《地师之命格》 第1章:天谴 道光七年,皖南最偏僻的靠山村张灯结彩,鞭炮齐鸣。村西残破的茅屋内一个面容憔悴,年纪在五十岁左右的老人躺在床上,他叫朱破头,是一名地师,俗称地先生。五岁学道,二十岁行走江湖,三十年来,寻龙点穴,除魔卫道,一生算无遗策,被当地百姓成为活神仙。 可惜的是,本可以成为万人敬仰的一代宗师,却被怪异体质所累,那就是三天不做坏事,不破坏风水就头流脓、脚生疮,浑身难受。为此,朱破头走南闯北,入深山、闯都市,竭尽所能破坏天下风水,结果成为业内人士十分忌惮的妖道。 “一凡,我一生作恶多端,惹得天怒人怨,怕是死后都难逃过这次大劫。”说到这里老人低头看了一眼跪在面前无悲无喜的儿子,轻叹一声:“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不会道术,我死后七日你隐姓埋名远走他乡吧。” 说这话时老人脸上流露出一丝担忧之色,早在一个月前,他夜观星相算准自己会有一劫。作为地师,最拿手的就是风水、命理,而风水命理就是教人如何避凶化吉,但他依旧心中没底。 “这是在交代后事了吗?”年轻人僵着脖子,冷冷的望着躺在床上的老人,嘴角露出不屑的表情。 老人暗叹一声,这个儿子从小就桀骜不驯,事事都和他唱反调。 “我死后你要准备两副棺材,一副铜棺,一副铁棺,将我的衣服穿好,再将尸体放入铁棺之中,铜棺放在下面,铁棺放在上边,葬入黑龙潭,不立坟头,不刻碑。然后再用十二生肖的血撒在黑龙潭周围……切记!切记!”看着有些忤逆的儿子,老人也懒得去计较,慢慢的交代着每一个细节。 “十二生肖中有龙,莫非用四辰人的血代替?”年轻人问了一句。 虽然他没有继承朱破头的道术,但从小耳闻目睹也知道龙在十二地支中属辰,可以找一个辰年辰月辰日辰时出生的人,用他的血可以代替龙血。 老人点点头,又交代了一些事宜,等年轻人全部记下后,这才咽气了。 老人死后,朱一凡按照老人的意思准备了两副棺椁,一铜、一铁。事事和老人唱反调的朱一凡,本想将老人衣服脱光,放入铜棺中,然后将铜棺放在下面葬入黑龙潭。但他整理老人的衣物时,却意外的发现老人紧紧握在手中的八卦。 看到这枚八卦时,朱一凡黯然神伤,为了给自己续命朱破头宁愿牺牲福源,尝试机会非常渺茫的七星续命术,在失败后又使用被列为禁术的借命术,连杀十三位至阴命格之人,最后才成功凝聚魂魄,延寿十年。 “爹,儿子和您作对了一辈子,这次就听你吧。”朱一凡轻叹一声。 出殡的这一天,朱一凡按照老人的嘱咐,将崭新的道袍给老人穿好,再将尸体放入铁棺之中,最后将铜棺放在下面,将装有尸体的铁棺放在上边,并在潭边撒上十二生肖的血迹。 做完这一切朱一凡正准备回家,不曾想一个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本是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间狂风大作,雷声轰鸣,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天空乌云密布,还没等朱一凡躲到旁边的土地庙中,豆大的雨滴哗哗的落了下来。 雨下的很大,雷声也很大,闪电穿过雨幕不停的轰在靠山村的上空,朱一凡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春天的暴雨一般时间都很短,但这次足足下了将近两个小时还没停,雷声一直在响,闪电依旧盘旋在靠山村的上空,好似在寻找什么一样。朱一凡惊呆了,帮忙抬重(重是方言棺材的意思)的几个人吓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对于靠山村这个相对落后,而且相信迷信的地方,神鬼传说是人们茶余饭后谈论最多的话题。因此看到一直盘旋在靠山村上空的雷电,他们第一个念头就是靠山村有人做尽坏事,或者是山里有蛇成妖,老天降下雷霆之怒。 蛇成妖渡劫在别人眼里也许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但在靠山村却真实的发生过。乾隆年间,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天空突然间乌云密布,雷声轰鸣,一道闪电劈在了一个长年不干涸的大水库中,等到第二天村民们发现一条有箩筐粗浑身金色的大蛇,被劈成两半漂浮在水面上,有好事的者将蛇拖到岸边,发现蛇的脑袋上有两只很短的角。 “这事不会跟爹有关吧?”看着迟迟不肯降下来的闪电,朱一凡皱起了眉头,喃喃的说了一句。 谁知他的话刚落下,天空中银蛇般的雷电逐渐的凝聚在一起,转眼间形成一只银白色的大手,穿过云层、雨幕,直接落在黑龙潭中,一抓、一抛,在最上边那只装有尸体的铁棺被抛在天空。一道水桶粗的闪电过去,棺椁碎裂,一条全身黄色的五爪龙出现在天空,说龙其实也不像,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只有龙身,头却是人头。 黄龙一现,天空中又一条水桶粗的雷电狠狠的劈在它的身上,顿时皮卡肉绽,黄龙本想借助云雨腾空而起,却不曾想化为半龙的它无法呼风唤雨,结果第二道雷霆就将它打落在黑龙潭下面的一个池塘内。 黄龙落地之前,眼神悲戚的望了朱一凡一眼,似乎并不太相信是这个结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条黄龙是地师朱破头所化,一声算无遗策的他,在一个月前早就算准有此一劫,为了应付这场天谴,朱破头作了万全之策,两座棺材,一铁、一铜,这叫瞒天过海,十二生肖之血是阳间最具有灵性的血液,借助它们的阳气可以拖延天劫寻找目标的时间,撑过一个时辰就可以吸收黑龙潭的龙气,而最上面的那个空铁棺刚好可以吸引第一道天劫,挺过第二道天劫就可以化身为龙腾空而去。 千算万算朱破头也没有算到,一向和他反着来的儿子朱一凡,这一次居然真的按照他吩咐做了。本来他是这样想这样想的,让朱一凡将他全身衣服脱光,然后放入铜棺,再将空的铁棺放在上面,最后在潭边撒上十二生肖的血。 但朱一凡从小就非常叛逆,朱破头说话他基本上不听,而且还喜欢反着来,因此朱破头才将所有的故意说反,没曾想和他作对一辈子的儿子,这一次居然出奇的听话,结果却因此丧命。 “爹……”叛逆了一辈子的朱一凡,看着朱破头化身的黄龙被劈进下面的池塘,泪水第一次涌了出来。 说来也是奇怪,当朱破头化身的那条黄龙被劈死后,雨立即停了下来,一阵狂风过后,天空中乌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万里无云,艳阳高照。 “你们看那条黄龙消失了。”从土地庙中走出来的一个村民,脸色煞白,浑身瑟瑟发抖,指着池塘几乎是哭喊着尖叫了起来。 听到动静的村民们,一个个探出脑袋看了池塘一眼,吓的赶紧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祈祷。 龙一直是国人膜拜的图腾,古代帝王一直以真龙天子自居,但谁也不知道龙长的什么样子,唯一的印象就是书籍和年画中的图案。真的见到龙,他们不是兴奋,而是害怕,一条腾空而起的龙,就这样死在雷电之下,任谁都会胆战心惊。 朱一凡也不例外,按压住内心的惊恐,慢慢的走到池塘边,一个诡异的现象出现在眼前。本是清澈见底的池塘居然变的浑浊不堪,连同池塘里的水都有些泛黄色,唯一清晰可见的就是池塘中央一条淡淡的龙影,龙尸却不见了。 闻讯赶来的村民在池塘边摆放了祭祀用的香烛和贡品,再由许多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拿着渔网下池塘,捞了整整一个下午,不要说没有捞到龙尸,就连一条鱼都没有捞到,仿佛整个池塘的鱼消失了一般。 不甘心的村民们扛来许多水车,将池塘抽干了,结果不但没有发现龙尸,连池塘里一些螺蛳和河蚌都没有发现,更不用说那些曾经放养的鱼。所有人吓坏了,一个个从池塘里往上跑,其中一个手拿铁锹的年轻人,一不小心将铁锹铲在池塘中央黄龙掉落的地方,鲜红的血液一下子涌了上来,这样一来连同在岸边看热闹的人都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有一个不信邪的年轻人不但不跑,反而拿着锄地用的钉耙跑到池塘中央翻了几下,结果依然是血迹上涌。 正好这一幕被一个过路的地师看到了,地师轻叹一声,从袋子中掏出一个八卦,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最后一咬牙扔在池塘中,再用一百零八个铜钱制成的宝剑紧紧的钉住龙影,最后吩咐村民将池塘注满水,并为这个池塘从新起名黄塘。 村民问其原由,地师表情严肃,留下一句偈语:八卦锁地气,宝剑镇龙影,黄龙欲飞天,改名为黄塘。 村民追问是什么意思,地师摇头不语,飘然而去。 从此每到下雨,黄塘就会出现一条淡淡的龙影。 第2章:丹凤朝阳之地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九十年后,重庆西郊一座荒芜的山坡上,一个长相俊美,年龄在二十二岁左右的年轻人,坐在墓边的茅庐里守孝。他叫朱辰逸,是地师朱破头的玄孙,当年朱破头死亡之后,他唯一的儿子谨遵父命,隐姓埋名远走他乡,重庆就是他最后一站,也是他埋骨所在。 山坡虽小,可却是上等的风水宝地。站在山顶往下看去山峰别具一格,面临的东面、南面、西面地势开阔,是一望无际的平原。逍河,杨家滩,像两条玉带紧紧的缠绕在山峰两侧,静静的将下面的小山村包围了起来,而山峰的北面是跌岩起伏,连绵不绝的山脉,在远处像扇形状散开,就像一只展翅飞翔的丹凤,而他的坟墓正好埋在丹凤翱翔的脑袋上。 “丹凤腾山丘,风水两际流,谁人得此地,富甲雄天下。”这是当年地师朱破头,对丹凤朝阳之地的评价。 丹凤朝阳之地是最为上乘的风水宝地,和古代帝王九五至尊局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一个出帝王,一个富甲天下。 出帝王的宝地,朱晨逸不敢用。不管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出帝王如同造反,那可是要杀头的。更何况朱晨逸用六爻占卜过,知道自家后代没有帝王之姿,这才选了丹凤朝阳之地。 “朱大哥,丹凤朝阳之地真的有那么好么?”一个身材高挑,长相秀美,一双丹凤眼隐含媚意,约摸十七八岁的女孩的朝着朱辰逸眨了眨,又转头看了一眼坐落在山坡上的坟头。 说话的女孩有着一个很土的名字:张小花。从名字就可以看出张小花是农村出身的丫头,事实的确如此。四年前,在陕西一个破落的小镇上,朱晨逸看到了一个浑身脏兮兮,病的快死的丫头,一时心软,便收留了这个流浪街头的小丫头,经过悉心照料,病愈的小丫头不知道是出于报恩的态度,还是厌倦了无依无靠的日子,选择了留在朱晨逸的身边。 对于女孩子的询问,朱晨逸没有任何反应,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天空中点点亮光所吸引。在漆黑的夜晚,那点点移动的亮光显得格外的诡异。 慢慢的亮光由远至近,小丫头张小花也渐渐发现了端倪,不过任她左看右看依旧看不出什么名堂。 她看不出问题,不代表朱晨逸不知道这些光团是什么。将爷爷葬在上等的丹凤朝阳之地,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罢了。按照堪舆地师的十大铁律“五不”中,不自用这一条,他爷爷朱一凡根本就不能葬于此地。因为地师泄漏天机,故此与佳穴福薄缘悭,所以明知有宝穴在前,亦无法享用。 但朱晨逸却不同于一般的地师,他骨子里继承了朱破头的性格,有于天斗的雄心,执意将爷爷埋葬于此。 渐渐的光团越来越近,隐约间可见有许多金甲神,簇拥着一位器宇不凡的天神在天际巡视。 突然间,天神往下看了一眼,指着朱一凡的墓穴,问左右两旁的金甲神:“此地将发福六百年,非有大福之人不能享有,不知是何人葬于此地?” 左右金甲神答道:“重庆朱晨逸两日前将爷爷葬于此地。” “地师朱破头的后人?”天神转头看了左右金甲神一眼,得到肯定答复后,指着墓穴,厉声喝道:“朱破头作恶多端,朱家后人无福享用此等福地,明日当命雷神轰之,把墓穴与棺木轰走,好让此福地留与有福之人。” “谨遵天神之命。”左右金甲神恭敬的抱拳答道。 天神与金甲神在云端对答之言,朱晨逸听得清清楚楚,当即吓至魂飞魄散。为了抱住爷爷的尸体,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口中求饶道:“天神息怒,我爷爷一辈子积德行善,骸骨既已安葬于此,还望天神以死者为大。” “积德行善?” 天神回头看了左右的金甲神一眼,见众人连连点头,当即沉默不语。朱晨逸见此,连忙将头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下,直到额头一片血肉模糊,这才抬头再次哀求:“请天神念在爷爷一辈子积德行善的份上免遭雷击之苦……”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万望天神手下留情,如果一定要遭受雷电轰毁,我情愿以己身代替雷击之苦。” 一听朱晨逸愿意承受雷击,张小花大惊,虽然她跟朱晨逸学过几年道术,无奈道行尚浅看不见天神和金甲神,但根据朱晨逸叩拜的方向也知道一个大概的位置。 出于保护朱晨逸的角度,张小花从茅庐中跑了出来,一下子将朱晨逸拦在身后,用手指着天空,道:“还贵为天神呢,我看你们连普通人都不如……” “住口!” 见张小花指责天神,朱晨逸吓了一跳,连忙出言训斥。可小丫头根本没有理他,继续说道:“爷爷一辈子都在积德行善,大哥也在积德行善,难道就因为祖上做了错事,所有的功劳就被抹灭了么?还有……” “闭嘴!” 小丫头不懂事,不代表朱晨逸不懂事。他见小丫头还想继续说下去,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将她的嘴巴死死的捂住。然后冲天空中的天神躬了一下身子,歉意的说道:“还望天神念在我妹子年幼无知的情分上,不要将罪于他,有什么罪过我一并领下。” 言罢,朱晨逸将小丫头张小花按到在地,自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看到朱晨逸要替自己领罪,小丫头目次欲裂,一下子挣脱了朱晨逸的大手,同样跪倒在地,道:“天神,只要您不惩罚我大哥,即便是五雷轰顶,遭受跗骨之痛,我也情愿领罪。” 朱晨逸和张小花两人抢着领罪这个表现,看在众位金甲神的眼里,也大为赞赏。特别是朱晨逸以身代替爷爷骸骨雷击,这个行为得到了众位金甲神的一致肯定,就连天神也微微有些动容。 左右金甲神见天神没有动怒,于是装着胆子帮朱晨逸和张小花两人求情。天神沉吟不语,半响之后,点点头,指着墓穴,对左右金甲神,道:“朱一凡和朱晨逸虽积德行善,积聚功德,但其福德尚不足以享用此上等宝地。现在姑念朱晨逸忠孝,暂且允许朱一凡继续享丹凤朝阳之地!等三百年后再作处置吧!” 说了这里,天神看了一眼朱晨逸,继续说:“朱晨逸情原以身代替爷爷骸骨遭受雷击之苦,孝感动天,雷轰可免。”他顿了顿,用手指着张小花,道:“小丫头无端指责天神,本应受到惩罚。但,顾念其年幼,且孝心,仁义有佳,罪行可免。” 朱晨逸闻言大喜,连忙俯身三叩。就连张小花也喜出望外,跟着磕头答谢。 “记得三百年后将骸骨移往他处,腾出佳穴等待有缘人。”天神指着墓穴吩咐了一句,带着众位金甲神逐渐的消失在天边,不过在他临走的时候,却深深的望了一眼藏在茅庐里探头探脑的那只白猫。 他的这个动作非常隐晦,即便是左右金甲神也没有发现。 “喵喵……” 藏在茅庐里的那只白猫,见天空中的天神,以及众位金甲神离开后,这才壮着胆子,畏手畏脚的走了出来。 “小白过来!”从地上爬起来的朱晨逸招招手,叫了一声。 “喵!” 身子有些颤抖的白猫,听到朱晨逸的叫喊声,好似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叫了一声,跳到他的肩膀之上,用脑袋不停的在他的脖子上蹭动着。 这只猫叫小白,名字是朱晨逸起的,理由很简单,这只猫全身白色,没有一根杂毛。民间流传着一句话:白猫黑狗天下少有。黑狗也许不在少数,但白猫绝对不多,更何况这只猫并不是普通的猫,它真正的名字叫做:九命猫。 九命猫体型比一般猫大,有獠牙,却甚短,额头有字,是乡间村夫口口相传之物,但有缘能见到的少之又少,更别说降伏。相传九命猫有九条命,每损一命,十二时辰则又复生。历经九十九劫即可成仙,善化人形,机警、聪慧、善攻。 说起来这条九命猫能够跟随朱晨逸还是机缘巧合,在五年前朱晨逸去西北极阴之地寻找尸珠之时,正巧遇上一只猫和一条乌黑的大蛇争斗,当时大蛇将猫紧紧的缠绕起来,眼看这只猫即将丧命,朱晨逸祭出替身符将这只猫救了下来,从此九命猫就留在了他的身边。 “小白示警,收拾东西,马上离开重庆。”朱晨逸抚摸着肩膀上的九命猫,脸色骤变连忙吩咐了小丫头一句。 张小花愕然地望着朱晨逸肩膀上那只有着邪恶笑容的九命猫,从四年前见到朱晨逸开始,她就看见了这只猫,她一直觉得这只猫很诡异,不说别的就猫额头上那个魂字就让人毛骨悚然。 “三年内重庆不会太平静,陆续有高人前来,我们要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去南方寻找北斗七星阵和七煞剑。”见小丫头没有反应,朱晨逸再次吩咐了一句。 第3章:巫蛊 “北斗七星阵?七煞剑?”张小花伸手拢拢秀发,转头看了一眼略显苍白的面孔,以及因长期营养不良和爬山涉水而造成的消瘦身形,鼻子一酸,眼前升起蒙蒙雾气,道:“朱大哥,改变命格真的这么重要么?” 从跟了朱晨逸开始,小小年纪的张小花,跟着他爬山涉水,走南闯北,不知道去了多少地方,吃过多少苦头。她唯一记得的就是每到一个城市走遍名山大川后,大哥的情绪十分低落,而且脾气显得格外暴躁,甚至有几次还受了很重的伤,但他依然四年如一日。 时间久了张小花才知道朱辰逸浏览名山大川的原因——改变命格。 这是张小花在朱晨逸一次醉酒中得知的消息,丙申年润八月初三亥时出生的人,虽有大师之命,无奈有破军坐守,命格中注定要穷困潦倒孑然一生。要想改变命格,必须寻找到传说中的尸珠,茅山祖符,太阴女,七煞剑,以及七窍玲珑心,借助六十年一甲子的太阴日,发挥出北斗七星阵的最大威力,逆天改命。 “很重要!” 朱晨逸攥紧拳头,眼神如刀,死死的盯着正前方。往日的一幕幕如同电影般在眼前浮现:一个年幼的孩童跪在榻前,看着死去的父亲,放声痛哭。 一个十二岁的孩童眼里噙满泪水,看着相依为命的爷爷病死在榻前。 一个少年跪在后山一座孤坟前,因凑不齐学费撕心裂肺的痛哭。 一个青年看着相恋几年的女友嫁作他人妇,死死的咬着嘴唇,血顺着他的下颚滴在洁白的衬衫上如点点桃花。 …… 张小花轻叹一声,没有说话。她知道朱晨逸的性格,于是也不多说,转身去整理所携带的物品。 修道之人一般都不会太过看重身外之物,因此东西不是很多,两人所有的东西加起来两个箱子就足以放下,十几分钟左右张小花就收拾完毕。 朱晨逸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将罗盘、符箓、八卦和铜钱之类的东西全部放入一个白色的帆布袋中,斜背在腰间,肩膀上扛着九命猫,走出了廉租屋。 西郊离火车站较远,两人到达火车站的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花了几十银元买了二张到皖南的车票。 由于朱晨逸长相俊美,着一身白衣,腰间再挎着一个刻有奇怪图案的白色帆布包,再加上肩膀上那只纯白色的九命猫,显得格外妖异。一进卧铺车厢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连列车员和乘警都不例外,更不用说那些显得有些神经质的女人们。 没有理会那些怪异的目光,朱晨逸带着张小花找到了自己的座位,76,77两个连在一起的座位。为了照顾小丫头,朱晨逸选择了靠近过道的位置。 将箱子放在行李架上,帆布袋挂在衣帽钩上,朱晨逸这才仔细打量着车内环境。整个车厢很干净,坐在对面的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年龄大约在二十岁上下,皮肤很好,书卷气很浓,一看就知道是富家贵养的千金小姐,那副生人勿近的架势令朱晨逸彻底的失去了兴趣。 花瓶!这是朱晨逸对年轻貌美女子的第一印象。 在女孩子旁边是一个中年人,年纪大约在四十多岁左右,长相十分凶恶,右手有些颤抖,表情十分痛苦。朱晨逸不由的多看了几眼,当看到一团乌黑的怨气笼罩在中年人的头顶时,眉头一挑,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 蓄猫鬼!典型的巫术特征。 根据古籍记载,蓄养猫鬼的人先通过一套仪式和念一番咒语,然后将先准备好的老猫杀掉,以获得猫鬼。此后每当子夜时分,蓄养之人必须祭祀它,之所以选择子夜时分因“子”的属肖是鼠,据说此时祭祀含有把鼠献给猫的意思,这种祭祀绝不可间断,否则被蓄养的猫鬼就会反害蓄养的人。养到一定的时候,蓄养的人感到可操纵猫鬼了,就会放猫鬼去害人,据说被害人家的财产会转移到蓄养人的家里,而被害人据说先是四肢像针刺一样疼痛,继尔这种症状遍及躯体,最后到达心脏,当心脏出现针刺感时,被害人就会吐血,日渐瘠弱,最终血尽而亡。 在隋唐时期巫术流派众多,各路邪派野道纵横天下,蓄猫鬼就是当时广为流传的一种法术,也是杀人夺财,搂其妻女最常用的一种法术。不过在隋文帝杨坚的外戚用猫鬼谋害皇后,杨坚震怒,同年五月,隋文帝下诏:“蓄猫鬼、蛊惑、魇媚等野道之家,流放至边疆。” “苗疆高手,莫非是隋唐妖道余孽?”看着中年男子头顶上那团标志着猫鬼的怨气,朱晨逸眼睛一眯,再次摸摸下巴,心里暗暗的念叨了一句。 “喵喵!” 九命猫看了中年人一眼,嘴角露出邪恶的笑意,从朱晨逸的肩膀上跳了下来,爬在他的腿上假寐了起来。 “好可爱的猫咪。”坐在座位上看书的年轻女子,听到猫叫声,抬头一看,顿时兴奋了起来。根本没有顾忌到朱晨逸的感受,直接从座位上站立了起来,伸手要将九命猫抱入怀中。 “不要碰它。”张小花连忙出声阻止。因为她知道九命猫除了大哥朱晨逸,其他人一旦近距离接触都会受到它的攻击。 这一点张小花深有体会,在四年前,当她第一次看到浑身纯白,煞是可爱的九命猫时,不顾朱晨逸的警告,一把将九命猫从朱晨逸的肩膀上抢到怀中,结果九命猫在她那张俏脸上留下了两个深深的爪印。好在朱晨逸后来用轻粉(砒霜)调姜汁涂在伤口,最后才消除疤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惜的是张小花示警太迟,年轻女子修长的小手刚刚摸到九命猫的头上,九命猫尖叫一声,提起锋利的前爪狠狠的抓了女子一下。 怪异的是年轻女子看着手上被抓出的一条长长的血痕,并没有如众人想象中的暴跳如雷,反而从旁边的茶几上掏出一袋干鱼片,笑吟吟的递到九命猫面前。 九命猫摇摇头,用看弱智的眼神扫了年轻女子一眼,摇摇尾巴跳到朱晨逸的腿上假寐了起来。 猫不吃鱼!颠覆了人们传统的观念。 女人傻乎乎的望着九命猫,眼中露出炙热的光芒。就连斜靠在上铺的中年男子也微微侧着脑袋,一脸疑惑的望着九命猫,眼神由清澈变的迷离,再到空洞,很显然他在苦苦的思索着什么。 “你这猫卖不卖?”半天才回过神的年轻女子,一把抓住朱晨逸的胳膊,表情急切的问道。 “你确定要买它?”朱晨逸目瞪口呆的望着年轻女子,木然的指了指九命猫。年轻女子连连点头,不知道是误解了朱晨逸的意思,还是爱猫心切,只见她从随身的挎包中掏出一叠,中华民国军用钞票上海通用银元五元,道:“这是三百块银元钱,你把猫卖给我吧。”说完之后,似乎感觉九命猫不止这个价格,又从包里掏出二百银元的纸币,连同手中的三百银元纸币一起放在朱晨逸的手里。 “不卖!”朱晨逸将手中的钱推了回去,冷冷的说道。 开玩笑,九命猫是能用金钱衡量的吗?那可是妖,一般人买回去除了送死别无其他选择。 “一千银元!”年轻女子将价格翻了一翻。 “一只猫居然能卖一千银元,我的天啊!” “是不是我听错了,抽我一个耳光。” 火车上其他旅客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一家四口一年所有的费用加起来还不到五百银元,这只猫居然出到一千。 九命猫听到眼前的女人要买自己,顿时怪叫一声,咧开嘴露出獠牙。朱晨逸摇摇头,伸手在九命猫的脑袋上摸了两下,安抚了准备进攻的小家伙。 “二千银元卖给我吧,求你了。”见九命猫如此有灵性,年轻女子更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将价格提到了两千。 朱晨逸再次摇头,懒得搭理这种脑子被钱烧坏的富二代。在这种人眼里一直认为钱是万能的,殊不知真正有道行的高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念之间杀人于无形,哪会太在意这些身为之物。 到是小丫头张小花实在看不下去年轻女子苦苦纠缠,说话了:“对不起,这猫真不卖。” “嫌价格低?”年轻女子微微一怔,看着全身地摊货,连同鞋子加起来都不超过十个银元的张小花和朱晨逸两人,以为他们只不过是待价而沽,于是笑了笑,道:“你们开个价吧,这猫我是买定了。” 贵养的富家千金小姐,从小到大只要是看上的东西,没有一件东西是得不到的。白的不行,就来黑的,这是大家族的优势。在第一眼看到喜欢的九命猫时,年轻女子已经打定注意不择手段的得到这只猫。 “不卖!”看着浑身沾满铜臭,纨绔味十足的年轻女子,朱晨逸皱着眉头,从牙缝中挤出冰冷的两个字。 钱不在多,够用就行!这是地师朱破头告诫后代子孙的,其实朱晨逸一直也是这样做的,钱对于他来说并不太重要。否则的话,随便挖了明清古墓,弄个汝窑瓷器就能卖了千儿八百的,这一点对于地师来说并不困难。 “年轻人,我劝你还是出个价格吧。我们小姐看上的东西,从来没有买不到的。不要到头来落得个人才两空。”座位上的中年人跳了下来,站在朱晨逸面前一捏拳头发出咯咯声响,言语中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说这话时,中年男子眼神犀利,略带警告望着亭亭玉立的张小花,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滚!”面对中年男子的威胁,朱晨逸没有任何惧色,淡淡的说了一字。 “找死。”中年男子大怒,提起硕大的拳头,朝朱晨逸的脑袋轰去。 坐在外侧朱晨逸看都没看一眼,抬手抓住中年男子的拳头,右手大拇指指甲,顺势将他的无名指划了很小的口子,不等中年男子作出任何反应,朱晨逸食指微微一动点在他的印堂穴上,中年男子立即晕了过去,朱晨逸一把抓住对方胸口的衣服,直接扔到了座位上。 速度很快,从出手到打晕对方,再将对方扔回座位,就在几个呼吸之间。本来洋洋得意的年轻女子,见中年男子一百多斤的重量,被朱晨逸随随便便的提在手里,吓的脸色煞白,急急巴巴的道:“你……你把他怎么样了?” “死不了,一天过后自然会醒。”朱晨逸懒懒的回了一句,然后将右手插入口袋,指甲上的血迹瞬间被一张符箓所吸收,躺在座位上的中年男子右手无名指绿色光芒一闪即逝。 第4章:靠山村 看着朱晨逸冰冷的眼神,年轻女子吓的缩了缩脖子,没敢说话。更没胆子有去确认一下座位上的中年人,是否真的如朱晨逸所说晕了过去。 “灵性十足的白猫,妖艳的男子,颠倒众生的绝色美女,这样的组合处处透出一股诡异。”年轻女子面露惧色,内心极力的挣扎。 楚家作为大家族,有钱、有势自然会比寻常人嚣张跋扈了点。从小娇生惯养的她虽然纨绔,但不代表没脑子。在看到副官在朱晨逸手中连一招都没有撑过去,年轻女子就知道眼前的这个组合并不简单,特别是朱晨逸,那件上海青帮份子独有的标志白衣小褂,让他平添了几分江湖气息。 在年轻女子看来,从古至今江湖一直都没有消失过,消失的只是江湖本身的意义。无论是横行重庆码头的清水袍哥,或者是风靡一时的青帮,又或者是烧杀抢掠、奸淫妇女的黑风寨,还是现在漂白上岸批着合法外衣的商贾,他们都是江湖中人,只不过讨生活的方式不同而已。 身手好,心狠手辣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因此她认定朱晨逸是江湖中人,一个跑单帮的江湖中人,年轻女子再次打量了朱晨逸和张小花一眼,心里打定主意不再去招惹这些亡命之徒。 少了年轻女人的纠缠和中年男子的聒噪,朱晨逸闭上眼睛躺了下来。朱晨逸喜静,张小花不说话,年轻女子吓的一直用书本盖着脑袋,一路上众人无话。 日出日落,当第二天早晨的太阳升起,目的地到达了,朱晨逸开始收拾东西下车了。不过他在临走的时候,对年轻女子说了一句话:“三日后带着这家伙来皖南靠山村找我。”说着朱晨逸用手指了指躺在座位上依旧装睡的中年男子,带着小丫头张小花下车火车。 “三日后?皖南靠山村?”看着朱晨逸的背影,年轻女子低头念叨了一句。 躺在座位上的中年男子悄悄的睁开眼睛,见朱晨逸站在外面的站台上,顿时松了一口气,等火车再次发动后,似乎有了底气,支起身子冷哼一声,道:“小姐我马上召集朋友,去靠山村帮你把那只猫抢来。” 年轻女子摇摇头,抢东西这件事情以前常干,也是轻车熟路,但她这一次犹豫了,冥冥中她总感觉朱晨逸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不好惹,这是年轻女子对朱晨逸的直观印象。 为了一只猫去得罪不知底细的高手,这不符合大家族做事的风格。更何况这一次路程的时间非常紧,楚家的掌舵人楚老爷子危在旦夕,必须要尽快找到皖南山区中的“山羊居士”。 传闻“山羊居士”年过七旬,道行很深,被当地百姓称为半仙。虽然风水、命理、道术这些东西会被定性为封建迷信,但是百姓却懒得管这些,能治病、驱邪就是高人,这是颠不破的道理。 因此“山羊居士”在这个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当初在楚老爷子被医院判定无法医治的情况下,有高人判定老爷子是中了巫蛊,并说湘西有玩巫蛊的行家,等他们赶到湘西这才发高人出去云游并未回返,无奈之下又从湘西来到重庆找茅山高人五驼子,可惜此人死去多年,经五驼子后人指点,这才起了寻找“山羊居士”的念头。 “难道就这么算了?”中年男子惊讶的望着年轻女子,沉声问道。 “一只猫而已,哪能因此耽误大事。”年轻女子拢了拢秀发,拉开车窗,看着外面连绵起伏的高山,叹道:“童副官,我们的任务是寻找山羊居士,老爷子的病耽搁不起。” 穷山恶水出宝地,一般真正有道行的人都会选择风水宝地居住,“山羊居士”如此,曾经的地师朱破头也是如此。当朱晨逸和张小花两人倒了n趟车来到靠山村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 靠山村位于皖南山区的最南边,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属于那种鸟不拉屎的犄角旮旯,而且车辆都不通,村民们赶集去卖点山货,只能用骡子和双脚走下那海拔几百米的大山。朱晨逸和张小花走到村头那颗大槐树下,已经彻底走不动了,而这个时候天色也逐渐暗淡了下来。 “九十年了……”朱晨逸抚摸着村口那颗大槐树,看着有些陌生的村庄,心情十分复杂。从先祖朱破头遭遇天谴后,爷爷朱一凡历经艰辛,最重选择了重庆安家落户。在这九十年里,老人念叨最多的就是村口的老槐树和村西残破的祖屋。叶落归根,人老多情,老人到死还遵守朱破头的遗训,忍住思乡心切,葬在重庆一座荒山之上。 靠山村不大,一根烟就能贯穿东西两面,整个村庄总人口加起来也就百来号人,再加上外出务工和嫁出去的姑娘,剩下也就七八十号人。村西朱晨逸祖屋的遗址上坐落着一个红砖绿瓦,从外表看来非常气派的两层小洋楼。不过,门头上的白花和两侧的挽联、花圈,以及堂屋中跪在地上披麻戴孝的一群人,让整个房子看起来有些阴森。 “朱大哥,这家在办丧事,我们不会在这借宿吧?”跟在朱晨逸身后的张小花,俏脸显得有些煞白,一把抓住朱晨逸的衣角,小声问道。 “不会!”朱晨逸随口答道。抬头打量了房子的风水格局,再拿出罗盘测了一下,朱晨逸的眉头皱了起来,自语道:“从房子外表看造出来不到三年,风水布置并未相冲,没有理由伤主啊!真是怪事,莫非此处有阴鬼作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话刚落下,背后就传来了一声厉喝:“哪来的神棍,竟然跑到我们靠山村妖言惑众,跟我到分驻所去。”接着朱晨逸就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一只粗而有力的大手抓住。转过头去这才发现一个身穿制服,年纪大概在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一脸愤怒的瞪着自己,在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过七旬,头发花白拿着拐杖的老人。 说话的小伙子叫张林,是靠山村人,在镇上的分驻所上班,职业是一名巡长,这次赶回来是奔丧的,里面死的人正是他的叔叔,今年四十五岁。这不刚到门口,就听到朱晨逸的一番风水之说,受过高等教育的他和警察的职业敏感,让他觉得朱晨逸是个神棍,骗子。 “我不是神棍。”朱晨逸甩掉胳膊上的那只大手,无奈的摇摇头说道。 “不是神棍?”身穿警服的小伙子围着朱晨逸转了一圈,不屑的笑了笑,道:“这都什么年代了,你那套风水……” 小伙子话还没说完,就被站在旁边的老人一巴掌拍在脑袋上,老人打了一巴掌似乎还觉得不解气,接着又拿起手中的拐杖朝他腿上抽了一下。穿警服的小伙子双手抱着脑袋,委屈的嘟噜着:“爷爷,你打我干什么?我又没说错,政府都说风水,巫术是骗人的……” 结果毫无悬念,小伙子摆事实,讲道理这套对老人丝毫不起作用,不但没有劝服老人,反而再次被抽了一拐杖,这下小伙子学乖了,跑到离老人拐杖之外的距离,一脸警惕的盯着朱晨逸和张小花两人。 “请问这位小哥怎么称呼?”老人一脸虔诚的望着朱晨阳,问道。作为咸丰年间出生的他,远比一般人了解的透彻,靠山村是地师朱破头修行之地,从小耳闻目睹都是朱破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后,他一直坚信有高人,只不过昔日珍贵的典籍都在动荡的年代遗失殆尽,才导致高人不出山,神棍,骗子满地走的局面。 “老人家名字只不过是代号而已,不提也罢。”朱晨逸笑了笑,婉言拒绝。 开玩笑!靠山村是先祖朱破头修行之地,说出名字再显露手段,傻子也能看出朱晨逸和地师朱破头两人的关系。要知道当年朱破头纵横天下,仇家众多,谁知道有没有那个老妖怪还活着,朱晨逸不愿冒险。 “藏头露尾之辈。”警察小伙子听到朱晨逸不愿意透露姓名,立即出言讽刺。不曾想却招来老人凶狠的眼神,小伙子吓的脖子一缩,赶紧闭上了嘴巴。 见朱晨逸不愿意透露姓名,老人也不勉强,打了一个哈哈,道“听口音小哥不像本地人,不知到我们这个穷山沟做什么?” “路过!”朱晨逸惜言如金。 “路过?”老人皱着眉头,仔细的打量着朱晨逸,当他看到九命猫,本来不大的眼睛,一下子瞪的跟牛眼似的,眼里露出惊恐的表情,脸色突然间变的煞白,再有煞白变成红紫。最后老人扔下拐杖,噗通一声跪倒在朱晨逸的面前,连连磕头,口中喊道:“先生,求您救救我们靠山村吧,求您了……” 现场的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不但朱晨逸、张小花,还有老人的孙子警察小伙子,甚至连听到动静从屋里跑出来的人。一帮人就这么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老人跪在朱晨逸的面前。 “爷爷,您起来啊!”警察小伙子连忙跑过去,想将老人搀扶起来。可是倔强的老人根本没有理会,一把将其推开,依旧在坚硬的泥土上不停的磕头,声音很响,几下就将额头磕出血来。 “老人家你快些起来,有话慢慢说。”反应过来的朱晨逸,看着白发苍苍的老人跪倒在自己面前,吓的连忙往旁边挪了一步,一伸手将老人扶了起来。 “先生!您老一定……”起身的老人一把抓住朱晨逸的手,言语急切,一脸恳求之色。 “老人家,我不是先生,我只是一个过路的。”朱晨逸一摆手打断了老人的话。 “不是先生不可能降伏九命猫。”老人指着朱晨逸肩膀上的九命猫,拼命的摇头,看架势打死他都不相信朱晨逸是普通人。 这么偏僻的山野小村,居然有人认识九命猫?朱晨阳摸摸下巴,有些不确定的望着老人,任他横看竖看始终觉得老人就是一个普通人,这样的人会认识九命猫?朱晨逸心中直犯嘀咕。 老人似乎看出了朱晨逸的疑惑,他一挥手疏散了围观的村民,将朱晨逸领到家中,最后从箱子底下捧出一本泛黄的古籍。 第5章:乞丐坟 “九命猫!上古通灵之物,有獠牙,比一般猫大,额头有字,善化人形……非大能不可降伏!”这是老人捧出的古籍中对于九命猫的描述。 “九尾狐!奇兽,四脚九尾,通体上下有火红色绒毛,善变化,蛊惑,喜吃人……” “九头鸟!冥兽,有九头,色赤,像鸭子,地狱勾魂使者先锋,收人魂魄的妖鸟……” …… 翻看着手中的古籍,朱晨逸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但表面上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喜色,扫了一眼站在一旁毕恭毕敬的老人,淡淡问了一句:“老人家,不知道能不能将这本书卖给我?” 见朱晨逸提钱,老人连连摆手,主动提出要送给朱晨逸,可是旁边当警察的孙子却不干了,说这书看纸质怕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有可能是文物,值不少钱。老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吓的小伙子蹲在一旁一声不吭,抽起了闷烟。 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收下古书后,朱晨逸主动和老人聊了起来。闲扯了一通,最后聊到了死者的身上,老人是这样说的:“可怜的二娃子就是不信邪,偏偏去动那乞丐坟,这不一个星期不到就死了。” 事情还得从两年前说起,当时下着大雨,一个乞讨的老人来到靠山村,有好心的村民给老人送了些吃的,介于老人衣衫褴褛,十分肮脏,就没有人将其领回过夜。第二天一早,就有人发现老人冻死在村口的那颗老槐树下。 由于老人是以乞讨生的乞丐,无儿无女,再加上镇上的分驻所还在百里之外,村民们最后一合计,就将老人用席子一裹葬在村东的一口池塘不远处。 天晴之后,村民们忙着农活,谁也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一年过后,村民已经彻底忘记了曾经冻死的乞丐,就这样又过了半年,村子里一户姓朱的人家,在乞丐坟旁边种了一档南瓜,可怕的事情终于出现了,这个朱姓男人当晚就头晕脑胀,发起高烧。 第二天到医院一检查,啥毛病也没,打了点滴,弄了点药,回家后一个星期左右就死了。当时谁也没在意,直到第二个何姓中年人在坟头上割草给牛吃,在一个星期后无缘无故的死亡,村民们才意识到有问题。 但偏偏有些人不信邪,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跑到坟头踩了几脚,结果回家是上吐下泻,又是发高烧,家人吓坏了,拖着小伙子去坟头磕头认错,再烧了些纸钱,说来也是奇怪,小伙子一觉睡醒啥毛病也没了,再次恢复到活蹦乱跳的地步,从那以后小伙子逢人便说这个乞丐的坟头如何如何厉害。 不巧的是在三天前,死者和小伙子一块喝酒,三杯酒下肚,小伙子再次说起坟头的事。死者也是个倔性格,一生从不拜鬼神,不信邪。再加上当时可能是喝高了,他一听说这事,二话没说,提着个铁锹出门了,在众目睽睽之下,用铁锹铲平了坟头。 闻讯赶来的村民劝他恢复坟头,磕头认错,再多烧点纸钱。可是死者哈哈大笑,扬长而去,并口出狂言道:“活着的乞丐都打不过我,死了变鬼难道我就怕他了。” 结果到了第三天的早上,死者的老婆叫他起来吃早饭,一连叫了很多次都没反应,最后一探呼吸,没气了,连心跳也停止了。女人吓坏了连忙叫来了村里的赤脚医生,经过一番检查,这才发现死了多时。 听老人叙述完毕,朱晨逸得到了三个信息:1、风雨交加的夜晚,乞丐冻死在老槐树下。 三个死亡的中年人,都曾和乞丐坟地有过接触。3、曾经有一个年轻人磕头认错,烧了些纸钱,结果没事了。 “先生,是不是这个鬼很厉害?”见朱晨逸听完事情的整个经过,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老人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这到不是。”朱晨逸哑然一笑,思索片刻,道:“老人家,坟地我没去过,死者没见过,不好下结论。这样吧,你先将那个没死的小伙子叫来我看看。” 朱晨逸越不发表意见,老人越觉得这事靠谱,在他的印象中,只有那些招摇撞骗的神棍,往往听了只言片语,立马胡吹大气,借机勒索钱财。 “去给我将柱子找来。”老人提着拐杖指着蹲在墙角抽烟当警察的孙子,大声的吩咐着。 小伙子虽然百般不愿意,但是老人发话了,他也不敢不听。十分钟左右,小伙子回来了,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皮肤稍黑长的很结实。 “纯阳之体!”朱晨逸眼睛一眯,习惯的摸摸下巴,觉得自己差不多知道这个小伙子没死的原因。按照古籍记载,纯阳之体是天下间最有灵气的体质,不受邪祟入侵,阳气重是这个体质的最大优势。 “先生,你老找我有事?”年轻人走到朱晨逸的跟前,恭敬的行了个礼,小声的问道。很显然在来之前,小伙子已经将事情的缘由告诉了他。 朱晨逸点点头,简单的问了一些问题,年轻人回答的也很干脆,他说当时一时冲动,去踩了乞丐的坟头。踩了几脚后,就感觉一股凉气从背后袭来,接着回家就病了,再到后来烧些纸钱,再磕头认错就好了。这个说法和老人大庭相径,唯一多了一点就是有股子凉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凉气也就是阴气,不懂道术的凡人很难区别,就如同诵《地藏经》时身边的阴气就很重,这是同样的道理。有阴气则意味着有不干净的东西,连纯阳之体都能入侵,可见这个乞丐坟不简单。 朱晨逸想了一下,觉得有两个可能:第一,死者因为是冻死的,所以对靠山村的人怨气很重,极有可能化作厉鬼出来作祟。第二,有可能是某位妖道假死,取人魂魄练就邪法。 可能有两种,不过朱晨逸还是侧重第一点。至于第二点,朱晨逸直接将其排除,纯阳之体那可是至阳的魂魄,是炼就邪法的最佳魂魄。这样的人只是被阴气入侵却没有死亡,这事就值得推敲了。 最后朱晨逸还是决定去看一下乞丐的坟地和死者,由于时间较晚的关系,老人决定先带大家去死者家中,本来朱晨逸考虑到张小花是女孩子,准备让她先在老人家中休息,可是小丫头却不答应,最后几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村西两层小洋楼。 进了屋子,老人向众人说明缘由,并提出来朱晨逸想看看尸体,死者家属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同意了。 掀开死者盖在脸上的大表纸,朱晨逸看了一眼露出诧异之色,随即将纸重新盖上,然后冲屋子里的人说了一句:“屋子里的女人先出去。” 现场一阵骚动,议论声纷纷响起,但没有一个离开屋子。朱晨逸接下来的话,让现场的女人跑的一个不剩,包括小丫头张小花在内。“不走可以,被拉去抵命,我不管。”这是朱晨逸的原话。 “先生,这……这不会是真的吧?”看着房间内全部跑出去的女人,老人有些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假的,我要给尸体做全身检查,女人在这里不方便。”朱晨逸摇摇头,对老人道:“让人将他的衣服全部除去。” 死者穿的衣服很多,不过寿衣大多数没有扣子,解开非常方便。几分钟的功夫,尸体身上的衣服全部除了下来。 朱晨逸仔细的检查了死者的身体,在确认身体上没有外伤,没有被下巫蛊,这才吩咐众人将寿衣从小穿上。 “先生有什么发现吗?”老人问道。 朱晨逸点点头,冲屋子里的喊道:“属虎、属猴、属狗的全部出去。” 老人目光凌厉的扫了众人一眼,这类属相的男人拉开门走了出去。朱晨逸再次说话了,昨天晚上在自己娘们身上折腾过的出去,几个男人红着脸,挠着头在其他人的哄笑中狼狈的逃了出去。 “半个小时之内,给我准备好香烛,糯米,红绳,藕,柳树枝,黑狗血,葫芦还有沐浴用的清水。”见大多数人退出房间,朱晨逸点点头,再次吩咐道。 “先生,您这是?”老人疑惑的望着朱晨逸,吞吞吐吐的问道。 “他并没有死,只不过遗失了两魂,六魄而已,我要为他招魂。”朱晨逸淡淡的说道。作为修道之人,他非常了解阎王让人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朱晨逸本不愿意插手阴司之事,不过在他检查尸体后发现还有一魂一魄,再加上从老人手中拿到古籍,这才决定出手一次。 佛家讲究缘字,信因果报应,轮回之道。道家同样如此,在朱晨逸踏入靠山村时起,业已注定这名死者命不该绝,否则的话迟来几天,尸体腐烂,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让死者还阳。 招魂?众人被吓了一跳,特别是一些小伙子,既兴奋又害怕,谁也没有想到往日口口相传的招魂,居然会在现实中重演。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这一刻,整个房间静的怕人,甚至连呼吸声都可以听到,微风吹过,灯光摇摆,昏暗的灯光照射在摆放尸体前面的贡品上,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先生,只要您老救回我父亲,多少钱俺都愿意出。”死者的儿子一听说能救回自己的父亲,噗通一声跪在朱晨逸的面前,许下承诺。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朱晨逸的脸上,大家都想知道这个所谓的招魂需要多少钱。可是朱晨逸却摇摇头,道:“我不收一分钱,你们最好将准备的东西搞快一点。” “快,统统出去准备东西。”老人大手一挥,将屋子里所有人赶了出去。 第6章:收魂 人多力量大,这句话永远是那么经典。十五分钟后,小伙子们拿来香烛,糯米,柳枝,红绳和葫芦。东西都差不多备齐了,唯一让朱晨逸感到哭笑不得的是,一条硕大的黑狗被小伙子们死哪硬拽的拖了进来,而且口中振振有词的说不知先生需要多少血,所以才弄了条活的过来。 朱晨逸无奈的撇撇嘴,吩咐众人拿来一只碗,伸手用指甲在黑狗的腿上划破一个口子,接了大半碗血,然后掏出金疮药给狗涂上,刚一松手黑狗怪叫一声,玩命的窜了出去,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做完这一切后,在老人的带领下,去了隔壁的房间沐浴更衣。十分钟之后,朱晨逸穿戴整齐的走了出来,众人一看不由觉得眼前一亮,衣服依旧是那件老土及休闲到极致的白色小褂,唯一不同的就是朱晨逸手中多一柄样式古朴的桃木剑,让他平添了几分神秘。 “先生,是不是可以摆香案捉鬼了?”一个饱受封建迷信腐灼的小伙子,激动的搓着双手,一副跃跃欲试的说道。 “听老人说过,我懂。”另一个小伙子接过话茬,对旁边的其他人吼了一嗓子:“都帮忙搭把手,搬个长桌子过来。” 很显然,在小伙子的印象中,捉鬼就应该跟说书人讲的一样,摆香案,撒糯米,舞桃木剑,就和现在乡下跳大神有些相似。 看着乱哄哄的现场,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求助的望了老人一眼。辈分长,年纪大,威望高的老人果然没有令朱晨逸失望,直接开口训斥了几句,小伙子们吓的连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个个老老实实的站到了一边。 少了小伙子们的添乱,朱晨逸感觉轻松了不少。随手掀去了死者脸上的大表纸,拿起事先准备好的纸符贴在尸体的额头之上,再用红绳子扎在额头,将打结的地方留在脑后。 纸符是为了镇住魂魄,红绳是为了辟邪。人有三魂七魄,少了二魂六魄,人自然失去了意识,陷入一种假死的状态。而这种时候,也正是其他邪祟入侵夺取躯体的最佳时机,因此朱晨逸采用纸符和红绳。 现场的村民瞪大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朱晨逸,怕漏去某些重要的环节。而这个时候,朱晨逸从口袋中掏出一把泛着青色光芒的匕首,将柳枝切成十四节,每节长约三寸,然后将柳枝削成菱形。片刻之后,十四根大小差不多,十分尖锐的菱形木钉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朱晨逸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脱下死者的鞋袜,深吸一口气,口中默念了几句咒语,将十四只柳枝钉,分成两组,每组七根,分别按照北斗七星的形状打入死者的脚底。 做完这一切朱晨逸满头大汗,但他依旧没有休息,拿起放在旁边的一节莲藕,用力的掰断,用莲藕丝缠住死者的两只脚腕,一连缠了三圈,这才将手中的莲藕扔掉。 这叫锁阴吊魂,目的是为了防止勾魂使者或者是地府小鬼,前来勾取最后的一魂一魄。按照地师朱破头遗留下来的典籍记载,人死后魂魄一般会留恋身体,不愿离开,这个时候地府会有小鬼或勾魂使者前来锁走魂魄。为此朱晨逸才用柳枝钉隔绝阴气的入侵,并用莲藕丝吊住元神,阻止魂魄被拿走。 如果仅仅如此还是不能解决问题,他必须要将十四根蜡烛点着,围住尸体,再撒上黑狗血,最后用糯米封住门口,这才算完成了第一步:守魂。 至于为什么要用十四根蜡烛呢?这个很有讲究,九五是单数,为阴,借用九五至尊的皇气隔绝邪祟,再用辟邪使用的黑狗血撒在周围,形成一个圈,这叫:固魄。 在小伙子们的帮助下,第一步守魂很快的完成了。这时朱晨逸将香点着,问老人要了一碗清水,拿起被摘在一旁的柳树叶,放入清水中过了一趟,心中默念:“太上老君分三清,大日如来定三魂,天地三合三把火,赐我法眼观阴阳。”咒毕柳叶抹过双眼,青光一闪,已开阴阳眼。不过朱晨逸的道行尚浅,开阴阳眼的时间并不长,一炷香的时间,这也是他点香的原因,如果在香烛燃尽之时,他还没能够收集完毕魂魄,那么这次作法招魂则以失败告终。 “你们替我守住香烛,千万不能让他们灭了,还有一点,待会不管看见什么都不许说话,不许叫喊,如果怕现在可以出去。”这是朱晨逸离开灵堂时说的一句话。 “你们几个给我看好香烛,你们几个……”老人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朱晨逸左手拿着葫芦,右手拿桃木剑围着屋子走了几圈。收魂是个苦力活,人死了一般魂魄都会很自觉的进入鬼门关,到达地府。也有特殊情况的,比如是被人害死或者是眷念阳间,又或者是迷路的魂魄,这些错过进入鬼门关时辰的魂魄,最后就成为人们口中的孤魂野鬼。 像死者这种情况,阳寿未尽,因为某种原因魂魄离体,要想找到他们其实很简单,只需在房前屋后和一般常去的地方多转悠几圈,总会有收获。 村子很小,一圈转下来,果然发现一魂六魄,用葫芦收取之后,再贴上符咒,朱晨逸一路小跑的来到了灵堂。 “先生,成功了吗?”老人迎了上来,小声的问了一句,言语中有些担忧。 朱晨逸摇摇头,众人轻叹一声,有庆幸,有悲哀,有失望,每个人的表情各不相同。其实这也很正常,在破除封建迷信的当今社会,招魂让人惊异,死而复生更令人恐怖。 看着众人的表情,朱晨逸一阵无语,扬了扬手中的葫芦,道:“一魂六魄我已经收齐,不过还差一魂,却是没有找到。” 还差一魂?众人傻眼,即使没接触过玄学的村民也听说过人有三魂七魄,少了一魂傻子都知道有所不妥。 “先生,求您无论如何要救救我的父亲。”年轻的小伙子噗通一声跪倒在朱晨逸的面前,泣不成声。 朱晨逸沉默不语,似乎难以抉择。小伙子见此,拼命的磕头,一声比一声响,坚硬的地面上,三两下就将额头磕开一个口子。 “起来吧,我答应你。”朱晨逸叹了一口气,将小伙子扶起,从帆布包中摸出一瓶金疮药扔了过去,然后冲门外边的张小花喊道:“丫头进来吧。” “朱大哥你是准备下地府?”门推开了,张小花一脸愤怒的盯着朱晨逸大声的尖叫了起来。很显然,躲在外面的张小花目睹了事情的整个过程。 下地府!所有的村民肃然起敬,地府十八层,一层比一层恐怖,庙里的雕塑清晰的告诉了每个人地府中的情景。下地府救人,那可是九死一生,这种舍己利人的事情,朱晨逸真的会去做吗?这是现场每个人脑中的疑问。 “是!”朱晨逸点点头,沉声说道。小丫头张小花眼泪刷的一下流了出来,朱晨逸轻叹一声,看着亭亭玉立,长相妩媚的小丫头,眼神清澈,没有丝毫杂念,一如既往的摸摸张小花的脑袋,淡然一笑,道:“丫头,修道之人最忌半途而废。我下去救人,你替我护法。”说完之后,朱晨逸从帆布袋中掏出避魂铃塞到张小花的手中。 “朱大哥……”张小花攥住避魂铃,眼中噙满泪水,死死的咬住嘴唇,血顺着嘴角滴在胸前的衣服上,显得格外凄凉。 看着伤心欲绝的小丫头,朱晨逸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望了一眼还剩下三分之二的香烛,摇摇头抛开杂念,让老人取来面粉撒在地上,最后盘膝望地上一坐。随后从帆布包中取出一个样式古朴的八卦,贴上纸符,咬破中指,将鲜血涂在八卦上,再将八卦平方在面前的地上,镜面朝上,口中念道:“七魄聚阴灵,元神出窍,断魂脱体。吾奉太上老君敕令,神兵火急如律令!元神出窍!” 一阵微风掠过,朱晨逸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大哥已经下了地府,你们围成一个圈,将我和大哥围在中间。”张小花瞪了一眼全神贯注的小伙子们,道:“注意不要踩到面粉上,一会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许说话。” 小伙子们应了一声,但傻子都能听出来这些家伙是在敷衍了事,不过老人也没有说啥,也没阻止,其实他心里也有些怀疑,只不过出于对朱晨逸的敬畏,没有说出来罢了。 很快,小伙子们在朱晨逸和张小花的外面围了个圈。经过这么一折腾,时间就到了晚上十点多,这个点对于山里的村民来说,夜已经很深了,一向早睡早起的小伙子们瞌睡绵绵,可是又不能走,一个个如同瘟鸡般耷拉着脑袋。 “不许睡觉。你们睡着了,朱大哥就危险了。”张小花大喝一声,那些昏昏欲睡的小伙子们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其中一个小伙子不服气的撇撇嘴,道:“危险个屁,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 说完之后,一扭头却意外的发现门口位置的面粉上突然出现一个脚印,接着又出现三个清晰的脚印。小伙子吓的瞪大了眼睛,死死的闭着嘴巴,用胳膊捅了一下旁边的一个人。那人顺着小伙子的目光望去,身上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下意识的张开嘴,还没等他叫出声来,嘴已经被一双强大有力手死死的堵住。 随着地面上的足迹越来越多,灵堂内小伙子们都发现了,所有人吓的脸色煞白,一个个大汗淋漓,表情狰狞,甚至有些胆小的裤子都尿湿了。 灵堂的气氛非常阴森,压抑,所有人屏住呼吸,房间里唯一听到的声音只有避魂铃发出叮叮的声响。 第7章:下地府 小伙子们阳气虽足,但阅历少,遇到这种情况很显然比不了过七旬的老人。经历过灵异事件的老人比小伙子们细心了很多,他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地上的脚印虽多,可是黑狗血撒成圈停放尸体的地面却没有任何的脚印,还有就是小伙子们面前脚印众多,基本上都在七寸以外,超过这个距离,面粉上没有任何变化。 时间就这样慢慢的过去了,地上的脚印越来越凌乱,看这情形进入灵堂的东西也急了,就在大家认为万事大吉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怪异的尖叫,接着砰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摔到地上一般。 所有人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这时一阵呱呱的怪异鸟叫声传来,小伙子们,包括老人在内,一个个脸色骤变,吓的两腿直打哆嗦,牙齿打架。 九头鸟!这是怪鸟的名字,也是当地百姓的一种叫法。传闻这种鸟是地狱勾魂使者的先锋,每次这鸟一叫必有人死去。有怪鸟出现则意味着勾魂使者的到来,这下,现场的众人更加害怕了,甚至有人起了逃走的念头。 在众人的担惊受怕中,一阵阴风吹过,门口的挽联发出瑟瑟声响,灵堂的蜡烛被风吹的摇摆不定,香炉中的檀香立即断了一根。 “鬼差大人,此人阳寿未尽,还请大人手下留情。”张小花没有开天眼,看不到进入灵堂的鬼差,但从地板上的脚印和阴风,她判定鬼差已经进入灵堂,于是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纸钱撒了过去,一边撒一边念道:“鬼差大人,这些钱给您买些酒喝,等我大哥回来必有重谢。” 张小花这么一说,现场的气氛就更加恐怖了,有些胆小的小伙子直接晕了过去,瘫倒在地。而这个时候突然刮起了旋风,张小花撒出去的纸钱,纷纷的被风吹了回来。 “鬼差大人,您也不要发怒,好好看看这是什么阵法,为了一个阳寿未尽的人,弄不好魂飞魄散又是何必呢?”张小花满头大汗,拼命的摇动着手中的避魂铃,按照朱晨逸事先交代的事项,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朱晨逸是这样交代的,她也是一丝不苟的按照程序走的,但结果会怎样,张小花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 出人意料的是灵堂的温度突然下降了很多,八月的天气本来又些热,可是众人有一种寒冬腊月的感觉。 “鬼差大人,能不能给一个机会,等这炷香烧完行不行?”张小花咬咬嘴唇,表情毅然,用商量的口闻,道:“这炷香烧完,大哥还没回来,我就将阵法拆去,任由大人取走魂魄。”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张小花没有通灵,听不到鬼差的声音,但他可以从地上的脚印和灵堂的阴气判定出鬼差接受了这个条件。 张小花竭尽全力为朱晨逸拖延时间,朱晨逸却并不知道,刚刚才到达地府的他,看着紧闭的大门,走到跟前敲了两下。门开了,看门的鬼差望了朱晨逸手中的桃木剑一眼,嚷嚷道:“道士阴阳有别,你跑我们地府来干什么?” “鬼差大哥,我想进入地府寻一个人,还望高抬贵手。”朱晨逸从帆布袋中摸出一把纸钱,悄悄的塞到鬼差的手中。 钱果然是好东西,不管是阳间还是阴间,照样通行无阻,有钱好办事,这是一个普遍现象。鬼差接了钱后,明显声音柔和了很多,简单的问了朱晨逸来地府的缘由,得知死者阳寿未尽,也不为难朱晨逸,直接放行。 可是朱晨逸没走多远就被一队巡逻的鬼差拦了下来,“大胆道士,居然擅闯地府,莫非活腻了不成?”为首的一个鬼差大声喝道。 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连忙从帆布袋中摸出一把纸钱,陪着笑脸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可是鬼差却不买账,将纸钱往兜里一揣,并且喝令手下将朱晨逸锁拿。 小鬼们拿着白骨锁链,一下子将朱晨逸围住。朱晨逸大惊失色,忙从帆布袋中取出先祖朱破头曾使用过的八卦,口中念念有词,做好苦斗的准备。 “阴八卦?”为首的鬼差失声尖叫,一挥手制止了准备动手的小鬼,对朱晨逸,道:“道士你有阴八卦,我们也不为难你,将你要找的人名字,八字,死亡时间报出了,我们帮你找。”说到这里鬼差停顿了一下,扫了朱晨逸手中的八卦一眼,冷冷地道:“找到人,立即退出地府,从今往后不得再下来。” “谢谢鬼差大哥。”朱晨逸又摸出一把纸钱递了过去,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鬼差大哥,这个阴八卦是什么来历?” “你不知道?”鬼差瞪大了眼珠子,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朱晨逸,嘴巴张了张准备说话,似乎又想起来什么,随即不耐烦的冲朱晨逸嚷嚷,道:“老子也不知道,不要问我。” 朱晨逸识趣的没有再问,但是脑子里却不停的思索着,阴八卦,这个八卦为什么叫阴八卦呢?朱晨逸将手中的八卦仔细的看了看,觉得和普通的八卦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个八卦中央位置,有一个商周时期的金文阴字。他心中十分疑惑,鬼差明显知道这个八卦的来历,可偏偏不说,似乎十分忌惮的样子。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小鬼压着死者的生魂走了过来,朱晨逸拿出葫芦将其收走,顺手塞了一把纸钱过去,最后在鬼差的监督下离开了地府。 回到阳间的时,一炷香刚刚烧完。还没等他缓过气来,就发现灵堂已经有两位鬼差等在哪里。 “两位鬼差大哥,辛苦了。”朱晨逸坐起身来,从帆布包中拿出一把纸钱,径直的朝两位鬼差的位置走去。 “道士,你下了地府?”接过钱,鬼差问了一句。 “是的。”朱晨逸很老实的回答道。 “既然下了地府,想必魂魄找到了吧?”鬼差再次问道,朱晨逸点点头,鬼差又问了一句:“道士,你完好无损的从地府回来,靠的是什么?”作为地府的鬼差,他非常清楚在戒备森严的地府带走一个魂魄是多么的难,因此判定朱晨逸是不可能依靠自己的道术硬闯的。要知道阎罗十八殿鬼卒众多,就算张天师亲至也不可能丝毫无损的回来,更不用说道术并未大成的朱晨逸。 朱晨逸从帆布袋中摸出八卦,捧在手里。鬼差扫了一眼,点点头,道:“原来是阴八卦,难怪呢,就算是黑白无常两位大人也会卖你这个面子。” “多谢两位鬼差大人。”朱晨逸冲两位鬼差一拱手,道了一声谢,再次捧出纸钱和元宝奉了上去。 “道士,奉劝你一句,阴八卦持有者,尽量不要进入地府,免得降下天谴。”也许是给足了纸钱,临走时,两位鬼差嘱咐了朱晨逸一句,飘然而去。 天谴!朱晨逸浑身一颤抖,下意识的连退三步,天谴这个词是他第二次听到了,当年爷爷朱一凡就曾说过先祖朱破头是死于天谴之下,对这话他一直报着怀疑的态度。可今天在鬼差口中再次听到天谴二字,再联想到在地府畅行无阻的阴八卦,朱晨阳感觉事情一下子扑朔迷离起来。 不过朱晨逸这个人有一个特点,想不通的东西他从来不去浪费时间。抛开不切实际的想法,朱晨逸慢慢的走到死者跟前,取出葫芦,撕开纸符,将葫芦口朝下,右手掐诀一点葫芦底部,一连八次,直到所有的魂魄入体,这才吩咐现场的小伙子们将香烛类的东西全部撤走。 十分钟,足足十分钟,在众人的焦急等待中,躺在门板上的死者先是手指动了动,接着打了一个哈气,坐了起来一脸茫然的望着满屋子的人。 众人虽有心理准备,可是死者真的醒过来后,还是将他们吓了一跳,这完全颠覆了传统的认知。有胆子稍微大些的小伙子硬着头皮过去摸了一下死者,感觉有体温,众人这才围了上去。 “谢谢先生。”死者的亲属虽思亲心切,却没忘了礼数,冲朱晨逸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跑到死者跟前嘘寒问暖。 彻底回过神的死者,看着屋内的摆放和门口的挽联,这才知道死亡多时自己,被眼前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小伙子救了回来。一生不敬鬼神,不拜天地的他,从床板上爬了起来,三两步走到朱晨逸的跟前,噗通一声跪下,重重的磕了个头,道:“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朱晨逸笑了笑,伸手将中年男子扶了起来,吩咐男人洗个澡,将身上的寿衣换下。众人一听四下忙活开来,扫地的扫地,拖地的拖地,半个小时左右,灵堂全部拆掉,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 死人用的东西全部堆砌在离房子十几米远的路上烧掉,就连案台上的鞭炮全部抱了出去点着,甚至连当初男人躺着的门板也被扔在了火中,朱晨逸说这个不用烧,老人连忙解释说这是山里的规矩,怕沾惹晦气。 男人在这边烧东西,女人也没闲着,杀鸡,洗菜,烧水,沏茶,忙的更欢。穿上干净衣服的男人跨过老人们准备好的火盆,熏过稻草烟,这才来到桌子前坐了下来。 农村的桌子很大,是那种四方形的桌子,十几个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朱晨逸和张小花被拥在首位,至于那些帮忙的小伙子和妇女们搬着长条的板凳,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不大的房间黑压压的挤满了人。 帮忙跑堂的妇女们一边唠叨,一边将各种炒菜端了上来,菜很丰盛,蘑菇,小鸡,野菜,竹笋,全都是山珍野味,直到桌子摆不下,这才罢休。 “酒不好,还望先生不要嫌弃。”老人歉意的说了一句,拿着几文钱的一瓶酒将朱晨逸面前的杯子倒满。 “老人家客气了。”朱晨逸站了起来,谦虚的说道。酒是几文钱的劣质酒,度数高易上头,菜是普通的农家小抄,东西虽值不了几个钱,但朱晨逸知道这是淳朴的山里人表达感激的一种方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朱晨逸微微有些醉意,众人的话题就扯到了乞丐坟上,闲扯了几句,突然天空一个炸雷响起,朱晨逸一个激灵,酒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三两步走到院子里,看着天空皎洁的月光,皱起了眉头,自语道:“撼天雷?”说罢朱晨逸掐指算了算。 “先生怎么了?”从后面赶过来众人连声问道。 “我算不出来。”朱晨逸摇摇头,道:“撼天雷一出必有事发生,我们还是去附近找找看。” 第8章:捉鬼 山里人怕鬼,圩里人怕水,在这个点,按照山里人的说法是鬼出来活动的时候,所以村民们在这个时间段一般不出来晃悠。可朱晨逸一句话,现场的人没有任何犹豫,小伙子们回家拿上灯笼,火把,铁锹,扁担之类的东西,浩浩荡荡的跟在朱晨逸的身后。 皓月当空,不用灯笼火把也能看出个大概的情形,众人从村东找到村西,从村头跑到村尾,一路上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发现。就在朱晨逸准备放弃的时候,不知谁提议去乞丐坟看看,于是一群人前呼后拥的赶往乞丐坟。 乞丐坟位于村子东边一个稍远点的大水库旁边,远远望去水面上突然冒出一两个绿色的浮点,越来越多,越聚越多,逐渐的这些绿点开始向岸边靠拢,一根烟的功夫,乞丐坟被绿色全部覆盖,本是黄土泛泛的坟头,一下子变的幽蓝幽蓝,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诡异。 众人微微一怔,但没有停下脚步,这些绿色的是磷火,不过山里人叫它“鬼火”,读过书的小伙子们都知道,人的骨头内含有磷,磷与水或碱在一起时会产生化学反应,生成一种叫磷化氢,是可以自燃的气体,在夏天的坟地时有发现,因此小伙子们并不害怕。 小伙子们不怕,朱晨逸到是有些担忧,看着越聚越多的“鬼火”皱起了眉头,“鬼火”虽然不可怕,但是这样有规律的聚集,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这种情况一般都是阴气极胜的表现。 不管有没有鬼,朱晨逸索性把心一横,决定做场法事,来超度一下亡灵。朱晨逸查看了一下帆布袋,发现摆不了香案和倒头饭,于是吩咐小伙子们回去准备东西。 好在离村子比较近,十五分钟后,三个小伙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手中各自捧着倒头饭,鸡蛋,还有煎好的小金鱼。朱晨逸点点头,伸手接了过来,摆东西十分讲究,不同的摆法取得的效果不同,朱晨逸拿起筷子插在鸡蛋上,将三个碗碟一字型摆开,这叫宴请六道群灵,意思和现在枪毙死刑犯前的一顿饭食,有异曲同工之妙。 摆完东西,接着就是点香烛,最后才是超度。可是还没等他开始超度,一阵微风吹过,香炉中的香断裂开来。 三长两短!朱晨逸看着地上断成几根的檀香,皱起了眉头,人怕三长两短,烧香同样忌讳三长两短,这不是个好征兆。 重新点过檀香的朱晨逸,从帆布袋中摸出一把纸钱撒向天空,口中念道:太上赦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枪殊刀杀,跳水悬绳……” 一遍往生咒念下来,朱晨逸从帆布包中取出阴八卦,口中念念有词,将八卦镜面对着月光,最后左手持八卦,右手取出一张纸符,平行放在八卦正上方,由左至右慢慢移动,当纸符离开八卦被放在地面时,月光`一照一个淡黄色的阴阳鱼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这叫打开鬼门关。 根据地师朱破头的典籍记载,打开鬼门关后,被超度的亡灵就可以从这里到达地府,避免成为孤魂野鬼的下场。 鬼门关是打开了,可是不见魂魄进入,朱晨逸疑惑的望着面前聚集“鬼火”众多的乞丐坟。突然间阴风大作,香烛齐断,摆放在面前的贡品被吹的七零八落。 很显然这个魂魄不愿进入轮回! “你有你的阴司路,何必在阳间作恶呢!”朱晨逸摇摇头,轻叹一声,抽出桃木剑遥指乞丐坟。 “起雾了,你们看!”围观的人群中,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指着天空震惊的尖叫了起来。 众人抬头一看,本是晴朗的夜空,转眼间被雾气所缠绕,月亮在雾气中时隐时现。夏天起雾,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本就恐怖的气氛,再加上凭空出现的雾气,所有人心中笼罩着不详的预感。 “不用怕,那是我大哥作法借来的雾。”张小花看着有些害怕的小伙子们,连忙解释道:“月属阴,大哥借雾气来消弱厉鬼的力量。” 小丫头这话一点没错,朱晨逸正是借用雾气来消弱鬼魂的力量,可是他错误的估计了这个鬼魂的厉害程度。雾还没有将整个天空遮盖,坟头上的“鬼火”就铺天盖地的扑来。 似乎早有预料一般,朱晨逸并不惊慌,一挥桃木剑,口中念道:“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驱鬼咒一出,那些飘过来的“鬼火”竟然“呼”的一声,带着阴风,四下消散,显然是受到了惊吓,在天空中盘旋了很久,这才飘回了坟头,不过坟头的眼色明显比开始淡了很多。 得理不饶人的朱晨逸,根本没有打算就此罢手的念头,再次念道:“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腾天倒地,驱雷奔云,队仗千万,统领神兵,开旗急召,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 这叫开旗咒,是召集雷部神将收妖破邪。咒语刚刚念完,一道闪电穿过云雾狠狠的轰在乞丐坟头,砰的一声巨响!坟头上的“鬼火”十有八九全部熄灭,剩下的几个“鬼火”被风一吹,飘进了水库。而朱晨逸却喷出一口鲜血,仰面倒了下去。 “先生……”老人大叫一声。 “朱大哥!”张小花脸色骤变,尖叫一声跑了过来,一把将朱晨逸抱在怀中,探了一下呼吸,这才放下心来,对担惊受怕的众人,道:“大哥没事,只是受到咒术反噬而已,休息一晚就没事了。” 众人七慌八乱的抬着朱晨逸飞一般的回到村里,在老人的安排下被送进了房间,为了安全考虑,还特意留下几个壮年小伙子守着他。 第二天上午九点,朱晨逸醒了过来,胡乱的吃了一些东西,就带着张小花和另外两个小伙子上山了。昨天晚上的咒术反噬让他觉得这个乞丐坟不简单,有可能是风水宝地。 穷山恶水出宝地,这句话用来形容靠山村再恰当不过了。作为地师,查看地气,寻龙点穴是朱晨逸的强项,当他到达山顶,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不大的靠山村居然有三处风水宝地:黑龙潭、雁鹅地、泥鳅坟。 头顶八字水,脚踩黑龙潭,谁人得此地,代代出枭雄!这是地师朱破头曾对黑龙潭的评价。 其实黑龙潭并没有朱破头说的那么邪乎,从表面看来毫不起眼,一个黑乎乎布满淤泥的小水潭,常年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只不过上方一道成八字形的溪水给黑龙潭平添了几分韵味,怎么看怎么不像传说中的风水宝地。 到是雁鹅地的布局有些意思,两个大小相差不大的池塘分布在村子的东西两侧,正南的位置也是一口池塘,面积不大,不过怪异的是池塘呈半弧形,从远处望去就像一个倒扣在地上的碗,这就是鹅头上的瘤,最令人惊奇的是正东方向是一片大草原,依山伴水,给了雁鹅一个很好的歇息地。 根据古籍记载雁鹅地是上等的风水宝地,易居住,更容易出人才。这一点可以从两个村子村民们饭后茶余的胡侃中得以证实,“你们村子今年考了几个秀才啊?”“狗日的,少给老子提这些,你们村子是雁鹅地,雁鹅翅膀轻轻一挥,就有人走出这个穷山沟,我们村子哪比的上。” 如果说雁鹅地令人吃惊的话,接下来看清楚乞丐坟就让朱晨逸感到疑惑。乞丐葬在泥鳅坟,泥鳅属阴,根据万物相生相克的道理,泥鳅地和雁鹅地是不可能并存的,雁吃泥鳅傻子都知道的道理。 朱晨逸皱起了眉头,仔细观察了一番,居然有一个惊人的发现:雁鹅地的地气居然十分微弱,泥鳅坟反而生机旺盛。 为了搞清楚这个问题,朱晨逸立即下山寻找了一些年纪较大的老人。一提雁鹅地,老人们就笑了,说知道这个村子是雁鹅地,并且还详细的说出这鹅头和鹅嘴的准确位置,在朱晨逸的追问下,老人们说这是几十年前一个过路的地师说的。 当朱晨逸问起为什么现在雁鹅地会出现衰弱的现象,老人叹了一口气,将朱晨逸带到一条贯穿整个村庄的抗旱沟面前,这个沟渠是几十年钱修建的,宽五米,深三米。当时村里人怕破坏风水格局,没有同意,后来保长直接拍板了,在那个年代村干部有绝对的话语权,淳朴的村民们只有照办。 “官僚主义害死人啊!”看着沟渠上方渗出紫褐色的锈水,朱晨逸伸手摸了一把,用手指捻了一下,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觉得有股子腥味,叹道:“好好的一个风水宝地被毁了,可惜啊,可惜!” “谁说不是呢,没挖这沟之前,我们村子出了不少人,自从沟挖了后,村子文凭最高的也不过是私塾。”老人摇摇头,叹息道:“造孽哦!” 老人说的一点没错,以前在没有挖这条抗旱沟的时,靠山村的确是个风水宝地,出过状元,举人,秀才,还有当官的,做富翁的。挖了沟,沟渠贯穿南北,将整个村子分为两半,自然也是将雁鹅从身体到脖子被劈了开来。破了风水,断了地气,雁鹅都快死了,如何挥动翅膀,提供庇佑。 雁鹅地和泥鳅坟的谜团解开了,但乞丐坟的问题却依旧没有得到解决,朱晨逸决定去乞丐坟一探究竟。 第9章:破风水,断阴阳 炎炎烈日,将近40度的高温,令人呼吸都有些困难,朱晨逸带着张小花和几个年轻力状的小伙子来到埋葬乞丐的泥鳅坟。 白日的坟地比夜晚的气氛好了许多,没有鬼火,没有灵异事件,但一走到泥鳅坟旁槐树下,阴森森的寒气依旧袭身而来,即使在燥热的夏日,众人还是汗毛直竖。 “转针?” 事出反常必有妖,朱晨逸从帆布包中掏出罗盘,看了一眼顿时眉头皱了起来,根据《罗盘奇针八法》中的解释,转针,指针转而不止,恶阴介入,怨恨之气徘徊不停。也就是说此处有怨灵,按照老百姓的说法就是厉鬼。 当然也不排除其他因素引起罗盘的异常,按照现在的科学解释,罗盘转动是因为磁场或辐射造成的。比如说,手表,电线,或钢筋一类的东西也会产生影响。 为了进一步确认此处是否有邪祟作怪,朱晨逸询问了在场的小伙子们是否携带手表类的物品,结果小伙子们回答很干脆,没有。 既然不是其他因素引起罗盘转动,则意味着此处有问题,朱晨逸将目光锁定在面前的这棵槐树上和泥鳅坟上。 泥鳅坟不用说,吸收了雁鹅的地气,再加上泥鳅属阴,水库又在旁边,源源不断的提供阴气,成为养尸地。要想破之,不难,封住地气,断其源头,破坟烧尸即可。 朱晨逸唯一头疼的就是这棵粗大的槐树,槐树属阴,而且阴气极重,容易招鬼。将槐在拆开,是一个木字和鬼字,鬼歇于木。再加上这棵树活了很多年头,伴着水库滋阴,吸收泥鳅坟的阴气,因此召集了不少孤魂野鬼在此聚集,要想彻底铲除槐树并不是砍树放火这么简单,孤魂野鬼的歇息地,如果就这么随便砍去,整个村子也会遭殃。 小伙子们见朱晨逸盯着槐树一动不动,也知道问题出在槐树上,于是将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槐树是在嘉庆二年栽的,距今122年,同年七月,天降雷霆劈死一条头有短角浑身鳞甲的黄金色大蛇,被葬于树下。 渡劫失败的黄金巨蟒魂魄!朱晨逸揉揉发胀的脑袋,感觉事情越来越棘手。 “先生有没有什么办法?”见朱晨逸表情慎重,小伙子们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回去再说。”朱晨逸摆摆手,转身向村子走去。 回到村子后,朱晨逸让老人将村里人全部集合起来,然后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提出破开乞丐坟,焚烧其尸体。也许是前面几个人吃过亏的例子摆在那里,这个提议很快遭到村民们的一致反对,有人说还想多活几年,有人说掘人坟墓是犯法的事,也有人说死者为大,不应该搅扰亡灵,反正各种说法都有,总的来说就是不挖。 朱晨逸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昨天晚上那么一闹,厉鬼吃了大亏,势必会报复。这是白天还好,不会有任何异常,到了晚上这就不好说了,更何况今晚上还是正月十五,月圆之际正是阴气最盛的时候。 “先生,要不我们先通知一下分驻所或者是警察署,这样挖坟就不违法了。”老人见朱晨逸面色不善,怕他就此撒手不管,立即试探的问了一句。 “你跟分驻所说抓鬼,小心被关起来。”朱晨逸摆摆手,直接否定了老人的提议。 开玩笑,在弘扬破除封建迷信的当时,跑去跟政府说抓鬼,不定你一个宣传封建迷信的罪名,也会当作神经病被关起来。 老人咧嘴一笑,一把拖过当警察的孙子,拍拍胸脯,道:“没事,我孙子是巡长,他可以证明真的有鬼。” 淳朴的山里人,想法永远是那么天真。警察作证,在老人的眼里应该具有权威性,殊不知他的孙子哪里敢去作证,除非脱去一身虎皮,不,脱了虎皮他更不敢说,那会被关进监狱或者是大牢。 朱晨逸懒得跟老人扯淡,直接将厉害关系摆了出来,任众人选择。并说必须要在午时三刻用子午阴阳火才能够将厉鬼邪祟烧死,错过这个时间,再让厉鬼吸收了十五这天的阴气,收拾起来就更加麻烦了。 至于为什么要用午时三刻呢?这个是有讲究的,按照现在的科学说法午时三刻,太阳挂在天空中央,是地面上阴影最短的时候,也是一天当中阳气最盛的时候。这也是古代为什么被判死刑的人会选择午时三刻开斩的原因,杀人是“阴事”,无论被杀的人是否罪有应得,他的鬼魂总是会来纠缠判决的法官、监斩的官员、行刑的刽子手以及和他被处死有关联的人员。所以在阳气最盛的时候行刑,可以抑制鬼魂不敢出现。 朱晨逸选择午时三刻就是要将这些留恋阳间,为非作歹的厉鬼烧的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 夫妻本是同命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都是如此,更何况没有多少血缘关系的村民,当朱晨逸将问题摆了出来,众人惊慌了,七嘴八舌,道:“先生,既然那个什么子午阴阳火这么厉害,赶快烧啊。” “是啊,赶快烧啊,晚了可来不及啊。” “我们可以帮忙挖坟的。” “这么短的时间想积齐子午阴阳火有些难度。”朱晨逸摇了摇头,叹道:“你们必须找到子,丑,寅,卯,辰,巳,未,申,酉,戍,十个属相的童子,再寻找一个八字纯阴和八字纯阳的童子。以他们的鲜血作为引子,才能引动子午阴阳火。”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村民们听朱晨逸这么一说,当场傻眼,这些十二地支对他们来说如同天书一般,楞是一句没听懂。好在朱晨逸随后解释了一遍,众人这才明白是要找属鼠,牛,虎,兔,龙,蛇,羊,猴,鸡,狗,这十种属相和时辰相对应的童子,还有就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和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人。 有了解决办法,众人忙乎了起来,片刻功夫就有了结果。牛,虎,兔,龙,蛇,羊,猴,鸡,狗,这十种属相的童子,村子都有,甚至连极为稀少的八字纯阳童男也有两个,可唯独缺少八字纯阴的女娃。 少了八字纯阴的女娃,则意味着以子作为引子的打算完全落空,子午阴阳火更就无从谈起。 事情再次陷入僵局! 朱晨逸皱着眉头,揉了揉显得发胀的脑袋,想了一会,道:“老人家,不一定要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人,阴年阴月阴日或者是阴年阴日阴时也行,只要有三个阴时,我就有办法。” “三个阴时?”老人咧嘴一笑,绝处逢生的感觉令老人欣喜若狂,他一把拖过旁边的一个小女孩,道:“这个女娃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不过她是辰时。 年纪不大但并不影响她的理解能力,听说被选出来放血,小女孩缩着脑袋,一脸畏惧的望着朱晨逸,眼里噙满泪水,满是委屈的样子。 小丫头张小花从口袋中掏出几个奶糖,递给小女孩并安慰了几句,随即问道:“朱大哥你准备用亥时出生的猪血来弥补八字纯阴?” 朱晨逸点点头,没有说话。旁边一个中年妇女插嘴了:“我家的母猪就是亥时出生的。” “这不是开玩笑,你可想仔细了。”老人谨慎的问了一句。 “不会错,晚上十一点十分下的小猪,是我帮它接生的。”手脚粗大的中年妇女,嚷嚷了几句,拖着自家的男人回去杀猪了。 东西齐了,众人心也就定了下来,朱晨逸看了一下时间快十二点钟了,怕时间来不及就没有吃饭。吩咐众人取来作法需要的黄纸,香烛,以及柴草锄头之类的东西。随后用一个铜盆将十二个童子的血装了起来,众人浩浩荡荡的赶往泥鳅坟。 摆好香案,燃上香烛,朱晨逸用清水洗了个手,掏出笔就着辰砂,刷刷画了几道符咒,分别是玄宫定神破邪符、老君镇煞符、七星护元辰符、以及定邪符。 玄宫定神破邪符、七星护元辰符,是让小伙子们随身携带的用来护元神,破邪祟,在挖掘泥鳅坟不受邪祟入侵。老君镇煞符、定邪符是用来镇压尸体和槐树之上魂魄,确保子午阴阳火的顺利燃烧。 阳气十足的几个小伙子,领着符咒扛着锄头,铁锹忙乎了起来。这个时候朱晨逸也没闲着,取出九九八十一块铜钱,铜钱经过人手最多,阳气足,再采用九九归一的方式,按照九宫八卦的路数分别将泥鳅坟和槐树围了起来,这么做的目的是断其地气,隔绝水库提供的阴气,从而达到破其风水的作用。 十五分钟后,掘开泥鳅坟的小伙子们尖叫一声,乞丐的尸体暴露在阳光之下,历经两年时间未有丝毫的腐烂,蜷着腿,抱着胸,佝偻着背,缩着脖子,依旧是当初死时的摸样。众人虽是有些吃惊,倒是没有过于惊慌,小伙子们出于对朱晨逸的信任,壮着胆子将定邪符和老君镇煞符分别贴在乞丐的额头和胸口。 这边小伙子们将坟刨开,那边小伙子们已经用柴火搭好一个脚架,众人齐心合力将乞丐的尸体抬了上去,然后在尸体和槐树上散些十二童子的鲜血,最后剩下的鲜血将尸体和槐树围成一个圈。 “时辰已到,点火!”朱晨逸看了一下时间,正好是十二点四十五分,于是吩咐村民们点火。 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小伙子们,将手中的火把扔进柴草之中。干枯的茅草“呼”一声被点燃,熊熊的火焰肆无忌惮地扩张着它的爪牙,企图把有柴草的地方全覆盖在它的统治下。隐隐约约间哭声,喊声,尖叫声,一切嘈杂的声音在这场大火中扭曲着,众人的恐怖感,紧张感被无限放大,燃起的红光如同死神的召唤信号,凡是被火焰灼烧的地方便是一片废墟。 第10章:离奇死亡 子午阴阳火焚烧一切,果然名不虚传。这场大火足足烧了两个钟头,乞丐的尸体,一百多年的槐树被烧的灰飞烟灭,连同地上的土地都被烧的通红。 就在众人以为万事大吉,准备收拾东西回家的时候,远远的就听到女人哭泣的叫喊声:“救命啊,救命啊!陈先生求求你救救我们家男人吧。” 女人口中的陈先生,本命陈兆辉,是一名赤脚医生,也是方圆百里有名的神医。在医学相对落后的大山里,陈兆辉还有些能耐,一般什么头疼脑热的小毛病,基本上是一剂草药就能药到病除,因此村民们有什么毛病都会第一时间找到陈兆辉。 声音由远至近,很快一个满脸泪痕的中年妇女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她是村头四狗子家的媳妇,在场的人一眼就认了出来。 不过她接下来的话让现场的村民们毛骨悚然,她是这样说的:我家男人一觉睡醒,七窍流血不止。 四狗子有午睡的习惯,村里老少爷们都知道。在八月这种狗都热的吐舌头的天气,四狗子和往常一样,搬个农村夏天睡觉的凉床,躺在院子里那棵香樟树下午睡,可是没有想到这一躺下去没过两个小时就七窍流血。 救人如救火,村民们顾不得收拾现场,一窝蜂的涌进了四狗子家。本就不大的院落,七七八八的站满了人,赤脚医生陈兆辉回家拿过了医药箱,匆匆的赶了过来,看了一眼躺在凉床上一动不动的四狗子,伸手探了一下呼吸,听了听心跳,再翻看了一下瞳孔,最后摇摇头叹息了一声。 死了!众人一惊,四狗子一向身体很好,无病无灾,一年到头连感冒咳嗽都没有,怎么说没就没了呢。有些脑子灵活的人第一时间联想起槐树和乞丐坟,不由的扭头看了朱晨逸一眼。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甚至有第三个。片刻功夫,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朱晨逸的身上。 不用说这些人对四狗子的死因都起了疑心,在他们看来这边刚烧了泥鳅坟和槐树,那边四狗子就死了,这种事情太过巧合。巧合这东西,对于相信迷信的靠山村来说,比母猪上树还难。 “你这个杀人凶手,还我男人。”四狗子的媳妇如同疯了一般,披头散发的冲到朱晨逸的面前,死死的掐着他的脖子,口中骂骂咧咧:“你这个害人精,都怪你烧了死要饭的和那棵树精,害的我家男人被拉去抵命。” 四狗子的媳妇双目猩红,似乎认定朱晨逸就是她的杀夫仇人一般。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几个呼吸之间,朱晨逸脸色涨的通红,额头都暴起了青筋。 “一定是他害死了我兄弟,打他。”四狗子几个兄弟怒吼一声,一下子围了上来,其中一个长相甚至凶恶,年龄大概在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对着朱晨逸的肚子就是一脚。 “揍他狗日的……” “抓他去分驻所!” “烧死他!” 在皖南这个相对落后的穷乡僻壤,风水之说源远流长,迷信更成为了他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村民们无论是盖房子还是先人下葬,都会找风水先生看一看,因此靠山村凡是年龄在三十岁以上的人,一个个怒视着朱晨逸,好像和他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统统住手。”瞧着失去控制的现场,老人用力的敲打着拐杖,大声吼叫着。可惜的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村民,那里会在乎老人说些什么。眼看围着朱晨逸的人越来越多,张小花这下急了,顾不得自身安危,拨开人群冲到朱晨逸的身边,连哭带喊的叫了出来:“我大哥会道术,不但让死者复活,更消除了你们村子的隐患,你们不能恩将仇报。” 道术!围攻的村民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这才想起朱晨逸会道术,道术、巫蛊一类的东西,在人们的印象中都是杀人于无形,有些胆小的村民怕事后遭到报复,于是主动的退了出来,即使如此朱晨逸依旧被四狗子的十几个亲属围住。 面对蛮不讲理的村民,朱晨逸知道解释不清楚,同时也懒得解释,心底暗骂一句。抬手捏住那只掐住脖子的粗壮大手,轻轻一拧,右脚向前跨一步,猛的一转身,利用肩部,腰部的力量顺势四死狗子媳妇抛了出去。 “坏了!”老人心中一突。 “连女人都打,狗日的真不是东西。”也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嗓子,本来已经置身事外的村民,再次围了上来。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闻讯赶来的警察小伙子,大喝一声:“统统住手,否则全部带分驻所去。” 分驻所!这个词,对于淳朴的老乡来说,还是非常好使的,生不进公门,死不入地狱,众人一听很自觉的散了开来。 “二子,你小子虽是警察,可根还是在靠山村,你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四狗子的大哥一脸不悦的说了一句。 “叔!你这话就不对了。”警察小伙子无奈的摇摇头,指着朱晨逸对四狗子大哥,道:“他一没杀人动机,二没作案时间,光凭你口中那套封建迷信在法律上是站不住脚的,这事我看还是等仵作来了再说吧。” 受过高等教育的小伙子,三言两语就将朱晨逸撇的干干净净。 “仵作个屁,你看看,如果不是厉鬼作祟,老四怎会变成这样?”四狗子大哥听警察小伙子说自己迷信,顿时大怒,伸手指着四狗子逐渐变成青紫色的右手,大声的吼叫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咦!”警察小伙子眉头一挑,三两步走到凉床边,一把抓住四狗子的手,认真的看了一下。这时一个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四狗子露在外面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脱水,几个呼吸间,一具风干了的尸体摆在众人的面前。 嘶…… 看着四狗子如同从古墓中挖出来的古尸一般,众人倒抽一口冷气,有些胆小的甚至直接晕了过去。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朱晨逸简单瞅一眼就发现四狗子是阳气尽失,按照地师朱破头的记载,阳气尽失,一般无非是以下几个方面的原因:1、被女鬼或妖精吸走阳气。2、妖僧或者是邪道抽取阳气炼就某种至刚的法器。3、解除封印的尸王,需要一个男人全身的精血。 无论是哪一种绝非正途,朱晨逸稍微想了一下,觉得解除封印的尸王不太靠谱,虽然四狗子全身精血全失,但尸王必须在阴气极胜的地方才会诞生,靠山村明显不符合条件。至于妖僧和邪道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因为炼就至刚法器一般会找童男,还有一点就是靠山村附近根本没有可疑人物出现。女鬼嘛就更不可能了,四狗子头顶没有任何的怨气,不符合女鬼吸人阳气的特征。这样排除下来,唯一的可能就是被妖精吸走阳气。 看着四狗子浑身的皮肤如同老树皮一般干枯,朱晨逸皱着眉头,想起了古籍中关于妖怪吸取阳气,企图走成仙捷径的记载。脱口而出:“莫非山里有妖?” “有妖怪?”众人大惊。 “闭嘴!”警察小伙子狠狠的瞪了朱晨逸一眼,厉声喝道:“谁再胡说八道,小心我以宣传封建迷信的罪名将你抓起来。” 小伙子用警察的名义震住了在场的所有村民,当然也包括朱晨逸,但却吓不住他爷爷。老人走到朱晨逸的跟前,先是陪了个不是,然后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先生,您确定这是妖怪所为?” 朱晨逸回头看了一眼凶神恶煞的小伙子,撇撇嘴。老人会意一笑,提起拐杖将警察小伙子赶到一边,朱晨逸这才说话了:“老人家,是不是妖怪所为,还得让我问她几个问题。”说话间,朱晨逸指了指四狗子的媳妇。 老人点点头,正准备劝慰四狗子的媳妇几句,却不曾想四狗子媳妇,接过话茬:“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在短短的时间内,尸体出现如此诡异的现象,四狗子媳妇知道这事肯定有所蹊跷,再加上警察小伙子的力挺,冷静下来的她,决定要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这也是她对朱晨逸改变态度的原因。道士降妖除魔,即使她没念过书,这个道理还是懂的,更何况她也见识了朱晨逸神鬼莫测的手段。 有了四狗子媳妇的配合,一切变的简单了起来。从四狗子起床,到上厕所,再到吃早饭下地干活,最后到午睡,四狗子媳妇非常详细的说了一遍,甚至连头晚上四狗子在她身上折腾了两回都毫不避讳的说了出来。 十分钟后,现场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朱晨逸的身上,还没得朱晨逸说话,旁边的老人表情骇然,颤声问道:“你说四狗子吃过饭,曾下黄塘洗过澡?你确定?” “天气热,我家男人下水洗澡有什么不对?”四狗子媳妇一脸茫然的望着老人,不解的问了一句。 “看来传说多半是真的……”听到四狗子媳妇准确无误的回答,老人脸色煞白连退七步,直到扶住院子里的一颗大树,这才稳住心神,大口喘息半响之后,一拳打在树干上,厉声怒吼:“一百多年了,没想到杨家村竟敢违背祖宗定下的约定。” 老人口中的杨家村和靠山村是两个相邻的村落,距离不是很远,大概在二百米左右。在靠山村老一辈的口中,一直有一个传说。相传在嘉庆年间,杨家村正在挖一口池塘,一个过路的地先生看了靠山村的风水后,摇头叹息了半响,留下一句偈语:挽弓射大雁,生死一线间,欲破生死局,喋血泣荒山。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有的村民就问了,可是地先生摇头不语,临走时在村口的石碑上用朱砂留下一个“一”字。 第11章:蛇吞雁雀 一是什么意思呢?一年,一月,一吊钱,一块铜板,还是一锭金子,没有人能够猜透地先生留下这个字的意思,哪怕是当时的秀才老爷也没有弄明白。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丰收季节的到来,村民们很快将这件事情遗忘了。 直到一年后的八月,村子里死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村民们这才意识到地先生留字的意思。小伙子死的很离奇,全身无一伤痕,更没有中毒的迹象,仵作随便怎么查都差不出死因,最后最后还是一个风水先生道出了其中玄机,他说靠山村是雁鹅地,杨家村的草塘是一把弓,塘口是箭,只要挖开塘口,拉弓放箭雁鹅必会受伤,靠山村必定死人。 这个说法当时很多人都不相信,一年后当靠山村再次有一个男人无辜死亡,村民们这才半信半疑的跑到草塘一看,塘口果然被人挖开,结果靠山村的男人们拿着锄头,扁担冲向那个村子,双方火拼了起来,死伤无数。 最后当地有一个德高望重的人站了出来,平息了这场争斗,并封住了塘口,从此这个草塘也就废弃了。 “将近一二百年的传说,老爷子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风水杀人,这也太扯了吧!” “就是,如果风水能杀人的话,风水大师们岂不是能够当皇帝。” …… 村里的小伙子们纷纷站了出来,一个个抱着质疑的态度瞅着老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可是没等小伙子们得意多久,就被各自的爷爷提着耳朵揪到一旁。 “老二,老三,老五抄家伙,我们去杨家村给老四报仇。”四狗子的大哥听老人这么一提醒,顿时怒火中烧,大吼一声带着自家的亲戚走出了院子。 不巧的是刚走出院落,就被老人当警察的孙子拦了下来。小伙子不愧是干警察的料,嘴皮子就是利落,一番政策攻势,再加上法律宣传,四狗子几个兄弟蔫了。 这时朱晨逸站了出来,提出要去杨家村草塘看看,老人很爽快的答应了。在老人的带领下,一帮人花了十分钟时间来到草塘。 “左圆右方,整体呈半弧形,塘口开在下方,这是那个狗日的设计出来的。”站在池塘边,简单的看了几眼,朱晨逸忍不住骂了出来。 草塘面积不是很大,几亩地,水面上长满了葫芦水草,乍一看和普通的池塘没什么区别。不过在懂行的人眼里就可以看出些门道,这个池塘完全是按照九宫八卦图像设计的,采用夺地气补自身的方法来弥补整个村子的风水格局。而塘口恰恰如一把带倒勾的利箭,每挖开一次就会夺得一分地气。 “先生,草塘真的有问题?”老人瞪大眼睛,表情严肃的问道。 朱晨逸点点头,将草塘的布局简单的说了一下,又指着不远处的塘口,道:“老人家你如果不信,可以去塘口看看。” 老人虽相信风水之说,同时也听过老一辈说过塘口的事情,但毕竟这是在新社会,很多看似悬乎的东西都被科学解释了出来,所以他秉着眼见为实的决心,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走到塘口,一看之下目瞪口呆,封闭了快两百年的塘口居然被人掘开,清澈的水流慢慢的流向下面的农田。 随后赶来的四狗子大哥等人,咆哮一声:“狗日的,老子和你们拼了。” “揍他娘的,不让杨家村的人长长记性,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哪来这么多废话,直接打进村子,找到挖塘口的家伙好好教训一顿就是了。” 随行的小伙子们听过朱晨逸的风水之说,再看到塘口大开,最后一想到四狗子的下场,众人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一个个叫喊着往杨家村冲去。 “不许闹事。”警察小伙子再次站了出来,厉声训斥了一句。可惜这次没有取得任何效果,即使小伙子放出狠话,依然没有人听他的。 法制社会,打架斗殴,轻则抓起来,重则坐牢甚至枪毙。这个村民们都懂,但在死亡和判刑之间选择,所有人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看着杀气腾腾的村民们,警察小伙子连忙安排一个中年人去分驻所报案。做完这一切后,小伙子冷冷的望了朱晨逸一眼,大声的吼道:“你最好祈祷没有事情发生,否则你下半辈子就等着吃牢饭吧。” 朱晨逸大惊,连忙拉上张小花,一路追了下去。等朱晨逸和老人当警察的孙子赶到现场,地上躺着几个人,一动不动,一副死活不知的样子,其他人拿着手中的家伙,怒气冲冲的对视着,双方几十人就这么对视着。 也许是双方都有损伤,或者是彼此都没有讨到便宜,又或者是双方都怕把事情闹大。警察小伙子一来,众人还没等他开口,就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各自抢救双方的伤者。 通过一番交谈,朱晨逸这才了解到挖开塘口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由于天气较热,稻田需要灌溉,年轻人嫌从别的池塘取水太远,再加上他根本不相信挖开塘口会死人的荒唐事情,于是就挖开草塘。 既然出了问题,肯定需要妥善解决,最后在警察小伙子和当地一个比较有威望的老人的调节下,双方双方各自选出几个人来协商这件事情。为了杜绝后患朱晨逸提议将这个池塘填埋处理,这个提议遭到杨家村代表的一致反对,他们的理由很充分,也冠冕堂皇,说是怕破坏村子的风水格局。不过他们承诺,从今天起用混凝土将塘口浇灌起来,让后代子孙无法挖掘。 一个要填埋池塘,一个坚决不同意,双方剑拔弩张,事情再次陷入僵局! 挽弓射大雁,生死一线间,欲破生死局,喋血泣荒山。村民们直到今日方才明白这句偈语的意思。很明显要想破除生死局,势必要发生更多的流血事件,直到一方被打怕了,打怂了,这事才能有个完结。 打?还是不打?冷静下来的村民们陷入抉择之中。 这时朱晨逸站了出来在老人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老人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又叫了村子里比较有权威的几个人商量了一番,最后无奈的点点头,带着一脸茫然的小伙子们离开现场。 靠山村西南方向一座小土堆前,两根数丈高的竹竿上系着画满符咒的黄布迎风招展,旗杆下六七个人围住一张略显破旧的桌子,桌面上摆放摆放着香烛,黄纸,还有一只被捆在哪里叫唤不停的大公鸡。地上有几个箩筐,里面装的是一些碗口大小的石头,有黑色,青色两种。 “先生,您说蛇吞雁雀真的可以一次性解决这个麻烦?并且不会影响村子的风水?”老人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朱晨逸点点头没有说话。 蛇吞雁雀!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靠山村是雁鹅地不假,可是那条沟渠让雁鹅伤了根本,无法庇佑整个村落,再加上草塘塘口的威胁,所以朱晨逸准备使用地师朱破头曾经傲视风水界的本领:破风水。 用破风水来弄死这只苟延残喘的雁鹅,从而平息事态,这是朱晨逸的打算。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有些难度,要想将一处风水宝地完全破坏,不但需要道行深,更重要的是选择相应的时间,相应的地点,再加上特殊的手法,做到天时地利人和,只有这样才能将降下天谴的几率无限减小。 “朱大哥未时已到,可以开坛作法了。”张小花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的太阳,冲朱晨逸点点头,顺手点燃香烛。 “所有人退出三丈开外。”朱晨逸一挥手喝退众人,随即抓起桌上挣扎不已的公鸡扭断脖子,将鲜血撒成一条直线。 斩公鸡只是为了祭坛,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朱晨逸不待公鸡血液凝固,飞快的抓起箩筐中的石头,顺着血迹的位置堆砌了起来。半个小时候,一条黑色巨蟒活灵活现出现在众人面前,石蟒整体呈黑色,长约数十米,扬着脑袋张着巨口表情狰狞,身上的蛇鳞一片片竖立起来,再加上用青色石头作为点缀的背部,看起来令人不寒而栗。 “这……这是蟒蛇?”众人大惊,就连跟在朱晨逸身边多年的张小花都为之动容。 这样一个用石头堆砌的大蛇,真的能吞下雁鹅地吗? 就在众人表示质疑的同时,朱晨逸脚踩禹步,手拿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 说也奇怪,本是万里无云的蓝天,突然间雷声阵阵,乌云滚滚,片刻功夫天空阴沉的怕人。 乌云越聚越多,天空越来越暗淡。朱晨逸咬破中指,在石蟒的两只眼角各点一下。 轰隆隆——轰隆隆—— 明晃晃、寒颤颤的闪电,从天际劈下,画出一道弯曲恐怖的弧线,直达石蟒。 一阵怪异的叫声过后,众人感觉一阵腥风而过,耳边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一声鹅叫,接着天空中的乌云一下子消散开来。 “这就完了?”小伙子们看着没啥变化的石蟒,有些失望的嘟噜了一句。 还没等朱晨逸回答,旁边响起一阵掌声,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蛇吞雁雀?只可惜道行尚浅,无法以雾驱之。” 第12章:师兄? 朱晨逸转头望去,发现一个身穿蓝色袍服,拿着一把雨伞,年纪大概在四十出头一脸笑意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这位小兄弟不知和当年地师朱破头有何渊源?”中年人朝朱晨逸一拱手,沉声问道。 “你是?”朱晨逸疑惑的问了一句。 在没有弄清楚对方真实情况之下,朱晨逸哪敢透露自己的身份,要知道地师朱破头当年仇人满天下。但他也没有急于否认,因为蛇吞雁雀,这个破坏风水的法术,一般人很难认出来,除非曾经浏览过朱破头遗留下来的那本专破天下风水的要诀。 中年男子笑了笑,没有搭话,独自念道:“风水之术,重风于水,气乘风而散,界水则止。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 “破风局总纲?”没等中年男子念完,朱晨逸震惊的喊了出来。对于先祖朱破头曾经遗留下来破除风水典籍他是再熟悉不过了,因此中年男子没念完,朱晨逸立即反应了过来。 见朱晨逸道破总纲,中年人幸喜若狂的走到朱晨逸跟前,回头看了一眼紧紧跟在身后的众人,压低嗓子,道:“在下是朱破头祖师爷的第三代传人,道号纯阳子。小兄弟应该就是师祖朱一凡那一脉吧?” 朱晨逸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摇摇头,道:“大哥,你认错人了。” 开玩笑,朱晨逸又不是三岁孩童,岂会相信片面之词,就将身家性命寄托在一个陌生人的手中。 “小师弟,你也不要急于否认,普天之下懂得破风局的人,除了我只有祖师爷那一脉。”中年人说到这里,笑了笑,指着用石头堆砌的蟒蛇,道:“石蟒面朝东北,气冲鬼门关,阴气极重,而且还在冲煞之时用修道之人精血激活,小师弟不怕此蟒的魂魄留恋红尘祸害人间么?” 朱晨逸眉头一皱,扫了一眼石蟒身下位置的几个小土堆,心中大定,笑道:“无妨!” “小师弟看样子是有所仰仗啊!”中年人目光如刀的扫过朱晨逸的面孔,落在石蟒身下几个小土堆上。半响之后,中年人不屑的冷哼一声:“用阴八卦锁住地气,地丁封住石蟒,你自认能达到祖师爷的境界?” 中年人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望了朱晨逸一眼,满脸喜色,一把抓住朱晨逸的双手,急切的问道:“阴八卦,阴八卦在你手中?” 阴八卦!朱晨逸下意识的瞅了一眼腰间的帆布袋。 “小师弟,阴八卦在你手中对不对?”中年人目光炯炯的落在朱晨逸腰间的帆布袋上。朱晨逸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中年人脸色骤变,松开紧拽着朱晨逸的双手,深吸一口气,努力的使自己看起来和蔼一些,调整好状态后,用商量的口吻说道:“小师弟,阴八卦留在你的手中也是无用,师兄想和你做笔交易。” “不好意思这位大哥,你认错人了,我既不是你的师弟,手中也无阴八卦。”朱晨逸直接回拒,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懂的。阴八卦在他手中是没错,在见识了阴八卦在地府通行无阻的牛叉之后,朱晨逸知道阴八卦来历不简单,所以在没弄清楚阴八卦的来历和用处之前,他是不可能这样冒昧的交出,哪怕对方真的是自己先祖的一脉的嫡传弟子。 “既然小师弟不愿割爱,师兄我也不勉强。”中年人深深的望了朱晨逸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你道行尚浅,地丁和阴八卦镇不住石蟒多长时间,索性为兄帮你一回。”言罢中年人脚踩禹步,眨眼间来到石蟒跟前,伸出右手猛的一拍。 轰隆一声巨响!数十米的石蟒瞬间崩塌,碎石洒落满地。 “五雷掌!”朱晨逸眼睛一眯,戒备的扫了中年人一眼,能利用五雷掌破坏气场,让石蟒得以脱困,从而达到破除石蟒的目的,说明这位名誉上的师兄道行很高。 “小师弟想通之后可以来找我。”中年人从怀中摸出一物朝朱晨逸扔了过来。 一道白光夹杂着呼呼的破空声响!白色的物体转眼间就到了朱晨逸的面前,朱晨逸随手一抄,拿到手中一看发现是一张制作精美的名片。 “这位师兄看来比我有钱多了。”看着名片上的头衔和地址,朱晨逸自嘲的笑了笑,将名片递给张小花。冲中年人一拱手,带着众人迅速的离开现场。 就在朱晨逸离开没多久,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师傅你明知道阴八卦在他的手中为什么不抢来?” 声音刚落,从树后闪出一个身着旗袍,脚踩军衔,年龄在二十岁上下长相秀美的女人。 “抢?”中年人摇摇头,看着朱晨逸消失的方向,叹道:“他是我师祖的后人,抢肯定是不行的,再说他的道行并不在我之下,这事得另想办法。” 中年人的声音中透出无限的落寞和浓浓的不甘。数十年走南闯北,探查阴八卦的下落,最后居然落在师祖的后人手中,这个结局很明显是他没有想到的,也是最不愿意看到的。 “师傅这事您可以不用出面,我去找我父亲帮忙,不出三日必定将阴八卦双手奉上。”女人扭动着水蛇腰慢慢的走到中年人的身边,妩媚一笑。 作为南京军阀大佬的掌上明珠,女人有说这句话的本钱,不要说只是一个阴八卦,就是取朱晨逸的一条小命也不在话下。 啪! 女人的话刚落下,中年人甩手给她一个耳光,厉声喝道:“本门门规第一条是什么?” “同门不……不得相残。”女人委屈捂住腮帮,眼中噙满泪水,低着脑袋小声的嘟噜一句:“师傅如果没有阴八卦的指引,我们如何找到阳八卦,如何进入地宫……” “住口!” 还没等女人将话说完,中年人大声训斥一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当他的目光落在女人那伟岸的胸部和猴子见了都要抱着大树耸动半天的浑圆大腿,皱着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 美人计!中年人咧嘴一笑。 “师傅你让我去勾引他?伺机取得阴八卦?”冰雪聪明的女人从中年人炙热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的意思。 “不愿意吗?”中年人淡淡的问了一句。 女人峨眉紧凑,贝齿死死的咬住红唇,想起自己早有婚约,刚想拒绝,却迎来中年人如刀的眼神,吓的她连连点头。 朱晨逸并不知道一个蛇吞雁雀的法术暴露了阴八卦的踪迹,更不知道刚见面的师兄已经开始算计他了。如果说这事算是麻烦的话,那么回到靠山村就有一个更大的麻烦在等他。 刚到村口朱晨逸就看见十几个警察站在那颗老槐树下,为首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谢顶男人,他看了一眼朱晨逸肩膀上的那只九命猫,冲老人当警察的孙子问了一句:“是他吗?” 警察小伙子点点头。 “叫什么名字?哪里人?”谢顶的警察一脸严肃的问道。 “我叫朱晨逸,来自重庆。”朱晨逸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重庆?”谢顶的警察围着朱晨逸转了一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继续问道:“你从重庆那么大老远跑到这个穷山沟做什么?” “路过。”朱晨逸耐着性子回答着。 “路过?”谢顶的警察冷哼一声,大手一挥,冲旁边的警察吼了一嗓子:“带走。” 几个年轻的警察一下子逼了过来,动作麻利的将朱晨逸拷上。 “警察同志,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好端端的抓人啊?” 跟在朱晨逸身后的村民见朱晨逸被锁链铐了起来,顿时急了,就连张小花都死死的拽住朱晨逸死活不肯松手。老人则更加牛叉,直接拿着拐杖跑过去狠狠的抽了当警察的孙子两下,嘴里还不停的骂骂咧咧。 不过警察小伙子接下来一番话,让现场的村民愤怒无比。小伙子是这样说的:朱晨逸涉嫌宣传封建迷信,造成严重后果,要被追究刑事责任。 何为严重后果呢?警察小伙子说是朱晨逸发布风水杀人的谬论,引的两个村子村民斗殴,造成四人重伤,三人轻伤。 小伙子这么一说,现场炸开锅了,村民们情绪异常激动,一个个的吼叫了起来,有的说朱晨逸能够替人还阳,有人说朱晨逸驱邪捉鬼,更有人说朱晨逸施法借来乌云和雷电。 淳朴的老乡一心想为朱晨逸开脱,实话实说,可是警察听着这么匪夷所思的言论,越发觉得朱晨逸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没有理会村民们的求饶,压着朱晨逸望村外走去。 “不能让他们带走先生,先生是好人。”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嗓子,但凡六十岁以上的老人,无论男女全部围了上来,采用一对一的方法将现场的十多位警察全部拖住。至于那些围观的年轻小伙子们仿佛像没有看到一般,一个个扬长而去。 “队长怎么办?”一个年轻的警察看了一眼那个抱着他胳膊的七旬老太太,无奈的摇摇头,向谢顶的警察投去求助的目光。 “小心一点,别摔着老人家了。”谢顶的警察哭丧着脸干吼了一声。转头望着自己面前走路都有些吃力的老人,劝慰了一句:“老人家你这是何苦呢?这个招摇撞骗的神棍我们一定要带走。” “警察打人了。”不知道是那个老人叫了一声,朱晨逸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躺在地上,旁边站着一个目瞪口呆的年轻警察。 “老人家谢谢你们,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朱晨逸轻叹一声,冲现场的老人深深的鞠了躬。 “先生,您……”老人们停下手中的动作,就连躺在地上的老人也爬了起来,一个个露出疑惑的神色。 朱晨逸摇摇头,将肩膀上的九命猫递给了张小花,吩咐了几句,大步的走出村外。 第13章:请神 高墙、大院的监狱内,朱晨逸躺在冰冷的凉席之上,久久不能入眠。白天他谢绝了村民们的好意,被带到警察署,经过一番讯问,以及一系列的取证,以宣传封建迷信的罪名被关了起来。 如果仅仅是关几日的话,朱晨逸也不会如此苦恼,警察小伙子暗地里给他透露了一下消息,说是有可能会判三年以上七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三五年对于别人来说也许是一眨眼就过去了,但对于朱晨逸来说,他等不及,三年后的冬天刚好是太阴日,如果错过这个机会,要想改变命格势必要等上一个甲子岁月。 一甲子六十年,对于你一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来说,失去人生最为美好的六十年,到了八十多岁高龄即便改变命格,也毫无意义可言。 越狱!这是朱晨逸能够改变现状的唯一办法。 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先不说外面的高墙、大院,就是朱晨逸所在的房间厚厚的铁门和狭小的窗户,他就没有办法。 好在老人当警察的孙子招呼了监狱内的一个同学,给朱晨逸搞了一个单独的房间,让他有充足的时间和环境去思考这个问题。 大门有门卫,高墙有哨兵,进入监狱有钥匙……朱晨逸仔细的回忆着进监狱后的每一个场景,脑子中逐渐有了一个初步的设想,经过仔细推敲,他觉得这个计划应该可以实施。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在厚厚的铁门和狭小的窗户上,顿时泄气。 “符箓……符箓……要是有个符箓就好了。”躺在床上的朱晨逸想起被警察搜去的帆布袋,一阵懊恼,嘴里不停的念叨着。突然间,朱晨逸眼前一亮,好像想起了什么似地,只见他从床上跳了下来,用脚使劲的踢打着铁门,高声喊道:“来人啦,来人啊,有没有人啊?” 高亢的嗓音划破晴朗的夜空,在监狱内的小房子中荡起了一阵阵回音。惹得那些早已入睡的犯罪嫌疑人,从床上爬了起来,探头东张西望。 十分钟后,一个严厉的声音在过道中响起:“大晚上的不睡觉,在吼什么?” “警察同志,这,在这呢。”听到声音后的朱晨逸,将手从门上哪狭小的窗口伸了出去,嘴里大声的喊叫着。 一阵嚓嚓皮鞋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接着两个年轻的看守所民警出现在朱晨逸的面前。 “警察同志,我有一件事想求您。”朱晨逸恬着脸,小心翼翼陪着不是。 “有什么事明天不能说么?这大晚上的鬼叫什么?”其中一个高个子警察瞪了朱晨逸一眼,厉声训斥。 “对不起,对不起!”朱晨逸连连道歉,嘴里继续说道:“警察同志,今天是我父亲的忌日,我想帮他老人家上柱香,还望……” “不行!”朱晨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高个子警察打断。 “警察同志,我只想上柱香而已,求您了。”朱晨逸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男儿膝下有黄金,另一名警察见朱晨逸跪倒在地,顿时心软了下来,再加上老人当警察的孙子曾交代过要给予适当的照顾,这名警察想了想觉得上柱香也不会出多大问题,于是点头同意了。 高个子警察本想训斥朱晨逸几句,见另一名警察答应了,也就没有再继续坚持,不过他却并未因此而放松警惕。 五分钟后,另一名警察拿着三根点燃的黄香,从门洞中递了进去。 朱晨逸道了一声谢,整理好衣服将黄香接了过去。先朝东南方向拜了三拜,最后站起身来,嘴皮子动了几下,随即双手将燃着的黄香倒转过来,用被点着的那头狠狠的朝胸口戳去。 “不好!”高个子警察大叫一声,将手中的陶瓷茶杯,顺着门洞扔了过去。 砰!一声巨响,茶杯击断檀香摔在地上爆裂开来。 见茶杯将檀香击断,高个子警察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伸手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迹,冲另一名警察吼道:“快,快将门打开。” “急什么,就算他想自残,几根香也不会受伤的。”另外一个警察撇撇嘴,满不在乎的说了一句。 “你懂个屁,那叫燃香请神是曾经白莲教的法术。”高个子警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有余悸的说道:“刚才要不是我动作快,他就破门而出了。” 听着门外两位警察的对话,看着手中断成几截的檀香,朱晨逸一阵无语,本来他是打算请神上身,然后撕裂铁门,一路打出去。可是他没有想到警察中,居然还有人识破燃香请神的法术。 门咯吱一声打开了,两名警察走了进来。 “面朝墙壁双手抱头。”高个子警察一进来就下达了命令。 “好汉不吃眼前亏。”扫了一眼拿着警棍凶神恶煞的两名警察,朱晨逸自我安慰了一句,老老实实的走到墙角。 “老实交代这是什么?”高个子警察从朱晨逸贴身的口袋中,抠出一张符箓,拿在手中看了半天,这才沉声问道。 作为茅山天都派家传渊源,高个子警察打小就对风水,术数不感兴趣,但并不妨碍他的职业敏感,直觉告诉他,这张符箓并不简单。 “这是……”朱晨逸看到符箓眼前一亮,脑子里立即浮现出在火车上见到的女孩子,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 “你想干什么?”见朱晨逸满脸喜色,高个子警察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死死的拽住手中的符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警察的反应快,朱晨逸的动作更快,伸手抓住高个子警察的右手,用力一拧,高个子警察吃痛之下,松开右手,朱晨逸乘机抽回符箓,口中默念几句咒语,双手一撮,符箓燃烧了起来。 从攻击警察,到抢夺符箓,再到烧毁,完成整个动作都在呼吸之间。等两名警察反应过来,地上就剩下一小撮黑灰。 就在符箓燃烧完毕的一瞬间,上海市西郊别墅,坐在沙发上一个身穿军装长相凶恶的中年人右手无名指绿色光芒一闪即逝,就连坐在首位的鹤发童颜,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老者都没有发现。更不用说他身边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黑衣少年,和另外一名长相秀美的女人。 如果朱晨逸在现场的话,一眼就能认出长相秀美的女人和中年人,正是在火车上碰到的两人。 “山羊老爷子的病情如何?”长相秀美的女人焦急的问道。 被称作山羊先生的老者,摸摸有些隐隐作痛的胸口,摇摇头,叹息道:“褚小姐,蓄养猫鬼的高手道行很深,老道也素手无策,还望另请高明。” 说这话时,老道再次摸摸疼痛的胸口,就在刚才不久,他开坛作法,不但没有抓到猫鬼,反而被遭到法术的反噬。 “师傅您受伤了?”黑衣少年一把抓住老者的衣袖,言语有些急切。 老者溺爱的望了黑衣少年一眼,咳嗽了几声,摆摆手以示无妨。长相凶恶的中年人见此,连忙将茶几上的茶杯递了过去,道:“居士请喝茶。” 老者伸手接了过来,刚准备凑到嘴边,就听到黑衣少年惊恐的叫喊声:“石鬼降!” 石鬼降!是南洋降头的一种,主要表现在受害者手但凡接触过的东西,一律变为石头。这很好认,当黑衣少年看到老者手中的陶瓷茶杯变成石头,立即意识到中年人被下了石鬼降。 听到警示后,老者低头望去,发现不但茶杯变成石头,就连自己拿茶杯的右手都变成石头。老者冷哼一声,道:“这不是石鬼降,这是五行法术中极其罕有的石傀手。”说罢,老者右手一震红光乍现,石块纷纷剥落,露出洁白的皮肤。 “啊!这是怎么回事?” 中年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惊慌失措的他的右手摸在沙发上,结果毫无悬念,本是柔软的沙发变成硬邦邦的石块。 眼前诡异的一幕吓的黑衣少年和女人逃离了沙发,躲到了门口。 “不要慌!”老者回头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少年和女人,安慰了几句,转头对中年人,道:“将手伸出来,我看看。” 中年人木然的将手伸出,老者从包中取出一根银针,刺破无名指,看着针尖上绿色的光芒,叹息了一声,吩咐黑衣少年打来一盆清水。老者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些黑色的粉末,清水瞬间变的漆黑一片,老者将双手悬空放置在脸盆的上方,嘴里神神叨叨念个不停。 说来也奇怪,盆里的水居然顺着老者手掌转动的方向飞速的运转起来。大概五分钟后,盆里的水泛起了浓浓的雾气,老者满头大汗的停了下来,吩咐中年人将右手侵泡在水中。自己站在他的身后,右手紧贴着中年人的后背。 “咦!居然有人在破我法术。”躺在床上的朱晨逸坐了起来,抽出凉席下面的稻草,飞快的扎了一个小人,咬破中指,画了一道符箓,嘴中大喊一声:“疾!” 稻草人穿过狭小的窗户,转眼间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之中。 “噗——” 中年人身后的老者捂住胸口,喷出一口鲜血,仰面倒下。 “山羊先生!” “师傅!” 黑衣少年和女人一下子冲了过来,将老者扶了起来。老者一脸惊恐的指着中年人,颤声道:“你……你居……居然得罪这样的高……高人。” 中年人不愧是军人出身,心里素质就是好。几个呼吸之后,中年人冷静了下来,仔细的想了半天,最终摇摇头表示自己只是一个副官,最近根本没有得罪过人。 “童副官,这件事情不会跟火车上那个带着猫的妖异的男人有关吧?”站在一旁的女人想起朱晨逸曾定下的三天之约,不由的嘟噜了一句。 “猫?妖异男人?”老者眉头一皱,转头望向女人。 女人点点头,将火车上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当老者听到猫额头上有字的时候,浑身一颤,震惊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字一句,道:“九—命—猫!” “九命猫,这不可能。”黑衣少年失声尖叫,很显然他也知道九命猫的传说。 第14章:抵达上海 三日后,皖南东部监狱,一名军官带着两个小兵,在两名狱警的带领下来到朱晨逸所在的牢房门口。 “他就是朱晨逸?”看着躺在凉席上睡觉的朱晨逸,军官转头望了两名狱警一眼,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在来的时候,大小姐和童副官只说让他去皖南靠山村接一个人,虽然他早已从童副官的口中得知朱晨逸非常年轻,可是当他看到朱晨逸竟然年轻到令人发指的地步,第一个反应就是一定弄错了。 “长官他就是朱晨逸,如果您真的是找在靠山村招摇撞骗的神棍,绝对错不了。”两名狱警信誓旦旦的保证着。对于从上海赶过来的军阀,他们一个小小的狱警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得罪。 “既然是在靠山村抓回来的一定错不了。”军官点点头,冲两名狱警吼道:“还不把门打开。” 门咯吱一声打开了,狱警走了进去,用钥匙打开朱晨逸手脚上的镣铐。朱晨逸知道自己那张符箓起作用了,可是等他抬起头来,发现并不是火车上见到的女人和长相凶恶的中年人,却是几名穿着军装的军人,顿时皱起了眉头。 走进牢房的军官第一次正眼瞅着朱晨逸,白色的小褂,白色的裤子,普通的布鞋,平头,长的不错,可惜的是被身上那些廉价的衣着冲淡了原有的几分帅气。这个印象和军官原先想象的世外高人有区别。 为了更进一步确认朱晨逸的身份,军官问道:“你是朱晨逸?”朱晨逸点点头,军官继续问道:“你是从重庆坐火车来的皖南?” “是!”朱晨逸拍掉身上的泥土,淡淡的问道:“你们是?” 军官一听所有的信息都能对的上,顿时松了一口气,高兴的一咧嘴,笑道:“我们是上海楚司令的兵,大小姐吩咐了,要请朱先生去上海做客。” 大小姐!朱晨逸眼睛浮现出那个手拿书本,要买九命猫的年轻女人。 “长官,我还有一个妹妹在靠山村,还劳烦长官将其一起带上。”朱晨逸一拱手,陪着笑脸说道。 “你妹妹已经走了,我们在靠山村问了,村民们说你妹妹去找人救你了。”军官皱着眉头,犹豫了半天这才说了出来。 其实他们早在一天前就去了靠山村,询问了当地的村民,村民们说朱晨逸被分驻所的警察抓走了,这才顺藤摸瓜来到监狱。至于张小花不在村子里,这一点他到是真的没有骗朱晨逸,在朱晨逸被抓走的当天,小丫头就离开了靠山村,说是去求人救朱晨逸。 “这丫头,我不是说让她在靠山村等我吗!”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心中有些担忧张小花的安全。 在民国最为动荡的年代,各路军阀割据一方,一个长相好看,且无反抗能力,又无一技之长的柔弱女子,下场可想而知,这才是朱晨逸担心的地方。 “朱先生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启程了,至于你妹妹的事情,到了上海你可以请大小姐帮你去找。”见朱晨逸犹豫不决,军官也没有发怒,只是提出一个建议。 朱晨逸点点头,大步的走出了监狱。在狱警的欢送下,登上了价值一万多大洋的福特轿车。 驾驶员技术很好,车子也开的很稳,也许是朱晨逸在牢房内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上车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当易阳再次醒来的时候东方泛起了鱼肚白,上海到了。 看着黄包车来回穿梭,人头攒动的街头,小商贩的叫卖声显得格外的清脆,朱晨逸下意识的摸摸肚子,一阵解饿的感觉席卷而来。正准备从口袋中抠出一个20分的银元去买些大饼来充饥,可是驾驶员却开着车子直接将他送到了别墅。 富人的生活永远是那么奢华,朱晨逸走在林荫的鹅卵石小道,看着远处一排排高大的建筑咋舌不已。 步行了十五分钟,朱晨逸被军官带到一个房子,说是沐浴更衣之后再见大小姐,朱晨逸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大家族的规矩,再低头看了一眼脏兮兮的衣服和满身的汗臭味,点点头走了进去。 室内直逼朱晨逸双眸的是一个艳丽的女人。 她,着一身粉红色的旗袍,恰到好处的将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出来,莲藕般的玉臂裸露在外,旗袍的分叉处若隐若现的露出丰满的大腿和雪白的肌肤,长长的刘海挂在那张精致的笑脸前媚态尽显。 朱晨逸打量完这名女人,给她八个字的评语: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莫非走错房间了?这是朱晨逸第一感觉,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这个房子是军官亲自带路的,走错的可能几乎没有。再仔细一想随即释然,大家族有使唤的丫头这不足为奇,这女人一定是对方派来服侍自己的。脱去外套试了一下水温,他转过头发现女人居然还站在屋子里,朱晨逸挥挥手让她出去,女人一句话将朱晨逸差点没噎死:大小姐吩咐我帮先生擦背。 女人说这话时贝齿轻咬嘴唇,脸上一片绯红,媚态尽显无疑,血气方刚的朱晨逸只感觉心头痒痒,一阵邪火从小腹升起。 美人计!朱晨逸眉头一皱。 “你出去吧,我不太习惯别人帮我搓背。”看着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女人,朱晨逸冷冷的吩咐了一句。他知道对方安排这个女人来伺候,明显是为了讨好自己,并没有恶意,不过他依旧感到很反感。 “先生不要赶我出去。”女人噗通一声跪倒在朱晨逸的面前,畏惧的望了一眼紧闭的木门。在来的时候,大小姐就吩咐了她一定要“伺候”好进来的先生,虽然她内心一百个不愿意,可是作为平头百姓她,那里斗得过拥兵自重的军阀家大小姐,更何况重病的父亲还等着那些大洋治病,无奈之下只有含泪答应了下来。 其实在朱晨逸破了“山羊居士”的法术后,年轻女子和童副官就知道他不是一个普通人,再到后来“山羊居士”落荒而逃,她才意识到惹下大祸,得罪高人。为了请朱晨逸给老爷子治病和弥补曾犯下的错误,年轻女子和童副官商量了许久,最后还是选择将年轻貌美的丫头奉献给朱晨逸。 在女子的心中男人眼中无非只有三样东西:权利,金钱,女人。 权利对于方外人士的朱晨逸毫无作用,更何况女子也不可能给予朱晨逸权利,那么唯独剩下的只有金钱和女人,上次在火车上用银元已经碰的灰头土脸,所以她才想到用女人来讨好朱晨逸,让他为其卖命。可她那里知道朱晨逸道心坚定,否则千娇百媚的张小花哪能保留处子之身到现在。 “你说门外有人守着?”顺着女人的目光看向木门,朱晨逸沉声问道。 女人点点头。 朱晨逸哑然一笑,伸手将女人扶了起来,第一次正面看着女人,年纪不大,十七八岁的样子,长的很是秀美,长长的刘海让她平添了几分朝气,恰到好处的旗袍承托着凹凸有致的身材,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妖精!这是朱晨逸给女人的直观评价。 在随后的闲聊中,朱晨逸得知女人的名字叫凤凰,是上海本地人,家里只有一个做挑夫的父亲,由于家里穷口粮不多,她就来到楚司令的府上做了使唤的丫头。这一次破例答应大小姐将清白的身子交给朱晨逸,是因为大小姐许诺要给她一百块大洋,让父亲治病。 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朱晨逸想起了小丫头张小花的坎坷命运,于是也没在为难这个叫凤凰的女人,只是让她先去卧室里等着。 听朱晨逸这么一说,凤凰拍拍酥胸,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感激的冲朱晨逸点点头,转身走进卧室。 不得不说年轻女子的安排还是比较周到的,房间有浴室还有大床。好在浴室和卧室不在一处避免了尴尬,朱晨逸脱去衣服跳进木桶。 半个小时候,朱晨逸洗净身上的老泥,穿上年轻女子为他准备的蓝色袍子,带着凤凰走出了房间。 早已在外面等候多时的军官,扫了一眼朱晨逸和凤凰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将两人带到了客厅。 有钱人家的房间布置和摆设就是不同,两个硕大的元青花瓷瓶分别摆放在大门的两侧,中间一组红木沙发和檀木茶几让客厅多了几分韵味,墙上的几组字画即使是文化水平不是很高的朱晨逸都能看出不凡。 “朱先生请坐!” 年轻女子一改火车上冷冰冰的摸样,热情的招呼着朱晨逸,连同丫鬟凤凰也沾了朱晨逸的光,被安排在朱晨逸的身边坐下。 “不知先生对我的安排是否还满意。”女子拿过茶几上的茶碗,轻轻抿了一口香茗,笑了笑。 女子说这话时,朱晨逸分明感觉到坐在身边的凤凰身体微微的颤抖,朱晨逸转头望去,见凤凰紧捏衣角,垂着脑袋,于是伸出右手轻轻的拍了拍凤凰的背部,淡淡的说了一句:“楚小姐不用兜圈子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吩咐就是了。” “好!我就喜欢和明白人说话。”女人翘起兰花指,茶盖轻轻地划过茶碗的边缘。 朱晨逸听闻笑了笑,站起来冲女人一拱手。 “楚大小姐这么费心尽力的将我从牢里捞出来,想必是为了楚老爷子的病吧!” 在来之前,朱晨逸就从凤凰那里打听到老爷子病重的消息,再联想起在火车上中年人头顶那团乌黑的怨气,因此判定楚老爷子有可能中了苗疆高手的巫蛊之术。 女人按在茶盖上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你能治吗?” “巫蛊之术略有涉及。”朱晨逸说到这里,学着女人拿起茶碗抿了一口,道:“道上的朋友一般都不愿意得罪苗疆高手。” 朱晨逸这句话说的倒是真的,苗疆高手善于巫术,蛊术,而且还特别喜欢记仇,一旦得罪了这样的人,就意味着时刻要提防对方下蛊,使用巫术。 第15章:石傀手 “什么条件?”女人放下手中的茶碗,妩媚一笑。能提条件,说明这事还有谈下去的余地,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肤浅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两个条件。”朱晨逸竖起两根指头,道:“第一帮我找回妹妹张小花。” “在火车上和你一起的女孩子?”女人问了一句,见朱晨逸点头,立即吩咐站在一旁的军官:“你去找童副官,安排一个画师将张小花的相貌画出了,依图寻找。” 军官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朱晨逸点点头,将目光转移到凤凰身上,伸手一指,道:“第二个条件是把她送给我。” “没问题!”女人似乎没有想到朱晨逸的第二个问题竟然如此简单,先是微微一愣神,随即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一听到朱晨逸索要自己,凤凰大惊,她想不通在房间内朱晨逸明明有机会要了自己,可偏偏没有下手,为什么还要提出这样的要求。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再次听到女人调侃的声音。 “没想到一向冷冰冰的朱先生居然是个多情种子。” “如果楚大小姐欣赏在下,不如委身于我,学那娥皇女英两位共伺一夫岂不逍遥快活。”见女人讽刺自己好色多情,朱晨逸也不甘示弱,回敬了一句。 “混账!我们大小姐是什么人,你配吗?”从门外走来的童副官厉声喝道。 女人一摆手制止了童副官的训斥,俏脸寒霜,冷冷的扫了朱晨逸一眼,道:“条件我可答应你了,不知道你的本事是不是跟你的嘴皮子一般利索。” 朱晨逸冷哼一声,一把拉住童副官,道:“跟我走,我让你知道什么叫道术。” 门口的花园很大,小桥,流水,外加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让人恍若置身于江南水乡。朱晨逸拖着童副官来到草坪的最中央,后面看热闹的丫鬟,佣人还有卫兵全都跟了过来。 “全部退后一丈以外!”朱晨逸看着围成一团的众人,大声训斥了一句。 一些年纪较轻的丫鬟还有卫兵都很自觉的退了出去,连同女人都站到了安全的地点,唯独有几个老妈子仗着在楚家待的年月,比楚大小姐的岁数还大,对她的劝告丝毫不理,依旧站在朱晨逸的身边。 “不想死的话,赶快离开此地。”朱晨逸眼睛一眯,下达了最后的通牒。 可是几个老妈子依然不理不睬,反而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站到了童副官的前面。 面对不知道死活的几个老妈子,朱晨逸也懒得和对方计较,心中暗叹一声。一把抓住童副官的右手,提起拇指用指甲狠狠的在其无名指上划了一下,鲜血刷的一下流了出来,朱晨逸腾开右手猛的击其背部。 嗤嗤—— 几声轻响,大片的绿色雾气从童副官的无名指上喷了出来,力道很大,但凡是被雾气喷到的地方,无论是花草还是树木,无疑全部变成石头。 不巧的是有两个倒霉的老妈子,被绿色雾气喷到,当场变成石雕,矗在那里一动不动,临死时依旧保留着惊恐的表情。 石傀手解了!朱晨逸拍拍手掌,轻轻的推了一下目瞪口呆的童副官。 啊—— 围观的人群在停顿几秒钟后,爆发出一阵惊恐的叫声! “朱先生这……”女人迈着颤抖的步伐来到朱晨逸的身边,指着成为石雕的两个老妈子,连说话都不太利索。 这也不能怪女人胆小,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都会出现思维停滞不前的现象。不但她这样,现场的所有人都如此,一个个傻傻的站在那里,抖如筛糠。就连见多识广的童副官也跟根雕一般矗在那里,至于剩下的那个老妈子浑身打着摆子,浑浊的尿液顺着鞋子慢慢的流进了草丛。片刻功夫一股恶臭传来,不用说是被吓的大小便失禁了。 良久之后,不知道是谁尖叫一声,吓的众人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一个个四下逃散。 “朱先生可否饶恕这两位老妈子,他们毕竟跟随老爷子多年。”女人深吸一口气,压制着内心的恐惧,操着颤抖的口音跟朱晨逸求情。 朱晨逸摇摇头,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叹道:“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既然这两位自寻死路,我有何必逆天而行。更何况这两位老妈子被石头封了顶门,断了阳气,就算想救,我也没那个本事。”说罢,一掌拍向老妈子的石雕。 轰隆—— 一声巨响之后,石雕四分五裂,碎石洒落一地。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天子一怒俯尸千里,道士一怒杀人于无形! 看着朱晨逸负手而立的身影,女人想起去重庆寻找高人前,老爷子的话:山中有高人,切莫肆意妄为。 短短的几天之内,朱晨逸在她的眼里由一开始的诡异男子,成为道法高人,再到好色成性的浪子,最后露了一手化万物为石雕的手段,彻底的摧毁了她引以为傲的相貌和家世。 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金钱也好,美人也罢,就算权利能够只手遮天,也难逃脱这等杀人于无形的手段。 心狠手辣,喜怒无常!这八个字是女人给朱晨逸的评语。 但她哪里知道这是朱晨逸故意为之,为了争取到谈判的本钱,显露自保的手段,震慑众人,这才是他的目的。和大家族打交道,事后不为其效力,极有可能会被灭口,这样的例子实在太多。朱晨逸不想成为楚家圈养的打手,这才有了先前立威的手段。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还是去看看老爷子的病情吧。”朱晨逸淡淡的说了一句。不等女人回答一把搂过凤凰,转身向客厅走去。 “童副官,去聚仙楼顶上一桌上好的酒菜,我要款待朱先生。”女人吩咐道。 “小姐难道就这么放弃了?”童副官皱着眉头,扫了一眼搂着凤凰的朱晨逸,有些不甘心的站在那里。在当初策划去请朱晨逸的时候,童副官就听女人说过,老爷子千叮嘱万嘱咐,事后无论如何一定要留下朱晨逸为其效力。 “你认为这样一个高人会甘心供我们驱使吗?”女人轻叹一声,看着朱晨逸远去的背影,道:“即使他愿意留下,我们楚家也不敢收,奴大欺主……更何况他是一个道行很深的高人。”女人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美目一眨,转头看了童副官一眼,吩咐道:“那个叫张小花的女人,你们尽快找到,不要因为一个女人,让他记恨我们楚家。” 童副官点点头。 等女人和童副官回到客厅,发现朱晨逸盯着一副字画一动不动,连他们走进来都没有发现。好奇心驱使女人轻轻的走了过去,这是一副山水画,被挂在客厅的右边墙壁上,画功很好,将一草一木画的都很传神。画面上一座残破的道观耸立在高山之巅,藏秘于云雾之间,道观前是一棵三四人合围的参天大树,在大树的低下十二生肖的石雕将一把墨绿色的青铜古剑围了起来。 女人瞪大了眼睛,看了半天这才发现每个石雕的额头都画着一些符号。除此以外画面上什么都没有,没有题款,没有名号,更没有印章。 “朱先生能看懂这幅画?”女人试探的问一声。这幅画她一直觉得里面藏着些什么,不说别的,单就那把墨绿色的青铜古剑,她每次看到都感觉到有些害怕。更何况那十二生肖的石雕,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朱晨逸将目光从那把剑上依依不舍的收了回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的说道:“一时间也看不出名堂,不知道楚小姐能否割爱将这幅画送我。” 说这话时,朱晨逸内心十分紧张,这幅在普通人眼里有些怪异的书画,他却从中得到了一个消息。十二生肖镇压着一柄古剑,从画面上看,十二生肖被人以九宫八卦的方式将古剑围在周围,每个十二生肖的额头上都被雕刻着镇压煞气的符箓。十二张,一张不多一张不少。 镇压古剑,按照地师朱破头留下来的典籍中记载,取十二生肖之灵气,聚十四张镇煞符,取九五之意,以真龙天子之墓藏之。 还有两道符箓哪里去了呢?朱晨逸抬头望了一下画面上的山势,山高而陡峭,道观前一道山梁,宛如如一把天然的宝剑从山顶插到谷底,但见左右层层包裹,护卫重重,道观立葵山丁向,前五十米,藏风聚气,是个标准的骑龙穴。 三斗六芝麻官,五斗绿豆将,九斗帝王,这是关于墓穴的一种说法,道观门前所在位置确是九斗。莫非那两道符箓在帝王墓穴中,朱晨逸目光死死的盯着画面上一个地方。 “朱先生真的不知道这画的来历?”女人有些狐疑的望着朱晨逸,脑子中飞快的权衡着利弊。 朱晨逸皱着眉头,佯装微怒,一甩手坐到沙发上,拿起茶碗抿了一小口,道:“楚小姐既然不舍,此事作罢。” 见朱晨逸面露不悦之色,女人微微一笑,冲童副官使了一个眼色,童副官将画取了下来,捧到朱晨逸的面前。 “朱先生既然不愿说出画中的秘密,我也不强人所难。只是这幅画来之不易,还望朱先生记得欠我们楚家一个人情。”女人深深的望了朱晨逸一眼,高声莫测的说了一句。 这幅画其实就是一地摊货,并没有她说的什么来之不易。在两年前女人在上海外滩溜达的时候,发现这幅画有些奇特,于是花费了一个大洋将其买下而已。她也曾找了许多高人看过,可是别人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更不要说破解画中的秘密。 至于她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架势,这是大家族一贯的伎俩,利用人对未知事物的敬畏,从而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第16章:破身 “好说!”朱晨逸接过字画,不可置否的笑了笑。他行走江湖时间不是很长,不代表没有脑子,大家族耍的那点心计他完全看在眼里,只不过懒得去计较罢了。再说得到一个古代帝王陵墓和煞气十足的宝剑消息,他的心情好了许多,也没打算在这种小事上纠缠下去。 “朱先生旅途劳累还请去歇息片刻,我在聚仙楼定了一桌酒菜,一会给先生接风洗尘。” 听着朱晨逸模棱两可的回答,女人也不在意,笑了笑一拍手,两个丫鬟走了过来,冲朱晨逸行了个礼,转身走在前面带路,讽刺的是凤凰已经被安排服侍朱晨逸,一路上两个小丫鬟还是频频回头,做出各种挑逗的举动。 对此朱晨逸很是无语,他不知道这是女人的安排,还是两个小丫鬟自作主张想攀高枝。 房间还是不久前洗澡的那个客房,身边的女人依旧是凤凰。再次踏入这个房间后,朱晨逸摇摇头苦笑,随手将门关上。 当他转过身来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凤凰眼里噙满泪水,贝齿死死的咬着嘴唇,上身旗袍的扣子已经解开,透出里面白色的裹胸。 朱晨逸目瞪口呆,只觉一股邪火从小腹冲了上来,顿时浑身燥热,口干舌燥,作为初哥的他哪里见过这等架势,一时间却忘了阻止。 衣衫索索,一件件飘落在地,伴随着女人小声的哭泣,一副洁白,健康,无可挑剔的娇躯出现在朱晨逸的面前。 “你……你这……这是干什么。把衣服穿……穿上。”说话流利的朱晨逸第一次结巴了起来,慌乱中他抓起地上的衣服胡乱的往凤凰的身上套,不曾想手忙脚乱的他一不小心碰到了对方柔软的胸口。 吓的他连忙缩手,转过身子背对着凤凰,训斥了一句:“把衣服穿起来。” 朱晨逸的声音不夹杂任何的感情,显得有些冷。凤凰浑身一颤,披在身上的旗袍飘落在地,春光乍泄,她却没有管这些,三两步走到朱晨逸的身后,一把在其死死抱住,哽咽的哭泣着:“先生是嫌弃凤凰出生贫寒还是怀疑凤凰的身子不干净。” 朱晨逸摇摇头。 “那先生为何在大小姐面前要了我?”凤凰狐疑的抬起头,小声的问了一句。 “你是个好姑娘,楚司令的府上并不适合你。我如果不要你的话,下次你还是会被大小姐当做礼物送给别人。”朱晨逸依旧是背着身子说话。 听朱晨逸这么一说,凤凰将他搂的更紧,硕大的胸脯顶的朱晨逸一阵眩晕。怕凤凰喋喋不休的问个不停,朱晨逸直接将自己救他的原因说了出来,并且还告诉凤凰等离开楚府之后,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不知道是朱晨逸的话刺激了凤凰,还是让凤凰吃了一颗定心丸,她松开抱着朱晨逸的双手,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了起来。 片刻之后,凤凰从新站在朱晨逸的面前,衣着整齐,唯一不同的就是小丫头俏脸通红,眉角含笑,眼角带喜。 看着眼前的凤凰,朱晨逸想起了张小花,心中倍感失落。 由于误会解开,两人不再像开始那般拘束,聊了一会之后,熟络了起来。朱晨逸累了,本想提出休息,可是一见卧室中只有一个大床,颇为不好意思再提,只好有一句没一句聊着一些没营养的话题。 凤凰不愧是楚府上的丫头,脑子灵活,懂得察言观色。美目一眨,她就知道朱晨逸是累了,于是主动的提出去休息。 床只有一张,两人不好睡。凤凰说自己躺沙发上将床让出来,朱晨逸不肯,说自己要睡沙发。 争执了一番,凤凰终于熬不过朱晨逸,眼睁睁的看着他抱着一床被子走了出去。 由于腹中饥饿再加上舟车劳顿,躺在沙发上没多久,朱晨逸就睡了过去。这一觉他睡的很香,很踏实,柔软的沙发比硬板床睡起来就是舒服。 迷迷糊糊间朱晨逸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吸声,也许是感觉不舒服,转了个身子用力的将薄被子裹了一下,没想到却没有拉动,朱晨逸依旧闭着眼睛,伸手摸了一下。 很滑!很软! 这是朱晨逸的第一感觉。 再轻轻的捏了一下,还富有弹性。 睁开眼睛,低头望去,却意外的发现凤凰也躺在沙发上,自己的手正覆盖在凤凰的胸口,硕大的胸口随着手掌的搓揉,不停的变换着各种形状。 朱晨逸大惊,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凤凰你……”朱晨逸一下子坐起身子,还没等他将话说完,凤凰的樱桃小口堵了上来,朱晨逸想挣扎,可惜的是凤凰如一只八爪鱼一般,手脚并用缠在他的身上。 打,下不了手。骂,嘴被堵上。推,凤凰又光着身子。 朱晨逸左右为难,只有瞪大着眼睛看着凤凰用笨拙的双手解开自己的袍子。 朱晨逸今年已经二十多岁,由于一心扑在学习道法和改变命格之上,对于男女之事一窍不通。但这并不妨碍他对男女之事的向往,男人有两件事情打娘胎出来就会,根本不用学,一是洞房,二是当官。 洞房这是出于人的本能,到了年纪都是无师自通。当官更不用学,手底下的人早已将事情办的妥妥当当,即使说错话,做错事也没人敢当面指出来。 云雨初歇,朱晨逸开始打扫战场,当他看到沙发上的落红和凤凰手指上的牙印,心疼的将小丫头搂在怀中,久久不愿松手。 “我会娶你。”对感情比较迟钝朱晨逸,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总觉得对不起凤凰,思前想后最终郑重的许下诺言。在他想来女人将清白的身子交给了自己,男人就一定要负起责任。 “恩!”凤凰羞涩的点点头,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涌上心头,她不觉间流下了泪水。 看着千娇百媚的凤凰,楚楚动人的样子,令朱晨逸再次冲动了起来。 这一次的时间明显比上两次长的多,经验也丰富了很多,凤凰懂得扭动臀部加以迎合,这一点令朱晨逸很是欢喜。 几次之后,两人梳洗完毕,穿上衣服躺到床上休息了起来,凤凰拿起朱晨逸的手表看了一下十二点整。想起大小姐还在等着朱晨逸吃饭,凤凰督促了两句。 “不去了,我想睡会。”朱晨逸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回答着。 “怎么了?莫非病了?”凤凰支起身子,伸出小手轻探了一下朱晨逸的额头,话语中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四肢无力,头晕目眩,有些想吐……” 第17章:结识孙子豪 也许是朱晨逸作怪的眼神,令她知道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凤凰俏脸微微一红,吓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躲到一边的椅子上,白眼一个赛一个的朝朱晨逸扔了过来。 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勉强的支起身子,整理好衣服,摇摇晃晃的走出了房间。 由于凤凰初尝破瓜之苦,走路有些不太自然,而且很慢,短短的几百米距离,楞是走了十多分钟。 好在楚家大小姐有求于朱晨逸,并不计较等待时间过长。 刚走到客厅门口,女人就从沙发上站起身子,笑脸相迎。朱晨逸抬头望去,发现偌大的客厅中坐着四五个人,四男一女。 这五个人都非常年轻,最大的也不会超过三十岁,他们分别来自南京,湖广一带,这一次能够聚在一起,实属不易。坐在首位的叫孙子豪,是军阀孙天满的公子。在他身边小巧玲珑的女人叫冯瑶瑶,是南京冯司令的女儿,同时也是他的未婚妻。至于最后三位分别是湖北的张一凡,林雷,还有湖南的石云飞。这三位的身份背景也不简单,可是比起孙子豪和冯瑶瑶却是不值一提。 在民国最为动荡的年代,民国政府无力,各路军阀割据一方拥兵自重,有兵权则意味着是老大。在这群人里头,依靠祖辈的父荫,孙子豪无疑是最具有话语权,因此在接到楚大小姐的召集令,孙子豪一个电话将自己认识的朋友,并且目前在上海玩乐的几人全部带到楚府。 “不好意思楚小姐,让各位久等了。”看着茶几上清淡如水茶叶,朱晨逸知道这帮人等了很久,心中有些愧疚,冲众人拱手以示歉意。 还没等楚大小姐发话,坐在沙发上的一个阴沟鼻年轻人,看着走路有些困难的凤凰,眼中怒意一闪,冷哼一声,嘲讽道:“朱先生身体就是好,我还以为要等到日落西山你才能起床。” 众人轰然而笑,坐在沙发上几个年轻人,用不怀好意的眼神不停的在凤凰身上瞄来瞄去。 说话的年轻人叫石云飞,是楚大小姐的表亲。在一年前见到凤凰就惊为天人,屡次调戏,金钱引诱未果,继而施暴,被楚老爷子暴打一顿之后,这才灰溜溜的逃回湖南。这一次来上海就打着跟女人讨要凤凰的心思,可是没等他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却发现凤凰和朱晨逸两人非常亲密,而且凤凰走路有些闪躲,作为风月场所的老手,他立即意识到凤凰已经成为了朱晨逸的女人,而且是刚刚破瓜。 “住口!还不赶快给朱先生赔礼道歉。”女人大惊,厉声训斥了石云飞一声。她知道看似人畜无害的朱晨逸表面上温文尔雅,骨子里却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一想到几个嚣张到跋扈的老妈子变成石雕,女人勉强的挤出一丝笑脸,冲朱晨逸投去歉意的眼神,道:“表弟少不更事,还望朱先生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见石云飞含沙射影的辱及自己和凤凰,朱晨逸刚想发怒,却迎来女人哀求的眼神。一想到前面的赠画之谊,以及拜托寻人之事,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轻叹一声,揽过凤凰轻轻的拍打其背部以示安慰。 没想到朱晨逸这个忍让的行为,令石云飞更加嚣张跋扈了起来。 “道歉?”石云飞摇摇头,不屑的扫了朱晨逸一眼,慢慢的走到女人的跟前,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道:“表姐你也太糊涂了,这种骗子应该拉出去枪毙,你怎么能迎为上宾?”言罢叹息不已,在一开始的时候,石云飞听女人说找来了一个道行很高的人为老爷子治病,本以为这人年纪应该是在五十岁左右,可是一见到比自己还年轻的朱晨逸,第一反应就是女人被朱晨逸骗了。再加上凤凰被其抢走,令他对朱晨逸更无好感。 随着石云飞的举动,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压抑了起来,坐在首位的孙子豪,冯瑶瑶等人并未阻止,反而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朱晨逸。倒是凤凰这丫头吓的脸色煞白,死死的揽住朱晨逸的胳膊。 “你想死么?”朱晨逸大怒,冷冷的盯着石云飞的双眼,不觉间用上了摄魂术。 轰隆隆—— 迎上朱晨逸的目光,石云飞顿觉一个炸雷在耳边响起,头晕目眩之际一阵凉气从背后袭来,瞬间手脚冰凉一连退了两步,直到坐倒在沙发上这才稳住心神,大口的喘息了起来。 摄魂术,在于一个摄子,用眼神和声音来控制人的感官和视觉,从而令人望而生畏,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就是摄魂术的真谛。 相比较石云飞而已,现场的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听着朱晨逸仿若从九幽归来的声音,众人的心脏一阵收缩,毛骨悚然的感觉席卷全身,汗水顺着毛孔冒了出来。这一刻,他们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渺小,仿佛对方只要用一个小小的指头,就能将自己跟臭虫一般碾死。 “表弟少不更事,还望朱先生手下留情。”缓过神来的女人硬着头皮站了出来,替石云飞求情。 朱晨逸没有搭话,将目光转移到石云飞的身上。 石云飞这个年轻人倒是有几分胆色,听到女人给自己求情,他立马站了出来,走到朱晨逸的跟前,艰难的低下了高昂的头颅,苦涩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识了朱晨逸的手段后,石云飞再也牛叉不起了,甚至连抬头看朱晨逸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更别提偷看凤凰了。在绝对实力面前,他仅有的那一份醋意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有浓浓的悔意和深深的恐惧。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一向喜静,且有些冷漠的朱晨逸,扫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穿着尽显富贵的几人,冷哼一声,拉着凤凰望外走去。 出人意料的是坐在首位的孙子豪,干笑两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在众人诧异和不解的目光中,将朱晨逸拦了下来。 “你想干什么?”朱晨逸冷冷的望着孙子豪,将凤凰护在身后。 “朱先生您好,我叫孙子豪,江苏人。”孙子豪并未在意朱晨逸的态度,反而友好的伸出右手,笑了笑。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朱晨逸虽没读过多少书,但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没有理会孙子豪伸出来的右手,朱晨逸侧过身子,拉着凤凰向门外走去。 看着朱晨逸一脸淡然,拒人千里的样子,孙子豪想起自己老爷说过的话:但凡真正有道行的高人,恃才傲物,不惧强权,不受金钱吸引,不被女色迷惑…… 一想到这里孙子豪,心头狂跳不已。当下也不在卖关子,开门见山的道:“朱先生,令妹我们已经找到了。” “什么?你们找到小花了?她人在那里?”朱晨逸大喜,猛的一转身抓住孙子豪的肩膀,急切的问道。 “疼……疼!放手。” 听到孙子豪的惨叫声,朱晨逸连忙松手,一脸歉意的望着孙子豪,连声道歉。孙子豪连连摆手口称不敢,揉揉被捏的痛彻心扉的肩膀,勉强挤出几分笑容,道:“朱先生请放心,令妹目前在南京,有我未婚妻的父亲士兵护着,想来也无大碍。” “这次如果不是子豪兄帮忙,令妹也不会这么快找到。”见朱晨逸停下脚步,女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扭动着水蛇腰,慢慢的走到朱晨逸的身边,看着他焦急的表情,淡然一笑,道:“朱先生不用着急,最迟明日午时令妹会被人送到楚府。” 从答应朱晨逸开始,女人就为此忙碌不停,几乎是动用了楚家的所有力量,极尽全力的去寻找张小花的下落。不得不说军阀的力量是巨大的,几个小时就有了结果。 “多谢!”朱晨逸抱拳深深一揖,口中连连致谢。孙子豪是何等人物,既然打定主意和朱晨逸结交一番,岂会泰然接受他的如此大礼。在朱晨逸刚刚弯下腰去的时候,孙子豪架住其双臂,笑道:“朱先生无需客套,如果以后有能用到兄弟的地方尽管开口。” 朱晨逸点点头,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随后女人提出去聚仙楼吃饭,孙子豪随声附和,朱晨逸瞟了一眼低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石云飞,最终勉强的答应了下来。 聚仙楼位于南京西路,地处闹市区,与静安寺不远,仅仅百步之遥。因沾了静安寺名头的缘故,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都喜欢在聚仙楼吃饭,聊天。因此聚仙楼逐渐成为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刚到聚仙楼门口,朱晨逸就被一副对联所吸引,上联是:闻钟声,品香茗,领略古刹神韵。下联是:尝美味,看女人,知晓天下大事。横批:宾至如归。 “好大的口气。”朱晨逸冷哼一声,踏上台阶,往聚仙楼走去。 “无量寿佛!” 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朱晨逸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年过六旬身披袈裟,裸露右臂的僧人,头戴红色鸡冠帽,脚穿厚底锦缎鞋。 看着那件长及脚面,裹叠于上身的袈裟,以及那顶象征佛法至高无上卓孜玛,朱晨逸就知道这个僧人是不但是个喇嘛,而且还是喇嘛宫的重要人物。 “见过大师。”朱晨逸双手合十,举在胸前,恭敬的向僧人行了个礼。 僧人合十还礼,口中念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还望施主以天下苍生为重,放弃心中执念。” 第18章:九转还魂丹 闻言朱晨逸心头一震,迎上喇嘛犀利的双眼,感觉在他面前没有任何的秘密可言,吓得朱晨逸连忙低头避过喇嘛的眼神,双手合十,口中道:“请大师指点。” 佛曰不可说!喇嘛僧人摇摇头,飘然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 见惯了方外人士打揭语的习惯,朱晨逸并不在意,他也是精通算术,命理之人,知道泄露天机的危害,所以只是一笑而知,并未往深处去想。 地师算人不算己,这也是一种行规,和医者不医亲有异曲同工之妙。 朱晨逸不介意,不带表随行的这些人没意见。其他人见喇嘛这么一搅合,顿感无趣,纷纷大骂其神经病。 没有搭理这些脑残到了极致的官二代们,朱晨逸抬脚走了进去。 “这位爷,您几位?”见朱晨逸衣着鲜美,器宇不凡,跑堂的伙计意识到这是大主顾,争先恐后的迎了上来。 朱晨逸没有搭话,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位。伙计寻着他的目光望去,顿时大喜,拿起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手撇下朱晨逸,脸上堆满献媚的笑容,迎了上去:“楚小姐,孙公子,几位楼上请。” “听松阁。” 女人淡然一笑,报出了自己定的房间名字,随手扔过几块银元。伙计接过银元,身子立马矮了一截,脸上堆砌着令人呕吐的笑容,佝胸塌背,走在前面给众人带路。 进入包厢后,朱晨逸和凤凰两人被拥在首位。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朱晨逸放下手中的筷子,摸摸浑圆的肚皮,这才抬起头打量着房间的布局。 房间不大,布置的确是有几分雅致,墙上的几幅字画挂的是恰到好处,靠近窗户旁边的桌子令吃饭的人可以瞭望到古刹内的景色。 品美食,看风景的确是一种享受。朱晨逸有一句没一句敷衍着众人的搭讪,将目光瞄向对面的静安寺。 突然间,一个人影出现在朱晨逸的眼前,准确的说是在静安寺中。 这是一个身着对襟短衣,肩披织有几何图案羊毛毡,头缠青色包头,小腿裹绑腿,年纪大概在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他有一双灵动而有凶残的眼睛,脸上的一道疤痕,让本就不怎么英俊的脸颊变得更为狰狞。 “苗人?”看着中年人身上穿着的苗族服饰,朱晨逸摸摸下巴再次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苗人的警觉性高,当朱晨逸的目光刚落到他的身上,中年人猛的一扭头,看向朱晨逸所在的房间。 两人目光相撞,中年人眼神中浓浓的敌意,刺得朱晨逸微微一眯眼。 高手!这是朱晨逸的第一感觉。 “怎么最近高手纷纷出世?是天下即将大乱?还是有异宝出世?” 看着消失在人群中的中年人,朱晨逸皱着眉头,隐隐的有些不安。短短几日,千里的路途,他已经见到三位道行高深的家伙,不,算上“山羊居士”应该说是四位。 从重庆的借命事件开始,这些隐居深山的家伙们,纷纷出世,无论是在靠山村见到的纯阳子还是刚刚的苗人,或者是在门口遇到的大喇嘛,一眼望去绝非善类,这让朱晨逸有些担忧了起来。 “不管是谁和我抢东西必须死。”一想到这些人有可能要和自己抢夺改变命格的东西,朱晨逸死死的捏着拳头,眼中露出杀意。 正在喝酒的众人发现朱晨逸的异状,连忙放下杯子出言询问。就连凤凰也顾不得害羞,一把抓住朱晨逸的手,担忧的看着他。 一向冷冰冰的朱晨逸依旧摇头不语。众人相视一眼,自觉的放下手中的杯盏,站了起来。 好好的一顿饭菜被朱晨逸几个假想敌,弄的索然无味。几人也不好发作,只能悻悻的离开聚仙楼。 回到楚府之后,朱晨逸终于见到了病危的楚老爷子。这是一个有着一头银发,面容消瘦,极具威严的六旬老人。看到他的第一眼,朱晨逸恶搞的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女人,脑子里想起一个词:老蚌生珠。 女人似乎读懂了朱晨逸眼神中的含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之后,撅起诱人的小嘴站在一旁。 通过一番检查,朱晨逸发现老人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糟糕,基本上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猫灵的煞气已经彻底的渗透了老人的五脏六腑,甚至吞噬了部分元神,要不是楚家用参汤吊着,老爷子早就归西了。 “朱先生,我父亲怎么样了?”见朱晨逸摇头不已,女人大惊连忙出声询问。 “尽人事,听天命。” 看着紧闭的双眼老人,朱晨逸轻叹一声留下六个字。正准备走出房间的他突然发现神笼中供着的华光大帝像,顿时脸色骤变,额头上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华光大帝,俗称火神,是道教护法四圣之一,相传其姓马名灵耀,因生三眼,因此被民间称作为“马王爷三只眼”。 有马王爷坐镇的宅子,楚老爷子居然还是中了巫术,这出乎了朱晨逸的意料之外,他无法相信华光大帝和猫灵斗法时的场景,更不敢去揣测这个猫灵强大到什么程度。 冷汗顺着脸颊啪啪的滴在地上,尽管傍晚的上海天气还算凉爽,但是朱晨逸的衣服还是在短短的时间内完全湿透。 房间内的众人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一个个头皮发麻,谁也不敢说话。整个房间一下子静了下来,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重重的呼吸声,砰砰加速的心跳声在房间响起。 良久之后缓过神来的朱晨逸,三两步走到摆放华光大帝像的地方,拜了两拜,双手将大帝像捧在手中,一看之下顿时愕然:“华光大帝像没开光?” 没开光的华光大帝像不要说降妖除魔,镇宅保平安,随随便便来一个毫无法力的灵魂体都能将其打碎,更别提苗疆高手特意蓄养的猫鬼。 “这是家父在道观请来的,一直摆放在这里。”虚惊一场的女人拍着酥胸,拂去额头上的汗迹大步的走了过来,介绍出这尊华光大帝像的来历。 “道观请的?”朱晨逸转过头来,待女人再次点头确认,他有些疑惑看了看手中的华光大帝像。一般这种从庙里,道观请来镇压宅子的神灵都会开光,至于不开光的一般都是假货,或者说不是从庙里买来的。 假货肯定不可能,那个道观敢冒着被杀的危险,卖一个没开光的假货给手握重兵的军阀。那么只剩下唯一的一种可能,那就是中途被人换走了,也就是说摆在家里的时候被人偷梁换柱。 沉吟片刻,朱晨逸冲女人使了一个眼色,等她将丫鬟,佣人之类的人赶了出去。房间只剩下孙子豪,冯瑶瑶等人,这才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并提出让女人注意一下戏班里的人,因为华光大帝通常被戏行艺人称作华光祖师。相传华光为南帝,是掌管火之神。由于粤剧演出之戏棚多用竹、木搭成,演戏时容易发生火灾,故此戏行艺人均拜华光帝为祖师,把华光帝当保护神,以此来期望平安喜乐。 平常人家一般不会供奉华光大帝像,除非是曾经当过班主,或酷爱戏曲的人家中才会有华光大帝的像,因此朱晨逸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戏班。楚老爷子是个爱戏的之人,时常让戏班来家中唱戏,这一点朱晨逸从凤凰的口中早已得知。戏班有华光祖师爷的像,而且只有戏班才能出入戒备森严的楚府。 综上几点,朱晨逸认定戏班的人换取华光大帝像的可能性较大。怀疑和认证是两码事,他只管提出自己的见解,至于怎么做,如何去做,他相信女人会办妥的。 事实证明朱晨逸的猜想是没错的,女人想了片刻之后咬牙切齿的骂道:“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换取华光大帝像的人是找到了,可是事情并没有解决。朱晨逸一摆手打断女人无谓的恼骚,从帆布包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晶莹透剔的白色药丸,拿在手里犹豫了半天,最后一咬牙塞入女人手中:“以大枣和白酒为药引,吞服暂保性命无忧。” 白酒是活血化瘀,催动药性最好的办法。大枣能益气补中、养血安神,调和药性,和药丸一起吞服可以补全亏损的元神。为了保住楚老爷子的命,朱晨逸算是煞费苦心。 “这是什么药?”闻着药丸上传来的清香,女人知道手中晶莹如玉的药丸价值不菲,但让她相信这么一颗小小的药丸就能保住老爷子的命,却是有些难度。 “九转还魂丹,这次买卖老子亏大了。” 说这话时,朱晨逸嘴角一阵抽搐,十分肉痛。九转还魂丹是朱破头当年留下的药丸,一共只有三颗,有起死回生之效。据说是采集天山雪莲,加上蛟血和多种名贵的药材制成。 一想到蛟血,朱晨逸就有些想将女人按到在地的冲动。蛟是什么,蛟龙,蛟龙那可是龙啊,不管它的血统如何,那玩意毕竟是龙。在地师和屠龙者不出的年代,谁敢去招惹那样的庞然大物,更何况蛟龙早已销声匿迹。 带着气鼓鼓的情绪,朱晨逸丢下众人,坐在沙发上抽起了闷烟来。 第19章:斗猫灵 朱晨逸走后,女人按照他的吩咐用大枣和白酒作为药引,连同九转还魂丹一同让老爷子服下。短短的几分钟,老爷子的病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好转,本是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了起来,呼吸也平稳悠长了很多。 这时,女人才意识到药丸的贵重,连忙追了出来。只见朱晨逸如孩童般的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抽着闷烟,众人一阵无语,心中早已树立的高人形象,瞬间崩塌。 “多谢朱先生赐药。”女人强忍着笑意,走到朱晨逸的跟前,妩媚一笑,道:“楚家欠先生一个人情,下次如果用的着楚家的地方,尽管吩咐。” 孙子豪,冯瑶瑶等人一脸震惊的望着巧笑嫣然的女人,心头狂跳不已。朱晨逸不知道楚家的底细,他们可是非常清楚家势力。在民国动荡的年代,楚家可是有机会问鼎的几个家族之一。 这样的家族一个承诺,不可谓不重。虽然那颗九转还魂丹价值很高,但是在孙子豪等人的眼里依旧比不上楚家的一个承诺。 “此话当真?”朱晨逸猛的一扭头,双眸只逼女人的俏脸。女人一脸慎重的点点头,朱晨逸咧嘴一笑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扫先前的阴霾,道:“我正好有事想请楚大小姐帮忙。” 孙子豪等人嘴角一阵抽搐,心中腹诽不已。女人也无奈的摇摇头,她没有想到朱晨逸居然立即让讨要人情,这令她心中微微有些不快。这就好比一个女人自愿跟人上床,和被迫跟人上床是一个道理。 心中虽然不痛快,女人表面上却没有露出丝毫蛛丝马迹,大家族生活了这么多年,她早已炼就了厚黑学和喜形不露于色。简单的调整了一下心态,女人脸上露出招牌式的笑容:“朱先生尽管吩咐,只要楚家能办到的决不推辞。” 这话说的比较有讲究了,只要楚家能够办得到的,楚家能办到什么?老实说什么都能办到,也可以说什么都办不到。她故意将“办的到”这三个字的语气加重,就是要告诉朱晨逸提的要求不要太过分,否则的话楚家可以用办不到来回拒。 朱晨逸笑了笑,没有理会女人抠字眼,耍心机,直接提出要将张小花送往香港读书,当然学费是由楚家出。 其实早在一个月前,朱晨逸夜观星相算定几年之后天下即将大乱,就有将张小花送往香港这个打算,只是苦于没钱,没路子。 女人一阵愕然,她没有想到朱晨逸提出一个对楚家来说算不上要求的要求,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稍微有些生气,气的是朱晨逸将楚家的承诺不当做一回事。 “放心吧,明天你妹妹来了,我会安排人将她送往香港。”说到这里,女人看了朱晨逸一眼,脸色有些绯红,低着头小声的道:“我单名一个楚字,你叫我楚楚吧,别楚小姐,楚小姐的叫,听着变扭。” 楚大小姐表露出一副小女儿姿态,被孙子豪,冯瑶瑶两人瞧在眼里,震惊的差点连眼珠子都凸了出来。可是朱晨逸这个傻蛋根本没有注意到女人的异常,他爬在桌子上书写着晚上捉猫灵需要的东西。 不得不说楚家的办事效率就是高,半个小时,渔网,铜钱,隔年的糯米,黄纸等一些东西被摆放在朱晨逸的面前,当然也少不了辟邪用的黑狗,一只瘦小的黑狗被童副官掐在手中嗷嗷叫唤。 抬头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闹钟,八点整。怕时间来不及,朱晨逸让楚楚去找几个丫鬟将铜钱用红绳缝在渔网上,再将糯米煮熟涂摸在黄纸之上,最后用黄纸将窗户封住。 众人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出于对朱晨逸的信任,还是按照他说的去做。朱晨逸也不愿意解释,更不想解释,看着忙的不亦乐乎的几个人,他拿起笔就着朱砂,刷刷画出几道灵符递给站在一旁的楚楚,让她将符箓贴在房间所有的窗户上。 一切准备就绪,从童副官的手中取下那只可怜兮兮的小黑狗,用绳子拴在大门的拐角处,朱晨逸搬个凳子在门口旁边坐下,静等猫鬼的到来。 子时猫鬼如约而至,携着阴风从大门闯了进来,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楚楚,孙子豪,冯瑶瑶等人猛的惊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正欲扭头说话,却听到耳边传来朱晨逸的一声厉喝:“不要回头。” 众人大惊,赶紧闭上嘴巴,端坐在那里一动不敢动。随着房间温度的下降,和身后传来的急促狗叫声,几人压制住内心的好奇和冲动,紧张的抓住彼此的手。一想到即将见识一场匪夷所思的事情,众人如同打了鸡血般兴奋不已。 相对于楚楚等人的表现,朱晨逸则慎重了许多,从猫鬼进入房间所携带的阴风来中,他感觉这个猫鬼被人祭奠的时间有些长,初步判断不下于十年。 被人囚禁十年的猫鬼,怨气非常之大,已经达到泯灭心性的地步,它的脑子里只有杀人,只听命于圈养者的命令。为了避免猫鬼伤害楚楚等人,朱晨逸喝令几人不要回头这是为他们好。根据玄学的说法人的肩膀上有两团火,俗称长明灯,分别掌管魂和魄,一旦回头灯就熄灭,令邪祟有机可趁,这也是民间传说走夜路不能回头的原因。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朱晨逸没有解释,也没有时间去解释。因为猫鬼已经进入房间,他下面要做的就是将猫鬼彻底消灭,这样才能将楚老爷子救活。 “还不过来帮忙。” 听到朱晨逸焦急的声音,众人纷纷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转头望去只见朱晨逸双手拿着渔网,站在门口,那条嗷嗷叫唤的黑狗蹲在他的脚下,目光炯炯的盯着楚老爷子居住的房间。 “看什么看,快点过来用渔网将门堵住。”看着发呆的几人,朱晨逸大叫一声,扔下渔网飞一般的窜进楚老爷子的房间。 室内一只全身乌漆麻黑的肥猫跃入朱晨逸的眼帘,它有一双凶残而又戾气的眼睛,全身乌黑的毛发让它平坦了几分恐怖,硕大的脑袋爬在楚老爷子口鼻子间不停的吸着阳气,丝丝缕缕的白色气体,随着猫嘴一张一合,全部进入它的体内,老爷子红润的脸色慢慢的苍白了起来。 “大胆妖孽,竟敢危害人间。”朱晨逸大喝一声,抽出一张符箓拍了过去。 猫鬼怪叫一声闪过那道符箓,眼中露出嗜血的凶光,丢下半死不活的楚老爷子,挥起利爪朝朱晨逸的脸部抓来,同时张开了令人恐怖的牙齿,咬向其脖颈。 “冥顽不灵。” 朱晨逸冷哼一声,屈指弹过一枚铜钱。 啪的一声轻响!铜钱化作一道白光,直接打在猫鬼的身上,顿时皮开肉绽,猫鬼惨叫一声,直接落在地上。 这枚铜钱叫落地铜钱,顾名思义但凡被它打中的邪祟和灵魂体,一律掉落在地。 十年的猫鬼果然不是一般的灵魂体所比拟的,在受伤之后它不但没有逃走,反而呲牙咧嘴的再次发起了攻击。 阵阵阴风,席卷着猫鬼的身体扑向朱晨逸的面门。长长的利爪在月光的照耀下,泛出森白的光芒,转眼间猫鬼已经到了眼前,朱晨逸大惊,慌乱中抄起一张符箓迎了上去。 砰砰—— 符箓上一道黄光闪过,猫鬼的巨爪迎了上去,两声轻响之后,猫鬼像皮球一般重重的被摔了出去。几个呼吸之后,猫鬼再次站了起来,它的目光越来越冷,嘴越咧越大,突然间它拱起背,将毛发竖立了起来,怪叫一声,再次扑了过来。 朱晨逸大惊,连忙抓起供在神笼上的华光大帝像,咬破中指,点在大帝像上。开过光的华光大帝像果然厉害,来势凶猛的猫鬼还没接近到大帝像两米的距离,就被一道黄光震了出去。 得理不饶人的朱晨逸拿着华光大帝像逼了上去,猫果然是最聪明的动物,它见朱晨逸手捧大帝像,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怪叫一声朝大厅跑去。 可惜猫鬼的这个打算注定要落空,跑到客厅的它见门被渔网守着,还有一条辟邪的黑狗在那里。吓的纵身跃起朝窗户跑去,不巧的是它一头撞在窗户上,符箓催动粘着糯米的黄纸,直接将它弹了回来。 汪汪—— 蹲在地上的黑狗,叫喊着冲了上去。 猫鬼节节败退,转身想往房间跑,却刚好撞上手捧华光大帝像的朱晨逸,吓的它在客厅内四处流窜了起来。 一人,一狗,一猫,就这样围着房间不停的奔跑。 如此诡异的一幕,让楚楚等人激动不已,虽然他们没有通灵,看不到猫鬼,可是听着房间内的动静,他们知道这个猫鬼已经不是朱晨逸的对手。 事实上的确如此,朱晨逸一边追赶猫鬼,一边撒下符箓布下阵法,眼看最后一道符箓即将落下去的时候,猫鬼回头看了他一眼,一脸决然的冲向渔网。 “抓紧渔网。” 孙子豪,石云飞两人听到朱晨逸的提醒,弓起马步死死的攥紧手中的渔网。还没等他们感觉到渔网上传来的震动,就被朱晨逸夺了过去。看着朱晨逸将渔网收起,打结,再贴上符箓,孙子豪瞄了一眼空荡荡的渔网,疑惑的问了一句:“朱先生,猫鬼抓到了么?” 朱晨逸点点头,将渔网朝地上一扔,拍手吩咐众人拿出去焚毁。 孙子豪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随意的抓起地上的渔网往门外走去,却不曾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毫无防备的他稳住身体后,诧异的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渔网,壮着胆子伸手摸了两下,什么都没发现,最后摇摇头拖着渔网走了出去。 第20章:再遇纯阳子 别墅区,空荡的草坪上,渔网被孙子豪扔进加着木炭的柴火中,熊熊大火瞬间将渔网吞噬,隐约间众人听得一阵毛骨悚然的尖叫声。 十分钟后,渔网和符箓早已化成灰烬,唯一留下的只有一些烧的通红滚烫的铜钱。朱晨逸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之后,这才吩咐众人将火堆熄灭。 在火堆熄灭的一瞬间,上海外滩的一处豪华住宅内,一个身着苗服的中年人大吼一声,推开怀中的女人,放下手中的茶杯,猛的站了起来,眼中爆射一道精光,脸上的戾气一闪即逝。 他叫铁木,苗人,以巫术和蛊毒扬名云贵等地。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臭名昭著的“天鬼上人”二弟子。 说起“天鬼上人”业类人士无不嗤之以鼻,传闻这厮贪财好色,心狠手辣,无恶不作,更是个呲牙必报的小人。可偏偏这家伙道法高深,有几个自喻正道人士的茅山道士打着除魔卫道,匡扶正义的旗帜前去围剿,不曾想纷纷被其打死。自从一战“天鬼上人”名声大噪,众人无不谈虎色变。 铁木这次前来上海,就是有人送了五万块大洋给了“天鬼上人”,让他帮忙取楚老爷子性命。 “我与猫鬼失去联系了。”苗人一脚踢飞了面前的茶几,大声的咆哮着。 “你不是说过了今天晚上楚老头必死无疑,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坐在他对面的秃顶军官皱着眉头,冷冷的望着铁木。 “陈师长不用着急,猫鬼只是小道而已,被人收走不足为奇。”苗人扫了旁边瑟瑟发抖的女人一眼,厉喝一声:“将我的法器拿来。” 女人畏惧的点点头,转身离去。几分钟后捧着一个铜盆走了出来,这个铜盆是个法器叫千里追踪,和现代的监控有异曲同工之妙。说是千里可能有些夸张,但方圆几十年的距离,通过特殊的手法还是可以从铜盆中隐射出来。 接过铜盆,铁木从口袋中取出一张黄色的纸符,嘴中念念有词,将黄符点着后,扔进铜盆。 一个奇异的现象出现了,本事锈迹斑斑的铜盆一下子变的光亮无比,好似装满清水一般。慢慢的盆中的景象发生了变化,一个硕大的庄园出现在铁木的面前,即便在黑夜,草木,小桥,假山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楚老头的别墅。”看到盆中熟悉的景象,秃顶的军官浑身一震。 随着铁木手掌的转动,铜盆内的画面很快的切换到朱晨逸等人所站立的位置,在铜盆中,孙子豪,冯瑶瑶,楚楚等人尽显无疑,连朱晨逸都没有逃过铁木的眼睛。 看到朱晨逸身上的衣服和修道人独有的气质,铁木冷哼一声,眼中露出一丝杀机。可惜的是还没等他看到朱晨逸的面孔就被发现了。 修道之人的警惕性都是非常高的,站在院子里的朱晨逸感觉自己被人偷窥,立即从帆布包中掏出铜钱制成的宝剑,左手拿剑,右手夹起一张符箓,拍在剑身之上,借着月光的照耀,将符箓慢慢的顺着剑体往下移动,到达剑尖的时候,大喝一声:“北斗借月,玄心剑法,出!” 朱晨逸的话刚落下,一道惨白色的月光照在剑体之上,随着符箓的下移,铜钱剑泛起金黄色的光芒,接着这道黄光连同符箓一起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中。 砰砰—— 噗! 两声巨响过后,铁木捂住胸口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的看着铜盆中消失的映像。 “大师您不要紧吧?”秃顶的军官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铁木,担忧的问了一句。 “没事,法术反噬而已。”铁木伸手擦掉嘴角的血迹,冷冷的望着铜盆一声不吭。 相对于铁木的表现,朱晨逸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虽然破掉铁木的窥视法术,可是一想到对方居然能够使用千里追踪这种高深的法术,没由来的一阵头疼。 丢下面面相觑的众人,朱晨逸披星戴月钻入楚楚为他安排的房间,劳累过度的他,简单的洗了个澡,搂着凤凰睡了过去。 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这是朱晨逸理想的生活。第二天上午日出三竿,在楚大小姐的接连催促下,凤凰将赖在床上的朱晨逸拖了起来。 一番洗漱之后,朱晨逸猩红着眼睛顶着昏沉沉的脑袋,极不情愿的被凤凰拉着来到客厅。 “大哥!” 听到熟悉的声音,朱晨逸懒洋洋的睁开眯着的眼睛,猛的一抬头,发现张小花笑盈盈的跑了过来。朱晨逸大喜,一把将小丫头揽入怀中,用力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骂几句。 兄妹二人再次相逢,喜悦占据了彼此的心灵。两人若无旁人的诉说着离别之苦,就在这当口,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出现在朱晨逸的耳边:“人生何处不相逢,师弟我们又见面了。” 朱晨逸松开怀中的张小花,寻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紫色袍子,手拿折扇的中年人一脸笑意的站在冯瑶瑶的身边。 纯阳子!朱晨逸浑身一震,下意识的将身上的帆布包护在身后。 见朱晨逸如防贼一般的戒备着自己,纯阳子哑然失笑,拉过冯瑶瑶走到朱晨逸的身边,道:“师弟,这是我徒弟瑶瑶。” 朱晨逸摇头正欲否认,纯阳子笑了笑,摇动手中的折扇,指着张小花,道:“你妹妹已经告诉我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朱晨逸扭头望去,张小花羞愧的低下了头。在当日她朱晨逸被警察抓走后,就拿着纯阳子的名片找到了南京,怕纯阳子袖手旁观,无奈之下只有道出了朱晨逸的身世。这也是楚楚为什么能够这么快找到张小花的原因。 “师弟你也不要怪这丫头,当初她是为了救你迫不得已为之。”纯阳子伸出折扇挡住朱晨逸质问的眼神,将张小花护在身后,一脸真诚的盯着朱晨逸,压低声音在其耳边,小声的道:“师弟你放心,我不会抢你的阴罗盘,也不会透露你有阴罗盘的消息。” 朱晨逸点点头,没有说话。 “见过师叔。”见朱晨逸默认师叔这个事实,冯瑶瑶乖巧的行了个礼。 师叔!朱晨逸摸摸下巴,望着和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冯瑶瑶,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片刻之后,从口袋中摸出一枚铜钱当做见面礼递了过去。 “落地铜钱!” 看着朱晨逸手中那枚残破的铜钱,纯阳子眼前一亮,连忙吩咐冯瑶瑶道谢。 冯瑶瑶极不情愿的接过铜钱,撅着小嘴心中腹诽朱晨逸小气。可是她哪里知道这枚看似普通的嘉庆通宝被朱晨逸加持过法力,早已是一件极为厉害的法器。 纯阳子见徒弟居然不识珍宝,顿时大怒正准备开口训斥,朱晨逸摆摆手,说这个见面礼在靠山村的时候就应该给的,只不过现在是补上而已。 听朱晨逸这么一说,冯瑶瑶大惊,这才意识到当初朱晨逸用蛇吞雁雀的方法破除了雁鹅地,自己躲在树后,本以为隐藏的够好,没想到早已被朱晨逸发现了。 众人闲扯几句之后,张小花凑了上来,畏惧的望了朱晨逸一眼,低着脑袋走了过来。 “过去的事就算了吧。”看着小丫头可怜的摸样,朱晨逸莞尔一笑,伸手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拉过凤凰,给张小花介绍:“这是你未过门的嫂子凤凰。” 嫂子?张小花连退三步,脸色苍白,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其实朱晨逸和凤凰进门时亲密的表现,她就有些怀疑,现如今再从朱晨逸的口中得以证实,张小花感觉到一阵揪心的疼痛席卷全身,就好像一个孩童被抢了心爱的玩具一般。 “你就是小花,果然长的漂亮,难怪大哥一直念念不忘。”凤凰笑吟吟的看着张小花,从手上摘下一个镯子,塞到小丫头的手中,道:“这个镯子是我奶奶传下来的,就当嫂子给你的见面礼吧。” 凤凰这一手玩的也算漂亮,她见朱晨逸非常在乎这个妹妹,所以尽量的来讨好张小花,想和她搞好关系。在她看来,一个小丫头片子,几句好话,一件物事就可以将其哄得团团转。 可惜的是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张小花将手中的镯子摔在地上,还没等凤凰反应过来,小丫头冷冷的扫了一眼凤凰那张精致的俏脸,疯狂的吼道:“我不要你做我嫂子,你是狐狸精,你勾引我大哥……不要脸……” 陷入疯狂的小丫头,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她将自己能够想到的恶毒词语全部骂了出来。 众人目瞪口呆,凤凰脸色青紫,身形摇摇欲坠,朱晨逸伸手将凤凰扶住,厉声喝道:“够了。” “大哥你骂我,为了这个女人骂我。”听到朱晨逸的训斥,张小花一脸震惊的看了朱晨逸一眼,眼中泪水夺眶而出。跟随朱晨逸四年来,这是第一次挨骂,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女人,张小花悲痛欲绝,一连退了三步,直到扶住旁边的沙发,这才稳住心神。 不等朱晨逸做出任何反应,小丫头丢下一句话,掩面跑了出去。 “小花。”朱晨逸追出门外,看着消失在远处的小丫头,停下脚步,耳边不停的响起小丫头临走时说的话:“把我送到香港,原来是嫌我是拖油瓶。” “大哥!”凤凰满脸歉意的望着张小花消失的背影,潸然泪下。 朱晨逸摇摇头,看了一眼追上来的众人,对纯阳子,道:“师兄麻烦你替我照顾一下这丫头。” 第21章:金蚕蛊 从张小花离家出走到目前为止已经是第三天了,小丫头的性子十分倔强,而且极为好强。朱晨逸也曾去过张小花租住的小旅馆,可是每次进去小丫头根本不让他有解释的机会,抄起扫把就将众人赶了出去。 对此,朱晨逸十分无奈,他只能拜托师兄纯阳子和冯瑶瑶等人,代为照顾。至于小丫头为何会有如此表现,朱晨逸想不通,他也曾为此询问过凤凰,可是凤凰总是支支吾吾,言辞闪烁,好像有什么话故意隐瞒一般。朱晨逸也没在意,他准备等小丫头气消了再去找她。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楚老爷子的身体逐渐恢复了过来,没有了猫鬼的骚扰,再加上运用一些滋补的药物老爷子已经能够开始下地走路了。 今天是为了答谢朱晨逸的救命之恩,楚老爷子准备了一桌酒席宴请众人。 在佣人催促第三遍的时候,朱晨逸极不情愿的松开凤凰柔软的身子,洗漱了一番走出房间。人逢喜事精神爽,做了一夜新郎的朱晨逸浑身轻松,踩着轻快的步伐,一路哼着小曲望客厅走去。 “朱先生请。”朱晨逸刚走到门口,就遇到一大帮人迎了上来,为首的不用说是褚老爷子,在他身后是童副官,纯阳子,楚楚,孙子豪等人。 “小子汗颜。”朱晨逸抱拳客套了一番,随楚老爷子走进餐厅。 一张硕大的八仙桌摆满了各类美味佳肴,着实让朱晨逸震惊了一把。在民国这个动荡的年代,百姓衣不裹体,食不饱肚,即使朱晨逸是身怀异数的高人,也紧紧混个温饱而已。看着色香味俱全的美味,朱晨逸食指大动。 一番推辞之后,朱晨逸还是被楚老爷子拥在首位。 酒不醉人人自醉,面对如此美酒佳肴,外加秀色可餐的斟酒丫头,烈酒一杯一杯的被楚老爷子和众人劝下了肚子,一会功夫已经有了七分醉意。 借着几分酒意,楚老爷子提出让朱晨逸帮他将施法害他的人除去,并许诺五万大洋和若干好处,更重要的一点是将斟酒的这几个漂亮丫头送给朱晨逸。 在楚老爷子的眼里,男人一辈子无非是为了钱和女人,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无论男女,这辈子总会花上大把的时间在某人的两腿之间。所以在得知凤凰被接纳之后,他就将朱晨逸归类于贪念美色的江湖浪子一流。 楚老爷子的话刚说完,现场一片哗然,每个人表现各不相同。 凤凰瑟瑟发抖,一脸紧张的拽着朱晨逸的衣角,很显然她是担心朱晨逸真的收了那几个丫头。 纯阳子,侧着脑袋饶有兴趣的盯着朱晨逸,似乎在考虑是否能用同样的方法将阴罗盘换来。 孙子豪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把握着手中极致的酒杯。 石云飞两耳不闻窗外事,依旧低头吃喝。 楚楚,冯瑶瑶等人一个个盯着朱晨逸,想知道他的选择。 朱晨逸张了张嘴,还没等他给出答案。 噗—— 一口喷了出来,经过胃酸消化的食物,一点没有浪费的喷在桌子上。 看着醉倒的朱晨逸和沾满呕吐物的菜肴,楚老爷子眉头皱了起来,吩咐丫头们将朱晨逸送到房间,并嘱咐做些醒酒汤。 不知道楚老爷子是怎么想的,放着一帮男人不用,偏偏让几个柔弱的女人艰难的搀扶着朱晨逸往房间走去。 “慢着。” 看着朱晨逸嘴角青紫色的粘稠物,纯阳子拿起桌上的筷子,拨弄了几下朱晨逸呕吐的东西,震惊的尖叫了出来:“中蛊。” 中蛊!众人大惊,即使他们这些人从没有接触过道术的人,也都知道中蛊有些不妥。 看着惊慌失措的众人,纯阳子深吸一口气,扫了一眼陷入昏迷的朱晨逸,知道无法提取唾液来验证是否中蛊,于是吩咐众人拿一个熟鸡蛋,银筷子和几个大豆过来。 很快所需的物品被两个丫头捧了过来,将朱晨逸放倒在沙发上,纯阳子拿起大豆塞入他的口中。两分钟后,取出大豆看着豆子胀皮脱落,好像泡了很久一般,纯阳子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纯阳子再将熟鸡蛋剥去蛋壳,用银筷子插在鸡蛋上,再将鸡蛋塞入朱晨逸的嘴中,约莫过了十多分钟,取出鸡蛋和筷子,看着漆黑的两样东西,纯阳子额头滴下了冷汗。 一连尝试了两种方法,无一不显示朱晨逸中了蛊毒。 众人无不骇然,连忙学纯阳子的方法检查了一番,确信自己没有中蛊,这才松了一口气。缓过神来的楚老爷子一脸慎重的冲纯阳子一抱拳,道:“大师,请你务必要救活先生,花多大代价我们楚家一律承担。” “师傅,您快救救师叔啊,说不定师叔醒来感激之下将阴罗盘送你也说不定。”冯瑶瑶接过话茬,劝慰了一句。 “混账,师傅岂是趁人之危的宵小之辈。”纯阳子狠狠的瞪了冯瑶瑶一眼,大声的训斥了一句。转身抱拳还了一礼,道:“楚老爷子不是我不想救师弟,而是蛊毒千万种之多,不知道他中的是那种蛊,更何况我现在连师弟中的是湘西巫蛊,还是南洋降头中的蛊降都不知道,如果冒然出手只会适得其反。” 楚老爷子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沉默。他看过一些介绍苗疆蛊毒和南洋降头之类的书籍,知道纯阳子没有说谎。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道法高深的纯阳子都束手无策,众人失望之余不禁为朱晨逸担忧了起来。有人提议去找玩蛊的高人,纯阳子却说蛊毒少则两日,多则三五日就会发作,即便请来高人也会无济于事。就在众人即将绝望的时刻,纯阳子提议将张小花找来看看。 众人听着这个好似死马当活马医的建议,很是无奈。最后还是楚老爷子安排童副官和楚楚去接张小花前来。 张小花一听朱晨逸中了蛊毒,什么都顾不上了,跟着楚楚和童副官两人来到楚府。看着陷入昏迷的朱晨逸,小丫头哭得跟泪人似得,最后在众人的劝慰下,这才止住了哭泣。 不得不说纯阳子这个提议是非常正确的,小丫头检查了一下朱晨逸的情况,说胸腹肿胀,蛊毒应该在上焦,但不知道中的是什么蛊。并且还说朱晨逸也精通蛊毒和蛊降,只要将朱晨逸弄醒,他应该可以自己治疗的。 纯阳子一听大喜,立即吩咐众人去取半碗热水,外加五分胆矾,一根鹅毛。 在丫鬟的帮助下,小丫头张小花拿着碗将水给朱晨逸灌下,然后拿起鹅毛伸入其口中使劲的搅合。 几下之后,朱晨逸吐了许多粘稠物出来,人也逐渐的清醒了过来。 “小花你怎么来了,不生大哥气了。”看到眼前张小花泪眼婆娑的样子,朱晨逸勉强的支起身子,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淡淡的笑了笑。 “大哥你中蛊了。”听着朱晨逸沙哑的声音,小丫头使劲的摇动着脑袋,哽咽的哭泣着。 跟随朱晨逸的四年来,她也学会了几种蛊降,因此深知蛊毒的可怕之处。哪怕是最为普通的五毒降,中者就异常痛苦,更不用说死时肚破肠流,七窍中钻出很多虫子的恐怖摸样。 朱晨逸右手捂住胸口,额头渗出一丝汗迹,勉强的挤出几分笑容,安慰了张小花几句。随即吩咐张小花去寻一些白杨树皮来。 “金蚕蛊!大哥你中的是金蚕蛊?”张小花脸色骤变,脑子中立即想起朱晨逸曾经说过治疗金蚕蛊的方法。而白杨树皮就是其中一种,令金蚕陷入沉睡的最好方法。白杨树木质含麻醉,有微毒,对人体无害,却可以使金蚕陷入沉睡。 朱晨逸无所畏惧的点点头,这倒不是他故作轻松。对于金蚕蛊,他再熟悉不过了,金蚕蛊并非像众人想的那般,或书籍上记载一样可怕。 金蚕蛊,从字面上就可以看出是两个方面组成,一是金蚕,二是蛊粉。只有将金蚕和蛊粉公共运用才能达到令人中蛊的目的。 其实金蚕的制作也十分简单,取十二种毒虫,如蛇,蝎子,蜈蚣等,埋于十字路口,经七七四十九天,或九九百十一天,取出寸于香炉之中,成为金蚕。当然蛊粉的作用也不能忽视,在端午节日捉蜈蚣,小蛇,蚰蜒,蚂蚁,毒蜂,蝉,蚯蚓等加头发,晒干后研为粉末,供奉在瘟灵神像面前,久而成蛊粉。 如果按照现在的科学解释的话,那么就可以用细菌学来诠释。湘西蛊毒,南洋蛊降说穿了不值一提,无非是对细菌研究的透彻罢了。 比如说侗族癫毂,他们一般多将蛇类深埋于土中,等其腐烂生菌类,再将其放入被害人饮食中,人食后腹部肿大,逐渐疯癫。 类似这种用细菌被称做蛊的例子数不胜数,再比如说泥鳅蛊,那是用蛊粉与竹叶浸泥鳅与人吃,使之中毒。至于石头蛊,篾片蛊均又蛊药泡制而成,放于路中害人,身体差抵抗力低,这些细菌,也就是蛊会乘机进入人的体内,使人生病导致死亡。 苗疆金蚕蛊毒之所以闻名天下,一半是因为此蛊剧毒无比,另一半是蛊毒的放置方法。这种蛊毒可下金蚕本身,也可下虫粪便,更可下蛊粉,同时不需要放在食物之上,只要通过呼吸,皮肤接触都可以中蛊。 众人大惊,没有想到朱晨逸居然中了大名鼎鼎的金蚕蛊。即使纯阳子也微微有些动容,湘西金蚕蛊和南洋飞头降都是致人死地的最阴毒法术,因为中金蚕蛊毒的人大多数难逃一死,祸及子孙三代,祸及后代的蛊术没有深仇大恨一般不可能下此重手。 第22章:解蛊毒 正午时分,楚府所有的丫鬟,佣人,老妈子,连同凤凰一起,全部被赶在院子中那块草坪上,几十名手持长枪的士兵虎视眈眈的将众人围了起来。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六个人,他们分别是楚老爷子,楚楚,纯阳子师徒,还有就是张小花及朱晨逸。 不久前朱晨逸服下白杨树皮熬出的水,压制住胸腹间的金蚕蛊。脑子清醒下来的他,立即分析了剿灭猫鬼后这几天的生活规律,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楚府有奸细。理由很简单,他这几天从未外出,最大的活动范围也就是在别墅中,除了吃饭他基本上不离开房间。 蛊毒不同于巫术,即使金蚕蛊毒不需要通过饮食,但最起码是在有限的距离之内才能令人中蛊,因此朱晨逸猜测是厨房或者是使唤的丫头们下的蛊。 听朱晨逸这么一说,军阀出生的楚老爷子立即大怒,嚷嚷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一人的口号,下令要将府中的佣人,丫鬟,老妈子全部杀掉。 朱晨逸和纯阳子一起反对,说杀人太多,戾气重祸及子孙后代。经过一番协商,楚老爷子才同意将人集中起来,让朱晨逸来辨别奸细。 “贡品已经备好,请朱先生移驾开坛做法。” 听到童副官的报告,朱晨逸走了出来,只见院子中央的位置摆放着一张供桌,桌子上面摆放着新鲜的水果,米酒,香烛等祭品,还有一副崭新的笔墨,朱砂,黄纸。 站在两旁的小兵见朱晨逸走了过来,连忙捧起手中的脸盆和茶杯。拿起毛巾洗净脸和手,再拿起茶杯漱完口,朱晨逸冷冷的扫了一眼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佣人,以及老妈子,左手用力打个一个响指。 呼—— 一小撮火红的火苗突然出现在朱晨逸的中指上。 控火术!五行法术中控火术。站在旁边的张小花不解的望着朱晨逸,在她眼里朱晨逸不是一个喜欢卖弄的人,再说一个控火术只不过是一个基础法术,并不值得卖弄。 大哥这是在干什么呢?张小花挠挠脑袋,将目光转移到纯阳子的身上,纯阳子也是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朱晨逸已经用手指将香烛点燃,拿起旁边的纸笔,就着朱砂刷刷画了一道符。将纸符拿在手中,朱晨逸慢慢的走了下,对蹲在地上的丫鬟,佣人,老妈子们喊道:“这叫问心符,不管是谁下的蛊,只要喝下符水,一问便知。”说罢,朱晨逸右手一挥,符箓无风自燃,片刻功夫灰烬全部掉在面前的大桶里。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士兵拿起勺子使劲的搅动了两下,站在一旁。 朱晨逸的话刚落下,蹲在地上的人群炸开了锅,一个个的议论纷纷。有一个自诩曾经和楚老爷子有一腿的老妈子十分不服气,从地上站了起来,大声的训斥朱晨逸。楚老爷子轻轻一挥手,几名士兵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砰砰—— 几声枪响之后,老妈子倒在血泊之中。 蹲在地上的众人大惊,一个个死死的捂住嘴巴。在朱晨逸的一声令下,几个年轻的丫鬟被推了出来,畏畏缩缩的走到前面,用颤抖的手拿起粗瓷大碗灌下符水。 “师姑。有问心符吗?我怎么没听说过。”看着喝符水的众人,冯瑶瑶慢慢的走到张小花的面前,小声的问了一句。 “有。”张小花回头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人群,皱着眉头答道:“不过问心符的作用……” 咳咳—— 张小花的话没说完,就被站在一旁的纯阳子咳嗽声打断。张小花诧异的转过头去,却发现纯阳子微微的摇动脑袋,聪明剔透的小丫头脑瓜子稍微转了一下立即明白朱晨逸的用心。 先是使出控火术,让众人见识了匪夷所思的景象,然后再将神奇的问心符抛出来,从而惊吓某些做贼心虚的家伙。 一切果然未出朱晨逸所料,蹲在地上的众人见识了道术的神奇,再联想起朱晨逸救治楚老爷子的经历,一个个吓的脸色煞白。 很快一个三十来岁的佣人被士兵们揪了出来,按理说朱晨逸这个方法成功的几率应该很低,要怪就怪这个自作聪明的女人将符水含在口中,在转身的时候悄悄吐在身后的草丛中。 “拉出去毙了。”楚老爷子狠狠的踹了佣人一脚,厉声喝道:“把他家丈夫儿子全部杀掉。” “先生饶命啊,楚老爷饶命啊,是陈……” 砰—— 佣人的叫喊声嘎然停止,被子弹穿透的额头,冉冉的往外流着鲜血。 寻着枪声望去,发现楚老爷子手中的枪口正冒着烟。杀人灭口!这是朱晨逸的第一反应,为了不参与军阀内部之间的争斗,朱晨逸连忙岔开话题,朝凤凰走了过去。 楚老爷子干笑几声,也没有说话。 “凤凰,我……” 朱晨逸满脸愧疚的走到凤凰的跟前,还没等他将话说完,嘴唇上就被一张柔软的小手堵上。“大哥,我不怪你,这是老爷子下的命令。”凤凰压抑着内心的失落,嫣然一笑。 凤凰越这么说,朱晨逸越感觉到无地自容。就在两人纠缠不清的时刻,耳边传来一个酸溜溜的声音:“这是公共场合,你们要亲热去房间去。” 转过身子,发现张小花两手叉腰,柳眉倒竖,一脸愤怒的样子。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拉过小丫头,一如既往的揉向她的小脑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曾想张小花脑袋一侧,躲过朱晨逸的大手,顺势从他怀中逃了出去,狠狠的瞪了朱晨逸一眼,怒道:“你的手很脏。”朱晨逸低头看了一下干净的双手,还没等他说话,张小花一句话差点将他雷的摔倒在地:“下次摸过别的女人,不要碰我。”说罢张小花,气鼓鼓的拉着冯瑶瑶走进了客厅。 “大哥,不要生气,小花妹子还小。”温柔体贴的凤凰,见朱晨逸呆呆的矗在那里,乖巧的劝慰了一句。 “哎!小花这丫头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朱晨逸摇头苦笑。 十几分钟后,众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闲聊了起来,楚老爷子说要感谢朱晨逸除去内奸,朱晨逸笑了笑,推辞了几句,聊着聊着就聊到蛊毒上去。纯阳子问要不要去找个高人将蛊毒解掉,朱晨逸说我自己可以解,不过需要一只刺猬。 地师朱破头遗留下来的典籍中有过详细记载,金蚕最畏惧嘴是鼠,身上有刺毛似蚝猪箭的刺谓,故刺猖是专治金蚕蛊的特殊药品。至于是不是真的能治,朱晨逸也没有把握,他毕竟是第一次中金蚕蛊,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就算不能刺猬不顶用,他还有另一个方子,用雄黄、蒜子、菖蒲三味用开水吞服,使之泻去恶毒。这两个方法不管哪一种,都可以祛除金蚕蛊,不过用刺猬稍微快一点罢了。 一听金蚕蛊有解除的办法,楚老爷子大喜,立即安排童副官去找刺猬,自己则陪着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一些没营养的话题。 或许是年纪大了,又或许是楚老爷子感觉这样聊下去反而惹人厌烦,一会功夫趁着上厕所的机会,找了个借口转身离去。 军阀的力量就是强大,强大到让人无语。楚老爷子一声令下,童副官拉着部队跑到郊区,满山遍野的找着刺猬。楚老爷子走后不久,童副官满头大汗,手中提个袋子走了进来。朱晨逸打开一看,好家伙,袋子里边大小一共五只刺猬。大的估摸着有二斤左右,小的也半斤上下。 一个小时之后,楚府被荷枪实弹的士兵团团围住,就连朱晨逸居住的房间外面都设了好多的哨兵。张小花穿过几道岗哨,端着做好的刺猬汤走进朱晨逸的房间,凤凰双手来接,却不曾想小丫头对其置之不理,气嘟嘟的将大碗望桌上一放,顿时少许的汤汁撒了出来。 看着怄气的两人,朱晨逸无奈的摇头苦笑,转身对纯阳子道:“一会我运功将金蚕蛊逼出来,还劳驾师兄帮我护法。” “无妨!”纯阳子骚包的一摇折扇,拍着胸脯答应了下来。 没有了后顾之忧,朱晨逸松了一口气,拿起香气浓郁,加了排骨的刺猬肉,三两口吞了下去,再仰头将碗中的汤喝的干干净净。 肉和汤下肚之后,朱晨逸的脸上青色一闪即逝,接着他感觉腹中疼痛无比。 蛊毒发作了! 朱晨逸连忙盘膝坐在地上,双手掐诀,催动着体内的真气,借助刺猬的药力缓缓的像金蚕蛊逼去。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顽固的金蚕始终与刺猬的药力在玩着捉迷藏的把戏。汗水顺着朱晨逸的额头慢慢的滴在地上,片刻功夫他身上的袍子如同水中捞出来一般。 “师兄,大哥他怎么样了?” 凤凰和张小花两人看着朱晨逸痛苦的表情,以及青色的脸颊,第一次异口同声的问了一句。不过话说完之后,张小花却是狠狠的瞪了凤凰一眼,惹得凤凰摇头不已。 “我帮不上忙,看他造化吧。”纯阳子收掉折扇,看着朱晨逸脸上越来越浓的青色,连连咂嘴,叹息道:“如果药力一过金蚕没有逼出,师弟就危险了。” 纯阳子的话听的两个女人是心惊肉跳,好在这样的担心并不长久,大概在五分钟左右,朱晨逸大叫一声,吐出一个浑身金色,不停蠕动的金蚕。 讽刺的是还没等纯阳子发出控火术将其烧死,站立在一旁的柔弱女子凤凰脱下鞋子,使劲的砸在金蚕的身上,一把砸一边骂:“叫你害我大哥,叫你害我大哥。” 第23章:兄弟反目 “不要打死它,我还有用。” 朱晨逸大叫一声,等他抢下凤凰手中的鞋子,却发现金蚕早已被打扁,朱晨逸一阵无语,他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女人,居然也有暴力倾向。瞪了凤凰一眼,从帆布包中取出一个瓷瓶,将打死的金蚕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 这个举动被纯阳子发现了,纯阳子意外的望了朱晨逸一眼,皱着眉头沉声道:“师弟准备利用驱鬼术来寻找到金蚕的主人将其杀死?” 在他印象中能够通过金蚕找到其主人,无非只有邪术中的驱鬼术和血婴。血婴是南洋降头中的极为歹毒一种,比飞头降有之过而无不及。缔造血婴首先是要一个小孩身上的血液榨干,再加入特制药物,与自己中指两边的血液各七滴,凝炼七七四十九日方可。由于凝炼血婴太过歹毒,再加上容易反噬,所以纯阳子断定朱晨逸使用的是驱鬼术。 驱鬼术?朱晨逸冷哼一声,不屑的摇摇头。驱鬼术和南洋降头中的养小鬼有些类似,都是纯粹的使用鬼魂来驱使,达到害人的目的。首先要找新埋的坟,再采用削剑的青竹插入墓穴,钉住死尸,然后念动拘魂咒,将采集到的魂魄装入专用的葫芦或瓷瓶,再经过七七四十九日的培煞,方可驱使。 这种法术见效慢,而且极易被人破掉,所以朱晨逸不打算用。 他要用就用最牛叉,最直接,而且是最有效的方法:九天玄鬼大阵。 九天玄鬼大阵传闻是一无名妖道所创,他是通过地师寻龙点穴的方法,找出鬼门关,利用特殊手法将鬼门关打开,放出红衣厉鬼,加以凝炼,从而达到诛杀敌人的目的。 阵法是厉害,可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放出来红衣厉鬼的同时,其他鬼魂也被放了出来。这些用不上的鬼魂,往往借助施法人在凝炼红衣厉鬼的同时逃之夭夭。 这些逃走的鬼魂脱离了鬼门关,从而成为孤魂野鬼作恶人间。所以判定一个人是否是妖僧,邪道,就是看他是否危害人间,给黎民苍生带来灾难。 因此九天玄鬼大阵也被列为禁术!使用九天玄鬼大阵的也被认为是邪道。 一听朱晨逸要使用九天玄鬼大阵,纯阳子大惊,嘴巴张的老大,几乎可以放进去一个鸡蛋。半响之后缓过神来,用颤抖的右手指着朱晨逸,失望的摇摇头,大声的训斥说朱晨逸是妖道,邪道。 “邪道?妖道?”朱晨逸不屑的冷哼一声,怒道:“使用邪法就是邪道吗?三国时期的黄巾是邪道吗?他一开始的时候救了多少人你知道吗?白莲教是邪道吗?他们的道术你知道多少?茅山道术中驱鬼,害人的法门还少吗?他们还不是自喻正道,将除魔卫道为己任……。” 说到这里,深深的望了纯阳子一眼,用接近沙哑的声音喊道:“先祖朱破头是邪道吗?他老人家一辈子除魔卫道,从未杀过一个好人,未欠人家一两银子,为什么会成为众人谈之色变的妖道,难道仅仅是使用邪法吗?”朱晨逸瘫倒在地,泣不成声,一想起先祖当年的遭遇,心中愤慨不已。 纯阳子轻叹一声。 没等纯阳子说话,却发现朱晨逸冷冷的望着他,使劲的捏着拳头,嘴角露出一抹阴森。迎上冰冷而又嗜血的眼神,纯阳子感觉眼中一阵刺痛,下意识的将头转到一边。不曾想耳边再次传来冰冷不参杂任何感情的声音。 “对方一定要置我于死地,你说我使用九天玄鬼大阵有什么错误。” 纯阳子脸色骤变,一连退了几步,直到稳住心神,这才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推……衍……术。” 算人不算己,在地师朱破头的典籍中,有一项被列为禁术的推衍术,效果比星卜术还要高上几分。据说推衍术可知过去与未来,有避凶化吉的功效,不过有一个缺陷,那就是需要以消耗寿元为代价。因此在听到朱晨逸的话后,纯阳子立即想起门内禁忌的法术。 朱晨逸冷哼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窗户的边上,看着逐渐升起的月亮,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掐指算了算,抓起桌上的帆布包向门外走去。 “那都不许去。”纯阳子伸开双臂,将朱晨逸拦了下来,用手指着他的鼻子,大声骂道:“贪念女色,过早破除童子之身,惹下大祸,为一己私利使用九天玄鬼大阵祸害苍生,为躲避杀劫耗费寿元,使用推演过去未来的推衍术……你已经堕入魔道。” 听纯阳子数落自己,朱晨逸并没有生气,而是撇撇嘴,低下身子从纯阳子的腋下钻了出来。当他听到纯阳子骂自己是魔道,顿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纯阳子因生气而扭曲的脸,翻了个白眼,道:“成仙如何?成魔何惧?关你吊事。” 纯阳子目瞪口呆的望着朝门外走去的朱晨逸,脑子中嗡嗡作响,耳边全是朱晨逸那句——关你吊事! 朱晨逸无意中爆出一句粗口,不但惊呆了纯阳子,就连凤凰也惊呆了,更不用提跟随了他四年的张小花。在张小花的记忆中,大哥朱晨逸一向与世无争,为人冷冰冰的,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从来不会生气,更不会骂人,爆粗口。 但她哪里知道是纯阳子那句魔道,邪道,深深的刺激了他,在朱晨逸的心里,道术无邪恶之分,就算令人谈之色变的蛊毒,降头也有可取的一面。邪术在心无邪念的人手中,照样可以发挥它应有的作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可惜的是纯阳子的一番话,令朱晨突然间发现自己的想法太天真,太幼稚。 十多年的修道生涯,一直坚信的理念……这一刻,朱晨逸感觉很累,很孤独,回头看了一眼纯阳子,张小花,凤凰几人一眼,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了出去。 朱晨逸临走时落寞的眼神深深的刺激了张小花和凤凰两人,两个女人直觉鼻子一酸,眼泪不由的流了出来,伸手拂去眼角的泪珠,张小花带头追了出来。 凤凰也接着追了出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理念,让她不顾一切的追了上来。 两个女人的举动惊醒了纯阳子,看着即将消失在眼前的朱晨逸,纯阳子大吼一声,追了上来。 “我是师兄,也是本派唯一的掌门,你有权利不让你误入歧途。”纯阳子一把抓住朱晨逸的胳膊,就往房间拖。朱晨逸右手微微一用力,挣脱了胳膊上的那只大手,头也不会的丢下一句话,继续往前走去。 “按照门规我是嫡系,你是旁系,我自当是掌门。再说了,先祖朱破头是隐世门派的弃徒,何来掌门一说。” “隐世门派?弃徒?我怎么没听先祖说过?”纯阳子皱着眉头,看着朱晨逸逐渐远去的背影,脑中想起父亲临终前的交代,眼中露出一丝绝然之色,大吼一声:“哪里走。” 言罢,纯阳子腾空而起,探出右手,临空为爪,猛的朝朱晨逸肩膀扣去。 听到身后纯阳子的吼叫声,朱晨逸摇摇头,依旧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去。 啪! 纯阳子的右手重重的扣在朱晨逸肩膀上的锁骨之上,朱晨逸没有回头,直接提起右手抓住肩膀上的爪子,用力一拧,左脚向后一撤,右脚尖为轴,猛的一转身,提起右膝击打其胸口。 面对凶猛,且带着风声的攻击,纯阳子毫无惧色,右手轻轻一翻挣脱了朱晨逸的手掌,左手顺势拍在朱晨逸的膝盖之上,借助巨大的力道,腾空而起,拉开了约三米的距离。 “师兄,你真的准备和我动手?”看着纠缠不清的纯阳子,朱晨逸皱起了眉头,心中微微有些怒火。 “我要将你押到祖师爷的坟前请罪。”纯阳子一脸严肃的盯着朱晨逸,缓缓的从腰间拿出折扇。 这柄扇子叫阴风是纯阳子的法器,扇骨是用精钢打造而成,扇面缠金丝,绘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兽,现二十八星宿和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像。 说起这个折扇还有一个十分曲折的故事,在十多年前,纯阳子道术小有所成,刚刚下山历练之时,风华正茂的他,结识了一位江湖上的奇女子,穷追猛打之下两人堕入爱河。有一日女子不辞而别,纯阳子万般苦恼,直到一个月后,女子受伤重伤赶了回来,手中拿的就是这柄折扇——阴风。 临终时,女子将折扇递给纯阳子,并用最后的力气说出六个字:河南,八卦,地宫。 经过数十年的打探和潜心研究,纯阳子终于破解了女人这六个字的意思,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心想得到阴八卦的原因。 就在朱晨逸和纯阳子即将打起来的时候,九命猫从帆布袋中探出脑袋,叫了一声,跳到朱晨逸的肩膀上,虎视眈眈的盯着纯阳子。 “九命猫!” 纯阳子瞪大眼睛,连退几步,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哗哗的流了下来。半响之后,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的道:“天命,原来你是天命之人。” 看着神神叨叨的纯阳子,朱晨逸将袍子塞进衣服里边,喊了几声。见纯阳子没有任何反应,摇摇头带着张小花和凤凰两人离开了现场。 片刻功夫之后,纯阳子清醒了过来,看着空无一人的院落,恨恨的道:“师弟你既然是天命之人,我绝不允许你走入魔道,哪怕有我亲手亲理门户。” 说这话时,纯阳子的眼中透露出无比的坚定。 第24章:斗法 夜静如水,皎洁的月光洒在大地。东郊五里坡一个小土堆前站着三个人,一男两女,男的身穿紫袍,身上背着一个帆布袋,肩膀上扛着一只白猫。两个女人手中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香烛之类的东西。 他们就是朱晨逸,张小花和凤凰。 在摆脱了纯阳子的纠缠后,朱晨逸在街头买了些晚上开坛做法的东西,然后叫了两辆黄包车,来到东郊。 他之所以选择东郊,一方面是东郊地处偏僻,适合作法。另一方面东郊有一块宝地——至阴之地。 如果是普通的至阴之地,养尸地,朱晨逸也不会跑这么老远来到这鬼地方。关键这块至阴之地已达九九之数,九是最高。根据《易经》中的解释就是阴极必返阳,至阴到了极致必定转阴为阳。 朱晨逸的道术偏邪,学的东西更是驳杂,南洋降头,白莲教术法,黄巾都有所涉及。也许跟小时候接受的教育有关,在别人眼中被当做邪术,禁术的法门成了朱晨逸的看家本领,因此在别人眼里十分忌惮的至阴之地,反而是他开坛做法的最佳场所。 在两个女人的帮助下,贡品被摆放整齐,蜡烛被点燃,黄粗香她们却是没动,因为她们知道这香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点。 取出九个酒杯,九枚铜钱,将酒杯加满清水后,朱晨逸点燃黄香,一脸虔诚的朝东方拜了三拜,再将黄香插入香炉。 焚香祭天!这是每次开坛作法必不可少的程序。唯一令朱晨逸感到诧异的是他们这一脉不拜三清,不拜张天师,只拜东方。至于为什么要拜东方,朱破头留下来的典籍并没有详细的记载。 一切准备就绪,朱晨逸盘膝而坐,静下心来,拿起第一枚铜钱屈指一弹。 叮! 一声轻响,铜钱落入酒杯,沉入水底。 九枚铜钱,九个酒杯。这个法术叫九阴返阳,作用是稳固魂魄。早在两天前,他就推衍出自己有一大劫,因此才想了这个破解对方法术的办法。 叮! 第二枚铜钱再次落在酒杯之中。 当朱晨逸拿起黄布上的第三枚铜钱之时,整个人浑身一震,随即一股眩晕袭来。勉强支撑着将第三枚铜钱抛入酒杯,朱晨逸已经是满头大汗,双目发赤。 “大哥你怎么了?”张小花大惊,三两步跑到朱晨逸的跟前,伸手扶住他摇摇晃晃的身体,担忧的问了一句。 “对方在施法害我,你替我护法。” 朱晨逸深吸一口气,支起身子。双手如风车般的转动起来,瞬间脸上的黑气瞬间被压了下去。 叮叮叮叮—— 一连六声脆响,九枚铜钱全部被抛入酒杯。 就在第九枚铜钱沉入杯底的时候,东郊一处乱坟岗,传来一声怒吼。 一个身着苗服的中年人灰头土脸的跪在地上,在他面前的供桌上,两只粗大的红烛在月光下随风闪烁不定,一只爆裂开来的香炉洒落在周围的草地上。 中年人抓起地上那只形象逼真的稻草人,拍灭上面的火焰,咬破中指用血液涂抹在稻草人被烧毁的地方。然后双手举起稻草人,恭敬的放在桌子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的拜了两下。 就在中年人拜倒在地的一瞬间,盘膝坐在地上的朱晨逸猛的喷出一口鲜血。 驱魂咒! 朱晨逸大叫一声,再次喷出一口鲜血,低头看了一眼酒杯中被血迹瞬间染红了的清水,眼中露出一丝绝然。擦掉嘴角的血迹,他站了起来,伸出右手在张小花和凤凰两人眉心中间连点数下。 “大哥,你替我们开了阴阳眼?”感觉到眉心传来的炙热和眼前逐渐清晰的画面,张小花俏丽的小脸上充满了紧张感。她知道朱晨逸不会无缘无故的为她们开阴阳眼,一定是需要帮忙。 一切未出张小花所料,开完阴阳眼后,朱晨逸从袋子中取出桃木剑和柳树枝,分别递给张小花和凤凰,并吩咐两人用手中的东西对付前来的恶鬼。 张小花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她学过道术,并且有过对付灵魂体的经验,因此不害怕。倒是苦了凤凰,自从开了阴阳眼后凤凰看到远处丛林中几个游荡的孤魂,吓的躲在张小花的背后嗷嗷叫唤。 回头扫了张小花和凤凰两人一眼,朱晨逸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将希望寄托在这两人身上,几乎没有什么效果。一个半吊子道术,一个连最为普通的灵魂体都吓的直哆嗦,让这两人护法,确实有些不靠谱。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本来他是准备请纯阳子为其护法,可惜纯阳子却是个墨守成规思想僵化之人,几句话就闹翻了。 解决了后顾之忧,朱晨逸盘膝坐地,从帆布袋中连续掏出九张符箓,双手运指如飞,一连九次,九张符箓全部被压在酒杯低下。 “天地无极,九阴返阳……开!” 随着朱晨逸的一声大喝,接着右手并指为剑,由下往上一抬,第一个酒杯中的铜钱泛出金色光芒,慢慢的浮出水面。 接着第二枚,第三枚铜钱也摇摇晃晃的浮了上来。 就在第四枚铜钱即将飘上来的时候,凤凰的尖叫声传到了朱晨逸的耳边,令那枚浮上来一半的铜钱沉了下去。 不用转头朱晨逸就知道这是对方放出阻止自己施法的小鬼,在中了驱魂咒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头发落在对方的手中。用头发作为媒介,是巫术常用的手段。同时也能够让小鬼寻着头发的味道,找到宿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面对来势汹汹的小鬼,朱晨逸并没有惊慌失措,他依旧催动着法力,让第四枚铜钱浮了上来。 “五分钟!只要五分钟,九个杯子铜钱全部浮上来,我就可以固魂守魄。”看着剩余的五枚铜钱,朱晨逸深吸一口气,继续的催动法力。 身后的尖叫声,哭喊声,以及打斗声,不停的传到朱晨逸的耳中。他知道张小花已经落入下风,更知道凤凰已经吓的晕了过去,但他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过去帮忙。 不是他不愿意帮忙,而是时间根本不允许。九枚铜钱已经浮上六枚,一旦中途停下,势必前功尽弃。那样的话,不但朱晨逸性命不保,甚至连张小花和凤凰两人都有可能因此丧命。 “坚持,再坚持!只要再坚持一小会,我就可以腾出手来,收拾对方所圈养的小鬼。”听到身后张小花的娇喘和呼救声,朱晨逸一咬牙,将全身的法力涌向右手。 啵! 一声清响,第七枚铜钱终于浮出水面。 还有两枚铜钱!看着剩下的两枚铜钱,朱晨逸眼中爆发出浓浓的自信。 身后的打斗声依旧在继续,张小花死死的挥舞着桃木剑,劈、砍、撩、刺,一个劲的朝婴儿大小的小鬼身上招呼。无章法,无套路,更没有使用法术和符箓,完全是出自人类的本能进行反抗。 即便如此,小鬼依旧被张小花控制在小土堆的外围。 张小花在拼命,朱晨逸也在拼命,就在第八个铜钱升起的一瞬间,张小花的尖叫声令朱晨逸大为分心。 砰砰—— 一连九声巨响,九个酒杯全部炸开,清水,铜钱散落一地。 功败垂成! 朱晨逸轻叹一声,一脚踢翻面前的香烛,猛的一转身,看到张小花瘫倒在地,那只浑身血红的小鬼正爬在她的身上撕咬着。朱晨逸勃然大怒,一把将小鬼抓在手中,拿起被凤凰扔在一边的柳枝,用力的抽打了起来。 小鬼呜呜的叫喊着,想逃却又无法逃走,随着柳枝的抽打,小鬼三寸三寸的减小,到了后来直接缩在朱晨逸的手心中。 噗—— 朱晨逸左手猛的一用力,小鬼瞬间被碾的粉碎,化作一团血雾爆裂开来。 “大哥,对不起,我……” 张小花支撑起身子,抬起头羞愧的望着朱晨逸,努力的想解释几句,可是话没说完就被朱晨逸打断了:“你尽力了,我知道,你好好休息。” 朱晨逸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张小花的嘴里,然后交代了一些事宜丢下张小花,转身向东南方向跑去。 山高林密的东郊杂草丛生,毒蛇蚊虫一抓一大把,给行走带来了极大的不便。朱晨逸在身上贴了一张驱虫符,借着皎洁的月光,一路狂奔。 由于山高林密,再加上夜晚光线不是很好,很快他就迷了路。看着周围相差无几的地形,朱晨逸冷哼一声,从包中取出一个纸鹤,将那只被打死的金蚕掐断,弄了一些金蚕的血肉在上面。最后取出阴八卦拿在手中,将镜面的一方对着月光,再将那只纸鹤放在八卦上面。 “北斗借月,仙鹤寻人!” 声音刚落,天空中一道惨白的月光照耀在八卦上面,顿时八卦泛起金黄色的光芒,刺眼的光线令朱晨逸微微一眯眼,那只纸鹤如同复活了一般,嗖的一下飞了出去。 朱晨逸大喜,一路追了上去。 有了仙鹤的引路,崎岖的山路,布满荆条,灌木的草丛比一开始好走了很多,在经过数十分钟的狂奔,仙鹤掉在了地上,朱晨逸抬头望去,只见数十米开外一个身着苗服的中年人,跪在地上不停的对着稻草人下拜。 “你来了?我已等你多时。”中年人从地上站了起来,拿起放置在旁边的黑棒,大步的走了过来。 “是你!” 等中年人走到离朱晨逸五米左右的距离时,朱晨逸这才发现这个中年人居然就是前几日在静安寺看到的苗人。 “是你!” 看清楚朱晨逸的相貌,苗人同样感到有些意外。 第25章:回魂大法 月光下两个男人就这样相互对视着,仇恨的目光死死的锁定对方,眼神中透露出如临大敌的表情。 一阵微风吹过,朱晨逸动了,短短几米的距离在他右脚猛的蹬地之时,身体腾空而起,钵盂大小的拳头携带着呼呼的风声,夹杂着仇恨的怒火,狠狠的朝苗人的胸口打去。 先下手为强,这是朱晨逸一贯的作风,也是朱破头一脉代代相传的遗训。朱破头就曾说过,与人对阵之时不用理会狗屁江湖规矩。朱晨逸对此深表赞同,他也反对对阵之前所谓通名报姓的江湖规矩,在他看来这些人完全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装逼,既然都到了生死相搏的地步,玩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实在是没有任何意义。 不得不说朱晨逸先动手是非常正确的,苗人被朱晨逸的突然袭击弄的有些惊慌失措,面对不容小视的冲拳攻击,躲闪不及的他将身体向左稍微移了一下,直接用胸口硬接下那一拳的力道。 砰! 皮肉接粗拳头时发出沉闷的声响,苗人被拳头上爆发出的凶猛攻击,打的连退七步。 噗—— 捂住胸口喷出一口鲜血之后,苗人的脸色煞白。 一击得手的朱晨逸大喜,脚踩连环步,瞬间来到苗人的面前,提起右拳朝其太阳穴打去。无声无息的拳头如一条刁钻的蝮蛇,划出一道漂亮的轨迹,绕过苗人缠过来的手,迅速的出现在他的脑袋前面。 吃一堑长一智,苗人这一次没有再上当,更不会像刚才那样手忙脚乱。面对眼前逐渐放大的拳头,他冷哼一声,抄起右手的黑棒,朝朱晨逸的拳头打去。 呜咽的风声带着沉重的黑棒,化作一道光芒,转眼间打到朱晨逸的右手之上。朱晨逸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似乎早已算定苗人会有此一着,即将轰在苗人脑袋的拳头,化拳为掌,轻轻向左一挪,躲过那凶猛的攻击。在苗人惊恐的眼神中,那一掌重重的击打在他的胸口。 骨骼碎裂时发出的声音令朱晨逸嘴角扯起微微的弧线,可惜他没得意多久,苗人的黑棒中突然喷出一股黄烟。毫无防备的朱晨逸吸了一口,顿时觉得头晕目眩,眼前陷入一片漆黑。 不好!中计了。朱晨逸心中暗叫一声,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沉重的黑棒夹杂着苗人复仇的的怒火,重重的击打在他的头上,朱晨逸只觉脑子嗡的一声,口鼻流出热乎乎的东西,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任你奸似鬼,还要喝老子洗脚水。” 看着倒在地上七窍流血一动不动的朱晨逸,苗人用脚踢了他两下,见没有任何反应,这才将黑棒往肩膀上一扛。蹲下身子探了脉搏和呼吸,发现没有任何生机之后,苗人干笑两声,从腰间抽出一把钢刀,目光阴冷的盯着朱晨逸的头颅。 一万大洋! 这是师长给出的价格,只要拿着朱晨逸的头颅回去就可以拿到一万现大洋。 惨白的钢刀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锋利,再加上乱坟岗三三两两燃起的鬼火,和阵阵的凉风,令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苗人如一尊上古魔神,手握钢刀一步步的向朱晨逸的脑袋逼近,眼中嗜血的凶光吓草丛中觅食的野狼夹起尾巴仓皇逃窜。 砰砰—— 就在苗人的刀即将接触到朱晨逸的脖子,连续几声巨响轰在他的耳边,接着浓浓的白烟腾空而起,方圆二十米的范围全部被烟雾包围了起来。苗人大惊,连忙用衣袖捂住口鼻,向后急退。 烟雾来的快,散的也快,夹杂硫磺味的烟雾片刻之后消散开来。看着地上消失的尸体,苗人大吼一声,不甘心的在四周草丛中搜寻着。 于此同时,三里开外的密林中一道身影如风般的掠过三米开外的山沟,在她身后是一只浑身纯白的小动物,小腿伸缩跳跃间,数十米的距离一闪而至。 几分钟后这道身影出现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土堆面前。 只见她小心翼翼的将背上的朱晨逸放在地上,半蹲在他的身侧,伸出柔若无骨的小手抚摸着朱晨逸消瘦的脸颊,并不时的用一块蓝色手帕擦拭着口鼻间的鲜血。 这道身影长发披肩,在月光下看不清容貌,娇小玲玲的身躯柔嫩如白羊一般,被荆条划破的衣服中露出洁白富有弹性的肌肤,特别是那对因激动而上下起伏的丰满酥胸,给人气血上涌的感觉。 面对如此绝色美人,从树后闪出另一个身影看都没看她一眼,焦急的问道:“小花妹妹,大哥怎样了?” 说话的这个女人正是凤凰,救人的身影是张小花。在朱晨逸匆匆离去后,张小花就将夜行八百里的疾风符贴在腿上,偷偷的跟了上去。潜伏在草丛中的她,看着苗人挥舞着钢刀,大惊之下顾不得自身的安危,使出江湖上流传极广,用来脱身的“霹雳子”将朱晨逸救了回来。 “大哥已经死了!”眼中噙满泪水的张小花,捏着粉拳,扫了一眼气息全无的朱晨逸,转头对凤凰,道:“我要救大哥,你怕不怕死。” “不怕!”凤凰贝齿紧要嘴唇,使劲的摇动着脑袋,但眼神中透露出的惧意却令张小花内心恐惧无限放大。 其实早在几个小时以前,张小花和凤凰两人就接受了一项任务——替朱晨逸回魂。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死人还阳其实在很多流派中都有各自的方法,比如说人们熟知的茅山派,他们的还阳方法就是利用钢刀,香烛,符箓,红绳,铃铛,再加上柳树枝,组成一个大阵,俗称九阴锁阳还魂大法。 再比如说三国时期张角的太平道一脉,他们替人还阳的办法是准备一张草席,让两个活人穿上寿衣,将死人拥在中间,然后通过特殊的方法将活人的魂魄送下地府,找回逝者灵魂,不过这个方法太过冒险,在香烛燃完之前要是没有能够找到魂魄,不但两个活人就此死亡,就连施法的术士也会受到反噬。 最厉害,也是最诡异的要属白莲教,他们替人还阳的法术简直耸人听闻。传闻白莲教大人物死亡之后,他们会布下一座风水大阵,将死者葬入其中,并送入大量的陪葬品,最后在封墓的时候故意布下三七召盗之局。一旦盗墓者踏入地宫,墓葬中的阴元大开,未腐的尸体吸入阴气,养阴培元,再吸食活人的血液,最后以另一种形态生活了下来,那就是僵尸。 类似的例子数不胜数,相对于茅山,太平道,白莲教这些令死者复活的法术来说,朱破头这一脉让人还阳的法子就明显高明了许多。 他没有反噬,没有尸变,更没有任何的危险,唯一要求的是施法者的是速度和绝对的安静,只有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完成所有的布置,这样才能够令死者复生。 将朱晨逸放置在早已准备好的茅草之上,为了节省时间张小花将袋子中的东西全部倒了下来。从中取出七把桃木剑,七七四十九根红烛,还有一团红线。 由于时间仓促的关系,桃木剑只能用三年的桃木,不过这也足够了布阵了。张小花深吸一口气,将第一柄桃木剑插在朱晨逸头顶七寸外的土地上,然后是双肩,双手,双脚位置。七柄桃木剑全部被插入泥土之中,只留半截剑身和剑柄露在外面。 坚硬的土地之上,七柄桃木剑插完之后,张小花的力气已经耗费小半。凤凰见此连忙将地上的线团捡起,用红绳迅速的将七柄桃木剑连接起来。 聚阳辟煞的阵法雏形逐渐形成,张小花顾不得休息,在凤凰的帮助下,七七四十九根红烛被摆放在桃木剑的外围。 而这个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数十分钟,距离一个小时的期限已经过去了六分之一。汗水一滴一滴的从张小花的额头滚落,紧张和焦躁不安的情绪吞噬着她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 就这样又过去了五分钟,地上摆放的物品越来越少,张小花和凤凰两人的情绪越来越紧张,到最后呼吸都显得有些困难。但是手中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他们知道这关乎朱晨逸的生死,在荒郊野外,敌人的眼皮底下作法,能不能成功谁也无法预料。 提醒吊胆的二十分钟过后,张小花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迹,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阵法已经布置完成,能不能令朱晨逸反阳,她心中没底。虽然她是按照朱晨逸所说的方法,在尸体外围用桃木剑,红烛布下阵法,用红绳驱邪,符箓镇住元神,铃铛示警,柳树枝驱逐煞气,驱打恶鬼,但是效果如何,天晓得。 尽人事,听天命!张小花轻叹一声,取出一根长长的柳树钉,用力的打进朱晨逸的头顶的百会穴。 柔软的柳钉毫不费力的穿过颅骨,爆发出一道耀眼的黄光。 轰隆隆—— 一个炸雷在张小花的头顶响起,躺在地上的朱晨逸眉头微微一凑,脸上的痛苦表情一闪即逝。 惊人的一幕出现在张小花和凤凰两人面前,雷声过后,本是皎洁的月光突然间暗淡了下来,一道肉眼可见的月华照射在朱晨逸的身上,点点滴滴的黄色状晶体,如雪花般的翻腾在月光之中。慢慢的,慢慢的这些晶体状物体全部融入朱晨逸的体内。 第26章:苗人来袭 不待晶体全部被吸收,张小花右手一拂,指缝间三根柳树钉化作一道残影,刷的一下钉在朱晨逸除去鞋袜的脚底。 坚硬且带有韧性的柳钉毫不费力的穿透了皮肤,扎在涌泉,太溪等几个穴位。 “三分阴阳,七分北斗。” 接着张小花大喝一声,抄起黄布上的其余四根柳钉,双手如飞快的钉入朱晨逸的右脚。这时一个奇怪的现象发生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朱晨逸突然抽搐了两下,接着脸上的死气逐渐消散开来,取而代之的是正常的肤色。 人虽没醒,但有了反应,至少能够证明这个方法的确管用。 张小花大喜,连续施法造成的疲劳一扫而空。当下顾不得休息,夹起另外几根柳钉朝住朱晨逸的左脚打去。 一枚! 二枚! 三枚! …… 随着柳钉的扎入,朱晨逸的脸色逐渐的红润了起来,即使没有呼吸和心跳,但傻子都知道左脚上的七枚柳钉扎完,人就会醒来。 当张小花抓住第六枚柳钉的瞬间,耳边传来凤凰的尖叫声,接着是一个男人冰冷的声音:“七星回魂?” 张小花转过头去,只见一个身着苗服的男人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冷冷的瞪着躺在地上的朱晨逸,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在月光下那贪婪而又凶残的眼睛,不时的扫在凤凰的身上。 敌人!看到苗人的那一刹那,张小花就知道这是杀害朱晨逸的凶手。来不及细想狠狠的剐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运足功力将手中第六根柳钉打入朱晨逸的脚底。 噗—— 一声闷响,柳钉瞬间刺入脚底。 “想还阳!” 就在张小花抓住第七枚柳钉时,苗人大喝一声,腾空飞起,一脚踢在她的右手,吃痛之下柳钉被打落在地。不待张小花有所动作,苗人一顿乱踢,将地上的七柄桃木剑,以及香烛全部踢断。 “我和你拼了。”功亏一篑的张小花咬牙切齿的怒吼一声,从腰间拔出匕首,朝苗人胸口扎去。 目睹快若闪电,带着阴寒气息的匕首,苗人毫无惧色,屈指一弹,一枚铜钱嗖的一声,打在匕首之上。 叮—— 铜钱上传来的巨大力道震的张小花虎口迸裂,鲜血长流。不等她有任何反应,苗人欺身而来,接着张小花感觉胸口一麻,软软的倒在地上。 “点穴!”张小花心中暗骂了一句,将目光锁定在大树旁瑟瑟发抖的凤凰身上,口中喊道:“快去找大哥的师兄前来帮忙。” 可惜的是凤凰两脚发软,没走出两步距离,就被苗人一脚踢翻在地。看着一片狼藉的祭坛,苗人哈哈大笑,嚣张的指着躺在地上的朱晨逸,道:“今天老子不但要将你抽魂炼魄,而且还要玩你的女人。”说罢苗人凶狠的朝张小花和凤凰两人扑去。 看着苗人那张因激动而扭曲的丑脸,一想到即将失身于此人,张小花泪如泉涌,扫了一眼躺在旁边死活不知的朱晨逸,大声喊道:“大哥今生你我无缘,来生再聚。” “想死没那么容易。” 苗人冷哼一声,还没等她嚼舌自尽,一脚踢在张小花的颈部,将其打晕过后。苗人干笑两声,蹲下身子肆意的在其娇躯上抚摸着,并不时的扯下一缕缕衣条。片刻功夫,娇嫩的身体如白玉一般,赤裸了大半,露出洁白富有弹性的肌肤,特别是那对半掩半盖的丰满酥胸,给人一种气血上涌,心猿意马的感觉。 就在苗人即将准备提马上阵之时,凤凰的一句话如一盆凉水浇在他的头上:“你要侮辱了小花妹妹,大哥的师兄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师兄?” 苗人目光如刀般的掠过张小花曼妙的身躯,使劲的吞咽了一口唾液,压制着心中的邪火,狠狠的在张小花的胸口捏了两下,自语道:“既然你有师兄,老子索性先将这小子魂魄收走,再取你师兄的魂魄炼制五行旗。” 他口中的五行旗是殷商时期的古物,不过有所破损,无法发挥其应有的威力。经过高人指点,他才知道修复五行旗是一个浩大的工程,需集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的魂魄,而且这五个人还必须是修道之人的精魄,这也是他准备猎取朱晨逸师兄弟魂魄的原因所在。 苗人冷哼一声,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符箓,对着朱晨逸的头部位置,口中念念有词。说也奇怪,当符箓贴在朱晨逸的头顶时,一道肉眼可见的黄色的光团骤然出现。 “水属性元神,正好可以祭器” 看着那道不弱的光团,苗人心中大喜,运足功力将灵符从朱晨逸的头顶慢慢的向下移动。嗡!一声清响,黄色光团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接着如猫见老鼠似得的节节败退,随着那道灵符的移动,逐渐的由头部移动到胸口,再到小腹,最后到达腿部。 就在朱晨逸那团标志着元神的黄光被逼到脚腕的时刻,灵符被黏住了。 功败垂成! 苗人皱起眉头,停下手中的动作低头望去,只见朱晨逸双脚之间若隐若现的绊着几根粗大的蛛丝。 “锁阴吊魂?”苗人惊讶的张着巨口,呆呆的望着被蛛丝黏住的灵符,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呼吸也逐渐变的急促了起来。半响之后,操着颤抖的嗓音,喃喃的道:“他竟然早已算到我要取其魂魄。”一想到自己惹下如此强敌,苗人懊恼、悔恨不已。 事实上的确如此,朱晨逸用推衍术早已算到这场生死大劫,为此他做了完全之策,准备了返阳用的回魂术,以及蛛丝和避魂铃铛。 回魂术可以聚阴返阳死而复生,蛛丝是为了锁住魂魄吊住元神,避魂铃是防止黑狗血破除元神。 事实证明朱晨逸算无遗策,当苗人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得罪了一个厉害的敌人时,立即从腰间摸出一个装有黑狗血的葫芦。 “你既然能够锁住元神,那么我就用黑狗血破你魂魄。”苗人眼中闪出一丝绝然之色,猛的拍开葫芦,将黑狗血朝朱晨逸的身上撒去。 叮叮—— 几声清响,一股腥臭的白色雾气升起,撒在朱晨逸身上的狗血,被他胸前那件发出黄色光芒的衣服所阻挡,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几串铃铛。 嘶嘶—— 几个呼吸的过后,浓浓的雾气陡然弥漫开来,微风吹过雾消云散,躺在地上的朱晨逸身上一点血迹都没有。 黑狗血失效! “避魂衣!”苗人大惊,一把扯过朱晨逸胸前挂满铃铛的纱衣,狠狠的摔在地上,恨恨的道:“没有了避魂衣,我看你如何应付天葵?”说着苗人转头望了一眼抱住大树瑟瑟发抖的凤凰,嘴角露出一抹阴森。天葵是女人的经血,是天下最为污秽之物,可破至刚至阳的魂魄以及道术,更是招引百鬼的利器。 “我例假没来,没有天葵……”迎上苗人冰冷而又戾气的眼神,躲在树后的凤凰死死捏住裙角,不停的摇动着脑袋。 “有没有天葵你说了不算,还是等我检查过了再说。”苗人脸上挂着邪恶的笑容,三两步走到凤凰的身边,伸手撕扯她的衣服。 刺啦!一声清响,绸缎制成的旗袍瞬间被扯成两半,洁白的身躯顿时暴露在苗人的面前。 看着凤凰胸口挂着的白玉吊坠,苗人一把扯了下来,扫了一眼意外的发现上面的生辰八字,顿时大喜:“哈哈!想不到你这个丫头居然是太阴女,老天呆我不薄。”说罢,扛起半裸的凤凰往远处掠去。 太阴女的诱惑对他来说是致命的,根据古法记载,太阴女至阴之体,是炼就邪法突破瓶颈的首选之物,这一点从朱晨逸改变命格需要九阴女可见一斑。因此在发现凤凰是太阴女之后,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根本无暇顾及昏迷不醒的张小花,以及半死不活的朱晨逸。 事实证明苗人的选择是对的,可惜他晚了一步。就在他将凤凰扛在肩膀上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厉喝:“把人放下。” 接着是一道破空声传来,隔着老远苗人就能感觉一股炙热的气息,夹杂着巨大的力道朝他背后打来。苗人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抄起黑棒猛的朝背后扫去。 咔嚓! 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头被黑棒扫中,啪的一声打在旁边的一颗树木上,巨大的力道拦腰将大树打断。 苗人转过身来,发现一个身穿紫袍,手拿折扇,一副文士打扮的中年人站在数十米开外。 “阁下何人,为何管此闲事?”看着颇为诡异,无声无息出现的中年男子,苗人也不敢托大,冷哼一声,缓缓说道。 “闲事?”中年人打开折扇,露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圣兽的画面,轻轻摇动两下,指着地上躺着的朱晨逸,沉声问道:“我师弟是你打伤的?” 这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是纯阳子,在和朱晨逸分手之后,他左思右想始终不太放心,于是一路追逐下来,最终在最为关键的时刻出现在树林之中。 “你就是他的师兄?” 听着纯阳子萧杀的声音,苗人想起凤凰提起过的师兄,顿时如临大敌。随手将凤凰打晕,轻轻的放在一旁草丛之中,慢慢的举起手中的黑棒,右脚猛的一蹬地面,整个人腾空而起,手中的黑棒化作一道残影,带着破空的呜咽声,朝纯阳子的脑袋打去。 苗人吸取了朱晨逸先下手为强的教训,一上来就是致命的杀招。 面对苗人疯狂的攻击,纯阳子淡淡一笑,屈指一弹,一枚铜钱化作一道光芒。啪的一下,打在张小花的身上,小丫头嘤咛一声,捂住脖子茫然的从地上坐了起来。 “师兄?”清醒过来的张小花,看到纯阳子那熟悉的身影,顿时惊喜的站了起来。等她站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残破不堪,有的地方露出洁白的肌肤。小丫头尖叫一声,双手遮面,连忙蹲了下来。 女人的羞耻心理,让她忽略了现场的危机。 第27章:南洋降头 就在张小花不知所措的时候,耳边传来纯阳子的声音:“打入最后一根柳钉,救活师弟。”接着一件衣服从天而降,披在她的身上。 将衣服胡乱穿好后,张小花蹲在地上找到那棵沾满泥土的柳钉,拂去上面的灰尘,运足功力猛的打入朱晨逸的脚心。 “疼死我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穿到耳中,小丫头猛的一抬头,惊喜的发现朱晨逸坐了起来。 “大哥!” 张小花尖叫一声,扑入朱晨逸的怀中,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刚刚醒过来的朱晨逸,脑子还有些迷糊,突然觉得两个柔弱的东西抵在手心之中,下意识的捏了两下。 可惜的是,还没等他察觉手中握住的是何物体的时候,脑袋上重重的被拍了一巴掌,接着感觉怀中一空,耳边响起张小花的尖叫声。 一阵眩晕之后,朱晨逸愕然的望着满脸通红的小丫头,杀人般眼神。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闻着双手间传来的甜香,仔细一回味,顿时尴尬无比。 “要死了,都是那个狐狸精将你教坏了。”见朱晨逸的动作猥琐无比,小丫头咬着银牙,狠狠的跺着小蛮靴,气嘟嘟的转过身子。 凤凰?经张小花这么一提醒,朱晨逸这才想起了凤凰,四下望去只见凤凰躺在草地之上,纯阳子和苗人斗在一处。 月光下,两人你来我往,黑棒与折扇不时的碰在一起,火星四溅发出刺耳的声音。也许是兵器的缘故,渐渐的纯阳子落了下风,逐渐出现不敌的情况。 突然间,苗人腾空跃起,左手一扬,一道黑雾陡然升起,纯阳子四周立即陷入一片漆黑,苗人乘机抄起黑棒猛的朝纯阳子的脑袋轰去。 黑棒散发出黝黑的光芒,夹杂着巨大的力道和苗人的怒火,一瞬间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纯阳子头顶。 “师兄小心。” 朱晨逸来不及多想,随手抓起一快拳头大的石块,运足功力朝苗人的黑棒扔去。 听到朱晨逸的示警,躲闪不及的纯阳子往右撤了一步,黑棒擦着他的耳朵轰向肩膀,纯阳子大惊,就在这时朱晨逸的石头砰的一声击打在黑棒之上,两股力道撞在一起,碎石四溅,巨大的响声震的纯阳子耳边嗡嗡作响。 纯阳子向上一扬折扇,将碎石全部挡住,借机跃出笼罩的黑雾,一脸铁青的瞪着苗人,口中直骂无耻。 面对纯阳子的叫骂,苗人干笑两声,再次抄起黑棒,疯狂的朝纯阳子攻去。黑棒如一条巨蟒,伸缩间就将纯阳子打的节节败退。 眼睛纯阳子再次陷入危机,朱晨逸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重重的在胸口拍了两掌。 噗噗—— 七声脆响,朱晨逸身上插的几根柳钉全部被他逼出体外,打在附近的大树之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拿命来。”朱晨逸大喝一声,从腰间摸出骨针,发疯似的冲了过去。 嗖嗖—— 两根闪烁着蔚蓝色光芒的骨针,化作一道残影,一前一后分别打入苗人背部的厥阴俞穴和腰部以下的尾闾穴。 根据《点穴》一书记载,厥阴俞穴被点中后心痛欲呕,气虚烦闷,胁肋刺痛,气滞血凝,肿胀难消。尾闾穴被点,逆气横行,阻碍气血正常运行,丹田之气不升,多见大小便失禁。朱晨逸选择这两个穴位下手目的就是准备取其性命,可惜的是他这个如意算盘并没有得逞。 苗人感觉背部一麻,愣神间胸口又挨了纯阳子一掌,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煞白的他捂住胸口,一字一句的说道:“七日丧魂钉。” “七日丧魂钉?”纯阳子双目如刀般的掠过朱晨逸的脸颊,沉声问道:“侵泡过尸油的僵尸的牙齿?” 见双方都道出七日丧魂钉的来历,朱晨逸也不否认,当下很光棍的承认了下来。这两枚骨钉是三年前他在山西太原一个地摊上发现的,为此他花费了数十块大洋才将其买了下来,作为杀手锏之一。 “七日不死,必将厚报。”苗人冷冷的扫了朱晨逸一眼,将黑棒往肩膀上一扛,转身一纵,跃入草丛之中。 朱晨逸大惊,连忙追了上去,他深知斩草不除根,必将后患无穷的道理。不曾想纯阳子一把将他拉住,厉声训斥。 就在两人拉扯间,苗人几个起落间,身影逐渐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之中。 “我们是正道人士,岂能学那歪魔邪道使用偷袭的方法……还有七日丧魂钉如此歹毒的暗器,你是从何得来……” 听着耳边纯阳子喋喋不休的数落,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心中暗叹这个师兄太过迂腐。不过表面他却未露出丝毫不满的情绪,毕竟纯阳子对他有过救命之恩,这是不争的事实。 也许是骂累了,也许是他感觉短时间内无法扭转朱晨逸的价值观。半响之后,纯阳子停下了叫骂声,慢慢的走到朱晨逸的身边,语气诚恳的道:“师弟收手吧,你再这样下去会被正道人士联手剿灭的,我不想你身首异处。”说这话时,纯阳子声音有些哽咽,眼神中透出一丝担忧。 “除魔卫道么?”朱晨逸不屑的摇摇头,冷笑道:“我八岁修道,十五岁闯荡江湖,十四年来见过表面道貌岸然,暗地里干着些男娼女盗的事情不在少数,为何不见有人去剿灭他们,难道就因为他们的身价和威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不待纯阳子反驳,继续说道:“师兄你太过迂腐,过于墨守成规,就拿刚刚那个苗人来说,他本来就是歪魔邪道,我用偷袭的方法有何不对,更何况他偷袭在前……” 一番话说下来,语气诚恳发人肺腑,纯阳子几次张嘴欲反驳,最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看容貌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朱晨逸苦笑不得的看着他,心中却是又惊又喜。 看他这番表现之后,朱晨逸已经知道,纯阳子已经默认了自己的说法,而且心态也有些细微的变化,如此一来,他做起事来就不会像以前一般畏手畏脚。但是,纯阳子能否支持自己接下来的举动呢? 心念一转,他沉声道:“师兄我想将那个家伙置于死地,你不会阻止吧?” 听着朱晨逸试探性的询问,纯阳子心中暗叹,杀戮太重。不过他也没有阻止,在他看来被人欺负理应讨回公道,更何况是差点被人害死。 “嘿嘿!师弟你大可心去做,需要帮忙尽管支声。”纯阳子干笑两声,脸上露出一抹狠色,傲然道:“从祖师爷开始我们这一脉从来都是欺负别人,这一次也不例外。” 纯阳子这话倒是事实,在他们这一脉,从朱破头开始,只要有人惹到他们,无论上天入地,哪怕一路追行万里,也要将敌人诛杀殆尽,永绝后患。 这是朱破头的风格,也是他们这一脉的祖训,在门规上这一点都有详细的记载。 听到纯阳子支持自己,朱晨逸大喜,似乎怕纯阳子反悔一般,连忙从帆布袋中拿出一张符箓,小心翼翼的将苗人喷洒在草地上的血迹收了起来。 纯阳子歪着脑袋,好奇的盯着朱晨逸的一举一动。在他的印象中,取人毛发,收人血液,一般都是巫术的典型特征。在见识过朱晨逸的道术,蛊术之后,他无法想象朱晨逸使用巫术的样子,要知道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无论是道术,巫蛊,还是降头,无一不是极其繁重,往往穷其一生都无法精通一门。 半响之后,实在熬不住内心好奇的纯阳子,终于问了出来:“师弟你这是?” “石鬼将。”朱晨逸将吸满鲜血的符箓收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沉声道:“我要让他死后永不入轮回。” “南洋降头?”纯阳子眉毛一挑,沉声问道。见朱晨逸点头,他张了张嘴,最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师弟,降头之术太过阴损,少用为妙,免得日后遭遇天谴。” 朱晨逸点点头,没有说话。他知道纯阳子的话没错,降头术的确太过阴损,容易祸及子孙后代。虽然降头源于传统道术,可是经过别用有心,走捷径的道人改良之后,道术中原有的救人,驱鬼等早已被抛弃,留下的是完全是害人的法门,这也是降头师令人谈之色变的原因之一。 见朱晨逸默默不作声,纯阳子以为他另有想法,正欲开口说话,却不想朱晨逸摆摆手,道:“此处不太安全,回去再说。”说罢,朱晨逸走到凤凰身边,脱下袍子披在她的身上。 回去再说,明显的是一种推辞,很明显朱晨逸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纠缠。纯阳子也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继续说下去途惹人厌,于是笑了笑,招呼张小花一声,开始收拾东西。 就在纯阳子忙活的同时,凤凰醒了过来,当她第一眼看到朱晨逸的时候,放声痛哭。是喜极而泣还是劫后余生,这一点朱晨逸无法得知,看着哭的跟泪人的丫头,朱晨逸眼中闪过一阵杀机。 第28章:下降 三日后,西郊乱坟岗的一棵大树下站着三个人,两男一女,外加一只白猫。这三人分别是朱晨逸,纯阳子和张小花。在他们面前摆放着一张供桌,桌上有羊血,羊肠,羊胎盘,符箓,外加八个雕刻成奇形怪状的木头。 在经过三日的修养,朱晨逸基本恢复,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他主动请来纯阳子为其护法,毕竟纯阳子的道行比张小花高深了很多。 降头术讲究的是心无旁骛,和巫蛊,道术一样,无论是哪一种施法时最忌打扰,有了纯阳子的保驾护航,他才能安心下降头。 所谓降头,从步骤上就可以看出“降”与“头”,“降”是指施法时所用的法术或药蛊手段,“头”是指被施法的个体。比如说被施法者的生辰八字,五行命理,性命,所在地点,常用物体,身体关联部分(毛发,指甲等。) 朱晨逸所用的方法是取其血液作为载体下降,研究过周易或对道家世界观有所研究的人,很容易理解降头的施法原理。降头的原理有三点:药理的运用,精神力的运用,宏观联系的运用。 药理的运用说穿了不止一提,无非是细菌学的运用,可以说每个降头师所掌握的细菌比医学博士还有精通,这也就是常人所说的药降,这一点和苗疆的蛊毒有些相似。 值得一提的还是宏观联系的运用,它是降头的核心,比方说,一只狗,被主人遗弃到百里或者千里之外,越山隔水,可是够依然能够找到回家的路。 也许有人会说狗是通过味道将人找出,如果你这么认为那就是大错特错,气味由风,以及大气的运动早已被卷的无影无踪,更何况百里,千里的距离。那么狗是如何找到回家的路呢?这里就涉及到降头原理中的宏观联系的运用,有了联系,穿越距离,将人物锁定。狗在嗅到人的气味的同时,已将主人定位,至于狗是如何做到的,我们可以将他归类于神秘的“第六感”。 类似于“第六感”的例子枚不胜举,就拿一个最普通的来说,当一个在远方打工的儿子埋骨他乡的一瞬间,万里之外的母亲会有一种强烈而又难以形容的不安和焦躁情绪。 至于精神力的运用是致为关键的,他涉及到如何联系到个体的人,八字,姓名,所在地点,这样就可以勾勒出个体轮廓,加上个体有关的毛发,指甲,血液等物,就可以建立起无形的桥梁,通过定位联系就可以产生最为严重的后果。朱晨逸使用的降头也是同样的原理,首先将八根木雕按照东南西北,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八个方位,有顺序的将祭坛一丈以内的乱坟岗全部包围起来。 这叫八门锁阴,东属木,南属火,西属金,北属水,中间祭坛的位置属于土,以五行之气锁八方阴魂,从而推动下降的速度和效果。 布置完八门锁阴阵之后,紧接着朱晨逸拿出稻草,将那枚吸收苗人血迹的符箓包裹起来,很快一个惟妙惟肖的稻草人出现在祭坛之上。 血液,作为媒介,稻草人作为载体,这紧紧是第二步,要想成功下降,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稍作休息之后,朱晨逸将扎好的稻草人放入一个小瓦罐当中,将桌上早已准备好的羊血慢慢的倒在稻草人之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点上香烛,朱晨逸跪倒在香案前面的一个蒲团之上,双手捧着瓦罐拜了三拜,最后将瓦罐放在供桌上,取出一根银针猛的扎向稻草人的头部。 “大哥,祭坛以布置完毕,可以作法了。” 就在银针没入稻草人头部的时候,耳边传来张小花的声音,朱晨逸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望去,发现两根数丈高的竹竿高高的耸立在祭坛的两侧,两张画满符箓的黄布在月光下迎风招展,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知道了!”朱晨逸应了一声,转过身来,对纯阳子,道:“师兄麻烦你替我护法。” 看着朱晨逸满脸慎重的表情,纯阳子收起玩世不恭的心态,如猩猩般霸气十足的在胸口拍打了几下。然后风骚的打开折扇,轻轻摇动了两下。 扫了一眼猥琐到了极点的纯阳子,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三两步走到早已搭好的祭坛,盘膝坐到蒲团之上,口中爆喝一声:“凝聚魂魄。” “是!” 张小花应了一声,从腰间的小布袋中,取出一副铜质的小盘子,站到朱晨逸的身后,慢慢的敲打起来。节凑由慢到快,随着朱晨逸念动咒语的速度,以及手势,张小花手中的铜盘撞击的力道越来越大,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刺耳。 从远处望去,两人的姿势十分古怪,朱晨逸盘膝坐在地上,张小花背靠着他站在身后,两人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地面上的灰尘和碎草,砂石纷纷被卷起,到了最后只看见一道飓风卷着杂草,灰尘不停的盘旋。唯一能够确认朱晨逸和张小花两人还在里边的是,一阵阵铜盘的敲击声和避魂铃发出来的清脆响声。 就这样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当天空中的月光被一阵乌云遮挡起来的瞬间,现场轰的一声巨响,接着八个被摆放在地面的木雕,突然间下陷到土中。而这个时候,坟头上骤然出现一团团磷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一个,二个,三个…… 随着时间的推移,磷火的数量越来越多,到最后八根木雕围成的一丈范围内,坟头上绿幽幽的一片,远远的望去甚是吓人。 “开!” 朱晨逸摇动中手中的避魂铃,振臂一呼,两人停下旋转,接着张小花双手将铜盘举过头顶,猛的一敲击。 砰砰—— 一连八声巨响,陷入泥土的八根木雕全部爆裂开来,方圆一丈范围内的坟头全部被掀起。泥土,杂草,碎石,夹杂着森白色的头骨,腿骨,纷纷飞了起来。 被惊扰的磷火闪动着诡异光芒,在空中逐渐形成一个个骷髅头,普天盖地的冲朱晨逸迎面罩来。 面对如此诡异的一幕,朱晨逸没有任何的紧张情绪,似乎早已算到会如此一般,只见他不慌不忙的从背后抽出一柄桃木剑,咬破中指,将鲜血涂抹到木剑之上。 嗡嗡—— 桃木剑发出一阵怪异的声音,当血液从剑身流到剑尖时,一道黄光陡然出现在桃木剑之上,短时间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了剑身。顿时一把闪动着黄色光芒的短剑出现在朱晨逸的手中。 说时迟,那是快。当磷火形成的骷髅头离他将近一米远的时候,朱晨逸大喝一声,用桃木剑迅速的在面前临空画出一个阴阳鱼。 说也奇怪,那些扑来的骷髅头一个个的粘在阴阳鱼之上,呼吸间,已有七八个骷髅头附在上面。眼看骷髅头越来越多,朱晨逸大喝一声,用桃木剑朝阴阳鱼一点。 砰—— 阴阳鱼爆裂开来,那些粘在上面的骷髅头被巨大的冲击力推向供桌,失去控制的骷髅头突然消散开来,化作磷火一阵风的钻进撒有羊血的稻草人。 “石鬼降……石鬼降……我铁木与你不共戴天。” 与此同时,上海外滩附近的一幢别墅内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声。 在别墅区的西南方向,一个身着苗服的中年人盘坐在一张供桌的旁边,在他身后站着一个身披袈裟,手拿金刚杵的光头和尚。 “先有七日丧魂钉,后有石鬼降,师弟对方是有意致你于死地。”看着苗服中年人逐渐石化的双腿,僧人用金刚杵敲打了两下,皱起了眉头,道:“师弟你到底如何得罪这样的高人?” 说话的叫桑诺,是苗人铁木的师兄,同时也是天鬼上人的守山大弟子,此人贪财好色,无恶不作,几乎是天鬼上人的山寨版。在三天前,他接到师弟铁木的求助,花了将近两天的时间从云南赶到上海。由于七日丧魂钉极为歹毒,需要十二个时辰才能将体内的尸毒清除干净,而且期间不能有丝毫的打扰。为此他寸步不离的守护了苗人将近一天的时间,没想到即将逼出尸毒的时候,居然出了这档子事。 噗—— 苗人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惨淡的望桑诺,哀求道:“师兄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望师兄念在以往的情分上救小弟一命。”说到这里,无法下跪的苗人,重重的点了两下头,以示尊重。 “无妨!”桑诺一摆大手,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很小的棺材,当棺材打开后,一个全身血红的婴儿坐起身子,哇哇直叫,眼中露出嗜血的凶光。 “鬼降?”苗人张着巨口,呆呆的望着桑诺手中血色婴儿,使劲的吞咽了一口唾液,苦涩道:“师兄准备用血婴抢回作法的媒介?” 血婴也是南洋降头养小鬼一种,一般法力高强的降头师先找一根木头,施法将木头雕刻成一口小棺材,再去寻找童男或童女的坟墓,有些邪恶的降头师会以活婴或者胎死腹中的婴儿,再将密炼的黄色巫术蜡烛点燃,靠近尸体的下巴燃烧,取其尸油,然后用棺木装好,念咒加持,再将尸体带出,施法七七四十九天,这个魂魄就会听命于施法者。 第29章:血鬼降 桑诺摸摸光头,阴森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随即口中默念几句咒语,将手中的小木棺用力一抛。哇啦一声!血婴化作一道红光,发出刺耳的尖叫声,逐渐的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之中。 此时的朱晨逸并知道苗人请来了帮手,他依旧操控着桃木剑,不停的将磷火望供桌抛去,羊血的腥味将洒落在四周的磷火全部聚集在稻草人之上,远远的望去,稻草人全身覆盖着碧绿色的光芒,格外的诡异。 突然间,一阵阴风吹过,一股极其浓郁,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飘入鼻端,纯阳子心中大骇,连忙转过身去,只见一个全身红色的婴儿出现在供桌之上。迎上那双充满戾气的眼睛,纯阳子下意识的退了两步,感觉自己像掉入满是鲜血的池子一般,口鼻间满是血腥味,顿时浑身有些燥热,嗓子发干,几乎昏厥过去。 就在纯阳子愣神的一瞬间,朱晨逸抛过来的磷火再次朝供桌扑来,面对铺天盖地的磷火,血红色的婴儿怪叫一声,那些飞奔而来的磷火如见鬼一般四散开来,血婴得意的咧嘴一笑,伸出胖嘟嘟的小手,一把将作为媒介的稻草人抄在手中。 “血鬼降!” 朱晨逸大叫一声,冲纯阳子吼道:“师兄这是南洋降头中的血鬼降,放出摄魂网。”言罢朱晨逸将手中的桃木剑望张小花手中一塞,迅速的飞奔过去。 缓过神的纯阳子听到提醒后,连忙从旁边的铜盆内捞出一个沾满鲜血,并且粘糊糊的网状物体,兜头朝血婴罩去。这张看似普通的渔网,在道术中叫摄魂网,是由黑狗血,黑猫血,黑鸡血,狗是辟邪之物,猫是西方神话中地狱的使者,鸡打鸣,标志着天亮,邪祟退避,由这三样动物的血液,俗称“三黑血”侵泡而成,主要的功效就是破解“血鬼降”。至于为什么药用这三样血液,朱晨逸也并不太清楚,由于没有正规的师傅教导,他学习的东西比较驳杂,能不能管用他并没有多大的把握。 其实早在几天前,朱晨逸就算准了对方肯定要用“血鬼降”来破坏施法,为此他早已做好准备。果然一切未出他所料,“石鬼降”还没下完,对方就迫不及待的利用“血鬼降”前来捣乱。 事实证明朱晨逸的方法还是可行的,血婴看到当头罩下来的渔网,怪叫两声,丢下手中的稻草人,转身朝朱晨逸的方向扑去,看样子准备逃走。可惜的是他的这个想法注定要落空,站在一旁的纯阳子冷哼一声,用力一拉旁边大树上的绳索。 呼的一声!一条大网从天而降,阻隔了血婴的退路。血婴怪叫两声,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想逃,却有摄魂网阻挡。万般无奈的血婴折腾了一小会,停下腾空飞起的身子,一头扑到地上,看样子是准备利用土遁逃走。本来具有穿墙入地功能的血婴,落到地面后,却意外的发现地上同样洒满了“三黑血”。 血婴在渔网中乱窜了一会之后,眼中的戾气越来越盛,就连早有准备的朱晨逸也不禁避开他犀利而又仇恨的眼神。突然间,血婴怪叫一声,朝一处没撒黑血的地方扑去, 可惜的是血婴自认为可以逃脱的地方,却恰恰是朱晨逸布下陷阱的地方。在此之前,他将地上挖出一个长一米,深一米左右的大坑,在坑中倒了几盆“三黑血”,然后再将土填上,使地面恢复平整,最后移栽一些草坪放在上面,让人从外表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朱晨逸早已算到,血婴无路可逃的时候,势必会扑向早已设下的陷阱,现在的情况正好验证了他最初的设想。 由于朱晨逸早有准备,所以血婴的动作快,朱晨逸的动作也不慢,当血婴在网中乱窜的时候,朱晨逸早已等候在旁边,等血婴扑到地面准备钻下去的时候,他立即拿起供桌上早已准备好的羊胎膜扣了上去,血婴刚钻到地面就遇到泥土下面的一大滩“三黑血”,想退出去可惜已经迟了,朱晨逸的羊胎膜刚好将他裹了起来。 由于“血鬼降”是由婴儿炼制而成,婴儿才离开母体不久,有的甚至还在胎盘中就被降头师取了出来,所以胎盘对“血鬼降”有克制作用。羊在十二地支中属未,未时是暑气将消之时,因此羊胎膜一裹上去,血婴就被禁锢在那里一动不动。 抓住血婴后,朱晨逸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反而端起装有三黑血的盆子,慢慢的将血液撒在羊胎膜之上。 直到盆中的鲜血全部用完之后,躺在那里的血婴慢慢的闭上眼睛,朱晨逸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师弟,你准备将这血鬼降收为己用?”看着朱晨逸将血婴慢慢的从地面上捧了出来,纯阳子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透过那张呈灰白半透明的羊胎膜,纯阳子看到一个血红色的婴儿,粘稠色的鲜血带着一股子腥味,就像刚刚从人的身上放出来一般,手,足,头,五官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甚至连血婴手上长长的指甲都若隐若现。 恐怖,极其恐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到血婴,即便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纯阳子也忍不住吐了出来,更不用说站在一旁连黄胆都吐出来的张小花。 “他……他刚刚动了一下。”爬在树边呕吐不止的张小花,脸色煞白的指着朱晨逸手中的血婴,颤声尖叫:“大……大哥,烧……烧死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连说话一向利索的小丫头都变成结巴,由此可见这只血婴令人恐怖到什么程度。 看着纯阳子和张小花惊恐的表情,朱晨逸笑道:“血鬼降只会听命于下降者,收复肯定是不行的。”说到这里,朱晨逸瞄了一眼手中的血婴,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森然道:“既然你不想活了,索性我就成全你。”说完之后,他拿出一个小布袋子,小心翼翼的将血婴放了进去。 其实在看到血婴的那一刹那间,朱晨逸就意识到对方来了帮手,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将血婴当场杀死的原因。血婴是血鬼降,跟施法者有一定的联系,如果当场被杀死的话,下降的人会立即发现,这对他接下来的计划十分不利。虽然当场杀死血婴会给施法者带来反噬的现象,但并不会危及到生命。 这不是朱晨逸想看到的,也不是他的性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是古话,但朱晨逸并不认为自己是君子,在他眼里君子是死的最快,也是寿命最短的人。他的骨子里继承了当年地师朱破头的性格,属于一个游离于正邪之间的人物。 要么不做,要么赶尽杀绝,这是朱破头告诫后代子孙的。事实上朱晨逸也打算这么做,从收掉对方的血婴开始,他就在脑子里盘算着如何实施计划。因为当预定的时间内,血婴没有回去,施法者才会知道自己失败了,继而做好战斗的准备,或者是逃之夭夭。他就是准备利用这段空档期来布置九天玄鬼大阵,打开鬼门关,放出厉鬼,然后赶至现场,当场杀死血婴,令对方受到法术反噬,再乘机将其灭杀。 以最小的伤亡,重创,甚至灭杀对方,这才是朱晨逸最想要的。 “师弟要怎么做,你说吧!”见识到邪恶的血鬼降之后,纯阳子的火气大了很多,一反常态的主动提出帮忙。 “九——天——玄——鬼——大——阵。”朱晨逸双目如刀,直视纯阳子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自从上次提了一次之后,纯阳子勃然大怒,搞的现在朱晨逸连说话,做事都显得不那么自然起来。 出乎意料的是,纯阳子并没有向上次那般提出反对意见,反而一口答应了下来,并且还主动提出帮助朱晨逸抓那些准备逃走的普通鬼魂。 “多谢师兄!”大喜过望的朱晨逸连声道谢,有了纯阳子的帮助,可以避免使用九天玄鬼大阵时,其他鬼魂乘机逃走危害人间,减少触犯天谴的几率。还有一点至关重要,那就是纯阳子可以牵制苗人的帮手。 纯阳子笑了笑,连连摆手,说无妨。 由于时间的关系,朱晨逸瞄了一眼供桌上的稻草人,感觉石鬼降差不多即将完成了,交代了张小花几句,让她继续完成下面的降头。随即,开始准备九天玄鬼大阵的东西。 香烛,元宝,纸钱这些东西必不可少的东西现场都有,因此不算太费事,几分钟之后,装三黑血的铜盆被洗刷干净,在纯阳子的帮助下,元宝,纸钱,全部被丢入铜盆之中。 直到铜盆装满之后,朱晨逸才满意的点点头,这些纸钱说穿了就是给厉鬼的跑腿费,就像现在花钱雇佣打手或杀手一般,至于那些元宝蜡,那是厉鬼的吃食。 厉鬼的吃食和纸钱都准备好了,唯一让他有些头疼的是容纳厉鬼的帐篷和灵符没有,不过这拦不倒朱晨逸。早在来此之前,他就带着一大卷黄色的绸缎,料子很好足以做成一个帐篷。 他担心的是灵符,虽然帆布包中有朱砂,黄纸,可是让他在心神不宁的情况下画符箓,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要知道地师画灵符,不但要“三净”,而且还需要选择相应的时辰,这样才能画出极具威力的符箓。 第30章:八卦之争 事实证明朱晨逸的担心是多余的,纯阳子在得知没有镇压厉鬼的灵符后,得意的笑了笑,从随身的袋子中摸出一把符箓。 老君镇煞符! 朱晨逸眼前一亮,看着无比风骚的纯阳子,翻了个白眼之后,心中有些庆幸找纯阳子来护法,否则的话临时组建一个庞大的九天玄鬼大阵还是有些难度的。 准备工作基本就绪,接下来最为关键,也是重中之重,那就是寻找鬼门关。 没有真正接触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人们总会认为鬼门关是神鬼传奇,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事实上鬼门关是真实存在的。比如说,在皖南靠山村就有一个流传至今的民谣:金牛金靶出在葛家山洼。 意思就是说在葛家山洼有财宝,大量的金银珠宝。并且有人信誓旦旦的说,发现金色的五彩神牛拖着扒地用的金靶走进两块巨石之间。 得珠宝者富甲天下,得金牛金靶者雄霸天下。清嘉庆年间白莲教支派中先天教得知葛家山洼的宝藏,随即遣出一队百人的教众前去寻找,结果是一去不返,杳无音信。先天教教主震怒之下,接二连三一口气派出数千人的教众,结果毫无疑问,全都是消失不见,不但尸骨无存,连守山的教众都没有发现丝毫踪迹。 自此金牛金靶的传说成为当地一个禁忌,那两块傲然耸立的巨石,也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 事实上这些人全都错了,包括当初先天教教众,最后还是白莲教的一个护法道出其中的玄机,他说此地是阴阳两地之间的通道,也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鬼门关。据他推测那个金色的五彩神牛应该是传说中老子的五彩神牛,对于这不靠谱的说法,朱晨逸嗤之以鼻,不过有一点那个护法是说对了,两块巨石的确是鬼门关的通道,这一点是朱晨逸通过实地考察才得出的结论。 阴阳两界的鬼门关到底有多少,朱晨逸并不清楚,修道十四年来,走遍大江南北,迄今为止,他只发现皖南一处而已。 鬼门关是阴阳两界的通道,是放出阴魂厉鬼的地方,这是常人眼中的看法。事实上对于修道人来说,鬼门关分为陆路,水路两组,分别是打开阎罗十八殿的通道。由于鬼门关极难寻觅,通常修道之人会选择用镜子,八卦等物作为打开鬼门关的媒介,这一点可以从医院中得以证实。 如果细心的朋友就会发现医院镜子很少,可以说基本上没有。还有就是停尸房或者火葬场,那里是阴气极重的地方,即使在炎热的午日也会透出一股阴森,你不会发现有一枚镜子。这就是因为镜子是冤魂,厉鬼的媒介,这也是人们通常在镜子中看到灵异事件的缘由。 镜子作为媒介,朱晨逸当然有想到,不过他并非女人,性取向也很正常,没有携带镜子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要打开鬼门关对住晨逸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就目前准备并不充分的情况下,他还有两种方法打开鬼门关:一是布下一座阴阳风火大阵,找出附近水源中鬼门关的准确位置,还有一个是直接利用阴八卦打开阴阳两界的通道。 布阵耗费时间及长明显是来不及,因为血鬼降一般在一个小时左右不回去的话,下降之人立即就会意识到行动失败,从而做好准备,所以说布阵找到水路鬼门关这一条行不通。那么剩下的只能使用阴八卦打开鬼门关,可是一想到纯阳子念念不忘的阴八卦,朱晨逸显得有些迟疑。 原因有二,第一,阴八卦是其先祖朱破头的遗物,在这一点上来讲是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第二,在见识了阴八卦地府通行无阻后,朱晨逸知道这个外看似表普通的八卦牛叉到了极致,至于有没有什么隐含属性,具体有哪些作用,他并不清楚。从纯阳子迫切想得到阴八卦这一点上,足以证明阴八卦不凡。 这也是他犹豫不决的原因所在,虽然纯阳子曾经保证过不出手抢夺阴八卦,但是朱晨逸并不放心,多年行走江湖的警惕性,让他无法真正的信任一个人,哪怕是跟随了他四年之久的张小花,甚至是有了肌肤之亲的凤凰。 不是说朱晨逸铁石心肠,俗话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世上断根胳膊断腿的人多了去了,你见过那个不穿衣服敢上街的人。前提是现在社会除外,在当时那个环境下,裸奔和搞基没有流行起来的时代,所谓的兄弟和女人真的有些靠不住。更何况是一个毫无血缘关系,名誉上的师兄。 纯阳子会不会出手抢夺阴八卦,他没有把握,不过就目前情况来看,拿出阴八卦是唯一的选择。犹豫了片刻,朱晨逸深吸一口气,狠狠一咬牙,从帆布袋中摸出一个样式古朴的八卦。 “阴八卦!” 站在一旁的纯阳子看到八卦上面金文阴字,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突然间尖叫一声,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席卷着疯狂的气息,猛的朝朱晨逸扑去。绕是朱晨逸戒备森严,还是感觉眼前一花,接着手中一空,等他低头望去却发现被纯阳子浑身颤抖的抱着阴八卦喃喃自语。 从阴八卦现身,到纯阳子出手,再到阴八卦被夺,几乎可以说是在呼吸之间。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朱晨逸,他没有想到看似玩世不恭的师兄,居然会有如此好的身手,如此深的心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内心的愤怒,朱晨逸悄悄的摸出两根七日丧魂钉扣在手中,冷冷的望着陷入癫狂的纯阳子,沉声喝道:“把阴八卦还给我,不要逼我动手。” “咯咯……阴八卦,我终于得到阴八卦了。”面对朱晨逸的威胁,纯阳子毫无反应,目光呆滞死死的将阴八卦抱在怀中。 “莫非疯了?” 扫了一眼陷入癫狂的纯阳子,朱晨逸试探性的往前跨了一步,见纯阳子没有任何反应,立即欺身上前,伸手去夺纯阳子抱在怀中的阴八卦。 可惜的是,朱晨逸这个打算注定要落空,双目呆滞嘴角流着延液的纯阳子,看着逐渐逼近胸口阴八卦的那只手,大吼一声,身形暴退,随即从腰间抽出法器阴风,啪的一声!打开后朝朱晨逸猛的一煽。 呼呼—— 一阵阴风过后,接着是浓浓的黑雾,黑雾中夹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朝朱晨逸席卷而去。 朱晨逸大惊,左脚猛的一蹬地面,身形拔高而起,借助地面的反作用力,伸手抓住树下的一根藤条,整个人荡出一丈开外,脱离了黑雾的笼罩范围。 等他稳住身形转头望去,只见他刚刚站立的地方杂草,荆条一片枯黄,在他身后两米左右的一棵大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从碧绿到枯黄,最后轰一声倒在地上,激起一片灰尘。而纯阳子却一扫先前的呆滞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戾气和无边的阴森。 “好!好!好!”朱晨逸脸色发青,连呼三声好之后,阴森的扫了纯阳子一眼,厉声喝道:“师兄,为了一个小小的阴八卦,你居然至门规与不顾?” 门规第一条,同门不得相残。可惜的是朱晨逸错误的估计了阴八卦的价值,纯阳子在听到朱晨逸说小小的阴八卦时,不屑的冷哼一声,道:“无知小儿,不要说是你,就算是祖师爷当面,豁出命去,我也要夺得阴八卦。” 闻言朱晨逸浑身一震,眼睛一眯,嘴角露出一抹阴森:“你敢欺师灭祖?” “欺师灭祖算的了什么,为了成仙的契机,不要说欺师灭祖,就算是屠仙嗜魔又算的了什么?” 直到今日纯阳子的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在前些日子,他一直极力的装好人,装道貌岸然的卫道士,目的就是为了阴八卦。由于朱晨逸的道术和他相差无几,纯阳子自知用强是无法获得阴八卦的,即使在朱晨逸受伤的时候,他也没有出手抢夺,原因很简单,一方面是他搞不清楚朱晨逸是否将阴八卦放在身上,另一方面是忌惮朱晨逸的手段,修道之人多有保命的手段,这一点纯阳子是非常清楚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相助的原因,本来他打算慢慢的取得朱晨逸的信任之后,找个借口借用一下阴八卦或者是伺机盗走阴八卦。却不曾想朱晨逸拿出了阴八卦,深深的刺激了他。 “阴八卦关系到成仙的契机?”朱晨逸目瞪口呆的望着纯阳子,一连退了三步,很显然是被这个爆炸性的消息雷的不轻。 “本来准备看在祖师爷的份上,绕你一命。既然你知道了这个消息,那么就不能留你了。”说漏嘴的纯阳子懊恼的盯着朱晨逸,眼中露出嗜血的凶光,猛的一扬折扇,呼呼呼,一连朝朱晨逸连煽三次。 三扇定阴阳! 这是法器阴风上记载的一段上古法术,一扇万物寂灭,二扇魂飞魄散,三扇断阴阳,定生死。只不过纯阳子的道行还没有达到那般境界,即使勉强的使三扇,威力也是不容小视。 阴风席卷着泥土,碎石,杂草,中间夹着着被吹断的树木,铺天盖地的朝朱晨逸卷去。在月光下,三道浓浓的黑雾,如大海中的波涛一般,一浪高过一浪,转眼间就出现在朱晨逸的眼前。 第31章:巅峰对决 面对汹涌而至的攻击,朱晨逸心中直骂娘,在没有法器的情况下,他完全处于劣势。不求克敌,但求活命的他迅速的将帆布包中的爆裂符,一股脑的抛了出去,随即一个懒驴打滚式的动作,躲向一边。 砰砰—— 一阵巨响之后,符箓全部爆裂开来,三扇的威力被符箓这么一阻挡,朱晨逸乘机逃了出去,而这时阴风刚好打在朱晨逸先前站立的地方。顿时草木枯黄,泥土焦黑,连旁边的一块巨石都布满了裂纹。 呸!朱晨逸吐掉嘴里站住的泥土,狼狈的爬了起来。 纯阳子昂天大笑,再次举起手中的折扇,可惜的是朱晨逸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攻击的机会,在纯阳子举起折扇的同时,朱晨逸右手一扬,两枚散发出蔚蓝色光芒的七日丧魂钉一前一后,交叉的朝纯阳子胸口射去。 不待纯阳子有所反应,朱晨逸再次从腰间摸出蜈蚣降的蛊粉朝他撒去,接着又悄悄的扣起四枚七日丧魂钉,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扑了过去。 先是两枚偷袭的七日丧魂钉,接着是降头中的蜈蚣降,随后再准备几枚七日丧魂钉,三击连环,这是朱晨逸的一大杀招,也是往日里攻无不克的杀手锏。 不巧的是他这一次面临的是道行高深的纯阳子,只见纯阳子冷哼一声,一扬折扇,两枚骨钉立即被其拍飞。面对接踵而来的蛊粉,他丝毫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欺身而上,猛的一挥折扇,一股阴风过后,蛊粉被吹散在旁边的草丛之中。接着一头倒霉的野猪哼哼唧唧的跑了出来,还没等它跑出两步远,立即摔倒在地,野猪痛苦的嚎叫了几声,一些筷子长的蜈蚣纷纷从野猪的嘴里,耳朵里,鼻子里,肚子里爬了出来。 “五毒降!”看着穿肠破肚的野猪身上爬满了蜈蚣,纯阳子嘴角一阵抽搐,压抑着胃中的翻滚,一字一句的说道。 朱晨逸冷哼一声,乘机纯阳子愣神的一瞬间,来到他的身边,手中夹杂的几根骨钉化作一道美丽的抛物线,朝其胸口璇玑,膻中,几大穴位打去。 纯阳子不愧是经历过大风浪的高人,短暂的慌张之后,立即稳住心神,撤步、侧身,折扇回防几个动作一气呵成。 叮叮—— 几声脆响,骨钉全部钉在折扇之上。 失手了!朱晨逸大惊,正准备撤身逃走,可惜的是他发觉太晚了,在骨钉接触到扇面的瞬间,纯阳子阴森一笑,左手化拳为掌猛的朝其头部拍去。 “五雷掌!” 看着头顶上那只散发出熟悉的白色光芒的大手,无法躲避的朱晨逸脸色惨白,绝望的举手去阻挡。五雷掌的威力他非常清楚,求生的欲望促使他下意识的举手阻挡,其实他心中也非常清楚阻挡无异于以卵击石。 先是骨折,再是脑袋被拍裂,这是朱晨逸预想的结果。 “啊……”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传来,束手待毙的朱晨逸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抬头望去只见纯阳子拍向他脑袋的左手停在半空,脸色惨白的望着胸口凸出来的刀尖。 峰回路转! 朱晨逸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来不及擦拭额头上的冷汗,顺着纯阳子转头的目光望去,只见小丫头张小花一脸惊恐的拿着短刀站在纯阳子的身后瑟瑟发抖。朱晨逸使劲的咽下一口唾液,将眼光锁定在纯阳子的腰间,准确的说是腰间的一个蓝色的袋子上,阴八卦就在那个袋子里。 抢?还是不抢?朱晨逸内心极力的挣扎,抢势必要和纯阳子正面冲突,面对穷凶极恶,并且还拥有法器的家伙,他没有任何把握,不抢则意味着永远失去阴八卦。就在朱晨逸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看到张小花颤抖的双手,顿时眼前一亮。 “拔出短刀!” 朱晨逸的想法不可谓不毒,贯通的伤口拔出短刀不但会造成失血过多,而且极其容易伤害到五脏六腑。更何况是在担惊受怕中的张小花,弄不好纯阳子就有可能一命呜呼。 纯阳子大惊,想阻止却根本来不及。在听到朱晨逸的提示后,小丫头用颤抖的手猛的拔出短刀。 噗—— 当张小花将短刀拔出来的瞬间,纯阳子喷出来的一口鲜血丝毫没有浪费,全部喷在朱晨逸的脸上。朱晨逸使劲的一摇脑袋,甩掉眼睛上的血迹,伸手扯下纯阳子腰间的袋子,为了以防万一,他乘机扣了一些蛊粉拿在手中。 一切未出朱晨逸所料,当纯阳子发现阴罗盘被抢,顿时大怒,顾不得身上的伤口,丢下不知所措的张小花,朝朱晨逸扑来。不曾想迎接他的确是一把蛊粉,纯阳子大惊,连忙用衣袖捂住口鼻,向后跃去。 可惜的是他发现的太晚了,即便掩住口鼻还是有些蛊粉吸入体内。而这时朱晨逸却口中却念起了咒语,因为降头和道术一样是靠咒语来催动的,没有咒语光知道下降的方法是下不了降头的,这一点跟道术完全一样。 不同的降头运用不同的咒语,其实说起来降头远比道术复杂。就拿蜈蚣降来说,它属于五毒降的一种,也是最为普通的降头。它分活降和死降,活降是指用活的动物来下降,一般选择虫卵的比较多,死降就是朱晨逸所用的方法,用蛊粉来下降。 一般在中了蜈蚣降之后,有的是在三五天内发作,有的是在两三年,有的甚至可以在数十年后发作,这完全取决于降头师的功力和咒语。总的来说这是一项极其复杂的阴损法门,这也是降头师普遍寿命不长的原因。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朱晨逸,老子跟你不共戴天。”纯阳子脸色铁青的捂住胸口,念道:“大法堂堂,天圆地方,天有九柱,地有九樑,魘咒之人,自受其殃,六柱三樑,魘蛊消亡,三樑六柱,还其本主,六甲六己,魘蛊遗亡,六丙六丁,魘蛊不形,六戊六己,魘蛊不起,六庚六辛,魘蛊不其,六壬六癸,魘蛊自唾,咒詛速解,冤业还奔,敢有违令,攝赴雷獄,剜心取肺,血割其形,依吾詛咒,便得長生,急急如律令。” 听着纯阳子口中念咒,朱晨逸先是眉头一皱,在听清楚对方念的是养蛊咒时心中冷哼不已。由于降头和巫蛊都是从道术中演化而来,一般道家都会有驱蛊,克敌的咒语,这一点从台湾茅山后裔能帮人解降,解蛊得以证实。 解降,除了降头师,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咒语。比如说:养蛊咒,还有就是道家的道德经,佛门的心经,这两部经书都是驱除蛊毒最简便的方法。但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是用心经必须是佛门弟子才有效,用道德经必须是道家弟子才有效。 至于养蛊咒用来解蛊并不靠谱,这和买彩票中五百万一般,需要撞大运。还有一种方法是最直接,最简便的,那就是将下降的降头师杀死,将他的血衣当场烧毁,降头自破。这一点,很少有人用到,也极难成功,因为降头师是一个特殊的群体,不需要和敌人正面接触,就可以致人于死地。 就算你及时找到了降头师,也未必能够将其成功杀死。比如说纯阳子就是一个实例,先不说他对解降的方法一窍不通,就算他知道杀死朱晨逸能够解降,他也未必有这个实力,更何况他现在是受伤在身,再加上中了药降,实力大损不说,一旦运动过量势必会导致血液流动加速,促进死亡的速度。要用科学解释话,这一点和中了蛇毒有异曲同工之妙。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一遍养蛊咒下来不但蛊毒没有驱除,反而隐隐约约间蛊虫有破体而出的迹象,纯阳子大惊,连忙换上道德经。说也奇怪,纯阳子本是煞白的脸色在诵了一小段道经之后,慢慢的出现了红晕,紧凑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纯阳子大喜,立即加快了诵经的速度。但朱晨逸并不是傻子,在纯阳子受伤之时他没有发出攻击,是因为纯阳子已经中了降头,于等死无异,所以没有必要冒着两败俱伤的风险去攻击对方。而现在的情况又有所不同,朱晨逸立即从腰间摸出两枚骨钉,脱手而出,随即身形一闪,欺身来到纯阳子的身边。 嗖嗖—— 两根骨钉如流星般的一闪即逝,转眼间来到纯阳子的胸前,朝璇玑,膻中两大穴打去。 纯阳子惊恐万分,嘴中依旧不敢停下道经的诵念,看着逐渐来到胸口的两根骨钉,瞳孔一阵收缩,额头的冷汗一下在冒了出来,第一次他感觉离死亡如此之近。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纯阳子大喝一声,身形暴退,呼吸间退出五米开外。 老江湖这个词用来形容纯阳子是再恰当不过了,就在骨钉即将穿透衣服扎入肌肤的瞬间,身形暴退这个动作为他赢得了一线生机,骨钉的速度虽快,但快不过人类求生的本能。在拉开拳头左右的距离后,纯阳子啪的一声打开折扇。 叮叮—— 两声轻响,骨钉再次打在纯阳子的折扇之上。 看着落地的骨钉,纯阳子松了一口气,在鬼门关前晃悠了一圈的他恼羞成怒,讽刺的是还没等他举起折扇使出三扇定阴阳的绝招,朱晨逸一拳打在他的胸口。 咔嚓!一阵刺痛过后,骨骼碎裂的声音传到纯阳子的耳中。 第32章:九天玄鬼大阵 拳头上传来的巨大力道令纯阳子整个身形腾空而起,刷的一下摔在旁边的草丛中。本着乘你病要你命的态度,朱晨逸从抄起一块石头阴森的走了过去。 朱晨逸心狠手辣,纯阳子也不是盖的,当朱晨逸刚走到草丛边上,纯阳子忍住胸口传来的剧痛和蛊毒带来的不适,从腰间抠出五枚鸟蛋大小的黑色珠子朝地上一扔。砰砰!几声巨响传来,接着一团浓浓的白色的气体升起,瞬间方圆数十米的距离全部笼罩在雾气之中。 为了防止纯阳子偷袭,朱晨逸连忙用衣袖捂住口鼻,迅速的从烟雾中跳了出来。而这时烟雾中却传来纯阳子断断续续的声音:“一掌之赐,他日十倍奉还……” 十倍奉还……十倍奉还……空荡荡的大山中回荡着纯阳子临走时恨恨的声音。 “大哥你不去追么?” 看着朱晨逸呆呆的望着纯阳子消失的方向一动不动,小丫头提着短刀追了过来。在她想来双方既然结下生死大仇,于其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不如追上去将对方解决,但他哪里知道朱晨逸的想法,对于朱晨逸来说纯阳子要杀,这一点无需置疑的。 但是并不是现在,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解决苗人这个令人头疼的家伙,道术害人的法门好防,降头却是防不胜防,孰轻孰重一目了然。这也是朱晨逸没有去追杀纯阳子的原因之一,还有一点就是他自负能追上纯阳子,也不一定能够成功将其斩杀,更何况纯阳子走的时候在腿上贴了一道夜行八百里的疾风符,是否追的上还是一个未知数,所以朱晨逸不会做出这种丢西瓜捡芝麻的事情。 “暂且让他多活几日。”收回目光之后,朱晨逸转过身来,拿起地上的黄色绸缎用力将其撕成两半,递给张小花,道:“先布九天玄鬼大阵。” 小丫头点点头,从腰间的荷包中掏出针线,大步的走到香烛下面,开始缝制起来。而这时朱晨逸也没有闲着,他拿起张小花丢在一边的短刀,走进旁边的小树林中砍了数十根一人多高的野竹子。 削去竹子上的叉支和叶子,朱晨逸拿着光秃秃的竹子找了一块略显宽敞,又无杂草,荆条的空地将竹子插入泥土之中,一共四根,左右间隔两米。插完竹子后,他又找了一些绳索,将剩余的竹子分别绑在这个正方形的上下,一会功夫八根竹子用完,一个正方形的框架出现在朱晨逸的面前。 随后他又从帆布包中取出两条画面符咒的黄色绸子,用绳子系在竹子上,然后将竹子分别插在正方形的两边,呈外八字状。这叫引魂帆,说的简单一点就是类似于马路旁边的路标,是专门给地府中出来的鬼引路之用。 当朱晨逸做完这一切后,张小花也将黄色的绸子缝制完毕。在小丫头的帮助下,黄布纷纷披在竹子上,转眼间一个帐篷做好了。 容纳鬼魂的地方是有了,接下来就是贴上一些镇压魂魄的符箓。好在纯阳子留下一些老君镇煞符,稍作检查之后,发现符箓没有任何问题,朱晨逸将符箓顺着正方形的上端,贴了一圈,然后将放满元宝蜡和纸钱的铜盆放了进去,最后出来的时候将帐篷的门帘拉开。 到目前为止准备工作是算是做完了,唯独缺少的是打开鬼门关。 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度是相当的大,首先要找到极阴之地,然后通过特殊的手法打开鬼门关,放出厉鬼,这才算初步完成九天玄鬼大阵的第一步。 而极阴之地却是第一步中致为关键的一步,亥是十二地支中最阴的一支,所以称为极阴,是万物的终结,也是转化为初阳的雏形之地,同时亥地属北,而北方又被称作为阴方,水方,所以西北苦寒之地才是真正的极阴之地。 不是说除了西北别的地方就没有极阴之地,有时肯定的!只不过相对来说要少一点而已,比如说南京就有十大极阴之地。上海也有,要想找到这种极阴之地,说难也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懂行的人去乱坟岗转悠一圈,吹吹风,看看泥土是否是深黑色,看看光线如何,基本上就能确定极阴之地的所在。 这一点对于地师来说难度不大,同样的道理,寻找极阴之地对于朱晨逸来说难度也不是很大,寻龙点穴那是他的强项,不过在光线不太好的情况下寻找极阴之地,速度是相当的慢。由于时间关系,他只有使用另外一种方法:控符寻阴。 听着这个牛叉到了极致名字,一般人肯定会认为整个过程及其复杂,其实说穿了不值一提,无非就是利用八卦,符箓,铃铛等物体罢了。 稍作休息之后,朱晨逸来到供桌前面,先是点着三根粗黄香拜了几下,接着从帆布包中取出一根细小的绳子将两根符箓小心翼翼的栓在风铃之上,然后将风铃放在桌子上。 为什么用风铃呢?这是有讲究的,因为极阴之地都会有阴风,特别是十五晚上这一天,而且还是子时,阴风会更盛。有阴风风铃自然会响,也就是说朱晨逸只要顺着风吹的地方就可以找到极阴之地。 “大哥这样能行么?”小丫头好奇的伸过脑袋,轻声问道。 朱晨逸点点头,从纯阳子的袋子中拿出阴八卦,双手持镜猛的一用力,镜子里闪出一道黄光,随着朱晨逸手中的动作,黄光慢慢的移动着,当黄光照在桌子上的风铃时,系在风铃上的灵符由上自下逐渐的发出亮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嗡嗡—— 一阵清响之后,风铃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竖立了起来,跟随着朱晨逸手中阴八卦的光线匀速的运动,当到达朱晨逸头顶的高度时,悬空挂在那里一动不动。突然间风铃一阵晃动,嗖的一下飞了起来挂在供桌旁边的一道旗杆上。 十一点五十五!这是朱晨逸掏出怀表看到的准确时间。距离十二点的子时还有五分钟的时间,朱晨逸掏出一根烟蹲到旁边的小土坡上吞云吐雾起来,片刻功夫毫不起眼的小土堆烟雾缭绕,再加上他那诡异的蹲姿,月光下远远望去,如同一只正在吸收月华的蛤蟆精一般。 尼古丁带来的快感令朱晨逸紧绷的神经慢慢的放松了下来,目前他能做的只有等待!耐心等待!等待风铃的响动。深夜的荒郊野外虽然有风,但风铃依旧没有反应,这是风铃下面的两张符箓的原因,它们的原理和科学中的地雷探测器有些类似,一个是探测金属,一个是探测阴风。 有阴风,风铃才会响! 早在来的时候,朱晨逸就感觉到这一带阴气极重,只不过这个范围太广,搜索起来极耗时间,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中心区域设下祭坛的原因。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除了丛林中偶尔传出几声野兽的吼叫声,现场一片寂静。朱晨逸在抽烟,风铃静静的挂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这样持续了一会功夫,直到第二根烟抽到一半的时候,一阵清脆的风铃声传到耳中,蹲在地上的朱晨逸大喜,连忙掐灭手中的烟头,大步的走到风铃底下。 “东南方向!” 压抑住内心的喜悦,带着小丫头张小花一路向东南方向走去。好在东南方向荆条不多,虽有树木,杂草,路却不是十分难走。借着皎洁的月光,两人仔细的搜索着地面上每一个可疑的地方,终于在五十米左右的距离朱晨逸停下脚步。 这是一处乱坟岗,朱晨逸简单的数了一下,坟头不下于三十座,其中大部分早已荒芜多年。坟头坐东朝西,依山伴水,杂草丛生,即便是炎热的夏日,一进入到坟地的两人依旧感觉有些阴冷,再加上残破的墓碑上站着一些乌鸦,偶尔发出一两声呱呱的声响,更加的衬托了墓地的恐怖气氛。 “哈哈,极阴之地。”朱晨逸咧嘴一笑,冲张小花吩咐道:“撒纸钱。” 纸钱一般都会用在死人出殡的时候撒,那叫上路钱。与上路钱不同的是引路钱,朱晨逸这个时候撒钱是为打开鬼门关做铺垫的。钱是好东西,无论是在阳间还是在阴间,对人和鬼魂都是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刚出鬼门关的魂魄看到钱自然会捡,这也就避免了有些魂魄脱离鬼门关的约束后逃之夭夭。 张小花在撒钱,朱晨逸也没有闲着,他拿起张小花的断刀砍断一颗大树,取了中间大约一米长的主干,然后运到如飞的在上面雕刻出一个佛像,准确的说是降头中常用到的佛像。雕刻完毕后,朱晨逸将粗大的树干猛的抛向高空,然后左脚在地面上用力一蹬,整个人腾空而起。 咔咔—— 一连八声巨响,树干被劈成八半,从空中掉落下来,分别以东南西北,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几个位置插在地上,正好将三十座孤坟全部围在中间。 以五行之气锁八方阴魂,这就是打开鬼门关的第一步。 当树干全部掉落在地的瞬间,朱晨逸刚好从空中落了下来,盘坐在阵法之中。张小花不停的撒着纸钱,随着阵阵阴风,纸钱不断的被吹起,蹲在坟头和残碑上的乌鸦不知道是被纸钱惊扰,还是被坟地沉闷的气氛所惊吓,一个个惊恐的叫着飞走了。 “鬼门关打开!” 盘坐在地的朱晨逸从帆布包中取出阴八卦放在面前的地面上,随即口中念了一小段咒语,双臂同时上扬,掌心向天。 第33章:红毛恶鬼 砰砰—— 随着朱晨逸的一声大喝,八根木雕全部爆裂开来,阴风席卷着被炸裂的坟头发出呜呜的声音,地上洒落的纸钱被风一吹,飘的到处都是,整个乱坟岗弥漫着一股灰尘和浓浓的烟雾。 突然间阴八卦散发出绚丽刺目的光芒,接着一个个鬼魂从那道光芒中窜了出来,有老有少,有红毛厉鬼,也有长舌吊死鬼,还有一些老弱病残的普通魂魄。 “什么东西这么香啊?”一个正在捡钱的红毛厉鬼停下手中的动作,吸着鼻子不停的西下张望。 “一定有好吃的。”在他旁边一个长相猥琐,十分瘦小的灵魂体喉咙耸动一下,寻着香味朝帐篷的方向飞去。 国人都有一种凑堆的现象,鬼魂也是如此,有了第一个,接着就会有第二,第三个,片刻功夫从鬼门关中出来的二十几个魂魄,一个不落的全部朝帐篷的位置赶去。 “莫非这次请上来的魂魄都是吃货?” 拿着避魂铃准备施法引路的朱晨逸嘴角一阵抽搐,哭笑不得的望着那些拼命赶路的魂魄。本来他还打算施法引路的,没想到元宝蜡的香味居然能够让魂魄们主动进入帐篷,这个结果有些出于意外,同时也让后续的多套方案当场流产。魂魄好吃不假,但是那仅仅限于饿死鬼,农村有句俗话叫饿死鬼投胎,说的也就是饿死鬼能吃。 相对于饿死鬼来说,普通的魂魄,红毛鬼,红衣厉鬼,食物的诱惑力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很大。朱晨逸,张小花两人相识一眼,面面相觑,半响之后异口同声的说出两个字:吃货! 吃货的厉鬼和红毛鬼到底厉不厉害,这一点朱晨逸并不清楚,几年前在邪修的手中夺得九天玄鬼大阵之后,这是他第一次使用,具体效果如何天晓得。 即使朱晨逸不太满意这些请上来的魂魄,但是他必须要跟上去看看,魂魄不厉害不要紧,一试便知。退一步来讲,就算这些魂魄不厉害他也没有办法,从新打开鬼门关肯定是不行的,第一时间来不及,第二,已经错过时辰。 抄起地上的阴八卦塞入帆布袋中,带着张小花一路往回赶。等朱晨逸回到帐篷的位置时,发现帐篷中铜盆里的纸钱全部不见了,不用说是魂魄们拿走了,而且这些如同半辈子没有吃过饭的魂魄,一个个如乞丐般的抓住元宝蜡望嘴里塞,一边吃一边叫嚷着分量太少,吃不饱。 “老子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 看着那些即将作为战斗主力的魂魄一副衰样,朱晨逸痛苦的干嚎一声。随即大步的走到帐篷前面,从帆布包中掏出一张老君镇煞符贴在门口,再将阴八卦望帐篷上面的竹竿上一挂。 “道士你想干什么?” 事实证明人不可以貌相,这个词用在魂魄身上也同样适用,在朱晨逸将八卦挂上去的一瞬间,坐在中间位置吃元宝蜡的红毛鬼立即将手中的吃食往地上一扔,叫嚣的冲了过来。 红毛鬼这么一闹,蹲在他旁边的两个红衣厉鬼也放下手中的吃食,扑了过来。有了几位猛鬼的带头,其他普通的魂魄也纷纷加入到战斗当中。随着二十多个魂魄的暴动,阴风阵阵怪声连连,狭小的帐篷晃动了起来,好像随时坍塌一般。 “大哥,怎么办?”第一次见到如此多厉鬼聚集在一起,张小花精致的小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朱晨逸笑了笑,没有说话。猛鬼越凶,越厉害,他就越高兴,只有厉害到了极致的厉鬼才能成为一大助力。 一切未出朱晨逸所料,那些带着戾气叫嚣着的厉鬼刚扑到门口,呼一声清响,贴在帐篷上的老君镇煞符爆出一道金光,接着阴八卦散发出黄色的光芒打向冲在前面的几个厉鬼。 为首的红毛厉鬼大惊,好像知道黄光很厉害一般,只见他随手抓过一个年轻的魂魄挡在身前,接着往后一跃,其他几个红衣厉鬼纷纷效仿,一时间站在他们身后的魂魄全部被当做挡箭牌抛向那道黄光。 滋滋—— 几声清响,当那些被阴八卦黄光照射到的魂魄尖叫一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一团烟雾,逐渐的消失在空气中。 “啊……” 现场的魂魄被突然出现的一幕惊呆了,半响之后一个个如发癫似得向帐篷四周的黄布撞去,可惜的是他们准备从旁边逃走的愿望注定要落空。当第一个魂魄撞到黄布上之后,贴在外面竹子上的老君镇煞符立即散发出一道耀眼的金光,将他重重的弹了回去。 有了第一个魂魄充当吃螃蟹的人,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魂魄向黄布撞去,结果毫无疑问纷纷被弹了回来。就在众位魂魄乐此不疲的撞击黄布时,长相相当猥琐的饿死鬼扫了一眼大开的帐篷门,虽然他知道门头上挂着阴八卦,这样冒昧的冲出去有可能因此烟消云散,永不入轮,但心中那份侥幸心理和求生的欲望还是驱使他朝门外冲去。 “不要……” 可惜红毛鬼的提醒太迟了,当饿死鬼踏到门槛的瞬间,阴八卦散发出一道黄光将他笼罩,接着饿死鬼就消失在众位魂魄的面前。 “说吧,要我们做什么?”红毛鬼不愧是这群魂魄里大哥级别的人物,说话就是干脆利落,由此可见此人生前也是条汉子。 “好!我喜欢聪明人。”朱晨逸毫不吝啬的冲红毛鬼竖起大拇指,笑着说道:“我想请各位帮我杀个人。” “什么人?”红毛鬼沉声问道。 “一个降头师!”朱晨逸似笑非笑的盯着红毛鬼。 “不行……” “你们道士斗法,让我们去当炮灰……” …… 朱晨逸的话刚落就遭到魂魄们的一致反对,特别是那几个红衣厉鬼反对的更加厉害。 “知道拒绝我的后果么?”看着唯一没有说话的红毛鬼,朱晨逸嘴里露出一抹阴森。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红毛鬼没有说话,皱着眉头扫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几个红衣厉鬼,突然间他动了,毫无征兆的动了,只见他左手一把抓住站在面前的两个普通魂魄,右手运抓如飞一下子将高个子红衣厉鬼扣在手中。 嗖嗖—— 两个普通魂魄被他举在手中,朝门口冲去,在到达门槛的一瞬间,红毛鬼将两个普通的魂魄扔了出去,门口的老君镇煞符和阴八卦同时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不待魂魄在黄光下冰消瓦解之时,他抄起右手的红衣厉鬼朝阴八卦扔去。 滋滋几声之后,八卦和符箓再次发出光芒,可惜这一切都太迟了,当红衣厉鬼抵挡住阴八卦的攻击时,红毛鬼化作一道红光,从红衣厉鬼的身下窜出帐篷。 “哈哈……老子终于自由了。”红毛鬼一出帐篷就丢下朱晨逸向远处飞去。 “你守住门口。”朱晨逸抽出桃木剑塞入张小花的手中,转身向红毛鬼掠去的方向追赶。 好在红毛鬼逃走的方向并非是打开鬼门关的极阴之地,否则收拾起来那是相当的麻烦。相对于极阴之地来说,在西方收拾红毛鬼就容易了很多。西:庚辛同金,庚为阳金,辛为阴金,也就是说魂魄在西方以金克之。朱晨逸从帆布包中掏出铜钱宝剑,咬破中指以血涂之,随后口中念咒,用力将铜钱宝剑抛出。 呼呼—— 带着破空声响,在月光下铜钱宝剑泛起金黄色的光芒,如流星般的朝红毛鬼射去。红毛鬼尖叫一声,掉落在地上,不过这个过程很短暂,等朱晨逸追到跟前的时候,红毛鬼再次腾空而起,不过他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看样子是被铜钱宝剑打伤了。 “想跑!”朱晨逸冷哼一声,从帆布袋中摸出一枚铜钱,屈指弹了出去。 落地铜钱!专落邪祟,可治百鬼。在属金的方位使用金属制器,果然比其他位置犀利了许多,当铜钱打在红毛鬼的身上,红毛鬼立即掉落在地。不过这一次他并非像一开始那样玩命的逃脱,反而停下身子死死的盯着朱晨逸,猛的朝他扑来。 红毛厉鬼带着阵阵阴风,夹杂着些许的腥臭,隔着数十米远传到朱晨逸的鼻子中,朱晨逸深吸一口气,一脸慎重的盯着红毛鬼。红毛鬼俗称红毛恶鬼,这种鬼和他的名字一样十分邪恶,比红衣厉鬼的等级还高上一筹。 初次接粗红毛鬼的朱晨逸额头上微微渗出一丝冷汗,心里紧张不假,但他并未手忙脚乱,多年养成的职业习惯,令他很快静下心来。深吸一口气后,从帆布袋子拿出一张符箓扣在手中,不待红毛鬼近身,将灵符抛了出去。 啪!带着炙热的气息和金色的光芒,灵符化作一道残影朝红毛鬼打去。可惜的是朱晨逸低估了红毛鬼的力量,当灵符逼近红毛鬼的时候,半空中的红毛鬼突然化作一团红光,不但躲过灵符的攻击,反而再次朝他扑来。 朱晨逸大惊,身形暴退,可是他的速度哪里比的上红毛鬼,眼见红毛鬼离他越来越近,那只鲜红的手掌,锋利的指甲在朱晨逸的眼中逐渐放大,情急之下朱晨逸向帆布包中的铜钱宝剑摸去,等他摸空之后,这才想起铜钱宝剑之前打伤红毛鬼的时候遗落在草丛中。 失去依仗的他只有向后一仰身形,堪堪躲过红毛鬼利爪的攻击。想法是好的,可是红毛鬼岂是易于之辈,当他的利爪擦过朱晨逸的脖子,不待招式用老,猛的向后撤了一步,利爪向朱晨逸的小腹划去。 长长的指甲闪动着奇异的光芒,快若闪电转眼间到达朱晨逸的小腹。红毛鬼嘴角露出幸喜的笑容,这一爪抓实开膛破肚不在话下。 第34章:收复红毛鬼 想法是美好的,可惜现实是残酷的,当红毛鬼的手刚接触到朱晨逸的皮肤时,挂在他胸口的一个样式古朴,长约三寸左右的白色骨牌嗡的一声发出一道白光,转眼间将朱晨逸全身包裹了起来。红毛鬼大骇,感觉到骨牌上传来的至阳气息,吓的他连忙收手,可惜的是发现太迟了,当利爪碰到白光时,鲜红锋利的指甲如同白雪遇到太阳一般,逐渐的融化了起来。 随着滋滋的声响,一阵烟雾之后,皮肉烧焦的味道传入鼻尖,朱晨逸大喜连忙一个懒驴打滚从地上爬了起来。不过他的样子却是十分的狼狈,额头上挂着枯草,沾着泥土不说,就连身上的那件袍子也撕裂了几个口子。 爬起来的朱晨逸目瞪口呆的望着挂在胸口的那个白色的骨牌,从上面的沁色,以及磨损程度来看,这应该是件老东西。事实的确如此,这个骨牌这是地师朱破头送给他儿子的挂件,在朱晨逸出生时,这件物饰就被爷爷朱一凡挂在他的脖子上,具体是什么,老爷子说不清楚,更别提这件物饰的作用。 不过有一点值得一提,这个骨牌的材质是骨头,晶莹剔透有象牙般的圆润,玉一般的柔滑,人骨?动物的骨头?还是孽龙的骨头?朱晨逸无法得知。 “道士你不要逼人太甚!”红毛鬼一脸惊恐的盯着朱晨逸,眼中充满了戾气。在刚才的争斗中,表面看是他占了上风,将朱晨逸打的节节败退,实际上从铜钱宝剑到落地铜钱,再到后来的骨牌,让他伤上加伤,反观朱晨逸虽然有些狼狈,却没有遭到实质性的伤害,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我需要你的帮助。”摘掉那颗挂在脑袋上的枯草,朱晨逸语气诚恳的说道。 “不行!”红毛鬼使劲的摇动着脑袋,直接出言拒绝。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见红毛鬼拒绝合作,朱晨逸也懒得浪费口舌,冷哼一声从腰间的帆布袋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黄色布袋。 乾坤袋!道士常用的捉鬼法器之一,材料是由黄色绸缎缝制而成,通过特殊的手法加以祭奠,然后成了捉鬼的袋子。 乾坤一出,百鬼退避!这句话说的一点没错,当朱晨逸将乾坤袋掏出来的一瞬间,红毛鬼脸色骤变,转身就逃。说时迟那时快,在红毛鬼腾空飞起的时候,朱晨逸咬破中指,临空画了一道符箓,屈指一弹,符箓精光一盛,转眼间朝红毛鬼逃走的方向打去。 修道人精血化作的符箓,聚而不散,在月光下散发出耀眼的黄光,绕是红毛鬼逃命的速度极快,还是被符箓打在身上。 砰—— 符箓发出的巨大力量将红毛鬼震出一丈开外,不待红毛鬼再次腾空飞起,赶到现场的朱晨逸伸手在其身上连点数下。说也奇怪,随着朱晨逸一指下去,红毛鬼化作一个红色光团漂浮在哪里,接着乾坤袋一下子罩了上去。 红毛鬼被抓了! “放老子出去……” 红毛鬼不愧是百鬼之首,即使被抓进乾坤袋依旧不老实,不但口中脏话不断,而且极为嚣张的在乾坤袋中上下窜动。随着红毛鬼的挣扎,巴掌大乾坤慢慢的膨胀了起来,朱晨逸大惊,连忙取出一张老君镇煞符贴在上面,这才令红毛鬼安静了下来。 红毛鬼挣扎是停止了,可是口中依旧叫骂个不停,短短一分钟内,朱晨逸上至十八代祖宗,下至未出生的女儿都被问候了一遍。就在红毛鬼继续问候他未出生的孙女时,朱晨逸眼中寒芒一闪,拿着乾坤袋的手金光大盛,红毛鬼大声的尖叫起来,接着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传来。 三味真火!这是朱晨逸使出的法门。根据《指玄篇》记载:心者君火,亦称神火也,其名曰上昧,肾者臣火亦称精火也,其名曰中昧;者民火也,其名曰下昧。聚焉而为火,散焉而为气,升降循环而有周天之道… 同时三味真火也是佛道两家修道之人达到一定境界的表现,根据古籍记载,炼就三味真火者,上能斩妖除魔,下能驱逐瘟疫。想当年《西游记》中记载的齐天大圣孙悟空都在三味真火手中吃过大亏,何况一个好无可比性的红毛厉鬼。 果然一分钟不到的时间,红毛鬼开始求饶了:“道士别烧了,求你别烧了,我答应帮你去杀人。” 看着乾坤袋中不停叫嚷的光团,朱晨逸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随手解开乾坤袋往下一翻,一个红色的光团掉落在地,接着红毛鬼满头大汗站了起来。不待红毛鬼有所动作,朱晨逸刚刚咬破的中指一下子点在红毛鬼的眉心中间,一点金色的血液瞬间融入了进去。于此同时红毛鬼腾空飞起,眨眼间出现在三丈开外,几个起伏之后,消失在茫茫的夜空。 “早算准你会这样。” 朱晨逸冷哼一声,口中默念几句咒语,然后悠闲的掏出一根烟,依在旁边的大树上慢慢的抽了起来。二分钟左右,借着皎洁的月光依稀可见一道红色的光芒从远处飞来,三两个起落之后,红毛鬼一脸痛苦的摸着眉心出现在朱晨逸的面前。 “道士,你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红毛鬼一脸戾气,且带着些许的畏惧吼叫了起来。 朱晨逸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话。从红毛鬼开始求饶的时候,他就算定红毛鬼会伺机逃走,所以在一放出红毛鬼的同时就打了一滴精血到其眉心之中。这叫御鬼术,是道士驱使鬼魂的一种方法,和茅山的五鬼运财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唯一不同的是朱晨逸的御鬼术,是用自身的精血作为引子,从而达到控制鬼魂的目的,而五鬼运财术是通过特殊的咒法来驱使鬼魂,从而达到拥有财宝的目的,说白了就是利用鬼魂去盗窃而已,两者比较下来御鬼术略胜一筹。 同时御鬼术也被人们称作为第二元神,简单一点来说就是施法者可以通过自己的大脑直接下达命令,如同自己的分身一样。这一点和傀儡术有些相似,用精血控制人叫傀儡术,用精血控制鬼魂叫御鬼术,方法同样,可是取得效果不同。 比如说对付普通人可以用傀儡术驱使人杀他,同样的方法对付修道人明显不行,那么就必须要用九天玄鬼大阵招出厉鬼,这也是为什么使用九天玄鬼大阵被列为邪修的原因之一。 “道士你要怎样才肯放了我?”看着朱晨逸笑而不语的摸样,红毛鬼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看着红毛鬼眉心那颗闪动着金色光芒的血液,朱晨逸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道:“帮我杀了那个降头师,送你回地府。” 大棒夹杂甜枣这一套,行走江湖多年的朱晨逸早已运用的炉火纯青。从一开始展现实力,到后来抛出回地府这个诱饵,他不相信红毛鬼不动心,在死亡和自由面前无论是人还是动物,或者是鬼,同样会选择后者。 “事后你真的会送我回地府?” 果然一切未出朱晨逸所料,在他抛出回地府这个诱饵之后,红毛鬼眉毛一挑,明显有些动心,不过他并没有立即答应,沉吟片刻之后,歪着脑袋盯着朱晨逸,犹豫了半天这才说道:“我答应你,但是你必须发誓……” “不行!” 朱晨逸一摆手打断了红毛鬼的话,开玩笑,对鬼发誓,这要是传出去不要说他以后不能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要是先祖有灵的话说不定从地府中跳出来将他活活掐死。 “你不答应我怎么知道你事后会不会灭口。”红毛鬼皱起眉头,艰难的说出了心里话。 “你没的选择,帮我做事,杀完人后送你回地府,不帮的话魂飞魄散,永诀转世投胎的机会。”失去耐心的朱晨逸表现出极为霸道的一面。 “我答应你,希望你遵守诺言。”红毛鬼无奈的点点头,说了一句令朱晨逸颇为为难的事情:“我受伤比较严重,能不能让我缓几天将伤治好?” 治疗伤势这个要求的确不过分,也提的非常合理,无论与公与私朱晨逸都无法拒绝。不过为这事他却有些犯难,红毛鬼的伤势确实有些重,想要立即恢复几乎是不可能,如果要等上三两天吧,他又怕事情出现不可预料的变化,思前想后朱晨逸决定先将红毛鬼的伤治好再说。 说起治疗伤势方法朱晨逸有,不过有些危险,这也是他犹豫不决的原因。首先要从鬼的等级来说,鬼分为游魂,鬼魂,厉鬼,夜叉,鬼王等级别。游魂是人死后不久未撒去的意识所化,也就是现在人们口中的飘,他们没有法力,没有意识,在阳间存活的时间不长,短时间内就会散去。 鬼魂一般是有意识的,他们有自主的行动能力,但法力普遍不高,危害性也不大。而厉鬼就有所不同,他不但法力高强,而且极为凶狠,人遇上了危险性极大。一般情况下厉鬼都是非正常死亡后魂魄想着报仇,眷念人间久而久之,戾气越来越重,逐渐形成厉鬼。 至于夜叉和鬼王的等级比厉鬼高,他们在地府中一般担任重要的角色,所有很少来到阳间,这也是人们很难看到夜叉和鬼王的原因。 说完鬼魂的等级,就要说到鬼魂受伤的治疗方法,一般的方法是让鬼魂慢慢的修养,还有一种是使用至阴的天才地宝,最后一种是最为危险,也是最凶狠的方法,那就是通过吞噬其他鬼魂来达到治疗伤势的目的。 这里又有一个问题出来了,吞噬鬼魂达到一定数量后会升级为夜叉。夜叉法力高强,那是仅次于鬼王的存在,这才是朱晨逸所担忧的地方。 第35章:红毛鬼晋级 厉鬼一旦晋级为夜叉,御鬼术能否管用还是两说,所以朱晨逸比较为难,这就好比赌博一般,赢了皆大欢喜,输了就有可能因此丧命。不过一想到结怨已深的苗人和窥视阴八卦已久的纯阳子,他咬咬牙决定赌上一把,即使朱晨逸不是赌徒,也不喜欢赌博,但为了以后安稳的过日子,他豁出去了。 “我有个办法能够帮你疗伤,而且还能让你晋级为夜叉……” 朱晨逸的话还没说完,站在那里耷拉脑袋的红毛鬼瞪大了眼睛,猛的扑了上了,一把抓住他胸口的衣服。没等红毛鬼做出下一步的动作,朱晨逸挂在胸口的骨牌,砰一声巨响,散发出炙热的光芒,红毛鬼立即被弹出一丈开外,摔落在草丛之中。 从地上爬起来的红毛鬼瑟瑟发抖,看不出是骨牌所致还是激动的原因。呆立半响之后,红毛鬼化作一道红光再次扑了上来,这一次他吸取了教训,在朱晨逸面前数十公分的地方停下了脚步,激动的搓着双手,目光炯炯的盯着朱晨逸,颤声道:“你……你说的是真的?真的可以晋级?” 晋级对于每个鬼魂同样都具有吸引力,普通鬼魂如此,厉鬼也是如此。能晋级为夜叉,这是每一个低级鬼魂的梦乡,要知道成为夜叉之后,不但能在地府中拥有一席之地,而且在投胎转世方面而且还有优先权,这才是红毛鬼心动的地方。 瞄了一眼因激动而颤抖的红毛鬼,朱晨逸点点头,沉声道:“真的可以晋级,不过危险性很大……” “可以晋级就行。”红毛鬼一脸兴奋的盯着朱晨逸,至于后面那句危险性很大直接被他过滤了。 “跟我来。” 说完之后,朱晨逸转身往回赶,红毛鬼紧紧的跟在他身后,不过红毛鬼的表情极为滑稽,凑着眉头,抓耳捞腮一脸焦急的样子,想走在朱晨逸的前面又不敢。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很快来到帐篷的位置。 “大哥,你回来了。”张小花拿着桃木剑迎了上来。 看着帐篷中的厉鬼依旧在不停的反抗,朱晨逸松了一口气,魂魄没有逃走是好事。一方面不用担心普通鬼魂乘机逃走危害人间,增加天谴的几率,另一方面红毛鬼可以利用这些鬼魂升级。 有了这些鬼魂作为能量,但红毛鬼晋级的可能性依旧微乎其微,除非他能在挺过痛苦的煎熬,充分吸收灵魂力量,这样他才能成功的蜕变为夜叉,成为有身份,有地位的鬼魂。 随后朱晨逸将晋升等级时所遇到的情况,和一些注意事项跟红毛鬼说了一遍。红毛鬼双眸猩红,伸出火红的舌头舔舔嘴唇,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在朱晨逸点头之后,他大吼一声扑进帐篷。 当然前提是朱晨逸取下了阴八卦,揭下老君镇煞符。 砰砰砰砰—— 一阵巨响,站在门口不停撞击的几个魂魄,一下子被红毛鬼抄在手中,用力一捏噗的一声化作一团血雾,红毛鬼张嘴一吸,将血雾吸入腹中,脸色露出满意的神色,舔舔嘴唇继续向下一个魂魄扑去。 “怎么回事?” “快逃啊!” …… 亲眼目睹红毛鬼的弑杀行动,其他魂魄面面相觑,一时间红光闪烁整个帐篷摇晃不停。躲在角落中的一个吊死鬼偷偷的望了红毛鬼一眼,咬牙向贴有老君镇煞符的帐篷门口扑去,在他想来,逃出去被灵符射中是死,不逃被红毛鬼吃掉也是死,于其结果都一样,还不如舍命去搏一下。 可惜他的这个愿望永远无法实现,当他这个念头刚刚从脑海中浮起时候,却发现红毛鬼一脸阴森的盯着他冷笑,接着脑袋一嗡永远的失去了知觉。 “和他拼了!” 站在最后面的几个红衣厉鬼看着逐渐减少的魂魄,厉声一声,挥舞着锋利的长长的指甲朝红毛鬼的喉咙抓来。 正在捉拿魂魄的红毛鬼丝毫没有想到有人胆敢攻击与他,等他发现的时候,鲜红的指甲快若闪电,一下子来到红毛鬼的面前,红毛鬼大惊,连忙抓起旁边的一个魂魄拦在胸前,刺啦一声,被当作挡箭牌的魂魄胸口被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 “给老子去死。” 红毛鬼厉吼一声,一掌拍在目瞪口呆的红衣厉鬼脑袋上,噗!红衣厉鬼爆出一团血雾。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阵破空声响,不用说身后有人偷袭。 舔舔干裂的嘴唇,看着即将消散在空气中的血雾,红毛鬼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将身体微微朝右边挪动了一点,接着张口一吸,将血雾吞入腹中。 砰!重重的一抓扣在肉中,红毛鬼感觉左肩位置一阵疼痛袭来,转过身去,只见一个红衣厉鬼手中拿着一块蓝色的衣料,一脸愤怒的望着他,不用说这就是偷袭的家伙。 看着身上唯一的一件行头毁在红衣厉鬼的手中,红毛鬼大怒。作为鬼魂野鬼的他,没有亲戚朋友,更没有给他烧纸钱,因此生活非常拮据,再加上地府的管理十分严格,抢劫都有可能会被打的魂飞魄散,因此攒了三年多好不容易淘换了一件像样,且拿的出手的衣服,没曾想一个回合就破了个大洞。 “给老子去死。” 红毛鬼大叫一声,一拳捣向红衣厉鬼的胸前,在他想来,这一拳要是落在实处,红衣厉鬼势必当初挂掉。可惜的是他拳头刚递出去,就发现身后一前一后两道破口声响传来。红毛鬼大惊,连忙收回拳头,腾空飞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砰砰—— 两个站在红毛鬼附近的倒霉魂魄,一下子被击中。 稳住身形的红毛鬼转过身来,红发无风自动,阴沉脸色的如同锅底一般漆黑无比。面对凶形毕露的红毛鬼,剩下的三个红衣厉鬼相视一眼,呈品字形围了过来。有红衣厉鬼带头,其他普通的魂魄也装着胆子凑了上去。 “大哥,这样下去红毛鬼可能会死,你要想办法帮帮它。”看着形势越来越严峻的现场,张小花焦急的喊道。在朱晨逸将红毛鬼晋级的事情告诉她之后,小丫头就一直关注着现场的情况。 “这件事情我帮不了忙。”朱晨逸摇摇头,扫了现场一眼,轻叹一声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烟,点燃后深吸一口,半响之后,道:“就算我能帮它度过这一关,接下来晋级还是要靠他自己,于其让他在晋级中死去还不如让他在争斗中消耗一点能量。” “大哥,如果红毛鬼死了,我们的计划怎么办?” 小丫头歪着脑袋,一脸茫然的望着朱晨逸。在她想来,红毛鬼是这次行动中致为关键的环节,也是这次袭击苗人的主力军。但她哪里知道朱晨逸的真实想法,对于朱晨逸来说,红毛鬼如果连这些法力不怎么高强的魂魄都收拾不了的话,如何晋级为夜叉,如何跟法力高强的苗人相斗。 虽然石鬼降已经令苗人陷入困境,但不足以致命,要知道石鬼降对于法力高强的降头师来说并非无解,更何况苗人身边还有一个深浅未知的陌生降头师,这一点朱晨逸从收复的血鬼降上能得出结论。 那是一股陌生的气息,有些西域佛门弟子的味道。 就在朱晨逸和张小花两人谈笑间,现场已经乱作一团,几个红衣厉鬼大袖一舞,阴风瑟瑟血红色的光芒骤然铺天盖地的朝红毛鬼罩去,在阴风中几只快若闪电的利爪带着破空声响,一瞬间抓到红毛鬼的胸口,脖子,脑袋。 红毛鬼冷哼一声,露出不屑的表情,似乎早已算定红衣厉鬼等人的攻击,只见他身形一动,整个人化作一团红光腾空飞起,而此时红衣厉鬼几人的攻击刚好落在红光消失的地方。 面前突然失去了红毛鬼的踪迹,红衣厉鬼大惊,其中一个脑子比较灵活的红衣厉鬼脸色骤变,似乎想起什么似得,只见他嗡的一声化作一团红光,呼吸间消失在两个红毛厉鬼的面前。而这两个红毛厉鬼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听到身后的魂魄们一声惊呼,接着就感觉胸口一阵剧痛传来,低头望去,只见胸口伸出一个鲜红的手掌。 “去死!” 站在他们身后的红毛鬼双手微微一用力,两个红衣厉鬼陡然间爆出一团血雾,红毛鬼张口一吸,将红雾吞入腹中。还没等他继续找别的魂魄下手,就听到身后的魂魄大声的尖叫着四散开来。 等他转过身来,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剩下的那个红衣厉鬼,也学着他的样子,在捉拿魂魄。一拳,一抓,或者是一脚,每一次下去总有一个魂魄化作血雾,接着被吞入腹中。 “他妈的,这家伙是不是疯了。”红毛鬼使劲的吞咽了一下唾液,脸色露出惊恐的表情。 吞噬魂魄晋级,这一点大家都知道。可是没有人愿意这么去做,原因很简单,一方面是地府管理十分严格,禁止鬼魂相互吞噬,另一方面是吞噬存在极大的隐患,稍有不慎就会爆体身亡。 一切未出红毛鬼的意料之外,当红衣厉鬼在吞噬完第七个魂魄后,双目赤红,口中喷出炙热的气息,接着如米粒大小的气泡慢慢的在红衣厉鬼的脸上冒了出来,随后露在外面的手臂上也出现了气泡,慢慢的气泡由米粒大小逐渐变成枣核大小,接着又变成拳头大小。 随着气泡的增大,红衣厉鬼的身体也逐渐的肿胀了起来,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红衣厉鬼的身体如一只充满气体的气球。 “不好!”红毛鬼大吼一声,随手抄起一个魂魄挡在身前,接着身形暴退。 砰砰—— 几声巨响之后,帐篷碎裂,其他魂魄纷纷化作一团团血雾,红毛鬼灰头土脸的爬在地上,一只右臂被炸飞。 “快吸收魂魄。” 听到朱晨逸的吼叫声,红毛鬼畏惧的抬起头,看着悬挂的一团团血雾,张开巨口猛的一吸,弥漫在帐篷中的血雾化作一道红线,飞快的进入红毛鬼的口中。当最后一缕血雾被吞入腹中,红毛鬼打了一个饱嗝,摸摸发胀的小腹,舔舔嘴唇露出一副意犹未尽的神色。 第36章:道术vs降头 “他妈的,你想死不成,快点运功吸收啊。”见红毛鬼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朱晨逸焦急万分,破口大骂。 这也不能怪朱晨逸发脾气,换了谁都一样,在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之后,他不想因为红毛鬼的一时疏忽从而导致整个计划的失败。 “知道了。” 红毛鬼小声的嘟噜了一句,随即往地上盘膝一坐,按照朱晨逸所教的法门,逐渐的引导体内所积蓄的能量。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距离血鬼降回去的时间越来越短,朱晨逸焦急的看着手中的怀表,半个小时,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血婴再不飞回去的话,下降的降头师立即就会意识到出了问题。 大约就这样过了五分钟左右,坐在地上的红毛鬼尖叫一声,朱晨逸扭头望去,只见红毛鬼浑身颤抖,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表情极为痛苦。此时的红毛鬼与先前的红衣厉鬼极为相似,两人都是如肿胀的气球一般漂浮在离地面一米的位置,唯一不同的是红毛鬼身上的气体在逐渐减少,他的身上散发出阴森的气息,即使离他有数十米远的朱晨逸和张小花两人都能感觉到嗖嗖阴风,由此可见红毛鬼突破在即。 一想到能够亲手缔造出夜叉,朱晨逸的心中一片火热,有紧张,激动……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大网,紧紧的将朱晨逸的眼神锁定在晋级的红毛鬼身上。 噗—— 突然间,一声清响传来,如气球般漂浮在空中的红毛鬼跌落在地,一脸茫然的摸着脑袋上冒出来的一个独角。 “那是夜叉角,不要走神,继续凝聚力量。” 在朱晨逸的一声大喝中红毛鬼浑身一震,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满脸喜色。缓过神的他连忙盘膝而坐,继续运功消化体内的灵魂力量。随着体内的气体减少,红毛鬼也慢慢的恢复了原状,噗噗两声清响之后,两颗长长的獠牙冒了出来。 转眼间一个满脸通红,长着独角,露着獠牙的夜叉出现在朱晨逸面前。不得不说红毛鬼是比较幸运的,在几率如此低的情况下竟然还能晋级为夜叉。 “道……道士……”从地上站起来的红毛鬼,由于獠牙的原因,说话有些漏风。 “不许你伤害我大哥。”张小花一下子跳了出来,拦在朱晨逸的面前,虽然红毛鬼现在的形象比一开始更加凶恶,为了朱晨逸的安全,她还是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即使起不了任何作用。 “丫头让开!”朱晨逸轻喝一声,心念一转,一个金色的光点骤然出现红毛鬼眉心,红毛鬼立即停下脚步,用手摸了摸眉心,无奈的摇头苦笑,道:“道……道士,你别误会,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帮你办到。” 晋级为夜叉的他,无论是法力还是心智方面都有了很大的提高,在眉心那滴精血闪动时,红毛鬼就知道朱晨逸的起了戒备之心,所以连忙解释。 “记得就好。”朱晨逸深吸一口气,压制着内心的恐惧,表面上依旧摆出一套训斥的架势。红毛鬼晋级成夜叉,没有脱离掌控这是好事,令他唯一没有搞懂的就是红毛鬼头上的独角。 在他印象中夜叉有双角,獠牙,有双角才能称之为夜叉。红毛鬼既然成功晋级应该是拥有双角才是,可是眼前的夜叉却在头顶的位置长出一只独角来。 “莫非晋级失败了?”朱晨逸习惯性的一眯眼睛,心中腹语了一句。很快他否定了这个猜测,因为现在的红毛鬼比一开始强大了数倍由余,虽然他没有见过真正的夜叉,但根据古籍记载,红毛鬼现在的特征与夜叉几乎是相差无几,唯一却少的就是一个角而已。 随后朱晨逸仔细的回忆着夜叉晋级的每一个环节,在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他撇了一眼夜叉,不,应该说是进化不完全的夜叉。而这只进化不完全的夜叉则露出好奇宝宝的架势,一会摸摸头上的独角,一会突出嘴边獠牙,表现出极为欢喜的样子,却浑然不知他在朱晨逸的心中已经下降了好几个档次。 “伤势好了么?”朱晨逸问了一句,见红毛鬼霸气的用拳头捶打着胸口,他知道伤势已无大碍,点点头继续说道:“走,去杀人。”言罢,朱晨逸从怀中掏出装有金蚕尸体的瓷瓶,随手扔给红毛鬼,不,准确的来说是夜叉,进化不完全的夜叉。 夜叉接过瓶子,打开嗅了几下,点点头随即将瓶子抛了回来,朱晨逸身形一闪,将瓶子抄在手中,然后从帆布包中掏出两张夜行八百里的疾风符,自己贴上一张,递给张小花一张,至于夜叉朱晨逸直接没有理会,飞行这种东西对于夜叉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事实上夜叉的速度是红毛鬼的几倍有余,当朱晨逸将准备工作做好后,夜叉化作一道红光,一眨眼间就出现在十丈开外,两个起落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消失在夜空的夜叉,朱晨逸并不担心,因为有了御鬼术的存在,就意味着夜叉不死,相互间的联系也就不断。 “走。”朱晨逸轻喝一声,挽住小丫头柔若无骨的小手,化作一道飓风疾驰而去。 于此同时,外滩的别墅花园区传来一阵凄惨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盘坐在供桌前身着苗服的中年人由胸口以下全部化为石头,就连一双胳膊也僵在那里一动不动,更为讽刺的是他手中握住的一条长约一尺的蜈蚣,也化为灰白色的石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兄,救我……”苗人有气无力的呻吟着。 “急什么,等我的血婴拿回对方施法的媒介后,你的法术自然会解了。”盘膝坐在一旁的桑诺,依旧闭着眼睛,好似什么事情都无法,引起他的关注一般。 “血婴?”苗人眨巴两下眼睛,干吼道:“这都快一个小时了,血婴还没回来,你的血鬼降应该是被人破了。” “破了?” 穿着僧袍的桑诺眉头一皱,心神一动,一股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血鬼降的联系还在,但是隐隐约约间,总是感觉心绪不宁,具体那里出了问题,一时间他又说不上来。 “也罢,看在师兄弟一场,老衲破例出手一次吧,只是……” 桑诺的话没说完,就被苗人焦急的声音打断:“师兄只要能够救得小弟,明日小弟自当奉上五万大洋。”说到这里,偷偷的望了一眼依旧闭目盘膝坐在那里毫无反应的桑诺,苗人脸色一阵抽搐,眼中露出无边的恨意,咬咬牙,几乎是吼着叫了出来:“外加三名貌美如花的处子” 五万大洋和貌美如花的处子,苗人心中在滴血,这是陈师长请他来对付楚老爷子的筹码。由于这几天忙于和朱晨逸斗法,没有时间去享用美色,一想到那几个女子勾人的摸样,苗人的眼里透出无边的恨意。 他恨朱晨逸,恨这个贪婪好色的师兄! 当貌美如花的处子这句话刚落下,坐在那里的桑诺睁开眼睛,爆射出一道精光,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师兄尽管出手,小弟决不食言。”苗人望着逐渐石化的身体,几乎是哭喊着哀求了起来。 “据说师弟手中还有一具商周时期的法宝五行旗,不知……” “事后一并奉上。” “爽快!”桑诺双手一拍,昂天长笑,哪有一丝出家人的样子。 得到若干好处的桑诺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不再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就连说话也少了先前趾高气昂的架势。随后他让负责警戒的士兵搬来一个沐浴用的大木桶。 根据五行相克的原理,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而石鬼降中有石字,包括降头产生的过程也出现石化症状,因此石鬼降属石头,在五行中,石头又属土,木克土,用木桶来解降,这才是和尚的真正用意。 在几个士兵的帮助下,苗人被搬进大桶中,当然过程是十分小心的,这一点无须质疑。 “让开!” 桑诺大吼一声,推开围观的士兵,卷起袖子跨着马步站到苗人的前面。伸开双手凌空放置在木桶的正上方,一阵晦涩难懂的咒语从他的口中传来,随着那只肥胖的大手来回的转动,木桶中腾起了淡淡的白色雾气,渐渐的雾气越来越浓,一会功夫木桶全部被雾气笼罩了起来,只露出苗人的脑袋。 “呔!” 大喝一声之后,豆大的汗珠从光光的脑袋上滚落。桑诺流汗,苗人却在流血,紫褐色的血迹顺着嘴角慢慢的滴了下来,一接触到白色的烟雾就发出滋滋的声响,接着一股腥臭的味道弥漫开来,令站在旁边负责警戒的士兵们捂住口鼻躲到一旁。 面对腥臭无比的味道,桑诺仿佛没有知觉一般,依旧站在那里,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渐渐的桑诺的动作越来越快,坐在木桶中的苗人飞速的旋转了起来,撒出来的鲜血也越来越多,而他石化的身体也得到了控制,并且石化的部位也在一步步的减少。 当苗人石化的位置退到胸口以下的位置,急速行驶的朱晨逸心头一震,接着喷出一口鲜血。 降头反噬! “大哥,你没事吧?”小丫头张小花停下脚步,一脸紧张的问道。 “没事。” 朱晨逸冷哼一声,从帆布包中取出作为媒介的稻草人,随后掏出一根银针,用力的刺在稻草人的额头。 金光一闪即逝, 砰砰!几声巨响之后。 噗—— 外滩别墅区的解降现场传来两声惨叫和一阵惊呼,其中还夹杂着爆炸的声响。 声音的来源分别是苗人,桑诺,还有担任警戒的士兵,至于爆炸声那是木桶爆裂的声音。 第37章:初战桑诺 “不管你是谁,老衲要将你碎尸万段。” 看着苗人躺在地上石化到脖子部位,一副死活不知的样子,桑诺勃然大怒。不曾想他的声音刚落,现场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接着一男一女从天而降,在他们身后还站着一个长有独角,獠牙的怪物。 这三人分别是朱晨逸,张小花和夜叉。 “敌袭!” 负责警戒的小队长吼叫一声,其他士兵纷纷举起手中的长枪,可惜的是还没等他们拉动枪栓将子弹上膛,独角怪物化作一道红光扑了过去。士兵们只觉脖子一疼,大量的血液涌出,接着失去了知觉。 砰砰—— 几个呼吸之后,负责警戒的十多名士兵全部倒在地上,脖子上一致的留下两颗深深的牙印。 “夜叉?” 看着夜叉头上的独角和獠牙,桑诺一脸慎重的拿起放在地上的降魔杵,先是念了一遍降魔咒,然后一摆降魔杵,口中厉声喝道:“你是伤我师弟的凶手?” “不错!”朱晨逸淡然一笑,手若闪电一般从帆布袋中掏出羊胎膜,桑诺大惊连声呼叫:“不要。”可惜的是他发现的太迟了,朱晨逸右手猛的一用力黄光乍现,羊胎膜破裂,血婴尖叫一声,瞬间被捏爆。 于此同时,桑诺喷出一口鲜血,降头带来的反噬,令他受到不小的重创。 先下手为强,这是朱晨逸打击对手常用的一种手段。在他心中,没有什么狗屁的江湖道义,没有所谓的试探性工具,一旦出手,那就是招招夺命,式式追魂,不死不休的地步。 “夜叉,丫头,你们缠住这个和尚,我先去收拾那个家伙。”朱晨逸吩咐了一声,猛的朝地上躺着的苗人扑去。 朱晨逸的打法不可谓不毒,先是出手重创桑诺,接着又让夜叉和张小花两人缠住桑诺,自己抽开身来对付苗人。虽然现在的苗人对他不构成任何的威胁,但朱晨逸总喜欢将危险消灭在萌芽状态,毕竟石鬼降不是什么高明的降头,能解这个的高人一抓一大把。 “休想!” 桑诺大吼一声,舞动降魔杵朝朱晨逸攻来。可是张小花和夜叉岂能让他如愿,降魔杵刚刚散发出耀眼的白光,夜叉就抓起地上的尸体扔了过去,张小花则拿着侵泡过尸油的银针当做暗器,兜头撒了过去。 砰—— 降魔杵打在尸体之上,骨头碎裂血肉爆裂开来。随即桑诺将降魔杵飞快的舞动起来,叮叮叮!一阵银针击打在降魔杵上的声音传来。 “佛祖,老衲要大开杀戒了。” 桑诺双目猩红,身上的僧袍一下子鼓胀了起来,一柄降魔杵舞的密不透风,连水都难以泼入。银光透着寒芒,夹杂着桑诺的怒火,朝实力最弱的张小花打去。 小丫头大惊,好在夜叉及时抓住两具尸体抛在空中,抵挡住降魔杵的攻击。 由于降魔杵是佛门开过光的法器,夜叉不太敢接近,只能远远的投掷尸体。很快,三人形成一个奇怪的现象,桑诺挥舞着降魔杵,玩命似得跟在张小花后面追打,而夜叉却不停的投掷尸体,并且悄悄的绕到背后偷袭。张小花也是如此,跟随朱晨逸四年,也养成了愤世弃俗的性格,偷袭起来并没有任何罪恶感。 一时间,三人成了胶着状态,谁也奈何不了谁,当然前提是张小花和夜叉不敢与其正面交锋。 见夜叉和小丫头两人足以拖住桑诺的后退,蹲在苗人身边的朱晨逸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苗人仅有那未石化的脑袋,冷哼一声抬起右手,掌心红光乍现。五雷掌的威力,夹杂着朱晨逸的怒火,右掌快若闪电般的拍在苗人的胸口,咔咔几声脆响传来,苗人的身体裂开蜘蛛网般的裂纹。 “师弟。”听到动静后的桑诺,转头望来,顿时xx欲裂,尖叫一声丢下纠缠不清的夜叉和张小花两人,挥舞着降魔杵扑了过来。 嘭嘭—— 朱晨逸微动,石化的苗人碎裂开来。硕大的脑袋和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小旗,被抛在空中。 “五行旗。”桑诺大叫一声,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掉转方向朝那个黑色的小旗位置冲来。 那肥胖的身躯在月光下,快如飓风,显得格外的妖异。他的速度快,朱晨逸的速度更快,再加上他离小旗距离很近,两个起落间,就将小旗抄在手中。 “把东西给我,老衲掉头就走,并且发誓不找你寻仇。”说到这里,桑诺将降魔杵重重的往地上一顿,冷冷的望着朱晨逸,眼中露出嗜血的凶光,一字一句的道:“否则,不死不休。” 莫非这是一件宝物?见桑诺如此紧张,朱晨逸意外的看了一眼手中毫不起眼,而且锈色斑驳的黑色小旗,心中难以抉择。 小旗是宝物这一点无需置疑,具体是什么级别的宝物,什么用处,怎样使用,朱晨逸一无所知。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交出小旗,罢手言和。二是,不死不休。 时间就这样慢慢的过去了,谁也没有主动出手,所有人都在等待朱晨逸的选择。是战是和,就在一念之间。 就这样大概又过了五分钟左右,朱晨逸依旧是犹豫不决。而这时桑诺明显的不耐烦了起来,只见他将降魔杵举了起来,虽然没有劈下,但架势已经做了出来。朱晨逸相信,只要他口中吐出一个不字,降魔杵势必会夹杂着桑诺的怒火,狠狠的兜头劈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战还是和?最后再问你一句。”脸色阴沉如水的桑诺,终于忍不住了。 犹豫不决的朱晨逸被桑诺一句话,激起了好斗的性格。伸手将小旗塞入帆布包中,口中大喝一声:“战吧!”言罢,朱晨逸从腰间摸出三颗骨钉,脱手而出。 闪烁着蔚蓝色光芒的骨钉,呈品字形攻向苗人的双目及咽喉等脆弱的位置。于此同时张小花撒出一把银针,而夜叉却显得颇为鸡肋,饶他拥有强大的法力,依旧不敢于桑诺正面交锋。 毫无征兆的疯狂攻击,令桑诺目瞪口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骨钉,银针已经到了跟前。桑诺大惊,身形暴退,手忙脚乱中还是被一枚银针打中大腿。 “好!好!好!你们成功激怒了老衲。”桑诺伸手扯下扎在大腿上的银针,冷哼一声,从僧袍的袖子中摸出一只全身白皙晶莹剔透长约数尺的小蛇。 此蛇长得极为怪异,头大脖子粗,脑袋上顶了颗独角,唯一令人感到诧异的是蛇皮闪闪发光,有有鳞甲一般的感觉。 “快退!” 朱晨逸浑身一震,一把拉过张小花,身形急退。 事实证明朱晨逸的选择是对的,白色小蛇发出一阵低鸣,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变大了起来,一尺,两尺……片刻功夫,一个长约数十丈的大蛇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两颗灯笼般的眼睛,死死的锁定在朱晨逸的身上。 “昂!” 怪蛇嘶吼一声,张开巨嘴,露出森白的牙齿,淡黄色的毒液顺着口角流了下来,地面滋滋几声清响,一阵烟雾过后,毒液所过之地,草木无不枯萎。 剧毒! 朱晨逸喉咙耸动了一下,目光呆滞的望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倒抽一口冷气。 巨蛇,毒液,法力高强的桑诺……诸多因素加在一起,令朱晨逸毛骨悚然,倒吸的那口冷气很快从胸口蔓延到全身,片刻之后只觉浑身冰凉。 面对如此危险的情况,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反应,大部分人会选择慌张逃离,这种逃跑的行为源自于人类求生的本能。而极少一部分人,选择克服困难,这一举动靠的不仅仅是勇气和高深的道术,还需要骨子里的倔强和争强好胜的决心,恰巧朱晨逸就是这种人。 “杀了他。”朱晨逸歇斯底里的大吼一声,整个腾空飞起,举起拳头对着大蛇的七寸轰去。 一拳轰出,那拳劲汹涌澎湃,真气鼓荡之间竟有一丝轰鸣之音。 这是他竭尽全力的一击,全部的真气凝聚于一拳之中。然而一拳之后,一阵轰鸣声传来,大蛇屹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好像石头投入大海一般,虽能荡起一片涟漪,但对于大海来说,却没有构成任何的伤害。 而此时,一阵痛彻心扉的感觉袭上心头,朱晨逸觉得浑身的力气被那一拳全部抽空,不仅是如此,一条右臂几乎是完全失去了直觉,手骨虽未骨折,但火辣辣的疼痛却令他挥汗如雨。 桑诺咧嘴一笑,道:“没用的,白蛇浑身刀枪不入。” 朱晨逸脸色微变,还没等他有所反应,桑诺的面孔一下子变的狰狞了起来,接着一声厉吼传来:“杀了他。” 昂! 白蛇听到命令后,长啸一声,硕大的身躯化作一道优美的弧线,卷起一阵腥风,脑袋一下子探到了朱晨逸的跟前。淡黄色的唾液,顺着口角慢慢的流了下来,两颗长长的獠牙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阴森。 躲肯定是来不及了! 看着白蛇灯笼般的双眼中透出蔑视的眼神,朱晨逸眼中寒芒一闪,深吸一口气,随手拔出身后的桃木剑,大吼一声:“斩妖除魔。” 桃木剑闪烁着耀眼的黄色光芒,一下子盖过了空中的月光,朱晨逸双手持剑,整个人腾空而起,木剑凌空劈下。 白蛇嘶吼一声,面对木剑夹带的炙热气息,它没有露出任何的畏惧之色,反而提起那条粗而有力的尾巴,重重的朝朱晨逸扫来。 破口声响中,夹杂着一丝阴冷的气息,腥臭的味道令空中的朱晨逸大骇。 嗖! 白蛇的尾巴一下子抽到朱晨逸的跟前,在空中躲无可躲的他,一咬牙,持桃木剑迎了上去。就在蛇尾即将抽到朱晨逸的腰间时,一道红色的身影一下在挡在他的面前。 第38章:强大的九命猫 砰—— 巨大的蛇尾抽在红影的背部,红影怪叫一声,重重的砸在朱晨逸的身上。 咚咚—— 两人从高空摔落下来,砸断了几棵小树,跌入旁边的花丛中。这时朱晨逸才发现夜叉居然是那道冲过来救他的红影。 原来朱晨逸在攻击大蛇的时候,夜叉和张小花两人为了防止桑诺的偷袭,一直注意着桑诺的一举一动。在大蛇甩动尾巴的瞬间,夜叉这才出手将他救了下来。 “夜叉你怎么样?”躺在地上的朱晨逸只觉浑身酸痛,使不出任何的力气,甚至连爬起来都有些困难。 “死不了。”夜叉有气无力的回答了一句。作为夜叉来说,白蛇的攻击力虽强悍,但最多只能够令他在短时间内失去战斗力。 然而,就在此时,盘在那里的白蛇游了过来,硕大的身躯如装甲车一般碾过草地和阻挡它的树木,在它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痕迹,甚至有一棵两人合围的大树直接让它一尾巴抽断。 危机时刻的到来,令朱晨逸和夜叉两人陷入了困境,逃肯定是逃不了的,再加上朱晨逸不可能丢下小丫头独自去逃命,打,几乎没有胜算。 朱晨逸深吸一口气,一指点在夜叉的眉心。夜叉愕然的抬头望去,只见朱晨逸手指上捻着一滴金黄色的血液,夜叉伸手摸了摸眉心,感觉气血畅通,全身的束缚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那滴金色血液没有抽出之前,夜叉感觉潜意识中无法抗拒朱晨逸的命令,自从血液从脑子中消失后,他感觉恢复到了自由的状态,哪怕脑海中闪出击杀朱晨逸的念头,也不会头疼欲裂,更不会有撕心裂肺的感觉。 “你收回了控制我的法术?”夜叉心中虽然有了答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不想要你陪葬。”朱晨逸深深的望了夜叉一眼,叹息了一声,道:“你去保护丫头,白蛇我来对付,如果我死了,麻烦你带着她逃离此地。”说完之后,朱晨逸勉强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桃木剑支起身子,冷冷的望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解开夜叉的御鬼术,其实是朱晨逸下的最大赌注,他在赌夜叉生前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因为桑诺有了降魔杵和白蛇之后,夜叉的作用就变的微乎其微,于其他作为炮灰前去送死,还不如解开咒术,将小丫头的生死拜托给他。 将张小花托付给夜叉,这才是朱晨逸的真正目的。 一切果然未出朱晨逸所料,当他的话刚落下,夜叉毫不犹豫的做出了承诺:“我不死那个丫头不死。”言罢,夜叉化作一道红光,转眼间出现在张小花的身前,用那并不高大的身躯面对着桑诺的降魔杵。 佛门至宝降魔杵,专斩妖魔鬼怪,就和当年金山寺的法海禅师手中的紫金钵盂一般,属于顶级的法器。 面对犀利无比的佛门至宝,夜叉没有丝毫的胆怯,反而心中战意盎然。从白蛇出现开始,他就一直以为自己作为炮灰的机会到了,但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朱晨逸居然在危难的时刻,解开了御鬼术归还了他的自由,并将自己的后背和最亲近的人生死托付给他。 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夜叉不敢妄自猜测,但他知道一点,那就是朱晨逸并没有真正的拿他当炮灰。这一点可以从朱晨逸放弃逃生的机会,留下来阻击白蛇得以证实。 看着朱晨逸并不伟岸的身躯,夜叉眼中闪过一丝绝然。突然间,他一把抓住张小花,如风一般的掠过桑诺的头顶,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朱晨逸的面前,将小丫头望他的怀中一扔,还没等他做出下一个动作,白蛇怪叫一声一尾抽来,夜叉应声而倒。 “夜叉……” “夜叉……” 朱晨逸和张小花两人同时叫了起来,声音一样,所表达的意思确有所不同。张小花是感激,朱晨逸是愤怒,他愤怒的原因是夜叉没有听从他的命令,将张小花带走。 桑诺大笑,并没有出手,白蛇也是如此,也许在他们的心中早已认定朱晨逸等人逃不了。 昂! 白蛇怪叫一声,就这样冷冷的望着他们。 30米的白蛇,说长度也许很多人没有什么概念,如果用9层楼的高度来表示,应该相当震撼。白蛇和朱晨逸就相当于大象和蚂蚁的比较。 “你带着丫头走,我留下缠住他们。”夜叉勉强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双目猩红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白蛇。 “你速度快,带着小丫头有机会逃出去。”朱晨逸摇头苦笑,在必死之局中,他能够做到的只是劲量的抱住张小花的性命。 “你还年轻,有大把报仇的机会。”夜叉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道:“我是鬼,在这个世界上了无牵挂……” 夜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桑诺的吼叫声打断:“你们都得死……杀了他们。” 随着桑诺的一声令下,白蛇硕大的脑袋一下子探到朱晨逸的面前,于此同时桑诺举起手中的降魔杵,朝夜叉攻去。 昂! 白蛇张开腥臭的大嘴,露出锋利的牙齿。 “妖孽休得猖狂。” 朱晨逸大喝一声,荡起全身的真气,手中那柄桃木剑,瞬间化作长约一丈左右的巨剑。突然间巨剑一阵轰鸣,天空响起一个霹雳,接着晴朗的夜空腾起阵阵大雾,几个眨眼睛大雾将方圆数里的范围全部笼罩了起来。 这场大雾是朱晨逸作法借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消弱白蛇的力量。蛇属阴,有蜕皮之功效,再加上坐坤位,迎阴月,白蛇的功力自然上升了许多。 只有消弱了白蛇的功力,才有可能将蛇妖收复。可惜的是他错误的估计了白蛇的能力,当桃木剑穿过大雾,带着炙热的气息,斩在白蛇的脑袋上,朱晨逸感觉一阵金属撞击的声音传来,接着咔嚓一声,几十年的桃木所制的宝剑,断为几截。 巨大的力道,震的朱晨逸虎口迸裂鲜血长流,两只胳膊抖动不停,耳鸣声带来的不适,令他呆立当场。 而这时天空中的大雾,随着桃木剑的断裂,也渐渐消散开来。 白蛇瞪大着灯笼般的血腥双眼,死死的锁定在朱晨逸的身上。刚才那一击,虽没有带来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但成功的激怒了它。 砰—— 硕大的脑袋重重的撞在朱晨逸的胸口。 白蛇作为妖,不但速度快,而且爆发力极强。虽然只是用脑袋撞了一下,但是它强悍的攻击力依然不容小视。朱晨逸只觉眼前一花,一股巨大的力道撞在胸口。 咔嚓一声,胸骨断裂。巨大的力道让朱晨逸双脚离地,倒飞了出去,啪的一声摔在草地上,屁股在地面上擦行了数十米远,最后背部重重的撞在一棵大树上。 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大哥……”小丫头张小花尖叫着跑了过来。 “你快走……以后隐姓埋名好好过日子……”朱晨逸睁开暗淡无光的双眼,撇了一眼满脸紧张,挂满泪痕的小丫头,用尽最后的力气说了出来。 “不!”张小花泪如泉涌大叫一声,从腰间摸出几根银针扣在手中,将朱晨逸护在身后,一脸悲戚的望着白蛇那双猩红的双眼,心中暗念一句:生不能同寝,但愿死能同穴。 嗖嗖—— 几声清响,银针带着小丫头的情,带着小丫头的恨,带着小丫头求生的欲望,朝白蛇的双眼射去。 白蛇脑袋一侧,躲过银针的攻击。目光阴冷的盯着张小花,尾巴轻轻的抖动了两下,朱晨逸大惊,可是身受重伤的他根本无法调动体内的法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蛇的脑袋慢慢的凑到张小花的面前。 白蛇张开了大口,淡黄色的唾液顺着口角滴了下来,一会功夫张小花面前的草木,苗圃全部枯死。 突然间,蛇头望后一缩,一阵腥风袭来。朱晨逸目次欲裂,口中喊道:“丫头,小心!” 张小花想躲,可是她的速度哪里比的上白蛇。 嘶嘶!白蛇的蛇信探到小丫头的脸上。就在白蛇张开巨口,准备将小丫头吞噬的时候,一阵猫叫声传来。白蛇硕大的身躯抖动了两下,眼中露出一丝惊恐之色。 没错,是惊恐之色,朱晨逸看的很清楚。 “喵喵” 接着又是两声猫叫,一只浑身雪白,额头有字的白猫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小白!”朱晨逸大喜。 这只白猫正是九命猫,在林中觅食的它,竟然奇迹般的出现在这里。 面对朱晨逸的叫喊,九命猫没有任何理睬,它站在那里冷冷的盯着比它大无数倍的白蛇,目光中透出阴冷的气息。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此时的九命猫浑身的毛发竖立了起来,它的眼神如同朱晨逸见到过的大人物一般,带着蔑视,不屑…… 在朱晨逸眼里,这种力量不成对比的挑衅是找死,毫无悬念的找死。 不只是朱晨逸如此认为,就连打斗正酣的桑诺和夜叉都是如此认为。 然后事情却发生了戏曲性的变化,面对九命猫的挑衅,白蛇竟然吓的瑟瑟发抖。丢下目瞪口呆的张小花和朱晨逸两人,夺路而逃。 “回来,他妈的,给老子回来。”见白蛇逃命,桑诺大惊,那里再顾得上和夜叉拼斗,连忙追了上去。 桑诺这一叫喊,白蛇跑的更快,肥大的身躯行走出之字形的路线,竟然没有任何影响。就在白蛇即将消失在众人面前,九命猫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声:“喵!” 一个令人惊奇的事情出现了,九命猫的声音响起时,那条快速逃命的白蛇顿了顿硕大的身形。当九命猫那雄厚高亢的声音再次响起,白蛇停了下来。 没错,是停了下来,所有人看的清清楚楚。 当九命猫的声音第三次响起,众人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只见那条白蛇浑身颤抖的游了回来。 第39章:内丹惹的祸 白蛇一游到九命猫的跟前,立即俯下身子,将脑袋贴在地上,两只灯笼大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九命猫,那有一开始霸气的摸样。 俯下身子,脑袋紧贴地面,这是蛇服软的表现,也是对强者表示尊重的一种方式。 众人大惊,谁也无法想象到霸气至极的白蛇,居然和孩童一样装起来可怜来。可接下来的一幕更令人感到恐惧,也让朱晨逸对九命猫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只见九命猫眼神阴森的踱着碎步慢慢的走到白蛇跟前,突然间跳了起来,伸出锋利的爪子,冲着白蛇脑袋狠狠的抓了下去。 在众人的印象中,白蛇浑身鳞甲,刀枪不入,九命猫应该是无功而返。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一抓下去,坚硬似铁的脑袋皮开肉绽,鲜血长流。 白蛇瑟瑟发抖,依旧爬在那里,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起来啊,你他娘的这么大的块头还怕一只猫……” 面对桑诺的吼叫声,白蛇充耳不闻,它盘着身子像鸵鸟一般将脑袋藏了起来,只露出白森森鳞甲的似得身子。 即使如此,瘦小的九命猫和白蛇依旧没有任何可比性。无论是从个头,还是论战斗力。 “喵……” 看着白蛇硕大的身躯,九命猫眼中露出不屑的神色,陡然尖叫了一声。 尖锐高亢的声音透彻云霄,众人只感觉心神一震,接着眼前出现一件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白蛇开始变小。 准确的说是从九命猫的尖叫声起,藏着脑袋的白蛇就开始出现异常,先是身子抖动的频率增加,然后是每抖动一下,硕大的身形就缩小一圈,几个呼吸的功夫,九层楼房高的白蛇逐渐的变成长约数尺的小蛇。 呼呼—— 现场众人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谁也没有注意到,九命猫额头上的魂字黯淡了一分。 猫有九命,以魂为最。 在上古妖兽中,九命猫是仅次于,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圣兽的强大存在。根据古籍记载,九命猫额头上的字迹分为魂、武、邪、战等几大种类。其中以魂字的血脉最纯,当额头上的字迹完全消失殆尽,就是九命猫化为人形,得道成仙的时刻。 这也是白蛇为什么一听到九命猫的叫声,就表现出胆怯,瑟瑟发抖的原因。在白蛇的血脉传承中,九命猫带给它的威压太重,重的机会难以承受。即使它的身躯比九命猫大了无数倍,依旧不敢反抗。 “不管你这只猫是什么怪物,都给老子去死。”桑诺冷哼一声,降魔杵化作一道金光,如飓风一般的卷向九命猫。 桑诺毫无征兆的攻击,一时间令朱晨逸等人措手不及。眼看那道金光即将打在九命猫的身上,桑诺的嘴角微微的牵扯出细小的弧度,仿佛他已经看到九命猫在降魔杵下化作一堆烂肉。 在他看来,朱晨逸等人能够脱离险境,无非是依靠这只凭空出现的白猫克制住白蛇。只要打死白猫,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桑诺的一手算盘打的极好,可是朱晨逸岂是易于之辈,他怎会丢下扭转乾坤的功臣九命猫。当降魔杵发出的黄光,距离九命猫还有两三米左右的距离,朱晨逸忍住胸骨断裂的剧痛,一把抄过旁边被白蛇尾巴扫断的一个大树,迎了上去。 砰砰—— 两声巨响,树干断裂,降魔杵一下子打在朱晨逸的左肩。 咔嚓!左肩的锁骨断裂,巨大的力道让朱晨逸腾空飞起,重重的摔了出去。 “大哥……”小丫头悲戚的呼叫一声,泪如泉涌。 躲过致命一击的九命猫,目光阴冷的盯着桑诺光光的脑袋,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容。转头望了一眼瑟瑟发抖,低鸣不已的白蛇,嘴中发出一阵厉啸。 一道白光掠过,地上的白蛇失去踪迹。 “找死。” 看着曾经克敌无数,作为杀手锏的白蛇被九命猫叼在嘴里,桑诺勃然大怒,举起降魔杵追了上去。 桑诺的速度快,旁边的夜叉速度更快。当他的降魔杵没有完全发出威力的时候,一阵阵阴风席卷着别墅内的草木,砂石,铺天盖地的朝他光光的脑袋打去。 不求克敌,但求拖延一些时间,这是夜叉的目的。 磨盘大小的石块砸向脑袋,饶是桑诺法力高强,也不得不放弃追赶九命猫,用降魔杵打掉这些阻碍他行动的绊脚石。 桑诺挥舞降魔杵,夜叉卷起石块,两人就这样纠缠了起来,好在别墅内假山众多,石块一时间又无法枯竭,两人斗个旗鼓相当。 三两个回合之后,桑诺立刻明白这是夜叉拖延时间的策略,于是挥舞着降魔杵对其追杀。可是他的速度哪里比的上夜叉,等他调转身子朝朱晨逸的方向追来,夜叉就用石块,大树对他进行攻击,惹得桑诺再次对其追杀。 两人就这样一直纠缠不清。而此时九命猫,却叼着白蛇来到朱晨逸的身边,只见它将白蛇放在地上,提起前爪轻轻的在白蛇腹部一划,异常坚硬的鳞甲破裂开来,一只晶莹剔透散发出白色光晕的珠子滚了出来。 “内丹!”张小花低声惊呼。 在道家,内丹是以身中之精气为药物,以神为运用,在自己身中烧炼,使精、气、神不散而成“圣胎”。无论是人还是妖,只要达到一定境界都可以修出内丹,同时内丹也是治疗伤势的最佳药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听到张小花的呼喊声,九命猫点点头,伸出爪子将内丹望她跟前推了推,转过头一脸焦急的盯着朱晨逸。 “你说将这颗内丹给大哥服下?”张小花愕然的问道,她没有想到九命猫居然能够抵挡住内丹的诱惑,要知道吞服一颗法力高强的内丹,不但可以减少修炼的岁月,而且还有可能通过内丹感悟到内丹身前的主人一些法术。 九命猫重重的点了一下头,但眼中依旧露出不舍的神情。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九命猫产生悔意,张小花捡起地上的那颗内丹,纳入朱晨逸的口中。 “啊……” 内丹不愧是疗伤的极品,几分钟之后陷入重度昏迷的朱晨逸睁开眼睛。 “大哥你醒了!”小丫头喜极而泣。 感觉到腹中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在肆意的冲刷着静脉,朱晨逸眉头一皱,看着一脸担忧之色的小丫头,和蹲在一旁的九命猫,以及那只死透了的白蛇,瞬间明白了事情的整个过程。 “天命不可违……天命不可违逆……”朱晨逸抬头望着天空,喃喃自语。 在得知自己服下白蛇的内丹之后,他就知道死亡已成定局。妖丹是疗伤圣品不假,可是要通过特殊的手法凝炼掉其中狂暴的能量才行,否则就成了催命的符咒。 张小花和九命猫是好心,可惜做了错事,无法挽回的大错。 “大哥,你说什么?什么天命不可违?”小丫头一脸焦急的望着朱晨逸,连声问道。 “没什么。”朱晨逸摇摇头,深吸一口气,勉强的从地上坐了起来。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绝然之色,道:“丫头,你听我说,一会我会施展咒法,如果杀了和尚一切作罢,如果重创和尚……”说到这里,他转过头来看着张小花,一字一顿的道:“你立即抽身逃走,不要再妄想搏杀和尚,而是尽快带着九命猫逃离此地。” “什么?”小丫头瞪大眼睛,一脸吃惊的道:“逃走?和九命猫?” 朱晨逸无奈的点点头,眼中透出浓浓的不甘和落寞,道:“不错,是逃走。”他的声音低沉的可怕:“从此以后,你隐姓埋名,将我们这一脉传承下去,不许想着报仇,安安稳稳的过完一辈子。” 张小花傻傻的望着朱晨逸,在她的眼中,大哥身上的斗志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死气。 半响之后,她哽咽的道:“大哥,你这口气……怎么像是在交代后事?”朱晨逸伸出唯一能动的右臂,擦去小丫头眼角的泪水,惨然一笑,道:“不错,我就是在交待后事。”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着不远处和夜叉拼斗的桑诺,心中充满了绝望,道:“吞下内丹的那一刻,我的一只脚已经踏入鬼门关了……” “不……”小丫头泪如泉涌,一下子将朱晨逸揽入怀中,喃喃的道:“大哥……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生死有命,我不怪你……天意难违。”朱晨逸轻叹一声,早在一个月之前,他就算定自己有一场大劫,不过没有想到这场劫难来的如此突然,甚至连破解方法都没有。 “不……我要救你,大哥你一定有办法化解内丹的……什么方法告诉我。” 小丫头死死的搂住朱晨逸放声痛哭,此时的她,内心充满了自责,懊恼。脑子里所想的就是如何治好朱晨逸,那怕为此付出再大的代价,甚至是生命,也在所不惜。 “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朱晨逸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一个蜡封的药丸,他的眼中充满了复杂,落寞的神色,口中喃喃的道:“先祖的遗物九十年了,从我八岁修道开始,十四年来,本以为一辈子不会用上你,没想到……”说到这里,他深深的望了一眼将自己搂在怀中的张小花,道:“丫头,记住我的话,不许报仇。” 言罢,他陡然捏开蜡封,一股幽香弥漫开来,朱晨逸轻叹一声将药丸往口中送去。 第40章:身死,魂灭,道陨 然而,就在此时,那怔怔的看着他,泪眼婆娑的张小花却是双目圆睁。她快若闪电般的伸出了手,重重一掌拍了过去。 啪—— 这一掌带着小丫头的怒意和不甘,重重的切在朱晨逸的脖颈之处。 朱晨逸虽然法力高强,但在重伤,且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又如何躲得过张小花的全力一击。 顿时,他觉得天旋地转,几乎就要昏晕过去了。但在他的心中,却是充斥着不信的狂吼。 这是怎么回事? 向来对自己敬重有加的小丫头,怎么可能动手打自己呢。 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只觉手中一空,接着他看到那颗散发出诱人香味的药丸,被张小花拿着往嘴里送去。 朱晨逸的双目瞬间变得一片猩红,他张开了嘴,虽然神智依旧有些混乱,但口中却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吼叫:“不要……” 内心的不甘,令他几欲昏厥的脑袋,一下子变的清醒无比。只见他右手快若闪电般的抓住张小花拿药丸的那只手,一拉,一带,小丫头拿着药丸的手被扯了过来,朱晨逸凑过脑袋,随口将那颗散发出奇异香味的药丸吞了下去。 药丸入口即化,他感觉自己仿佛像吞下一杯烈酒一般,那炙热、辛辣的味道,从口腔滑入咽喉,进入腹中,朱晨逸整个人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大哥……”目睹突如其来的一幕,张小花泣不成声,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在朱晨逸拿出那颗药丸时,她就认出那是血蛟丹,据说这颗药丸是当年的一个屠龙师,为了答谢地师朱破头的救命之恩,才破例奉送的。 民间流传,家有钱财万贯,不如汝窑一片,而上好的汝窑至少需要数十件才能置换到一颗血蛟丹,由此可见这么药丸的价值。 血蛟丹虽好,由于原材料取自于发情期的蛟龙,但它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激发潜能,以燃烧寿元为代价,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一击之后,身死,魂灭,道陨。 即便如此,修道之人,依旧对血蛟丹趋之若鹜。 “啊……” 朱晨逸昂天长啸,极具穿透力的嗓音划破晴朗的夜空,震的别墅上的瓦砾纷纷掉落下来。 这一刻,他身上的衣服全部鼓胀了起来,因痛苦而扭曲的脸颊显得格外狰狞,他的身体变得通红无比,眼耳口鼻处都有着丝丝白烟缭绕。 他的视线已经模糊,只能隐隐约约间看到张小花娇小的身躯。 张小花挥舞着双手,似乎是在呐喊着什么。但可惜的是,他已经再也无法听见了,而且,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即将失去神智。 只是,这一刻他的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作为曾经纵横天下,叱咤风云的地师朱破头后人,也并非是好事。 由于朱破头曾经做过太多伤天害理之事,在遭受天谴后,这笔账被算到他后人的头上。按照道家因果报应的说法,朱晨逸很不幸,从小父母双亡,饱受欺凌之苦。 后来,发现先祖朱破头留下的典籍,八岁的他开始修道,十五岁闯荡江湖,十四年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他已经记不清了。 作为地师,一个特殊的人群,与天斗,与人斗,这就是他们一辈子的生活。朱晨逸也是如此,为了改变命格,他走南闯北风餐露宿。直到遇到小丫头之后,他变了,变的逐渐开朗了起来。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小丫头赐予的,没有张小花,他朱晨逸至今还是在陕西街头,自暴自弃,常常浪荡于酒馆茶肆的邋遢少年。 是张小花让他从颓废中从新振作了起来。 是张小花屡次舍命相救。 在朱晨逸的心中,他已经将小丫头当作亲人,最亲近的亲人。 在这一刻,往日的一桩桩一幕幕,如同电影一般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的眼中蒙蒙的升起一丝雾气,但是,这一缕雾气尚未化成晶莹的泪珠,就被体内炙热的气息蒸发干净。接着一阵痛彻心扉的感觉袭来,朱晨逸脑子一晕,浑身散发出一阵热浪,附近数十米远的草地,顿时一片枯黄。 “去死!” 朱晨逸整个人腾空而起,伸出唯一能动右手,挥舞着拳头,朝桑诺依稀可见的身影打去。 这一拳,带着他浓浓的不甘,带着他于天斗的雄心,带着他对小丫头的眷念。 这一拳,带着他毕生的功力,带着白蛇内丹的力量,和血蛟丹的药力,带着他必死的决心,带着他一击必杀的信心。 轰轰—— 拳出,地裂,树焦,草枯。 一阵狂风掠过,一个深约一米,长有数丈的深沟出现在面前。桑诺被摔在三丈开外的大树旁,手中的降魔杵从中间被拍断,他爬在那里不停的抽搐着,鲜红的血液不停的从胸口那个大洞中流了出来。 咚! 朱晨逸的身体重重的倒在地上,激起一阵气浪和灰尘。落地后的他,歪着脑袋用尽全身的力气,朝张小花喊了一句:“快走,带着九命猫快走……” 身死,魂灭,道陨。一拳之后,朱晨逸走完他最为短暂的一生。 看着朱晨逸倒地前落寞的身影,以及临死前眼神中流露出对这个世界的眷念。小丫头的身躯不停的颤抖着,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起来,一想到大哥的死亡,她的情绪就失去了控制。 “大哥……” 此时的她已经彻底忘记朱晨逸生前的叮嘱,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小丫头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咆哮声,身上的伤口在这一刻,全部崩裂开来,鲜血狂涌而出。但她却是恍若未觉,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向桑诺倒地的地上扑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和尚,拿命来。”半空中的张小花厉喝一声,从腰间摸出两枚通体黝黑的银针,脱手而出。 这两枚银针并非是先前侵泡过尸液的银针,而是张小花的杀手锏,也是她赖以保命的手段。 在朱晨逸死亡之后,小丫头已经彻底陷入疯狂,她的脑子里只有两个字,报仇!无论是先前朱晨逸的嘱咐,还是这两枚禁止使用的银针,她都没有放在心上。 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她,根本没有顾忌使用九阴针的禁忌,直接使用了出来。 九阴针,某个隐世门派的镇山之宝。这是朱晨逸将两枚通体黝黑的银针送给她,作为护身法器时所说的一句话。当时她还追问了一句,这个九阴针是如何得到的,朱晨逸说是杀人所得,并且告诫她,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免得被隐世门派寻来报仇。 此时的张小花根本顾忌不到许多,在她的心中,大哥已经死了,那么活在世上已没有任何的意义。 人连死都不怕,还会怕寻仇么? 两枚黝黑,通体布满花纹的银针,在月光下一闪即逝,没有破空声音,没有闪烁着银芒,没有任何征兆的朝躺在地上的桑诺射去。 噗噗—— 两枚九阴针,毫无悬念的打在桑诺的身上,躺在地上的他一阵抽搐。喷出一口紫褐色的鲜血之后,桑诺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抬头茫然的望了望四周,然后将露在外面的肠子粗鲁的塞进肚子,用衣服一扎。 “啊……” 桑诺大叫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刚刚扎好的衣服被他这么一使劲,立即松了开来,肠子又露了出来,同时大量的血液从拳头大的洞口喷洒而出。但他却好像没有感觉到一般,迈开了大步,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冲了出去。 几个起落之后,桑诺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中。 看着消失无影无踪的桑诺,张小花这才想起躺在地上的朱晨逸。三两步跑到朱晨逸的跟前,小丫头蹲下身子放声痛哭。 此时的朱晨逸衣衫褴褛,浑身干枯,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泛出细小的裂纹,在裂纹中隐隐约约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滴滴泛出金色血珠。 那是修道之人的精血,即便朱晨逸身死,魂灭,道陨,但那一滴滴代表功力深浅的精血依旧没有消散。 不但精血没有消散,就连朱晨逸的双眼还是保持着死前怒视的状态。 “大哥……你安息吧,我已经替你报仇了。”小丫头将朱晨逸抱在怀中,用手轻轻的由上而下的抚摸他的双目,喃喃的说道。 九阴针,隐世门派的镇山之宝,中者三日必死无疑,这也是她非常肯定的说已经给朱晨逸报了仇的原因。 当小丫头的手掌从朱晨逸的眼皮上放了下来,被抹闭的双眼,再次睁了开来。 死不瞑目! 看着朱晨逸圆睁的双眼,张小花浑身颤抖,轻轻的将朱晨逸放在地上,随即跪倒在他的面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哽咽的道:“大哥……我答应你隐姓埋名,传承血脉……”言罢,小丫头再次用手再次抚摸朱晨逸的双目。 说也奇怪,当小丫头做完承诺之后,朱晨逸圆睁的双目,随着小丫头轻轻一拂,慢慢的闭了起来。 “大哥……我们回家。”小丫头俯下身子,将朱晨逸紧紧的抱在怀中,慢慢的向别墅外面走去。 成为尸体的朱晨逸很重,但是小丫头依旧这么紧紧的抱着他。 随着小丫头的脚步,站在别墅内几十名士兵很自觉的让开一条道路,谁也没有阻止,谁也没有开枪。 其实早在朱晨逸和白蛇争斗的时候,士兵们就来到了现场,在目睹众人斗法的场面之后,士兵们这才知道枪在这些世外高人的眼里根本算不的什么,这也是他们没有出手阻拦张小花的原因。更何况旁边还站着一个虎视眈眈,极为恐怖的夜叉。 “道士,一路走好!” 看着张小花离开别墅后,夜叉裹起一阵阴风,化作一道红光渐渐的消失在天边。 第41章:求医金山寺 “白发金山续旧游,依然绀宇压中流;沙痕灭没潮侵登,帆影参差日映楼。江汉东西千古逝,乾坤高下一身浮;谪仙故自多愁绪,更上留云望帝州。”这是明朝著名画家文徵明所著的一首《金山寺追赋》。 金山寺在江苏省镇江市西北长江南岸的金山上,因《白蛇传》的传说闻名于天下。 这一天中午,烈日当空,在金山寺山门之外,跪着两名年轻貌美的女子,在她们身后大伞下面的地上躺着一具尸体,从尸体露在外面的皮肤来看,这个人已经死了将近两天的时间。 令人感觉奇怪的这具尸体身上虽然布满细小的裂纹,但脸上居然保持着栩栩如生的摸样。 这三人分别是张小花,凤凰和朱晨逸。 当日张小花带着朱晨逸的尸体,回到了楚司令的别墅,众人大惊,凤凰更是伤心欲绝,就连楚大小姐,楚楚也露出黯然神伤的样子。 最后经高人指点,楚司令亲自带着朱晨逸的尸体和众人去静安寺找到了鸿宇禅师。查看一番后,鸿宇禅师沉默不语,最后还是在楚司令下令纵火烧寺的情况下,鸿宇禅师这才指出一条极为艰难的道路:金山寺。 按照鸿宇禅师的说法,身死,魂灭,道陨,唯有金山寺的了因禅师才能救治。不过,鸿宇禅师说朱晨逸是天命之人,杀戮极重,祸及天下苍生,了因禅师不一定会出手相助。 由于江苏的军阀和楚司令是对头,所以楚司令只能用车将三人送往金山寺。 一切未出鸿宇禅师的预料,当张小花和凤凰两人风尘仆仆的赶到金山寺后,道明来因,并提出求医的要求,负责接待的小沙尼直接给予回拒,并说了因禅师昨日已算到他们会来求医。 人都没见到,更别提求医。 最后两个女人一合计,决定用诚心来打动了因禅师,这才有了跪在山门的举动。 从早上六点开始,她们一直跪到现在,整整六个小时滴水未进。虽然头顶烈日,腹中饥渴难耐,跪在坚硬的石板台阶上极为痛苦,但为了能够救活朱晨逸,她们一直在坚持!苦苦的坚持! 就在两个女人感觉到头晕目眩之际,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从面前传来: “两位施主请回吧。” 一个小沙尼从庙中走了出来,双手合十冲跪在地上的张小花和凤凰两人行了个礼。 张小花倔强的摇摇头,继续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见张小花不为所动,小沙尼又转过头来,对凤凰,道:“女施主,起来吧,你都跪了六个小时了,再这么下去容易中暑的。”说着小沙尼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凤凰回头看了一眼伞下的朱晨逸,紧紧的咬着嘴唇,默默的承受着头顶炙热的阳光,依旧跪在那里。 “哎……”小沙尼轻叹一声,摇动着硕大的脑袋走进庙里。 一个小时后,小沙尼再次出现在山门前,只不过他手中提着个食盒,里面放着一些吃食和清水。 “两位施主,从早上到现在滴水未进,还是吃些东西吧。” 小沙尼将馒头和清水取了出来,见张小花和凤凰无动于衷,他无奈的摇头苦笑,道:“两位施主还是及早下山,另寻他处吧,了因禅师是不会见你们的。” “了因禅师不出来,我就跪死在你们山门面前。”张小花狠狠的瞪了小沙尼一眼,沉声说道。 “你这女施主怎的如此无赖?”小沙尼摇动着硕大的脑袋,口中连宣佛号。半响之后,他摸摸光头,叹道:“女施主,就算你真的跪死在山门之前,禅师也不会见你的。” “你真的确定禅师不会见我们?”张小花抬头冷冷的望着小沙尼,等小沙尼再次点头确认之后,她的脸色一下子变的狰狞了起来。 刷的一下,张小花从地上站了起来,取出放置在包中的红衣和红鞋。 “你……你干什么?”见张小花在山门前换衣服,小沙尼连忙别过脑袋,口称罪过。等他转过头来却意外的看着发现张小花一身红衣,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绳子。顿时,他震惊的连眼珠子都差点凸了出来,心道:你不会在这上吊吧? 一切似乎为了验证小沙尼的猜想一般,张小花一脸阴森的将手中的绳子系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厉声喝道:“了因禅师不出来,我吊死在你们山门前,化作厉鬼天天缠住你们。” “你……你疯了。” 小沙尼大惊,连忙丢下手中的食盒,前来拉扯张小花,可是作为等级最低的小沙尼,没有学过法术的他,那里是张小花的对手,三拳两脚就被打倒在地。从地上爬起来的他拼命的往寺庙里跑,一边跑一边喊道:“不好了,主持……不好了,有人要上吊了。” 小沙尼的声音越来越远,凤凰转过头来,发现打好绳结的张小花将盘着的头发弄乱,连忙问道:“小花妹妹,你不会真的要上吊吧?” 凤凰颤抖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惊诧,着红衣,穿红鞋,身怀怨气,披头散发上吊而死,势必会化作厉鬼,这一点还是小丫头张小花告诉她的。在来的时候,两人就曾为了因禅师不肯出手相救的问题,做了一系列的准备工作。 其中跪山门、上吊,就是当时的商量结果。 “是!”张小花一脸倔强的说道。当她的眼神落在朱晨逸的身上,倔强的神色化作无比的柔情,晶莹的泪珠从那张精致到了极致的小脸上滑落。片刻之后,她的表情一下子变的狰狞了起来,喃喃自语,道:“如果我的死能够换回了因禅师出手……我不后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言罢,小丫头泪如雨下,一把抓住系好的绳索往脖子上一套。 “不要……” 随着凤凰的尖叫,一颗石子带着破空声响,噗的一声打在绳子上。 咚—— 绳索断为两截,张小花重重的摔落在地。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之后,一位须眉皆白,身着僧袍的老和尚从山门中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是两个中年和尚,还有一个小沙尼。 “请问大师是……?” 张小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和尚身边的一个黑脸僧人,粗鲁的打断:“你这女子真是不识好歹,我们好言相劝让你下山。”说到这里,黑脸僧人顿了顿,转头望了老和尚一眼,声音一冷,道:“没想到你居然如此歹毒,想用这个法门破坏我师傅的佛心。” 着红衣,穿红鞋,披头散发,吊死山门。这一手不可谓不毒,佛门讲究慈悲为怀,信因果报应,轮回之道。同时佛门也是以普度众生为理念,广开方便之门。 张小花这样做,正好应了佛家的因果之道。 有因必有果! 求医是因,医治是果。由求医被拒而导致死亡,即便是了因禅师出手将朱晨逸救了回来,他的心中永远会留下一条大道的裂痕。 这就是道佛两家所说的心魔。 心中有魔,修行自然停滞不前,更别提涅槃正道。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这也是为什么了因禅师迟迟不肯见张小花和凤凰两人的原因。 “无尘,你着相了。” 须眉尽白的老和尚轻咳一声,淡淡的训斥了一句。黑脸和尚双手双手合十,口宣佛号。往后撤了一步,退到老僧身后。即便如此,他的眼神中依旧露出浓浓的敌意。 这是一种仇恨到骨子里的敌视! 其实这也难怪,就算换作他那满口慈悲为怀的师兄也会有如此表现,只不过,他师兄涵养极好,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早在张小花携朱晨逸前来求医时,他就在隔壁的厢房,当第一眼看到朱晨逸的状况,就意识到救治的难度,所以他才让小沙尼拒绝。在他想来,师傅已经年事已高,再加上近年来屡次救人,元气未恢复,救人实在危险太大。 “老僧了因,不知道女施主以死相逼,所谓何事?”了因禅师低眉合十,冲张小花微微一礼。 “你不知道……?”凤凰一脸震惊的望着须眉皆白的了因禅师,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旁边的张小花出口打断:“了因禅师,我们是来求医的。”说着张小花拿开旁边的大伞,将朱晨逸抱了过来。 “求医?”了因禅师眉头一皱,转头望了一眼身后眼神闪躲的无尘和尚,轻叹一声,道:“女施主请随我来。” “多谢大师。” 似乎是怕了因禅师反悔一般,当了因禅师答应下来之后,张小花,凤凰两人连忙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果然,当张小花和凤凰两个跪倒在地的一瞬间,站在了因禅师身后的无尘,无心两个大和尚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师傅……” “您的伤……” 不止是无尘,无心两个大和尚,连忙出言劝阻,就连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小沙尼也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看着跪倒在面前的众人,了因禅师轻叹一声,先是双手合十口宣佛号,接着闭目垂帘,一脸慈悲的道:“昔日佛祖割肉喂鹰……”说着说着,了因禅师似乎觉得自比佛祖有些不太恰当,于是话锋一转,道:“我金山寺法海禅师,维护天道,镇压白蛇遭世人误解……”说到这里,了因禅师顿了顿,继续说道:“佛祖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了因禅师的一番话,说的众人哑口无言。 随即了因禅师安排无尘和无心两个大和尚,抱着朱晨逸,自己则带着张小花和凤凰两人先行进入寺庙。 望着了因禅师的背影,无尘和尚无奈的摇摇头,伸手将地上的朱晨逸抱了起来。当他看到朱晨逸裂纹装的皮肤下代表修道之人的精血颗粒,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使劲的摇摇光光的脑袋,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再次盯着那颗精血看了看。 突然间,无尘的呼吸急促了起来,脸色也变的十分难看了起来。 “怎么了师兄?”无心和尚探过脑袋,一看,随即震惊的叫了出来:“天命……他是天命之人!” 第42章:无骨舍利 从古至今,天一直是人们敬仰的所在,古代帝王也是以真命天子自居。因此天命一直是禁忌!天命所归,就是用来形容受命于天的帝王。 在星宿中来讲,南斗是代表帝王的星宿,木星是代表吉祥的星宿。一般担任国师的术士,会根据南斗和木星来推测帝王的命运。所以当他们发现天命之人的话,会立即派出士兵前去剿灭,以此来维护统治的江山。 比如说唐朝“绯衣”的预言就是一个典型的事例,当时的国师夜观代表帝王的紫微星,发现天下即将大乱,于是跟当时的皇帝说将来改朝换代,皇帝或是姓裴,或是姓牛。所以后来的晋公裴度,相国牛孺,都因为这种传说和预言遭受过陷害。李卫公斥周秦行纪,也是因为这件事。 其实所有人都错了,木星进入斗六星,木在斗中,这是一个朱字。应该说改朝换代的人姓朱,这是指砀山的朱温。 类似的例子数不胜数,总的来说通过诛杀天命之人,延续江山的统治是最低级的手段。有高明的术士会从风水,龙脉着手,从而破除天命之人的命格。 比如说,太平天国的洪秀全,昔日风靡一时的白莲教,天地会,都是被朝廷圈养的江湖术士破了祖坟,断了地气,失去了夺得江山的机会。这类术士的代表人物有大名鼎鼎的刘伯温。 不过后来刘伯温挥剑斩龙脉,同样断送了大明的江山。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就是用来形容刘伯温这类牛叉到一定境界的高人。同样的道理,只有道法高深之人才能看出代表天命的黄光。 不巧的是,朱晨逸身上就有这种淡淡的黄光,更不凑巧的是这团代表天命的黄光,正好被无尘,无心两个大和尚发现了。 无心和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震惊,半响之后,传来一阵萧杀的声音:“师弟,为了天下苍生,这个人不能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红脸的无尘和尚粗鲁的打断:“师兄,你是不是念经念糊涂了?” 被无尘无端的指责,无心和尚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有些不悦。正准备出言训斥,耳边再次传来无尘和尚,破锣般的嗓音:“本来我还怕师傅为了救他会伤及自己,自从发现他是天命之人,我反而不担心了。” “天命之人!” 无心和尚神色一动,摸摸光光的脑袋,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哈哈一笑,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一切果然未出无心,无尘两位和尚所料,当朱晨逸被带入内堂,了因禅师简单的扫了一眼,发现那团代表天命之人的黄光,立即义正言辞的拒绝医治朱晨逸。 面对这样的结局,张小花和凤凰两人一时间很难接受,特别是小丫头张小花,甚至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架在了因禅师的脖子上,依旧不能让这个须眉尽白的老和尚屈服。 最后一再追问之下,了因禅师说朱晨逸是天命之人,为了天下太平,为了黎民百姓的生活,只能袖手旁观。 被老和尚心怀天下的慈悲心肠所感染,也不好继续用强,于是抱起躺在榻上的朱晨逸,准备另寻他出医治。 这时,一件令人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张小花在抱起朱晨逸的时,挂在她胸口的那枚白色的骨牌顺着脖颈滑了出来。 “等等……”盘坐在榻上的了因禅师,一下子从榻上跳了下来,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和莫名的激动。 小丫头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被了因禅师吓了一跳,此时的了因禅师光着脚,浑身颤抖,一双小而有神的眼中,死死的盯着她的胸部,闪动着炙热的光芒,就像一个色狼看到绝色美女一般,充满着贪婪,占有的神色。 “你……你想干什么?”小丫头下意识的用手捂住胸口一连退了数步。 她的这个动作,令站在一旁的凤凰大惊,连忙吼道:“没想到你们金山寺的和尚竟然如此无耻。” 两个女人惊恐的叫声,依旧没有令了因禅师打消念头。只见这个老和尚,身形微微一动,瞬间出现在张小花的身前,右手闪电般的伸出,粗鲁的拨开张小花护在胸口的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肥大的左手往她坟起的双峰之间探去。 “师傅……” 无尘和无心两个大和尚,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一向无欲无求的师尊,居然会做出这等人神共愤的事情。 作为弟子来说,他们情愿相信母猪上树,也不会相信师尊贪念女色,虽然张小花和凤凰两人属于出类拔萃的顶尖美少女,可是对于佛门弟子,特别是有道高僧,在他们的境界里,人已无性别之分,红粉与骷髅无异。 就在他们胡思乱想的时刻,一声尖叫响起,无尘,无心回过神来,接着就看到张小花瑟瑟发抖的蹲在门旁,而了因禅师却顶着一只熊猫眼,手中拿着一枚白色的骨牌,站在那里嘴里神神叨叨的说着什么。 半响之后,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的了因禅师,看着众人怪异的目光,想起先前荒唐的举动,不禁老脸一红。在狠狠的瞪了无尘和无心两个大和尚一眼之后,拿起手中的白色骨牌,朝张小花走去。 也许是先前他猥琐的动作,深深的刺激了小丫头,没曾想,刚刚迈动步伐还没有两步,小丫头脸色骤变,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起来,了因禅师一脸尴尬的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举起手中的白色骨牌,一脸慎重的道:“女施主,请问这个骨牌你是从何而来?” “骨牌?” 惊魂未定的小丫头,回过神来,看着了因禅师目不斜视,眼神清澈无比,一副有道高僧的样子。张小花这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了因禅师,于是连忙放下怀中的朱晨逸,双手合十,冲了因禅师行礼,口中回道:“这枚骨牌是我大哥之物,据说是他祖上传下来的。” 这话小丫头倒是没有说错,这枚骨牌的确是当年地师朱破头留下来的遗物,被朱晨逸从小带到大。在他死后,张小花为了永远记住朱晨逸,就将这枚骨牌拿了下来,带在自己的脖子上。 “祖传?”了因禅师翻看着手中的白色骨牌,眼中露出质疑的神色。要不是这个骨牌上隐含着佛门高僧的气息,他甚至都以为这个骨牌是假的。 犹豫再三之后,了因禅师轻叹一声,道:“施主既然身怀我寺至宝无骨舍利,老衲破例出手一次吧。” “你真的肯救我大哥?”小丫头一脸狐疑的盯着了因禅师。绝路逢生的大起大落,并没有令张小花幸喜若狂。她虽然不知道了因禅师为什么前后差别如此巨大,但至少有一点,她能肯定,那就是问题出在骨牌之上。 张小花不懂这个骨牌对于金山寺的价值,不代表无尘和无心两位和尚不懂。当了因禅师口中说出无骨舍利的时候,无尘和无心两人,浑身一震,这才知道为什么先前师傅会有如此失态的表情。 无骨舍利打磨而成的骨牌,也许在别人眼里,这是一件极为普通的物饰,但对于金山寺来说那是至宝,是荣誉的象征。在一千多年前的北宋时期,水漫金山寺之时,有一位归隐的术士悍然出手,和法海禅师一同镇压了白蛇,拯救了陷入险境的百姓。 虽然外界传言是法海一人所为,但金山寺中僧人明白,真正出手的还是那位法力高强的术士。为了答谢术士之恩,当时作为主持的法海,取出一颗得自无边苦海的无骨舍利,赠送给术士并许下承诺,他日可持骨牌来金山寺提出一个要求。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位术士再也没有出现在金山寺,这个骨牌也慢慢的淡出僧人的视野。就这样,一代又一代的主持守护着昔日法海禅师的承诺。 作为无心和无尘能够知道这段秘辛,还是无意中翻看寺庙中珍藏的典籍。 “师傅,你确定这是无骨舍利?”冷静下来的无尘,看着了因禅师手中的骨牌,和典籍中记载的无骨舍利有些区别,立即提醒了一句。 了因禅师轻轻的抚摸着骨牌,感受着上面传来的精湛佛法,激动的点点头,肯定的道:“是无骨舍利没错,虽然被打磨成骨牌,但这道雷纹不会错。”说着了因禅师从怀中取出一个年代久远的书籍,指着无骨舍利上一道闪电的纹路和骨牌比对了起来。 无尘和无心凑过脑袋一看,顿时傻眼,两个一模一样的闪电纹路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拥有无骨舍利,金山寺将遵守法海禅师的承诺,无条件的医治朱晨逸。可是,一想到师傅元气未复,再加上朱晨逸是天命之人,无尘眼珠子骨碌一转,摸摸光光的脑袋,咧嘴一笑,道:“师傅,当年法海禅师的承诺是无骨舍利,而不是骨牌,你即使不出手相救,咱们金山寺也不算悔诺。” 说到这里,无尘似乎偷偷的看了了因禅师一眼,见其依旧是低眉垂帘研究手中的骨牌,于是干咳两声,将面孔一板,冲张小花大声的训斥,道:“你们下山吧。” “可是……了因禅师明明答应了要救我大哥的……” 小丫头焦急的辩解了一句,可惜的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无尘和尚的厉喝声打断:“你这丫头竟然不识好歹,我金山寺不追究你毁坏佛门至宝无骨舍利的罪行,已经相当不错了。你竟然还敢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还不速速退去。” 无尘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严厉,到后来声色俱厉,最后一句“速速退去”甚至都用上了佛门狮子吼的神功。 第43章:隐世门派 小丫头身形摇摇欲坠,一股绝望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没有想到作为千年古刹的金山寺几个和尚竟然出尔反尔。并且还要吞没朱晨逸的家传之物:骨牌。小丫头的方寸大乱,但凤凰却表现出异常的冷静。这个在楚家呆了数十年的女人,冷冷的望着面前三位高僧,鼻子中冷哼一声,道:“金山寺乃一代高僧法海禅师的修行之地,外界传言寺中僧人,天性纯良,以斩妖除魔、维护天道为己任,今日一见才知传言有误……” 说到这里,凤凰不屑的扫了一眼面色有些不善的无尘,无心两位大和尚,继续说道:“表面上眉慈目祥的高僧,暗地里竟然做着男盗女娼的勾当。”言罢,凤凰一把拉过张小花,抱起地上的朱晨逸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凤凰不愧是在楚司令的府上呆过,三言两语就挑起了无尘和无心两位大和尚心中的怒火,甚至连站在一旁把玩无骨舍利的了因禅师眉头也微微动了一下。 “站住!”看着向外走去的张小花和凤凰两人,脾气暴躁的无尘和尚暴喝一声,右脚猛的一蹬地面,整个人腾空而起,右手化拳为抓,快若闪电般的向凤凰肩膀抓去,口中喊道:“大胆妖女胆敢辱及我金山寺千年声誉,岂能容你。” 擒龙手不愧是佛门绝学,当无尘一怒之下使出擒龙手时,众人只觉一阵龙吟声响起,接着淡黄色的光芒包裹着那只粗大的右手,带着嗖嗖的破空声响和炙热的气息,扣向凤凰肩膀上的锁骨。 凤凰属于内敛的女人,不同于张小花那种带着江湖气息敢爱敢恨的性格,但为了朱晨逸,她一个柔弱的女子在这一刻表现出从未有过的坚定和强大。当强劲的力道带着狂风吹起她秀发,炙热的气息烧灼着她稚嫩的肌肤,凤凰只是峨眉紧凑,心中暗叹一声,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粗大的右手带着无尘肥胖且妖艳的身躯,一闪即逝,瞬间出现在凤凰的身侧。 爪落,骨裂,被擒,这是凤凰的想法。也是无尘料想的结果,甚至他的嘴角都露出得意的笑容。 就在此时,一个重重的叹息声传来,接着了因禅师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够了。 张小花骤然转身,只见了因禅师僧袍的大袖轻轻一挥,众人只觉一道飓风掠过,身形摇摇欲坠,而无尘却发出一声惨叫,接着那肥大的身躯被飓风扫中,整个人腾空飞起,重重的摔在禅房的墙壁上,发出沉闷声响。 “师傅……” 从地上爬起来的无尘,鼻青脸肿的望着了因禅师,轻唤一声。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了因禅师摆手打断。 “无骨舍利暂借贵寺,他日我大哥门派自会前来索要。”转过身来的凤凰,望着了因禅师手中的骨牌,嘴角微微掀起一丝弧度。 大家族呆过的女人就是不同,懂得利用权谋和人们对于未知事物的敬畏心理。 果然,当她的话刚落,无尘和无心两人脸色骤变,就连了因禅师的眼中也不禁闪出一丝忧虑。有门派和无门派区别很大,没有门派充其量只是一个散修罢了,即便法力再怎么强大,家大业大的金山寺并不惧怕。有门派则不同了,如果吞没了对方的无骨舍利的话,一来在道义上站不住脚,二来恶了双方关系。 特别是昔日帮助金山寺渡过一劫的无名术士的门派,典籍中将他描述的异常强大,法海禅师也自叹不如,并且说对方隐隐的摸到了天道的门径,是最有可能破碎虚空,得道成仙的高人。 这样的一个高人,就算是鼎盛时期的金山寺也惹不起,更别提现在没落的金山寺,可是让金山寺就这样放弃等候千年的佛门至宝无骨舍利,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要知道当年法海禅师从无边苦海取出无骨舍利花费了多大的精力,甚至连修为都停滞不前,否则就算白蛇的妖力再强大几分,又怎么奈何得了法海禅师。 当法海禅师坐化后,金山寺新主持为了寻回昔日的无骨舍利,曾发动举寺之力满天下寻找无骨舍利,可惜无功而返。一连数十代主持为了无骨舍利,花费了几百年的时间,依旧不能如愿,由此可见无骨舍利的珍贵之处。 随着凤凰的一句话,现场一下子静了下来,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见。 就这样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站在那里的无尘眼珠子骨碌一转,顿时一计涌上心头,他笑了,笑的是如此的猥琐,如此的令人厌恶,就好像去勾栏着挑选扬州瘦马的员外一般,脸上挂着欠揍的笑容,哪里还有半分有道高僧的形象。 就在张小花揣摩无尘笑容背后的真实意图时,无尘挺着肚子,如同孕妇一般,摇摇晃晃的走到凤凰的面前,道:“女施主大言不惭,既然你大哥是昔日那位术士门派中人,为何要来我金山寺求医?” 听无尘这么一说,无心和尚眼前一亮,心道:“对呀,那位高人门派的弟子岂会来我金山寺求医……” 不止是无心这样想,连旁边的了因禅师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无尘和尚刁钻,可他那里比得上见惯了大家族之间斗争的凤凰。只见凤凰冷冷的望着无尘和尚,撇撇嘴不屑一顾的道:“大和尚莫非念经念坏了脑子?难道不知道大门派历来内斗厉害么?” 凤凰这句话可谓是无礼之极,按照无尘暴躁的性格,一定会出言训斥。可是,这一次他破天荒的没有说话,而是露出沉思的表情。 大门派为夺得掌门之位,内斗厉害这一点无尘和尚感同身受。就拿他自己来说,为了金山寺主持一位,明里暗里不知道和无心大和尚斗过多少回。 沉吟片刻之后,无尘和尚摸摸光光的脑袋,反复的打量了朱晨逸几眼,继续提出一个疑问:“女施主既然说你这位大哥是昔日那位术士门派中人,不知道有何凭据?” 无尘和尚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说你无凭无据的谁相信你啊。就在他的话刚落不久,一个令无尘,无心两位和尚,以及了然禅师和尚措手不及,甚至连凤凰都毫不知情的事情发生了。 “要证据是吧?”站在一旁的小丫头张小花,犹豫了半天,从腰间摸出一枚通体黝黑,布满花纹的银针拿在手中,沉声道:“这是我大哥送我防身的法器。” “一根破针能证明什么……” 无尘摇动着硕大的脑袋耻笑着。可是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了因禅师一声厉喝打断,接着他就看到了因禅师浑身颤抖,脸色由红润到煞白,由煞白到青紫,最后额头豆大的汗珠滚了下来。 “九阴针……九阴针……”了因禅师大叫一声跌倒在地。此时的他那里还有一丝世外高人的形象,脸上充满着惊异而又恐惧的神色,身体抖如晒糠。 看着了因禅师过激的反应,张小花一阵愕然,他没有想到一枚小小的银针居然将了因禅师这等法力高强的人,吓成这样。这银针一共三枚,是朱晨逸留给她防身之用,在诛杀桑诺的时候已经用掉两枚,而这一枚是仅剩下的一枚。 在无尘和尚咄咄逼人之时,张小花想起了腰间这枚九阴针,当时朱晨逸也说过这是隐世门派的镇山之宝,于是她就扯虎皮做大旗,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如此的结果。 朱晨逸,张小花两人不知道这枚九阴针的来历,不代表了因禅师不知道。在他第一眼看到黝黑的银针上那个熟悉的图案花纹,立即想到一个古老的禁忌。 相传殷商时期,姜子牙所代表的禅教和孙公豹所代表的截教两方互斗,而孙公豹的法器就是十三枚九阴针,在他死后,十三枚九阴针腾空飞去,落在他的弟子手中。为了躲避姜子牙的追杀,他的弟子隐姓埋名躲入深山,传下道统,这就是后来的隐世门派——落霞谷。 落霞谷具体位置在那里,有人说在东北,有人说在邙山,还有人说在东海,甚至有人说在极西的紫竹山,具体在那里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说的清楚。 相对于落霞谷的大名,该派弟子更加神秘,几乎从来没有见过落霞谷的弟子行走江湖,不知是该派禁止弟子行走江湖,还是见过该门派的弟子的人都死了,反正江湖上很难见到落霞谷的弟子。 要不是百多年前,落霞谷的一位弟子在山西太原被人杀害,牵扯出一夜之间连灭二十一个大小门派的惨案,江湖中似乎早已忘记昔日截教的这些门徒。 从那以后,落霞谷是江湖的禁忌,是令人恐惧的根源。而落霞谷的弟子更是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半响之后,从震惊中缓和过来的了因禅师,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不知道女施主的大哥是落霞谷弟子,还望施主原谅老僧不知之罪。”了因禅师双手合十,重重的冲张小花和凤凰两人行了个大礼。 在绝对势力面前,面子,矜持,这些东西统统是狗屁。即便是了因禅师这等世外高人,也不得不低头。 “落霞谷……” 听着这个名字,张小花倒是没什么反应,却将无尘吓坏了,他蹭蹭一连退了几步,直到靠住禅房内的一根柱子这才稳住心神,即便如此,他依旧感觉心闷气短。 而此时的无心和尚表现却截然相反,虽然他有些震惊,不过眼神中却带着一丝阴冷和仇恨的目光。当他的目光扫过张小花手中的九阴针时,下意识的望了一眼朱晨逸,不自觉的将拳头攥了起来,只不过他的这个动作十分隐晦,再加上他的手藏在宽大的僧袍袖子中,饶是离他最近的凤凰也没有发现丝毫端倪。 第44章:收集残魂 “大师严重了,还望大师施于援手,救我大哥性命,他日必当厚报。”有行走江湖经验的张小花连忙接过话头,恭敬的冲了因禅师回礼。 老和尚服软,她自然不能摆出咄咄逼人的架势,要知道江湖上讲究杀人不过头点地,既然了因老和尚给了台阶,张小花当然就破下驴,并且客客气气的表示感谢。否则的话,双方撕破脸皮,不但朱晨逸得不到救治,就连她和凤凰两人都有可能会被灭口。 不要说他顶着朱晨逸这个冒牌货,就算是落霞谷的嫡传弟子,威逼过盛的情况下,都有可能会被击杀当场。要知道大门大派最怕的就是灭门,所以在危难关头,他们都会想生出灭口的想法。 毕竟杀人灭口,毁尸灭迹,远比得罪了人,还让其安然离去危险小了很多。 好在张小花颇有几分江湖经验,一句话令了因禅师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就连脾气暴躁的无尘和尚也咧嘴笑了。唯一没有笑的是无心,他的眼神依旧是那样的冰冷。 不管落霞谷令人恐怖到何种地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张小花因不知道落霞谷的具体情况,反而没有一丝害怕的情绪。虽然朱晨逸也曾告诫她慎用九阴针,但现在的小丫头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她现在满脑子想得就是如何能够将朱晨逸救活。 好在这个担心是多余的,当张小花再次提出求医的要求,了因老和尚这次不但没有拒绝,而且在检查了朱晨逸的身体之后,还吩咐无尘和无心两人将朱晨逸送往白龙洞吸收地气。 传闻白龙洞在上古时期,是一条白龙的修行之地,后来白龙度劫飞升,白蛇就一直霸占着白龙洞,因此才会拥有无上的法力。直到法海禅师发现白蛇将其镇压之后,白龙洞才被划为金山寺的地盘。 了因禅师将朱晨逸送往白龙洞,一方面为了防止他的尸体腐烂,变异,另一方面就是用白龙洞的龙气镇压他体内白蛇的内丹,同时让龙气来洗涤他残破不堪的肉体。 身死,魂灭,道陨。治疗起来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情,即便是了因禅师也要付出非常大的代价,夸张一点的话,甚至都有陨落的可能。在身死,魂灭,道陨,这三个治疗方法中,身死最易,魂灭次之,道陨是最难。 首先是身死,要想治疗身死,其实难度不是很大。只要让白龙洞的龙气来调和朱晨逸被白蛇内丹破坏的生理机能,然后再用大量珍稀的药物来修补被血蛟丹肆意破坏的静脉和血管,这样即可。对于财力旺盛的金山寺来说,这是举手之劳。 其次是魂灭,服用血蛟丹后,一击之下,魂魄会化作无形的力量,随着哪一击烟消云散,所以才叫魂灭。消散的魂魄,不入轮回,不在五行之中,如果想用传统的下地府将魂魄带回那是事实不可能的事情。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佛门一种特殊的手法在魂魄消散的位置,将那些破碎,四散未消失的魂魄收集起来,加以凝炼然后打入死者的体内。 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非常的难。不但要求施法者功力深厚,而且时间不能超过七天,也就是民间人们常说的头七,否则魂魄一旦消散就是大罗神仙也无法将人救活。 这种方法,佛门有,道门也有,方法有些雷同,只不过小丫头张小花不懂得运用罢了。 最后就是道陨,说通俗一点就是功力尽失,成为废人。要想治疗道陨,难度非常之大,可以说几乎不可能,除非朱晨逸自己能够达到破而后立,脱胎换骨的地步,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在了因禅师将所有可知,未知的事情全部告诉张小花和凤凰两人之后,两个女人陷入了沉默。一想到朱晨逸醒来之后,发现功力尽失,伤心欲绝的样子,两个女人泪如雨下。 最后一合计,先救人,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得到肯定答复,了因禅师当即也不废话,吩咐无尘和尚安排两人住处,自己则去研究救治朱晨逸的办法。 一晃两天过去了,张小话和凤凰两人除了吃饭、睡觉,每天无所事事,不许出寺,不许在寺中随意走动,甚至连见朱晨逸一面的机会都被无尘和尚残酷的剥夺了。 就这样到了第三天一大早,两个女人被带到白龙洞。时隔三日再次见到朱晨逸,她们惊呆了,眼前的朱晨逸和一开始来金山寺求医时截然不同,此时的他眉清目秀,浑身的肌肤散如同婴儿一般,散发出一种晶莹剔透的白色,就连身为女人的张小花、凤凰跟他比起来都自叹不如。 如果仅仅如此,还不足以用震撼来形容两人女人此时的心情。在朱晨逸的身体周围,一股肉眼可见的乳白色雾气,丝丝缕缕的顺着他的毛孔进入体内,每吸入一分雾气,他的身体就晶莹一分,脸上的死气也逐渐消失开来。 即便人未醒,傻子也知道这具肉身已无大碍,甚至比先前还强大了不少。 “大师……这?”绕是张小花见多识广,也不禁微微动容。 看着两个女人一惊一乍的样子,了然禅师抚摸着银白色的胡须,得意的笑了笑,道:“不知两位施主可满意?” 表面上笑意盎然,但了然禅师内心却在滴血,为了治疗朱晨逸这具躯体,他将几十年来私藏的珍品几乎用掉大半。不过他却并没有敢提出任何要求,甚至连邀功的心思都没有。这一切都归功于朱晨逸身后莫须有的门派:落霞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谢大师,此番恩情自当后报。”张小花一揖到地,重重的朝了因禅师行了个大礼。即使她知道了因禅师是迫于落霞谷的威力,才出手相救,但活命之恩不得不让她发自内心的感谢。 面对小丫头发自内心的感谢,了然禅师打了个哈哈,口宣佛号之后,娓娓的道出要去上海收集朱晨逸的残魂。两个女人大喜,连忙抱着朱晨逸的尸体出了白龙洞。 好在楚司令派给她们的司机并没有走,而是一直在山下守候。得到通知后,两个负责路上安全的士兵背负起朱晨逸,和了因禅师,无尘和尚,张小花,凤凰几人一同登上了卡车。 由于镇江的离上海距离不是很远,再加上司机的技术相当不错。路上虽然有些颠簸,众人心中挂念朱晨逸的安慰,并不觉得十分辛苦。 就这样几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陈师长的别墅门口。由于见识了朱晨逸和桑诺一战,陈师长怕祸及子孙后代,于是带着妻儿老小举家逃亡香港,这里就被楚司令的兵接管了下来。 那些负责站岗的士兵,看着从车子上下来的一群人,先为微微一怔,随即看到张小花和凤凰两张熟悉的面孔,再加上有楚司令的司机带路,士兵们主动的让出一道道路。 即便了因禅师和无尘大和尚心中有所准备,但真正踏入朱晨逸和桑诺曾经战斗过的地方,还是被深深的震撼了。 草木枯萎,假山全部崩塌,碎石落的满地,大树东倒西歪,地上的草坪几乎是被翻过来一般,特别是朱晨逸用拳头硬生生轰出来的壕沟。 “这……这是他造成的么?”无尘大和尚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张小花怀里的朱晨逸,喉咙耸动了一下,使劲的咽着唾液。 不但是无尘和尚如此,就连是当日参战的张小花再次看到现场,依旧是觉得震撼无比。更不用提跟在后面的几个士兵,他们的嘴巴张的几乎可以放下一只完整的鸡蛋。 倒是了因禅师表现的还算正常,他四处看了看,当他无意中扫到断为数截的降魔杵时,眼睛微微一眯,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的极为不自然了起来。 细心的张小花立即捕捉到这个细微的变化,不过她并没有在意。倒是凤凰却没有忍住问了出来:“大师,怎么了?” “没……没什么。”了因禅师连忙将目光从降魔杵上转移了过去。 看着了因禅师怪异的摸样,张小花心中狐疑不定,连忙走到降魔杵跟前看了几眼,张了张嘴,可是没等她将话说出来,了因禅师一句话打断了她心中的好奇:“子时已至,开坛布阵。” 虽然小丫头对了因大师看到降魔杵露出的表情感到奇怪,但救治朱晨逸迫在眉睫,当下也来不及细想,就将朱晨逸放在地上,着手开始帮助了因大师布阵。 很快一座藏风纳阴的大阵,在三人的共同努力下布置完成。朱晨逸被放置在祭坛的最中央,在他的周围摆满了长明灯,两根写有佛家六字真言嗡嘛呢叭咪吽的旗帜悬挂在两侧。 了因禅师将朱晨逸穿的鞋子,腰带,还有那枚曾经挂在他脖子上的无骨舍利,摆放在朱晨逸面前的供桌上。这叫聚魂阴魄,方法是利用死者生前的物饰来感应魂魄的所在,从而达到收集魂魄的目的。 将东西摆放完毕后,了因禅师先是诵了一段《地藏经》,这里的诵经是有讲究的,一般超度亡灵诵《地藏经》和《金刚经》,而《地藏经》这部书和冥界众生最有缘,因此了因禅师选择《地藏经》,目的就是为了吸引朱晨逸四散的魂魄。 一部《地藏经》诵完之后,了因禅师从大袖中摸出一串佛珠拿在手中,转动了两圈之后,串连佛珠的线全部断裂开来,而这时了因禅师大袖一挥。 噗噗—— 佛珠全部爆裂开来,四散的佛珠化作一道道金光,纷纷打在鞋子,腰带和无骨舍利之上。 嗡嗡—— 一阵嗡鸣之后,三样物品全部散发出幽暗的光芒。 “快拿着东西,让他指引魂魄所在。”言罢,了因禅师大袖一卷,将无骨舍利抄在手中。 就在此时,无骨舍利爆发出一道金色的光芒,一下子将了因禅师的身体带动了起来,毫无准备的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在地,好在老和尚功力高强,没有当场出丑。 于此同时,张小花和无尘大和尚,手中的鞋子和腰带也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在金光的牵引之下,两人叫喊着被拖着飞了出去。 第45章:昔日的地师 在腰带的牵引之下,强大的冲击力带动着张小花单薄的身体,她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行动。就这样被腰带死死的拖着往前跑,好在了因禅师之前帮她开了天眼,虽然时间不长,但足以将朱晨逸的魂魄全部收集。否则的话,一切都将成为空谈。 一路上小丫头看到不少魂魄,心中虽有些胆怯,但为了朱晨逸的安危,她还是努力的克制自己。 就这样一直被腰带拖着跑,大概过了几分钟的时间,腰带在一个灌木丛面前停了下来。张小花抬头望去,只见朱晨逸面无表情的蹲在那个灌木丛荆条旁边。 小丫头大喜,从腰间摸出一张灵符,朝朱晨逸抛去,口中喊道:“收!” 随着灵符发出一道黄光,朱晨逸的身子逐渐变小,最后嗖的一声被腰带收了进去。大功告成的喜悦瞬间充斥着张小花的大脑,可惜的是还没等她喘口气,腰带又动了起来。 有了上次的教训之后,腰带虽然在无征兆的情况下动了,但这一次小丫头却没有惊慌失措,更没有狼狈的表现。她紧握着腰带,让其自然的带着身体飞快的前行。 这一次腰带停下的时间比上一次明显短了很多,在别墅内转了几圈之后,张小花在花坛边又收到朱晨逸的一个魂魄。 反复几次之后,当张小花收到第三个魂魄时,腰带彻底的耷拉了下来,连颜色都恢复了原样,任由小丫头随便怎么抛动,腰带依旧没有牵引她继续去寻找魂魄。 带着些许的遗憾,小丫头回到了祭坛的位置。等他看到了了因禅师和无尘大和尚,这才意识到魂魄已经收集完毕。 一切果然未出她所料,当她拿着腰带递了过去,了因禅师立即点点头,说残魂已经收集完毕,接着可以用将魂魄打入体内,然后喂下一颗金山寺的秘药七日回魂丹,即刻令朱晨逸醒过来,不过这个时间是七日。 七日时间眨眼即过,可是对于张小花和凤凰两人来说,那简直是度日如年。不过她们也没有丝毫的办法,因为了因禅师说凝炼魂魄和服用回魂丹仪式,必须要在白龙洞中举行,否则功亏于溃。 对于这个说法,两个女人心中虽有怀疑,可是一关系到朱晨逸的生死,她们顿时没了脾气,任由了因禅师牵着鼻子。 随后张小花等人谢绝了楚司令的设宴,带着朱晨逸披星戴月的往金山寺赶。 路还是那条路,司机还是原来的司机,同样的道路,同样的司机,可是众人的感觉却是不一样。在来的时候,众人挂念朱晨逸的安危,并不觉得路难走,可是回去的时候悬着的心已经放下,就觉得异常的颠簸。 好在夜深人静,路上并没有车辆行驶,再加上司机见众人焦急难耐,于是刻意加快行驶速度。 几个小时候后,头晕目眩的众人从车上走了下来,看着近在咫尺的金山寺山门,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了因禅师提议将朱晨逸送入白龙洞即刻医治。这一说法,得到张小花和凤凰两人的一致赞成。不过张小花却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了因禅师去了一趟上海之后,眼神变的飘忽不定,似乎有些心思。 可一想到救治朱晨逸迫在眉睫,小丫头就失去了刨根问底,察言观色的心态。 白龙洞不愧是昔日白龙修行之地,即便是在正午时分洞内的温度依旧很低。当张小花抱着朱晨逸来到白龙洞时,了因禅师已经将阵法布置完成。 十四根蜡烛被摆成莲花状,将洞中一块巨大而又平坦的白石围了起来。这里用的蜡烛根数是有讲究的,在玄学中来讲数字分为阴数和阳数,奇数为阳,偶数为阴,阳数中九是最高,五具正中,因此九五被称为九五之尊。用九五之数的蜡烛摆放在曾经白龙修道的白石上,逼出残留的龙气,以此来滋养具有天命之人的魂魄。 按理论上来讲,了因禅师这样做是完全行得通的。古代帝王一直以真龙天子,九五之尊自称,因此以至阳的数字,加白龙的龙气,来滋养具有王者之尊的朱晨逸那是在恰当不过的了。 具体的效果如何,张小花不知道,她这个半吊子道术也看不明白。不过她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不懂坚决不问,老老实实听从了因禅师的吩咐做事。这样既不会令了因禅师分心,同时也不会因操作失误,引起无法挽回的问题。 在了因禅师的吩咐下,朱晨逸被放置在那颗巨石上。张小花站到一旁,和凤凰一起紧张的盯着了因禅师的一举一动。 此时的了因禅师一脸庄严的表情,只见将收取了朱晨逸魂魄的腰带,鞋子,还有那枚无骨舍利,轻轻的摆放在那块巨石上,然后盘膝坐在那里低眉垂帘一动不动。 就这样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无尘和尚将手中的紫金钵盂,递了过去,道:“师傅,时辰已到。” 了因禅师睁开的双目精光一闪即逝,随即将紫金钵盂拿在手中,凌空在钵盂底部画了几道咒语。说也奇怪,本是黑黝黝的钵盂被了因禅师这么点了几下,居然发出淡淡的光芒。 就在这时,了因禅师将钵盂倒转过来,凌空对着三样装有朱晨逸魂魄的东西。 “收!”了因禅师左手持钵盂,右手在钵盂底部轻轻一拍,一道淡淡的黄色光芒瞬间笼罩在鞋子,腰带,以及无骨舍利上。 嗖嗖—— 几团带表三魂的金色光团从鞋子,腰带,无骨舍利中飘了出来。 三个金色光团一脱离鞋子,腰带,无骨舍利的束缚,顿时发出一道刺眼的光芒,化作一道残影,朝东方飞奔而去。 有了因禅师在此,三魂想逃走可能性几乎为零。光团的速度快,了因禅师的速度更快,钵盂微微一晃,淡淡的光芒顿时将金光罩住。 “呔!” 了因禅师大喝一声,僧袍大袖一卷,将三个金色光团抄在手中。随即在朱晨逸的眉心一连点了三指,三道金光过后,三魂已经全部被了因禅师送入他的体内。 三魂全部送入体内,七魄相对来说也就容易了很多。 有了成功收复三魂的经验,接下来就显得轻松了许多。顾不得休息,了因禅师如法炮制,很快七魄全部被收复。 当然中间也出了一些小问题,不过都被了因禅师一一解决。 “去!” 了因禅师大吼一声,右手一挥,七道光团疾射而出。 噗噗—— 七声轻响过后,七道代表七魄的光团全部融入朱晨逸的体内。 突然间朱晨逸整个人一下子坐了起来,不过这个时间很短暂,只在呼吸之间而已,接着他又软软的倒了下去。 “大师……这?”看着如此诡异的一幕,凤凰大惊,连忙出言询问。 “多谢大师。”小丫头一抬手,冲了因禅师行了个佛门礼节。凤凰不懂,不代表张小花不懂,朱晨逸突然起身,这是魂魄入体的正常反应,和人临死前的回光返照有些相似。 “治病救人乃是我们佛门弟子的本分,女施主无需多礼。”了因禅师双手合十,口宣佛号,转身回礼,道:“令兄乃是天命之人,老僧也无十足把握令其魂魄融合躯体,万一……” 说到这里,了因禅师目光炯炯的盯着张小花,似乎要讨一个说法一般。 略有江湖经验,聪明剔透的小丫头立即明白了因禅师这是忌惮落霞谷,于是装作极为大度的样子,一挥手给了了因禅师一颗定心丸:“大师尽管放手施为,成于不成与贵寺无关。” “阿弥陀佛!” 得到保证的了因禅师,从僧袍的大袖中摸出一个锦盒拿在手中,脸色露出一丝肉痛的表情。 回魂丹,取自多种名贵药材凝炼而成,特别是一味主药,还魂草,那是冥界独有的药草,要想炼制回魂丹,必须要下地府采摘还魂草。地府十八层,一层比一层戒备森严,要想趟过黑水取得还魂草难比登天,这才是回魂丹的珍贵之处。 了因禅师轻叹一声打开锦盒,先是一股异香飘出,接着一枚通体火红的丹药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就在了因禅师准备将回魂丹让朱晨逸吞服时,小丫头望着那枚火红色的丹药,一阵愕然,片刻之后面露喜色,接着她阻止了因禅师喂药的举动,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从朱晨逸的帆布袋中摸出一个紫褐色的瓶子。 “大师你看看这个?”小丫头将笑吟吟的将瓶子递了过去。 见张小花怀疑自己回魂丹的药效,了因禅师心中有所不悦,不过介于落霞谷的淫威,他没有发作。但心中却极为不屑,心道:什么破药能够比我的回魂丹有效么? 带着这个念头,了因禅师随手接过瓶子,拔卡瓶塞,随意瞅了一眼。本来他以为这是极为普通的药物,谁知道一眼望去,再也无法将眼睛从瓶子里移开。 “九转还魂丹?”了因禅师失声尖叫,手一抖动药瓶自由坠落,好在他的反应迅速,一把抄在手中。 将瓶中的药丸倒了出来,仔细的辨别一番,然后再闻了一下味道,了因禅师这才转过头来看着张小花,用略带颤抖的嗓音,再次确认,道:“九转还魂丹?” 小丫头重重的点了一下头。瓶中装的的确是九转还魂丹,本来一共三枚,被朱晨逸救治楚司令用掉了一枚。 “九转还魂丹……九十年了……”了因禅师呆呆的望着手中晶莹剔透的药丸,脸色的表情极为复杂,突然间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似得,猛的一转身,抓住张小花的手,急切的问道:“你们和当年纵横天下的地师朱破头,朱老先生是什么关系?” “没……没关系!” 有了上次纯阳子的经历,张小花哪里敢随便泄露朱晨逸的身份,连忙避过了因禅师犀利的双眼,出言否认。 了因禅师是什么人,活了将近百年的老人,他的眼光岂能用毒辣来形容。当张小花惊慌失措的表情落在他的眼里时,这位年近古稀的老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不过表面上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无尘,你去洞口守着,我要施法救人。”了因禅师扫了一眼站在身边的无尘大和尚,沉声说道。 借口!丝毫不加掩饰的借口!连傻子都能听的出来,这是了因禅师借故将他支走。 这也难怪,佛门弟子不打诳语,了然禅师从小就养成了这样的的习惯,要不是接下来的事情太过耸人听闻,他实在是无法昧着良心,睁眼说瞎话。 不管无尘大和尚是否发现了因禅师将他支开,无尘大和尚还是应了一声走了出去,不过在临走时,他深深的望了躺在地上的朱晨逸一眼,仿佛要将他记在脑海中一般。 第46章:功力尽失 大和尚无尘走后,了因禅师没有再询问任何关于地师朱破头的事情,而是将回魂丹和九转还魂丹给朱晨逸服了下去。 本来要使用回魂丹的话,至少需要七日才能醒来,而且这个几率还不是很高,这得看个人求生的欲望来决定。不过和九转还魂丹一起服用,效果就不一样了,九转还魂丹是滋补魂魄的灵药,完全弥补了这个缺点。 当药力化开不久,朱晨逸的脑子嗡的一下,他感觉自己好像在无边的黑暗之中,想叫却发现叫不出声,想动却又使不上力。就好像溺水的人一般,身子扑通扑通上下起伏不定。 “难道这是地狱?” 朱晨逸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眼前始终是一片黑暗。更为恐怖的是,他竟然发现自己身体和灵魂体一般,没有知觉,没有痛苦,甚至连眼泪都没有。 “不对,难道我没死?”听到耳边张小花和凤凰那熟悉的声音,朱晨逸一阵迷茫,半响之后,自嘲的笑了笑,心道:“看了我死后,小花妹妹和凤凰也惨遭毒手了。”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入朱晨逸的耳中:“你大哥已经服下回魂丹和九转还魂丹,相信一个时辰之后就会醒来。” “九转还魂丹?回魂丹?”朱晨逸嘴中念叨了两句,随即心中叫了起来:“九转还魂丹不是我的东西么?那个回魂丹不是用来凝聚残魂的么?” 而这时,张小花的声音再次传入朱晨逸的耳朵:“多谢大师相助。” “大师?难道是小丫头请来的高人?” 朱晨逸习惯性的伸手去摸下巴,可是他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手,而且动不了。作为一个道门中人,冷静下来的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目前只是一个灵魂体,一个没有和肉身融合的灵魂体。 “我还活着,我要融合肉身,我要醒来。”朱晨逸在心底咆哮着,努力着。为了活过来,他不停的撞击着头顶那层黑乎乎的天幕。 在朱晨逸挣扎的时候,了因禅师盘膝望地上一座,随即闭目垂帘,自言自语道:“九十年前,贺南山脚下陈家庄庄主陈博凡颇有侠名,因惩治恶霸得罪白莲教支教天理教……” 说到这里,了因禅师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正前方,眼神逐渐变的空洞了起来,随后他的脸色骤变,变的极其惊恐,接着他低沉的声音再次传到了张小花和凤凰两人的耳中:“一个月后,也就是除夕之夜,一群黑衣人闯入庄中,逢人便杀。全庄男女老少三百零七口人,全部死于非命……” 了因禅师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狰狞了起来,顿了顿,接着说道:“唯独一个七岁的孩童,被母亲藏在地窖里,但这并不能令其避免被杀的命运,很快他们找到了那个孩童,就在这时一个白衣人出现了,他杀光了所有的黑衣人,并将庄子里的人全部掩埋,最后他将那个孩童送往金山寺研习佛法。” 说完之后,了因禅师猛的站了起来,宽大的僧袍鼓胀了起来。咔嚓一声!紫金钵盂的法器竟然被他活活的捏爆。 当然,这是不当场法海禅师的紫金钵盂,而是了因禅师自己的法器。 此时的了因禅师双目赤红,一脸狰狞之色,脸上的戾气越来越浓郁,哪有一分得到高人的样子,反而更像魔道中人。 赤色,狰狞,戾气,这是入魔的象征。 张小花大惊,正准备去门外叫无尘大和尚。而这时,了因禅师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接着他眼中的赤红慢慢的退去,的面部表情也恢复了正常。就像川剧中变脸一般来的快去的也快。 “哎!”了因禅师轻叹一声,盘坐在地上念起了静心咒。 足足一炷香的功夫,了因禅师才站起身来,恢复到有道高僧的摸样。 看着了因禅师逐渐恢复正常,张小花这才壮着胆子,道:“你就是那个孩童?白衣人就是地师朱破头?” 了因禅师点点头,目光死死的盯着张小花的双眸,仿佛要看透她内心真实的想法一般。 聪明剔透的小丫头很快就读懂了了因禅师眼神中蕴含的意思,并且品出了因禅师这个故事的真正意思。 其实张小花猜测的一点没错,了因禅师说这个故事的意思,就是在是说,朱破头对我有恩,你告诉我没关系的。 站在了因禅师的角度来说,这样做无可厚非,而且故事说的极为凄惨,坦荡无私。可是他错误的估计了小丫头的戒备之心,小丫头年纪不大并不代表她没脑子,经过上一次纯阳子的事件之后,她变的多疑起来。 这一点和朱晨逸有些相似,只不过朱晨逸不是多疑,是谨慎。 了因禅师见张小花不搭话,于是也不兜弯子了,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出朱晨逸和当年地师朱破头的关系。由于凤凰对朱晨逸的身份来历几乎是不清楚,她沉默不语。小丫头是矢口否认,可是了因禅师岂会相信,他说九转还魂丹是朱破头独门秘药,一般人不会拥有,小丫头却说这药是一无名道人所赠。 反正是一推四五六,摆出一副打死不承认的架势,倒是令了因禅师一时间没有了办法。就这样两人互相扯皮,一问一答,说着一些不着调的话。 突然间耳边却传来凤凰的一声惊呼,小丫头转头望去,只见朱晨逸浑身抽搐了两下,喉咙中发出一阵阵的低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 朱晨逸一声大吼,撞破了头顶的那块黑幕。接着感觉眼前一亮,睁开眼后,他发现张小花和凤凰两人泪流满面,在他们身后还站着一个须眉尽白的老和尚。 “辛苦你们了。” 坐起身的朱晨逸一把将两个女人揽入怀中,轻轻的拍打着她们的背部。等他发现断掉的左手竟然能够活动自如,惊讶的推开两个女人,拉开胸口的衣服,顿时目瞪口呆,胸口被白蛇拱断的骨头竟然完好无损。 “那是老衲用上等的灵药,加上白龙洞的龙气洗涤了你的身体。”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朱晨逸抬头望去,只见了因禅师抚摸着银须一脸慈祥的盯着他。朱晨逸连忙站了起来,整理好衣服,对了因禅师行礼,口中连声称谢。 面对朱晨逸衷心的感谢,了因禅师没有一点反应,而是死死的盯着他面孔,嘴里喃喃的道:“像,真像……无论是相貌还是动作。” 张小花和凤凰两人不懂了然禅师这句话的意思,朱晨逸却是十分清楚,了因禅师这是在说他和先祖朱破头相像。 一切果然未出朱晨逸所料,半响过后回过神来的了因禅师,开口了,而且是直言不讳的开口了:“施主是当年地师朱破头的后人吧?” 朱晨逸刚想开口否认,了因禅师却将放置九转回魂丹的瓶子在他面前晃动了两下,道:“九转还魂丹,天下间唯有朱老先生才能炼制出来。” 没等朱晨逸出口辩解,了因禅师继续说道:“你体内的血蛟丹应该是朱老先生的遗物吧。”朱晨逸张了张嘴,刚想分辩几句,了因禅师笑道:“屠龙师已绝迹江湖百年,你这丹药不可能是别人所赠。” 朱晨逸摇头苦笑,了因禅师却说出一个令朱晨逸露出马脚的东西来:阴八卦。 当朱晨逸听到阴八卦三个字时,眼睛不由自主的瞟向放置在旁边的帆布袋。 老和尚不愧是金山寺的主持,一连几句话就堵死了朱晨逸所有的退路,从相貌、身形,再到独门秘药,以及绝迹江湖的屠龙师,最后到朱破头的独门武器阴八卦。 看着一脸期待之色的了因禅师,想想所有的退路全部被堵死,再加上了因禅师的活命之恩。朱晨逸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那是先祖。” 听到朱晨逸亲口承认,了因禅师老泪纵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面朝东方的位置重重的磕了个头,哭泣道:“爹,娘,我终于找到恩人的后代了。” 当年地师朱破头遭遇天谴之后,天下一片哗然。他的仇人,朋友,纷纷去寻找他唯一的儿子朱一凡。年幼的了因禅师也曾求过师尊,可是等他们赶到靠山村,已经人去屋空。 从那以后朱破头的后人,就成了了因禅师的心魔,一直困扰着他的修行。要想斩去心魔,只有两种方法,一是将朱破头的后人斩杀,二是报恩。 佛家讲究一个缘字,信轮回之道,要让了因禅师斩杀朱破的后人,他下不了手,也不愿意下手。所以他选择了报恩,可是没想到,这一找就是九十年。 冥冥中自有定数,在他将朱晨逸救活后,年近古稀之年的了因禅师知道朱晨逸的身份后,算是彻底的拜托了心魔,无形中佛法又精湛了许多,功力自然随之水涨船高。 “你既然是朱老先生的后代,我索性将你的功力恢复过来吧。”从地上爬起来的了因禅师,看着朱晨逸,犹豫了片刻,说出这句话。 先前他说朱晨逸的功力不能依靠外界来恢复,这话只能说了一半。按照常理说,道陨是没有办法治疗的,但朱晨逸的身体已经经过白龙洞龙气的洗涤,静脉被了因禅师用特殊的灵药拓展过。 要想彻底恢复功力,有一种办法,那就是佛门当中的灌顶。只不过这个方法对于施法者伤害极大,这也是先前了因禅师为什么没有说出来的原因。 “恢复功力?你说什么?”听了因禅师这么一说,朱晨逸大惊,连忙调动体内的真气。这不动还好,一动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看着地上喷出的鲜红色血迹,朱晨逸眉头一皱,冲旁边的小丫头吩咐道:“去打碗清水来。” 张小花应了一声,转身离去,一会功夫端了一个瓷碗过来。 朱晨逸接过瓷碗,放置在旁边的供桌上,然后咬破中指将血液滴入装有清水的碗中。这里为什么用清水呢?因为水是最纯净的,修道之人的血液里带有灵气,进入水中聚而不散,而且还会散发出淡金色的光芒。 看着碗中的血液四散开来,朱晨逸摇摇头轻叹一声,道:“我果然功力尽失。”说完这话,他突然想起先前了因禅师说可以恢复功力,顿时大喜过望,一把抓住了因禅师的双肩,急切的问道:“你有办法?什么办法?” 第47章:身份泄露 了因禅师伸手拨开朱晨逸强劲有力的双手,沉声道:“佛门灌顶大法。” “灌顶?” 朱晨逸眼睛一眯,习惯性的摸摸下巴,疑惑的望着了因禅师低眉垂帘的样子。 在他的印象中,恢复功力的法门很少,几乎没有。即使有也是走邪道的路子,比如说他就知道不下与两种恢复功力的方法,不过极为阴损罢了。一种取人精魄,另一种是吸取其他修道之人的精血。 朱晨逸五行属性属水,只要取天地人总格皆为水之人的至阴精魄,就可以恢复功力。不过他却不愿意这样做,虽然朱晨逸并不是什么正道中人,可是让他为了一己私利,滥杀无辜做不到。 可是一想到了因禅师说的灌顶,朱晨逸不由的有些犹豫了起来,方法他虽然不知道,可是从字面上他也能猜出几分。灌顶,从顶字来看应该是将什么东西从头部天灵盖灌入体内。这个方法可以说危险之致。脑部是人中枢神经的纽带,一旦遭受外力破坏,轻则失忆、瘫痪,重则当场毙命。 犹豫了片刻,朱晨逸皱起眉头,道:“大师,除了灌顶难道没有别的方法了么?” 朱晨逸的话刚落,就传来一阵破锣般的嗓音:“什么?灌顶?”接着一个身穿肥大僧袍的黑脸僧人出现在朱晨逸的面前。 他就是无尘,在洞门口听到动静的他,几次想进去都忍住了,当听到朱晨逸说出灌顶一事,这才冒着被了因禅师责罚的危险闯了进来。 果然未出无尘和尚所料,他刚闯进洞中,了因禅师眼神冰冷的盯着他,厉声训斥:“我不是让你守住洞口么,谁允许你进来的。” 面对着了因禅师的怒火,无尘大和尚没有分辨,而是目露悲切之意,哽咽的问道:“师傅你真的要替他灌顶么?” 了因禅师点点头,无尘和尚泪如雨下,朱晨逸等人不知道灌顶的意思,他可是非常清楚。灌顶,梵文为阿毗晒噶,有驱散注入的含义。《楞伽经》讲,诸最胜子眷属围绕,从一切佛刹来佛手灌顶,如转轮圣王太子灌顶。其实灌顶并非是佛门独有的秘法,《华严经》中有这么一段,得法王位,无量自在,譬如世间,灌顶受职。 灌顶不管是佛门还是道门都有,只不过取得的效果不同罢了。《华严经》有记载佛子,菩萨摩诃萨,得如来灌顶。他是这样说的:菩萨摩诃萨,得如来灌顶,无碍辩才,到于一切文字言音,开示秘密究竟彼岸,菩萨得到诸佛灌顶,可以得到无量辩才。 这段经文的意思就是说,可以通过灌顶来获得究竟秘法佛法的钥匙,说的通俗一点就是说埋下一颗种子。 有了修道的种子,自然会有生根发芽的一天。 由此可见灌顶是可行的,但恢复功力的灌顶不同于一般的埋下一颗修道的种子,他的要求非常高,甚至用苛刻来形容也不为过,同时也对施法者所照成的伤害极大。首先他要求施法者功力深厚,只有功力深厚才能源源不断的提供真气,不会导致半途而废。其次是精湛的佛法,佛法是用来对方的所知障及烦恼障,或清净身口意之罪业。 满足了这两个因素才能将佛法和功力注入对方体内,让受灌者透过不同的观想,及咒力的加持,觉悟自己心性本质的诀窍,达到内在身口意、气脉明点当下净化,从而突破魔障,达到破而后立的目的。 方法是好,缺点就是施法者容易遭受反噬,轻者功力尽失,重者当场吐血身亡,这才是无尘大和尚担心的地方。 “师傅你年事已高……”看着身形苍老的了因禅师,无尘大和尚一阵苦涩。后半句,不如由弟子施展灌顶大法吧!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了因禅师打断了:“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了因禅师虽表面了态度,可是无尘大和尚却是却是纠缠不清,只见他一脸怒意的盯着朱晨逸,道:“这位施主,你莫要仗着身份咄咄逼人,我师父年事已高,你恢复功力还是另寻他人吧。” 话糙,理不糙。 大和尚是一番好意,朱晨逸岂能不知道。虽然他不明白灌顶是怎么一回事,有多大风险。但从了因禅师和无尘大和尚只字片语中,也能透个一鳞半爪。 当下笑了笑,一拱手道:“大师不必动怒,在下并未请求令师替我恢复功力。” 闻言,无尘大和尚转过头去呆呆的望着了因禅师。当他看到了因禅师嘴角边几根灰白相间的胡须,突然间他身子颤抖了起来,脸色的喜色越来越盛,接着用颤抖的声音尖叫了起来:“师傅,你……你突破了?” 此时的无尘,只觉胸口充满喜悦,一切不愉快,烦心的事情,似乎统统的一扫而空。就连朱晨逸的辩白,了因禅师的灌顶也统统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心魔解决了,功力自然会有所精进。”被无尘大和尚的笑容所感染,了因禅师也不禁咧嘴一笑。 “心魔?”无尘大和尚震惊的瞪大着眼睛,指着朱晨逸低声惊呼:“难道他是……”说到这里,他用手死死的捂住嘴巴,将下面的话咽了下去。 了因禅师重重的点点头。看着如同儿子般的无尘大和尚,心中感慨颇多。 由于和尚无子,从小了他就将无尘和尚当儿子对待,所以无尘知道的秘辛比无心和尚要多了许多。其中就包括心魔——昔日纵横天下的地师朱破头的后人。 一想到无意中泄露了朱晨逸的身份,了因禅师没有来的一阵头疼。要知道朱破头当年纵横天下之时,得罪的人太多,一旦泄露朱晨逸身份的秘密,那些隐居深山的老怪们势必会对其展开疯狂的追杀。 杀人灭口么?了因禅师摇摇头,一时间难以抉择。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得到了解决,在确认了朱晨逸的身份之后,无尘大和尚当着了因禅师的面,对着佛祖起誓绝不泄露朱晨逸的身份。 这个结果是了因禅师乐于见到的,同时也是皆大欢喜的结果。 无尘和尚,了因禅师都是出于保护他的角度选择了沉默。当然朱晨逸也不是傻子,见两人如此识趣,当下立即重重的行了个大礼,然后提出告辞的请求。 其实朱晨逸提出要走,也是无奈之举。一是他的身份已经暴露,即使对方一再保证不会泄露办法,可是未来的事情谁能够预料的到,更何况他根本不相信什么狗屁誓言。其次,灌顶大法,他闻所未闻,其中还有一丝不稳定的因素。他不想操作失误,而永远失去恢复功力的机会,毕竟三年后的冬天是太阴日,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一听朱晨逸要走,了因禅师大惊,忙追问其缘由。朱晨逸本想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可是他当看到了因禅师真挚的眼神时,还是不自觉的说出要去天下寻找恢复功力的方法。 朱晨逸这么一说,了因禅师岂会放他走,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挽留。就连旁边站着的无尘大和尚也帮忙相劝,自从他得知朱晨逸的真实身份之后,对于灌顶大法不在报反对的意见,因为他知道了因禅师的想法。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父亲了解儿子,作为把了因禅师当作父亲的无尘大和尚,岂会不了解了因禅师的真实想法。几十年的朝夕相处,多少个日日夜夜,他唯一记得的就是师傅对着一张画像神神叨叨的样子。虽然那副画像他没有看到上面的人,但现在想来一定是当年的地师朱破头。 去意已决的朱晨逸岂会因为对方挽留而赖在寺中不走,就在他再次提出请辞的时候,了因禅师一句话堵住了他的嘴,让他无法继续说下去。 了因禅师是这样说的:施主执意要走,莫非是想再次在老衲心中种下心魔? 心魔是个可怕的东西!无论是佛门的修行者,还是道门的术士,一旦惹上心魔,不但功力难以进步,而且极容易走火入魔,严重的甚至都会堕入魔道,成为众人唾弃的魔头。 见朱晨逸不在坚持提出离开金山寺,了因禅师随即吩咐无尘大和尚,让他安排朱晨逸等人的住处。 由于寺庙是清净之地,戒律森严,朱晨逸被带到离凤凰和张小花稍远的厢房。走进卧室,朱晨逸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的布局,很简陋,这是他的第一印象。 一张床,一个残破的桌子,外加一把椅子和一些洗漱用品,仅此而已。 就在朱晨逸准备躺下休息一会,门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接着门被推开了,还没等朱晨逸缓过神来,就感觉一个软软的身体扑入怀中。 闻着那熟悉的体香,朱晨逸知道这是凤凰。 “大哥……你知道我这些天有多担心你么?”凤凰将脑袋深深的埋在朱晨逸的怀中,喃喃的说道。 看着怀中有些消瘦的凤凰,朱晨逸感觉一阵心疼,伸手紧紧的将她抱住,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柔声道:“一切都过去了,放心,有我在!” 就在朱晨逸和凤凰忘情的搂在一起时,却浑然门口站着一个人,那就是小丫头张小花站在门口。当朱晨逸那句:放心,有我在。的话刚出口,小丫头跨入门槛的一只脚默默的收了回去。 深深的望了一眼,紧紧搂在一起的两人,小丫头眼中充满了落寞的表情,静静的退了出去。 “你喜欢你大哥?” 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张小花转过身来,却发现无心大和尚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第48章:情蛊 被无心大和尚盯的一时窘迫不已,小丫头刚想辩解几句,却又迎上无尘和尚戏谑的眼神。一股怒意顿时充斥着她的胸膛,狠狠的瞪了无尘一眼之后,小丫头恨恨道:“我喜欢他不行么,关你什么事。” 女人喜欢男人的确不管和尚什么事,可无心大和尚是佛门高僧,又是了因禅师的首席大弟子,岂会因为一个小丫头片子的一时气话而动怒。换一句话说,就算是小丫头跟泼妇一般骂街,无尘和尚也不会拂袖而去。 小丫头举动的行为可谓无礼之极,可无尘大和尚并不在意。他摸着唏嘘的胡渣,看着她那落寞的眼神,再看了看不远处厢房中紧紧搂在一起的两人,摇动着硕大的脑袋,叹道:“湘女有情神王无意……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按照小丫头以往那泼辣的性格,无心大和尚说出如此令人沮丧的话来,不说打他一顿,至少也一顿臭骂是避免不了的。可这次,小丫头却沉默了,她知道朱晨逸对她只有兄妹之谊,并无儿女私情,至少目前是没有这个迹象。 可一想到凤凰依在朱晨逸怀中幸福的样子,小丫头就恨的牙根痒痒。她一直以为是凤凰抢走了他的大哥,抢走了她唯一的男人。 就在她发呆的时刻,耳边传来无心大和尚浓浓的叹息声,接着是远去的脚步声。张小花连忙转过身来,喊道:“大师请留步。” “姻缘乃上天注定,老衲不便插手。”似乎算准了张小花的请求一般,无心大和尚摆摆手,头也不回的留下一句话,加快了脚步望禅房走去。 其实无尘大和尚猜测的没错,张小花刚刚叫他,就是准备询问破解的办法。因为在佛门和道门中,法力达到一定程度,都能窥的一线天机。 无心大和尚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最后一句给他增添了不必要的麻烦。当失望加绝望的小丫头听到“老衲不便插手”这句话时,整个人跳了起来,就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一般,死死的不放手。 “大师请留步。” 听小丫头急促的声音再次传来,无心大和尚立即加快了脚步,可以说几乎是用跑的。他的速度快,可哪里比得上显然疯狂的张小花,三两步之后,一阵香风袭来,她就看到身着白衣,一脸怒意的小丫头站在面前。 “请大师指点!”小丫头双手抱拳,冲无心大和尚重重的行了个礼。 看着一脸倔意的张小花,无心大和尚摇摇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作为和尚,他虽然不知道男欢女爱的味道,但他知道如果成全了张小花,势必会伤害到另一个无辜的女子。 民间有个俗语: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寺庙是供奉菩萨的地方,是何等的庄严神圣。连庙都能拆十座,由此可见破坏婚约,比拆散庙宇惹得菩萨震怒还厉害。 这一点,无心大和尚非常清楚,这也是他迟迟不愿帮助张小花的原因,可是他错误的估计了小丫头的性格。当他摇头拒绝之后,小丫头在众目睽睽之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惹得过往的僧人无不侧目。 一个年轻貌美的小丫头跪在一个大和尚面前,怎么看怎么变扭。饶是佛心坚定,心如止水的无心大和尚,也不禁老脸一红。 “请大师成全。”张小花一脸哀求的望着无心大和尚,重重的磕了个头。 看着过往的僧人越来越多,无心大和尚尴尬不已,连忙伸手去扶张小花,可是他的手刚接触到小丫头的身体,立即觉得不妥,马上缩了回来,随即好言相劝,道:“先起来,有什么话都好商量。” 无心和尚的想法是好,可是倔强的小丫头岂能让他如愿。 “大师不答应我,我就一直跪下去。”小丫头依旧倔强的跪在那里,不愿起身。 一个让起来,一个说不答应条件不起来,两人就僵持在那里。无心和尚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在这时一个极为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师兄,你干什么欺负人家小姑娘啊?” 无心和尚转过身来,就看到一脸贼兮兮的盯着自己,似乎要从他身上找出欺负张小花证据的无尘和尚。 “师弟,你这么看着我干……干什么?” 被无尘诡异的目光盯的有些发毛,无心大和尚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不自觉的转过头来躲避无尘审视的目光。 无心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被无尘捕捉在眼里,但无尘并没有说话,而是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将目光锁定在张小花的身上。 迎上无尘和尚的目光,小丫头知道该自己说话了,于是苦着脸将自己求无心和尚的事情说了一遍。无尘和尚这么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当即就嚷嚷开来,说,师兄你们苗疆不是有一种促进男女之间感情的蛊么? 作为师兄弟,无尘对于无心和尚来历出身,包括身上有那些苗疆的蛊粉还是比较清楚的。 听无尘这么一说,无心的脸色骤变,小丫头却眼前一亮,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拉过无心和尚宽大的袖子,耍起了小女儿家的姿态。 不要说她这一套对和尚的作用不大,就算有作用,无心大和尚也不会轻易的将这种蛊粉交给他。要知道在苗疆,这种蛊的是妻子对丈夫下的。目的是为了防止丈夫背叛自己,同时也是苗女保护自己的一种方法。 看过电影卫斯理朋友,相信一定记得一个叫芭珠的美貌少女,对用情不专的爱人下了一种蛊毒,负心人与他人的新婚之夜突发心脏病而死。这就是无尘和尚提到到情蛊。 苗疆情蛊和南洋降头中的爱情降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情蛊的束缚力更大一些罢了。 自古苗女多情。山里的女儿天真、单纯、敢爱敢恨,哪里知道人心的险恶,有时虚情假意的海誓山盟也会当成情郎剜心掏肺的真情告白。所以,为了保护美丽的苗女,苗人自古就有一门传女不传子的独门技艺:情蛊。 根据苗区的习惯,在苗女及笄之年以后,做母亲的就要将制作情蛊的方法传授给女儿,而这种方法即便是连自己的丈夫也不可以告诉,因为这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最有力的武器。 无心大和尚能够拥有这个蛊粉,还是要归功于他的母亲,因为这是他母亲唯一留下来的遗物。在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个蛊粉具有一定的纪念意义。 蛊粉虽然重要,可是小丫头却不愿善罢甘休,再加上无尘从旁协助,并且不停的劝慰,最终无心大和尚勉强的答应了下来。 不过他将蛊毒的一些危害,和不可预料的事情,当着无尘和尚的面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张小花。 本来无心和尚是想着让张小花知难而退,可是小丫头在听到这个蛊毒有解药,并且不会伤及性命后,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她是答应了,可是无心大和尚却一脸慎重的问她是不是真的喜欢朱晨逸。面对这个问题,张小花很是无语,她觉得跟两个和尚讨论男欢女爱的事情,和问一个靠乞讨为生的乞丐是否幸福,一样不靠谱。 不过有求于人的小丫头还是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老老实实的回答了问题。 好在无心和尚并没有为难,当张小花保证不伤害凤凰之后,无心和尚回禅房拿了两个小包的药粉给她,一个是情蛊,一个是解药,数量很少,大概只能塞满长长的指甲缝。 接过药粉的张小花先是将蛊粉打开看了看,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之后,这才道了一声谢,转身往朱晨逸的房间走去。当然,这期间无尘和尚也曾帮忙甄别了一下蛊粉,不过无尘和尚对蛊并不是十分了解,简单查看一番后就交给了张小花。 “我说师弟,你一个出家人,管人家男女关系做什么?”等张小花一走,无心大和尚就开始埋怨了起来。 可无尘和尚却咧嘴一笑,摸着光光的脑袋,道:“能够成人之美,我觉得挺好。”说到这里,无尘转头深深的望了无心一眼,继续说道:“难道你不觉得他们很相配么?” 听着无尘略带调侃的语调,无心和尚无奈的摇摇头,一脸苦笑,道:“我总觉得这个情蛊会伤害到两个女人。” 俗话说,皇帝不急太监急。给过蛊粉的无心有些焦急,可无尘大和尚却丝毫没有反应。两人闲扯几句之后,无尘转身离去。 看着无尘和尚离去的背影,无心大和尚嘴角露出一抹阴森,眼中的厉色一闪而过。 而此时的小丫头却浑然不知在自己走后,无心大师的细微变化,更不知道无尘大师转身的时候,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容。 她的心思全部扑在朱晨逸的身上,对于她来说,大哥朱晨逸现在就是她的一切。在拐弯的时候,小丫头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偷偷的将蛊粉藏在指甲缝中,然后若无其事的往朱晨逸的房间走去。 可是小丫头做梦也没有想到,等她穿过后院的小门,一个光光的脑袋从墙角探了出来,看着她的背影,冷哼一声悄悄的跟了上去。 走进房间的小丫头,看着和朱晨逸坐在一起的凤凰,眼中闪过一阵怒意,但表面上却没有表露出分毫,脸上依旧挂着迷人的笑容。 “小花妹妹你来了!” 见小丫头走了进来,凤凰俏脸一红,主动的站了起来和她打招呼。朱晨逸看着两个女人又凑在一起,顿时感觉头大了一圈。不过这次张小花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和凤凰争锋相对,反而热情的回应了一句,并且埋怨凤凰没有给朱晨逸倒杯水。 听张小花这么一说,凤凰羞的满脸通红,正准备去倒水,小丫头却抢在前头,将水倒好端到朱晨逸的面前。 “大哥,喝杯水吧。”小丫头吐气如兰,含情脉脉的望着朱晨逸。 看着小丫头炙热的眼神,朱晨逸无奈的摇头苦笑,伸手接过茶杯,一扬脖子将杯中的水灌了下去。 还没等朱晨逸放下杯子,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接着他从床上站了起来,指着张小花,道:“五步断魂散,苗疆五步断魂散!” “五步断魂散?这不可能。”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的张小花,使劲的摇动着脑袋,几乎是哭喊着辩解,道:“是情蛊……” 她的话没有说完,从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声音:“没错,就是五步断魂散。”话音刚落,一个身着僧袍的大和尚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第49章:寻仇 “是你?” 看着突然出现在房间的无心大和尚,朱晨逸有些吃惊,忍不住又喷出一口鲜血来。用手捂住绞痛难忍的腹部,额头滚落豆大的汗珠。 “你不是说这药是情蛊么?怎会会是五步断魂散?”张小花大叫一声,从腰间摸出几枚银针,整个人一道残影,朝无心大和尚扑了过去。 无心大和尚是谁?那可是金山寺首席大弟子,不但佛法精湛,而且功力高深。半吊子道术的张小花和他比起来,无异于成年人和儿童之间的较量,毫无悬念可言。 哼—— 面对一闪而逝的银针,无心大和尚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冷哼一声大袖一卷,夹杂着小丫头怒火的银针一下子被他卷入袖中。 噗噗—— 两声轻响过后,银针被无心大和尚射入旁边的木柱之上。接着他的右掌在小丫头恐惧的目光中,一下子印在她的身上。 啪—— 张小花的身体被那一掌拍的临空飞起,喷出一口鲜血,整个重重的撞在墙上,当场失去了战斗力。 将小丫头打倒之后,无心大和尚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然后一步步的向朱晨逸逼近。 “不……不要伤害我大哥,否则我和你拼了。” 迎上无心大和尚戾气的双眼,凤凰心中有些紧张,害怕。但为了朱晨逸的安危,她还是装着胆子将旁边的一把椅子抄在手中。表面上看起临危不惧的她,浑然不知抖动的身形,和颤抖的嗓音已将她出卖。 听凤凰说要和自己拼命,而且是拿着椅子和自己拼命。无心大和尚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仿佛像听到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昂天长笑了起来。 笑容虽然挂在脸上,可是依旧不能掩盖他内心的杀意。 “滚!” 他大袖一卷,强劲的力道骤然而出,手无缚鸡之力的凤凰连人带椅子一起重重的摔了出去。无心大和尚乘机往前跨了一步,将朱晨逸逼在墙角,阴森一笑,道:“现在轮到你了。” 说这话时,无心和尚的声音极为冰冷,冷的不参杂任何感情,仿佛是从九幽传来一般。即便是朱晨逸这等道行高深的人,也不禁毛骨悚然。 看着无心和尚举起的右手若影若现的泛出白色的光芒,朱晨逸隐晦的朝门外方向扫了一眼,然后将身体往墙壁的位置靠了靠,口中急忙喊道:“等等!” “有什么话你去地府和阎王说吧。”无心和尚也不亏是老江湖,他根本没有给朱晨逸说话的机会,蒲扇大的巴掌,夹杂着雷霆之怒,劈头朝朱晨逸的脑袋拍去。 若影若现的白色光芒,在这一刻散发出刺目的光线,带着破空声响,一下子来到朱晨逸的头顶。 掌落,头裂,身死,这是所有人预料的结果。凤凰绝望的闭上眼睛,泪水刷的一下如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一般,啪啪的掉落在地上。 相对于凤凰懦弱的表现,躺在地上失去反抗的张小花,情急之下抓住被无心大和尚卷走的椅子,用尽全身的力气朝他脑袋扔去。 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有三处,一是两腿之间,二是咽喉,三是后脑。这三处后脑又是最脆弱的地方,稍微受到外力的打击,就会受伤,轻则脑震荡,重则当场丧命。 这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无心大和尚的一掌要是拍在朱晨逸的头上,虽然当场能够将朱晨逸击毙,但他势必会难以躲过砸向后脑的椅子。 小丫头的想法是好,可是他错误的估计了无心大和尚的功力。在椅子被掷出的那一瞬间,无心的僧袍一下子鼓胀了起来,椅子砸到离他大概30公分左右的距离,好像砸在一堵墙上一般,发出沉闷的声音,接着椅子碎裂开来。 椅子虽没有给无心大和尚造成任何伤害,但至少令他分了心。高手过招,那是生死一线间,朱晨逸乘无心大和尚分神的时刻,努力的将身子挪动了一下。但无奈墙角的位置太过狭窄,根本无法躲避,再加上他功力全失,嘴角还不停溢出鲜血,死亡似乎已成定局。 “大哥……” 两个女人失声痛哭。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朱晨逸眼中闪过一丝绝然,口中念道:“南无噗撒托,乌力那哇,阿喀地嬷呀,伊地巴喀呀……” 咒毕,一道阴风掠过,从朱晨逸身边窜出一个影子,呼喊着朝无心大和尚扑去。 这个影子是小鬼,属于朱晨逸圈养之物。修道之人养小鬼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南洋降头中也有养小鬼,就连正统的茅山术中也有养鬼的法门。 俗话说红花,绿叶,白藕,三教本是一家。事实上南洋降头,湘西巫蛊,苗疆魇媚,也是一家,他们都是源于中国传统的道家,由于当时修道的术士,个人理念不同,有追求力量,有追求权力,有探寻天道,因此就出现了个个支派。 不过每个门派中养鬼的法门不同,驱使时用的咒语也不同。朱晨逸使用的养鬼方法和使用咒语,偏向于巫术,是黑巫术的一个旁支。 它和南洋降头一样,都是崇拜南方阿婆勒亚神,因此在施展法术后,必须用黑狗血,雄鸡血,来朝拜南方阿婆勒亚神,以拜天,拜地,拜神,三拜以求自安,否则必死无疑。 在性命攸关的紧要时刻,朱晨逸哪里会顾得了许多,毅然念出了巫咒。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用巫咒来驱使小鬼,无疑是最强大的。小鬼是厉害,可惜他面对的是佛门弟子。张小花和凤凰两人没有开天眼看不到小鬼,无心和尚却不同,他法力高强,又是佛门高僧,当小鬼从朱晨逸的身边飞过来时,无心和尚并不害怕,而是口念佛家六字真言嗡嘛呢叭咪吽。 随着六字真言从无心大和尚口中吐出,小鬼扑向他的速度立即变慢了很多。而无心和尚却趁此机会身形暴退,躲过小鬼的攻击,然后变掌为拳,狠狠的朝小鬼轰去。 轰轰—— 铁拳重重的打在小鬼的身上,他这一拳虽重,可是小鬼是灵魂体,受伤害的程度不是很大,几个起落间,小鬼从地上爬了起来,怪叫两声再次扑了上去。 于此同时,朱晨逸在地上一个侧翻,滚到墙角的另一边,立即从腰间帆布包中摸出一个骨头拿在手中。 无心和尚一脚将小鬼踢飞后,看到朱晨逸手中的骨头顿时头皮发麻,心中暗骂了一句妖道。 其实无心大和尚这句话骂的也不算错,朱晨逸放出的第一个小鬼是巫术中的养小鬼,而手中拿的第二个却是降头中的养小鬼。 不要说无心表现的头皮发麻,换成谁见了一个又一个小鬼,也会如此表现。就连躺在地上的张小花都感觉有些诧异,她跟随了朱晨逸四年,这是第一次发现大哥居然也养了小鬼。 其实他们都误会了,第一个小鬼是杀邪道时缴获的,第二个追魂骨,是五年前一个降头师为了答谢他的救命之恩,赠送的。无论是哪一种养小鬼,都需要掘坟挖尸,而追魂骨更是要取尸体的肋骨。 朱晨逸虽不是什么正道中人,但你让他养小鬼可做不到,因为鬼是属于阴物,容易反噬就不说了,关键是和他们呆的时间长了身体容易出现问题,这一点就像很多人从地下挖出陪葬的冥器摆在家中是一个道理。 因此朱晨逸平时不使御鬼术,要不是功力尽失,很多道术无法使用,即便是和无心大和尚拼斗,他也不会使出小鬼。 “秃驴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置我于死地?”朱晨逸抚摸着手中的骨头,冷冷的望着和小鬼斗在一起的无心大和尚。 脾气随和的朱晨逸这才算是真的动怒了,一贯与世无争的他,实在想不清楚什么地方得罪了无心这个老秃驴。 “无冤无仇?”被骂作秃驴的无心和尚勃然大怒,一拳将小鬼震退之后,斜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还记得你手拿降魔杵的和尚吗?” “你是……?” “我是他大哥!”无心大和尚再次用脚将缠在身边的小鬼踢走,然后从袖子里摸出两枚九阴针拿在手中,阴森的道:“这是你的法器吧!” 在朱晨逸来的前一天,无心大和尚就接到桑诺的飞鸽传书,等他赶到那个隐蔽的地点时,桑诺已经去世多时,而他身上留下来的唯一东西就是九阴针。因此,当张小花拿出九阴针的时候,他才认定自己的弟弟是被朱晨逸所杀。 本来他是想在白龙洞中将朱晨逸杀死,可惜的是无尘大和尚一直和张小花等人一直守在那里,他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这才将突破口放到张小花的身上。 “事情全部告诉你了,接下来我要拿你的魂魄祭奠我弟弟。” 说到这里,无心大和尚的声音一下子变的阴森起来,只见他身形微动,瞬间摆脱了两个小鬼的纠缠,转眼间来到朱晨逸的面前。 他的速度快,朱晨逸的速度更快。当无心和尚出现在他的面前时,朱晨逸双手一撮,口中念了几句咒语。顿时两个小鬼飞了过来,再次将无心和尚缠住。 面对两个纠缠不清的小鬼,无心和尚这才是真的动怒了,他从手腕上抹下一串佛珠拿在手中,口中念着佛家六子真言,佛珠慢慢的泛出淡色的光芒。 那道光芒是佛家的佛光,就在那道光芒大盛之时,小鬼似乎知道那个很厉害一般,尖叫一声转身就往朱晨逸这边掠来。 可惜的是,他们发现的太晚了。 噗噗—— 无心和尚手中的佛珠全部爆裂开来,泛出金色光芒的佛祖如烟花一般璀璨,万道金光之下,两个逃命的小鬼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瞬间魂飞魄散。 “现在轮到你了。” 将小鬼击杀后,无心和尚伸手摸了一下光光的脑袋,嘴角咧出一丝讽刺的笑容,将眼神锁定在朱晨逸的身上。 第50章:天鬼上人 一个功力尽失,毫无抵抗,连护身所用的小鬼都被毁去。一个是法力高强,报仇心切。两人就这样相互望着对方,一个眼神中充满杀意,一个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 看着朱晨逸嘴角淡淡的笑意,无心大和尚眉头一皱,心中一阵嘀咕,按理说在这个时候,朱晨逸应该表现出惊恐,绝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轻松惬意。 就在他揣测不安的时候,朱晨逸的一句话差点没将他吓死:“无尘大师快些进来吧,我顶不住了。” 还没等他回头,无尘大和尚破锣般的嗓音传了过来:“师兄你太令我和师傅失望了。”话音刚落,一阵微风掠过,灰影一闪,无尘大和尚将朱晨逸护在身后。 “你……你……”无心和尚吃惊的望着突然出现的无心,一连退了三步,直到撞在门框上,这才回过神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本以为智珠在握的无心大和尚,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做了一回螳螂,一个失败的螳螂,一个别人早已挖好坑,等他去跳的螳螂。 一向自喻聪明绝顶的无心大和尚,此时感觉自己像一只被人牵在手中的猴子,或者是舞台上供人取乐的戏子。懊恼,悔恨,不甘的情绪交杂在一起,他只觉胸口一阵憋闷,接着喉咙一甜。 噗——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迹,无心大和尚抬起头来,看着朱晨逸略带讽刺的笑容,一字一顿的问道:“你中毒也是假的?” 即便心中有了答案,无心大和尚依旧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但很快,他这仅有的一线希望也破灭了。 朱晨逸没有说话,小丫头却接过话茬,冷笑道:“你当我傻么?不要说你给的不是情蛊,就算是情蛊……”她顿了顿,回头深深的望了朱晨逸一眼,继续说道:“我也不会给大哥下的。” “我亲眼看到你将五步断魂散的药丸放入指甲中,为什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小丫头的冷哼声打断,接着无心大和尚就看到张小花从腰间摸出两个用黄纸包裹的东西,拿在手中晃动了两下。 五步断魂散! 看着原封未动的黄纸,无心大和尚脸上戾气大盛,整个人如一道飓风掠过,藏在僧袍中的拳头,夹杂着愤怒的气息和复仇的火焰,猛的朝张小花扑去。 毫无征兆的偷袭,令小丫头大惊。她没有想到向无心这样功力高强的有道高僧,竟然也会使用偷袭。 无心大和尚的速度很快,身形一闪就来到张小花的面前,那醋坛大小的拳头在小丫头的瞳孔中逐渐放大。 砰砰—— 两拳落到实处,拳头击打在肉体上的声音传来,无心大和尚大喜。 他的笑容刚在脸上绽放,随即就凝固了起来,接踵而来的是拳头上的剧烈疼痛。 “金刚罩!”无心大和尚藏在僧袍大袖中手一阵抖动之后,抬起头,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接下雷霆两拳的无尘和尚,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 原来在张小花即将命丧铁拳之下时,无尘大和尚用移形换位的功夫,将张小花挪到一边,自己用胸口提她挡住了致命的两拳。 “师兄,收手吧,跟我去戒律院领罪去。”无尘大和尚面露悲色,恨铁不成钢的盯着无心和尚摇头不已。 无尘和尚是好心,可无心和尚却不领情,他摇摇头,道:“收手?你不觉得太迟了么?” 看着执意不悔改的师兄,无尘和尚一阵无语。但他没有用强,因为他知道武力根本是无法让无心屈服的,更何况他功力并不比无心和尚强。 无心和尚似乎也是同样的想法,他也没有对朱晨逸,张小花,凤凰等人再次下手,也许是顾忌无尘和尚在场,毕竟刚刚袭击张小花的例子摆在那里。 两人就这样大概僵持了大概几分钟的时间,无心和尚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整个人似乎苍老了很多。 “师弟,看在你我几十年的师兄弟的份上,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发现我有了杀意?”无心和尚犹豫了半天,还是问出了久久想不明白的问题。 “降魔杵!” 无尘和尚的一句话,令他彻底的绝望了,甚至连一些准备的后手都失去了作用。 降魔杵是金山寺的法宝,在上海陈师长的别墅中,了因禅师一眼就认了出来。本来他是不打算说的,但后来得知朱晨逸是当年地师朱破头的后人,这才不得已将金山寺的一段秘辛说了出来。 六十年前,金山寺上代住持玄空禅师,座下有两大弟子,了因,了然。 大弟子了因,生性纯良,佛法精湛,功力高深,为人低调,使用的法器是紫金钵盂。二弟子了然,阴险狡诈,好大喜功,喜欢玩弄权术,而且屡次触犯戒律,使用的法器是降魔杵。 两人为了住持之位,明争暗斗,惹得寺中人心惶惶。本着平息事态的态度,玄空禅师最终选择了大弟子了因作为下一代金山寺的住持。 没想到玄空大师一念之差,铸成大错,甚至因此而断送了性命。 半年后,一直怀恨在心的了然,先是趁玄空禅师病危之时痛下杀手。然后纠结寺内几个心怀不轨的僧人,逼迫了因退位。并且利用黑巫术,控制了大部分高层僧人。就在了然奸计即将得逞的时刻,寺内一位隐藏在伙房的高僧站了出来,不但解开了众人的黑巫术,而且一掌废了了然的一身功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从那以后了然被逐出金山寺,带着他的法器降魔杵彻底的离开了金山寺。二十年后,江湖上出现一个法力高强的妖僧,手拿降魔杵打杀四方,人称“天鬼上人”。 天下间人人谈之色变的“天鬼上人”谁也想不到,他的身份居然是金山寺的弃徒。对此,了因闭口不谈,并且封锁了一切消息的来源,这才保住了金山寺的声誉。 换句话说,如果在上海不是了因禅师发现桑诺遗留下来的降魔杵,从而推测出他是“天鬼上人”的弟子,无心和尚利用张小花对朱晨逸的爱慕,加以推手,说不定这个计谋就真的成了。 毕竟无心和尚的弟弟是了然的徒弟,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当年了然被逐出金山寺后,无心的弟弟,也就是今日的桑诺,当即破门而出,尾随了然而去。所以了因禅师在看到降魔杵的时候,这才令无尘大和尚严密监视无心的一举一动。 否则的话,就算无心和尚利张小花作枪,难度也是相当大的。小丫头喜欢朱晨逸不假,可是让他相信刚刚接触几天的无心大和尚,将不知名,不知用处的药物给朱晨逸服下,那是事实不可能的事情。 但有了无尘大和尚的从旁协助,朱晨逸等人的联合演戏,小丫头自然能将无心大和尚引入早已挖好的陷阱中。 可怜的无心大和尚,本以为自己的奸计得逞,却想不到早已落入别人的算计之中。 “师兄,你还是主动跟我去戒律院吧,免得惹师傅震怒。”看着无心一脸颓废之色,无尘和尚轻叹一声,出言相劝。 “师傅?还震怒?”无心大和尚接过话茬,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冷哼一声,道:“师傅他老人家自身都难保,哪里还能顾得上我。” 无心的话刚落,众人无不为之色变,无尘大和尚更是目次欲裂。 就在这时,一阵巨大的声响从门外传来,接着是一个极为阴森苍老的声音响起:“了因师兄,六十年未见,你的功力似乎没有什么长进啊。” 听着这个显得有些阴厉的声音,无心大和尚面露喜色,喃喃自语,道:“师叔你终于来了。”言罢,他猛的一转身,阴冷的目光一下子锁定在朱晨逸的身上。 “师叔?” 无心大和尚的一声师叔,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就连朱晨逸也不禁微微有些动容。臭名昭著的“天鬼上人”,那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虽然在六十年前被废除了一声佛门功法,但他那身巫术和蛊毒,依旧令人忌惮不已。 几个曾经打着除魔卫道旗号的茅山道士就是一个典型的事例,对上“天鬼上人”毫无胜算,即便朱晨逸功力未失,也不是其对手。 朱晨逸在思索破除生死局的办法,而无尘大和尚却浑身颤抖,指着无心和尚,破口大骂,说他忘恩负义,认贼作父。无心却没有动怒,平静的说,只要能够为弟弟报仇,哪怕就算是下地狱,也在所不惜。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两人说的都在理,要怪只能怪朱晨逸杀了桑诺,引起了事端。在朱晨逸眼里的桑诺是妖僧,但在无心的眼里,那是他弟弟,唯一的亲弟弟,是母亲临死前托付给他的唯一心愿。 门外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而禅房内,无心,无尘两人的冲突也逐渐升级。突然间,无尘大吼一声,向无心扑去。 砰砰—— 两人很快斗成一团,即便无心和尚功力稍高一筹,但面对无尘和尚拼命的打法,依旧是节节败退。每当他想趁机诛杀朱晨逸,无尘和尚就冲了上去,劈头盖脸一顿拳脚,完全是以拳换拳,以脚换脚的方式,逼的他只能撤招回防。 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两人竟然形成胶着状态。 第51章:乱战 看着打斗异常激烈的两人,朱晨逸伸手将爬在床上假寐的九命猫抱在怀中,冲张小花和凤凰两人隐晦的使了个眼色,然后挨着墙角慢慢的向门外跑去。 由于无心大和尚一直被无尘和尚缠住,张小花和凤凰两人很快的顺着墙角,躲过两人拼斗的余波,逃了出去。可朱晨逸却没这么幸运了,他的脚刚刚跨上门槛,就听到无心和尚发出一声闷哼,接着一股炙热的气息从背后传来,中间还夹着着呼呼的破空声响。 朱晨逸大惊,想躲可时间来不及了,失去功力的他,反应速度明显大不如从前。无心和尚醋坛大小的拳头,距离他背后“心俞”穴不足一尺的距离。 朱晨逸想跑,可是无心大和尚岂能令他如愿,拳头夹杂着复仇的怒火,一闪而至。 “大哥!” “小心……” 两个女人的惊呼声一下子传到了无尘和尚的耳中,他目测了一下距离,感觉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于是眼中寒芒一闪,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提拳朝无心大和尚的背部打去。 这一拳,带着割袍断义的决绝。 这一拳,带着诛杀叛徒的雄心。 这一拳,带着救助朱晨逸的目的。 身出、法随、拳至。 硕大的拳头,带着无尘大和尚的佛门功力,撕裂着空气,夹杂着破空声响,瞬间来到无心的背部。 围魏救赵! 无尘和尚这一手可谓漂亮,如果无心执意要灭杀朱晨逸的话,那么无尘这一拳势必会令其重伤,严重一点的话,甚至会直接打穿他的身体。 要想破解这一杀招,无心必须撤身回防。 可惜的是,他错误的估计了无心报仇雪恨的态度。面对强劲有力的拳头,无心和尚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砰砰—— 拳头全部落到实处,两个身影全部腾空飞起,重重的摔了出去。一个是无心和尚,一个是朱晨逸。 “大哥……” “阿弥陀佛!” 两个女人的声音和无尘和尚佛号同时响起,只不过前者是惊呼,后者是叹息。 就在刚才,无心硬抗了无尘一拳,还是将他自己的铁拳轰在朱晨逸的背部。不过朱晨逸所受到的伤害并不大,拳头打在他背部之时,了因禅师用大袖卷起一阵柔风,将他的身体裹住,一拉一带,朱晨逸的整个身体腾空飞起,躲过了无心致命的一击。 伤是没伤着,倒是摔的够呛,饶是他皮糙肉厚依旧爬在地上一动不动。 无心大和尚则没有这么幸运了,无尘夹杂怒火的一拳,洞穿了他的身体,再加上被重重的抛了出去。落地后,他爬在那里鲜血长流,气虚若丝,八成是活不了了。 相对于无心和尚和朱晨逸,一死一伤,了因禅师也好不到哪里去。就在刚才他救朱晨逸的瞬间,“天鬼上人”却趁机在他腿部踢了一脚,令他髌骨骨折,腿骨骨裂,一下子失去了战斗力。 倒地的了因禅师,并没有担心自身的安慰,也许是参透了生死玄关,也许是出于报恩的想法,不但自己没有逃离现场,反而是一个劲的督促闻讯赶来的僧人们保护朱晨逸。 朱晨逸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首先跃入眼帘的是一个身形消瘦,穿紫色袍服的光头和尚,他有一双充满戾气,且又令人阴森到骨子里的双眼,在那鹰钩鼻下面,咧着一张极为凶残的大嘴。 这个和尚给人的感觉,就像从坟墓中爬出来的尸体一般,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人气。 更为诡异的是,在这个和尚数十米的地方,一个极为邋遢的老人,抱着云南独有的竹筒,蹲在那里呼哧呼哧的抽着水烟。 每抽一下,就有大量的烟雾从竹筒中飘了出来,但老人依旧没有抬头换气,似乎那些呛人的烟雾对他没有丝毫影响。从远处望去,老人就像一只硕大的土拨鼠,爬在竹筒上啃食一般。 让人想不通的是,那些烟雾到了空气中,并没消散开来,反而是形成一道又高又长的直线,将闻讯赶来的金山寺僧人们隔离在那道颇为诡异的烟雾之外。更离谱的是那些烟雾居然越来越浓密,而且带着些许的腥臭味,即便隔着老远,朱晨逸闻到依旧感到一阵头昏目眩。 “有毒?” 朱晨逸眼睛一眯,习惯性的摸摸下巴,思索着如何破除这必死之局。 而这时,身形消瘦的光头和尚,“天鬼上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他的身上。修道人的警戒,令朱晨逸猛的一抬头,迎上“天鬼上人”的阴冷的目光,他感觉眼睛一阵刺痛,接着脑袋嗡的一下。 随后,“天鬼上人”沙哑,且带有一丝阴森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就是杀害我徒弟的人?” 从得知两位徒弟被杀,特别还有一个是同甘共苦,一起走过来的大弟子桑诺被杀的消息后,他就想着报仇。即便在得知九阴针是隐世门派落霞谷之物,他依旧没有改变诛杀朱晨逸的念头。 为了报仇,他先是联合无心大和尚,然后特意花费了偌大的代价,请来了巫家,大巫师拉猛。当然,前提是没有告诉拉猛大巫师,朱晨逸是落霞谷弟子的身份,否则就算多加百倍的好处,拉猛也没有这个胆子去招惹昔日的截教门徒。 可是没有想到,即便准备如此充分的情况下,他还是没有成功的将朱晨逸斩杀当场。 面对“天鬼上人”杀气腾腾的责问,朱晨逸没有任何惧色,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道:“他们是咎由自取。” 朱晨逸的无礼,并没有激起“天鬼上人”的怒火,他反而意外的扫了朱晨逸一眼,略带赞赏的点点头。 有骨气!有修道人临危不惧的态度!这是朱晨逸留给“天鬼上人”的第一印象。 欣赏和报仇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天鬼上人”欣赏朱晨逸的骨气不假,可仇还是要寻的。就在朱晨逸大脑飞快转动的时候,“天鬼上人”冷冷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年轻人,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说出来吧,老衲会酌情帮你做个了断。” 说罢,“天鬼上人”猛的向前跨了一步。 然而就在此时,躺在地上的了因禅师整个人如同疯了一般,即便腿被打断了,他依然勉强的爬了起来,用一只脚跳动着。 嗖嗖—— 几个起落间,了因禅师落在朱晨逸和“天鬼上人”之间,将朱晨逸死死的护在身后。但腿部传来的疼痛,却让他挥汗如雨。 “你想死么?让开!”“天鬼上人”冷冷的望着了因禅师,从牙缝中挤出阴森的声音。 了因禅师摇摇头,努力的挺起胸膛,做出一副我很厉害的架势。不曾想,一只脚根本无法支撑他沉重的身体。 啪的一声!了因禅师摔倒在地。 不过,倒在地上的他,依旧没有放弃阻止“天鬼上人”击杀朱晨逸的念头。只见了因禅师一个翻滚,将“天鬼上人”的腿紧紧抱住,并且喝令站在一旁的无尘和尚带着朱晨逸逃走。 朱晨逸倔强的摇摇头,从帆布袋中摸出一把蛊粉,满满的一把,这是他所有的蛊粉。其中包括南洋降头中的五毒降,湘西的蛊毒。 看着手中的蛊粉,朱晨逸似乎觉得这些东西不足以对“天鬼上人”产生威胁,接着又从帆布包中摸出一把侵泡过尸毒的银针拿在手中。 当银针被阳光一照,墨绿色的光芒一闪即逝。“天鬼上人”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起来,同时也收起了先前不屑的眼神,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慎重。 蛊粉对于精通巫蛊和降头的“天鬼上人”来说,构不成任何威胁。但尸毒就不同了,无论是佛门还是巫门,又或者是玩蛊的行家,他们对尸体的接触或是研究,永远没有道门弟子懂得多。换一句话说,如何解除尸毒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尸毒虽厉害,但对于“天鬼上人”来说却不是致命的。可是一想到万一中了尸毒,功力大损,然后再面对寺内的僧人攻击,“天鬼上人”不觉有些头疼。虽然他请来了犁头巫家,大巫师拉猛,使用巫术将其他僧人困住,但那仅仅是困住,而且这个并不能维持多长时间,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功力高深的了因禅师。 即便他断了一条腿,行走有些艰难,可功力却未失去。如果拼起命来,胜负不过是五五之数罢了。 为了避免朱晨逸再捣鼓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东西,“天鬼上人”决定将朱晨逸先行斩杀。他冷哼一声,下意识的往前跨了一步。 没曾想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差点让他摔倒在地。“天鬼上人”顿时勃然大怒,低头看了一眼紧紧抱住自己双腿的了因禅师,伸出拳头猛的在其背后击打了一下。 噗噗—— 了因禅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但他依旧没有放掉抱在怀中的腿。而这时,张小花和凤凰也默默的走了过来,站到朱晨逸的面前,即便她们知道这无异于是螳螂挡车,将他护了起来。甚至连九命猫都叫着跑了过来,蹲在朱晨逸的肩膀上,眼神阴冷的盯着“天鬼上人”。 “放手!”“天鬼上人”动了动被抱紧的双腿,再次发出警告。不过这次的声音,听着明显阴冷了许多。 本来还念及一点香火之情的“天鬼上人”,见了因禅师竟然纠缠不清,屡次阻止自己斩杀朱晨逸,于是提起硕大的拳头,一下又一下的打在了因禅师的后背。 鲜血慢慢的从了因禅师的嘴角流了出来,片刻功夫花白的胡须上沾满了血迹。但他依旧没有放手,反而冲着那些被烟雾拦在外面的僧人们高呼,让他们结降魔大阵。 那些僧人本来十分惧怕那道烟雾,可见到了因禅师被打的吐血。顿时大怒,叫喊着冲了过来,可一接触到那些烟雾,跑在最前面的几个僧人,立即倒了下去,一副死活不知道的样子。 但,这并不足以令其他僧人止步。 很快这道烟雾的阻拦,被众僧人齐心协力用功力震散开来。突破防线的僧人们一下子将“天鬼上人”和大巫师拉猛围了起来。 大战一触即发! 第52章:大逃亡 “结降魔大阵!” 随着了因禅师的一声大吼,僧人拿起手中的武器,迅速的结成大阵,将“天鬼上人”和大巫师拉猛团团围住。 目睹突然间出现的变故,“天鬼上人”并没有惊慌。作为老江湖的他,冲大巫师拉猛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从腰间的袋子中,摸出一个长约尺许五彩斑斓的蜈蚣。而大巫师拉猛却摸出一个森白色的骷髅头,两人就这么冷冷的盯住现场的僧人。 这一刻,现场静的十分可怕。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慎重的表情,无论是“天鬼上人”和大巫师拉猛,还是金山寺的众位僧人,他们都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人的名,树的影。“天鬼上人”的恶名,僧人们是如雷贯耳。大巫师拉猛,在江湖上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那手诡异的烟雾就足以让僧人们忌惮不已,更何况现在又拿出一个看起来就十分凶恶的骷髅头。 僧人们心中有些胆怯,但为了金山寺千年来的声誉,他们只有背水一战。 同样的道理,“天鬼上人”和大巫师也不敢轻视金山寺。毕竟千年的底蕴放在那里,天知道有没有绝代高手隐藏于此,更何况“天鬼上人”就曾栽在一个伙房的僧人手中。 两帮人就这样对视着,谁也不敢抢先动手。先下手为强,在这一刻似乎就是一个笑话。 突然间,了因禅师从地上爬了起来,三两下跳到朱晨逸的面前,将他往身后一护,厉声喝道:“斩妖除魔!” 佛门中讲究降妖除魔,普度众生。而斩妖除魔则是降魔大阵中,威力最大的招式,他是以所有人的力量,集中在一点之上,从而达到将对方困杀的目的。这一点和少林寺的罗汉阵有些相似,都是以多胜少,以点带面。 降魔阵威力大不假,可是用他们来对付“天鬼上人”和大巫师拉猛,两个穷凶极恶之徒,明显是相形见拙。 面对二十名僧人拼进全力的一击,“天鬼上人”冷哼一声,将手中五彩斑斓的蜈蚣猛的向上一抛,然后双拳齐出,兜头朝作为阵眼的无尘打去。于此同时,大巫师拉猛用左手托住骷髅头,口中念念有词,右手晃动了几下,顿时阴风大作,两道黑色的雾气从骷髅头的双个眼睛中喷了出来。 砰砰—— 几声巨响之后,寺院内的地砖上布满了蜘蛛网似的裂纹,在最中央的位置,一个巨大的深坑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而作为阵眼的无尘大和尚,脸色惨白的用手捂住胸口,嘴角渗出鲜红色的血迹。其他僧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脸上布满了黑气,不用说是中了大巫师拉猛的毒。 相对于金山寺众人僧人的表现,“天鬼上人”和大巫师拉猛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时的“天鬼上人”衣衫破裂,露在外面的肌肤上,纵横交错的增添了几道伤痕,虽不致命,但足以让他功力大减。至于大巫师拉猛就凄惨了许多,不但骷髅头在战斗中爆裂,甚至连一条左臂也不知道被那个僧人用刀砍了下来。 现场唯一没有受伤的那就是朱晨逸,由于他们被了因禅师护、凤凰,及张小花几人护在身后,以致丝毫未受损伤。 不过了因禅师却没有那么幸运了,他被“天鬼上人”放出的蜈蚣咬了一口,虽性命无大碍,但短时间内却无法动用法力。至于那只五彩斑斓的蜈蚣,现在已经掉落在了因禅师的面前,死的不能再死了。 一战交手,双方各有损伤。从现场的伤亡情况来看,似乎金山寺稍逊一筹。 不过,这并不足以令了因禅师退却,更不能另寺内僧人们撒手不管。由一开始单纯的维护朱晨逸,逐渐的演变成维护金山寺千年来的声誉。 这样的转变是任何人没有想到的,甚至连始作俑者了因禅师也没有料想到会出现如此结果。 “布阵!” 随着了因禅师的一声令下,那些正在运功压制毒性的僧人们,纷纷放弃逼毒,再次将降魔大阵组件了起来。 面对陷入疯狂的僧侣们,“天鬼上人”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抹狠色,缓缓的从腰间摸出一把刀型的法器。而大巫师则将自己的断臂拿在手中,不过那个断臂上却布满了令人作呕的黑色小虫。 双方血拼,一触即发。 朱晨逸扫了一眼火药味极浓的现场,轻叹一声,冲了因禅师和在场的僧人行了个大礼,朗声道:“众位大师维护之情,小子铭记于心,今日侥幸不死,来日必当报答。” “大哥……” 朱晨逸这句接近交代后事的言语刚一出一口,凤凰和张小花脸色骤变,猛的一转身看着朱晨逸刚毅的表情,泪如雨下。而了因禅却摇头不已,他知道朱晨逸是好心,怕连累金山寺,可是历经千年风雨的金山寺如果仅仅只有这些底蕴,如何能够震慑宵小,匡扶正义。 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不是关系到金山寺生死存亡的时刻,那些老家伙们是不可能出手相助的。 就在了因禅师准备相劝几句之时,朱晨逸再次抱拳,道:“此事因我而起,我自会解决……”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一把拉过张小花和凤凰两人,望着了因禅师,重重的拜了拜,继续说道:“还望大师能够保我内人和妹子的性命,在下自当铭感五内。”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其实施主……”了因禅师的话还没完,就见朱晨逸连连摆手,于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施主尽请放心,老衲就算豁出性命也会保她们周全。” “大哥……”两个女人死死的拉住朱晨逸的衣角,将脑袋埋入他的胸前,低声的抽泣着。 听到了因禅师的保证,朱晨逸点点头,道了一声谢。然后将两个女人从怀中推了出来,在他们耳边,小声的道:“相信大哥,有缘他日江湖上会再次相逢。” 朱晨逸这句话是安慰凤凰和张小花的,可是两个女人却误以为他有什么后手,连忙抬起泪眼婆娑的双眸,死死的盯着他。仿佛想从这句话中,寻找出几分真实的可能性。 面对两个女人含情脉脉,且又担忧的眼神,朱晨逸只能装作毫不知情。他深吸一口气,冲“天鬼上人”吼道:“老秃驴,小爷在这里,有种你来追我。” 指着和尚骂秃子,朱晨逸这句话可谓无礼之极。在寺中,当着所有人的面骂秃驴,即便是了因禅师这等高人,也不禁眉头微微一皱,更何况嚣张跋扈惯了的“天鬼上人”。 当朱晨逸的这句秃驴从嘴中冒了出来,“天鬼上人”勃然大怒,扬起手中的刀型法器,凶狠的道:“小子,老衲本想赏你个全尸……”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一下子变的阴森了起来,接着话风一转,道:“夏天酷暑难耐,老衲看你细皮嫩肉的,刚好拿你的皮来做床凉席。” 嘶—— 剥皮做凉席,众人倒抽一口冷气,无不毛骨悚然。 不过朱晨逸却没有露出任何惧色,他从帆布袋中取出两张符箓,往腿上一贴,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瞬间出现在山门之外。 在他身后一只纯白色的九命猫,小腿伸缩之间,一晃数十丈的距离。呼吸间,一人一猫,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疾风符!” 张小花眼前一亮,而了因禅师却目露喜意,只见他大吼一声:“拦住他。” 了因禅师的想法是好,寺内的僧人也比较卖力,可是“天鬼上人”怎么可能让了因禅师拖延时间的想法实现。只见他大吼一声,将拦在面前的两个僧人打倒在地,追了上去。 失去依仗的大巫师拉猛,见“天鬼上人”离开现场,当下也不敢逗留。洒出一把药粉,整个人腾空而起。了因禅师见对方执意要走,当下也不阻拦,喝令他留下解药,好在大巫师拉猛,比较识趣,留下了解药。 看着离去的“天鬼上人”和大巫师拉猛,了因禅师这才松了一口气。而腿部传来的疼痛,似乎更加剧烈了起来。 而这时,耳边却传来了无尘大和尚的惊呼:“师傅,师兄的尸体哪里去了?” “无心?” 了因禅师转过头去,只见无心和尚曾经爬的地方,只留下一滩紫褐色的血迹,而人却不见了。 “算了,也许是逃走了吧!”了因禅师轻叹一声,将手中的解药丢给无尘和尚,然后吩咐了几句,这才带着张小花和凤凰两人离去。 “逃走?”无尘大和尚挠挠光光的脑袋,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怎么可能逃走了,我怎么没看到?” 无尘大和尚的话是没错,可是他根本没有想到,无心是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朱晨逸身上时,逃走的,而且还是悄无声息。不但他们没有发现,就连关注现场的朱晨逸也没有发现。 而此时的朱晨逸却在拼命,逃生的欲望,让他将所有的潜能全部激发了出来。他在跑,“天鬼上人”在追,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疾风符是厉害,可是没有法力的支持,快若飓风只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停下来束手就擒,老衲放你魂魄转世,否则让老衲追上,会将你抽魂炼魄。”感觉到前面的朱晨逸速度越来越快,“天鬼上人”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出言威胁着。 放魂魄转世!这个条件的确十分诱人,但朱晨逸根本不加理会。对于他来说,“天鬼上人”的话并不可信,无论这句话的可信度有多高,他都不会停下脚步,因为他喜欢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天鬼上人”不叫还好,一叫朱晨逸的速度更快了起来。本来两人的距离不过是300米左右,这一叫,突然间就拉开了千米的距离,而且这个距离,还在不断的拉大。 眼看朱晨逸即将钻入前面的林子中,“天鬼上人”冷哼一声,从腰间的袋子中摸出一条全是乌黑的大蛇。 “去!” “天鬼上人”大喝一声,黑蛇卷起一阵腥风,快若闪电般的从他手中弹起,几个起落之后,一头扎入茫茫的丛林。 第53章:妖兽之争 按照“天鬼上人”的想法,朱晨逸现在失去功力,唯一能够作为依仗的就是那些符箓,但符箓对于全身鳞甲刀枪不入的黑蛇来说,明显失去了作用。因此,在他想来,黑蛇足以令朱晨逸丧命。 但,他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九命猫。 作为上古妖兽,仅次于四大圣兽的九命猫,无疑是最强大的存在。黑蛇强大不假,可是跟九命猫比起来,那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黑蛇进入密林,第一件事就是朝朱晨逸扑去。可惜的是,它注定要以悲剧收场。当它腾空飞起的身子,离朱晨逸还有一丈左右的距离,跟在朱晨逸身后的九命猫停下了脚步,冷冷的望着它,回头嘶吼了一声。 嗖嗖—— 九命猫的声音虽显得有些凶狠,但在黑蛇的眼里,他只是一只普通的山猫,而且身上的妖力并不强大,所以黑蛇并没有加以理会,而是继续的朝朱晨逸扑来。 黑影席卷着腥风,一闪即至。朱晨逸大惊,连忙将手伸入帆布袋中,摸出一把符箓。而这个时候,九命猫却表现出极为烦躁的样子,似乎黑蛇挑衅了它不可侵犯的尊严。 “喵喵……” 九命猫全身的毛发竖立的起来,就连尾巴也高高翘起。更为诡异的是,它额头上的字迹居然散发出一股阴冷的气息。 咝咝—— 听着九命猫尖锐的声音,空中的黑蛇速度一下子变慢了起来,它的眼中出现了一阵茫然,似乎在回想着什么。接着,当它看到九命猫额头前诡异的字迹,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一双阴冷的眼中充满了惊恐,懊恼。怪叫一声后调转身子,往回跑。 可惜这一切都太迟了,九命猫见黑蛇要逃走,立即大吼一声,腾空飞起,一爪子将黑蛇拍在地上。不等黑蛇有所动作,九命猫那锋利的爪子,一下子将黑蛇布满鳞甲的蛇鳞划破。 黑蛇当场死亡,不过它流出来的红色的血液,却将地上的石头腐灼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更令人恐怖的是,大石附近一米距离的草木全部枯死。 “剧毒!”看着那只毫不起眼的黑蛇,朱晨逸喉咙耸动了一下,隐隐有些后怕。他没有想到这只蛇的毒性会有如此巨大,甚至比先前桑诺使用的白蛇有之过,而无不及。 蛇虽然毒,但九命猫却没有丝毫害怕,反而将其叼在口中。 朱晨逸目瞪口呆的望着九命猫,大声的喊道:“有毒,不要吃。” 可是九命猫那里会听他的,三两口将地上的黑蛇吞了下去。吃的速度很快,和《西游记》中猪八戒吃人参果有些相似,两个都是用吞的,而且吃完后都是舔舔嘴唇,仿佛那是天下间最美味的东西。 几个呼吸间,黑蛇的尸体连皮带骨,全部被九命猫吞了下去。朱晨逸一阵恶寒,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过来:“九命猫?上古妖兽九命猫?” 声音中带着些许的惊讶和欣喜,朱晨逸抬起头来,顿时傻眼。站在两丈开外的位置上居然是“天鬼上人”,而此时的“天鬼上人”目光全部聚集在九命猫的身上。 他的眼神就如同那些进入勾栏中,当大爷的员外一般,眼中闪动着炙热的光芒。不过那些大爷的对象是女人,而“天鬼上人”的对象是九命猫。 看着傻傻站在那里发呆的“天鬼上人”,朱晨逸轻轻的挪动着脚步,试探性的往前迈出一步。见“天鬼上人”没有反应,于是撒腿就跑,而这个时候,“天鬼上人”的声音再次传来:“站住。” 朱晨逸轻叹一声,很听话的停下了脚步。他知道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即便有疾风符,也难以逃脱“天鬼上人”的手掌心。 “你动手吧,折磨人不算好汉。”朱晨逸深吸一口气,冷冷的望着接近痴呆的“天鬼上人”,紧攥银针的右手不由的流出少许的汗水。 害怕着是人面临死亡时正常的反应,即便是修道之人的朱晨逸也不例外。第一次感觉死亡如此逼近的他,呼吸变的急促了起来,就连瞳孔都一阵收缩。 奇怪的是“天鬼上人”没有任何反应,既没有出手诛杀朱晨逸,也没有答话。朱晨逸也不敢跑,两人就这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林子中一片寂静,除了风声就是两人重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再有就是林子中偶尔传来一两声野兽惊恐的嚎叫。朱晨逸是紧张,而“天鬼上人”是激动,这两者有本质的区别。朱晨逸紧张是面对强敌,面临死亡的威胁,“天鬼上人”是因为九命猫。 半响之后,“天鬼上人”深吸一口气,他的眼神依旧没有从九命猫身上挪开,但他的声音却再次传到了朱晨逸的耳中:“小子,将九命猫送给我,你我恩怨一笔勾销。” 呃…… 朱晨逸一脸不解的望着“天鬼上人”,他实在想不通,“天鬼上人”为了九命猫居然连惨死的爱徒都抛之脑后了。在他想来,“天鬼上人”既然想要九命猫,大可将自己灭杀,然后再夺得九命猫即可,何必这样大费周折。 “莫非有阴谋?”朱晨逸眼睛一眯,习惯性的摸摸下巴,努力的分辨“天鬼上人”这句话的真实性有多少。 “天鬼上人”似乎知道朱晨逸的疑惑一般。他依依不舍的将目光从九命猫的身上移开,转望了朱晨逸一眼,道:“只要你答应老衲,我得到九命猫掉头就走,永不找你寻仇。” 言罢,“天鬼上人”目光炯炯的盯着朱晨逸,藏在僧袍中的大手不停的抖动着,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取人性命的架势。 朱晨逸不懂妖兽的收复之道,不代表“天鬼上人”不懂,要知道像九命猫这样的上古通灵妖兽,强行收复师不可能的事情。否则他那里会更著晨逸啰嗦,直接将其灭杀,将九命猫夺过来即可。 听着“天鬼上人”充满诱惑性的建议,朱晨逸眉头皱了起来。摆在他面前有两条路,一是交出九命猫,二是被杀死之后,九命猫被夺走。至于“天鬼上人”说得到九命猫后,掉头就走,这个直接被他忽略。 放虎归山这么肤浅的道理,连傻子都明白,朱晨逸不相信老奸巨猾的“天鬼上人”不知道。更何况,他根本就不相信任何人的承诺。对于朱晨逸来说,承诺如同吃饭拉屎一般寻常,因此他不相信任何人的承诺,同时他也不会轻易许下承诺。 就算抛开这一切外在的因素不说,让他轻易的放弃九命猫,他做不到。不是因为九命猫是强大的妖兽,而是九命猫曾经救过他。 受人点滴这恩,当涌泉想报。这是朱晨逸一直秉承的原则,无论是什么时候,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从九命猫救他的那刻起,他就将九命猫当做了兄弟,共生死的兄弟。 “考虑清楚没有?” 见朱晨逸沉默不语,“天鬼上人”往前跨了一步,冷冷的望着他。不止是“天鬼上人”在看着朱晨逸,等他选择。就连蹲在地上的九命猫也在看着朱晨逸,似乎也在等他选择一般。 “我有的选择么?” 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苦笑了声。他的话刚落,“天鬼上人”大喜,三两步走到九命猫的身边,而九命猫的眼中却露出了深深的失望之色。本来十分抗拒“天鬼上人”的九命猫,这时面对“着天鬼上人”一步步逼近的身体,明显弱了很多。 就在这时,朱晨逸手中紧攥的那把侵泡过尸毒的银针,如雨一般的朝“天鬼上人”撒去。 银芒闪过,毒针瞬间来到“天鬼上人”的跟前。毫无防备的“天鬼上人”顿时手忙脚乱,饶是他法力高强,依旧中了几枚银针。 “小子你找死!” “天鬼上人”拔出扎在脖子上的两根银针,怒吼一声,冲朱晨逸扑来。 他的速度快,朱晨逸的速度更快。当银针射出去的一瞬间,朱晨逸再次掏出两张疾风符,贴在腿上,然后撒腿就跑。 九命猫见朱晨逸并非真正将自己抛弃,顿时大喜。尖叫一声,扯开粗短的小腿,几个跳跃就跟上了朱晨逸的脚步。 一人一猫,就这样穿梭在丛林中。 “小子你死定了。”“天鬼上人”一边追赶,一边出言威胁。 就这样,一人一猫,一个衣衫褴褛的光头和尚,不停的穿梭在茂密的丛林中。猫和人在逃,光头和尚在追,这一怪异的组合,引的林子中那些野兽纷纷抬头张望,可是它们一看到“天鬼上人”极其凶残的眼神,以及那狰狞的表情,一个个吓的扭头就跑,甚至有几只兔子在慌乱中竟然跑到了老虎的嘴边。 出乎意料的是,老虎不但没吃这只兔子,反而像丢了魂似地,撒腿跑了开来。连山中之王的老虎都是如此,根不用提其他野兽了。一时间,林子中乱成一团,到处都能听到野兽的吼叫声,以及野兽逃命时,撞断树木发出的咔嚓声。 更为讽刺的是,“天鬼上人”居然被一只慌乱逃命中的野猪,狠狠的撞了一下。即便他法力高强,在急速赶路,毫无防备之下,还是受了一些轻伤。 伤虽不厉害,但却耽搁了他追捕朱晨逸的时间。这一耽搁,朱晨逸又窜出两百米左右的距离。眼看距离越来越大,“天鬼上人”焦急的怒吼了一声,将手中的刀型法器,朝朱晨逸远去的背影抛了过去。 嗖—— 金刀闪烁着银色的光芒,在密林中穿梭而过,但凡挡在他面前的树木,都是一刀斩断,即便是两人合围的参天大树,也没有逃脱被斩断的命运。 两百米的距离,金刀一闪即至。在接近朱晨逸的时候,金刀上的气息变的格外的强大,强大到连方圆一丈距离的树木,巨石全部爆裂开来。 碎石,断木,灰尘一下子将朱晨逸笼罩了起来。而那把带着银色光芒的金刀法器,穿过碎石,断木,一头扎了进去。 第54章:白衣少年 看着金刀法器扎入其中,“天鬼上人”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在他想来朱晨逸这次是必死无疑。 事实上他猜测的一点没错,金刀夹杂着嗖嗖的破空声响,瞬间来到朱晨逸的面前。速度很快,快到朱晨逸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眼看,朱晨逸即将命丧金刀之下。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气息,从旁边传来。顿时草木横飞,碎石乱舞,朱晨逸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衣,年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站在那里。 他皮肤白皙如雪,身材匀称,相貌俊美。一双极其灵动的双眼,扫射之处令人心底散发出一股恶寒,即便是道心坚定的朱晨逸被其扫了一眼,也不尽打了个寒颤。 恐怖!极其恐怖!这是朱晨逸对这少年的评价。 对于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少年,朱晨逸有些震惊,甚至说有些后怕和隐隐的不安。这个少年太过诡异,不但出现的毫无征兆,而且身上散发出浓浓的妖气,一眼望去就是那种修炼千年的妖怪。 朱晨逸忘记思考,忘记了身处险境,甚至连金刀飞到跟前也没有察觉,就这样傻傻的望着这名少年。 金刀一闪即至,瞬间割向的他喉咙。无法躲避的朱晨逸轻叹一声,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在死亡降临的这一刻,他的大脑飞速的运转,往日的一幕幕如风一般的在脑子中掠过。有开心,有失望,有幸福,有沮丧,生活的艰辛和酸甜苦辣咸五种滋味,从朱晨逸的心中涌了上来。 “凤凰、丫头,来生再见!”朱晨逸喃喃的念叨着。 等了良久之后,他依旧没有感觉喉咙处传来剧烈的疼痛。朱晨逸慢慢的睁开眼睛,首先跃入眼帘的少年那邪恶的笑容,其次是那把在少年两指间挣扎不已的金刀法器。 “多谢阁下救命之恩!”朱晨逸双手抱拳,冲少年微微一礼。 少年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邪恶的笑容,仿佛天下间最好笑的事莫过于此。 而这时,一个极为苍老,且阴厉的声音传到朱晨逸的耳中:“老衲天鬼上人,还望这位道友切莫多管闲事。” 朱晨逸转头望去,只见“天鬼上人”站在一丈开外的地方,双手抱拳微微一礼,面露忌惮之色。 “天鬼上人”一上来就报出自己的大名,企图震慑这位白衣少年,却不曾想少年根部不买他的帐。不知道是没有听过“天鬼上人”的凶名,还是对其不屑一顾。在“天鬼上人”的话刚落下,少年冷哼一声,双手一撮,金刀法器瞬间化为铁销,从他的手指缝中撒了出来。 精钢打造的法器,且加持了法力,就这样轻易的毁在白衣少年的手中。 噗噗—— 法器被毁,遭受反噬的“天鬼上人”一连喷出两口鲜血,本来的伤势又加重了一分。 “大胆妖孽,老衲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天鬼上人”捂住胸口,冷冷的望着白衣少年,从牙缝中挤出冰冷的话语。本来他还十分忌惮这个极其诡异的少年,但真正撕破脸皮后,他什么也顾不得了。 即便眼前的白衣少年看起来十分强大,而且还是妖修,但“天鬼上人”依旧没有丝毫惧色,为了能够将朱晨逸斩杀,从而成功收复九命猫,他豁出去了,彻底豁出去了。 不成功便成仁!“天鬼上人”从大袖中摸出一串金色的佛珠,拿在手中。轻轻的转动了几下,佛家六字真言嗡嘛呢叭咪吽,从他口中念了出来。转动间,佛珠发出一道柔和的亮光,在亮光中佛文翻滚,一股强大,且古朴的气息从那串佛珠上传了过来。 这个时候的少年表情逐渐的凝重了起来,很显然这串佛珠对他产生了一定的威胁。 两人都在为大战准备,而朱晨逸却在寻找九命猫。当他听到“天鬼上人”口中那句病猫时,这才想起了九命猫。等他转头望去,却发现九命猫不见了,彻底不见了。 “小白!” “出来小白!” 朱晨逸不停的翻动着旁边的杂草,灌木,荆条,不停的叫喊着。焦躁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顿时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了下来。 小白,小白的叫喊声,听在少年的耳朵中,他的手明显的抖动了一下。只不过,这个动作非常隐晦,谁也没注意,就连时刻关注他动态的“天鬼上人”也没有发现。 少年深吸一口气,转头深深的望了朱晨逸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绝然。 噗—— 口一张,吐出一个桃核大小的红色珠子。 这颗珠子一接触空气,顿时发出滋滋的声响,接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开来。随后珠子滴溜溜转动了几下,一股强大的气息,从珠子中传了出来。 “内丹!” “千年妖兽!”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前者是朱晨逸,后者是“天鬼上人”。两人同样是惊呼,不过所表达的意思却不相同,朱晨逸是意外,他没有想到这个少年竟然会将内丹吐出,要知道与法力高强的人斗法,吐出内丹弄不好会被人收走。而“天鬼上人”却是惊恐和慌张。 他惊恐的原因是那颗内丹的气息非常强大,这是典型的千年化形期妖兽的特征。根据古籍记载,妖兽只有达到五百年以上才会产生内丹,千年之上才能化为人形。 一想到即将与这样的妖兽斗法,“天鬼上人”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即便在炎热的夏季,他依旧能够感到一阵凉气从背后袭来。 “道友!”“天鬼上人”深深的望了少年一眼。将手中的佛珠轻轻的转动了两下,道:“道友,你且退去,先前毁我法器之事,我可以不追究……”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指着朱晨逸,对少年继续说道:“但,这个人于我仇深似海,我必须要将其诛杀,你如果阻挡别怪我手下无情。” 言罢,“天鬼上人”猛的向前跨了一步,身上爆发出一道强劲的气息,宽大的僧袍居然无风舞动了起来。 面对“天鬼上人”软硬皆施的态度,白衣少年没有任何反应,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邪恶的笑容。 这个笑容,给朱晨逸非常熟悉的感觉。 看着一触即发的战斗,朱晨逸怕连累白衣少年,深吸一口气,冲他一拱手,道:“多谢道友维护之情……” 他的话没有说完,白衣少年大袖一卷,朱晨逸整个人腾空飞起。在半空中,他看到白衣少年催动着内丹狠狠的朝“天鬼上人”撞去。 毫无征兆的攻击,令“天鬼上人”大惊,不过他并没有手忙脚乱。似乎早已料到白衣少年会有此一手,只见“天鬼上人”口中念念有词,不慌不忙的将手中的佛珠抛了出去。 顿时金光大盛,五十四颗佛珠散发出绚丽的光芒,带动着呜咽的气息,朝那颗内丹套去。于此同时,内丹也发出血红色的光芒,他爆发出来的气息并不比佛珠弱。 内丹和五十四颗佛珠旗鼓相当,这令半空中的朱晨逸有些吃惊。在佛门,佛珠也叫念珠,每个僧人携带的佛珠颗数各部形同。通常最普通的是一百零八颗佛珠,是表面求证百八三味,而断除一百零八种烦恼,从而使身心达到一种寂静的状态,这是修行的第一步。 至于五十四颗佛珠,是表示修行过程中的五十四个位次,其中包括十信、十住、十行、十回相、十地,五十个阶位,再加上四善根,他是表面修身的境界。也就是说“天鬼上人”的功力已经达到了第二步的境界。 砰砰—— 佛珠和内丹撞击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声响。一股强大的气流,将半空中的朱晨逸重重的抛了出去。 等他从地上勉强的爬了起来,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在他刚刚站立的地方,出现一个方圆数丈大小的深坑,四周洒落着树木,巨石的残骸。白衣少年站在坑边,他的嘴角挂着一丝血迹,胸口的衣衫破裂,一个赤红色的掌印,印在那洁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而“天鬼上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站在深坑的另一边,上身的衣服几乎在这场拼斗中被震的粉碎,一只胳膊耷拉着,不知道骨折了还是脱臼了。最严重的是他胸口的位置,居然被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紫褐色的血液从哪里不停的涌了出来。 “好好!四十年了,老衲还没有受着这等伤害。” “天鬼上人”转动着手中的佛珠,目光阴冷的盯着白衣少年,任由鲜血长流,毅然的促动着法力。几个呼吸之后,暗淡下来的佛珠再次闪动着夺目的光芒。 看着金光大盛的佛珠,白衣少年回头望了朱晨逸一眼,噗!吐出那颗收回腹中的内丹,不过内丹的眼色却暗淡了许多,不像一开始那样晶莹剔透,反而有一些浑浊的颜色夹杂在其中。 不用说,一定是刚才的拼斗中,内丹有所损伤。 白衣少年看着那个内丹,猛的吸了一口气,额头上骤然出现一个淡淡的魂字。字迹一现,内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巨大能量,不但光彩比一开始更加绚丽,就连气息也增大了许多。 “小白!” 看到那个魂字,朱晨逸目次欲裂,整个人一下子冲了过来。此时的他,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这个少年就是九命猫。 只有九命猫才能在最危急的关头,舍身相救。 只有九命猫才能在未化形的情况下,发挥化形期妖兽的实力。 听到那声小白,白衣少年回头望了朱晨逸一眼,将内丹喷了出去。 “小白,不要!”朱晨逸大叫一声。 砰砰—— 两团绚丽的光芒狠狠的撞击在一起,巨大的声音响彻云霄。 一阵气浪以白衣少年和“天鬼上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了起来。巨大的冲击力,撕裂着空气,一时间飞沙走石,树木纷纷爆裂。 站在最前沿的朱晨逸,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道席卷而来,接着眼前一黑,立马陷入了昏迷状态。 在迷迷糊糊间,他似乎感觉自己被一阵飓风卷的很高,很高。 第55章:云山老怪 一日之后,安徽境内,一座无名的山坡上,躺着一个紫袍男子,在男子的身边爬着一只奄奄一息的白猫。在他们不远处的土堆上蹲一个鹤发童颜,极为邋遢的老道。 地上躺的是朱晨逸,爬的是九命猫。当日九命猫和“天鬼上人”一战之后,可谓是各有损伤。而朱晨逸却在那场战斗的余波中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为了避免朱晨逸再次落入“天鬼上人”之手,九命猫利用仅存的一点妖力,将朱晨逸从镇江卷到了安徽境内,足足有五六百里的路程。 至于蹲在土堆上的老道,表面上看着毫不起眼,但百年前却是惹得江湖血雨腥风的人物,人称毒手鬼见愁——云山。他这个人是游离于正邪两道之间的人物,平生只有两大爱好,杀人、救人。属于典型喜怒无常的老怪,做事只凭心性,不讲情面,不通世道。 曾经就有人花费大价钱,请他去治病,未果后,对方利用身份来压他,毒手鬼见愁云山依旧没有买账,并且等夜黑风高之时,屠其满门。 自从一战,毒手鬼见愁名声大噪。很快传遍了整个江湖,数十位自喻正道人士,打着铲除歪魔邪道的旗帜,对其进行围剿。 三月初三,钱塘江一战。 毒手鬼见愁云山,一柄土属性五行旗,杀的是天昏地暗,数十名正道人士,无一幸免全部葬身于江底。 自此,毒手鬼见愁算是跻身于顶级高手的行列。 “这小家伙应该快醒了吧!” 鹤发童颜的毒手鬼见愁云山,翻看着手中的阴八卦和两个黑黝黝,且锈迹斑驳的小旗,将那只帆布袋扔在脚下,回头看了朱晨逸一眼,眼神中露出奇异的光芒。 说起来朱晨逸能够遇到云山属于他命大,也是一番大机缘,否则再过个三五日,不但朱晨逸性命难保,就连九命猫也会命丧黄泉。 一天前,从山西追逐一只白狐的云山,途经皖南境内凑巧碰到昏迷不醒的朱晨逸,更为凑巧的是九命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云山放弃了追逐白狐,好奇的来到九命猫的身边查看了一番,最后翻看了朱晨逸的帆布袋,这才发现了阴八卦,和两枚小旗。 阴八卦是当连地师朱破头的成名法器,江湖上人大多数都知道,更何况和朱破头同一时代的毒手鬼见愁云山。当他第一眼看到阴八卦时,就意识到朱晨逸和当年的地师朱破头有渊源。 对于别人来说,也许窥视阴八卦这件法器,但对于云山来说,他更看重的是地师朱破头当年逆天改命,破除天谴的法门。 他虽然有百多岁的高龄,可是朱破头成名较早,再加上朱破头老年之时,过着半居半隐的生活,云山即便心中十分仰慕依旧无缘拜会。 当年朱破头遭遇天谴的消息传出,天下一片哗然。仇人,友人蜂拥而至,有的了为寻仇,有的是为了朱破头的法器,云山也是其中之一,不过他为的是典籍,破除天谴的典籍! 这才是他决定救治朱晨逸的本意! 抛开阴八卦不说,就那两枚黝黑,且锈迹斑驳的小旗,就令他无法撒手不管。 这两枚小旗,一枚是在苗人铁木手中夺得,另一枚是在纯阳子的帆布袋中夺得。当日朱晨逸朱晨逸不知道两枚品相极差的小旗的真正用处,得到后随意将其放入帆布袋中,这才令毒手鬼见愁令云山搜了出来。 朱晨逸不懂,不代表毒手鬼见愁云山不懂,当他第一眼看到这两枚小旗的时候,他整个人差点激动的跳了起来。五行旗,殷商时期阐教的法宝,一共五枚,分别是金旗,木旗,水旗,火旗,土旗。 他手中的是土旗,而朱晨逸的那两枚分别是水旗,金旗。 集五行之旗帜,可御天劫,成就无上大道。 这才是云山几十年来苦苦寻找五行旗的目的,一柄土属性五行旗就能令他跻身于顶级高手行列,一旦五枚五行旗激齐,那会是什么样的光景,想想都令人震撼。这也是他救治朱晨逸的原因之一,否则凭他这种视人命为草芥的老怪,岂会放弃白狐而转过来帮助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更不会守在这里一天一夜。 就在毒手鬼见愁云山研究手中的五行旗之时,朱晨逸醒了过来,他第一眼就看到身边奄奄一息的九命猫。 “小白!” 朱晨逸勉强的支起身子,将九命猫揽入怀中,轻轻的抚摸着它那略显肮脏的毛发。此时的九命猫,浑身的毛发失去光泽不说,就连那双灵动的眼睛都显得有些暗淡无光。看着九命猫为了救自己弄成这样,朱晨逸的眼泪第一次流了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罢了。朱晨逸像一个孩童一般紧紧的将九命猫搂在怀中,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的这个举动,吓了毒手鬼见愁云山一跳。 云山将八卦和两枚五行旗拿在手中,走了过来,一边用那粗大的手指,挖着耳朵,一边怒道:“小家伙,你哭什么哭?家里死人了么?” 他的这句话可谓无礼之极,可朱晨逸仿佛像没有听到一般,依旧是抱着九命猫在那里嚎叫痛哭,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莫非朱老怪的后辈就是一鼻涕虫?” 看着朱晨逸的样子,毒手鬼见愁云山,用手挠了挠如同鸡窝式的头发,走到朱晨逸的身边,轻轻的踢了他一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脚不重,可却恰到好处的令朱晨逸清醒了过来。他抬起头,首先看到的是云山那双猩红的双眼,接着那口裂开的大黄牙,最后才是乱糟糟的头发,以及邋遢的衣着。 朱晨逸不是傻子,在看到云山之后,再品味了一下口中传来的清香,以及腹中传来一股柔和的药力,一联想起一开始昏迷的情况,立即判断出是眼前这位鹤发童颜,极为邋遢的道人救了自己。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轻轻将九命猫放下之后,朱晨逸双手抱拳重重的朝毒手鬼见愁行了个礼。 “无需客气。”毒手鬼见愁云山,大袖一挥托住了朱晨逸拜下去的身形。随即围着朱晨逸转了一圈,小而有神的眼睛,在他身上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道:“小子,你和九十年前的朱老怪是什么关系?” “朱老怪?”朱晨逸狐疑的望着鹤发童颜的云山,正准备出言询问。突然间看到他手中的阴八卦和两枚小旗,顿时大惊,立即扑了过去。可他哪里是云山的对手,不要说他功力尽失,就算在巅峰时刻,也抵不上云山的分毫。 啪—— 朱晨逸被毒手鬼见愁一掌拍倒在地上,伤势虽不重,但足以令他躺在地爬不起来。 “把东西还给我。” 躺在地上的朱晨逸浑身酸痛,但依旧眼神凶狠的盯着毒手鬼见愁云山叫嚣不已。两个小旗被夺取也就算了,但阴八卦这东西是祖上的遗物,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不容有失,更何况他从纯阳子口中得知阴八卦关系到成仙的契机。 面对朱晨逸的叫嚷,毒手鬼见愁云山眉头微微一皱。冷哼一声,道:“小子,要不是看在朱老怪的份上,刚才哪一掌……” 说到这里他阴森一笑。 云山这句话倒是没错,向他这种亦正亦邪,脾气暴躁,喜怒无常,且有些神经质的老怪。如果有人对其如此无礼的话,结果无非是一掌拍死。 毒手鬼见愁云山的话刚落,朱晨逸正欲反驳,却迎上那并不友善的眼神,吓的他将骂人的话吞了下去。连忙话风一转,脸色勉强的挤出几分比苦还难看的笑容,道:“前辈,还请你老将晚辈的东西归还吧。” 朱晨逸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的哀求和无奈。可听在毒手鬼见愁云山的耳朵里却格外的刺耳,他歪着脑袋看了朱晨逸一眼,不屑的冷哼一声,道:“朱老怪的后辈,居然是这幅德行?”他顿了顿,再次审视了朱晨逸一番,声音一下子变的阴冷无比:“这个阴八卦你从何而来,如有一句假话……” 言罢,毒手鬼见愁云山,脸色堆起了阴霾,眼中闪过一丝杀机,身形微动,立即出现在朱晨逸的面前。 那举起的手掌,已经搭载朱晨逸的天灵盖上。 朱晨逸大惊,但他哪里知道,就因为他刚刚那个献媚、讨饶的表现惹的毒手鬼见愁云山产生怀疑,续而引发杀机。要知道当年纵横天下的地师朱破头是何等的豪气,面对十二路自喻正派人士的高人围剿,依旧是谈笑破敌,杀人于举手抬足之间。 “说!”毒手鬼见愁云山手掌微微向下一压,朱晨逸立觉气血翻涌,头晕目眩。 “喵喵……” 奄奄一息的九命猫看着朱晨逸被毒手鬼见愁云山欺负,立即尖叫了几声,勉强的支起身子,想来帮助朱晨逸。可惜的是,它的伤势太重,重到连站立都成问题。几次尝试之后,摔倒在地的九命猫狠狠的瞪着毒手鬼见愁云山,仿佛要将他的相貌永远刻在心里一般。 “孽畜,休得猖狂!”面对九命猫的挑衅,毒手鬼见愁勃然大怒,一脚就将九命猫踢飞。 啪—— 落地的九命猫蜷着身子,偶尔抽搐两下,嘴角慢慢的溢出鲜红的血液。 “小白!”看着九命猫的惨状,朱晨逸泪如泉涌。转头狠狠的瞪了毒手鬼见愁一眼,一咬牙,道:“我告诉你,你能不能不要伤害它。” “好!”毒手鬼见愁云山点点头,但手掌依旧放在朱晨逸的天灵盖上,大有一言不实,立即将其毙于掌下的架势。 这也难怪,换作谁也不愿意糟蹋了一颗灵药去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更何况云山那枚丹药极其珍贵。 朱晨逸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阴八卦乃是先祖之物,在十多年前爷爷朱一凡他老人家传给了我!” “此话当真?”毒手鬼见愁云山眼中精光一闪即逝,沉声问道。 第56章:此情可鉴日月 朱晨逸点点头,轻叹一声,道:“先祖仇人满天下,冒充……”后半句没有丝毫好处,这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毒手鬼见愁云山一摆手打断,接着那苍老,且有些激动的声音传了过来:“好!好!好!” 三声好之后,云山褶皱的脸一下子舒展开来,不但将放在朱晨逸头顶的手掌收了回来,而且还顺势将他衣服上的泥土轻轻拍掉。 面对云山如此诡异的举动,朱晨逸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思维,他知道问题是出在先祖的身上。沉吟片刻之后,朱晨逸指着云山手中的阴八卦和两枚小旗,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前辈能否将还我?” “还你?” 朱晨逸重重的点点头,一脸殷切的望着云山。等云山将阴八卦扔给他时,朱晨逸再次指着两枚小旗,道:“前辈,还有两枚小旗,请一并归还吧!” “这也要?” 前一秒还笑嘻嘻的云山,突然间脸色一沉,将手中的两枚小旗,在朱晨逸面前晃了晃,道:“这就权当老道刚才救你的酬劳。”言罢,云山根本没有在意朱晨逸的看法,直接将五行旗塞入腰间。 看着云山强盗般的行径,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轻叹一声。 叹气和摇头是出自人类无奈的本能反应,可是这动作落在云山的眼里,却是令他有些不悦。他将脸一沉,冷冷的盯着朱晨逸,道:“是不是觉得老道持枪凌弱,抢占你的东西?” 云山的声音有些冷,仿若从九幽传来一般,就连爬在地上的九命猫都哆嗦了一下,更不用提朱晨逸了。 “没有,没有!” 朱晨逸大惊,额头瞬间渗出了汗珠,连忙赔着笑脸,道:“前辈说笑了,前辈的灵丹应该比这小旗贵重,算起来还是晚辈占了便宜。” 一句昧着良心的话说出来,朱晨逸自己都觉的假!太假了! 连朱晨逸自己都觉的假,更不用提老江湖的毒手鬼见愁云山。他狠狠的瞪了朱晨逸一眼,道:“小子,别以为老道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他顿了顿,一把扯过朱晨逸的右手,食指顺势搭在他的脉搏之上。 朱晨逸大惊,刚欲反抗,云山老道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功力尽失,但筋脉却丝毫未损,还有复原的机会。” 功力尽失,筋脉未损,还有复原的机会!这句话如炸雷一般重重的轰在朱晨逸的耳边,他只觉胸腹间一种心中难以明言的快感涌上头部,顿时一阵头晕目眩。 半响之后,朱晨逸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操着颤抖的嗓音,道:“你真的可以……帮我恢复功力?” 朱晨逸激动,云山老道同样激动,他见朱晨逸一步步的踏入彀中,心中狂喜不已,但作为老江湖的他并没有在脸上显露出来而已。 云山老道点点头,露出大灰狼诱惑小红帽的表情。 不得不说云山老道是个老狐狸,一个恢复功力的诱饵不但令朱晨逸一扫心中怨气,绝口不提五行旗之事,甚至还主动的提出了请求救治。 求人治病,需要付出诊费,这是规矩。这一点朱晨逸懂,云山老道也懂。 当朱晨逸从帆布袋中寻找作为诊费的物品时,云山老道翻了个白眼,那个袋子他早就翻了一遍,里边东西虽多,甚至有一两件珍品,可是在他的眼中,无一不是垃圾。 当然,阴八卦和两枚五行旗除外。五行旗他已经收下了,至于阴八卦虽是法宝,可那玩意关系到两个超级隐世门派的秘密。作为老狐狸,且见多识广的云山老道岂会做这等惹火上身的事情。 朱晨逸在掏,他在看。片刻功夫,帆布袋中的东西全部抛在地上,云山老道依旧没有反应。朱晨逸急了,将帆布包往地上一扔,道:“你到底想要什么东西?才肯出手助我恢复功力?” 云山老道等得就是他这句话。 朱晨逸的话刚落,云山老道笑了,笑的很贼。 “你既然是朱老怪的玄孙,他的典籍应该落在你的手中吧?”云山老道目光炯炯的盯着朱晨逸,等他正欲否认之时,云山老道一摆手制止了朱晨逸的分辩,继续说道:“只要将典籍交给我,我就可以帮你恢复功力。” “不行!”朱晨逸斩金截铁的拒绝。 面对朱晨逸毫无商量的回拒,云山老道也不生气,毕竟在这个年代,典籍这玩意讲究的是传男不传女,传长不传幼,一个外人想得到别人祖传的典籍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不过他也不着急,掌握主动权的云山,根本不怕朱晨逸耍出什么花招来。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对视了大概五分钟左右。云山老道再次开口了,而且这次根本不容朱晨逸拒绝:“小子,我不要整部秘诀,只要将那段化解天谴的方法给我就行了。否则……”言罢,云山老道往前踏了一步,藏在大袖中的手微微抖动了两下。 “化解天谴?” 看着云山老怪眼中露出的一抹杀意,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将正欲推辞的话吞下了肚子,苦笑,道:“前辈,化解天谴的法门我不能全部给你,因为先祖有过遗训,我只能给你替身符的法门。不过……” “不过什么?”朱晨逸这一停顿,云山老道急了,连忙追问了一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朱晨逸没有理会猴急的云山老道,而是三两步走到九命猫的跟前,轻轻的将它抱了起来,继续说道:“我的条件是你必须要将他治好。” 从云山老道说能将功力恢复开始,朱晨逸就一直盘算着九命猫的伤势。在他看来,云山老道连功力尽失都可以恢复,那么救治九命猫应该不在话下。 “救它?”云山老道指着耷拉着脑袋的九命猫问了一句。等他从朱晨逸口中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连连摆手道:“这不行,救他的话你要给我全部秘诀,否则免谈。” “没有别的选择了么?”朱晨逸脸色一沉。 “有!”云山老道斜眼扫了朱晨逸一下,伸出两根粗大,且脏兮兮沾满黑色泥土的手指,道:“二个选择,一是全本秘诀,另一个是救他或者帮你恢复功力。” “救他!” “喵……” 朱晨逸和九命猫的声音同时响起,两者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二个条件。不过九命猫不会说话,它怕云山老道不理解他的意思,挣扎着从朱晨逸的怀中,伸出前爪,挠了云山老道一下,然后指着朱晨逸,对云山老道露出期望的眼神。 “你这只小妖倒是有几分侠义!”云山老道笑了笑,正准备答应九命猫的要求。朱晨逸大惊,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连忙抢在其前头吼道:“不行,你必须救他,否则我不会将替身符的法门交给你。” 朱晨逸的态度很坚决,声音很冷,冷到令云山老道这个经历过大风浪的老怪,从心底泛出一丝寒意。 “你确定要救这只小妖?不后悔?”云山第一次正眼看着朱晨逸,脸上慢慢的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兄弟相残,同门厮杀,杀人越货……类似的情况他见过不在少数。可人妖之情,他见的确是不多,特别是向朱晨逸和九命猫这样,将生存的机会留给对方,他见的更不多。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即便是冷血到了极致的云山老道,也不禁微微动容。但,救两个,他做不到,更不会去做。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刻,朱晨逸的无比坚定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朱晨逸修道十四年来,没有朋友,没有兄弟……”朱晨逸低头看着怀中的九命猫,轻轻的抚摸了两下,目光变的迷离,喃喃道:“他是我兄弟,是我朋友,从他舍身救我之时,我就暗暗发过誓,只要我活着,我就不会让他死……” 言罢,泪如雨下。而九命猫却大叫一声,晕了过去。不过,在他微闭的双目流露出浓浓的不甘和些许的悔恨之色。 “小白!”朱晨逸大叫一声,将九命猫死死的抱在胸前,整个人如同傻掉一般,就这么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主仆之情,兄弟之谊,在这一刻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云山老道叹了一口气,他没有去打扰朱晨逸,就这么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慢慢的等待。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等朱晨逸恢复神智之后,他才将救治九命猫的办法告诉了朱晨逸。 方法是知道了,可是朱晨逸却沉默了。 按照云山老道的说法,要想救助九命猫难度不是一般的大,需要龙涎。可龙涎是龙的唾液,让朱晨逸去找龙的唾液,这无疑是一件难比登天的大事。 不说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侥幸活下来的龙,就算有也是极为强大的存在。屠龙师已绝迹江湖百年,想猎龙无异于痴人说梦。 不过,云山老道也给出了另一个方案,那就是退其求次,寻找蛟或者龙蛇。想要找到他们,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无论是蛟还是龙蛇,无一不是在深山老林之中。不要说捕猎它们,就是见,也未必能够见到。 但,九命猫的伤势却不能拖,如果不能够在三个月内,找到龙涎,或者是蛟,又或者是龙蛇,那么九命猫性命难保。这里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朱晨逸必须要抽取两大风水宝地的灵气,以供九命猫维持生命。 猫儿地,蛇蝎地。 这两处宝地不难找,皖南就有,云山老道给了指点。关键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这等大富大贵之地,是天地山川灵气所集中之所在,必须有富缘之人才能享用,否则违天不祥。正所谓“江山藏宝穴,留自有缘人。” 风水这东西,不能随便破坏。因为一个宝地形成需要千年,甚至万年才可成型,泄之有伤福缘,更何况他需要将这两个宝地的灵气全部抽光。 按照堪舆地师的十大铁律中的“五不”:不妄言,不妄作,不自用,不点真龙乾坤穴,不泄天机。如果朱晨逸一旦贸然取了猫儿地,蛇蝎地,两大风水宝地,势必要付出一定代价,这个代价或许是折寿,或许是遭遇天谴,又或许是疾病。 不管是那一种,朱晨逸一定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这一点是无须质疑的。 “小白!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看着远方龙蛇走势的山脉,朱晨逸紧紧的捏着拳头,喃喃的道:“哪怕为此付出再大的代价。” 第57章:巫氏双雄 “救这小妖的办法我告诉你了,你承诺的替身符法门呢?” 就在朱晨逸立誓要救治九命猫的时刻,云山老道极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朱晨逸摇摇头,没有搭理云山老道,反而朝一边的空地上走了过去。 他的这个动作令云山老道眉头一皱,不过很快云山老道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也露出淡淡的笑容,因为朱晨逸正在地上用小石头写着替身符的符咒。 法不传六耳!这个道理云山老道还是知道的。虽然他自信没有人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偷听替身符的法术。不过朱晨逸这个谨慎的态度,还是令他高看了一眼。 替身符并不复杂,在道术中来讲,替身符是通过六爻全息原理的一种法术。 从字面上来理解替身两个字,就能理解替身符的意思了。所谓替身,说穿了无非是利用法术,让别人代替施法者,或者是他人,得病,承受灾难等。 一般替身的方法会有两种,一是人们常在用于拜神,祭祀用的牲口,可以是鱼,家禽之类的东西作为替身。二是用纸人,符箓代替。 这是普通的替身符,它们选择替身的颜色非常讲究,一旦用错颜色,不但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反而会适得其反。 而地师朱破头的替身符却跟道术中传统的替身符,大不相同。它们不必忌讳五行之色,更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因此云山老道深深的被吸引。 足足一盏茶的功夫,云山老道从地上站了起来,闭目思索了一会,然后将朱晨逸的帆布包抢了过来。乱翻一通之后,在没有发现画符用的黄纸、木板,以及朱砂等东西,随手将帆布包扔了回去,并在朱晨逸的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料。 云山老道这个无礼的举动,朱晨逸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目露兴奋之色。在道术中,有一种十分罕见的舌尖书符,他是以自己的舌尖来画符箓。因为在没有朱砂,书笔的情况下,急于用符,只能用舌尖书写。 由于舌代表心,心在五行中为火,书符所用之朱砂也近于火,同时,西北为乾,乾为天,“元始”之“天”气就更有威慑力,所以舌尖书符一般情况下,具有很强的力量。 云山老道的舌头十分灵活,而且动作很快,片刻功夫一张一模一样的替身符被勾勒了出来。看着手中的灵符,他咧嘴一笑,脚下微微一用力,将朱晨逸所画的替身符的符咒,以及注解全部抹去。 得偿所愿的云山老道嘿嘿一笑,冲朱晨逸一拱手,道:“小子,老道先行一步,你一直往南,就是那两处风水宝地的所在。”言罢,不等朱晨逸说话,整个人腾空而起,几个起落后,消失在茫茫的山脉之中。 看着离去的云山老道,朱晨逸软软的坐倒在地,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从云山老道出现开始,他一直绷紧脑子里的这根弦,甚至隐隐的有一些担心。不过,好在云山老道只求躲避天谴的法门,并没有过分的为难。 相对于朱晨逸的遭遇,从金山寺逃脱的无心大和尚就没这么幸运了。此时的他,一脸惊恐的望着站在面前的两个黑衣少年。 三日前,他晕倒在荒郊野外,等他醒来,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竟然出现在这座残破的庙宇中,而面前两个黑衣少年却一脸杀意的看着自己。 “你……你们想干什么?”无心大和尚用手捂住被包扎好的胸口,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他实在想不到这两个少年一开始救了自己,为什么转眼间却暴露出无边的杀意。 面对无心大和尚的询问,其中一个长相俊美,颇为阴厉的黑衣少年,冷哼一声,摊开手掌露出两枚黝黑通体布满花纹的银针。无心大和尚看到银针的样式后,脱口而出:“九阴针……” 震惊的同时,无心下意识的顺手摸向腰间,那里放置着桑诺被杀后留下的两枚九阴针。这一摸,他的手再也无法离开腰间,因为九阴针不见了。估摸着应该是这两位少年救自己时,顺便搜走的。 此时,他才知道眼前的两个黑衣少年为什么会仇视自己,感情问题出在九阴针之上。一时间不知发生什么事情的无心大和尚,伸手摸摸光光的脑袋,苦苦思索着应对之策。而这时耳边却传出了一声惊呼: “咦!九阴针绝迹江湖百余年,你这个和尚年不过五旬,居然也认识此物?” 说话的是那位长相俊美,颇为阴厉的黑衣少年。他叫巫空,和他在一起的那位黑衣少年是他弟弟叫巫明。两人都是绝迹江湖多年的隐世门派落霞谷弟子,被称为巫氏双雄,这次两兄弟奉命出山有两个目的,一是游历江湖,二是为了寻找四年前游历江湖至今未归的大师兄寒林。 说起来也是运气使然,初出江湖的他们,这才三个月就发现了大师兄昔日的贴身法器——九阴针。 在落霞谷九阴针是历代掌门的信物,只有被认为有资格继承下一代掌门的弟子,才会赐下仿制的九阴针,以便在行走江湖时,遇到一些隐居的老怪用来表明身份,以确保无性命之碍。 而落霞谷大弟子寒林持的就是仿制的九阴针,不巧的是,他刚好遇上朱晨逸这个杀星,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不知两位道友与这银针的主人是什么关系?” 无心大和尚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行为却为他惹下了滔天大祸。脾气暴躁的巫明,冷哼一声一把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二话没说,上来就是一拳将他的左臂震的粉碎。 “说……这个九阴针你是从那里来的?”巫明冷冷的望着无心大和尚,眼中闪过一抹阴森,道:“如有半句假话,如同此石……”言罢,右拳骤然击出,轰!一声巨响之后,被贡在破庙里的一个佛像瞬间崩塌,碎石洒落一地。 威胁!丝毫未加掩饰的威胁! 其实巫明错了,就算他没有威胁,不出手重伤人,无心大和尚也会将朱晨逸抛出来。毕竟在这紧要关头,还是保命要紧。 无心大和尚强忍着右臂带来的剧烈疼痛,哭丧着脸,道:“这是一位叫朱晨逸施主,来我金山寺求医时,不小心落下的。” 无心不愧是老江湖,一句话就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先点出九阴针得自朱晨逸,其次再托出自己的身份。他这么做的目的有两个,一是点出九阴针的出处,无论对方和九阴针的主人有过节,有交往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二是托出金山寺的招牌,好令对方心中产生忌惮,毕竟金山寺在江湖上也是有些名头的。 可惜他错误的估计了面前两个黑衣少年的身份,以及秉性。当朱晨逸的名字从他口中蹦了出来,巫明顿时尖叫了起来:“什么?朱晨逸?不是大师兄?” 不但巫明感到震惊,就连一向稳重的巫空都有些觉得不可思议。在这个世界上,居然还真有敢斩杀落霞谷弟子,而且这个弟子还是未来落霞谷真正的掌舵人。 巫空都无法想象,这个消息传回落霞谷将会引起多大的风波。 两人的表情落在无心大和尚的眼里,他算彻底的放下心里,同时暗暗揣测朱晨逸是不是将对方口中那个什么大师兄给宰了。就在他得意没多久,巫空,巫明两人冰冷的眼神一下子锁定在他身上。 老江湖的无心大和尚,立即读懂了对方眼神中的意思。当下毫无隐瞒的把朱晨逸求医的情况说了一遍,并且还将朱晨逸杀害自己兄弟的事情和盘托出。 就在无心大和尚表忠心,并且信誓旦旦的说要找朱晨逸报仇时,巫空的铁掌已然印在他的头上。 啪—— 一声脆响!无心大和尚天灵盖碎裂开了,鲜红的血迹混着脑浆流了下来。前一秒还活蹦乱跳的大和尚,瞬间变为一具尸体。 咚! 无心大和尚的身体重重的倒在地上,扬起一地灰尘。 “大哥……你为什么要杀了他?”看着躺在地上早已断气的无心大和尚,巫明不解的问道。 “此人不杀将后患无穷!” 巫空摇头轻叹一声,从腰间的瓷瓶中取出化尸粉撒在无心大和尚的伤口之处。一阵滋滋声之后,尸体冒出丝丝的白色气体,顷刻间,腥臭味弥漫开来。接着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瓦解开来,几个呼吸之后,地上就剩下一滩血水。 从得知朱晨逸是服用了血蛟丹造成生死,魂灭,道陨,他就对无心大和尚起了杀心。毕竟血蛟丹这玩意已经随着屠龙师绝迹江湖百年了,而朱晨逸有血蛟丹则意味着他有可能是某位屠龙师的后人,弟子,或者是某个道法高深老怪的弟子。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得到修道之人是若珍宝的血蛟丹!而想杀这样的人为大师兄报仇,唯有保密,只有保住秘密,才能出奇不易将其成功斩杀。 这一点巫空明白,巫明也明白。巫氏双雄这个称号在落霞谷可不是浪得虚名,那是需要谋略,法力等诸多要素,加起来才能配的上这个称号,否则偌大的落霞谷岂会派出他们二人前来寻找未来的掌门。 “朱晨逸,不管你是谁,敢杀我落霞谷大师兄,你死定了……”巫明浑身散发出强大的气息,昂天长啸。惊的林中的那些鸟兽,四散逃开。 可惜的是那些动作稍慢的鸟兽,被那强劲高亢的声音,震的纷纷坠地身亡。 第58章:风水之术 巫空,巫明,巫氏双雄两兄弟,根本没有想到他们所要找的朱晨逸只和他们相隔了两座山峰而已。 此时的朱晨逸将九命猫抱在怀中,艰难的向南边的山坡爬去。由于他法力尽失,行走起来比较吃力,一个很普通的陡坡,在平时几个起落间就能到达山顶,他硬是花费了几个小时。 坐在山坡上的朱晨逸又饿又渴,无奈包袱中又无充饥的干粮和清水。眼看着天色也逐渐暗淡了下来,失去法力的他根本不敢在深山露宿,毕竟这里的野兽较多,如果被虎豹豺狼袭击致死,这要传出去绝对是修道界的一个天大的笑话。 就在朱晨逸百愁莫展的时刻,他突然间隐隐的看到山脚下的一片林子下面有一缕炊烟。有炊烟,说明有居住,就算不是村落,至少有人在生火做饭这是肯定的。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朱晨逸大喜。抱着九命猫就往山下跑去。俗话说,望山跑死马,但朱晨逸望着炊烟赶路,也吃了不少苦头。等他到达下面那片林子时,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荆条,小树刮的破烂不堪,看起来如同乞丐一般。 “啊……” 一个高亢,且满足的呻吟,从旁边的竹林中传了过来。 听着这甜的有些发腻的女声,朱晨逸有些好奇。轻轻的拨开草丛,探头望去,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他连叫晦气。 就在刚才他看到了两个浑身赤裸的男女紧紧的搂在一起,女的皮肤白皙,身材极好,且长相秀美。男的牛高马大,不但粗辱之极,而且极为难看。秃头也就罢了,而且还是满脸的麻子,且一张嘴就露出一口大黄牙。 这两人在此偷情,朱晨逸实在想不通。他也不明白那个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的女人为啥会找这样一个男人。 不过朱晨逸也懒得去管,也没有资格去管。毕竟男欢女爱的事情,无法用理性来解释,再加上他偷窥这种事情摆不上桌面,说出去更容易落其口舌。更何况这两人偷情,于他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朱晨逸不愿多管闲事,可是等他从林子里走到村落中,一路上见了不下于三五队偷情的男女,顿时皱起了眉头。 饥渴难耐的他,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当他走到村头那口老井处准备取水饮用,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相貌粗狂的中年人正在拿桶取水时,立即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个村落地处垭口,四面环山,有水田位于村头,而井刚好位于田间。从地理环境上来说,这是一个有山有水的世外桃源。但站在风水的角度来说,这地形恰如一妙龄女子,而井正好位于肚腹下面,水常年不干枯,如女人之下阴。来取水的男人又是用水桶在井中捣鼓,红杏出墙也就很正常了。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朱晨逸不禁摇头。也没有去说破,他知道说出这个问题,会令人觉得很荒谬。虽然老百姓非常相信风水之说,可朱晨逸不愿意去多管闲事,失去了法力他现在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 朱晨逸想置身事外,可庄稼汉却没能令其如愿。取水的男人见朱晨逸摇头不已,连忙问道:“小兄弟怎么了?” “没事!”朱晨逸淡然一笑,指着水桶中的井水,连忙岔开话题:“这位大哥,我口干的很,能否给些水喝?” 见朱晨逸讨水喝,男人很爽快的答应了。他用水瓢在桶中盛出一瓢水,然后再从旁边的小路上扯过一把茅草,撒在水中,递了过去。 往水中撒草,这个行为很是无礼,而且带有戏谑的味道。但朱晨逸却没有生气,而反幸喜的接过水瓢,道了一声谢。有行走江湖经验的他,知道这是男人的一片苦心,因为在大热的天气中,燥热口干的人喝水会大口大口,这样一来就容易生病,二来有可能会被水呛着。而撒上茅草就不同了,想喝水必须要将茅草吹掉,这样一边吹,一边喝,就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喝完水后,朱晨逸将水瓢双手捧了过去。再次问道:“这位大哥,麻烦问一下,村子里有没有破庙,或者是祠堂,道观一类的场所?” 问破庙,祠堂,道观,是为了寻找晚上栖身的场所。朱晨逸知道自己这身打扮,比乞丐好不了多少,于其找农户借宿被拒绝,还不如去道观等地将就一夜。 朱晨逸是想去将就一夜,可是男人却显得十分的好客。他见朱晨逸问破庙,祠堂,道观,立即意识到他这是在找住宿的地方。当下笑了笑,道:“小弟兄,你如果不嫌弃的话到我家住上一宿吧。” “方便么?”朱晨逸扯了扯身上残破不堪的衣服,摇头苦笑。 “方便!方便!” 男人将水桶往肩膀上一挑,顺手给朱晨逸做了个请的姿势。朱晨逸拱手称谢,随即跟在男人身后,往村子了里走去。 男人的屋子位于村子东头,是几间几进几出的院落,造型古朴典雅,一看就是祖辈曾经出过高官或者是富翁。 但,由于年代久远,房子看着非常的破落,连墙壁上曾经绘制的釉彩都有些斑驳。从远处望去,这个房子就如同一个风度残年的老人一般,孤立的在那里。 还没等他们走到门口,一阵急促的狗叫声早已惊动了屋内的主人,片刻功夫一个响亮的声音传来:“谁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咯吱一声打开了,一个身材苗条,长相极为妩媚的女人,依在门口。出于职业习惯,朱破头不由的多看了几眼,当他看到女人印堂发赤,双眉间隐隐的有些死气,眉头下意识的一皱,掐指一算倒抽一口冷气:三日内必死无疑。 “当家的,这位是……?” 朱晨逸在打量女人的同时,女人也同样在打量他。她见朱晨逸衣衫褴褛,并没有露出厌恶的神色,只是有些好奇的问了句。 女人的声音很腻人,有江南女子的韵味。即便朱晨逸道心坚定,也不竟有些神情恍惚。 男人听到这甜美的声音,并没有表现出猪哥的样子。而是极为豪气的挥挥手,道:“这位小兄弟是我在村口遇上的,他要借宿,我顺便就将他带回来了。”说着,男人将水挑进院子,冲女人喊道:“饭好了没有,将吃食端上来。” 男人好爽好客,女人同样不会吝啬。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当男人提出将食物拿出了招待朱晨逸,女人歉意一笑,道:“没想到家中会来客人,我再去做一些吧。”说完女人就一头钻进了厨房,根本不容朱晨逸客套。 看着女人的背影,朱晨逸低头不语,心中却在思量是否出手帮助女人化解这必死之局。而这时,将水送入厨房的男人,走了出来,将朱晨逸领到客厅。 客厅面积不是很大,也没有什么摆设,看起来颇为寒酸。唯一吸引朱晨逸的就是房间的布局,在正门上方有一个半弧形的圆木,这叫玉女带梳,意思就是说一个美女带着一把梳子,时常打扮,引的男人频频回头,自然会要什么有什么,颇有些红杏出墙的味道。不过顶对大门的一颗大树却破除了红杏出墙之像,正门位置五行属性属土,木克土绝对是画龙点睛之笔。 如果仅此而已,朱晨逸也不会在意,毕竟这种不入流的手法在他眼里不值一提。不过他感兴趣的是能够将五行相克,暗藏杀机之局布置的如此周密,绝非等闲之辈。 “小哥也懂风水?”见朱晨逸目露惊讶之色,男人得意的笑了笑。因为每个懂风水的先生走进房子的人,都会被房间的布局所震惊,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看到了。 “懂谈不上!”朱晨逸摇摇头,谦虚道:“略有涉及而已。” 一问一答,如同逢场作戏。 就在男人准备继续问下去的时刻,他突然间看到朱晨逸双目圆睁,脸色变的凝重了起来。男人顺着朱晨逸的目光望去,顿时浑身颤抖,甚至说是毛骨悚然。 他看到了蛇!大量的蛇! 成群结对的蛇不知道从哪里出现在院子中,而且目测越聚越多,转眼间功夫,几个巨大的蛇球出现了。 面对如此诡异的现象,朱晨逸抬头看了一下天空,感觉没发现什么。于是从帆布袋中取出十多张祛蛇符拿在手中,本来他想让男人用符箓将蛇赶走,可是一看到脸色煞白,浑身瑟瑟发抖的男人,他无奈的摇摇头,走出了客厅。 嗖嗖—— 符箓一落到地面,那些纠缠在一起的蛇,如同受到惊扰一般,一个个玩命的四下乱窜。可朱晨逸岂会令这些有毒的蛇在院落中停留,十几张符箓围成了一个圈,慢慢的将蛇赶了出去。 蛇如潮水般退去,而男人却傻傻的望着院子中的空地,使劲的揉动着眼睛,如同做梦一般。半响之后,实在忍不住的他问了出来:“先生请问那些蛇是怎么回事?” 从小哥到先生,由此可见朱晨逸在男人的心中地位一路飙升。不过想想也很正常,那么多的蛇,几张符箓就能全部赶走,傻子都能看出来朱晨逸不会是普通人,更何况男人并不傻。 “恭喜大哥!”朱晨逸朝男人微微一拱手,笑道。 “先生说笑了。”男人摇摇头,指着面前的空地,心有余悸,道:“这么多蛇看起来都感觉害怕,哪里还有什么喜事啊。” “如果我猜测不错,你祖上应该在地下埋有金银制器。”朱晨逸笑道:“蛇属金,有金锐之气聚集的地方,才能将蛇召集过来,你可以在家中找找有没有洞口……” 听朱晨逸这么一说男人眼前一亮,顿时忘了礼数,丢下朱晨逸,立即跑到后院去查看。 第59章:五鬼拍棺 后院面积不是很大,男人和朱晨逸两人一起搜素,半个小时左右。终于在一颗大树下面发现一个拳头大的洞口。 男人大喜,立即跑到房间取出种地用的铁锹和锄头。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为了钱,男人干起活来十分卖力,锄头举得高,落的快。半个多小时,那颗百年的大树居然被挖倒了。 没有了大树的阻碍,挖起来速度就更快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闻讯赶来的女人也参与到挖掘之中,朱晨逸也不好闲着,抄起一把铁锹,挖动了起来。 几人齐心协力挖动了起来,大概挖到将近两米的深度,男人一锄头下去,咔嚓一声,坛子碎裂的声音传了过来。 有坛子则意味着下面埋有东西,男人更加兴奋了起来,用锄头轻轻的翻动了几下。顿时,一阵金属相撞的声音在现场弥漫开来。 声音很清脆!一听就是锄头碰到了金属制器。 男人将手中的锄头一丢,用手拨开泥土的表层,看着那金灿灿的元宝,一时间有些失神。 “元宝?金元宝……”女人掩口惊呼了起来,一双美目中尽显惊异之色。 朱晨逸简单的数了数,露在泥土外面的元宝大概不下于六七个,这其中还不包括用金属制作的器皿。 面对如此大量的财富,男人并没有弯腰去捡,而是呆呆的站在那里发愣。不只是男人,就连女人也盯着朱晨逸,眼神中露出炙热的光芒。两人谁都没有去理会那些足以令他们后半生衣食无忧的巨大财富。 突然间,男人从坑里爬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什么话都不说,一连磕了几头。女人见此,也跪了下来。 面对如此诡异的一幕,朱晨逸有些不知所措。他茫然的望着跪倒在面前的两人,甚至搞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他有一点能够肯定,那就是眼前这对夫妇一定遇到什么难事。至于他这么肯定是有原因的,在农村淳朴的老乡,虽穷,但不会随意下跪。他们除了求神拜佛,跪父母,还有就是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时,下跪也是一种讨生活的无奈之举。 似乎为了验证朱晨逸的猜想一般,男人在磕完几个头以后,直起身子,一脸恳请的道:“先生救命啊。” “救命?” 朱晨逸眉头一皱,沉默不语。男人以为他要钱,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跳入坑中,一阵手忙脚乱的将元宝全部捧了出来:“先生求您务必要救救我们家,这些钱就当给您的酬劳。” 出手相助,索要酬劳,这是一般的江湖术士敛钱的手段。 见对方将自己当做一般的江湖术士,用钱来收买,朱晨逸一阵厌恶。刚欲拒绝,男人将元宝往地上一扔,噗通一声再次跪倒在他的面前,连连磕头,并且哭泣,道:“我知道先生是高人,看不上金银类的俗物,还请先生求我夫妇性命……” 男人爬在那里如小鸡啄米般的不停的磕头,坚硬的地面不时的传来咚咚的声音,三两下之后,额头一片青紫,但男人依旧没有停下。 相对于男人的表现,女人则显得冷静了许多。她眨眨美目,一脸疑惑的盯着朱晨逸,口中不停的念叨着高人两个字。几个呼吸之后,女人眼前一亮,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美妙的身躯激动的颤抖了起来,一抬手打断自家男人的哀求,随即双眸如水,死死的锁定在朱晨逸的身上:道:“不知先生可是姓朱?” 朱晨逸点点头,疑惑的盯着女人,他想不通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姓氏。 他不知道其中的奥秘,但男人知道。他见朱晨逸点头确认,当下也顾不得许多,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溜烟跑进屋子。片刻功夫,他手中捧出一块青石。 这块青石是他祖上传下来的,距今大约有两百年的历史。当年他祖上积德行善,曾经在路边救过一落魄的老人,老人感其恩德,帮忙设下阴宅,阳宅的风水后,并留下这块青石。而且断言在一百多年后,有一朱姓术士途径此地,只需将青石交付于他,可破必死之局。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是青石上书写的几个大字,无款,无章。 接过青石,看到上面几个苍劲古朴的字迹,朱晨逸顿时明白这是术士留下的偈语。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出自《涅盘经》讲的是佛家因果报应。 “当年这位老先生将这个留给你祖上,说了什么没有?”朱晨逸翻看着手中的青石,随口问道。 “那位老先生说,朱姓术士一看便知。”男人老实的回答着。其实他祖上传下来这块青石时,的确没有说过什么。 “起来说话!”朱晨逸将青石塞入腰间帆布袋中,转身吩咐了一句。 见朱晨逸没有立即答应下来,男人本想继续哀求,可聪明剔透的女人,瞅见朱晨逸眼中的一丝忧虑,连忙伸手将他拉了起来。 女人这个行为,无疑是赢得了朱晨逸巨大的好感,他最怕的就是被人纠缠不清。女人如此识趣,反而令他不好撒手不管。 道家信因果报应,轮回之道。为了报答一饭之恩,留宿之情,朱晨逸出手帮其寻找到大量钱财。本来他以为了却了因果,却没有想到一饮一啄早已注定。 留宿是因,求救是果,即便朱晨逸有通天的本领依旧逃脱不了宿命。在看到术士那句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偈语,他就知道无法置身于事外。 见朱晨逸愿意帮忙,男人大喜,招呼老婆端上吃食和酒菜来款待朱晨逸。几杯酒下肚,男人哭诉了起来。 事情还要从三个月前说起,那一天男人像往常一样,在田间干活。接近傍晚的时候,两个年轻人来到村口,提出借宿的请求。一向好客的男人,主动的邀请这两个年轻人来家中,并且好酒好菜供着。 本来是件积德行善的好事,可没想到却引起了祸端。酒足饭饱的两人被安排在西厢房休息,睡至半夜,男人听到院子里一阵狗叫,以为贼进了屋子。于是爬了起来,披着衣服装着胆子走了出去,等他在院子里转悠一圈后,回到房间竟然发现两个年轻人居然对自己的老婆做那禽兽之举。 男人顿时怒火中烧,口中大骂其忘恩负义,并举起手中的木棒朝其中一个年轻人打去。可是他哪里是两个年轻人的对手,其中一个年轻人手微微一动,男人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道传来,接着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而这时,女人也惊醒了过来。极其穿透力的嗓音划破了晴朗的夜空,令陷入沉睡的村民醒了过来。听到动静的村民抄起家伙,砸开大门冲了进来。两个年轻人目光阴冷的望了一眼被打倒在地的男人,丢下满屋子的村民,冷哼一声飘然而去。 从那以后男人的家中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先是父亲去世,接着是母亲,再往下是儿子,每隔二十五天,家中就死亡一人。男人虽是一个普通的庄稼汉,但如此有规律的死亡,他也知道有问题。为此他曾求过不少人,可惜无一人愿意出手,甚至连附近道观里的一位道长被求烦了,都远遁他方。 听完男人的叙述,朱晨逸沉默不语,每隔二十五天丧命一人,这应该是黑巫中的“五鬼拍棺之法”这是最为狠毒的镇破法。这种法术专破阴宅,他是以震巽离坎艮兑长男长女,家族辈分,各人在坟地的摆列顺序,埋藏加咒语施法,然后每隔五五之数,也就是二十五天死一人,直到死绝为止。 要想破此之法术,不难,只需找到对方埋在坟墓里的骷髅小鬼,只有找到他,将其毁去,才能阻止死亡的继续。 可一想到对方既然使出“五鬼拍棺之法”这等狠毒的法术,朱晨逸不由的有些迟疑。说不怕是假,如果功力没有全失的话,他二话没有,肯定会出手相助。可功力尽失就不同了,一旦破了对方法术,势必要承受其无边的怒火,这样一来,不但这对夫妇性命不保,连他自己都有可能因此丧命。 “黑巫术!” 朱晨逸眼睛一眯,习惯性的摸摸下巴,衡量利弊关系。他这一迟疑,被男人看在眼里,男人双目猩红,一扬脖子将碗里的酒灌了下去,噗通一声跪在朱晨逸的面前,哭喊着:“先生求您救救我们吧,明天就是第二十五天了。” “求您了先生。”在旁斟酒的女人,放下酒壶,也跪倒在朱晨逸的面前。 夫妇两人跪在朱晨逸的面前,泣不成声。朱晨逸轻叹一声,扫了一眼女人眉心中越来越浓郁的死气,抓起放在桌上的大碗,扬脖将酒灌了下去,随即将碗往桌上重重的一摔,大吼一声,道:“好!我豁出去了。” 为了救人,朱晨逸的确是豁出去了。可承诺和真正救人完全是两码事,承诺只需动动嘴皮子,可救人就不同了。对于没有了法力的朱晨逸来说,想在夜晚将坟墓中的骷髅小鬼收复,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不收复小鬼,子时一过,女人势必会命丧黄泉,朱晨逸一时间陷入了困境。 男人和女人,见朱晨逸在那里冥思苦想,也不敢打扰,就那么傻傻的跪在那里一动不动,满脸尽是期待之色。 半响之后,朱晨逸站了起来,他终于想到了一个方法,那就是利用六爻占卜,找到破解之法。 第60章:六爻替身 六爻是中国传统占卜方法的一种,是起源于周朝时期。其中包括纳甲法和梅花易数两种不同方法,纳甲将六个爻结合天干地支五行六亲世应及神煞等众多因素来预测,而梅花易数比较简便,主要依据内外卦、体用卦、互变卦及爻辞等来预测。 不管是哪一种方法,但六爻的本质不会变,那就是教人逢凶化吉。朱晨逸之所以使用六爻,而不用祖传的秘法。原因有二,一是六爻不需要法力的支撑,二是六爻相对来说要简单一些。 吃完饭后,朱晨逸盘膝而坐,静心凝神之后,取来三枚乾隆通宝平入手心,双手合扣,轻摇几下,掷于桌面之上。一连六次,得山泽损卦,静卦,无变爻。 摇出这样的结果,朱晨逸很是无语,不过他没有说破,只是眉头微微一皱。而这个极为隐晦的动作被男人看在眼里,他大为着急,连忙问道:“先生,怎么了?” 朱晨逸摇摇头,没有说话。 从卦象上来看,戌土为忌神的墓库,是藏有疾病的信息。山泽损为艮宫卦,艮为背,四爻也为背,阴爻也为背,是背上有毛病。官鬼卯木临勾陈为瘤子,合到第四爻,是女人背上有个瘤子的信息。 也就是说女人将因为背上这个瘤子而死亡。 而无变爻则意味着此事已成定局,达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对于一般的占卜师来说,得出这样的卦象,根本无法化解,基本上会让对方家中准备后事。但朱晨逸不同,他祖先可是牛叉到极致的人物,当年要不是朱一凡太过忤逆,破了生死之局,否则的话朱破头早已化为神龙,得到成仙。 破解的方法他有,而且还不止一种。无论是祖上留下的典籍,还是六爻中记载的法门,都可以化解这必死之局。只不过祖上流传下来的法门需要法力支持,而六爻中的替身法门则不需要法力支持。 换一句话说,朱晨逸在功力尽失的情况下,只能用六爻替身,帮女人度过这一劫难。 “先生,莫非没有任何办法了?” 朱晨逸摇头的这个动作,被男人看在眼里,误以为是没得救了。他噗通一声再次跪倒在朱晨逸的面前,哀求着:“先生救命啊。” 男人磕头是为了活命,但这个行为落在朱晨逸的眼里,却令他有些厌恶。他十分讨厌那种如磕头虫的男人,不过,他没有去指责对方,因为下跪是人求救时一种本能,也是普通老百姓讨生活的一种无奈之举。 朱晨逸随手将男人拉了起来,随后问了女人几个问题,得知果然有个瘤子,而且胃口也不好。按卦象显示戌土在四爻为胃,戌土空亡,又被合住不能生用神,需要加强戌土的力量。 加强戌土的力量,有两个方法,一个是动态,一个是静态。动态一般会用动物来代替,比如说鸡、鸭、狗等活物。静态是用纸人,符箓等死物作为替身。 无论是静态还是动态,都可以加强戌土的力量。他考虑再三还是建议女人家中养条小狗,养狗等于补足了戌土,也等于戌土实空。戌土一实空,就会被官鬼卯木克制,狗相当于她的替身。为使效果更明显些,朱晨逸让女人将七根头发系在狗身上。 胃的问题是解决了,但还有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那个必死之局的瘤子。要想化解此劫难,就必须要用到静态的替身。 静态替身,道家一般常用的是纸人,布人。用纸或者用布裁剪出一个人的样子,以他们来代替人来承受疾病,以及灾难。 不过,选择静态替身的颜色要十分重要,稍有差池,不但没有任何效果,甚至严重一点的话,会起到反作用。 在光绪年间就有一个很典型的例子,当时一位非常有名的六爻大师,可以说是算无遗策,被当地百姓成为半仙。当他预测到自己有一场劫难之后,于是就想到了用替身来化解这场危机。他做了一个和世爻五行相同颜色的替身以示代表自己,然后放入一个小棺材埋掉。原本是想让替身代替自己受过,却没想到用错了颜色。 有一天他在给别人占卜时,看了卦象,立即断言:“今天你有一难……”话刚一出口,房子就塌了,求测人受了伤,而他自己却被压死在里面。 朱晨逸当然不会像这位大师这么傻,用神的颜色。 沉吟片刻之后,朱晨逸吩咐男人取一些纸和米饭,以及芦柴过来。纸是用来扎纸人的,芦柴是用来作为纸人的框架,而米饭则是将纸粘起来用的。 好在这些东西比较常用,一般农户家中基本上都有。男人一听朱晨逸需要这些东西,二话没说跑着出了屋子。 大概数十分钟左右,男人在村口小买部中买了一大堆各种颜色的纸,并且顺便在村头的池塘中砍了一些芦柴扛了回来。 纸、芦柴、米饭,都被拿了出来。东西齐全了,朱晨逸看了一下时间,晚上7点,距离9点,还有两个小时,时间非常充分。 由于芦柴是新砍的,有些发青,水分十足。怕到时候焚烧不彻底,朱晨逸让男人拿到旁边用火烤干,自己则拿出一把匕首慢慢的将纸裁剪。 裁剪纸是个细活,如同绣花一般,不是男人干的事情。好在女人提出了帮忙,朱晨逸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就将裁剪纸的活丢给了女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有了这对夫妇的帮忙,朱晨逸清闲了很多。半个小时左右,纸裁剪好了,芦柴也烤干了,甚至连他交代的几朵纸花都被女人扎了出来。女人的手很巧,扎的花非常逼真,几乎跟他交代的一模一样。 在男人和女人的帮忙协助下,芦柴被劈开,纸人的框架也扎好了。至于将纸糊到框架之上,朱晨逸没有让他们帮忙,一是对方什么都不懂,二是糊纸也讲究技巧。如果稍不留神用错了世爻五行的颜色,纸人替身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朱晨逸编扎纸人的动作很轻柔,就像在抚摸美女的酮体一般。很慢,很慢!男人和女人瞪大着眼睛,就这么傻傻的望着朱晨逸的一举一动,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惊扰到高人施法。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朱晨逸直起身子,一个惟妙惟肖的纸人出现在这对夫妇面前。 “先生,接下来怎么办?”见朱晨逸一脸倦意,男人连忙奉上一杯清茶,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看着男人畏畏缩缩的样子,朱晨逸笑了笑,接过茶碗,猛的灌了大一口,伸手擦掉嘴角的茶水,对女人吩咐道:“给我七根头发,再拿笔墨过来。” 头发是用作为载体,粘在纸人头上。至于笔墨那是用来写名字的,将女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写在纸人之上。让纸人代替女人去承受死亡,这才是朱晨逸的目的。 女人一听朱晨逸要头发,二话没说当场拔下七根头发递了过去。于此同时,男人也将笔墨捧了过来。 朱晨逸深吸一口气,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拿起笔在纸人身上写下女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然后再小心翼翼的将七根头发粘在纸人的额头。 做完这一切后,朱晨逸这才松了一口气。替身是弄好了,可是要让替身发挥作用这仅仅才是第一步。 至于第二步才是重中之重,他要求施术者拿着替身,在被施术人身上从头到脚抚摸一遍,同时念动咒语,这样才能生效。 看着面前千娇百媚的女人,朱晨逸有些为难。他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让他去跟女人提出这样的非礼要求,饶是朱晨逸脸皮再厚也无法开口。 朱晨逸迟疑这个动作落在男人的眼里,他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看了一眼朱晨逸扭捏腼腆样子,露出了怪异的眼神。不过他并不敢询问,好在女人比较细心,她见朱晨逸迟迟不肯开口,心中隐隐的已经猜测到几分。可是让她一个妇道人家去主动开口,她也抹不开那个面子。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朱晨逸看了一下怀表,发现已经快到九点了。当下也不敢耽搁时间,硬着头皮将施法的要求说了出来。 即便心中早有答案,但朱晨逸真正的提出来这样的要求,女人脸上依旧腾起的一片红晕,就连雪白的脖颈也微微露出粉红色。当她迎上朱晨逸的双眸时,羞得双手掩面,飞一般的逃进了卧室。 相对于女人的表现,男人则沉闷了许多。也许是上次那个年轻人给他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当朱晨逸提出要求后,男人什么话都没说,抱着脑袋蹲在那里拿着旱烟使劲的抽了起来。 浓郁、辛辣、呛人的味道顿时在房间内弥漫了开来。直到一袋烟抽完以后,男人这才抬起头,睁开猩红的双眼,冲朱晨逸重重的点了一下脑袋。 得到男人的首肯,朱晨逸终于放下心来。跟着男人的脚步,走进了卧室。 第一眼,朱晨逸就看到躺在床上双眸紧闭的女人。衣服虽破旧,但依旧掩盖不了江南女子独有的韵味。高耸的双峰,随着紧张的情绪,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不定,雪白的肌肤透出丝丝红晕。 此时的女人就如同一只熟透了的水蜜桃,浑身上下散发出诱人的气息。 面对如此绝色佳人,作为过来人的朱晨逸顿觉一股邪火从小腹升起。吓的他连忙默念静心咒,几个呼吸之后,燥热退去,朱晨逸再次恢复到冷冰冰的状态。 “先生,还请施法吧。” 躺在床上的女人,红唇轻抿,令人酥的骨子里的声音传了过来。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邪火再次涌了上来,吓的朱晨逸赶紧再次默念了一遍静心咒,等心绪平稳之后,这才拿起替身,伸出微微颤抖的右手搭在女人的头顶。 第61章:内媚体质 当朱晨逸的右手搭在女人的额头,女人身体微微一颤,随即裸露在外的肌肤泛出一种极为怪异的粉红色,如盛开的桃花一般,甚是夺目。 并且期间还夹杂着一股特有的香味,令人闻之心猿意马。 出现如此诡异的一幕,朱晨逸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头,心中泛起一丝嘀咕。不过他手中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手慢慢的向下移动,由头部,到颈部,再到双峰。 “哦!” 当朱晨逸的手攀上双峰之时,躺在床上的女人呻吟了一声,睁开了水汪汪的大眼,露出一脸迷茫的样子。好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顾羞耻,叫了出来。 “天生媚体?” 朱晨逸眼睛一眯,搭在双峰上的手,轻轻滑了下去,落在小腹之上。而这个时候耳边却传来重重的喘息声,他转过头去,发现男人双目赤红,脸色洋溢着渴望的表情,两腿之间已经撑起了小帐篷。 心猿意马的男人,鼻子里呼哧呼哧的发出响声。雄性的荷尔蒙充斥着大脑,令他下意识的往前跨了一步。而这时,一声冷哼如炸雷般在耳边响起,等他抬起头迎上朱晨逸冰冷的眼神,顿如一瓢凉水从头上浇灌而下,心中腾起的欲火,瞬间熄灭。 “先生,我……” 男人羞愧的望了朱晨逸,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可是他那句苍白无力的解释还没有说完,就被朱晨逸严厉的眼神制止。吓的他赶紧低下脑袋,躲过那犀利的目光。但他依旧没有离开房间,也许是怕朱晨逸想上次那两个年轻人一样,抵挡不住诱惑。 朱晨逸根本不知道刚刚拂过女人双峰时,短暂的停顿,令男人将他归类于好色之徒。此时的他正在努力的克制自己的心神,一边念动替身咒语,一边轻轻的拂过女人的身体。 直到手从女人脚上拂过,朱晨逸这才停止了口中的咒语,伸手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迹。 站在一旁时刻关注朱晨逸一举一动的男人,直到他完成替身的整个施法过程,没有露出任何失礼之处。男人这才暗暗的叫了一声惭愧,低着头跑了出去。 随着男人的离开,房间的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女人依旧躺在那里紧闭双眸,胸口起伏不定,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羞涩的原因,那张无可挑剔的俏脸上一片绯红。而朱晨逸则不知所措的抱着替身,傻傻的站在那里。 一个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一个眉心似画,举手投足充满诱惑。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一时间整个房间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随着女人胸口上下起伏的加快,房间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由尴尬变的有些暧昧。 朱晨逸大惊,连忙抱着替身,落荒而逃。刚到客厅他就发现男人双手捧着个脸盆,一脸羞愧的站在那里,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朱晨逸笑了笑,将替身往旁边随意一方,一摆手打断了男人即将准备好的说辞。随即拿起脸盆中的毛巾,擦拭了一下脸上和脖子上的汗迹。 这是有史以来,朱晨逸感觉施法最累的一次。 这和法力,施法的方法毫无关系,关键的是施法的对象。朱晨逸在施法过程中,一直目不斜视,静心凝神,即便如此,他依旧难以抵挡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媚态。此时他总算是明白了那两个年轻人,冲动的原因了。 媚体,顾名思义一个媚字。这种体制属于万种无一,是修炼媚术的最佳体质。而媚术分为内媚和外媚两种,内媚修神,修的是神韵,媚韵,以精神制约对方。外媚修身,改变自己的气质,气场和肤色。 无论是外媚还是内媚,修至大成境界,媚而不妖,媚而不俗,媚而不邪,举手投足,眼神流转间媚态横生,夺人魂魄。 自古红颜祸水,这样一个妖娆,夺人魂魄的女人,天生就是媚体,居然没有走上修道的道路,这令朱晨逸感到有些惋惜。 不过朱晨逸并没有去引导,一来修道讲究缘分,二来他的功法并不适合女人。换一句话说,即使他有修炼媚术的功法,他也不会让女人走上这条不归路,至少他不会成为女人踏上大道的引路人。 天道渺茫,长生无望,于其孤独终老,还不如让女人平平淡淡度过余生。更何况媚术,属于歪门邪道,为天下人所不齿。 “先生请喝茶!” 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立即打断了朱晨逸的思路。他抬起头来,看着男人双手奉茶,一副愁眉苦脸的摸样,不由的莞尔一笑。 见朱晨逸笑了,男人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那张裂开的大嘴,看起来比往常要大了不少。 朱晨逸没有理会男人的献媚和讨好,接过茶碗,轻轻的抿了一小口,随手放在桌上。随后拿出烟,慢慢的抽了起来。 替身第一步,第二步,都完成了。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耐心的等待!等待到了九点之后,将替身拿到十字路口或村外焚毁,就可以完成第三步。 不过这个焚毁还是有讲究的,不懂行的人,就算是拿着替身,选择了正确的时间,没有相应的法门,也没有任何效果的,所以这个还需要朱晨逸亲自去施法。 距离九点,还有一刻钟的时间。朱晨逸慢慢的抽着烟,喝着水,打发这无聊的时间。至于男人依旧站在一旁,他见朱晨逸不说话,也就很识趣的闭上了嘴,拿着一根旱烟袋在那里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片刻功夫,整个客厅弥漫起一股浓浓的烟草味,辛辣刺鼻的味道,令朱晨逸不由的咳嗽了起来。而这个时候,女人也走了出来,只不过她不敢抬头,一直低着脑袋,看着脚上那双绣花鞋。 女人尴尬,朱晨逸同样觉得有些尴尬。他一想起自己将女人浑身摸了一个遍,就想狠狠的抽自己两个耳光,即使他知道这是施法必须要走的程序,但心里依旧过不了那个坎。 男人似乎也感觉到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于是将旱烟袋往桌上一放,干咳两声,拉着女人,嚷嚷道:“房间的太热,你身体不好,还是去院子里待会吧。” 借口,而且是十分蹩脚的借口。老实巴交的男人明明知道房间烟味很重,不拿烟雾作为借口,反而脑残的说很热。 但,没有人去说破。朱晨逸没有,女人更没有。在如此尴尬的局面下,不要男人拿着房间温度作为幌子,就是说有头牛在天上飞,朱晨逸和女人两人都会深信不疑。 假话,有时候在适当的时间去说,远远比真话,效果要好很多。 女人听到男人的话后,主动的离开屋子,去了院子里。 女人这一走,气氛变的更加尴尬起来。两个男人面面相觑,朱晨逸掏出怀表,看了一下,八点五十五分,距离先前预定的九点还有五分钟。 “时间差不多了,走吧。”朱晨逸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吩咐了一句。 在旁等候多时的男人,听朱晨逸这么一说,顿时大喜,抱起替身纸人,带头走出了屋子。朱晨逸提起桌上放置纸钱的篮子,跟着追了上去。 等朱晨逸走出院落,这才发现女人也跟了上来。不过她依旧是低着脑袋,不敢抬头正视他的目光,对此朱晨逸只能视而不见。 村外在西边,路途不算太远,不过路并不好走。好在晚上的月光较好,行走起来并不十分困难。 约莫十分钟左右,走在前面带落的男人停下了脚步,村外到了。朱晨逸简单的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觉得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吩咐男人将纸人摆放在东南位置。 至于为什么要放在这个位置,朱晨逸没有跟他们解释,也解释不通。因为他知道跟普通百姓解释这个,和去劝和尚娶亲一样不靠谱。 在男人将纸人摆放好后,朱晨逸拿起放置纸钱的篮子,从中抓出一把纸钱,撒向天空。一边撒,一边念动咒语。直到篮子中的纸钱剩下一半的时候,朱晨逸这才吩咐男人将纸人点着。 熊熊火焰一接触到纸人,立即伸出了它的爪牙,一下子将它裹了起来。在大火将纸人完全包裹的刹那间,朱晨逸看到纸人两眉之间泛起了浓郁的死气。 死气是女人身上的,在替身纸人被燃烧的那一刻起,六爻替身法门算是真正的起了效果,女人也算是暂时摆脱了死亡的命运。这仅仅是暂时,因为祖坟中“五鬼拍棺”的法门没有破,骷髅小鬼还没有粉化。这两样东西,只要依旧存在,女人还是摆脱不了这恶毒的诅咒。 这也是五鬼拍棺的可怕之处。 几分钟后,替身纸人被焚烧殆尽,纸钱也在同一时间被撒完。朱晨逸转过头来,借助皎洁的月光看向女人两眉之间,发现先前浓郁的死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勃勃生机。 朱晨逸看向女人这个动作,虽问心无愧。可落在女人的眼里,则显得有些轻佻和浮躁。女人没有说话,头垂的更低。 “走吧!” 见再次被女人误会,朱晨逸也懒得解释。随口吩咐了一句,转身离开现场。 回到屋子,他二话没说,就钻进了男人事先为他安排的客房。 这些天,一直在斗法,再加上功力尽失,心弦一直绷的很紧。所以朱晨逸进房间就感觉到十分疲劳,脑袋一沾上枕头,立即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62章:黑色令牌 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朱晨逸才悠悠的醒了过来。经过一夜的休息,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得到了极大的放松。拉开房门,跃入眼帘的是男人那双红肿的双眼,以及一脸焦急的情绪。 噗通一声!男人跪了下来。 刚睡醒脑子还有些迷糊朱晨逸,被男人这一跪给吓的立马清醒了过来。难道是六爻替身没有效果?女人死了?朱晨逸暗自嘀咕了一句。心中反复思量着昨天施法的每一个过程,从六爻占卜开始,再到制作替身,最后到焚烧替身。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步骤,仔细的想了一遍,确信没有任何问题之时,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才知道弄了个大乌龙。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家里没事,你一大清早的愁眉苦脸,双目红肿的干什么?”虚惊一场的朱晨逸,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无奈的摇摇头。 一听朱晨逸说早,跪在地上的男人有些无语的望着他,半天才憋出一句:“先生,现在十点多了,大家都在等您吃饭。饭菜都热了好几回了……” “大家?”朱晨逸伸手将跪在地上的男人扯了起来,问道:“你家里很多人么?” “相亲们听说先生是高人,都想来见识一下……”男人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怕惹得朱晨逸不快,到最后连头都低了下去。 其实从昨天晚上开始,男人就一直没有睡觉,不是不困,而是睡不着。因为按照前面的惯例,子时一过就是第二十五天,家中必会有人死亡。虽然朱晨逸帮忙施了法,但男人却是半信半疑。 直到天亮了,夫妇二人毫无损伤,男人这才相信朱晨逸的法术有效,所以张罗了一桌酒菜用来答谢朱晨逸。而那些村民则是见男人买菜,打酒,得知朱晨逸是高人,这才慕名而来。 村民多于少,对于朱晨逸来说没有任何的影响。换句话说他还巴不得人多一点,人多挖坟会很快,破除“五鬼拍棺”的法门也就相对快一点。 随后朱晨逸洗漱一番,在男人的带领下,来到院子中。即便心中有所准备,但他依旧被眼前的一幕所惊呆。整个院子里站的到处都是人,老人,妇女,男人。甚至连一些小孩都爬在树上好奇的望下看着。 很快朱晨逸被拥在首座,由村里辈分高,威望长的老者相陪。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朱晨逸正欲起身,老者端了一碗酒,双手举过头顶,说是为村里人敬一杯酒。无奈之下,他只有将那碗酒吞了下去。 其他人见此,纷纷效仿,用各种理由来敬酒,甚至连男人也参与到劝酒的行列。朱晨逸有些无语,不过他一句话就将劝酒的众人顶了回去:“酒喝多了,魂魄会不稳,去墓地会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的。” 神棍就是牛叉,朱晨逸胡说八道的一句,不但将那些劝酒的人顶了回去,甚至连准备去帮忙的汉子们,也不由的放下手中的酒碗。 就这样,一场酒席,以朱晨逸一句话落下了帷幕。 吃晚饭后,院子里的那些妇女,孩童全部德高望重的老人被赶了出去。偌大的一个院落,只剩下数十人坐在那里。 “先生,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么?”众人一走,男人就迫不及待的开始询问。 看着男人焦急的样子,朱晨逸淡然一笑,开始吩咐需要准备的东西:“两只二斤二两的公鸡,一红,一白,斤两不能多也不能少。”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转头向其他人问道:“光绪年间的龙凤边的大碗你们家有不?” 众人一阵愕然。朱晨逸连忙补充道:“年份无所谓,只要是龙凤边的就行,无论哪个朝代的都行,真的没有的话,民国的也成。 听朱晨逸这么一说,年龄最长,辈分最高的老人站了出来,拍着胸脯,道:“我家有一个宋朝定窑龙凤大碗,我回家去拿。”说着老人转身离去,回家中拿碗去了。 老人走后,朱晨逸又将其他所需要准备的东西,跟众人说了一遍,最后提出要一截十年以上的桃木。 这个桃木他本来是随口一提,和施法破除“五鬼拍棺”没有任何瓜葛。可是没有想到这一问,却得到意外的惊喜。同时也验证了那位术士的那句,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偈语。 “先生,我家后院有一颗百年桃木,您要是需要,我给你砍来。”数十人中,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见朱晨逸需要十年以上的桃木,主动的提出回家砍树。 百年桃木,小伙子不知道珍贵之处,但朱晨逸却是十分清楚。他连忙制止了小伙子砍树的行为,并且说只要可以制作一把剑的分量就行,同时他还从腰间摸出身上仅有的七八个银元递了过去。 小伙子一听说朱晨逸要拿钱买桃木,顿时不乐意了,说什么也不要钱。无奈之下,朱晨逸只好将钱收了回来。 随后众人分头去准备,而朱晨逸则拿着小伙子送来的桃木,开始制作桃木剑。 约莫半个小时左右,桃木剑做好了。他交代的东西,村民们也准备好了。朱晨逸简单的清点了一下,公鸡,龙凤大碗,一双硬木筷子,元宝香烛之类的东西,基本上是一样不缺。 东西准备妥当,朱晨逸也不愿意在这里耽搁,直接抱起九命猫督促众人上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家祖坟埋在山的南边,是个上等宝地,不过发福的年限已经过了。虽不能提供庇佑,但也没有给后代子孙带来祸端。 十二点钟,朱晨逸等人终于来到男人家墓地。 大!很大!这是墓地给朱晨逸的感觉。 看着十多座坟头,一时间无法确定是那个坟头被用了“五鬼拍棺”,不过这难不到朱晨逸,他来之前都做过准备。 龙凤大碗和筷子,以及公鸡都是为了确定那座被下了“五鬼拍棺”的坟头。 朱晨逸将手中的九命猫递给男人,顺手拿过龙凤大碗和筷子。 他用左手三指叼着碗,右手拿着筷子,轻击碗边,一阵阵清脆的声音响起。一边击打碗边,一边围着十多个坟头转起圈来。 一圈,两圈,三圈…… 直到第五圈的时候,朱晨逸发现一丝端倪,不但他发现了,连旁边数十位小伙子也发现了问题。那就是朱晨逸每一圈走到这个大概有二十多米的范围,那个碗就会发出如同摔在地那种破碎的声音,很脆,很响。 朱晨逸看了一下,这个范围内刚好有四座坟墓。于是他拿起那只红色的公鸡,抱在胸前,就这样围着这个二十米左右的范围转圈。 一圈,两圈……还是到了第五圈,那只一声不吭的公鸡拍着翅膀,叫唤了起来。不过这个距离已经缩短成了数十米,刚好可以笼括两座坟头。 将红公鸡放到一边,随即朱晨逸抱起那只白色的公鸡。依旧是抱在怀中,还是转圈,同样是到了第五圈的时候,公鸡拍着翅膀,玩命的嘶吼了起来。 朱晨逸放掉公鸡,眼神死死的锁定在剩下的那座坟头之上。 “先生找到了么?” 跟在他身后的男人,连忙问了一句。朱晨逸点点头,掏出怀表看了一下,距离午时三刻,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于是指着坟头,道:“摆上香烛贡品,然后烧些元宝,纸钱,再刨开坟头。” 交代完事情,朱晨逸从男人怀中将九命猫抱了过来,蹲在一旁抽起了烟。 众人按照朱晨逸的吩咐,先是点上香烛,然后摆好贡品,再烧上元宝和纸钱,最后才开始在坟头上动土。 由于多日无雨,地面较为干旱。坟头的泥土特别的硬,非常难挖,基本上是一锄头下去一个白印。 土虽然很硬,但数十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挥舞起铁锹,锄头,轮番上阵,还是将坟头刨开了。 “啊……” 负责刨坟的小伙子们中间,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一具半朽的上等楠木棺材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在棺材的正上方摆放着一个贴有一张符箓小骷髅。 朱晨逸掐灭手中的烟头,走了过去。低头一看,这一看他的眼睛再也无法从棺木中移开了。透过棺木腐烂的地方,他看到的是一具白色的骸骨,在骸骨的右上方是一个青色的石盒。 看到那个石盒的颜色,朱晨逸感觉有些眼熟。思索片刻之后,他想起来了,这是和前术士留下来的那块青石颜色一模一样。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莫非那位术士留下什么。”看着那只青色石盒,朱晨逸心头一跳,眼中爆射出一道精光,整个人一下子窜了出去。 他这个动作,将众人吓了一跳。男人很自觉的将手伸进棺木,将那只石盒捧了出来,双手奉到朱晨逸的面前。虽然他心里很想知道里边是不是家传的宝物,但朱晨逸刚才那个表现,令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很快男人就发现自己想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 石盒中并非是什么家传宝贝,当朱晨逸打开石盒后,他探过脑袋看了一眼,是一个黑色的令牌,上面画着一个看起来就很邪恶的人。一眼望去,有一种令人但颤心惊的感觉。 他看不懂,朱晨逸也同样看不懂,令牌上面除了一个人站在山峦之上,其他没有任何提示,也没有字迹。这令以为获得至宝的朱晨逸,大感失望。 第63章:一举两得 研究了几分钟后,朱晨逸依旧是弄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于是将石盒望腰间的帆布包中一塞,这才将目光锁定在棺木正上方的小骷髅身上。 这个骷髅就是五鬼拍棺中的夺命骷髅,一共五个,其它四个都已经化为骨粉,洒落在棺木正上方,也就是说这个小骷髅每化一个,男人家中势必就要死一个人。 看着唯一那只仅存的小骷髅,朱晨逸没有动手,而是随手从骷髅旁边粉化的骨粉中挑出一张黄纸来。 拿走手中一看,他笑了,笑的很开心。这张纸上写的正是女人的生辰八字,而代表女人的这个夺命骷髅已经粉化了,说明替身纸人已经彻底的起到了作用,同时也进一步的证明了自己的推测没错。 既然已经证实了这是黑巫术中的“五鬼拍棺”之法,朱晨逸当然不会将这小骷髅继续留在男人家祖坟里。 不过又有一个问题出现了,那就是朱晨逸法力尽失。要想破解五鬼拍棺的法门,还是有些难度的。方法他有,而且不下于几种,不过无一不是需要法力作为支持。 众人见朱晨逸面色不善,一个个呆呆的站在那里,也不敢说话,甚至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的压抑了起来,直到朱晨逸回头看了一眼村落的方向,这才打破了现场的宁静。 “先生怎么了?”老人壮着胆子,低声询问了一句。 朱晨逸摇摇头,吩咐众人拿个袋子过来。就在刚才他无意中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将骷髅小鬼,投入阴气比较重的地方。这样一来,不需要法力支撑,而来可以破解五鬼拍棺的法术。 在道术中来讲,这个被施过法的骷髅是代表着男人的命格,一旦骷髅碎裂、粉化,男人势必会因此丧命。 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将让这个骷髅永远不要碎裂、粉化。 想让骷髅不碎裂、粉化,那就要投入阴气比较重的地方。比如说极阴之地,九阴之地等。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那等阴气到了极限的宝地根本没有,更何况即使有,朱晨逸也未必有时间去寻找。 因为每耽搁一天,九命猫则伤重一分。 好在村子里有一口井,一口引的全村女人红杏出墙的水井。那口井他也曾看过,虽不是什么极阴,九阴之地,但阴气也是十足。再加上水属阴,有水的地方阴气本来就很重。最后朱晨逸决定将这个小骷髅投入水井中填埋,令其滋养自身,以保男人性命周全。 随后他将自己的想法跟现场的数十人说了,没曾想遭到大家的一致反对。有的说那口井不能填,免得破坏了风水,有的说村子就那一口饮水井。有的还说那井在干旱的时候还能用来灌溉。总之一句话,不同意。 对于这个结果朱晨逸很无语,不过他还是耐心的将井和女人偷人的问题,详细的跟众人解释了一遍。 事实证明神棍依旧是伟大的存在,众人听他这么一说,想都没有全部同意了。由此可见,这些男人对于自己婆娘偷人深恶痛绝到什么程度。 解决方法有了,朱晨逸也不愿意耽误时间。他随手拿过一个袋子,将小骷髅塞了进去。再吩咐众人将墓从新填上。 填墓永远要比挖墓要轻松了许多,这回小伙子们,没要叫苦叫累了。一个个挥舞起铁锹和锄头,半个小时左右,坟头从新被堆砌起来。 解决了后顾之忧,众人的心情轻松了许多,就连步伐也轻盈了不少,下山的速度将近缩短了一半。 到达村口后,朱晨逸没有直接将小骷髅投入水井填埋。而是让老人将全村人集中起来,商量水井这个问题。老人和在场的小伙子们是答应了,可是他依旧不放心,毕竟老人和小伙子们不能代表整个村落。 果然未出朱晨逸所料,当他提出填埋水井的问题,立即遭到一大波人的反对。更为讽刺的是,在现场答应的小伙子们家人反对的更为剧烈。 事情在场陷入僵局! 不过有了上次的经验,朱晨逸再次抛出井和女人红杏出墙的问题。结果他这话一说出来,现场立即一片寂静,女人们低头垂帘,男人们张口结舌,很显然是被朱晨逸这一番井和女人的言论雷的不清。 短暂的寂静之后,爆发出一阵惊呼,接着现场如同菜市场一般喧闹。其中一个长相极为猥琐,且秃头的中年人站了出来,道:“这个井不能填埋。” “靠!你是光棍,当然想不填井了。” 不知是谁回了这么一句,人群中立即爆发出一阵哄笑声。尴尬的气氛随着这一笑,烟消云散。 经过这一场闹剧,接着村民们赞成的意见也逐渐增多起来。 “我同意!” “我也同意,谁他娘的原意自己婆娘偷人。” “老子早想摘掉这顶绿帽子了,谁阻止填井,老子就跟谁急。” …… 现场有九成以上的男人一致同意填井,剩下一成反对的基本上是光棍,或者是极为好色之人。至于那些女人,根本没有任何发言权。 见众人多数同意,朱晨逸正准备拍板填井。而这时,村里的村长走了过来,一连慎重的问道:“先生您确定填了水井,村子里的女人就不会偷人了?” 说这话时,他的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如果将井填埋,真的能够解决村里女人偷人的问题,那还好。如果不能的话,荒废了唯一一口饮水井不说,甚至连需要灌溉水稻的水都没有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没水!这才是他担心的原因所在。 不过,朱晨逸一句话打消了他的疑虑:“我保证此井封闭之后,自明日起,村子里不会再发生女人偷人的事情。” 听住晨逸这么一说,众人纷纷放下心来。在村长的带领下,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水井的方向赶去。 水井是那种八角形的石砌井岩,水颇深,且有些凉。在朱晨逸的吩咐下,村里的壮劳力,取来几个大桶开始抽水。 村民们在抽水,朱晨逸也没有闲着,他从帆布包中取出朱砂和笔摆在面前的小桌上,然后盘膝往那里一坐。直到静心凝神之后,这才拿起笔开始画镇压骷髅小鬼的符箓。 画符是个技术活,不懂符箓的人即便有符的样本,也无法画出具有效果的灵符。这还是要从符箓的五大部分来讲:符头,主事神佛,符腹,符脚,符胆。 朱晨逸拿着笔,心中默念咒语:一笔动天下,二笔祖师剑,三笔凶神恶煞去千里。咒毕,三勾跃然纸上。 相对于朱晨逸画符来说,村民们抽水无疑是个重体力活。人虽多,但井较深,且水又多,依旧还是在接近傍晚时才将井中的水抽完。 村民们将水抽完,则意味着朱晨逸该出手了。画完灵符坐在椅子上假寐的他,得到村民的通知后,慢慢的支起身子,走到井边看了一眼。 井很深,水虽然全部被抽干,可数十米以下依旧是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沉吟片刻,他随手抓起旁边的一个铁锹扔进井中,侧耳聆听,几秒之后,井中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 “将近二十米深啊……”朱晨逸眼睛一眯,习惯性的摸摸下巴,转头对男人,吩咐道:“给我弄个煤油灯过来。” 村长一听朱晨逸需要煤油灯,立即意识到他是要去井底。于是提出安排一两个小伙子下去帮忙,朱晨逸笑了笑婉言拒绝。一是井中空间太小,人多下去不太方便,二是井底阴气较重,作为普通人的小伙子下去容易被阴气入体。 很快煤油灯被送了过来,朱晨逸一手拿着煤油灯,一手扯着绳子,将装有骷髅小鬼的袋子塞在腰间,慢慢的向下滑去 井中的温度很低,而且很黑,即便朱晨逸拿着煤油灯,依旧只能看个大概。 就这样朱晨逸慢慢往下滑,大概到了十多米左右的距离,阴冷刺骨的气息从地下猛的扑了上来,接着他就感觉到胸口一阵憋闷。 朱晨逸大惊,连忙将煤油灯往下放了放,借助着微弱的灯光,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于是加快了下滑的速度,几个呼吸之后,踩到井底的淤泥,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过朱晨逸并没有因此而松懈,因为井底的气息给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朱晨逸将煤油灯往地上一放,随手抓起早已扔在井底的铁锹摸,迅速的挖了一个坑,将骷髅小鬼放了进去,然后掏出画好的符箓贴在骷髅身上,最后用土将其掩埋。 做完这一切后,他使劲的拉了拉腰间的绳索。上面的小伙子得到提醒后,齐心协力拉动绳索,将他扯了上来。 早已等候在一旁的男人,立即端上清水走了过来。朱晨逸将手中的铁锹和煤油灯往地上一放,简单的清洗了一下,吩咐众人将井填上。 填井的速度比挖井快不了多少,需要从别的地方取土。即使村民们早已准备了不少泥土,但依旧是不够。好在农村别的没有,就是土多。众人集体上阵,几乎是连妇人也参加到挑土、挖土的行列中。 就这样,还是到了天黑,水井才被填上。 第64章:游魂附体 事情得到圆满解决,村民们甚至高兴,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当然前提是除了那些光棍愁眉苦脸的。 为了答谢朱晨逸的恩德,村民们说要请其吃饭,他正欲回拒,却发现天色已晚,无奈之下只有点头答应了下来。 淳朴的老乡见朱晨逸答应了下来,甚至高兴。由村长牵头,各家出一些米、菜,以及牲口,开始埋锅造饭。 女人们在忙活着吃食,男人们则陪着朱晨逸坐在村头那颗百年的老槐树下聊天。见多识广的朱晨逸硬是一通乱侃,将那些喜欢听神鬼传说的村民说的是晕头转向。 一个多小时后,饭菜做好了。十多张桌子,被摆在打谷场上,各种小烧,农家菜肴,纷纷被端了上来,不大的桌子硬是被摆的满满的。 负责跑堂的男人们,抬着几个硕大的酒坛子走了过来。桌上摆放的大碗很快被全部倒满,朱晨逸被拥在首位,由村长,以及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作陪。 这顿酒席硬是吃到了深更半夜,最后以朱晨逸醉倒在桌上,这才结束。 第二天一大早,躺在床上的朱晨逸就被外面繁杂的吵闹声弄醒。揉着昏沉沉的脑袋,他就出去了。 可是没曾想,刚走进院落,衣服领子就被人揪住了。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朱晨逸大惊,连忙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长相极为凶恶的大个子男人一脸愤怒的站在面前。 “怎么回事?” 朱晨逸问了一句,可是回答他却是大个子男人硕大的拳头。作为一个普通的庄稼汉大个子虽没学过拳脚功夫,但那夹杂怒火的一拳,依旧被他发挥出最大攻击力。 拳头带着呼呼的风声,一下子出现在朱晨逸的面前。 可惜的是,大个子男人遇到的是朱晨逸,即便他功力尽失,但对付一个普通人依旧没有任何问题。当拳头接近面门时,朱晨逸伸出右手,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任由他怎么挣扎,即便是使出吃奶的力气,依旧没有挣脱开来。 男人大惊,而和他站在一起长相有些相似的另一个男人,立即往前跨了一步。紧握在手中的木棍举了起来,即将朝朱晨逸打去的时候,一个极具威严,且洪亮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二狗子,住手!” 声音刚落,一个身材魁梧的老人拨开人群,走了过来。他是村长,朱晨逸认识。 “村长,这唱的是哪出啊?”见村长走了过来,朱晨逸大喜,放掉抓住男人的手,连忙求助:“你来的真好,帮我劝劝他们,不知道怎了了,一大早的上来就想揍我。” 出乎朱晨逸的意料,村长对于他的求助,不但没有出面帮忙,反而冷冷的询问,道:“先生,我再问你一句,希望你跟我说实话。” 朱晨逸点点头,村长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昨天你跟我说,井填上就可以避免村子里的女人偷人是吧?” 朱晨逸再次点头,可没等村长说话,被称作二狗子的大个子男人咆哮一声,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放屁!你说填上井,村子里的女人就不会偷人,为什么我家婆娘昨天晚上还会偷人。” “不是吧!”朱晨逸震惊的差点连下巴都掉子地上,如果不是看到二狗子愤怒的表情,以及村长的沉默,还有周围人异样的眼神,他甚至都怀疑自己在做梦。 听朱晨逸质疑自己的说法,二狗子勃然大怒。就在昨天晚上,他喝完酒回家睡觉,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婆娘不在床上了。于是披着衣服满村子去找,这种找法,可谓是大海捞针,几乎是毫无收获。可不曾想就这种瞎猫碰死耗子的方法,居然被他找到了在村头偷情的两人。 大怒之下,他动手了,结果这么一弄,几乎是大半个村子被惊动了,所以才一大早赶来找朱晨逸算账。要不是朱晨逸所救的这对夫妇阻拦,说不定早已被人在床上拖起来也说不定。 要说算账,不只是他一个人想跟朱晨逸算账,就连村里的村民都想跟朱晨逸算账。如果水井填上,真的可以避免村子里的女人偷人,众人也就罢了。可填上水井,依旧发生女人偷情的事情,这就说明朱晨逸是个骗子。 对于骗子,神棍之流,淳朴的村民们那可是饱受其害,所以是深恶痛绝。这也是为什么平时毫无号召力的二狗子,早上围成村子转悠了一圈,就能让村民们放弃农活跑来找朱晨逸算账的原因。 相对于村民们的表现,村长则冷静多了,同时也理性了许多。他先是喝退众人,接着是开始询问为什么水井填上,村子还有女人红杏出墙的缘由。 对此朱晨逸一无所知,不过这并不能难道他。对于精通算术和六爻,以及各种秘法的朱晨逸来说,这并不是难事。 本来不欲多管闲事的他,见村民们将自己当做骗子,朱晨逸一阵无语。为了澄清自己不是神棍,他决定出手一次,而且还是当做所有人的面。 方法当然还是六爻占卜,对于失去法力的他来说,现在唯一能够用到的只有六爻。 朱晨逸取出三枚乾隆通宝,扣入手心,轻摇几下,掷于地面。一连六次,得,泽地萃变泽天夬卦。 众人见朱晨逸拿出几枚铜钱,这么随便摇动几下,往地上这么一扔。越看越觉得他像个走江湖的神棍,甚至有些人强忍着暴打他的冲动。现场只有两个人知道朱晨逸是在干什么,那就是他施法救过的那对夫妇。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能将你内人叫过来,我问几个问题么?”看着众人不屑的眼神,朱晨逸沉吟片刻,对二狗子提出了一个相对合理的要求。 可是这个看似合理的要求听在二狗子耳朵里,却格外的刺耳,他斜眼扫了朱晨逸一下,耻笑,道:“你不是很厉害么?你算啊。” 他的态度极为恶劣,而且言语中讽刺之意溢于言表。朱晨逸也懒得跟这些乡野村夫计较,直接开口,道:“你内人双腿浮肿,而且一上茅房就发抖吧!” 朱晨逸的话刚落,二狗子蹭的一下跳了起来,破口大骂,道:“狗日的,没想到你居然偷看我婆娘上茅房。” 众人哄堂大笑,甚至连板着脸的村长也不禁莞尔。 笑声令二狗子顿时清醒了过来,他猛的一拍脑袋,懊恼的叫道:“我忘了,你不认识我婆娘。” 二狗子的一句话彻底的暴露了朱晨逸的神奇之处,同时也勾起了众人的好奇。 随着二狗子的一句话,喧闹如同菜市的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村长走到朱晨逸的面前,一拱手冲他行了个礼,道:“请先生指点。” “游魂附体!” 这是他从卦象中得出的结论。众人一听觉的匪夷所思,不过有了先前的例子,谁也不敢小视朱晨逸。 最终还是村长忍不住问了出来:“请问先生,这个游魂附体是怎么一回事?” 村长这一问,不但村民们好奇,就连先前骂朱晨逸骗子的二狗子,也将脑袋凑了过来。 “两年前你内人去过东南方向吧?”朱晨逸笑了笑,指着二狗子问了一句。在得到肯定答复后,他继续问道:“你内人回来之后,就出现双腿浮肿吧!” 大个子男人再次点头。 一问一答,如同事先彩排好的一般,二狗子如小鸡啄米般的连连点头。 直到朱晨逸问完所有的问题,二狗子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一连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将头抬了起来,道:“请先生救救我家婆娘!” 一开始他也不信,直到朱晨逸说的有摸样,而且每件事情说的分毫不差,二狗子这才怕了。按照朱晨逸的说法,游魂附体,是女鬼附身。而且这个游魂为了吸取男人的阳气,操控着女人不停的去偷人。这也是为什么将井填上,女人依旧红杏出墙的原因。 “先生您就帮帮二狗子吧。” “是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 围观的村民见二狗子先前得罪过朱晨逸,怕他不愿意出手相助,纷纷劝说了起来。 其实所有人都错了,就算没有众人的求情,他也不会坐视不理。因为这个游魂附体时间长了不但对附体的人危害极大,甚至连村里的男人都会跟着遭殃。毕竟这年头,坐怀不乱的男人太少。 朱晨逸笑了笑,伸手将跪在地上的二狗子扯了起来。吩咐他去买一些黑纸,朱砂,以及八卦。 黑纸是用来裁剪成黑猪用的,朱砂和八卦是用来辟邪的。 二狗子的速度很快,片刻功夫,捧着黑纸,朱砂,以及八卦走了进来。朱晨逸拿过黑纸,吩咐二狗子将八卦放在床底,朱砂摆在床头。然后问女人要了把剪刀,咔嚓,咔嚓几下,几只惟妙惟肖的黑猪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朱晨逸将用纸裁剪好的几条猪,递给二狗子,并吩咐他要在晚上十点以后找个十字路口烧掉。 双手接过几条用纸剪好的猪,二狗子连声道谢,急忙从兜里掏出几块银元塞了过来。朱晨逸脸色一沉,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这令围观的那些百姓由衷的佩服,在村长的带领下,众人噗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重重的磕了几头。 朱晨逸正欲将众人扶起来,突然间他发现一股微弱的力量在空气中波动,继而凝聚。当这股力量进入到体内之时,他惊喜的发现,失去的功力尽然在慢慢的恢复,虽然速度很慢,但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 信仰之力!朱晨逸想起了典籍中的一段文字:积德行善,凝聚功德,以证大道。在道家信仰之力叫功德,在佛家叫香火。 第65章:太阴女 无论是道家还是佛门,对信仰之力,都比较重视。相比较佛门来说,道家对于信仰之力的重视程度要小一点,因为在道家,讲究的是神通和法术。 随着那股信仰之力的凝聚,朱晨逸的功力也在以缓慢的速度逐渐恢复。当下他也不敢大意,连忙往地上盘膝一坐,按照行功路线,一步步的引导那股神秘的力量。 信仰之力,不愧是佛家重视的宝贝。那股神秘的力量所到之处,势如破竹,堵塞的筋脉瞬间畅通,那些失去的功力慢慢的凝聚了起来。 噗—— 就在功力即将恢复的时刻,朱晨逸突然感觉心中一阵憋闷,接着喉咙一甜,喷出一口鲜血。 “先生……” 看着喷溅在地上的鲜红血迹,跪在地上的村民们震惊的爬了起来,一脸担心的望着朱晨逸。 村民们脸上挂着忧虑,朱晨逸根本不知道,就连村民们说什么他也没有听到。 此时的他,嘴角虽然挂着血迹,但大脑却是无比的清晰,比任何时候都清晰。喜悦的情绪不停的充斥着胸膛,朱晨逸想要叫喊声来发泄。可是他不敢,随着那口鲜血的喷出,他算是因祸得福。 往日一些想不通的问题,在这一刻全部明悟。令他更为欢喜的是,经历过生死,大悲大喜,离别之苦,他竟然悟出典籍的最后两页——寄魂牌。 寄魂牌是朱破头典籍中记载的一种法门,和茅山术中的寄魂石有异曲同工之妙。茅山术的寄魂石是在入门时,由师尊施法将生辰八字刻在载体之上,达到寄石藏魂目的,再根据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加以填埋。 而寄魂牌却洽洽相反,他必须要道术修炼到一定境界,才能寄魂于牌。朱晨逸五行属水,根据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水生木,木克土,土得木疏,则土不过湿,水得土渗,则水不过润。意思就是说,朱晨逸要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刻在木头之上,埋进土中,这样才能达到大成境界。 随着寄魂牌的领悟,丹田一股暖流油然而生。当这股强大的气流冲上头顶之时,朱晨逸感觉只觉脑子嗡嗡作响。 砰砰—— 骨骼如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一阵清响之后,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双目睁开浑身爆发出强大的气息。 功力尽复! 恢复功力后,摆在朱晨逸的面前有两条路:一是,救治九命猫。二是,寄魂牌。 救治九命猫需要龙涎,寄魂牌需要阴沉木。无论是龙涎还是阴沉木,无一不是难寻之物。要想找到这两样东西,需要时间和莫大的机缘。如果没有逆天的运气,不要说阴沉木,能找到上等楠木作为寄魂的载体就不错了,至于龙涎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时间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那是最为紧缺的东西。在村子里耽误了将近两天的时间,九命猫的伤势已然加重了几分,本来还有些神智的它,现在已经彻底的陷入了昏迷状态。 这样的结果,是朱晨逸没有想到的,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随后朱晨逸提出请辞,村民们一再挽留。可去意已绝的他哪里会再敢耽搁时间,于是谢绝了众人的好意,踏上了寻救治九命猫的旅途。 两个小时后,朱晨逸在一个大水库旁边停了下来。经过两个小时的翻山越岭,他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本能就如同乞丐装的衣服,现在居然连身体都遮挡不住了,甚至某些重点部位都暴露了出来。 看着清澈见底的泉水,朱晨逸大喜,伸手一扯,身上那件无法遮体的衣服碎裂开来,一具极为匀称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 噗通—— 朱晨逸跳入水中,水很凉,有种透入骨髓的感觉。 一番洗漱之后,从新换过衣衫的他,拿出村民们塞在包袱中的一壶酒,猛的灌了一大口。谁知道酒一下肚,就想起了凤凰和小丫头张小花。 俗话说酒入愁肠愁更愁,几口酒下肚,想起生死未卜的九命猫,以及杳无音讯的两人女人,朱晨逸不由的叹息了一声。 就在他准备起身赶路之时,从左侧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接着一个年龄大概在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中年人由远至近,到了跟前,朱晨逸不由暗叹一声:好一个翩翩公子。 这名男子,眉清目秀,身穿一件紫色袍服,腰间挂着羊脂白玉,手拿一柄折扇,举止甚是大方得体,一看就是那种饱读诗书之人。 “喝酒无菜,岂不无趣。”中年人一屁股坐在朱晨逸的身边,将随身携带的包袱打开,露出烧鸡和一壶酒,道:“老子请你喝酒,吃菜。” 他这一开口,匪气十足,透出一股江湖浪子的味道,顿时破坏了他在朱晨逸心中刚刚竖立的形象。 看着这个自称老子的中年文士,朱晨逸一阵无语。正欲拂袖而去,中年文士一把将他的手抓住,道:“莫非道友嫌在下是个粗鲁之人,不配和阁下喝酒?” 他的声音有些冷,而且面色也有些不善。朱晨逸见此,很是无奈,连忙摆手解释:“道友误会了,在下急于赶路是另有要事在身。” “要事?”中年文士右手一挥,啪!折扇打开后,轻摇两下,道:“我看道友刚才长吁短叹的应该是在想女人吧。” “咦!你怎么知道?”正欲离去的朱晨逸见中年文士道出心中所想,顿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中年文士,奇道:“莫非道友也懂面相?” 中年文士一听朱晨逸提起面相,当即哈哈大笑,将扇子一收,在手心中拍打了两下,道:“面相小道尔,在下可没心思去学他,只不过在下算定道友这次南行并不顺利。” 南行并不顺利,这话令朱晨逸心中一凛。两大风水宝地正在南面,想到这里,他双手抱拳微微一礼,道:“请道友指点。” 见朱晨逸态度恭敬,中年文士甚为满意。当即笑道:“看在你我是同道中人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免得你自投落网……” 说到这里,中年文士顿了顿,他这一顿,朱晨逸当即傻眼,这半句话听的他是云里雾里。不过接下来中年文士的话总算让他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归云山庄来了几个高手,你想劫那位太阴女的大小姐可不容易啊!不如你我联手……” “太阴女?你再说一遍。”中年文士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朱晨逸的咆哮声打断,接着他就看到一道白影如同疯了一般扑了过来。 中年文士大惊,连忙侧身让过,随即摆出一副防御的架势。 砰—— 心神大乱的朱晨逸一时间没有收住脚步,直接撞在树上。 这一撞,他的脑子立马清醒了过来。虽弄了一个大乌龙,但能够得到太阴女的消息,还是令朱晨逸喜出望外。 就在他准备进一步询问归云庄,准确位置之时,中年文士朝西方的位置看了看,脸色微变,随即双手一抱拳,道:“道友保重,我先行一步。”言罢,连地上的酒菜都没来得及收拾,撒腿就跑,几个起落之后,消失在茫茫的山脉之中。 望着仓皇而逃的中年文士,朱晨逸一时间弄不清楚状况。心中极为挂念太阴女之事,本欲追逐而去问个清楚,可见天色已晚,再加上救治九命猫在即,他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只有将归云山庄暗暗的记在心里。 嗖嗖—— 中年文士前脚刚走,背后传来一阵破空声响,朱晨逸大惊,猛的一回头,却见两个身着道袍年过五旬的道人从天而降。 “不知道友刚刚可否看到一个手持折扇,身材紫色袍服的中年人由此路过?”为首的道人微微一礼,随即开口问道。 另一位红脸道人怕朱晨逸不明白,于是补充了几句,将中年文士的相貌,说了出来。 见两位道人面露焦急之色,朱晨逸沉声问道:“两位道长找那位文士有什么事情?” 听朱晨逸的话音,两位道人立即明白朱晨逸知道中年文士的去向。红脸道人性子似乎有些焦急,他见朱晨逸问东问西,当即怒道:“问这么多干什么,你只需将那个人的行踪告诉我们就行了。” 红脸道人这句话甚是刺耳,朱晨逸脸色一沉,面露不悦之色。为首的道人连忙抱拳一礼,道:“道友切莫动怒,在下是龙虎山杨凡。”说着他指了指站立在一旁的红脸道人,继续说道:“这是我师弟龙啸天,我们二人是追逐巫教高手林雄武至此,还望道友告知那恶贼的行踪。” 朱晨逸大吃一惊,原来这两位道人居然是龙虎山的道士。他修道时间虽然不长,很少于同道中人打交道,但龙虎山的大名却是听过。朱晨逸也不敢托大,当下抱拳道:“适才不知两位道长是龙虎山的高人,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脾气暴躁的龙啸天见朱晨逸依旧没有吐露林雄武的行踪,眉头一皱,不耐烦的挥挥手,道:“别扯这些没用的,快将那个奸贼的行踪告诉我。” 这次不只是龙啸天急了,就连杨凡也急了。他摇摇头,轻叹一声,道:“这林雄武是巫教支派中的一个高手,以取女人元阴炼就邪法。这些年来不知道糟蹋了多少良家妇女,正派众人也曾对其围剿,无奈这厮功力深厚,每次都被他逃脱。” 说到这里,杨凡捏着拳头,狠狠道:“就在昨天晚上,这厮摸进归云山庄,企图撸走云瑶侄女,被我等发现后转身就逃。” 听两位道人这么一说,朱晨逸才明白原来跟自己扯了半天的家伙居然是江湖败类。他一脚将旁边的一颗小树踢断,大怒道:“怪不得他在此胡说八道了一番,原来是邪魔歪道。”说到这里,他也不再兜圈子,直接给出了两人想要的答案:“他适才向南走了,看样子应该是去了你们所说的归云山庄。” 第66章:邪派高手 “不好!” 林凡道人大叫一声,正欲去追,朱晨逸一把将他拉住,问明了归云山庄的详细地址之后,抱起放在一旁的九命猫,腾空而起,几个起落间,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之中。 “这位道友看起来像我正道人士,没想到年纪轻轻功力居然如此深厚。”看着朱晨逸消失的方向,林凡道人感慨万分。 听林凡道人夸朱晨逸,龙啸天翻了白眼,撇撇嘴,不屑道:“师兄你不要言之过早,我看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鸟,说不定也是奔云瑶侄女去的。” 林凡道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朝归云山庄的方向追去。 朱晨逸根本不知道自己诚心去救人,居然还被龙啸天如此污蔑。此时他一路飞奔,按照林凡道人指示的路线,很快就发现深山之中的一座宅院。 到了跟前,只见一群人围在那里哭着一团。 朱晨逸赶忙跑过去一看,只见众人围着一个年过四旬躺在地上的老者,在老者胸口有一个赤红色的掌印,嘴角挂着一丝紫褐色的血迹。在他右手上捏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傍边几个彪形大汉,死死的按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将宝剑往脖子上抹去。 那几名大汉,也不知道坚持了多久,一个个满头大汗,其中一个体型稍弱的大汉,叫道:“老爷,您不要想不开啊,小姐吉人自有天相……” 老者左手捂住胸口,喷出一口鲜血,面露悲色,吼道:“狗屎,落到林雄武这个专取女人元阴炼就邪法的人手中还能活命么?” 言罢,老者抬起能动的左手,一巴掌将那个说话的大汉拍了出去。 朱晨逸一见顿时大惊,三两步走到人群前面,将挡在面前的几人拨开,随即问道:“道友怎么回事?” 老者双目呆滞,老泪纵横,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旁边的一个大汉,连忙答道:“小姐被林雄武那个恶贼抢走了。” “什么?”听说太阴女被抢走,朱晨逸勃然大怒,抓住那名大汉的衣襟,一把将他提了起来,厉声喝道:“什么时候走的?朝那个方向去了?” “刚刚才走,朝东边跑了。” 大汉的声音刚落,就被朱晨逸狠狠的摔在地上。还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来,就感觉一阵微风拂过,接着眼前就失去了朱晨逸的身影。 躺在地上的老者,见朱晨逸也追了上去,顿时捶胸顿足,嚎啕大哭了起来:“只怕是同伙,我可怜的女儿,一夜之间,竟然遇到两个邪道……”说到这里,老者想起命苦的女儿,心中一阵憋闷,只觉眼前一片漆黑,顿时晕了过去。 听着老者撕心裂肺的痛哭声,朱晨逸只觉心如刀割。他根本来不及解释,在得知太阴女被劫之后,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无论花多大代价,也要将人抢回来。 因为太阴女是改变命格中,唯一不能缺少的阵旗,换一句话说,即便朱晨逸将所有的东西找到,如果缺少太阴女来主阵,想在太阴日,以七星北斗阵的威力,逆天改命根本是不可能获得成功。 一路向动追了大概一两座山头,依旧没有发现林雄武的踪迹,他有些急了。正准备不惜一切代价,使出推衍术来推测林雄武的准确位置。而这时,迎着风声耳边却隐隐的传来一阵女人的哭泣,朱晨逸大喜,寻着声音追了上去。 一连追了两个山头,那个黑影依稀可见,但速度依旧不减。女人哭泣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大,朱晨逸心道:“还没得手。” 这一逃,一追。两个都是法力高强之人,直到又翻越了一座山头,前面的黑影速度这才慢了下来。隐隐约约间,朱晨逸看到前面山顶的位置,有一座残破的庙宇。 “莫非这个家伙想在破庙中吸取元阴?”朱晨逸眼睛一眯,习惯性的摸摸下巴,腹语了一句。 似乎为了验证他的猜想一般,前面的黑影到达破庙门口,喋喋两声怪笑,道:“小娘们不要怕,这事先苦后甜,等老子取了你的元阴,再让你尝尝做女人的滋味……”说着他抱着怀中的女人往破庙走去,一路上竟然激动的浑身瑟瑟发抖。 不过想想也很正常,太阴女那是上等的鼎炉,是练就采补功夫的最佳选择。 取元阴采补炼就邪法,这是巫术的典型特征。这种法术和茅山术中的玉女喜神术,以及喇嘛教的欢喜禅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为正道中人所不齿。 片刻功夫,破庙中传来女人的挣扎和微弱的求饶声,期间还夹杂着衣服被撕裂的声音。朱晨逸大骇,当下也顾不得许多,连忙咳嗽了一声,走了进去。 他这一声咳嗽,令欲望高涨的林雄武差点吓的魂飞魄散。 “谁?”听到动静后的林雄武停下手中的动作,扑了出来。当他看到站在门外的朱晨逸,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松了一口气,笑道:“原来是道友啊,我还以为是那两个臭道士追上来了。” 听林雄武这么一说,朱晨逸意识到他说的是两个龙虎山的道士。当下他故意将脸一沉,道:“道友太不厚道了吧,自己抢了太阴女就跑,竟然让我帮你去对付两个臭道士。要不是我功力不弱,说不定就被他捉了回去。” 林雄武见他双目一翻,突然间精光大盛,心中不由一惊,暗自佩服其功力深厚。但又见其面色不善,正欲开口解释,耳边再次传来了朱晨逸的声音:“我想进去看看这种传说的体制,想必道友不会介意吧。” 一句进去看看,令林雄武心中一凛,但表面上却未露分毫,脸上依旧挂着招牌式的笑容,笑道:“不介意,不介意!道友请……”说着他竟然主动的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一条道路。只不过藏在大袖中的手,瞬间变的黝黑无比。 看着林雄武如此大度的摸样,朱晨逸心中冷哼不已。一抬脚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各怀鬼胎,相继进入破庙。 庙内光线比外面就差了很多,虽然有些月光,还是很暗,但这对于修炼过地眼术的朱晨逸来说,影响不是很大。进入破庙第一眼他就看到一个半裸的女人,蹲在一张残破的供桌下面瑟瑟发抖。 不用说这应该就是那位太阴女——云瑶。 这位从小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见又走进一个男人,俏脸骤然变色,惊的尖叫了起来。 就在此时,距离朱晨逸一步之遥的林雄武,右手快若闪电般的印向他的背后。 掌出,身至,整个过程毫无征兆,甚至连一丝的破空声响都没有。但朱晨逸岂是易于之辈,在进入破庙时他就暗暗提防。当那一掌即将印在他背后之时,朱晨逸往前跨了一步,以右脚跟为轴,猛的一转身,右掌从袖中骤然击出。 砰砰—— 一红,一黑两只手掌狠狠的碰在一起,巨大的响声,震的破庙中瓦砾纷纷落了下来。 “追魂手!” “五雷掌!” 朱晨逸和林雄武各退了三步,同时道出了对方使用的掌法。 追魂手是巫术中的功夫,而五雷掌是茅山术中的掌法,两者都是以刚猛著称。交手之下,半斤八两,谁也没有讨到任何的便宜。 “道友为何袭击于我,莫非认为我好欺不成?”看着脸色颇为难看的林雄武,朱晨逸从腰间摸出一把侵泡着尸毒的银针,整个人往前跨了一步,浑身散发出强大的气息。 顿时,破庙中卷起了一阵飓风,破朽不堪的木门,在第一时间内被这股强大的气流碾的粉碎。还不止如此,当朱晨逸冷哼之时,一股更为强大的气息迸发了出来,庙内的屋顶竟然被震破一个大洞。 哗哗—— 一阵轻响之后,瓦砾纷纷落了下来。 前一秒还详谈甚欢的两人,顷刻间变成生死仇敌。 林雄武脸色骤变,急忙喊道:“道友且慢动手,这次在下认栽……” “一句认栽就可以了么?”朱晨逸眼中寒光一闪,一脸阴森的望着林雄武,沉声问道。 “我可以给你补偿……” 他的这句话刚落,就见朱晨逸指着躲在供桌下面瑟瑟发抖的云瑶,道:“补偿可以,将这个太阴女给我。” “不行!”朱晨逸的要求刚提出来,林雄武丝毫未加考虑,直接拒绝。 见对方不肯就范,朱晨逸心中暗暗着急,但表面上却没有露出分毫。当下将脸一沉,大声吼道:“那就战吧,不死不休。” 言罢,手中几枚银针脱手而出。随即身形微动,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右拳悄无声息的朝其胸口打去。 动作极快,快到林雄武几乎没有反应过来。 林雄武大惊,他想不到一言不合,朱晨逸就痛下杀手。当下也不敢大意,手中的折扇啪的一下打开,护在身前。 叮叮—— 银针全部打在折扇之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于此同时,林雄武的左手化掌为拳,大喝一声,迎向那只在他瞳孔中逐渐放大的拳头。 咔嚓—— 两拳相撞,迸发出的强大气流将庙中一个粗大的柱子拦腰打断。 失去柱子支撑的屋顶一下子塌了下来,饶是两人功力深厚,依旧被头顶上众多的瓦砾砸的是头晕目眩。 而躲在供桌底下的云瑶则抖动的更加厉害,对于她来说,两个男人谁输谁赢她都逃脱不了被侮辱的命运。 想对于云瑶的表现,朱晨逸于林雄武两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表面上看着两人丝毫无损,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但藏在大袖中的手却是抖动不停,甚至逐渐出现麻木,失去知觉等现象。 两人拼尽全力的一击,依旧是以平分秋色为结局。 第67章:虎口夺食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再次出手。现场的气氛很冷,冷到躲在供桌下面的云瑶死死的用手捂住樱桃小嘴,满脸惊异之色。冷到连在附近觅食的野兽,都吓的撒腿就跑。 半响之后,林雄武无奈的摇摇头,苦笑道:“道友功力深厚,我也不独自享用此女,不如咱们商量一下如何?” 说这话时,他的心在滴血,费劲千辛万苦,历经数场厮杀,好不容才将太阴女掳了过来,却没有想到半路上却杀出一个程咬金来。 林雄武不愿拼斗下去,朱晨逸何尝愿意以命相搏。当下他冷声问道:“如何商量?” 一见有商量的余地,林雄武当即大喜,道:“我取完元阴,这女子留给你做鼎炉。”说到这里,他一脸紧张的望着朱晨逸,连手心中满都是汗水,生怕朱晨逸不答应。 不过想想也是,太阴女的元阴是何等的珍贵,除非朱晨逸是傻子,否则的话绝对不会拱手相让。 果然,他的话刚出口,就遭到了朱晨逸的强烈反对。同时朱晨逸也提出了要谋取元阴的想法,甚至都放出了狠话,说要么给元阴,要么不死不休。两条路任由林雄武选择,要么放弃云瑶的初夜,要么大战一场。 对于这样一个结果,林雄武很是无语。要说选择,他一个都不会去选。选择取云瑶的元阴,势必要和朱晨逸生死相搏,要说放弃元阴他又舍不得。 一时间他竟犹豫不决,和朱晨逸拼斗吧,取胜的把握不大,同归于尽或者是彼此重伤倒是很有可能。毕竟前面两次对决的结果,他是非常清楚的。 可是让他放弃云瑶的元阴他也舍不得,感觉有种为他人做嫁衣的味道。太阴女的元阴珍贵不假,但太阴女还有一个妙处那就是作为鼎炉,用太阴女作为鼎炉用来采补,不但修炼极快,而且更容易突破瓶颈。 要不是忌惮两个龙虎山道士,怕他们追逐而来,不要说只取元阴,甚至连太阴女作为鼎炉他也不会拱手相让,哪怕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 两个都要取云瑶的元阴,各不想让,事情再次陷入僵局! 眼见天色渐晚,林雄武急了,怕追兵将至,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于是咬咬牙狠狠的在墙壁上打了一拳,道:“好!让你先取元阴,不过事后太阴女我要带走。” 见林雄武服软,朱晨逸喜出望外,想都没想当即答应了下来。不过林雄武也提出一个要求,那就是他必须要在旁边监督,理由是防止他将太阴女带走。 对于如此一不靠谱的说法,朱晨逸义正言辞的给予拒绝。不要说他是来救人的,就算真的是来此夺取云瑶的元阴,他也不会让林雄武在一旁观摩。 丢人不说,而且还极容易被偷袭。如此冒险的事情,朱晨逸岂会去做。 最后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由朱晨逸先行进去吸取元阴,林雄武在破庙外数十米处等候。至于为什么要在数十米外等候呢?朱晨逸明着说是怕偷袭,其实暗地里是为了逃走做准备。 躲在供桌下面的云瑶小姐,一听两人达成协议,共享自己。只觉大难临头,正欲张口呼叫,却见林雄武一连不甘的退出庙去,而朱晨逸却扑了过来。 “啊……” 当朱晨逸伸手将供桌掀翻,躲在下面抱成一团的云瑶大声尖叫了起来。声音虽大,可极为动听,这令守在门口的林雄武懊恼不已,与此同时,他那阴柔的声音传了过来:想我林雄武英明一世,没想到居然沦落到搞破鞋的地步。 朱晨逸暗自好笑,伸手将云瑶揽入怀中,在其耳边悄声,道:“别说话。”说着就抱着她悄悄的从庙后那残破的窗口中跳了出去。 作为从小娇生惯养,冰清玉洁的云瑶,平日里连小手都没有被男人碰过一下。突然间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紧紧的抱在怀中,顿时大为惊慌,哪里会听到朱晨逸在其耳边说些什么。 正欲张口呼叫,朱晨逸大惊,无奈双手已经抱住她的身子,好让他不在挣扎起来,又怕她的叫喊声惊动了守在庙门前的林雄武,情急之下,他将云瑶按倒在草地之中,用嘴堵住她的樱桃小口,令她不能发出声音。 云瑶见身上的朱晨逸如此轻薄自己,顿时俏脸通红,又怕他进一步有所行动,于是拼命的挣扎了起来,一不小心脚踢在旁边的一颗小树之上。 啪—— 声音虽不大,可是在寂静的山里,却是传出很远。 朱晨逸暗叫一声不好,一把抓起旁边的几块碎石,手腕微震,石块如流星一般,带着破空声响,朝左侧的树林中打去。而他自己则抱起云瑶,往旁边的山沟里滚去。 人虽在滚动,但他的嘴却依旧不敢挪开,生怕怀中的云瑶大声喊叫,将林雄武招了过来。虽然他并不一定惧怕对方,可是想在林雄武的手中毫发无损的将云瑶带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也是他为什么利用取元阴作为借口,抢先进入破庙的原因。 “他娘的,居然敢欺骗老子。”朱晨逸搂着云瑶刚滚落到沟底,就听到林雄武愤怒的声音传了过来,接着是破庙倒塌的声音。朱晨逸暗自咋舌,心道:“这厮的法力果然高强,一掌就将破庙毁去。” 林雄武气急败坏的围着林子搜索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依旧不见朱晨逸和云瑶的踪迹。顿时大怒,走到山沟旁边,破口大骂了起来。但见他污言秽语,捶胸顿足,骂的甚是难听,于其表面饱读诗书,温文尔雅的样子般若两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骂了一会,也许是累了,也许是感到无趣,他无奈的摇摇头,叹息道:“罢了,终日打雁,今日倒叫雁啄瞎了眼。老子拼死拼活,好不容易才将这太阴女掳来,本想取其元阴练功,拿其作为鼎炉,没想到却是便宜了这小子。”说这话时,他的声音居然颤抖不已,仿佛比死了爹娘还要难受,还要伤心。 就这样他又在上面呆了大概一两分钟之后,这才失望的离去。 朱晨逸爬在山沟之下,侧耳聆听,确信林雄武走了之后,这才将嘴移开,伸手将云瑶扶了起来,然后站到一旁,与其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云瑶伸出衣袖擦掉嘴角和脸上,朱晨逸留下的口水。面色绯红的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她不知道这个前一秒还要取自己元阴的男子,后一秒居然如此遵守礼数。 云瑶是害怕,摸不清情况,不敢乱动。朱晨逸是不知所措,呆立当场。两人就这么傻傻的站在那里,谁也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朱晨逸动了动嘴,犹豫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小姐,在下刚才是情非得已,怕小姐的叫声引来林雄武,还望见谅。” 他这么一说,云瑶想起先前朱晨逸亲吻自己的一幕,脸上顿时腾起一片红晕。正欲回话,忽见朱晨逸傻傻的望着自己,吓的她赶紧将头低了下去。 云瑶低头,朱晨逸这次醒悟了过来。连忙深吸一口气,抱拳道:“请问小姐可是归云山庄云瑶?” “是!我便是云瑶!” 声音细若蚊音,却甚是好听。听在耳中,有一种令人酥到骨子里的感觉。 确认了云瑶的身份之后,朱晨逸笑道:“云瑶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天色已经不早了。” 云瑶轻轻点了一下头,朱晨逸刚一抬手准备去拉她,但手抬了抬,还是放了下来。适才是为了救她,情非得已之下,这才抱她,亲她。可是现在让他将云瑶搂住,他实在做不到。 由于地处山沟,云瑶又是一个弱女子,想让她自己爬上去,明显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朱晨逸想了想,决定弄根藤条将她拉上来。想法是不错,按理说应该没有问题。 可是他忽视了一点,那就是云瑶虽曾练过一些强生健体的功夫,但从小生在大家族中,又是娇生惯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再加上一夜之间,突遭巨变,连续遇到两个男人的轻薄,已令她疲惫不堪,不要说这是山沟,就算是平路,她也难以走出几步。 当她将藤条拿在手中之时,攀爬了几步就觉着双手酸痛难耐,等爬到一半的距离,一不小心手一滑,身子向后仰去。 虽然只有五六米的高度,但对于女人的云瑶来说那是致命的,先不说那些洒落在地上的乱石,就那个高度,摔下来不死也会脱层皮。 朱晨逸见此,连忙放下手中的藤条,飞身从山沟之上跃了下来。双臂张开,云瑶正好掉落在他怀中。 娇躯入手,只感心中一直骚动,朱晨逸大惊,连忙将云瑶放了下来。两人的身体一触即离,都是往后退了一步,云瑶更是羞得满脸通红,以袖掩面,低头躲到一边。 借着微弱的月光,朱晨逸看到云瑶那娇羞的小女儿家姿态,顿时想起了和她一般大小的小丫头张小花,心道:“我问心无愧,又不是成心要占人家便宜,何必拘泥什么狗屁小节。” 当下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道:“小姐你行走不便,我来背你吧!”说罢,他往前跨了一步,不等云瑶拒绝还是同意,便把他往背上一放,向前飞奔而去。 第68章:错认人如同踩狗屎 翻越了一座山头之后,但觉背上的云瑶一言不发。朱晨逸正欲回头,忽感少女的体香丝丝飘入鼻端,再加上背后柔软的娇躯,吐气如兰,那一缕缕的香气吹在脖子后面。他只觉心中一荡,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袭来,全身也随之发热,突然又想起了张小花和凤凰两人,不由长叹一声。 凤凰也就罢了,是他一时精虫上脑,收下的女人,毫无感情可言。至于张小花则更不足一提,朱晨逸一直拿他当妹妹看待。但云瑶给他的感觉不同,似乎有种似曾相的感觉,这种感觉如梦,如幻。 也许是感觉到朱晨逸身体上散发出的温度,背上的云瑶轻轻的扭动了一下。这不动还好,一动,胸前那对坟起的乳鸽,从背部轻轻滑过。作为过来人的朱晨逸,顿觉一股邪火从小腹升起,随之一阵头晕目眩,张口轻呼:“云瑶小姐,云瑶小姐。” 嗯! 云瑶轻应一声,这声音很小,很轻,如同呓语,但极具诱惑力。使得朱晨逸恨不得将其从背上放下来,搂入怀中好好爱抚一番。 朱晨逸正心浮气躁之时,抱在怀中的九命猫突然睁开了眼睛,叫了一声。这一叫令他顿时清醒了过来,心道:“我是来救人的,怎么能够有如此狗屎的想法。”当即他抬手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这一打额头当即肿的老高,腾起的欲望,也被这重重的一下,打的消散开来。 在寂静的夜晚,这一耳光的声音特别的响,响到连背后的云瑶都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位大哥,你怎么了?”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悦耳动听,但这次却充满了关切之意。 朱晨逸大窘,情急之下,忙道:“打蚊子。”说罢,连忙在心中默念静心咒,以此来压制住腾起的邪火和欲望。 一句打蚊子企图掩盖事实的真相,但云瑶却不是傻子。她轻叹一声,那叹息声带着一丝幽幽的味道,令多情之人听之,更是难以自拔。 而此时朱晨逸却是心境空明,不为所动。他一边默念静心咒,一边背负着云瑶赶路。 山路曲折,但好在月光渐渐明朗,经过半个小时的急速行驶,山庄依稀可见。 远远望去,庄内依旧是围着很多人,而且声音极为嘈杂,哭声,喊声,叫骂声,连成一片,通过寂静的夜晚传的很远,很远。 “这位大哥,能让我下来么?”云瑶见到了家门口,怕自己爬在朱晨逸背上这个样子被人看见,说闲话,于是主动提出下来。 云瑶的声音很低,其中夹杂着一丝无奈何哀求,听的朱晨逸心头一凛,转念一想,这才明白,自己混迹江湖多年,早已忘记了古训:男女授受不亲。 朱晨逸赶忙将云瑶从背上放了下来,云瑶看了他一眼,便掩面哭泣着往庄内跑去。 到了庄内,看着站在门口的一男一女,云瑶哭喊着扑了过去。站在人群中一个眼力不错家丁摸样的小伙子,一见顿时大喜,高喊了一声:“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 他这一喊,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站在门口的一男一女,连忙迎了出来,抱着云瑶,左看看,右摸摸。但见云瑶身上衣衫破裂,露出洁白的肌肤,妇人颤声问道:“瑶瑶,你这是……?”妇人指着云瑶被撕裂的衣衫,泪如雨下。 云瑶伸手拉过被扯烂的衣服,遮住露在外面的如脂肌肤,转头指着早已被冷落在一边的朱晨逸,哭泣道:“他……是他……” 她本想说:“是他救了我。”可她一个弱女子,在一夜中经历了这么多事,心中早已方寸大乱。再加上见到了父母,回到了家,更是激动不已,只是连说了几个是他,是他,便晕了过去。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却是令人产生了误会。 云瑶父母一听大怒,以为云瑶指的是朱晨逸侮辱了他。夫妇二人指着朱晨逸气的瑟瑟发抖,突然间妇人大叫一声,倒在地上,而老者也相继喷出一口鲜血。 “两位道兄,速速出来,这邪道在此。”老者捂住胸口,冲内屋吼了一声。 嗖嗖—— 两道身影从屋中窜了出来,正是先前的两位龙虎山道士,杨凡,龙啸天师兄弟二人。 一见朱晨逸在此,龙啸天道人顿时乐了,对杨凡道人撇撇嘴,道:“师兄我说的没错吧,这家伙先前装的人模狗样,只怕是那林雄武那恶贼的同伙。” 杨凡道人闻言大怒,拔出宝剑,遥指朱晨逸,喝道:“好一个邪道,先前装的人模狗样,且吃我一剑。” 说罢,提剑向朱晨逸当胸刺去。朱晨逸大骇,身形暴退,正欲解释,而这时墙头上传来一阵笑声,接着林雄武跳了下来,指着他,破口大骂:“狗日的,老子当你是兄弟,先让你取了云大小姐的元阴,没想到你小子竟然将人拐跑。” 这话虽然是实话,可听在人的耳朵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朱晨逸暗叫一声不好!果然,当林雄武的声音刚落,龙啸天,杨凡,两个道人提剑便刺,而且是招招夺命,式式追魂。 当下他也来不及解释,双掌猛的一震,荡开两把宝剑。而这时,林雄武的折扇也兜头打了过来。 躲无可躲的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右拳猛的从大袖中骤然击出,朝林雄武的胸口打去。这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如果林雄武的折扇打倒他的头上,势必会被那一拳捣穿胸口。 见朱晨逸摆出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林雄武当即吓了一跳,连忙将折扇一收,跳到一旁。 朱晨逸本以为跟林雄武拼命,龙啸天,杨凡,两位道人看在眼里,必定会解除误会。但他哪里知道,林雄武的一番话,令两位道人先入为主,以为朱晨逸和林雄武二人,是为了夺得云瑶的元阴,而勾心斗角,相互残杀。 直接导致了杨凡,龙啸天这对师兄弟,不但没有解除误会,反而参与战斗当中,更为恶劣的是他们竟然帮助林雄武来对付他。 三人齐心协力将朱晨逸围在中间,而朱晨逸则是暗暗叫苦,又不敢伤着龙啸天,杨凡两位道人,只有拼命的抵挡。 看着朱晨逸以一敌三的,林雄武有些吃惊,心中暗道:“这小子年纪轻轻,法力就如此高强,今日我已将他得罪,不如假借两个龙虎山道士之手,将其铲除,以绝后患。” 龙虎山的龙啸天,杨凡两人,更是骇然,心想:“这小子法力高强,而且功法中透出一股子邪气,并且有些根基不稳,应该是平时采补所得。看样子连林雄武都在其手下吃了大亏,他日成长起来,必定祸害江湖,倒不如今天趁他们我内斗,先将他杀了,然后再杀林雄武。” 这下可好,三人的想法不谋而合,竟然不约而同的对朱晨逸痛下杀手。 一时间,寒光闪闪的宝剑,精钢打造的折扇,一起朝朱晨逸要害之处打去。朱晨逸苦苦支撑,出道十多年来,与人拼斗的次数不在少数,对象一般大多数都是邪道,妖僧之流。哪里像现在这样,两位正道人士,一位巫教高手,摒弃前嫌一同对付于他。 他学的东西虽多,可无良师指导,极为驳杂,再加上他修道时间不长,十几个回合之后,已无还手之力。正欲脱身而去,林雄武的折扇却朝他喉咙划来,朱晨逸正要以五雷掌击其头部,却不曾想,杨凡,龙啸天两位道人的长剑却已经刺到腹部。 朱晨逸骇然,大吼一声,拼尽全力,鼓足真气,震开两柄宝剑,于此同时右掌骤然击出。 砰砰—— 红光乍现,五雷掌的威力顿时打在折扇之上,一阵金属敲击之声传来开来,林雄武拿着被震裂的折扇呆立当场。而朱晨逸却趁此机会跳出包围圈,朝山林的位置跃去。 朱晨逸的想法是好,可是三人岂会令他如愿。当他刚刚腾空而起,龙啸天道人,和林雄武两位,立即追了上来呈左右合围之势,而杨凡却兜头一掌,将他震落了下来。 品字形的围攻,再次形成。 朱晨逸心中叫苦连连,但又无法解释,眼看三人的攻击越来越有默契,他暗叹一声:“罢了,今日就是拼着重伤龙虎山道人,也要逃出去。” 龙虎山杨凡,龙啸天两位道人,见他双目一翻,精光大盛,脸色戾气一闪即逝。当下暗暗戒备,可是他们发现刚刚目露凶光的朱晨逸却玩命的朝林雄武打去。 看到这个结果,杨凡不由的迟疑了起来。在拼斗过程中,他发现朱晨逸基本上对他们没有下任何杀招,而对林雄武却是招招夺魂。 杨凡道人提着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师弟,龙啸天道人见状,也停了下来。两人就这么傻傻的望着朱晨逸和林雄武拼斗。 林雄武见龙虎山两位道人,不来帮忙。顿时大为吃惊,心生退意。他这一想,可就坏了,与人拼斗之时,最忌分心。顿时,林雄武就落了下风。 两位龙虎山道人,见朱晨逸胜券在握,面面相觑,半响之后,惊呼道:“这小子太过奸诈,估摸着用各个击破的方法来对付我们。”说着两人提起宝剑,再次缠了上去。 就在此时,朱晨逸瞅住机会,夹杂怒火的一拳,猛的朝其左臂打去。不想,背后却传来了两道破空声响,朱晨逸大怒,心中暗骂一句疯狗,猛的一转身,双拳齐出。 啪啪—— 两拳打在宝剑之上,巨大的力道瞬间将那柄精钢打造的宝剑,拦腰打断,震的两位道人虎口迸裂,鲜血长流。 第69章:冰释前嫌 龙虎山杨凡,龙啸天两位道人,看着手中半截宝剑和那被震裂的虎口,以为他凶相毕露。心中冷哼一声,当下也不客气,提着断剑就朝朱晨逸脖子削去。 剑如长虹,一闪即至。 朱晨逸心中暗暗着急,也不敢痛下杀手,当即闪身躲过两名道人的致命一击。而此时,得以喘气,死里逃生的林雄武却跳出了战斗圈子,冲龙虎山的两位道人一拱手,口中叫道:“多谢两位道长援手之德,他日必当想报。” 说罢,一个翻身,跃上墙头,飘然而去。夜空中犹自传来他颇为阴柔的声音:“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小子今日你夺我太阴女一事,记下了……” 朱晨逸大怒,正欲起身去追,却不想背后传来龙虎山两位道人的叫喊声:“小子那里逃。”话音刚落,两把断剑撕裂着空气,从背后刺来。 朱晨逸勃然大怒,面对两位如此纠缠不清的道人,心中大为火光。猛的一转身,藏在大袖中的手,骤然击出。 咔嚓—— 断剑齐根而断,两个道人手中拿着剑柄站在哪里傻傻发呆。 这时,一个极为苍老,且焦急的声音从庄内传来:“住手!”声音由远至近,到了跟前,老者连连摆手,道:“两位道兄,还请住手,一切都是误会。” 听老者这么一说,龙虎山杨凡,龙啸天两位道人大惊。这才知道误会了朱晨逸,一时间,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在杨凡道人为人比较正直,几个呼吸之后,他深吸一口气,面露愧色,双手一抱拳,道:“老道一时误中奸计,还请道友见谅。” “见谅?”朱晨逸翻了个白眼,想起自己差点命丧于两个老道之手,怒道:“你这两个老道,竟然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是拼命的打法,要不是我功力深厚,怕早已命丧于此。”说着说着,声音渐来渐大,到最后声色俱厉。 朱晨逸这话一出口,杨凡道人老脸一红,羞愧的低下了头。而龙啸天道人则眉毛倒竖,一脸怒意的盯着他。 眼看冲突再起! 老者连忙跑到三人中间,双手抱拳,冲朱晨逸深深一礼,口中道:“道友不用动怒,方才在下错怪道友了。”说着,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小女的清白及性命全赖道友援手,这才得以保全,还请受在下一拜!”说罢,以头着地,重重的磕了几下。 这老者是归云山庄的庄主云飞扬,在云瑶晕厥之际,说了半句话,再加上他见女儿衣衫破裂,以为朱晨逸辱了她的清白。等云瑶醒后,他这才知道被自己误认为邪道的朱晨逸,居然是救女儿的恩人。 慌忙之下,他追了出来,几人已然经历了一番殊死搏斗。 老者又是作揖,又是磕头。朱晨逸只得压住心中怒火,连忙侧身一让,躲过云飞扬的叩拜。 云飞扬见此,以为朱晨逸不愿就此善罢甘休,只得再次叩头称谢。 朱晨逸大惊,连忙往前跨了一步,伸手将云飞扬扶了起来,口中连称不敢,道:“道友不必如此,我能救云瑶小姐也是缘分使然。” 杨凡道人见朱晨逸如此通情达理,心中暗叫一声惭愧,再一想到自己师兄弟二人差点要了他的命。顿时心中大骇,连忙抱拳一礼,道:“老道糊涂,听信片面之词,先前失礼之处,还请道友见谅!” 他这话说的诚恳无比,甚至连表情都不做作,即便心中有些怒意的朱晨逸,也不好发作当场。倒是龙啸天道人表现有些异常,他见师兄给朱晨逸施礼,顿时眉毛一挑,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开来:“我们是有错,可是道友毁坏了我们的宝剑,是不是该赔偿一二啊?” 学艺不精,宝剑被毁,竟要索赔! 朱晨逸无语的望着这个倒打一耙的龙啸天道人,无奈的摇摇头,心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闭嘴!” 杨凡道人连声训斥,旋即再次拱手,道:“我师弟是个粗人,还望道友不要跟他一般见识。”说罢,又重重的行了个礼。 现场的气氛随着龙啸天道人那阴阳怪气的声音,一下子变的尴尬无比。好在归云山庄庄主云飞扬从中斡旋,令现场的气氛得以缓和。 对于这个一直对自己有敌意的龙啸天道人,朱晨逸起了提防之心。对于他来说,只要有人对其不利,一律灭杀。至于对方是什么身份,对他来说没有丝毫的影响,龙虎山也好,巫教也罢,甚至连隐世门派他也不放在眼里。 对于他们这一脉来说,派系无善恶、正邪之分。正道中也有败类,邪派中也有好人。所以只要有人惹上他们,无论门派大小,出身如何,上天入地,追行万里,统统灭杀。 龙啸天道人根本不知道自己今日的行为,为他惹下了滔天大祸,更不知道自己在不久的将来被朱晨逸毙于掌下,死的甚是凄惨。 随后,在庄主云飞扬的邀请下,众人进了屋子。按长幼辈分的顺序,坐了下来。云飞扬在首座,林凡,龙啸天两位道人在次座,至于朱晨逸则是坐在末座。本来云飞扬和林凡道人让朱晨逸坐上座的,可朱晨逸说什么也不肯,两人这才作罢。 众人坐下后不久,云瑶在母亲的带领下,踩着小碎步,低头走了过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多谢大哥救命之恩!”云瑶提起裙角,轻轻的跪了下去,重重的拜了一下。 云瑶的声音有些小,可却异常甜美。令朱晨逸不由侧目,这一看,眼睛再也移不开了。柳眉、樱唇、细腰,眉心似画,美!很美!这是云瑶给他的第一感觉。虽然在不久前,曾将这个女人搂在怀中,可那时却在月光之下,太过朦胧,看的不太真切。 第一次在灯光下,正眼看着眼前的云瑶,他的心如同琴弦一般,被轻轻的拨动了一下。 朱晨逸一时有些失神,就在此时,耳边传来了一声轻咳。他转头望去,只见庄主云飞扬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朱晨逸大窘,这才想到云瑶还跪在地上。于是他赶忙起身伸手去扶,可是手刚要接触到云瑶的身体时,突然想起这是在云府,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他连忙将手收了回来,改口道:“无需客气,小姐快快请起。”话一说完,他的脸色憋的通红,连忙退回座位,拿起放置在一旁的茶杯,低头轻抿了一口。 喝茶是假,掩饰是真! 云瑶见此,俏脸通红,应了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掩面躲进母亲的怀中。 他这一躲,现在的气氛一下子变的微妙了起来。坐在首位的云飞扬看了看朱晨逸,再转头望了自己女儿一眼,拂须轻笑。而杨凡和龙啸天两位龙虎山道人,则相视一眼,摇头苦笑。 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朱晨逸和云瑶两人,或者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朱晨逸坐在椅子上,依旧拿着杯子低头喝茶,即便是杯中的茶水早已干涸,他依然没有抬起头来。 众人见他如此受拘束,于先前大战之时,英勇的样子办若两人。不由有些好奇,特别是杨凡,他对朱晨逸的身手更是大为佩服。 干咳两声之后,杨凡道人,问道:“我观道友法力高强,功法极为驳杂,似乎笼括很多,不知道是那位高人门下?” 听杨凡道人询问师门,朱晨逸哪里敢如实回答,要知道当年地师朱破头可是仇人满天下。当下打了个哈哈,随便敷衍几句。众人见他不愿道出来历,也不勉强,毕竟这年头很多隐世门派或老怪的弟子行走江湖之时,不会随意泄露其身份来历。 人是一种好奇的动物,越不知道的东西越好奇,越想搞清楚。杨凡目前就是这个状况,他见朱晨逸闭口不谈师门传承,接着继续问道:“不知道友尊姓大名?” 在他想来,朱晨逸年纪较轻,且功力不弱,在江湖上应该小有名气。没曾想这一问,不但朱晨逸这个名字在江湖上闻所未闻,甚至连他都没有听说过。 不,应该说听过一次,但具体在那里听到这个名字,他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朱晨逸,朱晨逸!”当朱晨逸将自己名字说出来之时,坐在母亲身边的云瑶轻声念叨了两句。 云瑶这一念,却令杨凡道人眼前一亮,他猛的拍了一下大腿,站了起来,喜道:“朱晨逸,莫非你是纯阳子的师弟?” 这时他算是彻底想起来了,那就是不久前,纯阳子身负重伤,来到龙虎山求医之时,闲聊中说有一个师弟叫朱晨逸,并拜托他帮忙打听一下朱晨逸的下落。 纯阳子这三个字,令朱晨逸心头一凛,不过他脸上却未露分毫,心中却在盘算敌友之分。 杨凡似乎猜测到朱晨逸的想法一般,见朱晨逸沉默不语,当即说道:“纯阳子道友和我是生死之交。” 杨凡道人不愧是老江湖,一句话阐明了敌我关系,并点出自己和纯阳子的交情。可这话听在朱晨逸的耳朵里,却是大为不妥。朱晨逸当下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心中却在暗暗盘算着如何从杨凡道人的口中套出纯阳子的下落。 见朱晨逸点头默认,云飞扬大喜,立即从座位上走了下来。可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坐在首位的云飞扬低声惊呼:“纯阳子?神龙见首不见尾,侠义满天下的那个纯阳子道人?”说着他将目光投向杨凡道人,得到肯定答复后,云飞扬立即从座位上走了下来,来到朱晨逸的面前,双手抱拳,口中道:“不知道友竟然是纯阳子道长的师弟,在下有失远迎,还望见谅。”言罢,一揖到地。 朱晨逸一脸茫然的望着云飞扬,他没有想到那个阴险毒辣,有心计的师兄纯阳子,在江湖上居然有如此大的名头。 其实他想错了,纯阳子名头大不假,但不足以令龙虎山传承的云飞扬如此低声下气,主要原因还是纯阳子曾救过他的命。 第70章:美人如玉 朱晨逸傻傻的站在那里,面对云飞扬既不还礼,也不谦让。这个行为可谓是无礼之极,但云飞扬却丝毫不在意。 不止是云飞扬如此,就连龙虎山的杨凡,龙啸天两位道人,也面带微笑的走了过来,对其失礼之处,并未在意。只不过龙啸天的笑容下面藏着一丝贪婪和阴冷。 连两位龙虎山高人都是如此,更不用说,坐在母亲旁边的云瑶,她好奇的盯着朱晨逸,一双美目中尽是惊异之色。 得知朱晨逸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纯阳子的师弟,众人没有了先前的拘束感,闲聊起来也就随便了许多。唯一令朱晨逸感到奇怪的是,龙啸天道人得知他的名字后,由始至终,一言不发。 普通的男人凑在一起会聊女人,而修道之人聚集在一起,同样会聊着感兴趣的话题,那就是各类功法,以及江湖秘辛。 好在朱晨逸见多识广,所学又极其驳杂,再加上口才也是不错。一通胡侃乱吹,将众人听的是张口结舌,晕头转向。 直到下人说晚饭已经备下,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如梦初醒。 极其丰盛的菜肴被不停的端了上来,酒也被一杯杯的灌了下去。时值深夜,直到庄中存酒被喝光,酒席这才散了。朱晨逸带着七分醉意,躺在客房的小床上,想起前路渺茫,九命猫生死未卜,张小花和凤凰两个女人又杳无音讯。一时间竟然无法入睡,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依旧没有睡意。 他爬了起来,随手扯过放在床头的衣服,披在身上,走进院落,看着天空中皎洁的月光,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这一刻夜静如水,突然间,他发现一个白衣女子坐在不远处的假山旁,那个身影,如同月宫中的嫦娥仙子一般,可望不可即。 云瑶端坐在那里,双手托腮,一双雾蒙蒙的大眼,呆呆的望着天空点点的繁星。口中喃喃细语,樱桃小口一张一合,煞是诱人。 朱晨逸正欲转身离去,却见云瑶朝他这边望了一眼,吓的他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怕被对方发现,以为自己在偷窥。 走又走不了,动又不敢动。朱晨逸就这么傻傻的站在那里,至于直接走出来,他也曾想过,不过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孤男寡女,深夜同处一处,被人撞见,坏了云瑶的名节不说,就连他自己也会落下一个贪念美色的恶名。 朱晨逸在等,等云瑶离开,可没想这一等就差不多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云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依旧是双手托腮,只不过她将姿势换了一下,改成面对朱晨逸的方向。 “朱大哥……” 云瑶突然轻唤了一声,这令藏在暗处的朱晨逸大为吃惊,想不通自己如何被发现的。正欲从暗处走出,忽闻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吓的他再次呆立当场。 脚步由远至近,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朱先生和老爷他们都喝多了,现在应该在房间里睡觉呢。”话音刚落,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女孩走了过来。 到了跟前,丫鬟再次说道:“小姐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 “晴儿,你先睡吧,我想一个人再坐会。”云瑶依旧双手托腮,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被称作晴儿的丫鬟,并没有离开,反而轻笑一声,道:“小姐又在想朱先生了?”云瑶闻言,脸色羞的通红,正欲分辩几句,丫鬟的戏谑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小姐喜欢朱先生,何不求老爷去说和说和?” 被说中心事的云瑶蹭的一下,从假山上跳了下来,一把揪住丫鬟的耳朵,笑骂道:“你这小丫头,这么劝我嫁给朱大哥,是不是你想做他的通房丫头啊?” 云瑶本是一句戏言,可是没想到,这个叫晴儿的丫鬟,却轻笑一声,道:“朱先生长得好看,又那么有本事,小姐嫁过去,我当通房丫头又有何不可。” 晴儿丫鬟左一句朱先生,右一句嫁过去,听得云瑶双颊绯红,她狠狠的瞪了丫鬟一眼,咬牙切齿的道:“看来你这小丫头是动了春心了,明天我就央求父亲将你嫁给大熊。” 大熊是云府的一个屠夫,长大五大三粗,极为难看,一直对晴儿丫鬟有窥视之心。一听说要将自己嫁给这样的人,晴儿丫鬟知道云瑶说的气话,也不担心,依旧笑嘻嘻的道:“我家小姐长的如此好看,我看哪位朱先生也是动心了,我还见他吃饭的时候,偷偷望着你,不小心将饭划到鼻子里去了……” 噗—— 云瑶掩口一笑,随即骂道:“你这丫头胡说八道,朱大哥怎会是如此之人,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着就要伸手去捏晴儿丫鬟的嘴角,晴儿吓的连连退步。 一个在跑,一个在追,欢快的声音在院落中飘散开来。 而站在暗处的朱晨逸却是一阵无语,心中却是将那个编排自己的晴儿丫鬟狠狠的骂了一顿。 就在此时,他突然发现一个人影撞入怀中,很软,很香,感觉甚是美妙。 朱晨逸大惊,正欲将怀中的黑影推出去,却不小心碰到对方胸口的那对白鸽。 “啊……” 怀中的黑影尖叫一声,抬手给了朱晨逸一个耳光,随即连退三步,等他看清楚是朱晨逸时,顿时傻眼,急急巴巴的问道:“朱……朱大哥!你一直在这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黑影正是云瑶,她在和晴儿丫鬟追逐打闹时,不小心踩到一块碎石,一个踉跄正好钻入了朱晨逸的怀中。 巧合这东西,比认错人还狗屎。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朱晨逸反正是很无语,脸上挨了一下不说,还被人家发现偷听到现在。 看着云瑶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朱晨逸连忙答道:“刚来,我酒喝多了,准备上茅房,没想到走错了地方了。”说着,他转身夺路而逃。 他不走还好,这一走反而更坏。站在一旁的晴儿丫鬟见朱晨逸转身离开,轻笑一声,道:“朱先生走错方向了,那边是小姐的闺房。” 说罢,她一溜烟的逃离现场,留下大眼瞪小眼的的两人,尴尬无比。 “我……” “我……” 两人同时吐出一个字,随即异口同声道:“你先说……” 这句话一出口,两人同时笑了,刚才尴尬的气氛,随着这声轻笑,消失的无影无踪。 “朱大哥,你来了多久了?” 听着耳边传来云瑶微不可闻的声音,朱晨逸抬头望去,正好迎上她那含情脉脉的双眸,顿时大惊,未加思索的答道:“刚刚来,我什么都没听到。” 这句接近脑残的回答,不但将他自己出卖了,同时也伤了云瑶的心。 “朱大哥,你……”云瑶轻叹一声,喉咙里再也没有吐出第二个字。突然间,她身形微动,掩面跑了出去。 望着伊人远去的背影,以及从远处传来的阵阵哭泣,朱晨逸摇摇头,带着复杂的心情,转身离去。 第二天一大早,用膳期间,朱晨逸就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两个龙虎山道人,都看着他笑,而且笑的很贼。再一看庄主云飞扬,嘴角含笑,一脸幸喜的望着他。 最后他不由的看了一眼云瑶,这一看他就更莫名其妙了。此时的云瑶脸色绯红,满头大汗,俏脸上带着几分欢喜,几分忧虑。而她母亲却是在咧嘴笑个不停。 看着如此诡异的一幕,朱晨逸不由的挠挠脑袋,想了一会,依旧还是没有想明白。 吃完早饭,云飞扬一家三口离开了,甚至连服侍的丫鬟,佣人也全部都被赶了出去。整个客厅内只有三人,那就是龙虎山,杨凡,龙啸天两位道人,以及朱晨逸。 杨凡道人,笑了笑,问道:“我观道友年纪应该不大,不知娶亲没有?”说这话时,他的表情极为紧张,甚至连拳头都不由的攥了起来。 朱晨逸见他竟然问起自己的私事来,眉头微微一皱。不知道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当下老老实实的道:“流落江湖多年,一直有要事在身,哪有时间去结亲啊……”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杨凡道人大喜,一摆手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随即笑道:“没有结亲最好!你看云瑶怎么样?她文武全才,长的又极为漂亮。你师兄又是我的莫逆之交,同时也是云庄主的恩人,你又救下了云瑶,这是缘分所致。今天一大早云兄就来央求我,说你于小姐情投意合,让我做一会月下老人。” 一番话说出来,毫无停顿,如同事先彩排好的一般。朱晨逸很是无语,这才知道老道将所有人赶出客厅的原因,感情是说媒啊。 他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双手一抱拳,道:“道友好意我心领了,虽然在下并无娶亲,但已拥有一红颜知己,三年后必定迎娶过门。” 听朱晨逸这么一说,杨凡道人沉默不语,而龙啸天道人却结果话茬,道:“这女子是世家子弟?”朱晨逸摇摇头,他接着问道:“大派弟子?”朱晨逸继续摇头。 龙啸天道人,一连问了几个问题,朱晨逸一直摇头。最后,龙啸天道人,笑道:“那这女子是什么身份?” “一个普通的农家女。”朱晨逸老老实实的回答着,事实上凤凰的确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农家女,在这一点上他没有说谎。 农家女! 杨凡道人紧锁的眉头立即舒展开来,道:“一个普通的农家女无妨,你和云瑶成亲后,让她做妾即可。”说罢,站起身来就要拉朱晨逸去见云庄主。 朱晨逸大惊,连连摆手,道:“不行,这不行。” “怎么不行?”林凡道人一把抓住朱晨逸的胳膊,道:“只要你没有娶亲就成,一个农家女给个妾的名分足以,想来云兄和云瑶侄女,不会介意。”说罢,不容朱晨逸拒绝,直接拖着他往外面走去。 第71章:江西喝形 一时间朱晨逸无可奈何,踉踉跄跄的给杨凡道人扯着往外走,但他心中却暗暗下定决心,不答应这门亲事。 到了门外,林凡道人松开朱晨逸,走到庄主云飞扬的面前,面带笑容的一拱手,正欲说话。朱晨逸抢先说了出来:“多谢庄主和小姐的青睐,在下一江湖浪子,实在高攀不上。”说罢,他双手抱拳,重重的施个大礼。 朱晨逸这话一说出来,林凡道人脸色骤变。甚至连龙啸天道人也大感意外。 云飞扬以为朱晨逸是年轻人,脸皮子薄,假意推辞。于是摇摇头,笑道:“什么高攀不高攀的,要真的说起来还是我们归云山庄高攀你了,令师兄……”说到这里,他见林凡道人一个劲的摇头,并且连连给他打眼色。当下将脸一沉,话风一转,声音一下子变的阴冷无比:“道友此言为真?” 看着一脸怒意的庄主云飞扬,以及那位摇摇欲坠的云瑶,朱晨逸深吸一口气,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是!” 一个是字从口中说出,他顿觉浑身轻松无比,紧压在心头的那块巨石滚落了下来。要说对于云瑶说不动心是假,更何况她还是太阴女,是他日逆天改命主阵之人。但,如果让他为了单纯的去改命,而随意欺骗一个女子的感情他做不到,毕竟他对云瑶还没有达到非她莫娶的地步。 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念旧之人,虽然凤凰也是一时精虫上脑的产物,但对于原则性很强的朱晨逸来说,这是责任。 他想对凤凰负责,可却伤了另一个无辜的女人,一个是字,葬送了一个少女怀春的梦想! 当朱晨逸的那个是字从口中吐出之时,摇摇欲坠的云瑶瘫倒在地,泣不成声。而云飞扬则一脸愤怒的盯着他,见其不愿娶自己女儿,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拒绝了婚事,当下说话也不像一开始那么客气了:“既然道友有心爱之人,在下也不好勉强。我归云山庄却不愿白白欠人恩情,你救了小女,有什么要求说出来,我尽量满足于你。” 打脸,而且是左右开工,打的是啪啪作响。 朱晨逸也不生气,叹息一声,道:“也罢,既然庄主如此说了,在下也不矫情。”他顿了顿,转头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云瑶,双手一抱拳,道:“三年后,我要布一大阵,还请小姐助我一臂之力,在下铭感五内。” “布置大阵,需女儿帮忙?”云飞扬脑中正在衡量利弊,耳边却听到了云瑶斩金截铁的回答:“好,我答应你!” 见女儿已经答应下来,云飞扬当即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自己承诺在先。当下轻咳一声,道:“阿富,送客!” 站在一旁的一个彪形大汉应了一声,走了出来,冲朱晨逸微微一拱身子,冷冷的道:“请吧朱先生!”说罢,走到朱晨逸的身边,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看着对方说翻脸就翻脸,朱晨逸心中暗叹一声,就算云飞扬不下逐客令,他也不会在此久留的。毕竟双方已经撕破脸皮,留下来只会更加难堪。随即他双手一抱拳,冲众人微微一礼,口中道:“告辞!” 言罢,转身就走。杨凡道人虽觉不妥,但也不好阻止,毕竟这是云飞扬的地盘。至于云瑶则更没有出言挽留,她傻傻的坐在地上,呆呆的望着朱晨逸渐行渐远的背影,放声痛哭。 就这样,朱晨逸离开了归云山庄,带着一丝遗憾,带着一丝无奈,带着救治九命猫的目的从新踏上了南行的道路。 夏日的天气燥热无比,即便是在上午,太阳还是如同雷火。好在山中树木较多,有些林荫小道,一路狂奔之后,隐隐的看到一个村落就在不远处,这令口干舌燥的他甚为大喜,有村落则意味着可以去讨口水喝。 看似不远的村落,等他穿过荆条,灌木,杂草丛生的山路,到达村口依旧还是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疲劳过度,加饥渴难耐的他,刚坐到村口那棵大树下准备休息片刻,而这时一阵嘈杂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还没等他转头望去,一声冷笑再次传来,接着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呼形喝象,乃江西先生唬人的把戏,不可信……” 朱晨逸一时好奇,走了过去。只见村子东头的一块空地上,一群人围着一个道士,一个黑衣老者。在人群的最中央站着一个大腹便便,且有些谢顶的老人。这老人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身着绸缎,腰间挂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腰牌,就连手上也带着一个翡翠扳指,尽显富贵之态。 此时的他,满头大汗的看着两个如同斗鸡一般的道士,黑衣老者。 “混账!我看你这道士才是居心叵测,用石墓镇住地气,再挖走蜈蚣地前的珠形沙,你这不但是想要的我的命,而且还想让陈老爷子孙绝灭。”听道士指责自己,黑衣老者一脸愤怒的吼叫道。 见黑衣老者老羞成怒,道士冷哼一声,不在言语。转头望着谢顶的陈老爷负手而立,等他来决断。 大腹便便,且谢顶的陈老爷,一时间竟难以抉择。两人的话都有理,而且两个都是高人,黑衣老者是他家中供奉多年的江西先生,曾屡次出手相助。而那位道士也是鼎鼎大名,且在方圆百里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嘈杂的现场,一下子变的寂静了起来。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位陈老爷不懂,但朱晨逸却是非常清楚。蜈蚣地,分为两种:直出蜈蚣,曲转蜈蚣。直出蜈蚣形穴,地前有珠形砂,似一个小圆金星,在江西喝形称为蜈蚣吐珠形或蜈蚣守珠形。 而曲转蜈蚣形穴,则没有小金星珠砂形。 有珠形砂,则是上等佳穴。无珠形砂不但凶险异常,而且连点穴的地师,也会身受其害。在业内,被称作为杀师地。 传闻在光绪年间,曾有一对江西兄弟,以寻龙点穴为生。一日他们兄弟二人,为一富人点了一杀师地。下葬时,两人当即离开现场,哥哥以为离穴地很远,于是停下了脚步,弟弟劝他再走远一点,可是他不听,结果下葬的鞭炮声传来,没走的那位当场七窍流血而死。 传言也许有夸大其词的一面,但杀师地,对点穴的地师的确是有莫大的害处,虽不一定致命,但危害也是极大,比死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现场这位道人让陈老爷挖出珠形砂,摆明着是想害他,而且连带那位江西先生一起兜进去了。 “莫非是妖道?”朱晨逸眼睛一眯,深深的望了那位道人一眼,习惯性的摸摸下巴,心中暗暗想到。 道士的警觉性似乎很高,当朱晨逸的目光落在他的脸色之时,他猛的一回头,四目相对,道士先是微微一怔,随即轻轻的摇摇头。 这一摇头,朱晨逸为之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感觉被人重重的推了一把,接着一个极为嚣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看什么看,滚!” 寻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站在面前,双手插腰,面露凶狠之色。在他身后是三五个彪形大汉,嘴里不停的骂骂咧咧。 “滚!再不滚蛋,大爷打断你的狗腿。”尖嘴猴腮的中年人,见朱晨逸没有离开,顿时冲身后的几个大汉吩咐道:“都他妈吃干饭的,快点,免得扰了老爷的大事。” 得到命令的几个大汉,摩拳擦掌的逼了过来。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转身离去。 人虽然离开了现场,但他心中依旧在想着刚才的事情,心中考虑是不是该出手救那位陈老爷子一命。 俗话说,有什么样的奴才,就有什么样的主子。从这几个狗腿子身上,朱晨逸感觉那位陈老爷也不是什么好鸟,不过这并不足以成为他撒手不管的理由。道家讲究匡扶正义,维护天道,在他看到道士祸害他人之时,以注定无法置身事外,除非这个陈老爷是大奸大恶之人。 不过朱晨逸也没有急于出手,一来,双方目前还在僵持不下。二来,他还需要去村里暗访一下这位陈老爷的为人。 只有了解了这位陈老爷是什么样的人,他才会决定相助与否。如果盲目动手,不但要和那位不知深浅的道士为敌,而且极有可能祸害百姓。 懂道术,通风水,不懂天道也是枉然。 为了更进一步知晓陈老爷的为人,朱晨逸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包袱中那件破烂不堪的衣服换上,然后再从地上弄些泥土擦在脸上,最后打了两个滚,这才爬了起来。 此时的朱晨逸和往日英俊洒脱,白衣翩翩的形象截然相反。衣衫破裂不说,而且还浑身污垢,甚至连脸上都布满了灰尘,更为可恶的是,他竟然从旁边捡起一个木棍,当作拐杖杵在手中,一瘸一拐的往村里走去。 村子不大,但房子却是很破,极少看到那种青砖绿瓦的大房子。转悠了一圈之后,朱晨逸随便找了一家残墙断壁的屋子,钻了进去。 “有人吗?”进了屋子,发现空无一人,朱晨逸扯开嗓子,吼了起来。 “来了!来了!”从后院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人还没到,那粗狂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陈老爷昨天不是答应让我缓几天么?怎么今天又来要债了?” 声音刚落,一个年纪约莫三十岁上下的黑脸汉子,走了出来。当他看到来人是朱晨逸,先是微微一怔,再一看他身上的乞丐装,以为他是来要饭的,随即从旁边的一个小竹篮子里摸出两个地瓜,塞到他的手中,道:“这位小兄弟,家里的粮食也不多,只能给你两个地瓜了。” 第72章:追魂手 看着被强行塞入手中的地瓜,朱晨逸一阵发呆。黑脸大汉以为他嫌少,当下将脸色一沉,随即无奈的摇摇头,将小竹篮提了过来,看着里面仅有的两个地瓜,咬咬牙,再次拿出一个塞进朱晨逸的手中。 愣神中的朱晨逸见又一个地瓜落入手中,他无奈的摇摇头,正欲说话。可摇头的这个动作落在黑脸大汉的眼里,他以为朱晨逸连最后一个地瓜都想要,当即怒道:“你这人也太过分了,那是我的午饭。” 黑脸大汉这话一出口,朱晨逸暗暗有些吃惊,连忙将手中的地瓜放入竹篮,笑道:“这位大哥,我来讨口水喝而已,你误会了。” 误会这东西如同错认人一般,都属于很狗屎的玩意。好在庄稼汉都比较淳朴,他见朱晨逸讨水喝,当下也不多说,拿起破难不堪的水瓢从水缸中弄了一瓢水端了过来。 口干舌燥的朱晨逸道了一声谢,也不嫌脏,接过水瓢,咕咚咕咚几口喝个尽光。 有了讨水喝作为借口,朱晨逸旁敲侧击的和黑脸大汉聊了起来。这一聊惊的他一声冷汗,心中暗暗庆幸当时没有出手帮助那位陈老爷。 说起这位陈老爷那可是鼎鼎大名,方圆百里屈指可数的人物,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不说达到夜止婴儿啼哭,但也足以令人谈之色变。这家伙放租、放高利贷、开妓院、赌馆,不义之才滚滚而来。 而且还常常带着几个狗腿子鱼肉乡里,祸害女人的名节。 按照黑脸大汉的说法,这个陈老爷也是数十年前才发家的,据说这些年不但家有钱财万贯,而且连唯一的儿子也在军队当中做官,可谓是一飞冲天。 和这位陈老爷比较起来,黑脸大汉就逊色了许多。本来他祖上也是当过大官的,虽家道中落,但还有豪宅,良田,并且拥有一个美貌的夫人和一聪明伶俐的儿子。外加上一个当官的大哥,小日子那叫过的滋润。 可没想到,就在十年前家中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先是当官的大哥死了,接着是貌美如花的夫人也死了。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两位亲人去世后,儿子也接着去世了,然后他又被这位陈老爷的手下,骗取赌博,这一来二去,不但将家中的豪宅,良田全部输光,而且还欠下一屁股债。 就这样,本是一个富家子弟,结果变成一个住破屋,靠地瓜和野菜度日的农家汉子。 这里面的门道黑脸汉子不懂,朱晨逸却是非常清楚。一升一降,此消彼长,黑脸汉子家每死一人,陈老爷家中就增添一人。死的是当官的,陈老爷家就会出一个当官的,死的是小孩,陈老爷家就会生个儿子,那怕他年纪大了,功能不行,那些偷人的小妾也会帮他生个孩子出来。 这些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事情,集合在一起叫巧合。但巧合这玩意还真不多,在黑脸大汉的眼里也许这是巧合,但在朱晨逸的眼里,这不叫巧合,这是道术中一种偷盗风水的办法:追魂手。 追魂手是极其邪恶的法门,一般很少有人去使用这个方法。原因有二,一是,追魂手太过阴毒,属于损人利己的法术。二是,追魂手需要人的一只手掌,这样才能施法。 从字面上来解释,追魂手中有个手字,也就是说企图靠这种法术偷盗风水的人,必须要用到手掌,而这个手掌还必须是自己子女的手掌。只有用自己子女的手掌,才能通过特殊手段加以施法,埋入到别人的坟墓中。从而达到颠倒乾坤,偷盗风水的目的。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朱晨逸随后询问了黑脸大汉,得知陈老爷的确有一个女儿,不过不是残缺手掌,而是在十年前的一天夜里暴病身亡。 对于暴病身亡的说法,朱晨逸心中是冷哼不已,因为追魂手的手掌,必须要在生前砍下来,如果是死后的再砍,丝毫没有效果。 时间,地点,人物,以及施法所需要的东西全部具备,再加上那位江西先生,朱晨逸现在基本上可以判定陈老爷子的确使用了追魂手。唯一没有确定的那就是黑脸大汉祖坟里有没有羊角类的东西,不过朱晨逸并没有急于将偷风水这个事情告诉他。 一来,他并不想目前告诉他为之过早,反而不美。二来,他并没有完全相信黑脸大汉所说的话。 为了慎重起见,他决定还是去村里多问一些人家,以便对这位陈老爷子的了解多一些。毕竟听信片面之词,容易犯下大错。 随后朱晨逸依旧是一身乞丐装,走村串户,以各种名义跟村民们打探陈老爷子的为人,以及黑脸大汉家中的情况。 对于朱晨逸一身乞丐的打扮,并非所有的村民都像黑脸大汉那般好说话,有些人一见他浑身脏兮兮的,不要说聊天,甚至连门都不让他进,直接抄起个棍子,将他赶了出来。更有甚者朝他吐口水,扔石子。 即便如此,一圈走下来,朱晨逸还是对陈老爷子大致的有些理解,虽没有黑脸汉子说的那般夸张,但也相差无几。倒是村民们一提到黑脸大汉,一个个夸其心地善良,为人极好。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朱晨逸再次登门,不过他这次不再是那身破烂不堪的衣着,而是换上一袭白衣,并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人要衣装马要鞍,这个肤浅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果然未出朱晨逸所料,当他一身白衣,腰间斜跨帆布袋,手中抱着九命猫,一副神棍打扮从新登门拜访之时,即便是黑脸大汉这等老好人,也变的恭敬无比。 事实再一次证明,神棍依旧是伟大的存在。当朱晨逸道明来意后,黑脸大汉先是半信半疑的望着他,并没有立即答应刨开祖坟,来验证猜测。后来在听到朱晨逸逐一的分析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纳头便拜,并且很爽快的答应了抛坟 他下跪不是求救,而是感激。以往他一直以为家道中落,兄弟,妻儿相继死亡,是气数使然,并没有往其他地方想,更没有往祖坟风水上想。 “陈秃子,老子和你拼了。” 陈秃子是村民们暗地里对陈老爷的称呼,磕完头,黑脸大汉一把抄过放置在锅台上的菜刀,就往外冲,并且嘴里还叫喊着要和陈秃子拼命。但朱晨逸岂会让他白白送死,当下摇摇头,道:“那位陈老爷有钱有势,你孑然一人前去,于送死无异。” 一句白白送死,令黑脸大汉心中一惊,不过他并没有因此放弃自己的想法。被仇恨蒙蔽双眼的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抄着菜刀闯了出去。 朱晨逸一阵无语,跑出去将黑脸大汉拖了回来,一番好言相劝,这才令其平息了怒意,熄了送死的念头。 黑脸大汉的怒意平息了,但朱晨逸心中却是怒意滔天。他恨不得现在就跑过去将那个鱼肉乡里,害人性命的陈老爷碎尸万段。不过他并非像黑脸大汉那般鲁莽行事,对于他来说,杀人方法太多,降头,巫术,蛊毒,风水,任何一种都能取其性命。 但,他还是觉得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那就是利用风水,让对方子孙绝灭。不过在对付那位陈老爷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去做,那就是破掉追魂手这恶毒的术法。 好在黑脸大汉的祖坟在西山,离村子较远,不用担心被陈老爷的爪牙,狗腿子等人盯上。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没有让黑脸大汉叫上别人。两人扛着铁锹和锄头出了门,一个小时左右,两人在一个山坳里停了下来,黑脸大汉的祖坟就在这毫不起眼的地方。 这个表面上毫不起眼的小土堆,在风水中叫灵龟入水穴。有山有水才是葬地的最佳场所,山管人丁水管财,水是龙之血脉,砂水交汇,阴阳交合。而黑脸大汉的祖坟也就是葬在这样的地方。 “先生,怎么了?”见朱晨逸盯着坟头沉默不语,黑脸大汉心中一阵惊慌,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没事!”看着黑脸大汉的表情,哑然失笑,随即吩咐道:“把杂草先除掉,再从四周开始挖。” 黑脸大汉应了一声,拿起铁锹开始挖了起来。由于多日无雨,泥土极为坚硬,再加上烈日当空,饶是他身强力壮,片刻之后依旧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约莫半个钟头之后,坟头上的杂草被清除干净,朱晨逸仔细的看了一遍,没有发现坟头上有任何异常,这才令黑脸大汉继续挖掘了起来。 没有杂草的阻碍,挖动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不一会功夫,泥土被清除了开来。 砰砰—— 锄头接触到硬物时发出来的响声,传了过来。蹲在那里的朱晨逸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声叫道:“别动!” 黑脸大汉被朱晨逸吓了一跳,一时搞不清楚状况的他,拿着铁锹傻傻的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让开!” 朱晨逸走了过来,轻轻的推了黑脸大汉一下,伸手拿过铁锹,顺着刚刚传来声音的地方轻轻的挖了下去。 由于坟头表面坚硬的泥土被黑脸大汉挖掉,朱晨逸挖起来不是很吃力,铁锹轻轻的翻动一下,就会带出一块细小的泥土。 他翻动的速度很慢,慢到如同考古的专家一般,生怕破坏到下面的东西。就这样挖了大概有数十分钟左右,铁锹突然碰到一个硬物,朱晨逸停了下来。 第73章:神棍的力量 用铁锹慢慢的拨开上面的浮土,一个羊角状的东西露了出来。站在一旁的黑脸大汉颇为好奇的凑了过来,伸手就要去拨弄那个羊角。 “别动!” 朱晨逸大喝一声,一把将黑脸大汉推到一旁,自己则一脸慎重的蹲了下来。从地上爬起来的黑脸大汉一脸郁闷盯着他,心中腹语不已。不过,很快他就被眼前的一幕所惊呆。 他看到朱晨逸用铁锹慢慢的将那个羊角挖了出来,一条赤红色的小蛇盘在羊角中央空心的位置,不停的吐着猩红的蛇头。 “蛇!” 看着那头三角形脑袋的赤色小蛇,红脸大汉尖叫了一声。他这一叫,不但吓着了朱晨逸,甚至连躺在羊角中的小蛇都被吓着了。当他惊恐的声音响起,小蛇蹭的一下,从羊角中游了出来,顺着铁锹,就往朱晨逸身上扑去。 丝丝的腥风,卷着小蛇那极为惹眼的赤色,一闪即至,眼看朱晨逸即将要被小蛇咬到。 “先生……”黑脸大汉惊呼一声,可是下面那句“小心”还没来得及出口,就看到刚刚异常凶猛的小蛇,被朱晨逸捏住七寸,耷拉着脑袋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蛇虽然死了,但它那赤红的颜色,却叫人看着有些毛骨悚然。黑脸大汉连忙将头别了过去,这一扭头,却又叫他发现了地上的羊角。 好奇心再次驱使他走了过去,拿在手中一看,没曾想这一看,眼睛再也离不开了。他的脸色逐渐变的阴沉了起来,甚至连呼吸也变的急促了很多。 这一反常的现象令旁边的朱晨逸为之侧目,他伸手将羊角夺了过来,一看顿时头皮发麻,瞬间明白黑脸大汉为什么会有如此表现。 羊角之上除了道家的符箓之物,剩下的全是密密麻麻的名字,为首的就是黑脸大汉口中的陈秃子,陈老爷,至于下面的那些名字,朱晨逸简单的扫了一眼,估摸着是陈老爷的后代。 “求先生教我杀人本事,我要报仇。”黑脸大汉噗通一声跪倒在朱晨逸的面前,泪人如下。此时他算是彻底相信了朱晨逸是高人,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他信,但没有全信,就连刨坟也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直到朱晨逸挖出小蛇,和羊角他才算是彻底的服了。 见朱晨逸没有反应,黑脸大汉重重的磕了个头,低声哀求:“求先生教我本领!” 黑脸大汉为了报仇想学道,可是朱晨逸哪里会教他。抛开机缘和资质不说,就他这种带着仇恨的心理去学道,也没有人会收,更何况他的年龄已偏大。 朱晨逸不说话,黑脸大汉以为他在考虑,当下继续哀求了起来。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道:“本领我不会教你,而且就算你学会了,也杀不了他,在他身边还有一个江西先生。” 一句江西先生,不但令黑脸大汉顿时熄了学本领的念头。也令他自己皱起了眉头,同时让他想起了先前的道士。这时朱晨逸算是彻底明白了那位道士,为什么会让陈老爷挖出蜈蚣地面前的珠形砂。 “既然你是为民除害,我就祝你一臂之力。”看着山下村落的方向,朱晨逸紧紧的捏着拳头,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随后,朱晨逸将那只刻有陈老爷家人名字的羊角当场毁去,并吩咐黑脸大汉将坟头从新掩埋,然后问了一下陈老爷宅子的具体位置,就往山下赶去。 陈老爷的宅子很大,大到离谱的地步。经过一番洗漱,收拾干净的朱晨逸来到这座尽显奢华的庄园。 “站住!” 俗话说,阎王好间,小鬼难缠。刚到门口他就被拦了下来,两个看门的狗腿子见他穿着比较寒酸,又朝他手中看了看,见其没有拿任何礼物,当即不耐烦的问道:“干什么的?” “我要见陈老爷。”朱晨逸淡然一笑。 两个狗腿子见朱晨逸开口说要见自己老爷,当即笑了,而且是哈哈大笑。笑罢,其中一个高个子,不屑的扫了他一眼,耻笑道:“还见我们老爷,你当我们老爷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见的?一边呆着去。”说罢,就要上来推他。 朱晨逸笑道:“我见你家老爷眉心带煞,不日将要大祸临头,所以特意来帮他化解。” 他这句半真半假的话一出口,那两位看门的狗腿子顿时的迟疑了起来。朱晨逸见此,向前跨了一步,踩上台阶,向庄园走去。 就在此时,那个高个子的狗腿子,突然叫了起来:“少他娘的跟老子扯淡,什么眉心带煞,有道长和先生在里边陪着老爷岂会看不出来。” 他这一叫唤,另一名狗腿子顿时清醒了过来。三两步跑上台阶,将朱晨逸一把拦了下来,而另一名高个子狗腿子也跟了上来,他上来一把揪住朱晨逸的衣服就往下拖,看架势是想将他扔出去。 两人的想法是好,可惜他们遇到的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而是朱晨逸这位道法高深的高人。 朱晨逸见两人纠缠不清,颇为郁闷。当下也不愿意多说,直接抓住两人胸口的衣服,将他们扔了出去。可没曾想,这一扔两人是摔地上了,而且一时间也爬不起来,但他们却大声吼叫了起来:“兄弟们,有人来闹事了。” 嗖嗖—— 随着两个狗腿子一声干吼,从庄中闪出几道身影,而且不止如此,在他们身后大概跟着七八个手拿木棒的彪形大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在最前面的几个人,步伐沉稳,呼吸匀称,一看就是刀头上舔血的亡命之徒。至于后面拿木棒的几个家伙,直接被朱晨逸过滤。 “小子,我看你胆子不小,竟然敢在陈府闹事。”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刀疤脸,冷冷的望着朱晨逸,大声训斥了一句。 声音虽大,但不足以吓住朱晨逸。 看着面前这几个会些拳脚功夫的江湖客,朱晨逸也懒得跟他们啰嗦,纠缠。直接提起右掌,猛的拍向庄园外面的一个石狮。 砰砰—— 红光一闪,五雷掌的威力瞬间击打在石狮之上,咔咔几声作响之后,石狮化成一堆碎石。 “你……您是先生?” 刀疤脸见朱晨逸随手就将石狮打碎,立即意识到朱晨逸和家中那位江西先生是同一类人。当下称呼一变再变,由一开始的你到您,甚至连说话的态度也变的恭敬无比。 不过想想也很正常,作为普通人来说他们算是高手,可对上那些修道的高人,他们如同蝼蚁。 连作为带头大哥的刀疤脸都露出一副献媚的表情,更不用说跟在他身后的那些打手。一个个如同烧香拜佛一般,连连拱手作揖。特别是先前拦住朱晨逸去路的两个狗腿子,更是狠狠的抽了自己两下。 面对这些前倨后恭的狗腿子们,朱晨逸理都没加理会,他的目光落在庄内的位置。那里有三个人走了过来,为首的是那位谢顶的陈秃子,陈老爷,在他身边的两位分别是上午朱晨逸见过的两人,江西先生和道人。 “不知先生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见谅!”隔着老远,陈老爷就抬起抱拳的双手,连连作揖。 就在刚才,他们正在内堂喝酒,忽闻外面传来如同打雷的声音。随即派遣一头脑灵活的家丁出去查看,这才得知庄内来了高人,于是率领江西先生,道人,出来相迎。 到了跟前,陈老爷看着地上被拍碎的石狮子,眼睛一阵抽搐,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当下狠狠的瞪了那群狗腿子一眼,再次抱拳,道:“下人不懂事,惊扰了先生,还请恕罪!”说罢,一揖到地。 无论是从态度,还是语气,陈老爷表现的极为通情达理,让外人一看,觉得这人不错。可是早已得知陈老爷为人的朱晨逸,岂会被他这些表面现象所迷惑。 “陈老爷客气了,不知者不罪。” 朱晨逸负手而立,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架势。他这显摆,陈老爷大喜,更加确定他是高人的身份。而站在他身边的江西先生,却皱起了眉头,一脸戒备的盯着朱晨逸。至于那位道人,却是低头不语,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见过两位道友!”对于陈老爷一个普通人,他可以摆出爱理不理的态度,但对于江西先生和道士,却是不能如此。 好在江西先生和道人也不托大,躬身还礼。 一番假意客套之后,陈老爷主动邀请朱晨逸入庄。他也不推辞,跟着众人身后,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一路上,除了陈老爷偶尔搭讪两句,朱晨逸,江西先生,以及道人,都没有说话。江西先生目光游离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道人却是眉头紧锁,口中念念有词,谁也无法听到他在说些什么。至于朱晨逸却是不停的打量着庄园的布置,摆设。 就这样,三人各怀鬼胎,紧紧的跟在陈老爷身后。 约莫五分钟后,众人穿过鹅卵石铺成的林荫小道,来到正厅。即便心中有所准备的朱晨逸,还是被客厅布置所震撼,房间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的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的绽放,几个元青花花瓶被摆放在客厅大门的两边。 分宾主之位坐下后,朱晨逸接着使唤丫鬟奉过的茶,轻抿一口,道:“我观陈老爷眉心带煞,不日将要大祸临头。” 这话一出口,众人脸色骤变,表情各不相同。江西先生狂喜,道人眉头紧锁,而陈老爷则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第74章:问城隍 “请先生指点!”从座位上站起来的陈老爷,一脸慌张的望着朱晨逸,连连拱手作揖。硕大的脑袋上,不停的流下了豆大的汗珠。 作为普通人,一般很少相信江湖术士这套言论。但陈老爷不同,他接触的这类人多,自己也就知道这个行当里的秘密,所以信,而且是十分信,甚至已经达到了虔诚的地步。更何况他发家致富,还是靠了家中供奉的那位江西先生使出了阴毒的术法。 朱晨逸眼睛一眯,将众人的表情尽收于眼底。放下茶碗,轻咳一声,道:“指点不敢当,不过我上午途径蜈蚣地之时却是发现了很大的问题……”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这一顿,不但陈老爷焦急万分,甚至连坐在椅子上的江西先生和道人都坐不住了。 就在这当口,他却闭口不说话了,反而是拿起茶几上的茶碗,轻轻的抿了一口。他越不发表自己的看法,众人心中就是越发焦急万分,如水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特别是江西先生和道士两人,表现的更为异常,江西先生是一脸紧张,紧紧的攥着拳头,而道士却是低头不语。 陈老爷见朱晨逸不说话,以为他素要钱财。当下双手一拍,片刻之后,一个管家摸样的中年人捧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先生笑纳!”陈老爷伸手拉掉托盘上盖着的红布,露出六七块金元宝,一脸笑意的望着朱晨逸。 钱是个好东西,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头百姓,没有人能抵挡的住这东西的诱惑。当明晃晃的金子端了上来,朱晨逸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碗,将托盘揽入怀中,笑道:“既然陈老爷如此好爽,钱我收下了。”说罢,他伸手将托盘内的几个元宝,一股脑的扔进帆布袋中。 钱虽好,可对朱晨逸来说,吸引力并不大。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在众人的心中留下一个贪财的印象。 果然,陈老爷见他丝毫没有假意推辞,就将钱收了下来,且拿钱的手法如此娴熟。当即大喜,以为他平时没少干这种勾当,心中暗暗的将他归类为,以江西先生为代表的贪财之辈。 朱晨逸一个拿钱的动作,不但令老奸巨猾的陈老爷上当,甚至连江西先生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两人面露喜色,而道士却皱起了眉头,暗叫一声不好。 拿钱办事,这是江湖术士的敛财手法。朱晨逸表现亦是如此,收完钱后,他再次拿起桌上的茶碗,灌了一口,指着道士,笑道:“蜈蚣地是风水宝地不假,可是按照道长的葬法却是大为不妥。” 道人闻言,脸色骤变,藏在道袍中的大手不由的攥了起来。正欲反驳,江西先生双手击掌,笑道:“道友所言极是,珠形砂乃是蜈蚣龙身上发出之曜气,随意挖掘势必会令罡阳煞气凝聚,不但得不到风水庇护,反而会惹来祸端,再者青龙山,白虎山乃是护穴大将军……” “等等!” 江西先生说的是吐沫横飞,满脸喜色,可是没等他说完,就被朱晨逸粗鲁的打断,接着他就听到一个令其魂飞魄散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说道长的葬法不妥,不是说挖出珠形砂不对……” “放屁!” 江西先生闻言大怒,放下手中的茶碗,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脸怒意的盯着朱晨逸,大声训斥了起来。但朱晨逸好像没有听到似得,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继续说道:“应该将墓穴向右稍微移动一点,让那块巨石对着墓穴尾部,这样才是标准的吉穴。” 朱晨逸这话一说完,江西先生只觉胸口一阵憋闷,本来他以为朱晨逸赞成自己的方法,可没用想到,他比先前那个道士更加恶毒,大喜之后的大悲让他半天说不出话来。片刻之后,他只觉喉咙一甜。 噗—— 一口鲜血喷溅而出,丝毫没有浪费的喷在对面陈老爷的秃头之上。 “我靠!”陈老爷下意识的骂了一句,伸手抹向头顶。不摸还好,这一摸反而更坏,满头的鲜血,顺着指缝全部流了下来,顿时变成一张大花脸。 江西先生似乎没有发现陈老爷狼狈的样子,和幽幽的眼神,他捂住胸口,一脸阴森的盯着朱晨逸,一字一顿的道:“我于道友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于我过不去?” “道友此言差矣,你我都是为陈老爷谋得吉穴,何来仇恨之说。”面对江西先生的指责,朱晨逸装作一脸无辜和委屈的样子,转头望向陈老爷。 面对着两位高人的言论,陈老爷一个普通的富家翁,那里懂得许多。当下也不敢随便插嘴,就这么傻傻的坐在那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听谁的话好。 陈老爷不懂这里面的窍门,不代表道士不懂。当朱晨逸那个所谓的吉穴说出来后,他惊出一声冷汗,心中暗暗佩服其心狠手辣。他让陈老爷子挖掉珠形砂是为了杀死这位祸害乡里的江西先生,并且令陈老爷家道中落,而按照朱晨逸的方法去做,不但江西先生必死无疑,甚至连其家人都会性命不保,更不用说那位陈老爷,及其后人了。 不过有一点,他却是佩服不已,那就是按照朱晨逸这么一改,墓穴的确是变成了上等的宝穴。不过这个宝穴却是不能为其提供风水庇护,反而会令其家道中落,子孙灭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按照因果报应的说法,陈家没有福源,不配享受此等福地。即便勉强葬下去,三日内势必会遭受雷劈。不过所劈的对象不光是坟头,就连那块大石也会被劈的粉碎。当然点穴的地师,江西先生也要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半响之后,缓过神的陈老爷询问了一下道人的意见。道士本想坚持己见,可一迎上朱晨逸犀利的眼神,不由的心慌了起来,未加思索的点头同意了朱晨逸点穴的看法。 江西先生见朱晨逸和道士两人同穿一条裤子,共同对付自己,当下极力的辩解。本来由普通的寻龙点穴,逐渐的演变成了双方的争斗,而且这个争斗的比例还是二比一。 在不站任何优势的情况下,江西先生很是无奈,本来他打算拂袖而去,但又怕陈老爷受朱晨逸和道人蛊惑,执意将先人的骸骨葬于蜈蚣地,连累自己。只好硬着头皮,极尽所能劝说陈老爷。 他的想法是好,可三人成虎的道理他却是没有看透。陈老爷见朱晨逸和道人一口咬定要如此葬法,才能避免发生祸端,心中不由有些摇摆。可一想到江西先生是家中多年供奉的老人,曾多次出手帮忙,一时间竟然无法决断。 一个要这样葬,一个要那样葬,双方都抓住了陈老爷想利用风水庇护后人的想法,努力的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并引用大量的典籍,来证明自己的话是正确的。甚至江西先生都拿出《葬经》给陈老爷逐句讲解,可是他哪里是朱晨逸和道人两个的对手,几次交锋之后,双方依然各持己见。 事情再次陷入了僵局! 陈老爷摸摸有些肿胀的脑袋,依旧无法定夺。最后也不知道是哪位多嘴的小厮,说了一句,何不去城隍庙问问菩萨。 在民国这个时期,鬼神之说,依旧是主流。听小厮这么一说,众人觉得可行,特别是江西先生,一扫先前的阴霾,取而代之的是胜券在握的表情。 在他想来,菩萨是慈悲的。不可能坐视朱晨逸和道士害人不理,更不可能会降下上签给他们。 但,他似乎忘记了一点,那就是天道,不懂天道即便是法力高强,依旧逃脱不了宿命。 随后,一行人在朱晨逸,江西先生,道人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赶往附近的一座城隍庙。 在道明来意,并捐献了一笔价值不菲的香火钱之后,朱晨逸等人在道童的带领下进入了庙内。没曾想众人刚刚跨进大堂,位于城隍爷塑像之下。 轰隆隆—— 一声雷鸣之后,本是艳阳高照的天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过一阵乌云,刹那间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这令准备求神问卜的众人大为惊慌,不过好在几分钟雨就停了下来,朱晨逸,江西先生,以及道士几人急忙跑了出去。 可到了门外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天空中万里无云,艳阳依旧挂在天上,唯一能够证明刚刚狂风大作,雷雨轰鸣的只有地上那些积水和落叶,残枝。 “哈哈,你们想害人,老天降下雷霆之怒了。” 半响之后,江西先生击掌而笑。而朱晨逸和道人却眉头紧锁,打雷下雨实属寻常,可早不打雷下雨,晚不打雷下雨,等他们踏入大堂,位于城隍爷之下,就出现雷声轰鸣,狂风暴雨席卷而来。 “是巧合?还是天降异象?”朱晨逸眼睛一眯,转头望了一眼被供在上面的城隍爷。而这时身后却传来一个极为苍老的声音:“无量天尊!” 朱晨逸猛的一回头,顿时发现一个鹤发童颜,颇有几分仙骨的道人站在面前。他正欲行礼,却见道人双目一凝,接着眼前就失去了道人的踪迹。 “小心!”和朱晨逸一起来的道士,提醒了一句。朱晨逸大惊,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迟了,鹤发童颜的老道一掌拍在他的背后。 啪—— 衣衫破裂,朱晨逸却丝毫未受损伤。一个散发出金色光芒的符箓,在他背后皮肤下面隐隐的浮了出来。 “密宗?”看到那个符箓,鹤发童颜的老道,低声惊呼。 第75章:定生死 一个密宗的符箓,不但惊了老道,甚至连朱晨逸都有些吃惊。不过在听闻密宗之后,他立即想起了一个密宗高人,那就是在上海聚仙楼遇到的喇嘛僧人。 这是他唯一接触到的密宗僧人,至于这位密宗高人,为什么要在自己身上下了这道密宗的符箓,他想不明白。不过有一点,他是搞清楚了,那就是刚刚天降异象的原因,并不是什么城隍怪罪,而是这张密宗的符箓引起的。要知道道教的衰落,和清朝治者崇信藏传佛教,有很大的关系。 “道友莫非和密宗高人有仇?”鹤发童颜的老道,盯着朱晨逸背部皮肤下面的那张符箓,随口问了一句。在得到确切答复之后,沉吟片刻,轻叹一声,道:“罢了,罢了!不管下这道追踪符的人起的什么心,老道帮你抹去……”他顿了顿,双目爆射一道精光,厉害喝道:“这种密宗的东西,岂能留在我道门弟子的身上。”言罢,老道一掌拍在朱晨逸的背后。 一推,一收。一张淡金色的符箓被老道吸在手中。 呼—— 老道右手一扬,一团火焰顿时出现在手心,那张符箓顿时燃烧了起来,几个呼吸之后,追踪符消散在空气之中。 于此同时,在皖南一座大山之中,一位密宗打扮的僧人,蹭的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惊道:“不好,追踪符被人破了,灵童有危险。” 这位僧人叫达瓦,是密宗黄衣四大护法之一,达瓦大护法。这才离开密宗,主要是来寻找活佛转世灵童。当时他在上海聚仙楼看到朱晨逸之时,就在他身上下了一道密宗的追踪符。所以符箓被破,他就可以立即发现。 坐在他对面的一个年轻僧人,也站了起来,不过他露出疑惑表情,问道:“达瓦大护法,灵童不是五岁以下的孩童么?那个少年年龄明显偏大,怎么会是灵童转世呢?” “我不知道!” 听着年轻僧人的询问,那位被称作达瓦大护法的僧人,摇摇头,轻叹一声,道:“山南桑鹫寺曲将,曲均降神曾指点,说灵童在南方。我见到那位少年,他身上有一层淡淡的黄光……” “什么?黄光?” 达瓦大护法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年轻的僧人一声惊呼打断:“达瓦大护法,你说他身上黄光?”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的颤抖和惊异,达瓦大护法并没有在意,继续说道:“是啊!在这个世界上,有黄光只有两种人,一是当世的王者,二是活佛的转世灵童,或者是转世的大能。” 一听说黄光尽然还有这么多道道,年轻僧人,奇道:“那那位少年的黄光代表着什么?是灵童?大能转世?还是当世王者?” “我不知道!”达瓦大护法说完之后,轻叹一声。 现场的气氛,随着他这一声叹息,一下子变的沉重了起来。半响之后,年轻的僧人,小心的问了一句:“达瓦大护法,现在怎么办?” “追踪符已经被毁了,还能怎么办?”达瓦大护法无奈的摇摇头,叹息道:“希望能够在他们之前,找到那位少年吧。” 言罢,达瓦大护法,转身向外走去。那位年轻的僧人张了张嘴,最后摇摇头,跟了上去。 这两位密宗僧人口中的朱晨逸,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有黄光,更不知道他已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危机当中。此时的他正和江西先生,道士,几人跪在城隍爷的塑像之下。 就在刚才,鹤发童颜的老道为他拔出掉了那道追踪符之后,飘然离去。而朱晨逸等人, 在经过一番焚香祷告过后,开始问卦。 江西先生先是冲着城隍爷磕了几个头,然后双手合掌,将两块月牙形的交杯夹在两掌之间,面对城隍爷,口中念道:“城隍爷在上,江西派林阳,今日为陈老爷寻得吉穴,特来请城隍爷降卦。”说完之后,他手一松,两块半圆形的木头掉了下来。 啪啪—— 交杯一阵跳动之后,停了下来,两块非常平整的一面,出现江西先生在面前,他顿时傻眼:阳卦。 阳卦则意味着,城隍爷对他点穴给予了否认,这样的结果是他没有想到的。不过他并没有就此罢手,而是再次拿起了交杯,问起卦来。 这一次,他甚至比上次还要虔诚。可惜的是,结果依然是阳卦。 汗水一下子,从他的脑袋上冒了出来。但,他依旧没有放弃,再一次拿起交杯。不过这次他的手却是抖动了起来,当两个交杯被抛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声响,他甚至都不敢去看。 结果毫无悬念,依旧没有得到圣卦。不过这一次却不是阳卦,而是阴卦。 一连三次问卦,一次没有得到圣卦。他的心沉到了谷底,就在他想再次拿起交杯投掷之时,陈老爷说话了:“先生,别在问了,免得城隍老爷怪罪。” 陈老爷一句话令他清醒了过来,也打断了他的侥幸心理。作为江西先生,风水大师,他比一般人知道的更多,同时也知道亵渎神灵的后果。当下他告了一声罪,站了起来,退到一边。 不过,他却存了侥幸心理。在他想来,自己没有得到圣卦,朱晨逸和道士两人也不一定能够得到圣卦,只要双方都没有得到圣卦,那么点的这个穴,就必须要作废。到时候,他就可以置身事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当朱晨逸问出第一个圣卦之时,江西先生的脸色骤变,心中却在劝慰自己镇定,并一个劲的自我安慰,这是巧合。 可巧合这东西,有一,难有二,更不会有三。 当朱晨逸第二个圣卦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江西先生只觉浑身一阵燥热,口干舌燥的感觉顿时席卷全身。但,他依旧认为这是巧合,随着第三个圣卦出现,他只觉一阵头晕目眩,随之软软的瘫倒在地。 即便到了如此地步,他依旧将目光落在道士的身上,因为道士还没有问卦。 道士冷哼一声,取过交杯,一连问了三次,出现三个圣卦。面对这个结果,江西先生显然是接受不了,当下他再次提出要抽签来决定,理由是那个交杯可能出现了问题,或者是被人动了手脚。 对于如此荒唐的说法,朱晨逸和道士都没有拒绝,因为他们不但懂道术,通风水,更懂天道。 陈老爷没有积德行善,反而祸害乡里,鱼肉百姓,这样的人,不配享有上等风水宝地,更不配得到风水的庇护。因此,无论是问卦,还是抽签,结果都是一般无二。 随后几人跪在神坛之前,磕了个头之后,江西先生双手合十,对着城隍爷朗声道:“城隍爷在上,今有江西派林阳,于两位风水先生,对于陈老爷的阴宅,看法有所不同,求城隍爷给予指示,哪位先生点穴的方法正确,请降一支上上吉签,不正确的,降下一支下签。” 言罢,江西先生再次磕了个头。 吃一堑长一智,吃过亏的江西先生这一次学乖了。在抽签的过程中,他让朱晨逸和道士两人先抽,而且抽的签由他来解,说是防止二人作弊。 对于这个不算过分的要求,朱晨逸未加考虑的答应了下来,道士见他答应了下来,当即也同意了。毕竟解签这事,众人都会,想作假难。 结果还是和上次一样,朱晨逸上来就抽了一个上上吉签,道士也不甘示弱,随后也抽了一个上上吉签。 见两人都抽了上上吉签,江西先生心想:“莫非这里边全部是上上吉签?” 带着这个美好的愿望,他开始抽签了,可是结果却令他大为失望,他伸手进去就摸出一个下签。 看着手中的下签,他软软的瘫倒在地,彻底的绝望了。他没有想到自己为陈老爷谋得上等佳穴,城隍爷居然没有帮他,反而帮助了在他看来是害人的朱晨逸和道士。 人在绝望之时,会做出很多荒唐的事情。江西先生也是如此,他见朱晨逸和道士两人都问出了圣卦,抽得了上上吉签,当即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城隍爷,大骂:“城隍爷啊,城隍爷,你高坐庙堂之上,享受百姓香火供奉,却没想到如此糊涂。你明知我选的佳穴可以确保陈老爷世代富贵,而那道士和少年,一个比一个狠毒,明显是想让陈家家破人亡,并且置我于死地,你为什么要帮他们?” 他的话刚落,一个声音在其耳边响起:“学的一身杨公诀,不懂天道也枉然。” “谁!”江西先生大惊,猛的一抬头,看着上方的城隍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问道:“城隍爷,是您在说话吗?” “是我!”声音再次传了过来。不过这一次他算是听清楚了,顺着声音传来的位置望去,只见朱晨逸一脸笑意的站在那里。江西先生顿时心中大怒,噌的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朱晨逸的鼻子,道“小子你等着,今日之辱,他日必定如数奉还。”说罢,他冲陈老爷一拱手,道:“承蒙老爷数十年如一日供奉在下,临走时,我劝陈老爷一句,这两人的话不可信,免得将来后悔。” 言罢,转身就走头也不回,根本没有理会身后苦苦挽留的陈老爷。 江西先生这一走,陈老爷迟疑了起来。朱晨逸见此,当即学着江西先生的样子,双手一抱拳,道:“陈老爷,在下告辞了。” 第76章:天生异象 朱晨逸一提出要走,道士立即知道他打的是什么算盘。当下也不多说,同样双手一拱,冲陈老爷微微一礼,道:“陈老爷既然怀疑我等居心叵测,在下先行告辞。”说罢,大袖一拂迈开大步,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朝朱晨逸的方向追去,且一边追一边叫喊着:“道友,等等我。” 先是江西先生愤然而走,再是朱晨逸提出离开,最后道士再来这么一下釜底抽薪,外加火上浇油。本来还有些摇摆不定的陈老爷,立即慌了。 他这一慌,可就坏了。不但将朱晨逸先前与江西先生对话的内容忘了,甚至连将江西先生临走时的忠告,都被抛掷于脑后。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在危机降临之时,本能的反应会令明知是假,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的态度。就好像弱水之人抓住稻草一般,而此时的陈老爷就是这种状况,在目睹三个高人,相继离开,他急忙追了上去。 “两位请留步。” 听着身后陈老爷略显慌张的声音,两人身形为之一顿,朱晨逸嘴角微微掀起了一丝弧度。转头望去,只见这位大腹便便的陈老爷扭动着肥胖的身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一闪即至。 追到跟前的陈老爷,弯着腰,双手扶住膝盖,大口的喘息着。也许是常年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跑了短短十几米的距离,他站在那里喘息了足足三五分钟的时间,还是没有直起身子。 对于这位陈老爷追至而来的目的,朱晨逸和道人心知肚明,无非是希望两人出手相助。不过他们并没有点破,即便心中有了答案,朱晨逸依旧装模作样的问道:“不知陈老爷叫住我等所谓何事啊?” 见朱晨逸明知故问,陈老爷子心中泛起一阵怒意,不过作为老狐狸的他,脸色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堆砌着献媚的笑容,道:“刚刚是我糊涂,还望两位不要见怪。”话一说完,一揖到地。 “你不怕我和这位道长害你么?”看着陈老爷一脸诚惶诚恐的表情,朱晨逸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 他这一句半真半假的话说出来,陈老爷当即为之一愣。不过,当他看到被供在上面的城隍爷,顿时哈哈大笑,脸上的阴霾和颓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喜色和胸有成竹的表情。 本来尚有一丝疑虑的陈老爷,在看到城隍爷的塑像之时,再一想起先前的天兆,以及后来的降签、降卦,仅有的那份小心和最后的坚持,也随之烟消云散。至于江西先生临走时的忠告,早已被他忽略。一个城隍老爷,一个江湖术士,两者丝毫没有可比性。 陈老爷自认为城隍老爷公平公正,但他却忘了一点,那就是自己作恶多端,早已惹得天怒人怨。 纵经百千劫,所作业不亡,因缘聚会时,果报还自受。自作聪明的陈老爷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在城隍爷面前所下的决定是大错特错。 次日上午九时,朱晨逸,道士,以及大腹便便,且有些秃顶的陈老爷,在一群狗腿子的拥簇下,来到了蜈蚣地。 就在昨日经过陈老爷苦苦哀求了许久,朱晨逸和道士,这才“勉强”的答应了下来。随后朱晨逸用阴阳择日法,推算出今日是吉日,于是安排陈老爷将先人的骸骨下葬。 “先生可以动土了么?”看着天空中炙热的阳光,陈老爷走到朱晨逸的面前,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不忙!” 朱晨逸摇摇头,将事先准备好的青竹从一名狗腿的手中拿了过来。这个看似很普通的竹子,在道家叫青竹符。是用普通的竹子,符,红布做成。 就在他准备将青竹符按照五行的方位插入泥土之时,身后传来一个惊讶的叫声:“定神锁气之法?” 听人叫破这个法术的名字,朱晨逸心中大惊。定神锁气之法是当年九天仙女飞升之时,留下来的众多法术之一,他之所以能够知道这个法术,还要归功于他那位先祖朱破头。 转过头来朱晨逸,发现道士一脸震惊的望着手中的青竹符。当即笑了笑,道:“道长也知道定神锁气之法?” 听到朱晨逸的询问,道士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叹道:“曾在典籍上见过记载,本以为失传,没想到道友竟然会此奇术。” 朱晨逸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开始忙活手中的活计。按照五行的方位开始安插青竹符,东方属木,色青为春。南方属火,色红色夏。西方属金,白色为秋。北方属水,色黑为冬。中方属土,色黄形成循环空间。 片刻之后,施法完毕,朱晨逸这才令众人动土。 早已等候多时的陈老爷,也不敢耽误时间,立即吩咐众人开始挖地,掘土。 本是寂静的现场,随着陈老爷的吆喝声,一下子吵闹了起来。几十个彪形大汉,在陈老爷的监督下,挥汗如雨。 多日无雨,地面较硬,好在人多,一个小时左右,不但墓穴挖好,甚至连墓穴前的珠形砂全部挖走。陈老爷怕挖不干净,硬是自己跑过去检查了几遍,确信没有任何问题,这才作罢。 下葬之时,突然间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原本晴朗的天空,转眼变成昏暗。 轰隆隆—— 一阵雷鸣过后,一道道如银蛇般的闪在乌云中呈现,还没等众人做出任何反应过来,瓢泼大雨从天而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雨下的很大,大到令人恐惧的地步。豆大的雨滴,从高空降落,转眼间,整个大地,全部被笼罩在雨幕之下。 雷电穿过云层、雨幕,不停的轰在众人的头顶。 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那些平时做多了缺德事的狗腿子们,吓的连忙跪倒在地,不停的磕头。当第二道霹雳响起之时,就连强作镇定的陈老爷也吓的脸色煞白,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雨虽大,可是没有人离开现场,去找地方躲雨。狗腿子们没有,陈老爷也没有,甚至连朱晨逸和道士两人也没有离开。不过,陈老爷和狗腿子们是不敢离开,而朱晨逸和道士是不想离开,这两者有本质的区别。 众人就这么傻傻的站在那里,任由雨水冲刷。雨越下越大,到了后来,两个人面对面站在一起,几乎都无法看对对方。 就这样大概持续了十多分钟的时间,朱晨逸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逐渐凝聚在一起的雷电,心中暗叫一声不好。随即一把拉过道士,身形暴退。 就在此时,天空中凝聚的雷电,穿过云层,雨幕,一下子轰在坟头右侧的那块巨石之上。 咔咔—— 雷电中蕴含的巨大能量,瞬间将巨石击碎。但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第二道雷霆紧接着落了下来。 砰砰—— 一声巨响之后,刚刚下葬时埋好的坟头瞬间被抹平。 对于这样的结果,朱晨逸很是无语。本来他算定要在三日之后,才会遭受雷击,可没有想到竟然提起如此之多。由此可见,这位陈老爷平日里作恶多端,已达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说来也是奇怪,雷电轰碎巨石,抹平坟头之后,瓢泼大雨戛然而止,转眼间功夫天空中的乌云消失开来,取而代之的是艳阳高照的天气。 天气放晴之后,跪在地上的陈老爷以及狗腿子们,一脸茫然的望着地上那些水渍,以及浑身湿透的衣服,恍若隔世。 就这样约莫过了十多分钟,清醒过来的陈老爷看着被雷电平掉的坟头,勃然大怒。但表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即便他是有权有势的大财主,可是对上朱晨逸这等道法高深的人,依旧是蝼蚁的存在。 他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三两步走到朱晨逸的面前。可是没等他开口说话,朱晨逸抢先说道:“恭喜陈老爷,贺喜陈老爷!” 本来准备兴师问罪的陈老爷,被朱晨逸这一恭喜,顿时弄的不知所措。半响之后,他伸出粗大的手中,挠挠秃头,指着被轰毁的坟头,露出疑惑的表情,道:“先生说笑了吧,家父的坟头都被雷电平了,喜从何来?” 陈老爷这话中有三分埋怨,三分责备,还有四分质疑。朱晨逸那会不知,当下他负手而立,笑了笑道:“下葬之时,天降异象这是喜兆。一个月之后,必有喜事临身,但要记住,以后不管什么人怎么说,你都不要迁移祖坟。”他顿了顿,偷偷的扫了一眼陈老爷,见其脸色渐渐缓和下来,心中一阵窃喜,继续说道:“这蜈蚣地,墓碑以石头而立,不怕浸水,愈浸愈发,墓前我会用石头堆成八字形的石阶,目的在化煞,也是收山出煞之法,坟内不会入水的……” 一番胡说八道的专业言论,外加半吹捧的方式,楞是将陈老爷说的是晕头转向。而这时,道士也从旁协助,两人轮番轰炸,片刻之后,陈老爷脸色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末了,还问了一句:“一月后真的有喜事?” “当然!而且是大喜!”朱晨逸笑着说道,但内心中却冷哼不已,一月后正是这位陈老爷儿子丧命之时。 第77章:三煞神 陈老爷信以为真,当即大喜,硬是要设宴答谢朱晨逸,并邀请道士作陪。可做了亏心事的朱晨逸哪里敢停留,随便敷衍了两句就提出请辞,陈老爷也不敢挽留,只好千恩万谢的将他送出村子。 出了村子,朱晨逸依旧是南行。不过这一次他不敢在路上有所耽搁,更不敢管那些闲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日夜兼程,风餐露宿,终于在三日后,到达了毒手鬼见愁云山所说的那个村落,也就是猫儿地的所在。 这是一个极为贫穷的小山村,地处偏僻不说,就连交通都有所不便。不过,令朱晨逸感到意外的是,这样一个贫瘠的土地,居然也是一个风水宝地,依山伴水不说,而且从远处望去就像一只老鼠爬在那里一般。 在江西喝形中这被称为老鼠地,按照农村百姓的说法,老鼠掏一点东西吃一点,但在喝形中,老鼠地属于那种很是普通的土地,也就是说这个村子不会大富大贵,只能像老鼠一样,刚刚解决温饱。 事实上的确如此,这个村子穷,而且很穷,除了一间青砖绿瓦的大房子,其他的都是那种很矮很破旧的土房子。 如果仅仅是一个老鼠地,朱晨逸不会在意,更不会停下脚步,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毕竟这种普通的宝地,在他眼里算不得什么。关键是他发现了一个极为有趣的事情,那就是这个老鼠蹲的位置非常的好,好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在老鼠地的正上方就是朱晨逸所要找的猫儿地,而这老鼠刚好蹲在这只猫的脖子下面。而且这个位置却是恰到好处,如果这只老鼠望前面一点就会被猫儿一口吃掉,如果往后面一点的话,就会被猫儿用爪子逮住。 看到如此有趣的事情,朱晨逸不由脱口而出:“这只小老鼠蹲的有点意思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站在朱晨逸身后的一个老者,听了之后,笑道:“您也看得出来这是老鼠地?” 听到声音后,朱晨逸为之一顿。回头看了一眼这位年过五旬的老者,心中直犯嘀咕,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看似普通的庄稼汉都能道出风水宝地的名号。 “莫非这老者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朱晨逸眼睛一眯,习惯性的摸摸下巴,暗暗想道。 老者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当下笑了笑,道:“这是不久前一个帮村头张老板家迁坟的风水先生说的。”说到这里,他瞄了一眼朱晨逸腰间的帆布袋,问道:“您是先生?” 听着老者接近试探的询问,朱晨逸一时间摸不清老者想干什么。正欲矢口否认,可转念一想,觉得要取得猫儿地,必须要在当地找一个熟悉的人,这样的话办起事情来,相对要容易一些。 当下,他也不再隐瞒,立即说道:“我是先生,不知老人家……” “你真的是先生?”朱晨逸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者的质疑声打断。就在他准备再次澄清自己的身份之时,老者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你既然是先生,能不能帮我看看阳宅的风水?”说完之后,老者一脸期待,且有些紧张的盯着朱晨逸。 老者这个不能算要求的要求,听在朱晨逸的耳中,却令其心中有所不悦。他不同于一般的江湖术士,风水他基本上不看,除非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偶尔出手一次。不过有求与老者的他,只能压抑住心中的怒火,点头答应了下来。 老者的家住在村子的东头,是一个很破旧的小土房子。家里摆设也极为简单,除了日常用品,几乎是没有其他多余的摆件。简单的查看一番之后,朱晨逸随意的点拨了几句,两人开始闲聊了起来。 一个有心一个无意,再加上老者为人比较淳朴,那里是朱晨逸的对手。很快,猫儿地的情况被摸清楚了。不过,他却皱起了眉头。按照老者所说,那块猫儿地的主人是村子里的大户张老板家的。 说起着张老板,那可是方圆百里的能人,不但城里开了几家店铺,而且还有一个大厂,属于典型的不缺钱,这令朱晨逸准备打算用钱去购买这块地的想法落空了。 不过他并未死心,还是决定要去试试。在老者的带领下,朱晨逸来到村子里唯一的那间青砖绿瓦的大房子。 进入房间后,老者将朱晨逸的来意一说。果然,张老板直接给予回绝,即便朱晨逸拿出从陈老爷处得到的几个金元宝,他依旧不肯卖,并说他知道那个是猫儿地,同时还告诉朱晨逸说,三年后要将自己母亲的坟迁移过去。 本来一筹莫展的朱晨逸,一听说迁坟,眼前一亮,顿时笑道:“张老板,我是地师,我帮你母亲另寻一佳穴,你将这猫儿地让给我可好?” 在朱晨逸想来,他提出这个交换的条件合情合理,张老板应该不会拒绝,可是没有想到,张老板依旧是柴米不进,并且吩咐下人送客。 面对这样的结局,朱晨逸很是无奈。就在这当口,他突然发现这位张老板挂在墙壁上的一张祖先遗像流泪了,准确的说是相框玻璃上有几滴水珠,而那个水珠的位置刚好位于相片上人的眼睛旁边。 按照现在科学的解释,那是房间的湿气太大,水蒸汽遇到玻璃开始凝聚成小水珠。但从玄学的角度来说,这是一种警告,说明后代子孙有难。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朱晨逸扫了一眼张老板,笑道:“我观张老板印堂发黑,想来这一月家中有事发生吧?” 他这句话说的如同算命,看相,那些跑江湖的人一般,带有三分猜测和七分诱导的嫌疑。不过即便如此,那位张老板脸色依旧是陡然骤变。 张老板没说话,可是和朱晨逸一起来的那位老者就忍不住了:“咦!先生太神了,张老板二十天前,家中的确有事发生。” 本是投石问路的一句话,竟然真的弄出来一点名堂,这让朱晨逸喜出望外。就在他准备出言询问具体情况的时候,张老板轻叹一声,开口说话了:“不瞒先生说,小女不久前刚刚去世。”他似乎怕朱晨逸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接着说道:“我女儿无缘无故发烧,可是看了很多大夫,也找了神婆,依旧……” 说完之后,张老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眼泪不由的流落了下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只有他心中明白。 张老板的话不多,可朱晨逸却从中品出一点味道。那就是张老板家这个女儿死的是不明不白,看样子既不是撞邪,也不像生病。 “莫非是阴宅,阳宅的问题?”朱晨逸摸摸下巴,心中腹语了一句。随即他拿出阴罗盘,在张老板家中仔细的查看了一遍,确信阳宅没有任何问题之时,提出要去阴宅看看。 可没曾想,他这一提,张老板却说出一个令他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是在一个多月前的一天下午,村子里来了一位先生。自称是鬼山派高人,通灵术却是十分了得,不但断出村子几桩数十年未解的公案,而且还抓住两个冤魂。顿时整个村落为之沸腾,好酒好菜供着。 可是没有想到那位鬼山派的高人不懂堪舆之术,也不知道地师这个行当里的禁忌。可能当时是酒喝多了的缘故,他指着张老板父亲的坟头,断言道:“此坟墓发福年限已到,墓碑都浸水了,要赶快另寻它地迁葬,否则必将大祸临头。” 他这一番胡说八道,吓坏了张老板。当即张老板请求他帮忙点穴,这位鬼山派的高人丝毫没有犹豫点头答应了。他围着山坡转悠了一圈,然后点了一处在他看来是吉穴的地方,让张老板开始迁葬。 在众人的帮忙下,墓碑被推倒,坟头被刨开。可打开棺木之后,张老板惊呆了,帮忙的人也呆立当场,甚至连那位鬼山派的高人,也皱起来眉头。只见棺木之中热气腾腾,如同烧开的水一般,散发出令人炙热的气息。 片刻之后,热气消失开来,众人一看,棺木之中埋葬多年的老者,依旧是栩栩如生,说的夸张一点,连皮肤都还富有弹性。同时棺木中并没有一丝积水。 当时张老板就提出了质疑,可是那位鬼山派高人却说这是九阴养尸地,时间久了,尸体会异变,成为僵尸,祸害乡里。 这一来,张老板立即闭上了嘴巴,甚至连带围观的人群,都自觉的缄口莫言。就这样,张老板的父亲从上等的风水宝地,被挖了出来葬在别处。 按照堪舆地师这个行当中的说法,张老板父亲一开始安葬的地方,是一块宝地,而且是非常好的风水宝地。至于那个在水中的那墓碑,却是有些名堂。通过张老板的简单叙述,他基本上可以判定墓碑是被以前点穴的地师下了三煞神(青羊、乌鸡、青牛),而且是布下了绝处逢生之局。 要想迁移这样的一个墓穴,即便是宝地发福年限已到,依旧要开坛作法,请走三煞神方可动土,否则必中煞气。 那位半吊子的鬼山派高人,根本不懂风水可救人,也可害人。不但害了他自己,而且连这位张老板一兜了进去。 那位害人的半吊子家伙,即将死亡,朱晨逸也懒得去管,他现在所关心的就是张老板父亲迁葬的地点。 第78章:单刀破腹穴 为了不耽误救治九命猫的时间,朱晨逸提出要去鬼山派高人所点的墓穴之处看看。他这一提议,很快得到了张老板的赞同,毕竟这位张老板也是信风水之人。 随后,在张老板的带领下,朱晨逸终于来到那位鬼山派高人所点的墓穴位置。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当朱晨逸看到鬼山派的高人所点的墓穴,顿时无语。墓穴点错了也就罢了,甚至连葬法都不得体,更可恶的是连墓穴十忌和八龙立向都不懂。按照《葬经》中说法形如横几。子灭孙死。这样下葬不但得不到风水的庇护,甚至都会累及后代子孙。 如果不是事先得知这位张老板平日里与世无争,更没有与人结怨,否则的话,他甚至都怀疑那个鬼山派高人是不是故意害他的。 为了进一步确认自己的猜测,朱晨逸指着坟头,问道:“那位高人是不是说这地是猛虎下山?” 张老板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这一点头,朱晨逸立即叹道:“半吊子风水害死人啊。” 张老板不懂这里边的行当,不代表朱晨逸不懂。在看到墓穴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个表面看似猛虎下山的宝地,其实单刀破腹穴,一条笔直的山梁如同一把钢刀,刚好穿过墓穴。 正所谓单刀坟中过,子孙死灭绝。葬入这样一个地穴,不但得不到风水的庇护,而且每葬一年势必会命丧一人,直到死绝为止。 沉吟片刻,朱晨逸将自己心中所想,告诉了那位张老板。可是没想到,他这么一说,那位张老板勃然大怒,不但大骂其胡说八道,并指责他是跑江湖,骗钱的江湖术士。 对此,朱晨逸很是无语。不过转念一想,随即释然,他的这个做法,和那些跑江湖的术士有些相像,都是先危言耸听一番,然后再提出化解之法。不过两者有本质的区别罢了,江湖术士是为了大肆敛财,而他却是严格遵守堪舆地师行当中的积德:扶贫济弱,惩恶扬善,救人于危,不欺不诈,守口如瓶,福德相当,护地有功,匡扶社禝。 为了令张老板相信自己与那些骗取的江湖术士不同,朱晨逸指着坟头,断言道:“棺椁碎裂,满穴黑水,且大半骸业已融化……”他顿了顿,转头望着张老板,冷笑道:“如果再不迁葬,三日后骸骨全部融化之时,即便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家人。” 闻言张老板并未说话,而是眉头紧锁。朱晨逸见此,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张老板顿时大惊,即便心中知道这是朱晨逸耍的欲擒故纵之计,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一把将他拦了下来,急切的问道:“先生所言为真?” 见事到如今,张老板依旧对自己有所怀疑,朱晨逸也不辩解,直接指着墓穴,道:“一挖便知。”说完之后,他负手而立,便不在言语。 这时,张老板的脸色逐渐的凝重了起来。冲跟在身后的小厮吩咐了几句,然后冲朱晨逸连连作揖,口中道:“先生暂且稍等片刻,小厮下山叫人了。” 听张老板这么一说,朱晨逸点点头,往旁边的巨石上盘膝一坐,开始闭目养神了起来。 好在山坡不是很大,而且距离村子也不是很远,约莫半个小时之后,小厮带着六七个拿着锄头铁锹的庄稼汉走了过来。 在朱晨逸的指导下,庄稼汉们挥舞起锄头。不一会功夫,坟头被刨开,满穴的黑水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本来还有些疑虑的张老板看到这诡异的一幕,额头上慢慢的渗出一丝豆大的汗珠,慢慢的连呼吸都变的急促了起来。片刻之后,他指着帮忙刨坟的几个村民,道:“开棺,快点。” 可出乎意料的是所有的村民,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甚至有两个胆小的村民抖如筛糠。挖坟虽然张老板会给钱,可钱这东西,要有命花才行。 见众人不为所动,张老板心中一阵焦急,指着墓穴,大声的叫到:“挖,谁挖的话,我给他一百块大洋。”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当张老板大把的大洋砸下来时,不要说那有些迟疑的村民,就连小厮也将地上多余的一把锄头摸在手中。 村民们的情绪,被大洋调动了起来。顿时,一阵棺椁破裂的声音传了开来。 结果毫无悬念! 棺椁被打开后,迁葬时间不久的老者本是躯体完好,甚至连肌肉都没有腐烂。可是如今整个棺椁中,除了一根腿骨之外,什么都没有剩下,就连最为坚硬的头骨都化为脓水,沉淀在棺椁之中。 “求先生救命!” 见一切都如朱晨逸事先所言,张老板这时才彻底的相信他是高人,而且是很高的高人。当即也顾不上颜面尽失,在众目睽睽之下,噗通一声跪倒在他的面前,苦苦哀求了起来。 一句先生救命,道出了张老板的无奈和辛酸,同时也令朱晨逸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不过他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任何喜色,一来场合不对,二来他还有求于人。 随后,他将张老板从地上扯了起来,询问了几句,然后沉默不语。 沉默是他在推算迁葬的具体日期和时辰,可看在张老板的眼中,却认为他是在索要钱财。朱晨逸正欲开口,可张老板的话却传到了他的耳中:“先生只要愿意帮忙,价钱方面不是问题。” 这话一出口,他见朱晨逸面色一沉,立即想起来他是为了猫儿地而来,当即话锋一转,道:“只要先生能够令我渡过此劫,猫儿地双手奉上。” 张老板不愧是生意人,头脑灵活不说,对人性的掌握也恰到好处。当他这话一说完,朱晨逸松了一口气,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但,又见张老板依旧是愁眉苦脸,忧心忡忡的样子,他心中不忍,轻叹一声,点拨了一句:“张老板不用害怕,另寻佳穴迁葬即可。” 本来他是一番好意,怕张老板过分着急,可没想这一说却增添了众多变数。张老板闻言,心中顿时大定,试探的问了一句:“既然家父以前所葬的地方既然是风水宝地,那么现在迁葬回去行不行?” “不行!”朱晨逸斩金截铁的断言,随即又叹道:“上等的鲢鱼地,鱼吃浊水,不怕水浊,水愈浊愈发……”说到这里,他转头看了一眼张老板,继续说道:“可惜啊,你家本可来享受富贵百年之久……”说道这里,他摇头叹息了一声,言语中带着浓浓的惋惜之意。 “难道那个墓穴就此报废了么?有没有……” 张老板依旧不死心的追问了一句,可是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朱晨逸摆手打断,接着一个令其绝望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风水已被鬼山派高人所破,而且他也得到恶报,鲢鱼地是适合棺木的凶葬才会横发,捡骨进去不会横发,只能温饱而已。” 朱晨逸这句话,算是彻底令张老板熄了将父亲骸骨,继续安葬在鲢鱼地的想法。不过朱晨逸下面的一句话,还是令他喜出望外:“我会另寻他地,帮助你父亲下葬。” 有了朱晨逸这个保证,张老板悬着的心总算定了下来。随后他提出要置办酒席答谢朱晨逸,可为了救九命猫,朱晨逸那里还有心思去吃饭喝酒。 当下,他就围着山坡转悠了起来。众人也不敢说话,只是老老实实的跟在他的身后。约莫二三个多小时后,附近大大小小的山头,他都跑了一个遍,可结果却令人十分沮丧。不但上等的风水宝地没有,甚至连可以勉强入葬的墓穴都没有找到。 不死心的朱晨逸,立即带着众人下了山。随后查看了平地,河滩,山沟,但凡是能够下葬的地方他都找了一个遍,但依旧没有找到风水宝地。 而这时,一个令他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张老板翻脸了。 不但翻脸了,而且翻的很彻底。他见朱晨逸查看了众多地方,没有找到风水宝地,于是执意要将自己父亲的骸骨葬进猫儿地。 并且扬言说,他自己可以找风水先生迁葬,不需要朱晨逸的帮忙。 对此,朱晨逸很是无奈。他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好说话的张老板,居然是反复无常的小人,而且还是小人中的极品人物。对于这样的人,他恨不得为其点个大凶的墓穴。但想和做是两码事,想想可以,但他却不能这么做。一来是不符合地师这个行当里的规矩,二来这位张老板为人虽奸诈,却并没有恶性,平日里也曾积德行善。 可是要让张老板安然将父亲葬于猫儿地,朱晨逸不会允许,哪怕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因为风水宝地一旦葬了棺椁,也就失去了地气。 失去了先天之气,则意味着想用猫儿地,来延续九命猫的生命的打算落空。 事情陷入了僵局! 要想打破这个僵局,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为这位张老板谋得佳穴。可是在这个贫瘠的山村附近,佳穴基本上没有。 不!准确的说有一个,那就是在一里地以外的一个村子——刚雀洼。 第79章:夺地气 刚雀虽小,却能一飞冲天。 按照堪舆地师的说法,刚雀洼属于天然吉穴,是一等一的风水宝地。坐东朝西,以江西喝形中的雏鸟山为左翼,凤凰山为右翼,由白湖为出口,外汇巢湖水口,艮方有长江出海。主财富兴旺,出乾方正窍主子孙贤能。 朱晨逸要想为那位张老板谋得吉穴,必须要从这个刚雀身上着手。这个位于老鼠地的正南方向的刚雀洼,是一个地处偏僻的小山村,整个村落都被小小的刚雀背负在身上。 要想得到这块地,只有两个方法,一是用钱买,二是使用偷盗地气的一种法术,通脉法。 用钱买的把握性非常之小,就像先前朱晨逸想花钱买猫儿地一般。更何况这里边还涉及到一个立向为真的问题,只有选择正确的点穴位置,方能合乎堪舆之气,才能令墓穴真正达到庇护后人的目的。 至于最后一个通脉法,直接被朱晨逸忽略。一来通脉法太过阴损,是一种完全损人利己的事情,和先前那个使用追魂手的江西先生一般属于邪派的东西。二来使用这种法术的人势必会遭报应的,至于要承受什么样的恶果,没有人能够预料的到,也许是丧命,也许是疾病,也许是残疾。 最后一番衡量利弊,朱晨逸还是决定用钱去购买。不过想想自己身上仅有几块金元宝,又怕不够,于是他将这个提议跟张老板一说。好在张老板虽然为人奸诈,但听说隔壁村子有块宝地,依旧是慷慨说自己愿意花钱去买。 随后,在张老板的带领下,他来到了刚雀洼这个小村落。虽然朱晨逸知道这是个风水宝地,但真正踏入这个村子还是被震撼了一把。村子里到处都是青砖绿瓦的大房子,而且连普通的村民都衣着光鲜,打扮时尚。 用钱买地的方法瞬间变的非常渺茫! 不过朱晨逸并不是轻言放弃之人,即便花钱买不到这个刚雀洼,他也不会立即掉头就走,毕竟来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买到也罢,买不到也罢。探查地形才是头等大事,只有将地形铭记于心,才能为下一步点穴和通脉法做准备。 好在这次有熟悉当地地形的张老板作为向导,朱晨逸不用在装作江湖游医或乞丐。稍后,两人在村子里转悠了起来,不一会功夫来到了刚雀洼的正穴之处,也就是刚雀的头部,一个稍显平坦的小土坡。 “先生,莫非此处就是吉穴?”见朱晨逸停在土坡前沉默不语,张老板眼前一亮,立即出言询问。 朱晨逸点点头,指着土坡,道:“东方木为震卦,一卦管三山……”说到这里,他似乎感觉到张老板听不懂,于是改开口道:“这就是吉穴所在。” 一听说这个毫不起眼的小土坡就是吉穴所在,张老板好奇的围着它转悠了一圈,然后带着朱晨逸去找人询问这块地的主人。 一番打听之后,这才得知这块地的主人是村子西头的王家。 王家在这一带属于名门望族,不但家中有大量的田产,而且附近山头几个矿场也是他们家经营。更为甚者,王家在中当地中威望极大。 得到这个结果,朱晨逸很是无奈,不过为了取得猫儿地,救九命猫,他还是硬着头皮跟着张老板找上门去。 王家的主事人王老爷子,一听说两人的来意,当即将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并说这块地是他们王家准备建作祠堂用的,几番商量之下,依旧没有达成协议。即便张老爷和朱晨逸开出了偌大的代价,王家依旧不肯割爱。 到了最后,王老爷甚至下了逐客令。 王老爷下逐客令也就罢了,没想到一出村子,张老板见宝穴无法到手,翻脸比翻书还快。当即叫嚷着要去找道士回来,将父亲的骸骨葬入猫儿地。 对此朱晨逸很是无奈,动强吧,不行,投盗吧,猫儿地距离这位张老爷家很近。就在他陷入两难境界之时,忽然看到帆布包中的奄奄一息的九命猫。当即一咬牙,道:“我有一办法……” “什么办法?快说,快说。” 峰回路转的喜悦,令张老板毫不顾忌的将朱晨逸的话打断。随即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几乎是叫喊着说了出来:“先生只要为我谋得此佳穴,猫儿地必定奉送给先生,决不食言。” 见张老板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再次立下保证,朱晨逸并没有理会,而是冷冷的望着他,直到张老板害怕的低下了头,他这才说道:“吉穴我帮你谋得,但你记住一点……”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张老板连忙抬起头,望着朱晨逸冰冷的眼神,吓的连连点头。 朱晨逸这才继续说道:“刚雀洼的地气被我抽走之后,这个村子十年内将会衰败,百年内将会无人居住,直至死绝为止。”他再次看了看张老板,话锋一转,一下子变的阴森无比:“你张家自此将会富贵二百年,但记住积德行善,否则……哼!” 言罢,朱晨逸冷冷的望着张老板。 而张老板立即明白这是朱晨逸在等自己给他一个说法,当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指天为誓:“皇天后土在上,今日我张百万在此立誓。如若先生为我谋得佳穴,必定积德行善,约束后代子孙……如违此誓,天打雷劈,死后打入十八层地狱。” 誓言完毕之后,张老板对着苍天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这才爬了起来。 随后,两人回到了张老板的家中,朱晨逸让张老板安排下人去准备青羊,乌鸡,青牛,红绳,犁头等物品。自己则带着张老板和张老板的几个亲信,来到了张老爷父亲埋骨所在。 一番撒钱,鸣炮烧纸之后,张老爷父亲的骸骨被取了出来。 取骨是为了迁葬,但有了通脉之法,对于宝地的要求就没有那么严格了,朱晨逸随便点了一处普通的地穴,将张老爷父亲的骸骨带了过去。 而这时,天色渐晚,皎洁的月光升在半空之中,朱晨逸看了一下怀中的怀表,晚上九点。于是他吩咐张老板将事先准备好的红绳,系上一枚贴有符箓的竹片,钉在白日里看的那个小土坡上。 贴有灵符的竹片是为了钉住地气,而红绳却是载体,用来将刚雀洼的地气通过绳索抽掉过了。 在张老板的带领下,几人借助微弱的月光摸进了村子。为了防止狗叫惊动村民,张老板拿起事先准备好,且下过麻药的狗食,围着村子撒了一圈,直到没有听到一声狗叫之后,这才偷偷的向那个小土坡走去。 由于准备比较充分,再加上村民休息的也比较早,基本上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很快,几人手中拿着红绳的绳头跑了回来。 朱晨逸将另一枚贴有符箓的竹片绑在红绳之上,然后将竹片钉入墓穴所在的位置。一番作法过后,他将那柄百年桃木制成的宝剑,往地穴中一插,然后吩咐众人动土。 得到指示后的几人,立即抄起锄头,在朱晨逸指点的位置挖了下去。这一挖却将众人吓了一跳,甚至连那位见多识广的张老爷都一屁股坐到地上。 滋滋—— 一阵清响之后,被挖开的地方腾起了浓浓的烟雾。 这个过程很短,大概持续了有数十秒钟。烟雾消失之后,朱晨逸吩咐张老板将红绳收回,自己则往旁边的草地上一坐。 很快,红绳被收了回来,同时墓穴也挖好。将棺椁下葬之后,朱晨逸再次让那些负责挖地的汉子们,在坟前龙虎砂的位置挖两个呈八字形的沟渠,然后再将五营的犁头符埋入其中。 挖坑,埋下贴有符箓的犁头,这是为了锁住地气,也是第一步。 随后,朱晨逸令众人在坟后侍砂位置挖上两口井,外用石砖砌成八卦形井岩,左边用砂填埋,右边用水灌满。 在《杨公诀》中,侍砂是吉砂,位于墓穴后面两边拥护送迎的砂,如卫兵持立两侧,能抵挡外来四风吹射,聚集内气。朱晨逸将两口井挖在这个位置,目的就是为了夺取刚雀洼的地气。 人多力量大,这句话再任何时候都非常实用。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下,井被挖好,甚至连填埋的砂子和水都被倒入井中。 迁葬到了这个地步基本上算是完成了,但朱晨逸依旧不放心,于是在墓碑之上请来三煞神。 迁葬完毕之后,朱晨逸深深的望了一眼张老板,道:“令尊骸骨已入吉穴,望你遵守自己的誓言,否则……”说着,他淡淡的扫了一眼墓穴的位置,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他这一扫,一笑,却令张老板心惊肉跳。顿时令他想起了先前朱晨逸埋入坟冢的一道灵符,当时他没有在意,再加上被神乎其神的法术所迷惑。冷静下来后他现在一想,脸色骤变,急忙问道:“先生,请问那道在棺椁内的灵符是?” “没什么,一道镇压地气的符箓而已。”看着张老板忐忑不安的样子,朱晨逸心中冷笑不已。那道灵符是他故意下的,为了防止这位张老板得到风水庇护后,祸害乡里,所以他才留下一道破除地气的灵符。 以十年为限,十年一过,这个吉穴将成为大凶之地,这也是他为什么在墓碑上请来三煞神的原因。为的就是防止这位张老板,请别的风水先生来破法。 第80章:因果报应 有了三煞神坐镇,懂门道的地师一般不会出手,即便愿意出手化解了这一死劫,棺椁一开,泄了地气,这个穴也就废了。至于那些半吊子的跑江湖风水先生,一旦盲目的推倒石碑,刨坟、开棺,势必会中了煞气,七七四十九日必死无疑。 不过朱晨逸也不会害这个张老板,只要他能够不为恶乡里,鱼肉百姓,那么朱晨逸十年后,必定会将那道灵符取出。 张老板心中虽有疑惑,但表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得到吉穴之后,他当即提出将猫儿地送给朱晨逸。 朱晨逸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天空中的月亮,觉得阴气越来越重,于是提出先回去明日再说,张老板也不敢反驳。 回到张老板的住处,又是一顿吃喝,依旧以朱晨逸醉倒酒席这才落幕。 睡梦中,朱晨逸突然发现有很多人围住他指指点点,有更甚者竟然破口大骂。他正欲分辩,而这时耳边却传来一声厉喝:“你这术士竟然为了一己私利,祸害一村百姓,该当何罪?”接着他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砸了过来,正中眼部,一阵疼痛顿时席卷全身,随即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醒来到朱晨逸觉得有些尿意,于是准备出去上个茅房。可这一从床上爬起来之后,他就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眼前一片漆黑,这对于修炼过地眼术的他来说,很反常,也不符合逻辑。 “莫非我的眼睛瞎了?”朱晨逸大惊,连忙拿过旁边的火折子。这不点灯还好,一点灯他的心一下子凉了大半截。眼睛没瞎,但也相差无几,看东西却非常的模糊,即便是将房间的蜡烛点上,他依旧才能给看个大概。 哎—— 朱晨逸轻叹一声,自语道:“报应终于来了。” 在用通脉法取刚雀洼地气之时,朱晨逸就知道会承受一定的恶果,可没有想到报应来的如此之快,如此之凶猛,甚至都超过了他的预料之外。 不过他并不后悔,为了救九命猫,不要说一双眼睛瞎了,就算舍去性命,朱晨逸也会在所不惜。更何况,眼睛并没有瞎,只不过是半瞎而已。 为了弥补所犯下的错误,朱晨逸披星戴月,摸索着来到张老板父亲的坟墓前,破了风水格局,泄了地气。 好在下葬时间不长,给刚雀洼造成的损失不大,再加上他破法及时,后果不是十分严重。虽不说令这个村子恢复到以往大富大贵的地步,但村民却是自从无碍,更何况少了张老板的父亲的骸骨夺取地气,刚雀恢复不过是百年的时间。 一番折腾之后,重新躺到床上的朱晨逸,混混沉沉的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上午数十点钟,他才被外面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 批着衣服,打着哈气的朱晨逸,揉着腥红的眼前走出了房间。可没曾想刚院子就发现很多当兵的站在院子中间,张老板鼻青脸肿的蹲在一旁,双手抱着脑袋,瑟瑟发抖。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杆冰冷的枪支顶在他的脑袋之上。朱晨逸大惊,即便是他道法高深,在这么断的距离上,他依旧没有办法逃脱,当下连忙说道:“这位长官,你的手可千万不能抖啊。” 朱晨逸这一么一说,那个拿枪的士兵顿时乐了,当即咧嘴一笑。而站在一旁貌似领队的长官,看了他一眼,再低头看了一下手中的一个画像,两者比对了一番,随即冲士兵们吼道:“捆上!” 长官一声令下,士兵们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顷刻间,朱晨逸被五花大绑了起来。而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领队的长官见了,立即跑了过去,在其耳边耳语了几句,随即将手中的画像递了过去。 年轻人接过画像一看,再比对了一番,抬手就给一耳光,接着骂道:“狗日的,竟敢害老子。” 一巴掌,再加没头没脑的这么一句,朱晨逸顿时有些茫然。看着面前这个长相颇为阴历的年轻军官,他想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他。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有了答案。年轻人在打完他之后,自我介绍道:“鄙人陈小风……”名字说出后,他见朱晨逸苦苦思索,立即话锋一转,道:“不知先生可否记陈家庄,陈老爷。” “陈老爷?” 念叨了一句,朱晨逸这才想起了那位纵横乡里,鱼肉百姓的陈老爷。而这时,耳边却再次传来了年轻人的声音:“那是家父。” 在三日前,他家供奉十余年的江西先生在临死前,来到军队找到他,并将朱晨逸和道士利用风水害他家的事情和盘托出。而他则当即大怒,带着一队士兵,往回赶。 说来也是朱晨逸命中有此一劫,本来这种无名无姓,无相貌的撒网式搜素无异于大海捞针,可恰巧陈老爷圈养的江湖客中,刚好有一位丹青高手,几笔就将朱晨逸勾勒出来。更为凑巧的是,陈小风正好在此附近办事,这才误打误撞将他抓到。 见朱晨逸不在说话,陈小风也懒得啰嗦,直接冲士兵一挥手,下达了命令:“带走!” 简单的两个字,就决定了朱晨逸的命运。那些个军阀的兵二话没说,拖着他就走,一路上骂骂咧咧,推推搡搡也就罢了,甚至有些个拍马屁的家伙,时不时的还给他那么一下子,这令朱晨逸颇为无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在这样的时间不长,上了大路他就被扔上了卡车,由几名拿枪的士兵负责看守。躺在车内的朱晨逸看着车子行走的方向,立即意识到陈小风要将自己带回陈府,为其爷爷从新迁葬。 就这样一路颠簸,大概在天擦黑的时候,车子停在陈府的门口。朱晨逸被几个士兵粗鲁的拖了下来,这时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以前在陈府门口守着的狗腿子们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手拿枪支的几个士兵。 不止是朱晨逸发现了问题,就连那位陈府的大公子陈小风,也呆立当场。 那些负责站岗的士兵似乎也发现了众人,当即将枪口一转,大声喝道:“什么人?” 一时搞不清状况的陈小风也不敢托大,连忙答道:“我叫陈小风,是南京冯司令的兵……” 本来他以为报出自己的身份这些哨兵会立即放行,可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就被左边一个大黑个一声厉喝打断:“我管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听哨兵口气颇大,连冯司令都不放在眼里,陈小风吓了一跳,口气一下子变的温和无比,甚至带着一丝讨好的味道:“这是我家,劳烦两位去通报一下。”说着,他从口袋中摸出几块大洋,塞了过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即便是这些当兵的也不例外。收了钱后,哨兵们的脸色缓和了很多,黑大个依旧嚣张的一摆手,道:“等着!” 看着牛叉到了极致的哨兵,陈小风也不敢动怒,只有傻傻的站在门口等候。更为讽刺的是,旁边一个拍马屁的家伙见陈小风心中不悦,他跑上来就踢了朱晨逸一脚,这令其颇为郁闷。 而这时,一个极具威严,且洪亮的声音传了过来:“住手!” 话音刚落,一个身着军装,长相极为帅气的年轻人走了过来。陈小风一见这年轻人的相貌,立即迎了上去,口中道:“不知孙长官驾临寒舍,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面对陈小风的奉承巴结,穿军装的男子并没有理会,而是径直从他身边走过,一脚将刚才踢朱晨逸的那个士兵踹倒在地,怒骂道:“瞎了你的狗眼,不知道这是谁吗?”说罢,他转身冲朱晨逸笑了笑,道:“多日不见,先生风采依旧啊!” “孙子豪?”朱晨逸眨巴了一下眼睛,顿时想起了眼前的这位军装男子,就是在上海楚司令家遇到的年轻人。当时虽承蒙他帮忙找到小丫头张小花,但朱晨逸一直以为这家伙只不过找了一位有权势的未婚妻而已,却没有想到居然有如此实力。 “先生还记得在下?”见朱晨逸一言道出自己的名字,孙子豪大喜,而站立在一旁的陈小风则暗叫一声不好。 果然,他这念头刚从脑中浮起,就见孙子豪看向自己的眼神颇为不善。吓的他连忙将脑袋缩了缩,刚想解释几句,耳边就传来孙子豪震怒的声音:“瞎了你的狗眼么?先生是何等人物,还不松绑。” “是,是!” 陈小风浑身一哆嗦,急忙跑了过来,可慌乱之下,他哪里能够解的开绳索。孙子豪见此,一脚将其踢开,三两下将绳索解了开来。 恢复自由的朱晨逸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脚,连声道谢,而孙子豪却连连摆手,口称不敢。一番客套之后,众人进了陈府。 等丫鬟们奉上香茗,孙子豪将众人赶了出来,甚至连同他的贴身卫兵和主人陈老爷,以及他的儿子陈小风都被赶了出去,整个房间只剩下三个人,朱晨逸,孙子豪,还有他的一位副官。 看着客厅的架势,以及在门外远处担任警戒的士兵,朱晨逸知道孙子豪一定有事相求,而且是大事。不过他也没有去问,依旧拿起茶杯装模作样的喝起水来。 他想置身事外,但孙子豪岂能令他如愿。当所有人走后,孙子豪放下手中的茶碗,笑道:“我想请先生帮个忙。” 他这话一出口,朱晨逸也不好拒绝,毕竟刚刚承蒙他相救。孙子豪见他不说话,知道这是默认了,继续说道:“我想请先生帮我掏个坑……” “盗墓?” 朱晨逸眉头一皱,手中的茶杯顿时被捏爆,一时间碎片和水渍四溅开来,瞬间令孙子豪将后半截话吞下了肚子。 第81章:第十五条龙脉 “孙兄,你们想盗墓?”朱晨逸摔掉手上的水渍,再次确认了一遍。孙子豪见他脸色不善并未答话,而旁边的副官,却接过话茬,道:“先生此言差矣,这不叫盗墓,这叫取废物利用,于其让那些宝物深埋地下腐烂,还不如取出来造福百姓。” 副官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又将造福百姓这张大旗杠了出来。一时间朱晨逸也不好指责什么,孙子豪见此,立即乘热打铁,继而说道:“北洋政府,现在是内忧外患,再加上战事吃紧,军费紧缺,已经造成军心不稳,还请先生祝我一臂之力。”说罢,孙子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朱晨逸深深的鞠了个躬。 军阀的这些人,果然个个不是省油灯,明明是一个贪念钱财的盗墓,硬是让他们说的是大义凛然。在加上言语和行为都很得体,朱晨逸一时间也不好反驳。 不过想让他帮忙盗墓,却是有些困难。国人一直以死者为大,随意打扰亡灵是会损阴德的。再者来说,盗墓可是个技术活,更何况是孙子豪等人要盗的大墓,暗器机关不说,就里边布置的风水杀局,不懂行的人进去基本上是有去无回。 沉吟片刻之后,朱晨逸站了起来,两人顿时大喜,可接下来朱晨逸的表现却令其大为失望。站起了的他,用手指着眼睛,叹道:“不瞒孙长官说,我的眼睛已经有些看不见了,不敢耽误两位为国为民的大事,还望另请高明吧。” 称呼由孙兄到孙长官,这就是拿他不再当朋友,孙子豪脸色骤变,但摄于朱晨逸的淫威,他也不敢动强。当即干咳了两声,旁边的副官会意一笑,道:“既然先生不愿帮忙,我们也不敢勉强,明日就让一些村民下墓里去吧,免得再让兄弟们有所损伤……” “你敢!” 一听说让无辜的村民下去探墓,朱晨逸勃然大怒,厉喝一声,身形化为一道残影,一闪而至,一把掐住了副官的脖子,令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于此同时,外面听到动静的卫兵们纷纷的跑了过来,一个个的将枪口对准朱晨逸,大声的叫喊着:“不许动。” 面对数十支黑洞洞的枪口,朱晨逸将头转了过来,冷冷的望着孙子豪,声音变的阴冷无比:“孙长官这是在威胁我?” “先生说笑了。”孙子豪右手一挥,等那些卫兵们全部退出去之后,这才将事情的整个经过说了出来。 事情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当日他无意中得到一藏宝图,可无论如何却找不到主陵的位置。就在一筹莫展之时,他在上海楚司令家遇到了朱晨逸,这才起了结交之心。可没想到他还没来得急询问藏宝图上的藏头诗的意思,朱晨逸却道陨而亡。 无奈之下,他只有另找他人,可喜的是终于让他找到一位高人,可那位高人却在一天前命丧主陵,不但是那位高人死了,就连后期他派进去探路的十多个士兵也无一幸免。 听完孙子豪的叙述之后,朱晨逸随手将那位副官往地上一丢,然后蹲在椅子上沉默不语。孙子豪见此,也不着急,拉过椅子坐了下来慢慢等待。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现场谁也没有说话,朱晨逸没有,孙子豪也没有,至于那位被吓破胆子的副官,更不敢说话。 事实证明孙子豪用村民的性命,来威胁朱晨逸是有效果的,而且这个效果非常显著。十多分钟后,朱晨逸抬起头,扫了孙子豪一眼,沉声问道:“孙长官,我如果不答应,你是不是真的要让村民们去探墓?”言罢,他目光如刀,死死的盯着孙子豪的双眼。 迎上这双犀利无比的双眸,孙子豪只觉双目一阵刺痛,心中顿无任何秘密可言。一阵惊慌之后,他连忙说道:“不错!” 听到如此斩金截铁,不容拒绝的话语,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轻叹一声,道:“罢了,罢了。我可以答应你……”话还没说完,他见孙子豪目露狂喜,顿时将脸一沉,警告了一句:“孙长官,我将可丑话说在前头……” 朱晨逸这话一出口,孙子豪脸色骤变,一时间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在他揣测不定之时,声音再次传了过来:“不管成功与否,你不许再让百姓进去探墓。” 听着这个算不得要求的要求,孙子豪立即松了一口气,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次日上午九时,在孙子豪的带领下众人来到这个墓葬的位置。这是一个地处低凹的洼地。表面上看着毫不起眼,但朱晨逸看到这个地形,却是震惊的尖叫了起来:“龙脉?这不可能……” 惊悚,且具有穿透力的声音,震的林中的鸟雀纷纷飞起,同时也将现场的众人吓了一跳。片刻之后,孙子豪问道:“龙脉?先生说这里是龙脉?” 有龙脉则意味着下面必定是大墓,甚至都有可能是帝王级别的坟墓。孙子豪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欣喜味道,甚至连反应过来的士兵们都面露喜色,有大墓的话,挖到东西多,他们至少可以多分些赏钱。 现场几乎是每个人脸上都挂满了喜色,唯独一个人眉头紧锁,他就是朱晨逸。面对孙子豪的询问,他没有任何反应。此时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这个洼地所吸引,相传中国有十四条龙脉,九条地龙,五条水龙,地龙分别是天山、昆仑山九大名山,五大水龙是黑龙江,长江五大江河。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突然间,出现第十五条龙脉。不,应该说,即将成型的龙脉。朱晨逸惊呆了,看着这条形如蛇蝎的洼地,整个人就这么傻傻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半响之后,喃喃的道:“蛇蝎洼,这就是蛇蝎洼。”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不费全功夫。朱晨逸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苦苦寻找的蛇蝎洼,居然这样被找到了。激动,不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顿时令他有些头晕目眩,而这时,耳边仿佛响起毒手鬼见愁云山临走时,留下的话:“蛇蝎蕴含真龙之气,取之不祥,还望慎重!” 此时的他,终于明白了毒手鬼见愁云山这句话的意思。未成形龙穴的蛇蝎一旦断了地气,势必无法转化为龙穴。而他则要承受莫大的后果,这个后果恕难预料。就像他先前帮助张老板取得刚雀地气一般,很严重。 可是为了救九命猫他别无选择,朱晨逸深吸一口气,大步的朝主陵的位置走去。 众人见他走来,纷纷让出一条道路。顿时一个被炸药砸开的黑乎乎洞口露了出来,一排排巨石堆砌而成的台阶右上而下延生到地低,台阶很多,多到让人无法看清楚。 “先生,这就是墓穴的入口!”见朱晨逸走了过来,孙子豪立即拿起早已点好的火把, 接过士兵递过来的火把,朱晨逸顺着台阶走了进去,当他看到那个两座石门的文字和图案,整个让人不由为之一愣,随即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殷商时期的古墓?” 声音虽小,可是跟在他身后的孙子豪却是大喜,立即接过话茬,连声问道:“先生你确定这是殷商时期的古墓?” 他不问还好,一问,朱晨逸顿时一惊,连忙退出了墓室。孙子豪心中虽然不解,但也不敢问,只好跟着退了出来。 回到地面之后,朱晨逸丢下目瞪口呆的众人,一路狂奔,到达附近最高的一座山峰,这才停下脚步。 登高远望是为了进一步的探查地形,就在刚才孙子豪那句殷商时期的古墓提醒了他,像这种具有帝王之尊的宝地,一定请过高人设过局。如果弄不明白这是什么局,具体是如何布置的,贸然入墓,想全身而退基本上是毫无可能。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虽然他的眼睛有些迷糊,但凭借着自身过硬的本领依旧可以判定个大概。从远处望去,墓葬如同蛇蝎爬在那里,对着月光昂头吐纳。 “坐坤位,迎阴月!”看着那块地形之后,朱晨逸震惊的脱口而出:“极阴之地。” 极阴之地是块阴地,而且阴气极重。尸体埋入这样的地里,则意味着墓里的尸体有可能会尸变,成为传说中的僵尸。一想到之前曾有几个人进入其内,纷纷死亡,朱晨逸脸色骤变,连忙跑了回来。 “先生……?”见朱晨逸脸色比较难看,孙子豪立即意识到出来问题。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朱晨逸摆手打断,接着那焦急的声音就传入耳中:“快安排人去取土。” 听着这半截话,一时间孙子豪呆立当场,不知道如何去做。好在朱晨逸接着指了三个地方,吩咐他找士兵过来,将此处堆成一个长两米,高一米的小土坡。 三个小土坡,在朱破头留下的典籍中,叫做七寸长钉。只有用七寸长钉,钉住蛇蝎,才能锁住地气,令墓穴内的阴气断绝。 得到指示的孙子豪当下也不敢多问,转身去安排挖土的士兵。而朱晨逸则站在一旁,掏出桃木剑,还有一些符箓。 第82章:二十八星宿 符箓是为了制作七寸长钉,而桃木剑是为作法。约莫半个小时左右,三个土堆被砌好,分别位于蛇蝎的头部,腰部,尾部。 一切准备工作做好之后,屏退左右,朱晨逸将几块符箓沈埋,在道术中讲,沈是将灵符投入水中,而埋则是将灵符埋藏于地下,向他这种埋藏在山,且用来镇压地气则为封。 灵符埋好之后,朱晨逸脚踏禹步,口中念动咒语,手中桃木剑遥指向天。顷刻间,乌云滚滚,雷声轰鸣,整个大地为之一暗。 咔嚓—— 一道闪电从天际而来,直落朱晨逸设下的三个土堆。顿时土堆裂开,浓浓的的白雾从裂口处腾向天际。 几个呼吸之后,云开雾散,依旧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唯一能够证明刚刚遭受雷劈的只有三个残缺不全的七寸长钉,小土堆。 “先生,怎么了?有什么不妥么?” 施法结束后,孙子豪第一个跑了过来,他见朱晨逸呆呆的望着几个小土坡发愣,心里咯噔一下,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立即出言询问。 被他声音打断思路的朱晨逸,抬起头望了他一眼,淡淡的回答了一句:“没事。” 虽然朱晨逸嘴上说没事,心里却是直犯嘀咕。按理说他刚刚施法是镇压地气,断绝墓中的阴气,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动静。更不可能引来了一道霹雳。而且这道雷霆颇为诡异,隐约间他还听到一声龙吟。 特别是这声龙吟让他想起来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墓穴有真龙之气。有真龙之气,则意味着墓内藏有真龙留下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他无法确定,或许是龙珠,龙角之类的东西。不过不管是那一种东西,对于修道者却是有莫大的好处,特别是龙角可以制作道家的印。 沉吟片刻之后,朱晨逸轻咳一声,将孙子豪等人的目光吸引过后,用不容拒绝的口吻,道:“孙长官,墓穴里的东西,必须由我先挑几件……” “你先挑?不行!” 一听说朱晨逸要先挑选墓穴里的东西,孙子豪的副官毫无犹豫的打断了他的话,即便他心中对朱晨逸十分害怕,但人为财死这个道理,还是令他奋不顾身的蹦跶了出来。 副官没脑子,不代表孙子豪没脑子,他见朱晨逸脸色不善,立即抢在他前面,说了出来:“先生尽管挑,剩下的给我们好了。” 说这话时,不但孙子豪的心在滴血,甚至连那位副官都为之侧目。而朱晨逸却是松了一口气,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愿意去得罪这些军阀,自古民不与官斗,这个肤浅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但又见众人忧心忡忡,特别是孙子豪表露出一副患得患失的样子,他无奈的摇摇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当即笑道:“孙长官不用担心,坟中的财宝我分文不取……”说道这里,他扫了一眼孙子豪,见其露出怦然心动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猜到几分。接着话锋一转,变的无比阴森:“里面的东西,你们取之无用,只会惹来杀身之祸。” 这话一出口,孙子豪心中一凛,惊出一身冷汗,瞬间熄了心中所想,当下一抱拳,道:“仙家宝物,我们凡夫俗子,哪敢有窥视之心。” 孙子豪的态度恭敬,语气诚恳,甚至连眼神都极为清澈,朱晨逸知道他心无贪念,也不打算过分为难。当即从士兵手中拿过火把走下主陵,孙子豪等人则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冷!非常冷!这是进入地穴的第一感觉。 冷说明阴气极重,同时这也令朱晨逸起了提防之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脚下的石阶越来越少,借着火把微弱的光线,他数简单的数了一下,大概有二十个左右就可以到达不远处的一座石门。 一步,二步,三步,他慢慢的往下挪动着,而身后却不停的传来皮靴踩着地面,发出的咯吱咯吱声响。朱晨逸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孙子豪等人立即意识到自己吵着他了,赶紧放慢了脚步,同时连走路的声音也轻了许多。 少了皮靴的干扰,明显的轻松了许多。虽然他眼睛不好使,但听觉却是很灵敏。在这种充满杀机的墓穴中,耳朵有时候比眼睛更好使,毕竟暗器之类的东西,是最先发出声音。 很快,台阶走完了。 朱晨逸停在那半掩的门口,先是看了看,再侧耳听了一下,确信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他这才伸手将门推开。而这时,身后却传来孙子豪的叫喊声:“先生小心一点,我那些手下和那位先生就是在这条路上丧命的。” 孙子豪是好心提醒,但朱晨逸也不是傻子,在推开门的刹那间,他看到大理石地面上零星的洒落着几枚脚印,而且灰尘很厚,他就知道这里孙子豪等人没有进去。 没有进去则意味着这一关很凶险,死的几个人应该就在这一关,至少说士兵们是死在这一关。 朱晨逸拿着火把,跨入内门。刚走进来,他就发现这个走廊很长,很长,长到有些离谱。而在走廊的正前方位置,却隐隐的有些微弱的光线。 沉吟片刻,他退了出来,冲外面的士兵吼了一嗓子:“拿个火把过来。” “快点!”听到朱晨逸的吩咐,孙子豪那敢怠慢,立即催促着两个士兵将火把送了过去。 朱晨逸接过火把之后,用力向前一抛,翻滚不停的火把化作一道弧线,瞬间将通道里的场景展现了出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道比他预想的要短,长约二十米左右,宽五米,高度在一丈左右。两侧的墙壁上全是石头雕刻的浮雕,不过这些浮雕不是龙凤,也不是人物,而是日月星辰,二十八星宿。 “莫非是道门弟子的陵墓?” 朱晨逸眼睛一眯,习惯性的摸摸下巴,再将手中的另一个火把抛了出去。这次他总算看清楚了地面的情况,地面上全是清一色的楠木铺砌而成,而且每块楠木之间有堪比拇指粗的缝隙。 有缝隙则意味着有机关,是什么样的机关他无法肯定,也许是飞弩,也许是火油,也许是其他东西。但,不管那一种,少有疏忽都有可能令人丧命。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为了弄清楚楠木之间的凹槽是做什么用的,他将桃木剑从背后撤了下来,试探性的塞入缝隙之中,同时也做好了逃离现场的准备。 好在他担心是多余的,桃木剑插入缝隙没有任何反应,不过拔出桃木剑却令他发现一丝端倪,那就是桃木剑顶端有一些黑呼呼的东西,且带着一股味道。 “火油?”拿到鼻子跟前一闻,朱晨逸顿时皱起了眉头。火油是古代墓穴中最常用的一种防盗手段,一般规格较大的墓中,会在顶部装有一个龙头,在龙嘴中含着一颗龙珠,这个龙珠里边装的就是燃点极高的火油,只要墓穴中稍微有些震动,龙珠就会掉落地面摔碎,继而爆发出炙热的火焰。 在顶部安装火油控制按钮,那是最为普通的办法,而且极容易破解。一般真正的高人不会这么做,就像这个墓穴一般,火油的控制机关就不是在头顶,也不是在墙壁,而是在地面。 “这家伙难道是疯子么?火油加楠木,这是要将入墓的人全部烧死啊。”朱晨逸站在那里,呆呆的望着一直延伸到前方的楠木地板,喃喃自语了一句。 他这一句本是有感而发的话,却是将身后的众人吓了一跳,有几个胆小的士兵甚至尖叫着往外跑。他这一跑,朱晨逸顿时毛骨悚然,要知道在这种用地板来控制机关的地方,稍有差错不但自己送命,还会连累他人。 “站住!危险!” 被吓破胆子的士兵对他的话却充耳不闻,依旧向外跑去。孙子豪大惊,连忙从腰间拔出手枪,可没等他开枪,耳边就响起了朱晨逸震天的怒吼声:“大家小心!” 声音刚落,一阵嗖嗖的破空声响传了过来,接着从墙壁的浮雕中射出密密麻麻的飞弩。 孙子豪惊恐万分,一把抓过身边的两位士兵,挡在身前。 噗噗—— 一阵飞弩入体的声音中,夹杂着众人的惨叫和怒吼,在空荡荡的过道中传了开来。 几个呼吸之后,飞弩停了下来,地上四散的洒落着十多名士兵的尸体,至于那几名逃跑引动机关的士兵早已被射成了刺猬,软软的倒在了墙角。剩下那些没死的士兵们则一个个蹲在地上,用手捂住嘴巴,满脸都是惊恐之色,甚至连上过战场的那位副官都瘫倒在地。 倒是孙子豪表现的却是异常的冷静,一双大眼来回转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朱晨逸却意外的发现了墙壁上的浮雕星宿只有二十七个,唯独少了一角木星。道教二十八星宿神将是指守护道教四灵神君的二十八位神将,角星是守护东方青龙神君的角、亢、氏、房、心、尾、箕七宿之一。 角星全名为角木蛟,角可解释为角星的位置在青龙角的位置上。木是为了说明青龙属木。蛟则表明了角星之精的相貌如蛟龙一般,是与龙形象相似却没有角的神兽模样。 从墙壁的浮雕上朱晨逸得到一个信息,那就是想通过这个走廊,必须是踩在角木星的位置,才能完好无损,反之必死无疑。 但地板上却没有二十八星宿的图案,不过,这难不到他。根据五行相克的原理,金克木,只要在木板上撒过金粉,必定会浮现出二十八星宿的图案。 好在先前陈老爷给过他几块金元宝,否则这倒是个麻烦事。 第83章:蟦石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朱晨逸取出金元宝,双手一阵搓揉,元宝瞬间化为粉末,他随手将金粉朝正前方地板上一扬。 嗖嗖—— 一阵破空响中,夹杂着闪烁光芒的金粉,顿时在墓室中飞扬了起来。当金粉全部落地之后,众人只觉眼前一亮,接着二十八星宿,全部出现在地板之上。 朱晨逸踩着角木蛟试探的走了几步,发现没有任何问题,这才冲现场的众人喊道:“跟着我的脚步,切莫踩错了。”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个个学着朱晨逸的样子,双腿交叉着跳跃往前走。好在过道的距离不是很远,再加上有朱晨逸在前面开道,一路上倒是没有再触碰到暗器机关类的东西。 就这样,众人一直走到了过道的尽头,而这时,又一道石门出现在面前。看样式这个石门比前面的那个要大,要厚。而且石门上面雕刻着北方七宿,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北方七宿中的斗宿。 在二十八星宿中,北方七宿分为,斗、牛、女、虚、危、室、壁。它们是由六十五个星座,八百余颗星,组成了蛇与龟的形象,故称为玄武。斗宿是以北方玄武元龟之首,由六颗星组成,状亦如斗,一般称其为南斗,南斗是代表帝王的星座,它与北斗一起掌管着生死大权,又称为天庙。 在石门上,北方七宿中唯独刻着一个斗宿,这就表明一踏入此门,将生死已然在对方的掌控之下。同时这也是一种警告,警告擅自闯入陵墓的人速速退去。 退肯定是不行的了,不要说朱晨逸不想退走,就连孙子豪等人也不会愿意就此罢手,更何况孙子豪已经安排士兵们在推门。 对此,朱晨逸并没有阻止,也不担心推门的士兵们会因此而丧命。在他看来,道门弟子的陵墓中,机关会有,但不会是寻常墓穴中那些,滚石,流沙,石桩类的东西,而是一些令人防不胜防,匪夷所思,且难以破解的东西。 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金钱带来的诱惑,令士兵们像疯子一般,推动着石门,一声声震天的叫喊在墓穴中回荡。 石门虽厚重,但没有装有凹槽,更没有设置暗器机关,在众人士兵的共同努力下,门被推开了。众人也惊呆了,甚至连朱晨逸都呆立当场。 在石门的后面,是一个偌大的空间,墓室虽大,却不高。大量的金银,珠宝,如同垃圾一般的散落在墙角的四周,火把一映,顿时闪动着令人为之炫目的光芒。在最中央的位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石棺,而且这只石棺比平常的要大了数倍,不算呈圆弧的盖子,都足有一人高。 带着一丝好奇,朱晨逸走了进去。而这时,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嗓子:“发财喽!” 呆立当场的士兵们,如潮水一般的涌了进去,所到之处,如蝗虫过境一扫而空。看着那些纷纷争抢珠宝,首饰的士兵们,朱晨逸摇摇头,大步的走到了石棺面前,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石棺工艺精湛,一眼望去绝非俗物。两端、四周、棺盖上都有镏金漆的五彩描,绘的是一些吉祥的神兽,皆是仙鹤、麒麟、龟蛇之类的东西。 对于这些东西,朱晨逸一眼掠过,这是用以保佑棺中的主人死后尸解成仙,根本不值一提,人都死了,何来成仙之说。他感兴趣的是石棺盖上雕刻的那二十八星宿的星图,也不知用了什么秘密法门,历经千余年之久,不但色彩依旧艳丽如新,甚至连一丝灰尘都没有染在那星图之上。 如果说二十八星图依旧不足表明陵墓主人是道家弟子的身份,那么在石棺四角分别站立的四个手持拂尘的道童,则更加具有说服力。 不过这个道童不是木偶所制作,也不是石头雕刻而成,而是活生生的人。虽然已经死亡多时,但面部表情却是徐徐如生,甚至拿拂尘的手依旧白皙如玉。 唯一能够证明道童自愿陪葬的,那就是道童们的那双眼睛,眼中没有惊慌失措,没有恐惧,有的是只是虔诚、喜色、狂热和对大道的向往。 就在他准备进一步研究一下这几个道童的时候,无意中一抬头,这一抬头差点吓的他魂飞魄散。他发现了陵墓的顶部镶嵌着一块块蟦石,不止是顶部,就连四周的墙壁上也有蟦石。准确的来说,这个基本上完全由蟦石镶嵌而成,无论是顶部还是墙壁,到处都布满了蟦石。 蟦石又叫腐玉,或者被称作虫玉。蟦石是一种非常牛叉的石头,在古代人们一直认为这种有生命的奇石,是有邪恶的灵魂附在上面。而且只要在蟦石附近燃烧火焰,达到一定温度,蟦石就会融化,从中就会喷发出大量浓重得如同凝固的黑色雾气,黑雾过后,附近所有超过一定温度的物质,都被腐蚀成为脓水。 如果按照现在科学的解释,那就是蟦石达到了融点,然后散发出类似于毒气的物体,令人死亡。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蟦石致人死亡这一点无须质疑。朱晨逸发现众人依旧在那里傻傻的抢夺财宝,当即大吼一声:“快退出去。” 话一说完,他如箭一般的窜了出去。于此同时,孙子豪和副官也逃了出去,不过在孙子豪逃离现场的同时,他也吼了一嗓子:“快撤!”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惜那些个被钱财冲昏大脑的士兵,那里会听的下去。除了几个头脑稍微灵活的逃了出来,其他二十多个士兵,依旧如痴如醉的抱着那些金银珠宝,喃喃细语。就好似在抚摸一个裸体的女人一般,眼中闪动着炙热的光芒。 咔咔—— 一阵阵石头碎裂的声音传了开来,接着大量浓郁且粘稠的雾气喷溅而出。瞬间就将那些没有逃走的士兵们包裹了起来,一时间主陵中,烟雾缭绕,惨叫声不绝于耳。这令逃到外面的众人脸色骤变,瞬间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而这时,一个士兵却从墓室中跑了出来。刚到门口,他就普通一声摔倒在地,接着双腿以下慢慢的化为脓血,然后再到腰部,最后到头部。一边化,士兵一般痛苦的干吼着,几个呼吸之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众人面前化为一滩脓血。 众人见此,无不毛骨悚然,即便是见多识广的朱晨逸,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蟦石不愧是防止墓穴被盗的阴毒手法,几分钟一过,墓室中鸦雀无声。唯一能够证明刚刚发生过剧变的,那就是从石门中冉冉流出来的一滩滩脓血。 随着血水的流出,顿时墓穴中臭气熏天。好在木板中间有凹槽,这些脓血一流下来,全部渗透下面的泥土之中。 片刻之后,血迹流尽,味道也淡了许多。但众人依旧没有进入主墓穴,就连朱晨逸也没有,因为墓室中潜在的危险太大,蟦石也许只是开胃菜,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没有人能够预料得到。 本来朱晨逸还打算用六爻占卜,或者是算术,但一想到对方是道门弟子的身份,不得不大消这个念头。毕竟法力高强的人,会掩盖天机,隐去命格,令人无法算起,甚至有更甚者,会做出假象,令人不知不觉的进入早已设下的圈套。 就这样众人一直呆在石门外十多米的地方,呆呆的望着石门内闪烁着诱人光芒的珠宝,金银首饰。也许是感到气愤十分沉默,又或者是觉得心情压抑,孙子豪掏出了烟给众人发了一圈,然后蹲在角落中,慢慢享受烟抽带来的快感。 就这样,一连抽了三根烟之后,直到主墓室中的烟雾全部散去,孙子豪将烟蒂往地上一扔,毅然的带着副官和剩下的几个士兵冲了进去。 朱晨逸见众人依旧不知道死活的往里跑,他也没有阻拦。一来这些人的死活和他关系不大。二来在这种情况下阻止别人取财宝,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者来说,他对石棺中的道门弟子也颇为好奇,甚至急迫的想得到对方留下的东西。 要知道千余年前的道家典籍或法宝,那是异常的珍贵。一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一片火热,当下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去。 结果依旧是毫无悬念,等他追进墓室,不但地上的那些金银珠宝,被这几人塞进几个大麻袋中。甚至还有一个士兵站在石棺前,呆呆的望着四个守灵童子手中那墨玉拂尘。他的眼里透出一丝火热,慢慢的那一丝火热变为贪婪的神色。 突然间,他往前跨了一步,伸手去抓那个拂尘。朱晨逸大惊,连忙喊道:“住手!” 可惜,他的提醒太慢了。拂尘被那位士兵一把夺了过去,接着那个道童砰的一声摔倒在地,如同打碎的瓷器一般,发出巨大的响声,碎裂了开来。 沙沙—— 随着道童的碎裂,一阵阵沙沙的声音传了过来,像蛇在草丛中游动发出来的声音,又像大量的虫子在地上蠕动发出来的声音一般。 那个士兵顿时大惊,低头望去,只见如同潮水般的白色虫子朝他扑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被那虫子淹没。 “蛪虫?”看到那个虫子的长相,朱晨逸大叫一声,撒腿就往外跑。 第84章:血祭 听朱晨逸这么一叫唤,孙子豪和副官,以及几个小兵,放下麻袋掉头就跑。有了上次的教训之后,金银财宝现在就如同狗屎一般,谁也没去管他,即便连视财如命的孙子豪,也将手中的一个价值连城的玉杯扔在了地上,生怕从中冒出一个虫子来。 众人一路奔跑直到出了地宫,来到地面这才软软的倒了下去,大口的喘息着。而孙子豪却顾不得休息,直接跑到朱晨逸的面前,急急巴巴的问道:“先……先生,那个是什……什么虫子?” 虫子二字一出口,他立即想起先前那名士兵的惨状,哇的一声吐了出来。他这一吐,酸臭味顿时弥漫开来,顿时如同传染病一样,那个几个跟着他从地宫中爬出来的士兵,也吐了出来。一时间空气之中到处都飘荡着一股酸臭的味道。惹的朱晨逸胃里也翻滚不停,好在他毅力较强,硬是忍了下去。 刚才那个虫子,不止孙子豪等人害怕,觉得恶心。就连朱晨逸现在回想起来依旧是感觉头皮发麻,根据古籍记载那个白色的虫子叫蛪虫,长相似蝉,但却比蝉小,行动速度非常之快,属于肉食动物。 通常情况下,这种虫子是用于被处于极刑的人。相信看过埃及那部《神鬼传奇》的朋友应该有印象,处置那个偷情的大祭司,棺木中的就是蛪虫,只不过那个是黑色,而这个是白色。 至于道童体内的虫子,朱晨逸估计是被术士用药丸包裹幼虫,令陪葬者吞服,三两日一过,立即将陪葬者内脏,以及血肉全部吞噬,然后再通过特殊的手法,令其陷入沉睡之中,以确保千百年不会死亡。 这样的虫子作为守灵凶兽,的确是令人防不胜防。要想消灭这样的虫子,不难,火攻即可,唯有火攻才能将虫子,一举灭杀。 随后,朱晨逸将破解方法一说,孙子豪当即大喜,立即吩咐士兵们将汽车内的汽油全部放入油桶之中,并拿出放在车内用来引火的破布和棉絮,同时将几名士兵的被子也拿了过来。 地面上除了留下负责警戒的十多名士兵,其他的十多名士兵全部被带入墓穴。由于来回跑过一趟,再加上依旧是朱晨逸大头阵,基本上没有触发到任何的机关。 就这样,一行十多人,慢慢的走到了门口的位置,那些蛪虫正在墓室内乱窜,一闻到人味,立即吱吱尖叫几声,如潮水般的涌了过来。朱晨逸见此,拿过棉被和布条,将石门堵死,其他士兵赶忙将汽油倒了上去,众人分工明确,有条不紊。 当蛪虫一爬到棉被之上,孙子豪拿起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火把扔了上去。汽油一接触火焰,顿时燃烧了起来,那些刚刚爬到上面的蛪虫纷纷被大火吞噬,而那些没有没有接触到火焰的虫子,似乎像不怕死一般,吱吱尖叫着冲了过来。 蛪虫虽是凶狠,可是哪里是汽油加上棉被和破布的对手,一时间全部被烧的七零八落,至于偶尔有一两只蛪虫从火焰中钻了出来,也被士兵们用枪托给砸死。 眼见火焰越来越小,朱晨逸又扯过士兵手中的一个棉被,投了进去。为了一劳永逸,他从帆布包中摸出三枚普通的铜钱,屈指一弹。 嗡嗡—— 铜钱发出一阵嗡鸣,带着巨大的力道,瞬间打在守灵童子的身上,咔咔几声脆响,童子如打碎的花瓶一般瘫倒在地。于此同时,那些藏在他体内的蛪虫,一路尖叫,蜂拥而至。 蛪虫虽多,虽凶狠,但遇到火焰,特别是浇灌了汽油的火焰,依旧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约莫一个小时左右,火熄灭了,蛪虫也被烧的干干净净。 再次进入墓室后,士兵们吸取了上次的经验,不该动的东西不动了,甚至连一些极为平常的鼎和大件的铜质品,也不敢搬动。 片刻之后,如蝗虫过境一般,墓室内的大量珠宝和金银玉器,全部被搬了出去。只留下几个大件和那口巨大的石棺摆在那里。 大件没动,一来是太大难以从墓穴中弄出去,二来怕大件上有暗器机关类的控制按钮,一不小心之下,触发机关。至于石棺,那是墓主人安寝的地方,众人心中虽有窥视之心,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连朱晨逸也站在一旁暗自揣摩不定。 所有人就这么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那个堪比人高的石棺。片刻之后,朱晨逸深吸一口气,走到石棺跟前,试探性的推了一下棺盖,可没想这一推却没有任何反应,不但石棺纹丝不动,而且没有触发任何机关。 孙子豪见没有危险,顿时心中大定,呼喝着围观的士兵们去帮忙。众人心中虽有不满,表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只有硬着头皮走了上去,但面部表情却是如同赶赴战场一般愁眉苦脸。 道门弟子的棺椁就是牛叉,十多个年轻力壮的士兵,硬是弄的精疲力竭,依旧没有能够将石棺的盖子掀开,甚至可以说,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即便他们使用了,退,抬,挖,等各种方法,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而这时,站了在一旁的朱晨逸却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石棺上的二十八星宿图中的角木星,要比其他星宿要小,且暗淡一些。 不过,这个差别不是很大。如果不是他观察非常仔细的话,根本是不可能发现其中的奥妙。 孙子豪也是个妙人,他见朱晨逸准备按动石棺上面的角木星,连忙将他拦住。不知是出于保护的角度,还是另有目的,他一把拖过离他距离最近的士兵,喝令其去触摸那个角木星。 朱晨逸本想阻止,可没等他说话,就见那个士兵伸出颤抖的手,重重的按在那个角木星之上。 “啊……” 士兵的那只手一接刚触到角木星的图案,手掌顿时被石棺上尖锐的棱角刺破。瞬间一个奇怪的现象发生了,二十八星图突然闪烁出红色的光芒,接着从那名士兵的手中涌出大量的鲜血,随着鲜血的流淌,星图越来越亮。几个呼吸之后,士兵剧烈的抖动了起来,接着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水。 当士兵全身的血液被星图吸收之后,一具如同古墓中刚刚出土的干尸摆在众人的面前。于此同时,那闪烁着红色光芒的二十八星图暗淡了下来,不过守护东方青龙神君的七个星宿全部被染上了血红色。 “血祭?” 看着如此诡异的一幕,朱晨逸震惊的尖叫了出来。他这一叫令众人毛骨悚然,本来就被吓破胆子的士兵们一个个露出恐惧的表情。就连孙子豪也不例外,不过他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操着颤抖的嗓音,问道:“先生,这个血祭是做什么用的?” 朱晨逸摇摇头没有说话,在他的印象中,血祭是古人为了祭祀神灵所用的一种方法,一般情况下会用牛羊等牲口的血液,作为祭祀之用。但也有用活人作为祭神,只不过非常少。 而像眼前的这种情况,用活人来祭祀星图,他却是闻所未闻。不过他也能够猜个大概,那就是这个石棺需要通过血祭才能打开,这一点从守护东方青龙神君的七个星宿全部被染上了血红色,得以证实。 二十八星宿,只有七个被染成血红色,还有二十一个。要想将这剩下的二十一个星图染红,势必要再拿三个人命去填。但要他杀人,特别是无辜的士兵,这一点朱晨逸做不到。 朱晨逸做不到,那是他心软,不愿滥杀无辜。而孙子豪则不同,八面玲珑的他,见朱晨逸沉盯着石棺上的星图默不语,眼珠子转动了几下,立即想通了其中奥妙所在。当即也不说话,直接拔出腰间的匕首,捅在身边的一个士兵胸口。 毫无征兆的袭击,这名士兵甚至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就被杀死了。孙子豪拔出匕首,将那名士兵的尸体扔到了石棺之上。 鲜红的血液流在星图之上,暗淡下来的星图再次迸发出红色的光芒。几个呼吸之后,再一具尸体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而星图却再次被染红了七个。 孙子豪大笑一声,猛的转过头来,阴冷的目光一下子扫在离他最近的士兵身上。讽刺的是,这名士兵并没有求饶和逃走,而是拿起枪托狠狠的击打在旁边一个士兵的脑袋上。 咔嚓—— 脑浆迸裂,鲜血长流。众人目瞪口呆,而这时,士兵趁着这个机会,再次将另外一个士兵的脑袋敲碎。然后再众目睽睽之下,将尸体扔在石棺之上。 咔咔—— 就在众人愣神间,血液全部被星图吸收,顿时红光一闪,咔咔几声巨响,石棺猛的往下一沉,露出一个黑呼呼,且吹着阴风的硕大洞口。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半响之后,回过神来的孙子豪,低头看了一眼洞口中一直延伸到下面的白玉台阶,转头扫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几个士兵。但凡被他目光注射到的士兵们脸色骤变,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心中暗暗祈求诸天神佛不要让自己下去探路。可没想到,刚求完菩萨,耳边却传来孙子豪破为阴冷的声音:“你们几个先下去。” 被他指到的几个士兵,想起先前那位士兵的惨状,脸上露出比死了爹娘还痛苦的表情,拿着枪迈开了颤抖不已的脚步,踏上白玉台阶,一步步的挪动着。 对此,朱晨逸也没有阻止。在这个肉弱强食,适者生存的世界中,注定要有人去当炮灰,但这个绝对不会是他,这一点孙子豪非常清楚,这也是孙子豪为什么让士兵去按动那个角木星,并且令士兵下去探路的原因。 白玉的阶梯很滑,很阴冷,探路的士兵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拿着枪支,慢慢的向下移动着,他们的速度比起一只蜗牛也快不到哪里去。 第85章:护陵巨蛟 有了士兵们探路,朱晨逸则轻松了许多,他和孙子豪走在后面,一路闲聊一路晃悠,完全没有任何的紧迫感。孙子豪也是如此,就连走在他们前面的副官,也不时的插上那么一句。弄的好像游山玩水一般,瞬间少了先前的那种压抑感。 他们是爽了,倒是苦了前面那些探路的士兵,一路上他们提心吊胆,生怕遇到什么东西,稍不留神丢掉性命。可是这样越走就是越害怕,短短的几十个白玉阶梯,硬是给他们走了将近一个小时。 好在一路上还算安全,没出多大的事。下了白玉阶梯,到达大厅,几个负责探路的士兵,顿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也不管地上脏不脏,就一屁股坐了下去,大口的喘息着。 士兵们在休息,朱晨逸却在打量着地厅的格局,这是他每到一个陌生地方,要做的第一件事,也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同时也是赖以生存的手段。 大厅面积不是很大,初步估计了一下,在两丈左右大小,地板上同样的铺着石砖,不过这里的石砖却是有些发黑,让人一眼望去,觉得十分不舒服。更为离谱的是,整个地面十分空荡,什么东西都没有,显得颇为反常。 沿着地板往前走了几步,朱晨逸看到一座紧闭的巨大石门,在石门的两侧正上方的位置用铁链悬挂着两具尸体。准确的来说,是两具风干了的尸体。 “我道门弟子,怎么如巫门的术法?”看着那具尸体,朱晨逸双目一凝,习惯性的摸摸下巴,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挂在石门两侧的尸体在巫术中叫痋术,是巫术的一种,于蛊毒,降头并称为滇南三大邪术。一般多用于陵墓之中,起到震慑和阻止盗墓者的作用,这种法术有一个特点,拿就是寄藏在人体内的虫卵,不见空气就不会变成幼虫,始终保持着冬眠状态,在阴凉的环境中,可以维持千年以上。一旦遇到空气的话,虫卵会立即苏醒,顷刻间化为幼虫,钻出尸体吸食盗墓者的血肉。 “空气,空气……快退!”朱晨逸想到这里,转头看了一下白玉阶梯的地方,脸色骤变,身形暴退。可是他哪里知道自己刚刚一停留,其他士兵好奇的凑了过来,一看到两具如此诡异的尸体,顿时呆了当场,对他的提醒根本却是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此时,咔咔几声脆响,挂在石门两侧的尸体,碎裂开来,从中掉出一只只黑色的虫子,那些虫子一落地,直奔呆立当场的几个士兵。 嗖嗖—— 虫子的速度很快,而且嘴角前有两个巨齿,它们一跑到人的跟前,立即从鞋子里钻了进去,三两下就钻进了皮肤,进入体内。 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这令逃到白玉台阶上的朱晨逸,孙子豪等人无不毛骨悚然。几个呼吸之后,躺在石门门口的几个士兵,停止了挣扎,惨叫。 随着几名士兵的惨死,地宫中,一下子变的鸦雀无声,甚至众人连呼吸屏住了。静,这一刻,静的怕人,除了尸体,地面上就是那些嘶嘶攀爬的虫子。 朱晨逸轻叹一声,走下白玉阶梯,一边走一边从帆布袋中拿出驱虫的符箓,撒在地上。说也奇怪,那些凶猛异常的虫子,见他走了过来,立即蜂拥而至,可刚刚接触到符箓,一个个如同老鼠见到猫儿一般,掉头就跑,而且速度很快,仿佛那些符箓对他们来说是天下最为恐怖的东西。 孙子豪等人一见大喜,连忙走下阶梯,跟在朱晨逸的身后,来到石门前。看着那道毫无缝隙,且又厚,又结实的石门,他并没有感到气馁,而是责令几名士兵去推。想法是好,可是众人又是砸,又是推,约莫折腾了将近半个小时左右,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刻,其中一个小兵突然说门旁有字。朱晨逸一听,凑了过去,拿着火把一看,只见上面写道:一日无常到,方知梦中人,万般将不去,唯有业随身。 这是一句佛家的禅语,意思就是说一旦身死才知人生如梦,金钱,名利等等,你都带不走,能带走的只有你自己一生所做的善恶。这时人才明白自己的一生不过是南柯一梦,财色名利不过人生一梦。 看到这句禅语之后,朱晨逸只觉心中一阵空明。当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朗声道:“多谢前辈点化!”言罢重重的磕头答谢。 当他的脑袋接触到地面的时候,一个角木星的图案陡然出现。 咔咔—— 几声巨响之后,石门慢慢的升了上去。一个硕大的石室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在石室内金银珠宝,玉器如同垃圾一般,散落在每个角落,被顶端的几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一照,顿时光芒四射。 众人如同乡巴佬进城一般,露出极为震撼的表情。一时间整个墓室里到处都能听得喉咙耸动和吞咽口水的声音。 昂—— 就在这时,一个极具愤怒的嘶吼声在耳边响起。朱晨逸抬头望去,顿觉手脚冰凉,一只长约二丈大小的一条巨蛇盘坐在室内中央位置的石棺之上,它如同没有爪子的青色巨龙一般,身上的鳞片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特别是头上那只独角,让人望而生畏。 “青鳞巨蟒怎么会有角?”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晨逸大惊,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巨蟒再次嘶吼一声,那双灯笼般的血红双眼,散发出冰凉的寒意。随即席卷着一股腥风,朝他扑了过来。 有角则为蛟,无角则为蛇。在屠龙师绝迹江湖的年代,蛟龙无疑是非常强大的,即便是朱晨逸这等道法高深之人,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就在此时,那些惊呆了的士兵们,也许是被吓破了胆子,拿着枪的手一抖。 砰砰—— 子弹打在坚硬的鳞甲之上,火星四溅,青蛟丝毫未损。 受到攻击的青蛟也许是感觉到它的尊严被挑衅,顿时放弃了朱晨逸,掉转头来,恶狠狠的盯着刚刚开枪的那几个士兵。 他这停顿,朱晨逸松了一口气,可士兵们却是吓的魂飞魄散,迎上青蛟血红的双眼,几个士兵们身形摇摇欲坠,正欲继续开枪,可青蛟那里会给他们第二次机会,身形一扭,尾巴猛的抽了过去。 砰砰—— 结果毫无悬念,青蛟甩尾的巨大的力道,不但将攻击他的几名士兵当场抽飞,而且连刚刚众人都素手无策的巨大石门,也被抽成一堆碎石。 将攻击它的人抽死后,青蛟似乎还不解恨,它昂天嘶吼了一声,喷出一团火焰,直到将地上的几人烧为灰烬,这才将硕大的脑袋转了过来,死死的盯着朱晨逸等人。 “神龙饶命啊!” “神龙大人饶命啊,我可以做您最忠诚的奴仆!” 孙子豪和副官两人,看着青蛟凶残的摸样,吓的脸色煞白,满头大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哀求。 不知是两人的行为获得了青蛟的认可,还是青蛟认为他们不会对其产生威胁。昂头嘶吼了一声,将阴冷的目光锁定在朱晨逸身上。 “靠,这两个坏人你不吃,怎么找上我。他娘的还会喷火,这下完了。”见青蛟甩动着尾巴,摆出一副攻击的姿势,从不爆粗口的朱晨逸暗骂一声,撒腿就跑。他的速度快,青蛟速度更快,当朱晨逸刚踏上白玉阶梯时,青蛟猛的扑了上来,拦在他的身前。 接着那如同钢鞭一般的尾巴,刷的一下扫了过来。 “孽畜休得猖狂!” 朱晨逸大吼一声,整个人拔高而起,躲过青蛟的致命一击。不待身形落地,在空中一个急速旋转骑上青蛟的身体,提起右拳猛的朝其脖子后面打去。 砰砰—— 一连七拳头,拳拳落在实处。发出如同金属撞击的声音,青蛟不但没事,甚至连鳞甲都未有丝毫破损,而他的手却是肿的如同馒头一般。 昂—— 青蛟大怒,猛的一扭动身体,朱晨逸瞬间就被抛了出去。他这一顿拳脚算是彻底激怒了青蛟,不待朱晨逸落地,青蛟嘴一张,一个带着炙热气息的火球在他嘴中闪现出来。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看着那个火球,在空中躲无可躲的朱晨逸一咬牙,从帆布包中取出朱破头曾经留下的那张右五方印,往身上一贴,随即口中念动咒语。顷刻间,他的身形一下子消失不见。这张五方印是《太上赤文洞神三箓》上记载的一个隐身法门。如果不是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根本不会舍得用掉这最后一张右五方印。要知道这种牛叉到极致的隐身法术,不但能够在关键的时刻救下自己一条命,而且还能借此做很多事情。 隐身法果然牛叉,青蛟见朱晨逸消失了,顿时口中的火球熄灭了,但眼中却闪动着一丝怒意。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它用那坚硬似铁的尾巴使劲的抽打着地面。一时间墓穴中碎石乱舞,尘土飞扬。 而这个时候,朱晨逸刚好落到地上。虽看不见人影,但青蛟却能听到动静。 昂—— 青蛟嘶吼一声,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几个呼吸之后,已长达六七丈的大小。在狭小的墓室中,变大的青蛟依旧不会显得笨拙,坚硬的鳞甲,游走之间发出巨大的摩擦声。 突然间,青蛟朝朱晨逸的方向瞪了一眼,朱晨逸只觉头皮发麻,一路向上奔跑。而青蛟却没有因此放弃,甩动着巨大的尾巴,追了上来。 一人一蛟,如同猫戏老鼠一般,在墓穴中穿梭。 第86章:转世灵童 看着紧紧跟在身后的青蛟,朱晨逸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当即加快了速度,青蛟虽看不见他,但能听到地面的震动,闻到空气中的味道。即便他怎么躲闪,绕圈子,青蛟依旧紧追不舍。 有几次,它甚至都吐出火焰,要不是朱晨逸跑的快,躲闪及时,早已被烧成一堆焦炭。 就这样一追一跑,很快由第三层,来到第二层,再到第一层。到第一层那个楠木地板的时候,朱晨逸突然加快了速度,双脚掠过角木星的图案,整个人卷起一道飓风,向墓穴外面冲去。 同时也暗暗的扣了几枚银针和一把匕首拿在手中,他这么做的原因主要是因为青蛟身体庞大,通过过道时必定会促发墓穴内的机关,到时候火油加楠木,一同燃起之时,就算青蛟再厉害,也势必会受伤。 朱晨逸就是在等待这样的机会,一旦青蛟受伤,他立即就施展偷袭。至于他手中的银针和匕首,用来对方青蛟明显不足,不过这也是没办法,一来,他手中并无法器,二来,那些蛊粉,蛊降这些玩意,对皮糙肉厚的青蛟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至于阴八卦现在对他来说太过鸡肋,除了能够寻龙点穴,辅助一些常用的道术,目前还没有发现什么牛叉的功能。 一切果然未出朱晨逸所料,刚跑到过道一大半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阵青蛟的嘶吼声,接着是地板的震动距离的震动了起来,于此同时楠木地板的缝隙中,潺潺流动着火油。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朱晨逸加快了速度。他的速度虽快,可哪里比火油燃烧的速度。几个呼吸之间,过道中被熊熊的大火覆盖。 前有大火,后有追兵,不会避火诀的他,一时间陷入了困境当中。 但,人在生命遭受到威胁之时,就会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朱晨逸也是如此,当大火将整个通道封锁之时,浓烟夹杂着呛人的炙热气息,一下子将他包裹了起来,衣服瞬间被点燃。这时,他的体内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到了极致的力量,头顶上随之出现一道极为耀眼的白色光芒,火焰一接触到这白光瞬间被熄灭。 感觉到身上的火焰熄灭,朱晨逸为之一愣,随即冲出了地穴。而跟在后面追逐不停的青蛟,看到朱晨逸头顶那白色光芒,顿时眼中露出了惊异之色,动作也为之一缓。 那道白光叫灵光,也是每个修道之人达到一定境界的表现,佛家会呈现出黄色和红色,道家是白色,妖怪或者降头师则是黑色或青色。但朱晨逸这道白光,却是异常的亮,亮到整个通道内的烟雾全部被震散。 青蛟短暂的停顿之后,再次嘶吼一声的追了上来。事实证明朱晨逸想用火油和楠木,将青蛟烧伤的想法落空了。青蛟不但毫发无损,而且一路追了出来,在出来的一瞬间,不知是出于保护地宫的目的,还是为了发泄自己心中不满,抡起那粗大的尾巴,重重的拍打了两下,地宫瞬间崩塌,孙子豪和副官两人一下子被埋在了里边。 弄塌地宫之后,青蛟这才将阴冷且凶残的目光锁定在朱晨逸的身上。 “啊……有蛇,好大一条蛇。?”在墓穴外边负责境界的士兵,看到从地宫中窜出的青蛟,吓的顿时尖叫了起来。于此同时,他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了青蛟。 开枪,这是人对于未知事物惊恐的反应。可这个动作却吓的站在他身边的士兵脸色煞白,劈手夺过那把步枪,叫道:“你他娘的脑子秀逗了,这是龙,你竟然想对龙开枪。” 龙一直是国人膜拜的图腾,但这样一条横空出世的蛟龙,鼻孔中冒出丝丝的热气,而且目光凶狠,极其残忍,这令众人害怕不已,甚至有几个胆小的直接举起了手中的枪。 青蛟似乎十分讨厌别人用东西指着他,当士兵们刚刚将枪举了起来,青蛟嘴一张。呼的一声,吐出了一个大大的火球。 “啊……妖怪啊!” 士兵们大叫一声,抱头鼠窜。可惜他们发现的太晚了,火球落到人群之中,一下子爆裂开来,四散的火焰,瞬间将方圆十多米的地方笼罩了起来,一时间惨叫声中夹杂着皮焦肉烂的味道弥漫开来。 “孽畜找死!” 朱晨阳见蛟龙连伤数人性命,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左手一扬,三枚银针,撕裂着空气,直奔蛟龙的双目,和那张依旧在吐火的大嘴。于此同时匕首脱手而出,带着阴寒的气息,直接插向蛟龙的双目之间,随即身形微动,右掌红色光芒大盛,五雷掌的威力,夹杂着他怒火,猛的朝其脖颈之处拍去。 银针,匕首,五雷掌,三式连击。 这些往日里屡试不爽的连环攻击,却没有想到在青蛟面前如同耍猴的把戏。面对激射而来的银针和匕首,青蛟怒吼一声,响彻云霄的嘶鸣,硬是将银针和匕首震落在地。还不止如此,紧接着它又摔起了硕大的尾巴,朝朱晨逸的五雷掌迎去。 砰砰—— 五雷掌的威力虽大,可对上皮糙肉厚,且浑身布满鳞甲的青蛟来说,却是不值一提。两者相撞之下,朱晨逸只觉一股大力袭来,顿时右臂一阵发麻,随之身体被重重的抛了出去。 结果还是与上次一般无二,青蛟依旧是没有等他落地,再次喷出一个火球。 朱晨逸大惊,身上的隐身术时间已过,再加上右五方印业已用完,看着这汹涌而来的火球,一时间也无法逃脱和抵挡。正欲闭目受死,而这时耳边却传来了一个极为苍老的声音:“孽畜休得伤人!” 接着朱晨逸就感觉到一股柔和的力量传了过来,身体一下子被托起,躲过那致命的一击。等他落地后,却发现一个两个密宗打扮僧人站在不远处。 他正欲开口道谢,而青蛟却再次扑了过来。老僧见此,轻叹一声,道:“无量寿佛!” 一声佛号之后,老僧口中念动咒语,手中结了一个手印。念咒和结手印,是密宗修行的身、口。当手印和咒语结束之后,老僧随即腾空而起,一掌拍像青蛟。 啪啪—— 几声巨响之后,青蛟顿时鳞甲破裂,鲜血长流。朱晨逸大惊,他没有想到这个密宗老僧的法力居然是如此高强,连青蛟也在一个回合之下,身受重伤。 不但朱晨逸感到意外,甚至连那只青蛟的眼中也露出了惊异之色,不过在惊异中带着莫大的愤怒。突然间,青蛟昂头嘶吼了一声,嘴一张,再次一个火球从其口中喷射而出,直奔老僧而去。 青蛟的火焰果然厉害,即便是老僧这样的高人,也不敢与火球正面接触。当火球从青蛟的口中吐出之时,老僧整个人拔地而起,躲过青蛟的攻击。不待身形落地,大手印的掌力猛的拍在青蛟的脖颈之处。 昂—— 吃痛之下的青蛟再次嘶吼一声,不过这次他不是攻击,而是转身就逃。在它的眼里,老僧已然对其造成了极大的威胁,虽不致命,但足以令其受伤。 青蛟的想法不错,可是这时选择逃走的时机不对,要是早上那么一小会,在老僧没有来之前,它完全可以安然脱身,但老僧在这里它想全身而退却是不太可能。 一个想逃,一个阻止,外加朱晨逸和另外一个僧人的从旁协助,青蛟居然一时间无法逃走。 面对这样的结果,青蛟是勃然大怒,当即放弃逃走,并且丢下实力较弱的朱晨逸和另外一个僧人,向老僧扑去。 由于青蛟没有爪子,所以攻击比较单一,除了喷火和摔动尾巴这两个绝技,基本上没有什么其他花样。 几个回合之后,老僧逐渐的摸透了青蛟的路数,慢慢的由抵挡变为主攻。他这么一来,青蛟一下子变的被动了起来。 就在一人一蛟,纠缠不清之时,朱晨逸捡起地上的匕首,悄悄的逼了上去。当青蛟再次喷完火虚弱下来,他腾空而起,双手持匕,右上而下的朝青蛟脑袋刺去。 “小心!”老僧见青蛟甩动尾巴朝朱晨逸扫来,顿时出言示警。可朱晨逸那里愿意放过宰杀这只蛟,取得龙涎这个机会。身形依旧不躲不闪,任由巨尾抽来,依旧是将匕首往下一压。 噗嗤—— 刀锋顺着被老僧拍裂的鳞甲,刺入大脑。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而这时,那只巨大的尾巴也抽到了他的身边。 眼看朱晨逸即将命丧于青蛟之手,老僧一咬牙,腾空飞起,一脚将朱晨逸踹了出去。自己却被青蛟的尾巴重重的扫了一下。 噗噗—— 老僧摔倒在地,一连吐了几口鲜血。而青蛟也随着打出那最后的一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劫后余生的朱晨逸,走了过来,这才发现这个密宗打扮的僧人,竟然是他在上海聚仙楼门口遇到的喇嘛僧人。一想到对方给自己下了一道追踪符,朱晨逸沉声,道:“你来了?” 老僧点点头,没有说话。 朱晨逸继续说道:“我等你多时了。” 一问一答,毫无内容。可听在另一名年轻僧人的耳朵里,却令他脸色骤变,脱口而出:“转世灵童?” 第87章:龙涎 灵童是活佛死后的转世,是密宗未来的掌舵人。朱晨逸虽未涉足藏区,可对灵童的事情也听说过一些,见这个僧人误以为自己是转世灵童,立即意识到问题出在刚刚的对话上。于是双手一抱拳,正欲解释,却见那个老僧从大袖中摸出一窜佛珠,递了过来,道:“不知施主可认得此物?” 看朱那串佛珠,朱晨逸知道这是密宗检测转世灵童的一种方法。当下也不敢托大,连忙抱拳解释道:“两位大师误会了,在下乃是道门弟子,并非大师口中的灵童。” 老僧见他执意不肯辨认佛珠,也不为难他,当即将佛珠一收,道:“如此,老僧告辞!”言罢,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甚至连地上被宰杀的青蛟看都没看一眼,瞬间消失在朱晨逸的面前。 “达瓦大护法……”年轻僧人叫喊了一句,深深望了朱晨逸一眼,转身朝老僧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两人一走,青蛟的尸体就显得尤为重要了。当下朱晨逸也懒得多想,直接从蛟龙脑袋上拔出匕首,开始剥皮,抽筋,并用瓷瓶将青蛟的血液收集了起来。 按照毒手鬼见愁的说法,要救九命猫除了龙涎之物,那么就是蛟丹或龙蛇的内丹。本来他以为要想寻找到这些东西难比登天,却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蛟不愧是仅次于龙的存在,就这么一条死绝了的青蛟,剥皮,抽筋,硬是花了他将近四五个小时的时间,直到精疲力尽,双手被磨烂,这才将蛟龙收拾干净。 看着摆放在面前的一个火红色内丹,以及一个白玉匣子,朱晨逸咧嘴笑了。内丹和匣子都是取自于蛟龙的体内,至于匣子里装的是什么,他现在没有时间去研究,现下要做的就是救治九命猫。 “小白,我终于拿到蛟丹了。”从帆布包中取出九命猫之后,朱晨逸将那颗蛟丹慢慢的塞入它的口中,然后坐在一旁静静的等候九命猫的苏醒。 蛟丹不愧是蛟龙精华所在,本是昏迷不醒的九命猫,在吞噬蛟丹不久后,睁开了暗淡无光的双眼,感激的冲朱晨逸点点头,随即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到一边,开始吸食内丹中的力量。 眼见九命猫的伤势逐渐好转,朱晨逸松了一口气。这才将注意力放在白玉匣子上,这只玉匣,样式精美,造型古朴,一眼望去就属于那种年代十分久远的东西。 不过有一点依旧令他感到十分奇怪,那就是白玉匣子严丝合缝,根本无法找到打开匣子的办法。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小会,他无意中发现在阳光的照射下,光洁无比的白玉匣子,表面竟然也刻有二十八星宿的图案。 看着上面那个极为熟悉角木星图案,朱晨逸的心砰砰直跳。同时也有些犹豫,摆在他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打开,二是不打开。不打开则意味着永远无法得知白玉匣子中藏有什么,可是要打开,他一想起来前面的血祭,以及进入墓穴的种种诡异之处,他不禁有些迟疑。 约莫半个小时左右,他还是抵挡不住内心的好奇,伸出颤抖的手按在那个角木星的图案之上。 嗡—— 当他的食指刚刚碰到角木星的图案,一阵嗡鸣传来,接着角木星闪烁出令人为之目眩的白色光芒,随之咔咔两声清响,白玉匣子缓缓的打开了,一团白色雾气躺在匣子的最中央。 “这……”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打开匣子后,发现居然是一团雾气,这令以为大获至宝的朱晨逸颇为失望。而这时却发生了一个令他想不到的事情,那就是白色雾气一接触到空气,顿时发出一声龙吟,接着那团雾气演化为一只长约三寸左右的小龙。 “龙涎!”看到那条小龙,蛇蝎地成为龙脉,青鳞巨蟒化为蛟龙,这两个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瞬间有了答案。那就是龙涎,有了真龙之气的龙涎,这一切并不是什么难事。 就在这当口,那条小龙突然嘶鸣一声,冲向天际。它想逃,可朱晨逸既然认出了它,怎会再让其从手中逃脱。就在龙涎化作的小龙刚刚跃起之时,他大袖一卷,荡起一股狂风,顿时将小龙卷入袖中。 但小龙也不是省油的灯,被卷入袖袍之中,它并未惊慌,而是再次发出一声龙吟,穿破衣袖,逃了出来。随即腾向天际,它的速度很快,快到朱晨逸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眼看龙涎即将消失在眼前,这时,趴在一般吸收青蛟内丹的九命猫突然跳了起来,张嘴一吸,化作小龙的龙涎瞬间被吞了下去。 “小白!” 见龙涎被吞了下去,朱晨逸有些担心。他担心的不是龙涎的价值,而是担心九命猫会不会吸收不了这么多能量爆体身亡,毕竟刚才九命猫已经吞下了一颗蛟龙内丹。 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当九命猫吞下龙涎之后,整个身体一下子变的通红无比,嘴里呼哧呼哧的往外喷着热气,更为令人恐怖的是它的毛发全部竖立的起来,就连眼睛也一下子变的血红无比。 “小白,你一定要挺住啊。”站在一旁帮不上忙的朱晨逸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的走来走去,嘴里不停的叫喊着给九命猫打气。 “喵喵……” 九命猫极力的嘶吼着,企图将体内多余的真气,从嘴中喷出。可注定他的这个想法会落空,那蕴含真龙之气的龙涎,一入体内,那会这么容易被逼出。瞬间它的身体,再次鼓胀了起来,如同一个被充满气的气球一般,从地上慢慢的漂浮了起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而这时,九命猫额头上的那个魂字,快速的浮现了出来,然后又暗淡了下来。再浮现,再暗淡,如此反复几次,慢慢的那个魂字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力道。 砰砰—— 一瞬间,草木横飞,碎石乱舞,方圆数十丈的距离,闪动着狂暴的气息。躲闪不及的朱晨逸,直接被一股气浪抛了出来,直到撞断几颗大树之后,这才跌落在地上。 从地上爬起来的朱晨逸抬头望去,顿时目瞪口呆,只见一个身着白衣,年龄在十七八岁的少年负手而立。 “小白?”看着少年那个熟悉的身影,以及那双灵动的眼睛,当下朱晨逸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惊喜的迎了上去。 那白衣少年笑了笑,从碎石,飓风中走了出来,到了朱晨逸跟前,双手一抱拳,道:“多谢道友相助,令我得以化形。”说罢,一揖到地,重重的施了个大礼。 “化形?”朱晨逸小声的念叨了一句,随即往后退了一步,满脸惊异的指着白衣少年,急急巴巴的道:“你……你会说……说话?” 一向口齿清晰的他,被白衣少年一句道友,一句化形,震撼的呆立当场,那白衣少年却是笑而不语。直到几分钟后,朱晨逸才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面孔,他将那句小白吞下肚子,双手一抱拳,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道友既已化形,想必要去名山大川,选一福地,潜心修炼吧?” 白衣少年是何等的聪明,再加上他是猫身之前跟随了朱晨逸四年之久,对于他的心中所想,顿时了然于心。也不否认当即笑道:“朱兄所言极是,随后我要去一趟妖族圣地。” “道友……” 朱晨逸的一句道友刚出口,就被白衣少年摆手打断,接着他那颇为阴柔的声音传了过来:“叫我九命吧,道友两字太过生疏。” 见九命猫执意要走,朱晨逸也不好阻拦,随即问道:“九命兄是准备去妖族圣地寻求成仙的契机?” 成仙这二字一落到白衣少年的耳中,他摇头叹道:“成仙是何等之难……”他顿了顿,看着朱晨逸显得有些落寞的身影,再次说道:“朱兄是大机缘之人,我如果一直守在你的身边,你永远无法独当一面……”说到这里,他见朱晨逸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当即摆手笑道:“朱兄不必多言,九命就此告辞。” 言罢,他裹起一阵妖风,化作一团黑色雾气,腾空而起。几个呼吸之后,空中犹自传来他的一声叹息:“朱兄不必介怀,有缘他日自会相逢。” 张小花,凤凰两人杳无音讯,自己眼睛又出了问题,连一路走来的九命猫也走了。这一刻,朱晨逸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干什么,该干什么。失落,悲凉,懊恼,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令他顿时有些头晕目眩。随即喉咙一甜,嘴一张,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谁破了我的法术?” 遭受到法术的反噬,令他再次喷出一口鲜血。随着这口血迹的喷出,朱晨逸感觉浑身为之一松。随即他掐指一算,顿时皱起了眉头,自语道:“没理由啊,我将那个白色骷髅小鬼埋在井中,怎么会被人破了法呢?莫非有人窥视那个内媚体质的女人?” 说完之后,他看着高高挂在天空的太阳,再次叹道:“罢了,罢了,一切都是缘法使然,我索性在帮你一次吧。” 言罢,朱晨逸腾空而起,几个起落之后,消失在茫茫的丛林之中。 第88章:恶斗 好在朱晨逸所在的山头,离当初那个小山村不是很远,再加上他急速赶路,丝毫唯未有停留。约莫在三个小时后,他来到了昔日驻足的小山村。 远远望去,整个山村火光冲天,隐隐的传来哭喊声,叫骂声,以及打斗的声音。朱晨逸大惊,一路狂奔,到达村口被填埋的那口水井处,他就发现井口被挖开,地上躺着一个浑身鲜血的男人,翻过来一看,竟然是村子里官最大,威望最高,且跟他喝过酒的村长。 “村长,村长你醒醒……” 朱晨逸掐着村长的人中,叫喊了几声。村长睁开暗淡无光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用手指着村子东头,张了张嘴,话没出口血一下子从口中涌了出来。接着村长抽搐了两下,脖子一歪,断了气,但那只手依旧指着村子东边。 “东边?”朱晨逸转头望了一眼,随即脸色骤变,因为东边正是他救的那对夫妇家的所在,更是天身媚体的所在位置。 得知准确位置之后,他丝毫不敢耽搁,放下死亡的村长,掉头朝东赶去。一路上他发现几乎是所有的屋子都被点着,那些死亡多时的尸体分散撒落在村子的各个路口,至于那些姿色稍好的女人无比不是衣衫破裂,暴露下体。有更甚者,是那刚满周岁的婴儿,被活活的摔死。 “畜生!” 朱晨逸大骂一声,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去。等他到达那对夫妇的院落,顿时怒意滔天,只见两个黑衣少年负手而立,在他们面前跪立着五六个人,有男有女,还有一个被抱在怀里的孩童。 “说,这个屋子里的女人那里去了?”黑衣少年指着跪立在地上的一个老人,问了一句。老人连连摆手,口称不知,但黑衣少年那里会信,一脚将其踢翻在地,顺势踩在其胸口,再次问道:“说,不说杀了你。” 老人摇摇头,哭喊着叫道:“我真不知……”道字还没出口,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胸骨瞬间被黑衣少年踩断,尖锐的断骨一下子刺穿了肺部,令其命丧当场。 这两名少年正是落霞谷弟子,巫空,巫明。当日两人见到天生媚体的女人,一时情不自禁,做出那禽兽之举,被撞破之后,恼羞成怒,这才设下“五鬼拍棺法”法术。本来他以为这家已然全部死绝,不曾想路过村子看了一下,这才知道法术被人破解,不但男人没死,连女人也失踪了。 男人一个普通的庄稼汉,死活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但女人却是不同,特别是这种天生媚体的女人,一旦机缘巧合学会了媚术,走上了修道的这条路。那么对他们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即便他们背后的靠山是落霞谷,也无济于事。 要知道媚术达到一定境界,举手投足,一笑一颦,都可以网罗裙下之臣。重赏之下未必有勇夫,但绝色之下必有买命之人,到时候即便是落霞谷这等强大的门派,想要保住他们二人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更何况,真正到了那种地步,门派会不会为了他们跟天下人为敌,这一点很值得怀疑。这才是他们两人不惜杀人放火,逼问媚体女人的下落。 脾气暴躁的巫明,在杀掉那个老人之后,将目光锁定在那个抱着孩童的妇人身上。妇人一见,连连后退,哭喊着叫道:“我不知道。” 她这一哭喊,顿时将怀中的孩子吓着了,孩子也跟着哇哇的哭了出来。这么一来,巫明勃然大怒,也不在逼问了,直接提起脚对着妇人的脑袋踢去。 “住手!” 站在门外的朱晨逸正为没有及时将老人救下,暗自懊恼不已,但又见巫明对妇人下手,而且是抱着孩童的妇人。他顿时怒意滔天,大吼一声之后,从腰间摸出几枚银针,朝巫明的脑袋射去,于此同时身形化作一道残影,藏在大袖中的手骤然击出。 先有银针逼退巫明,再用铁拳轰其胸部。他算计的没错,可是错误的估计了巫明的能力,同时也忽略了站在一旁的巫空。 巫明躲过几枚闪烁着蔚蓝色的光芒银针,而巫空却迎上了他那带着怒意的铁拳。 砰砰—— 两拳撞在一起,迸发出巨大的力道,将跪在最前面的几个村民,震出几米之外。而朱晨逸和巫空两人则各退一步,冷冷的望着彼此。 第一次交手,以双方平分秋色,为结局。 巫空见朱晨逸的功力不在己之下,心中暗暗吃惊,但表面上却为露分毫。随之,双手一抱拳,沉声问道:“不知道友尊姓大名?是那派弟子?” 巫空打的一手好算盘,企图盘问他的身份,可朱晨逸哪里会跟他啰嗦,回答他的就是一顿拳脚。 江湖经验不是很足的巫空,哪里会想到朱晨逸说翻脸就翻脸。毫无防备的他,瞬间被这顿拳脚弄的狼狈不堪。好在有巫明从旁协助,倒是没有受到伤害。 “小子你死定了。”缓过神来的巫空顿感奇耻大辱,大吼一声扑了上去。可没想到迎接他的却是朱晨逸弹出去的蛊粉,毫无防备的巫空顿时中招。 朱晨逸大喜,可瞬间笑容却在脸上凝固了起来。中了蛊粉的巫空本是脸上黑气腾腾,皮肤下面隐隐的蠕动着一个个大包,可是仅仅一两个呼吸之间,他的头顶白光一闪,脸上的黑气顿时瓦解,甚至连皮肤都立即恢复了原有的光泽。 不怕蛊毒!朱晨逸顿时傻眼。 “你是苗疆弟子?”将蛊毒清除后,巫空一脸阴森的望着朱晨逸冷笑不已,心中却暗暗打算找个机会去苗疆将朱晨逸揪出来。 回答他的依旧是蛊粉,不过这次不是苗疆的蛊粉,而是南洋降头中的蛊降。可结果还是一般无二,不但巫空丝毫未有损伤,甚至连朱晨逸后来放出的几个蛊降中的活物,也被他收走了。 看着朱晨逸层出不穷的手段,巫空立即推翻了朱晨逸当做苗疆弟子的身份,当下再次问道:“你是南洋降头师?” 有了前两次的经历,这次话一说完,他就摆出了防御的姿势。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朱晨逸再次发动了攻击,只不过这次并不是什么偷袭的手段,而是正大光明,硬碰硬的功夫五雷掌。 砰砰—— 拳掌相击,巫空勃然大怒,抖动着有些酸麻的手臂,吼叫道:“小子你等着吧,不日之后,我将率众踏平茅山。” 五雷掌是茅山的专有掌法不错,可他忘了一点,那就是茅山弟子众多,收徒并不苛刻,此掌法早已流传在外许久。朱晨逸听他迁怒茅山,并扬言踏平茅山,心中暗暗有些吃惊,但手头上并未松懈,依旧是玩命的朝他招呼。 瞬间,两人又斗到一处。你一拳,我一脚,打的是不可开交。巫空法力精纯,朱晨逸所学驳杂繁多,一瞬间,两人竟然斗了个旗鼓相当。 随着朱晨逸使出的功法越来越多,巫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时间竟然摸不准他到底是那个门派的弟子。当下不在说话,只顾于其拼斗。 本在一旁看热闹的巫明,见巫空久久不能将朱晨逸拿下,当即也参与战斗。他这一加进来,朱晨逸顿感压力巨大,两兄弟默契度高,再加上所学都是高明的法术,三两个回合之后,朱晨逸明显落了下风。 就这样又斗了片刻,巫空,巫明两兄弟心中暗暗叫苦,心下都在想,如此苦斗下去,若在不能分出胜负,将这小子斩杀,村民们全部逃走,以后想找到内媚体质的女人将是难上加难。 而朱晨逸更是焦急万分,因为他逐渐感到法力不支,知道再斗下去,今日必定会命丧于此。他本想寻个破绽逃走,可巫空和巫明两兄弟,又是苦苦纠缠,令他无法脱身。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一个颇为阴柔的声音传来:“前头可是两位巫氏兄弟与人拼斗?” 寻着声音望去,朱晨逸大惊,来人竟然是巫教高手林雄武。大骇之下,心神大乱,手上的动作为之一缓。 高手过招,稍有疏忽,就有可能命丧当场。他这一愣神,巫空为之大喜,厉喝一声,一掌夹足劲道,兜头拍了下去。朱晨逸连忙抬手格挡,可慌乱之下,哪里是其巫空的对手,只听咔嚓一声,随之一阵疼痛袭来,朱晨逸知道胳膊断了。 而这时,林雄武刚好跑了进来,他看到朱晨逸先为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小子那日抢我太阴女,今日把命留下吧。”说罢,他拿起折扇,冲朱晨逸兜头劈了下去。 朱晨逸哪敢恋战,当即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口中念动咒语,随即整个人化作一道血红色的光芒朝门外扑去。 他的这个法术叫血影遁,是朱破头当年典籍中记载的一种保命手段,这门功法是以燃烧全身精血为代价,来促进逃跑的速度。不过,在典籍的注解中,朱破头却是提醒后人不到性命攸关的地步,不得使用此法术。 “血影遁?”巫氏兄弟二人相视一眼,露出震惊的表情。血影遁是落霞谷三大遁术之一,也是顶级功法,这种法术向来是不外传,就算是落霞谷的弟子也不会轻易传授,更何况一个外人。 短暂的停留之后,巫空,巫明两兄弟,同时吼叫了起来:“哪里逃。” 等他们追到门外,只看见远处有一个红影在疾驰,而林雄武却在一路尾随。两人也不敢耽搁,当下追了上去。 此时的朱晨逸见身后隐隐的传来叫喊声,吓的连忙加快了速度。可速度越快,他感觉体内的精血消耗越快,逐渐的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不过他依旧不敢停留,只是一路狂奔,直到身后几人不见踪影,他才停了下来。 可没想,这一停,却是再难以支撑下去,只觉眼前一片漆黑,随之软软的倒了下去。 第89章:再遇云瑶 迷迷糊糊间,朱晨逸醒了过来,他只觉浑身酸痛,心中暗道:“完了,完了,还是落到林雄武等恶贼的手上,看来这次是死定了。” 死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这些年来,几乎每一次都与死亡只有一步之遥,无论是昔日与邪修斗法,还是外出寻找改变命格的东西,又或者是最近与桑诺,天鬼上人,林雄武,以及巫氏兄弟等人搏斗,死亡对他来说太过稀疏平常。 因此,他并不怕死亡,但他也不甘心就此不明不白的死去。挣扎了几下,发现身体疼痛异常,顿时他心中大感失望。可一想到张小花、凤凰两个女人杳无音讯,再加上自己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不由的尖叫一声:“不,我不能死!” 叫着叫着,睁开了眼睛。不过,他却惊呆了。眼睛虽出了问题,而且视力越来越差,但,他却意外的发现,断裂的左臂已经被人用绷带绑好。并且从左臂出传来一阵幽香和清凉。 “莫非这几个恶贼故意先给我治伤,然后想慢慢折磨于我?”朱晨逸想到这里,不由的叫喊了出来:“给爷来个痛快,折磨人不算好汉。” 话刚落,他就感到门外传来一个略带羞涩,且极为动听的声音:“朱大哥你醒了!”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幸喜的味道,朱晨逸不由浑身一震,猛的一抬头,却见门外盈盈走进一个白衣女子。 看清楚那女子的长相之后,他不由的惊呼了一声:“云瑶!” 一声云瑶令白衣女子脸色绯红,低头不语,更让跟在她身后捧着托盘的丫鬟晴儿退出了房间。气氛也随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朱晨逸心头一突,连忙转移话题:“云瑶小姐,是你救了我?” 云瑶依旧是低头垂帘,不过这次却搓起了衣角,轻声道:“今日我从庙里烧香回来,见有人晕倒在路边,上去一看发现是你,这才和晴儿将你背了回来……”声音越来越低,到了最后几乎是细弱蚊音,微不可闻。 看着云瑶脸上腾起的红晕,朱晨逸暗叹一声,道:“多谢云瑶小姐,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云瑶一声幽幽的叹息打断,接着那柔美的声音传了过来:“朱大哥,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一句何必言谢,道出了云瑶心思,可落在朱晨逸的耳中,却如同平静的湖面上投过一颗石子。良久之后,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摇摇头,叹息了一声。 现场暧昧的气氛,随着朱晨逸这一声浓浓的叹息,一下子冷到了极点。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如同妻子在伺候病重的相公一般。 而这时门却咯吱一声清响,云夫人走了进来,跟在她身后的是端着莲子羹的丫鬟晴儿。云瑶一见母亲进来,脸色微微一变,连忙从床边坐了起来。而朱晨逸则勉强的支起身子,还没等他出言道谢,云夫人笑道:“先生不必多礼,有什么事等伤势好了再说。” 说罢,她冲身后的丫鬟晴儿使了个眼色,晴儿丫鬟将莲子羹端了上来,朱晨逸正欲去接,可无奈左臂折断,无法使上力道,一时间竟尴尬无比。 云瑶轻笑一声,接过丫鬟手中的莲子羹,走到床边。朱晨逸见她要喂自己吃莲子羹,而且在其母亲的眼皮子低下,心中大骇,正欲拒绝,却不曾想刚好迎上她那双令人为之心动的双眸,张了张嘴,还没来得急说话,就感觉嘴里传来一股甜意。 云夫人虽觉有些不妥,但也并未阻拦。就这样一碗莲子羹很快被朱晨逸吞了下去,吃饱后,他只觉精神大震,浑身乏力的感觉也随之一扫而空。当下从床上坐起身子,道:“云夫人,云瑶小姐,在下承蒙相救,不胜感激,此恩容后再报……”说到这里,他见云瑶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不由叹息一声,道:“在下先行告辞了。” 云瑶一听,大吃一惊,道:“你……” 话音未落,泪如雨下。云夫人见女儿哭的跟泪人似得,不由心中一软,劝慰了几句,随即对朱晨逸说道:“先生既然执意要走,我也不好阻拦,不过今日天色已晚,何不明早赶路,再说我家老爷出门未归,山中歹人过多,我母女二人在家有些害怕,还请先生多留一日。”说罢,她冲朱晨逸行了个礼。 云夫人这么半挽留,半哀求的方式一说出来,朱晨逸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今日是无论如何也走不了了。当下便和这对母女闲扯了起来,云瑶倒还好,一副大家闺秀的架势,话不多,也比较害羞,倒是云夫人问东问西的颇令他感到郁闷。 好不容易熬到吃晚饭的时间,三人才去了客厅。酒足饭饱之后,朱晨逸躺在软绵绵的床上,晕沉沉的睡了过去。时至半夜,他忽觉口干舌燥,可房间并无茶水,他推门走了出去。 刚出门口,他就看到一道黑影闪过,朱晨逸大惊,连忙追了上去。可黑影的速度太快,几个起落之后,已然失去了踪迹,而他却在一个房间的窗户边停了下来。 “云瑶的房间?”看着窗户上灯光照射的曼妙身影,朱晨逸头皮一阵发麻。正欲转身离去,忽闻房间内传来一声叹息,接着云瑶那令人为之心动的声音传了过来:“朱大哥,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难道瑶儿真的不能入你的眼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她的声音婉转,如怨如诉,带着七分柔情,三分埋怨,令人听之心猿意马。朱晨逸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挪动脚步,而这时云瑶幽幽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朱大哥,你不要走,留下来好么……” 朱晨逸一听到这话,心中一阵惊慌,连忙转身就走。可没想到慌乱之下,却将窗台上的一盘兰花打落在地。 瓷器碎裂的声音,随着寂静的夜晚传的很远很远。屋内的云瑶,尖叫一声,推开窗户,当他看到朱晨逸站在窗外,顿时一阵愕然,随即脸上腾起一片红晕。 看着云瑶震惊的样子,朱晨逸顿有一种跳进黄河洗不清的感觉,连忙急急巴巴的道:“云……云瑶小姐,我,我走了。” “你……”云瑶一双美目中噙满泪水,声音戛然而止。随即屋内传来一阵急促的碎步声,接着门咯吱一声打开了,但见屋内两只红烛照耀之下的云瑶格外的诱人,朱晨逸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一下内心的冲动,沉声道:“云瑶小姐,在下告辞了。” 云瑶一听朱晨逸要走,泪如雨下,当即推门走了出来,抬头望了朱晨逸一眼,轻咬红唇,转过身子慢慢的望屋内走去。 看着她落寞的身影,朱晨逸更觉不安,当下跟着走了进去。云瑶发现朱晨逸跟了进来,也不说话,径直走到床前,坐了下去,低头不语。 房间的气氛一下子暧昧了起来,朱晨逸大惊,连忙将头转过去。可没曾想这一转却叫他发现墙上的一副画,一副自己的画像。 “难道她真的对我用情到这种地步?”朱晨逸转过头来,朝床上的云瑶望去。这一望他的眼睛却再也移不开了。云瑶在那烛光之下,一双俏脸白里透红,芊芊玉手不知是紧张的缘故,还是其它原因,搓动着不停,就连目光也变的朦胧了起来。一阵微风从敞开的窗户中吹了进来,床边那粉红色的幔帐拂过她的面孔,顿时有一种半抱琵琶犹遮面的感觉。 云瑶缓缓的抬起头,隔着粉红色的幔帐,望着朱晨逸。四目相对,便如胶似漆,再也难以分离。 朱晨逸只觉浑身一种燥热,随即一股邪火从小腹而起直冲大脑,转眼间他颤抖不已。而这时,云瑶却缓缓的从床上站了起来,抬手挂起幔帐,这样一来,朱晨逸则更加难以自拔,欲望的火焰令其向前跨了一步,伸手揽住云瑶的细腰。 而云瑶被这一抱,却是浑身酥软,闻着朱晨逸身上那浓郁的男人气息,听着他那急促的心跳声,只觉一阵惊慌,随即赶紧闭上了眼睛。 她这一闭眼,再加上樱桃小嘴不停蠕动,燥热难耐的朱晨逸不由低头吻了下去。云瑶只觉一股热气传来,心中更是紧张万分,情不自禁的轻呼:“朱大哥,朱大……”哥字还没说出来,小口就被堵上。 被突然袭击的云瑶正欲反抗,可一想到搂住自己的是朱晨逸,随即放松了身体,任其允吸着红唇。 云瑶放弃了抵抗,却令朱晨逸更加疯狂,被情欲充斥着大脑的他,揽住云瑶慢慢的向幔帐走去。郎有情,妹有意,一个如狼似虎,一个半推半就,顷刻间,云瑶的外套全部被褪下,只留贴身的小衣。 感觉到身上的衣襟逐一被褪去,云瑶睁开朦胧的双眼,再次忘情的轻声呼唤着:“朱大哥……” 朱晨逸见他小口一张一合,满脸春潮,顿时情难自以。伸出唯一能动的右手,攀上那高耸的双峰。 第90章:三年之约 云瑶心中一阵慌乱,紧张的情绪令她死死的攥住床单,静静的任由朱晨逸那只粗大的手在其双峰间游走,心中既怕又期盼,但却不敢动,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她怕朱晨逸有进一步的行动,更怕自己无意中反抗会令他就此停手,拂袖而去。 就这样,她的纵容令朱晨逸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忽觉得身上一凉,云瑶知道自己最后的束缚被解开,当下羞得以手掩面。 可没想到这一抬手,却是坏了,刚好碰到朱晨逸那只受伤的左臂。朱晨逸顿感一阵钻心剧痛,刚刚腾起的欲望瞬间被熄灭。 而这时,耳边却传来云瑶喃喃细语:“朱大哥,朱大哥……” 声音柔软、细腻,似呼唤、似勾引,让多情之人听之血气上涌。但朱晨逸却只能苦苦忍住,因为三年后的太阴日,主阵之人必须是太阴女,而且这个太阴女必须还是处子之身。这也是他当日为什么在巫教高手林雄武的手中,将云瑶夺过来的原因。 看着身下如白羊一般娇躯,朱晨逸轻声道:“云瑶小姐,对不起了。” 感受着伏在身上的朱晨逸下体的变化,云瑶心中激荡不已,以为他要进一步有所动作,正欲说,请君怜爱。却不曾想身上一空,接着人却下了床。 云瑶心中大乱,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间离开,她左思右想,甚至是连每个羞人的细节,她都想的清清楚楚,依旧没有得到答案。 就这样,她几乎是全裸的躺在床上,浑身酥软,无法动弹,只觉得脚步渐行渐远,似乎朱晨逸是从大门走了出去。她睁开眼睛,想出言挽留,可是少女的矜持,却是令其无法开口。 约莫过了一两分钟的时间,忽然窗户一开,一个人从窗口跃了进来,随即伸手将窗户关闭,然后轻手轻脚的摸到床边。 见黑影走了过来,云瑶心中暗暗想道:“原来朱大哥先去看看晴儿丫鬟睡了没,然后再将门关上,从窗口跳进来。”想到这里云瑶心中又惊又喜,口中呻吟般的唤道:“朱大哥,朱大……” 同样是“哥”字没说完,樱桃小嘴就被堵上。闻着对方身上传来的气息,云瑶知道这是朱晨逸。不过令她感到不解的是,这次朱晨逸不但没有进一步动作,甚至连手都没有在其身上乱碰一下。 就在她胡乱揣测之时,朱晨逸松开了吻着他的大嘴,在其耳边轻声道:“不要说话,有人来了。” 云瑶瞪大一双美目不,解的望着这个抱着自己的男人。正欲开口询问,耳边却听到一阵沙沙的脚步声,接着就是一个极为阴厉的声音传来:“云庄主,你女儿真的是太阴女?” “两位说笑了,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开这等玩笑。” 云瑶听到自己父亲的声音,再低头看着接近全裸的身体,顿时大惊。而朱晨逸听到那个阴历的声音,更是皱起了眉头。 就在刚才,他离开云瑶的房间,准备连夜赶路之时,却不曾想看到了巫明和巫空两兄弟,在云飞扬的带领下,径直往小院走来。朱晨逸怕惊动这三人,这才迫不得已,逃了回来。可没想到,前脚刚进门,后脚人家就追了上来。 朱晨逸吃惊,有一个人更为吃惊,那就是躲在不远处大树上的林雄武。在此之前,他就打探好了归云山庄今日无人,连庄主云飞扬也外出了,可没想到就在他准备将云瑶掳走时,却意外的发现了追逐而来的朱晨逸,不得已之下,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后来他见朱晨逸从云瑶的房间撤走,心中顿时狂喜,还没等他从树上下来,摸入房间,却发现朱晨逸又钻了进去,这令他大感郁闷。 本来他还想等众人走后,在摸入房间,但又见巫氏兄弟在此,知道此事绝无可能,当下只有退走。 林雄武这一走,云飞扬,以及巫氏兄弟也到了云瑶的门口。云飞扬看着紧闭的房门,用手拍了拍,喊道:“瑶瑶,睡了没?” 云瑶一听,俏脸骤然变色,当即答道:“睡……睡了。” 声音中透出了些许的惊慌,但云飞扬等人却是没有在意,他继续拍打着房门,道:“瑶瑶出来,上次给你说拜师的事情已经有回信了。” 一句拜师令屋内的云瑶目露狂喜,同时也令朱晨逸眉头为之一皱。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声中,夹杂着云瑶的一声叫喊:“我没穿衣服,等我一下。” 她这么一说,不但云飞扬大感尴尬,立即退后几步,就连站立在一旁的巫氏兄弟也连忙退后,生怕不小心之下,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几分钟后,云瑶将衣服穿好,简单的整理了一番,确信没有露出任何破绽,这才往门口走去,不过在临走之时,她在朱晨逸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等我回来!”言罢,她轻轻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众人见云瑶脸色绯红,虽觉得有些怪异,但并没有往别处去想,更没有想到他的房间居然藏了一个男人。 随后,几人闲扯了几句,然后在云飞扬的带领下,往大厅走去。 众人一走,朱晨逸就想赶紧离开此地,一来庄主云飞扬对他不待见,二来两个对头巫氏兄弟在此。不过一想到云瑶,他就显得有些迟疑,对于这个愿意将清白身子交付给自己的傻女人,他心中有些莫名的情愫,这种感觉凤凰身上没有,张小花身上没有,唯独对于云瑶他才有。 一番利弊衡量之后,他拿出云瑶放在书桌上的纸笔,刷刷写下几个大字:“等我三年,娶你过门。” 等字迹完全干了之后,朱晨逸将字条放在床头,大步的走出了房间。跃上院墙,几个起落后,估摸着离归云山庄有些远了,这才停下了脚步。 朱晨逸刚走不久,云瑶就回到了房间,看着空荡荡的闺房,她一下子呆立当场,扑倒床上正欲放声痛哭,却看到了朱晨逸留下的字条。 “等我三年,娶你过门。”破涕为笑的云瑶,将字条紧紧的报在胸前,喃喃道:“朱大哥,明日我将去落霞谷拜师学艺,你等着我……” 事情还是从三个月前说起,当日他们家来了一位路过的老道,这老道无论是穿着还是打扮,看起来毫不起眼。当他看到云瑶之时,当即大喜,要求收其为徒。云飞扬一再追问之下,老道这才道出落霞谷大长老的身份,并许诺三月之后,派出门派弟子前来相迎。这才有了晚上巫空,巫明两兄弟登门的一幕。 云瑶被落霞谷收为弟子,这对于朱晨逸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毕竟他宰杀了落霞孤的未来掌门,这笔账迟早要有人会跟他算的,大战自然也是在所难免。 但,朱晨逸并不知道这件事,此时的他正坐在一颗几人合围的大树之上,思索着明日去金山寺的路线。 这一次他去金山寺有两个目的:一是,打探张小花和凤凰两人的行踪。二是,求医。 为了养好精神,他早早的就睡下了。第二天一大早,为了急于赶路,他随便在附近的镇上找了一家饭馆,要了一碗面条。 刚坐定,忽然从外面进来几个彪形大汉,这几人朱晨逸也没放在心上,一眼望去就是跑码头的江湖客。这几人一坐定,当即大呼小叫的让店家上酒上菜。 很快,酒菜被端了上来。这几人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三两杯下肚后,众人开始就聊起了女人,各自吹捧见到的女人如何如何漂亮,窑姐功夫如何如何好。其中一个胖子被众人挤兑的脸红脖子粗,当即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道:“少他娘的给老子说女人,我昨就见了两个漂亮女人,那长的叫水灵……” 胖子说到这,见众人的胃口被吊了起来,干笑两声,抓起桌上的大碗猛的灌了一口,继续说道:“两人年龄都不大,一个姓张,昨晚上才住进镇上的旅店……”胖子是一边说一边咂嘴,手脚并用的将两个女人的样貌比划了出了个大概。 众人这么一听,顿时叫嚷着要去见识一下。而朱晨逸却皱起了眉头,通过胖子的描述,他虽然不知道这两人的具体摸样,但总觉得有些像凤凰和张小花两人,特别是那个张姓,几乎是跟小丫头是一摸一样。 为了弄清楚这两人的准确位置,朱晨逸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来到那个胖子跟前,微微一拱手,道:“这位兄弟,不知道你口中的两位姑娘所住的是那个旅店?” 胖子见朱晨逸开口询问两个女人的住处,当即眼睛眨巴了两下,一脸警惕的望着他。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朱晨逸从帆布袋中摸出得自陈老爷出的金元宝,往桌上一放,笑道:“说吧!” 钱在任何地方果然通行无阻,胖子见朱晨逸拿出那么大的一块元宝,瞪大了眼睛,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道:“给我的?” 朱晨逸点点头,还没等他开口询问,胖子将元宝往兜里一塞,用手指着东边一个很大的旅馆,道:“就哪!” 朱晨逸道了一声谢,怕耽搁时间,连放在桌上的面也来不及吃,当即就朝胖子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远远的他就看到招牌上的几个大字:春风旅馆。 第91章:媚术 看着那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朱晨逸走了进去。进入旅馆,第一眼他就发现一个富家翁打扮的老者在柜台前拨弄着算盘,在他旁边站着一个伙计。 生意人都是眼看六路,耳听八方。那伙计一见朱晨逸,立马迎了上来,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容,嘴中念出那句一天说了百次的话:“先生是住店吧?” 朱晨逸摇摇头。 那伙计再次问道:“那先生是打尖?”话刚出口,他见朱晨逸再次摇头,顿时将脸一沉,道:“莫非先生是来找人的?” 不吃饭,不打尖,则意味着没有赏钱。伙计的这点花花肠子,怎能躲得过朱晨逸毒辣的眼睛,当即他笑了笑,从口袋中摸出几个银元,在手中掂量了几下。 伙计一看,顿时如川剧中的变脸一般,立即换上一张献媚,讨好的笑容。朱晨逸笑了笑,将银元抛了过去,道:“女人,两个漂亮的女人,一个姓张,她们在哪?” “出门左拐,一路向东,有个五里坡。”伙计接过银元,塞入口袋,很爽快的给出了朱晨逸想要的答案。但又见朱晨逸站立在那里不动,顿时明白了问题的所在,当下也不兜圈子,直接说道:“我听那个年龄大一点的女人说的,好像还说,要在那里等什么人……” 伙计迪迪不休的说了一大堆,但朱晨逸既已得到两个女人的下落,那里还会跟这伙计纠缠,当下再次摸出一个银元扔了过去,随即大步的走出旅店。 五里坡是靠近江苏和安徽的交界处,是一个地处荒漠的小山坡。朱晨逸出了城,一路追逐上去,约莫一个小时左右,他发现在前面的羊肠小道上,有两个身着白衣的女子,虽不见容貌,但背影却足以勾人魂魄。 由于距离太远的原因,再加上他眼睛又不好,无法确定这两人是不是张小花和凤凰。当下只有加快了速度,可没想到,他的速度加快了,可前面靠左边的那个女人,似乎有所知觉一般,伸手揽过另一个女人,同时也加快了脚步。 一逃,一追,两人的速度相差无几。 前面的女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挑一些难走的路,甚至故意选择一些荒无人烟的地方。 就这样一前一后,三人行径了数十里地。跑在前面的女人停了下来,到了跟前,朱晨逸这才发现,这是一处山坳,而且是人迹罕至的山坳。 还没等他看清前面两个女人的容貌,只觉眼前一花,接着一个洁白无瑕的小手朝他胸口印来。朱晨逸大骇,身形暴退,而这时耳边却传来一声惊呼:“师傅,不要……” 声音中虽带着些许的惊骇,但依旧掩盖不了那原有的甜美和温柔。朱晨逸一听之下,顿觉心弦被波动,随即一阵燥热席卷全身。 而那个出手袭击朱晨逸的女人,则冷哼一声,收回了几分力道,但柔软无骨的小手,依旧拍在他的胸口。 手虽小,但力道却是很大。啪的一声脆响过后,朱晨逸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道袭来,整个身体被重重的抛了出去。 等他爬起来,放眼看去,那女子二十七八左右的年纪,白衣胜雪,迎风而立,一柄古色古香的长剑背在她的身后,高挽的发髻,飘散在肩头的长发,在阳光的照射下似是沐浴着圣洁的光彩,而偏偏,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鼻唇……无不给人一种媚入骨髓之感。 最勾人的还是她的那双眼睛,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无穷的引诱力,虽然她没有哪怕任何一点的刻意的做作,但是任何一个男人看到那双眼睛都会有一种同样的念头,太迷人的双眼了,好一个尤物! 女人见朱晨逸呆呆的望着自己,低骂一声:“登徒子。” 可这一声叫骂听在朱晨逸的耳中,却令其为之心醉。不过他并非是普通的男人,几个呼吸之后,立即清醒了过来,低声惊呼:“媚术?” 白衣女子见朱晨逸一语道破自己的功夫,当即微微一笑。可这一笑却令朱晨逸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顿时一阵骚动,接着是气血上涌,吓的他连忙默念静心咒。 而这时,另一名白衣女子却走了过来。朱晨逸一看之下,大为吃惊,这名女子,正是他先前所救的内媚体质女人。 “多谢先生先前救命之恩,杨媚儿再次谢过!。”女子来到朱晨逸的面前,重重的行了个大礼。 看着女子那熟悉的俏脸,再想自己将对方全身摸了个遍,朱晨逸顿时一阵心虚,连连摆手,口称不敢。而另一名白衣女子却是意外的扫了他一眼,道:“你就是媚儿口中的那个术士啊?” 朱晨逸一时间摸不清对方这句话的意思,当下只能默不出声。那白衣女子也不介意,反而笑道:“小友既然是媚儿的救命恩人,先前你追踪我们一事,我也不与你计较。” 白衣女字这句小友一出口,朱晨逸看了她一眼,顿觉怪异无比。心中想不通这个和自己年纪相差无几的女子,为什么呼唤自己为小友,要知道小友这个称呼,是长辈或长者对晚辈的一种尊称。 即便心中有所不满,朱晨逸也不敢表露分毫。当即一抱拳,道:“多谢……多谢……”连说两个多谢,但前辈二字却是无法出口。白衣女子的江湖经验是何等的丰富,她见朱晨逸如此,顿时笑道:“小友不要认为我在占你便宜,其实我已年过五旬。” 说到这里,她见朱晨逸一脸愕然,随即微微一笑,似乎不愿意在此事上过多纠缠,立即将话题转移:“我见小友双目发青,隐隐有些失明的现象,不知是何原因?” 一句失明,令朱晨逸好不容易才平静的心,再起波澜。只不过这次并非是因为对方的媚术,而是让他看到一丝求医的曙光。要知道像年过五旬的白衣女子,无论是功力上还是见闻上,都比初出江湖的他,多了数倍不止。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朱晨逸将自己取地气,救治九命猫的事情说了出来。可没想到,这个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办法,却是令他有了意外的收获。 白衣女子听完他的叙述之后,沉吟片刻,给出了解释,那是朱晨逸擅自破坏风水宝地,遭了报应。不过,随后她也提出了解决办法。 按照白衣女子所说,方法有两个,一是朱晨逸的所学偏邪,需废除自己功力,另寻其他典籍,这样一来双目不治而愈。二是积德行善,以此来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不过这个方法极慢,且收效甚微。 得到这样的一个结果,令朱晨逸颇为无语。让他废除功力,这就好比让一个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富家翁,去街上乞讨一般不靠谱。 至于第二条,朱晨逸倒是觉得有些靠谱。 随后,三人闲聊了一番,朱晨逸提出了请辞。白衣女子也未加挽留,而杨媚儿则更加不好说些什么。 就这样,三人相继离开。 为了及早到达金山寺,找到张小花和凤凰两人,朱晨逸丝毫不敢耽搁。一路上狂奔,疾驰而下。 正迷迷糊糊间,忽然听的一阵大骂声传来。接着他就看到前头的大路上,两个道人打扮的老者,正在围攻一个怀中抱着女人的男子。 左边的道人手中拿着一柄寒颤颤的宝剑,指着那名男子大声叫骂,而右边的道人则是赤手空拳的朝那名男子身上招呼,抬手间竟然红光展现,隐隐的传来一阵雷鸣之音,一看就是茅山派的五雷掌。 那名男子抱着怀中的女人,一边上下其手,一边嘴里说着一些不着调的话:“想不到在这荒郊野外,居然能够遇到如此绝色美人,这也算的上是我林雄武的福气……”说着说着,再次伸出粗大的手掌,在那女人的胸口狠狠的捏了一把,随即发出如同狼吼般的笑声。 那女人被他抱的紧紧的,又见一只肥大的手抚摸在胸前,顿时吓的呜呜的哭了出来。拿剑的那名道人一见,顿时目次欲裂,道:“狗贼,老道和你拼了。”说罢,提剑便刺。而另一名空手的道人,也叫喊着扑了上去。 两人的攻击十分凶猛,甚至带有一丝同归于尽的打法。林雄武却是并没有害怕,右手一挥折扇挡住道人的宝剑,于此同时向前跨了一步,躲过另一名道人拍来的五雷掌。 两个道人见林雄武怀中抱着一人,尚且如此从容不迫,心中大惊。当下两人顾不得许多,再次围攻了上去,特别是那位拿剑的道人,见女儿受此奇耻大辱,心中大怒,暗暗想道:“与其让女儿落到林雄武这个专取女人元阴练功的奸贼手中,还不如让她早早死了干净。” 带着这个念头,他的那柄长剑一下子变的凶狠无比,剑剑朝林雄武的要害处招呼,毫无顾忌女儿在对方的怀中。 林雄武见道人如此拼命,当即大怒道:“好你个老道,连亲生女儿都想杀。”说罢,荡起手中的折扇,朝拿剑的那位道人打去。 第92章:顶梁 两人见林雄武凶相毕露,顿时大为吃惊。拿剑的道人一不小心之下,被折扇扫到肩膀之处,顿觉疼痛难忍。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再次揉身冲了上去,而另一名道人则不顾林雄武朝他头上劈来的扇子,却提起掌朝他胸口打来。 红光乍现,完全是一命换一命的打法。 林雄武骇然,他哪里会跟道人同归于尽。当下将折扇一收侧身让开五雷掌的攻击,却没想到从旁边斜刺过来一柄宝剑,措手不及之下,他又转身一让,不想拿剑的老道更为刁钻,那宝剑却是从他身侧绕过,直刺左臂。 噗—— 宝剑正中左臂,林雄武顿时慌了。两位道人见此,大喜过望,再次扑了上去。林雄武心中暗暗叫苦不已,突然见到朱晨逸向他这边跑来,心中一动,当即将叫道:“朱兄,你来的正好,替我将这女子看好,我先杀了这两个老贼,稍后你我共享此女。” 说罢,将怀中的女子抛了出去。 朱晨逸大惊,连忙跃起将女子抱入怀中。少了女子这个拖油瓶,林雄武精神大振,提起折扇朝那名使用五雷掌的道人兜头打去。使剑的那位道人见此,拔尖便刺,林雄武也不与他纠缠,撤身回防,掉头就走。 不过在临走时,他冲朱晨逸吼了一嗓子:“朱兄,你顶住,我去叫人。”话一说完,腾空而起,几个起落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雄武这一走,两位道人转身便朝朱晨逸跑来,拿剑的那位道人,上来二话不说,提剑便刺。朱晨逸当场傻眼,又怕伤着怀中女子,当下只能将女子抱紧,纵身躲避。 躲避是他的本能反应,可看在两位道人的眼中,却是变了味,以为他要逃走。拿剑的道人,大吼一声:“把命留下来。” 一句把命留下,道出了道人心中的愤怒,同时也令朱晨逸陷入了困境。两名道人一左一右将他的退路截住,根本不容他开口,疯狂攻击随之而来。 朱晨逸心中叫苦连连:“林雄武这手祸水东引的计谋真够阴损。”但又见道人的长剑刺到,他转身避让,口中同时喊道:“两位道友误会了,我跟那林雄武真的不熟。” 两位道人哪里会听他的,不但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反而是拼起命来。一左一右,成两面夹攻的方式,朱晨逸顿时感到有了巨大的压力,他本想将怀中的女子放下,但又见两人业已杀红了眼,且招招夺命,式式追魂,只得在此抱住女子侧身躲避。 道人见他依旧不肯放下女儿,当下双双使出两败俱伤的招式。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他怕伤着怀中的女子,也怕伤着两位道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又见两人由左右夹击变成前后攻击,当下勃然大怒,心中暗道:“罢了,罢了,今日就算拼着得罪两位道人,也要突围出去。”他左手从腰间摸出一把银针,朝使剑的道人兜头撒去。 道人只觉眼前一片明晃晃的银针疾驰而至,急忙举剑去挡,朱晨逸大喝一声,便从他身边窜了过去,道人只觉一阵飓风掠过,而朱晨逸却在数丈之外。 “小子哪里逃!”道人又是呼喊着双双追了上去。朱晨逸哪里还敢停留,当下将女子往地上轻轻一放,随即冲两位道人,一抱拳道:“两位前辈就此别过,在下要去取林雄武那奸贼的狗命。”说罢,身形一转,朝林雄武逃走的方向追去。 两人见朱晨逸逃走,那位拿剑的道人,破口大骂道:“狗日的,这小子比林雄武还要奸诈,明明是他的同伙,却大义凛然的说去捉林雄武,想来要咱们知恩图报,他日遇上他,定斩不饶。” 朱晨逸听着身后传来的叫骂声,一阵无语。当即加快脚步朝林雄武的方向追去,可林雄武是何等人,再加上朱晨逸被这两位道人纠缠许久,等他脱身追了上去,哪里还有林雄武的影子。 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叫道:“罢了,罢了,林雄武狗贼,今日算你走运,来日相遇必将报答你今日害我之情。” 说罢,他迈开大步,朝金山寺的方向走去。为了赶时间,朱晨逸一路翻山越岭,路虽难走,但对他来说,影响并不是很大。 就这样,到了下午的时候,他来到一条小河边。忽然听到前面隐隐的传来一阵叫喊声,以及唢呐的声音,朱晨逸一时好奇追了上去。 到了跟前,却见数十名石匠站在大桥上,指挥着一群人开始上梁,在桥头却是二十来个人围着一顶大红的轿子站在那里。 这时,朱晨逸才发现原来是娶亲的队伍,遇到大桥正好在上梁。不过,令他有些好奇的就是为什么大桥上梁,怎么不将路封锁,不燃放鞭炮。 因为这里涉及到玄学的一个内容:顶梁。 按照现下的说法,放鞭炮是为了图个吉利,喜庆。至于封锁道路,则更好解释了,那是为了安全着想。 但,在玄学中来讲,房子上梁,燃放鞭炮,摆放贡品,用烧酒浇之,则是为了驱邪去煞。但大桥上梁却有些许区别那就是顶梁。 传闻在清光绪年间,皖南某处一大桥那天上梁的那天,附近村子几人相约去赶集,正好途经此地。为首的那位石匠说了一句,来了。走在后面的那个人,以为是村子里人叫他,就随便的应了一声,这一应正好应了切口,结果晚上回家后暴病身亡,也就是说被拉去顶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传言也许有些危言耸听,但,顶梁之说并非空穴来风。就和蛊毒、降头一般,体质弱的就会中招,蛊毒和降头一个是利用细菌,一个是利用宏观原理,而顶梁却涉及到一个煞气的问题。 就在朱晨逸冷眼相观的情况下,轿子中的新娘走了出来,也许是时间等待的太久,又或者是轿子被太阳一晒,非常憋闷。一出轿子,她就将盖头掀了下来。 就在这时,为首的那位石匠突然朝新娘叫了一声:“来了!” 这两个字一落到新娘的耳中,她的脸色骤变,很显然她听过顶梁一说。不止是她脸色骤变,就连她身边那些负责接亲的人,同样气愤不已,纷纷大骂石匠为人不厚道。 朱晨逸轻叹一声,走了过来,指着石匠的鼻子,大声训斥,道:“你这石匠甚是可恶,不燃放鞭炮,斩杀公鸡驱走煞气也就罢了,为何要拿无辜的人去顶梁?” 石匠闻言脸色骤变,而那位新娘见朱晨逸三言两语道破其中玄机,立即知道是遇上了高人,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噗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哀求道:“请先生救我。” 朱晨逸还没有反应过来,新郎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同样哀求道:“请先生救命!” “请先生救命!” 随着新娘,新娘的跪倒,负责接亲的人大部分全部跪了下来,至于一两个小伙子不信神鬼之说的小伙子,也被旁边的老人强行的按到在地。 一群人,就这么跪在他的面前,将新娘的生死全部寄托在他的身上。 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走到新娘的身边,当下也顾不得男女有别这等礼教大妨的问题,在其耳边耳语了几句。 新娘先是微微一楞,随着朱晨逸的详细解释,她充满迷茫的双眸,突然间神采飞扬,充满喜色。等朱晨逸交代完毕,她俯身三磕之后,这才走进了轿子。 众人一时间弄不清楚状况,也不敢起身,就这么傻傻的跪在地上。直到朱晨逸吩咐他们起身之时,众人这才爬了起来,将目光锁定在轿子之上,他们都想看看朱晨逸是如何破解这个必死之局。 半响之后,新娘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走了出来。不过现在她的形象,却是和一开始有些区别。此时的她,披头散发不说,而且还将红色的鞋子倒穿,一出轿子她就扯起嗓子吼道:“新娘一步算十步,前十步后十步,十个石匠死九个,留下一个来端模。”说着,她往前走了十步,再往后退了十步。 她的话刚出口,为首的那位石匠脸色煞白,一脸阴毒的望着朱晨逸,一时间却忘了接口。而其他几个年轻的石匠则面面相觑,不懂这新娘在说些什么。 他们不懂,不代表老石匠不懂,当新娘的话刚落,蹲在旁边干活的一个白胡子老石匠,当场答道:“留我,留我。” 话音刚落,其他九命石匠,七窍流血,当场身亡。 众人脸色骤变,很显然是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坏了,甚至连那位新娘都被吓的当场掩面哭泣。特别是那几个不信鬼神之说的小伙子,更是呆立当场,更有甚至狠狠的抽了对方一个耳光,并美其名曰,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相比较这些人的表现,剩下那位未死的老石匠,则一脸惨白的望着朱晨逸,犹豫了半天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的哀求了起来:“先生不要杀我,是有人逼我们这样做的……” 一句逼迫,令朱晨逸脸色大变,没等老石匠将话说完,他身形微动,瞬间来到老石匠的面前,伸手将他替了起来,沉声问道:“逼你们?是谁?” 看着朱晨逸一脸凶狠的摸样,白胡子老石匠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吓的说不出话来。 第93章:相山寺 朱晨逸也是一心软之人,他见白胡子老石匠上气不接下气,于是将他放了下来。这一放,果然有效果,老人休息了一会,便缓缓的将噩梦般的场景展现在朱晨逸面前。 那是在半个月前的下午,他和工头正在修建一座桥。按照往日的风俗习惯和传统,将路封了,正准备,斩杀公鸡,燃放鞭炮上梁。这时一个手拿折扇文士打扮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众人大惊,连声劝慰他先行离开,等桥梁架好后再过桥。可是中年人文士根本不听,不但强行过桥,而且还将众人打倒在地。 更可恶的是,他将众人打倒之后,说他已经下了毒,可偏偏有一个年轻的石匠不信邪,当场就反驳了起来,结果死的是十分凄惨,那些个筷子长的蜈蚣从他的七孔中爬了出来。 杀鸡儆猴的把戏,一耍出来,众位石匠呆立当场。而这时,中年文士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让众人上梁之前,于桥梁之下埋上四根小旗,等人过桥之时,让人顶梁。 听完老人的叙述之后,朱晨逸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按照老人的描述,那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正是他的好师兄:纯阳子。 朱晨逸这时才知道,所谓的顶梁原来是人为制造的把戏,关键的问题就是在桥梁下面的四个小旗上面。 那几枚小旗是聚集煞气之用,《抱朴子?至理》中讲到:接煞气则雕瘁於凝霜,值阳和则郁蔼而条秀。 而煞气则分七种:1、形煞,为有形可见、有迹可寻之煞。如:鸡咀煞、反弓煞、穿心煞。2、味煞,有发霉或一切难闻之气味都为气味煞。3、光煞,屋内光线不足或光线过强都会产生不良影响。4、声煞,嘈杂声、难听之流水声。5、理煞,理气之煞,如飞星之二五叠临、三七同见等,又如灯泡之单双数、鱼之条数等。6、色煞,家中黑色多则阴气过盛,红色过多则精神紧张,又门对门之颜色亦有相生相克之关系。7、磁煞,磁力对人之大脑影响甚大,而风水主要是根据磁场之变化而计算出对人之吉凶。 据朱晨逸估计,纯阳子所用的则是形煞,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取人魂魄。 一想到纯阳子居然做出如此阴损的事情来,他恨不得将其抽魂炼魄。不过,转念一想也只好作罢。一来,他不知道纯阳子的具体下落,再说就算他知道,能不能打得过纯阳子还是两说,更何况他的眼睛也出了问题。二来,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去金山寺探寻张小花和凤凰两人的下落。 随后,他将纯阳子下在老人体内的五毒降解了。不过令朱晨逸有些想不通的是,这个纯阳子怎么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学会了南洋降头。 想了一会,依旧是没有答案。就在他提出请辞之时,那位被他救下的新娘,新郎,以及他的家人,纷纷邀请他去做客。 他本欲拒绝,但听老者说家就在这附近,再加上腹中饥饿,和天色渐晚,于是想了想也就答应了下来。 众人见他答应了下来,那是大喜过望。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热闹。约莫半个小时左右,来到一个村落:洪庄。 这个村子看起来不大,也就几十户人家。在村口立着一个硕大的石碑,碑上写着一首诗:手持三尺定山河,四海为家共饭和。擒尽妖邪投地网,收残奸宄落天罗。东南西北敦皇极,日月星辰奏凯歌。虎啸龙吟光世界,太平一统乐如何。 看到太平二字,朱晨逸微微一愣,新郎的父亲,笑了笑,指着石碑,道:“那是先祖亲笔所书。” 一句先祖令朱晨逸为之侧目,他指着石碑下面洪秀全三个字,问道:“你是当年太平天国,洪秀全的后人?” 老者道了一声惭愧,随即将村子的由来跟朱晨逸做了一个详细的介绍。 听完老者的叙述,朱晨逸倒是来了兴致,据老者所说,当年洪秀全自杀之后,他的后人将其尸体偷偷带走,葬于象山。 洪秀全的墓葬有大量的宝物,这一点肯定是无需置疑,但他丝毫提不起兴趣,倒是老者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令他大为吃惊。 那就是一个关于相山寺的传说,宋开宝四年建相山寺于城南百余里相山(象山,又名巢山),宋高宗幸临其寺,赐号“教忠禅院”。 据老者介绍,孔氏家族,也就是孔子的后人,受皇上恩典兴建相山寺,传说孔氏要出三担六斗芝麻官。一天,八府巡按要见孔氏族长,也是朝庭命官,孔氏族长将朝靴挂在府门口,以靴代替觐见,巡按非常气愤,查看孔氏相山寺建在一个活的风水宝地上,便心存报复。 巡按便衣察访,察知李氏家族也想争夺相山寺,便找来一江湖术士,来到李氏家族密谋计策。李氏家族偷埋童男童女,破坏孔氏家族风水,暗暗偷拆相山寺,集中人尿泼浇青砖上,一夜之间将相山寺移至孔家山西边的李氏家族山林中,待孔氏家族知晓,状告官府,巡按早已安排好,官府认定相山寺青砖上有苔藓植物,判归李氏家族。 虽然是传说,但那术士的名字,却令朱晨逸震撼无比,那就是他先祖:朱破头。 一听说这个相山寺,竟然跟先祖有关,朱晨逸本欲去相山寺朝拜一番,但顾忌到对方家中正在办喜事,无人带路,再加上天色已晚,只好作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后,在一群人的拥簇之下,他来到老者的家中,房子不大,也不算小,青砖绿瓦,外加一个小四合院。 众人进入房间,朱晨逸却饶有兴趣的站在院子中一颗枯萎的树下,如同一个进城的乡巴佬一般,东摸摸西瞧瞧。 这棵死树,不粗也不大,唯一有些奇特的地方,就是树梢位置好像被火烧过一样,显得有些焦。在别人眼里这棵树不过是些柴火罢了,但在他眼里却是不同,因为这有可能是雷击木。 雷击木,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出个大概,那就是由雷电劈过的木头称之为雷击木。在道家,雷击木是制作道教之印所用,道教之印有两种,一种是道士职司之印,用以证明其身份等级的,第二种是符文之印。它可以治病驱鬼,功用等同神符,以朱砂为泥,或印于纸帛器物上,或直接印于人身。 晋朝司马彪的《续汉书》中,有过这么一段记载:夏至阴气萌作,恐物不成,以朱索连以桃印文,施门戶。故汉五月五日以朱索五色印为门户饰,以难止恶气。 由此可见道教之印在那个时代都比较流行,不过制作道教之印极其繁杂,除了玉石,金属外,以雷击木为佳。 对于现在的朱晨逸来说,攻击手段太过稀少,道教之印无异是为他平添了一些力量。随后,朱晨逸找来老者一问,果然如他猜想一般,是雷击木。 得到确切的答复,朱晨逸大喜,随即提出索要这颗树,老者一听二话没说,当场答应了下来。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让老人取来一盆清水。 为什么要取清水呢?《黄帝太一八门逆順生死决》中对于造印法,有过这么一段记载:夫造印用雷击枣木,安水中試之,动者是真。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如果是真的雷击木的话,放入水中会动。 神棍的力量依旧是强大无比,老者听说朱晨逸要清水,他也不问,立即跑了出去,亲自打了一盆清水端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然后静静的站立在一旁,生怕打扰到他。 见老者如此,朱晨逸也不多说,抬手将院落中的那棵大树震断,然后取出匕首,切出中心位置,投入水中。 木头一下水,朱晨逸咧嘴笑了,而且是笑的很开心。那块木头如同落水的孩童一般,上下蹦跶不停。 “雷击木,雷击木……”朱晨逸将手中的木头捞了上来,紧紧的攥在手心中,窃喜不已。却不曾想就在此时,他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惊呼:“雷击木?” 朱晨逸转过头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在院子门口的位置站着两位道人,这两人他也曾见过,那就是在不久前和林雄武拼斗的那两位道人,一个拿剑,一个空手。 站在一旁的老者听到声音后,转头望了一眼,随即笑道:“两位道长,怎么现在才来啊,大家都在等你们二位来开席呢。”说着就迎了上去,可两位道人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其中那个拿剑的道人,见到朱晨逸,微微一愣,随即脸色骤变,大吼一声:“奸贼,拿命来。” 说罢,从背后拔出宝剑,叫喊着冲了上来。而另一名道人,却迅速的将门关上,随即跳至朱晨逸的身后,堵住他的退路。 两人一前,一后,再加上将院门关闭,明显的是打算来一回瓮中捉鳖,或者说是关门打狗。 老者见双方一见面,就如同生死大敌一般,拼斗了起来。心中大骇,连忙在一旁摆手说误会。可两位道人那里会听他的,依旧是对朱晨逸展开了疯狂的攻击。 第94章:茅山道士 “两位道友误会了,我真的不是林雄武的同伙……”见两位道人如同疯狗一般的扑了过来,朱晨逸急忙出言解释。可没想回答他的却是道人当胸刺来的宝剑。 朱晨逸大惊,侧身想让。而这时,另一名空手的道人一掌拍到,毫无防备的他顿感背部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传来,还没等他出手反击,拿剑的道人却再次朝他咽喉刺去。 一招失手便连连受到牵制,瞬间他就被逼的毫无还手之力,心中暗暗叫苦不已。他想逃走,可两位道人哪里会令他如愿。双双再次发动疯狂的攻击,就在这当口,墙上一道身影闪过,接着一个颇为阴柔的声音传了过来:“朱兄,没想到你在此与人拼斗,让我来祝你一臂之力。” 朱晨逸抬头望去,当他看到墙头上一脸笑意的林雄武,顿时有一种跳进黄河洗不清的感觉。 冤!比窦娥还冤。 两位道人一见到林雄武从墙头上跳了下来,再听他这么一说,气的是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拿剑的那位道人,当即指着朱晨逸的鼻子,大声吼叫:“小子,把命留下。”说话间,一剑当胸刺来。 朱晨逸正欲躲闪,从墙头上跳下来的林雄武,抄起手指的折扇,格挡住那寒光闪闪的宝剑。随即冲他吼了一嗓子:“朱兄先行撤离,我来断后,老地方集合。”说罢,不容朱晨逸分辩,提起折扇就和空手的道人斗成一团。 林雄武这招不可谓不毒,先用言语刺激两位道人,令其先入为主,再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朱晨逸和他是一伙的。 事实证明,他的计谋生效了。当他那句我来断后一出口,拿剑的道人则一脸警惕,且阴森的盯着朱晨逸。林雄武见此,心中乐开了花,但表面上却装作无比焦急的样子,一边将拿剑的道人拦下,一边冲朱晨逸再次吼道:“快走!” 声音十分焦急,且语气陈恳无比。这令正欲离开的朱晨逸停下了脚步,本来他见林雄武缠住此二人,准确伺机逃走,可转念一想,如果就这么走了,势必会引起更大的误会。当下将脸一沉,怒道:“奸贼,休得血口喷人。” 骂完之后,他似乎怕两位道人不理解自己的意思,连忙说道:“两位道长,我们齐心协力将林雄武这狗贼斩杀在此可好。” 这话一出口,两位道人为之一愣,林雄武见此,心中暗叫不好。好在他反应极快,随即叫道:“不就抢你一个女人而已,朱兄何必如此动怒,待明日我将这两人的女儿掳来,送你可好。” 本来有些迟疑的道人,听了林雄武这番话,心中暗暗想到:原来这两人是为了女人闹了一些矛盾。但又听到他提及自己女儿,空手的那位道人还好,他尚未娶亲,而另一名拿剑的道人则是怒火中烧。心中仅有的一丝疑虑,瞬间被抛掷脑后,当即提剑朝朱晨逸刺去。 宝剑带着道人的怒火,如一条吐着猩红蛇头的毒蛇一般,一闪既至。看着当胸刺来的宝剑,朱晨逸大骇,伸出两手猛的一拍,将剑夹在两掌之间,连声解释道:“两位道长,不要听那林雄武狗贼的挑拨,免得上当受骗。”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道人大声骂了一句,伸手想将宝剑夺回,试了几次之后将手一松,连宝剑也不要了,再次扑了上来。 林雄武见此,大喜,立即将另一名道人缠住,并且嘴里一个劲的督促朱晨逸逃走。两名道人一听,勃然大怒,再次丢下林雄武冲他打来。 朱晨逸颇为无奈,为了证明自己和林雄武不是一伙的,当即伸手格挡住两个的攻击。使劲全力朝林雄武劈了一掌,可不曾想,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来和他对了一掌。 啪啪—— 两只手掌红光乍现,狠狠的撞在一起,五雷掌的威力令朱晨逸和那位道人同时退了几步。稳住身形的朱晨逸当即大怒,指着老道的鼻子,大声训斥:“你这老道,如此不分青红皂白,莫非你和那林雄武是一伙的。” 被气晕的老道哪里分辨的出朱晨逸这句话的意思,听他指责自己跟林雄武是同伙,顿时气血立即上涌,怒道:“你小子比林雄武还坏,除了用女人炼就邪法,还会血口喷人……”说话间,他再次冲了上来,而且是完全拼命的打法。 另一名道人见他拼命,立即丢下林雄武,朝朱晨逸冲来,可没等他走出两步,又被林雄武拦了下来。 朱晨逸见此,无奈的摇摇头,心中暗骂两位道人糊涂。 就这样,四人又纠缠了一会功夫。林雄武也是奸诈无比,怕朱晨逸从背后痛下杀手,每次都留下一个道人与他纠缠。而两位道人却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人,每次朱晨逸对林雄武痛下杀手之时,势必会被人缠住,这令他颇为郁闷。 几个回合之后,朱晨逸萌生退意,一来他怕林雄武将其中一名道人杀了,惹下更大的误会。二来,他逐渐感觉到法力枯竭,头晕目眩。 随后,他卖了一个破绽,震退其中一名道人,纵身跃上墙头,逃了出去。 他这一走,身后立即传来了林雄武那颇为得意的笑声,以及两位道人的叫骂声。朱晨逸心中虽然愤怒不已,但脚下依旧不敢停留。 眼看着天色渐晚,由于眼睛的关系,他不得不在附近的一座小山坡上停了下来。苦斗这么长时间,再加上背部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刚坐下不久,他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时至半夜,在林中呼呼大睡的朱晨逸,忽觉浑身一紧,好似被什么东西缠住一般,有些凉凉的感觉,心道:“莫非是蛇?” 睁开眼睛,他却发现自己被捆了起来。朱晨逸骇然,以他此时的功力,即便是在熟睡中身边稍微有些响动,他也会有所察觉,但此时却在熟睡中,让人用绳子死死的困住,由此可见此人的法力是何等的高强。 朱晨逸深吸一口气,用力的挣扎了一下,却意外的发现捆住自己的绳子,虽细,但却能自由伸缩,每当他将力道用在挣脱绳索之时,那绳子却是一伸一缩,将他的力道抵消。而且每当他多用力一分,那个绳索将勒紧一分,稍微挣扎了几下,痛的他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而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冷哼,接着一个大嗓门的声音响彻当场:“动啊,怎么不动了。”话音刚落,从树后闪出一人,借着月光,朱晨逸抬头望去,只见白日里与他拼斗的拿剑道人一脸寒意的站在面前。 还没等朱晨逸说话,另一个声音再次传入耳中:“动个屁,这天蚕丝制成的绳索,不要说是他,就是法力再高强几倍的人,也休想逃脱。”说话间,从树后又走出一人,那便是白日里空手与他拼斗的道人。 这两人本是茅山派的正宗嫡系传人,由于和掌门师兄不合,两人这才搬到皖南居住。在此一边修行,一边以斩妖除魔为己任。 今日能够捉到朱晨逸,说起来也是运气。他二人是追逐一只白狐至此,恰巧遇到在林中歇息的朱晨逸,这才用天蚕丝将其捆住。 朱晨逸一见落到此二人手中,知道解释不清楚。当下也不说话,干脆就这么瞪着两人。心中却在盘算,这两人将如何处置自己。 就在他这个念头刚升起不久,拿剑的那位道人笑道:“师兄,这回是该咱们露脸的时候了。” 他这话一出口,另一位道人,眉毛一挑,正欲询问。拿剑的道人继续说道:“师兄你想啊,林雄武是何等人,天下间多少正派人士,屡次想将其剿灭,却是不能。今日我们抓到他的同伙……” 说到这里,他见另一位道人,眼前一亮,知道他已猜到几分,当即笑而不语。而另一名道人,却是没忍住说了出来:“师弟是准备召集天下英雄,来共同处决此奸贼,壮我茅山声威,成就我等威名?” 说着说着,他竟颤抖不已,一想到自己师兄弟二人,由此成名,比那些行侠仗义,拼斗几十年的高人,容易了许多,当下激动的差点嚎叫了起来。 “不错!”拿剑的那位道人双手一拍,笑道:“你我师兄弟二人,不日将成为闻名天下的英雄豪杰。” 说罢,两人相视而笑,好像他们此时已经成为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物一般。 躺在地上的朱晨逸,见两人拿自己的性命去换取偌大的名声,当即大怒,知道解释不清楚,心道:“这两个傻蛋,女儿被林雄武掳走,我出手相助,竟然被当成同伙。且林雄武狗贼更是可恶,竟然恶意栽赃,坐实了我是他同伙的名头,这下如何是好。” 两人见朱晨逸眼珠子骨碌直转,拿剑的那位道人,用力的踢了他一脚,警告一声,道:“小子,不要想着逃走,否则老道先将你的腿筋挑断。” 挑断脚筋!这几个字听在朱晨逸的耳中,令他大为吃惊,他想不到这个看似有几分仙风道骨的茅山道士,居然是如此的恶毒。为了防止这两个老道真的杀心大起,朱晨逸赶紧低下了脑袋,一动不动,作出放弃抵抗的样子。 拿剑的道人哈哈一笑,一把抓住朱晨逸的胳膊,将人往背上一背,两人便相继离开了林子。 第95章:脱身 约莫二个小时左右,感觉到道人停了下来,朱晨逸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青砖绿瓦的小院子出现在眼前。这时拿剑的道人,上前拍了两下们,叫道:“开门,燕子开门。” 声音有些大,且充满喜悦。粗大的嗓门早已惊动了院里的狗,随着一阵狗叫声响起,接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门咯吱一声响,从门缝中探出一个小丫头,她看到两位道人,立即将门拉开,笑脸相迎。 “父亲,他是谁啊?”小丫头看到道人身上的朱晨逸,眨巴了两下眼睛,一脸好奇的问了一句。 听到女儿的询问,拿剑的道人,露出一脸慈爱的表情,笑道:“这是昨天掳走你那坏人的同伙。” 小丫头想起了那天掳走自己的林雄武,吓的小脸煞白,顿时熄了好奇的心思。 进了屋子,拿剑的道人将朱晨逸往地上一扔,就不在理会,然后各自进了屋子。次日一大早,两位道人顶着猩红的双眼,从房间内走了出来,一看就是一夜没睡好觉的样子。 拿剑的道人,对燕子说道:“我和你师伯去外面找些大人物回来,这个奸贼留在家中,你看好了,知道么?” 小丫头偷偷的望了朱晨逸一眼,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空手的那名道人见她有些害怕,走了过去,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燕子你别怕,只要你不解开天蚕丝,他就跑不了,伤害不到你。” 听他这么一说,叫燕子的小丫头,这才放下心来。待两位道人走后,燕子将门窗关好,然后端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双手托腮,呆呆的望着窗外,喃喃细语。 朱晨逸见这小丫头只有十五六岁左右,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心知要想逃脱,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当下连续咳嗽数声,等燕子的目光被吸引了过来,这才装作一副很痛苦的样子,道:“姑娘,我想喝水。” 看朱晨逸咳嗽的毕竟厉害,且嘴唇有些干裂,燕子一时心软,拿起放在桌上的茶杯,正欲倒水,忽然想起了父亲临走时的叮嘱,随即将杯子放了下来,再次坐到旁边的小凳子上。 见燕子不上当,朱晨逸也不在意,当即笑了笑,佯装不知,再次问道:“姑娘,你怎么了?莫非没有水了?” “父亲和师伯说你是坏人,让我不要跟你说话,也不要听你的。”燕子依旧双手托腮,爬在桌子上,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撇撇嘴,将父亲临走时的交代说了出来。 “这狗日的老道竟然无耻到此等地步。”朱晨逸心中暗骂了一声,表面上却装作委屈的样子,道:“我不是坏人,姑娘你看清楚好不好,那天还是我救了你呢。” 本不愿在搭理他的燕子,忽然听到朱晨逸这句话,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那天接住我的是你?”说着,她从小凳子上站了起来,畏手畏脚的走到朱晨逸面前,看了他一眼,奇道:“咦!真的是你啊。” 那天她虽被林雄武吓坏了,但依稀记得有一个人在林雄武将自己抛出去之时,接了过去。印象不是很深,再加上当时在惊恐之中,但再次见到朱晨逸,她依旧是将他认了出来。 燕子的惊异令朱晨逸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可是转眼间功夫,他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燕子再次说话了:“就算是你救了我,也不能放了你,因为父亲和师伯临走时都打过招呼。” 燕子虽小,但脑子却极为灵活,眼珠子微微一转,就知道朱晨逸在想些什么。当下一句话,将朱晨逸准备的说辞全部堵死。 看着认死理的小丫头,朱晨逸颇为无奈,随后他使用引诱,恐吓,哀求等多种方法,依旧不能令燕子替他将天蚕丝解开。 就这样大概僵持了片刻功夫,朱晨逸再次用林雄武来吓她。可没想到,这次却将燕子吓坏了,她一听到林雄武的名字,一下子钻到了桌子底下,瑟瑟发抖。 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燕子,朱晨逸怕她就此晕过去,当下再次提到让她解开天蚕丝。可燕子虽然害怕林雄武,但依旧是不同意将绳索解开。 见燕子依旧不愿意解开天蚕丝,朱晨逸当即失去了耐心,冷哼一声,道:“如果你不将我放出来,等会林雄武来了,定会拿你去当鼎炉。” 鼎炉二字一出口,燕子脸色骤变,她虽然不通道术,但从父亲和师伯的耳中,却是常听说过林雄武拿女人作为鼎炉,因此知道一些其中的门道。听朱晨逸说林雄武要拿自己当鼎炉,心中骇然,连忙跑到他的身边伸手去解那绳索,可手刚伸出去,却又缩了回来。 朱晨逸见她犹豫不决,始终不肯解开天蚕丝,决定再吓唬吓唬她。干咳两声之后,他故意装出骇然的样子,盯着燕子的背后,轻声吼道:“快点,林雄武来了。” 他本欲吓唬一下燕子,让她立即将绳索解开,却没想到弄巧成拙。燕子一听说林雄武来了,小脸吓的瞬间煞白,慌忙钻到桌子底下,双手抱着脑袋,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朱晨逸一阵无语,正欲说话。这时却听哐当一声,门被踢开了,接着一个颇为阴柔的声音传了过来:“老子在外面等了半天了,那两个狗道士终于走了。” 话音刚落,林雄武从破门中钻了过来,正好看到躲在桌子下面的燕子,当即将折扇一收,笑道:“小姑娘,那天因为那个小子搅了你我好事,今天哥哥特意来与你相会了。”说罢,林雄武浑身发抖,摇摇晃晃的朝燕子走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放置在墙角的朱晨逸见林雄武真的来了,心中大骂自己是乌鸦嘴。而躲在桌子下面的燕子,见林雄武一脸邪恶的笑容,再一想到自己成为鼎炉的惨状,吓的连声叫道:“大哥救我。” 一声大哥救我,令林雄武毛骨悚然,他来的时候特意猫在外面许久,等两位道人走了之后,这才跳墙进来。刚进房间的他,当时只看到躲在桌子下面的燕子,却没有仔细的查看其它地方。这时,听到燕子一声叫喊,大惊之下,顿时看到了缩在墙角的朱晨逸。 由于光线的原因,他虽然看到墙角有一个人,但却看不清楚是谁。当下大喝一声,道:“谁?阁下是谁?” 而这时,躲在桌子下面的燕子却是叫道:“大哥你等等,我来帮你将绳子解开。” 这话一出口,朱晨逸暗叫一声不好,而林雄武却是大喜过望,右手一挥折扇兜头朝墙角的朱晨逸打去。 朱晨逸大骇,连忙将身形一缩,躲过林雄武的攻击。然后将身子一滚,然后趁机站了起来。林雄武一看,这才知道墙角的黑影竟然是朱晨逸,不由大叫一声:“又是你小子。”说罢,提起折扇一连朝朱晨逸头,胸,腹,三处连点数下。 由于身体被天蚕丝捆住的原因,朱晨逸躲过头部的一扇,但胸腹间依旧中了两下。巨大的力道顿时将他打倒在地,林雄武似乎不解恨,又跑过去踢了他一脚,可没想到这一踢却正好将他踢到了桌子旁边。 燕子见此,急忙伸手解开朱晨逸身上的天蚕丝。 朱晨逸大喜,少了天蚕丝的束缚,他一个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叫一声,双掌一错,朝林雄武当胸劈去。 不察之下,林雄武顿时中了两掌,喷出一口鲜血之后,林雄武心中大骇,自知法力并不比朱晨逸强,再加上一招失手,中了两掌受了伤,顿生退意,转身就朝门外跑去。 朱晨逸见他要逃,当即大喝一声:“奸贼受死吧。”说着就追了上去。 刚出门外,他就看到林雄武的身影一闪即逝,心道:“这家伙逃命的速度真快。”当下他一路追了下去,可没跑出一里地,就看到前面人头攒动,接着就听到有人在呼叫:“不好,那小子逃走了。” 随即他就听到道人破锣般的嗓音传了过来:“那小子甚是可恶,早知道挑断他的脚筋好了。” 听着这些人叫喊的声音,朱晨逸就知道这是两位道人请来处置他的高人。他知道解释不清楚,当即转身就逃,可没想到这时林雄武的声音传了过来:“朱兄弟,等等我。” 他这一嗓子特别大,那些追逐而来的高人,一听到林雄武的叫喊声,顿时大喜过望,道:“林雄武这奸贼也在此处,大伙冲上去将他们一同斩杀,为江湖除害。” 而拿剑的那名道人却是叫了出来:“这小子甚是可恶,口口生生称林雄武和他是对头,到头来却是林雄武将他放走,幸好是我聪明,没有被他花言巧语所蒙骗。” 这话一传到朱晨逸的耳中,他暗暗叫苦,知道这样一来一下子坐实了和林雄武是同伙。当下也懒得分辩,也知道分辩不了。 拔腿就逃,一连跑了数十里路,感到身后没有追兵,这才停下了脚步,大口的喘息了起来。 数十分钟后,他从地上站了起来,正准备赶路,却不曾想看到了一座山脉,准确的说是一座庙宇。 “这……”看着似曾相识的地形,朱晨逸歪着脑袋想了一会,确信自己从未到过此地。就在他正欲转身离开之时,突然想起来在上海楚府上得到的那副画。 取出来一看,顿时目瞪口呆,从山脉到庙宇几乎是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座山上的是庙宇,而画上的是道观。 第96章:古井 “莫非那柄煞气十足的宝剑就在此寺庙之中?”看着山脉上那座寺庙,朱晨逸心中一片火热,将画一收转身就往山顶的方向赶去。 山虽高,且陡峭,路也比较难走,但对于他来说,影响不大。在花费了一个多小时后,一座无论是造型还是样式都比较古朴,大气的庙宇出现在面前,不过这个庙宇却是十分残破,不但没有僧人在此居住,甚至连山门都倒塌了一半。唯一能够证明此处曾经辉煌过的就是那匾额上几个苍劲有力的鎏金大字:相山寺。 “这就是相山寺?” 看着残破到极致的寺庙,朱晨逸大为失望,一想到因此而浪费不少时间,他的脸上露出了懊恼的神色。不过这个表情,仅仅持续了一到两秒钟的时间。当他看到庙前的那棵三四人合围的铁树之时,整个人跳了起来。匆匆取出那副画,比对了一番,顿时皱起了眉头,画面上的大树和寺庙前这棵铁树,虽然个头大小几乎是一模一样,但画面上的是榕树,而庙里的确是铁树。 “难道是我想多了?” 发现庙宇和大树,都与画面上有所区别,朱晨逸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沉吟片刻之后,抬头打量着山脉的走势,以及现场的一草一木。当他的眼睛掠过庙前一道形如宝剑的山梁,心头一震,狂喜不已。 树和庙虽然和图上的有所不同,但那条形如宝剑的山梁,确是和图上描述的一模一样,由此可以这张图画的就是此处。至于图上为什么是道观,和榕树,而现场的却是寺庙和铁树,他猜测有两种可能,一是作画者故意为之,企图混淆视听。二是这地方本来就是道观和榕树,只不过后来再次建了寺庙,并栽了铁树。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但有一个事实却是无法改变,那就是图上的位置就在他站立的地方。不过令他颇为郁闷的,就是大树下面十二生肖的石雕不见了,即便他找遍了庙内每一个角落,依旧是没有找到。是被人挪走,还是被掩埋了,这一点却是无从得知。 找不到十二生肖的石雕,则意味着那柄古剑也失去了唯一的线索。 事情再次陷入了僵局! 不死心的朱晨逸决定从那张图上着手,他拿着那张图,仔细的查看着,企图想寻找到一些隐藏在其中的秘密,比如说隐形字,或者是其他的一些提示。但结果却是令人十分沮丧,哪怕他使出浑身的解数,依旧没有任何答案。 就在他即将放弃之时,忽然看到画面道观前面五十米处藏风聚气的骑龙穴,心中一动,随即站起身来,在寺庙门口左右看了一下,将目光锁定在正前方位置的一个灌木丛中。 “莫非骑龙穴的位置葬有帝王陵墓?”朱晨逸眉头一皱,三两步跑了过去。可结果却令人十分沮丧,不但没有陵墓没有,甚至连个小土坡都没有,唯一有的只有一口干枯多时的深井。 发现这口井后,朱晨逸露出颇为怪异的神色。井是那种八角形的井岩,井壁是用青石堆砌而成,一眼望去就是有些年头。不过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井口的位置,并没有留下绳索取水时留下的痕迹。 没有绳子的勒痕,则意味着无人前来取水,包括庙里的僧人。无人取水,那么这口井的作用是什么呢?朱晨逸不敢妄自猜测,但有一点他敢肯定的是,这口井并非是日常取水之用,因为在寺庙的旁边就有一个很大的山泉。 不是取水之用的水井,而且是挖在龙穴之上。按照堪舆地师的说法,井为耗尽龙脉,贵气外露。在龙穴的位置挖上这么一口井,目的就显得有些居心不良。 看着黑洞洞的井口,朱晨逸从旁边捡了一块石头扔了下去,然后爬在井边侧耳顷听石头落入井中的回音。 一秒,二秒,三秒……数十秒钟后,井中依旧没有回音。他微微一愣,而这时,井中传来咣当一声巨响,听着给人的感觉就像石头敲打在金属发出的那种刺耳的声响。 “五十丈开外?”朱晨逸眼睛一眯,习惯性的摸摸下巴,露出怪异的神色。井一般挖掘到数十丈之下,则会严重缺氧,但这口井却有五十丈开外的深度,唯一的解释就是井下有通风口。想到这里,他决定下井一探究竟。 下井是个技术活,不但需要绳索,祛除毒虫的符箓,装氧气的牛皮带,以及照明用具,而且还要需要有一定的冒险精神和视死如归的决心。 好在两样东西他都有,无论是冒险精神,还是下井所需要准备的东西。 随后,朱晨逸从庙里找到一个看起来比较结实的绳索,系在旁边的大树上,然后将祛除毒虫的符箓贴在身上,斜跨着装氧气的牛皮带,手中照明用的萤石,腰间系着绳索,就下了井。 井中很黑,且井壁上布满了青苔,异常的滑,但对于他来说,影响不大。一路攀爬而下,异常的顺利,不但没有发生缺氧的现象,甚至连他所担心毒虫也没有见到一只,这令朱晨逸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随着深度的增加,手中的绳索已将近用完,但依旧是没有到达井底。朱晨逸停下了身子,取出火折子,吹着后,扔了下去,借着微弱的光线,他看了一下,井依旧是很深,深到无法看到底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他面临着两个选择,一是,返回地面。二是,徒手攀爬而下。返回地面则永远无法知道井中有些什么,甚至可以说与那把煞气十足的古剑擦肩而过。但徒手攀爬而下,却有很大的危险,那就是体力能否坚持到井底。 至于从新买来绳索再次下井,他也曾想过,不过很快就放弃了。一来,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正在附近搜素他的踪迹。二来,此处距离城镇较远,一来一回太过浪费时间。 下还是上,朱晨逸一时间难以决断。上,一无所获,白白浪费了这么长时间。下,生死难料。 就在他两难之时,忽然从井底下面吹来一阵凉飕飕的阴风,毫无防备的朱晨逸顿时打了个哆嗦,浑身的毛孔全部竖立的起来。 有阴风则意味着下面有东西,至少可以说下面有通风口,或者是附近另有通道。 像正常人被凉风这么一吹,肯定会选择返回地面,但朱晨逸不同,他的骨子里遗传了朱破头的性格,那就是上于天斗,下于人斗。冷风这么一吹反而让他下定了决心:下井。 “我倒是要看看,下面有些什么。” 冷哼一声之后,朱晨逸双脚蹬住井壁,解开腰间的绳索,将那颗照明用的萤石放入帆布包中,利用双手双脚的力量,慢慢的向下攀爬。 少了绳索的维持,下滑的速度慢了很多,也非常吃力。但他依旧没有放弃,一丈,二丈,三丈……直到再次下潜到二十丈的深度,阴风越来越大,而且透出刺骨的寒冷。 但,他依旧咬牙坚持着。 就这样再次下潜到十丈的距离,朱晨逸的双腿,两只胳膊,已经颤抖不已,浑身的衣服已经湿透,但依旧没有到达底部。 坚持,坚持!再坚持!朱晨逸不停的给自己打气。 下滑的速度越来越慢,当他再次往下了五丈左右,手臂和双腿如同断裂一般,传来剧烈的疼痛。而这时,随便他怎么给自己鼓励,依旧无济于事。 手一松,身体如同秤砣一般,急坠而下。 “完了,我是第一个摔死的修道之人。” 朱晨逸自嘲的笑了笑,任由身体向下坠落。可没想到手刚刚一松开,脚就踏上了坚硬的泥土之上。 “终于到底了,吓死我了。这破井居然有八十一丈” 一屁股坐到地上的朱晨逸,伸手擦拭了额头上的汗迹,喃喃的说了一句。可话一说完他蹭的下从地上跳了起来,脸色骤变,随即取出萤石,查看了一下井的宽度,失声尖叫:“三三之灾,九九之劫。” 八十一丈,这是井的深度。从井岩到井底,整整是八十一丈深。而三三为九,九尺是井底的宽度。意思就是说进入此井,必须要经历三三之灾,九九之劫,才能取得井中的东西。 半响之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他,取出萤石开始查看井中的情形。可没想到刚看完地面,一抬头却震惊的连眼珠子都差点突了出来,在井壁的四周刻着二十八星宿的图案。 看到这个二十八星宿,朱晨逸不由的想起了不久前那个陵墓,在那个陵墓中同样刻有二十八星宿的图案。 “难道这两者有什么关系?”朱晨逸眼睛一眯,习惯性的摸摸下巴,将目光锁定到这个角木星的图案之上。 这一看,他的眼睛再也挪不开了。那个角木星,居然和陵墓中的一般无二,都是比其他星宿小了一点,稍不注意的话根本不会发现。 有了上次的经验,朱晨逸知道这个控制机关就在角木星之上。但又一个问题出来了,那就是按动这个机关之后会发生什么,会不会像上次那样出现血祭这等诡异的事情。 第97章:惊现尸骸 人在巨大利益的驱使下,总会失去理智,铤而走险。即便是朱晨逸这等方外人士也不免落了俗套,当他看到那个角木星的图案时,心中即便怀疑有危险,还是不自觉的将手按了上去。 可结果却是令人十分失望,不但机关没有打开,甚至连角木星都没有发出任何的亮光。 “莫非是我想多了?这两者没有任何关系?”朱晨逸眼睛一眯,小声的嘟噜了一句,再次将手触摸在那个角木星之上。 结果再次令人失望,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 朱晨逸很是气愤,顿觉有一种入宝山空手而回的沮丧。而这时,却看到角木星的图案如同咧嘴在嘲笑他一般,朱晨逸勃然大怒,提起拳头猛的打了上去。 砰砰—— 带着怒火的这一拳,发出了他七分的力道。按理说这一拳下去,不要说青石,就算是把精钢打造的宝剑,也会断为两截。可出乎意料的是青石丝毫无损,而那颗角木星的图案,却被他一拳打的深深的凹陷了下去。 “咦!这石头还真结实啊。”一拳过后,清醒过来的他,看着青石未碎,好奇的将脑袋凑了过去。 这时,一个令他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在角木星图案被打入墙体后不久,地面上传来几声咔咔作响,接着是泥土突然松动了起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地下钻了上来。朱晨逸大惊,连忙跳了起来,用两脚踩住井壁,用手抠住青石的缝隙,将身体悬空了起来。 动静越来越大,声音在空荡荡的井中,发出巨大的回音。且地面的泥土纷纷像两边分开,朱晨逸有些害怕,生怕从里边钻出一只怪物来。 好在这个担心是多余的,几个呼吸之后,声音停了下来,地面上的泥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金属制作的地板。 站在井壁上的朱晨逸,借助萤石的光芒,看着那微微泛出寒光的白色金属,将整个井底全部覆盖,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为了安全考虑,他从帆布包中,取出一枚铜钱夹在手中,屈指弹了下去。 砰砰—— 铜钱快若流星,一下子打在白色的金属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发现没有任何危险,他才松了一口气,慢慢的顺着井壁滑了下来。但他依旧不敢将全身的重量压在金属地面上。经过几次试探,确信没有任何危险,这才站立到这个泛出寒光的金属上。 冷!非常冷!这是他踩在金属上的第一感觉,即便脚上穿着鞋子,他依旧感觉到寒气顺着腿部慢慢的往身上窜动。这寒气一入体,就如同置身于寒冬腊月一般。如果仅仅如此也就罢了,接着他就发现体内的血液似乎被凝固了起来,甚至连法力都在慢慢的流失。 朱晨逸骇然,连忙跳了起来,将身子从新悬挂在井岩之上。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当他双脚离开白色金属地面,不但血液恢复了流畅,连法力也恢复了正常,唯一感觉到的就是地面上依旧传来阴冷的气息。 不过,这个影响对他不是很大。 恢复正常的朱晨逸,仔细打量着这个令他吃了少许苦头的白色金属地面。这一看,却叫他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地面之上也有二十八星宿的图案,而且那个角木星的图案,依旧比别的星宿要小上一点。 角木星的图案是控制机关,这一点无需置疑。无论是在那个陵墓之中,还是在井中,角木星的图案那是屡试不爽。 机关按钮虽然知道,可这次朱晨逸却是有些迟疑。脑子中不停的在想着三三之灾,九九之劫。 从进入井中开始,怪异的现象已经发生了几次,从一开始的二十八星宿图,到那个角木星的图案,再到这个金属地面。每一个都显得非常的诡异,他可以做个大胆的猜测,甚至敢可以肯定的说,只要不是按在角木星的位置,整个井中绝对会出现异变。 至于是什么样的异变,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他不知道,也不敢妄自揣测。但他绝对不会傻到去按动一下别的图案,求证一下后果。 不说别的星宿图案,就现在金属地面上那个角木星的图案,他也不敢随便去按动。因为他无法估计,这里面的危险系数有多高。 他再次面临着抉择,一是,退走。二是,按动角木星的图案。退走肯定是行不通的,在得知三三之灾,九九之劫后,朱晨逸知道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唯有一路向前,通关才能活命,才能得到奖励。反之,命丧此地。 沉吟片刻,他决定赌一把。但按动角木星的图案,这次他并没有像往常一般,用手去按动,而是取出一枚铜钱屈指弹了出去。 嗡嗡—— 铜钱闪烁着点点寒光,带着破空声响,一下子打在角木星的图案上。声音倒是很响,可接着什么动静都没了。 “无效?” 朱晨逸当即傻眼,心中暗暗想道:“莫非真的要下去用手试试?”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发。朱晨逸虽不是赌徒,也不喜欢赌博,但他知道风险和利益是并存的道理,风险越大,则意味着得到的收获就越多。 “拼一把。” 朱晨逸深吸一口气,从井壁上跳了下来,冷气顿时朝他身上扑来。当下他也不敢稍作停顿,一咬牙,将手按在那个角木星的图案之上。 咔咔—— 一阵巨响之后,角木星的图案发出淡淡的光芒,井壁上那个被他一拳打的凹陷下去的角木星图案,慢慢的向外挤了出来,几个呼吸之后,井壁恢复了平整。而这时,金属地面却露出一个吹着阴风的黝黑洞口。 那股阴风从下而上的吹来,风很大,大到连他的衣襟都被吹的索索作响。唯一令他感到好奇的就是这风是从哪里吹来的,要知道这离地面八十一丈的距离,竟然吹出来的风,比外面空气中的风要凉快,而且清新了许多。 怪异的是,那个风一吸入口中,竟然从舌尖之处传来一股甜意。更为夸张的是,吸入不久后,胸腹间竟然一片清凉,连大脑都为之清醒了许多,这令朱晨逸紧绷的神经一下子舒缓了开来。 随后,他用萤石照了一下,发现洞口下面是一排排的白玉阶梯,一直延伸到很远,很远。在白玉阶梯上,他发现了一个颇为奇怪的地方,那就是每隔三个阶梯,就刻有一些道家的符箓,最开始的是老君镇煞符,偶尔有一两张太上北极第四神符,天地別符一闪而过,倒是没有给朱晨逸留下多少有用的信息。 随着脚下台阶的逐步减少,慢慢的朱晨逸看到墙壁的两边也陆续的出现一些壁画。第一幅画是一个小孩,随着又陆续出现一些大人,但即便如此他依旧看的是一头雾水。 到了第二副话,他逐渐看出了点名堂,那就是这些人纷纷拖着个大辫子。有辫子则意味着朝代不是很远,清朝而已。他这并不是凭空猜测的,因为墙壁上的壁画逐渐的出现一些拿着长矛大刀的庄稼汉,到了后来竟然出现一群人站在高台之下,打着旗帜,表情激动的拥簇着一个头裹红巾的中年人。 看到这个画面,他微微一愣神,蓄发易服,头裹红巾,这是太平天国的典型特征。随即他将目光盯在那个中年人身上,摸摸下巴,自语道:“莫非这个人就是洪秀全?这副画就是金田起义?” 洪秀全这三个字一出口,朱晨逸当即目瞪口呆,半响之后,拍了一下脑袋,懊恼的叫道:“这搞毛啊,弄了半天竟然是洪秀全的陵墓。” 是洪秀全的陵墓则意味着这里边没有他想要的东西,因为洪秀全是以西方基督教教义来蛊惑世人,跟道家没有任何关系,甚至说某些方面的见解与道家相左。 不过朱晨逸也没有打算就此退去,一来他想退走,已经晚了。二来,他总是感觉这里的二十八星宿和先前的那个陵墓有某种的联系。至于有什么联系,他一时间无法得知。 随着墙壁上的画面越来越多,很快朱晨逸就推翻了自己先前的猜测,他发现墙壁上绘制的图画跟底部的颜色相差甚远,也就是说这口井年代深,但这个图却是后人在近百多年来的时间新绘制上去的。 “莫非洪秀全的遗体是后期被人放进去的?”朱晨逸皱着眉头,再次往下走了几步。可越走他发现暴露出的问题越多,那就是白玉阶梯零星的洒落着一些铜钱,以及被腐朽的刀剑。甚至在下面的白玉阶梯上他竟然发现了数个骸骨,而且骸骨的颜色呈黑色,是漆黑无比,一眼望去十分的诡异。 正常的骸骨成白色,但眼前这个骸骨却是黑色,呈这种颜色的无非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死者生前中了剧毒。是陵墓中的某种剧毒,还是死者生前服下了毒药,这一点他不得而知。 令他唯一觉得诧异的就是,骸骨手中紧攥的那个锈迹斑驳的八卦。有八卦则表明此人的身份是道门弟子,既然连道门弟子都能死在白玉阶梯之上,则意味着下面是异常的凶险。 有危险朱晨逸并不怕,他怕的就是花费了偌大的精力,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第98章:先祖 经过一番利弊权衡,他毅然的走了下了白玉阶梯,继续往前。一步,两步,三步,到了第十步的时候,阶梯已到尽头,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石门拦住了去路。 他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在石门之上依旧是二十八星宿的图案,那个熟悉的角木星还是与其他星宿有明显的区别。 这一次,朱晨逸毫不犹豫的将手按在那个角木星的图案之上。咔咔一阵巨响之后,石门升了上去,一个充满珠光宝气的石室展现在他的面前,在石室的最中央位置是一个巨大的楠木棺材,地面上的金银珠宝,以及陪葬的大型器皿,被堆砌的棺椁的左右。 “主墓室!” 朱晨逸大喜,抬起右脚跨入石室之中。被惊喜冲昏大脑的他,哪里会注意到脚下的东西,当他的脚落在地面上一个角木星图案上,忽然头顶传来一阵咔咔巨响,宛若雨天的雷霆一般,震耳欲聋。 “不好!” 他大叫一声,急忙将身子往前一翻,而这时,却听到轰的一声,接着地面传来一阵震动,刚刚打开的石门擦着他的衣角重重的落了下来。 爬在地上的朱晨逸看着被石门压住的衣角,脸色剧变,紧张刺激的情绪,令他浑身发软,四肢无力。可一想起来刚才那个兜头落了下的巨大石门,他的心中除了后怕,最多的就是怒意。当时若不是他反应速度奇快,怕是早已被砸成一堆烂肉。 为了弄清楚石门异变的原因,朱晨逸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番搜寻之后,终于叫他发现了地面上的角木星图案。 有角木星的图案,则意味着这是机关的控制枢纽。他试着用手推了一下,没有任何反应。再推,还是没有反应。 随后,朱晨逸使用了各种方法,无论是砸,踩,劈,甚至连那个角木星的图案都被他摧毁掉,但石门依旧是纹丝不动。 “难道这就出不去了么?” 望着厚厚的石门,不甘心的他运足五雷掌的威力,猛的拍了下去。啪啪几声脆响,石门不但丝毫无损,反而将他的右手震的一阵麻木。 随着他的这一掌,石门上的灰尘和青苔被震落,突然惊现出几个大字:一路向前。看着这几个字,他颇为无语。心中暗暗骂了一句,这才将身子转了过来。 石室成四方形,面积在三丈左右,地面平坦光滑,全是用青石铺砌而成。甚至连墙壁上都用青石垒砌而成,唯一令他感到奇怪的就是墙壁上画着一个人,而且这个人紧紧只有一个背影。 好奇心驱使他走了过去,仔细一看,人像旁边竟然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俯身三磕。 “靠,想占我便宜,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怎能拜你。” 朱晨逸摇摇头,再次将目光锁定在哪行小字之上,只见上面写到:磕头者活,不磕者死。看到这里,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心中暗暗咒骂不已。但眼睛却是没有离开墙壁上的字迹,再往下一看,顿时呼吸变的急促了起来,在一小段文字下面,他看到了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他先祖,朱破头。 “这人是先祖?” 看着画面上那个负手而立,大有英雄气概的背影,朱晨逸一时间有些失神,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能在此处见到先祖的足迹。 半响之后,清醒过来的他,正欲叩拜,却见画像前面的黄色蒲团,四周的地面有许多豆粒大小的洞孔,而且隐隐的有些发黑,这种颜色看起来十分的诡异,就如同先前在白玉阶梯上看到那个骸骨上的颜色一般。 即便知道此处是先祖朱破头设下的局,他依旧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他先是取出一枚铜钱,屈指弹了过去。 噗—— 一声轻响,蒲团被瞬间击穿,而他却趁机躲的远远的。一秒,两秒,三秒,数十秒的时间过去了,不但没有任何危险,甚至没有任何动静。 随后,他再次弹出两枚铜钱,但结果却是一般无二。没有危险,也没有动静,更没有开启机关暗格。 “莫非是我多疑了?” 朱晨逸疑惑的望着那个蒲团愣神,可没想到他的话刚落,就听到一阵滋滋的清响,接着一缕细弱蛛丝的黑水从蒲团中喷射而出,一下子将蒲团全面三米的位置全部笼罩了起来。 黑水一落地面,随即发出滋滋的声响,如同油锅中泼水一般,腾出浓郁的白色雾气。几个呼吸之后,黑水所到之处青石纷纷被融出一个个小孔。 “这……”看着如此诡异的一幕,朱晨逸喉咙一阵耸动,顿感头皮发麻,这才知道先前在白玉阶梯见到的那名道门弟子的死因。而这时,那个墙壁上的人像却是一分为二,墙壁缓缓的打开一条约两人宽的通道。 看着黑洞洞的通道,朱晨逸一咬牙,从墙壁上取下一颗夜明珠,拿在手中走了过去。到达通道门口,借着夜明珠的光亮,他看到一排排青石被整齐的摆放在地面之上,而且青石上依旧是二十八星宿的图案。 按照以往的经验,踩在角木星的图案上就可以安然无恙。可这次他一踏上角木星的图案,身后那个刚刚敞开的墙壁,却是突然间合拢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 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墙壁,再看看不远处巨大的石门,朱晨逸骇然,他知道自己已无法后退。当下也不犹豫,一步步的朝石门走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到了跟前,一个巨大的石门出现在面前。出乎意料的是这次石门上,不但没有角木星的图案,甚至连其他二十八星宿的图案也没有。 有的只是一个阴阳八卦的图案,看着这个有些眼熟的八卦图案,朱晨逸微微一愣神,随即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脱口而出:“阴八卦,这不可能。”说着,他从帆布包中将阴八卦取了出来,拿在手中一看,一模一样。 “莫非这座石门需要用阴八卦打开?” 看着手中的阴八卦,他的眼中爆射出一道异样的光彩,伸出颤抖的手,将阴八卦按向石门。 咔嚓—— 一声轻响之后,阴八卦嵌入石门之上,和石门上的八卦图形一般无二,甚至可以说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嗡—— 阴八卦一阵嗡鸣,接着爆射出一道令人为之炫目的光芒。被这光芒一照,朱晨逸不由的将眼睛一眯。而这时,石门缓缓的打开了。 顿时一股极为沧桑,且充满霉味的气息,从门内涌了出来。有霉味则意味着此门从未有人进过,朱晨逸心中一阵狂喜,连忙取下门上的阴八卦,走了进去。 石室不大,除了中间位置摆放着一个八卦形的石桌,其他什么都没有,这令以为获得至宝的朱晨逸大为失望。 走到石桌前一看,顿时毛骨悚然,石桌上除了二十八星宿的图案,剩下的则是几行苍劲有力的大字。第一行写着:九十年了你终于来了。 看着这个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朱晨逸微微一愣,随即看向第二行字,只见上面写到:按动角木星图案,迟则生变。 这句话像指示,又像警告。就在他犹豫不决之时,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朱晨逸大惊,转头望去,只见从墙壁的小孔中冒出一缕缕黄色的雾气。 “有毒?” 他大叫一声,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伸出右手用力的按在桌面上那个角木星的图案上。这一按,却是坏了。他的手刚一接触到角木星的图案,顿时感觉到一阵刺痛,接着大量的鲜血涌了出来。几个呼吸之间,那个角木星的图案瞬间被染红。 “血祭?”看着熟悉的一幕,朱晨逸脸色骤变,心中暗暗叫苦。他尝试了一下,想将手从角木星上挪开,可任凭他如何努力,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随着血液的流失,他感觉一阵头昏目眩,而这时,石室内的毒气越聚越多。朱晨逸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必定会命丧于此。于是一咬牙,从腰间摸出匕首,向右臂砍去。 匕首化作一道寒芒,还没等他砍到右臂之上,角木星的图案吸满了鲜血,忽然迸发出耀眼的白光,接着二十八星宿图飞速的旋转了起来。 砰砰—— 几声巨响之后,一股强大的气流席卷而来,他手中的匕首瞬间被撞飞,接着那股飓风将他包裹了起来。他想逃可是飓风却是异常的猛烈,几个旋转之下,他就被拖往地下。 “不要啊!” 随着朱晨逸凄惨的叫声,飓风越来越大,几个呼吸之后,他被卷入一个相对宽敞的石室之中。 石室的墙壁上依旧是一个负手而立的身影,不过这次不是他的侧面,而是正面。从身形,到眉毛,脸颊,无一不跟朱晨逸有几分相似,特别是那双眼睛,令人一眼望去,从心底泛出寒意。 即便是面对这张石刻的画像,朱晨逸看到那双眼睛,同样是感到血液凝固,心脏一阵收缩,甚至连毛孔都竖立了起来。 恐怖,极其恐怖!这是朱晨逸看到他先祖朱破头的第一感觉。 第99章:石壁遗刻 石室内墙壁有四面,正面除了朱破头的画像,剩下的就是一行行的字迹。朱晨逸走了过去,只见墙壁上第一排就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我的后辈你终于来了,我等你九十年了。 “这……”朱晨逸倒吸一口冷气,硬着头皮接着往下看。 按照墙壁上的记载,这个井的确是按照三三之灾,九九之劫,所布置,并且布置这个格局的人就是他的祖先朱破头。 在当年朱破头算定没有多大把握逃脱天谴,为了后人,他布下了这座大阵。从进入井底开始,就出现杀局,如果不懂二十八星宿的人,没有按在那个角木星的图案上,势必会被井壁上喷出的毒液化为脓血。 这仅仅是第一个杀局,第二个杀局就是白玉阶梯上的那个死亡道人,只要进入地宫的好奇之下去触摸,必定毒发生亡。第三个杀局则更为简单,那就是蒲团,如果有人真的去磕头跪拜,势必被毒液喷溅而死。 按照朱破头的说法,那就是这种人,缺少了于天地斗的雄心,和应有的江湖经验,即便是他的后人,也是死不足惜。 再有就是进入石室的石门,以及后面的阴八卦图案,和最后那个角木星图案。特别是阴八卦的图案令朱晨逸到现在都有些害怕,按照朱破头的说法,如果闯入石室的人没有携带阴八卦,那么势必会在石门内活活困死。 至于最后那个角木星的图案,却是令朱晨逸不得不佩服先祖的设计。按照墙上的记载,如果用阴八卦进入石室内的人,只要不是他朱家的血脉,则意味着他从朱家夺来阴八卦,那么即便他度过前面的所有关卡,到了角木星这一关,也会被活活吸干血液。 换一句话来说,就算闯入石室的人来个壮士断腕,依旧需要经历众多磨难,才有机会到达这个石室,得到他的毕生所学。而这个机会是非常的渺茫,如果朱晨逸不是他朱家血脉,不要说到达此处石室,能不被当成杀死就算他命大。 十多分钟之后,看完先祖朱破头的留言,朱晨逸这才知道为什么先祖留下来的典籍中,过多的是介绍他派,或者是本派的绝学,但练习的方法和使用的方法,却是没有。 因为当年朱破头在遭受天谴之前,怕自己留下来的典籍给后世子孙惹来祸端,这才将厉害的法术除去,留下一本极为普通的典籍令后人有个混饭吃的资本。 同时也是为了让后代子孙,从新踏入此地,传其衣钵的铺下一条路子。 如果说得到祖先功夫令朱晨逸高兴,那么找到解决眼睛问题的办法,则令其欣喜若狂。按照朱破头所说,破坏地气,封住龙脉,或者是使用法术害人,所遭受到的报应,解决办法有两种,一是积德行善,以此来弥补曾经犯下的错误,二是废除功力,将所学的一身邪门功夫全部废除,不治自愈。三是,服用他养在寒潭中的一种白鱼。 有了解决办法之后,他并没有急于去石室内的寒潭去取白鱼食用,而是将目光锁定在左边的石壁之上。只见那宽大的石壁上画着一副人体经脉穴位图,在旁边有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修道篇 再仔细一看,下面的一行小字,却是写着学法禁忌几个大字。 “每月农历初一、十五日斋戒。九独日夫妻分离,不可行房。青蛙,鳝鱼,狗,龟,甲鱼,鸽子,无鳞鱼,蛇,驴马不可食。多行善以积功德,不可杀生……”朱晨逸慢慢的默念着墙壁上的文字,念到后来,却是索然无味,头脑一片混沌。 转过身来,他再看向第二个墙壁,这一看,他顿时大喜过忘,眼睛再也无法从墙壁上挪开。但见墙壁上画着一张张符箓,以及缩地法、起身法、五行遁法、种栗法、求雨法、化风法等众多法术的详细介绍和讲解。 朱晨逸喉咙耸动了一下,将挂在嘴边的口水吞了下去。再次将目光转移到第三个墙壁之上,更是幸喜若狂。墙壁上记载的全是各类的阵法要诀,上到可以推算天灾人祸的七星阵,下到害人的各种阴毒阵型,可以说应有尽有。 看完所有的墙壁上的记载之后,他感觉头昏目眩,便在旁边的石床上睡了下去。 次日日上三竿,朱晨逸被炙热的阳光给晒醒了。他抬头看了一眼从石室顶部照射而下的一束阳光,心中仅有的一丝担忧随之而去。有阳光照射下来,则意味着上面有通风口,那么石室内就不会出现缺氧的情况。 随后,他在石室的拐角处找到那个寒潭。表面上看着不大的水潭,却是异常的寒冷,即便是在炎炎夏日,手伸入潭中依旧是刺骨的寒冷,不过这对他来说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影响。 好在这里面的鱼多,且傻。几分钟就让他抓到几条比较肥大的白鱼,本想吃烤鱼的朱晨逸,在石室内转悠了一圈,发现没有生火的东西,顿时目瞪口呆。 半响之后,反应过来的他,看着手中挣扎不停的白鱼,喃喃的说道:“莫非要吃生鱼?” 人在饥饿中,不要说是生鱼,就是人吃人,也曾发生过。犹豫不决中的他,经不住胃部传来的隐隐作痛,眼睛一闭,张嘴咬在白鱼的身上。 血一下子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本以为腥味十足的他,傻傻的看着手中依旧作垂死挣扎的白鱼,感觉着舌尖上传来的一阵甜意和酥软,心中仅有的那份担心也随之而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白鱼不但不腥,而且味道还极为鲜美,即便是生吃,依旧是美味无比。 两条白鱼下肚后,他便走到修真篇的那面墙壁前,开始修炼起来。修道如同练武一般,都是气灌丹田,打通奇经八脉,使真气在体内运转自如。 一天下来,他就觉得体内的法力比以前精进了一分。如此练了七日,他逐渐的感觉到功力大增。 这七日中,他除了吃喝拉撒睡,然后就是练功。在此期间,他也曾想去研习一下墙壁上的法术和阵法,可是一想到自出道以来屡屡遇到高人,并且还难以敌过对方,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好在寒潭中鱼多,且肥。就这样过了一个月的时间,他的眼睛好了,法力也精湛了不少,甚至连以前功法上不明白的东西,在这一个月中,也逐渐的融会贯通。 这一日,一大早,他就坐在记有法术的墙壁之前,看着墙壁上的苍头小字,不由的念了出来:“右五方印安在脚心上,念诸圣咒,日行千里。” 这句话的意思是教人如何使用缩地法,这个法术的。咋一看,他却是不太明白,不过在看到下面的详细注解,以及右五方印的图像,和咒语的口诀,这才知道了正确的使用方法。 经过一番观摩和尝试,再加上有详细的介绍,很快他就掌握了这个法术。 接着是起身法、五行遁法…… 此时的朱晨逸,如同一只干涸的海绵一般,不停的在吸取水分。每掌握一样法术,他保命的手段也就多了一分。 直到将墙壁上的法术全部掌握之后,他这才来到阵法的那一面墙壁。 对于阵法方面,朱晨逸完全是个小白。不过这个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因为每个阵法,墙壁之上都有详细的记载,即便是一个完全不懂的人,也会根据这个阵法提示,将这些阵法掌握。 在耗费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朱晨逸终于将墙壁上的那些阵法计在心中,虽很多阵法他还是不太明白,但由于时间的关系,他只能将这些阵法暗暗的记下,以便他日有时间再仔细研究。 即便如此,他依旧是欣喜万分,因为他在这里得到了一直苦苦寻找的北斗七星阵,有了这个阵,他才能集齐所有的东西,利用太阴日逆天改命。 将三面墙壁上的功法全部熟记于心之后,朱晨逸按照先祖朱破头的遗训,将墙壁上石刻全部毁去。 之后,他拿起放在石桌上的一本书,一翻之下,呆立当场。书中记载着各门各派的功法,上到隐世门派,下到茅山派,凤阳派,铁公派,天师派,佛法派,鬼山派,阴山派,崂山派,甚至连密宗的法术都有记载,只不过记载的是招式,并无修炼的方法。 朱晨逸简单的翻阅了一遍,粗略的数了一下,书中涉及到的门派不下于三五十个。这令他颇为吃惊,同时也为先祖的强大,震撼不已。 要知道集全这么多门派的功法,不仅仅是工作量的问题。同时也从侧面反应出来,朱破头的法力之强,能力之大。 不过令朱晨逸唯一感到郁闷的,就是先祖留下的典籍和墙壁上的字迹,并无介绍阴八卦的使用方法,而且还一再叮嘱他不要将阴八卦示人,这让他一时间有些弄不懂先祖的用意。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当朱晨逸将书中的招式全部记下后,已经在石室内度过了三个月的时间。 “是时候去找那把古剑了。”朱晨逸双手一搓,手中的典籍顿时碎裂,如同春天的蝴蝶一般纷纷扬扬的在石室内飘荡了起来。 第100章:七煞剑 按照朱破头所说,那柄古剑就在墓穴之中,当年他在寺庙中发现了那柄煞气十足的古剑,怕被奸人得去,所以将其藏于井中,同样是以十二生肖符进行镇压,并且他还算定他日洪秀全的后人,会请人将他的棺椁葬于井中,从而真正达到以真龙天子之墓藏之的目的。 随后,朱晨逸按照先祖的指示,打开石室,直奔藏有古剑的墓室而去。 依旧是一个硕大的石门,拦在前方。不过这次他没有丝毫的紧张感,因为朱破头将所有的机关全部告诉了他。比如说,在到达石门前的过道,地面上就有二十八星宿的图案,只不过这些图案全部是隐藏起来的,需要使用五行相克的原理才能显示二十八星宿图。 只有踏在二十八星宿图中的角木星位置,才能安全到达石门之前,反之则会被两侧的飞弩射死。 而这些弩弓也仅仅只是一个开胃菜而已,门上还有一道机关,那就是开启这个石门同样需要阴八卦。同样需要血祭,如果不是朱氏子孙,他人一旦将阴八卦按于门上,令其展现出角木星的图案,势必会被活活吸干精血而死。 但,事情却远远没有结束,就算是侥幸闯入石室,没有朱破头的指导,依旧拿不到那把煞气十足的宝剑。 这一切对于朱晨逸来说,已经构不成任何的威胁。站在石门前的他,看着地上几具因闯石室而死亡多年的骸骨,轻叹一声。从腰间的帆布包中,取出阴八卦,轻轻的按在石门之上。 嗡嗡—— 阴八卦发出一阵类似于蜜蜂的嗡鸣声,接着一道极其耀眼的白色光芒,在石门上闪烁不停。咔咔几声轻响过后,石门上慢慢的浮现出二十八星宿的图案。 朱晨逸毫不犹豫的将手按在那个角木星的图案之上,刚一接触到石门,他就感觉到仿佛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手掌顿时破了个口子,鲜红的血液大量的涌了出来。 这次,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害怕了,也没有像上次那么冲动了。知道不会伤及性命,他就这样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角木星的图案在贪婪的吸食着自己的鲜血。如同一个正在给孩子哺乳妇人一般,眼中全是欣慰之色。 几个呼吸之后,吸饱血液的角木星迸发出一道令人为之侧目的光芒。朱晨逸只觉眼中一阵刺痛,吓的他赶忙转过头去。而这时,耳边却传来几声咔咔巨响,接着石门缓缓的打开了。 这是一个四方形的石室,大约有五丈大小,整个石室内空荡荡的,除了顶端几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作为照明之用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哪怕连只蚂蚁他都没发现。 不过他并不着急,对于别人来说,见石室空无一物,势必会失望加绝望。但,对于早已知道机关所在的他来说,反而感到无比的欣慰和激动,地面上空无一物,则意味着这柄古剑依旧在石室之内。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他走到左边墙壁,第八十一块青砖的地方,一拳击出。 砰砰—— 拳头上迸发出一股极为刚猛的力量,青砖一触即碎。接着一个类似于道家之印的铜质东西浮了上来,这就是控制机关的枢纽。 朱晨逸轻笑一声,按在那个机关之上。 轰轰—— 随着那个铜质按钮的下降,地面突然震动了起来,本是极为平整的青石地面,忽然间从中间的位置,向两边翻看,慢慢的动静越来越大。整个石室都为之晃动了几下,即便心中早有准备的他依旧是被眼前的一幕所惊呆。 “莫非此处要塌了?” 看着晃动越来越为剧烈的石室,朱晨逸心中一阵惊慌,正欲逃出石室。而时耳边再次传来一阵轰鸣之音,接着从地下冒出一个巨石雕刻而成的石桌。 在桌子上面架着一柄青铜古剑,连剑带剑鞘约莫有三尺左右。这剑一接触到空气,立即发出一阵阵剑鸣,接着就从剑鞘上透出一股粘稠如墨的雾气。 几个呼吸之间,整个石室内全部被雾气所弥漫。看着如此诡异的一幕,朱晨逸心中隐隐的有些担心,即便他从先祖那里得知所发生的一切,但看到这柄牛叉到极致的古剑,他依旧萌生想逃走的念头。 不过好在这个时间不长,古剑腾起的雾气刚刚将石室笼罩之后,又是一阵剧烈的响声传来。随后,十二生肖的石像慢慢的从泥土中摇摇晃晃地升了上来,一下子将那柄古剑围在了中间。 古剑似乎感受到威胁一般,再次发出如同咆哮般的剑鸣,好像在宣布此处是它的领地一般。十二生肖石像好像也不甘示弱,当古剑再次腾起黑雾之时,它们额头前雕刻的那道灵符,发出了如同午日太阳的光线。 噗噗—— 当那道白光打在黑雾之上,一阵滋滋的声音顿时响起,黑雾如同冰雪遇到阳光一般,迅速的变薄,瓦解。 一两秒钟,石室内黑雾全部退去,一切恢复正常,就连那柄煞气十足的古剑也静静的躺在石桌的架子上,一动不动,如同睡着了一般。 “这……” 朱晨逸张着巨口,呆呆的望着面前十二生肖的石像和那柄古剑,用力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啪的一声巨响之后,他抚摸着火辣辣,且肿胀的脸颊,喃喃的说道:“疼,我没有做梦。”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前这柄古剑煞气十足,并且用十二生肖,以及镇煞符镇压,说明这柄是绝世凶器,取之不祥。但朱晨逸却并不是这么认为,他骨子里继承了他先祖朱破头的秉性,认为无论是功法,还是武器,无邪恶之分,只要能够用在正途,同样能够发挥其应有的作用。 更何况,对于当下没有任何顺手法器的他来说,取得这柄剑,也是势在必行。 不知道是朱破头不希望后代子孙取这把不祥的宝剑,还是想考验他的功力,或者是其他原因。在他留下的言语和典籍中,只字未提十二生肖的破解方法,这令朱晨逸颇为郁闷。 沉吟片刻,他拿起地面上的一块青石,运足腕力,任意的朝其中一个十二生肖石像掷去。没有目标,没有目的,仅仅是试探而已。 可没想到青石砸到石像三尺左右的距离,仿佛像撞在罩子上一般。砰的一声,弹了回来。朱晨逸大惊,看着快若闪电的青石,一闪而至,吓的侧身相让。 砰—— 青石擦着他的脸颊,重重的砸在身后的墙壁上。朱晨逸伸手抚摸着被青石掠过的脸颊,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当即大汗淋漓,脸色煞白。青石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摔碎,或者断裂,而是深深的嵌入了墙壁之中。 “能量保护罩?”看着十二生肖石像散发出的微弱能量,朱晨逸小声的嘟噜了一句,然后围着十二生肖的石像转悠了一圈,再次提起一个青石砸了上去。 啪的一声巨响之后,结果还是一般无二,青石依旧在距离石像三尺左右,就被弹了出去,而且使用的力道越大,弹出的距离越远,力道也越大。 他这个人有个特点,那就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经过两次尝试之后,朱晨逸再次捡起一块青石砸了上去,结果却是令人十分沮丧。 几次尝试之后,他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青石在距离十二生肖三尺左右的时候,石像的眉心中一道灵符一阵闪烁,接着石头就被弹了出去。 得到这个信息后,朱晨逸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为了更进一步确定自己的推测,他一连投了数十块青石,而且还是连续投掷,丝毫未有停顿。 这一顿胡乱投掷,却令他有了意外的惊喜,那就是每连续投掷三个石块就有一个掉入十二生肖阵型中间。这就意味着,他可以先投两块青石,引动灵符发出防护罩,将接近的东西弹走,然后使用起身法进入阵中,将那柄古剑取走。 越想他越觉得可行,为了安全考虑,他再次投掷了十多快青石,结果和上次一模一样。朱晨逸当即大喜,取出两张画好的右五方印贴在两脚心,然后抓起两块青石,一前一后,狠狠的砸向十二生肖的石像。 石头一接触到石像三尺左右,十二生肖眉心中的灵符一阵闪烁,接着一股肉眼几乎无法看到的淡色护罩将古剑笼罩了起来。 砰砰—— 两块青石分别被弹走,而这时护罩却是暗淡了下来,随即破裂开来。于此同时,朱晨逸口中念动圣咒,手中结五方印,顿时他的身体飘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当护罩一破裂,他的身形化作一道残影,由上而下的落入大阵之中。不待十二生肖的石像再次散发出能量护罩,他一把将那柄架在石桌上的古剑抄在手中窜了出来。 他前脚刚走,十二生肖的额头就爆发出一道炙热的白光打在阵中,他刚刚站立的地方。砰的一声巨响,石桌连同几块青石,被白光扫中,顿时化为石屑。 朱晨逸大惊,连忙抱着古剑逃出石室。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当他刚逃到门口的位置,从石室内爆发出一股巨大的能量,一下次从石门中涌了出来,躲闪不及的他,顿时被重重的抛了出去。 半响之后,从地上爬起来的他,看着倒塌的石室,无奈的摇摇头。将目光锁定在手中的古剑之上,剑长三尺三,剑鞘古朴大气,一眼望去绝非俗物。 “七煞剑!”拔出宝剑之后,看到剑身上三个充满沧桑味的古字,朱晨逸震惊的尖叫了出来。 第101章:黄雀在后 声音刚落,被拔出的宝剑,突然间迸发出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息,墨绿色剑身立即腾出浓浓的黑色雾气,转眼间他就被这团雾气包裹了起来。 远远的望去如同一个巨大的黑茧矗立在那里,黑色的雾气顺着他的毛孔慢慢的往体内渗透。顿时他感觉到血液为之沸腾,浑身燥热难耐,急于寻找宣泄的朱晨逸双手举剑,朝正前方的石壁劈了下去。 砰砰—— 七煞剑卷着浓浓的黑色光芒,狠狠的撞在坚硬的石壁之上。黑光所过之处,石壁如同切豆腐一般,被从中劈为两半。 “这么邪门?” 看着石壁上被斩开一个长约数丈的口子,朱晨逸震撼的望着手中那柄跳动不已的墨绿色宝剑,使劲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柄剑,居然是如此的锋利和强大。要知道墙壁上这些青石,全部是朱破头当年取自昆仑山的青石,可堪比精铁的石头,坚韧不说,就是一般刀剑砍下去,未必能留下一个白印。 而这时,七煞剑再次喷发出浓浓的黑雾,朱晨逸大骇,连忙将剑插入剑鞘。随着剑被插入,黑雾消失了,他身上的力量也随之恢复了正常。 就在刚才他拔出七煞剑,被那黑色雾气一入体,顿觉体内的力量增加了一倍之多。力量是增加了,但那剑一拿在手中,他就有想杀人的冲动,仿佛这剑一被拔开,他在获得力量的同时,也失去了理智。 这时,他才知道为什么先祖朱破头不让他取这把剑的原因。七煞剑,形同魔剑,乃是大凶之器,使用时间长了,容易令人失去心智,堕入魔道。 不过,朱晨逸并不打算就此放弃七煞剑。一来,他自认毅力坚强。二来,七煞剑是逆天改命中的不可缺少的凶器。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朱晨逸本以为帮助了新娘逃过一劫,被邀请到洪庄,遇到两个傻逼茅山道士,再被林雄武嫁祸坐实了恶名,是一件极为倒霉的事情。可没有想得到了一直苦苦追寻的七煞剑和七星北斗阵。 正所谓,一饮一琢,早已注定。 得到自己所要的东西,朱晨逸高兴的大叫起来。谁知,这一叫,竟然震的石室内四壁轰轰回音不绝,四下尘埃纷纷落下,地上的青石竟然也被震动的跳出了地面。 望着尘土飞扬石室,朱晨逸当即目瞪口呆,心中大喜,他没想到自己的功力尽然精进到如此地步。片刻之后,他暗暗想道:“我功力已小有所成,应该去金山寺寻找小花和凤凰两个丫头了。” 随后,他按照朱破头所说的方法,一掌拍在石室内的一个机关按钮之上。但闻咔咔之声不绝于耳,石门慢慢的打开了。这是一条直达井口的通道,也是最便捷,最近,且没有任何危险的通道。 片刻之后,朱晨逸从井中爬了上来,一到达地面,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闻着新鲜的空气,他从帆布袋中取出右五方印安在脚心上,念诸圣咒。谁知,咒毕刚一抬脚,只觉身子竟然如箭一般的窜了出去。这一窜竟然跃出十多丈远,正沉浸于缩地法的美妙之处,却不曾想前头正好出现一颗大树。 朱晨逸大惊,想刹住脚步,可速度如此巨快之下,他哪里能够停下身子,直接撞了上去。但听咚的一声,然后脑袋一疼,仰面倒在地。 好在他的法力有所精进,这一撞虽无大碍,不过依旧是令其苦不堪言。而这时,从左侧的破庙中却传来一阵惊喜的叫声:“缩地法?你得到了祖师爷的传承?” “纯阳子?”听到如此耳熟的声音,朱晨逸震惊的爬了起来。寻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但见破庙的门口站了着一个全身罩着黑袍,手拿折扇的中年人。看那身形,却是纯阳子无疑。 眼见纯阳子浑身颤抖,一脸凶狠的样子,朱晨逸心中暗叹:“以纯阳子的功夫,就算不能纵横天下,也怕是少有敌手,为何却是如此贪得无厌。”正欲一口否认,而这时纯阳子那令人讨厌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我的好师弟,我在洞口外守了三个月,好不容易才等到你……”说到这里,他见朱晨逸一脸震惊的摸样,似乎不愿在此时上过多纠缠,当下话锋一转,声音一下子变的阴冷无比:“交出秘诀,否则死。” 死字一出口,纯阳子往前跨了一步,黑袍无风自动,一股强大的气息从爆发了出来。距离他最近的一个小树,被那强劲的飓风撞到,顿时拦腰被打断。 “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 功力大增的朱晨逸并未将纯阳子放在心上,当下冷哼一声,藏在大袖中的右手骤然击出。拳中夹杂着雷鸣之音,在红光乍现中,五雷掌的威力朝纯阳子脑袋拍去。 面对不容小视的攻击,纯阳子并没有表现出如临大敌的样子,反而是不屑的扫了他一眼,将折扇望左手一交,右手屈指一弹,一道黑如墨的耗光打在朱晨逸的右手之上。 啪啪—— 红、黑,两道光芒相互撞击在一起,迸发出巨大的力道,令两人的身形为之一顿。而这时,朱晨逸藏在袖子的左手,化拳为掌,横插纯阳子的膻中穴。 这一招叫做阴鬼手,中者当场毙命。朱晨逸之所以先使出五雷掌,就是为了麻痹纯阳子,为阴鬼手作下准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朱晨逸打架,喜欢使用连环攻击,但纯阳子也并非傻子,他见朱晨逸学得祖师爷的功夫,依旧使出茅山派的五雷掌,心中就有所怀疑,一直暗暗提防。果然,未出他所料。当阴鬼手那狠毒的招式,一闪即至,早有防备的纯阳子冷笑一声,提起折扇朝那只散发出异样光芒的手掌打去。 手指与玄铁打造的折扇,根本没有可比性。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逼朱晨逸撤招,他的想法是不错,可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如今的朱晨逸已非昔日阿蒙,在得到他先祖朱破头的秘诀和功夫之后,已然跻身于顶级高手的行列。 当折扇打来之时,朱晨逸大笑一声,变掌为爪,一下子将折扇叼住。纯阳子微微一愣神,而这时,朱晨逸又拳猛的击出,依旧是他的膻中穴。 “呔!” 避不可避的纯阳子一声厉喝,右拳瞬间漆黑无比,且散发出一股极其浓郁的腥臭味,和浓浓的死气。当那股死气全部聚集在拳头之上,他的拳头瞬间变大了一倍。 而这时,朱晨逸那刚猛无比的拳头,带着呼呼的破口声响,打了过来。纯阳子闷哼一声,举起右拳迎了上去。 砰砰—— 两拳相撞,一白一黑两只手,一粘即分,两人各退三步,喷出一口鲜血。 感觉着手臂处传来的隐隐作痛,朱晨逸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本以为这一拳下去,纯阳子必死无疑,可没有想到居然又是平分秋色。 相对于朱晨逸的表现,纯阳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右手的袖子在刚刚的战斗中被碾的粉碎,就连手也抖动不停。 看着纯阳子依旧是胸有成竹的样子,朱晨逸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再想起他先前使出来的诡异拳法,心道:“我因为是得到先祖的功夫,才得以功力大赠,莫非纯阳子也有奇遇?而且看起来颇有邪派的味道。”想到这里,他不由的再次望了纯阳子一眼,脱口而出:“你也有奇遇?” 纯阳子一听这话,当即哈哈大笑,道:“祖师爷的功法你我各得一部,你能有奇遇,我当然也有。” “什么?”朱晨逸震惊的望着纯阳子,大声叫道:“先祖还有秘诀传世?你是在那里得到的?” 他这一问,纯阳子却给出一个令其懊悔到吐血的说法:“说起来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和那两个喇嘛将那条蛟龙除去,我怎能得到祖师爷藏在墓穴下面的秘诀。” “蛇蝎洼?” 经纯阳子这么一提醒,朱晨逸立即想起即将成为龙穴的蛇蝎洼,一想到与先祖遗物擦肩而过,他心中懊恼不已。而这时,纯阳子却说出一个令其更为吃惊的事情:“祖师爷的宝藏一分为三,我只要杀了你,夺过秘诀,再取得另一处宝藏……”说到这里,纯阳子的眼神中露出一丝凶狠,右手的折扇也扬了起来。 “等等!” 一听说自己先祖居然将毕生所学,以及一些典籍,珍藏,藏于三处。朱晨逸连忙出言询问,可纯阳子哪里会给他机会。 当即折扇一挥,依旧是三扇定阴阳的攻击。 一股阴风,随着纯阳子的折扇呼啸而去,在阴风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黑雾。如大海中的波涛一般,层层相叠,朝当雾气和阴风掠过地面,顿时飞沙走石,草木纷纷如同被火烧过一般,变的漆黑无比,甚至连一两只从旁路过的野兔,被这阴风一吹,也当场身亡。这是第一扇,万物寂灭。 随着纯阳子手中的折扇转动,又一股比刚才还强大的气息从折扇中喷发出来,瞬间淡淡的黑雾,变的浓郁了起来。 第二扇魂飞魄散,过后。当第三扇断阴阳,定生死。使出之时,黑雾变的粘稠无比,且夹杂着一丝腥臭无比的味道。 三团乌黑的大雾,席卷着阵阵阴风,如同三只夺人魂魄的幽灵,张开锋利的爪牙,朝朱晨逸扑了过来。 第102章:再临金山寺 面对毫无征兆的攻击,即便是功力大增的朱晨逸,依旧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三团散发出腥臭味,且夹杂着死气和阴风的黑色的雾气,滚滚而来,烟雾所到之处一片焦黑,即便是石头也摆脱不了被腐蚀的命运。 躲肯定是不行,与之对抗也非明智之举。眼看黑雾朝他笼罩过来,朱晨逸这才想起脚下贴有右五方印。当即他念动圣咒,同时手结五方印。 纯阳子见他呆立当场,心中大喜,不由的发出两声喋喋的怪笑。可是笑容刚刚挂在脸上,随即瞪大眼睛,尖叫了一声:“起身法!” 就在刚才,黑雾即将把朱晨逸吞噬之时,他刚好将圣咒念完,同时五方印已结成。身体随着那阵微风一下子被吹到数十丈的高度,令他这一轮攻击顿时付诸东流。 一击失手的纯阳子心中大为不甘,抬头看了一眼空中的朱晨逸,再次将折扇举了起来。朱晨逸见此,冷哼一声,从背后取出那柄七煞剑,拔了出来。 嗡嗡—— 墨绿色的七煞剑,一出剑鞘立即发出一阵嗡鸣,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剑中迸发而出,黑色雾气瞬间直冲云霄。一只刚刚飞来的倒霉老鹰,瞬间被黑雾卷了进去,连叫都没来的及叫一声,掉了下来。 看着这只如同被拔光毛的老鹰,掉落在面前,纯阳子心中大骇。抬头望去,但见朱晨逸双手持剑,由上而下直劈而来。纯阳子心中暗暗吃惊,再一感受着剑上散发出的强大力量,他自知难以抵挡得住这一剑的攻击,心中萌生退意。 可这时想退却是迟了,七煞剑的威力,夹杂着朱晨逸的怒火,将方圆一丈的距离全部包裹了起来。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看着朱晨逸眼中的杀意,纯阳子冷哼一声,硬着头皮将手中的折扇举了起来。 俗话说好人不长寿,坏人恶千年。当纯阳子准备放手一搏之时,忽闻身后传来一阵焦急的吼叫声:“住手!”接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带着飕飕的破口声响,朝半空中的朱晨逸射去。 投掷宝剑意在救人,这一点宝剑的主人知道,纯阳子也知道,天空中的朱晨逸更是知道。当那柄宝剑疾驰而来,朱晨逸皱起了眉头,同时也极为愤怒。没有这半路上冒出来的一剑,纯阳子不说被当成斩杀,但至少有七成把握令其受伤。有了这一剑则不同,他如果一定要坚持重创纯阳子,那么他自己也势必会被此剑穿胸而过,命丧于此。 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朱晨逸不会去做,也不屑去做。当下他将剑锋一转,重重的磕在那柄疾驰而来的宝剑之上。 咔嚓一声脆响,宝剑被拦腰斩断,朱晨逸则轻轻的落在地上。还没等他看清来人的相貌,就见其中一个道人大声的叫道:“奸贼哪里走?吃我一掌。” 听着如此熟悉的台词,朱晨逸心中暗暗想道:“莫非是那两个茅山道士?”带着这个疑惑,他抬头望去,顿时无语。来人正是将他当做林雄武同伙的两个茅山道人,一人使剑,一人用掌。 这两人一见朱晨逸当即大怒,特别是那个拿着空剑鞘的道人,一脸凶狠的盯着他,好像朱晨逸真的将他女儿采补过一般。 朱晨逸郁闷,可纯阳子却有峰回路转的感觉。他见两个道人摆出一副与朱晨逸不同戴天的架势,纯阳子心中一阵窃喜,但表面上却未露分毫。当即双手抱拳,道:“多谢两位道友出手相助,纯阳子在此谢过。” 人的名,树的影。纯阳子功力虽然不是很强,但在江湖上却是有些名头。他一报出名号,两位茅山道人却是大吃一惊,当下也不敢怠慢,连忙抱拳还礼,口称不敢。 那位拿着剑鞘的道人旋即目露狂喜,冲纯阳子施个大礼,口中喊道:“请纯阳子道长祝我一臂之力,擒拿此奸贼。” 另一名空手的茅山道人,接过话茬,连忙解释道:“此人是巫教高人林雄武的同伙。” 两名茅山道人的话,听在纯阳子的耳中,却令他微微一愣,随即怪异的望了朱晨逸一眼,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而朱晨逸却是心中暗暗叫苦,纯阳子是师门败类不假,斩杀了也就罢了。可两位茅山道人,他却无法痛下杀手,一来这两人虽过傻气,但并非大恶之人。二来,有了这两人的牵制,就算他有通天的本领也休想将纯阳子重创。 更何况,纯阳子本就极为难缠,一番利弊权衡之后,朱晨逸萌生退意。 三人见他想逃,顿时围了上来。特别是两位茅山道人,反应异常的激烈,很不得将朱晨逸立即斩杀于此,好成自己的大好名声。 一个为了师门秘诀,一个为了博得名声,三人不谋而合,齐齐向朱晨逸发难。一时间,黑雾弥漫,红光乍现,纯阳子的三扇定阴阳,两名茅山道人的五雷掌,一同朝他打来。 目睹三人的疯狂攻击,朱晨逸依旧没有表现出惊慌失措的样子,要说将此三人斩杀,他也许做不到,或者要花费很大的功夫,付出一定的代价。但要说逃走的话,无论是逆天的五行遁法还是缩地法,都可以从容离开此地。 当三人的攻击蜂拥而至,朱晨逸当即念动圣咒,缩地法立即生效。随后脚一抬,身子如同腾云驾雾般向前飞去。这一跃,竟然到了十多丈开外,而他刚刚站立的地方,却是大石碎裂,草木枯萎。 站在草木之上,听着身后气急败坏叫骂的三人,朱晨逸长笑一声,再次迈开大步。几个起落之后,已在三里之外。 少了几个的纠缠,他忽然记起了凤凰和张小花两人。耳边仿佛听到小丫头那银铃般的笑声,和凤凰那柔声细语。一想起凤凰,他的心中一片火热,眼前再次浮现了她那娇羞的样子和雪白,丰盈的身体,依旧那含情脉脉的眼神。 “小花,凤凰,我来了。” 朱晨逸情不自禁的叫喊了出来,脚下的步伐也随之加快。他恨不得立即飞到金山寺,将这两个女人揽入怀中,向她们讲述这三个月的经历,叙述离别之苦。 随着时间的推移,缩地法的法术由一开始的生疏,到熟悉,再到熟练。到了最后,他的身影如同一道微风掠过,即便是在人流攒动的街道,他依旧畅行无阻。 跑着,跑着,他只觉精力充沛,即便是刚刚恶斗了一场,法力竟然没有枯竭现象。这令他大为欢喜,当下再次加快了速度。 就这样跑了将近一天的时间,金山寺已经依稀可见。突见前面一道身影闪过,他微微一愣,随即追了上去,到了跟前一看,却是无尘大和尚,他喊了一声:“无尘大师。” 无尘大和尚闻言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能够无声无息的来到自己身后,当下立即停住脚步,转过身来,一见是朱晨逸,顿时松了一口气,笑道:“我以为是何方高人驾临我金山寺,却不曾想是朱施主,倒叫老僧吓了一跳。” 这话一出口,无尘脸色露出震惊的表情,一连退了三步,这才用手指着朱晨逸,震惊的尖叫了起来:“施主的功力居然暴涨到如此地步。” 在上次求医之时,朱晨逸的功力虽小有所成,但在无尘和尚的眼里并不是那么厉害。而这次相遇,他发现朱晨逸的功力,居然暴涨到如此地步,这令他在吃惊的同时,心中也有些隐隐的担忧。 因为正派的功夫,讲究的是循循渐进,即便是资质再好,也不可能一步登天。反之,那些邪派的功法,走的是捷径,才会令法力暴涨。 两者一比较,无尘和尚顿时觉得不妥,他越来越觉得,朱晨逸炼就了邪术,当下将脸一沉。朱晨逸却是笑了笑,他见无心和尚怪异的表情,以及疑惑的眼神,立即猜到他想些什么。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抢在无心和尚询问之前,道:“大师误会了,在下另有机缘,并非是习的邪术。” 言罢,朱晨逸长笑一声,身上的衣襟无风自动,随即头顶上浮现出极为耀眼的白色光芒。这光芒如同冰雪一般纯洁,丝毫没有参杂别的颜色。 白色光芒一闪即逝,但无尘和尚却是清晰的将其捕捉在眼里,白光代表朱晨逸所学的功法是正道,特别是那个洁白如雪的白光,令他长舒了一口气。 无尘和尚为人也算正直,在知道自己错怪了朱晨逸之后,他面露愧色,当即双手合十,冲朱晨逸微微一礼,口中道:“道友福源深厚,乃是大机缘之人,老僧惭愧!”说罢,口中连宣佛号不已。 朱晨逸也是洒脱之人,他见无尘大和尚主动认错,当即微微一笑,连连摆手道:“大师严重了。” 一个是佛门有道高僧,一个是愤世嫉俗之人。两人相视一笑,顿消心中芥蒂。 闲扯了几句之后,朱晨逸询问起了张小花和凤凰两人的情况,无尘大和尚叹道:“道友,自从你走了之后,两位女施主很是伤心,终日以泪洗面,天天站在寺庙山门之前,盼你归来……” 短短的几句话,听的朱晨逸是肝颤寸断,泪水迸涌而出。他大吼一声,不待无尘和尚说完,身子如箭一般的向金山寺冲去。 第103章:大敌当前 他这一走,无尘大和尚当即傻眼,连忙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喊道:“道友,等等我,其实两位女施主……”不在寺中,这话还未出口,他如同一只被掐着脖子的老鸭一般,声音戛然而止,眼前朱晨逸已经化作一道青烟,出现在百丈开外。 无尘大和尚大吃一惊,他知道朱晨逸今非昔比,可没有想到居然到达了如此地步,一两个起落间,就消失在眼前。 看着远处依稀可见的山门,和绝尘而去的朱晨逸,再听到他那如雷鸣般的啸声,无尘大和尚想起正在闭关的师傅了因禅师,脸色骤变,暗叫一声菩萨保佑,急忙追了上去。 无尘的速度快,但比起使用缩地法的朱晨逸,还是差了好大一截。几个起落之后,白影一闪,朱晨逸站在山门之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耳边传来一声厉喝:“何人大胆闯我金山寺。”声音刚落,唰唰数十条身影从天而降,十多个手拿木棍的僧人站在山门之前。 见众人摆出如临大敌的架势,朱晨逸先是微微一愣,转念一下却是释然,先前他为了及早的见到凤凰和张小花两人,一路狂奔,长啸不已,弄的动静很大,让寺内僧人有所误会也是正常。 当下他一抱拳,道:“各位大师误会了,在下朱晨逸前来拜见了因禅师。” 他这一句话有两个意思,一是表明了身份。二是说我来拜见了因禅师的,并非和金山寺为敌。可他忘了一点,那就是自己的名字在寺中,除了极少数几个人知道外,其他人根本没有听说过。而且拜见这个词,寻仇时也能用。 众位僧人一听朱晨逸的名字非常陌生,再想起来他直奔山门而来,并未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哪里会相信他这番说辞,为首的那个僧人大吼一声:“结降魔大阵。” 随着这一声令下,十多名手持木棍的僧人将朱晨逸围了起来。于此同时,寺庙内的钟声响了起来。 钟在佛门中具有断烦恼,长智慧、增福寿、脱轮回、成正觉的功效。同时也具有脱离轮回,成等正觉的功用。《鸣钟偈》有云:“闻钟声,烦恼轻,智慧长,菩提增,离地狱,出火炕,愿成佛,度众生”晚《鸣钟偈》亦云:“愿此钟声超法界,铁围幽暗悉皆闻,闻尘清净证圆通,一切众生成正觉。” 钟除了报时、而且还是集众的法器。当钟声想起后,寺庙中唰唰一飞出一些身着灰色长袍的僧人。 这些僧人一出山门,看到朱晨逸厉声喝道:“你等巫教贼子,不是说要到午时三刻,才来攻山的么?为何出尔反尔?” 巫教贼子,这几个字听在朱晨逸的耳中却是格外的刺耳,算起来这是第二次被当做巫教之人。第一次是因为林雄武的原因,被两个茅山道人误会,还能说的过去。可现在一见面,就被当做巫教之人,令他颇为无语。 正疑惑间,一名手持戒刀的僧人,怒吼一声:“巫教贼子,拿命来。”说罢,手中的戒刀,寒光一闪,朝他当头砍来。 朱晨逸大惊,本能的反应令他身形暴退,可没有想到降魔阵结好降魔大阵的僧人们,却齐齐发难,十多条木棍,戒刀玩命的朝他身上招呼。 一时间降魔大阵中,棍影飞舞,刀光闪烁。而这时,朱晨逸却想起先祖朱破头,那本描述天下功法的典籍上一段记载:降魔阵,以降魔之名,积僧人全部业力,法力为一点,可诛妖邪。破之不难,击毙中枢主阵之人,即可。 意思很明显,要想破除降魔大阵,不难,只需杀掉主阵的僧人即可。但朱晨逸不会这么做,一来金山寺属于名门正派,二来金山寺于他有活命之恩,援手之德。不要说这些僧人将他误会是巫教高人,就算是真的对其围剿灭杀,他也不会出手重伤一人。 朱晨逸不愿伤人,可那些认定他是巫教的高手的僧人,下手却是极为狠毒。无奈之下,他只有口中念动圣咒,手中结出五方印。 呼呼—— 棍棒,戒刀夹杂着呼呼的风声,齐齐打来之时,起身法的法术已经使出,棍棒上荡起的气流,瞬间令朱晨逸的身形拔高数丈。 那些僧人见他一跃数丈之高,顿时大怒,纷纷跃起,将手中的木棍朝他打去。这些僧人的攻击虽猛,但他们不知道起身法的妙用,不要说数丈,只要有风,百丈都有可能。 当棍棒再次荡起一股强劲的气流之时,朱晨逸的身形再次拔高。众人当即傻眼,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半空中犹自传来朱晨逸朗朗的声音:“众位大师误会了,在下并非巫教之人,贵派无尘大师随后就到,一切稍后便知。” 众位僧人听他这么一说,微微一愣神,而身后却传来无尘大喝焦急的吼叫声:“住手!一切都是误会,朱道友并非巫教之人。” 众人僧人心中大惊,心中暗道:“若不是这位道友法力高强,今日既不是良成大祸。”想到这里,众人顿时毛孔直竖,冷汗尽出。只是这一念之间,众人仿佛觉得做了众多错事一般,当即口宣佛号不已。 而这时无尘却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当下他也顾不得休息,冲半空中的朱晨逸双手一合十,微微一礼之后,喊道:“朱道友下来吧,这是本寺失礼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朱晨逸微微一笑,从天而降。众位僧人连忙上前赔礼,特别是住持大阵的那位手持戒刀的僧人,更是羞愧难当,他走到朱晨逸的面前,双手合十,道:“想不到道友竟然是我金山寺无尘大师请来助阵的,小僧鲁莽之处,还请道友多多见谅。” 朱晨逸本欲与众人假意客套一番,但僧人这话一出口,却令他眉头紧锁。助阵,则意味着金山寺要抵御强敌来袭,再一联想起之前寺内戒备森严的样子,他不由的将头转了过去,向无尘大和尚投去询问的目光。 无尘大和尚摇摇头,轻叹一声,往寺庙中走去。朱晨逸也不着急,跟着他走了进去。到达禅房之后,分宾主坐下,屏退奉上茶水的小沙尼,无尘大和尚这才拿起桌子上一个如同请帖黑色纸片递了过来。 纸片整体呈黑色,上面画着一个绿色的骷髅头,一眼望去颇为诡异。朱晨逸将纸片接了过来,翻开一看,字迹龙飞凤舞,苍劲有力,只见上面写道:明日午时三刻,前来拜山。底下署名是天鬼上人,拉猛,林雄武。 看到天鬼上人和林雄武二人的名字,朱晨逸眼中寒芒一闪,杀机顿现,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息从他身上喷涌而出,房间的温度骤然下降。无尘大和尚心中暗暗吃惊,但表面上却未露分毫,当下笑了笑,将天鬼上人拜山的事情说了出来。 和尚按理说与世无争,不会耍弄心机。但无尘大和尚却是不同,他说这句话有两个目的,一是为刚才众位僧人围攻朱晨逸做出解释。二是,希望朱晨逸留下来帮忙共同抵御外敌。 从天鬼上人昨日差人送来拜贴之后,他就一直为此事大伤脑筋,金山寺虽是名门正派,但由于是佛门清净之地,向来于世无争,因此盟友极少。再加上只有一天的时间,他就算想找人来相助,时间上也来不及。如今见到朱晨逸,他这才迫不得已,耍了一些小聪明。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非常正确的,当他将了因禅师因救朱晨逸身受重伤,天鬼率众前来拜山之事一说出来,朱晨逸明知这是姜子牙钓鱼,但他依旧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即一拍桌子答应了下来。 正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当日了因禅师种下的因,才有今日朱晨逸挺身维护金山寺的果。 无尘大和尚一见朱晨逸愿意帮忙,那是喜出望外。 由于距离午时三刻,还有好几个小时的时间。两人开始闲聊了起来,这一聊,朱晨逸却是皱起了眉头,凤凰和张小花两人都不在金山寺,凤凰是被一无名老尼带走了,说是入山修行,以证大道。根据无尘大和尚所说,那位老尼的法力相当高强,且是佛门中人,但具体是避世的高人,还是某个寺庙的高人,他却是无法判断出来。而张小花却跟楚司令的兵去了上海,并且说让朱晨逸来了可以到上海楚府上找她。 得到这样的结果,朱晨逸那是相当的郁闷。凤凰是他一时精虫上脑的产物,走了也就罢了。可小丫头张小花却是不同,那是他相依为命,生死与共的好妹妹,她的离开令朱晨逸有些神情恍惚。 作为朱晨逸来说,他为人孤僻,也不爱说话,平日里很少与人结交,所有没什么朋友,兄弟。唯一能够跟他并肩作战,只有九命猫和张小花两人。 随着这两人的出走,朱晨逸倍感失落。不过他很快的就调整了过来,因为大战在即,他无心去理会这等儿女私情。 第104章:如约而至 午时三刻,天鬼上人如约而至。站在山门前等候多时的朱晨逸,听到如同滚滚天雷的啸声,他猛的站了起来,转头望去,只见从远处出现三道人影,为首的那位隔着老远,就开始吼叫道:“天鬼,携大巫师拉孟,巫教高手林雄武等人前来拜山。”声音由远至近,在大山中传来阵阵回音,当拜山二字落下之后,三人已出现在金山寺的脚下。 天鬼上人依旧是僧人打扮,不过这次手中却是拿了个禅杖,看样子是有备而来。而大巫师拉孟浑身罩在袍子之内,看不清楚相貌,那只被砍掉的左臂上装着一个假肢,一个令人一眼望去,就极为恐怖的假肢。在假肢之上,密密麻麻的爬满着令人作呕的黑色虫子。 至于林雄武却是身着长袍,手拿折扇,一副饱读诗书的文士打扮。在他的身后,站立了七八个全身罩在黑袍里的人,不见容貌,不见武器,但从衣着到身上散发出的恐怖,且诡异的气息,无一不表示这几人也相当的强大。 这些人一到山门之前,林雄武就将折扇一收,嚣张的对着众人僧人喊道:“了因老秃驴……”这秃驴二字一出口,他见金山寺的僧人脸色骤变。正欲耻笑,却发现站立在一旁天鬼上人眉头微微一皱,林雄武立即意识到这一骂将天鬼也顺带了进来。连忙改口道:“叫了因滚出来受死……” 林雄武的行为无异于挑衅,在金山寺山门之前,让当代住持出来受死,这对金山寺来说,这是莫大的耻辱。 “住口!” 他的叫骂声,还没停下,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怒吼,接着无尘大和尚就扑了过来。林雄武连忙侧身相让,但无尘大和尚似乎早已算定他由此一着,当即再次大吼一声,醋钵大的拳头,带着炙热的气息,夹杂着破空声响,朝他的嘴上打去。 林雄武大惊,正欲出拳与之相抗,而站立在一旁的天鬼上人却是冷哼一声,右拳骤然击出,青光乍现,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在其拳头上迸发。 这一拳,带着他七成的功力。以帮助林雄武为目的,同时也是为了立威。但他却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朱晨逸。 当他这一拳即将打到无尘大和尚的后背之时,满以为会重创无尘大和尚,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不曾想,这时一道白衣扑了过去,接下来这一拳。 砰砰—— 两只铁拳狠狠的撞在一起,发出了巨大的响声,迸发出的巨大能量,令天鬼上人一连退了三步,直到他将禅杖往地上一顿,这才稳住后退的身体。 “莫非金山寺请来高人助阵?”天鬼上人心中暗暗想到,可等他一抬头,发现与自己对了一拳的人,居然是昔日被无还手之力的朱晨逸,当即感到心中一阵憋闷,随之喷出一口鲜血。 吐血一方面是因为感到心中憋屈,一方面是因为在拼斗中,受了些许的伤。就在刚刚他与朱晨逸对了一拳,可结果却是令他大为吃惊,自己退了三步,而朱晨逸却只退了一步,两人功力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随着,朱晨逸和天鬼上人的战斗,刚刚结束。现场再次传来一声闷哼,无尘大和尚右手捂住胸口,脸色惨白的退到朱晨逸的身边,而林雄武却是轻摇折扇,单手至于身后,哈哈大笑。 初次试探性的拼斗,以双方一比一落下帷幕。 林雄武一招重创无尘大和尚,心中大喜。正欲向天鬼上人邀功,却无意中见到站立在无尘大和尚身边的朱晨逸。 由于他并未看到朱晨逸与天鬼上人的拼斗,以为朱晨逸的功力还是和以前一样。看到朱晨逸后,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目露狂喜,道:“小子,今天在这里遇到我,算你命不好。” 说罢,将折扇一收,向前跨了一步,藏在大袖中的手,猛的朝朱晨逸的胸前印去。站立在旁的天鬼上人脸色骤变,连忙出言阻止:“不要!” 可惜,他的提醒太迟了,下定决心将朱晨逸毙于掌下的林雄武,这一掌使出了十成的功力。 面对着林雄武当胸印来的一掌,朱晨逸不屑的冷哼一声,缓缓的抬起青色光芒乍现的右手,迎了上去。 啪—— 两只手掌狠狠的撞在了一起,但听咔嚓一声,林雄武那条不知搂过多少美女的右臂,瞬间被朱晨逸强大的掌力震断。 朱晨逸一招破敌之后,再次往前踏了一步。正准备趁机将林雄武击毙于掌下,这时站立在林雄武身后的那些黑袍人,纷纷跃了出来,将林雄武护在身后。 还不止如此,连站立在一旁的大巫师拉猛也举起了那只爬满虫子的左臂,冷冷的盯着朱晨逸,大有一拥而上的架势。 “结降魔大阵。” 无尘大和尚,见天鬼上人一方凶相毕露,心中暗暗吃惊。当下也不敢怠慢,连忙吩咐僧人们结阵来对抗。 随着无尘大和尚的一声令下,十多个僧人身影快速转动,瞬间将现场的天鬼上人,大巫师拉孟,以及林雄武等人团团围在阵中。 现场的气氛,随着大阵的启动,一下子变的压抑了起来,甚至连空气都为之一顿。无论是主阵的一方金山寺,还是攻山的一方天鬼上人一伙,谁都没有出手,甚至连试探性的攻击都没有。 一个在阵内,一个在阵外,两帮人就这么对持着。忽然间,无尘大和尚厉喝一声:“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一个杀字,道出了无尘大和尚心中的愤怒,表示了他对维护金山寺声誉的决心,以及守护闭关的师尊了因禅师的态度。同时一个杀字也令现场沸腾了起来。 两帮人就这么纠缠了起来,木棍,戒刀,飞虫,蛊粉,各种稀奇的玩意乍现当场。朱晨逸看着蠢蠢欲动的天鬼上人,大叫一声:“天鬼老狗,拿命来。” 本不屑参与围攻的天鬼上人,见朱晨逸辱及自己,当场大怒。他这一怒,朱晨逸却是笑了,高手过招,最忌心浮气躁。当下朱晨逸也不说话,猛的向前跨了一步,伸出拳头,向天鬼上人,打出他修道十四年来最强的一拳。 这一拳,灌注了他毕生的功力。 这一拳,带着他为九命猫报仇的决心。带着他被追杀的愤怒,以及令他和张小花,凤凰等人分离的痛苦。 这一拳,带着立志要将天鬼上人,毙于掌下的绝决。 轰轰—— 一声雷鸣声响起过后,拳头上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的繁星一般,璀璨,绚丽。但落在天鬼上人的眼里,却如同催命的符咒。他大叫一声,僧袍却是随之鼓胀了起来,极其浓郁的黑气瞬间将他包裹了起来。 “呔!”天鬼上人大吼一声,迎上了朱晨逸那惊天一拳。 砰砰—— 拳出,法随,身至。 巨大的响声中,夹杂着朱晨逸的怒吼,天鬼上人的闷哼,以及大阵中众人的尖叫声。降魔大阵瞬间被强劲的力道撕裂,甚至连站在最前面的两个黑衣人,和一个金山寺的僧人都被震的飞了出去。 相比较其他人而言,天鬼上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被这股强大的冲击波,震的腾空飞起。一连撞断山门前的几棵小树,这才跌落在地,喷出一口鲜血。而朱晨逸则更坏,他虽然功力暴涨,但对敌经验却不是很丰富,在两拳想撞的情况下,他没有像天鬼上人那样借助冲击波腾空退走,卸掉一部分力道,反而强行的挺住了攻击的余波,导致他直接被震的吐血当场。 现场随着两人的大战,由嘈杂,喧闹,一下子变的鸦雀无声,静的怕人。站在山门前的朱晨逸,嘴角挂着一丝血迹,身体虽在颤抖,但目光却是阴冷无比。 林雄武一见朱晨逸受伤,当即大喜。捂住受伤的右臂,冲跟在身边的几个黑袍人大声的吼叫道:“杀了他!”说话间,他左手拿着折扇,第一朝朱晨逸冲去。 他想趁机将朱晨逸宰杀,可无心大和尚岂能令他如愿。在那几个以林雄武马首是瞻的黑袍人,冲上去之时,他大叫一声:“结降魔大阵。” 听到命令的僧人快速的旋转了起来,瞬间将几个黑袍人拦了下来。而天鬼上人和林雄武,以及大巫师拉猛却是将朱晨逸围了起来。 “小子,要怪就怪你杀了我那两个徒弟。”天鬼上人一顿手中的禅杖,阴森的盯着朱晨逸,冷笑不已。还没等朱晨逸反应过来,林雄武接过话茬,冷哼一声,道:“小子,你先夺我太阴女,今日断我一臂,今日把命留下来吧。” 朱晨逸见大巫师拉猛,也准备开口说话,顿时无语,心中暗暗想道:“莫非这些老小子们,打架前都要说套一番不成?”一念至此,他也懒得废话,当下从背后将那柄七煞剑缓缓的抽了出来。 墨绿色的剑身一接触空气,顿时发出一阵嗡鸣,随之而来的是剑体上展现出极其浓郁的黑色雾气。那雾气如同沼泽中的污泥一般,散发出一股令人为之作呕的味道。 第105章:以一敌三 天鬼上人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感觉一阵头皮发麻。当即举起手中的禅杖轻摇两下,顿时金光大盛,一股佛门的气息从禅杖上弥漫开来。 在天鬼上人看来,禅杖是佛门法器,具有佛法加持,而朱晨逸的七煞剑,一眼望去就是十分邪恶的东西。两者相斗之下,绝对是自己占了便宜。 想法是不错,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而且是错的十分离谱。当他荡起禅杖激起了佛光之时,朱晨逸手中的七煞剑,如同受到挑衅一般,不停的发出一阵阵剑鸣,随着剑鸣的幅度加大,剑身上迸发出黑如墨的雾气,短短的几个呼吸间,就将朱晨逸包裹了起来。 从远处望去,就像一个巨大的黑色蜂巢挂在那里一般。而且随着雾气的越来越浓,朱晨逸身上的气息也越来越强大。 天鬼等人大为吃惊,眼见朱晨逸的力量还在暴涨,怕再这样下去会达到不可控制的地步,当即大吼一声,举起手中的禅杖猛的朝朱晨逸当头打去。 大巫师拉孟紧随其后,将那条沾满虫子的左臂一扬,顿时那些黑压压,令人作呕的飞虫,铺天盖地的卷了过去。当下林雄武也不甘示弱,他用左手持扇子,拦住朱晨逸的去路。 三人呈品字型,将朱晨逸围在中间,疯狂的攻击随之而来。 他们的攻击虽凶猛,但朱晨逸并不怕,如果在他吸收七煞剑的煞气入体之前,三人齐齐发难,说不定他真有可能被斩杀当场,或者说是受到重创。可在他吸收完煞气之后,三人的攻击即便再强上一倍,他也不会放在眼里。 当天鬼上人的禅杖,大巫师拉孟的毒虫,林雄武的折扇,齐齐打来之时。朱晨逸大喝一声,双手持剑,猛的劈了过去。 首当其冲的是大巫师拉孟放出来的那些毒虫,在七煞剑散发出的烟雾中,毒虫还没有接触到朱晨逸的身体就纷纷坠地死亡,遭受到法术反噬的大巫师当即喷出一口鲜血。而这时,朱晨逸的七煞剑,却狠狠的撞在天鬼上人的禅杖之上。 咔嚓一声巨响!佛门的法器禅杖,与绝世凶器七煞剑纠缠在一起,黄,黑,两团光芒顿现。黄色光芒代表禅杖的佛光,而黑光则是七煞剑的剑气,天鬼上人见七煞剑抵挡住禅杖的攻击,眉头微微一皱。 随后,却发生了他意想不到的事情,那就是黄光逐渐衰弱,代表七煞剑的黑光忽然大盛,一下子将禅杖切了个口子。天鬼上人骇然,还没等他来得及做出反应,七煞剑已经切断禅杖,向他胸腹之间划去。 “竖子尔敢!” 感受着朱晨逸身上传来的浓浓杀意,天鬼上人厉喝一声,身形暴退,可依旧还是被七煞剑在胸腹间拉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 七煞剑一招重创天鬼上人,朱晨逸信心倍增,大笑一声,当下将剑锋一转,朝林雄武劈去。 林雄武是何等人奸猾之人,从他站立的位置,就能看得出来他随时做好了逃跑的准备。朱晨逸那当头劈下的一剑,虽然封死他所有的退路,但林雄武眼中却是闪过一丝狠色,身形微微一动,将站立在一旁的大巫师拉孟扯了过来,推向朱晨逸,而自己则转身就逃。 “狗日的林雄武,我于你……”不共戴天,四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大巫师拉孟就被朱晨逸那柄七煞剑劈成两半。 “该你了!”杀完大巫师拉孟之后,朱晨逸双手持剑,冷冷的望着天鬼上人,嘴角露出一抹阴森。 见朱晨逸执意要将自己斩于剑下,天鬼上人大怒,正欲欺身而上,却发现绝尘而去的林雄武,以及被斩杀于剑下的大巫师拉孟,再一想起自己手无寸铁,自知不是其对手,立即萌生退意。 朱晨逸见他想逃,当即挥剑便斩。可天鬼上人哪里会跟他纠缠,不待他长剑砍到,撒腿就跑,几个起落间,以在数十丈之外。 朱晨逸当即大怒,正欲去追,耳边却传来了无尘大和尚的一声怒吼:“我跟你们拼了!”话音刚落,从山门的位置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 心中担忧无尘大和尚安慰的朱晨逸,不得不放弃追杀天鬼上人的打算,掉头往山门赶去。等他到了跟前,这才发现六七个罩在黑袍中的巫教之人,将降魔大阵打破,而无尘大和尚捂住胸口瘫倒在地,其他几位主阵的人也跌坐在山门之前,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众人僧人低头垂帘,一副无悲无喜的坐在那里,如同即将等着圆寂的大师一般,对死亡没有任何的恐惧和害怕。 朱晨逸见此,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当下也顾不得他们是巫教的弟子,大吼一声:“拿命来!”这话一出口,手中的七煞剑狠狠的劈了下去。 七煞剑的威力,连天鬼上人都无法抵挡,更不用说这些比天鬼上人差上一大截的巫教弟子。站在最前头两个巫教弟子,被七煞剑当即砍去了脑袋。其他人见此纷纷骇然,想逃,可这时,七煞剑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逃跑的几个人似乎能亲眼看到自己的身子跑到脑袋前面。 几个呼吸之间,巫教这些黑袍人,一个不漏的全部被诛杀于此。而朱晨逸却是目露凶光,死死的盯着跌坐在山门前的无尘大和尚等人,他手中的七煞剑却是跳跃不停,似乎在鼓励他将这几人诛杀了一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入魔?”看着朱晨逸双目猩红,脸上黑气腾腾,杀意凛然的样子,无尘大和尚立即意识到是朱晨逸手中的那把剑的问题。就在他准备上前将七煞剑夺下之时,朱晨逸双手持剑,猛的扑了过来。 而这时,从寺庙后山传来一声佛号,接着一个极为苍老的声音响彻当场:“阿尼陀佛!” 声音不大,却是极为洪亮,无尘大和尚等人一脸茫然的看着后山方向,甚至都忘记了扑到眼前的朱晨逸,忘记了有可能会被当场斩杀的危险,他实在想不起寺中居然有这等高人。而举起七煞剑的朱晨逸,听着这声佛号,身形为之一顿。不过这个停顿很短暂,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就在他再次将七煞剑举起之时,后山再次传来一阵佛号。这声佛号如炸雷一般的在朱晨逸耳边响起,令他浑浑噩噩的大脑立即清醒。随即现场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出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听着这句佛门偈语,朱晨逸顿觉心中一片空明,身上的煞气随之慢慢的退去,到了后来连猩红的双眼也逐渐的恢复了正常。 “朱道友,你没事了吧?” 无尘大和尚见朱晨逸将七煞剑插入剑鞘,这才壮着胆子走了过来,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而朱晨逸却是对他的询问置若罔闻。 此时的朱晨逸将七煞剑插入后背,双手一抱拳,对着后山位置,重重的行了个大礼,朗声道:“多谢大师出手相助,还望大师出来一见,容我当面答谢。” 无尘大和尚听朱晨逸这么一说,连忙整理好衣服,准备来迎接这位佛门的高人。可没想到这位高人不但没有出来相见,甚至连话都没有说一句。要不是先前众人都清楚的听到那声佛号和偈语,甚至都怀疑是不是佛祖显灵了。 就在众人认为高僧不会出现之时,苍老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施主使用的法器煞气冲天,少用为妙,免得堕入魔道……”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看在施主维护我金山寺的份上,我送你八个字……”朱晨逸双手抱拳,正欲致谢,耳边再次传来苍老的声音:“无为有为,方成正果。” “无为有为,方成正果……无为有为,方成正果……”朱晨逸念叨了两句,顿时明白这是老僧点化自己,让自己抛开一切杂念,才能修成正果。一念至此,朱晨逸双手一抱拳,朝声音传来的后山,道:“多谢大师点化。”言罢,一揖到地。 众位僧人见朱晨逸行礼,当即也纷纷朝后山的方向行礼。虽然老僧不愿出来见过众人,但没有人敢勉强,也没有人会心怀芥蒂。刚受点化的朱晨逸不会,作为晚辈的僧人们更不敢。 就这样,随着老僧的沉默,天鬼上人率众拜山的事情告一段落。 稍作休息之后,朱晨逸立即提出请辞,无尘大和尚知道他心中极挂念张小花,急于赶赴上海,当下不在劝阻,而是率领合寺僧人将他送到了山下。 “多谢大师相送,在下就此告辞!”朱晨逸双手抱拳,冲无尘大和尚等人微微一礼,随即辨明方向,然后口中念动圣咒,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呼啸而去。 次日上午九点,经过连夜赶路的朱晨逸,已经踏入了江苏境内,距离上海已不过是一线之隔。看着依稀可见的黄浦江,他心中激动万分,一想起来即将见到小丫头张小花,他心中一片火热。 而这时,在狂奔中的他,却意外的发现前面的树林中,传来了浓浓的血腥味。好奇心驱使朱晨逸走了过去,拨开前面的荆条一看,顿时尖叫了起来:“邪修?” 第106章:三人成虎 所谓邪修是利用非常规的手段来增加自身的功力,《参同契》的作者魏伯阳在书中讲道:邪道险阻,倾危国家。清朝袁仁林注:邪道,岐出背戾之术。 就像刚才朱晨逸拨开荆条一看,在不远处的小树林中,有一个丈许的土坑。坑中全是鲜红的血液,一眼望去极为诡异。更令人感到恐惧的是,在血池的周围撒落着几十名村夫打扮的男女。 而且还有一个令他搞不懂的问题,那就是在血池一米左右的位置,有一个手拿宝剑的道人倒在那里,胸腹间被划开一个口子,正苒苒的往外冒着鲜血,一副死活不知的样子。 从血池,到尸体,朱晨逸估计是某位强大的邪修在此练习妖法,至于旁边的这位道人具体是不是那位邪修,他一时间无法确定。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躺在地上的道人刚刚才被人杀死,而这个人说不定还在附近。一念至此,朱晨逸抽出身后的七煞剑,慢慢的走了过去。 树林挺大,荆条,杂草密布。再加上距离不远,而且一路上朱晨逸也比较警惕,到了血池跟前,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更未见到邪修的身影,这让他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下。 血池前,大概有六十具尸体,他简单的清点了一下,有男,有女,年龄最大的约莫七十岁上下的老人,年龄最小的居然是嗷嗷待哺的幼儿。死者无一不是喉部被割开, “这个畜生,莫非宰杀了一村百姓?” 看着地上有些长相相似的男女和老少,朱晨逸低声骂了一句,提着七煞剑来到道人的身边。道人年龄在四十岁上下,国字脸,八字须,给人感觉极具威严的感觉。按照面相来看,此人绝对是名门正派之人,一身阳刚之气,即便是死了,依旧没有消散开来。 “天道无情,大道渺茫,没想到道友却是枉死此处。”朱晨逸轻叹一声,一抬手将地上轰出一个大坑,随即将道人轻轻的放了进去。 国人都以死者为大,入土为安。朱晨逸这么做的目的本是好心,可没想到他刚刚将道人的尸体投入坑中,还没来得急掩埋,就听到左边传来一声厉喝:“大胆邪修,竟敢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莫非欺我正道无人?” 这邪修二字,一落到朱晨逸的耳中,令他脸色骤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拿七煞剑,身上黑气腾腾,正是一副邪修的样子,心中暗暗叫苦。又怕对方误会,连忙转过身来,只见从左边的林子中缓缓走出一位身着道袍,年过四旬的道人。此人浓眉大眼,看起来颇为憨厚。 朱晨逸连忙将七煞剑插入剑鞘,当即双手一抱拳,冲浓眉大眼的道人,微微一礼,道:“道友误会了,我途径此地,不忍这位道友抛尸荒野,这才……”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一脸无奈的盯着道人,摇头苦笑。 他这一顿,道人也迟疑了起来。血池,无辜百姓,惨死的道人,以及七煞剑,和黑色雾气,种种迹象表明朱晨逸就是修炼邪术的那个邪道,但他却总觉得朱晨逸并非像在说谎,特别是那双清澈无比的眼睛。 而这时,又一个声音从林子里传了过来:“褚道友,切莫相信此人,他是巫教高手林雄武的同伙。”说话间,又是两个道人走了过来,朱晨逸转头望去,顿时有一种想将这两人掐死的冲动,来人正是那两位一直对他苦苦纠缠的茅山道人,一个使剑,一个空手。 这两人一到现场,拿剑的那位道人怕褚姓道人对自己的话产生质疑,当即指着朱晨逸的鼻子破口骂道:“此人奸猾无比,曾和林雄武一起将小女掳去,要不是我等法力高强,只怕是早已让他得逞了。” 本来有些犹豫的褚姓道人,见茅山道人拿出自己女儿的名节来说事,暗暗有些吃惊,心中想道:“女儿家的名节是何等的重要,既然两位茅山道友,这么说,想必此时为真。更何况林雄武是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的恶人,此人于他混在一起,想必不是什么好人。”一念至此,心中疑虑顿去,他转过身来,冷冷的望着朱晨逸,叫道:“好贼子,要不是这两位道兄提醒,我倒是叫你骗了。” 拿剑的那位茅山道人,见褚姓道人终于识破了朱晨逸的真面目,当即大喜,道:“褚道友所言极是,你我三人,齐心协力,将此贼子斩杀于此可好?” 这话一出口,朱晨逸顿时有一种想拔出七煞剑,将这两位茅山道人斩杀于此的冲动。不过他并没有这么做,一来这两个道人虽说是纠缠不清,但大部分的原因,还是因为误会所致,罪不致死。 二来,此二人是茅山道人,属于名门正派人士,一旦斩杀势必坐实了自己是邪道的名头。到时候必定会迎来众多正派对他进行围剿,即便他法力高强,也不敢于天下人为敌。 一番利弊衡量之后,朱晨逸抢在褚姓道人表态之前,解释道:“众位道友误会了,此事真的于我无关,我正好途径此地……”说到这里他见拿剑的茅山道人露出不屑的表情,当即摇摇头,再次说道:“两位道友,我真的不是那林雄武的同伙,你误会我了,那天你女儿……” 拿剑的那位道人,听朱晨逸提及自己女儿,顿时想起那日朱晨逸和林雄武二人将女儿清白的身子摸了个遍,当即大怒,口中骂道:“狗贼,任你说的是天花乱坠,今日也要将你斩于剑下。”说罢,他提剑便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剑的威力不大,在朱晨逸的眼里算不得什么。但随着这一剑刺出,褚姓道人和另一名茅山道人,也参与到战斗中来,对他这个“歪魔邪道”进行围剿。 两位茅山道人的法力不是很强,但那位褚姓的道人法力却是不容小视,他本名褚昊阳,是凤阳派首座大弟子,一身法力高强,外加通灵术甚是了得,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之人。 一个打着维护正道,铲除歪魔邪道的旗帜,对其展开疯狂攻击,那可是招招夺命,式式追魂。一个被破还击,一心忍让,生怕一不小心将此三人斩杀于此,惹下滔天大祸。 朱晨逸一边抵挡三人的攻击,一边出言解释。可这三人始终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对朱晨逸的解释不但不予理睬,反而攻击更为猛烈。 几个回合之后,朱晨逸见这三人也已认定自己是邪道,是林雄武的同伙,知道再解释下去,也没有任何的用处。当即卖了一个破绽,一掌震退两位茅山道人,转身就逃。 他想逃,可那位凤阳派的褚昊阳岂会令他如愿。当朱晨逸腾空飞起之时,褚昊阳右手一用力,宝剑脱手而出。 刚刚脱离三人包围圈的朱晨逸,听到脑后传来的破口声响,他直接抽出插在背后的七煞剑。墨绿色古剑一出剑鞘,立即发出一阵剑鸣之后,再次腾起阵阵浓浓的黑雾。呼吸间,朱晨逸就被黑色的雾气包裹了起来,顿时一个强大的气息从他身上迸发而出。 而这时,那柄疾驰而来的宝剑,刚刚射到,朱晨逸冷哼一声,连头都没回,直接将七煞剑朝身后一挥。 但闻,咔嚓一声脆响!七煞剑直接斩在凤阳派褚昊阳投掷过来的宝剑之上,结果毫无悬念,那柄精钢打造的宝剑瞬间断为数截。 “几位道友后会有期。” 解除危机之后,朱晨逸也懒得跟这三人纠缠,当即念动圣咒,心念微微一动,整个人业已出现在十丈开外。几个起落之后,他逐渐的消失在茫茫的丛林之中。 这三人一见朱晨逸逃走,当即大怒。特别是被斩断宝剑的凤阳派褚昊阳,更是怒火中烧,那柄剑是他师尊送给他的唯一一件法器,却没想到仅仅几个回合却断在了朱晨逸的手中。 看着朱晨逸消失在远处的背影,三人自知无法追上。那位被毁掉宝剑的凤阳派首座大弟子褚昊阳,则恨恨得道:“此人一生功夫极其邪门,八成是巫教之人,只可惜了这位道友……”说着他朝坑中那位被杀的道人望去,等他看清被杀的那位道人相貌,顿时大为吃惊,不由脱口而出:“崂山派的冯林,冯道友?” 崂山派,是全真龙门派的支派,由崂山道士孙玄清于嘉靖年间所创立,因孙玄清字金山,故又名“金山派”。该派是较早融合斋醮祈禳等正一符箓法术的全真龙门道派之一。崂山派的道士擅长于驱鬼捉妖,镇压僵尸,诅咒解咒,传统中医,地脉风水,内家功夫等。 而坑中躺的这位却是崂山派掌门冯远山之子,冯林道人。传闻冯林道人是天生异禀,无论是道术方面,还是风水命理,都略有所成,在江湖上那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但谁也想不到今日,却被斩杀于此。 两位茅山道人,一听坑中的人居然是冯林,当即目瞪口呆。旋即大喜过望,心中暗暗想到:“此人法力高强,我何不借助崂山派的力量将其铲除。一来为女儿抱了仇,二来,又卖了崂山派一个面子。”想到这里他是心花怒放,但表面上却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叹道:“想不到冯林道友,却是惨死在此。” 第107章:途遇崂山道人 凤阳派褚昊阳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他见两位茅山道人,眼神游离不定,再这么装模作样的叹息了一声。顿时明白他们抱的是什么打算,不过他也没有反对。从道义上来讲,冯林是崂山派掌门冯远山之子,又是正派人士,他不可能让其抛尸荒野。 其次,他见朱晨逸一身邪功,特别是那把墨绿色的小剑,一眼望去绝对是凶器无疑。再加上那柄师尊送他的唯一法器被斩断。众多因素聚集在一起,让他没等两人茅山道人提出将冯林的遗体送回崂山派,他就主动的说了出来。 就这样,三人一拍即合,由两位茅山道人将冯林的尸体背负着,向崂山派赶去。 朱晨逸并不知道一场针对他的阴谋就此拉开了序幕,此时的他,在摆脱了三位自喻正派人士的道人纠缠后,一路狂奔,直往上海方向赶去。 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一路上他只管埋头赶路,即便遇到什么不平之事,他也不敢随意插手。 途径一座荒山之时,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他顿了顿脚步,正准备上前看个究竟,随即转念一想,心道:“这年头傻逼太多,救人弄不好还会惹上麻烦,我还是趁早离开此地为妙。”想到这里,他转身便走。这时,一个颇为阴柔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你们这些自喻正派的狗道士,一向视我巫教为邪魔外道,今日不将你斩杀于此,难消我心头之恨。” “林雄武?”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朱晨逸不由的停住了脚步。虽然前面救人,分别惹上了不少麻烦,一个被认为是林雄武的同伙,一个被认为是滥杀无辜,修炼邪法的邪道。但,这一次他不得不出手相助。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因为前头的人,是他必杀的对象:林雄武。 朱晨逸想杀林雄武,但林子前面的人,更想杀了那位自喻正派的道人。林雄武的声音刚落,又一人大叫道:“林兄何必于他啰嗦,直接砍杀了便是。” 这人个一说完,又是一个女人的娇笑传来,接着,就听到令朱晨逸为之发寒的话语:“你们这帮男人,整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杀杀,不如将这个道人,留给我吸干他的元阳。” 元阳二字一出口,一个破锣般的嗓音当即响起:“嘿嘿!你这骚女人,难道老衲满足不了你么?”言罢,哈哈大笑,声音中充满了淫靡之音。 这几人说的正欢,忽闻一声怒吼:“我马卓群今日中了你们的埋伏,算是倒霉,但想杀我,却是没那么容易。”这声音一起,顿时将几人的气势压了下去。几个呼吸之后,林雄武的声音再次响起:“少跟他废话,杀了便是。” 一听林雄武要将这名道人杀掉,朱晨逸大惊,纵身跃起,大吼一声:“住手。” 情急之下的这一吼,夹杂了他的毕生功力。吼声一出,便如雷霆一般,滚滚而来。震的几人头昏目眩,功力稍浅的更是摇摇欲坠,特别是那个女人更是吓的俏脸煞白。至于现场的其他那些个拿刀的黑衣人,浑身发抖,呆立当场。 朱晨逸跃到这群已是目瞪口呆的人中间,双目一翻,冷冷的扫了一眼。适才那些夸夸自谈的几个巫教教众,一见他那精光四射的双眸,不由都胆战心惊,随即避开他的目光。心中却在揣摩这从天而降的高人,是什么路数,不知是友是敌。 “不知这位道友……” 看着从天而降的背影,林雄武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恐惧。可话还没说完,却见转过身来的人竟然是朱晨逸,他顿时脸色骤变,一连退了三步,失声尖叫:“是你?” 林雄武的失态和惊恐,落在巫教众人的眼里,令他们本就有些害怕的心理,顿时达到了崩溃的边缘,同时也让他们明白来人是敌非友。 那位自称是马卓群的道人,见朱晨逸一来就将矛头指向对方,顿时心中大喜。当下也顾不得大敌当前,双手一抱拳,冲朱晨逸微微一礼,道:“在下崂山派马卓群,见过道友,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这位叫马卓群的道人却是相当聪明,一句话不但点明了自己的身份,同时也在暗暗打探朱晨逸的来历。他聪明,但朱晨逸也不傻。他见对方报出崂山派的身份,当下也不敢托大,双手抱拳,还没等他说话,就听站在旁边的一个满脸横肉的僧人,破锣般的声音传了过来:“大家一起动手,杀了这两人。” 随着僧人的这句话响起,先前有些胆怯的巫教之人,一想到己方人多,心中担忧一扫而空,叫喊着冲了上去。 “既然你们这些江湖败类,急于送死,我索性成全你们。” 说罢,朱晨逸长笑一声,身形随即化为一道残影,冲入人群之中,三拳两脚就将最前面的两人先行毙于铁掌之下。 朱晨逸本以为杀了两人,会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可没想到结果却是恰恰相反,当他将两名巫教之人击毙后,一下子令其他人疯狂了起来。 面对着蜂拥而至的教众,他冷哼一声,再次冲了上去,一连击毙三人。站在一旁的崂山道人马卓群,见他连杀五人,心中暗暗有些吃惊,在佩服其功力的同时,也为他狠毒的手段感到心寒。 随即转念一想,却是释然,这些人是巫教之人,不要说朱晨逸,就算是他也恨不得将其诛杀干净。但又见朱晨逸孤身一人,和众人拼斗,怕他有所损伤,当下将手中的长剑一摆,也冲了上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有了马卓群的参战,朱晨逸的压力顿时得到了缓解。他大叫一声,运足功力,双掌呼呼打去,掌上的白色光芒乍现。但闻,惨叫声不绝于耳,那些冲到他身边的巫教弟子,一旦被他那双铁掌拍中,无一不是当场毙命,死法各异,有被扯断脖子的,有被拍裂头颅的,有被击中胸口的。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地上躺着数十名巫教的弟子。而现场也只剩下三个人,那就是林雄武,满脸横肉的僧人,还有就是那个一开始说要吸取马卓群元阳的妩媚女人。 这女子一见朱晨逸将目光锁定在自己的身上,再一想起来他先前杀人时的狠毒摸样。心中大骇,求生的欲望,令她连忙叫道:“道友不要杀我,我可以做你的鼎炉。” 这鼎炉二字一出口,林雄武和那位僧人脸色骤变,就崂山派的马卓群也为之侧目。这女人长像秀美,身材丰腴。不说那双猴子见了,都要报住大树耸动半天的浑圆大腿。就是胸前那对高耸的双峰,也无法令人将目光移开。 尤物!似乎只有用尤物来形容这个女子才是最恰当的。 听着女人的提议,朱晨逸笑了笑,看着女子泛起红晕的俏脸,以及那双夺人魂魄的桃花眼。他勾了勾手指,女人认为朱晨逸接受了自己的条件,当即大喜过望,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走了过来。 众人一见,纷纷大惊,林雄武和那位僧人是不齿女人卖身求活命行为,而崂山道人马卓群则是厌恶的将头别了过去,心中却是暗骂不已。 就在此时,现场传来咔嚓一声巨响,期间夹杂着女人的惨叫,众人低头望去,只见前一秒还活蹦乱跳的女人,这一刻却变为一具尸体。 “你……” 看着地上躺着的女人,林雄武喉咙耸动了一下,转头望了朱晨逸一眼。可话没说完,就被朱晨逸冷哼一声打断,接着那冰冷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现在轮到你们了。” 闻言僧人眼中寒过一丝狠色,大声叫道:“林兄,和他拼了。” 僧人这句话令林雄武脸色骤变,别人不知道朱晨逸的厉害,他可是非常清楚。他哪里会傻到去白白送死的地步,要知道当日他和天鬼上人,大巫师拉孟等人去金山寺拜山,可是全部败在朱晨逸的手中。当下他大叫一声:“此人法力高强,快撤。”说着,他转身就逃,撤字刚落下,人已在三丈开外。 林雄武一逃,僧人当下也不敢逗留,当即从另一个方向逃了出去。朱晨逸一见这两人逃走,当下大吼一声:“那里逃!”说罢,裹起一阵飓风,朝林雄武的方向追去。 崂山道人马卓群,看着朱晨逸逐渐远去的背影,双手一抱拳,大声道:“道友今日相救之恩,在下铭记于心,有朝一日,必会报答。” 话音刚落,从风中传来朱晨逸朗朗的声音:“道友严重了,在下和林雄武仇深似海,无需如此……” 第108章:惊现黑巫术 朱晨逸一路追逐而下,眼见林雄武距离越来越远,他心中暗暗着急。当即停下脚步,从帆布包中取出两张五方印贴在脚底,口中念动圣咒,心念一动,人如飓风般的掠了出去。 缩地法的速度快,可林雄武的速度更快,当他发现朱晨逸追了上来,当即大吼一声,身青光一闪,接着速度突然暴涨,几个呼吸之间就消失在了眼前。朱晨逸当即目瞪口呆,这时才知道,为什么正道人士屡次围剿林雄武无法成功的原因,那就是林雄武逃跑的手段确实厉害。 “算了,这次算他命大,下次遇到定斩不饶。”看着林雄武消失的方向,朱晨逸轻叹一声,道:“还是去看看小丫头怎么样,几个月不见也不知道是不是瘦了。” 一想到小丫头张小花,他的心中一片火热。当下迈开大步,朝上海的方向赶去。 次日,到达上海楚府已是下午三点钟,刚走进大院,朱晨逸就看到花园中站着一名女子,虽然背影有些消瘦,可他依旧一眼就认了出来,因为在他的眼里,小丫头张小花的影子如同烙印一般深深的刻在他的心里。 虽不涉及到儿女私情,但小丫头在他的心中,任何人却无法将之取代。 而这时,耳边却传来小丫头的喃喃细语:“大哥,你现在在那里?我好想你。”声音虽小,情意却是绵绵。小丫头这如同表白的话语,听在朱晨逸的耳中,令他如痴如醉,恍然梦境一般。 想起往日的种种,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咸几种滋味一下子涌上来,他的泪水刷的一下夺眶而出。朱晨逸就这样呆呆的望着站在大树下的张小花,下意识的走了进去,口中轻呼一声:“小花!小花!” 声音不大,可张小花听的确是极为真实。她猛的一转头,刚好看到朱晨逸走了过来,心中大喜,急忙叫了一声大哥迎了上去。 到了跟前,两人停下了脚步,眼中都噙满了泪水。谁都没有说话,重逢的喜悦充斥着大脑,令两人一时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就这样,相隔两层蒙蒙的泪水,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良久之后,朱晨逸一把将小丫头张小花揽入怀中,柔声道:“丫头大哥想你了。”话一出口,朱晨逸惊呆了,他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颤抖不已,甚至连语调中都带着些许的柔情。 一个深情的拥抱,一句大哥想你了,令小丫头张小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顿觉苦尽甘来。就这当口,一个极为不和谐,且有些醋溜溜的声音从旁传了过来:“要亲热去房间去,那里有大床。” 一句去房间亲热,令朱晨逸顿时清醒了过来。他转头望去,却见楚府的大小姐楚楚,柳眉倒竖,一脸怒意站在旁边。朱晨逸笑了笑,正欲说话,却无意中发现楚大小姐的眉宇间,有一团乌黑如墨的雾气缠绕在其间。 在面相学中,按照万法流年法的说词,法代表事业,眉代表家运,眼肚代表子女,左面代表三十岁之前,右面代表三十岁之后。像楚大小姐这种情况,眉宇间被黑气缠绕,是表示最近一段时间楚家并不顺利,或者说楚大小姐本人万事不顺。 朱晨逸在观察面相,可落在楚楚的眼里却不是那么回事,她见朱晨逸死死的盯着自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俏脸上立即腾起了一片红晕,但又见朱晨逸依旧将张小花搂在怀中,顿时怒意滔天,低声骂道:“你们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声音中虽有怒意,却似深闺怨妇一般,带着幽幽的味道。朱晨逸一听顿时心惊肉跳,连忙松开怀中的张小花,岔开话题,道:“我观楚大小姐……” “叫我楚楚。” 话没有说完,就被粗鲁的打断。看着满脸怒意的楚大小姐,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似乎不愿意在称呼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当下话锋一转,问道:“楚楚姑娘想必最近一段时间万事不顺吧?” 这话一说出来,楚楚本是怒意的表情,骤然变色。在这一个多月来,楚家的确万事不顺,先是楚老爷子无故生病,接着是家族生意一落万丈,然后是手下屡次背叛,甚至连昔日对楚家忠心耿耿的童副官,也因为背叛而被处决。更为过分的就是楚楚她本人,上街都会遇上小流氓的调戏。类似的例子,举不胜举,总之一句话,倒霉到了透顶,已经达到了喝凉水塞牙的地步。 她也曾找人看过,可没有人能够说出一个所以然,甚至请来了静安寺的鸿宇禅师做了一场法事,但依旧没有任何改观,厄运依旧在持续。 楚楚没有说话,张小花却是看不下去了,当场说道:“大哥,你帮帮楚姐姐吧,你看她现在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瘦?”朱晨逸眉头一皱,将目光转向楚楚,这才发现此时的楚楚,比三个多月前确实瘦了不少,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而楚楚迎上他的目光,却为之身形一颤,随即轻声道:“请朱大哥帮我。” 称呼由一开始的先生,转变为现在的大哥,这令朱晨逸暗暗有些吃惊。不过他也没有往别的地方去想,一来,他不认为自己已经达到让女人一见倾心的地步。二来,时机和场合都不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换一句话说,即便是楚楚真的有意,只怕也会落得自讨没趣的下场。要知道一个是追求长生的修士,一个是普通的富家女,两者没有任何的交叉点。这一点朱晨逸清楚,想必那位楚大小姐也是清楚。 他这一迟疑,却令楚楚以为朱晨逸不愿帮忙,满是期待的眼神,随之暗淡了下去。朱晨逸见此,怕产生误会,和误解,连忙说道:“看在贵府照顾小花妹妹的情分上,此事我答应下来。” 楚楚是何等的聪明,朱晨逸这话一出口,她就从中品出一个意思,那就是说,此次出手相助,是看在楚府照顾张小花的情分上,仅此而已。 当下她也不点破,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笑道:“朱大哥说笑了,小花妹妹和我情同姐妹,在我们住上一些日子,没什么的。” 楚楚的声音刚落,张小花接过话茬,道:“是啊,是啊,楚楚姐姐人很好的。”说着,她跑到楚楚的身边,揽住她的胳膊,表现出一副亲密的摸样,似乎以此来证明自己和楚楚的关系很好。 看着两个女人一唱一和,朱晨逸大感头疼,一时间莫不清楚状况,吓的他连忙岔开话题。楚楚和张小花见此,轻笑一声,先前的尴尬,暧昧的气氛随之而去。 一番闲扯之后,开始切入主题。由楚楚叙述,张小花补充,约莫半个小时左右,朱晨逸知道了个大概情况。 那就是从一个月前开始,家中陆续出现变故,而且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听到房间内有老人的咳嗽声,妇人隐隐的哭泣声,甚至还能听到脚步声。 有声音,特别是在夜深人静之时,这就表明房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在作祟。不过这个判断很快被朱晨逸推翻了,因为他发现房间不但内不但摆放了华光大帝像,而且还挂着一柄镇宅辟邪、斩鬼纳福的七星桃木剑。 桃木是五木之精,亦有仙木之称,有镇宅辟邪之神功。在挂有桃木剑的房子,邪祟作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换一句话说,即便这只桃木剑是个假货,但那个华光大帝像却是他自己亲手开光的,不可能有假。 重重迹象表明此时于邪祟无关,既然不是邪祟作乱,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阴宅被损,二是阳宅被破。 联想起先前的“五鬼拍棺”的阴毒法术,朱晨逸决定先去阴宅看看。随后,他将自己的想法一说,楚楚当即答应了下来。 好在楚府的阴宅不远,一行人在司机的带领下来到了楚老爷子父亲的埋骨所在。可结果却是令人十分的沮丧,一圈转悠下来,朱晨逸发现阴宅的风水很好,不但没有被破坏,而且还被术士施了法,令发福的年限得以延迟。 排除了阴宅的可能,那么剩下的只有阳宅的问题。一想到阳宅,朱晨逸不由的有些气馁,刚刚他虽然没有仔细的勘察阳宅的风水,但粗略的扫了几眼,却是并没有发现问题。 “大哥怎么了?” “朱大哥,莫非先祖的阴宅遭人破坏?” 楚楚和张小花,两个女人见朱晨逸站在那里傻傻发呆,忍不住一前一后的问了出来。这一问,顿时打断了朱晨逸的思路,他摇摇头,道:“阴宅没问题,先回府在说。” 随着朱晨逸的一句话,众人再次登上车辆,一路狂奔来到了楚府。当下朱晨逸也顾不得休息,连忙取出罗盘围着院子溜达了一圈,可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那就是取土查看。一念至此,朱晨逸连忙抓起地上的泥土拿在手中,先是闻了闻味道,然后在手中看了看。最后眉头紧锁,喃喃的说道:“黑巫术?” 第109章:血煞符 三年寻龙,十年点穴。对于精通堪舆之术的朱晨逸来说,在那捧泥土的一刹那,他就知道了阳宅被人破了,而且破阳宅的方法还是黑巫术。至于是那种巫术,他一时间也不好判断,不过在刚刚相“土石”的过程中,他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泥土中隐隐的传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有血腥味,而且很淡,淡到可以几乎忽略不计的地步,则说明这个被人施法的时间不长,而且是被埋于地下。要想破之不难,只需找到被埋藏于地下作为施法的东西即可。 稍后,朱晨逸仔细的检查了一番楚府的每个角落,甚至连茅房都没有放过,最后得出结果:被施法的东西埋于别墅中。至于埋藏的具体位置,他却是无法找到。 这个结果却是令他十分无语,楚府由于是军阀楚司令的住所,所以无论是房间还是院落,都比较大,而且院落更大的离谱。想要掘地三尺,慢慢的将东西挖出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来面积过大,太耗时间。二来,推倒房屋,毁去花园,代价太大。 不过对于朱晨逸来说,想要找到这个东西有难度,但难度不大。只需准备几样东西即可,五庙土,无根水,铜钱,以及几样药材。 想要准备这几样东西,难度有,但不是很大,五庙土,铜钱等物都好找到,唯一难找的就是无根水。 无根水,也叫天落水。包括天上落下的水,雨、雪、霜、露等。在中医中,无根水,常被作为药引之用。同样的道理,朱晨逸取无根水,也是作为引子,是为了将那个施过被埋于地下的东西引出来。 不过他取的无根水要求非常严格,必须是从天而降,不沾惹地气的雨水才行,至于霜,露类的根本无效。可是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取得无根水,几乎没有可能。一来,上海多日无雨。二来,就算楚府的势力大,去别处找来无根水,在时间上也来不及。因为他发现楚楚眉宇间的黑气是越来越过浓郁,不出三日,楚家必定有人身亡,而且还是这个年轻的楚楚。 一想到楚楚三日后即将死于非命,朱晨逸不由看了她一眼,摇头叹息了一声。 摇头叹息,是人在无奈是的一种正常心理反应。可落在张小花的眼里,耳朵里,却令她品出了一丝危险的信号。 她抬头看了朱晨逸一眼,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大哥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 听到询问的朱晨逸,抬头望了一眼满脸忧色的张小花,和一脸紧张的楚楚,再次发出一声叹息,道:“无根水难寻,时间怕是来不及了。” 闻言张小花脸色骤变,而楚楚却是微微一愣,随即问道:“无根水,家里还有一些,你要这个干什么?” 楚楚不知道无根水的妙用,和有效期限,但张小花却是知道一些。她见朱晨逸目露疑惑之色,连忙解释了一句:“这是一个老先生给楚老爷子开的药引,今天上午才从外省运了过来。” 小丫头张小花这句话,无异于天籁之音,顿时令朱晨逸有种峰回路转的感觉。不过他并没有被喜悦冲昏大脑,随即将所需要的东西简单的交代了一下,然后在楚楚和张小花两个女人的陪同下,进了客厅。 不得不说军阀的力量是强大的,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楚楚安排出去买东西的人回来了,而且带了一大堆东西,甚至连铁锹都买了几十把,这令朱晨逸颇为无语,更无语的是那个大块头士兵,居然不知道从哪里还弄了一条黑狗,并且信誓旦旦的说黑狗可以驱邪。 对于如此不靠谱的说法,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黑狗血辟邪不错,可是用来找东西却是不行。当下他也懒得跟这种看上去就解释不清楚的人理论,一番清点清点过后,他走进了楚楚安排好的房间。 好在这次楚楚没有安排女人相陪,进入房间不久后,多日以来疲劳过度的朱晨逸便进入了梦乡。直到凌晨之时,他才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摸出怀表一看,凌晨三点。 三点也被称为丑时,按照玄学的说法,丑时是一天中阴气极盛的时刻。古人那句丑时不与鬼斗,则充分的说明了一切。更何况今晚还是月圆之夜,正值那北斗星移,鬼门大开,阴气最盛之时,这也是朱晨逸选择丑时作法的原因所在。 到达院落之中,看着几十名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士兵和楚楚,以及张小花两个女人。朱晨逸也懒得废话,他将白日里准备好的东西,全部放入一个袋子中,然后让身着红衣的楚楚拉着去别墅的屋子里走上一趟。 至于为什么要着红衣呢,这是有讲究的,红衣为火,再加上袋子中的铜钱,无根水,等物,刚好形成五行之相。 楚楚听到朱晨逸的吩咐后,心中虽然有些疑虑和害怕,但她依旧没有表露出任何的不满,老老实实的拉着袋子进入了房间。而朱晨逸则站在门口,目不转睛的盯着房间内走动的楚楚。 一圈,二圈,三圈下来,房间内没有任何的反应。朱晨逸这才让楚楚停下来,去别的房间。 十多分钟过后,楚府的房间全部检查完毕,甚至连厨房,茅房,放杂货的仓库,都没有放过,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朱晨逸并不着急,还有院落没有检查。随后,他带着楚楚拖着袋子,在院子中的各各位置开始走动。 一圈,二圈,三圈,可结果却是令人十分沮丧。就在楚楚精疲力尽的时刻,拖着袋子走到一块大树下面的她,忽然尖叫了起来。 朱晨逸见此,大喜过望,连忙迎了上去。而楚楚却是俏脸煞白,浑身颤抖的指着袋子,急急巴巴的说:“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拉……拉住我的袋子。” 看着楚楚惊恐的样子,朱晨逸当下也顾不得出言安慰,连忙问道:“你确信是有东西拉住你的袋子?” 听朱晨逸这么一问,楚楚想起先前发生的事情,不由的再次颤抖了起来。就在刚才,她拖着袋子走到大树下面之时,却意外的发现了袋子被什么东西扯住一样,等她转头望去,地上只有一些草坪,除此以外却什么都没有。 楚楚虽然没有回答,可通过她的表现,朱晨逸却是看的十分清楚,那就是通过作法的东西就埋藏在此处附近。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朱晨逸心中大定。本欲让楚楚再次拖动袋子,来检查东西的准确位置,但又见她状态不好,于是只好站在一旁耐心等候。 朱晨逸能等,可张小花却是个急性子,她见楚楚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怕耽误大事,赶紧督促了一句:“楚楚姐,这事不能等啊,丑时一过,法术就无效了,东西可就难找了。” 楚楚是何等精明的女子,早在朱晨逸站在一旁莫默不作声,她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再加上现在听张小花这么一说,她立即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于是她咬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拖着袋子就往刚刚的地上走去。 谁知,刚一走到那地方,她突然感觉到袋子一沉,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住一般。即便心中十分害怕,楚楚依旧是转头望了一眼。而这时,耳边却传来了朱晨逸的声音:“不要停,继续围着那个位置绕圈圈。” “知道了。” 楚楚应了一声,硬着头皮,继续拖动着那个袋子。而朱晨逸却站立在一旁,死死的盯着那个袋子。 说来也是奇怪,楚楚拖着那个袋子,每次走到那个位置,都会感觉袋子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而朱晨逸却是清晰的听到从地面下,发出一声类似于金属的敲击声。 就这样,楚楚在拖动袋子,朱晨逸在一旁观看,并聆听。其他人一动不敢动,甚至连张小花都站立在一旁,生怕打扰到施法的两人。 一时间,现场十分的寂静,唯一发出声音的就是那个袋子,拖过地面传来阵阵沙沙的响动。 一圈,二圈,三圈,直到第九圈的时候,袋子猛的一沉,感觉就像人落水一般。随后,任由楚楚怎么拉扯,袋子就是一动不动。 “好了你休息吧。”看着楚楚满头大汗的样子,朱晨逸笑了笑走了过来,冲站立在远处的士兵们叫道:“顺着这个袋子位置挖。”说罢,他伸手将身形摇摇欲坠的楚楚扶到旁边的椅子上。 那些早已等候多时的士兵们,扛着铁锹,立即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大块头伸手就将袋子提了起来,扔到一边。 动作很粗鲁,但十分有效。约莫二十分钟左右,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朱晨逸,忽然听到铁锹撞击在金属之上,发出的咔嚓一声清响。 朱晨逸走了过去,发现被挖开的坑,深度在五米左右。他跳了下去,用手拨开泥土,顿时叫他发现一个黝黑如墨,有砖头大小的一个金属块。 拿到地面上,用清水洗净,他低头一看,发现上面那个熟悉的字迹,和一道灵符的图案,顿时皱起了眉头。这道灵符叫血煞符,是湘西巫蛊中的害人法门。 楚楚见朱晨逸紧锁眉头,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心中一突,急切的问道:“朱大哥,怎么了?莫非这个砖头有问题?” 朱晨逸还没来得及说话,张小花抢先说了出来:“当然有问题了,这是湘西的血煞符,莫非你们家得罪了湘西巫门的人?”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一句湘西,落在楚楚耳中,令她脸色骤变,仿佛是想起来什么似得,猛的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急急巴巴得道:“湘……湘西,难道那个人是湘西的?” 第110章:白玉牌与万年锁 “湘西人?” 听到耳边传来的惊呼声,朱晨逸猛的抬起头,一脸震惊的望着楚楚略显苍白的脸颊。正欲出言询问,张小花却是抢在他的前头说了出来:“湘西人?我怎么没见到啊?” 张小花在楚府呆了两个多月是不假,即便她跟楚楚是日夜相处。但她似乎忘记一点,那就是大家族的秘密岂会令她一个外人所能够知晓的。 当她这句质疑,加怀疑的话一说出来。楚楚脸色骤变,甚至连眼神都变的游离不定起来,并且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很显然她的内心在极力的挣扎。 看着楚楚为难的表情,朱晨逸心中有所不忍,但又见张小花露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怕她继续追问下去,弄的大家都比较难堪,于是连忙岔开话题,道:“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去休息吧。” 朱晨逸本以为自己这么一说,小丫头会就此打住。可没想到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小丫头,却是柳眉倒竖,大声叫道:“睡什么睡,今天这事必须要弄清楚才行。”说到这里,她见朱晨逸正欲反驳,于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大哥你想啊,既然这个血煞符是湘西高人所下,不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还会出手的。” 俗话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朱晨逸因为关心楚楚所以失去了应有的判断力,而楚楚则是因为这事关系到一个巨大的秘密,所以一时间犹豫不决。 张小花这句话,却如雷霆一般的轰在两人的脑袋上,朱晨逸脸色骤变,楚楚则是咬咬牙,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在二个多月前,楚楚在古玩市场发现一个非常漂亮的白玉牌子。就在她说好价格,准备掏钱买下之时,来了一位老者。这名老者也看上了白玉牌子,并且给出了高于牌子三倍的价格,但店主慑于楚府的势力,依旧卖给了楚楚。 回到楚府后没多久,那位老者当即登门拜访,再次提出购买玉牌的请求,并且许下了十倍的价格,但楚楚依旧是没有答应。一来,钱对于财大气粗的楚府来说,没有多大的诱惑力。二来,这个玉牌晶莹透剔,握在手中传来丝丝的凉意,即便在炎热的夏日,依旧能够给人带来一丝凉爽。 楚楚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了,可没想到第二日,老者再次登门拜访。这次不但带来了大量的财务,而且还带来了几株千金难寻的人参。可结果还是与上次一般无二,依旧被楚楚赶了出去。 老者屡次索要白玉牌让楚楚心生疑惑,随后她找来高人一看,结果那位高人却说这是湘西的一个宝藏的地图。 楚楚将事情的经过叙述完毕后,从脖子上取下挂在胸前的那个白玉牌子,轻声道:“朱大哥,就是这个玉牌。” “就这个牌子会关系到宝藏的秘密?”接着白玉牌子朱晨逸笑了笑,等他看到牌子上的熟悉的图案之时,不由的咦了一声。随即从帆布包中取出破除“五鬼拍棺”法术时,得自棺材内的黑色令牌,然后将两块牌子放在一起,顿时目瞪口呆。 两个牌子上的图案除了颜色,样式不同,其他的几乎是一模一样,甚至连玉牌上面的山峦和背影都一般无二。 唯一不同的是,白玉牌子上的人影,一身白衣恍若仙人。而黑色令牌上的人影却是一身黑衣,让人一眼望去,就是邪恶万分。 “这……” 两个女人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面面相觑。而这时,却发生一个极为诡异的事情,那就是放在一起的两个玉牌,忽然间迸发出一道淡淡的光芒,接着从玉牌表面浮现出两个苍劲有力,且古朴的金色大字:湘门。 从字面上来看,湘门两个字像门派,但仔细一看却是另有玄机。湘和门两字,中间有裂纹,而且相隔甚远,一眼望去,明显是少了另外两个字。 至于中间缺少什么字,他一时间却是无法得知。就在这时,玉牌上的字迹下面又呈现出一副图,一副山水图。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半副图。 从图上来看,这是一座隐藏于云雾间的大山。山高而陡峭,在山顶的位置有一个巨大的石门。由于图残缺不全,一时间朱晨逸也无法确定这两个玉牌上所表达的意思。但,他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这个玉牌一共有四枚,而手中的却是其中两枚。 但又想到其中一枚是属于楚楚之物,他不禁有些为难。讨要吧,他开不了口,可就此放手吧,他又舍不得。 就在两难之际,耳边却传来了楚楚那柔美的声音:“既然此物对朱大哥有用……”她的话没说完,朱晨逸就品出了下文的意思。正欲假意推辞一番,小丫头张小花的一番话,却令朱晨逸当机立断的收下玉牌:“大哥,这个玉牌你还真的收下,否则这东西留在楚楚姐这里,迟早会给她惹下大祸。” 楚楚不知是怕朱晨逸推辞,还是真的怕玉牌惹下麻烦。当张小花的话刚说完,她接过话茬,继续劝慰道:“是啊,小花妹妹说的不错,这个玉牌,我留着只能惹下大祸。还是大哥你收下比较好。” 两个女人一唱一和,再加上玉牌对于朱晨逸来说的确有莫大的好处。当下他也不再推辞,道了一声谢,就将玉牌收了起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二天一大早,朱晨逸就提出了请辞。理由很简单,去趟湘西。楚楚心中虽有千百不舍,但见朱晨逸有要事在身,也不敢执意挽留。一番好酒好菜招待之后,她亲自将朱晨逸送出了楚府。 出了大门,张小花就忍不住问了出来:“大哥,你去湘西是想杀死尸王,取尸珠?” 小丫头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的担心,和隐隐的不安。但朱晨逸却没有露出丝毫的惧意,甚至说他还有些隐隐的期待。尸王强大不假,可危机和机遇总是并存的。就拿这次皖南之行来说,可谓收获颇丰。不但找到了七煞剑,北斗七星阵,甚至连太阴女都被他寻到,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居然得到了先祖遗留下来的典籍。 朱晨逸没有搭话,小丫头正欲继续询问,却意外的发现朱晨逸目光炯炯的盯着马路对面的一对母子。张小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这对母子衣衫褴褛,风尘仆仆。母亲年龄大概在四十岁左右,儿子约莫有七八岁的年纪,一副病歪歪的摸样。 隔着老远就传来妇人焦急的哭喊声:“小明,你不要死啊。”妇人一边哭,一边抱着儿子使劲的摇晃着,嘴里还不停的冲路人叫道:“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子吧,求你们了。” 声如泣血,催人泪下,但路人却置若枉然。小丫头的心顿时软了下来,她拉起朱晨逸就跑了过去。正处绝望中的妇人,见朱晨逸和小丫头走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哀求道:“先生,先生,求你救救我儿子吧。” 看着妇人满脸泪痕,一脸期待的样子,朱晨逸轻叹一声,将目光看向妇人怀中的孩子。这孩子皮肤白皙,眉清目秀,一眼望去却是极为聪慧之人。唯一令人惋惜的就是,孩子太过羸弱。 “大哥,你就救救他吧,这孩子看起来很可怜的。”小丫头扯着朱晨逸的胳膊使劲的摇晃了两下,发现朱晨逸没有任何反应。转过头来一看,却见朱晨逸死死的盯着孩子的脖颈处挂的一把锁。 这把锁看起来颇为怪异,并非金银制作,而是用普通的生铁打造,一眼望去就颇为粗糙。这样的一把锁带在脖子,明显不是装饰之用。张小花面露怪异之色,正欲出言询问,耳边却再次传来了妇人的哭泣声,和哀求声。 “大嫂,救孩子可以,但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朱晨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妇人未加思索的打断:“只要先生能救我儿子,不要说一个条件,就是千个,万个条件我都答应。” 妇人的答复虽然很快,但朱晨逸并未立即提出条件,而是指着孩子脖颈中的项圈问道:“大嫂你先告诉我这个万年锁,是谁指点你给孩子戴上去的?” “万年锁?”朱晨逸的声音刚落,站在一旁的小丫头露出惊异的表情。所谓万年锁,就是由迁坟棺材上的钉子(俗称,万年钉)打造而成。 妇人听到询问后,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忙说道:“这孩子打小体弱多病,在刚满周岁不久的时候,经一个过路的僧人指点,这才给他戴上了万年锁。”说到这里,妇人看了一眼怀中的孩童,眼泪再次的流了出来,哭泣着继续说道:“本来那位僧人说戴上这锁,孩子只要能躲过八岁那一劫,便可平平安安,谁知道……” 话没说完,妇人业已泣不成声。而朱晨逸却是紧锁眉头,在女人的话中,他得到了两个信息,一是这把锁是僧人指点的。二是,僧人一直叮嘱这锁要带到八岁。 这里就有讲究了,万年钉属于极阴之物,吸收了死者的阴气,同时也在地下埋藏了多年。用万年钉打造一把锁,来给孩子戴上,结果可想而知。不过,令朱晨逸唯一不解的是,这个孩子居然能够撑到八年之久。 第111章:九阳之体 能在阴气极盛的万年锁之下,支撑八年之久,则证明孩子有些异于常人的地方。这也是他决定出手相助的原因,更何况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孩子关系到他三年后,逆天改命的成功与否。 按照朱破头遗留下来的典籍记载,九阳之体,阳极生阴,在配合太阴女催动阵法,再加上太阴日的作用,七星阵将会被发挥出最大的威力。而这个孩子,恰巧是传说中的九阳之体,这才是他放弃立即赶赴湘西,在此逗留的真正原因。 “先生怎么了?莫非是这个万年锁有问题?”妇人见自己说完之后,朱晨逸就陷入了沉思的状态,心中顿生疑窦,随即出言询问。 被打断思路的朱晨逸,正欲说话,可一抬头却见路人川流不息,觉得在此救治孩子有所不便,当即笑道:“大嫂,不要急,我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我再救孩子。” 他这一提议得到了张小花和妇人的一致赞同,张小花就不必说了,朱晨逸去哪他就去哪。倒是妇人却是有些意思,听说去旅馆,她二话没说,也不管朱晨逸是不是骗子,当即抱着孩子就跟在他身后。 在朱晨逸等人离开此地后不久,从墙角的位置走出来两个僧人,一老一少。年轻的那位僧人看着朱晨逸远去的背影,不解的问道:“达瓦大护法,这个人既然不是我们要找的转世灵童,我们为什么跟着他呢?” 那位被称作达瓦大护法的密宗僧人,摇摇头没有说话,大步的朝朱晨逸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清风旅馆,这是朱晨逸找的一个临时住所。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自己被密宗的两位僧人一直跟踪。一进房间之后,他将孩子放在床上,然后取出“九转还魂丹”给孩子喂了下去。丹药虽然珍贵无比,但为了他日能够成功逆天改命,朱晨逸还是咬着牙使用掉最后一枚用来保命的“九转还魂丹”,为孩子补足亏损的元神。 事实又一次证明他先祖朱破头就是牛叉,已经濒临死亡的孩童,在服用“九转还魂丹”不久后,苍白的脸色逐渐出现了丝丝的红润,就连呼吸也变的平稳了起来。 约莫十分钟左右,孩子嗯了一声,随即睁开了眼睛。当他看到朱晨逸之时,灵动的双眸中竟然流露出了他这个年龄段不应该有的神色。不过这个表情极为短暂,一闪即逝。即便是朱晨逸,以及那个时时关注他的妇人也没有发现。 孩童醒了之后,朱晨逸当即提出要取下孩子挂在脖子上的万年锁。可没想到这一提议,遭到了妇人的强烈反对。按照妇人的说法是,孩子本来多病多灾,但自从戴上这个万年锁之后,虽然身体依旧羸弱,但并无灾难。并且她还列举了多个例子来证明戴着万年锁的好处,总的一句话来说,就是不同意。 妇人倔强的倔强和蛮横,令朱晨逸无奈的摇头苦笑。当下,他耐心的将万年锁的作用说了出来,并且指明那位僧人的害人心思。可妇人却再次出言反驳,说那位僧人是好人,为村子里做了不少好事,且举了多个例子来证明僧人法力高强,和慈悲心肠。 妇人的护犊之情,令朱晨逸一筹莫展。当他听到妇人说僧人法力高强之时,顿觉眼前一亮,随即笑道:“大嫂,我也是修道之人。” 一句修道,落在妇人的耳朵里,令她露出了狐疑之色,她虽是个普通的妇人,但也曾听过道士很厉害。反观朱晨逸不但不是道士打扮,反而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心中所想,令她一下子犹豫了起来。朱晨逸见此,知道不拿点真功夫的话,妇人是不会答应取下万年锁的。他四下看看,正好发出窗外的院子中有块一人多高的假山。朱晨逸大喜,当即拖着几人来到院中。 立于假山之前,朱晨逸四下看看,发现附近并没有什么人经过。于是他右手一挥,一团火红色的火焰出现在手指的位置。 可没想到,这火一出,妇人竟然露出鄙夷的神色。朱晨逸微微一愣,随即释然,他知道妇人将自己当做玩杂耍的江湖人了。当下他也不解释,提起右掌猛的拍在面前的假山之上。 但闻,咔嚓一声巨响!一人多高的假山瞬间变为一堆碎屑。随即他将大袖一卷,一道飓风掠过,石屑纷纷飞起,一眨眼的功夫,地上那块巨石消失的无隐无踪。唯一留下的,就是那个可以证明此处曾经有座假山的大坑。 疯狂的社会再次诠释了神棍的伟大之处,当朱晨逸稍微显露点极为平常的法术,立即令本来犹豫不决的妇人,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再次进入屋子后,妇人的表情变得恭敬无比,甚至连那个孩童眼光中都闪动着异样的光芒。朱晨逸笑了笑,没有说话。伸手将孩子挂在脖颈处的万年锁取了下来,而这时,一个令他料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当万年锁从孩子脖颈处滑落后,在孩子的身上爆发出一道令人为之侧目的黄色光芒,这光芒如同黄金一般,璀璨夺目。不过,这个光芒普通人是看不到的,如果不是朱晨逸得到先祖的秘诀,功力大增,他也不可能发现的。 “大哥,你……?” 见朱晨逸目露惊异之色,张小花连忙出声询问。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朱晨逸摆手打断,接着就见朱晨逸目光炯炯的盯着孩童,口中道:“大嫂,孩子我已经帮你救回来了。你是不是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晨逸这话一出口,妇人脸色骤变,但一想起了先前自己的承诺,再加上刚刚见识了朱晨逸的手段。揣测不安的看了他一眼,操着颤抖的嗓音,道:“请先生提要求吧,只要小妇人能够做到,一定答应。” 妇人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不安和忐忑,可这个担心没过多久,就转为愕然。因为朱晨逸的一句话令她呆立当场:“让这孩子跟我修道三年!” “什么?大哥你要收这孩子为徒?” 当朱晨逸的话刚说完,张小花惊讶的尖叫了出来,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大哥朱晨逸,居然要领这个孩子走上修道的旅途,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病的快死的孩子,居然会有修道的潜质。 相对于张小花的震惊,妇人也好不到哪里。她曾猜想过朱晨逸无数个要求,可做梦也没有想到居然是要儿子跟着他修道。对于妇人来说,这个结果可谓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儿子自从康复,拜的名师,成为神仙一般的人物。忧的是从此母子分离,相隔两地。 妇人忧心忡忡的样子,被朱晨逸尽收眼底,他立即明白妇人心中所想。微微一笑,正欲劝说几句,而站立在一旁的孩童却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喊道:“请先生收我为徒!”言罢,附身三叩。 孩子的突然袭击,不但惊呆了他的母亲,甚至连朱晨逸都始料未及。在道家来说,收徒也好,修道也罢,讲究的是缘分。即便朱晨逸是一个愤世嫉俗之人,但古训礼法,依旧是一丝不苟的遵守。 道门弟子,视出家为第二次投胎,这时拜的师傅,如同再生父亲,这也是“一日为师众生为父”的由来。朱晨逸虽然属于火居道士(可成婚生子),但不代表随意会收徒弟,他说随其修道三年有两个意思,一是,三年后帮助其主阵。二是,按照古训收徒的方法,对其品行,考察三年。 更何况还有一点,令朱晨逸迟疑不定。那就是佛教中常说的不二法门,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修道者一声只能拜一个师傅,只能修行一个法门,不能随意更换修行的方式,否则到最后可能会一事无成。 在发现孩子身上有黄光,他就彻底绝了收徒的想法。因为根据常识来讲,道佛两家,以及各派弟子,通过修炼,身上会散发出一种耗光,这种光线普通人是看不到的。一般分为黄、红、白、青、黑五种颜色。佛家呈红色和黄色,道家呈白色,妖邪和降头师呈现青色和黑色 像孩子身上散发出的黄光,朱晨逸猜测有三种情况:一是大能转世,二是佛门中人,三是世间的王者。 这三种情况,无论是那一种,朱晨逸都不敢擅自收其为徒。因为道家讲究正统传承法脉,特别是他们这一脉,收徒之时,必须要经师傅开坛上祈上界并上表入道疏文,才算真正的得到祖师爷的承认。 孩童见朱晨逸沉默不语,以为是诚心不够,当即再次磕头,口中道:“求师傅收下弟子!” 孩子苦苦哀求的声音,落在妇人的耳中,令她当即也跪了下来。这两人一跪,连小丫头张小花也随之相劝了起来。朱晨逸见此,无奈的摇摇头道:“我不能收你为徒……”这话一出口,现场的人脸色骤变,而孩童却是嚎啕大哭了起来。朱晨逸见此大感头疼,连忙将下面的话说了出来:“但是你可以跟我修道三年,如果品行俱佳,我为你另寻良师。” 第1章:配阴婚 湘西是块神秘的土地,境内有汉、土家、苗、回、瑶、侗、白等30个民族,以巫蛊,赶尸而闻名天下。同时也以风景秀丽,美女众多,吸引了过往的商客。 这一日上午九时,山村的小路上行走着三个人。男的是一袭白衣,甚是英俊潇洒,女的是肌肤胜雪恍若仙子,在他们身后跟着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这孩子长得虎头虎脑,极为惹人喜爱。 这三人分别是朱晨逸,张小花,以及孩童柳明。当日朱晨逸在众人的一再恳求下,最后破例将孩童收下作为记名弟子。至于孩童的母亲,则被朱晨逸用几块金元宝,打发回了乡下。 “大哥,湘西这么大,到哪里去找尸王啊?” 跟在朱晨逸身后的张小花,嘟噜着小嘴,不停的揉动着显得酸胀的小腿,抱怨着。于此同时孩童柳明也叫了起来:“师傅我们来湘西,都快半个月了,天天在山里跑,我快累死了。你到底在用什么方法找尸王啊?” 朱晨逸回头看了一眼愁眉苦脸的一大一小,笑道:“臭味!”寻着臭味寻找尸王是最简便的方法,但臭味二字一出口,他的眉头立即为之一皱,接着鼻子耸动了两下。 “好臭啊!” “莫非尸王白天就出来了?” 朱晨逸闻到了臭味,张小花和孩童柳明也相继闻到了臭味。不过这两人没有朱晨逸的沉着冷静,反而是叫了出来。 听到两人的尖叫声,朱晨逸吓了一跳,当即转身冲张小花和孩童柳明,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寻着臭味,四下寻找了起来。 由于臭味实在是浓郁,再加上朱晨逸的鼻子很灵,三五分钟后,他终于发现了臭味的来源。走过去一看,只见路边的草丛中有一个看起来就破破烂烂的袋子,而臭味却是从袋子中传了出来。 “莫非里边是尸体?”朱晨逸眼睛一眯,习惯性的摸摸下巴。想了想,还是伸手将袋子打开。 还没等他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就发现从旁边的树林中跑出十多个人。这些人隔着老远就开始叫唤起来:贤婿、妹婿、姑丈、姑爷、姐夫…… 听到如此乱七八糟的称呼,朱晨逸当即目瞪口呆。而跟在他身后的孩童柳明,则好奇的问了张小花一句:“师姑,这些人是师娘的亲戚吗?师娘家……” “闭嘴!”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小花一声厉喝打断。孩童柳明好奇的转过头来,当他看到张小花那双凶狠的眼光,以及铁青的脸色,顿时吓的将脖子缩了缩,将后面的话吞下了肚子。 张小花的那声厉喝,不但将孩童柳明吓的紧闭了嘴。同时也令朱晨逸清醒了过来,他打开袋子一看,顿时傻眼。袋子中并非是他想象的尸体,而是一些腐烂的肉类,和一个木牌,以及一个用红纸包裹的东西。 好奇心驱使朱晨逸将木牌拿了过来,这一看他顿时头皮发麻,这木牌叫神主牌,是祭祀供奉作为魂灵依附的牌位。只见上面写到:杨氏月儿,下面是生成八字。 站立在旁边的张小花看到那个木牌,则失声尖叫了起来:“神主牌?” 神主牌三个字,令孩童柳明当即目瞪口呆,虽然修道只有半月时间,学的东西不是很多,但对于基本的东西他还是有所了解。当张小花这句神主牌,令他立即想起来一件事,那就是配阴婚。 阴婚顾名思义就是死人的婚礼,在湘西配阴婚十分正常,也很普遍。一般情况下,都是死者和死者来配阴婚,但有钱人也会用活人来配阴婚。 一想到这里,孩童柳明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但又见远处林子里跑过来的十多个彪形大汉,极为凶恶。吓的他连忙扯了一下张小花的衣服,颤声道:“师……师姑,这些人看样子是来抓师傅去配阴婚的,我们快逃……逃吧!” “闭嘴!”一句配阴婚落在张小花的耳中,令她脸色骤变的同时,油生一种想将小屁孩柳明掐死的冲动。 朱晨逸听到阴婚二字,同样脸色骤变。在民国这个动荡的年代,配阴婚还是比较流行的,特别是在湘西这块神秘的土地。有钱人家配阴婚还容易些,无论是死人还是活人,只要用钱就可以买到。但穷人则不同了,为了配阴婚,杀害活人的现象是屡有发生。 看着蜂拥而至的十多名彪形大汉,朱晨逸顿时有些着慌。甚至说有些害怕,他不是怕这些人将自己抓住,而是怕自己一时冲动伤害无辜,同时也害怕这些莽汉伤及张小花和孩童柳明。 可是这时想逃,却是已经迟了。从林子中窜出的众位村民,一下子将朱晨逸围住,站在最前面的一位老者,表情甚为欢喜的叫道:“贤婿啊!我可总算把你等到了。” 老者说着说着,泪水流了下来。似乎乐极生悲这个词,是专门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为了给女儿配阴婚,他们十多人足足在马路的林子里,等了两天。虽然秋季已过,但林子中依旧有不少蚊虫,众人倒是吃了不少苦头。 这条路本来就不是很宽阔,既没有车辆通行,行人又少,再加上袋子中装传来一股恶臭,以及上面沾满了苍蝇。在一天前,有一个中年人路过时,闻到臭味,当即就骂了开来:“谁他娘的,将这么臭的东西扔在马路上啊。”说罢,掩住鼻子大步离开了现场,连袋子看都没看一眼。 到了下午一个老人路过的时候,看到袋子中传来的恶臭,当即用树枝将他移到路边就转身离开了。 而昨天下午,一个少年路过此地,闻到臭味,便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袋子,以为里边的是死猫。当即嘟噜了一句:“死猫已经吊在树上才行。”说话间,他找来一根木棍,将其挑到树上挂着。 这少年走后,他们再次将袋子挑了下来,放到路上。谁知道这放上去没多久,就见从远处又走来一白衣少年。这少年长相俊美,如同潘安再世一般,即便是身为男人的他们看了也不禁有些心动。 到了跟前,那少年捡起袋子,打开一看。众人大喜,一窝蜂的冲了上去,谁知那少年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容,随即三拳两脚将众人打倒在地,卷起一阵黑雾腾空而去。 吃了一顿苦头的村民,当即退走,只留下老者的一旁亲戚在此守候。就在众人绝望之时,朱晨逸捡起了袋子,并将其打开,这才令老者等人有了绝路逢生的感觉。 朱晨逸当然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听老者叫了一声贤婿,再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神主牌。当即大怒,正欲出言训斥,而张小花却是冲了上来,指着老者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老东西,我大哥是何等人物,岂会和你女儿配阴婚。” “就是,我师父岂会跟你女儿配阴婚,要是你有一个活的女儿嫁给我师父还差不多……”当张小花的话刚说完,站在一旁的孩童柳明就扯着嗓子叫喊了起来。可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就被朱晨逸狠狠的拍了一巴掌,接着耳边再次传来张小花的咆哮声:“闭嘴!” 孩童柳明捂住脑袋,畏惧的望着朱晨逸和张小花两人,心中腹语不已。但又见老者站立一旁,他立即将怒火发到了他的身上:“你这老家伙,长的人模狗样的,怎得做出如此狗屁不通的事情。” 由于心中有愧,张小花骂,他没有说话。但现在又见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童辱及自己。老者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而站在他旁边的十多个彪形大汉,随即往前跨了一步,看架势应该是准备动手抢人。 朱晨逸见此,心中大怒。也懒得跟这次无知村夫纠缠不清,当下右手一挥,红光乍现,猛的朝旁边的大树拍去。 砰砰—— 红光中带着阵阵的雷鸣和萧杀之音,当夹杂朱晨逸愤怒的这一掌拍在大树之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一个合围的大树轰动一声倒在地上,激起一阵气浪和灰尘。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他这掌明显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那些彪形大汉见那么粗的大树被朱晨逸轻易打断,一个个吓的脸都绿了。本来挺胸抬头,装作很强大的他们,现在一个个佝偻着身体,生怕被朱晨逸看到自己一般。 在见识了朱晨逸的手段之后,那位叫他贤婿的老者,却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口中哀求道:“先生求您答应跟我女儿配阴婚吧,条件什么的随便您提。” 听老者跟自己提条件,朱晨逸冷哼一声。开玩笑,一个修道之人,跟别人配阴婚,这要是传出去,不要说他从今往后,不要混了,就连他先祖估计都要从棺材里面跳出来找他算账。 老者见朱晨逸没有答应,焦急万分。在苦思冥想之后,从脖子上取下一个锈迹斑驳的东西捧在手中,道:“先生,这是我祖传之物,据说是件宝贝。” “宝贝?” 朱晨逸笑了笑,心道,一个普通的村夫家中岂能有我看上的东西。带着这个念头,他随意的瞟了一眼。可没想到就这一眼,他竟然无法将眼睛从哪个锈迹斑驳的小旗上挪开。这个小旗,无论是从样式,还是大小上,均与先前被“毒手鬼见愁”云山,诈走的小旗一般无二。 第2章:精气全失 在看到锈迹斑驳小旗的同时,朱晨逸对“毒手鬼见愁”云山的憎恨也曾加了一分。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小旗的作用,但从桑诺为小旗拼命,到云山的不顾身份,诈走小旗。他知道这一定是极为珍贵的东西,至于具体有什么用处,如何使用,一时间他还没有想那么多。 他现在所想的就是如何将这个小旗搞到手,抢肯定是不行。一来,这名老者是个普通的村夫,虽然行为有些过激,但罪不致死。如果要抢,并且不走漏风声,势必要将现场的村夫全部诛杀,这一点他做不到。二来,出手抢夺普通人的东西,无论是从道义上,还是从心理上他都过不了那道坎。 不抢吧,势必要答应这老者和他女儿配阴婚。可一想到配阴婚,他就气不打一处来。阴婚,按照百姓的说法,是为了让死者在九泉之下,能够有人相伴,是一种寄托,一种心理安慰。但在朱晨逸的眼里,人死如灯灭,人都死了,弄副骸骨合葬在一起作为阴婚无疑是个笑话。 朱晨逸知道配阴婚是江湖术士的敛财手段,但这些村夫却是深信不疑。特别是老者这种上了年纪的人,更是达到了痴迷的地步。他见朱晨逸将小旗紧紧的攥在手中,更加确定祖传之物是宝贝的信心。 随即勉强的挤出几分笑容,道:“先生东西你已经收了,不知道你跟小女配阴婚的事情……?” 老者的态度很恭敬,甚至带着几分哀求的味道。但听在张小花的耳朵里却是格外的刺耳,她狠狠的瞪了老者一眼,怒道:“你这老头真不是东西,怎么老是让我大哥配阴婚。”说到这里,她一脸阴森的盯着老者和老者的亲戚,嘴角露出一抹杀意,道:“你信不信我杀了你们全家,烧毁你们村子?” 闻言,众人脸色纷纷骤变,纷纷将目光转移到张小花的身上,当他们迎上张小花带有杀意的双眸,只觉眼中一阵刺痛,挂在脸上的不屑表情,顿时为之凝固。而这时,耳边再次传来孩童柳明随声附和:“你们做出此等害人性命之事,难道不怕死后进入十八层地狱么?” 本来就相信神鬼之说的村夫们,在听到那句十八层地狱之后,摇摇欲坠的身形,直接瘫倒在地。 而老者更是目次欲裂,一大一小,一前一后。分别恐吓,再加言语刺激,令瘫倒在地的老者,勉强的支撑着身子,爬到朱晨逸的跟前,道:“先生,只是配阴婚而已,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伤了您的性命啊……”说到这里,老者泪如雨下,如同妇人一般哭诉了起来:“要不是我那可怜的女儿托梦给我,让我帮她寻个夫婿,我哪里会……” 朱晨逸本欲训斥张小花和孩童柳明,但老者这话一说出来,他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了过去。托梦之说,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就像道门的众多法术一般,都是依靠符箓,咒语,等方法,辅助才能完成的。 看着如孩童般嚎啕大哭的老者,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伸手将他扯了起来。一番讯问之后,这才得知老者的女儿,在三天前托梦给他。并说在巳时,将自己的神主牌,装入袋子中,并放入腐烂的肉,只要有人在那个时辰内,打开袋子就是自己的夫君。 对于如此不靠谱的说法,朱晨逸那是相当的无语。不过他并没有加以反驳,一来,他说了老者不信。二来,他感觉这事另有蹊跷,就在刚刚的攀谈中,他得知老者的女儿是枉死之人。 在玄学中讲,只要不是寿终正寝,而是由于自杀、灾害、战乱、意外、谋杀、被害等,含冤而死身亡的都被称之为枉死。 像老者女儿的情况,是上吊自杀,所以被称为枉死。枉死之人,会被关入地藏王菩萨所创建的枉死城,避免这些心存怨气的魂魄,留恋于尘世,为非作歹。 既然魂魄都被关入枉死城,何来托梦之说。朱晨逸仔细一想,觉得这件事情,人为的把握性较大。 “莫非有妖道在此兴风作浪?”朱晨逸眼睛一眯,习惯性的摸摸下巴,小声的嘟噜了一句。 可没想到,他这下意识的一句话,却令老者心头一震,随即喃喃的念叨了两句:“妖道,妖道……”两句过后,老者双目圆睁,蹭的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叫道:“妖道?莫非那个少年是妖道?我女儿的死莫非跟他有关?” 朱晨逸当即目瞪口呆,他没有想到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却是令老者爆出了如此猛料。正欲询问,老者却是主动的将事情说了出来。 在三个月前,村里来了一个长相极为俊美的少年,老者的女儿杨月儿,一见之下,顿时为之顷心。少年在村子里逗留了三天,结果两人在一月圆之际,偷食了戒果。 食髓知味的少年,干脆逗留了下来。白天消失不见,夜晚偷偷跑来约会。直到被老者发现后,这才被赶出了村子。老者本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可没曾想在一个月圆之际,女儿却是上吊自杀。 听完老者是叙述之后,朱晨逸得到两个信息,一是,少年每次出现都是在月圆之际,特别是和杨月儿交合之时,更是在月圆之际。二是,杨月儿是月圆之际上吊身亡。还有一点,老者虽然说的很隐晦,但朱晨逸却能从老者的语气中得到一个信息,那就是每次杨月儿和那白衣少年行房之后,身体都极为虚弱,而且这个虚弱的时间会持续两到三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综合以上信息,朱晨逸估计这个少年的身份有两种可能,一是,妖物。二是,妖道。妖物,他是根据少年夜晚现身,且还是月圆之际,来判断的。至于妖道,他是依据杨月儿行房后的表现来做出客观的判定。在老者眼里那就虚弱,但在朱晨逸的眼中,那是采补的功夫。 沉吟片刻之后,朱晨逸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并且提出开棺验尸的设想。闻言,老者目次欲裂,当即捶胸顿足,又是一番哭泣。最后在众位亲戚的劝慰下,这才伸手摸了一把眼泪,点头答应了下来。 朱晨逸见老者不在提及配阴婚之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甚至连紧凑的峨眉都为之舒展开来,至于小屁孩柳明,一听说要开棺验尸,则是表现出一副既惊喜,又害怕的表情。 好在杨月儿的坟头离此不远,众人在经过二十分钟左右的行走,终于来到一座毫不起眼的新坟前。 作为地师,朱晨逸到达现场后,简单的扫了几眼,发现这座坟的位置,不算好,也不算坏,只能说一般而言。即不能起到庇护后人的目的,也不会因为葬法不得体,而令家人惨遭横祸。 当下,他也懒得去为其谋一福地,直接指挥取来锄头和铁锹的村夫们开始刨坟。 这些村夫都是杨月儿家的亲戚,为了给杨月儿的死找一说法,干起活来特别的卖力。即便是多日无雨,坟头特别坚硬,但依旧在半个小时左右被刨开了。 一具涂着红漆的崭新棺木,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看着那鲜红如血的油漆,村夫们没有谁敢上前去开棺。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正欲亲自动手。而这时,站立在一旁抽泣的老者,却是抄起锄头,猛的砸在棺木之上。 一下,两下,三下。棺木异常的坚硬,再加上老者年事已高,三下过后,他就气喘吁吁,甚至连虎口都被震的鲜血长流。但,他依旧不顾众人的劝阻,使劲的挥舞着锄头砸在棺木之上。 但闻,咔嚓一声脆响,棺木被砸开了。老者将锄头扔在地上,猛的朝棺木扑去。当他看到棺木中的女儿,顿时尖叫了一声,晕了过去。 看到老者晕厥过去,其他村夫顿时大吃一惊,连忙跑了过去。胆子小的,扶住老者的人还好。至于那些胆子大的,跑到棺木之前的那些人,可就惨了。 当他们往棺木里边一看,顿时尖叫了一声,随即跑到一边呕吐了起来。 “师傅,他们看到了什么?”看着村夫们的表现,孩童柳明露出好奇的表情。可他这个好奇之心,刚刚升起了,就被张小花的一声恐吓打断:“还能有什么呀,一定是尸体腐烂的样子很恐怖呗。” 朱晨逸笑了笑,大步的走了过去。即便有心里准备,到了跟前,他依旧差点吐了出来。杨月儿的尸体腐烂倒不是很严重,唯一令人恶心的就是那些在他七孔中来回穿梭的蚯蚓,以及那些肥胖的白色尸蛆。 忍住内心的翻滚,他从旁边的树上折下一根树枝。拨弄了一下死者的手指,以及那些没有腐烂的肌肤组织。这一看却叫他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死者生前并不是上吊而死,因为死者的喉骨并未断裂。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他再次检查了一下。却意外的发现死者的肌肤虽然腐烂了部分,但非常的干枯,如同死前被蒸发掉水分一般。 “莫非是被妖修吸干全身的精气所致?”朱晨逸眼睛一眯,再次看了一眼棺木中的尸体。 第3章:针蛊 由于尸体在土中掩埋时间过久,再加上腐烂的原因。看了一会之后,依旧是没有得出任何的结论,这令朱晨逸颇为无语。而这个时候,老者却是幽幽的醒了过来。他想起女儿凄惨的摸样,又是一通嚎啕大哭。众人再次出言相劝,其中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见老者嘴唇发干,于是将随声携带得水壶递了过去。 小伙子本是好心,可却是办了坏事。老者接过水壶,刚喝两口,就喷了出来。紧接着是脸色苍白,上吐下泻。 众人一见,顿时大为吃惊,而朱晨逸则皱起了眉头。老者从呕吐,到腹泻,在别人看来,也许是吃坏了肚子。但朱晨逸却是怀疑他中了蛊毒,在湘西这块神秘的土地上,蛊毒太过稀疏平常,也许一个毫不起眼的老太婆就是一个玩蛊的行家,俗称“草鬼婆”。 从老者喝水,到呕吐,再到腹泻,符合蛊毒中,羊毛疔的特点,按照现下的科学解释,这叫炭疽热。病因是痰水食物停积中焦,又受寒邪所致。 为了验证心中猜想,朱晨逸令老者脱下上衣。可结果却是令他十分失望,老者前心位置及后背部均未发现疹形红点或黑点。甚至连前胸窝上下左右汗毛孔,都未发现任何异常。 “不是羊毛疔?”朱晨逸眼睛一眯,再次看向老者,自语道:“难道不是中了蛊毒?莫非我看错了?” 声音虽小,但听在众人的耳中,无不毛骨悚然。作为土生土长的湘西人,他们对于蛊的恐惧超过了所以人的预料之外。当朱晨逸话刚说完,老者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先生,救命啊!” 下跪是懦弱的表现,同时也是老百姓博得同情的一种方式。老者这一跪,却令朱晨逸迟疑了起来。下蛊也好,降头、巫术也罢,通常只有三种情况,一是,谋财害命。二是,报仇雪恨。三是,为了女人。 无论那一种,对于朱晨逸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在这个行当中,随意破去别人的法术,则意味着会因此而结下仇怨,严重的甚至都有可能达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出手吧,有可能惹下大敌。不出手吧,一来在道义上说不过去,二来,逃脱不了因果。思前想后,朱晨逸咬咬牙从腰间摸出一枚银针拿在手中。 用银针检查中蛊,这是他常用的手段。虽然鸡蛋,黄豆,甘草等都可以用来检查是否中蛊,但朱晨逸依旧是喜欢用银针。银针便于携带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用银针刺破肌肤,检查起来极为容易。 老者见朱晨逸拿出银针,心中狂喜,口中连声称谢。朱晨逸却是微微一笑,伸手一拂,银针化作一道寒芒,扎入了老者的肌肤。 “哇!师傅好厉害哦!”孩童柳明,见朱晨逸施针的手法极为娴熟,立即拍了一记马屁。可没想到话刚落,耳边却传来张小花的一声惊呼,他转头望去,只见朱晨逸手中的银针漆黑如墨。 当他看到银针上的黑色之时,脑中立即想起,朱晨逸对检查蛊毒的描述:但凡中蛊者,以金银之物试之,变色则为蛊。想到这里,孩童柳明不由脱口而出:“蛊毒!” 孩童稚嫩的声音,如雷霆般的轰在村民们的耳边,一时间众人呆若木鸡。而老者在确认自己中蛊之后,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随着老者的晕厥,村夫们如同失去主心骨一般,现场一下子变的嘈杂了起来。朱晨逸见此,吩咐众人将棺木从新掩埋,自己则带着张小花,孩童柳明,以及两个背负老者的汉子,下了山。到了老者家中后,朱晨逸也顾不得休息,当即给老者做了一番检查,然后吩咐众人前去寻找寒水石、阴起石、干姜、麻黄等物。 寒水石性凉,有清热解毒的功效。阴起石,温补命门。这些药加在一起主治阴阳二毒,同时也是治疗针蛊的最佳良药。 好在这些药物都极为寻常,再加上此处离县城比较近。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两个年轻满头大汗的提着东西赶回了屋子。 东西一到手,朱晨逸当即忙活了开来。至于寒水石,阴起石等捣碎,研末等粗活,则被他交给了两个年轻人。而张小花和孩童柳明则负责整理其他药材。 退火毒,炮裂,去皮脐,去皮尖双仁,炒,研,等一系列的工序完成之后,药物被配置了出来。在两个年轻人的帮助下,药被用凉水送了下去。朱晨逸再拿了一颗黑豆塞入老者的口中,然后坐立在一旁静静的等候。 约莫过了五分钟左右,陷入昏迷的老者,忽然哼了一声,接着睁开双眼从床上爬了起来,捂住胸口不停的呕吐。先是经过胃酸消化的食物,接着是黄疸,然后是清水,到了最后,虽然吐不出任何东西,老者依旧是蹲在那里不停的干呕。 “大哥,莫非这个药不管用?”见老者吐到现在,胃里边的蛊毒依旧没有被吐出,张小花露出疑惑的神色,小声的问了一句。 闻言,朱晨逸笑了笑,冲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年轻人一挥手。年轻人应了一声,将装有清水的碗端了过去。老者接过来先是漱了漱口,然后轻轻的抿了一口。就这一小口水下肚,却是坏了。他的脸色骤然剧变,随之而来的是额头上滚落了豆大的汗珠。剧烈的疼痛令老者将碗往地上一扔,腾空的双手立即抱住肚子,满地打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折腾了约一两分钟时间,老者哇的一声张开了嘴,结果从他嘴里吐出许多羊毛和烂纸,并有一粒黑子夹杂在其中。 黑子就是蛊,朱晨逸用取了跟木棍拨弄了两下,发现它被羊毛围在里面,并被长一寸的麻绳缚住,麻绳一头打结,一头散放,上面粘了无数小虫。 “这……” 看着如此诡异的一幕,站在一旁的两个年轻人当即张口结舌。而除去蛊毒的老者,却是清醒了过来,当下他也顾不得地上的脏乱和两个晚辈在此,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得磕了三个头,口中道:“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老者的声音极为洪亮,一听就知道身体已无大碍。朱晨逸笑了笑,正欲将老者扶起,但又见那些蛊虫四下逃散,当即冷哼一声,右手骤然从大袖中击出。 但闻,一声轻响,那些企图逃跑的蛊虫,一下子被火焰包裹了起来。几个呼吸间,蛊虫化为灰烬。 于此同时,百里开外的一座大山中,有一座庄园,从外表看来,庄园毫不起眼,甚至连房间都显得破破烂烂。可房子内的装潢却是异常的豪华,且不说那些红木家具,和白玉镶嵌的地板。就是他们手中的茶碗,也是上等的汝窑制品。 在硕大的客厅内,坐着两个男子,一个相貌俊美,一袭白衣。另一个长相凶恶,且脸上有一道令人望而生畏的刀疤。令人感觉诧异的是,俊美少年怀中搂着两个绝色佳人,而刀疤男,手中却是拿着一个长约尺许的青头蜈蚣。更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刀疤男,明明比白衣少年大了许多,却偏偏称呼其为兄长。 “白兄,不知道这两个女子可否合你口味啊?”刀疤男,把握着手中的蜈蚣,一脸献媚的讨好着。在得知白衣少年是妖族某位强者的后人,他就一直开始巴结,讨好。 白衣少年闻言微微一笑,道:“凑合吧,不过比起杨月儿,却是少了几分滋味。” 两人一问,一答,如同逢场作戏。 刀疤男见白衣少年只字未提,去妖族圣地修炼之事。心中甚至愤愤不平,但一想到对方身后的靠山,当下心中一凛,连忙将姿态放的更低,口中道:“既然白兄对这两名女子,不太满意,明日在下……”说到这里,他突然跳了起来,失声尖叫:“我的针蛊被人破了。” “什么?”听到刀疤男的惊呼声,白衣少年双手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轻响,两个刚刚还在她怀中讨好卖乖的女子,顿时被捏碎了喉骨,甚至到死为止,脸上依旧露出迷人的笑容。但白衣少年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他双手一推,将两个足以令一般男人为之倾心的女子扔了出去,随即缓缓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冷声道:“你说蛊毒被人解了?” 迎上白衣少年阴冷的眼神,刀疤男心中一阵惊慌,连忙将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般,随即又道:“此人的法力高强……” 也许是法力高强,这句话深深的刺激了白衣少年。不待刀疤男将话说完,白衣少年冷哼一声,将其粗鲁的打断,随即怒道:“即便是法力再高强之人,敢插手我妖族之事,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言罢,白衣少年裹起一阵黑风,撞开大门,腾空而去。 看着白衣少年远去的背影,刀疤男暗骂了一声,但又怕他出事,连忙抓起在桌上攀爬的那只尺许长的蜈蚣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快若飓风。惹得过路的百姓以为是神仙显灵,当即跪地磕头不已。 第4章:白衣少年 朱晨逸并不知道解除了针蛊为他惹下了天大的麻烦,此时的他正端坐在老者为他安排的房间,把玩着手中的小旗。这枚小旗看起来锈迹斑驳,但握在手中有一种却有一种草木逢春的感觉。虽不知用处,但他很喜欢这种握住小旗的感觉。 坐在他身边的孩童柳明,见朱晨逸进入房间几个小时以来,一直将那个小旗在手中翻来覆去,好奇的凑过脑袋,看了半天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心中不由有些泄气,随即小声的嘟噜了一句:“师傅,就这一破铜烂铁,你至于拿着看来看去么?” “破铜烂铁?”孩童柳明的话刚说完,张小花赏了他一个板栗,怒道:“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要是破烂玩意,大哥会那么上心么?” 一个板栗,一声训斥,令孩童柳明当即苦着脸,捂住脑袋,委屈的看了张小花一眼,道:“母亲说脑袋不能打,会打傻得。”说到这里,他撅起屁股,咬咬牙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甚至连声音中,都透出了无比的坚强:“师姑,你要打以后打我屁股吧。” 孩童稚嫩的声音,以及滑稽的动作,令张小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这笑,却是风情万种,不但朱晨逸放下手中的小旗,就连不懂男女之情的孩童柳明都为之侧目。 就在此时,院子中忽然传来老者愤怒的吼叫声:“是你?你还敢来?我……”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传来一声巨大的轰响,好像是什么东西砸在墙上一般,发出轰的一声。 听到动静后的朱晨逸连忙冲了出来,等他到了院中,首先跃入眼帘的是老者耷拉着脑袋躺在墙角,一动不动,多半是死了。 “你就是破了针蛊的术士?” 就在朱晨逸的注意力放在老者身上之时,耳边传来一个颇为阴柔的声音。他抬头望去,只见院子里,站了着两个人,一个白衣胜雪,异常俊美。另一个一脸戾气,长相颇为凶恶,且脸色一道长达下颚的疤痕。这道疤痕,令本来就极为凶残的形象,平添了几分残暴的气息。 这少年给朱晨逸的感觉像小白,无论是身上的妖气,还是白衣胜雪的样子,均与小白一般无二。唯一的区别就是长相不同,其次就是眼神不同。小白的眼神很清澈,而眼前这位少年眼神中却多了一股子杀意和戾气。 至于旁边的那位长相凶恶的大汉,朱晨逸只是简单的扫了一眼,就没放在心上。此人虽看似凶残,但法力却是稀疏平常,甚至连脚步都有些虚浮,一眼望去就是那种整日里声色犬马之人。 朱晨逸打量两人的举动,落在白衣少年的眼里,以为他不屑回答自己的问题。当即大怒,冷哼一声,还没等他出手,站在一旁的刀疤男,轻笑一声,道:“此等人物,何须白兄出手……”说到这里,话锋一转,立即变的无比阴森:“去死。” 声音,短促,亢劲有力。说话间,他藏在袖中的大手,朝朱晨逸,张小花,以及孩童柳明一挥。顿时,一股如尘土飞扬般的蛊粉撒了过来。 面对毫无征兆的偷袭,朱晨逸眉头一皱,从对方撒出来的东西来看,明显是蛊。说起玩蛊,他也算是个行家,不要说这些普通虫蛊对他起不了任何威胁,就算再厉害的蛊对于他来说,也构不成任何伤害。 但考虑到张小花和孩童柳明的安危,朱晨逸来不及细想。伸手扯下身上的衣服,运足功力,兜头朝飞来的蛊粉罩了上去。 一个是数量众多,且一沾风就会被吹的到处的蛊粉,一个是带有朱晨逸法力的衣服。当衣服撞向蛊粉之时,刀疤男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心道:“中了我的生蛇蛊你死定了。” 在蛊毒中,生蛇蛊也算比较阴毒的蛊一种蛊,这种蛊粉一进入人体内,立即转化为蛇,或者是肉鳖,然后在体内各处乱咬。特别是在夜间,更会引来蛇前来撕咬,内外交攻,一日必亡。 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刀疤男,在看到衣服迎上蛊粉后,发出滋滋的声响,脸色挂着的笑容随即僵硬了起来。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当衣服完全将蛊粉包裹之后,白光一闪,蛊粉化作一缕黑烟,瞬间消失在当场。 解除了蛊毒危机的朱晨逸,并没有就此罢手,反而是趁着刀疤男为之愣神的期间,右掌悄无声息的印在他的胸前。 同样是毫无征兆的偷袭,相对来说朱晨逸的速度更快,快到白衣少年根本来不及阻拦。当那只夹杂朱晨逸怒火的一掌拍到刀疤男的胸口时,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刀疤男的胸骨当即断裂,巨大的力道,将他的身子重重的抛了出去。 砰—— 刀疤男腾空的身子,被重重的撞在墙壁之上,如同皮球一般,又弹了回来,然后跌落在地,一动不动,八成是死了。 双方交手,以朱晨逸一招重创刀疤男落下了帷幕。但白衣少年却没有因为刀疤男的死亡,而有任何的惧意。他看了一眼朱晨逸身上,那股代表道门弟子的淡淡白光,沉声问道:“你是那个门派的,竟然出手如此之狠毒?” 面对白衣少年的询问,朱晨逸并没有回答,反而冷冷的望了他一眼,随即眼中露出一抹杀意,森然道:“大胆妖孽,不在深山修炼,胆敢来尘世害人,莫不是欺我等修士无能?” 一句妖孽,一句欺我等修士无能,听到白衣少年的耳中,令他在大怒的同时,也笑出了声。一番笑罢,随即耻笑道:“我就害人你能拿我怎样,你们人类,岂敢于我妖族圣地作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厉喝打断:“放屁,老道就不怕你们妖族圣地。” 话音刚落,一个须眉尽白,极为邋遢的老道从天而降。朱晨逸一见,顿时大怒,此人正是那诈走他两枚小旗的“毒手鬼见愁”云山。 白衣少年一见“毒手鬼见愁”云山脸色骤变,随即骂道:“你这老道真是无耻到了极点,从山西一路追到安徽,现在又追到湘西,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白衣少年,正是当日“毒手鬼见愁”云山,一直追逐的白狐。也正是这只白狐,才令朱晨逸和九命猫,遇到云山,才得以获救。 看着白衣少年一脸愤怒的样子,云山老道,伸出黑黝黝的手指,挖了一下鼻孔,笑道:“我正欲炼一炉丹药,刚好缺少一个白狐的内丹,不知你能不能将内丹借我一用。” 内丹是妖修的根本,就跟人类修士一般,如果结出内丹,被人取走,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按理说,云山老道要取他内丹,白衣少年要么是冲上去跟云山老道拼命,要么是逃走。可是他既没逃走,又没迎战,而是将目光锁定在朱晨逸的身上。 他这一看,立即引起了“毒手鬼见愁”云山的警觉。刚刚进来的时候,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白衣少年的身上,现在见白衣少年看向身边,云山老道以为是他的帮手,心中暗暗有些担心。 可一转头,发现是朱晨逸,他顿时松了一口气。当即笑道:“小友看来法力已经恢复了,似乎还精进了不少,想必那只猫也好了吧。” 从小子,到小友的称呼改变,足以见“毒手鬼见愁”云山,心存忌惮。不过想想也正常,他一心想取白狐的内丹,但又怕朱晨逸从中捣乱,所以想先套个近乎。同时也是间接的告诉他一个意思,那就是说,我救了你,并指点了你救那只猫的方法。 云山老道这话一出口,朱晨逸知道他的意思,可一想到自己付出了先祖留下来的替身法门,再被诈去小旗,心中顿时大怒。但表面上他却没有露出分毫,当下一拱手,笑道:“先前承蒙前辈指点,令在下和小白得以复原……”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声音一下子变的阴阳怪气了起来:“前辈既然将我的小旗拿去,不知可否告诉在下用处何在?” 他这句话,有两个意思,一是,间接的告诉云山老道,我不欠你什么,反而你从我手中诈走两枚小旗子。二是,想从云山老道的口中套出这枚小旗的用处和来历。 云山老道,听朱晨逸这么一说,当即将脸一沉。但考虑到来此的目的是抓白狐,又怕朱晨逸从中捣乱,于是咬咬牙,双手一抱拳,道:“小友先助我将这白狐斩杀,稍后我再将小旗的来历和用处详细说给你听。” 说这话时,云山老道,表面上放低了姿态,心中却是冷哼不已,暗暗想到:“好小子,竟然想趁机发难,等我拿到白狐内丹,再将你剥皮抽筋,方才消我心头之恨。” 云山老道一手算盘打的极好,但朱晨逸也不是傻子,他见云山老道双眸的深处隐藏着一线杀机。心道:“我先让你们两个拼个两败俱伤,我再将你们统统斩杀。”一念至此,朱晨逸微微一笑,当即退到了门口的位置。 白衣少年见此,大喜过望。知道两人不可能共同对付自己,心中大定。至于朱晨逸会不会做渔翁,他并不担心。当下他怒吼一声:“狗道士,拿命来。”说罢,裹起一阵妖风,朝“毒手鬼见愁”云山扑去。 第5章:五行旗 白衣少年的速度很快,快到朱晨逸根本无法看清楚他的身影,只见一阵妖风裹住黑雾,朝“毒手鬼见愁”云山扑去。 速度快,来势汹汹。但云山老道却是并未惊慌,而是手中结印,口中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九字真言一出,不动明王印,大金刚轮印,外狮子印,内狮子印,外缚印,内缚印,智拳印,日轮印,宝瓶印,九大印陆续被结好。 而这时,白衣少年架起的黑雾席卷而来,云山老道冷哼一声,身上的袍服无风自起,随即一拳击出。 这一拳,以九子真言的力量为主,夹杂着云山老道,百年的修为。 这一拳,带着他猎取白狐内丹的贪婪。 拳出,地裂,距离云山最近的大门在遭受到力量的波及,瞬间被碾的粉碎。云雾中传来白衣少年的一声冷哼,接着从里边伸出一个洁白的大手,重重的迎上了云山那极具威力的拳头。 “不好!”站在一旁的朱晨逸,感受到空气中的波动,顿时脸色骤变,暗叫一声,随即身形暴退。 于此同时,一黑,一白,两只大手狠狠的撞在一起。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如同打雷一般,接着一股极为强大的能量,以两人的拳头为中心,爆发了出来。 首当其冲的是距离他们最近的一棵大树,接着是在他们左侧两米左右的围墙。一阵树倒,墙塌的声音中,传来一声闷哼,和一声厉喝。 闷哼的声音是白衣少年,厉喝的声音是云山老道。逃到院子外面的朱晨逸,看着尘土飞扬的现场,一时间竟然无法看清楚双方交手的结果。不过对他来说,这两人就是狗咬狗一嘴毛,谁赢谁输都不重要。 灰尘散尽之后,现场的情况朱晨逸终于看清楚了。白衣少年一脸戾气,右手却是抖动不停。云山老道,负手而立,一脸怒意。很明显两人刚刚试探性的交手,以白衣少年略逊一筹。 “小狐狸,想不到三个多月不见,你的法力又高强了不少。”云山老道喋喋两声怪笑,一脸不怀好意的盯着白衣少年,嘴角流出了哈喇子,就如同一个老色狼看到一个绝色美女一般。白衣少年的法力越强,则证明内丹越精纯,对他炼制的丹药好处越大。 他这个如同猥亵的眼神,落在白衣少年的眼中,令其勃然大怒。在怒吼一声之后,白衣少年再次裹起一阵妖风,扑了上去。 这一次,白衣少年似乎动了真格,在裹起妖风的一瞬间,那团他藏身的黑雾变的极其浓郁。从里边传来的阵阵冲天妖气,令云山老道慢慢的收起了先前的轻视之心,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慎重和些许的紧张。 先前的攻击,他虽略胜一筹,但云山老道心里非常清楚,那是因为占了九字真言的便宜。想故技重施明显不行,要知道狐类是比人还要聪明、谨慎的一个种族。 在云山老道的期盼和担忧中,攻击如约而至。看着从黑雾中伸出来的拳头上爆发出巨大的力道,云山老道深吸一口气,荡起全身的功力迎了上去。 砰砰—— 一连对了七拳,拳拳落在实处,完全是硬碰硬的打法。而且速度很快,快到站在门外观战的朱晨逸,只看到两个影子纠缠在一起,至于两人的动作,他根本无法看清。 忽然间,朱晨逸听到白衣少年一声怒吼:“狗道士,去死吧!” 话音刚落,现场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声响,接着是云山老道的一声闷哼传来。朱晨逸转头望去,只见白衣少年一脸阴森的站在云山老道丈许的位置,而云山老道,却一脸阴沉的站在那里,嘴角边流下丝丝血迹。 被白衣少年打伤后,云山老道似乎遭受了莫大的耻辱一般,他伸手擦拭掉嘴角的血迹,阴森的望了白衣少年一眼,道:“好!好!好!你成功激怒了老道了。”说话间,他从腰间摸出一枚锈迹斑驳的小旗拿在手中。 看到那小旗的样式,朱晨逸心中怒意盎然,云山老道手中拿的那柄小旗,正是他从苗人铁木那里得到的那柄泛着微微红色的旗帜。 “莫非这个小旗,是件异宝?” 朱晨逸眼睛一眯,习惯性的摸摸下巴,再次将目光锁定在小旗之上。而这时,白衣少年的目光也小旗所吸引,一开始他见云山老道,掏出一个锈迹斑驳的小旗,心中暗暗冷笑不已。等他看清楚小旗的样式,不由的惊呼了出来:“五行旗?” 声音中带着质疑和询问的口气,同时也带着一丝惊恐的味道。云山老道一听,顿时冷笑连连,随即将小旗一扬,口中念动咒语。 说来也是奇怪,随着一阵晦涩难懂的咒语从云山老道的口中念出后,锈迹斑驳的小旗上慢慢的闪烁起异样的光芒,紧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小旗迅速的变大,本是作为挂件的小旗,迎风变涨,一两个呼吸间,已达到数丈大小的一柄大旗。 “不好!” 被忽如其来的一幕所惊呆的白衣少年,在反应过来后,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走。可惜此时想走,已经晚了。当他那句不好两字刚叫出口,云山老道又从腰间摸出两个小旗,扔了出去。 啪啪—— 两枚小旗,扎入坚硬的泥土中,迎风暴涨。瞬间两柄数丈大小的旗帜,落在白衣少年的身后,泛出青蒙蒙的耗光,将他的退路截断。而云山老道,则双手持旗,一脸阴森的望着白衣少年。 先截退路,再将其灭杀,取其妖丹。云山老道这手不可谓不毒,但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白衣少年知道自己已经逃不出去,心存同归于尽的想法。 当白衣少年发现退路已被切断之时,眼中露出一丝绝然,深吸一口气,大声吼道:“狗道士,老子跟你拼了。”说罢,噗的一声,吐出一枚鸡蛋大小的火红色内丹。 内丹一接触空气,立即发出滋滋的声响,同时上面爆发出一股极为强大劲道。云山老道,一见顿时大喜,当即将手中的大旗猛的朝白衣少年劈去。 大旗上带着火红色的光芒,和炙热的气息,撕裂着空气,如一把巨大的开山刀一般,猛的劈了下来。 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击,白衣少年丝毫没有惧意,冷哼一声,催动全身的法力,驱使内丹狠狠的撞向云山老道手中的大旗。 一个是昔日阐教的法宝五行旗,一个是白衣少年修炼近千年的内丹,两者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砰砰—— 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响彻当场,一红,一白两道光芒直冲云霄。房屋,墙壁,树木,但凡在方圆一丈范围内的东西全部被巨大的力道所摧毁。甚至连站在门外的朱晨逸,都被两人斗法的冲击波,震退到三米开外。 现场却是一片狼藉,白衣少年和云山老道中间的位置,有一个深达数丈左右的大坑。而白衣少年胸腹间,则被切口一个巨大的口子。云山老道虽没有像白衣少年那般凄惨,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时的他,双手抱着大旗,不停的吐血,胸前的白衣上,沾满了血迹。 爬在地上的白衣少年,抬头看了一眼悬挂在眼前,显得有些斑驳的火红内丹。再转头望了一眼站在门外的朱晨逸,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神色。随即微微一笑,伸手一点。那个悬挂在他面前的内丹,滴溜溜的转动了起来,然后化作一道红光,朝朱晨逸猛的扑了过去。 于此同时,他口中大叫一声:“接着小子,这内丹送你了。” 白衣少年这一手,可谓阴毒至极。明着送内丹,暗地里却是要令两人相互拼斗。当那枚内丹悬挂在朱晨逸的面前时,他明是计,但依旧将其抓在手中。千年妖兽的内丹,让他无法拒绝这个诱惑。 云山老道见朱晨逸将内丹抄在手中,顿时有种为他人做嫁衣的感觉。当下他也顾不得身子虚弱,双手持旗,遥指朱晨逸一脸阴森道:“小子将内丹还我,我掉头就走,否则不死不休。”说罢,他口中念动咒语,手中的大旗,瞬间爆发出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息。 从小友的称呼到小子,足以证明云山此时的内心愤怒到什么程度。当他那句不死不休的话落到朱晨逸的耳中,朱晨逸微微一笑,将手中的内丹塞入腰间的帆布袋,冷声道:“既然你一心寻死,那么今日必定将你斩于剑下,夺回我的五行旗。” 躺在地上的白衣少年,见两人为了自己的内丹准备大打出手,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随即脖子一歪,抽搐了两下,当即死亡。 在白衣少年死亡的一瞬间,远在西北某处的妖族圣地,爆发出一声冲天怒吼:“是斩杀了我的儿子,是谁?”说话间,在他身上爆发出一股极其浓郁的妖气,于此同时在他身后出现九条尾巴。 这名男子是妖族圣地,四大护法之一,人称九尾大人,他的本体是一只九尾狐。当他这声怒吼想起之后,现场其他妖兽纷纷大惊,其中一个身材极为魁梧,手拿哭丧棒的黑熊精,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九尾大人,属下愿意出山,帮公子报仇。” 站在黑熊精身后的几个妖精,也纷纷站了出来,嚷嚷道:“我等肝脑涂地,势必为公子报仇。” 第6章:巫族圣主 面对手下众位小妖的纷纷请缨,九尾大护法,摇摇头,道:“此人胆敢杀害我那孩儿,我定要亲手将其斩杀,放才消我心头之恨。” 九尾狐想亲自为儿子报仇,本是无可厚非。但众小妖一听九尾大人要亲自去报仇,当下大惊,纷纷劝阻。其中以黑熊精为首的几个妖精头目,更是脸色惨白,目露悲戚之色,颤声道:“九尾大人,您可不能去啊。您走了我们这些曾经得罪过九命大人的兄弟,势必要被其斩杀啊。” 他口中的九命大人,正是九命猫。当日九命猫和朱晨逸分别之后,根据血脉传承的印象,找到了妖族圣地。在经过一番努力和打拼之后,他重于坐上了妖族圣地,四大护法的位置。并且在妖族之中,竖立了极大的威信。 是以,这些曾经得罪过九命猫的小妖们,一听说九尾狐要离开妖族圣地,再想起以前得罪九命猫的那些小妖的凄惨下场,纷纷骇然,这才表现出惊慌失措的样子。 小妖们害怕,但九尾狐却毫无惧意。不但如此,甚至还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笑道:“九命猫血脉虽然精纯,但修炼时日尚短,你们无需担心。”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朝东方的位置看了一眼,道:“在妖族圣地,有妖主坐阵,他九命猫不敢拿你们怎么样。” 说罢,他不待众人反驳,当即一摆手,纷纷道:“你们在此看好洞府,我将此人斩杀之后,便回。”话一说完,他裹起一阵黑雾,疾驰而去。 众位小妖看着腾空而去的九尾狐,面面相觑。半响之后,黑熊精挥舞着手中的哭丧棒,将其他小妖赶了出去。等洞府内,只剩下几个小头目之后,他将大棒望肩膀上一扛,表情凝重的问道:“众位兄弟,九尾大人已经走了,我们该怎么办?” 黑熊精的话刚说完,旁边的一个红发小妖,叫道:“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既然九尾大人不顾我等死活,我们不如去投靠九命大人如何?” “投靠九命猫?此事万万不可,我等在此之前,将他得罪,如今送上门去,岂不是自投罗网?”一个相貌极为粗犷的中年妖怪,一听要去投靠九命猫,当即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并且嘴里还理直气壮的道:“九尾大人不是说了么,有妖主坐镇,九命猫不敢造次。” “妖主?”红发小妖,不屑的扫了一眼中年妖怪,道:“你难道没用听说过妖主大人,已指定九命大人为下任妖主了么?” 九命猫被作为下任妖主的重点培养对象,这件事情在妖族圣地那是人所皆知。中年妖怪听到红发小妖的反驳,顿时为之语塞。几个呼吸之后,他忽然恼羞成怒,用手指着洞府内的众人妖怪,道:“九尾大人刚走,你们就想造反,等大人回来,我一定如实禀……”报字还未出口,就被站在一旁的黑熊精用哭丧棒敲碎了脑袋。 杀完中年妖怪后,黑熊精再次将哭丧棒往肩膀上一扛,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众小妖,迎上那犀利,且凶残的眼神,纷纷的低下了头,口中道:“我等愿追随黑熊大统领,投靠九命大人,万死不辞。” 见众小妖在自己的淫威之下颤栗,黑熊精哈哈一笑,得意的将手中的哭丧棒舞动了两下,道:“众人兄弟随我去投靠九命大人。”说罢,他大踏步的离开了洞府。 九尾狐并不知道自己走后,他的手下已经起了反叛之心。同样的道理,朱晨逸也不知道刚刚收下了的妖丹,给自己带来了一场大祸。此时的他,正冷冷的望着“毒手鬼见愁”云山老道,缓缓的将背负在身后的七煞剑取了下来。 七煞剑集聚天下最为浓郁的煞气,当七煞剑被朱晨逸拔出一寸左右之时,寒芒一闪。云山老道看着墨绿色的剑身,嘴角露出不屑的表情。在他想来,五行旗连天劫都能抵抗,天下间还有什么东西能够可以比拟自己的五行旗呢? 不过,他这个念头仅仅持续了一两个呼吸时间。在朱晨逸将七煞剑全部拔出来之后,墨绿色的小剑,一接触到空气,立即发出一阵嗡鸣。这声音听在云山老道的耳中,令他挂在脸上的笑容为之一僵。 而这时,七煞剑再次发出一声嗡鸣,紧接着从剑身上腾起阵阵浓郁的黑雾。这黑雾粘稠如墨,如同蛛丝,但凡被黑雾笼罩到的东西,全部被吞噬了进去。 这一幕落在云山老道的眼中,他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脸上的笑容再次绽放了出来,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有黑雾,且如此诡异,则表示此剑属于邪恶的东西。一想到自己持有阐教至宝五行旗,他心中大定。 当下笑了笑,道:“朱老怪一生亦正亦邪,没想到他的后人,居然使用如此一把邪恶的宝剑。”说到这里,他见朱晨逸脸上闪过一丝戾气,再次耻笑道:“朱老怪……” “住口!”话还没说完,就被朱晨逸一声厉喝打断。被黑雾包裹的朱晨逸,见云山老道辱及先祖,心中大怒。双手持剑,荡起全身的功力,猛的朝云山老道劈去。 人如龙凤,剑如长虹。夹杂朱晨逸怒气和毕生功力的这一剑,仅仅是荡出的剑气,就令方圆数丈的距离,草木横飞,尘土飞扬。滚滚的黑雾席卷着阵阵剑气,撕裂空气,扭曲空间。隐约间显现出一个高大的黑影,出现在黑雾之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看到这个黑影,本欲举起五行旗给朱晨逸迎头一击的云山老道,忽然想起一个古老的禁忌。脸色顿时为之一变,失声尖叫:“巫族圣主。”言罢,他大袖一卷,将手中的那枚五行旗一收,转身就逃。 普通人在生命遭受到威胁之后,会将潜能爆发出来,云山老道也是如此,当他将那枚五行旗收走之后,当即窜了出去,至于地上那两枚五行旗,在惊慌中他竟然忘了收走。 “那里逃!” 看着出现在三丈开外的云山老道,朱晨逸当即大怒,嘶吼一声之后,双手持剑猛的劈了过去。 但闻,咔嚓一声巨响。一道滚滚的黑色雾气,如同一条蛟龙一般朝云山老道扑去。黑雾所过之处,一片死寂,无论是草木,还是鸟兽,只要一沾上黑雾,统统化为焦炭。 在前面逃命的云山老道,感觉到背后传来的阵阵煞气,心中大骇。连忙将五行旗祭出,往身后一档。 一个是阐教的至宝,一个是煞气无双的宝剑。两者一接触,爆发出巨大的声响。五行旗是厉害,可紧紧凭借一柄火属性的五行旗,根本无法跟七煞剑相抗。七煞剑的剑气顿时透过五行旗的缝隙,将云山老道的一条左臂砍了下来。 而剩下的那剑气则被无行旗一荡,引向空中。即便是烈日当空,乌黑浓郁的雾气依旧将阳光遮挡了起来。云山老道则趁此机会,飞速的逃了出去,几个起落间,消失在茫茫的丛林中。 朱晨逸本欲去追,但全身的力道好像被这一剑抽空了一般,软软的坐到了地上。 于此同时,在瑶族圣地,一个须眉尽白,年过百岁的老人,盘坐在那里巫神蚩尤大帝的神位之下。如果不注意看,老者就跟平常的村夫一般,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灵力波动。 他呆呆的望着天空中那道如蛟龙般翻腾的剑气,许久之后,低声叹息,老泪纵横。自语道:“七煞剑!师尊你看到了吗?巫族的圣主跨越轮回,终于出现了……”。 老者的声音虽小,但听在他身后的一个年轻人的耳中,却是令其震惊的尖叫了出来:“师傅!你是说拥有七煞剑之人,是巫族圣主转世?” 面对少年的询问,老者没有说话,右手一挥,山洞中的一块白玉壁上,顿时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依稀可见是一个白衣少年手持七煞剑端坐在那里,大口的喘息着。突然石壁上的人影睁开双眼,爆射一道金光。 被金光扫到之后,老者喷出一口鲜血,颤声道:“虚无之命?怎么可能!连我巫族的星术之法都无法探查。”看着墙壁上逐渐消失的人影,这一刻老者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巫族三十六影卫听令,出山恭迎圣主,违者格杀勿论。” 老者的话刚落,年轻人再次爆发出一声惊呼:“师傅,三十六影卫是保卫您的安全,将他们全部撒出去,万一……” “我意已决,无需多言。”年轻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者摆手打断。随即老者深深的望了他一眼,话锋一转,立即变的无比阴森:“你带左右护法同去,如有危及圣主性命之人,统统灭杀。”说到这里,他见年轻人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当即冷哼一声,道:“无论是谁,不管是正道,邪道还是妖族,只要对圣主有威胁统统铲除,灭其满门,诛其九族。” 感受着老者言语中的萧杀之音,年轻人心头一凛,当即一抱拳,沉声道:“谨遵师尊之命!” 第7章:密宗僧人 年轻人走后,老者摸摸下巴,目光闪动不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之后,他轻叹一声道:“罢了,罢了。为了圣主,由老夫来做回恶人吧。”说罢,身形微动,人已经出现在院落之外。 老者口中的圣主朱晨逸,那里会想到自己惊天一剑,在巫族弄出如此大的动静。此时的他依旧蹲在那里不停的喘息着,在击败云山老道,收起两枚五行旗之后,他就一直坐在那里大口的喘息。刚才那一场大战,无论是从身理上,还是从心理上,都令他达到了极度疲劳的地步。 在他身边站立的是小丫头张小花,由于法力低微的关系,在刚刚的大战中,她帮不上忙,所以她一直心存愧疚,站在朱晨逸身边一直默默无言。 倒是孩童柳明,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从震撼中清醒过来的他,伸手擦掉挂在嘴角的哈喇子。极为眼馋的扫了一眼,被插入剑鞘的七煞剑,试探性的说了一句:“师傅,我能看看这把剑么?” 对于这把威力极大,且邪恶无比的七煞剑,他可是眼馋许久。说完之后,他畏惧的望着朱晨逸,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以为是默许了。柳明心中大喜,伸出略显消瘦的手,将地上的剑捡了起来,一手持剑,一手握住剑柄,用力一拉。 七煞剑乃是天下间煞气最重的宝剑,使用此剑的人必须要经受煞气灌体,方能发挥出此剑的威力。朱晨逸和张小花两人见孩童柳明拔剑,心中大骇。张小花连忙大声训斥道:“不……”可不字刚出口,要字就被吞下了肚子。因为她发现孩童柳明憋的小脸通红,依旧是没有将七煞剑拔出剑鞘。 好奇心驱使张小花将七煞剑抢了过来,可结果却是令人十分沮丧,孩童柳明拔不出,她也拔不出来。试了两下,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张小花顿时失去了兴致。朱晨逸见此,大感怪异,咦了一声,将剑拿了过来,一拔,但闻一声剑鸣,七煞剑被拔了出。 两人见朱晨逸很轻松的将剑拔出,一阵愕然,再次将七煞剑夺了过来。可结果依旧是和先前一般无二,随便他们如何努力,七煞剑依旧纹丝不动。不死心的两人,再次尝试了一下。可这次的结果却是出人意料之外,当张小花的手一搭上七煞剑之时,从剑鞘上喷出一股力量,将他的手弹了出去。 小屁孩柳明也是个不信邪的主,他见张小花的手被弹了出去,并没有表现出害怕的样子,反而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朱晨逸见此微微一笑,并没有去阻止。一来,通过刚才几次的尝试,他不认为七煞剑会被拔出。二来,没有被拔出的七煞剑不可能伤害到柳明。 他的猜想本是没错,可这次却是出现了意外的情况。当孩童柳明的手搭上剑柄之时,本来纹丝不动的七煞剑忽然发出一阵嗡鸣,接着从剑鞘上喷出一股极其浓郁的黑色雾气,那雾气粘稠如蛛丝,当头朝柳明罩去。 看着如此诡异的一幕,朱晨逸大惊,正欲前去解救,却不曾想就在这当口,从孩童柳明的身上喷出一道令人为之侧目金光。那金光在黑雾的笼罩下,显得越发的炫目。 噗噗—— 两声轻响,黑雾在黄光的冲击下,一下子变的暗淡了下来。几个呼吸之后,黑雾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孩童柳明则双手持剑,目光呆滞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被刚才那个诡异的一幕所惊呆。 不止是孩童柳明惊呆了,就连见多识广的张小花和沉着冷静的朱晨逸,也暗暗有些吃惊,只不过朱晨逸的城府极深,没有说出了罢了。但张小花却是不同,她看到那团黄光后,顿时诧异的叫了出来:“咦!你这小屁孩身上怎么有黄光?”说到这里,他转头看了一眼朱晨逸,随即问道:“大哥,这黄光是什么东西啊?” 朱晨逸微微一笑,正欲摇头说不知。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冷哼,接着一个极为苍老的声音响彻当场:“那是我佛门的佛光。” 话音刚落,一行四位密宗打扮的僧人缓缓的走了过来。为首的那位僧人,年过七旬,长相颇为怪异,不但长了一对招风耳,就连那对雪白眉毛都垂到了脸颊,一眼望去就是佛法精湛的高僧。 这四人一到现场,还未开口说话。孩童柳明站了出来,扫了一眼,四位密宗僧人,最后将目光锁定在长眉僧人的脸上,轻声道:“你来了,我等你多时了。” 声音虽略显稚嫩,却充满了沧桑的感觉。闻言,朱晨逸心头一凛,一脸震惊的望着负手而立的孩童柳明。而次扎大护法,则目露狂喜,单手至于胸前,行了个密宗的礼节。 众人的表情被孩童柳明尽收眼底,他轻叹一声,眼中流露出深幽之色,伸手指着长眉僧人,再次说道:“次扎,《苏悉心经》你读熟了么?” 他口中的次扎,是密宗四大黄衣护法之一,次扎大护法。而次扎大护法就是眼前这位长眉老僧,同时也是这次寻找灵童转世队伍之一,跟在他身后的几位密宗僧人,分别是他的徒弟。 当孩童柳明这句《苏悉心经》一出口,次扎大护法双目一凝,爆射一道精光。《苏悉心经》与《大日经》,《金刚顶经》,并称为密宗三经,是密宗立教之根本。《大日经》是宣传密宗的基本教义,仪轨和修法、供养方式,及方法。《金刚顶经》是宣传大日如来,为受用身,主张“五佛显五智”之说。而《苏悉心经》以苏悉地法,二部不二为旨趣之最深秘法。 这三部经书名声之大,外人知晓也不足为奇。但一口叫破自己的名字,并且道出自己研习的《苏悉心经》,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眼前的孩童是转世灵童。 一念至此,次扎大护法嘴角露出一抹阴森。猛的往前跨了一步,紧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僧人也冲了上来,呈品字形将朱晨逸,张小花,以及孩童柳明包围了起来。 看着不怀好意的几位密宗僧人,朱晨逸强忍着身体的虚弱,将手搭在七煞剑之上,厉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声音虽大,表情虽凶狠,但无一不显示底气不足的架势。面对朱晨逸的训斥,次扎大护法,看都没看他一眼,反而哈哈大笑两声,随即一连戾气的盯着孩童柳明,道:“桑结,七年前你真是命大啊,我们三位黄衣大护法齐齐出手,本以为早已将你杀死了,可没想到你竟然转世了。”说到这里,他见朱晨逸表现出蠢蠢欲动的样子,当即大袖一挥,指着他冲其他三位密宗僧人吩咐道:“杀了他。” 一个杀字令三名僧人目露凶光,同时也令张小花脸色骤变,她转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朱晨逸,猛的向前跨了一步,拦将朱晨逸拦在身后,叫道:“不许伤我大哥。”说话间,她悄悄的扣了几枚银针拿在手中。 看着小丫头视死如归的决心和螳螂挡车的举动。朱晨逸轻叹一声,身形微微一动,从张小花的背后闪了出来。强忍着身体所带来的不适,将小丫头护在身后。随即抽出七煞剑,墨绿色的宝剑一出鞘,立即发出一阵嗡鸣,随即腾起浓浓的黑雾。几个呼吸间,黑雾在现场弥漫了开来。 “唵嘛呢呗咪吽!” 黑雾一出,几位密宗僧人,当即诵出六子大明咒。而次扎大护法却是眉头一皱,看着极其浓郁的黑雾,他怕迟则生变,当下也不敢耽误时间,再次往前踏了一步,冷冷的望着孩童柳明道:“桑结,七年前让你逃过一劫,今日我必定将你抽魂炼魄,看你如何转世……” 说到这里,也许是几十年的心愿即将要达成,他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响彻云霄,震的林子鸟儿纷纷飞起。笑罢,藏在僧袍中的大手,猛的朝孩童柳明的脖颈之间探去。 “师傅救我!”看着一闪即至的大手,柳明表现出一个八岁孩童应有的惊恐,失声尖叫了起来。 当他求救的声音落在次扎大护法的耳中,他冷哼一声,道:“救你,今天谁也救不了你了。”言罢,他的速度快了将近一倍,数十米的距离,一闪而至。 就在这时,一串佛珠从天而降,直接打在次扎大护法的手上,令他的动作为之一缓。于此同时一个声音如同炸雷一般的轰在众人的头顶:“次扎,想不到七年前是你下的手。” 声音由远至近,一眨眼间,两道身影从天而降。落地后,站在前面的那位僧人打扮的老者,提起右掌,猛的拍向次扎大护法的脑袋。 老僧的这一手明显的是围魏救赵的方法,但次扎大护法不得不撤身回防,于其对了一掌。而另一名僧人则趁机将孩童柳明护在身后。 砰砰—— 两声巨响传了开来,次扎大护法一连退了三步,右手捂住胸口。待他看起来人的相貌,当即惊呼了出来:“达瓦大护法。” 第8章:六帝钱 来人正是密宗的四大黄衣护法之一,达瓦大护法,跟在他身后的是他的徒弟边巴。自从发现朱晨逸身上有黄光之后,达瓦大护法虽然无法确定他是不是转世灵童,但根据山南桑鹫寺曲将,曲均降神曾指点得知灵童在南方,所以一直跟悄悄的跟在他身后,这才得以在最危险的时刻,将孩童柳明救了下来。 人是救了下来,但他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次扎大护法在密宗四大黄衣护法中,不但地位最高,法力也是最强的。达瓦僧人那一掌虽将次扎大护法震退三步,但他也被次扎大护法掌上传来的强劲力道,震的喷出了一口鲜血。 在两个的对决刚刚落下帷幕之时,耳边却传来了巨大的声响。两人转头望去,但见朱晨逸双手持剑,身形摇摇欲坠,而三名密宗僧人,有一个被当场劈成两半,还有一人被斩去左臂,至于幸存的那位没受伤的僧人,则一脸阴森的望着朱晨逸缓缓的抬起了右手。 看着僧人泛起白色光晕的手中,达瓦僧人厉喝一声,猛的扑了过去。他想救人,但次扎大护法岂会令他如愿,当他身形微动之时,就被次扎拦了下来,两人再次对了一掌。 含有雷鸣之音的掌力,响彻当场。同时也令边巴清醒了过来,边巴冷哼一声,跃身而上,双掌齐出。但闻,砰砰两声巨响,那名僧人夹杂怒火的一掌,被边巴接了下来。 两人的拼斗虽不如达瓦僧人和次扎僧人,但双掌相交之时,爆发出的强劲气流,依旧是不容小视。朱晨逸本就摇摇欲坠的身形,在遭受到冲击波的撞击之下,越发显得岌岌可危。但朱晨逸却是大毅力之人,他见边巴僧人出手相助,并且稍落下风。 当即咬咬牙,荡起全身仅残的一点真气,双手持剑,正欲作最后一击之时。耳边却传来达瓦大护法的吼叫声:“先带转世灵童走,快!” 声音略显焦急和不安,但听在朱晨逸的耳中,却令其手中的动作为之一缓。这时,拼斗中的边巴僧人也叫了起来:“道友,还请你带灵童先走,我密宗永感大恩。” 次扎大护法,见两人一前,一后,相劝朱晨逸逃走。当即大怒,丢下于其纠缠的达瓦僧人,朝朱晨逸扑了过来,但达瓦僧人却如牛皮糖一般,始终将其黏住。无奈之下,他只有一边拼斗一边出言威胁:“小子,就此离开,我承诺永不问你寻仇,你若带走灵童,我密宗将会对你展开无尽的追杀。” 他的声音很冷,且透出一股杀意。孩童柳明听了,却是尖叫了起来:“师傅救我!” 一个要杀,一个要救,无论朱晨逸选择那一方,势必都会得罪密宗。就在这时,次扎大护法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小子,你若将那孩童杀了,我密宗可祝你修行,以证大道。你若将其带走,我密宗将对你展开无尽的追杀。” 一个大棒,一个甜枣,任由朱晨逸去选。选择杀了孩童柳明,密宗必定会拿出大量的珍惜药材,以及秘藏典籍,帮他修行。选择带走柳明势必会遭受密宗的无穷追杀,从此将度日如年,寝食难安。 在常人的眼里,第一个提议十分具有诱惑力。但听在朱晨逸的耳中却是极为刺耳,特别是次扎大护法,扬言举密宗之力,对其展开追杀这句话,顿时激起了他不畏强权的性格,再加上孩童柳明的哀求。当下他反手将七煞剑插入剑鞘,往背后一负。随即从腰间掏出两张五方印,往脚底一贴,同时念动圣咒,手中结印。 “小子,你敢!” 次扎大护法见朱晨逸手中的动作,已经猜到了他的选择。当下硬撑着挨了达瓦僧人一掌,然后朝朱晨逸扑了过来。 他的速度虽然快若飓风,但已经迟了。结好手印的朱晨逸,伸手将张小花揽入怀中,心念微动,呼吸间到了孩童柳明的跟前,他反手一抄,将柳明往肩膀上一扛,身形一晃,已在十丈开外。 “小子,将人放下,否则让老僧抓到,定要将你剥皮抽筋。” 见朱晨逸转身就逃,次扎大护法大叫一声,追了上去。他的速度虽快,但那里比的上缩地法这门奇功,仅仅一两分钟的时间,朱晨逸就扎进了前面的林子,消失在茫茫的山脉之中。看着消失在眼前的三人,次扎大护法如同万贯家财被人偷去一般,捶胸顿足的吼叫了一番,那里还有半分有道高僧的摸样。 脱离了险境的朱晨逸,听到身后传来次扎大护法震天的怒吼声。心中暗暗好笑,当下加快了脚步,急速的奔跑了起来。 约莫一个小时左右,朱晨逸停了下来。不是他法力不支,无法支撑奔跑所需要的力量,而是他看到了一块极佳的风水宝地,这才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时至傍晚,一道极具魅力的彩虹挂在天边,在地脉中由东喷发出来的紫气,一直冲到北面的北方七宿,斗,牛,女,虎,危,室,壁所在的斗牛宫。左方有道山脉延生向前,叠翠层峦,右方另一座虎形大山呈现生机与峥嵘。如仓如库的小山各自屹立在视野的南北分野处,前面有一座大山如一只腾空飞起的鸟儿,凌空起舞。后方有一座大山如一只乌龟一般,静静的爬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根据《葬经》中的说法,葬者,乘生气也。藏风聚气,得为上水……故葬者左有青龙,右为白虎,前有朱雀,后有玄武。 如果说这句山脉呈现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朱晨逸并不会感到吃惊,他吃惊的是除此之外,他脚下的这座山如同一个裸睡的少妇,而面前的小山坡却如男人的阳跟一般插在中间。正好应和了,阴阳两仪,天地配合之原理,乾为天为阳,坤为地为阴,阴阳交合,以生万物。 看到这里,朱晨逸目瞪口呆,当即叫道:“不可能!” 他这一句不可能,将两个张小花和孩童柳明吓了一跳,孩童柳明不懂堪舆之道还好,半吊子张小花坐起身来,四下望望,同样是目瞪口呆。她不是被眼前的风水格局吓的惊呆了,而是看到不远处躺着一个道人打扮的中年人。 小丫头看到了,孩童柳明同样也看到了。他扯着朱晨逸衣角,叫了起来:“师傅,师傅,你看。” 孩童柳明稚嫩的声音,令朱晨逸从震惊中清醒了过去。他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在前方十多米远的一块巨石旁,躺着一个道人打扮的中年人。这人年龄约莫在四十岁上下,胸口的衣服上喷溅出大量的血迹,在他左手的位置拿着一个小包袱,由于距离太远,一时间看的不大清楚。 “莫非是被人打伤,逃至此处死亡的?”看到现场无打斗痕迹,甚至连道人身边的几颗小树都没有一丝的断裂。朱晨逸眼睛一眯,习惯性的摸摸下巴,再次查看了一下附近的情况。确信没有任何潜在危险之后,他走到跟前。 这名中年人,根据面像来看,属于憨厚,正直之人,即便是死了,身上的浩然正气,依旧令人感觉此人是名门正派的弟子。不过由于死亡时间有些长了,脸色已经出现了尸斑和浮肿现象,令朱晨逸无法瞻仰这位中年人的仪容。 就在朱晨逸查看中年的人情况之时,耳边却传来孩童柳明惊异的声音:“师傅,好奇怪哦,你看这里竟然有根针插在铜钱之中。” 针插入铜钱,这是个奇怪的事情。朱晨逸一听立即转头望去,只见在左边一米左右的位置,一块巨石被掀翻在旁,地面上露出一枚铜钱,在铜钱最中央的位置插了一根长长的银针。 看到这一怪异的现象,朱晨逸不由的皱起眉头,当他的眼神掠过铜钱上乾隆二字之时,紧锁的眉头立即舒展开来。 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道光,这六种铜钱被称为六帝钱。可挡煞、避邪。放在家中门槛内,可挡尖角冲射、飞刃煞、枪煞、反弓煞、开口煞。放在身上可以避邪,不被邪灵骚扰。 而乾隆时期的铜钱,在挡煞、避邪的同时,还是堪舆地师常用到的一种铜钱。因为乾隆通宝无论是从质、数、形,几个方面都合乎风水的要求。 在看到那枚乾隆通宝之时,朱晨逸就知道这个道人是活活气死的。因为按照古法堪舆的规矩,找到风水宝地,用六帝钱镇压,以做标记,来证明此处宝地已有主人。而铜钱之中的针,那叫泻地气。据朱晨逸猜想,这个银针应该是后来的高人也同样看上了这块宝地,找到可以下葬的位置,发现有一块石头,翻看一看,结果发现了一枚乾隆通宝,当即留下银针,破除地气。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朱晨逸伸手取下道人紧攥在手中的包袱,打开一看,果然是一堆白骨。不用说,应该是这个道人,发现这块风水宝地,然后回家取来先人的遗骸,准备下葬,结果发现地气被泻,当场气的吐血身亡。 就在朱晨逸准备进一步弄清楚道人的身份之时,从左边的林子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一个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道人走了出来。他一看到朱晨逸蹲在死者的跟前,在他身上搜素着,脸色顿时剧变,厉声喝道:“那里来的妖人,竟敢做出这等谋财害命之事。” 第9章:白云观 听到身后的训斥,朱晨逸手中的动作为之一缓,心中暗叹一声,正欲分辩几句。却不曾想,站在一旁的孩童柳明见道人辱及师傅,当场大怒,抢先说了出来:“你这道士,看你长的人模狗样,怎生说如此狗屁不通的话来。” 声音虽显稚嫩,但亢劲有力。被柳明指责的道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张小花的话如同雷霆一般的轰在他的脑袋上:“鬼鬼祟祟的从林子中钻了出来,我看你才是妖人,说不定这个人就是你杀的,来个贼喊捉贼。” 一大,一小,一前一后。两人一个指责道人说话狗屁不通,一个反咬一口。本想伸张正义的道人,呆立当场,脑中浮现两个大字:极品。 在短暂的停顿之后,道人唰的一下摆出腰间的宝剑,遥指朱晨逸,厉声喝道:“何方妖人,速速报上名来受死。” 伸张正义,维护天道,本是无可厚非之事。可是,像他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未经详细探查,就拔尖相对,明显的不符合逻辑。同时也足以证明,此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且极具正义感。 对于头脑简单的人,朱晨逸从来不去计较。一来,这类人认死理。二来,这类人一般都是极具正义感。 当下,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双手一抱拳,道:“道友误会了,这具尸体已出现尸斑和腐烂现象,想必死去多日。”说到这里,他见道人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当即笑了笑,再次说道:“道友如果不信,一看便知。”说罢,他负手而立,让到一旁。 朱晨逸虽摆出一副随便你看,我问心无愧的架势,同时从站立的姿势也表示出不会出手。但道人却是不放心,他依旧将剑拿在手里,一边暗暗提防朱晨逸偷袭,一边走上前去查看。 他在看,朱晨逸在耐心等待,甚至连张小花和孩童柳明两人也停止了冷嘲热讽,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拿剑的道人身上。 好在道人也是精通风水命理之人,同时也极为豪爽。在他看到尸体上的尸斑,以及地上的乾隆通宝,和布袋中的骸骨,立即知道自己错怪了好人。当下也不加以分辩,反手将宝剑插入剑鞘,冲朱晨逸一拱手,道:“此事在下鲁莽了,还望道友见谅!” 朱晨逸也是爽快之人,他见道人主动承认错误,也就没往心里去。于是呵呵一笑,大有相逢一笑泯恩仇的味道。 一个是豪爽之人,一个是爽快之人,又同样精通堪舆之道,又同为修道之人。共同的话题也就多了,一番闲聊,朱晨逸得知这位道人叫白云飞,是山上白玉观观主,自幼跟高人修道,学的一身通天本领。由于为人太过迂腐,且低调,所以没什么朋友,因此在江湖上也是属于默默无闻之辈。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朱晨逸和白云飞非常投缘,一聊之下大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两人聊着聊着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白云飞当即邀请朱晨逸等人前去白玉观。朱晨逸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一来,天色已晚,无法赶路。二来,他总感觉这块风水宝地有些异常,所有他决定先去白玉观借宿一晚,明日再来一探究竟。 就这样,一行四人,由一开始的争锋相对,变为结伴而行。 约莫一个小时左右,在一片片的绿树红花间,在一层层的薄雾氤氲中,一座飞立悬崖上道观,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在道观的左侧是一条长龙般的瀑布,由上而下冲入深不见底的水潭。右侧是一株老松屹立在那里,在松树下摆放着一个石桌,几个石凳。有几只白雀,悠闲的踱着方步,走来走去。 寂静、优雅、鸟语花香,恍若仙境。这是朱晨逸看到道观的第一感觉。 唯一令他感到诧异的是,这座道观稍显残破,而且硕大的道观只有一个道童立于山门之前,很明显这里的香火并非十分鼎盛。这一点,可以从难行的山路得以证实。 朱晨逸的表情落在白云飞的眼中,他淡然一笑,道:“在下潜心修道,无暇理会俗事,到叫道友见笑了。” 白云飞的声音很轻,言语间充满与世无争的味道,令人听之顿生钦佩之心。即便是朱晨逸这等心胸开阔之人,听了都暗自点头不已。但旁边的孩童柳明听了,却是大为不爽,一来,他恼怒道人先前污蔑师傅。二来,他看不惯道人装模作样的姿态。 当白云飞的声音刚落,孩童柳明就叫了起来:“什么与世无争,我看你就是没本事,所以山下的村民不来上香朝拜。” 孩童柳明刚说完,张小花也随声附和了一句:“就是,先前还错认我大哥是杀人凶手,我看八成是没什么本事,这才将道观建立于悬崖之上,令百姓无法攀岩而上。” 一大,一小,再次出言嘲讽。 出乎意料的是白云飞并未生气,反而淡然一笑,似乎达到了佛门所说的无相无我的境界。白云飞不计较,不代表那位站在山门前的道童不生气。 当他听到孩童柳明和张小花两人,质疑师尊是招摇撞骗之徒,当即大怒,道:“我师尊乃是世外高人,岂是你等凡夫俗子……” 说到这里,但见白云飞双目一翻,精光大盛,道童吓的连忙闭嘴。朱晨逸等人见此,心中有些吃惊,同时也暗暗佩服白云飞的法力高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制止道童之后,白云飞双手一抱拳,冲朱晨逸微微一礼,道:“小徒年幼无知,口出狂言,还望道友切莫于他一般见识。”说罢一揖到地。 白云飞态度恭敬,语气诚恳,摆出一副诚心认错的态度,令朱晨逸不禁有些愕然。当下他也不敢托大,连忙抱拳还礼,口中道:“此事是小妹和小徒有错在先,那能怪到令徒,要说赔礼还是在下赔礼才是。” 张小花,孩童柳明,以及道童,三人见白云飞和朱晨逸两人抢着赔礼,当即目瞪口呆,而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相视一笑,大步的走进道观。 小隐在山林,大隐于市朝。等朱晨逸踏入道观之后,这才发现白云观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清贫,道观的大厅中除了供奉的神像之外,还有就是几个供跪拜的蒲团,除此以外别无他物。厢房他虽未去,估计也是极为简陋。 似乎为了验证朱晨逸的猜想一般,道童将晚膳端了上来。两个小菜,一个清汤,外加一些白饭。 好在朱晨逸也是苦修之人,对于饮食和外物要求不是很高,吃的甚香。至于张小花这丫头,跟随他四年之久,也习惯了清苦的生活。孩童柳明则更不用说了,本来就是生活在贫民家中,过着饱一餐饿一顿的日子,一见香喷喷的大米饭,顿时流下了口水。 就这样,一份极为普通的饭食,吃的是宾主尽欢。 吃完饭后,道童将张小花和孩童柳明领进厢房,而朱晨逸则被白云飞留了下来,秉烛夜谈。 白云飞自幼跟随高人修道,无论是见闻方面,还是在修炼方面,都比朱晨逸高的不是一星半点。因此每每白云飞无意中说出的一句,都令朱晨逸在修炼上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一个不耻下问,一个倾囊相授,不知不觉间,已到达深夜。有些倦意的朱晨逸,见白云飞依旧兴致勃勃,当下也不好作出那扫兴之事。只能硬着头皮,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腔。 就在这时,寂静的夜空忽然传来阵阵的怪叫声,隐约间,还夹杂着妇人的哭泣和男人的叫骂。朱晨逸眉头一皱,正欲出门查看,耳边却传来白云飞的一声轻叹,接着是带有萧杀之音的言语:“看样子又是西山那伙强盗,去村子里扰民了。” “强盗?” 听白云飞说强盗扰民,朱晨逸顿时大怒,唰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猛的一拍桌子道:“有强盗骚扰百姓,难道没用军队去围剿么?” 军队,围剿。这四个字落在白云飞的耳中,他好像听到天下间最好笑的事情一般,昂天长笑,强劲有力的笑声震的屋顶上瓦砾坠落。一番笑罢,他回头看了朱晨逸一眼,道:“官匪勾结之事,自古以来便有,这些人的后台是省里军阀石司令,谁敢去抓。” 一句谁敢去抓,彻底的激怒了朱晨逸,同时也激起了他为民除害的决心。当下,他冷哼一声道:“白道友,我去趟西山将贼人全部斩杀,便回。”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双手一抱拳,冲白云飞微微一礼,口中道:“白兄,小妹和舍徒就拜托你照顾了。” 说罢,转身便走。正欲腾空而去,他却发现左臂被白云飞抓住,还没等他转过头来,耳边就传来白云飞淡淡的话语:“朱兄,太过性急,西山那伙强盗已于前日被我全部斩杀。” “你说什么?”闻言,朱晨逸猛的一回头,目光炯炯的盯着白云飞。而白云飞却是微微一笑,避而不答,随即说道:“朱兄,可愿陪我下山一趟。” 第10章:玉盒 看着山下火把发出来的微弱亮光,朱晨逸双目一凝,震惊的叫了出来:“你是说……?”官军二字未出口,却见白云飞微微点头。朱晨逸愕然当场,这个结果却是他始料未及的,自古民不与官斗,几乎成为一个铁律。 他这一迟疑,却是坏了。白云飞以为他心存胆怯,当下双目一翻,精光大盛,即便是漆黑的夜晚,他的那双眼睛依旧是明亮无比,如猫头鹰般锐利。 随即冷哼一声道:“我道门弟子,讲究的是匡扶正义,维护天道,拯救百姓于水火。”他顿了顿,目光炯炯的望着朱晨逸,一字一顿的说道:“莫非你不是我道门弟子,又或者说,你贪念世俗间的荣华富贵,不敢与那石司令为敌……”说到这里,他轻叹一声,话锋一转,摇摇头,道:“罢了,罢了,人各有志,我不勉强。”言罢,他不在理会朱晨逸,身形微动,已然出现在三丈开外。 本来还有些犹豫的朱晨逸,被白云飞的话一激,再加上他看着山下火光冲天,且隐隐约约的传来一阵妇人的叫骂和男人的怒吼声。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使出缩地法的法术追了上去。 听到动静,跑了出来的张小花,见白云飞和朱晨逸相继离去,连忙叫道:“大哥等等我!”说罢,便欲去追,而这时,风中却犹自传来朱晨逸爽朗的声音:“待在道观照顾好柳明,我和白兄下山一趟便回。” 照顾柳明这句话,令张小花心头一凛,这才想起对方转世灵童的身份。但一想到因此失去了跟大哥下山的机会,她的脸色变的极为不善。孩童柳明见此,吓的缩了缩脖子,逃进了房间。而张小花却是怒吼一声,追了上去。 听着身后张小花的大声训斥和孩童柳明委屈的嚎叫声,朱晨逸微微一笑,加快了脚步。约莫三两分钟之后,忽间前面一条黑影在蠕动,他猛的一提真气,追了上去,到了跟前一看,正是白云飞,他叫了一声:“白兄!” 白云飞似乎算定他要赶来一般,连头都没回,只是淡然一笑,道:“你来了。”说罢,速度突然间暴涨,几乎可以说快若飓风。朱晨逸见此,知道白云飞要与自己比拼脚力,当下哈哈大笑,追了上去。 白云观离山下不是很远,再加上两人的速度极快,约莫半个小时左右,两人到了村口。看着火光冲天的小山村,以及风中传来妇人的哭泣声,男人作怪的淫笑声,白云飞当即大怒,刷的一下从腰间抽出宝剑。 不巧的是一个正爬在妇人身上寻欢的大汉,被白云飞见到,当场砍去了脑袋,成为这场屠杀中的第一个剑下亡魂。 随着白云飞的这一剑,那些正在寻欢,抢劫,放火的歹人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围了上来。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站了出来,伸出粗大的手指,遥指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厉声喝道:“你们是那座道观的道士,竟然管我们清风寨的事,莫非活的不耐烦了么?” 大汉的声音虽大,表情虽凶狠。但白云飞和朱晨逸岂会将其放在眼里,白云飞冷哼一声,手中的长剑如蛟龙一般的掠过,前一秒还跳的甚欢的彪形大汉,瞬间被斩去了脑袋。 鲜红的血液,如喷泉一般,从脖颈中喷射而出。同时也激起了这些歹人的血性,在大汉被斩杀后,剩下的二十多人大叫着扑了过来。 攻击虽猛,钢刀挥舞的虽快,但这是一场毫无对比,毫无悬念的拼斗。这些学过拳脚功夫,手拿明晃晃的钢刀的彪形大汉,三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全部被打倒在地,死法各异,有被扭断脖子,有被削去脑袋,还有一个甚至被活生生的撕为两半。 整个现场一片狼藉,血腥味十足。在众多死尸中间站了着一个貌似头目的大汉,他浑身颤抖,双目呆滞,用颤巍巍的手伸入怀中。白云飞见此,脸色骤变,怕他掏枪,连忙将手中的长剑一摆,正欲将此人杀死,却见大汉从怀中摸出一个绣着金丝花边的玉盒捧在手中。 “这……” 朱晨逸和白云飞相视一眼,露出疑惑的神色。而这时,大汉的略显苦涩的声音瞬间传了过来:“想必两位也是为这玉盒中的东西而来吧?” 听着大汉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白云飞眉毛一挑,朱晨逸却是深深的皱起眉头,随即干咳两声,就着大汉的话,说了出来:“不错,我们是为这东西来的,你又是奉了谁的命令,来此取这东西?” “这……” 大汉见朱晨逸承认是为了此物而来,无奈的摇摇头。正欲说话,却听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是砰砰两声枪响。随即一行二十多人的士兵,来到了现场。 骑在马上的是一个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的军官,他看着地上众多的尸体,以及浑身鲜血的白云飞和朱晨逸两人,右手微微一挥。口中厉声喝道:“抓起来!” 得到命令的二十多名士兵,一下子将手中的枪对准了两人的脑袋。朱晨逸脸色骤变,下意识的将手摸向腰间,这不摸还好,一摸却是惹来大祸。 砰—— 一声枪响过后,朱晨逸感觉手腕一痛,接着鲜红的血液就流了出来。他抬头望去,只见骑在马上的那位军官,手中拿着冒烟的手枪,一脸阴森的望着自己。 随着这一声枪响,士兵们也大声叫道:“不许动,否则就地枪决。” 两人都虽是法力高强之人,但在热兵器下,而且是这么近的距离,想完好无损的脱身,的确有些困难。在听到士兵们的警告后,白云飞无奈的摇摇头,叹道:“朱兄,是我连累你了。”言罢,他将宝剑往地上一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士兵们见此一拥而上,将两人捆了起来。 场上那位幸存的大汉,见朱晨逸和白云飞被抓,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还没等他将玉盒献上,就听耳边传来军官极具威严的声音:“陈先生吩咐的东西和人找到没有?” 感受着话语中传来的杀意,大汉缩了缩脑袋,一脸畏惧的望着马上的军官,双手将玉盒捧了上去,口中道:“东西找到了,可是那个老家伙投河自尽……” 说这话时,他一脸担忧的望着军官。可偏偏他怕什么就来什么,话还没说完,军官抬手就是一枪,随即破口大骂:“狗日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大汉被击毙后,手中的玉盒滚到了朱晨逸的脚边,他低头看了一眼,盒子不大,整体呈绿色,镶着金丝边,还有就是盒子上画着几道灵符,由于夜晚的原因,他一时间也看的不大清楚。 就在他准备用地眼术,进一步看清楚玉盒上的灵符时,一个拍马屁的士兵,将玉盒捡了起来,双手奉到军官的眼前。 军官接过玉盒,笑了笑,看都没看一眼装入了口袋。他的这个举动,落在士兵的眼里,令他觉得十分诧异。当下他好奇的问道:“龙副官,你怎么不打开看看?” “看?”士兵的话落在他的耳朵里,叫龙副官的军官,摇摇头,道:“陈先生乃是世外高人,他要的东西,别说是我,就是石司令,也不敢随意打开看看。” 说这话时,龙副官的身体不禁有些颤抖。在石府,除了石司令,陈先生就是老大。曾经一个军官被指派出去取一样东西,可那位军官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将盒子打开,结果被陈先生发现,那死的可叫凄惨。不但那位军官命丧黄泉,甚至连他那未满周岁的儿子,也因此遭受灭顶之灾。 因此在石府,为陈先生办事,不问,不看。已成为府中的一种规矩,同时也是活命的唯一方法。但士兵属于最低层的人物,他并不知道这里边的道道,一听说这是陈先生要的东西,好奇心大起。明明知道自己继续询问下去,有可能惹得龙副官不悦,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这个毫不起眼的盒子,陈先生怎么会指明要这个呢?”说着,他转头望了一眼火光冲天的村里,以及满地的尸体,露出疑惑的神色,道:“值得么?” 士兵质疑的声音落在龙副官的耳中,他冷冷的望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冷哼一声道:“别说一村百姓,只要是陈先生要的东西,就是一镇百姓又能如何……”说到这里,他扫了朱晨逸和白云飞一眼,见两人侧耳倾听,当即大怒,右手一挥,冲士兵们喝道:“就地枪决!” 龙副官的话一出口,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大惊,其他士兵纷纷的将枪举了起来。而刚刚奉上玉盒的那位士兵,却是大声的叫道:“龙副官,且慢。”说到这里,他见龙副官目露疑惑之色,深吸一口气,连忙解释了一句:“我刚来到此处的时候,听这人说,好像也是为了玉盒而来。” 似乎为了证实自己所言非虚,说罢,他将朱晨逸拖了出来,对龙副官再次说道:“就是他说的,我听的很清楚。” 第11章:僵尸屠村 闻言,龙副官脸色剧变,正欲下令将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击毙,但又想起此二人是为玉盒而来,明显不是普通人。他怕惹下杀身之祸,又怕走漏消息,一时间竟然无法决断。好在旁边一个士兵极为聪明,也懂的揣摩上峰的意图,当即在其耳边耳语几句。龙副官一听大喜,大手一挥,口中道:“带走!” 一句带走,道出了龙副官内心的喜悦。同时也令他悬着的心松懈了下来,刚刚那位士兵提议将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交给陈先生处理,他觉得非常的好。这样一来,既得了好处,又不会惹上祸端。 石府距离山村较远,且石司令喜静,将别墅建在乡下的一个小镇上。再加时至夜晚上路途难走,一个小时左右,士兵们纷纷叫苦连天,而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则坐在马背上悠闲自得。说起那位龙副官也是个妙人,在得知两人不是普通人之后,虽说下令带走,但却令两个士兵将两人扶上马背。 一路上,有这位龙副官的照料,虽说手脚被捆,但士兵们也不敢随意欺负。再加上这位龙副官的恶意巴结,两人一路上也不算寂寞。不过朱晨逸的心思却放在了那位陈先生的身上,从玉盒到残害百姓,再到杀人灭口,纵火烧村,种种迹象表明,此人有可能是邪修。 不但朱晨逸如此认为,就连白云飞也是如此的想法。由于龙副官的纵容,两人由一开始的眼神交流,到后来逐渐发展到了用语言交流,一番分析之后,一致认为陈先生是邪修。对于这个结果,龙副官好像没有听到一般,依旧是策马前行。 至于其他士兵一听到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聊及陈先生,怕惹祸上身,当即躲的远远的。倒是苦了两个牵马的士兵,这两人一听陈先生是邪修,当即露出比死了爹娘还痛苦的表情,生怕因此遭到灭口。 在士兵们的担忧和恐惧中,石府到了。可出乎意料的是,那位鼎鼎大名的石司令不在家,至于那位陈先生在接过玉盒之后,当即匆匆的离开了石府,好像有什么急事一般。甚至连让龙副官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留下,转身便走,未有丝毫的停留。至于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他看都没看一眼。 随着陈先生的出走,龙副官感觉一阵头疼。放人吧,又怕陈先生回来,查问此时。可不放吧,又怕因此得罪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最后他考虑了一番,吩咐士兵将两人关进牢房,等陈先生回来再做打算。 一听说被关进牢房,朱晨逸是大喜过望,进入牢房,则意味着身上的绳索要被除去,到时候可以借机逃走。 愿望永远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当朱晨逸到达牢房之后,不由的直翻白眼。七煞剑和身上的帆布袋被收走不说,竟然连手脚上还被戴上镣铐。更为过分的是关押他的地方是一个用青石堆砌而成的地窖。 青石,铁门,三步一哨,外加手脚上的镣铐。逃走的愿望在残酷的现实下,瞬间被击的粉碎。 好在还有白云飞作伴,也不算太寂寞。一进入牢房,两人开始攀谈了起来,话题依旧是那位陈先生。只不过这次,两人稍有顾忌,说话的声音非常小,甚至连交谈起来都十分隐晦。一来,两人谈话的内容太过敏感。二来,看守牢房的两位士兵,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长相凶恶也就罢了,甚至连说话都骂骂咧咧。 按照白云飞的说法,那个玉盒是属于道门的东西,且里面装的应该是一件异宝,但具体是什么东西,起到什么作用,为什么会落在一个普通的村夫手中,两人猜测了个半天依旧没有结果。 看守的两位士兵,见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虽在小声的说话,但并未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也懒得去管。 就这样,一夜过去了,众人相安无事。直至第二日午时,两位换岗的士兵到来,才令朱晨逸和白云飞在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这两位士兵,一高一矮,高个子那位顶着个熊猫眼,不停的打着哈气,一看就是昨晚没有休息好。等换班的那两个士兵走后,高个子士兵,将帽子从脑袋上抹了下来,往桌子上一扔,然后坐在椅子上,对矮个子士兵,道:“老李,我先眯会,你帮我盯着哈。” 这话一落在矮个子士兵的耳中,他微微一愣,下意识的看了高个子士兵一眼,当他看到那双熊猫眼时,当即咧嘴一笑,道:“你小子,昨天是不是跑张寡妇家里折腾了一宿?” 他口中的张寡妇,是镇上一个长相颇为秀丽,且极为风骚的女人。据说这个女人床上功夫极好,每次慕名而去的男人,在那里留宿,第二日,便像高个子士兵这般打着哈气,顶着熊猫眼,双手扶住腰部,如同孕妇一般。 高个子士兵一听到张寡妇的名字,眼前一亮,随即暗淡了下来。接着怒道:“去你娘的,想什么呢。”说到这里,他见矮个子士兵露出不相信的表情,立即叫道:“你可以问老张,昨天晚上我和老张在一起……” 他本欲说,我和老张在一起处理案子。结果矮个子士兵听了半截话,再加上他满脑子都是张寡妇那妙曼的身影。没等高个子士兵说完,他嘴角流下了哈喇子,当即嚷嚷道:“哇塞,昨天你们两人一起在张寡妇家过夜的?这么爽……” 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就重重的挨了一下。接着就听到高个子士兵的咆哮声:“他娘的,你在想什么呢?” 矮个子士兵双手抱着脑袋,一脸委屈的望着凶神恶煞的高个子士兵,眼中依旧露出质疑的神色。高个子士兵见此,知道不把事情说清楚,这个精虫上脑的家伙会一直纠缠不清。当下他无奈的摇摇头,道:“昨天夜里,有村民来报案,说村子里死人了,我跟老张赶到河口村,结果到那一看,村子里的人全死了。” 说这话时,他的眼里透出浓浓的恐惧,甚至连身体都不自觉的抖动了起来。在昨天晚上,他跟老张赶到村民口中的河口村,结果一进村子,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接着他就看到了迄今为止最为恐惧的一幕。 在村子的打谷场上,几十具尸体撒落在那里,上至八十岁的老翁,下至未满周岁的婴儿,无一幸免。特别是死者临死时的表情,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令人一眼望去不寒而栗。 矮个子士兵正是河口村的村民,他一听高个子士兵说河口村的村民全部死绝,心中极为挂念父母妻儿。当高个子士兵的话刚说完,他的胳膊就被矮个子士兵抓住,接着那焦急的声音传到耳边:“你是说,河口村?河口村一村百姓全部死了?” 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阵阵疼痛,高个子士兵好像没有知己一般,双目呆滞,口中喃喃道:“是啊,全部都死了,脖子被野兽咬了两个洞,连同浑身的血液也被吸干了……” 高个子士兵这话一出口,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脸色骤变。血液被吸干,这件事显得极为诡异。再一联想起一村百姓的死,和匆匆离去的陈先生。当下朱晨逸也顾不得自己是犯人的身份,连忙问道:“死者是不是脖子处有两个牙印,而且伤口周围隐隐发黑?” “是啊!”听都朱晨逸的询问,高个子士兵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可话一出口,立即清醒了过来,随即猛的一转头,目光炯炯的盯着朱晨逸,惊讶的叫了出来:“你怎么知道?” 高个子士兵的确认,令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相视一眼,震惊的叫了出来:“僵尸!” 高个子士兵本以为朱晨逸会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没有想到居然说是僵尸所为。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他,那里会相信所谓的神鬼之说。当朱晨逸的那句僵尸二字一出口,他当即大怒,厉声训斥了一句,随即指着两人的鼻子破空大骂:“中国正是有你们这些妖言惑众的道士,才会令百姓,一遇到事情就会烧香拜佛,求神问卜。” 面对高个子士兵的指责,两人都没有动怒。一来,此事事关重大,他一个小兵无法做主。二来,两人都是方外之人,岂会因为一些口角之争,而迁怒他人。再者来说,两人目前的身份还是阶下囚,并不适合出言反驳。 但,作为修道之人来说,岂能明知道妖物横行,而坐视不理。当下朱晨逸顾不得许多,蹭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沉声道:“你去告诉石司令,有僵尸出现,必须要将在下两人放出去降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朱晨逸秉着一颗为民除害的心,主动承担起降妖除魔的任务。但听在高个子的士兵耳中,却不是那么回事。他以为朱晨逸和白云飞二人,想借此机会逃走,当即冷哼一声,举起手中的橡胶辊,用力的在桌上敲打了两下,大声叫道:“老实点。” 说罢,不在理会二人。朱晨逸见此,无奈的摇摇头,而白云飞则双眉一挑,看着手脚上的镣铐,沉吟半响,小声道:“朱兄为我护法,我出去看看情况。” “出去?”白云飞的话落在朱晨逸的耳中,他看了一下手脚上的镣铐,再看看厚实的墙壁,和粗大的钢筋,以及外面的几道岗哨,无奈的摇摇头,但又见白云飞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忽然想起一个功法,那就是灵魂出窍。 第12章:白莲花 一念至此,朱晨逸震惊的叫了出来:“朱兄,你想元神……”出窍二字,还未出口,嘴就被白云飞手堵上了。 灵魂出窍也被称为元神出窍,这是道门的说法。在佛门中叫做“出阴身”。无论是出阴身还是灵魂出窍,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令灵魂脱离躯体。只有脱离躯体的灵魂,才能无视牢房的重重守卫和手脚上的镣铐。 听到动静的大个子士兵,走了过来,隔着牢房,用橡胶板使劲的敲打在钢筋焊接的护栏之上,口中吼道:“喊什么,喊什么。” 说罢,他再次警告了一声:“老实点!” 棍棒加吼叫,一下子令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老实了下来,同时也令那位矮个子士兵清醒了过来。在得知父母命丧与这次的屠村事件中,矮个子士兵目露悲戚之意,打了个招呼,然后匆匆的离去。 随着矮个子的离开,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大喜。可没想到的是,矮个子前脚刚走,后脚又来了一个士兵。最可恨的是这个士兵非常的敬意,一进入牢房之后,立即搬了把凳子,面对着两人坐下。 遇上这么敬业的士兵,白云飞准备元神出窍的想法瞬间破灭。两人相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而朱晨逸更是怒意盎然,心中暗暗的咒骂那位收去他帆布袋的龙副官。如果帆布袋没有被搜去,他可以利用符箓加咒语,使用五行遁法中的土遁逃离牢房。 在道家来讲,但凡法术都是使用符箓或咒语,假借他物,才能发挥其应有的作用。但没有了帆布袋中的符箓等物,朱晨逸想从牢房逃走,难比登天,除非他同样使出元神出窍。 可是白云飞已经决定使用元神出窍,朱晨逸再使用元神出窍则明显不智。再者来说,有士兵看守,他想使用元神出窍,也不太现实。 就这样,众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随着时间的推移,看守的两个士兵早已失去了原有的耐心。大个子士兵张着嘴,昂着脑袋靠在椅子上,陷入了梦乡,而顶替矮个子的那位士兵,则跑了出去,不知是上厕所去了,还是找地方抽烟了。 白云飞见现场无人,当即盘膝在地,手中结印,口中念道:“七魄聚阴灵,元神出窍,断魂脱体。吾奉太上老君敕令,神兵火急如律令!”元神出窍,四字还未出口,从牢房的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一个男人焦急的吼叫声:“他娘的,你猪脑子啊,怎么把朱先生给请到这里来了?”说话间,一阵皮带的抽打声,夹杂着龙副官的求饶声传了过来。 虽未见其人,但闻其声,朱晨逸就觉此人并不简单。抓和请字两个不同的字,表示出的意思也各不相同。 声音越来越近,白云飞见此,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放弃了元神出窍。于此同时,一行数十人走了进来,跑在最前面的是张小花,孩童柳明,以及白云飞的徒弟道童。 这三人一见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手带镣铐,衣服上沾满血污,连忙扑了过来,口中喊道:“大哥,师傅!” 而跟在他身后的那位年轻的小伙子,看到朱晨逸浑身血污,以为是士兵对其用了刑,顿时脸色骤变,立即从士兵手中抢过牢房的钥匙,将门打开后,冲了进去,歉声道:“对不起,下人无知,您受苦了。” 听到您的这个称呼,朱晨逸抬起头,这一看才发现来人居然是楚楚的表弟石云飞,当初在上海因为凤凰而跟自己争风吃醋的年轻人。当下,他微微一笑,道:“石云飞,你怎会在此?莫非你是……?” 石司令之子,这话还未出口,石云飞接过话茬,道:“家父石万传,人称石司令,在下是他独子。”说到这里,他见龙副官满头大汗的站在一旁,立即冲两名卫兵喝道:“将龙副官拉出去毙了。” 毙龙副官是假,无非是做个姿态而已。朱晨逸虽未混迹官场,但石云飞的小把戏,岂能会躲的过他的眼睛。考虑到龙副官虽说开枪打伤了自己,但一路上还算恭敬,于是他开口帮忙说了几句好话。果然,石云飞就坡下驴,当场训斥了几句,将此事轻轻揭过。 有了石云飞在此坐阵,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手脚上的镣铐很快被除去,人也被请了出来。一番洗漱,众人分宾主坐下。等佣人们奉上香茗,朱晨逸的帆布带,七煞剑,以及白云飞那柄剑分别被送了上来。 朱晨逸伸手将东西接了过来,可没想到这个接东西的动作,令张小花尖叫了起来。听到张小花的尖叫声,石云飞瞬间就发现朱晨逸被枪打伤的手,脸色骤变,连忙吩咐龙副官去找大夫。朱晨逸却是微微一笑,他令石云飞找来腊肉,象牙,象皮,花龙骨,陈石灰,以及松香等物。 腊肉和象牙,加上指甲研末,是为了治疗枪伤,将这些东西捣碎敷在伤口之上,会令枪子弹从手上的胫骨中,自动浮出表面。而象皮,花龙骨,陈石灰,加松香等物,是为了治疗伤口所用。 趁着石云飞派人买药的空隙,众人闲聊了起来。这时,朱晨逸才得知,自己和白云飞走后,张小花和孩童柳明,在道童的带领下,找到了下面的村落,结果让他们遇到一位落水的幸存老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一问之下,这才得知朱晨逸等人被军阀石司令的兵,抓走了。三人于是又找到了石司令的府中,不巧的是在门外刚好遇到一位军阀小头目,他见张小花长的漂亮,当即出言调戏,结果双方打了起来。 其他士兵见此纷纷围了上来,就在这关键的时刻,听到动静的石云飞走了出来,他看到张小花,立即想起了朱晨逸神鬼莫测的手段,顿时大惊,连忙迎了上去。这才有了后来石云飞带人进入牢房,将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救出来的一幕。 听完小丫头的叙述后,朱晨逸在感叹世事无常的情况下,最感兴趣的还是那位落水的老人。根据当时那位大汉所说,陈先生吩咐的两样东西,一是玉盒,二是老人。虽然他不知道玉盒的作用,他相信能够从老人那里会得到一些想要的东西。 随后,他将自己的想法跟众人一提,结果石云飞却说出了一个令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那就是石府的那位神秘陈先生,居然也出现在小山村死者的行列之中。对于这样的结果,不但朱晨逸感到意外,甚至连白云飞都是眉头紧锁。 从玉盒,到屠村,再到陈先生的死亡,最后到出现僵尸,处处透出诡异。朱晨逸决定去一探究竟,他这一想法和白云飞不谋而合。 在治疗好伤口之后,在龙副官的带领下,众人来到僵尸袭击的小山村。昔日依山伴水的山村,如今却是死气沉沉,在搭着凉棚的打谷场上摆放着,用白布蒙着一具具尸体。 到了跟前,朱晨逸终于看到了那位神秘的陈先生。掀开盖在陈先生脸色的白布,首先跃入眼帘的是一道八字须,其次是临死时嘴角露出的笑容,和双目中的崇拜和火热。看到这个情形,不但朱晨逸愕然当场,就是白云飞也皱起了眉头。 陈先生的死和所有的村民,截然不同。虽然都是被咬破喉咙,失去精血死亡,但他的脸上挂着笑容,甚至都有一种慷慨赴死的态度。而其他无辜村民,则是双目充满恐惧,临死前都经过剧烈的挣扎。 同样是死,可表达的意思却是不同。村民是不懂道术的普通人,遇到僵尸,被杀死实属正常。而陈先生明显是修道之人,即便是被僵尸杀死,也会经过一番搏斗,可事实并非如此。不但没有搏斗,甚至可以说是自愿被僵尸杀死。 带着不解和疑惑,朱晨逸解开陈先生的衣服,准备查找他的身份。可没想到衣服刚刚解开,耳边却传来白云飞的一声惊呼:“白莲花!” 闻言,朱晨逸心头一震。连忙低头望去,只见陈先生右胸前赫然绣着一夺白莲花。白莲花是白莲教的主要标志,绣有白莲花,则证明此人的身份八成是白莲教的教徒。 白莲教是源于南宋佛教的一个支系,崇奉弥勒佛。该教教徒法力高强,行事颇为怪异。因此在发现陈先生是白莲教教徒之后,朱晨逸和白云飞呆立当场。 半响之后,清醒过来的两人同时失声叫道:“血祭!” 血祭二字一出口,两人相视一眼,纷纷骇然。血祭是一种比较邪恶的方法,一般用来祭祀之用。而取合村百姓的性命来祭祀,明显是类似于召唤或者是令某个沉睡已久的强大之人,从新复苏。 一念至此,两人大叫一声不好,然后在陈先生身上搜素了起来。从头到脚,包括鞋子里面,一番检查,依旧是没有发现那个玉盒。 不死心的朱晨逸,让石云飞带着士兵围着小山村找了一个遍,可结果却是令人十分沮丧:玉盒不见了。 第13章:护陵一族 解铃还须系铃人,在找不到玉盒之后,朱晨逸立即想到那位老者,那位玉盒被夺,而跳水自尽的老者。虽不知道老者是否还在那个小山村,但为了解开心中疑惑,解决僵尸事件,他还是决定要去小山村碰碰运气。 事实证明朱晨逸的选择是对的,当他带着张小花,孩童柳明,以及白云飞师徒,赶到小山村之时,不但看到老者,还看到数十名拿着弓箭指着他的少年。 这十多名少年,约莫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太阳穴高高的鼓起,双目炯炯有神,横跨马上,一看就是些练过些拳脚功夫的江湖中人。 站在人群中的那个老者,年龄在七十岁上下,胡子花白。他虽见过张小花和孩童柳明,以及道童,但见朱晨逸和白云飞,又是骑着军马前来。当下冷冷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屡次出现在我们村子?” 老者年纪虽大,可声音却是中气十足。当他的声音响起,横跨马上的那些少年,将手中的弓箭挽成满月,大有一言不合,射杀当场的架势。 少年们的杀气虽浓,但却吓不倒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面对十多个一眼望去就淬过毒的蓝汪汪箭头,白云飞却是微微一笑,道:“老人家,别误会,我是山上白云观观主白云飞……” “白云观,白观主?”白云飞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其中一个穿黑衣的剑眉少年出言打断。那少年听白云飞自称是白云观观主,立即将手中的弓箭一收策马前来。当他看清楚白云飞的长相,当即从马上跳了下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刘七多谢先生昔日救命之恩。” 说话的这位少年叫刘七,在五年前,他去山上采药,被一条毒蛇所伤,正是白云飞所救,所以他一眼就将白云飞认了出来。 众位少年见白云飞竟然是刘七的救命恩人,再加上他是山上白云观观主,当下纷纷将手中的弓箭收了起来。 其中一个看似这群少年的领头人物,他扫了众人一眼,双手一抱拳,道:“在下刘一,先行谢过白观主相救老七之事。”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立即变的冰冷无比:“不知诸位来此所谓何事?” 刘一这名字一说出来,朱晨逸脸色露出怪异的神色。有刘一,有刘七,他在简单的数了一下,一共十二位黑衣少年。一到十二,以数字命名,而且齐聚小山村,且身怀绝艺,那么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护陵家族。或者说是守护某种东西,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从小山村夺走的玉盒。 一念至此,朱晨逸避而不答少年的问题。深吸一口气,转而问道:“你们是护陵家族?” 没想到这试探性的一句询问,却令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那些少年听到护陵家族几个字,脸色骤变,再次将弓箭举了起来,瞄准众人。 看着如临大敌的少年们,朱晨逸却是笑了笑,再次说道:“不要紧张,我们是为僵尸而来。” “僵尸?”闻言,老者低声惊呼。而十二名黑衣少年则将手中的弓箭一收,策马向后山奔去。朱晨逸和白云飞见此,也策马追了上去。 十二位少年,由于长期居住此地,再加上骑术很好,山里虽难走,但他们似乎没受任何影响。半个多小时左右,在一座山坡上停了下来。 他们这一停,却令朱晨逸微微一愣。这地方正是他发现的那块呈现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灵的风水宝地。 “大哥你看,阵法已破,墓穴中的东西破土而出了。”从马背上跳下来的刘七,指着巨石旁的一个硕大洞口,失声尖叫了起来。 朱晨逸顺着他手中的方向望去,顿时目瞪口呆,地上出现大洞的位置,正是他一开始发现的银针插在铜钱的地方。当时并未在意,现在仔细一想,却是明白了过来。此地应该是有一个阵法,镇压着墓穴里的东西,结果被那位使用银针的堪舆地师,无意中泄了地气,破了阵法,这才令墓穴中的东西跑了出来。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朱晨逸将两位地师,为了争夺风水宝地,无意中破坏阵法之事,说了出来。他这一说不但令白云飞大吃一惊,甚至连,十二个少年也震惊当场。 而这时,身后却传来老者的一声叹息:“劫数,劫数!” 朱晨逸转头望去,只见老者跟在张小花等人的身后,缓缓的走了过来。老人一到场,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他身上。 由于一路上他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众人的身份,所以一到现场,他就将自己这一族的来历和使命交代了出来。 他们刘姓这一族,是清朝乾隆皇帝御前一品带刀护卫刘荣庆的后人。当年白莲教支派混元教教主刘松,因反清复明被处死。在他死后,他的徒弟刘之协,和他的徒孙宋子清,将其尸体盗出,葬于这块风水宝地,企图让其吸收地气,转化为僵尸,再次从返人间。 不巧的是刘之协这一举动,被一江湖术士发现,报于朝廷。乾隆皇帝当即大怒,派出重兵挖坟掘尸,结果墓穴中机关重重,在死伤无数士兵之后,只得无功而返。甚至连那位举报的江湖术士,也在墓穴中命丧黄泉。 为了避免刘松成为僵尸,祸害人间。乾隆皇帝责令手下秘密寻找江湖术士,但真正有道行的高人,根本不屑与朝廷打交道,最后还是一位游方道人,怕刘松成为僵尸后,祸害百姓,这才帮忙设下阵法,进行镇压。 并且那位游方道人,当即断言,一百多年后,刘松还会重返人间。乾隆皇帝一听大惊,再三请求之下,道人这才留下一道镇压阵法的灵符。并说,如果阵法有松动,可以灵符镇压,而那个灵符正是用玉盒所装。 就这样,御前一品带刀护卫刘荣庆带着妻儿老小,以及几个心腹部下,被乾隆皇帝指派在此看守刘松的陵墓。 时过境迁,这里慢慢的成为了一个村落。刘荣庆和他的部下死后,他的儿子和部下的后人,继续的承担起守护陵墓的任务。至于那个装有灵符的玉盒一直被刘荣庆的儿子保存,他的儿子死后,转给了自己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老者,刘老汉。 直到在昨天夜里,村子里来了一伙强盗,护陵的小伙子正准备前去截杀,结果发现是官兵,这才不得已撤入深山。为了完成世代守护的任务,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亲人,惨死在官兵的手中。 而老者,正是因为逃走的速度慢了一点,这才被官兵抓了起来,搜走了玉盒。 老者说完之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那十二个黑衣少年见此,也纷纷单膝跪地。老者望着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深吸一口气,道:“我大清已亡,还请两位先生看在天下苍生的份上,出手诛杀陵墓中的刘松,还我等自由之身。” 随着老者的哀求声,十二名少年同时叫道:“请先生除去墓穴中的刘松,我等永世不忘大恩。”说罢,十二名少年,由单膝跪地,变为双膝跪地,随即重重的拜了下去。 无论是老者,还是十二名少年,在得知刘松成为僵尸之后,自知无法将其铲除,这才出言请求。并且老者还搬出了天下苍生这么大的一个旗帜。 其实他们都想错了,白云飞本就是嫉恶如仇之人,即便老者和十二少年不哀求,他也会主动出手。至于朱晨逸则更不用说了,一方面白云飞出手,他不可能袖手旁观。另一方面,即便是白云飞撒手不管,他也会主动出击,因为刘松有可能是尸王。 从字面上解释,尸王就是僵尸之王。事实上的确如此,普通的僵尸通过修炼,结成尸丹,也就成了传说中的尸王。而尸丹也叫尸珠,对于朱晨逸来说,有尸王,则意味着有尸珠,仅凭这一点,他就无法置身事外。 因为尸珠是他改变命格中不可却少的一部分,缺少了尸珠则意味着,他找齐了所有东西也无法真正达到逆天改命。 朱晨逸是为了尸珠,白云飞是为了斩妖除魔,匡扶正义,解救危难百姓。两人的目的虽不相同,但结果却是一样,都是以铲除刘松为目的。当老者和十二少年跪地哀求,两人甚至连考虑一下都没有,直接答应了下来。 但口头上的答应,和实际出手却是两码事。答应下来嘴皮子动动就可以了,可实际操作起来却是难度很大。首先要探出刘松的藏身之地,其次要弄清楚刘松的实力,以及他手下有没有其他的僵尸作为后援。 为了进一步弄清楚刘松的情况,朱晨逸和白云飞商量了一下,决定下去一探究竟。出于慎重起见,朱晨逸走到吹着阴风,且黑暗无比的硕大洞口,捡起了一块石头扔了下去。 扔石头是为了检测一下洞口的深度,可没曾想一看石头扔了下去,居然没有一点反应。甚至可以说,他等了数十分钟依旧没有听到回音。 “莫非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朱晨逸疑惑的望了一眼黑漆漆的洞口,再次拿起一块石头扔了下去,可结果依旧是和上次一般无二。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个洞口深不见底,石头数十分钟还没有落到底部。二是,落下去的石头被人接住了。 第一种情况还好,要是第二种情况的话……一想到这里,朱晨逸的眼中露出骇然之色。似乎白云飞也有同样的想法一般,他抓起放在旁边的一块磨盘大的石头扔了下去。 第14章:刘松 石头扔下去之后,两人就开始耐心的等待结果。可这一次,却是出乎意料的是,石头刚刚砸下去,就感觉一阵类似于金属敲击的声音传了上来。 有声音,且很短,则意味着洞穴不深。朱晨逸和白云飞相视一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伸手擦去额头的汗水。可手一抬,身体却僵住了,因为两人都发现刚刚扔下去的磨盘大小的石头,飞了回来。 呼呼—— 带着破空声响的磨盘大小石头,飞回地面,直接砸在旁边的大树上。只听咔嚓一声巨响,石头上传来的巨大力道,将碗口粗的大树拦腰打断。大树倒地后,石头上的力道依旧不减,再次撞在一块巨石上,碎石四溅,这才停了下来。 喷溅的碎石和大树倒地发出的巨大声响,令朱晨逸和白云飞清醒了过来。就在两人正欲往洞口查看一番之时,忽然从地穴的阴风中传来一声怒吼,接着一个身着黑袍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名男子,身材魁梧,肌肤晶莹剔透,肤色如雪。一双剑眉,加上灵动的双眼,尽显阳刚之气。 这名男子一出洞口,先是扫了众人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朱晨逸和白云飞的身上。然后双手一抱拳,沉声道:“在下刘松,不知道两位道友,是那派弟子,在哪处名山修道,为何用大石屡次袭击在下?” 刘松的穿着打扮,本来就有异于今人,朱晨逸正疑惑间,再听对方自称刘松,顿时目瞪口呆,而白云飞则失声叫道:“太阴炼形?” 太阴炼形之法是道家最高明的一种法术,《集仙录》中的“紫虚元君”魏夫人曾说:太阴炼形是一种最高级的成仙之道。若非尸解之例,死经太阴,暂过三官者;肉脱脉散,血沉灰烂,而五脏自生,骨如玉,七魄营侍,三魂守宅者;或三十年、二十年、十年、三年,当血肉再生,复质成形,必胜于昔日未死之容者,此名炼形。太阴易貌,三官之仙也。 成仙也许是夸大其词,但太阴炼形之法的确神奇。这一点可以从刘松埋藏百年之久,能够死而复生,可见一斑。 朱晨逸听到太阴炼形四个字,再一看刘松的形象,自知无法从他身上找到尸珠,心中大为失望。因为此时的刘松,身上不但没有一点尸气,甚至连肌肤都和常人一般无二,更何况他还会说话,有思维,种种迹象表明,刘松完全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并非僵尸一类的怪物。 朱晨逸听到太阴炼形几个字有些失望,而刘松听到太阴炼形几个字,却微微一笑,道:“哦!想不到道友也识得太阴炼形之术?” 刘松的声音不大,却透出一股上位者的气息。即便是平常的一句话,令人听之,都有一种顶礼膜拜的感觉。而白云飞却是丝毫未受影响,不但脸上未露分毫惧色,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面对百年前,赫赫有名的混元教教主刘松,白云飞依旧表现出云淡风轻的样子。干笑两声之后,傲然道:“太阴炼形乃我道门堪比尸解成仙的法门,我岂会不知。”说到这里,他深深的望了刘松一眼,继而说道:“没想到刘教主竟然是大机缘之人,不但得到这门奇功,而且能将太阴炼形修到如此境界,在下佩服不已。”说罢,他双手一拱,微微一礼,以此来表示对强者的尊敬和对这门奇功的敬佩。 刘松见他行礼,当下哈哈一笑,同样抱拳还礼,口中道:“道友过奖了,太阴炼形不过小道尔。” 一问,一答,两人如同多年未见的老友,又似交流修炼心得的同道中人。但这一切都是表面上的功夫,暗地里却是双方试探的手段。 江湖经验颇为老道的朱晨逸,一眼就能看出其中奥妙。十二名护陵少年却是没有摸清状况,他们见白云飞和刘松相谈盛欢,脸色一下子变的难看了起来。再加上几人见刘松并非僵尸的形象,心中大定。相视一眼,为首的刘一使了一个眼色,十二名黑衣少年同时不动声色的举起手中的弓箭,拉成满弓,开弓放箭。 毫无征兆的偷袭,且速度很快,从拉弓到放箭,仅在呼吸之间。十二枚淬过剧毒的蓝汪汪箭头,撕裂着空气,带着破空声响,朝刘松的胸口、脑袋、腹部等位置射去。 如果是平常人,在这么短的距离之下,势必会被利箭射成刺猬。但刘松是谁?他可是混元教教主,昔日惹得乾隆皇帝都大为头疼之人,千军万马中都能来去自如,岂会将数十支利箭放在眼里。 当箭头眼看就要射中刘松之时,他轻笑一声,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刘松的身影消失不见。紧接着就传来刘一的一声惨叫,和其他十一名黑衣少年的惊呼声。 朱晨逸转头望去,只见刘一躺在地上,胸腹间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口子。而刘松却是右手握住一个不停跳动的心脏,站在那里一脸阴森的望着其他十一名黑衣少年。 很明显,在刚刚的一击中,刘松一拳捣开刘一的胸口,将心脏掏了出来。 朱晨逸纵身一跃,将十一名黑衣人挡在身后,冷冷的望着刘松,沉声道:“刘教主下手未免太狠了吧?” “狠?”听着朱晨逸的指责,刘松冷哼一声,道:“他们要杀本座,难道本座不能杀他们么?”说罢,脸色戾气一闪而过,右手猛的一用力,那颗跳动不停的心脏,瞬间被捏爆。鲜红的血液,一下子喷溅而出,距离他最近的朱晨逸,一身白衣瞬间被弄得全是血污。更为过分的是,还有几点鲜血喷到了他的脸上和口中。 鲜红的血迹一下子刺激了朱晨逸,闻着鼻端下浓浓的血腥味,感受着上面传来的余温。他眉头一皱,冷冷的望着刘松,沉声道:“我敬你是反清复明的义士,没想到你居然是如此的残暴之人,先杀一村百姓……” “混账!”朱晨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松一声厉喝打断,接着刘松极其残忍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一村百姓算得了什么,待我组建了僵尸大军,不日将会一统天下!” 僵尸大军和一统天下,这些词一说出来,现在众人脸色骤变,朱晨逸更是腾空跃起,提拳便朝刘松脑袋打去,大有一拳将其击毙的架势。 朱晨逸的速度快,但白云飞的速度更快,只见一道白影中,传来他的一声轻笑,和一句令刘松暴跳如雷的话语:“朱兄,我白云观还缺少一端茶送水,看门护院的傀儡,不如将此人让于我炼成傀儡如何?” 声音中带着三分戏谑,三分蔑视,四分激将。果然,当他的话刚出口,刘松气的哇哇大叫,口中喝道:“小子,你死定了,待本座抓住你,拿你的脑袋作成酒盏。” 一个比一个嚣张,一个比一个凶狠,两人如同鸡见蜈蚣一般,斗成一团。这令瞬间成为看客的朱晨逸很是无奈。望着打斗越来越剧烈的两人,朱晨逸冲众人一挥手,带头退到了三丈开外。 事实证明他这个做法是对的,刘松是昔日混元教教主,功力高深,法力高强。白云飞自幼拜得异人为师,学的是一身本领。两人的攻击力都是以强悍著称,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之后,战场由一开始的方圆数米,逐渐的扩展到三丈的距离。搏斗也由一开始的近身搏斗,转变为法术拼斗。 但凡三丈以内,无论是巨树,还是大石,或者是路过此地的野猪,只要被两人的拳脚打中,无一不是当场碎裂。 看着被灰尘,碎石,草木笼罩的现场,听着里边不时传来的轰响,以及闷哼声,叫骂声。小丫头张小花不禁有些担心,连忙转头看了朱晨逸一眼,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朱晨逸是何等精明的人物,心神一动,便知张小花心中所想。当下他摇头苦笑道:“不是我不愿意帮忙,而是白兄不屑与人联手抗敌,我若上前,势必令白兄更为气恼,继而分心,反而不妙。”说罢,摇头不已。其实在两人拼斗之初,他就准备冲上去助白云飞一臂之力。但一想起来白云飞自负,不屑与人联手抗敌的态度,抓在剑柄上的手不由的松了开来。 道童似乎怕张小花再次相劝,连忙补充了一句:“是啊,我师尊生平最讨厌与人联手抗敌。曾经一位龙虎山的道长,就是因为师尊与人拼斗之时,参与其中,结果现在老死不相往来。” 道童摆事实,讲道理的态度,令张小花绝了让朱晨逸出手相助的念头。同时也令朱晨逸愕然当场,他没有想到白云飞居然自负到如此地步。 现场的拼斗依旧在延续,而且动静越来越大。刘松见久久不能将白云飞拿下,心中大为焦急。想逃,可白云飞却将其苦苦缠住。战吧,一时间也奈何不了白云飞。但又见旁边站着一个虎视眈眈的朱晨逸,刘松心中大乱。 高手过招,最忌心浮气躁。他这一乱,却叫白云飞寻了一个破绽,一拳打中了胸口。 砰砰—— 两声脆响之后,刘松捂住胸口,喷出一口鲜血。 看着地上鲜红的血迹,感受着胸口传来的隐隐作痛,刘松狠狠的瞪了白云飞一眼,厉声道:“好!好!好!”三声好之后,他环视了现场的众人,冷声道:“你们都得死。”说罢,昂天长啸,极具穿透力的啸声,响彻云霄,同时也深达地穴的下层。 啸声过后,十几道黑影从地穴中跳了上来。朱晨逸抬头望去,顿觉一阵头皮发麻,脱口而出:“僵尸!” 第15章:僵尸大军 按照民间的说法:生于红沙日,死于黑沙日,葬于飞沙地者就会成僵尸。这话虽有夸大其词的嫌疑,但也有些道理的。僵尸又称荫尸,他是指尸体葬入含有精气或生命力的地方,俗称养尸地,那么尸体将会吸收精气或生命力,发生异变,也就成为了人们口中的僵尸。 但事实上并非如此,要成为僵尸,没有大机缘,即便葬入养尸地依旧不能成为僵尸的。这一点就好比修道一般,没有机缘,不要说得道成仙,就是小窥门径也是难比登天。 眼前的十多具僵尸,朱晨逸简单的看了一下,大多数是以紫僵,绿僵为主,至于毛僵只有二个。紫僵,和绿僵,这两种僵尸的攻击力并不高,攻击也比较单一,除了用牙齿咬外,就是用指甲抓。 令朱晨逸感到头疼的还是毛僵,毛僵是仅次于飞僵的存在,强大是无需置疑的。这家伙是出了名的铜皮铁骨,不但全身刀枪不入,就算是一般的法宝也不会令其损伤分毫。 绿僵也好,毛僵也罢,从地底下冒出来的这些家伙明显是来者不善。唯一令他感到怪异的是,这群僵尸居然在大白天的跑到了太阳低下。 按照玄学的说法,僵尸属阴,是至阴之物,而阳光属阳,是至阳之物。因此,僵尸在白日现身几乎是不可能。 就在他苦苦思索为什么僵尸会不惧阳光的问题,耳边忽然传来刘松的一声厉喝:“杀了他们!” 随着刘松的一声令下,僵尸们一下将众人围了起来,而他自己则是怪叫两声,扑向白云飞。很明显刘松是打算让二个毛僵,将朱晨逸缠住,令其他僵尸将众人铲除。 他这个想法不错,可惜注定难以实现。张小花有朱晨逸送给他的百年桃木所制作的宝剑,桃者,五行之精,能厌服邪气,制御百鬼,所以张小花的安全不用考虑。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孩童柳明,虽说这孩子是灵童转世,是密宗首脑级的人物,但修炼时间不长,因此和普通人无异。至于十一位护陵少年,以及那位老者,朱晨逸却是无暇顾及。 不过这个担心很快成为多余的了,白云飞的弟子道童,也非等闲之辈,他和张小花两人,将孩童柳明护在中间,与僵尸展开了搏斗。而十一明护陵少年,也并非他想象的那般不堪一击。 他见众人无恙,心中大定。随即长笑一声,迎向两位毛僵。对付僵尸的办法,道门弟子通常会用灵符,法器之类的东西。朱晨逸也不例外,当两具毛僵凶猛的扑了过来,他不慌不忙的从帆布袋中取出两张镇尸符,拍在毛僵的额头上。 啪啪—— 两声轻响之后,攻击凶猛的两个毛僵,顿时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连姿势,都保持着原有的攻击状态。 在道术中来讲,僵尸一旦被镇尸符贴上,那么僵尸唯一的魂魄就会被驱赶出身体,而且僵尸的魂魄只能停留在身子一米左右处,如离开一米处外,僵尸的魂魄就会感觉如烈日般的烧烤。所以镇尸符一贴上去,毛僵立即停止了攻击的动作。 将毛僵镇住之后,朱晨逸围着他转悠了一圈,伸手在其胸口处打了两拳,见毛僵没有任何反应,随即笑道:“看来传闻有些夸大其词嘛!毛僵也不过如此罢了。”说罢,他转身便走,正欲去帮助张小花等人,却见毛僵伸出粗大的手掌,用力的扯下贴在额头上的镇尸符,怪叫一声扑了上来。 毛僵的速度很快,锋利的指甲,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划过他胸腹之间,大有一击之下,开膛破肚的架势。朱晨逸大惊,连忙闪身躲避,可依旧是慢了一步,但闻,裂锦声传来,他低头一看,胸前的衣服被撕裂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一击得手的毛僵,哇哇怪叫两声,再次扑了上来。朱晨逸大怒,藏在大袖中的手骤然击出。这是掌心雷的功夫,雷属阳,僵尸属阴,以阳破阴本属正常。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夹杂雷鸣之音的掌心雷拍在毛僵的身上,不但毛僵没有任何的反应,而且连朱晨逸拍到毛僵的那只手,都抖动不已。 “果然是铜皮铁骨!”看着目露凶光的毛僵,朱晨逸呲牙咧嘴的甩了甩麻木的手掌。刚在他一掌拍到毛僵的身上,感觉如同打在一块枯木之上,不但未令对方重创,反而将使出去的力道全部反弹了回来。这时,他才算明白为什么毛僵被称为铜皮铁骨。 朱晨逸知道疼痛,可僵尸却是没有任何感觉,在短暂的停顿之后,两个毛僵再次尖叫了一声扑了上来。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吃过亏的朱晨逸,这次没有跟毛僵硬碰硬的决斗,而是一边躲闪,一边心中盘算着如何对付这两个毛僵。镇尸符用过了,无效。掌心雷也用过了,无效。那么剩下的只有用法器,可一想到法器,朱晨逸不由的摇头苦笑,桃木剑给了张小花,铜钱宝剑在上海抓红毛鬼的时候遗落了。 唯一剩下一个可以对付僵尸的法器,只有阴八卦,在玄学中来讲,镜乃金水之精,内明外暗,是对方僵尸的利器。可一想到现场人多眼杂,他不由的打消了这个念头。一来,刘松和白云飞都非等闲之辈,即便是他目前和白云飞相处还算融洽,但朱晨逸不敢去赌,更何况还有一个见多识光的刘松在此。二来,阴八卦的具体使用方法,他一直没有找到。 如果不是见识了阴八卦在地府畅行无阻,和纯阳子曝出的关于成仙契机的说法,他甚至怀疑这仅仅只是堪舆地师,查看风水的普通东西。 “莫非要使用七煞剑?”看着极难对付的毛僵,再转头看了一眼险象环生的张小花等人,朱晨逸不由的皱起来眉头。七煞剑强大不假,可在强大的背后,他必须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这个代价目前是有一段虚弱期,但以后会出现什么状态,无法得知,这也是他犹豫的原因所在。 就在这当口,刘松见僵尸们无法将众人立毙于爪下。顿时有些焦急,一掌震退白云飞之后,昂天长啸了几声,亢劲有力的啸声直达地穴深层,发出一阵阵的回音。 在战斗中的朱晨逸听到如此熟悉的啸声,心中大惊,顿时想起先前啸声过后出现的僵尸,暗叫一声:“不好!” 果然未出他所料,啸声过后,又是四五具僵尸从洞穴中冒了出来。朱晨逸望了一眼,顿时感觉头皮发麻,这几个僵尸主要以毛僵为主,其中还夹杂着一具飞僵。 如果说毛僵不足以带来致命的威胁,那么有了飞僵的介入,他的处境更加堪忧了起来。看到飞僵后,朱晨逸的脸色骤变,一掌震退两具于自己苦苦纠缠的毛僵,唰的一下将背后的七煞剑拔了出来。 七煞剑如往常一样,一出剑鞘,立即爆发出一股极其浓郁的煞气。这些煞气一出现,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灌入朱晨逸的体内,顿时他的整个身体被乌黑浓郁的雾气所包裹。 当煞气全部灌入他体内之后,一股极其狂暴,充满杀戮的气息从他身上爆发了出来。但凡在他身体周围一米距离内的东西,无论是树木,还是巨石,一瞬间化为焦黑,如同被大火焚烧过一般。甚至有一具倒霉的毛僵,竟然被七煞剑迸发出的剑气碎裂当场。 如此诡异的一幕,落在众人的眼里,无不暗自咋舌。就连在拼斗中的白云飞和刘松,也不自觉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白云飞看着朱晨逸手中的七煞剑,一扬眉毛,吃惊道:“朱兄怎么使得如此一把大凶之剑。”说到这里,他暗暗想道:“回头我一定劝说朱兄将这剑投入我白云观的白龙池镇压,以免他堕入魔道,祸害天下苍生。” 想对于白云飞的担忧,刘松则是大喜。当他看到七煞剑之时,双目一翻爆射一道精光,随即哈哈大笑,道:“此剑煞气十足,正合我用。”说罢,他丢下白云飞,猛的朝朱晨逸扑了过去。 他快,白云飞更快。当他的身影微动,白云飞却是长笑一声,拦在了他的面前,二话没说,提掌就朝其攻来。刘松见此,勃然大怒,两人再次斗成一团。 刘松和白云飞再拼斗,朱晨逸同样没有闲着。当煞气完全灌体之后,他双手持剑,猛的朝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毛僵劈去。 轰隆—— 七煞剑上爆发出的剑气,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发出巨大的声响。紧接着一道乌黑如墨的剑气狠狠的劈在毛僵的身上。 砰砰—— 一阵金属相接声音响彻当场,而朱晨逸则感觉到剑如同劈在巨石上一般,震的手臂一阵发麻。好在这个过程不是很长,仅仅维持了大概数秒的时间,被七煞剑劈中的毛僵,瞬间爆裂开来。 僵尸是一种不知恐惧,不知疼痛的生物。在朱晨逸将冲在最前面的毛僵斩杀后,其他几个毛僵和飞僵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怪叫两声,再次扑了上来。 攻击虽猛,数量虽多,但朱晨逸并不害怕。一来,僵尸的攻击比较单一,除了咬,就是抓。二来,有七煞剑这等利器在手,再加上先前斩杀了一只毛僵,令他信心倍增。 面对蜂拥而至的僵尸,朱晨逸冷哼一声,再次将七煞剑举了起来。而这时,现场忽然响起了六字真言:嗡嘛呢呗咪吽。 第16章:密宗来人 六字大明咒,能够清除贪、瞋、痴、傲慢、嫉妒以及吝啬这六种烦恼,堵塞六道之门,超脱六道轮回,往生净土而证菩提。同时也可以去一切鬼魅妖魔等。 随着苍老的声音响起,嗡嘛呢呗咪吽,六子大明咒一出。不但七煞剑的煞气大减,甚至连僵尸的动作都为之一缓。 朱晨逸见此,双手持剑,朝扑过来的几个僵尸用力的劈了下去。但闻,咔嚓一声巨响,几个冲在最前面的毛僵,被七煞剑迸发出来的剑气,瞬间劈成几半,或砍断腿脚。至于飞僵,却是十分聪明,他见苗头不对,当即飞起退走。 就在这时,现场却是再次响起一声佛号,接着一个长眉大耳的密宗僧人从远处缓缓走来,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僧人,一个断去左臂,一个脸色惨白。 这三人分别是次扎黄衣大护法和他的两个徒弟,当日朱晨逸带着孩童柳明逃走之后,他就带着徒弟到处搜寻二人。就在刚刚,他们三人正在附近的一个村落休息,不巧的是朱晨逸那柄煞气冲天的宝剑,吸引了次扎僧人的注意力,这才令三人赶了过来。 次扎僧人虽为人较为奸诈,但一身佛法极为精湛。他一到现场,所有的人都不自觉的停下了攻击,甚至连僵尸的动作都为之一缓。 次扎一行三人缓缓而来,刘松一见心中萌生退意,但白云飞却是往后撤了一步,将他的逃走的路线切断。刘松见此,知道逃走无望,当下将脸一沉,双手一抱拳,冲次扎僧人微微一礼,沉声道:“本座混元教教主刘松,不知几位密宗大师前来有何指教?” 刘松怕次扎大护法几人插手此事,当下抬出了混元教这面大旗,并报出自己的名号。虽然后混元教早已被乾隆皇帝的大军摧毁,但那些流落在民间的教众,依旧不在少数,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让次扎大护法心存忌惮。 可惜的是,次扎大护法听了之后,双目一翻,精光大盛,转头看了一眼现场的僵尸,再上下打量了刘松一番,最后哈哈大笑。刘松被笑声,笑的头皮发麻,而现场的那些僵尸,则是被笑声震的东倒西歪。 从六子大明咒,到笑声,无一不是针对僵尸而来。刘松心中咯噔一下,看着那些在地上挣扎而起的僵尸,正欲拼着挨白云飞一掌也要逃走。却不曾想耳边传来,次扎大护法那极为苍老,且带有一丝阴冷的声音:“你是百多年前混元教刘教主,刘松?” “不错!”被叫破身份的刘松,自知逃走无望,当下冷哼一声,道:“大师法力虽强,可我刘松并非怕事之人,大不了再死一次罢了。” 说罢,刘松昂天长啸,地上那些东倒西歪的僵尸,纷纷爬了起来,目光凶狠的盯着次扎大护法一行三人。 白云飞见刘松将矛头转到三人密宗僧人的身上,当即微微一笑,站到一旁,摆出看热闹的架势,而朱晨逸却是暗叫一声不好。 果然未出朱晨逸所料,次扎大护法见刘松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淡然一笑,并未理会,反而转头看了一眼躲在张小花身后的孩童柳明,随即指了他一下,道:“刘教主不必惊慌,我是为了那个孩童而来,只要你帮我杀了那个孩子,这些人我帮你对付。” 次扎大护法这一手玩的确实漂亮,一来,既杀了转世灵童,又不会留下把柄。即便他日密宗追查下来,也不会找到他的身上。二来,可借此机会将朱晨逸等人斩杀,以报徒弟被杀之仇。 次扎大护法聪明,但刘松也不是傻子,他能做到教主的位置,统领千军万马,岂是易于之辈。翻目间,他就将众人的表情收入眼底,孩童害怕,白云飞露出疑惑之色,而朱晨逸和张小花则一脸紧张的样子,特别是朱晨逸,在次扎大护法提出诛杀孩童柳明时,他直接冲了过去,将他护在身后。 有阴谋,被当枪使,这是刘松的第一印象。不过他并未拒绝次扎僧人的提出的条件,对他来说,这个条件百利无一害。至于会产生什么后果,他并不在乎,因为不久之后,他将拥有一个强大的僵尸军团。 一番利弊权衡之后,刘松长笑一声,道:“大师的条件本座可以答应,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说到这里,他望着次扎僧人,见他微微点头,心中大喜,指着朱晨逸,目光中露出贪婪的神色,继而说道:“此人手中的那柄剑,必须给我。” 次扎大护法,本以为刘松会狮子大开口,甚至都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但见刘松提出的条件居然是那柄七煞剑,这令他感到意外的同时,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七煞剑威力虽大,但对于佛门弟子来说,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当下,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一桩令人发指的交易,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达成了。朱晨逸见此,顿时勃然大怒,而白云飞则是破口大骂了出来:“你这秃驴,本以为你是好人,没想到居然如此歹毒,让本观主来替天行道,送你去见佛祖吧。”说罢,从他身上爆发出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息。 有了白云飞作为先例,沉寂片刻的现场再次喧闹了起来。刘松大手一挥,十多名僵尸如潮水一般冲向孩童柳明。而刘松却是阴森一笑,朝朱晨逸扑了过来,准确的说,是冲那柄七煞剑而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无论是在人数上,还是在法力方面,朱晨逸一方不沾任何优势。白云飞法力虽极为强悍,可次扎大护法也非同凡响,再加上二个徒弟,几个回合之后,白云飞也落了下风。 朱晨逸虽有七煞剑,但刘松一身功法却极为诡异,再加上层出不穷的法术,两人却是斗的旗鼓相当。 至于张小花和道童,以及十一位护陵少年那边,则更为凄惨。孩童柳明由张小花和道童相护,再加上他有佛光加持,一时间还没有受多大的伤,倒是十一位护陵少年,和那位老者全部命丧于此。 攻击依旧在持续,处境越来越不妙。张小花虽有百年桃木制作的宝剑,可是她法力低微,再加上僵尸们疯狂的攻击,桃木剑很快就折断在铜皮铁骨的毛僵手中。 少了桃木剑的威胁,僵尸们攻击则更加凶猛了起来。即便道童的法力不弱,依旧被一个毛僵一掌震飞了出去。他这一飞出去,孩童柳明的身体立即暴露在众多僵尸的面前。为首的那位飞僵见了,怪叫一声,腾空飞起,长长的指甲朝柳明的胸腹间划去。 飞僵不愧是僵尸中强大的存在,数十米的距离身形微晃,长长的指甲已经划破了孩童柳明的胸前的衣服。 眼看就要开膛破肚,现场响起一声如同雷霆般的佛号声:阿尼陀佛! 亢劲有力的声音中,充满浓浓的佛门气息。这声佛号听在飞僵的耳中,令他的身体为之一顿。这一顿却令张小花抱起柳明滚到一边,避免了开肠破肚的危险。 飞僵一击落空,顿时大怒,嚎叫两声之后,再次朝孩童柳明扑了过来。攻击虽猛,可注定这次以失败而告终。当飞僵腾空飞起之时,从远处传来一声厉喝,接着一个快若飓风的身影中,伸出一只大手拍在飞僵的胸口。 砰砰—— 一连七掌,掌掌落在实处。强悍无比的飞僵直接被打落在地,来人似乎并不打算放过飞僵,当飞僵从地上爬起来,正欲逃走之时,来人大喝一声,右手佛光乍现,猛的拍在飞僵的脑袋上。 但闻,咔嚓一声巨响,飞僵坚硬的身体忽然爆裂开来。而这时,来人才转过身来,张小花一看顿时大喜,来者正是密宗黄衣大护法之一:达瓦大法师。 “多谢大师救命之恩!”张小花当下也不敢托大,连忙拱手行礼。达瓦僧人却是微微一笑,摆手道:“女施主多礼了,要说谢,还是老僧谢你才是。”说罢,他将目光锁定在孩童柳明的身上。 孩童柳明见达瓦僧人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不解的摸摸脑袋,正欲说话,却见两个毛僵扑了过来。吓的他失声尖叫:“大和尚小心。” 听到孩童柳明的示警,达瓦僧人微微一笑,身形猛的一转,双拳骤然击出。只听啪啪两声巨响,号称铜皮铁骨的毛僵,瞬间爆裂开来。 不知达瓦僧人是杀心大起,还是为了在孩童柳明面前显示密宗法术的高强。干笑两声之后,扑向那些僵尸。 万法归佛,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令朱晨逸极为头疼的毛僵,在达瓦僧人的拳脚之下,摧朽拉枯般的纷纷爆裂开来。仅仅几分钟的时间,现场的僵尸全部成为一堆烂肉,而达瓦僧人则是浑身血污,再加上他那干瘪的脸颊和消瘦的身形,一眼望去竟然如同僵尸一般无二。 随着达瓦僧人的到来,现场起了微妙的变化。本来不占任何上风的朱晨逸一方,因为达瓦僧人的到来,除去了僵尸,令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心中大定。 相对于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的表现,次扎则是脸色阴沉如水,如同发疯了一般的朝白云飞攻去。刘松见达瓦僧人将僵尸们轻易杀死,则是目光游移,左顾右盼,似乎做好了逃走的准备。 刘松想逃,次扎率徒死战,达瓦僧人在旁观望,结果可想而知。刘松等人的处境,越来越堪忧。就在朱晨逸一方以为胜券在握之时,从远方缓缓的走来数十名密宗僧人,为首的赫然是四大黄衣护法之一:玛蒙。 第17章:大战落幕 玛蒙率众而来,令现场的拼斗瞬间平息了下来。众人将所有的目光全部聚集在玛蒙僧人的身上,朱晨逸和白云飞,张小花等人,因为不知道这群密宗僧人的来历,一时间无法分辨敌友,只能暗暗戒备。 刘松也是如此,他见现场又来了一群密宗僧人,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先前是次扎僧人,后来又来了一个达瓦僧人,两人明显不是一路人,再加上这一行十多位僧人,聪明的刘松知道自己卷入了一场密宗内部的战斗,心中懊恼不已。当下他四处看了看,当他看到那个达瓦僧人不远处的洞口之时,心中大定。 达瓦僧人相对于朱晨逸等人,和刘松的表现,他明显的烦躁了许多。玛蒙在四大黄衣护法中排名第二,平日里跟次扎大护法走的很近。他的到来,令达瓦倍感压力。 而次扎僧人见到玛蒙率众而来,顿时大喜过望,连忙迎了上去,口中道:“玛蒙大护法,你来的正好,不但转世灵童在此,就连达瓦这个老家伙也在这。”说到这里,他激动的搓了搓蒲扇般的双手,一对长眉不由的抖动了起来,甚至连那本来就很小的眼睛,也由于内心的愉悦,变成了一条很小的缝隙。 在他想来,七年前,三人联手将活佛桑结,击毙于掌下,今日必定会重蹈覆辙,再次将桑结的转世灵童击毙。 但,想和做是两码事。当他的话说完之后,玛蒙大护法,并未向他想象的一般,冲上去直接将孩童柳明击毙于掌下。而是看了孩童柳明一眼,咧嘴一笑,脸上的皱纹顿时为之舒展开来。 笑容可掬,如拈花一笑,但落在达瓦僧人的眼中,却令其心头一震。他深吸一口气,身形微动,一下子出现在孩童柳明的面前,将他挡在身后。 昔日佛祖割肉喂鹰,为解救众生。今日的达瓦虽无法跟佛祖相比,但为了密宗的未来,为了转世灵童的安全考虑,他做好了杀生成仁的准备。 达瓦拼命的举动,落在次扎僧人的眼里,他哈哈大笑,双手一拍,冲玛蒙僧人叫道:“玛蒙大护法,你我一同出手,将桑结的转世灵童,和达瓦斩杀于此可好?” “杀他们?”听到次扎的相邀,玛蒙僧人将脸一沉,声音一下变的阴冷了起来。正处兴奋阶段的次扎僧人那里会注意到玛蒙的变化,他得意的说道:“杀了他们,我做活佛,你当首席大护法,你我共同执掌密宗,岂不逍遥快活。” 次扎僧人这个建议的确具有十分强大的诱惑力,在密宗大护法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不要说朱晨逸听了心动不已,就是达瓦僧人听了也不禁眉毛跳动了几下。 果然,次扎僧人这个诱饵一抛出来,玛蒙僧人咧嘴一笑,道:“此话当真?” 一句此话当真,令达瓦,朱晨逸和白云飞等人脸色骤变,而刘松则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至于次扎僧人更是大喜过望,当即抚掌笑道:“句句……”属实二字未出口,众人只听砰砰两声闷响传来,接着就见次扎僧人,捂住胸口,喷出一口带有紫褐色血迹的块状物,很明显这两下将他的五脏六腑,全部摧毁,吐出来的血块则是五脏中的碎块。 而出手的那个人,则是与他私交匪浅的玛蒙大护法。就在刚才,玛蒙僧人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悍然出手,在其胸口连续打了两拳。 面对如此戏曲性的转折,朱晨逸、白云飞、刘松,三人如同金鱼一般的凸出了眼珠子。张小花则一脸震惊的盯着现场,不自觉的抓住孩童柳明的胳膊。她下手很重,但孩童柳明却恍若未觉一般,长着小口,嘴角挂着长长的口水,好似看到极为诱人的美食一般,喉咙耸动了一下,口水唰的一下,滴下在达瓦僧人的手上。 黏糊糊,且带有一丝热气的口水,并没有令达瓦僧人清醒过来,他同样是傻呼呼的望着吐血不止的次扎僧人,以及一脸阴森的玛蒙僧人,恍若梦境一般。 这群人当中,最清醒的要数次扎的两个徒弟,他们见师尊受伤,当即用身体将他护在身后,用手指着玛蒙僧人,气急败坏的骂道:“玛蒙大护法,你怎得如此狼心狗肺,我师尊屡次救你,为何今日你痛下杀手?” 一句屡次相救,彻底激怒了玛蒙僧人,他一拳将那位说话的断臂僧人打倒之后,冷哼一声,道:“我玛蒙乃是密宗的黄衣护法,七年前要不是你师尊和沃拓二人对我下毒,外加蛊惑,我岂会对活佛下手。” 这话一出口,不但达瓦僧人脸色骤变,就连次扎僧人也失声尖叫了起来:“你杀了沃拓大护法?” “不错,沃拓已被我击毙掌下,他在临死前,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诉我了。”听到沃拓的名字,玛蒙僧人低眉垂帘,口宣佛号。 两人口中的沃拓,同样是四大黄衣护法之一。在七年前,一天深夜,玛蒙被次扎和沃拓两人,下了迷魂散的毒药。然后再加上两人的蛊惑,等他将人杀死,清醒过来,这才发现死者是活佛桑结。 从那以后,他表面上对此二人虚与委蛇,暗地里却私自打听转世灵童的消息。直到达瓦僧人的弟子边巴赶回密宗,搬救兵,他这才知道了转世灵童的下落,并从他口中得知次扎追杀灵童的消息。这才将沃拓斩杀,率众前来迎接转世灵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晨逸这一方,因为有了玛蒙僧人的加入,实力暴涨。而次扎僧人则是面如死灰,仿佛一下子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不知道是因为多年苦心经营的梦想破裂,还是被玛蒙那两拳伤及了根本。他用手指着玛蒙想说些什么,但紫褐色的血迹一下子从他的口中涌了出来。 一代密宗高手,黄衣大护法之首,次扎僧人,带着永远的遗憾,命丧于此。 “师傅,弟子来陪您了。” 次扎仅存的那个弟子,见次扎死了,泪如泉涌,大吼一声,提起右掌猛的拍向自己的天灵盖。但闻,咔嚓一声脆响,鲜血四溅,接着他的身体重重的摔落在地,倒在次扎的身边。 随着次扎师徒的死亡,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孩童柳明的身上。谁也没有注意,刘松悄悄的往后撤了一步,然后快若利箭一般,扑向那个黑黝黝的洞口。 在次扎僧人被袭击的时候,刘松就想逃走,可现场的高人太多,从地面上逃走,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他一直在等待,直到所有人的目光被孩童柳明所吸引,他这才瞅准了机会逃了出去。 他这一逃,令现场的众人立即清醒了过来。朱晨逸是第一个冲了上去,可他的速度虽快,但刘松志在逃命,所有的潜能一下子全部爆发了出来。即便是达瓦僧人和白云飞等人,齐齐出手,依旧是被他逃入了洞穴。 看着黑呼呼,且吹着阴风,不知深浅,不知凶险的洞口。朱晨逸还是咬咬牙跳了下去,他这么做的目的,一部分是为了将刘松铲除,避免他继续祸害天下苍生。另一部分是怀疑洞穴中有僵尸王,因为从前面刘松召唤出来的僵尸来看,先是紫僵,绿僵,然后是毛僵,最后到飞僵。这些僵尸得等级越来越高,这也是他怀疑洞穴中有更高等级僵尸的存在。 随着朱晨逸跳下洞穴,白云飞也跟着跳了下来,张小花也想跳下去,但被玛蒙僧人制止了。考虑到朱晨逸为密宗做出了一定的贡献,一番商量之后,由达瓦僧人带着几个密宗僧人下洞支援。 洞内很黑,很冷,跳入洞穴的朱晨逸感受着下面吹来的阵阵阴风,立即使出起身法的法术,将急速下降的身体悬浮了起来。白云飞不知道也使出了什么法术,本是急速下降的身体,同样变的缓慢无比,如同一片鹅毛一般缓缓的往下飘动。 倒是密宗的几个僧人表现的极为犀利,从跳入洞口开始,他们的速度不但没有减慢,反而有越来越快的迹象,这令朱晨逸暗自咋舌不已。 洞穴的深度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并不是深达百丈,而是只有数十丈的深度,这令使用起身法的朱晨逸颇为无语。更无语的是,这个洞穴四通八达,如同马蜂窝一般,布满了一个个洞口,他简单的数了一下,岔洞不下于二十个。 看到这样的情形,众人是当即目瞪口呆,洞口众人,则意味着不知道刘松,从哪个洞口逃走。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众人决定一探究竟。经过一番商量之后,选择了一个看似没有任何危险的洞穴,由达瓦僧人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跟在他身后的是几位密宗僧人。而朱晨逸则走在中间,至于白云飞走在最后,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法力高强的人,一般负责断后。 一行六人,借助朱晨逸取出来的夜明珠微弱亮光,慢慢的向前方摸索前进。约莫十多分钟左右,狭窄的洞口越来越宽敞,隐隐的可见一座巨大的石门挡住了去路。 第18章:十四石棺 看到石门,众人在兴奋的同时,也有些紧张。即便是达瓦这等高僧也不免落入俗套,有石门则意味着刘松有可能逃入此地,同时石门也给众人带来了一丝压力,在石门的背后,谁也无法预料有些什么,会发生什么。 好在众人都是艺高胆大之人,心中虽有紧张,但无惧意。慢慢的石门越来越近,到了跟前,一座高约数丈,上面布满了巨大铆钉的石门,出现在面前。石门虽大,但造型极为粗糙,一眼望去,明显是仓促间制造而成。 在石门之上,赫然印着一朵白莲花,被夜明珠微弱的光线一照,显得格外的璀璨夺目。看到这夺白莲花,朱晨逸和白云飞微微一愣,随即释然,他们早已知道刘松的身份,并未在意。而达瓦僧人却是震惊的叫了出来:“白莲教?”话一出口,他转头望着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问道:“此人是白莲教的?” 见达瓦僧人询问,朱晨逸连忙点点头,解释道:“此人是白莲教支派混元教教主刘松。”混元教刘松之名一出,众人脸色骤变,纷纷盯着石门上的白莲花,疑窦纵生。因为混元教虽属白莲教支派,他们的标志并非是白莲花。一念头至此,众人骇然,心中暗暗想道:“莫非石门中有白莲教的大人物?而刘松只是负责守护陵墓的一个小哈罗?” 带着心中的疑惑,和些许的不安,朱晨逸试探性的在那朵白莲花上轻轻的推了一下,谁知这一推,沉重又厚实的石门,居然咯吱一声,打开了一道缝隙。众人见此,纷纷愕然当场,这座石门少说也在千万斤左右,不要说推,就算是用炸药去炸,也未必能够令其损伤分毫。而朱晨逸却轻而易举的将其推开,这令众人赶到十分的怪异。 就在众人疑惑间,从石门的缝隙中,透出一丝微弱的光线和一股尘封已久的味道。这味道像霉味,又像尸体腐烂已久的臭味,令众人闻之,顿觉头晕目眩。 几个密宗僧人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白云飞和朱晨逸却是十分清楚。作为道门弟子,他们经常和尸体打交道,这种气体一入胸腹间,两人就知道这是尸气。尸气不比尸毒,虽不会令人成为僵尸,但闻久了也会对人体产生一定的危害。 有尸气,则意味着里边有僵尸,甚至可以说是等级很高的僵尸,这一点可以从刚刚的尸气中看的出来。尸气极其浓郁,一闻之下,头晕目眩,则表明里面有极为强大的僵尸存在。 一想起其中有僵尸,甚至会有僵尸王和尸珠,朱晨逸的内心一片火热。当下,他将自己的猜想跟众人一说,并提出进去一探究竟的想法。 达瓦僧人一听,二话没说答应了下来。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僧人,以他马首是瞻,他们见达瓦僧人答应了下来,当即微微一笑。至于白云飞则更不用提了,他本是嫉恶如仇之人,以降妖除魔为己任,一听说里边有僵尸,立即从腰间抽出宝剑,叫喊着要冲进去将僵尸全部斩杀。 几人的目的虽不同,但目标却是一致。就这样,众人齐心协力,将手按在石门之上,猛的一用力。只听咔咔几声作响,沉重的石门,缓缓的打开了。 一座方圆数十丈大小的石室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透过石室顶部的天窗,几缕微弱的阳光洒进石室。光线虽不是很强,但足以令众人将石室内的情况看个大概。 石室呈四方形,长宽等高。在石室内摆放着大小一十四口石棺,这些石棺摆放却是十分怪异,既不是横行,也不是纵向,更不是一排排的摆列。而是分两个台阶摆列,下面九个石棺,上面五个石棺。 “九五之意?”看到摆列如此奇怪的石棺,朱晨逸眼睛一眯,习惯性的摸摸下巴,将目光转移到上面那五个石棺。 这五个石棺,比下面的那些石棺,要稍大一些,而且石棺的材料和上面雕刻的花纹也讲究了许多。特别是摆放在中间位置的那个石棺,几乎有一人多高,上面雕龙刻凤,尽显奢华。 如此怪异的石棺,如此怪异的组合,不但吸引的朱晨逸的目光,同样将白云飞和达瓦僧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达瓦僧人还好,他虽觉石棺有些怪异,但并没有上前去查看,一来,他们密宗对于道家的东西,不甚了解。二来,他觉得此处透着诡异。 而白云飞却并未管这些,当他看到十四具石棺,摆放各异。于是跨过台阶,走到上面的五口石棺的面前。低头一看,顿时脸色骤变,本是丝丝红润的脸颊,瞬间变的苍白无比,呼吸也随之急促了起来。好像看到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一般,眼中透出惊恐的神色。 白云飞的表情落在朱晨逸和达瓦僧人眼中,两人相视一眼,纷纷骇然。随即两人快若飓风,一闪身来到白云飞的面前,低头一看顿时目瞪口呆,靠近左侧的一个石棺盖子,被推到一边,露出空荡荡的棺椁,棺中却是无人,甚至连一具骸骨都没有。 无骸骨,无腐烂组织和衣物等饰品,则意味着这个石棺要不本来就是空的,要不就是尸体成为僵尸逃走了。空的把握性不大,因为朱晨逸在石棺的盖子上发现刻有一张镇尸符。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非这十四具石棺中,全部是僵尸?”看着十四具石棺,朱晨逸眉头一皱,摸摸下巴,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声音虽小,但在空荡荡的石室内,却令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特别是面对十四具诡异无比的石棺,再回想起先前从洞口中冒出来的那么多僵尸,以及石棺上这道镇尸符,即便几人都是道法高深之人,依旧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深吸一口气之后,朱晨逸将目光转移到其他石棺之上,这一看却是心惊肉跳。下面的九具石棺,每一具上面都刻有镇尸符,而最上面的五具石棺,不但每个石棺盖上有镇尸符,甚至连石棺的两侧也同样刻有镇尸符。 至于最中间的那个一人多高的石棺,上面的镇尸符,朱晨逸简单的数了一下,不下于二十道。 用二十多道镇尸符,镇压一口石棺,这绝对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镇压石棺中的东西。 看了这二十道灵符,即便是达瓦僧人,和白云飞两人也纷纷骇然,心中暗暗想道:“莫非此地镇压的是修炼千年之久的尸王?” 一想到这里,众人的表情变的凝重了起来。朱晨逸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一掌拍在面前的一个石棺上。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石棺盖子被他这掌震的飞了起来,棺椁中,一具身材魁梧,煞气逼人的中年人暴露在空气中。 这人年龄大概在四十岁上下,衣着极为普通,由于时间较长的关系,粉化比较严重,一时间看不出来是什么料子做的。 棺椁中,没有陪葬品,没有首饰,也没有标明身份的东西。朱晨逸从背后将七煞剑取了下来,用剑鞘轻轻的捅了一下尸体。 可没想,就这么轻轻一下,却出现一个极为诡异的事情。那就是躺在石棺中的男人,在朱晨逸这么轻轻一碰之下,腐朽的衣服瞬间破裂,露出尚未腐烂的五脏。 按理说,死者尸体没有完全腐烂,也是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但站立在一旁的白云飞却是尖叫了起来:“太阴炼形!” 太阴炼形,是道门的一门奇术,可堪比尸解成仙的法门。他与死后成为僵尸,有本质的区别。首先,这门法术,可以令死者保持五脏不腐,其他肌肤组织,全部腐烂,等达到一定的年限,会逐渐将腐烂的肌肉,筋脉从新长全,真正达到死而复生,返老还童的地步。 朱晨逸虽不知道这门奇术的修炼方法,但他也从典籍上知道一些太阴炼形的一些特征。在白云飞尖叫声刚落,他提起手中的剑鞘,再次往尸体的腿骨处轻轻敲了两下。 结果却是毫无悬念,当剑鞘碰到腐朽的衣服之时,两只腐烂的没有一点肌肤组织的森白腿骨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果然是太阴炼形!”看着棺椁中除了胸部以上,和五脏没有腐烂的尸体。白云飞顿时想起来先前修炼太阴炼形的刘松,当下随口说了一句:“这家伙跟先前的刘松应该属于一类人物。”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朱晨逸一听到刘松之名,再一想起来,两人都修炼了太阴炼形,顿时感觉一阵头皮发麻。深吸一口气之后,他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再次推开五个石棺中的一个石棺。 这个石棺中躺着一具早已腐烂的尸体,由于头部完全腐烂,只留下一个森白色的骷髅头,无法确定死者的准确年龄,不过从穿着上依稀可以辨出是个男子。 根据尸骸,朱晨逸目测了一下,此人身高六尺有余,骨骼匀称,生前必定是极具勇武之人。 这一次还没等朱晨逸拿剑鞘去触碰尸体,白云飞抢在前头,用宝剑挑开尸骸胸前的衣服。这一挑,众人的呼吸急促了起来,死者依旧是五脏未腐。 第19章:四大教主 又是一个太阴炼形,加上前面那具半腐烂的尸体,再算上逃走的刘松,已经是三个太阴炼形术的修炼者了。第四个石棺中的人会不会是同样修炼太阴炼形术呢?众人带着这个疑惑推开了第四具石棺。 结果毫无悬念,躺在石棺中的人五脏未腐,依旧是太阴炼形术的修炼者。众人由一开始的惊讶,到震撼,再到恐惧,最后到麻木。当第四具同样的尸体摆在面前之时,达瓦僧人面无表情,白云飞则是哦了一声,至于朱晨逸看了一眼,说了一句,又是太阴炼形啊。 太阴炼形术破之不难,只需捣毁棺椁中死尸的五脏即可。五脏一毁,法术自破,即便死者有通天的本领,也无法死而复生。众人担心的是最中间那个石棺,无论是从样式,还是摆放位置,或者是镇尸符来看,无一不显示这具石棺内的死者身份之显赫,实力之强悍。 就在这时,达瓦僧人忽然发现在那个空的石棺旁边,有一个晶莹剔透的东西掉在地上,他走了过去,捡起来一看,发现是空的玉盒,不由的有些失望,撇撇嘴嘟噜了一句:“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原来是个破盒子。” 说罢,正欲丢掉。而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听到盒子二字,转过头来,扫了一眼,却是面露古怪的神色。达瓦僧人手中的玉盒,正是石府的那位神秘陈先生,从那位守陵老者手中夺走的玉盒。不过,令人感到遗憾的是,盒子中那枚弥补大阵残缺的灵符却是消失不见了。 种种迹象表明,应该是那位陈先生,先取得玉盒,然后借助阵法被破的机会,放出刘松。再将玉盒交付给刘松,而刘松却在慌乱中,将玉盒遗失了,或者说是将灵符毁去,然后随手将玉盒扔在此处。 一想起刘松作为混元教主,居然不是陵墓的主人,而是守护主墓的四具石棺之一,众人脸色为之一变。而这时,耳边却传来一声惊呼:“你们看!” 寻着声音的来源,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其他几位密宗僧人站在西面的石壁前,一脸震惊的望着墙壁上的彩绘。 墙壁上一共有几副图,虽然年代久远,画工不是很好,但依旧让人能够了解个大概的情况。第一副图是一个硕身黧面大汉,站立在高台之上,下面是一群穿着百姓服饰的男女,一脸虔诚的跪拜在地上。 这幅图所表达的内容不多,众人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于是将目光转移到第二副图上,画面上虽然逐渐的出现了一些手持兵器的人,但有用的信息依旧是不多。 一连看了几副图,都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几人心中未免有些气馁。当他们将目光转移到最后一幅图上,顿时精神为之大振,画面上讲的一群人攻打皇宫的场面,很悲壮、很血腥。从画面上来看,这应该是清朝,对于历史并不了解的众人,一时间看得是满头雾水。 不过,好在画面右下方有一行苍头小字:嘉庆十八年,教主林清率众攻入皇宫,兵败葬于此处。 “林清?昔日白莲教支派,天理教教主?”看着墙壁上林清二字,熟知天下各门各派的白云飞顿时皱起了眉头。 林清之名,比起混元教教主刘松则响亮了许多,而且也犀利了许多,他是第一个率兵攻入紫禁城,杀入皇宫的英雄人物。虽然其中有太监张太、刘得财引导接应,才杀至养心门,但林清强大这一点是无须质疑的。 林清不但令白云飞眉头紧锁,就连朱晨逸也不禁愕然,先有混元教教主刘松葬于此处,现在又发现天理教教林清葬于此地。事情越来越复杂,众人的表情也随之林清的出现,变的凝重了起来,甚至连呼吸都变的急促了许多。在阴暗潮湿的石室内,几人如木桩一般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现场一下子静的怕人。 良久之后,缓过神来的众人,走向南边的一面墙壁。墙壁上依旧是几副人物图,以及宣传教义的东西。看到了这个壁画,众人心中更为肯定了一点,那就是剩下的两个石棺中人的身份并不简单。因为这面墙上记载的,基本上都是混元教教主刘松率众谋反之事。 一切果然未出众人所料,在接下来的两面墙壁上,依旧是几副图画。不过在看完图之后,几人的脸色阴沉的怕人,东面的墙壁上记载的是清水教教主王伦的生平事迹,而北边的则是记载离卦教教主刘功的点滴琐事。 天理教教主林清,混元教教主刘松,清水教教主王伦,离卦教教主刘功,四位教主葬身于此,明显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为之。一想到这四位教主,全是白莲教支派的身份,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中间那个刻有二十多道镇尸符的硕大石棺之上。 这具石棺,极其神秘,无出处,无来历。在墙壁上的壁画中,石室内的其他十三具石棺都有交代,而这一具石棺却是没有任何有关记载。 就在朱晨逸,白云飞,以及达瓦僧人站在石棺前发呆之时。跟随在达瓦身边的一个僧人,看着巨大的石棺,不由的摸摸光头,口中道:“我看这里躺的一定是白莲教教主……” “修得胡说!”话还没说完,就被达瓦僧人出言打断。达瓦僧人虽出言训斥说话的那位僧人,但心中却是有些吃惊,再一联想起先前的四大教主,眼中不由露出一丝狐疑,暗暗想道:“莫非里边躺的真是白莲教教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下,他也不敢托大,连忙诵出降魔咒。 他的这一举动,令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有些吃惊,同时也萌生了将现场其他石棺,全部毁去的决心。 出于安全的角度来考虑,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并没有打开最上面的那个石棺,而是拿起手中的剑,一脸阴森的走到四大教主的棺椁之前。 太阴炼形之术虽然神奇,但年限未到,死者并未复生,因此在没人看护的情况下,并无反恐能力。几分钟后,三具石棺中的尸体,五脏全部被完全斩碎,算是彻底的令他们成为了一具真正的尸体。 达瓦僧人由于不太了解太阴炼形的法术,他见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只毁五脏,并未伤及尸体,心中有些不放心,当即令几位僧人捏碎尸体的全身骨头,摘掉头颅。对此,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也未阻止,一来,他需顾忌达瓦僧人的颜面。二来,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因为太很快就要黑了,按照阴阳之说,天黑则是意味着阴气加重,僵尸就有可能破棺而出。 在达瓦僧人几人卖力的破坏尸体之时,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来到下面摆放石棺的地方。五具石棺,并排的摆放在那里,样式大小都是一般无二,无品级之分。 白云飞是个性急之人,到了石棺前,他二话没说,一抬手就推开了其中一个石棺的盖子。还没等他探头朝石棺中望去,就见一道灰影,从棺椁中坐了起来,抬起头一连茫然的望着四周。 站立在一旁的朱晨逸,本以为石棺中的尸体和前面一样都是太阴炼形修炼者,可没有想到打开之后,居然是一个浑身干枯,张有长指甲的僵尸。僵尸虽并不可怕,但出乎意料的结局,还是却令他不自觉的叫了出来:“僵尸!” 在洞中还回响着“僵尸”二字的时候,白云飞反应奇快,身形一晃,腾空跃起,左掌剑指中立,默念唤雷诀,右手五雷掌瞬间击中僵尸的天灵盖。只听一声骨骼脆响,僵尸的颈骨被这一沉重的掌力震碎,头缓缓地垂了下来。 张小花被这一幕吓得花容失色了,此时方如梦初醒,拉着朱晨逸的衣袖,尚自心有余悸,颤声问道:“大……大哥,太阴炼行之地为何会有毛僵出现……”,话音未落,达瓦禅师忽然双手击掌,苍老的眼中精光迸出,喊道:“不对!” 众人惊愕之余,只听朱晨逸喊道:“白兄留神!” 被击碎颈骨的毛僵忽然人立而起,向白云飞扑了过去,白云飞感到身后异风忽起,脚下倒踩七星步,向后腾跃而出,左掌横立护住胸前门户,右掌凌空虚写几笔,继而掌中黄光一闪,出现一张道符,飞向毛僵胸前。只觉毛僵尚未触身,血腥之气已然扑鼻。 只见道符与飞僵将触未触之际,白云飞喝道:“破!”道符在飞僵胸前忽然炸裂开来,洞中尘土飞扬,朱晨逸掩着口鼻,忽然听到白云飞闷哼一声,以为出现了不测,立刻纵身过去,发现白云飞坐倒在墙边,扶着脚踝,面露痛苦之色。 原来白云飞使出道家击雷咒击退毛僵后,由于洞中昏暗,落地时踩到刚刚几位密宗僧人处理尸体时放置的露骨,扭伤了脚踝。 朱晨逸舒了一口气,正要扶起白云飞时,忽听张小花娇喝道:“大哥小心!” “该死,中了击雷咒还能作祟!”心念动处,朱晨逸拖着白云飞倒退丈余,转身间毛僵双爪已将及胸。朱晨逸钢牙紧咬,左掌使上七成劲力平平推出,右手反手就要把剑,拼着硬碰硬和毛僵对上一掌,也要将这毛僵斩于七煞剑下。 就当白云飞手指刚刚触碰到剑柄时,只听达瓦禅师一声暴喝:“妖孽休得猖狂!”,朱晨逸眼前一花,已近风烛残年的达瓦禅师口诵佛号,此时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从三丈外瞬间欺到毛僵身侧,右掌大手印已印在毛僵肋下。 看似平平无力的一掌,将毛僵浑身骨骼击得根根碎裂,如同一滩烂泥一般瘫软在地。 第20章:旱魃 僵尸落地后,迎上他的却是朱晨逸当胸一拳,刚猛强劲的力道,将他打的一连退后几步。不待僵尸摔倒,白云飞厉吼一声,一脚踢了过去。这带着怒意的一脚,夹杂了他七成的功力和满腔的怒火。 砰砰—— 一前一后,两股巨大的力道,打在毛僵的胸前和背后。金属敲击声顿时响彻当场,而毛僵却是摔倒在地。即便号称铜皮铁骨的他,在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的夹击之下,依旧是被打断了脊椎和胸骨。 更为倒霉的是,在两人凶猛的攻击下存活的他,刚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没等他大展神威,就被达瓦一掌拍在脑袋之上。 密宗大手印的威力,再加上佛门护法加持,以强悍著称的毛僵,在道、佛两家,三名高手的围攻之下,彻底的失去了抵抗能力。 僵尸是一个极为强大的物种,即便被众人打的甚是凄惨,依旧没有死亡。朱晨逸见此,从腰间取出一张镇尸符贴在毛僵的头上。贴符只是为了暂时的将僵尸镇住,想将他们彻底杀死,只有焚毁尸体。在这种情况下,焚尸明显是不可能,一来,时间方面来不及。二来,此处空间狭小,焚烧明显不智。再者来说,他们也没有焚烧僵尸所需要的桐油和柴火类的东西。 至于贴上镇尸符后,僵尸会不会逃走,这一点没人能够说的清楚。虽然先前事实证明镇尸符对毛僵没有效果,但朱晨逸并不担心,因为半死不活,完全失去抵抗能力的毛僵和法力鼎盛时期的毛僵,没有任何可比性。再者来说,现场有这么多人在,毛僵逃走的把握性几乎为零。 第一个石棺中有僵尸,给众人起到了一个警示作用。同时三人刚刚齐齐出手,也尝到了一些甜头。因此,在白云飞着手推第二个石棺的盖子,朱晨逸则站到了右侧,缓缓的将手举了起来,掌心雷的功夫,瞬间被他发挥到了极致。 达瓦僧人则是站在石棺的左侧,功法依旧是使用密宗的大手印,只不过,这次却是使出了十成的功力,准备给石棺中的僵尸迎头一击。 剩下的几位密宗僧人,分别站在石棺两侧,等待白云飞将石棺推开之后,一拥而上。 白云飞见众人做好了准备,轻笑一声,手腕猛的一震,沉重的石棺盖子,在他强劲的力道之下,犹如风雨中的一片树叶,瞬间飞了出去。 咚咚—— 石棺落地后,发出巨大的轰响,激起一地灰尘。于此同时,一个灰白色的身影从石棺中弹了起来。 啪啪—— 当灰影弹起之后,还没等他有下一步的动作,朱晨逸的掌心雷,达瓦僧人的大手印,以及其他几位僧人的伏魔拳,齐齐打出。 一白,一红,一黄,三道光芒迸发出极其强大的力量。一下子打在灰影的头部,胸部,肋下等要害部位,强大到了极致的力量,瞬间摧毁了他的防御系统。但闻,咔咔几声脆响,灰影全身的骨骼全部被镇碎。 咚—— 遭受灭顶之灾的灰影,重重的倒在石棺之中,发出沉闷的声响。从灰影弹出棺椁,到从新躺下去,并且失去反抗能力,这个过程很快。快到白云飞刚刚举起手掌,灰影已经从新倒入了棺椁之中。 这时,白云飞才发现倒下去的灰影居然是毛僵。有了这个发现之后,他想起先前被毛僵偷袭之事,勃然大怒,先是狠狠的瞪了众人一眼,随即恨恨道:“下一个僵尸不许跟我抢,我要亲手宰了他们。” 白云飞的表情虽过凶狠,但众人知道他这是气话,随即一笑而之。这一笑,不但令现场压抑的气氛消失不见,同时也将众人心中的胆怯一扫而空。 有了成功解决两个僵尸的例子,众人感觉刚刚的方法可行。于是如法炮制,推开第三个,第四个石棺,结果依旧是与先前的两个僵尸的一般无二。当他们刚刚从石棺中探出身子,早已做好准备的众人,齐齐出手,将其骨骼震碎,令其跌入棺中。 随着击溃的僵尸越来越多,几人的配合越来越过默契,一个人推开石棺,众人一拥而上,即便是僵尸再过强大,依旧是被打入棺中。 就这样,约莫十多分钟左右,九具棺椁中的僵尸,全部被震断骨骼,贴上镇尸符,从新塞入棺椁中,盖上盖子。 期间,虽然出现一些小问题,但好在人多,且众人的法力又不弱,很快就被解决了,也没有出什么大的纰漏。 在解决了所有的僵尸后,众人这才将目光聚集在石室内,仅存的那口巨大石棺上。在见识了其他石棺中的僵尸和太阴炼形修炼者之后,谁也无法预料这个石棺中是什么样的强大存在。 众人心中虽有胆怯,但并未退缩。朱晨逸没有,白云飞也没有,达瓦也没有,甚至连几个法力稀疏平常的密宗僧人也没有露出丝毫的惧意。 几人就这么站在棺椁之前,傻傻的发呆,谁也没有上前一步。最后还是朱晨逸忍不住走了出来,看着堪比人高的石棺,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搭在石棺的岩壁之上,用力一推。 只听一阵咔咔作响,石棺被推出一条两指宽缝隙,从缝隙中透出一道红光,这道红光一接触到空气,石室内的温度骤然上升。而距离石棺最近的朱晨逸恍若置身火炉的感觉,出现如此诡异的一幕,他吓了一跳,连忙用力一拉,将棺椁从新盖了起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说来也是奇怪,棺椁盖上之后,一切恢复了正常。唯一能够证明刚刚发生过诡异事件的,只有空气中残留的炙热温度,和朱晨逸衣服上瞬间被蒸发掉的汗水。 看着如此诡异的一幕,众人脸色煞白,目露惊恐之色。即便是佛门高僧达瓦,也无法继续摆出心无旁骛的架势。至于白云飞则是焦急的走到朱晨逸的面,看着那因惊恐而变的有些呆滞的双目,轻轻的拍了他两下,随口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话一出口,白云飞这才想起石棺有一人多高,于是摇头苦笑。不待朱晨逸回答,他大步的走到了石棺面前,先是比划了一下高度,然后一脚将旁边一个石棺踢到跟前,这才站了上去,用手轻轻的推开巨大的棺盖。 棺盖一开,一股热浪从棺椁中喷涌而出,石室内的温度忽然上升了将近二十度。早有防备的白云飞侧身一让,躲过高温的烧灼,随即低头看向棺椁之中。这一看,他却脸色剧变,一把拉过棺盖,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拉动棺盖之时,紧张所致,刚刚将棺盖盖上,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不巧的是,落地的位置不对,脑袋刚好磕在石棺的一角,顿时鲜红的血液一下子涌了出来。而白云飞似乎像没有知觉一般,依旧是不停的抖动着身体,双目中露出惊恐的表情,伸手右手指着石棺,想说些什么,可却是嘴中发不出声来。 白云飞害怕,众人更害怕。他们不是被石棺中的东西吓着了,而是被白云飞的表情吓了。此时的白云飞,脸色煞白,双目呆滞也就罢了,偏偏脑袋又破了,浑身沾满了血迹,再加上不停的挥舞着双手,又说不出话来,一看就如同疯子一般,那里还有先前仙风道骨的摸样。 看着白云飞恐惧的样子,站在达瓦身后的一个僧人,缩了缩脑袋,畏惧的望了一眼上面那巨大的石棺,小声的说道:“莫非石棺中的是妖怪?” 说完之后,僧人缩起脑袋,躲到一边,生怕遭到达瓦的训斥。可这次,出乎意料的是达瓦并没有训斥他,而是点点头,赞同的说道:“我看八成是非常强悍的妖怪,否则白观主不会吓的精神失常。” 一句精神失常,令朱晨逸下意识的望了一眼犹自抖动不停的白云飞。同时也令白云飞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狠狠的瞪了一眼达瓦僧人,随即怒道:“你才精神失常,换作你看到旱魃,说不定早就吓的见了佛祖……” 就在刚才,他推开石棺之后,看到了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一开始,他还没有注意,但感觉从石棺中传来一股令人难以忍耐的热量,顿时想起一个强大无比的生物:旱魃。 旱魃也属于僵尸的一种,他是由飞僵吸纳精魄百年,再加以修炼才而成。传闻旱魃可变幻身形相貌迷惑众人,上能屠龙旱天下能引渡瘟神。在《神异经》中讲到:“南方有人,长二三尺,袒身而目在顶上,走行如风,名曰魃。所见之国大旱,赤地千里。一名旱母。 赤地千里,也许危言耸听,但修炼千年的旱魃,翻手间令一州一县,滴水无存,并不是什么难事。 白云飞的一句旱魃,令众人骇然失色,达瓦僧人更是惊恐异常,他伸手摸了摸额头滚落的豆大汗珠,心想:“旱魃,已消失几百年之久,一定是我听错了。” 当下,他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微微一笑,道:“白观主,刚刚说你看到什么了?”就在他做出这等自欺欺人的表现之后,白云飞冰冷的声音一下子传到了他的耳中:“旱魃,你没有听错!” 第21章:峰回路转 一句旱魃,彻底的击垮了达瓦僧人的最后一丝侥幸。在听到旱魃之名,达瓦僧人如同发疯似的冲向石棺,和白云飞一样,踩在石棺上用手轻轻的推开了棺椁的盖子。当红光过后,他看到棺椁中,青面獠牙的尸体,顿时尖叫一声,将棺椁盖上,跌落下来。 不巧的是,他和白云飞一般,倒地后,就将脑袋磕破了。鲜红的血液,如同杀猪一般,从他那光秃秃的脑袋上流了下来。 一时间,脸上,衣服上,全是血迹,甚是狼狈。他的样子落在白云飞的眼中,却令其哈哈大笑。他这一笑,不免有些幸灾乐祸,和嘲笑的味道。达瓦僧人却是无所谓,他本就是心胸开阔之人,再加上长年诵经念佛,很少有东西令其产生怒意。 达瓦不追究,但跟在他身后的其他僧人却是满脸怒意,其中一个看似脾气暴躁的僧人,跳了出来,用手指着白云飞的鼻子,大声训斥:“笑什么笑,你的脑袋上不也摔破了一个口子么?” 僧人的这话本是没错,意思是说,你和咱们达瓦大护法,两人头上都摔了个口子,半斤对八两而已,有啥好笑的。可由他说出来,再听到白云飞的耳中,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世俗中,讲究辈分。修道之人同样如此,白云飞和达瓦僧人平辈论交,两人说笑,也能说的过去,但作为达瓦僧人的晚辈出言训斥,无论那个方面讲,都是说不过去的。 当下,白云飞冷哼一声,反讥道:“我脑袋上是摔了个口子,但并不像你师傅一般,没有头发会留下疤痕。”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无异于摆明了说达瓦是秃驴。当白云飞这话一出口,现场众人脸色为之一变,即便是达瓦这等高僧,也不禁眉头微微一皱,至于那些密宗僧人更是怒意盎然,其中几个脾气暴躁的僧人,直接跳了出来,辱骂了几句,并扬言要挑战白云飞。 如果是简单的下挑战书,或者说是切磋一番,白云飞也许不加理会,因为石棺中躺着一个强大到令众人素手无策的旱魃。但,密宗的这几位僧人竟然在气愤之时,出言辱及道家是一群装神弄鬼的神棍,这叫作为道家弟子的白云飞,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决定出手好好教训一下这帮自以为是的密宗弟子,好叫他们知道道门的手段。 达瓦僧人见白云飞脸色不善,连声训斥那几个辱及道门的僧人。可惜这一切都太迟了,当他的话刚出口,就见白云飞目露凶光,快若飓风般的扑了过来。无奈之下,他只有挺身而出,迎向白云飞含有怒意的一击。可就在这时,一道白影掠过,但闻,砰砰两声巨响,白影于白云飞瞬间对了两掌,强大的力道,令白影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墙上。 这时,众人才发现刚刚那道白影居然是朱晨逸。 就在刚才,朱晨逸见双方拼斗将起,心中大惊,知道这一掌下去,无论输赢,双方的关系势必就此破裂。所以他这才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接下白云飞的两掌。 不过,他也因此付出了一定的代价。白云飞的功力,比他想象的要高出了很多,很多。没有交手之前,他总是以为自己的功力和白云飞相差无几,可真正拼了两掌,他却被震的喷出了一口鲜血。 朱晨逸这一吐血,令充满火药味的现场一下子烟消云散,同时也让准备出言训斥的白云飞冲了过来。可是到了跟前,他却发现朱晨逸呆呆的望着地上,被血迹喷出来的二十八星宿图。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这地板上本来就有二十八星宿图,只不过是被灰尘遮挡,或者说是撒上血迹才能显现出来。 同为道门弟子的白云飞,在看到二十八星宿图,顿时意识到这里有些门道,但具体是什么他却是无法得知。 就在他低头打量地上的二十八星宿图之时,却见朱晨逸将手按向东方七宿中的角木星图案。白云飞大惊,怕朱晨逸触碰到机关,连忙出言阻止:“朱兄,不可……”话还没说完,耳边传来一阵咔咔作响声,接着从地面下面缓缓的升起一个巨大的石盒。 石盒呈四方形,长宽同高,约莫一尺左右,造型普通,且做工粗糙,一看就是极为普通的物品。看到这样的石盒,而且是从地底升了上来,白云飞一阵愕然。就连闻讯赶来的达瓦僧人,以及几个密宗僧人,也表现出一幅目瞪口呆的样子。 而朱晨逸却是咧嘴笑了,而且笑的很开心。在看到石盒出地下升上来的一瞬间,他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了,此处果然是先祖朱破头涉足之地。就在刚才,他跌落在地,喷出一口鲜血后,居然叫他意外的发现了,地上的二十八星宿图,这是他第三次看到如此熟悉的图案。 前两次看到二十八星宿图,分别是在皖南蛇蝎洼的地宫和相山寺的枯井,在那里他就发现了先祖朱破头的足迹。所以在看到二十八星宿图,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先祖来过此地。随后,他查看了一下角木星的图案,果然发现角木星的图案,比别的星宿稍微小上那么一点。 他这才壮着胆子,按动了那个角木星的图案。一切果然如他所料,按动图案后,出现了变故,那就是升上了一个石盒。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石盒一出,现场一片寂静,朱晨逸按捺住内心的喜悦,伸手轻轻的打开石盒。在硕大的石盒中有两样东西,一个是一面样式古朴,造型极为漂亮的黄色镜子,一个是刻有字迹的金属片。 “轩辕镜!”站在一旁的白云飞,看到那枚镜子,眉头皱了起来。 轩辕镜,是古人用来辟邪的一面镜子。盒子中慎重其事的放着这样一枚镜子,不可能没有用意。带着期盼和一探究竟的心态,朱晨逸伸手将石盒中那个金属片拿在手中。金属片约莫有巴掌大小,入手很凉,由于时间较久的原因,上面锈迹斑驳,字迹显得有些不太清楚。 借着石室顶部撒下的微弱光线,朱晨逸低头望去,这一看他却是震惊当场,上面赫然写到:道光三年途径此地,遇旱魃,镇压于此。 看到这里,朱晨逸感觉心脏一阵急速的收缩。如同做梦一般,他没有想到当世之中,居然有人能够镇压旱魃。深吸一口气之后,压抑住内心的激动,他继续看向下面署名处的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当他看到朱破头三个大字之时,手一抖,金属片滑落在地。 白云飞见朱晨逸满脸潮红,一副激动莫名的样子,疑惑的捡起地上那块金属片。扫了一眼,随即脸色骤变,失声叫道:“朱破头!当年纵横天下的朱老先生竟然出现在此地……” 朱破头之名,不但令朱晨逸,白云飞大惊失色,就连密宗的达瓦僧人听了也不禁双目圆睁,随即快若飓风般的扑了过来,一把揪住白云飞的衣领,大声叫道:“朱破头?你说的是百年前,单凭一把斩妖剑,逼的妖族退守西北的那位朱姓术士?” 在千年前,妖族就企图染指人类的地盘。当年的白蛇就是妖族派出的先锋,在她被金山寺法海禅师,于无名术士镇压之后,妖族才平静了一段时间。随着各大门派俊杰的凋零,典籍流失,妖族在百年以前又发起了进攻。 由妖族的四大护法,亲自带队,一路势如破竹,连续攻克了道、佛两家众多门派。人类的处境岌岌可危,就在这时,一个白衣术士,手持斩妖剑,横空出世,一连三剑,连斩妖族三大护法,逼的妖族退守西北,并许不出山诺永。白衣术士,这才飘然离去,由始至终没有人知道这个白衣术士的姓名。 达瓦僧人之所以能够知道白衣术士,是朱破头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的师尊和朱破头见过几面,这才将他认了出来。 达瓦僧人知道这段江湖秘辛,但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并为听说过。当他的话一说完,白云飞连忙出言询问。冷静下来的达瓦僧人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再想起师父当年告诫不许泄露此事,当下那里再肯吐露分毫。他越不说,两人越焦急。白云飞是瞻仰前辈的英雄气概,而朱晨逸则关心的是那柄斩妖剑下落。 两人的出发点不同,但目的却是相同。达瓦僧人见两人纠缠不清,于是将话题转移到金属片上。达瓦僧人聪明,但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并非傻子,他们见达瓦僧人不愿提及此事,也不好勉强,只好作罢。 一想到石棺中,还躺着一个强悍到了极致的旱魃,众人的心情一下子变的沉重了起来。白云飞将金属片翻了过来,只见上面出现一行行字迹,在这些小字的上头,有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旱魃镇压之法。 虽然在前面,白云飞已经得知了旱魃被镇压,可知道和真正看到是两码事,当他看到镇压的方法,即便心中早有准备,还是不由的叫了出来:“旱魃镇压之法!” 第22章:镇压之法 旱魃镇压之法,说起来有些骇人听闻,甚至可以用匪夷所思来形容。但真正操作起来,并非是那么回事,众人听到白云飞的叫喊声,将脑袋凑了过去,这才发现所谓的镇压之法,却是简单无比。 按照金属片的上记载,要想镇压旱魃,需用绿豆、红豆、黄豆、黑豆、豌豆这五种豆子,召集阳气,然后用轩辕镜引乾坤之气,再使用柳枝挡在煞气,最后使用杉木钉钉住旱魃的心脏和肺部,末尾用二十八星宿,坐镇东南西北四方即可。 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可真正做起来,却是相当的困难。先不说需要准备的东西,极其繁杂,就是其中一些禁忌和使用方法,也非常人能够看得懂的,更何况还要用到非常复杂的二十八星宿图。 对于一般人来说,就算知道了镇压之法,也未必会真正的明白其中的玄妙之处,更不用说能够正确的使用镇压旱魃的方法。但对于道门弟子的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难度有,却不是很大。 一番研读和探讨之后,两人弄懂了镇压的方法。这才着手清点所需的物品,轩辕镜石盒中有,免去了去搜寻的时间,至于八卦图,白云飞可以用布锦绘制,剩下的一些东西都极为寻常,下山的集市应该可以寻到。 为了不耽误时间,朱晨逸当即提出兵分两路,一路由达瓦带着几个密宗僧人在此看守,以免出现意外。另一路则是由他和白云飞两人,去下面的集市中购买所需物品。 这一提议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赞同,达瓦僧人是密宗高人,对于处理僵尸方面,不如道门弟子,因此在朱晨逸提出这个建议之后,丝毫没有犹豫的答应了下来。至于白云飞则更没有意见。 出于安全考虑,两人在走之前,将那些失去抵抗能力的僵尸们检查了一遍,确信没有任何问题之后,这才分别使用法术出了洞口。一到地面,张小花,孩童柳明,以及密宗的那些僧人们一下子围了上来。 “师傅,那个坏蛋跑了么?”朱晨逸一上来,孩童柳明就扯着他的衣服,询问了起来。还没等朱晨逸搭话,玛蒙僧人见上来的只有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脸色剧变,连忙问道:“道友,不知我密宗达瓦大护法,现在何处?” 玛蒙这句话有两个意思,一是出于正常的询问。二是暗自谴责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不应该丢下达瓦僧人等人,独自逃了上来。 他这话一说出来,朱晨逸知道事情弄的有些乌龙,当下也顾不得回答孩童柳明的话,连忙跟玛蒙僧人解释道:“我们在地宫下面发现旱魃……”说到这里,他见玛蒙僧人将脸一沉,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误会,赶紧的加快了说话的速度:“达瓦大师正率领密宗的诸位大师,看守旱魃和众多僵尸。” 朱晨逸一口气将事情的大概说了出来,张小花和孩童柳明不知道旱魃是什么,因此表现还算正常。而玛蒙听到旱魃之名,却是震惊的一连退了三步,等缓过神来,这才急急巴巴的说道:“旱……旱魃。” 旱魃虽属僵尸,但他的法力却是无比的强大,除了僵尸中的第一名“犼”之外,就属于他是最厉害的。至于“犼”他已经脱离了僵尸的范畴,传闻他们拥有千年甚至万年的道行,可以达到于神叫板的境界。 在中国就曾出现过三只“犼”,其中两只分别成为地藏王菩萨的坐骑,观世音菩萨的坐骑,至于最后一只“犼”不知道是被那位大能收去,还是斩杀了,古籍上没有任何记载。 “犼”离世人太过遥远,众人反倒不怕,但旱魃的出现却令所有人震惊当场。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冷静下来的玛蒙僧人,扫了朱晨逸和白云飞二人一眼,见他们神色匆匆,正欲下山的样子,心中虽有所怀疑,但依旧是问了出来:“两位道友,下山是……?” 白云飞见天色渐晚,众人依旧纠缠不清,不待玛蒙僧人将话说完,立即出言将其打断:“众位大师,详情容后在禀,我和朱兄急于下山寻找对付旱魃的东西,就此别过。”说罢,他双手一抱拳,冲众人微微一礼,身形微晃,已然出现在三丈开外。 朱晨逸见此,同样一拱手,心神一动,追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往石司令的府上赶去。由于考虑到天色和时间的问题,怕东西没买到天就黑了,所以两人这才动了找石云飞帮忙的念头。 石府虽远,但两人的法力高强,再加上急于赶路,半个小时左右,来到了石府的门前。值得庆幸的是站在石府门口的居然是龙副官,他见白云飞和朱晨逸两人来了,立即跑了进去。 几分钟后,石云飞和他的父亲石司令迎了出来。石云飞依旧是一副居家少爷的打扮,倒是这位石司令,朱晨逸不免多看了几眼。光头,大肚子,身材矮小,留有八字须,特别是那双三角眼,让人一眼望去,就萌生出想打他的念头。 朱晨逸不善的眼神落在石司令的眼中,他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干咳两声,假装镇定的拱手说道:“听犬子说两位先生乃是世外高人,今日得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说罢,他一抬手,口中道:“请两位先生内堂叙话。”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心中虽然不齿这位石司令的为人,但依旧是虚情假意的客套了一番。一来,他们是有求于人。二来,自古民不与官斗,再加上修道之人,不参与世俗的争斗。因此,两人也没有出手惩戒这位有劣迹的石司令。 进入内堂之后,分宾主坐下,还没等佣人奉上茶水,朱晨逸就将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并告知所需要的东西。 闻言,石司令也不敢多问,立即派遣龙副官带入前去采购。而他则陪着白云飞、朱晨逸两人闲扯了起来。 石司令为人虽不怎么样,但见闻甚广,再加上他刻意奉承,投其所好。一时间,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也不感觉寂寞。就这样闲扯了将近二十分钟左右,龙副官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跟在他身后几个士兵,抬着两大桶桐油和一个大袋子气喘吁吁的走了过来。 东西到手后,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也不愿意耽搁时间,当下提出告辞。石司令也是个妙人,他见众人要走,不但抢在朱晨逸的前面说这些东西免费奉送,甚至还提出将东西送达目的地的请求。 两人见石司令如此识趣,再加上两大桶桐油,的确无法带走,只得点头答应了下来。好在山里尚可通车,虽有些绕道,但在龙副官的督促下,和那位驾驶员的努力下,也没耽误多长时间。 在几个士兵的帮助下,桐油和一些所需要的东西被抬了下来。龙副官看着遍地尸体,甚至还有僵尸夹杂在其中,心中大骇,知道此事不是自己能够参与得了的。于是在将车上的东西全部卸下后,主动的提出了离开。 众人都是名门正派的人物,不肖作那杀人灭口之事,当下任由龙副官带着士兵绝尘而去。龙副官等人一走,朱晨逸则带着东西,和白云飞下了洞口。 所幸的是石室内并没有发生意外,更没有出现僵尸哗变的现象。当下两人顾不得休息,打开袋子,取出八卦图,平铺在地上,然后将两根柳枝分别插在八卦图的两侧。 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下一步就只需将棺椁中的旱魃弄出来放到八卦图上即可。可是这里又出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会不会将旱魃弄醒。一想到旱魃强大,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不禁有些迟疑。 他们这一迟疑,落在达瓦僧人的眼里,他立即明白原因所在,微微一笑,大步的朝石棺走去。朱晨逸见此,连忙追了上去,白云飞亦是如此。 到达石棺的面前,达瓦僧人深吸一口气,轻轻的推开了石棺盖子。一阵红光闪过,室内的温度骤然上升,这次没有人在将盖子盖上来。 约莫五分钟左右,棺椁中的红光散尽,青面獠牙的旱魃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这具旱魃是男性,身高在七尺左右,身着青衣。在他胸前贴有一张灵符,只不过这张灵符的颜色越来越暗,好似随时都可能化为灰烬一般。 不用说,这就是当年朱破头镇压旱魃的那道灵符。看到这道灵符,众人无不暗生钦佩之心,一道小小的灵符,居然能将强大的旱魃,镇压百年之久。 在几人的齐心协力之下,旱魃被轻轻的放在那块八卦图的布锦上。朱晨逸抓起放置绿豆、红豆、黄豆、黑豆、豌豆的袋子,将手伸入袋子,抓出一把豆子,手腕一震,五种豆子如同冰雹一般打在旱魃四周的地上。 豆子撒地是为招集阳气,在撒完豆子之后,朱晨逸取出三枚镜子,斜挂在石室顶部,分别照住旱魃的头部,胸部和脚步。 三镜同聚,这叫定魄,意思就是说,将旱魃的魂魄定住,令其无法反抗。在朱晨逸将镜子系好后,白云飞拿起轩辕镜,口中念动咒语,伸手在镜子上一点,然后将镜子一翻,迎上石室顶部撒下来的太阳余光。 当轩辕镜迎上阳光之后,镜子发出一阵嗡鸣,白云飞趁机将镜子上的阳光,照在旱魃的身上。于此同时,朱晨逸拿起两根杉木削成的一尺左右的木钉,一脸阴森的走了过来。 噗噗—— 两声轻响过后,木钉瞬间扎入了旱魃的心脏和肺部,巨大的力道令木钉一下子从旱魃的前胸穿到后背。 镇压旱魃的所有程序,基本完成,只需将二十八星宿图布下,强大到了极致的旱魃就会就此陷入睡眠,永远无法醒来。 就在众人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谁也没有想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旱魃,忽然睁开了眼睛,怒吼一声。 第23章:统统铲除 旱魃的强大,已令人恐惧到骨子里。当旱魃一声怒吼响彻当场,众人无不为之色变。朱晨逸当场取下背后的七煞剑,而白云飞则从腰间摸出一个巴掌的八卦盘拿在手中,一看这就是他的杀手锏。至于达瓦僧人则是犹豫了许久,这才从手腕上抹下一串佛珠。 这珠子像古老的玉石一般,晶莹润滑,在阳光下散发出温润的光芒。每一颗念珠大小各不相同,都是扁圆形,而且黑白相杂,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东西。 在密宗这个珠子叫人骨念珠,从字面上的意思解释就是取人的骨头打磨而成。事实上他的制作材料的确是人骨,不过是密宗修行高僧的手指骨和眉轮骨(眉心中间的骨头)。按照密宗的说法,眉轮骨是观想的进出口,也是置心的所在,修行者一生的成就尽在于斯。手指骨则是平常用来执法器、数念珠、做法事、打手印的,也是修行的关键。 因此在密宗,有两种人骨念珠,一种是手指骨制作的念珠,一种是眉轮骨制作的念珠。 相对于手指骨制作的念珠来说,眉轮骨制作的念珠威力则大了许多。原因是在打磨眉轮骨的僧人每打磨一下,心中就会念一句心咒或佛号,一个眉轮骨被打磨成珠子,会念上几万或几十万句心咒和佛号。 再加上每个高僧的眉轮骨只能制成一个佛珠,因此一串佛珠一般需要几十位高僧,甚至上百位高僧的眉轮骨,所以用眉轮骨制作的人骨念珠是密宗法器中最强大的东西。 而达瓦僧人手中的这个就是眉轮骨念珠,他之所以杀手锏的念珠取出来,正是因为面对的敌人是强大的旱魃。 不止是他如此,就连朱晨逸也取出攻击无双的七煞剑,白云飞的八卦盘虽不知道是何物,能够被作为杀手锏,应该同样是件宝物。 几人都拿出了杀手锏的东西,准备和旱魃拼命。可出乎意料的是,旱魃并没有像众人想象的那般,从地上爬起来大杀四方。 当旱魃拼命的嘶吼了一声之后,身体微微一动,八卦图立即散发出一道黄光,将他包裹了起来,于此同时,悬挂在头顶的三个镜子晃动了两下,一股微弱的白光笼罩下来。 一黄一白,两道光线交织在一起,如同雨后的彩虹一般,绚丽夺目。众人一时间有些失神,就在这时,躺在那里的旱魃,忽然伸出双手,紧紧的握住两根杉木钉,用力往外一拔,插在他胸前的两根木钉,瞬间被扯出一半。 少了木钉约束的旱魃,立即坐起身来。众人大惊,正欲出手,却发现旱魃胸口的那道即将消失的灵符闪烁了几下,接着就没入他的身体。灵符一入体内,扎在他胸口的那个杉木钉,如同被人拍了一掌一般,猛的往下一沉,瞬间贯穿了他的胸腹。 被杉木钉透背而过的旱魃,怒吼一声,重重的倒了下去。他一倒地,八卦图,悬挂在上面的三个镜子,以及放在一旁的轩辕镜,齐齐发出耀眼的光芒,一下子将他包裹了起来。但旱魃依旧是叫嚣不已,即便被众多光线打在身上,再加上胸前的木钉,他还是挣扎不停。 眼看光线越来越弱,旱魃即将突破约束,破封而出。朱晨逸连忙跑了过去,在白云飞的帮助下,两人按照东宫苍龙所属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南宫朱雀所属七宿:井、鬼、柳、星、张、翼、轸。西宫白虎所属七宿:奎、娄、胃、昂、毕、觜、参。北宫玄武所属七宿:斗、牛、女、虚、危、室、壁,的方法布下二十八星图。 说也奇怪,当二十八星图布置完毕,眼看就将挣脱束缚的旱魃,忽然间悲鸣一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就连搭在胸前,企图拔出木钉的手,也随之垂了下来。 旱魃镇压成功! 当旱魃镇压成功,天空中最后一抹阳光彻底消失,整个大地陷入一片黑暗。而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也随着旱魃的镇压成功,而软软的瘫倒在地。不止是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如此,就连在一旁观战的密宗僧人们,也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的喘息着。 旱魃的强大,已经深入人心,特别是在遭到镇压时,旱魃依旧表现的非常强悍。紧张、刺激、庆幸、后怕,各种情绪交织成一个大网,笼罩在现场每个人的心头。天一黑,意味着阴气加重,不过随着旱魃被镇压,众人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至于石棺中的其他僵尸众人并不担心,原因很简单,一来,僵尸们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二来,佛道两家高手齐聚此地,即便再强大的僵尸异兽,亦难免被佛道两家出手齐攻,焚尸炼魂。 稍作休息之后,众人开始着手处理石棺中的僵尸。首先由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赶回地面布置焚烧僵尸的物品。而达瓦僧人则带领密宗的其他几位僧人,搬运尸体。 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回到了地面。众人依旧像上次一样,如潮水般的涌了上来,一个个表情严肃,一脸紧张。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为了避免众人纠缠和浪费时间,不待玛蒙等人询问,白云飞抢先将旱魃镇压的消息公布了出来。 随着白云飞的一句话,现场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即便是玛蒙这等密宗高人,依旧是和平常人一般,大呼小叫了起来。 看着略显神经质的密宗高人们,白云飞摇摇脑袋,走到朱晨逸的身边,着手整理焚烧僵尸所需要的物品。桐油,棉花等引火之物都有,唯一缺少的就是一些干柴。好在山中枯树众多,这并不是问题。 众人拾柴火焰高,这话绝非虚言。当朱晨逸将缺少柴火一事说了出来,玛蒙僧人二话没说,带着密宗的十多位僧人进了林子。十多分钟后,几人肩膀上一人扛着一颗枯树来到了现场。 树是那种布满油脂的松树,易燃,且火焰高。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一个高约数丈大小的柴堆被架了起来。九具失去反抗的僵尸,被几位密宗僧人如同扔垃圾一般的抛到柴火中间,至于石棺中的其他几具尸体,达瓦僧人却是没有将其弄出地宫。 三位太阴炼形修炼者的尸体已被摧毁,烧与不烧,已经没有多大区别。旱魃的躯体虽说已经被镇压,不会令其危害人间,但达瓦和几位密宗僧人,依旧是将他抬了出来,放在柴火的上面。 密宗的僧人在忙,朱晨逸和白云飞也没闲着,他们两人分别抱着一大桶桐油,慢慢的浇在毛僵和柴堆上面,直到所有的桐油全部撒完后,两人才跳了下来。 早已等候在一旁的达瓦僧人,见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走到安全的位置,丝毫未加犹豫的将手中的火把扔了上去。 浇灌了桐油的干柴,一接触到火焰,呼的一声全部被点燃。熊熊的烈火,一下子窜到了丈许的高度。炙热的高温,难闻的气味,顿时在现场弥漫开来。 大火虽在燃烧,但众人依旧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白云飞,朱晨逸,以及众位密宗高人,在火堆三丈开外的地方围成一个圈,严密戒备。 熊熊的火焰,将漆黑的夜空照的通红无比,从风中隐隐的传来一阵阵僵尸的吼叫声和挣扎的动静,令人听了顿觉毛骨悚然。 火很烈,很猛,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火焰才慢慢的熄灭了。旱魃,僵尸,柴火,全部化为灰烬,甚至连两个没有被扔下来的油桶,也被烧的严重变形。 解决掉僵尸事件之后,密宗的几位高僧,立即提出请辞。也不知道他们使用了什么方法,已经确认了孩童柳明是转世灵童的身份,这小屁孩不但一身装束被换成密宗的打扮,甚至连言行举止,都被严格要求按照密宗的规格。 一听说要离开师傅,跟密宗僧人要带自己回西藏,孩童柳明当即抱住朱晨逸的大腿,死死不肯撒手,哭泣着、叫喊着,要跟随师傅修道。 对于这样的结局,不要说密宗僧人们没有想到,就连朱晨逸也没有预料到。要是平心而论,让孩童柳明离开,他舍不得。一来,柳明是九阳之体,是他日逆天改命之时,主阵之人。二来,这孩子虽说跟随他时间不长,且有些淘气,但聪明、好学,十分讨人喜欢。 可是一想到,他是密宗的转世灵童,他日的密宗掌舵人,朱晨逸即便心中有千万不舍,也没有那个胆子强行将孩童柳明留于身边。 他这样想,可是孩童柳明却并非如此,不但哭闹不依,而且出言辱骂众位僧人。好在众位密宗僧人都是有道高僧,再加上他们执意要带走柳明,当下也不跟他一般见识。 朱晨逸见此,无奈的摇摇头,立即伙同张小花一起劝慰柳明,几位密宗僧人见朱晨逸和张小花两人出言相劝,也纷纷的加入到相劝的队伍当中。 几位密宗僧人劝人的法门,比朱晨逸犀利了许多,他们先是罗列了一系列成为活佛的好处,然后在许以重利,但孩童柳明依旧是摇头不已,按照他的说法,那就是从今以后见不到师傅了,而且还不能完成母亲所说的传宗接代的任务。 第24章:巫族降临 孩童一句传宗接代,令本是嘈杂的现场一片寂静。众人面面相觑,朱晨逸更是一阵无语。而密宗的几位僧人更是哭笑不得,年轻的几位僧人已经忍俊不禁,达瓦听到也不禁莞尔,给一个七岁孩童灌输传宗接代的思想,令在场的众人陷入了崩溃的边缘 孩童柳明并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将众人弄的张口结舌,他眨动着一双大眼,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露出一脸迷茫的表情,但他的小手依旧抱着朱晨逸的大腿没有松开。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年幼的柳明在离开母亲之后,已经将朱晨逸当做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就如同父亲一般。不想去密宗,也在情理之中。 他不想走,不要说密宗的诸位僧人不答应,就是朱晨逸也不会答应。不过众人并未用强,达瓦僧人微微一笑,走到孩童柳明面前,轻声道:“你现在法力太过低微,跟在你师傅身边,不但帮不了他,而且还会给他增添麻烦,不如跟我回密宗,习得绝艺,再出来找你师傅如何?” 半带商量,半带哄骗的话一说出来,孩童柳明却是眨巴了两下眼睛,随即摇摇头,道:“我师傅会教我……”话还没说完,就被玛蒙僧人粗鲁的打断:“你师傅功力没有我们高。”说到这里,玛蒙见孩童柳明露出不信的神色,随即冲朱晨逸歉意一笑,提起猛的朝旁边一块一人多高的巨石拍去。 但闻,咔嚓一声巨响,如蜘蛛网般的裂纹,瞬间以手掌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几个呼吸之后,一阵微风吹过,碎石洒落满地。 玛蒙僧人这一手拍石的手段,非常普通,但视觉效果非常好。无论是从声音,力道,还是碎石迸裂的情况来看,都显得格外的强大。孩童柳明那里会明白其中奥妙所在,他看到玛蒙僧人,如此强大顿时大为吃惊,一双大眼睛中,尽显惊异之色。 朱晨逸见此,微微一笑,连忙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相劝了几句,并许诺他日去密宗看他,这才令孩童柳明勉强的答应了下来。 众人见柳明答应,无不如释重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达瓦及众密宗僧人更是口宣佛号,神情肃穆。朱晨逸虽说服了柳明,但是心中深处甚是不舍,眼眶一红,侧身望着远处,心道:罢了,这也是众人所期待的结果,万法随缘吧。 就在密宗一行准备离开的时刻,瓦僧人走到朱晨逸的身边,双手合十,感激的冲他微微一礼。随即,从手腕上抹下作为法器的人骨念珠,口中道:“道友的大恩,我密宗铭记于心,他日如若差遣,可派人拿此串念珠来我密宗。”说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语气中透出了无比的坚定,继说道:“我密宗举全寺之力,以助道友达成所愿。” 达瓦僧人话音刚落,玛蒙僧人随声附和道:“只要我密宗见到这串念珠,即便相隔千山万水,也必定派人前往。” 孩童柳明见达瓦,玛蒙两位僧人先后作出承诺,当下咧嘴一笑,道:“师傅,我去做了活佛,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只管来找我就好了。” 孩童柳明少不更事,他的承诺可以当作戏言。但达瓦,玛蒙这两位是密宗仅存的黄衣大护法,地位最崇高,权利之大。他们许下的承诺,不可谓不重,甚至说是一份大礼也不为过。 朱晨逸闻言,震惊当场。不止是朱晨逸如此,就连张小花和白云飞两人,也是心头狂跳不已。强大的密宗,竟然愿意举全寺之力,协助朱晨逸,这要是叫天下人知道,绝对是为之轰动的消息。 喜从天降,并没有令朱晨逸得意忘形,更没有令他冲昏头脑。在接过达瓦僧人手中的人骨念珠之后,他想推辞一番,说些什么,可忽然间发现大脑一片空白。于是朱晨逸将念珠往手腕上一套,双手合十行了个佛门礼节,口中道:“多谢大师厚爱!” 达瓦僧人微微一笑,正欲转身离去,却意外的发现朱晨逸身上隐隐的传来一股妖气。感受着这股极其浓郁的妖气,他心中暗暗有些吃惊,心中想道:“有妖气,是这位朱道友饲养了妖怪作为宠物?还是被妖怪附体了呢?或者是斩杀了某个强大的妖怪?又或者是携带了妖丹之类的东西?” 脑中冒出来的一连串疑问,令他感觉一阵眩晕。几个呼吸之后,他就排除了妖宠,因为朱晨逸在战斗之时,始终是一人孤军奋战,其次他身上并没有任何可以装下妖宠的袋子,至于腰间的那个帆布袋太小,几乎和世俗江湖中人用的百宝囊一般,直接被他忽略。至于妖怪附体,他就根本没有考虑过,道门弟子被妖怪附体,说出去不但令人笑掉大牙,甚至还会令门派蒙羞。 前两种可能被排除了,那么只剩下最后两种可能。一是斩杀了某个强大的妖怪,二是携带了妖丹之类的东西。 无论是妖丹,还是斩杀了大妖。对于达瓦僧人来说,这都不是什么好消息。朱晨逸不知道妖族的存在,他却是十分的清楚。念在朱晨逸对密宗灵童转世有收留之情,维护之心,达瓦僧人决心出手相助一次。 达瓦沉吟片刻,口宣佛号,缓步走到朱晨逸面前,皱纹下苍老的双眸忽然精光四射,若有实质。朱晨逸察觉到达瓦的目光,心中隐隐觉得不安。只听达瓦说道:朱道友,恕老衲直言,看道友举头三尺妖气萦绕不散,近日道友是否遭遇妖邪,亦或身怀妖邪之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达瓦的声音很轻,可听在朱晨逸的耳中如炸雷一般,妖邪二字,立即令他想起了白狐临终前赠送的妖丹。五百年以上的妖丹可是价值连城,即便是达瓦僧人询问,朱晨逸依旧是不敢如实回答。当下他微微一笑,道:“大师说笑了,我道门弟子岂会有妖邪之物。” 朱晨逸虽没承认,但他的表情却被达瓦僧人尽收眼底。达瓦僧人大有深意的望了他一眼,随即口宣佛号,低头叹息。佛号如暮鼓的钟声,一下一下的敲在朱晨逸的心头,令他顿觉一片空明,心中所想及贪念内丹的情绪随之而去。 冷静下来的朱晨逸,深吸一口气,丝毫未加犹豫的摸出那颗白狐的内丹,捧到了达瓦僧人的面前。 接过晶莹、温润如玉的妖丹,达瓦僧人甄别了一番,随即轻叹一声,望了朱晨逸一眼,道:“这东西会给道友带来天大的麻烦,你知道么?” 麻烦二字令朱晨逸心头一凛,同时也令他想起了达瓦僧人先前所说的妖族,更勾起了他对斩妖剑的向往和渴求。达瓦僧人见此,连忙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盒拿在手中。这玉盒是取自北极寒冰之下的玄玉制成,不但可保妖丹的药力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流失,而且还可以隔绝妖丹的气味,可谓是一件异宝。 说起这个盒子,那可是大有来历之物。传说在千年前,各大门派为了令弟子提升功力,大肆捕杀妖兽,而往往捕杀妖兽取妖丹,却令大妖寻着内丹的味道,随之而来。久而久之,就有人想到了利用玉盒保存和隔绝妖丹气味的方法,在众多修士的试验之下,终于有人从北极万丈寒冰下,取出玄玉制成这个玉盒。 结果玉盒制成之日,那位修士当场被人斩杀,玉盒从此消失不见。而达瓦僧人之所以能够得到这个玉盒,还是要归功于他的师傅法空老僧。在百多年前,法空老僧,云游四方,无意中救了一位老道,在老道死后,他整理老道的遗物这才发现了这个玉盒。 事实证明达瓦僧人这一手转移视线的方法非常有效,当他将晶莹剔透、且刻有美丽图案的玉盒拿了出来,朱晨逸的目光成功的被吸引了过去。达瓦僧人微微一笑,打开盒子,轻轻的将妖丹放入盒中。 玄冰制作的盒子果然非同凡响,当妖丹被放入盒中,即便在跟前朱晨逸依旧闻不到一点妖丹传来的血腥味。 就在妖丹被放入玉盒中的一瞬间,距离此地二十里外的一座大山中,传来一声怒吼,接着是响彻云霄的声音充斥整座森林:“是谁?是谁将我儿的妖丹气息屏蔽,是谁……” 林中的鸟兽被阵阵的吼叫声,吓的纷纷逃窜,即便是号称山中之王的老虎也不例外,准确的说,这只老虎刚刚打到一只猎物,还没来得急享用美食,就被吓的夹住尾巴逃窜。 吼叫的声音是来自妖族四大护法之一,九尾大护法。当日在他儿子被“毒手鬼见愁”云山斩杀后,他就寻着妖丹的味道和血脉之间的联系,从西北一路来到湘西,就在他以为可以手刃仇人,为儿子报得大仇之时,妖丹的气味完全消失了。甚至说,消失的无影无踪。 作为千年大妖,他立即意识到妖丹的气息被人屏蔽,没有了妖丹的气息,即便他有通天本领,也休想找到携带妖丹的主人。 失望加愤怒,令他不停的吼叫和发泄着,短短几个呼吸之间,林中的树木纷纷折断,山石崩塌。而九尾狐似乎并不解气,他再次吼叫了一声,从他体内爆发出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息,直冲云霄,一时间方圆数里范围的月光,竟然被他腾起的黑雾所遮挡。 距离九尾狐约莫五里的一个小山坡上,一行三十多人,围住一个火堆正在烧烤着从林子中打来的野味。坐在地上的一个年纪约莫十六七岁的黑衣人,指着西南方向天空腾起的阵阵黑雾,好奇的对众人说道:“你们看,天上起雾了。” 少年的话刚落,坐在他旁边的黑脸汉子,立即破口大骂道:“狗日的,叫你少喝点酒,你不听,现在又在胡说八道了,这晴朗的夜空那来的……”大雾二字没出口,转头间,他忽然发现西南方向的雾气越来越过浓郁。 众人听到他叫骂声戛然而止,不由的转头望向天空,这一看,却是有人叫了出来:“千年大妖!” 一句千年大妖,令现场所有人目瞪口呆,几个烤肉的小伙子惊慌之下,将肉丢在地抬头望着天空中浓浓的黑雾。不是说他们惧怕千年大妖,而是在此处发现妖气如此浓郁的妖怪,实属反常。 好奇总会引起人对未知事情的探索,当这些大雾越来越过浓郁,好奇心驱使几个小伙子提出去一探究竟的决心。当下,他们将想法一说,立即遭到其中一个紫衣少年的训斥:“我们的首要任务是迎回圣主,其他事情于我等无关,休要多管闲事。” 说话的这位少年正是当日白发老者的徒弟霖枫,在他肩膀上歇息的是一只长相凶恶的大鸟,在巫族它是圣物,同时也是这次搜寻队伍中的主力。正是因为通过它,三十六影卫,和左右护法,才来到此处。 第25章:如此会面 朱晨逸并不知道巫族在寻找自己的下落,更不知道因为达瓦僧人的玉盒,才令他逃过九尾狐的追杀。此时的他,在密宗一帮僧人走后,依旧是欣喜的翻看着手中的玉盒。不过,白云飞的一番话,却是令他心头一凛,那就是刘松。 众人一路追逐刘松而下,在遇上僵尸,旱魃后,不但朱晨逸忘了刘松,甚至连白云飞,达瓦等密宗僧人也将刘松抛之脑后。归根结底的原因,还是旱魃太过强悍。 等一切事情处理完毕,这才想起了刘松,估计这家伙早已逃到九霄云外去了。出于不死心的态度,白云飞还是坚持下洞口找找看,对此朱晨逸不抱任何希望,不过他也没有拒绝。 上一次有密宗众位僧人在场,张小花可以留在地面,而现在的情况却是不同。两人下到地穴,让张小花一个半吊子道术的年轻姑娘留在地面,不要说朱晨逸不放心,就是白云飞也不会同意。至于白云飞的徒弟道童,那是不用说了,一个小屁孩留在上面更不放心,要是被野兽吃了,就闹出了笑话。 出于安全考虑,朱晨逸当即提出让张小花和道童同行。小丫头一听,当即大喜,激动之下,搂着朱晨逸蹦跶了起来,这令站在一旁的白云飞直翻白眼。 一番闹罢,四人下到地穴。由于地穴中的旱魃和僵尸被除去,阴气大减,同时也少了几分潜在的危险。没有了后顾之忧,岔道虽多,但众人并不着急,从第一个岔洞开始进入。 事实证明他们几人的运气逆天到了极点,随便找了一个洞口走进去,不但发现里边的石室,甚至还在其中找到大量的金银器物。不过在此期间也遇到了一些暗器机关,好在四人都不是世俗的凡人,这些东西对他们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 钱财无论在什么时候对人都是具有十分大的诱惑力,即便是白云飞,朱晨逸这等方外之人,也不免落了俗套。在看到满屋子的金银器皿,几班对钱财不怎么看重的朱晨逸,也不自觉的取了数十片金叶子和两个金元宝。 而白云飞也是同样取了几片金叶子和两个金元宝,张小花显得更为过分,不但取了二十多枚金叶子,而且还将身上背的袋子全部塞满这才罢休。 搜索完第一个石室,四人去了第二个石室,在那里发现了大量的刀具,长矛之类的东西。对于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来说,这些世俗中极为锋利的大刀,长矛,对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 一番搜素之后,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四人再次来到第三个岔洞。这个洞口的最里层,依旧是一个硕大的石室,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这个石室内摆放的居然全部是火药。看到火药,朱晨逸和白云飞顿时毛骨悚然,同时有些庆幸。庆幸的是刘松当时没有引爆石室内的火药,其次是庆幸自己三人没有携带火把进来探查,否则的话必定是尸骨无存。 火药的威力,令四人头皮发麻,当即退去。不知是运气用完,还是岔洞中再无其他东西,四人找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将洞口基本翻个遍,不但没有找到任何东西,甚至连出口都没找到。 众人未免有些气馁,而现场则只剩下一个洞口。带着最后的一点希望,四人踏入了这个非常矮小的洞口,奇怪的是这个洞口没有任何的石室,也没有遇到任何的机关。四人猫着腰,借助夜明珠的微弱光线,一路前行,约莫行径了将近半个小时,前面隐隐的透出一丝光线。 有光则意味着有出口,一想到刘松可能由此逃走,四人的速度不由的加快了。光线越来越近,到了跟前,一排斜着向上的台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这台阶是由普通的青砖砌成,很结实,朱晨逸上去踩了两脚,发现没有任何危险之后,这才带头走了上去。 五分钟左右,到达了台阶的尽头,同样也出了洞口。看着漫天的星辰,朱晨逸简单的打量了一下西周的环境,发现还是在山里,而且距离焚烧僵尸的地方并不远。 种种迹象表面,刘松已经逃走,而且还是趁众人对付旱魃和僵尸的时候逃走的,因为朱晨逸看到旁边一棵被折断的小树,露出新鲜的痕迹。 随着刘松的出逃,几人的心情一下子沉重了起来。朱晨逸瞄了一眼黑漆漆的洞口,想起洞内那几具被摧毁的太阴炼形者,和大量的武器、火药。顿时皱起了眉头,为了避免刘松取得其中物品,祸害天下苍生,朱晨逸当即提出将山洞摧毁,令这些东西深埋于地下。 白云飞同样是心存善念之人,当朱晨逸的提议一说出来,他未加思索的答应了下来,不过他却提出使用地穴中的火药将其摧毁。理由也很充分,按照他的说法,那就是这一炸不但火药全部摧毁,连兵器也被炸毁,就是刘松他日再来此地,花费了大量的精力挖掘开来,无非只能够得到一些钱财而已。 时至夜晚,由于光线的原因,想要炸毁地穴明显不智。出于安全考虑,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一番商量过后,决定在此休息一夜,明日白天再将地穴炸毁。 两人都是苦修之士,风餐露宿实属正常,张小花虽说是一介女流,但由于跟随朱晨逸四年之久,白息高山,夜宿丛林也是稀疏平常的事情。至于白云飞的弟子道童,本来就住在山中,露宿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问题。就这样,众人分食了一些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清水。然后各自找了一颗大树或巨石作为栖身之地。 朱晨逸喜静,白云飞也不爱说话,道童也是如此。至于张小花这丫头,白日里先是和众多僵尸拼斗,后是担惊受怕,因此一放松下来,脑袋靠上巨石,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四人相继醒了过来。经过一夜休整的小丫头,迎着朝阳显得格外的妩媚动人,一笑一颦夺人魂魄。 朱晨逸见惯了张小花的样子,微微一笑,并不在意。而白云飞却是满脸通红,有些道心不稳。当下他借口要去炸地穴,将张小花和道童两人支走。小丫头这一走,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白云飞是因为没有了小丫头在眼前晃悠,心境恢复到以往的云淡风轻的状态。朱晨逸是因为少了小丫头的搀和,不但可以避免一定的危险,而且减少了尴尬的场面。 为了掩盖刚刚失态的表现,白云飞带头钻进了地穴。朱晨逸紧随其后,至于张小花被两人赶到了一里地外的一个小山坡上。 白日的地穴,透过太阳的光线,明显的好走了很多。在加上已经走过一次,两人约莫花了二十多分钟左右,来到了存放火药的石室。从石室顶部透出的几缕光线,将石室内的情形全部的展现了出来。 石室呈四方形,面积大概在三丈左右,在石室内摆放着一个个大木桶,还有一些撒落在地上的火药。为了安全起见,两人各自搬了一个木桶,由白云飞先行,朱晨逸在后面慢慢撒上火药,一旦撒完,再由白云飞继续。 木桶虽重,但对于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来说算不得什么。从装有火药的石室撒到洞口,再加上中间休息和替换的时间,用了将近一个小时。 稍作休息之后,朱晨逸取出火折子,引着白云飞递过来的一根枯枝,扔到沿途洒落的火药之上。 滋滋—— 当喷溅的火苗一接触的火药,立即发出阵阵轻响,冒出浓浓的烟雾。火药的燃烧速度很快,快到朱晨逸刚刚将燃有火焰的枯枝投下去,那边的火药已经烧到很远的地方。 当下两人大惊,身形暴退。他们的速度虽快,可依旧是慢了一些。一声数声巨大的轰响之后,强大的气流从洞口一下子喷了出来,如同一条火龙一般,瞬间将两人背后的衣服灼烧了一大片。 好在两人逃的快,除了背部的衣服被烧毁外,没有其他损失。逃到二十丈开外的两人刚刚落地,整个大地为之一颤抖,紧接着一声巨响从地下传来。树倒,山崩之后,一切回归平静,唯一证明刚刚发生过爆炸的只有现场浓浓的烟雾,和阵阵腾起的灰尘。 解决了大麻烦的两人相视一眼,顿时捧腹大笑了起来。无论是白云飞,还是朱晨逸,此时的样子却是狼狈不堪,满脸尘土不说,就连衣服也都是大洞小眼,如同乞丐一般。 看着身上无法遮体的衣服,白云飞瞄了一眼朱晨逸背后的包裹,撇撇嘴道:“朱兄,你那里有没有替换的衣服啊?” 白云飞的一句衣服瞬间提醒了朱晨逸,他将包袱取了下来。包袱一白一黑两件衣服,一件是帮助破解五鬼拍棺之法,那个男人送的粗布黑衣服,一套是他自己的白色长袍。不知道是白云飞喜欢白色,还是嫌弃那个村夫般的装束,伸手将白抢了过去。 朱晨逸低头看了一下自身的衣服已经无法遮体,当下毫不犹豫的将那件粗布衣服换上。这一换,再加上他灰头土脸的样子,活脱脱的像一个乡下的村夫。而白云飞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虽抢去了白衣,但朱晨逸一向对穿着和吃食不太讲究,衣服虽是白的,但料子很差,比他身上这件村夫的装束,也好不到哪里去。 换好衣服的两人,正欲取笑对方一番。却没有想到从远处的山坡上,传来张小花的呼叫声:“大哥……救我。” 小丫头的声音若隐若现,却充满了恐惧和无助。两人大惊,连忙飞奔过去,远远的就看见大约有三十四个人将张小花围在中间,小丫头一脸惧意,而站在他对面的少年却是哈哈大笑,声音冲充满了淫靡之音。 奇怪的是那个少年的肩膀上,居然站立了一个长相极为凶恶的大鸟,这鸟让人一眼望去就是十分邪恶的东西。 第26章:冲突起 这鸟长的像鸡,但比鸡大,和传说中的神鸟重明鸟有几分相似。只不过这家伙,一双红眼,令人望而生畏,外加全身漆黑,再加上叫的声音又难听,所以一眼望去,令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距离越来越近,张小花的处境也越来越危险,远远地白云飞就看到他的徒弟道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副是不知的样子。顿时两人勃然大怒,厉声吼道:“住手!” 声音一出震耳欲聋,两只刚刚飞过的倒霉的鸟儿,瞬间七窍流血摔落在地。鸟儿的死是只是个前凑,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恨不得赶赴现场,将所有人杀光。 厉吼声,不但震落了鸟儿,同样令现场嬉闹的众人收起了小视之心。从声音中他们听出来来者的功力和声音里蕴含的萧杀之音。站在最外围的十多个年轻人纷纷站了出来,甚至连身上站立着一只怪鸟的白衣少年霖枫,也停下了戏弄张小花的举动。众人就这样看着从远方赶来的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谁也没有主动出手。 从声音中,他们判断朱晨逸和白云飞是高手,而且还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高手。可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当白衣少年霖枫看到两人一副乡野村夫的打扮,当场愕然,心中暗自骂道:“他娘的,什么时候村夫也有这等身手。” 不但霖枫有这种想法,现场的其他人亦是如此的想法。当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身形刚落,还没来得急喘口气,人群中有一个黑衣少年,立即出言训斥道:“那来的村夫,不在家里好好的种地,胆敢跑来管大爷们的闲事,莫非活得不耐烦了不成?” 黑衣少年的话刚落,站在他旁边的一个长相凶恶的少年,冲朱晨逸和白云飞两人,挥挥手,道:“滚,滚!” 声音很大,且声色俱厉,但吓不到含怒而来的两人。朱晨逸扫了一眼犹自瑟瑟发抖,俏脸煞白,一双美目中尽显惊容的小丫头张小花,心中怒意盎然,当即厉声喝道:“大胆狂徒,光天华日之下,竟然做出这等强抢民女之事,莫非不知国法森严?” 一句国法森严,不但令巫族这些高手呆立当场,就连跟在朱晨逸身边的白云飞也为之愕然。跟修道之人谈国法,特别是在民国这个动荡的年代谈国法,无异于去劝山上的土匪从善,劝勾栏中的女子从良,一样是不靠谱。 靠谱也好,不靠谱也罢。朱晨逸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巫族这些人是贪念女色之辈。话是没错,可听在巫族的这些高手耳中,却不是那么一回事。闻言,霖枫脸色骤变,就连站在他肩膀上的那只大鸟,也怪叫了一声,似乎并不赞同这个说法。而先前说话的黑衣少年更是勃然大怒,当即跳了出来,指着朱晨逸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村夫竟在此胡说八道,我们少爷是何等的人物。” 说到这里,他望了白衣少年霖枫一眼,见他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黑衣少年心中大定,继续说道:“我们族中美女众多,少爷更是众星捧月,想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说着,他瞄了张小花一眼,不屑的撇撇嘴:“像这等庸脂俗粉,我们少爷岂会看的上。”说罢,他摇头叹息不已,好像张小花长的十分不堪,甚至连他都看不上的样子。 贬低张小花的言语,令朱晨逸脸色一沉,还没等他有所动作。那个长相凶恶的少年也冒了出来,口中道:“混账,我们少爷岂是贪念此女的美色,如果此女不是七……” “住口!” “闭嘴!” “蠢猪!” 少年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三声厉喝打断。声音的来源分别是白衣少年霖枫,以及巫族左右护法。话虽被打断,但这三人露出的紧张情绪,却叫朱晨逸心生疑窦,刚刚那长相凶恶的少年,说张小花是七什么,才令白衣少年心存歹念,而并非是见色起义,继而图谋不轨。 七后面是什么话,朱晨逸无法得知,也想象不到。就目前情况来看,他也没有时间去想,更没有心思去想。在人数将近四十比二的情况下,朱晨逸一方明显处于劣势,不但在人数上占不了便宜,就是在法力雄厚方面,也不占任何优势,这一点是他通过观察白衣少年霖枫,身边两个老者得出的结论,这两名老者精气内敛,目光明亮,一言一行似乎与四周的场景容为一体,一看就是十分厉害的角色。 两个老者厉害,其他的三十多名负剑少年也绝非等闲之辈,虽未达到老者那般精气内敛,返璞归真的境界,却不容小视。如果双方拼斗起来,朱晨逸一方几乎说没有任何胜算,但小丫头张小花不能不救。深吸一口气之后,朱晨逸将手摸向身后的七煞剑,准备一上来,就是使用杀招,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先是令众人心存忌惮,然后趁乱将小丫头救走。 想法是不错,也有可能成功。可没等他付诸于行动,站在一旁的白云飞不知是心中挂念徒儿的安危,还是看不惯这些人嚣张的样子。冷哼一声之后,身形化作一道残影,腾空而起,掠向场中的张小花和道童所在的位置。 白云飞的目的很明显,志在救人。他的速度很快,从起身到现场,再到抄起地上的道童,几乎是在呼吸之间。如果他救了道童,就此退走,巫族的众位高手,也不会加以为难。可偏偏他在将道童救走之后,右手猛的探出,抓向近在咫尺的张小花。 这一抓,巫族的众人脸色一沉,眼中迸发出一线杀机。如果单单救走道童,巫族的三十六影卫,左右护法等人心中虽有不快,可未必会阻挠,毕竟白云飞先前的表现极为强大。虽说巫族之人,并非胆小怕事之辈,可为了一个毫无用处的道童,他们也不愿就此得罪白云飞这样道法高深的人。要知道这样的人,重创容易,可斩杀的可能几乎为零。因此,他们不愿树此大敌。 可白云飞要带走张小花,他们就不会答应了。因为张小花不但体质特殊,而且还是他们巫族寻找几十年的人。几十年的辛苦,一朝得偿所愿,岂会轻易放弃。不要说白云飞是一副村夫的打扮,就是龙虎山的道人、金山寺的僧人,齐聚于此,巫族的众位高手就算是折翼此地,也会令幸存者将张小花一路安全护送到巫族。 当白云飞的手一探出,巫族的三十六影卫中的数十道身影忽然消失不见,就如同从未在此出现一般。盛名之下无虚士,影卫之名果然非同凡响,如影随形。 但这一切对于白云飞来说,小道尔,无非是一些障眼法而已。面对忽然消失的十多名黑衣少年,他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慌张,轻笑一声,往后撤了一步。仅仅就这一步,却令他避免了他被长剑透体的危险。 “白大哥,小心!”站立在不远处的张小花,看着白云飞刚刚站立的地方出现三柄吐着寒芒的宝剑,接着出现三个黑衣少年,心中大骇,连忙出言提醒。可话音刚落,就见三个少年右手一挥,再次消失不见。而这时,耳边却传来白云飞的一声轻笑,一句安慰:“无妨!” 影卫虽然厉害,但白云飞岂是易于之辈,他脚踩连环步,一连退了三步,藏在大袖中的右手骤然击出。但闻,雷鸣之音响彻当场,在他身体右侧的空无一人处,被太乙五雷掌击中后,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一个身着黑衣的少年,捂住胸口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一击得手的白云飞长笑一声,再次拍出两掌。结果毫无悬念,又是两个黑衣少年出现当场,只不过这二人并未受伤,而是手中精钢打造的宝剑从中间断裂开来。 一掌震断精钢打造的宝剑,白云飞这一手,不但震撼了巫族的这些人,同时也令站在包围圈外面的朱晨逸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自从得知白云飞不屑与人联手抗敌的消息后,朱晨逸一直就没有插手,并不是说他怕巫族这些人,而是怕插手之后,永远的失去了这个朋友,毕竟前面龙虎山的道人是一个例子。 不过,朱晨逸也没有就此撒手不管,他的手一直放在七煞剑上,只要稍微发现白云飞有危险,即便拼着分道扬镳的危险,那怕身受重伤他也要冲入其中将其救回。 白云飞这一掌,要说震撼,谁也比不上当事人的两个黑衣少年,这两位少年作为影卫中的一员,自以为隐身的障眼法天下无双,可没想到仅仅一个回合,就被白云飞破解,而且还震断了手中千锤百炼的宝剑。 两人呆呆的望着白云飞,连影卫最起码的隐身障眼法都忘记使用,更忘记了大敌当前,甚至连最基本的戒备和防御都忘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本不欲伤人的白云飞,在爱徒被伤,救人被阻,并且还被偷袭的情况下,起了杀心。他看着呆立的两个黑衣少年,眼中闪过一阵杀机,将腋下的道童抛向张小花,随即双掌齐出,猛的拍向两个一脸木然的黑衣少年。 第27章:恶斗 白云飞暗运七成功力,足踏东方甲乙木,出手似电,双掌指决交替,运起太乙五雷掌拍向两个黑衣少年。足下踏位,指决替换,运劲出掌一气呵成,速度极快。正如名家唱曲,虽快不乱,一板一眼清清楚楚,端的是大家风范。看到此处,朱晨逸不由得暗暗喝了一声彩。 掌中传出的雷鸣之音,令巫族的众人为之气夺,而两个初出茅庐的黑衣少年慌乱中更是不知所措。眼看这两人即将毙命于铁掌之下,巫族的左右护法,反应奇快,身形微微一动,已然出现在白云飞的面前。 年近古稀的巫族老者呼吸间已从三丈外欺身而至,虽未出手,白云飞就感觉到一股若有实质的气息从对方身上迸发而出,接来耳边传来一声厉喝:“鼠辈尔敢伤我族人。” 话音未落,拳已及身,极具爆发力,并且隐隐约约带有一股腥臭的两拳,迎了过来。拳劲很猛,即便相隔数米,拳上发出来的腥臭味,依旧扑鼻而来。白云飞登时心中烦恶,气血翻涌,暗道:“这两个老家伙浑身透出一股邪气,连拳法也如此阴险毒辣,想必掌中也会带毒。” 白云飞丝毫不敢怠慢,将原本双掌中的七成功力骤然提至十成,运起天罡正气,平平推出。两位巫族护法见此,当下也不敢托大,巫族邪术瞬间提到极致,只见本是微微变色的拳头,瞬间漆黑无比,且发出极其浓郁的腥臭味。此时,正巧一只隐藏在旁边灌木中的野兔,受到惊吓,蹦跶了出来,刚一接触到拳头上发出的味道,急速奔跑的身子忽然一僵,噗通一声倒地毙命。 一个是歹毒的邪门拳法,含有毒素,具有一定的破坏力。一个是道门太乙五雷掌,蕴含天雷的威力,可破万物,诛妖邪。 掌拳相交,一黑一白,两道光芒迸发而出。只听啪啪两声巨响,一股巨大的力道向四面扩散开来,两个呆立当场的黑衣少年不及躲闪,被强劲的力道震的腾空飞起。没有阻挡的一黑,一白两道光芒随即瞬间碾碎了旁边的一颗大树,直到撞在一块巨石之上,才消失不见。 仅仅是交手的余波,就造成如此大的破坏力。可以想象交手的双方强大到何种地步,白云飞在一掌之后,面色酡红,双目布满血丝,往后退了一步,而巫族的两位左右护法,则是脸色煞白,一连退了五步,喷出一口鲜血之后,才稳住心神。 初次交手,胜负已分,以白云飞略占上风。但两位巫族护法似乎并为打算就此罢手,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再次大吼一声,扑了上来。白云飞见两人纠缠不休,顿时下了杀意,身形一晃,腾空跃起,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掌一翻,双掌齐出,太乙五雷掌瞬间击向两位巫族护法的天灵盖。 白云飞打算一击必杀,但两位老者能够做到巫族护法的位置,岂是等闲之辈。在目睹蕴含天雷的双掌兜头拍下之时,两人冷哼一声,藏在大袖中的两条乌黑小蛇,嗖的一声窜了出去,直取白云飞的咽喉。于此同时,荡起全身的功力,令双拳迎向白云飞的铁掌。 毒蛇,毒功,外加两人一起进攻,白云飞脸色微微一变,朱晨逸更是骇然。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伸手从腰间摸出两枚施过法的落地铜钱,屈指弹向两条乌黑小蛇。随即使出缩地法的法术,掠向当场。 他这一动,立即遭到负责警戒的影卫阻拦。朱晨逸心中挂念白云飞的安全,懒得跟对方纠缠,身形一晃躲过拦截的几位少年,继续向白云飞的方向赶去。 他想赶赴现场,影卫们岂能令他如愿。先不说张小花对他们巫族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就是白云飞打伤巫族的两位护法之事,巫族也不会善罢甘休。在朱晨逸躲过两个影卫的阻拦,其他影卫挺身而出,七把长剑吞吐着寒芒,瞬间挡住了他的去路。 剑如毒蛇,吞吐寒杏。人如蛇蝎,心狠手辣。这七剑犹如流星般的从天而降,瞬间劈向他的头部,肩部,胸部等要害部位,大有一击之下,将其毙于剑下的打算。 剑虽利,人虽狠,但朱晨逸却丝毫未露惧色,在感受到白云飞岌岌可危的处境,他哪里再愿和这帮人纠缠下去。当下身形微晃逃出剑幕,却不曾想迎面又有一个影卫挡住了去路。朱晨逸当即大怒,厉声喝道:“找死!” 死字的回音还在大山中犹自回荡着,他的右手已然泛出微微的森白色光芒。不待影卫拔剑,夹杂怒火的一掌猛的拍了过去,正中胸口。只听一声骨骼脆响,拦住去路的黑衣少年被这强劲的一掌拍了出去。 在朱晨逸将拦住的他影卫击退后,那边弹出的两枚落地铜钱,刚好打在乌黑的小蛇身上。蛇在五行中属金,有金属聚集的地方,就会出现大量的蛇。铜钱虽然没有令布满鳞甲的小蛇受伤,但却吸引了它们的注意力。 蛇被打落在地,令拼斗中的白云飞暗暗松了一口气。在两位巫族两位护法,放出毒蛇之时,身处空中的他,面对两人的攻击,根本腾不开手来对付两条看着就令人毛骨悚然的毒蛇,而朱晨逸这两枚铜钱则起到了及时雨的作用。 没有了来自毒蛇的威胁,白云飞心中大定,长笑一声,双掌猛的压了下去。但闻,咔咔两声作响,巨大的力道令巫族的两位护法,脚下为之一顿,也不知道是他们将白云飞掌上的力道泄到脚下的青石上,还是其他原因,坚硬的青石在一瞬间裂开蜘蛛网一般的细纹。 两个护法却趁机抓住白云飞的双手,令其无法逃脱。他们这一举动,令白云飞为之愕然,而这时,耳边却传来了张小花的一声惊呼:“白大哥小心!” 声音未落,白云飞就感到身后传来衣襟荡起空气的声音,惊骇之下,他大声喝道:“鼠辈尔敢偷袭……”话音未落,他就感觉后背传来一阵剧痛,一只强壮有力的大手在背部打了一掌。 噗噗—— 遭受偷袭的白云飞只觉喉咙一甜,喷出一口鲜血。这口带有温度的鲜血,丝毫没有浪费的喷在巫族两位护法的脸上。白云飞趁两人眨眼间,手腕一震,挣脱了束缚。随即一个翻身落在一丈开外的地方,落地后的他这才发现偷袭自己的居然是那位肩膀上扛着怪鸟的白衣少年霖枫。 白衣少年霖枫发现白云飞中了自己一掌,只是吐了一口鲜血,居然没有当场死亡,奇道:“你这村夫法力果然高强,中了我的断魂一掌,居然还没有死。” 不知是村夫二字,刺激了高傲的白云飞,还是那一掌令他伤及了根本。在白衣少年的话刚说完,白云飞捂住胸口再次喷出一口鲜血。随着这一口鲜血的喷出,他的精神一下子变的萎靡了起来。霖枫见此,哈哈大笑,往前跨了一步,右手抬起,猛的朝白云飞的胸前拍去。 当胸这一掌,令赶过来的朱晨逸目次欲裂。从拼斗,到白云飞被偷袭,可以说几乎是呼吸之间。即便是朱晨逸使出了缩地法这门奇功,依旧还是慢了半拍。 慢是慢了一点,但能够赶在白衣少年霖枫落掌之前,他感到十分的庆幸。可没想到就在这当口,烦人的影卫再次出现了。面对忽隐忽现的影卫,朱晨逸大感头疼,可白云飞不能不救,焦急之下,他双掌一挫,打在面前的空白处,将两个隐藏在其间的两个影卫震退。 趁其他影卫没有赶到之时,朱晨逸心念一动,瞬间的出现在白云飞的身边,单手一抄拖着白云飞倒退丈余。转身间白衣少年霖枫已然追随而至,掌心中黑白相间光芒,一下子印了过来。朱晨逸双目一凝,左掌使上十成功力骤然击出,右手握住七煞剑的剑柄,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下蠢蠢欲动的巫族左右护法,打算一掌震退霖枫,再用七煞剑和对方拼命,以便保证白云飞的安全。 就在朱晨逸的一掌击出,身后传来白云飞的一声叹息:“朱兄,劳烦你带小徒突出重围,在下感激不尽。”白云飞这句如同交代后事的话语,听在朱晨逸的耳中,令其心头一凛。即便是对面出手攻击的白衣少年霖枫的动作也为之一缓。 他这一缓,却叫白云飞抓住了机会。朱晨逸只觉眼前一花,随即耳边传来如同发情期公牛般的吼叫声,接着他就看到白云飞从旁闪身而出,荡足全身的功力,出手似电,运起太乙五雷掌,迎上白衣少年霖枫的的铁掌。 白云飞虽深受重伤,但速度端的是奇怪无比,从闪身到错位,再到脚下的步伐,运劲出掌一气呵成,朱晨逸不由得暗暗喝了一声彩。 事实在一次证明了白云飞的强悍,即便他身受重伤,依旧是一掌将偷袭他的白衣少年霖枫,震的摔落在一丈之外。不过随着这一掌,白云飞的法力已经达到枯竭的地步。一掌过后,他软软的瘫倒在地。但心中挂念爱徒的安慰还是令他勉强的支持起身体,从腰间摸出那个巴掌大小的八卦,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眼中露出悲凉之色。 这个八卦盘是他的本命法宝,名唤无月。它与茅山派的寄魂石,朱晨逸一脉的寄魂牌,有些相似。不过它的作用不只是寄存魂魄,而且还能用他激发潜能。当初白云飞修道之时,他的师尊就曾经跟他说过,毕生只能使用一次,一次过后卦毁人亡。 第28章:剑出 白云飞取出八卦盘志在拼命,巫族三十六影卫虽未涉足江湖,但左右护法却是老狐狸,在他们的示意下,三十六影卫一脸阴森的走了过来,左右护法缓缓的跟在他们身后,而白衣少年霖枫则是一脸贪婪的望着张小花,眼中闪动着炙热的光芒。 即便相隔丈许,白云飞依旧是感觉一股杀意扑面而来。杀意盎然,但他却无悲无喜,手抚八卦,口中道:“我白云飞,五岁修道,二十岁闯荡江湖,三十年来走南闯北,仗剑天涯,行善除恶!”说到这里,抬头望了一眼从四面八方围过来的巫族众人,轻叹一声道:“想不到,我今日将会命丧歹人之手。” 白云飞的声音很轻,接近喃喃细语,但歹人二字清晰的落在巫族众人的耳中,年轻的三十六影卫脸色一沉,手中的长剑纷纷出鞘,而左右护法却是一脸怒意,藏在大袖中的拳头瞬间变的漆黑无比,浓浓的腥臭味顿时在现场弥漫开来。 一句歹人彻底的激怒了巫族众人,无论是三十六影卫,左右护法,还是白衣少年霖枫,甚至连站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怪鸟,也目露凶光,呱呱怪叫两声。 大战将至,风雨欲来。白云飞却是丝毫未露惧意,他依依不舍的望了一眼躺在张小花怀中的道童,眼中闪过一丝决断,道:“朱兄,你听我说,一会我使用秘法,将这些人拦下……”他看了朱晨逸一眼,一字一顿,道:“劳烦朱兄携带小徒突出重围,走的越远越好。” “什么?”朱晨逸眉头一皱,沉声道:“白兄难道不跟我们一起突围?” 白云飞用手指着一脸杀气的巫族众人,摇头苦笑,道:“我们两个人想一起突围是不可能的事情。”说到这里,他轻叹一声,道:“麻烦朱兄转告小徒五个字,假龙隐水下。” 假龙隐水下,明显是一句偈语,朱晨逸虽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但透过这句话,他却感觉到白云飞是在交代后事。顿时他的脸色为之一变,还未等他说话,就听到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师傅你要跟他们同归于尽?” 寻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朱晨逸发现道童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泪眼婆娑的望着白云飞,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朱晨逸不知道假龙隐水下的含义,道童却是十分清楚。在白云观的白龙潭边有一只石刻假龙,上刻:小隐于山,中隐于市,大隐于朝,十二个鎏金大字。 几年前他就曾经问过白云飞这龙是作什么用的,白云飞只是说关于祖师爷典籍的秘密,等他再问时,白云飞却是笑而不语。如今假龙隐水这几个字分明是高手他门派的典籍是藏于白龙潭之下,而开启机关的按钮却在那个隐字之上。 即便朱晨逸心中有所猜想,依旧是被道童的这句同归于尽,震撼当场。白云飞望着跪在面前的道童,一双虎目中噙满泪水,哽咽的说了一句:“好好修行,传下道统,切莫妄想报仇。” 说吧,双手一翻,将八卦盘夹在双手之间。随着晦涩难懂的咒语从他口中念出,一道柔和的光芒从八卦盘上散发出来。白云飞的气息也随之暴涨,本是萎靡不振的他,瞬间恢复到了巅峰的状态。 “师傅,不要……” “白大哥!” “白兄不可。” 三人的叫喊声,响彻当场,白云飞却是淡然一笑,右手一挥,太乙五雷掌的威力被他发挥到了极致,掌未及身,真气鼓荡之间竟有丝丝雷鸣之音响彻当场。 这是他极尽全力的一击,毕生功力齐聚于此,同时也是他以生命为代价的一击。 这一掌,他以全身的血肉作为燃料。 这一掌,他以五脏六腑来催动,合乎阴阳二气,五行之说。 全身的功力发挥到了极致之时,白云飞回头深深的望了朱晨逸一眼,道:“朱兄保重,你我来生再见。”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猛的往前跨了一步,全身的衣服如同吹满气体的蛤蟆一般鼓胀了起来。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息,以白云飞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顿时,飞沙走石,狂风大作,巫族之人望之,心头一凛,眼中隐隐的透出一丝惧意。 然后就在此时,站一旁傻傻发呆的朱晨逸,猛的扑了过去,那携带着些许怒意的右掌狠狠的扇了过去。 啪—— 一掌横切在白云飞的脖颈处。 白云飞虽然法力比朱晨逸强的不是一星半点,但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那里会躲得过朱晨逸这一掌。顿时,他只觉一阵眩晕袭来,但他心中却充斥着不信的狂吼:“不可能,朱兄怎会偷袭于我。这不可能……”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依稀间,他似乎看到朱晨逸如疯了一般的冲了过去,手中的七煞剑,唰的一下被拔了出来。 耳边传来那柄煞气十足的宝剑一声剑鸣,白云飞想阻止,可是眼皮越来越重,几经挣扎之后,他依然陷入了昏迷,不过在昏迷前,强大的意志力,还是令他叫了出来:“不要……” 七煞剑一出鞘,朱晨逸只觉浑身血管充斥着极其狂暴的力量,奇经八脉在这股力量之下,竟然有种撕裂的感觉。痛苦不停的充斥着他的大脑,但朱晨逸似乎没有觉的痛楚,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替白云飞报仇,杀光所有人。 本是杀气腾腾的巫族之人,看着被包裹在黑色雾气中的朱晨逸,微微一愣,而这一愣,却是叫他们忘了防御,忘了攻击。 朱晨逸见此,厉喝一声,随即双手持剑,猛的劈了下来。一条状若黑龙的雾气翻腾间,扑向呆立当场的数十人。这条由煞气凝聚的剑气,再加上朱晨逸夹杂怒火的功力,威力却是极大。 剑出,树倒,石碎,草枯,剑锋所过之处,一片死寂。数丈的距离,一闪而至,站在最前面的两个影卫,瞬间爆裂开来。 两个影卫的死,令巫族其他人脸色剧变,连忙避其锋芒。而这时,站立在白衣少年霖枫肩膀上的怪鸟,看到翻腾不止的黑色雾气,再看了他手中的七煞剑,忽然尖叫了一声。 响亮的声音洞彻云霄,也令现场的众人脸色为之一变,而巫族的两位护法,则是失声尖叫:“圣主!” 圣主之名,令巫族之人心头一震,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朱晨逸紧握住的那柄七煞剑,直到他们看到墨绿色的剑身,这才噗通一下,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口中呼道:“参见圣主!” “圣主?”看着这群人一脸狂热,虔诚的表情,朱晨逸有些迟疑,一时间摸不清这些人的用意,手中的七煞剑不由的顿了一下。但眼睛的余光瞥到躺在地上的白云飞,手中的七煞剑还是毫不犹豫的劈了下去。 砰砰—— 七煞剑爆发出来的强大剑气,瞬间将距离他最近的两个影卫脑袋劈去。鲜红的血液如同杀猪一般,从脖颈中喷涌而出,一时间热乎乎,且带有一丝腥味的血迹从朱晨逸的头上淋了下来。 此时的朱晨逸,右手持剑,浑身鲜血,如同屠夫一般站在那里。做好了拼命的准备,可出乎意料的是,那些巫族众人,不但没有群而攻之,甚至连被他杀死的两个影卫,看都没看一眼,就这么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就在他疑惑间,巫族的两位护法双手抱拳,口中道:“巫族左护法冷无名,右护法刘铁,率三十六影卫恭迎圣主。” 随着左右护法的声音刚落,那些单膝跪地的影卫,同样双手抱拳,微微一礼,道:“恭迎圣主。” 左一句圣主,右一句圣主,令朱晨逸愕然当场。虽然他没有听说过巫族之名,但圣主这两个字让他觉得权利十分的大,而且还是左右护法,三十六影卫共同出来寻找此人。 朱晨逸虽然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认定自己是圣主,但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同时也是可以破局的机会。白云飞已昏迷不醒,彻底的失去了反抗力,张小花和道童两人更是忽略不计,他一人面对如此多的巫族众人,几乎是没有胜算。 当下他干咳两声,微微一笑,大步的走到两位巫族护法的跟前,伸手将两人扶了起来,试探性的问道:“不知道两位道友为何认定我是你族的圣主?” 巫族的两位护法见朱晨逸没有挥舞手中的七煞剑,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正欲起身,耳边却传来朱晨逸的询问,当下他再次跪倒在地,伸手指着朱晨逸手中的七煞剑,口中道:“七煞剑乃我族重宝,得七煞剑者当之无愧是我族圣主。”说着,他眼巴巴的望着朱晨逸,犹豫了一下,最后咬咬牙道:“不知圣主能否让属下一观七煞剑?” “此时万万不可!”朱晨逸还没有发表态度,跪在一旁的白衣少年霖枫立即出言反对。态度坚定,言语有些激烈,表情有些怪异,更令人诧异的是,话一说完,他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少爷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以为本护法出手抢夺七煞剑不成?”见白衣少年反对自己观看七煞剑,巫族的左护法将脸一沉,冷冷的望着白衣少年霖枫。而霖枫同样是冷眼相对,未加丝毫令色。 朱晨逸见此心中暗暗有些吃惊,心道:“看来这些人对我如此恭敬,原来就是因为这柄七煞剑的原因。”一念至此,他反手一挥,将七煞剑插入剑鞘。 第29章:大巫令 随着七煞剑的入鞘,巫族左护法眼中呈现出浓浓的失望,而白衣少年霖枫则是暗暗松了一口,同时他的眼中露出一丝狡黠之色,只不过有怪鸟的翅膀遮挡,众人没有发现罢了。 形式的逆转,令朱晨逸松了一口气,也令张小花等人为之愕然。特别是白云飞的徒弟道童,本来他以为师傅催动八卦盘,于巫族之人拼命,可没有想到在中途被朱晨逸打晕,更没有想到事情居然出现如此戏曲性的结局。从大悲,到大喜,令他浑然不顾现场的众人哭泣了起来。 喜极而泣这句话,用来形容道童却是再恰当不过了。但还有一句话叫乐极生悲,在朱晨逸,张小花两人暗自庆幸之时,耳边却是传来白衣少年霖枫极为阴冷的声音:“三十六影卫听令,速速将此女拿下!” 在白衣少年霖枫的一声令下,影卫们右手一挥,纷纷消失不见。而巫族的两位护法顿时大惊,暗叫一声:“不好!” 果然一切未出他所料,在白衣少年那句话刚落,朱晨逸唰的一下将七煞剑从新拔了出来,厉声喝道:“我看谁敢造次”说罢,他荡起剑气,双手持剑,将张小花护在身后,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其实他在赌,赌这些巫族之人,对七煞剑,对圣主的狂热和盲目的崇拜。值得庆幸的是他的运气逆天的好,这一赌却是对了。巫族的左右护法看到七煞剑后,立即大声喝道:“三十六影卫速速退去,否则定斩不饶。” 一个让抓,一个让退,三十六影卫,顿时有些为难。白衣少年是族中大巫师萧剑的弟子,而左右护法则是在族中除了大巫师以外权力最高的人。 这些保护大巫师的三十六影卫,在一番利弊衡量之后,决定张小花擒回巫族。念头刚起,还没迈动步伐,影卫们就感觉到七煞剑上传来的浓浓煞气。七煞剑,巫族圣物,上可屠龙,下诛妖邪,但凡修道之人被其击杀,魂飞魄散,永诀轮回之路。 七煞剑虽厉害,却不足以吓唬到这些影卫,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七煞剑是巫族的圣物,在巫族它就如同世俗中皇帝的玉玺一般,具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三十六影卫,你们胆敢抗命?”见影卫们不但没有将张小花擒拿,反而一个个的暴露身形,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白衣少年霖枫,脸色为之一变,随即表露出一副悲伤的神色,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莫非你们不顾师尊的伤势?要做那忘恩负义之事?” 霖枫的表演天赋很好,如同戏台上的戏子,不但戏演的好,还可以博取观众的眼泪。当他这句师尊的伤势一出口,负手而立的影卫们立即想起了巫族大巫师萧剑。 一甲子以前萧剑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人称“鬼狐”。鬼狐之名绝非虚言,金山寺了因禅师和龙虎山掌教,就曾说过:鬼狐一人足矣乱乾坤。意思就是说萧剑谋略天下第一,用计之神,无人出其右。 曾经有一个大派得罪了“鬼狐”萧剑,结果萧剑并未出手,只是一个简单的藏宝图,就令众多门派群而攻之,一夜之间满门尽灭,鸡犬不留。类似的例子数不胜数,而“鬼狐”之名,却是在那时令天下人熟知。 在四十年前,巫族的大巫师,昔日的“鬼狐”萧剑,被人一掌破了丹田,毁了毕生功力。自此,他退守巫族,翻遍道,佛,巫三家典籍,终于叫他找到了一个恢复功力的方法,那就是取一特殊体质的处子全身精血,加以采补,方能令功力恢复。 不巧的是张小花恰巧就是这种体质的女人,而且还是完好的处子之身,这才是他们想将其带回巫族的原因。 三十六影卫也是自小由大巫师萧剑养大,因此在他们的心中萧剑如父亲一般。当霖枫那句忘恩负义一出口,影卫们畏惧的望了一眼朱晨逸手中的七煞剑,最后钢牙一咬,猛的朝张小花扑去。 三十多道声影在顷刻间消失不见,巫族的左右护法脸色剧变,大吼一声:“住手!”声音虽大,且凶狠,但这些被蛊惑的影卫们,亲情蒙蔽了双眼,那里会听的下去左右护法的命令。不但不听,甚至还有两个影卫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张小花的背后。 朱晨逸大怒,正欲挥剑将此二人斩杀,却不曾想,左右护法二人呼啸而来。一人一拳,分别打在两名影卫的背后。 砰砰—— 两声巨响,最先出手的两个影卫,当场被击杀。而巫族的左右护法似乎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的事情。在杀完两个影卫之后,两人身形微动,瞬间出现在朱晨逸的身边,左护法冷无名,扫了一眼蠢蠢欲动的影卫,大喝一声:“统统住手,擅自踏入圣主五尺以内,以袭击圣主的罪名,当场击毙。” 左右护法这招杀鸡儆猴的把戏,非常有效。在斩杀了两位影卫之后,再冠以袭击圣主的名义,令现场的其他影卫为之胆寒。 他们这手能吓到三十六影卫,但吓不到白衣少年霖枫。在目睹影卫被杀,霖枫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冷冷的盯着左护法冷无名,右护法刘铁,沉声道:“你胆敢擅自斩杀影卫,莫非想造反不成?” 造反这个大帽子一扣下来,即便是身处高位的左右护法也为之色变。因为在巫族处置叛徒或叛变之人的刑罚极其残酷,不但本人处以极刑,甚至连妻儿老小,都连带受到牵念。而且这个认定叛变的方法很简单,只要人证,物证齐全,再加以核实,便可定罪。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霖枫这一手极其阴毒,人证可以是影卫,物证同样是影卫的尸体,反正都是他的人,黑白之分,全在他一念之间。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挟两位护法,可没想到就在这当口,朱晨逸却是横插了一杠子。 “造反这话未免太危言耸听了吧!”朱晨逸微微一笑,屈指轻弹七煞剑,一阵剑鸣之音响彻当场,将众人的目光全部聚集过来。这才继续说道:“左右护法保护本圣主诛杀叛变的影卫,乃是大功之人。”说到这里,他见白衣少年霖枫张嘴正欲辩解,连忙抢在他前头,厉声喝道:“将大功之人,说成造反,莫非你想造反不成?”说着,朱晨逸再次向前跨了一步,将手中的七煞剑一摆,沉声道:“又或者说,你想谋求我这柄七煞剑,窥视圣主之位?” 同样是栽赃,但朱晨逸句句诛心的话,再加上窥视圣主之位,谋求七煞剑这个大帽子盖了下来。影卫脸色剧变,而左右护法明显的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至于白衣少年霖枫更是气急败坏的用手捂住胸口,瞪着朱晨逸,嘴角一阵抽搐,楞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现场的气氛随着谋反二字,变的格外的压抑了起来。半响之后,白衣少年霖枫眼珠一转,随即扫了朱晨逸一眼,笑道:“你虽为圣主,但并未开坛祭祖,还算不得我巫族之人。” 闻言,朱晨逸脸色心头一凛,暗叫一声:“不好!” 果然未出他所料,白衣少年霖枫的话刚落,影卫们当即随声附和:“不错!我巫族历代圣主,必须开坛祭祖,才能履行圣主之责。” 一前,一后,一个是大巫师萧剑的徒弟,一个是大巫师萧剑的影卫,两方纷纷将族规摆了出来。左右护法心中虽有维护之心,但师出无名却令其十分为难。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是将朱晨逸护在身后。 “三十六影卫,于我将那女子拿下。”见族规将左右护法震住,白衣少年霖枫,心中大定,长笑一声,下达了捉拿张小花的命令。 “是!” 没有了顾忌的影卫应了一声,还没等他们出手,朱晨逸愤怒的声音立即传了过来:“谁要是敢动手,莫怪我下手无情。” 闻言,影卫的身形一顿,而白衣少年霖枫,却是冲左右护法厉声喝道:“左右护法何在……”话还没说完,就被脾气暴躁的左护法冷无名打断:“放屁,你小子想命令我们,还不够资格,就是你那死鬼师傅萧剑,想叫老子办事,也得好好说话。” 左右护法在巫族是保护圣主的安全,地位虽没有大巫师崇高,但能命令他们的只有当代圣主,或者是圣主的大巫令。他这句话说得到是没错,可听在白衣少年霖枫的耳中却是异常的刺耳。 只见他冷哼一声,随即从腰间掏出一物,遥对左右护法,厉声喝道:“左右护法听令。” “大巫令!”看清楚白衣少年霖枫手中的令牌,左右护法两人惊呼一声,脸色惨白,相视一眼后,无奈的摇摇头,噗通跪倒在地,口中齐齐喊道:“左护法冷无名,右护法刘铁参见大巫令,请代圣主下令。” 白衣少年手中的令牌叫大巫令,在巫族令牌和七煞剑同由圣主掌控,两者合二为一,则为巫族当代圣主。 一块极为普通的令牌,竟然将巫族的左右护法吓成这样。这个结果是朱晨逸没有想到的,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抬头望向白衣少年霖枫手中的令牌。 这一看他却是目瞪口呆,霖枫手中的令牌整体呈黑色,约莫巴掌大小,在令牌正面是一个身着黑衣,一眼望去就是十分邪恶的背影,站立在山峦之上。这个令牌朱晨逸也有,在破解五鬼拍棺之法的棺木中,他同样得到一块。 为了辨别两块令牌的区别,朱晨逸伸手从腰间的帆布袋中,将黑色的令牌摸了出来。令牌一出,现场爆发出一阵堪比狼吼的叫声:“大巫令!” 第30章:圣主之争 现场所有人的眼神,全部聚集在朱晨逸手中的那个令牌之上,只不过众人的表情有所不同。影卫是震惊,左右护法是疑惑,白衣少年霖枫却是脸色骤变,阴沉如水,目光游离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而站立在他肩膀上的怪鸟却是煽动翅膀,呱呱两声怪叫。 鸟不大,声音却是异常响亮。它这一叫,令众人如梦初醒,右护法刘铁眉头一皱,看了看朱晨逸手中的大巫令,又看了看白衣少年霖枫手中的大巫令,心中暗暗想道:“我巫族大巫令只有一枚,这两人必定有一个是假的。” 想到这里,他再次瞄了两人手中的大巫令一眼。左护法冷无名似乎跟他的想法一样,他也同样的扫了一眼两人手中的大巫令。 两人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却令白衣少年霖枫脸色突变,在右护法刘铁的目光再次扫到他手中的大巫令之时,霖枫冷哼一声,道:“左右护法还不将此人擒拿,既然他手中的大巫令是假的,想必七煞剑也同样是假的。” 典型的恶人先告状,且表现出狗急跳墙的架势,但在这时候使用却是十分有效。大巫令是巫族圣主二令之一,七煞剑乃于二百年多年前,随着第七十二代圣主的出走,彻底消失不见。而大巫令,却是一直供奉在巫族的圣地。因此在白衣少年霖枫的断言下,众人毫不犹豫的认定朱晨逸手中的大巫令是假的。 即便左右护法有办法检测大巫令的真伪,他依旧没有采取行动。原因有二:首先,他们不认为有人同时能够获得大巫令和七煞剑两样东西。其次,在他们内心的深处已经根深蒂固的认为大巫令,一直在巫族圣地供奉。换一句话说,就算朱晨逸手中的大巫令是真的,他们也不会承认,因为这里涉及的不知是一个面子问题,而且还有传承的问题。 大巫令的真假左右护法并不在意,但霖枫说七煞剑也是假货,明显就在胡扯了。见识过七煞剑威力的右护法刘铁心中怒意盎然,恨不得当场将白衣少年霖枫斩杀当场。而左护法冷无名却是微微一笑,一直以来,他都想见识一下巫族的圣物七煞剑。霖枫这个借口,却是正中其下怀。 当下左护法冷无名微微一笑,将目光锁定在七煞剑上。虽未开口,朱晨逸却是知道他的意思,念及他有维护之情,当即点点头,反手将剑插入剑鞘。随手将剑抛给冷无名,却不曾想一道白影掠过,将七煞剑抄在手中。 忽然出现的意外状况,不但令朱晨逸为之色变,也令冷无名怒及当场。在白衣人将七煞剑拿在手中之时,冷无名猛的扑了上去,人在空中,但拳已击出。这夹杂他怒火的一拳,瞬间打在白影的背后。只听砰的一声,强劲的力道,瞬间将白影打落。 一击得手的左护法冷无名,心中狂喜,身形微动,猛的扑向白影落地的位置。而这时,忽然出现四五柄长剑拦住了他的去路,在空中无法躲避的他,只有举起铁拳头迎了上去。 砰砰—— 宝剑虽利,但冷无名志在脱身,并非于其硬碰。在铁拳打到剑身之时,他凭借着反弹的力量,身形暴退,起落间,已达三丈开外。 “影卫?”落地的他,抬头望去只见五名影卫将白衣人护在身后,而那个白衣人正是:霖枫。 在朱晨逸抛出七煞剑,站立在一旁的白衣少年霖枫,就抢在冷无名的前头将七煞剑抄在手中。剑是拿到了,不过他也因此受了伤。冷无名那一拳,不但含有剧毒,而且拳上的力道十分强大。 毒素也就罢了,他有解药并不惧怕,可强悍的攻击力,却令他有些吃不消。可一想到就此拿到七煞剑,他的心中一片火热,刚刚受伤的那点不快,一扫而空。 “你敢抢圣主的七煞剑,莫非你真的窥视圣主之位!”看着白衣少年霖枫手持七煞剑一脸得意的样子,左护法冷无名厉声喝道。 抢夺七煞剑,窥视圣主之位,这顶大帽子扣了下来。白衣少年霖枫并为像众人想象一般,立即出言分辩,或者是大声训斥,反而哈哈大笑,一手持剑,一手握住剑柄,用力一拔。 很明显他想拔出七煞剑,以此来证明自己同样具有成为圣主的能力。可就在这当空,站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怪鸟,嘶鸣一声,张开将近三米多长翅膀,用力的扇在白衣少年霖枫的手上。 这鸟虽不大,可浑身的羽毛却是坚硬似铁,且力量极为强大。在怪鸟翅膀的煽动下,毫无防备的白衣少年霖枫,恍如被打了一个耳光一般,不但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甚至连手中的七煞剑也随之飞了出去。 剑一出手,数十道声影拔地而起,左右护法,朱晨逸也在其中。他们的速度快,但由于距离较远,当宝剑刚刚腾空而起,就被距离最近的一个影卫抄在手中。 不知他是窥视圣主之位,还是想见识一下七煞剑的庐山真面目。将剑抓到手后,他握住剑柄,用力一拔。只听七煞剑嗡嗡作响,紧紧着从剑鞘上腾起阵阵黑雾,瞬间将他包裹了起来。 “啊!他也能当圣主?”白衣少年霖枫,看着影卫被大雾包裹,与朱晨逸先前拔剑的情形一摸一样。顿时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大声叫道:“这不可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止是他如此,就连左右护法也呆立当场,特别是左护法,懊恼的拍着大腿,露出一副死了爹娘般的表情。至于那些影卫,一个个如同木桩子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大脑中充斥着不信的话语:“二狗子会是圣主,老天爷降一道雷劈死我算了。” 二狗子是这群影卫中,法力最低,脑子最笨,反应最为迟钝的人。同样也是这群影卫中最令人看不起的角色,众人见他夺得七煞剑,而且引出大雾,一个个目瞪口呆。在巫族有一种说法,准确的说,是对七煞剑的描述:以七煞之气灌体,成则视为圣主。 巫族的这些人一个个呆若木鸡,死死的盯着大雾中的二狗子。而朱晨逸却是冷笑不已,当日张小花和柳明拔剑的场面,他可是记忆犹新,如果不是柳明身上闪出的佛光,柳明早就命丧黄泉了。 一念至此,朱晨逸冷笑连连,心中暗道:“哼哼!一会不被七煞剑杀死就不错了,还想当圣主。” 朱晨逸的冷笑声,令站立在他身边的张小花脸色骤变,想起昔日拔剑的情形,倒抽一口冷气,伸出柔软无骨的小手轻拍酥胸,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道:“大哥,这个人会不会像小屁孩柳明……” 话还没说完,众人瞩目的二狗子,忽然爆裂开来。一时间,肠子,脑袋,内脏,如同下雨般的从天而降,纷纷砸在那些围到跟前的巫族众人身上。 血迹混着人体的残骸,不但血腥味极其浓郁,而且极为恶心。但现场的那些巫族之人似乎没有感觉一般,纷纷的扑向七煞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成为圣主,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已经令这帮人陷入了疯狂。 巫族只有三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们分别是左右护法,以及白衣少年霖枫。在见识了七煞剑诡异之处,亲眼目睹影卫爆体身亡之后,这三人就知道七煞剑并非像族人想象的那样,拔出七煞剑即可成为圣主。 特别是白衣少年霖枫,他现在一想起来就感觉隐隐的有些后怕,当时如果不是肩膀上的怪鸟,将七煞剑煽走,那么爆体的人就有可能是他自己。 现场依旧十分混乱,众影卫依旧在不停的争抢着七煞剑,虽未出手伤人,但形若疯癫。三人谁也没去阻止,因为他们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去阻止叫停,一来没人听,二来甚至会引起影卫们的围攻。 可是一想到巫族因此损失众多影卫,即便不是一个阵营的左右护法也不禁有些黯然神伤,甚至可以说隐隐的有些担忧。 相对于巫族三人沉重的心情,朱晨逸却是心中狂喜,看着犹自争斗七煞剑的众多影卫,他在心底大声的呐喊着:“争吧,争吧。死绝了才好!” 在朱晨逸的幸灾乐祸的同时,现场如同放鞭炮一般,爆炸声连绵不绝于耳。直接到第五名影卫爆体身亡后,现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影卫们一个个脸色惨白,浑身血污的站在七煞剑面前,谁也不敢再动地上的宝剑一下,甚至连看一下都不敢。 而这时,巫族的左右护法却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过这一次不是单膝,而是双膝。随着他们的跪倒,呆立当场的影卫也随之跪了下来,就连扛着大鸟的白衣少年霖枫,也极不情愿的跪了下来。 巫族右护法刘铁双手抱拳,重重的朝朱晨逸行了个大礼,口中道:“请圣主收回七煞剑,免我族人再有损伤。” 他的声音刚落,现场再次响起了巫族其他人的哀求声:“请圣主收回七煞剑。” 巫族众人的语气陈恳,态度恭敬,朱晨逸依旧有些不太放心,右手一挥,将丈许之外的七煞剑吸到手中,唰的一下拔出墨绿色的小剑。跪拜在地的众人脸色大变,隔空取物只是小道,但凡有一点道术的人都可以做到,他们惊异的是七煞剑到了朱晨逸的手中居然如此温顺,就如一个孩童进入母亲的怀抱一般,发出如同撒娇的嗡鸣。 这一表现,更令左右护法相信朱晨逸是圣主的信心,当下两人以头触地,口中大呼:“圣主,圣主!” 他这一呼,立即带动了现场的气氛,众人一想到巫族就此平定内乱,心中无不大喜。昔日强大的巫族,在五百年前,和两百多年前,相继走失了两位圣主之后,族内为了抢夺圣主之位,大大出手,死伤无数。特别是二百年前失踪的那位圣主,更令巫族元气大伤。 第31章:被迫分离 一番呼罢,左护法冷无名从地上爬了起来,恭敬的冲朱晨逸行礼,口中道:“我巫族乱了两百多年,还望圣主以大局为重,及早赶赴族中,平定大乱,重振我族声威。” 冷无名同样具有演戏的天赋,从声音,到神态,符合戏子的标准。说到重振我族声威之时,竟然激动的挥舞着拳头,吼叫了起来。他的这声吼叫,瞬间带动了现场的气氛,同时也令忠心耿耿的影卫们热血沸腾,恨不得跟圣主一起赶赴巫族,将叛乱之人全部诛杀殆尽。 白衣少年霖枫看到这一幕,眉头微微一皱,下意识的扫了张小花一眼,随即装模做样的看了一下天色,拱手笑道:“圣主,时候不早了,该启程了吧!” 声音虽小,语气虽低,表面上看似征求朱晨逸的意见,但言语间却有不容拒绝的味道。朱晨逸一听,顿时明白霖枫的意思,巫族他打心眼里不想去,可目前这种情况来看,不去明显不现实。白云飞受伤昏迷不醒,虽无性命大碍,如果被巫族人掳走,势必会凶多吉少。而张小花又是巫族势而必得之人,要想破除此等危机,只有爽快的答应对方去巫族,然后才能提出就此跟张小花,白云飞等人分离。 纷纷世事无穷尽,天数茫茫不可逃。当朱晨逸刚点头答应去巫族,那边就传来白衣少年霖枫令人厌恶的声音:“众影卫听令,速去做一副担架将圣主的朋友抬上……”话没说完,就被朱晨逸摆手间打断:“不必了!我这道兄住处离此地不远,无需麻烦。” 朱晨逸一句话就将白云飞摘了出去,白衣少年霖枫也不气恼,微微一笑之后,将目光锁定在张小花的身上。朱晨逸见此,脸色剧变,连忙抢在他的前头说道:“小花,白兄身受重伤,你留下来照顾他吧。” 一个受伤,一个去照料,简单的两句话将张小花和白云飞两人置身事外。朱晨逸本是好意,可张小花却急了,他见大哥赶自己走,俏脸一沉,嘟噜起了诱人的小嘴,半埋怨,半幽幽的瞪了朱晨逸一眼。 小丫头的这个表情落在白衣少年霖枫的眼中,令其大喜。本来在朱晨逸用借口将两人摘出去时,他还正在苦苦思索破局之道,而张小花却让他有种峰回路转的感觉。 当下,他轻笑一声,指着白云飞道:“此人既然离此不远,就让道童带回去医治好了。”他顿了顿,转头望了犹自低头捻着衣角的张小花,笑道:“圣主乃千金之躯,我们一帮大老爷们也伺候不好。我看这位姑娘却是不错,不但人长的漂亮,而且还跟圣主相熟……”说到这里,他见朱晨逸嘴唇微动,连忙抢在他前后,说了出来:“左右护法,以及众位影卫,认为在下的建议如何?” “好!” 影卫是他师傅的人,所以霖枫的话刚落下,影卫齐齐赞成。而左右护法两人,则是微微皱起眉头,霖枫的心思他们明白,无非是想将张小花骗进巫族,然后伺机掳走让其师尊疗伤。 左护法冷无名偷偷的望了朱晨逸和张小花两人一眼,见张小花露出小女儿家姿态,心头一凛,暗道:“这个丫头看来跟圣主的关系匪浅,是他的女人也说不定。我巫族已经乱了几百年,好不容易找到了圣主,如果因为一个女人,令圣主负气而走,我等岂不是巫族的罪人?” 一念至此,左护法冷无名,张嘴便欲反对。却不曾想站立在一旁的右护法刘铁,击掌叫道:“我觉的此女不错,一路上即可照顾圣主的饮食起居,又可为圣主解除寂寞。” 右护法刘铁的一番话,令冷无名愕然当场。同时也令白衣少年霖枫欣喜若狂,更令张小花破涕为笑。小丫头这一笑,妩媚动人,千娇百媚不说,就连朱晨逸也是摇头苦笑。 这一切被白衣少年霖枫看在眼里,更加令他肯定了心中猜想。当下他大步的走到朱晨逸的跟前,双手一抱拳,沉声道:“时间不早了,还请圣主启程吧!”说罢,不待朱晨逸是否同意,他再次冲影卫下达命令:“众影卫听令,沿途一路保护好这位姑娘,如有差池如同此石。”说话间,他一拳打在旁边的巨石之上,当如同此石,这几个字从他口中吐出之时,咔嚓一声巨响,大石一分为三,从中间断裂开来。 打石的手段并不高明,无论是出拳的手法,还是力道的控制,都是差强人意。但这一手却将现场的巫族之人全部震住,不管是左护法冷无名,还是右护法刘铁,或者是影卫。当白衣少年霖枫的话一说完,影卫应了一声,迎向张小花,而冷无名和刘铁两人相视一眼,摇头苦笑。 左右护法惨淡的笑容,落在朱晨逸的眼中,他顿觉不妙。连忙冲张小花使个眼色,然后将他护在身后,道:“不劳众位影卫兄弟费心,舍妹不可能跟我们同行……”说到这里,他见白衣少年霖枫眉头一皱,当即笑道:“因为她要帮我去送件东西。” “送东西?”白衣少年霖枫再次确认了一句,待朱晨逸点头示意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可这一口气刚刚呼出嗓子眼,他脸上的表情顿时为之愕然。不,准确的来说是吃惊,吃惊之下,令他将后面那句,送东西这种粗活可以交给影卫去做,吞下了肚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令他大为吃惊的东西:念珠。这是密宗的人骨念珠,是密宗高人独有的身份。 吃惊的并不止他一人,左右护法看到这个人骨念珠同样是吃惊不小,影卫中也不乏见识广博之人,当中一个身材矮小的年轻人,在看到朱晨逸手中的念珠之时,忍不住叫了出来:“人骨念珠?” 自古正邪不两立,密宗虽非中土教派,却也是佛门重地,是正派的典型代表。巫族众人见朱晨逸拿出人骨念珠,一个个脸色骤变。左右护法脸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白衣少年则是嘴角含笑,冷哼连连。至于其他几个年轻,且脾气暴躁的影卫,一个个露出如临大敌的表情。 巫族这些人的反应,令朱晨逸为之愕然,巫族是什么样的门派,是正是邪,他不清楚。他之所以拿出达瓦僧人送的人骨念珠,是因为他发现这群巫族之人浑身邪气,功法诡异。拿出人骨念珠志在令张小花脱身,并且堵塞白衣少年霖枫的嘴。 事实证明,朱晨逸的策略成功了,人骨念珠令白衣少年霖枫彻底断了派人代替张小花送东西的念头。同时也令巫族的众人暴露出一个信息:痛恨,且畏惧密宗。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原本打算让白云飞,张小花,道童三人到白云观疗伤的朱晨逸,顿时改变了主意。决定让三人拿着人骨念珠去密宗站避风头,他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一来,去了密宗,可以断绝巫族之人捉拿张小花的念头。二来,可以避免白衣少年霖枫利用其它传讯的方法,召集巫族之人,对白云飞等人进行截杀。再有一点就是,没有了张小花的牵绊,去巫族即便是龙潭虎穴,他也无所顾忌。 看着众人变幻莫测的表情,朱晨逸微微一笑,将刚刚从手腕上抹下来的人骨念珠递到张小花的手中,轻轻的拍打了一下他柔软无骨的小手,轻声道:“拿着念珠,去密宗,大哥事了,必会寻你。” 朱晨逸的声音很轻,略带一丝惆怅的味道。听在张小花的耳中,他觉得大哥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她眨眨美目,喃喃道:“大哥,你这口气,怎么像交代……”后事二字最终没有说出口,化为浓浓的叹息,和小声的抽泣。 “朱师叔,您请放心,小侄会沿途保护好师姑!”看着一脸溺爱,且有几分担忧的朱晨逸,站在一旁的道童站了出来,主动揽下护卫的角色。他人虽不大,但跟随白云飞这个道法高深的高人,却是学了一身的本事,一般的等闲江湖高手,也并非能够敌的过他。 孩童略显稚嫩的声音,将朱晨逸惊醒了过来,他勉强的挤出几分笑容,将手中的人骨念珠套到张小花的手腕上,柔声道:“去密宗好好修行。”说着,他又从怀中摸出一本小册字,放到小丫头的手中,继而说道:“这是先祖昔日的修行的法门,你替我传下道统,切莫令绝学失传。” 朱晨逸的话,如雷霆一般轰在张小花的耳边,将她仅有的一丝侥幸瞬间碾的粉碎,于此同时也令她收起了小女儿家的心态,下定决心去密宗,不给大哥拖后腿。 “大哥,我知道了,你多保重!”说罢,张小花泪如泉涌,抱起地上的白云飞,头也不会的向远处掠去,跟在她身后的道童,同样是步伐轻盈,一晃数丈距离。几个起落之后,两人消失在茫茫的丛林中。 巫族之人和朱晨逸就这么呆呆的望着逐渐消失在面前的两人,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举步去追。左右护法暂且不提,连影卫也没有去将张小花擒回,甚至连极为关心师尊萧剑伤势的白衣少年霖枫,也没有挪动脚步。 一个密宗,震撼所有人,当然其中也包括朱晨逸,他没有想到看似强大的巫族,竟然被密宗一串人骨念珠,迫使他们放弃掳走张小花的念头。 密宗的强大,不但震慑了巫族,同时也令朱晨逸感到无比震惊。 现场的气氛随着人骨念珠的出现起了微妙的变化,原本对朱晨逸一心维护的左右护法,眼神中也逐渐出现了一些不明的异样,至于影卫则是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一脸如临大敌的表情。而白衣少年霖枫,却是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更为令朱晨逸感觉胆寒的是,这些人的站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好将他所有的退路切断。朱晨逸冷冷的望着巫族的这些人,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七煞剑拔了出来。 第32章:正邪之战 拔剑是为了杀人,在巫族众人的包围之下,这时想逃已经迟了。抛开退路被切断不说,即便能逃,他也不会逃走,因为张小花和白云飞等人刚走,他这一逃,势必会令巫族众人将这三人擒去。所以他必须要战,而且还是你死我活的战斗。 你死我活,也许只是虚言。对于朱晨逸来说,大战一起,他必命丧于此,在人数三十多比一的情况下,即便他手持七煞剑,法力再强上数倍,依旧逃脱不了被斩杀的命运。 但,为了张小花和白云飞,他不得不背水一战。 七煞剑一出鞘,立即发出一阵嗡鸣,随即粘稠如墨的黑雾从墨绿色的剑身上腾起,几个呼吸间,朱晨逸被包裹了起来,如丝如缕的煞气顺着他的毛孔进入体内。 “煞气灌体,则为圣主!”看到极具狂暴的煞气,如温顺的小猫一般,盘旋在朱晨逸的身边,左护法冷无名双目一凛,脑子中不由想起巫族对七煞剑的描述。心中暗暗想道:“此人虽是正道中人,且和密宗关系密切,想必从小由正道人士抚养长大。我观此人义薄云天,是个讲义的汉子,倘若我巫族对其坦诚相待,未必不能为我所用。” 想到这里,他转头望了一眼右护法刘铁,不巧的是刘铁的目光刚好迎了上来。就在刚才朱晨逸接受煞气灌体之时,刘铁就在心中想:“此人已经得到七煞剑,并且成功接受煞气灌体,成为我巫族圣主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虽然现下他的身份是正道人士,可进了巫族,见识了我族强大之处,再加上众多美女任其享用,我不信他会弃我巫族于不顾。” 两个都是老狐狸,想法和目标都是相同,更为难得的是两人对巫族忠心耿耿。相视一眼之后,洞悉了彼此的想法,左护法冷无名,右护法刘铁,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触地,口中高呼:“圣主!圣主!” 左右护法乃是巫族掌权人之一,他们的跪拜行礼,无异表示巫族承认了朱晨逸圣主的身份,同时也是警告影卫们不得擅自动手的意思。 无言的警告,令影卫们心头一凛,一想起朱晨逸他日继承巫族圣主之位,自己等人的下场,胆小的影卫,吓的腿脚发软,不自觉的跪了下来。下跪这东西和感冒差不多,都会传染,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传播的速度异常迅速。 随着最先下跪的影卫,噗通噗通的声音不觉于耳,片刻功夫,所有的影卫全部双膝跪地,参拜巫族大礼,口中道:“参见圣主!” 听着耳边传来震天的叫喊声,身处黑雾中的朱晨逸,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心道:“终于不用打了。”可这个念头刚起,但又见白衣少年霖枫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但不跪地参拜,而且嘴角露出不屑的表情。 不跪拜,且露出嘲讽的笑容,意味着不认可朱晨逸这个圣主。他的不认可,令朱晨逸顿生警觉之心,当下他冷哼一声,右手持剑,遥指白衣少年霖枫,厉声喝道:“众人皆跪,你为何独立而行。是不认可我这圣主?还是觉得我好欺?”说到这里,他见霖枫脸色剧变,心中大喜,但表面上却未露分毫,反而加大了声音继而喝道:“莫非你有反叛之心?……”说着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到了最后几乎是声色俱厉。 声音大,白衣少年霖枫却是不怕,但一句反叛之心,令他心头一震,冷汗齐出。先不说巫族处置叛徒的方法,就朱晨逸摆出的那个架势,他如果不跪拜,说不定都有可能被斩杀当场。 虽然他心中怀疑这是朱晨逸的下马威,可是他不敢去赌。赢了毫无意义,输了丢掉性命,这种赌博,白衣少年霖枫不愿去尝试。当下,他深吸一口气,撩起衣服下摆,缓缓的跪了下来,苦涩的吐出两个字:“圣主!” 随着白衣少年霖枫的跪拜,现场浓浓的火药味消失不见,朱晨逸巫族圣主的身份也在这一刻,被初步认可。 是圣主就必须要回巫族圣地,朱晨逸也不例外。没有了来自巫族的威胁,朱晨逸当下也不反对,在众人提出回巫族,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一行三十来人,就这样急速的朝巫族赶去。过了瑶族境内,天色已晚,为了早些时刻回归巫族,众人也不找客店休息,依旧是纵马而行。 马是路上买的,为了行走方便,节省体力。朱晨逸坐在马背上,心中却在盘算着去巫族的打算,忽然听得前方喊杀声,刀剑碰撞的声传来,他连忙策马前行。 远远的,他就看到几十人在挥舞到剑混战,双方边打边骂。朱晨逸不明白双方路数,不敢贸然出手,只得静静的坐在马背上,听着双方对骂。 从后面赶来的巫族众人,见朱晨逸将马勒住,当下也纷纷停下了脚步,和他一起冷眼相观战场的情形。 从前方隐隐的传来一声厉喝:“你们这群妖人,为非作歹,今日不将你们统统杀光,难消我等心头之恨。” 这个声音刚落,又是几个大嗓门的吼了起来:“虾兵蟹将们,道爷要将你们的脑袋砍下来,当人头盏。”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等束手就擒,老僧可保你不死。” 先前的那些人纷纷大叫之时,忽闻一声大吼:“狗道士,臭和尚,你们竟敢偷袭本教,待我回去禀报教主,铲平你们茅山和龙虎山,还有你这个大庙不要小庙不收的野和尚。”这吼声一起,便将先前的那些叫喊声,纷纷压了下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下,那个自称什么教的教众,似乎得以喘息,纷纷回骂。一时间什么和尚去尼姑庵,老道士扒灰,爬寡妇墙头的话语纷纷冒了出来。 龙虎山和茅山道人,以及那位和尚气的七窍生烟,顿时大声喝道:“妖人休得胡言,既然你等诚心找死,就由老僧来超度你们吧。” 被骂作妖人的一方也毫不示弱,当即吼道:“臭和尚,你们妄为名门正派,居然对我教进行偷袭。”骂道这里,他大叫了一声,道:“兄弟们,咱们再坚持一下,等教主率人前来支援便可。” 说着,双方又斗到了一处,且一边斗一边骂。到了最后,竟然连被称作道人和尚的也不禁破口大骂了起来。双方相互将对方的丑事,恶行抖露了出来。时间一长,每件丑事讲了数遍,顿时索然无味。于是被称作妖人的一方,开始叫骂起来,先是由对方的祖宗开始,然后到尚未出生的子孙后代。 可怜那些早已死去多年,甚至尸骨无存的先辈们,一时间被骂的狗血喷头。至于那些尚未出生的子孙后代,便被骂的一无是处,是女人便卖入勾栏,是男人不是手足残疾,便是口眼歪斜,或者是当和尚断子绝孙。 一番叫骂,即便龙虎山,茅山两派的道人涵养再好,也承受不住叫喊了起来,特别是那句当和尚断子绝孙,更深深的刺激了场上那位和尚。只见他将手中的禅杖一顿,口中道:“你们这些巫教之人彻底激怒了老僧,佛爷要打开杀戒了。”说罢,禅杖如流星一般的划过,一下子打在距离他最近的一个巫教教众的脑袋上。 噗噗—— 两声巨响,巫教的那位小哈罗,惨叫一声,当场毙命。 凄厉的叫声,划破的晴朗的夜空,令朱晨逸,以及巫族之人,心头一凛。特别是和尚那句巫教,更是令左右护法,白衣少年霖枫脸色阴沉无比。 由于天黑的原因,再加上急于前去诛杀巫教这些妖人,朱晨逸根本没有注意到身边这些巫族之人的变化。他从腰间的帆布袋中取出右五方印,望脚底一贴,然后口中念动圣咒,缩地法的法术被他用到了极致,数十丈的距离一闪而至,落地后,他大喝一声:“统统住手!” 他这一吼,犹如晴天霹雳,震的双方拼斗的众人耳朵欲聋,功力尚浅的更是摇摇欲坠。随着这一声怒吼,拼斗的双方,不要有的收住了手中的刀剑,站在当场,冷眼相观。 而这时,巫族的众人从天而降,纷纷落在朱晨逸的身后。拼斗的双方一见朱晨逸身后来了这么多人,心中都在暗自揣摩这忽然出现的一群人是友是敌。 朱晨逸双目一翻,精光大盛,那些刚刚口若悬河,胡吹大气,相互拼斗的双方,一见夜色中精光四射的双眸,不由心头一颤,纷纷低下脑袋。 为了避免在黑夜中误伤龙虎山,茅山等正道人士,朱晨逸右手一挥,指着旁边的一块空地,吼道:“龙虎山,茅山等正派人士站到这边。” 话音刚落,现场一片寂静,手指的位置,竟然无一人过来,而且也没有人应声。出现这样的结果,朱晨逸很是无奈。眼珠骨碌一转,他便有了对策。 当下,他哈哈大笑,笑声中还带有一丝羞辱的味道。一番笑罢,朱晨逸双手击掌道:“原来龙虎山,茅山等正道人士,居然是贪生怕死之辈。适才不是叫的最狠,闹的最凶,说要铲除妖邪,维护正道,怎么现在蔫了?” 巫教之人一听,以为朱晨逸是帮他们的,当即哈哈大笑,道:“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都是贪生怕死之辈。” “就是!这帮人也就在尼姑和寡妇身上使劲……” “他娘的,刚才不是叫的最凶最狠么?继续叫啊。” …… 一时间,巫教之人兴高采烈,七嘴八舌的指责着龙虎山,茅山等正道门派,言语间刻意埋汰和贬低适才打着正义旗帜的众人。 本来有些胆怯的龙虎山,茅山等正道门派人士。一听巫教众人辱及自己门派,当即大怒,纷纷喝道:“闭嘴!”喝罢,为首的那位道人,叹道:“道友们,咱们过去,大不了一死而已。”说着,他昂首挺胸,朝朱晨逸手指的位置走去。其他人犹豫了一下,纷纷尾随其后,朝朱晨逸走去。 第33章:天大的误会 看着陆续走过来的众人,朱晨逸大喝一声,道:“全部都过来了么?还有没有贪生怕死,不敢过来的?” “没有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想羞辱我等却是万万不能。”面对着朱晨逸的凶神恶煞的样子,为首的那位道人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众人,厉声喝道:“各位道友,横竖都是死,不如先杀了这小子。”说罢,提剑便刺,其他人见此,纷纷拿起手中的家伙,朝朱晨逸打去。黑暗中,数十把闪着寒光的刀剑齐齐向朱晨逸砍去,眼见顷刻间他便会给刀剑斩成一堆烂肉。 朱晨逸大喝一声,双手一挥,只听砰砰一阵轰响,所有向他身上招呼的刀剑,全部被打落在地。顿时龙虎山,茅山等正道人士,纷纷叫骂,而巫教之人则是叫好连连。 朱晨逸纵身一跃,跳到两帮人中间,双手一抱拳,道:“龙虎山,茅山等众位道友,在下虽非正道人士……”话还未说完,就被两声惊呼所打断:“朱道友?”“我道是谁在此大言不惭,原来是你小子。” 寻着声音,借着微弱的月光望去,朱晨逸顿时大喜,声音的来源正是在归云山庄所见到的龙虎山道人杨凡,和他的师弟龙啸天。 有熟人好办事,这是国人普遍的现象。看到两个熟人,朱晨逸心中暗道:“有两位相熟的龙虎山道长在此,想必事情好办多了吧。”想到这里,他双手抱拳,正欲给两位龙虎山道人见礼,却不曾想从人群中闪出两人。这两人一出来,便指着他的鼻子叫道:“众位道友,此人乃是巫教高手林雄武的同伙。” 听着如此熟悉的台词,和那惹人厌烦的声音,朱晨逸就知道说话的是那两个一直纠缠不清的茅山道人,一个使剑,一个空手。带着这个猜想,抬头望去,果然看到两张熟悉,且带着愤怒的面孔。 正道之人,一听说朱晨逸是林雄武的同伙,纷纷脸色骤变,一想起来他先前显露的功夫,再看看他背后站立的三十多名巫族之人,心中大骇。而巫教的那些小哈罗,听说朱晨逸和林雄武相熟,一个个笑逐颜开,比过节和逛窑子还欢喜。 至于巫族众人,表情各异,有皱眉,有愕然,有不屑……很显然,他们对于朱晨逸是林雄武同伙这个说法,并不赞同。 赞同也罢,不赞同也好。两个茅山道人的一番话,令朱晨逸黄泥巴掉入裤裆中,不是屎——也是屎。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在两个茅山道人指认朱晨逸是林雄武的同伙之后,又从人群中走出一人,他便是与朱晨逸有过一面之缘的凤阳派掌教真人座下大弟子褚昊阳。 这人不知道是记恨朱晨逸当日震断了他的宝剑,还是另有原因,在看清楚了朱晨逸的相貌之后,先是震惊的尖叫了起来,然后用手指着他,对现场的众位正道人士,说道:“此人便是杀害崂山派冯林,冯道友的那位邪修。” 三人一前一后,分别对朱晨逸进行指责。按理说片面之词的东西并不可信,但朱晨逸先前弄巧成拙的表现,已令众人先入为主,再加上茅山道人,以及凤阳派褚昊阳的身份摆在那里,没人相信他们会说谎,更何况茅山道人又拿出女儿的名洁来说事,硬是给朱晨逸又扣上一个淫贼,妖人的名号。 正道阵营中先前还有些怀疑的众人,不觉间已经有六成相信了三人的言语。至于剩下的四成,三成是怀疑,一成是压根不信。 相信的那部分人,当即大声的叫嚷了起来,有义正言辞者的说要将朱晨逸斩杀于此,有叫嚣威胁的说,他日广邀天下豪杰,共商铲除朱晨逸之事。更有人说就此拼命,同归于尽,好为天下除害。叫的那可叫欢快,好似朱晨逸真的做了什么人神公愤的事情。 而带着怀疑态度的那部分人,手握刀剑,一脸戒备的神色。至于剩下一成不相信的几人,则是冷眼相观,等待朱晨逸的辩解。 正道中人的表情被左护法冷无名尽收眼底,他意外的望了朱晨逸一眼,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心道:“看来圣主在正道中的处境也是不妙啊,如此一来,对我巫族却是大有好处。” 冷无名看到的东西十分肤浅,右护法刘铁看的却是十分透彻,他见正道中人,虽诸多辱骂,并扬言将朱晨逸杀死,铲除。而朱晨逸却丝毫不为所动,既没有出手,也没有表现出愤怒的样子。相反,却是一脸委屈,几次想张口解释,最终却是被众人的叫骂声打断。 “看来圣主,与正道中人颇有误会,我何不推波助澜,令其不为正道所容。”想到这里,刘铁摸摸嘴角的八字须,目光阴冷的转向现场忽然间站出来的两人。 这两人便是龙虎山道人杨凡,和他的师弟龙啸天。在两位茅山道人,以及凤阳派大弟子褚昊阳分别指认朱晨逸是林雄武的同伙,和杀害崂山派冯林道人的凶手之时,杨凡心中便有些怒意了。 要说朱晨逸斩杀了崂山派冯林道人,杨凡不清楚,不敢随意下结论,也不敢擅自为其辩驳。但茅山道人说朱晨逸是林雄武的同伙,这就有些恶意栽赃了。当日朱晨逸和林雄武的拼命之时,他可是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不但两人打斗异常激烈,而且朱晨逸那可是存心要杀林雄武。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因此,在众人指责朱晨逸之时,他站了出来,道:“各位道友,且听我一言。” 林凡道人,虽说法力不是很强,但他是龙虎山天师教的人,而且天师教又是名门大派,因此,他的话一落,叫嚷的正道中人纷纷静了下来,转头望着杨凡道人。 巫教众人亦是如此,一个个将目光锁定在杨凡道人的身上。就连站在朱晨逸身后的巫族教众,也不禁瞄了杨凡道人几眼。只不过,巫教众人的目光有些阴冷,特别是左右护法两人,眼中闪现出一丝杀机。 在众人的瞩目下,杨凡道人缓缓的从人群中走到了距离朱晨逸两米左右的位置。他先是回头狠狠的瞪了两位茅山道人一眼,随即用手指着朱晨逸,大声叫道:“此人,与那林雄武……”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厉喝打断:“大胆狂徒,竟敢辱及我族圣主,给老夫去死。”话音未落,砰的一声巨响,杨凡道人如一根断了线的风筝啪的声摔了出去。 死了!而且死的很彻底,连惨叫声都未发出,就被站立在一旁的左护法冷无名一拳击毙当场。在杨凡道人怒视两位茅山道人之时,老狐狸冷无名就知道他站出来是为朱晨逸辩解的,因此,一拳将其击毙。 老狐狸的手法却是十分犀利,他早不击毙,晚不击毙。等杨凡道人将话说了一半,将其击毙,特别是那半截话,此人与那林雄武……。与林雄武如何,这里就要发挥众人的想象了,可以说成,与林雄武一起打家劫舍,也可以说成与林雄武掳人妻女,也可以说与林雄武毫无关系。 事实证明,老狐狸左护法冷无名这一拳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在龙虎山杨凡道人被打死后,现场原本心存疑虑的,压根不信的正道中人,纷纷叫嚷了起来。追其原因所在,无非就是杨凡的死给众人带来了无限遐想,其次就是左护法一句圣主。 不知道是造化弄人,还是天意如此。那句圣主不但令正道中愤愤不已,就连巫教之人也爆发出一声堪比狼吼的叫声。有一个看似领头的人物,连忙看了一眼巫族众人,当他看到扛着怪鸟的白衣少年霖枫时,忽然间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口中道:“巫教湘西分舵,舵主张大海率众参见圣使。” 说话的这位叫张大海,是巫教的一位舵主。而巫教却是巫族在外界的代言人,由于巫族退隐江湖多年,为了掌握外界的信息,因此白衣少年霖枫就成了巫族和巫教之间的联络人,所以张大海一见到霖枫,便将他认了出来。 随着张大海的参拜,原先还有些担惊受怕的巫教教众,一个个如释重负,叫喊着跪拜了下来。 这一幕落在现场正道人士的眼中,令其脸色剧变,众人无法相信巫教居然是一个傀儡的角色。朱晨逸更是震惊当场,而巫族的左右护法则是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苦尽甘来的味道。 白衣少年霖枫,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张大海跪拜之后,他指着朱晨逸,笑道:“这是我族圣主,见礼吧。” 霖枫的声音透出一股阴冷,令人听之不寒而栗。张大海听在耳中,心头一震,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道:“巫教座下湘西分舵,张大海携教众参加圣主!” “参见圣主!”跪在张大海身后的那些巫教众人,纳头便拜,叫喊声震天。 这一叫,不但令朱晨逸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也令现场的众位正道中人清醒了过来。这些人一醒过来,立即从腰间抽出兵刃,背靠背围成一个圈,狠狠的瞪着接受巫教教众跪拜的朱晨逸。 众人的表情,激动、紧张,甚至有些恐惧。朱晨逸见此,知道误会已经加深,于是,焦急吼道:“各位道友,我真的不是跟巫教众人是一伙的。”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说罢,他从背后取出七煞剑,猛的劈向跪拜在自己面前的巫教众人。 砰砰—— 巨大的响声洞彻云霄,震惊当场,二十多名巫教之人,在他携怒的一击之下,有八成当场死亡。 这一击本来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可落在正道人士的眼中却不是那么一回事。龙虎山幸存的那位龙啸天道人,看着朱晨逸浑身邪气,双手持剑,如同杀神一般。连忙冲其他正道人士叫道:“各位道友,此人已陷入疯狂,自己人都杀,我等想办法突围,他日广邀天下豪杰,铲除此魔!” 第34章:巫族圣地 随着龙虎山道人龙啸天的吼叫声,现场的众多正欲拼命的正道人士,纷纷跃起夺路而逃,并且口中还叫喊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大家快跑啊,能逃走一个算一个。” 众人一逃,令朱晨逸措手不及,他没有想到自己斩杀巫族之人以示清白的举动,竟然令在场的正道中人,误以为是发狂。误会已产生,想解开根本不可能,可是一想到,这些正道中人,逃出去必会大肆宣扬,甚至会添油加醋,朱晨逸感觉一阵头疼。 杀吧,他下不了手,不杀吧,让这些人一折腾,他日江湖上势必寸步难行,甚至还会引的自喻正道人士前来围剿。 朱晨逸想到了这个问题,左右护法同样想到了这个问题,只不过,他们并不是出于帮朱晨逸灭口的想法,而是怕朱晨逸一怒一下,将现场的正道人士全部斩杀,令他的计划完全落空。 在正道人士纷纷逃窜之时,右护法刘铁背对着朱晨逸,冲三十六影卫使了一个眼色,随即喝道:“三十六影卫速去将逃走之人斩杀,务必一个不留。” 那些逃窜的正道中人,一听巫族之人下令要将自己等人斩杀,一个个叫骂着,使出吃奶的力气,飞速逃走。而影卫却是冷哼一声,唰的一下拔出腰间的长剑,身形一晃追了上去。 一跑一追,速度很快,快到朱晨逸来不及阻止,眼前的两拨人业已消失在眼前。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看着依旧躺在地上的那些巫教众人,心中大怒,提起脚踢了那个叫张大海的汉子,口中叫道:“都给我滚起来!” 听到隐含怒意的叫喊声,躺在地上的众人纷纷爬了起来,双膝跪地,张大海抱拳微微一礼,畏惧的望着朱晨逸阴沉的脸色,口中道:“多谢圣主手下留情。” “下手重了一点,没受伤吧?”朱晨逸轻叹一声,将跪在地上的张大海拖了起来。他虽恨林雄武,且听说过巫教劣迹,但不代表巫教之人,全部是坏人。就像众多名门正派一般,表面上看似正派无比,暗地里却干着一些男娼女盗的勾当。 因此,他为了令在场的正道中人,相信自己和巫教没有任何关系,故意劈下那一剑。表面看似威力无穷的剑气,将人当场杀死。其实接触到人体身上却毫无威力,正好将他们震的晕了过去。 朱晨逸没有杀巫教教众的行为,不但令张大海等人暗自佩服,就连左右护法也不禁暗暗点头,甚至连和他一直不对路的白衣少年霖枫,都不自觉的为他的魄力所折服。要知道在那种情况下,面对正道人士的诸多指责和无法解释的误会。一般人要不是选择巫族当场翻脸,要不选择将现场的正道人士一网打尽,杀人灭口。 朱晨逸却是两者都没选,就因为这个他才令众人佩服。不杀巫教之人,特别在那种携怒之下,出手只是将人震晕过去,这不是分寸二字能够解释的,更需要的是冷静的头脑和一定的手段。没有将正道人士当场击杀,且在事后,他们逃走,不但没有下令将其狙杀,而且自己也没动手。 这需要的不仅是勇气和魄力,还需要有与天下英雄一较高下的雄心。千百年来,天下间唯有一人能够面对正邪两道的围攻,依旧是谈笑破敌,杀人于举手投足之间,那个人便是他先祖朱破头。 当所有的人折服在朱晨逸的面前,影卫们回来了。准确的来说是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手中的剑上既没有血迹,手中也无提人的脑袋。这些人一回来,立即跪倒在朱晨逸的面前,口中道:“我等无能,还请圣主降罪。” 看到这个情形,朱晨逸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左护法冷无名却是冷哼一声,一脚将最前面的一个影卫踢的翻了个跟头,厉声喝道:“混账,你们这么多人,怎么会让他们逃走呢?” 从地上爬起来的影卫,鼻青脸肿的望着朱晨逸,也不分辩,继续往地上一跪,双手抱拳,道:“请圣主责罚!” “罢了,罢了!都起来吧!”看着依旧跪地不起的影卫,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叹道:“这些人,我本就不想杀他们,走了更好。”他顿了顿,目光中带着复杂的神色,望着前方漆黑的夜幕,继而说道:“不过,他们一走,我以后的处境可就不妙了。” 一句处境不妙,顿时令众人心中刚刚竖立起,敢与天下人为敌的形象瞬间崩塌。右护法刘铁耸耸肩膀,无所谓的撇撇嘴,道:“圣主放心,我巫族和巫教定能保你平安。” 听到巫教的名字,本来怒意消散的朱晨逸却是当场吼道:“巫教,我还没问你巫教怎么回事,怎么弄的跟邪派似得,到哪都有正道人士围剿。”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右护法道:“特别那个林雄武,简直就是江湖败类,这样的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朱晨逸的话句句属实,巫教这些年在江湖上的名头确实有些不好听,巫族之人也曾听说过。只不过,这个巫族一直是由大巫师萧剑在管理,众人也不便插手。 当朱晨逸这句带有七分训斥,三分询问的话一说出来,左护法冷无名大有深意的望了一眼白衣少年霖枫,微微一笑,道:“巫教是我巫族的耳目,平时可能疏于管理,令其危害江湖,圣主继位后可着手整顿。至于林雄武嘛,小人物一个不值一提,圣主大可下一道手谕,令族中高手将其击杀便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左护法这话不可谓不毒,无论是巫教,还是林雄武,都是白衣少年霖枫的人,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大巫师萧剑的人。他建议朱晨逸继位后先整顿巫教,再诛杀林雄武,无非是想借助朱晨逸的力量削弱萧剑的权利。 他聪明,朱晨逸也不傻。在左护法冷无名这话一出口时,他就发现白衣少年霖枫脸色骤变,几欲张嘴辩解,最终没有说话。 当下,他微微一笑,不可置否点点头,随即吩咐众人上路。 左护法冷无名,见朱晨逸不愿谈及此事,只好作罢,而白衣少年霖枫则紧锁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这样,在朱晨逸的一声令下,众人一路向西,行走了三天,最终到达了巫族的地盘:巫山。 巫山只是巫族人的叫法,具体外界是如何称呼,左护法等人却是没说。山高林密,悬崖陡峭,这是朱晨逸看到这座大山的第一感觉。好在众人都是法力高强之人,在花费了半个小时左右,来到巫族居住的地方。 这是一个类似于苗寨的村落,位置在山顶,面前很大。不过令朱晨逸唯一不解的是,整个村子不但没有树木,而且寸草不生。 左护法冷无名也是个妙人,他见朱晨逸一脸疑惑的盯着村子看,当下微微一笑,说出了一个流传在此多年的传说。传闻此处千年前曾有仙人在此居住,因此寸草不生,有缘之人,踏入此地,便会得到神仙的指点。 传闻也许夸大其词,带有神秘的色彩,但并非空穴来风。朱晨逸特意观察了一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却是吓一跳。在这空地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所有的老房子凑在一起,刚好呈现二十八星宿图,而东方七宿,正好是巫族的圣地:祭坛。 就在他准备进一步查看一下地形之时,从前方缓缓的走来一行人,有男,有女,为首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紧跟其后的是四个中年彪形大汉。这老者一出现,白衣少年霖枫就迎了上去,口中轻呼:“师尊!” 面对白衣少年霖枫接近讨好的声音,老者恍若未闻,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缓缓的走到朱晨逸的面前,看了一眼他负在背后的那把七煞剑,双目一凝,爆射一道精光,双手抱拳口中道:“道友可否将背后的宝剑容我一观。” 称呼道友而非圣主,则意味着老者对于七煞剑依旧是心存疑虑。朱晨逸见此,微微一笑,从背后取下七煞剑,拿在手中递了过去。 左右护法见他将七煞剑,轻易的交付给白发老者,心中大惊。但又不好说些什么,只得暗暗戒备。左护法表现还隐晦一些,而右护法却是猛的向前跨了一步,藏在大袖中的手微微一抖动,似乎只要发现老者对七煞剑有贪念之心,立即出手将其击杀一般。 不止是左右护法有此表现,就连站在老者身后的四人,忽然间眼神也变得游离不定了起来。而白衣少年霖枫,和影卫们则是虎视眈眈的盯着众人,大有一拥而上的架势。 现场的气氛随着朱晨逸一个解剑的动作,变的紧张、压抑了起来。白发老者双目一翻,将众人的表现尽收眼底,微微一笑之后,略躬身体,双手将七煞剑接了过来。口中道:“多谢道友。” 言罢,他低头望去,看着剑鞘上熟悉的花纹,老者伸出粗大的右手,慢慢的抚摸着,就如同抚摸一个女子的身体一般,动作很轻,很柔。 老者的行为出乎所有人预料,同时也令众人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半响之后,老者泪如泉涌,抬头望天,喃喃道:“师尊,七煞剑出现了,圣主也踏着轮回之道回来了。” 巫族圣主和密宗的转世灵童有些相似,只不过一个是轮回,一个是转世,两者有本质的区别。转世是前世的法力,只不过被封印,只需用特殊的手法开启,便可恢复到以往的巅峰状态。轮回却是不同,即便生前有通天本领,轮回之后,却是凡人一个,没有法力,没有前世的记忆。 第35章:假货? 一句轮回令现场的众人心头一凛,左右护法正欲说话,白发老者却是噗通一声跪地在地,双手将七煞剑举过头顶,口中道:“大巫师箫剑,携巫族族人,恭迎圣主!” 跪拜和举剑,表示对七煞剑的尊重,同时也是认可了朱晨逸圣主的身份。随着老者的跪拜,跟在他身后的众人,纷纷跪了下来,大声叫道:“恭迎圣主!” 人虽多,声音却很齐,如同事先彩排好的一般。左右护法等人,被白发老者忽然下跪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也跟着跪了下来,口呼圣主。 一时间巫族的上空,盘旋着冲天的吼叫声,而巫族众人的脸上,却是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朱晨逸见了顿时有些失神,心中不由暗暗想道:“难道我真的是巫族圣主转世?不是因为七煞剑的原因?”一念至此,他伸手将老者捧着的七煞剑抄在手中,唰的一下拔出墨绿色的小剑。 七煞剑一出鞘,依旧和之前的表现一般无二,黑色雾气顿时弥漫开来。忽然间,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当雾气腾空而起,天空中轰隆一声,降下一道雷霆,狠狠的劈在后山祭坛的方向。 打雷实属正常,旱天雷也稀疏平常。可这雷打的时机却是很巧,早不打,晚不打,偏僻在朱晨逸拔出七煞剑,腾起大雾之时,降下雷霆。而且雷霆落的方向,正是祭坛的位置。 大巫师箫剑,看着雷霆落地的位置,心头一凛,下意识的扫了朱晨逸一眼,暗道:“天降异兆,难道此人并非是我巫族踏跃轮回归来的圣主?”想到这里,他掐指算了算,这一算却是毫无头绪。得到这样的结果,箫剑很是意外,冲身后的一女子招手,道:“媚儿,你先带圣主去洗漱一番,回头客厅叙话。” “是!”果然人如其名,叫媚儿的女子,声音却是甜的发腻,仅仅吐露出一个字,就令现场的男人们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朱晨逸更是呆立当场。 这是一位让他窒息的女子。 一个穿着劲装,身材高挑的女子径直走了过来,乌黑柔顺的长发齐腰,深绿色的双眼一目望入还以为是清可见底的湖水,但当往里看时却发现如深不可测的深潭,轻易就能将人的心魄吸进里面,她的举止优雅高贵,举手投足间都流动着端庄典雅、超凡脱俗的气质中却又带着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帅气。她的身材婷婷玉立、婀娜多姿,她就是所有女性心中的理想与典范,所有男人心目中的女神,完美这个词似乎就是为了她而诞生。 一头极淡的乌黑长发随着她轻盈的步伐微微飘动,微微挑起的双眉下,是一双深邃如潭水般的黑色眼眸,鼻子修长而挺直,两瓣樱色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身上一袭劲装将她美好的身段衬托的无比优雅,而手中那柄无鞘的长剑,散发出森白的寒光,使她绝伦的美丽中,带上了三分萧杀。 红颜祸水,或者这个词说得一点不假,当一个女子美貌到这个程度的时候,不知是她的幸运还是悲哀? 朱晨逸就这么傻傻的站那里,看着这个令他感到窒息的女子。准确的来说是女孩,因为这个女孩只有十六七岁的摸样。 他的表情可谓无礼之极,但那个女子却是微微一笑,吐气如兰,道:“圣主,请!” 声音不大,却夺魂摄魄。但这次朱晨逸并没有再被迷惑,清醒过来的他在心中将静心咒默念一遍,驱逐掉杂念之后,将七煞剑插入剑鞘,冲大巫师萧剑,左右护法等人,一拱手,随即跟在叫媚儿的女子身后,大步的向前走去。 “萧剑,没想到你为了讨好圣主,居然将徒弟送给他了。难道你不怕圣主年轻气盛,将她吃了?” 看着朱晨逸逐渐远去的背影,左护法冷无名,意外的望了白发老者萧剑一眼。咧嘴一笑,继而说道。他的话刚落,老搭档右护法刘铁走了出来,摸着八字须,同样咧嘴一笑,道:“还真应了那句老话,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只可惜,某些人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说着,他故意扫了白衣少年霖枫,连连咂嘴,言语中惋惜之意溢于言表。 媚儿本命陈梅,唤作梅儿,因为长相和声音带有极具的魅力,因此巫族之人,逐渐将梅儿成为媚儿。而媚儿又是白衣少年霖枫爱慕的对象,据说最近冷若冰霜的媚儿,在霖枫的死缠烂打之下,已有冰山融化的迹象。 刘铁的这句话,不但嘲讽了大巫师萧剑,而且打击了白衣少年霖枫的嚣张气焰,同时,也在这对师徒之间埋下了裂痕。可谓是一石,三鸟之计。 白衣少年霖枫年轻气盛,一想起心中所爱被师尊硬生生的塞给朱晨逸,再加上被他这话一激,当即大怒,拂袖而去。 大巫师萧剑不愧是枭雄级的人物,不但铁石心肠,而且隐忍的功夫极强。在目睹徒弟负气而走,面对左右护法的冷嘲热讽,他丝毫没有在意,微微一笑,道:“两位护法如果羡慕老夫的话,大可在族中找一美女收作徒弟。不过……”说这这里,他顿了顿,扫了一眼冷无名和刘铁,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容,声音一下子变的阴阳怪气了起来:“不过不知道族中的美女,会不会再次嫌你们法力低微。”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左右护法的话,虽尖酸刻薄,带有嘲讽的味道,却无攻击的意图。而大巫师萧剑这句话则不同了,因为在十年前,左右护法想收媚儿作为徒弟,可没想到当时六七岁的媚儿,以二人法力低微而婉言谢绝,继而改投到大巫师萧剑的门下。因此,他的话中有贬低二人的意思。 闻言,左右护法脸色阴沉如水,一想起来多年前的疮疤被揭开,两人勃然大怒,厉声吼道:“萧剑老匹夫安敢欺我!老子跟你拼了。”说罢,两人便欲扑上去,与大巫师萧剑拼命。 站在大巫师萧剑身后的四人,见双方的火药味很浓,无奈的摇摇头,站了出来。这四人是巫族的四大法王,人称天残,地缺。天残是四人中有两人是天生残疾,一人独眼,一人无耳。地缺是另外两人成年后被人斩断胳膊,造成一个缺失左臂一个缺失右臂。 虽然他们残疾,但四人联手的一套阵法,却是鲜有人敌。即便是左右护法冷无名,刘铁,以及大巫师萧剑也忌惮不已,在巫族这一大摊子,管事的人一共只有三派,左右护法一派,大巫师一派,剩下的就是天残地缺这四位法王。 天残地缺这四人一走出来,准备拼斗的左右护法和大巫师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目光锁定在他们的身上。 “你们现在还有心思闹。”天残地缺中的老大葛无常,右手一挥,屏退现场的族人。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刚刚天降异象,我看于我族有些不妙,说不定这个圣主是个假货。” 一句假货,令现场众人心头一凛,即便是葛无常,也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巫族上千年的古老民族,一旦弄了个假货回来,不但无法令巫族发扬光大,平定内乱,甚至都有可能令巫族因此而覆灭。 嘈杂的现场,随着他的一句话,变的异常的安静,静的怕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骇然的神色。约莫一袋烟的功夫,左护法冷无名打破了沉寂:“不可能是假的,七煞剑的威力我见过,和门派中典籍记载的一模一样。” 他的话一说完,右护法刘铁随声附和道:“不会是假的,我亲眼见他接受了煞气灌体,绝对不会错。” 左右护法两人说的本是实话,可听在天残地缺四位法王的耳中,却不是那么回事。巫族虽说是一个整体,可是分为三大势力,而左右护法的势力却是最弱,因此四大法王,见左右护法一再强调七煞剑的问题,再一想起圣主是此二人迎回,不免心中有些狐疑,心中暗道:“莫非此二人,弄个假货回来,想在幕后控制我巫族。哼哼,待我问他一些问题,然后再找霖枫小子和影卫们问个清楚。要是真的便罢,要是假的……” 想到这里,四人相视一眼,闪过一阵杀机。大巫师见此,双目一翻,立即明白众人心中所想。当即微微一笑,道:“四位法王不必担心,七煞剑我看过,是真的。”说到这里,他看着后山祭坛的方向,沉声道:“至于此人是真是假,去祭坛一试便知。” “你是指请神?”经大巫师萧剑这么一提醒,众人眼前一亮,先前的担忧,随之而去。 请神在巫族是一种祭祀的手段,和佛家的拜佛,道家的画符时请神有些类似,只不不过他请的神是巫族老祖蚩尤大帝。 传闻在巫族,但凡不是圣主,祭祀蚩尤大帝,神明必定不会降临。反之,神明降临则为圣主。 看着跃跃欲试的左右护法和四位法王,大巫师淡然一笑,掐指算了算,道:“真巧,五日后,正好是黄道吉日,这个圣主是不是假货,一试便知。” 被怀疑是假货的朱晨逸,根本不知道自己走后出现了那么多的变故,更不知道五日后,将要面临严峻的考验。此时的他,正躺在媚儿为他准备的沐浴大桶中,呼呼大睡。连日来的疲劳,担惊受怕,以及战斗,令他达到了崩溃的边缘。因此,在热水中一泡,他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好在媚儿比较识趣,准备好沐浴的用品和衣物,当即退出了房间,避免了尴尬。 第36章:美人图 在接近傍晚的时刻,等在门外的媚儿左右不见朱晨逸出来,忍不住推门走了进去。当她看到朱晨逸赤条条的躺在木桶内,顿时吓的俏脸通红,大声尖叫了起来。慌乱中,紧握在手中的那个无鞘短剑,却是顺势劈了过去。 咔嚓—— 木桶被短剑斩中,瞬间爆裂开来。躺在木桶中的朱晨逸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这一摔不但令其惊醒过来,也令他看到了提着短剑的媚儿。 四目相对,朱晨逸本能的捂住两腿之间的东西。而媚儿却是大叫一声下流,随即掩面而逃。 “这叫什么事啊,闯到我的房间,偷看我洗澡,还说我下流!”望着绝尘而去的媚儿,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回想起媚儿劈出去的一剑,他连忙松开双手,低头看了一下两腿之间,发现子孙根丝毫未损,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门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朱晨逸大惊,以为是媚儿又回来了,连忙在此用手捂着下体,口中道:“你别进来,我还没穿衣服,免得你一会又说我下流。” 话音刚落,从门外传来两声怪笑,接着一个极为粗犷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不说你下流。”言罢,门外走来一人,正是那左护法冷无名。 冷无名一进入房间,看着朱晨逸双手捂住下体,顿时一阵愕然,一想起来先前听到的下流二字,再看看房间木桶破裂,仿佛经过一场大战。随即目露担忧之色,试探性的问道:“圣主是不是霸王硬上弓,那地方被踢了一脚?” 闻言,朱晨逸顿时目瞪口呆。冷无名看着他的表情,以为自己猜测对了,当即怒道:“圣主切莫生气,属下这就将她擒来,晚上和你圆房。”说罢,怒气冲冲的便朝外走去。 朱晨逸一见大为骇然,当下也顾不得许多,连忙冲了过去,将他拖了回来。费了好一顿口舌,这才令左护法冷无名打消了将媚儿掳来的想法。不过,他的眼神中依旧露出浓浓的怀疑和不信,很显然对于朱晨逸说无意中打翻了木桶的说法压根不信。 对此,朱晨逸只能佯作不知,拿起放置在一旁的衣物穿好。衣服依旧是一袭白衣,虽新,但很合身,由此可见媚儿是个细心的女子。 巫族的客厅面积不是很大,不知是族内提倡节俭,还是条件不好。整个客厅中只有简单的几把桌椅,地砖那种是山上极为普通的石头打磨而成。除此以外连作为装饰之用的花瓶都没有一个,整个大厅显得格外的寒酸,落魄。 唯一令人感到诧异的就是大厅内挂的一副画,与客厅的布局完全不符合。画是由上等的白锦作为材料,画面上是一个女子,这女子年龄约莫在十七八岁的年纪,长的极为妩媚动人,一袭白衣,如丝的秀发,用一根彩色的丝带轻轻的挽在脑后,让人一眼望去,恍若九天仙女一般。 画工很好,也很传神。画面上的女子笑脸盈盈,双眸含情,就连肌肤上的汗毛也隐约可辨。画像和人体等比例大小,因为形象太过逼真,远远望去,还以为面前站着的是个真人。 朱晨逸顿时大感惊奇,连忙走到画面面前,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却叫他惊的差点眼珠子都瞪出了眼眶。就在刚才,他走到画面前,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看花了眼,居然发现画上的女子眼睛眨了一下。 “圣主怎么了?”发现朱晨逸脸色骤变,左护法冷无名,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走了过去了,出言询问。 “没什么,我看花了眼。”朱晨逸摇摇头,伸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画面上的女子,这一摸,他立马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手掌抚摸的地方感觉像摸着真人一般,不但肤若凝脂,细腻润滑,甚至连胸部的位置都有一丝的弹性,更为夸张的是,他的手摸到女子的心脏部位,居然清晰的感觉它跳动了一下。 “这不可能!”感受着手掌位置再次传来了心跳的频率,朱晨逸失声尖叫。亢劲有力,如同狼吼般的叫声,令站立在一旁的左护法冷无名吓了一跳。等他发现令朱晨逸尖叫的是对象是那副美人图时,顿时松了一口气,将这幅图的来历说了出来。 这幅图在巫族叫美人图,因画中有个美人而得名。传闻,图中的女子在几百年前是天下第一美人,且是一大派弟子。据说被巫族一位大巫师看上,强求不得之后,一怒之下将其击杀,然后作法将女子的魂魄摄在一幅白锦上。并且大巫师还在画像上下了天地间最恶毒的诅咒,让女子永不能转世为人。倘若有谁能破咒救得了女子,女子便会以身相许。 在大巫师死后,巫族为了抢夺这幅画,爆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内乱。自此一战,巫族一蹶不振,为了平息事态,最后由族中威望最高,法力最强的几位经过一番商量,觉定将这幅画挂在客厅。 至于这幅画为什么没有被摧毁,是因为据说这画中的女子,知道千年前的一个巨大秘密,所以才得以保留下来。 传闻也许言过其实,秘密也太过飘渺,但朱晨逸感兴趣的是巫族大巫师囚人魂魄的手法。就在他准备进一步询问这画的一些细节方面,从门外走进来一行人,为首的便是大巫师萧剑,跟在他身后的是媚儿,右护法刘铁,以及四大法王天残地缺。 媚儿这女子,一见朱晨逸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惹来众人一番哈哈大笑。尴尬的气氛随着笑声而去,同时笑声也打断了朱晨逸的好奇心。 众人一番闲扯之后,便到了晚膳的时间。巫族之人居住的地方虽过简陋,但吃食却是十分讲究,朱晨逸简单的数了一下,居然有二十多道菜,且这些菜肴大多数都是肉类。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巫族这个有山有水的地方,这些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中游的,再加上作法讲究,楞是令过惯了清苦生活的朱晨逸食指大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待众人已有七分醉意,朱晨逸当即提出索要挂在墙壁上的美人图。大巫师一听下意识的扫了媚儿一眼,眼神中带有责备之意。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左右护法却是未加思索的答应了下来。 四大法王,天残,地缺,不知道是酒喝多了的原因,还是认为这幅画毫无用处,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在左右护法答应下来,他们也相继点头。 大巫师萧剑,看着众人都答应下来,而且朱晨逸还一脸殷切的望着自己,心中暗道:“这幅画虽说传闻其中有秘密,但我偷偷研究了几十年也发现不了其中奥妙,想必他拿去也毫无用处,无非是贪念画上女子的美貌而已。”一想到美貌二字,他不由的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给众人斟酒的媚儿,道:“还不去将那副美人图取下来,送往圣主的住所挂好。” 听着师傅言语中的责备之意,媚儿心头一颤,连忙放下手中的酒壶,转身将美人图摘了下来,随即大步的离开客厅。 随着美人图的到手,朱晨逸心情好了许多。众人一边喝酒一边闲聊,直至以朱晨逸醉酒,这才落下帷幕。 被左右护法搀扶进房间的朱晨逸倒头便睡,连简单的洗漱都没有顾得上。时至半夜,躺在床上的他迷迷糊糊间,听到院落中传来银铃一般的笑声。好奇心驱使他扛着昏沉沉的脑袋,从床上爬了起来,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挂在墙壁上的美人图,只剩下白锦,至于图上的美人却是不见了。 朱晨逸大惊,浑身的酒气在这一瞬间,全部顺着毛孔排了出来。而这时,院落中依旧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莫非画上的女子,跑到院子里了?”一念至此,朱晨逸大骇,连忙推开门跑了出去。顿时他被眼前的一幕所惊呆了,在院子中央的位置,顿时惊呆了。只见一白衣女子翩翩起舞,长发齐腰,用一根彩色丝带轻轻的挽在脑后。她转过脸,赫然正是画像上的女子。 而且现实中的女子,比画像上居然要美丽千百倍,一笑一颦,夺人魂魄。那怕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都令人有些头晕目眩的,血脉膨胀的感觉。这时,朱晨逸才知道先前巫族为什么会因为这幅美人图而大打出手。 短暂的失神之后,朱晨逸清醒了过来,一想起先前失态的举动,顿时勃然大怒,从腰间摸出一枚专落邪祟的落地铜钱,口中吼道:“何方妖孽俯身画像,速速报上名来,否则我定斩不饶。” 在正翩翩起舞的女子,听到朱晨逸的声音,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即长袖一挥,立即消失当场,好像从未现身一般。 “莫非我酒喝多了,看花了眼?”看着忽然消失在眼前的白衣女子,朱晨逸摸摸脑袋,疑惑的望了一眼女子刚刚站立的地方,小声的嘟噜了一句。随即围着不大的院落,找了一圈,树上,地上,屋顶上,统统都没放过,直到什么都没有发现,这才转回屋子。 可没曾想一进屋子,他的汗毛顿时竖立了起来。在空白的白锦上,赫然出现一位白衣女子,而这名女子正是刚刚在院落中跳舞的白衣女子。 “幻觉,幻觉!一定是我酒喝多了。”朱晨逸用力的拍打着略显疼痛的脑袋,使劲的搓揉了一下发涩眼睛,再次看了美人图一眼,直到什么都没有发现,这才摇摇头,从新躺了下来。 第37章:画中人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朱晨逸又被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所惊醒。酒已彻底清醒的他,回想起先前发生的事情,心头一凛,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点亮房间的蜡烛,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白锦。这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白锦上与先前一般无二,画上的美人不见了。 这时,朱晨逸才知道先前自己看到的是真实的画面,而并非眼花和醉酒的原因。有了这个发现之后,他从腰间摸出落地铜钱,扣在两指之间,拉开门走了出去。 依旧和上次一样,画上的白衣女子出现在院落的中央,只不过现在她不是跳舞,而是站在院子中的大树下面。这女子一见朱晨逸出现在门口,立即回头微微一笑。这一笑,却令下定决心斩妖除魔的朱晨逸心头为之一颤,夹在手中的铜钱不由的滑落在地。 叮叮—— 铜钱落地时发出阵阵的脆响,一下子将他惊醒了过来。一想到自己居然被白衣女子玩弄于鼓掌之间,朱晨逸眼中闪出一丝寒芒,厉声喝道:“大胆妖孽,难怪世人被你蛊惑,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收了你。”说罢,他从腰间再次摸出一枚铜钱,屈指一弹,落地铜钱化作一道黄光,朝白衣女子打去。 出乎意料的是白衣女子面对闪烁光芒的铜钱,并未露出丝毫的惧意,反而是朝朱晨逸微微一笑,随即大袖一挥,消失不见。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朱晨逸冷哼一声,追至房间,果然未出他所料,女子逃回白锦上。 画面上的女子巧笑嫣然,美目盼兮,令人望之顿觉迷失自我。朱晨逸呆呆的站在美人图前,约莫一袋烟的功夫这才清醒了过来。醒过来的他看着白锦上的女子,摇摇头,轻叹一声,道:“不管你是鬼,是妖,栖身与画像之上有何原因,是何企图。”说到这里,他想起昔日巫族为了这副美人图大打出手,再次叹道:“你留在世上一日,只会令人情不自禁的生出占有的想法,一旦你流落到江湖上,势必会引起血雨腥风。” 说罢,他从墙上取下美人图,就着烛火点燃白锦,看着画像上的白衣女子一点一点被火苗吞噬。直到白锦烧完之后,朱晨逸这才站起身来,往床边走去。就在这时,背后忽然刮起一阵阴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清脆,且甜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多谢先生搭救之恩。” 闻言,朱晨逸顿觉毛骨悚然,惊恐的一回头,却见白衣女子缓缓的走了过来“你,你!”他震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双手一抱拳,微微一礼,道:“道友切莫惊慌,冯铃儿在此谢过道友搭救之情。” “这,这,烧了美人图,你不但没死,而且还能现身?”听对方自称道友,朱晨逸这次松了一口气,压抑着内心的震惊,急急巴巴的寻问了一句。 自称冯铃儿的白衣女子,伸手拢了拢秀发,轻叹一声,道:“每个得到我的人都是千方百计地想据为己有,娶我为妻,窥伺我心中所知道的秘密。只有道友想到世人福祉,消除人间罪恶。是以你方才焚画之举,才将我救了出来。”说到这里,他见朱晨逸露出疑惑的神色,微微一笑,继而说道:“因为巫族大巫师的诅咒是:若想拥有,必先舍弃。他看透了世人的劣根性,有几个心中没有贪念,所以我才在画幅中寂寞了几百年。” 冯铃儿话中带着一丝的伤感和惆怅的味道,令人听之大起爱怜之心。特别是那句寂寞几百年,更令朱晨逸忍不住的问了出来:“冯道友难道几百年都没有人堪破画中的秘密?” “有!百多年前曾经有一位白衣术士发现了破解之法……”说到这里,白衣女子想起一百多年发生的事情。 那是一个深秋的夜晚,谷中来了一位术士,此人从外表来看约莫有三十来岁。一袭白衣,身后背负着一把长剑,端的是江湖游侠的打扮。此人来去如风,龙潭虎穴的巫族,对他来说如履平地。 他在巫族重地,如若无人之境,来去自如。最后径直来到客厅的美人图之前,看着画像交代了一番,随即飘然而去。由始至终,整个巫族没有一人发现。无论是在外守山的弟子,还是负责警戒的族人,甚至被巫族当作圣物的怪鸟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想到这里,白衣女子冯铃儿,掐指算了算。这一算顿时大为吃惊,她脱身的这一天,正好跟白衣术士所预言的分毫不差,更为恐惧的是时间相差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冯铃儿想起了白衣术士临走时的交代,连忙问道:“不知道友可姓朱?” 闻言朱晨逸微微一愣,转念一想,随即释然,他和巫族的大巫师箫剑,左右护法,以及四大法王喝酒聊天时都说过姓名,让栖身于美人图的冯铃儿听去也很正常。 当下,朱晨逸点点头。可没想到,刚点头示意完了,耳边却传来冯铃儿略带凝重的声音:“道友是润八月初三亥时生人?” 冯铃儿的声音依旧是甜美,夺人魂魄。而朱晨逸这次不但没有受其蛊惑,而且震惊的跳了起来,因为冯铃儿说的正是他的生辰八字。 朱晨逸的表现落在她的眼里,无异于告诉了她,八字无误,等候几百年的正是此人。一想到就此摆脱画像的束缚和轮回誓言,冯铃儿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在百多年前,那位白衣术士,曾断言百多年后,有一润八月初三亥时出生的朱姓术士,会来此处,堪破画像的秘密,破除巫族咒语。 为了让她帮助转达两句话,那位白衣术士,传下来鬼修的法门,以鬼来正道,自此逃脱轮回之苦,功成之日,便是得道成仙之时。不过,那位术士为了防止冯铃儿他日违背诺言,令她发下轮回誓言。 不得不说那位白衣术士算无遗策,转达的第一句话,无关紧要。第二句话,却人令人怦然心动。即便是现在的冯铃儿一想起来,依旧是眼馋不已,无奈有轮回誓言加身,令她不敢有丝毫窥视之心。 沉吟片刻,冯铃儿将白衣术士,要转达的第一句话说了出来:“速离巫族,迟则生变。” 这八个字一出口,朱晨逸顿时皱起了眉头,心道:“我有七煞剑,乃是巫族圣主,难道这些人敢谋反不成?”一念至此,他从背后取出七煞剑,看了一眼。 取剑这个动作落在白衣女子冯铃儿的眼中,她对那位白衣术士更加钦佩的五体投地,一切完全和他当初断言的一摸一样。 当下,她也不敢耽误时间,连忙将巫族祭坛,可验圣主之事说了出来,并直接指明朱晨逸并非巫族圣主。末了,她还补充了一句:如朱姓术士有疑虑,可说上一任七煞剑的主人,他一听便知。 这话是当年白衣术士所说的原话,由冯铃儿转述出来,同样具有一定的效果。当朱晨逸听了之后,当场目瞪口呆,上一任七煞剑的主人,正是他的先祖:朱破头。 在冯铃儿一口道破自己的生辰八字之时,朱晨逸心中虽敢怪异,且有些惊骇,但并没有望别的地方去想,他一直以为是冯铃儿习的异术,观面相可得生辰八字。 但,现在得知这里竟然有先祖的身影,朱晨逸释然,同时也对先祖佩服的五体投地。当下,他下定决心要尽快的离开巫族,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这个念头刚起,他就想起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既然不是巫族圣主,为何能将七煞剑拔出。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得到了解决。在朱晨逸苦苦思索这个问题时,白衣女子转述了白衣术士的一句话:无需为七煞剑之事困扰,莫说小小的七煞剑,即便是再厉害数十倍的剑,你也可拔出。 对于这样的说法,朱晨逸很是无语,一再追问之下,白衣女子冯铃儿,以一句他日便知的话堵塞了朱晨逸的一系列好奇心。 最后冯铃儿转达了白衣术士的第二句话:“二月十九,准备好红线,银针,于午时在湘西一个叫龙口村的村口等候,途遇一身着青衣,手拿藤木拐杖,头戴毡帽的七旬老者,便上前与其搭话。然后趁其不备,将银针系上红绳,别在老者的衣角即可。” 听完冯铃儿的话,朱晨逸是一头雾水。好在冯铃儿做出了相应的解释,这一解释朱晨逸却是大喜,因为他先祖朱破头送给了他一份大礼:葛根。 葛根一般生于山坡草丛之中,或者是路边灌木丛生的阴暗处。它是一种多年生长的藤本植物,长达数十米,全株被黄褐色粗毛,一般被百姓当作药材或制作葛粉。 那位青衣老者便是葛根,而且还是有千年道行的葛根,只不过他是草本植物,只会使用一些幻术,毫无法力可言。即便如此,想抓住他依旧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而朱破头这手用银针,红绳作为标记,却是破解它的最好方法。 这是他先祖朱破头为他备下的一份大礼,白衣女子为了感激他的相救之情,同样也备下一份大礼,一份巫族几百年来一直渴望得到的东西。 第38章:投怀送抱 乾坤令! 这就是白衣女子冯铃儿所说的大礼,据说,这个令牌关系到千年前的一个巨大秘密。当日巫族大巫师追杀她之时,为了不让乾坤令落在大巫师的手中,冯铃儿将乾坤令寄存在一个农户的家中。 当冯铃儿将详细的位置告诉他之后,从怀中取出一个绘有令牌的手绢,朱晨逸震惊的呆立当场,失声惊呼:“大巫令!” 看到令牌上熟悉的黑衣人,以及叠嶂的山峦,朱晨逸立即想起了巫族圣物大巫令。可大巫令二字听到冯铃儿的耳中,她冷笑一声,道:“什么大巫令,无非是巫族的圣主无意中得到乾坤令中的两块坤令之一而已,以此当做门派的信物罢了。”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变的十分低沉,且带有几分伤感的味道:“想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我无意中得到乾坤令的两块乾令之一,岂会引起巫族大巫师的追杀。” 闻言,朱晨逸脸色骤变,特别是那句乾坤令分乾令二枚,坤令二枚,更令他怦然心动。他一直以为白衣少年霖枫手中取出来的大巫令是假的,现在想来一定是乾坤令中的二枚坤令之一。 想到这里,朱晨逸从帆布包中将两块令牌摸了出来。令牌一现,站立在一旁的冯铃儿低声惊呼:“乾坤令!” 随着声音的响起,冯铃儿的呼吸也变的急促了很多,甚至连迷人的大眼中都露出了一丝贪婪之色。只不过,这个念头刚起,她就想起了轮回誓言,随即无奈的摇摇头,苦笑道:“乾坤令,道友已得其二,再加上我的那枚,和巫族这枚,四令齐聚,便可打开仙府。” 她顿了顿,想起得到乾令之时看到的一句话:乾坤四令齐聚,可开仙府,以证大道。一念至此,她羡慕的看了一眼朱晨逸手中的乾令和坤令,继而抱拳一礼,正色道:“请道友念及今日赠令之情,他日位列仙班,切莫与小女子为难。”说罢,盈盈一拜。 下拜和行礼,以及哀求是貌美女子的无奈的和悲哀。朱晨逸听了微微一笑,摇头叹道:“大道无情,成仙……” 话还没说完,从门外传来一阵清脆,且诱人的声音:“圣主想成仙么?”话音刚落,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媚儿俏生生的站在门口,一双美目略显通红,明显是刚刚哭过,让人望了,大生爱怜之心。 媚儿这毫无征兆的出现,令朱晨逸大惊。由于房间不大,再加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藏身,他见媚儿走了进来,为了避免冯铃儿暴露在媚儿的眼前,他连忙扑了过去,将媚儿搂入怀中,以此来挡住她的目光。 媚儿的身体很软,很滑,如同绸缎一般,揽入怀中,朱晨逸只觉心头一荡。这时耳边却传来冯铃儿的一声轻笑:“我是鬼魂之体,道友开了阴阳法眼,能够看到我,可是这位姑娘功力尚浅,却是无法察觉我的所在。” 闻言,朱晨逸一阵无语,这才想起得到先祖的秘诀之后,功力大增,不知不觉间已经炼就了阴阳法眼。 闹了一个乌龙之后,朱晨逸大感羞愧难当,甚至都做好了挨上一巴掌的准备。可没想到怀中的媚儿只是轻轻的挣扎了一下,随即如羔羊一般把头埋进了他宽阔的胸膛,幽幽的说道:“圣主何必如此心急,我深夜来此,就是服侍你安寝的。” 媚儿这句话如同霹雳一般,在房间炸响,不但令朱晨逸呆立当场,就连冯铃儿也微微一愣。短暂的停顿之后,冯铃儿微微一笑,道:“看来道友艳福不浅,我就不在此处观看你们洞房了。冯铃儿就此告辞!”说罢,她裹起一阵阴风,掠出了门外,不过在临走的时候,她却将门顺手带了起来。 误会这东西跟狗屎差不多,冯铃儿临走时带上门,媚儿却是不知道,再加上她背对着门,门一关上,她便以为朱晨逸将门关上,准备下一步的举动。 当下,她勉强的挤出几分笑容,轻轻的拨开朱晨逸环在自己丰满身体上的大手。转过身去,将门插了起来,心道:“就当被鬼压吧。”想到这里,她伸出颤抖不已的手,慢慢解开身上的劲装。 外套,裹胸……衣服如秋风扫落叶般,一件件的洒落在地上。转眼间,一具洁白无瑕,毫无缺陷,且丰满的身体暴露在朱晨逸的面前。 “这……”朱晨逸目瞪口呆的望着泪眼婆娑,楚楚动人的媚儿,一时间忘了阻止,就这样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媚儿扑入怀中,如同绸缎的肌肤从指间滑过,朱晨逸才惊醒了过来。看着怀中如羊脂般的娇躯,他深吸一口气,将目光从双峰上移开,用力的将媚儿推了出去。 无独有偶,惊慌之下的他这一推,刚好将媚儿推到了床上。媚儿躺在柔然的大床上,双眸紧闭,以手环住胸口,俏脸通红,略带一丝紧张的张了张,诱人的红唇,发出丝若蚊足的声音:“这是媚儿第一次,请君爱怜!” 媚儿的吹气如兰的嗓音,从她鼻孔中徐徐而出,丝丝缕缕的处女幽香在房间弥漫开来。再加上她欲迎又拒的样子,更加令人无法抗拒。朱晨逸只感心头一荡,突然间,但觉一股骚动由心底发出,随之而来的是全身的燥热,一瞬间他便有了反应。 被情欲充实着大脑,朱晨逸双目猩红,口中发出阵阵的喘息声,猛的向前跨了一步。这时,躺在床上的媚儿微微的抬起身子,害羞的指着点燃的蜡烛,道:“灯,灯!” 媚儿轻吐了一个字,这声音便似发自喉咙深处一般,似诱惑,似召唤,使得朱晨逸神魂颠倒,恨不得马上扑上去,将其正法。 朱晨逸正柔情激荡,无法自拔自时,忽然想起了云瑶和凤凰二女,当下猛的提掌在自己面颊上狠狠的打了两下,心道:“云瑶和凤凰两人对你一往情深,你还在此沾花惹草,打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脸颊上挨了几下,瞬间肿的老高,心中顿觉一片空明,那曾使他情难自禁的欲望,也在这两掌之下被打的消失不见。 躺在床上的媚儿,听得朱晨逸自打耳光的拍拍声,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惊异的望了他一眼,口中道:“圣主……你怎么了?”声音细若蚊音,但却充满无限的诱惑,再加上他全裸身体,在灯光下闲得格外的诱人。 朱晨逸一听如此诱惑的声音,不由的抬头望了一眼,当白花花的一片落入眼中之时,他连忙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了几遍静心咒,这才令刚刚再次腾起的欲望降了下去。 “圣主,你……?”媚儿看着扶手而立,连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的朱晨逸,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色彩。随即轻叹了一声,那声叹息,同样具有无限的诱惑力,令多情之人听之,也是骨头酥软,难以自制。 但朱晨逸此时已是心境空明,不为所动了。媚儿虽是无比诱人,可他心中默念静心咒,早已将蠢蠢欲动的欲望清除的一干二净。是以现在的媚儿对他没有任何的影响。 “你穿上衣服走吧!”朱晨逸伸手将媚儿洒落在地上的衣服抛到了床上,随即背对着媚儿一动不动。 他赶媚儿走本是好心,不愿意破了她的身子,可媚儿却是放声痛哭了起来。这一哭,朱晨逸顿觉头皮一阵发麻,他最怕的就是女人哭泣。想过去劝慰几句,但又见媚儿光着身子,想了想,他咬咬拿起被抛在床上的衣服胡乱的往媚儿身上套去。 让朱晨逸脱衣服,他行,可是帮女人穿衣服,他没有经验。笨手笨脚的动作,不但没有帮媚儿将衣服穿好,反而将她身上摸了个遍。这样的结果,令朱晨逸感到十分郁闷,同时也令媚儿破涕为笑。 “圣主,麻烦你背过身子,我要穿衣服。”看着朱晨逸一脸窘迫的坐在床头,媚儿俏脸一红,伸手拉过被子挡住了美妙的身躯。直到朱晨逸背过身子,她这才小心翼翼的从被子中探出脑袋,略显戏谑道:“圣主,你可不能偷看哦。” 朱晨逸一阵无语,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到门口,背对着媚儿。 女人穿衣服的速度,永远比脱衣服的速度慢了许多。朱晨逸站在门口,听着背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等待了很久,这才传来了媚儿一声轻呼:“圣主,你可以过来了。” 闻言,朱晨逸转过头来,只见媚儿俏脸通红,头发散乱,一身劲装在灯光下勾勒出女人独有的韵味。 顿时,他觉得好不容易熄灭的火焰,再次腾起。吓的他连忙将脑袋别望他出,口中冷冷道:“夜已深了,你早些回去吧,这样对你我都有好处。” 本来笑意盎然的媚儿,听到朱晨逸下逐客令,脸色瞬间变的煞白,随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轻声道:“圣主求你千万不要赶我出去,否则我性命不保。”说着,她抬头望了一眼窗户和门口的方向。 在上海经过凤凰一事后,朱晨逸一听立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当下他用手指了指外面,小声的询问道:“你说有人在外面守着?”说到这里,他见媚儿连连点头,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习惯性的摸摸下巴,继而问道:“你大巫师萧剑本人,还是影卫们?” 说这话时,朱晨逸十分紧张,甚至满头大汗。用骇然形容也不为过,因为他刚刚忽然想到媚儿来的时间,刚好是冯铃儿离去的时候。如果门外是影卫守着还好,如果是大巫师萧剑,一旦冯铃儿被捉去,不但他这个圣主的身份要被揭穿,甚至连至宝乾坤令也会被搜去。 假圣主的身份揭穿也就算了,他并无心想在巫族久留,更何况先祖朱破头也让他离开巫族。可是乾坤令不同,那是关系到成仙的契机,不容有任何闪失。 第39章:拜贴 可是想在众多高手的巫族,保下乾坤令,即便是手持绝世凶器七煞剑朱晨逸,依旧是没有丝毫的可能。不要说朱晨逸,就是天下间任何一人,单枪匹马独闯巫族也会命丧于此,前提是朱晨逸的先祖朱破头除外。 好在这样的担心是多余的,媚儿说他师傅为了五日后的一件大事正在忙活,没有时间前来看管,也不屑做这种听房的事情。因此,只派了数十个影卫守在院子四周,以防媚儿半路逃走。 朱晨逸一听说有十个影卫守在院子外面,当即目瞪口呆。他刚做好了逃离巫族的打算,却没有想到竟然招来数十名影卫,而且还多出一个拖油瓶媚儿。 媚儿还好说一点,打晕了即可。可是影卫,就不同了。影卫的法力强弱暂且不说,就是那个障眼法也令朱晨逸十分头疼。要想逃走势必要将这数十的队伍一举击杀,而且是悄无声息的击杀,很明显他做不到。 可是想逃走,对于他来说,并非难事,无论是五行遁法中的土遁,还是隐身术,他想走数十名影卫未必能发现。可是他这一走,势必会连累媚儿。朱晨逸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他岂能做出那种一走了之,令女人作为替罪羊的行为。 逃又逃不走,睡又睡不着,再加上媚儿这个诱人的妖精在此处,朱晨逸也不敢睡,怕万一睡至半夜,一时冲动将她吃了,前面的所有努力都全白费了。 媚儿同样也是如此想法,在来的时候,被师尊威胁,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可现在再让她向刚刚那般她根本做不到。同样的道理,她也不敢睡,怕睡至半夜,朱晨逸兽性大发。 两人想法相同,目的相同,谁也不提睡觉一事,即便已至深夜,都有些倦意,可依旧端坐在床上。媚儿坐在床头,朱晨逸坐在床尾。 由于先前之事,两人心中都极为尴尬,就这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谁也没有说话。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媚儿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气,表现出昏昏欲睡的样子。朱晨逸见了,无奈的摇摇头,心道:“我一个大男人,还跟人家小姑娘计较啥。”想到这里,他开口说话了。 他这一说话,媚儿明显的是松了一口气,两人开始闲聊了起来。一开始朱晨逸说一些江湖见闻,奇人异事,再加上他口才极好。小丫头十六七岁的年纪,又没出过巫族,一听顿时睡意全无,双手托腮,眨巴着眼睛听着朱晨逸讲述,偶尔恰到好处的插上一句。 随着攀谈的深入,朱晨逸逐渐了解到关于媚儿的一些事情。媚儿本命陈梅,在十六年前,大巫师萧剑,途经江西某座大山,忽闻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他走了过去,结果发现一个家丁摸样的老人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倒在路边。 老人浑身鲜血,后背横插两把宝剑,穿透心脏和肺部,已濒临死亡。但为了护住怀中的孩子,他依旧苦苦的支持,直到他看到大巫师萧剑,这才断了气。不过在临死时,他摸出一个刻有梅字的玉佩拿在手中。 这玉佩朱晨逸也看了,晶莹剔透,入手润滑,带有丝丝的寒意,且雕工极好,一看就是那种大户人家的东西。 特别是那个家丁,更令朱晨逸感觉媚儿的身世不简单。具体是世俗的世家子弟,还是修道者的子女,这一点他无法得知,因为媚儿提供的信息太少。 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晚上媚儿主动投怀送抱的事情上去了。按照媚儿的说法,在朱晨逸等人酒醉之后,她向往常一样去房间休息,可没想到刚躺下没多久,就被大巫师萧剑叫了去。一开始萧剑还旁敲侧击的暗示她前去陪朱晨逸,可是在遭到拒绝之后,干脆撕碎了伪装。 先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慢慢的劝慰。当再次遭到拒绝,大巫师萧剑凶相毕露,喝令数十位影卫将其压至朱晨逸的院落,并扬言,一旦她不从,废除法力,卖入青楼做那迎来送往的生意。 媚儿说到伤心处,黯然神伤,泪如雨下,朱晨逸见了怜惜心大起。就这样,两人一个说一个听,不知不觉间,天已大亮。看着撒进房间的缕缕阳光,媚儿起身告辞,朱晨逸连忙相送。 可到了门口,他就发现大巫师萧剑带着左右护法等人迎了上来。大巫师看着媚儿一脸倦意,且头发散乱,再转头看了一眼耷拉脑袋,盯着黑眼圈的朱晨逸,心中大喜,暗道:“还是我家媚儿有魅力,楞是将圣主折腾了一个晚上。” 不止是他一人有此想法,就连站立在一旁的左右护法都不自觉的想道:“圣主一脸倦意,想必是昨天晚上房事太过频繁,” 看着众人作怪的目光,朱晨逸知道这些人在想些什么。为了表演逼真一些,他一把揽过媚儿,伸手在她香臂上轻轻的拍打了两下,略显轻佻的道:“白天好好休息一下吧。” 闻言,媚儿俏脸通红,嗯了一声,低头飞一般的逃了出去。 朱晨逸和媚儿亲密的这个动作,落在墙外的白衣少年霖枫的眼里,他咬住嘴唇,眼中透出无比的恨意,他恨师尊大巫师萧剑将媚儿推给朱晨逸,恨媚儿水性杨花,恨朱晨逸横刀夺爱,恨巫族这些护法,法王拍马溜须,帮助朱晨逸夺走了原本属于他的圣主之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所有的恨意加在一起,令他做出了一件后悔一生的事情,同时也令巫族带来了弥天大祸。 “你们这对狗男女,给我下地狱去吧。”躲在院墙外的白衣少年霖枫,从身后一个提着信鸽的小厮一挥手。小厮点点头,打开笼子,将信鸽取了出来,轻轻一抛,信鸽飞升高空,几个起落后消失的无隐无踪。 一只鸽子飞向高空,谁也没有在意。无论是藏于暗处的影卫,还是朱晨逸,以及左右护法,四大法王都没有发现。甚至连有鬼狐之称,靠玩阴谋起家的大巫师萧剑都没有发觉。 在大山中,鸽子太过平常,山里太多,无论是饲养的还是野生的,这玩意每天在头顶上飞来飞去,因此谁也不会在意。再加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朱晨逸和媚儿的身上,对于外物并没有过多的关注,所以鸽子平安的离开了巫族。 媚儿一走,大巫师萧剑摸摸下巴上山羊胡,仔细的回味了朱晨逸的那句话:白天好好休息一下。言下之意,晚上莫非又要欢好?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媚儿远去的背影,哈哈大笑,暗道:“既然你们晚上想欢好,我便成全你们。” 萧剑的笑声中充满了得意,奸计得逞的味道。他这一笑,现场的众人都笑了起来,不过笑容背后所表达的意思不同。左右护法的笑有些冷,里面充满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四大法王却是喋喋怪笑,令人听之毛骨悚然。影卫是随声附和的笑,纯粹是一种凑热闹,没有任何的含义。 朱晨逸同样在笑,众人各怀鬼胎,笑声直冲云霄。 乐极生悲这个词,用在这里似乎非常恰当。当所有人都在哈哈大笑之时,从院落外面跑进来一劲装少年。隔着老远,他就吼了起来:“不好了,不好了!” 声音由远到近,到了跟前,少年大口的喘息着,道:“大巫师,两位护法,几大法王,你们都在这里正好。” “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被打断兴致的大巫师萧剑,狠狠瞪了劲装少年一眼,道:“到底怎么回事?” 随着大巫师的这声厉喝,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他的脸上。面对着这么多双锐利的眼睛,劲装少年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当下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单膝跪地,口中道:“我巫族耳目,巫教湘西分舵于昨夜被挑,所有人全部被杀。”说到这里,他见众人的脸色剧变,连忙从腰间摸出一个拜帖。 现场所有人,按照级别来说。朱晨逸是圣主,在巫族的权利最大,但他没有经过祭坛的请神仪式,所以当少年捧出拜贴,大巫师萧剑伸手将其接了过来,翻看一看,顿时勃然大怒:“我巫族避世不出,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胆敢前来挑衅,莫非是活腻了不成。”说着,他将拜帖,递给左右护法。 左右护法看完后,同样是怒意盎然,破口大骂了起来。好奇心驱使朱晨逸凑过脑袋一看,只见上面赫然写道:巫教危害江湖,我等已将湘西分舵全部诛杀,请贵族圣主于明日午时三刻,至凤凰山接受我等挑战。署名,天师教,茅山派,凤阳派,佛法派,四派顿首。 “混账!除了龙虎山,茅山这两个之外,剩下的两个小派,也敢欺负我等。”四大法王凑过脑袋,一看顿时勃然大怒,双手一抱拳,道:“萧剑,明日我天残地缺四大法王,带着我七十二地煞,前去迎战。” 七十二地煞,是四大法王的嫡系,同时也是他的主力。左右护法一听说四大法王要去迎战,当即叫了出来:“不行,此事万万不可。”说着,冷无名站了出来,冲大巫师萧剑,抱拳行礼,道:“我愿率三十六天罡,前往凤凰山将其剿灭,请大巫师成全。”称呼由萧剑变为大巫师,可见左护法冷无名对这次迎战势在必得。 可惜的是,当他这话一出口,大巫师当即摇头道:“你们都不要争了,这次还是由我的影卫出动吧。” 三方都想抢着立功,但他们忘了一个人,那就是朱晨逸。 在得知先祖的警告之后,朱晨逸一只想逃离巫族,可是苦于没有机会,而几大门派前来挑战,无异于让他看到了一线希望和曙光。 挑战也许会有一定的危险,但就此脱离巫族朱晨逸感觉还是值得的。更何况他还可以乘乱逃走。 第40章:湘女有情、神王无意 当下他干咳两声,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这才微微一笑,道:“众位在纷纷请战,莫非将我忘记了?” “你?”大巫师,左右护法,以及四大法王,转头看了他一眼,纷纷将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口中道:“你是我巫族圣主,乃千金之躯,岂能冒险。此事休得再提!” 刚刚争论不休的三方,居然出奇一致的统一口径提出反对意见,这令准备浑水摸鱼的住晨逸颇为郁闷。不过,他并没有着急,而是拿着拜帖轻轻的在手中拍打两下,淡然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你们代替我去出战吧!或者让这四派说我巫族圣主是个缩头乌龟吧。”说罢,他便扬长而去,丢下面面相觑的几人。 众人被他的话一挤兑,顿时傻眼。再一想朱晨逸的话不无道理,对方指明要挑战巫族的圣主,如果圣主不去,不但叫江湖人耻笑圣主是贪生怕死之辈,而且还会令巫族丢尽颜面。更严重的甚至会导致朱晨逸在巫族的威望下降,不利于以后的继位。 一番利弊权衡,三方基本上认可了朱晨逸应战的请求。不过,在人数配比上又是大费了一番唇舌。最后三方决定,由左护法冷无名携十二名天罡,十二名地煞,十二名影卫,跟随朱晨逸前去剿灭前来挑衅的四大门派。 站在院落门口负手而立的朱晨逸,听到身后众人商量的结果,心中狂喜,但表面上却未露分毫。依旧站在那里,看着连绵起伏的山脉。 众人见他装模作样的架势,也不说破。由大巫师萧剑将结果跟他汇报了一声,朱晨逸这才露出众人所期待的笑容。 大山中的生活很单调,很枯燥,也很无奈。吃过早饭,他便开始在族中到处转悠,虽有左右护法和四大法王中的天残陪同,可是族中那些美女依旧是媚眼不断,频频勾引。对此,朱晨逸很是无奈,他本就不是贪念女色之辈,再加上先祖朱破头告诫他尽快离开巫族,所以面对这些足以令山里猴子见了都要抱住大树耸动半天的美女,他是毫不动心。 左护法冷无名以为他是看不上这些庸脂俗粉,于是为他引荐了几个无论是姿色还是身材都不在媚儿之下的女子。直到朱晨逸将这些女子赶了出去,他这才作罢。 一天的时间,就在左护法充当大茶壶的角色中度过了。当用完晚膳回到房间,朱晨逸这才摆脱了左右护法和四大法王中的天残两位。 “累死我了,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他揉了揉略显肿胀的脑袋,打着哈气,走到门口,正欲关门。却听到门外传来一个极为甜美的声音:“圣主这么早就想睡觉了么?”话音刚落,一袭白衣的媚儿恍若画中仙子一般,出现在门口,只不过这次她手中提了一柄无鞘短剑。 白日里她跟朱晨逸的亲密举止,令大巫师萧剑以为两人已经合体,是以天一黑,用完晚膳,她就被赶了过来。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幕,媚儿心中有些紧张,怕朱晨逸做那禽兽之举,所以带了把短剑过来,一是壮胆,二是防身。 “是你?”看着俏脸含羞的媚儿,朱晨逸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她手中的无鞘短剑,顿时明白她的来意。随即眼睛一眯,习惯性的摸摸下巴,戏谑笑道:“拿剑做什么?莫非用来行刺我的?” 看着朱晨逸嘴角露出的邪恶笑容,媚儿心中有些发慌,拿着无鞘短剑的手不由的抖动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之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今夜你若使坏,我便割了它。”说着,那双迷人的美目便看向他的下体,并且威胁似地挥舞着手中的短剑。 闪动着寒芒的短剑,被烛光一映,显得格外的耀眼和锋利。朱晨逸只觉下体一凉,连忙转过身来,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媚儿见他脸色微变,这才得以的提着短剑走了进来。 由于外边有影为守着,她无法确定影卫们是否在外面偷窥,媚儿也不敢造次。进入房间之后,她便径直走到床边,脱下鞋子坐了上去。 朱晨逸在她的示意下,扭捏的坐到了床尾。他虽勉强的坐到床上,但依旧恪守君子之礼,不但目不斜视,而且连坐姿都似老僧入定一般。 这一坐就是一个时辰,朱晨逸低眉垂帘,一动不动。媚儿见了,心中大为佩服,紧握在手中的短剑,不自觉的被她放到了床头的柜子上。 大山的夜晚十分寂静,静的令人发狂。媚儿放剑的这个动作虽轻,但依旧在房间内发出了很大的声音。但朱晨逸依旧是端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对于放松警惕的媚儿,连看都没看一眼。 媚儿微微一笑,暗道:“圣主竟然是谦谦君子,看来我是错怪他了。往日里那些个族中少年,一见到我便是讨好、巴结,花言巧语想将我哄骗到床上。纵然有丫头在身侧,他们也毫无顾忌,似圣主这般我主动送上门来,他都视若无睹的人却是少见。”想到这里,她抬头看了一眼朱晨逸,心道:“圣主年轻俊美,又是谦谦君子,且是我巫族圣主,如果真能嫁他为妻,想来也是不错。” 一时间,她不由的动了真情。这是她第一次产生于一个男人长相厮守的念头,往日里,虽和男人有些交往,但那都是逢场作戏,或者说被迫无奈更为准确一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偷偷的望着朱晨逸,被心中忽然冒出来的想法,羞得脸面发热,一片绯红。往日里她从未对任何男子加以令色,甚至孤傲到不将任何男子放在眼里。此时竟然芳心可可,紧张的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只静静的坐在床上,拉过被子掩住身体。 拉被子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子,在床上应有的表现。充满了诱惑和无言的召唤,可朱晨逸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如同根雕一般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媚儿惊骇不已,好奇心驱使她,伸手摸了一下朱晨逸的胸口,这一摸她却吓了一跳,入手处有温度,有心跳。分明是清醒的状态,怎得会不受任何诱惑。 慌乱之下的她,身子一歪,往床下栽去。她本以为这一下会摔的头破血流,却不曾想,被一双强大有力的手揽住了的肩膀。抬头望去,只见朱晨逸一脸关切的望着自己,眼神清澈无比。 “圣主,你……”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觉环住腰肢和肩膀的大手松了开了,紧接着是朱晨逸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去接受正道四派的挑战。” 本来还准备说些什么的媚儿,听到四派挑战之事,顿时大为好奇,连忙出言询问。她这一问,却叫朱晨逸有些为难,四派挑战之事,在巫族目前只限于大巫师箫剑,左右护法,以及四大法王,和那个通禀的少年知晓,属于机密事件。 说吧,有泄密的嫌疑,不说吧,气氛本来就尴尬,压抑,再一弄估计会更糟。想了想,朱晨逸觉得说出来也没什么,一来他明日就要离开巫族,二来,他也准备将媚儿搭救出苦海。 当下,他将四派挑战之事一说,并提出明日将带她同行,但只字未提逃走之事。如笼中金丝雀的媚儿,一听说能出巫族,出去见见世面,顿时大为欢喜。至于双方大战的危险,直接被她所忽略,能和下定决心长相厮守的男人在一起共患难,她觉得值。 共患难,便能长厮守,这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天真的想法。 天真到她这中地步,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幸好他遇到的是朱晨逸,否则被人卖了还要帮他数钱。 在得知朱晨逸明日将要迎战四派,媚儿当即提出让他早点休息。其实要说起休息,朱晨逸早就困了,可房间只有一张床,两人同处一室也就罢了,可同睡一张床,这令他有些为难。 虽然,朱晨逸并非呆板、好色之人,可让他面对一个令人无法抵挡住诱惑的媚儿,却是有些困难。 好在媚儿并非拘泥小节之人,再加上她已暗生情愫。当下,不由朱晨逸反对,帮他脱去外套和鞋子,宛如刚过门的小媳妇一般。 看着嘴角含笑,眉梢带喜,且眉宇间荡起春意的媚儿,虽不懂女儿家心思的朱晨逸,却从面相上看出媚儿动情了。 动情则意味着接下来,或者说日后会发生点什么。对于别人来说,面对如此绝色,定会毫不犹豫的将其揽入怀中,好好享受一番。但朱晨逸却是大感头疼,他本是苦修之士,女人对他来说可有可无,无论是有过夫妻之实的凤凰,还是肌肤之亲的云瑶,在他心目中远远没有得道成仙重要。 因此,在面对含情脉脉的媚儿,朱晨逸心中只得叹息了一声,佯作不知。甚至在这一刻,萌生出一个荒唐的念头,那就是将媚儿介绍给白云飞。值得庆幸的是,白云飞不在此处,否则的话定会赏他一记太乙五雷掌。 此时的媚儿并不知道,湘女有情,神王无意。内心充满喜悦的她,如同小媳妇一般,将床铺铺好,然后害羞的钻了进去,双眸紧闭,露出一副既害怕,又紧张的样子,且有几分渴望的神色。 紧闭的双眸,绯红的脸颊,诱人的红尘,雪白的脖颈,在烛光下散发出无言的召唤和赤裸裸的诱惑,再加上因紧张而起伏的胸口,令人望之热血沸腾。 面对令人无法自拔的诱惑,朱晨逸摇摇头,深吸一口气,抬手震灭床头的红烛,揭开被子,钻了进去。 第41章:五行剑 午日的阳光洒在茂密的丛林,阵阵水汽从林中的草木上冉冉升起,一股淡淡的烟雾在这原始森林中弥漫开来,一瞬间整个森林被浓浓的烟雾笼罩了起来,令森林平添了几分阴森的气息。 几百年来,没有人探寻过的这片原始森林,在阳光下,依旧隐隐的传来阵阵的鬼哭神嚎般的叫声,这便是凤凰山,也叫鬼哭岭。 传闻上古时期,有一只凤凰被斩杀于此,所以每到刮风下雨的天气,这里会传来凤凰的阵阵啼鸣声。传闻也许言过其实,但这里的确是湘西最为神秘的大山。 沙……沙……一阵清响,在茂密的丛林中,一个略显消瘦的身影若隐若现的在烟雾中,他轻轻的挪动着脚步。时而举手揉捏了一下眼睛,生怕看不清楚这里的情形。 一团刺眼的光芒,从他身后的白衣女子手中闪了出来,一看就是件兵刃。白衣女子似乎发现到了兵刃上的光芒,她垂下手,用白色的长裙,遮挡住那道耀眼的光芒。 走在前面的那道消瘦的身影,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即望着大雾弥漫,且有些阴森的林子,忽然长叹一声,喃喃自语,道:“这些正道人士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充满阴森气息的地方,莫非有阴谋不成?” 说话的这人便是朱晨逸。昨天晚上,媚儿虽是风情万种,但他却是坐怀不乱,是以上床没多久两人便睡了过去。直到被佣人叫醒后,朱晨逸这才匆匆的吃了点东西,带着巫族的众人来到四大门派指定的地点凤凰山。 他伸手一拨,唰的一声轻响,大片枯枝应手而落,他身形微动,轻轻闪入树林。 林中格外的静,且出奇的暗。他停下了身子,运足功力朝远方望去。忽然间,他发现这个林子的里面,并没有像外界那般迷雾重重。而且林子中光线虽暗,但却很平坦,路也很好走,相对于外面来说,石头也少了很多。 这个时候,他抬头看了一下透过树梢的阳光,估摸着距离午时三刻,还有些时间。于是深吸一口气,身形一晃,但见足不沾地,随着微风的轻拂,已然出现在数十丈开外。落地后,他微微一笑,道:“缩地法这门奇功,端的是厉害无比,想来本就是逃命的功夫。” 话音刚落,他的脸色骤变,猛的一转身。却见茂密的丛林中,树枝交错,藤条满地,空荡处却无一物,甚至连只野兽都没有。 他深吸一口气,冷冷道:“阁下是那派弟子,出来亮个相吧。” 他的功力虽不说已达返璞归真,但刚刚转身的那一刹那间,他分明察觉有人躲在暗处。因为没有察觉到此人的藏身之处,是以出言相激。 咯吱一声轻响,左边的一株大树枝,忽然折断了下来,他——朱晨逸身形微微一动,忽然屈指一弹,夹在指缝间的落地铜钱,直射而去。 啪!铜钱激出的劲风打在一柄宝剑之上,接着一条黑影,悄无声息的落在地上。 这人一落地,呼呼几声轻响,左右大树上分别落下四人。 这五人年龄约莫在四十岁上下,身着道袍,背后背负长剑,一声不吭的盯着他。几个呼吸之后,站在左侧的中年人,沉声问道:“你便是那个什么圣主?” 朱晨逸冷冷的望着面前的五人,没有回答。站在他身后的左护法冷无名却是忍不住吼了出来:“混账,你们四大门派不是说好了在林子深处的鬼哭岭等我们吗?怎么会半路拦截?” 面对声色俱厉的左护法冷无名,先前说话的中年人冷冷一笑道:“呵呵,师兄,你说,这家伙……” 话还没说完,就被中间长相老成的道人出言打断:“有些蛤蟆打哈气,口气不小。” 右侧的那位黑脸道人哈哈大笑,道:“两位道友你们觉得呢?”说着,他转头看了一眼站立在他身后的两位大个子道人。 两个大个子道人,瞄了朱晨逸一眼,不屑道:“此人年纪轻轻就能当那个什么圣主,想必他们巫族无人。” 这五人一问一答,分明没有将朱晨逸,以及巫族的众人放在眼中。朱晨逸心中暗暗有些吃惊,心道:“我刚刚一手缩地法的法术,论速度在江湖上,绝对是顶级的高手,可这五个道人分明不放在眼里,不知道他们是何等人物?” 不止是朱晨逸有如此想法,就连跟在他身后的左护法冷无名,心中也在暗暗思量:“这五人出现的如此诡异,想必是正道中人,不过能将我们这么多人不放在眼里的到底是龙虎山的天师教还是茅山派?” 五人朱晨逸和巫族众人并未说话,笑道:“巫教名气这些年来虽大,可是昨天宰杀起来并不费事,想必巫族也怎么样……是以……” 那位红脸道人接过话茬,阴森一笑,道:“是以,今日一过巫族的这些酒廊饭袋,势必要跟巫教的那些废物团聚去了。” 朱晨逸见他们口气猖狂,行为甚是嚣张。他缓缓的将手伸到背后,准备拔剑。就在这时,站立在一旁的左护法冷无名,冷哼一声,指着影卫下令道:“杀了他们。” 影卫抬起左手,轻轻一挥,随即身形消失不见。紧接着一道道森白色光芒冲天而起,在阴暗的林子中,划过一道刺目的光芒。 五人看着消失不见的影卫,脸色骤变,身形一掠,猛的向后暴退。这一退,左护法却是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你们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是浪得虚名之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浪得虚名四个字,传到五位道人的耳中,气的他们哇哇大叫。于此同时,五道剑光从他们身上迸发而出,瞬间将影卫们发出的森白色剑芒压了下去。 砰砰—— 几声轻响,五名影卫从虚无中跌落出来,单手捂住脖子,鲜血顺着他们的指缝间,飙了出来。 朱晨逸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这五人出剑的速度居然是如此之快,从拔剑到出剑杀人,再到宝剑入鞘,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毫无芥蒂。 站在一旁的左护法冷无名,看了一眼倒地身亡的影卫脖子上的伤口,眼中露出一丝骇然神色,沉声道:“我道是什么人,有这等身手,敢情是龙虎山天师教……” 他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一下内心的情绪,冷冷道:“五行剑,你们几个老鬼居然没死。” 五位道人嘿嘿一笑,道:“想不到,时隔三十年,江湖上居然还有人记得我等几个老不死的。” 五行剑是在四十年前,成名的江湖人物。传闻,这几人剑法卓越,功力之深,已达到耸人听闻的地步。 从他们出道开始,用了短短三年时间,崛起江湖。十年之内,五人以五行剑法纵横武林,无人能与之想对三招以上。 再加上以五行阵法作为辅助,五剑齐出,是以他们五人联手,实力又增强了数倍不止。整个江湖中除了那些成名已久的人物,和遁世不出的老怪,几乎难以找到与之匹敌的对手。 朱晨逸也曾听闻过天师教五行剑之名,虽不尽详细,但也大致知道一些。 据说五行剑,在三十年前,因得罪了某位高人,被斩杀于雁荡山。现在看来,应该是传闻有误,或者说这五个驻颜有道的老家伙,借假死之名苦修道术。 人的名,树的影,朱晨逸在得知五位道人的身份之后,暗道:“这个五个老怪法力高强,今日却在此地隐藏,继而偷袭,想必是四大门派,要将巫族之人一网打尽。我得找个机会,带着媚儿逃走才好。” 他在苦苦思索脱身之法,耳边却传来五行剑,为首的道人冷冷的声音:“你既然是巫族的圣主,出来接我三剑。接的下,放你一条生路,接不下,把命留下吧。” 这带有挑衅,加威胁的话一说出来。巫族众人脸色骤变,左护法冷无名更是心头一凛,五行剑,向来出手五人同仇敌忾,所向披靡。他怕这五人伤了朱晨逸,连忙大声叫道:“保护圣主!” “是!” 得到命令的十二天罡,十二地煞,以及剩下的七位影卫,一下子将朱晨逸围在中间。甚至连媚儿也不由的横跨一步,将朱晨逸护在身后。 众人维护朱晨逸的表情,落在五位道人的眼中,那个红脸的道人不屑的撇撇嘴道:“大哥,他不出来主动受死也罢了。上次不是有一个很厉害的巫教舵主叫张大海么,和他一般躲在人群之中……” 他的话还没说完,另一个道人接过话茬,道:“结果呢?咱们五人冲入其中,三招之内,令其身重五剑。” 他们五人大吹法螺,但所说之人朱晨逸却是认识。巫教湘西分舵张大海算不上是顶级高手,但至少能算是一流高手。他根本没有想到,张大海竟然在五行剑手下连三招都支撑不下去。 朱晨逸本不欲和五行剑五位道人交手,但五人自吹自擂的架势,却是激起了他争强好胜的性格。深吸一口气之后,缩地法的奇功被他发挥到了极致。只见一道白影如鬼魅一般的掠过稍显阴暗的丛林,瞬间出现在五位道人的身后。 盛名之下无虚士,朱晨逸刚落在他们身后,五人齐齐闪电般的一转身。朱晨逸冷哼一声,道:“江湖传闻五行剑四十年前,打遍天下无敌手,按理说诸位前辈应该归隐多年。不知为何拦住我等去路?”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嘲讽道:“莫非你们不知四派下的拜帖,或者说你们所谓的正道人士,本来就是投机倒把之辈?” 朱晨逸这话,将四派以及天师教五行剑贬的分文不值。五人一听当即大怒,为首的那位道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似脾气暴躁的红脸道人,唰的一下抽出了腰间的宝剑,叫道:“大哥,跟他们啰嗦些什么,统统杀了便是。” 第42章:大战 “大哥,只要能铲除妖邪,就算我等声誉受损,又有何妨呢?” “大哥,我感觉三弟说的不错,只要能够将这群邪魔歪道铲除,我等不要说名誉受损,就是命丧于此,也是值得的。” 五行剑中的老三,老二相继出言相劝。为首的道人轻叹一声,道:“罢了,罢了!我等便做回恶人吧。” 说罢,五人面色一寒,手中长剑陡然出鞘,白光一起,五柄散发出白色光芒的利剑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朱晨逸抬头一看,这剑宽有三指,长约三尺,剑身上有一条血槽,一看就是杀人的利器。忽然间,为首的那位道人将剑一摆,厉声喝道:“阁下尊姓大名,老道剑下不斩无名之辈。” 随着道人的一声厉喝,左护法冷无名脸色一沉,冲蠢蠢欲动的十二影卫,十二天罡,十二地煞等人大吼一声:“将这五个老匹夫杀了。” 早已愤怒不已的巫族众人,在得到命令之后,身形微微一晃,三十多道身影,拔地而起。五行剑脸色微变,几人大喝一声,猛的拍出一掌。 只听呼呼几声,狂风大作,一时间飞沙走石,草木横飞。这一掌的拢阔范围很广,就连站在一旁的朱晨逸也被兜了进去。 法力虽强,可携怒而来的三十多人,却是冷哼一声,齐齐的抽出手中的长剑,猛的劈了过去。 三十多股剑气合在一起,结成一堵无形的墙壁。一触之下,爆发出巨大的声响,冲击的余波将朱晨逸抛了出去,在半空中的他使出起身法,令身体拔高数丈,躲过冲击波的威力,随即轻轻的落到媚儿的身边。 他是逃走了,可现场的五行剑却是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之所以纵横江湖多年,那是因为剑法独特,掌力却是平平。两者想碰之下,五人中法力最低的红脸道人当即喷出一口鲜血。 一击得手的巫族众人,心中大定,再次扑了上去。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吃过亏的五位道人,岂会再用掌和其相对。巫族众人的速度虽快,可五人却非浪得虚名之辈,一瞬间剑光大作,巫族之人的攻击,硬是被他们挡了下来。 五柄剑,按照五行之位的配合,威力何止增加数倍。不知红脸道人是因为心中恼怒巫族之人令其受伤,还是铲除邪道的信念坚定。下手特狠,五剑齐出,一时间和巫族众人斗的旗鼓相当。 朱晨逸看着异常激烈的现场,正欲拉住媚儿逃走,不曾想站立在一旁掠阵的左护法冷无名,跑了过来。朱晨逸只得打消逃走的念头,将目光锁定在战斗的现场。 他在看,距离此地不远处的鬼哭岭也有人在观战,而且人数众多。为首的赫然是朱晨逸的好师兄纯阳子,他依旧是一身黑袍,手拿折扇。站在他身后的分别是龙虎山的龙啸天道人,凤阳派的褚昊阳,以及茅山派的两位道人,一个空手,一是使剑。 在这几十人的队伍中,以纯阳子,龙啸天和两个茅山道人为首,而这些人中又是以纯阳子作为魁首。 当日这些人从巫族影卫的手下逃得性命。然后便广邀天下豪杰,立誓铲除巫教。可惜他们身份低微,再加上没有什么号召力,因此只纠结了一些门派中的师兄弟前来。 说来也是凑巧,龙啸天道人不知道从那里得知,纯阳子在湘西游荡的消息。于是,提出寻找纯阳子来助阵,众人一听是寻找鼎鼎大名,颇有几分侠义的纯阳子,当即答应了下来。就这样,纯阳子也加入到了挑战巫族的队伍中来。 “纯阳子道兄,你看双方的打斗谁会赢?”龙虎山道人龙啸天,看着山下打斗异常激烈的现场,显得有些紧张。五行剑虽厉害,可面对三十多人的攻击,他心中没底,甚至说有隐隐的些担心。五行剑是他哀求掌门,并且打着为师兄杨凡报仇的旗号,才得以请动了这几位前辈。一旦折翼此地,回去势必会面对掌教真人的无边怒火。一想到这里,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 他的担忧落在两位茅山道人的眼中,使剑的那位道人微微一笑,摆摆手道:“龙道友无需担心,贵派的五位前辈在四十年前就享誉江湖,这些人那里是他们的对手。” 话是不错,可他忘了一点,十二地煞,十二天罡,以及影卫,都是巫族的精锐,说是巫族中的一流高手也不为过。五行剑几位虽厉害,可是在众人的夹击之下,时间久了,落败也在情理之中。 他看不出其中名堂,并不代表纯阳子看不出问题所在。纯阳子简单的扫了几眼,脸色骤变,口中道:“不好!”说罢,他便向山下赶去,且口中叫道:“几位前辈三十招内,必定落败,性命不保。” 龙虎山道人龙啸天闻言大骇,连忙追了下去。两个茅山道人一把拉住正欲下山援救的凤阳派褚昊阳,道:“褚道友,我们现在下山,那么布好的陷阱和大阵岂不完全失去了作用?” 为了将巫族来人一网打尽,四派做好了完全之策,先是沿途设下众多陷阱,然后是在大战的位置埋了火药,防止正道一方落败之时,引爆炸药于巫族同归于尽。 千算万算,他们算错了一点,那就是巫族并没有顷巢出动,而是仅仅来了三十多人。而且还有一点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本来负责拖延时间的龙虎山天师教的五位道人,居然打起了斩妖除魔的决心,想以一己之身将巫族众人灭杀,好扬名立万,天下传唱。 凤阳派的褚昊阳听两位茅山道人,还在说大阵之事,当即怒道:“五位前辈岌岌可危,你竟然还在此纠缠不清,简直是猪狗不如……” 一通臭骂,直两人骂的狗血喷头,褚昊阳这才追了上去。两位茅山道人面面相觑,羞的是满脸通红,当下也不敢逗留,连忙追了下去。 现场的其他众人,见几位领队的都下山支援,连忙叫喊着追了上去。随着众人的离去,原本喧闹的山坡,一下子变的空荡荡起来。 纯阳子等人想援救却是迟了,山下的五位道人只觉巫族的三十多人,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一开始还能看清楚人的动作,到了后来却是灰影一片。 五人同时只有一个感觉,只觉陷入了对方的阵中,他们五人合手抵敌,仍只能堪堪自保,这令他们心中大感骇然。 从出道以来,几人与人拼斗,那会出现只能自保的局面。五人越想越气,也越打越怕,招式也越来越为凶狠,到头来,每一招每一式,都有夺魂追命之能,而且每次的攻击都是发出十成的功力。 十二地煞,十二天罡,以及七名影卫,一开始在五人的威名之下,还是有些害怕。但,随着打斗的延续,众人也逐渐熟悉了五行剑的路数,越打也越顺手。 他们顺手,可五位道人的处境却是不妙了,他见和自己拼斗的众人全部是年轻的小伙子,且被这些人逼到这种份上,为首的道人心中大怒,手中的长剑微微一转,点向十二地煞中的一人。 十二地煞中的那个小伙子也非等闲之辈,他见这快到极致的一剑,且剑尖飘忽不定,自己的全身被这一剑掌控,当下大为惊骇,连忙挪动步伐来躲避。可没想到,这剑却是如影随行,即便他使出全身的解数,也无法摆脱这当胸一剑。 其他四位道人,见为首的道人使出这招,心中大震,暗道:“大哥竟然要和对方同归于尽了!” 刚刚老道使用的剑法是五人自创的一手剑法,一共三招,分别是招招夺命,式式追魂,同归于尽。自五人成名之后,这三招一共只使用过两次,而且两次都是以将对方斩杀而结束。 其他几位道人,见大哥使出拼命的招式,当下也来不及多想。厉吼一声,将手中的长剑递了出去。 巫族众人只觉现场的气氛一变,对方不但剑芒大盛,而且出手之际,竟然隐约的带着一种拼命的味道。 这令观战的朱晨逸脸色骤变,他见五位道人脸色同时升起一丝决然,悲壮的味道,心中大惊。五位道人是龙虎山天师教之人,且还是重要的角色,如果命丧于此,这个仇可就结大了。 他正欲前去阻止,可一切都太迟了。五人同时低吼了一声:“同归于尽!”声音刚落,五柄长剑荡起了强劲的气流,随即在空中轻轻的触碰了一下。 叮叮叮—— 一连五声脆响,一团璀璨、细小的火花,在空中一闪。随即在剑尖上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啸声。啸声所过之处,草木横飞,碎石乱舞,强劲的气流卷起地上的灰尘,一下子将拼斗的现场笼罩了起来。 十二地煞,十二天罡,以及七名影卫,骇然失色。感觉着剑上传来的阵阵杀意,和强大的力量波动。 众人一咬牙,回头看了一眼朱晨逸,口中吼道:“圣主快逃!”说着,巫族的众人运足十成功力,绝望的劈出手中的长剑。 “不要!”朱晨逸大吼一声,他的声音还在大山中回荡,紧接着传来纯阳子的叫声:“住手!” 轰轰—— 两股强劲的力道一接触,现场爆发出巨大的声响,朱晨逸只觉一股巨浪袭来,他吓的连忙将媚儿揽住怀中,使出起身法的法术,随着这股气浪一跃到达了数十丈的高空。 在上面他隐隐的望见,方圆数丈范围的距离,草木全部在刚刚一击中被摧毁,甚至连旁边的一块巨石也被战斗的余波震成一堆碎石。 第43章:逃 在碎石的最中央,有一个深达数丈的大坑。坑边躺在五个道人,他们胸前纵横交错的显现出数到剑痕,鲜红的血液从迸裂的伤口处冉冉流出。令人一眼望去,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大哥!没想到我们兄弟纵横江湖几十年,今日会命丧此处。”红脸道人捂住胸口,看着躺在地上其他几位师兄弟,目露绝望的神色。刚一开口,鲜血从他的嘴中喷溅而出,紧接着他那略显肥胖的身躯,重重的倒在地上,激起一地灰尘。 出道四十年来,五人如惊鸿一般掠过整个江湖,打下了硕大的名头,到头来却是埋骨荒山,这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更令红脸道人没有想到的是将他杀死的巫族众人,竟然是毫无名气,甚至说从未涉足江湖。 “老四!” “四哥!” 剩下四位尚未断气的道人,泪如泉涌,一把抄过摔落在一旁的宝剑,唰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这一用力,本来就迸裂的伤口,顿时涌出大量的血迹,可他们却至若惘然,缓缓的将手中的利剑遥指站在一旁观战的朱晨逸。 他们的目标,就是巫族圣主朱晨逸。 随着红脸道人的死,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的十分压抑了起来。躺在他们对面的巫族十二天罡,十二地煞,以及仅存的七位影卫,浑身鲜血,目露悲壮之色,勉强的支起身子,将手中的长剑纷纷的举了起来。 生在巫族,他们从小就被灌输了一个思想:为荣誉而战,为巫族而战,在族中面临危机、且生死存亡的时刻,就是他们捐躯之时。 “杀!” 巫族众人怒吼一声,震天的吼声直冲云霄,三十一把长剑如流星一般,带着璀璨、夺目、绚丽的光芒。 带着他们维护巫族尊严,保卫圣主的决心。 带着他们毕生的功力,和必死的信念。 三十一柄长剑,迸发出三十一道如同蛟龙般翻滚不停的剑气,狠狠的迎向四位道人红光乍现的宝剑。 轰轰—— 剑出,光芒闪烁,轰鸣不断。 强大的一击,令现场爆发出一蓬血雾,四位道人的残肢被剑气扫中,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抛洒在四周。 剑气没有了四位道人的阻挡,一直向前延伸,直到将前方一丈的距离轰出一道深深的沟渠,这才爆发出一阵巨大的轰响。 烟消云散,尘土飞扬之时,唰唰,现场一条条身影落了下来,为首的赫然便的那纯阳子,跟在他身后的是龙虎山道人龙啸天,凤阳派褚昊阳,以及茅山的两位道人,一个使剑,一个空手。 “师叔!” 看着地上洒落的尸体残肢,以及五柄宝剑,龙啸天道人双目赤红,大吼一声,腰间的长剑瞬间出鞘,冲向十二天罡等人。 他一这一动,令凤阳派的褚昊阳,以及从后面赶来的四派中人纷纷的撤出兵刃,扑了上去。 已达虚弱之境的巫族众人,在斩杀了四十年前纵横江湖的五行剑之后,不但伤上加伤,而且法力已达到枯竭的地步,甚至还有几人被四位道人临死前的剑气扫中,当场死亡。 可是面对蜂拥而至的四派中人,他们强忍住身体的不适,用剑触地,勉强的支撑起身子,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转头望了朱晨逸一眼,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口中叫道:“圣主快逃!”说着,剩下的二十多位巫族之人,为了避免四派对朱晨逸拦截,荡起全身仅存的一点法力,双手持剑,迎了上去。 两帮人瞬间纠缠到了一起,而巫族众人抱着必死信念前的这一句,却令纯阳子对巫族圣主大感好奇。他转头一望,顿时大喜,因为他看到了朱晨逸。 在龙虎山道人龙啸天的再三邀请之下,他参与到迎战巫族的队伍中。本来他心中还有所不快,但抹不开那个面子。可却没想到在这里,他却意外的发现了他一直念念不忘的朱晨逸。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朱晨逸则意味着,只要将他擒住,不但阴八卦可以到手,甚至连祖师爷的功法都能一并取得。想到这里,纯阳子甚为激动,不自觉间抖动了起来。 纯阳子的异样,立即引起两位站在他旁边的茅山道人的警觉,两人顺着纯阳子的目光望去。当他们看到朱晨逸之后,立即叫道:“纯阳子道兄,这厮便是那巫族圣主。” 堪比震天叫吼的圣主二字,令朱晨逸猛的一转头,当他看到激动不已的纯阳子,大为骇然,一把将媚儿揽入怀中,当即使出缩地法的奇术,身形微动,已出现在数三丈开外。 朱晨逸一逃,呆立当场的纯阳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弄不明白朱晨逸什么时候当了巫族圣主。但这时候,他也无暇多加思想,大吼一声,随即追了上去。 “圣主快逃,属下为你断……”左护法冷无名见纯阳子前去拦截朱晨逸,脸色剧变,大吼一声腾空而起,拦住纯阳子的去路。可仅仅一个照面就被纯阳子一只大手捏碎了喉咙,令他将断后的后字,永远的吞下了肚子。 这一幕落在朱晨逸的眼里,他更为吃惊。数月之余不见,纯阳子的功力竟然暴涨到这种地步。 当下,他丝毫不敢大意,荡起全身的功力,将缩地法这门奇功发挥到极致。只见一道白影如风一般的掠过,一晃三五丈的距离。一盏茶的功夫,朱晨逸已逃到了数十里开外。在他想来,纯阳子应该被丢的远远的,可是等他一回头,却是吓的魂飞魄散,不但纯阳子紧紧尾随在身后,甚至连两个茅山道人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法术,竟然也跟着追了上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圣主,要不你将我放下吧,这样的话你逃走的机会比较大一些。”感觉到追兵越来越近,躺在朱晨逸怀中的媚儿,脸色微变,贝齿轻咬红唇,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依依不舍的看了朱晨逸一眼,出言提醒了一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朱晨逸一心想逃命,他那里会想到这些,换一句话说就算想到,他也不会丢下媚儿。 对于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他还真有些不放心。媚儿天生丽质,妩媚动人,是个男人就很难抵挡住诱惑。如果屁股后面追的是纯阳子,他还说不定考虑一下将媚儿带到一安全的地方,然后逃走,毕竟纯阳子的目的是自己,不会伤及媚儿。但后面跟随着两个茅山道人,他根本不敢冒此风险。 纯阳子并非大恶之人,此人只不过一时被成仙的欲望冲昏了头脑而已,并未伤及无辜,危害江湖,这一点通过他在江湖上的名头就可以看得出来。是以朱晨逸并不担心纯阳子对媚儿如何,因为纯阳子和他一般都是苦修之士,女色对于其影响几乎微乎其微,这一点可以从纯阳子多年孑然一身可见一斑。 但两个茅山道人却是不同,由于茅山收徒的条件十分宽松,因此三教九流,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占山为王的强盗,都可以习得茅山道术。所以茅山派的名声被这些人搞的乌烟瘴气,朱晨逸也不知道这两人茅山道人的秉性如何,他不敢赌。 赌输了,媚儿清白不保,甚至还会危及性命。赌赢了,毫无意义。让朱晨逸将一个柔弱女子,放在荒山野岭,独自逃命,他做不得,也不屑去做。 是以,在媚儿提出建议之后,朱晨逸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媚儿无奈的摇摇头,轻叹一声,声音中透出些许的欣喜和一丝的惋惜。 欣喜的是她没看错认,朱晨逸果然是一个重情义,有担当的奇男子。惋惜的是朱晨逸有了自己这个累赘,不但无法逃脱三人的追杀,甚至还会命丧此地。 朱晨逸对感情方面本来就比较木讷,那里会懂得女孩子家的想法。他现在满脑子就是如何摆脱后面死死纠缠的三人,缩地法是奇术不假,可他怀中抱了一个,想摆脱三人却是有些困难。 打吧明显不智,先不要说纯阳子看起来就很难对付,再加上两个茅山道人,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令其分心的媚儿。逃吧,却是无法摆脱紧紧跟随在身后的三人。 一时间,他不禁有些为难。可是纯阳子,两位茅山道人,如同疯狗一般,好像朱晨逸抢了他们的骨头似得,穷追不舍。 不但追,两位茅山道人嘴里还不停的叫骂着,企图以此来激怒朱晨逸,逼迫他停下脚步,进行战斗。想法是不错,而且方法也比较有效,可惜的是他们遇上的是朱晨逸。面对两个茅山道人如泼妇般的骂街,朱晨逸不但没有动怒,反而加快了速度,如风一般的掠过灌木,草丛,他的身形在阳光透过树梢的光斑中显得格外的诡异,时隐时现。 纯阳子见两位茅山道人言语的刺激,令朱晨逸速度忽然加快,顿时勃然大怒,回头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运足法力,追了上去。 两人一逃一追,速度快的惊人,几个呼吸之后,已然将两位茅山道人丢的远远的。朱晨逸见两人傻气十足的茅山道人被抛在后面,长笑一声,足下生风,一晃又是三五丈的距离。 纯阳子见两位茅山道人不在身后,当下也不在有任何的顾忌,轻笑一声,道:“我的好师弟,只要你将阴八卦和祖师爷的秘诀留下,我可以指天为誓,掉头就走,永世不与你为敌。” 纯阳子的话如滚滚雷霆一般,在头顶炸响,听在朱晨逸的耳中,他哪里会相信这些,冷哼一声,随即荡出全身的功力,如箭一般的窜了出去。 第44章:被迫应战 一个在拼命跑,一个在玩命追,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朱晨逸再次加快了速度,和纯阳子拉开了距离。忽然,前面的林子中时隐时现的出现几道身影,由于距离太远,再加上树高林密,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朱晨逸能够肯定的一点就是,那几个人正朝他的方向赶来。 “莫非我真的要命丧此地?” 看着前有阻击,后有追兵,再加上法力已经逐渐有枯竭的迹象,朱晨逸心中暗叹一声,猛的停下脚步,骤然转身冷冷的望着从后面赶来的纯阳子,轻轻的将媚儿放了下来。 他这一停顿,纯阳子却是狂喜,啪的一下打开折扇,轻摇两下,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师弟我劝你将阴八卦和秘诀交给我,否则的话……”说罢,他冷哼一声,话音中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可回答他的却是朱晨逸的当胸一拳,这一拳,毫无征兆,但夹杂了朱晨逸十成的功力,和求生的欲望。 拳未及身,力道强劲,一股炙热的气息弥漫开来。纯阳子脸色微变,嘶的一声倒抽了一口冷气,足踏八卦游龙步,翻手间单掌一拍,迎了上去。 轰—— 一声巨响,两股劲道一触,朱晨逸只觉千斤之力破空而来,身形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下。 “圣主!”媚儿惊呼一声,扑到了朱晨逸的身边,一下子将他拦在了身后,转头狠狠的瞪了纯阳子一眼,轻轻一摆手中的无鞘短剑,用略带颤抖的嗓音,道:“你……你不要过来,我……我杀了你。” 她的表情虽凶狠,可声音中却透出无比的恐惧。纯阳子听了微微一笑,而朱晨逸却是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臂膀,轻声道:“男人之间的事情,女人不必搀和。”说着,他抬头看着纯阳子背后,瞪大了眼睛,露出惊恐的表情。 纯阳子大惊,下意识的一回头。这一回头却叫朱晨逸抓住了机会,他连忙从帆布包中取出两张符箓,双手一震,两张符分别被贴到媚儿和他的身上。于此同时,手中结印,口中念咒,单手揽住媚儿的腰肢,身形微晃,望地面扎去。 这是五行遁术中的土遁,朱晨逸故意装作恐惧,且不安的表情,令纯阳子回头,从而抓住机会逃走。 想法是不错,可纯阳子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他在回头后发现身后空无一人,立即意识到上了朱晨逸的当。当即转身,刚好叫他看到朱晨逸逃走的一幕。 “土遁术?”纯阳子微微一愣,随即冷哼一声,口中念咒,右手一指地面,大喝一声:“结地为网!” 言罢,从他手指上射出一道黄光打在地面,一道由黄光组成的大网若隐若现的浮出地面的表层。 黄网一出,使用土遁术的朱晨逸只觉脚下的泥土坚硬似铁,随便他如何用力,都无法遁走。 这个结果令朱晨逸颇为郁闷,结地为网的法术是专破五行遁术中的土遁法门,据说已失传许久,他实在是想不通纯阳子从何处得来这等高明的法术。但这时候,却不容他多想,因为纯阳子当胸拍来一掌。 这一掌速度很快,且威力极大。掌一出,立即带起一片尖锐的啸声,那啸声尖到极致,成了一阵震耳之声,功力尚浅的媚儿瞬间被这啸声震的俏脸煞白,喷出一口鲜血。更为夸张的是,掌中竟然带有大量的死气和极其浓郁的腥臭味,令人闻之顿觉头晕目眩。 朱晨逸大惊,右手轻轻一拂,将媚儿送出一丈开外,这才抬起左掌咬牙迎了上去。 啪—— 两掌相触,朱晨逸只觉一股大力袭来,他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被抛了出去。啪的一声巨响,撞在一颗大树上,重重的跌落在地。 “师弟,你真令我失望,得了祖师爷的功法,居然还是如此差劲。”看着跌落在地的朱晨逸,纯阳子摇摇头,叹道:“祖师爷的功法是何等的精妙,想必你是炼法不对,不如拿来你我师兄弟共同参详一番可好。” 纯阳子这话是有感而发,本是真心实意,可朱晨逸哪里会相信于他。 “圣主!” 媚儿见朱晨逸萎靡的坐在地上,泪如泉涌,大叫一声正欲扑去,耳边却传来朱晨逸的一声厉喝:“不要过来。” 媚儿抬起泪眼婆娑的俏脸,呆呆的望着朱晨逸,只见他踉跄的爬起身形,嘴角沁出些许的血迹,白色的长袍上斑驳的喷溅着一大滩鲜血,很明显是刚才的战斗中被纯阳子所伤。 “圣主!”媚儿噙在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是一个内敛,且乖巧的女子,心中虽极为挂念朱晨逸的安慰,但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贸然走到两人战斗的范围,不但起不了任何作用,甚至还会危及朱晨逸的生命。 是以,她心中虽有千般不忍,可依旧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善解人意的媚儿不但赢得了朱晨逸的好感,甚至连纯阳子也不禁有些侧目。只不过媚儿对他的吸引力,远远没有朱晨逸巨大。纯阳子扫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朱晨逸,淡然一笑,道:“师弟,我观此女对你颇有几分情谊,不如你将阴八卦和秘籍交付于我,自此退出江湖,过着神仙美眷的生活岂不快哉!” 纯阳子的这番话令朱晨逸怦然心动,随即摇摇头,伸手扶住旁边的大树,吐出一口含血的唾液,口中道:“师兄,我能求你一件事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刚殊死搏斗的两人,一瞬间又是师兄,师弟的称呼,好像同门较技一般。特别是朱晨逸这句师兄,更令纯阳子心头一凛,他本非大恶之人,只不过一时被成仙的欲望冲昏了头脑,否则能知过去未来的朱破头也不会收其爷爷作为徒弟,令其传下道统,和自己后人为难。 沉吟片刻,纯阳子点点头,沉声道:“你说,但凡我能够做到的定会满足于你。” “多谢师兄!”朱晨逸双手一抱拳,冲纯阳子一礼,随即指着在一旁小声抽泣的媚儿,道:“师兄,稍后你我一战,倘若我命丧你手,秘籍和阴八卦尽管拿走,请不要为难媚儿。” 朱晨逸这句如同交代后事一般的话一说出来,乖巧懂事的媚儿却如同疯子一般,扑了过来,抱住朱晨逸死死的不愿松手。 纯阳子见了眉头一皱,几个呼吸之后,重重的点点头,随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指天为誓:“皇天后土在上,我纯阳子今日在此立誓,倘若能从师弟处得到阴八卦和祖师爷的秘籍,必会善待此女,如违此誓,必遭天谴。” 修道之人最怕的莫过于天谴,天劫。纯阳子以天谴作为违背誓言的恶果,由不得朱晨逸不信。在纯阳子立誓完毕后,朱晨逸缓缓的推开怀中的媚儿,轻声道:“如若我死了,你跟随师兄,必定没人敢欺辱于你。” “不错!”纯阳子接过话茬,说道:“跟随我身边,我拿你当妹妹,传你修行法门。如果有人敢欺辱于你,我必灭其满门,诛其九族。”说着,他一掌将旁边的大树拍倒,冷冷的望了朱晨逸一眼,叫道:“师弟,你心愿已了,动手吧。” 朱晨逸点点头,右手轻轻一挥,将媚儿送往三丈开外,这才缓缓的从背后卸下七煞剑。纯阳子见他露出如此慎重的表情,本是嬉笑的表情也逐渐的凝重了起来,右手一挥阴风法器瞬间被打开。 三扇定阴阳! 纯阳子依旧使出阴风法器上记载的一段上古法术,一扇万物寂灭,二扇魂飞魄散,三扇断阴阳,定生死。 在上海和朱晨逸因为阴八卦之争,当时他功力尚浅,未能发出三扇定阴阳的威力。如今法力大涨,第一扇扇出,顿时狂风大作,黑雾腾腾,烟雾所过之处一片死寂,无论是草木,或者是生命力极强的灌木,只要一接触到黑雾,统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随即化为焦炭。 面对如此强大的攻击,朱晨逸心头一震,身形微晃,射出一丈开外,七煞剑瞬间出鞘。不知是受到了纯阳子阴风法器的挑衅,还是其他原因,墨绿色的小剑一接触到空气,发出一阵嗡鸣后,瞬间将朱晨逸包裹了起来,比以往煞气灌体的时间缩短了一倍有余。 “啊……” 感受着体内诸多的煞气冲刷着静脉,他不由的昂天大吼一声,双手持剑,猛的朝纯阳子劈了过去。 纯阳子冷哼一声,持扇的右手一连挥动两下,二扇魂飞魄散,三扇断阴阳,定生死,瞬间被他使了出来。 一时间草木横飞,碎石乱舞,整个现场被卷起的尘土所覆盖。轰鸣声,不断的从中传了出来。一个是绝世凶器,腾起黑雾,状若蛟龙,凶神恶煞,一个是上古法器,驱出黑雾,铺天盖地,所过之处一片死寂。 两者都是属于比较邪的法器,相撞之下,现场爆发出堪比撼天雷的响声。灰尘散尽之后,现场情形展露了出来,纯阳子衣衫破裂,右手抖动不停,在他胸口的位置皮肉翻卷,一看就是被七煞剑所伤。 相对于纯阳子来说,朱晨逸的伤势更加严重,他浑身布满伤口不说,就面前喷出的那摊鲜血就足以说明他伤势不清。 事实上,的确如此,纯阳子的功力极为强悍,即便他手持七煞剑,依旧是被其重伤。而且是很严重的重伤,伤到他连爬起来的力量都没有。 “圣主!” 看着场中朱晨逸凄惨的摸样,媚儿飞奔而去。纯阳子也未加阻拦,在他看来阴八卦和秘籍就快到手。可谁也没想到在这一刻,一柄隐含杀意,且散发出森白色光芒的宝剑朝朱晨逸当胸刺去。 这一剑来势甚猛,毫无征兆,且速度很快,快到纯阳子无法阻止,他大喝一声,道:“鼠辈尔敢!” 噗噗—— 宝剑入体,出手偷袭之人心中狂喜,等他定眼一看顿时目瞪口呆,宝剑穿体而过的不是朱晨逸,而是迎面扑来的媚儿。 第45章:密宗来援 就在刚才,媚儿见从天而降的一柄宝剑直刺朱晨逸的胸口,而朱晨逸却是毫无抵抗能力。迫不得已之下,她这才用身体替他挡了一剑。可这一挡虽救了朱晨逸,可她自己却被这剑穿透了心脏。 锋利的宝剑,正中媚儿背后,筋骨寸断,穿透心脏,眼见不活了。朱晨逸脑中一片空白,本能地抢步而上,抱住媚儿缓缓瘫倒的身躯,虎目含泪,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媚儿缓缓睁开双眼,美目中流露无限的爱恋,同时也藏不住无限的遗憾。一滴晶莹的泪珠,潸然挂在媚儿的眼角,顺着苍白的脸颊缓缓滑落,而朱晨逸的心,仿佛也随着这滴泪水,坠入了深渊…… 朱晨逸紧紧抱住媚儿的娇躯,握住她的手,眼泪滴落在媚儿娇嫩的面庞。媚儿仿佛若有所感,鼓起浑身残留的力气,痴痴的看着朱晨逸,深情的目光仿佛诉说着千言万语。口角溢出的鲜血,依旧无法掩盖媚儿留在这个人世上最后一个凄美的微笑…… 夕阳的余光,透过林间,洒落在媚儿绝美的脸庞,这个痴情女子的人生,终于在心爱的人怀中,走到了终点。 浩浩愁,茫茫劫,短歌终,明月缺。郁郁佳城,中有碧血。血亦有时尽,血亦有时灭,一缕香魂无断绝,是耶非耶,化为蝴蝶。 媚儿一死,朱晨逸双目一片猩红,缓缓的抬头望了一眼偷袭之人,待他看清楚来人的面貌之时,顿时大怒,此人便是那一直纠缠不清的两个茅山道人中的一位,使剑的那位。 “你不想活了么?”朱晨逸轻轻的将媚儿放于地上,反手将七煞剑插入剑鞘,负于身后,缓缓的站了起来,冷冷的望着茅山道人,眼中露出一抹阴森。 纯阳子大惊,茅山乃是正派中小有名气的门派,他虽不齿道人偷袭的手段,但朱晨逸如果将其击杀的话,而且当着他的面击杀,他日茅山掌教问起来,他纯阳子也无法答复。想到这里,他也顾不得暴露身份,连声喝道:“万万不可,茅山乃是大派……” “大派?” 话还没说完,就被朱晨逸一声冷哼所打断,紧接着耳边就传来朱晨逸略显癫狂的言语:“不要说是茅山,就是隐世门派落霞谷,胆敢杀害媚儿我也要将其灭杀。” 唰的一声!纯阳子和茅山道人身形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两人脸上显现出极为惊恐的神色。落霞孤乃是天下间令人恐惧的根源,不要说有人扬言将其铲除,就是说其坏话,被传了过去,说不定都会惹下大祸。 是以,朱晨逸这话一说出来,两人不约而同的升起一个念头:疯了。 朱晨逸似乎怕两人没有听清楚,再次低声重复了一句:“落霞谷!” 落霞谷之名,像一道令人胆怯,且催命的符箓,在每个人心中,留下恐怖和惊骇。闻言,纯阳子和茅山道人,不由的又退了一步。 两人惊骇的表情落在朱晨逸的眼中,他冷笑一声,笑声中充满无边的恨意和耻笑的味道。茅山道人老羞成怒,当即骂道:“大言不惭,就凭你也配合落霞谷敌对。” 朱晨逸冷笑一声,荡起仅存的法力,狂风顿起。在风中他身形微晃,单掌护于胸前,猛的劈了过去。 茅山道人脸色剧变,因吸烟到导致的满口黄牙,用力一咬,硬着头皮,拍出一掌。掌出雷声轰鸣,五雷掌的威力瞬间被他发挥到了极致。 砰—— 两掌相触,茅山道人只觉右手好似打在钢铁之上一般,但闻咔嚓一声,手腕骨折。接着他就感到眼前一花,一只洁白无暇的手掌印到了胸前。 这一掌的威力一连令茅山道人退了八步,随即他就感觉五脏六腑处传来剧烈的疼痛,接踵而来是心口一震,一口鲜血喷溅而出。他勉强的提起一口气,以手捂住胸口,脸色惨白,叫道:“这……这……是……” 朱晨逸右手四指速屈,中指一点,一股劲风再起。破口声响中,带着一道黄光朝茅山道人扑去。站在一旁的纯阳子眉头一皱,横跨一步,藏在大袖中的拳头骤然击出。 一黄一黑,两道光芒乍现。砰的一声巨响之后,纯阳子身形微晃,朱晨逸却是连退三步,这才稳住身形。 还没等纯阳子开口询问,只听得茅山道人喃喃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是……” 噗—— 口一张,血又是从他的口中涌了出来,茅山道人使劲的耸动着喉咙,想将鲜血咽下肚子,可是五脏六腑全部被摧毁,鲜血涌出,他岂能咽的下去。他在喷出最后一口鲜血的时候,用力最后的力气完成了他整个询问:“是……什么……掌法。” 朱晨逸望着倒地的茅山道人,再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纯阳子,傲然道:“这便是玉指金掌诀。” 噗的一声,茅山道人,倒在血泊之中。 纯阳子却是大惊,玉指金掌诀是朱破头的一门奇功,他在蛇蝎洼的地宫中看到这门功法的介绍。据说此功法,炼至大成之境,一指一掌便可诛杀蛟龙。杀龙也许过于夸大其词,但杀人却是不在话下,茅山道人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一片火热,更加迫切的想得到祖师爷的秘诀。当下,他沉声道:“师弟,只要你将秘诀交付于我,我帮你共同抵御茅山,将其铲除可好?” 纯阳子的一番话,令朱晨逸从一种半眩晕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虽然时值傍晚,林子却是暗淡了下来。他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死去多时的茅山道人,顿觉胸中一股豪气油然而生,随即冷哼一声,道:“只要能给媚儿报仇,不要说此人在茅山派是个小角色,就算是大人物,我也定斩不饶。” 说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道:“要不是我得法力不济,先祖传下来的诸多法门,无法使用。不要说四派一帮虾兵蟹将前来,就算是四派掌教前来,我也丝毫不惧。” 他的话音中,充满了浓浓的强烈的自信和浓浓的杀意。通过和纯阳子对了一指,信心大增,他法力比纯阳子弱,可那一指却是与之能够抗衡,足以证明先祖的法术非常之厉害。 不过,他也因此付出了一定的代价,玉指金掌诀,按照他现在的功力是无法将其使出,但为了给媚儿报仇,他以牺牲寿元为代价,激发潜能,催动了这门奇术。 他长吸了一口气,忽然间脸色煞白,原来击杀茅山道人和纯阳子对了一指,令他的法力完全枯竭。他此时竟然有一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甚至连身形都显得摇摇欲坠。 这时,忽然一声长啸划过略显阴沉的丛林,朱晨逸浑身一震,跌坐在媚儿的身边,心道:“追兵来了。” “师弟,将秘诀交给我,我带你离开这里。”听到啸声的纯阳子脸色微变,双目一凝,冲朱晨逸低吼一声,猛的往前踏出一步,大有不给就抢的嫌疑。 面对凶神恶煞的纯阳子,浑身乏力的朱晨逸毫无抵抗能力,暗道一声,心道:“罢了,罢了,今日就让我和媚儿死在一起算了。” 就在这时,啸声再起,啸声已在一瞬间近了约三十丈的距离,朱晨逸心中骇然,暗道:“从啸声中,我能听出由三种不同的声音组成,一个功力深厚,其他两个稍弱,那就是说来者有三人,且一人还是高手中的高手,难道四派中竟然有这么多高手?” 他试着调动了一下法力,可结果发现丹田之处空荡荡的。朱晨逸长叹一声,各种逃生的办法在没有法力的支持下,无疑是空谈。 啸声由远到近,三道灰影瞬间出现在十丈开外的距离,再一晃三人出现在现场。朱晨逸一见顿时有种峰回路转的感觉,来人正是密宗四大黄衣护法之一,玛蒙大护法。 “玛蒙大师!”朱晨逸大叫一声,玛蒙僧人抬头一看,见朱晨逸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身形微晃,和两名密宗僧人瞬间将朱晨逸护了起来。 说来也是朱晨逸命不该绝,孩童柳明由于是年幼贪玩,沿途是走走停停,十分缓慢。是以张小花携白云飞和道童很快的追上了密宗一行,孩童柳明一听说朱晨逸被巫族带走,当场急了,嚷嚷着要亲自去救师傅。可密宗的众人僧人那里会答应,且不说他没有任何法力,就是转世灵童这个身份,众人也不会答应。 最后一番商量,由达瓦大护法护送孩童柳明,张小花等人回密宗。而玛蒙大护法则率两位僧人前去营救朱晨逸。 “密宗?”看着玛蒙大护法几人的打扮,见多识广的纯阳子眉头一皱。朱晨逸先有巫族拥其为主,后有密宗作为强援,一想到这里他不由的大感头疼。巫族退隐江湖多年,他不甚了解,也并未在意。而密宗却是不同,这是个极为强大的门派。 要想从朱晨逸身上夺取阴八卦和祖师爷的秘诀,势必要和密宗僧人对抗。打架他倒是不怕,面前这三个僧人法力最强,但在他眼里,算不得什么。他就是怕,一旦双方交手,那么从此就要和强大的密宗接下仇恨。 打吧,不行!不打吧,又得不到阴八卦和秘诀,更别提得道成仙了。一时间,他不禁有些迟疑。 他没动,玛蒙大护法等人也没动。特别是玛蒙僧人,他见纯阳子一脸戾气,浑身邪气凛然,心中暗暗有些吃惊。在吃惊的同时,他也暗自佩服纯阳子的功力,即便相隔数十米的距离,他依旧能够感觉到纯阳子身上散发出的狂暴、且强大的气息。 几个呼吸之后,纯阳子还是抵挡不住秘诀和阴八卦的诱惑,唰的一下将折扇打开,遥指密宗的玛蒙大护法,厉声道:“让开!否则莫要怪我手下无情。” 第46章:落霞谷 玛蒙大护法口宣佛号,踏上一步,面对凶神恶煞的纯阳子,微微颔首,双手合十,缓缓道:“但望施主见谅,这位朱道友,于我密宗有恩,密宗恕难坐视旁观,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施主何不放下屠刀,广开法缘。”说罢,双目微阖。 玛蒙大护法站在纯阳子面前,蓦然感到纯阳子道家正气中参杂着阴邪之气,不由得一怔,心道:“所谓万法归佛,佛即为道,道亦为佛,为何我门中人,居然有这种戾气深重,偏偏法力又高强之辈?看来老衲久不闻江湖之事,后起之秀真是人才辈出。” 纯阳子闻言眉头深锁,一拂袖,沉声道:“大师慈悲,晚辈对密宗向来敬仰,但此事干系重大,请大师不要插手此事,与晚辈为难。”言罢,剑指中立,暗念圣咒。 玛蒙大护法双目微睁,感到面前的纯阳子周身陡然散发出强大的道家天罡正气,但是其中,那股阴邪之气也随之暴涨。于是玛蒙手呈拈花指形,六字真言从其口中缓缓吐出,刹那间,玛蒙身周泛出淡淡佛门金光,淡而不散,若有实质,一时间现场弥漫出一股极其强大的佛门气息。纯阳子法力中的纯阴戾气犹如撞到一堵无形的屏障,就此僵持不下。 但纯阳子的功法虽然暗含邪门戾气,但毕竟是正宗的道家法门,因此佛家六字真言虽然将纯阳子阻得一阻,却无法将其降服。 玛蒙大护法的举动似乎激怒了纯阳子,只见他冷哼一声,轻摇两下折扇,随即双目一翻,心道:“密宗高人也无非如此罢了。” 忽然间,只听咔嚓一声,一道黑光如飞龙一般腾空而起,直向玛蒙僧人扫去,那声势如闪电一般,一晃即过。 朱晨逸只见金光乍现,耳听叮叮两声脆响,只见纯阳子满脸惊异的望着手中的折扇,他的站姿却与先前一般无二,仿佛从未动手一般。 但是方才那黑光一吞一吐,竟然扫过三丈之外,将一块一人多高的石头击得粉碎。纯阳子伸手在折扇上轻拂两下,口中冷笑道:“大手印!嘿嘿!好一个密宗大手印!晚辈早有耳闻密宗大手印为天下一绝,今日正好讨教!” 朱晨逸心中暗暗有些吃惊,心道:“难道方才两声轻响,竟然是玛蒙大护法用大手印拍在扇子上?” 他转头望了玛蒙僧人一眼,只见他满脸怒意得瞪着纯阳子,左手袖子拖着一条长长的布缕。似乎是被纯阳子的折扇所破。他双手合十,口宣佛号道:“施主法力高强,如能用于正道,实为天下百姓之福。倘若施主恃强横行,我密宗实难坐视不理。” 玛蒙僧人扛出密宗这杆大旗,纯阳子心中暗暗有些吃惊,但成仙的欲望瞬间克服了他的胆怯。只见他一抖手,折扇发出一片模糊的黑光和嗡嗡作响的声音,震的四周草木为之一颤。 纯阳子的这一手,令玛蒙僧人心头一凛,暗道:“此人法力之强,生平仅见。我密宗来此志在救人,无谓多增杀戮。” 一念至此,玛蒙大护法向密宗的其他两位僧人悄声道:“将朱施主先行带走,我来断后。”说罢,身形微动,双拳骤然击出,朝纯阳子扑去。纯阳子大怒,手中折扇微微一扬,将玛蒙大护法来招引开,朝朱晨逸攻去。可玛蒙大护法志在救人,岂会让纯阳子的奸计得逞。 当下,横跨一步,双掌交错,拳中夹掌,如暴风骤雨般向纯阳子攻去,将他拦了下来。两人很斗都成一团,密宗的两位僧人见纯阳子被拦住,当即将朱晨逸和媚儿抱了起来,朱晨逸本想反抗,可浑身乏力,只得由密宗僧人背负在身上。 就在这时,林中忽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啸声,如雷霆,如万马奔腾。众人闻之,脸色一变,两位背负朱晨逸和媚儿的密宗僧人脚步为之一顿,就连相互拼斗中的纯阳子和玛蒙大护法也不由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啸声传来的方向。 啸声由远至近,如滚雷一般的声音在林中响起:“虎啸乾坤,龙潜四海,四维八方,落霞中天!”众人闻言,脸色骤变,一连退了三步,就连密宗的玛蒙大护法也不禁低声惊呼:“落霞谷!居然是退隐江湖百年之久的落霞谷……”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爽朗的笑声所打断,紧接着一个颇为阴历的声音传来过来:“我落霞谷百年不出江湖,竟然有人记得我们。”话音刚落,从林子中缓缓走出三十多名灰衣人,走在最前面的赫然便是那位巫族大巫师萧剑的弟子:霖枫。 看到霖枫的一瞬间,朱晨逸骇然,暗道:“霖枫居然在落霞谷的众人之中,而且这些人隐隐的以他为首的摸样,莫非霖枫本就是落霞谷的人。在巫族只不过是冲当渗透和密探的角色?” 一念至此,他忽然想起先祖那句:速离巫族,迟则生变的警告。再看了一眼出现在面前的霖枫,暗叫一声不好。随即大声叫道:“你将巫族的人怎么样了?” 闻言,霖枫淡淡的答道:“灭门绝户,鸡犬不留。” 话一说完,他猛的惊醒了过来,回头看了一眼。当他发现朱晨逸时,当即大喜,击掌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在昨天,他放出联系的信鸽,招来落霞谷之人。在两个时辰前,谷中七十二名高手,杀入巫族,不但族中高手尽灭,就连不懂道术和巫术的族人,也全数被灭杀。甚至连媚儿养的一条宠物狗和一只八哥都被当场拧断了脖子,可谓是鸡犬不留。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其实,他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朱晨逸,准确的来说是因为他手中的那块大巫令,也就是乾坤令中的坤令之一。 乾坤令分为乾令和坤令各两枚,传闻集齐乾坤四令,可开洞府,以证大道。当年落霞谷早已觊觎这四块令牌,为了打探这四枚令牌的下落,落霞谷出动众人,散布江湖。 霖枫本名刘枫,早在刘枫七岁之时,落霞谷得知流失多年的乾坤令有可能落到巫族手中,为了伺机夺得巫族的乾坤令和探查隐藏在巫族的洞穴便被落霞谷中的神秘分支“血煞”设计送入了巫族,为了并且成功的拜在巫族大巫师萧剑的门下。 怎奈刘枫也是一贪婪之人,在得到乾坤令之后,他并没有上交落霞谷而是暗暗的将其藏了起来。在发现朱晨逸同样拿出来乾坤令后,他心中暗暗窃喜,同样没有告诉落霞谷,否则朱晨逸在去巫族的路上,哪里还有命在。 就在他准备等待伺机盗取乾坤令之时,大巫师萧剑将媚儿送给朱晨逸的举动激怒了刘枫。而正是大巫师这个举动,才令他下定决心将落霞谷招来,同时他也准备来个乱中取栗,将乾坤令弄到手。、 事实上,他的计划很成功,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完成。先是灭了巫族,然后是成功的将朱晨逸拦截。可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变数。纯阳子和密宗的玛蒙大护法,一个是为了报答他对密宗的恩情,一个是为了师门的典籍和成仙的契机。即便落霞谷令人为之色变,但双方为了各自的目的,依旧硬着头皮站在当场没有退走。 原本敌对的双方,竟然出奇一致的站在一起,隐隐约约的将朱晨逸护在身后。特别是那个背负着朱晨逸的僧人,更是随时做好了撤离的准备。 刘枫见几人将朱晨逸围了起来,脸色微变,当即冷哼一声,正欲下令将玛蒙等人诛杀。忽然间,他看到密宗僧人背后的媚儿臻首深垂,背后插着一柄长剑,当即大怒,厉声吼道:“是谁,是伤了媚儿?” 阵阵的吼叫声震的树上的松针纷纷落了下来,同时也令众人心头一凛。刘枫的功力现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放在眼里,即便是现在深受重伤的朱晨逸也未露丝毫惧色,他们心中畏惧的是刘枫身后的落霞谷。 众人没有说话的这个举动,落在刘枫的眼中,以为玛蒙等人不将其放在眼里,当即大怒,右手一挥,对落霞谷的那些黑衣人,下令道:“将几个密宗僧人跟那个臭道士杀了,中间那个穿白衣服的给我活捉了。” 随着刘枫的一声令下,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起来。玛蒙双手合十,低眉垂帘,口宣佛号,摆出一副无我无相的姿态。而纯阳子则是后撤一步,轻摇折扇,一脸凝重的望着落霞谷的众位黑衣人。 “且慢!”看着一触即发的战斗,朱晨逸心中大惊,纯阳子也就罢了,但密宗几位僧人前来救援,一旦命丧落霞谷之手,不要说他自从以后无法面对柳明,就是他自己良心上也过意不去。 从大战开始,先有巫族的十二地煞,十二天罡,十二影卫,以及左护法冷无名,再到后来的媚儿,为了他相继死去。现在再让密宗的几位重蹈覆辙,他做不到,也不想再继续连累他人了。 现场的所有人听到他的一声且慢,不由的停了下来。落霞谷之人是在刘枫的示意下,停止了攻击。纯阳子和密宗众人,是疑惑的望着朱晨逸。 在众人目光的注射下,朱晨逸从密宗僧人的身上滑了下来,抱过媚儿轻轻的放到了地上。看着媚儿依旧保持着临死前的笑容,他心如刀割。 媚儿已经走了,彻底的离开了这硝烟弥漫的尘世。或许,如此清丽绝俗,痴情圣洁的女子,本不应出现在这尔虞我诈的世间。仿佛怕是弄痛媚儿般,朱晨逸轻轻地抽出媚儿背上的长剑。锋利的长剑早已刺穿了这世间最美丽的胸膛,刺穿了一颗纯洁善良的心。朱晨逸眼泪滚滚而落,即便深入地府,寻魂搜魄,也无法弥补媚儿重创的躯体。况且还魂再见,人鬼殊途,也不利轮回。 朱晨逸的手指轻轻地划过媚儿娇艳无双却冰冷的脸庞,唇角间幸福的微笑,仿佛诉说的万语千言。朱晨逸痴痴地看着媚儿,仿佛要将媚儿的面容深深刻在脑海般。他轻轻的理了理媚儿双鬓纷乱的青丝,摘下媚儿玉颈中的项链,放入怀中,贴身而藏,犹如带走了媚儿的牵挂,柔情,和千丝万缕的爱恋。 “媚儿,安心的走吧。”朱晨逸轻轻的道。随即右手屈指而弹,火光迸出,媚儿的躯体瞬间被熊熊烈火淹没。 “诛妖降魔,焚灭万物,这就是三昧真火?”纯阳子心中一惊。 “南无阿弥多婆耶,哆他伽多耶……”朱晨逸循声望去,只见玛蒙大护法颔首合十,庄严肃穆,念起往生咒,助媚儿往生净土,免受轮回之苦。朱晨逸心中不禁感激万分。 第47章:五假法之木假 就在此时,朱晨逸钢牙一咬,喷出一口鲜血,随即红光一闪,如风一般的掠过草丛,瞬间出现在十丈开外。 “血影遁!”站在人群中的一个落霞谷弟子,看着朱晨逸身后的一道红光闪烁不停,震惊的尖叫了出来。 血影遁是落霞谷的三大遁术之首,在落霞谷血影遁是一门绝艺,要想学这门遁术,只有长老以上的人物才有资格,而且这个长老还必须为谷中作出一定的贡献方才能得到修炼的法门。在落霞谷,会这门遁术的不超过只手之数。 因此,在看到血影遁之后,落霞谷的弟子,脸色为之一变,刘枫更是震惊的张着巨口,连手中拿着的宝剑,掉在地上也浑然不知。 现场的落霞谷弟子萌生了一个念头:“这家伙是谷中那些老怪的后人?还是跟刘枫一样,是‘血煞’组织的人?” 正处于浑浑噩噩状态的刘枫被众人的目光一扫,心中顿生警觉,暗道:“莫非这个人跟我一样,也是血煞的人?”一念至此,他忽然想起血煞的人,一般都是自小脱离落霞谷,根本不可能传授如此绝艺。 当下,他冷哼一声,冲呆立的落霞谷弟子大吼一声道:“快追!”追字一出口,身形已在三丈开外。 落霞谷的弟子见他追了上去,也不敢怠慢,丢下纯阳子和玛蒙等密宗僧人,掉头就跑。他们的速度虽快,可朱晨逸使出的是落霞谷的血影遁,那里会追的上,一开始他们还能看到一道红光掠过,几个呼吸之后,却彻底的失去了朱晨逸的踪迹。 但,他们并没有停止追击。血影遁,他们虽没有炼过,可作为落霞谷的弟子,他们却是知道血影遁的弊端。那就是依靠全身的精血作为燃料,来催动逃走的速度。 速度虽快,可却不长久,朱晨逸本以受伤,失血过多,再加上法力枯竭。是以,血影遁支持不了多长时间。 事实上,他们的猜测一点没错,朱晨逸的血影遁,的确没有坚持多长时间,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他知道如果继续逃下去,就算不落在落霞谷众人的手中,也会耗尽精血而死。 一番利弊分析之后,朱晨逸停了下来,找了一处略显隐蔽的灌木丛躲了进去。看着崎岖的山林,和茂密的丛林,一时间他不知道从那条路可以脱身。 不过,这对于精通六爻和推算之术的他来说并算不了什么。沉吟片刻,朱晨逸决定用六爻断吉凶,因为六爻不需要任何的法力支持,而且算起来十分简单。 随后他盘膝而坐,静心凝神,取出三枚乾隆通宝,平入手心,双手合扣轻摇几下,掷于地上。一连六次,得地雷复变震为雷卦。 摇出这样的结果,朱晨逸很是无语,可以说心中隐隐的有些担忧。 从卦象上来看,初爻为脚,临白虎,白虎主道路,又主伤亡,世爻在初爻,被月建冲破,日为世爻之绝地,应动而克世。 也就是说,这次逃走的路途中必有伤灾,无论是走那条路,结果是一致的。 “莫非落霞谷的人,将林子全部封锁了?”朱晨逸眉头紧锁,自语了一句。似乎为了验证他的猜想一般,声音刚落。忽然间,一声震耳欲聋的啸声划过长空,他听的心神一震,连忙站了起来,暗道:“追兵来了!” 这时,又是一阵长啸冲天而起,那啸声已瞬间跨入百丈之内,朱晨逸大惊失色,唰的一声站了起来。看着啸声传来的方向,喃喃道:“啸声中传来十多种不同的声音,那就是说来的人数至少有十多人,且这些人的功力都非常强大,落霞谷果然非浪得虚名之辈。” 他试着调动了一下法力,然后摇头叹息了一声。在法力接近枯竭的地步,想单枪匹马的突破防守,逃出林子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千百条逃走的念头在脑子一闪而过,竟无一上策。方法他有,无论是五行遁术还是隐身术,都可以逃走,但必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依靠灵符和法力,以及咒语相互运用,方能有效。 对于此时的他来说,想调动法力,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是以,这些上等的法术,在这一刻,变的格外的鸡肋了起来。 啸声越来越近,朱晨逸急的满头大汗,逃肯定是不行了,且不说他法力枯竭,就是血影遁这门奇功,他也无法使出来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他忽然想起了一个法术,那就是他先祖朱破头典籍中记载的五假法。五假,分为木假,火假,金假,水假,土假。 五假法听着玄乎,说穿了不值一提。金假和火假,水假还有些名堂,而木假和土假却是实打实的障眼法。比如说五假中的木假,它是将木印按在身上,口中念动圣咒,结木印於林中,与木同体,众人不见,谓之木假。而土假,则是将土印按在身上,念诸圣咒及土咒,结土印,与土同体,对目不见,谓之土假。 无论是木假,还是土假,均是混弄人的把戏。但,这种情况下,对于朱晨逸来说是十分有效的,特别是在林子中,木假可谓是最适合不过了。 当下,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忙从腰间的帆布袋中取出木印,往身上轻轻一拍,口中念出木假圣咒:囊谟三满多,没驮喃揲啰嘢娑嚩贺。 咒毕,他的身体微微闪动了两下,随即彻底的消失在林中,仿佛就凭空消失一般。就连刚刚藏在草丛中,准备伺机偷袭的一只狼,也不禁露出愕然的表情。 就在朱晨逸刚刚催动法术,和大树融为一体的瞬间,从林中走出一支十多人的队伍。这些人一到现场,立即打量四周的情形。林中树木众多,但并无多少灌木,荆条,所以一眼望去,三五丈的范围尽收眼底。 在未发现林中有人,这些黑衣人转身便走。这时,一个看似头目的中年汉子,将鬼头刀往肩膀上一扛,鼻子耸动了两下,随即一会手,道:“且慢!” 闻言,众黑衣人停下脚步,露出不解的神色。中年汉子解释道:“此处血腥味甚为浓郁,想必此人并未逃离。”他顿了顿,再次耸动了一下硕大的鼻子,然后挥舞着手中的鬼头刀,口中道:“大家给我搜,从这里开始,一路往前搜索。” 不知是适逢凑巧,还是真的察觉到了什么,他将手中的鬼头刀刀锋所指的方向,正是朱晨逸藏身之处。朱晨逸骇然,同时也懊恼不已,木假可以迷惑人的眼睛,但他忘记了,木假并不能遮掩身上的浓浓血腥味。 更令他为之骇然的是,负责搜索的队伍中一个黑衣壮汉,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厉声喝道:“出来吧,朋友,我看到你了。” 话音刚落,所有黑衣人一下子将目光锁定在朱晨逸藏身的位置,手中的刀剑慢慢的举了起来。 面对越来越不利的处境,他眉头一皱,心想:“先祖的典籍上将木假之法,描述的非常厉害,怎得如此轻易就被人堪破了呢?”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慢慢逼近的黑衣人,暗叹一声,心道:“罢了罢了,看来今日难以躲过此劫,不如和他们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一念至此,他将手慢慢的搭载七煞剑的剑柄之上,准备一旦现身,就给对方迎头痛击。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身后的草丛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转头望去,只见一只呲牙咧嘴,满脸鲜血的狼哼哼唧唧的窜了出来。 看到狼,他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时才明白并非是自己的木假之法无效,而是这头藏在草丛中的狼,吸引了这群黑衣人的注意力。想到这里,他慢慢的松开了紧握在剑柄上的手,一脸戒备的望着逐渐逼过来的黑衣人。 不止是朱晨逸发现到狼,就连现场的那些黑衣人也看到了那只狼。狼一出,一群黑衣人的眼里透出浓浓的失望,和些许的不甘,还略带一丝的怀疑。而手持鬼头刀的汉子却是身形微动,刀光一闪,刚刚凶神恶煞的狼瞬间被劈成两半。鲜红的血液如雨般的撒落在现场,顿时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手持鬼头刀的中年汉子杀完狼后,似乎还不解气,狠狠的踢了一下狼的尸体,口中骂道:“老子还以为发现了那家伙的踪迹,却没想到竟然是头狼躲在草丛里,真他娘的晦气!”说着,他双目一翻,冲其他黑衣人一挥手,道:“走,我们到那边去看看。” 说罢,一群黑衣人迅速的消失在林中。朱晨逸看着众位黑衣人消失的背影,目露疑惑的神色。就在刚才他看到中年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且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 为了保险起见,他并没有立即离开现场,而是从帆布包中取出一个瓶子,倒出一枚恢复法力的丹药纳入口中,站在那里闭目调息慢慢的恢复功力。 他在休息,刚刚离去的那群黑衣人也在不远处的一个凹地休息。准确的说,他们是在等待朱晨逸现身。先前那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扫了一眼朱晨逸所在的方向,不解的问道:“大统令,为什么搜索空中的老鹰,发现他在林子中,怎么我们进去没找到呢?是不是老鹰看错了?” “老鹰不会看错的!”手持鬼头刀的中年汉子,摇摇头,道:“这个人一定还在林子中,不过我估计他使用了什么厉害的法术,隐藏了身形。” 说这话时,中年汉子脸上透出浓浓的自信。在林子的上方,一直盘旋着几只老鹰,是他们落霞谷训练出来的,专门用来追踪敌人的一种手段。而且从来没有失手过,所以在老鹰示警后,他毫不犹豫的带着众人赶了过来。 第48章:灵贞观 落霞谷的这些人在等,朱晨逸也在等,他们等朱晨逸露面,而朱晨逸却在等待法力恢复。虽然他不知道盘膝在林子上空的老鹰是落霞谷的眼线,但他总觉得这里透出一股诡异的气息,是以他不敢轻举妄动。 约莫小半个时辰左右,法力恢复了三层的朱晨逸,慢慢的从大树旁走了出来。他这一出来,木假之法立即破了。负责观察动向的一个落霞谷弟子见了,顿时大喜,冲扛着鬼头刀的中年人叫道:“大头领,你看那家伙出现了。” 他这一叫,不但令扛着鬼头刀的中年人喜出望外,同时也令从大树后走出来的朱晨逸吓了一跳。但这时候,他已来不及多想,面对成蜂拥而至的落霞谷弟子,战实属不智,但逃却是无路可逃。 当下,他脚踩禹步,手中结印,口中念咒:“能使六丁,出幽入冥。亦无所畏,亦无所惊。千年不动,万载不倾。今日禹步,上应天庭,下应地理,道德长生。急急如律令摄。” 当小指及无名指,为拳头指,直上应指中指节,印已结完,咒已诵毕,六丁神诀印的法术瞬间被激发。朱晨逸的身形,再次消失在当场。 迎面赶来落霞谷众人,见朱晨逸再次消失不见,一个个目瞪口呆。扛着鬼头刀的中年人,更是怒及当场,恨恨的叫道:“隐影藏形,六丁神诀印!”说着,他冷冷的望了一眼朱晨逸消失的位置,冲站了在一旁的落霞谷弟子,吼道:“给我将林子烧了,我看他还往那里躲。” “这帮人疯了!” 一听说放火烧山,朱晨逸心头一震,转头看了一眼蠢蠢欲动的落霞谷众人,暗道:“看来这些人动了真格的了,我一旦他们放火,就算我隐影藏形,也是必死无疑啊。” 五假法术中的火假虽可辟火,朱晨逸却不打算用,因为大火一起,他虽无碍,可到头来苦的还是居住在山里的百姓和山下的村民。靠山吃山,失去了大山这座丰富的天然牧场,减少了收入的山里人,必定是妻离子散,造下无边怨孽。 追求原因,到最后朱晨逸依旧逃脱不了因果的关系。是以,落霞谷众人放火烧山,他必须要现身,那怕是死,也必须出来。 就在他准备出来拼命之时,山峦上忽然传来一阵暮鼓的钟声,铛铛!声音悠扬,由远及近,听得众人心头一震。朱晨逸更是目露喜色,心道:“有钟声,则意味着山上的应该有寺庙,我何不趁机混入寺中,以此来脱身呢?”想到这里,他双目一凝,方欲挪动脚步,他又想到身后的追兵是落霞谷,想起对方的威名,无奈的摇摇头,暗叹道:“我朱晨逸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去做那祸水东引之事,大不了一死罢了。” 他把伸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这一刻,他陷入了矛盾之中。他不由的扫了一眼落霞谷众人,发现他们正在准备茅草和枯枝后,心中猛的一震。 他仿佛看到山中的村民因没有大山作为经济的来源,浮漂满地,卖儿卖女的情形。在风中他隐隐的听到一群人,被大火焚烧时发出的哭喊声和叫骂声。 朱晨逸冷哼一声,道:“哼!为了抓我做出如此这等泯灭人性的事情,看来落霞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传来钟声的山顶位置,喃喃道:“就算我不去寺庙中避难,这火一烧上去,寺中的僧人也无法活命。”说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道:“佛家乃广开方便之门,我去求救,想必他们不会袖手旁观。” 下定决心后,为了引起落霞谷众人的注意,他大吼一声,震的山林翁然作响,然后猛的提了一口真气,身形如脱弦只弓箭,向山顶方向掠去。 他这一动,隐身术立即破解。落霞谷众人立即停下手中的动作,追了上去。 这一追一逃,就是半个多时辰。远远的他就发现一座古刹出现在山顶的位置,这座寺庙坐落的位置十分奇怪,三枚悬崖万丈,惊险万端,仅有一面有一条山径可上峰顶。 到了跟前,几株时愈千年的铁梅傲人挺立在寺庙的跟前,一块因风吹雨打而略显斑驳的匾额出现在面前,匾额上有三个鎏金大字:灵贞观。 在黑暗中,灵贞观显得庞然巨大,朱晨逸心怀着一种紧张的心情踏入寺前的平地。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屹立在山门前的两座神像崩塌在地上,大小各异的碎石、碎泥洒落在四周。 “什么人?” 一个冰冷的声音自他身后传出,他急忙一转身,只见不远处的大树上站着一个光头和尚,背上插着一把戒刀,精光闪闪,他心中暗暗一惊,想道:“这寺庙看似坐落在荒郊野外,这些和尚们怎会刀不离身?莫非寺中高人算定今晚有事发生?所以才暗暗戒备?” 他想到这里,不禁转头望了一眼。这一看却将他吓了一跳,在屋顶上,树上,分别隐藏着数十名背插戒刀的僧人。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那个和尚再次大声喝道:“什么人夜闯我灵贞观,速速报上名来。” 朱晨逸是来避难的,所以在听到和尚的询问后,他连忙答道:“在下朱晨逸。” 那和尚脱口而出道:“没听说过。” 朱晨逸不禁有些怒意,心想哪有一个出家人会这等说话,他原本是打算来此避难,一旦见到寺中僧人,便好言相对央求一番。可和尚的一番话,顿时激起了他高傲的性格,他冷冷的望了和尚一眼,冷哼一声,正欲拂袖而去,忽然另一个苍劲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灵贞观岂能容你说来就来,说走便走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说话的和尚叫悟通,是灵贞观的僧人。早在半天前,山门前的两座神像无辜倒塌,令寺中僧人暗生警觉,再加上众人见朱晨逸在山下的表现,以及上山时的身法,是以认为他是颇有名气之人,这才有了他通名之后,那位和尚脱口而出的没听说过。 朱晨逸转过头来,只见一个白髯飘飘的老和尚备受站在十丈之外,同时他的眼角扫射间,隐隐的发现有十六七个僧人无声无息的站在黑暗之中,将他的所有退路切断。 面对这样的结果朱晨逸眉头一皱,心中知道是误会了。当下连忙双手一抱拳,口中道明来意:“各位大师想必是误会了,在下是来此是为了……” 他话音未了,另一个粗犷的声音从旁传了过来,道:“悟通师兄切莫相信他的诡辩,我看这厮多半是巫教向咱们示威的……” 这人功夫却是十分了得,第一个字出口时,犹在十丈之外,最后一个字传到时,人已到了朱晨逸身后。 朱晨逸感到一股极其强劲的力道袭向身后,他冷哼一声,脸上白芒一闪,身形随之一转,单掌平胸推了出去。 啪—— 一声轻响,和尚一连退了三步,满脸酡红,如同喝醉酒一般,摇摇晃晃了几下,一头栽倒在地。 和尚这一倒下,其他僧人一个个脸色骤变,手中的戒刀纷纷的从背后拔了出来。这时,一个略带威严的声音传来过来:“好一计纯阳掌,敢问足下与纯阳子道长是如何称呼?” 纯阳掌是朱破头遗留下来的功法之一,朱晨逸和纯阳子都曾习得,而纯阳子则靠着纯阳掌打下了赫赫的名头。是以,朱晨逸在对方叫破纯阳掌的名字后,连忙抬头一看。只见两个须眉尽白的僧人走了过来,他们两人轻轻一步跨出,便是七八丈的距离。四周的僧人见了,连忙将戒刀收了起来,口宣佛号。朱晨逸心头一凛,暗道:“这老和尚法力精纯,想必是灵贞观的住持到了。” 这两位老僧几个起落,瞬间就来到朱晨逸的面前,其中一位面色红润,额前有道刀疤的老僧当先而出,他双手合十一礼,目光似电的盯着朱晨逸。 当下,他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忙上前双手合十行了一个佛门礼节,口中道:“敢情大师便是这灵贞观的主持?” 老僧微微点头道:“不错,老僧空明便是这灵贞观的主持。” 朱晨逸正欲将来意说明,但见身后十几个僧人齐齐瞪着他,他又把即将出口的话咽了下去。空明老和尚见朱晨逸露出欲言又止的样子,微微一笑,道:“日落之前,老僧曾目睹足下大战群雄,想不到纯阳子道长竟然有这样一位俗家师弟。” 说这话时,老僧微微一笑,纯阳子于他有过几面之缘,虽未深交。但他料想朱晨逸必定是纯阳子的师弟,因为在纯阳子的道观中,他的弟子不可能有这等功力。 朱晨逸微微一笑,正欲说话,忽然间一个小和尚身形如飞一般的掠过,到了跟前,他冲空明老和尚行礼,道:“师傅,弟子刚刚从山下归来之时,看到众多身影飞向我灵贞观……好像是落霞谷的人……” 现场的众人闻言脸色骤变,朱晨逸索性把心一横,咬牙道:“他们是来追杀我的。” 在他想来,这句话已经将自己希望入寺避难的意思说的很明白,但空明和尚不知道是没听懂他的意思,还是佯作不知,只见他双手合十,口中道:“道友你……” 空明老和尚的表现落在他的眼中,朱晨逸惨然一笑,道:“不必了,在下告辞!” 朱晨逸一提出要走,那位空明老和尚微微一愣,他身边的那位老和尚却附在其耳边对他轻轻的说了几句话,空明老和尚脸色为之一变,失声叫道:“落霞谷追杀的是你?你是希望在本寺……” 空明老和尚迟疑的动作,更加却定了朱晨逸离开的决心。当下他头也不回,身形微动,已然出现在十丈开外,背后隐隐听得空明老僧断断续续的声音:“师兄,想不到他竟然是来我们寺中避难的……” 第49章:约战鬼哭岭 那老和尚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对方就算是落霞谷又能如何?师弟,莫非你忘了昔日佛祖肋下藏鸽,以身喂鹰的故事了么?” 两个和尚的话传到了朱晨逸的耳中,他不禁冷笑一声,暗道:“便是没有你们灵贞观,我难道就没有办法逃走了么?”他大步前行,走着走着,忽然间,一阵微弱而清晰的苍老声音传入他的耳中:“落霞谷乃豺狼虎豹之士,逞一时之勇,因此而丧命却是不值。” 闻言,朱晨逸心头一震,不由的停下了脚步,回头一看,正是灵贞观住持的师兄红脸老和尚。 朱晨逸眉头微微一皱,对老和尚的来意,他虽猜到几分,口中还是问了出来:“不知大师追逐而来,所谓何事?” 老和尚双目一翻,精光大声,在夜幕中依旧明亮的双眸,看了一眼山腰的位置,随即双手合十,轻声道:“施主既然来本寺志在避难,怎能未达心愿就此离去,这要传到江湖上岂不坏了我灵贞观的威名。” 老和尚这句话明显是托词,也是挽留朱晨逸的一种方法。朱晨逸并非呆傻之人,在洞悉了老和尚的意思后,他不禁为刚才的举动感到羞愧。方才完全是他一个人在喜怒无常,委实怪不到人家,因为落霞谷给人带来了太大的震撼。空明住持为了合寺僧人的性命,他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他转过身来,冲老和尚合手行礼,道:“大师的好意,在下铭感五内。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和尚出言打断:“施主切莫再推辞了,随我来吧。”说着,他一把抓住朱晨逸的手,转身往寺中赶去。 到了门口,看着分立两旁的众位僧人,老和尚挥手道:“都回去休息吧,咱们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过过一般。”说罢,他带着朱晨逸身形一晃,进入了寺中。其他僧人见了,也纷纷收起戒刀走了进去。 众人走后约莫一袋烟的功夫,忽然一阵啸声由远至近,远远的望去有二十多条人影踩着树梢而来。几个起落后,二十多人落了下来。 其中一个身形魁梧的黑衣壮汉,看了一眼月光下略显斑驳的匾额,摸摸光秃秃的脑袋,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自语道:“莫非他逃进了灵贞观?” 旁边一个小个子接过话茬,笑道:“这还用说么,咱们一路追逐而来,他忽然消失了,想都不用想一定是进入了这间破庙了。” 就在两人一致认定朱晨逸进入灵贞观时,站在他们身后的一个麻脸汉子,指着山门前倒塌的神像,摇摇头反驳道:“我看未必,神像倒塌,明显是经过一场恶战,那个身上带伤,不可能闯入寺中。” 三人各抒己见,争论不休,不觉间竟然争吵了起来。被称作大统领,扛鬼头刀的汉子见朱晨逸没抓着,自己人却是先闹了起来,顿时勃然大怒,当即骂道:“他娘的,你们是猪啊,吵什么吵,进去搜搜不就知道了么?” 他话刚落,一声冷哼从旁传来过来,一个老和尚一言不发的站在他们左侧。 老和尚出现的十分诡异,且悄无声息,即便是现场法力最强被称作大统领,扛鬼头刀的中年汉子也没有发现。 他的出现令现场的众人心头一凛,但不足以让落霞谷的这些弟子萌生退意。先前说话的那个身形魁梧的黑衣壮汉,当即喝道:“老和尚我问你今夜可有人来此借宿或由此经过?或者说在此逗留过?” 声音很大,且凶狠。老和尚一听,心道:“果然是为了那位施主而来。”心中虽是这样想,但他表面上却未露分毫,连忙双手合十,口中道:“本寺地处偏僻,半月以来诸位施主是第一个来寺之人……” 话还没说完,就被魁梧大汉的一声厉喝打断:“混账!我们一路追逐而来,直到山门前,才失去了那家伙的踪迹,不是进入寺中,还能去哪里?” 说罢,他一声怪叫,飞身而去,藏在衣袖中的手掌骤然而出,顿时霞光一闪,山门前一个石柱咔嚓一声脆响,瞬间化为一顿粉末。 他这一手叫落霞长天,是落霞谷的标准性功夫,使出这功夫就是为了表明身份。果然,这功夫一使出来,老和尚立即惊呼道:“落霞长天!你们是落霞谷的人。” 老和尚一连退了三步,这才稳住心神。他虽然心中早有猜测,可真正面对落霞谷,依旧是产生巨大的恐惧。因为落霞谷不但凶狠赫赫,同样也代表着杀戮。 老和尚略带颤抖的声音传到落霞谷中人的耳中,众人哈哈大笑,扛着鬼头刀的中年汉子,更是嚣张的叫嚷了起来:“给我进去搜,谁敢阻拦,统统杀了。” 扛鬼头刀的中年汉子法力高强,这一声吼叫在寂静的夜晚传的很远很远。但声音刚落,黑暗中有一个更沉更为雄厚的声音响彻当场:“落霞谷虽威名远播,但凭你们这些人就想闯我灵贞观未免小瞧了本寺吧。”说话间,从黑暗中缓缓走出二十名手持戒刀的僧人。 随着这二十名僧人的出现,现场的火药味一下子浓郁了起来。 这时,在灵贞观禅房主持空明和他的师兄红脸老和尚发生了争执。 “师弟,难道救人还需要认识他,打听清楚他的底细才能出手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兄,你难道不觉得如果救了这个人,得罪了落霞谷,传承千年的灵贞观将要毁在你我之手么?” “师弟啊,师弟,我看你自从做了主持之后,胆子越来越小了。我佛门乃是以普度众生为理念,昔日佛祖割肉喂鹰,今日能救这位施主,就算我等他日命丧落霞谷之手,又有何妨……” “师兄,可是……” 这时,在他们的门外,朱晨逸施展着起身法的法术悬浮在空中,将全部的话听了进去,他眉头紧锁,双目中爆射出两道精光,然后悄然离开禅房来到寺庙的院落中。 他双掌一震,砰的一轻响,紧闭的庙门打开了。他傲然而出,大声喝道:“爷爷在此,切莫为难寺中诸位大师。” 场中剑拔弩张的形式忽然间被他这一声厉喝打断,双方的目光全部集中到朱晨逸的身上。灵贞观的僧人们是无奈的摇摇头,落霞谷的众人却是目露喜色。 朱晨逸顺着台阶一步步的走了下来,面容冷峻,表情严肃,如同慷慨就义一般,大有风萧萧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味道。 台阶不多,大概有百个左右。就在他走到一半的时刻,忽然几条黑夜如大鸟一般的从左边的密林中窜了出来。那几人如风一般的掠过长达三十丈的悬崖,一直落到台阶之上,一步步的走到朱晨逸的身边,略带惊喜的叫道:“师弟,你果然没事。”“朱施主见到你没事,老僧就放心了。” 朱晨逸心中大震,他望着来人浑身的血迹,如同血人一般,他无奈的摇摇头,叹道:“师兄,大师你们这又是何必呢!” 来人正是纯阳子和玛蒙,以及两个密宗僧人。纯阳子是惦记阴八卦和典籍,玛蒙僧人是因为朱晨逸对密宗有恩。就这样在朱晨逸离去后,两人一合计,追了上来。不过因此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沿途在林中搜索的那些落霞谷弟子却令他们挂了些彩。 纯阳子和玛蒙僧人的到来,令落霞谷众人脸色骤变,形式的逆转对落霞谷越来越不利。扛鬼头刀的中年人决定来个气势夺人,当即喝道:“你等道士,和尚,不念经抓鬼,降妖除魔,竟然管起我落霞谷之事,莫非活腻了不成?” 在他想来,落霞谷这个大旗一竖出来,玛蒙等密宗僧人,以及纯阳子必会心存忌惮,不敢随意插手。可偏偏事与愿违,他这话一出口,不但纯阳子和密宗僧人丝毫没有退怯,就连灵贞观的僧人也不自觉的往前跨了一步。 山雨欲来,大战将至。纯阳子和密宗诸位僧人已卷入这场纷争,想退明显是已经迟了。朱晨逸怕累及灵贞观的众位僧人,连忙冲纯阳子和密宗的玛蒙等人,小声道:“咱们不要在灵贞观动手。” 几人都是老江湖,立即明白他的话锋所指,当即点点头。朱晨逸见了,转头厉声喝道:“尔等鼠辈可敢与我去鬼哭岭一战?” 言罢,他腾空而起,身形如纸鸢一般越飞越高,直达数十丈的高度,才快若利箭般的朝鬼哭岭方向掠去,灵贞观的诸位僧人忍不住的纷纷叫好。 朱晨逸身在高空,转头望了一眼,只见台阶上多了两个须眉尽白的老僧,这两人正是灵贞观的空明主持和他的师兄。刹那间,他的心中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念头,他忽然觉得这两位老僧在禅房的话都是对的,一个是心怀慈悲,普度众生。一个是为了合寺僧人的性命。 随着朱晨逸的离去,纯阳子,玛蒙等密宗僧人,以及落霞谷的诸位弟子纷纷使出法术追了上去。 一瞬间,大战将起的灵贞观再次恢复到了往日的空荡和宁静。 第50章:七星八卦阵 鬼哭岭位于凤凰山的东部,地处险恶,悬崖峭壁,怪石林立。即便是在晴朗的天气,鬼哭岭依旧被乌云笼罩,显得格外的阴森。再加上时至夜晚,林子中更加显得阴风阵阵,鬼泣凛冽。 在林子中一处不大的平坦地上,站立了二十多人。这些人分别是朱晨逸,纯阳子,玛蒙等密宗僧人,以及落霞谷的诸位弟子。 “小子,识趣的话乖乖的跟我回落霞谷,否则不但你要命丧此地。”说到这里,扛鬼头刀的中年汉子,用手指着纯阳子和玛蒙等密宗僧人,阴森道:“就是这几个秃驴和这个臭道士也要统统去死。” 扛鬼头刀的汉子这话志在攻心,他见玛蒙僧人和纯阳子功力颇高,心中有些忌惮,是以想用话来激朱晨逸,因为他在短暂的接触中,发现朱晨逸是个重情义的汉子,特别是在灵贞观表现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他这话一说出口,朱晨逸立即想起死去的巫族之人,脸色随之暗淡了下来。再转头看了一眼浑身是血的玛蒙僧人和纯阳子,正欲开口说话,玛蒙僧人却是抢先喝道:“你等落霞谷动辄杀人,他日必遭天谴。” 落霞谷是何等威名,只要他们报上名号,江湖上无不毛骨悚然,退避三舍。但此时玛蒙僧人竟然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而且倒有反过来教训人的趋势,落霞谷众人无不大怒,扛鬼头刀的中年汉子更是怒及当场。 他大喝一声:“老秃驴莫要逞口舌之能,先接一刀再说。” 他一刀劈出,隐隐有风雷之音,就仿佛暴风骤雨即将来临一般。玛蒙僧人双目圆睁,脸上色变,他大叫一声:“阿尼陀佛!” 只见他白须被荡起的劲风吹的根根竖立,面孔骤然变红,大袖猛扬,藏在僧袍中的大手陡然击出。 站在一旁的朱晨逸只觉一股无形的劲道逼得自己退后十余步,放眼当场,只见两人距离相隔七尺左右,而玛蒙僧人的大手却是重重的拍在鬼头刀上。 轰轰—— 两声巨响,四周的草木为之一震,但凡被劲风扫到的地方,树木崩塌,飞砂卷起落叶直达三丈余高。一时间整个现场被灰尘所弥漫,即便是晴朗的夜空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 朱晨逸站在那里,强劲的气浪夹杂着漫天砂石,灰尘,以及落叶,使他睁不开眼睛。耳中只听到阵阵轰鸣声传来,等他睁开眼睛之时,只见场中已恢复平静,扛鬼头刀的中年汉子和玛蒙僧人依旧是相隔七尺左右。 玛蒙僧人脸上的红晕已褪,却带着一丝奇异的表情,喃喃道:“盛名之下无虚士,落霞谷能够闻名江湖,果然有独特之处。” 就在刚才的战斗中,玛蒙僧人一掌拍出,竟然感觉扛鬼头刀的中年汉子,法力之强有些跟他分庭抗礼的迹象,这不由的让他有些吃惊。此人明显只是落霞谷的一个小哈喽,一个哈喽就有如此功力,落霞谷强大到什么样的地步,他无法想象,即便他背后有密宗作为后盾,依旧是有些隐隐的担忧。 相对于玛蒙僧人的表现,那位扛鬼头刀的中年汉子,脸色阴沉的看着鬼头刀上一个深深凹陷下去的掌印,一字一顿,道:“大……手……印。”说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继而说道:“我道是何方高人不将我落霞谷放在眼里,敢情是密宗的大师。” 密宗同样是大派,虽不比落霞谷威名远扬,却同样是高手如云。扛鬼头刀的中年人认出玛蒙是密宗僧人之后,嚣张的气焰明显收敛了很多,由秃驴的称呼逐渐的转变为大师的称呼。但这时,纯阳子的一声大叫却是打破了宁静:“大师何必跟他们啰嗦,统统斩杀了便是。” 纯阳子自从在蛇蝎洼的地宫中得到师门三分之一的典籍,功力暴涨,一路走来极少遇到对手。即便在落霞谷的众人手中挂了彩,他依旧是认为对方人多势众,是以他见对方只有二十人,立即心中大定。 可他哪里知道陈枫所带得那队放在江湖上是一流高手,可在谷中只能算得上是三流高手,而他面前的这队才是落霞谷中的一流高手。 这些在谷中是一流高手的汉子们,在听到纯阳子话后当即大怒,纷纷撤出腰间的兵刃,一个个扑了过去。 瞬间整个现场,喊杀声一片,纯阳子弹指屈足间便杀一人,一击得手后,他长笑一声,再次迎上落霞谷众人。 玛蒙等密宗僧人见了,当下也顾不得身份,同样是冲了上去。随着密宗的几位僧人参加到战斗中,纯阳子的压力大减,长笑声中,指诀交替,折扇挥舞。刹那间,方圆数丈的范围全部笼罩了一层黑色的雾气,这雾气一闪即灭,顿时草木全部成为枯灰。 又有数人命丧于黑雾之下! 纯阳子连杀落霞谷两人,顿时激怒了扛着鬼头刀的那位中年人,只听得他大吼一声:“结阵!” 剩下的二十名落霞谷弟子,在听得命令之后,身形快速的旋转了起来。瞬间纯阳子,玛蒙等密宗僧人分别困入大阵,就连站立在一旁掠阵的朱晨逸也被兜了进去。 一旦落入阵中,朱晨逸只觉四处昏黑如晦,阴气森森,雾气沉沉,不得其门而出。而这时,从黑雾中忽然闪出一柄带着阴风的鬼头刀,朱晨逸大惊,连忙退身避让,可依旧是慢了一筹,这一刀却是削去他胳膊上的一块皮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剧烈的疼痛令他头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抬头看了一眼阵内的情形,随即震惊的尖叫了起来:“七星八卦阵!” 七星八卦阵这是他先祖朱破头典籍中记载的诸多阵法之一,此阵是按照八卦的方位所设。八门分别是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卦方位排列对应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 临敌时,一人占据乾位,其余人占据坤位,坎位,震位,离位,兑位,巽位,留出艮位让敌人进出。一旦敌人踏入其中操作大阵之人,立即将生死门调换,所谓生门隐死门,死门隐生门。 这种阵法由七人组成,一旦阵法布置成功,七人能够借助阵法之势息息相通,心心相印,纵横合击,彼此呼应。每一击可聚数人或两人,三人之力,若阵法发挥到了极致,可聚七人之力已攻一点。 这种阵法破之不难,朱晨逸担心的是阵法中生死门隐去之后,会不会转而成为七星阵,因为在朱破头遗留的石刻末尾还讲述了如何将七星八卦阵,转变为七星阵灭敌的方法。 值得庆幸的是,他简单的查看了一下,发现阵法只是简单的七星八卦阵,并无变数。有了这个发现后,他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黄帝阴符经》中讲到:八卦甲子,神机鬼藏。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奇门遁甲的神妙之处均藏在八卦和甲子之中。 奇门遁甲就是将十天干与十二地支,这二者按一定的规则组合在一起。十天干分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王、癸。 在阵法中,甲是甲为首长,为元帅,他经常隐蔽在幕后,所以叫遁甲。乙、丙、丁为三奇,是甲身边最得力的三个助手。乙为文官,叫日奇。丙为武官,叫月奇。丁负责后勤保障供应,叫星奇。乙、丙、丁三奇,也可以作为三支奇兵来理解,出奇制胜往往都靠它。戊、己、庚、辛、壬、癸叫做六仪。十天干与十二地支相配,形成六十甲子,则十天干每个都会用六次,这样就形成了六甲、六乙、六丙、六丁、六戊、六己、六庚、六辛、六壬、六癸。 看着旋转不停的七人,朱晨逸皱着眉头,一边迎敌一边研究中枢所在。忽然间从旁伸出一柄锋芒毕露的鬼头刀,看到这柄刀,他心中大喜,因为这柄刀是那位大统领中年汉子的兵器。 “莫非他就是主阵之人?”朱晨逸一掌将长刀拍到一边,心中暗暗想到。随即反手拔出七煞剑,剑锋出窍,顿时煞气灌体,力贯双臂,猛地向鬼头刀劈了出去 砰砰—— 七煞剑的威力瞬间劈在大阵之上,一阵金属敲击声传了过来,七条人影瞬间腾空飞起,重重的摔了出去。 大阵已破! 就在他将大阵击破之时,从远方传来一阵啸声,那啸声如滚滚雷霆一般,传到现场,于鬼哭岭的阴风一合,顿时惊现出阵阵呜咽。渐渐的,远处出现了一点渺小的黑影,朱晨逸脸色微变,不由的转头看了一眼纯阳子等人。 他这一看,这才发现纯阳子和玛蒙等密宗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将围困他们的阵法打破。不过,纯阳子和玛蒙僧人却是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在他们面前的那十多个落霞谷弟子同样是摔倒在地,一副死活不知的样子,很明显刚刚的大战,双方都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从天际飞来的黑影竟然在这一霎间,已达到视觉的范围,朱晨逸紧紧的握住手中的七煞剑,连大气都不敢喘息一下。 而来人已经到了面前,朱晨逸一看顿时傻眼,来人竟然是他屡次和他在巫族作对的刘枫。在刘枫身后跟着十多名黑衣人,这些人一到现场,看着地上躺着的落霞谷弟子,纷纷抽出腰间的兵刃。 刘枫的率众前来,令朱晨逸等人好不容易扭转的局面,再次恢复到了一开始的局面,甚至可以说比一开始更坏。 在纯阳子和玛蒙僧人失去战斗力的情况下,朱晨逸想已一己之力,将众人击杀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是逃也是不现实的事情,更何况现场还有为他受伤的纯阳子和玛蒙等密宗僧人。 “给我将那两个人杀了。”刘枫扫了一眼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的纯阳子和玛蒙僧人,厉声喝道。 第51章:爆炸 随着刘枫的一声令下,跟在他身后的那些落霞谷弟子,一脸阴森的提着兵刃走了过来。朱晨逸大惊,身形一晃瞬间将纯阳子和玛蒙僧人挡在了身后。 纯阳子为了阴八卦和秘籍,对他屡次有加害之心,包括这次前来救援也是抱着一定目的。这些朱晨逸都知道,但他不能不出手相助,因为这不符合他做人的原则。 朱晨逸冷冷的望着从四面八方围上来的落霞谷弟子,握剑的手不由的抖动了两下,甚至连眉毛都不自觉的跳动了两下。他在等,等这些人进入到七尺之内,立即发动攻击,以保纯阳子和玛蒙等密宗僧人无恙。 就在这时,跌坐在他身后的纯阳子忽然挣扎的爬了起来,轻声道:“师弟,你走吧。” 这是纯阳子第一次发自内心,不带任何目的的希望朱晨逸逃走。可朱晨逸却是倔强的摇摇头,死死的捏着手中的七煞剑,眼中闪过一丝绝然之色,口中道:“不!要走大家一起走,要死大家一起死。” 听着朱晨逸毫无商量的语气,纯阳子轻叹一声,盘坐于地,伤口虽然火辣辣的作痛,但却无法让心中的痛苦有丝毫的缓解。 在濒临死亡的这一刻,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想起了爷爷临终前的交代:师傅一生算无遗策,我估计他没死,你找到他的后人,好好对待,切莫心存歹意。 作为曾经纵横天下的朱破头一脉,并非是好事。 纯阳子一出生,他的父母便在追杀中相继死亡,他被爷爷带着东躲西藏,隐姓埋名,过着提醒吊胆的生活。 在居住的小山村里,没有父母的孩子总是备受凌辱,但纯阳子却是一直咬牙坚持着。直到他七岁那年,无意中打开爷爷珍藏的柜子,这才发现了修道的典籍。 于是,一切都变了,从修道的第一天起,他就将村里曾经欺负过他的孩子,全部打的头破血流,嚎啕大哭。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了祖师爷传下来的秘诀。才能令他一雪前耻,直起腰杆,堂堂正正做人。 这一刻,他的脑中全是爷爷交代的一些事情,小到知恩图报,大到豁出性命去维护师傅的后人,以报昔日恩师的养育之情,授艺之恩。 他的眼角隐隐的有着一丝泪水泛滥,但是,这一缕湿气尚未蔓延就被体内的烈火焚烧干净了。 他看了一眼挡在身前,略显消瘦的朱晨逸,再转头望了一下逐渐逼上来的落霞谷众人,暗叹一声,心道:“看样子我是逃不了了,既然横竖都是死,我何不利用先前埋下对付巫族的炸药,将这些人统统炸死。这样一来,既完成了爷爷他老人家的交代,也算是救了师弟一命。” 一念至此,他唰的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荡起仅存的法力,将玛蒙等密宗僧人送出三丈开外,然后一脚将朱晨逸踢向高空。口中大叫一声:“师弟,先前多有得罪,希望今日过后不要再记恨于我……”说罢,他身形微动,藏在大袖的右手骤然击出,呼的一声,一团微弱的火苗在其掌心中攒动着。 “不好!快退!”扛着怪鸟的刘枫脸色大变,大叫一声后,身形暴退。可这时已经迟了,纯阳子手中的火苗忽然飞了出去,直接落在旁边的一个灌木丛中。 身处丈许的朱晨逸看着脚下纯阳子的举动,顿时目次欲裂,大叫一声:“不要!” 轰轰轰—— 月光下略显阴沉的现场,忽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轰响,草木,巨石在这一瞬间全部被碾的粉碎,紧接腾起阵阵浓烟和气浪。身处高空的朱晨逸只觉一股强大的气流从脚底直冲而上,整个身形瞬间被抛向高空。 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纯阳子的身影,同样的被气浪抛了上来。当下他来不及细想,连忙从腰间的帆布包中摸出七只纸鹤,右手一挥,纸鹤瞬间被点燃。随即他右手捻剑诀,口中念咒:太阳换骨,速付吾身。老君五勑,可济地神。欲能飞步,云衬不停。急急如律令。 咒毕,他身形如闪电一般的穿过气浪,一下子将纯阳子揽入怀中,随即使出起身法的法术,踩着这股极为狂暴的气流,直达七十丈的高度。 身处高空的朱晨逸,听着脚下传来的阵阵爆炸声,不禁隐隐的有些害怕。刚刚要不是纯阳子将他踢到丈许的高度,即便他身怀飞走法和起身法,这两大法术同样避免不了被炸药炸的粉身碎骨的下场。 不过,他也或多或少的受了一些伤害,只不过相对纯阳子来说要好了百倍。此时的纯阳子双眸紧闭,脸如金箔,昔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他却是满脸的死气,浑身伤口,气虚若丝。 “师兄,师兄……”感觉到怀中的纯阳子身体逐渐冰冷,朱晨逸泪如泉涌,立即催动着法力送往纯阳子的体内。他没有想到,这个一心一意想抢夺秘籍和阴八卦,至自己于死地后快的纯阳子会在最后关头,做出此等壮举。 纯阳子在朱晨逸源源不断的法力送入体内后,睁开蒙蒙的双眼,他慢慢的伸出那手,鲜血早已布满那因爆炸而有些肿胀的大手,从怀中掏出一个油布包裹的书籍,口中不知嘟哝这什么,脸上虽有血渍,但掩饰不了那份苍白。 “师……弟……这……”纯阳子举起颤抖的手,如同拿着万斤的分量一般,艰难的将那本书递到朱晨逸的面前。正想说些什么,可是一张口,鲜红的鲜血一下子从他的口中涌了出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师兄,你不要说话,好好休息,待你伤好了,我将先祖的功夫尽数传给你。”看着纯阳子逐渐暗淡的眼神,朱晨逸焦急的叫嚷着。即便身处在空中,他的叫声依旧是传的很远很远,就连灵贞观的众位僧人也被他的叫吼声吵醒。 纯阳子微微一笑,喃喃道:“不必了,不必了,不必……”说着口中再次吐出一滩鲜血,喷在胸前。忽然头一歪,原本就暗道无光的双眸一下子闭合了起来。随即,手垂了下去,那本令无数人垂涎欲滴的典籍顺着他的手滑了下去。 朱晨逸大惊,唤了几声师兄,却不见回音。落到地的他,望着满地的狼藉,到处洒落着尸体的残肢,再低头看了一眼纯阳子嘴角凝固的笑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师兄死了,我要为师兄报仇。 他这一落地,从远处丛林中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三人,为首的那人便是玛蒙僧人,跟在他身后的分别是密宗的两位僧人。 在当时,他们三人被纯阳子推出三丈开外,玛蒙僧人就知晓了纯阳子的意图。在那种情况下,他根本无法阻止,是以,只好提着两个密宗弟子窜了出去。他的速度虽快,可依旧是被炸药的气浪掀飞。好在他及时运起密宗的金刚罩,这才幸免于难。 玛蒙僧人走了过来,俯身一看,见纯阳子出气多入气少,不禁摇头叹息。正欲点拨几句,忽闻一阵破空声响,他猛的转过头来,只见月光下一条略显肥大的身影,如大鸟一般的掠过树梢,呼啸而来。玛蒙僧人大惊,连忙向前跨了一步,将朱晨逸拦在身后,双手合十,口中厉声喝道:“来者何人?” “阿尼陀佛!老僧空性,乃灵贞观住持的师兄。”话音刚落,一个身穿僧袍的红脸和尚出现在玛蒙僧人的面前。 灵贞观僧人现场维护朱晨逸的场景,玛蒙僧人可是亲眼目睹,他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将凝聚在右手的掌力散去,退了一步将朱晨逸让了出来。顿时,纯阳子的惨状暴露在老和尚的面前,他暗叹一声,双手合十道:“阿尼陀佛!老僧还是来迟一步。” 朱晨逸仿佛对老和尚的到来,似乎没有任何反应一样,他依旧抱着纯阳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连掉落在脚下的秘籍也没有去看一眼,就这样呆呆的望着纯阳子嘴角的笑容。 在月光下,纯阳子满脸血迹,沾着泥土和沙石,使原本枯瘦的面孔,变的像石雕,木刻一般。即便如此,空性老和尚依旧是将他认了出来。只听得他口宣一声佛号,叹道:“想不到名满江湖的纯阳子道长竟会落得如此下场。”说罢,他面带惋惜的走了过来,他伸手摸了摸纯阳子的脉搏和心跳,随即摇头苦笑,道:“五脏六腑倨裂,元神受损,只怕是……” 说到这里,他见朱晨逸猛的抬起头,用那猩红的双目,死死的盯着自己,空性老和尚吓了一跳,直觉一阵凉气从背后袭来,就如同小时候看到毒蛇的感觉一般。他连忙双手合十,口中道:“只怕是大罗神仙也无法救活了。” 他这话一落,朱晨逸的双目随即暗淡了下来。站在一旁的玛蒙僧人,却是轻叹一声,走了出来,口宣一声佛号,道:“朱施主如若想救这位纯阳子道长其实并不难……” “大师你有什么办法?”话还没说完,就被朱晨逸一声急促的叫声所打断。玛蒙僧人并未气恼,他转头望了一眼朱晨逸略带紧张而又布满汗水的脸颊,继而说道:“我记得朱施主好像有颗妖丹吧?” “妖丹?”听到玛蒙僧人的提醒,朱晨逸立即想了起来那颗取自白衣少年的妖丹,他伸手从腰间的帆布包中将那个晶莹剔透的玄玉盒摸了出来。透过玉盒表层,一枚在月光下闪动着丝丝光晕,如同杏仁大小的妖丹浮现在众人的面前。 虽隔着玉盒,众人依旧能够根据妖丹上的光晕和色泽,来判断这颗内丹的年份和价值。 第52章:佯死 妖丹一出,众人的目光全部被它所吸引。约莫一袋烟的功夫,空性老和尚最先清醒了过来,他摇摇头,依依不舍的将目光从妖丹上移开,口宣一声佛号,道:“妖丹虽好,可是用来救纯阳子道长却是并不适合。”他顿了顿,看着众人疑惑的表情,继而说道:“纯阳子道长五脏六腑均已受损,如果贸然用妖丹这么强大的力量,只有两个结果……” 说着他伸出两只粗大的手指,面露悲色,口中道:“一是,纯阳子道长侥幸撑过狂暴的力量,得以康复。二是,爆体身亡。” 众人闻之,脸色骤变,玛蒙僧人更是口宣佛号不已。当初他让朱晨逸拿出内丹,也是准备赌上一把,有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打算。 在得知妖丹也没有把握救治纯阳子之时,朱晨逸猛的向前跨了一步,将纯阳子轻轻的放到地上,双手一抱拳,冲空性老和尚重重的行了个大礼,口中:“请大师指点!” 面对朱晨逸的行礼,空性老和尚依旧表现出波澜不惊的样子,他低眉垂帘,口宣一声佛号,随即扫了纯阳子一眼,叹道:“纯阳子道友元神逐渐衰弱,除非能够找到恢复或修补元神的妙药,否则……” 性命不保,空性老和尚依旧没有说出来。但,修补元神的妙药令朱晨逸心头一震,他连忙从帆布包中取出一个瓷瓶,递了过去,一脸期待的说道:“大师,劳烦您看看这枚丹药,可否救师兄一命?” 空性老和尚微微一笑,伸手接了过来,拔开瓶塞。当他看到那枚散发幽香,且晶莹剔透的白色药丸时,震惊的叫了出来:“九转还魂丹!” 九转还魂丹是百年前风靡江湖的保命神丹,这药丸昔日被抄成天价,一枚药丸就可换到一门上乘的功法,或者是富家一方的财富。当年号称天下第一美的“百花仙子”为了谋得一枚九转还魂丹,委身与一七旬老翁,成为江湖上一笑柄,由此可见这枚丹药的珍贵之处。 饶是空性老和尚几十年的修为,心中早已淡泊如水,但亲眼目睹这种传说中的丹药,也禁不住一声惊呼,双手合十,脸色肌肉抖动,低眉不语,显然是在极力的控制内心的激动。 不止是空性老和尚由此表现,就是玛蒙僧人呼吸不禁也有些急促了起来。只是因为他身为密宗黄衣大护法之一,不敢喜怒形于色,在弟子面前失态。 现场的气氛,随着一枚九转还魂丹的出现,变的压抑了起来。半响之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空性老和尚,转头望着朱晨逸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急急巴巴的说道:“你……确……定……” 说到这里,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其他原因,空性老和尚居然瞪大着双眼,满脸憋的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到了后来,他干脆晃动着手中的瓷瓶,冲朱晨逸比划了一个吃药的动作,朱晨逸这才明白了空性老和尚的意思。那是在询问他是否真的愿意将如此宝贵的丹药,让纯阳子服下。 当下他微微一笑,轻声道:“丹药虽贵重,可是能够救师兄一命,又有何妨呢!”说罢,他伸手从空性老和尚手中将瓷瓶拿了过来,倒出丹药,顿时一股异香从他手中弥漫开来,玛蒙僧人闻之顿觉伤势好了一分,当即他双手合十,口宣佛号不已。 朱晨逸单手一翻,那柄令江湖人心动不已的丹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纳入纯阳子的口中。 九转还魂丹不愧是百年前搅动江湖风云的神药,入口即化。短短几个呼吸之间,纯阳子原本如金箔一般煞白的脸色,瞬间泛出死死的红晕,更为夸张的是,他眉宇间的死气竟然一扫而空。 “阿尼陀佛!”空性老和尚口宣佛号之后,转头望了一眼纯阳子微动的手指,由衷的叹道:“九转还魂丹不愧是天下间第一灵药。” “是啊!”玛蒙僧人双手合十,轻叹一声,道:“没想到九转还魂丹,竟然比传说中的还有效果,这位道长伤势如此之重,居然顷刻间有所好转。” 两位佛门高僧,虽对九转还魂丹的来历颇为好奇,但他们并没有询问丹药的来源,因为随意的刺探别人的隐私,是很容易引起对方的反感,作为见过识广的两位高僧,岂会做出这等惹人厌烦的事情。 就在他们说话间,纯阳子大叫一声,缓缓的睁开双眼。当他看到朱晨逸一脸担忧的样子,再感受着胸腹间传来的阵阵凉意,以及满口的香甜,顿时脸色剧变,脱口而出:“九转还魂丹,师弟你竟然给我服用了九转还魂丹。” 说这话时,他的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作为朱破头一脉,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九转还魂丹的效果。九转还魂丹,以九转之名,回转魂魄。但凡,躯体未毁、元神未散者,即便身死,也可凭借一枚丹药将人救活。 他想不到朱晨逸,居然舍得用这等逆天的药物,将自己救活。一想到自己往日的种种表现,纯阳子的脸色由白到红,由红变紫,再由紫变青,几个呼吸之后,脸色恢复了正常。他愧疚的望了朱晨逸一眼,勉强的爬了起来,双手一抱拳,口中道:“往日师兄有对不住的地方,还请师弟多多见谅,莫要跟我一般见识!”说着一揖到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纯阳子的态度诚恳,话语中透出丝丝的悔恨之意,即便是两位佛门高僧听了也不禁微微动容。朱晨逸更是欣喜若狂,纯阳子是他先祖这一脉唯一弟子后人,从心理上来将,他不愿意于其为敌。 当下,他抬手将纯阳子扶了起来,将遗落在地上的典籍递了过去,微微一笑道:“师兄严重了,此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等闲了,我将先祖的秘籍拿出了共同参详。” 闻言,纯阳子抬起头,望着朱晨逸清澈无比的双眼,忽然间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这一笑,朱晨逸也笑了起来,大有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架势。 就在这当口,空性老和尚发出一个大煞风景的声音:“师兄弟从归于好本是件喜事,不过……”众人闻言,心头一凛,猛的转过头来,只见空性老和尚双手合十,口中道:“刚刚老僧,围着林子转了一圈,发现山下来了不少人,正往这个方向搜寻而来。” 老和尚说的波澜不惊,众人却是听的心惊肉跳。更为心惊肉跳的是空性老僧的后面一句话:“我僧还发现,我们头顶上盘旋的数十只老鹰是他们的眼线。” 上有老鹰监视空中,下有落霞谷众人沿途搜素。众人顿时大惊,即便会五行遁术的朱晨逸也不禁有些为难,逃走似乎一下子变的很渺茫了起来。 本是充满喜气的场面,随着空性老僧的一句话冷了下来。几个呼吸之后,朱晨逸站了起来冲空性老和尚,玛蒙等密宗僧人,以及纯阳子,施了个大礼,道:“多谢诸位援手之德,今日侥幸不死,他日必报大恩。”说罢,他身形微晃,已然出现在十丈开外。 纯阳子见了,立即大吼一声,道:“师弟等等我……”说话间,他身形陡然升高到七八丈的高度,然后如一只大鸟一般,由上俯冲而下,“我”字一落,已经出现在朱晨逸的身边。 随着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的离去,玛蒙僧人大袖一挥,正欲荡起真气腾空而起。空性老和尚却是一把抓住他的僧袍,摇头叹道:“大师你的定力怎得也和那两位施主一般,我既然来了自有破解之法。”说着,他双袖一摆,荡起一股劲道,瞬间出现在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的身边。 “两位施主请留步。”闻言,朱晨逸和纯阳子停了下来,转头望着追逐而来的空性老和尚。只见老和尚大袖一卷,飞翔在林子顶端的一只老鹰瞬间被他吸在手中。极其凶残的老鹰那里会受到这样的对待,立即用力的在其手上啄了一下,顿时血流如注,一块拇指大小的肉被老鹰吞下了肚子。 朱晨逸大惊,正欲上前将老鹰捏死,却见空性老和尚手掌微微一动,老鹰瞬间晕了过去。他似乎没有发现朱晨逸和纯阳子目光中的异样,而是轻轻的将老鹰放在一颗大树的树梢上,然后转头看了一眼两人,笑道:“不知道两位可知佯死之法?” 闻言,纯阳子目露精光。佯死之法,是道家一种避世的手法,通过特殊的咒语,加上符箓等物,令自己达到假死的地步,从而摆脱世俗中的一些纠缠和纷争。在古代,很多高人为了摆脱朝廷的召见,常用的就是这种方法。 一般常用的方法有两种,一是尸假法,二是佯死。 尸假法是以右以五方印拈定烧灰,香水调服七日,每日早晨念诸圣咒七七遍,念五方神咒,结五方神印,第七日便死。 佯死是通过特殊的咒语,和手法,从而达到令人暂时死亡的目的。 “佯死?大师是指用佯死之法,骗过搜山的落霞孤弟子?”朱晨逸双目一凝,习惯性的摸摸下巴。可耳边却再次传来空性老和尚微弱而清晰的声音:“两位施主不必犹豫了,随老僧回灵贞观吧。”说罢,他也不管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是否同意,一手抓着一人的胳膊,荡起浑身的法力,轻轻一步就是六七丈的距离,几个起落后,消失在茫茫的夜空。 整个现场,随着空性老和尚,纯阳子,朱晨逸,以及玛蒙等密宗僧人的离开,重新恢复了宁静。 第53章:瞒天过海 就在朱晨逸几人走后不久,他们刚刚站立的丛林中出现了十多个黑衣人,站在首位的那个黑衣人一脸戾气望着被炸药平了的山头,厉声喝道:“找,找,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刘公子找到。” 他口中的刘公子便是刘枫,同时刘枫也是血煞组织的执行者,落霞谷大长老刘元庆的幼子。是以黑衣人到达现场没见到刘枫的身影,这才有些紧张,否则的话单凭刘枫一个血煞弟子的身份,作为大统领的黑衣人元青那里会放在心上。 落霞孤的众哈喽,听到大统领的命令后,当下也不敢耽搁,纷纷围着山坡寻找了起来。好在方圆十多丈距离,草木全部被炸掀,就连巨石也飞上了天,所以寻找起来并不是十分的困难。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一个小哈喽终于在一棵大树下找到了半死不活的刘枫。说来也是他命大,当初炸药爆炸的时候,刘枫反应非常快,这才让他逃得性命。 刘枫一找到,大统领元青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这时,又有一队黑衣人走过来。到了跟前,一个看似头目摸样的黑衣人,双手一抱拳,冲元青行礼,道:“报告大统领,北面搜素完毕,未发现敌踪。” 随着他的报告完毕,又有两队黑衣人来到现场。这两队人来了,连喘口气功夫的都没顾得上,就开始汇报自己一方的情况:“报告大统领,南面搜素完毕,未发现敌踪。” “报告大统领,西边搜素完毕,未发现敌踪。” 三队负责搜素的队伍一报告完,大统领眉头拧成一个川子。这一次为了抓住朱晨逸,落霞谷一共出动了将近百多人的精锐,分为六队进行搜素。南,西,北三路均未发现朱晨逸的踪迹,而东面又是他负责搜素,到目前为止,依旧是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要不是不久前的爆炸声,和地上躺着一些落霞孤弟子的残肢,他甚至有怀疑朱晨逸是不是逃离了凤凰山。 就在他捉摸不定之时,站立在他身旁的一个落霞谷弟子,站了出来,指着山顶的位置,叫道:“大统领,你看山上有座庙宇,说不定,这些人躲进了庙里。” 小哈喽的一句话,无疑是令大统领元青看到了一线曙光。当下,他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决定去山上的寺庙试试。 夜光中的灵贞观依旧是显得格外的冷清,当大统领元青等人,来到灵贞观之时,山门前只有一个巡夜的僧人。他见众人脚步轻盈,到了山门前速度依然不减,且脸部变色心不跳,便断定他们是落霞谷的弟子,心中咯噔一下,暗道:“来了!” 心中虽是如此想法,但表面上他却未露分毫。三两步走到元青等人的身边,双手合十,口中道:“诸位施主不知夤夜来此,所为何事?” 大统领元青扫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而站在他身边的一个黑衣人,却是大声喝道:“和尚,我问你,今天晚上有没有人去你们寺中借宿?或进入到寺中去?” 这位小哈喽的声音非常大,表情也异常的凶狠。和尚却是淡然一笑,正欲张嘴否认,而旁边站立的大统领元青,冷哼一声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和尚,你可想好了再说。” 这句话明显是警告,且有些许的威胁的味道。但早已得到住持授意的和尚,岂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将朱晨逸等人出卖。 当下,他双手合十,口宣佛号,心中忏悔,但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扭曲了事实:“本寺地处偏僻,数月来诸位施主是第一个踏入山门前的香客。” 前来抓人的落霞众人,见转眼间被称作香客,顿时勃然大怒。其中一个小哈喽,当场骂道:“他娘的,老子不是来烧香的,识相的把人交出来。否则……” 另一个哈喽,接过话茬,厉声吼道:“否则老子将你们这些秃驴统统斩杀,放火将寺烧掉。” “哪来这么多废话,进去搜搜不就知道了么!”又一个哈喽的声音响了起来。 落霞谷的众位哈喽,一一叫嚣,分明是没有将灵贞观放在眼里。特别是那句进去搜搜更是激起了和尚的怒意。他话方落,老和尚冷哼一声,道:“佛门圣地,岂能容你要搜便搜么?” 先前的那个哈喽,见和尚有些动怒,当即哈哈大笑,道:“管你什么佛门不佛门,咱们就冲进去,你敢阻拦不成?”说话间,他身形微动,便朝寺中闯去。 这个哈喽的速度很快,且功夫颇高,一眨眼间便绕过巡夜的和尚,来到山门前,抬手便是一掌。啪的一声巨响,庙门被他劈的四分五裂。 哈喽长笑一声,冲入寺庙,就在他准备闯入禅房,一一搜索之时,忽然听到一声厉喝:“何人胆敢闯我灵贞观。” 声音虽然低沉,但清晰悦耳,字字含力,震的众人气血上涌。从后面追逐而来的落霞谷众人脸色剧变,大统领元青更是骇然:“此人法力之强,当世罕有,如此山野小庙,怎会有此等高人?”一念至此,他忙抬头一看,便见寺庙的一个禅房门咯吱一声轻响,紧接着从中走出来一个须眉尽白的老僧。 负责巡夜的和尚一见这老僧,立即大声叫道:“师伯,这些人来寺中滋事,还请师伯将他们赶出去吧。” 和尚这话无论是从动作,还是形态,都符合现场的情形。老僧略微赞赏的点点头,随即转头望了一眼落霞谷的众人,装作似乎不知的情形,双手合十,口宣佛号,道:“老僧空性,不知给位施主驾临我灵贞观,打破我山门,意欲何为?” 空性老和尚这句半询问,半训斥的话一说出来。落霞谷众人心头一凛,而打破山门的那个小哈喽却是冷哼一声,双掌交替,猛的朝他当胸打去。但招式使到半路,他就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人轻轻的触摸了一下,心中大骇,连忙退身到数丈开外,一脸震惊的望着笑意盈盈的空性老和尚。 一想起来,刚刚如果老和尚手上微微一用力,自己岂不是要命丧于此。他不由的大汗淋漓,隐隐的有些后怕。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空性老和尚法力虽强,但吓不倒落霞谷的这些人。大统领元青微微一笑,道:“大师法力高强,我等佩服,不过我落霞谷办事,江湖上却是没人赶阻拦。不要说你们小小的灵贞观,便是龙虎山的天师教和金山寺……”他顿了顿,看着空性老和尚,嘴角露出一抹阴森,继而说道:“本谷顷刻间便可将其荡平。” 闻言,空性老和尚脸色一沉,心中涌起一丝怒意,但他却没有发作,因为元青的话并没有言过其实,灵贞观与庞然大物的落霞谷相比无异于螳螂挡车,自取灭亡。 空性老和尚的沉默,令元青心中稍安。沉吟片刻之后,他双手一抱拳,放低了声音,道:“大师尽可放心,我等搜完便走,绝不骚扰寺中僧人,也不会毁坏寺中任何一物。” 在绝对实力面前,即便他是落霞谷大统领的身份,依旧是不敢过分紧逼。他怕空性和尚恼羞成怒,来个鱼死网破。任务完不成没事,最多受到些许的惩罚,可一旦激怒了这位法力高强的老和尚,那可就是性命攸关的事情。 在惩罚和活命的选择中,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话一说完,他立即吩咐落霞谷众人开始搜索寺院。 空性老和尚见戏已演足,当下也不阻拦,任何落霞谷的弟子,将寺中僧人一一赶了出来。灵贞观僧人不多,加上打杂和扫地的小沙尼,一共只有五十人上下。 众位僧人打着哈气,站在山门前的广场上,皎洁的月光将他们的光头照的是雪亮。大统领元青扫了一眼现场的众位僧人,随即从怀中取出一张画像。画像一出站立在人群中,换了一身普通僧袍的玛蒙僧人,以及理了光头的纯阳子相视一眼,纷纷骇然,只不过两人的动作十分隐晦,落霞谷的众人均为发现。 大统领元青走下台阶,仔细的看着手中的画像和现场的和尚一一比对。他的动作很慢,比对的也很仔细,往往一个和尚他都能够看上数分钟之久,并且还伸手在他们的脸上不停的摸索,企图查找人面皮之类的东西。 当他走到纯阳子的面前时,纯阳子脸色微变,藏在大袖中的手不由的捏了起来。而站在他旁边的玛蒙僧人,也不自觉的运足法力,暗暗戒备。 两人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当元青的画像一拿起了,纯阳子和玛蒙僧人就发现画像上的人,身着白衣,样貌俊美,背负一柄长剑,腰间斜跨一个帆布袋。 “师弟?朱施主?”两人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暗暗的有些紧张。他们抬头看了一眼负手而立的空性老和尚,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才稍微的缓和了一下紧张的心理。 一个小时后,现场的僧人全部检查完毕,均为发现朱晨逸的身影。大统领元青眉头紧锁,再次吩咐众人前去仔细搜素一遍,并提出一草一木均不可放过。 事实证明他这个决策是英明的,约莫小半个时辰,一个哈喽一脸古怪的走了过来,附耳轻轻的说了几句。大统领元青目露喜色,大手一挥跟随哈喽往偏殿的地方走去。 空性老和尚微微一笑,跟了上去。纯阳子和玛蒙僧人心中虽挂念朱晨逸的安危,但不敢贸然前去,引起对方怀疑。 一行数十人,在哈喽的带领下,来到了偏殿。在偏殿的墙角位置,盘膝而坐着一位僧人,在他旁边摆放着一只被掀翻的大缸。 这位僧人从外貌上来看,年龄大约在七旬左右,满脸红癣,看不清容貌,裸露在外的肌肤显得有些干枯。一眼望去,就是坐化多日的老僧。 “这是……?”看了一眼盘膝而坐的老僧,元青眉头一皱,目露疑惑之色。空性老和尚见了,双手合十,口宣佛号,道:“这是我灵贞观的了然禅师,于十日前圆寂,本寺欲塑其金身……” 第54章:阳八卦的下落 塑金身,按照佛家的说法那是修行到了一定境界的高僧,在坐化后,使用佛家的缸葬。七天之后,若发现缸内泄漏异味,则送至化坛,掀掉缸帽,掏开发火孔或于木塞下堆薪燃火,点燃缸内木炭。反之,停放七天之后,未火化者,一般要保留三年,然后揭缸看其是否成为肉身菩萨。 元青虽非佛门弟子,但对于佛家的缸葬,塑金身也有所耳闻。他见盘坐的老僧尸体并未有丝毫的腐烂,心中暗暗有些称奇。当下他也不敢大意,三两步走到老僧的身边,先是行了个礼,然后伸手轻轻的在老僧的身上抚摸了几下,这一摸他却是失望到了透顶,百脉四肢一时俱冷,就连皮肤都是土色,俨然是死去多日的迹象。 这时,他发现站立在一旁的空性老和尚脸上不善,心中一突,暗道:“这具尸体明显是灵贞观某位高僧的法体,看样子那人早已逃之夭夭,我若继续在此纠缠下去,万一惹得这老和尚杀心大气,岂不是划不来。” 一念至此,他微微一笑,双手一抱拳,道:“大师,得罪了!”他见老和尚依旧是目光阴冷,连忙冲落霞谷的众位弟子一挥手,喝道:“撤!” 出工不出力的众位哈喽,听到大统领元青的命令后,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老和尚带给他们的压力实在是太大,大到众人即便是站在那里,依旧感觉心中一阵发慌。是以,元青一声令下,众哈喽露出过节和逛窑子般的笑容,如同蝗虫过境一般,留下一片狼藉的现场,匆匆离去。 落霞谷的众人一走,寺中的僧人则开始收拾被掀翻和打乱的东西。玛蒙僧人和纯阳子则是赶了过来,他们到达偏殿,看到盘膝而坐,俨然死去多时的老僧,也为微微一愣。即便他们早已知晓这便是朱晨逸,依旧是露出震撼的表情。 空性老和尚微微一笑,并未搭话,两人也未询问,只不过好奇心,驱使他们在这位老僧的身上摸来摸去,特别是玛蒙僧人那是连连咂嘴称奇。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一个小和尚来到偏殿,他双手合十冲众人行了个礼,口中道:“禀告师伯,落霞谷众人,已达山脚,正欲往南方前去。” 玛蒙僧人和纯阳子听说落霞谷众人退走,当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空性老和尚点点头,冲小和尚一挥手将他赶了出去。 小和尚这一走,硕大的偏殿就剩下玛蒙,纯阳子,以及空性老和尚三人。不,准确的说还有一个化身为老僧的朱晨逸端坐在那里。 空性老和尚看了一眼端坐在地上的朱晨逸,身形微动,藏在大袖中的右手闪电般的击出。啪的一声轻响,力道适中的大手一下子印在朱晨逸胸前的膏育处(心脏与隔膜之间)。 “大师你……”纯阳子大惊,连忙往前跨了一步。话音未了,却见盘坐在地的老僧——朱晨逸,猛的睁开双眼,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虽是佯死,九窍都闭,惟通耳窍。因此,寺内发生的事情,以及大统领元青和空性老和尚的对话,他都听的清清楚楚。是以,醒来后,他冲空性老和尚行了个大礼,口中道:“多谢大师援手之德!” 空性老和尚见他行礼,淡然一笑,大袖一拂,将他下拜的身体托住。随即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枚略带辛辣味的黑色药丸,抛向朱晨逸,口中道:“施主还是先将麻癣丹的解药服下吧。” 麻癣丹是一种秘药,服用之后,面部以及身上会起出很多麻癣。当时,空性老和尚怕朱晨逸的样貌被人认出,所以给他服用了这种药物。 事实证明空性老和尚的猜测是对的,如果没有麻癣丹的帮助,即便是朱晨逸的佯死之法,再厉害也会被元青识破。 麻癣丹药力十分强大,如果不服用解药的话,终生不会褪去。朱晨逸那里会愿意以如此怪模样示人,当下,他也不敢耽搁,伸手将药丸接了过来,道了一声谢,缓缓的纳入口中。 说来也是奇怪,这药服下后约莫盏茶的功夫,他身上、脸上的麻癣慢慢的褪去,逐渐的恢复了往日晶莹剔透,且白皙的肌肤。 事情一了,众人便提出辞行,空性老和尚一再挽留,无奈众人去意已绝,他只好亲自将众人送出山门。 不知是落霞谷的人彻底的放弃了,还是觉得继续守候下去毫无意义。三人一路从山顶到山脚,没有遇到丝毫的阻拦。到了山脚,玛蒙僧人也提出了辞行,朱晨逸本欲随他同行,将白云飞和张小花接回来,可转念一想自己如今正被落霞谷的人通缉,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随着玛蒙等密宗僧人的离去,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当即也离开了凤凰山的范围。 两人边走边聊,从江湖趣闻,到亲身经历的诡异事件。一通胡侃乱吹之后,话题由闲扯,转移到功法方面,纯阳子打小有爷爷教导,所以在修炼上颇有心得,这样一聊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大半夜。 消除芥蒂的两人,聊着聊着话题就转移到了阴八卦上。朱晨逸一提阴八卦,纯阳子的表情显得有些激动,不过他极力的克制自己,并没有像先前那般冲动。即便朱晨逸拿出阴八卦,他依旧是没有出手抢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番天人交战之后,纯阳子压制住内心的贪念,缓缓的道出阴八卦的来历。 阴八卦原名阴阳镜,原本是昔日元始天尊门下“十二金仙”之一赤精子的法宝。当年殷洪手持阴阳镜,诛杀诸多阐教之人,赤精子用太极图将其灭杀后,感觉阴阳镜太过逆天,于是使出无上法力,将阴阳镜一分为二,阴镜是为阴八卦,阳镜为阳八卦。 是以,江湖传闻,集齐阴阳八卦,可开启昔日赤精子遗留在人间的洞府,得到成仙的契机。这个洞府,纯阳子也曾探查过,的确需要阴阳八卦才能开启那沉重的石门。 纯阳子的一番话,令朱晨逸大感好奇,连忙追问阳八卦的下落。纯阳子微微一笑,将目光落在阴八卦上。 朱晨逸也是大智慧之人,他见纯阳子的目光锁定在阴八卦之上,立即知道阴八卦就是寻找阳八卦的关键。当下他丝毫没有犹豫的将手中的阴八卦递了过去,在纯阳子改邪归正之后,他并不担心纯阳子会抢走阴八卦。 果然未出他所料,纯阳子双手接过阴八卦,表情虽过激动,但并没做出任何过激的行为,甚至连逃走的打算都没有。他就这样抱着阴八卦喃喃细语,因装和尚理的光头,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诡异。 约莫一袋烟的功夫,纯阳子清醒了过来,他双手一错,将阴八卦夹在手中,口中一股晦涩难懂的咒语随之而出。忽然间,阴八卦闪烁了两下,一道略显阴冷的月光照射在八卦之上。 嗡嗡—— 一阵嗡鸣之后,阴八卦发出一道令人为之侧目的白色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午日的阳光一般耀眼。啪的一下,打在他们面前一块高约丈许的石壁之上。 石壁并没有向朱晨逸想象一般破裂,而是闪烁了几下,一副朦胧的画面出现在两人的面前。画面上是一副龙蛇走向的山脉,连绵起伏,偶尔有一两个村落从画面上闪过。 画面越来越清晰,一草一木,甚至连林子里偶尔路过的野兽都显现在大石之上。随着画面的切换,又一个小山村出现了,看到这个山村,朱晨逸和纯阳子明显一愣。这时,画面再次抖动了一下,一个方圆二十亩地的池塘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微微发黄的塘水被微风一拂,在月光下散发出一片涟漪。 “黄塘!” 纯阳子和朱晨逸相视一眼,震惊的尖叫了出来。黄塘是皖南靠山村,村口的那个池塘,同时也是昔日地师朱破头化身黄龙,被天雷劈下去的池塘。 两人呆呆的望着画面,心中掀起万丈骇浪,特别是纯阳子更是脑子嗡嗡作响,耳边仿佛传来爷爷临终时的话语:“师傅一生算无遗策,我怀疑他没死……” 纯阳子脸色剧变,大为惊骇,颤声道:“难道祖师爷没……没死!”话一说完,纯阳子跳了一起,很显然被自己荒谬的言论吓了一跳。 他这一叫,一跳,不但将他自己吓着了,连同朱晨逸一起吓着了。而这时,阴八卦砰的一声巨响,石壁上的画面如同镜子一般,破裂开来,几个呼吸之后,石壁上恢复成原有的样子。 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的朱晨逸,实在无法想象九十年前先祖在天谴之下居然能够活命,他使劲的摇摇头,将荒谬的想法从脑中甩了出去。直到两人都平静下来,他这才指着石壁轻声道:“师兄,阳八卦在黄塘之中?这会不会弄错了?” “我不知道,既然是阴八卦的指引,想来不会错。”纯阳子看了一眼手中的阴八卦,沉声道:“不管阳八卦在不在皖南,你我必须要去一趟,因为我很想知道师祖他老人家是否健在。” 说这话时,纯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神色。只不过这个时间很短暂,一闪即逝,即便是站在他对面的朱晨逸也没有发现。 话一说完,他将手中的阴八卦递给朱晨逸,随即大步的朝山下的村落走去。朱晨逸淡然一笑,身形微动,跟了上去。 两人刚走不久,从大树后闪出一个身着僧袍的和尚——灵贞观空性。他看着朱晨逸和纯阳子消失的方向,喃喃道:“原来这两个小家伙是朱前辈的后人,不知道朱前辈……”声音越来越低,到了最后几乎弱不可闻。 第55章:骚牯牛地 穷山恶水,出宝地。在皖南这块土地上,风水宝地却是奇多。当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花了几天的时间,来到皖南的时正值响午时分。两人漫步在田间地头,正欲找户农家讨要一些饭食,却无意中发现两个背负枪支的警察从远方缓缓走来。 这两个警察一到田间,先是东张西望了一番,然后冲不远处一个正在地里驱牛犁田的村夫,吼道:“你叫张大勇么?” 那村夫将牛喝停,拿着赶牛的鞭子,看着两位警察,一脸憨厚的笑了笑,点点头。两名警察大喜,连忙从腰间将手铐取了出来,大声叫道:“是你便好,靠山村的张老汉将你告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闻言,村夫脸色微变,但他依旧表现出憨厚的摸样。只见他笑了笑,将手中的鞭子往田里一扔,口中道:“你们稍等一下,我将牛和犁弄到田埂上可好?” 村夫略带商量,且有几分哀求的口气,一说出来。两位警察看了他一眼,再摸摸身后的枪,觉得出不了什么大事,于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村夫见两位警察答应了下来,当下一手将犁往肩膀上一扛,另一只手一下子将牯牛夹在腰间,大喝一声,踩着田里的烂泥走了上来。 这头牯牛重约千斤,全身的毛发呈棕色,双目中透出凶光,一看就是喜欢顶人,且十分凶狠的角色。但村夫就跟玩具一般的将他夹在腰间,任它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更为夸张的是,他腋夹牯牛,肩扛犁头,在烂泥中依旧是行走如飞。 两位警察一看,当即傻眼。而朱晨逸却是大叫一声:“真是一条好汉。” 这村夫身高约莫在七尺左右,大眼浓眉,长的是虎背熊腰,虽是一身粗布衣裳,依旧是掩盖不了那原有的几分英气。村夫一上岸,两个警察吓的是脸色煞白,两腿发软,那里再敢提抓人之事。 村夫憨厚的笑了笑,撒腿就跑。这时迎面走来一黑脸的中年人,他身侧高大,相貌粗犷,肩上扛着一柄钢叉,一看就是山里猎户的打扮。朱晨逸朝他背后的钢叉上一看,喝,好家伙!一只吊睛白额,浑身布满花纹的老虎,被挑在钢叉之上。 这虎少说也得几百斤,浑身并无伤痕,唯独额头位置的骨头碎裂。明显是被人用拳头活活打死的。 这人见村夫在跑,连忙叫道:“大勇,今天我打到一只大虫,回家咱们好好的喝一杯如何?” 要搁在平时,村夫也许会跟他一起回家喝一杯,可如今警察要来抓他,他哪里敢有丝毫耽搁。一边跑一边叫道:“三哥,你跟俺娘说一声,俺出门躲一阵子,让他莫要挂念俺。”说话间,他已经跑出了二十米远的距离,那头被他勒的紧紧的牯牛发出痛苦的嚎叫声。 “不要跑!”缓过神来的警察大叫一声,其中一个胖子更是将身后的枪拿了出来。朱晨逸大惊,正欲出手救人,站了在一旁的另一位警察,伸手将他的枪夺了过来,骂道:“你他娘想死,别连累老子。”他见胖子一脸茫然的样子,顿时勃然大怒,用手指着他身后的位置,叫道:“狗日的,你自己看看。” 胖子回头一眼,顿时大声叫骂了起来:“难怪二狗子给了老子两块大洋,替他抓人。原来他狗日的早就知道这里的情况……”说到这里,他狠狠的吐了一口浓痰,怒道:“不行,老子现在就要回去跟他算账!”说着便怒气冲冲的走了,连被那个警察夺去的枪也不要了,好似他跟二狗子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一般。 胖子的举动,引起了朱晨逸的好奇,他转头望去。只见村口的打谷场上约莫有二十来个男人,有老有少。老的大概在六十岁上下,小的估摸着也有十二三岁。 这些人在打谷场上,练拳的,射箭的,扛石磙的,打架的。玩的不亦乐乎,令朱晨逸感到惊异的是,打谷场上的那个石磙至少也有三百斤,年轻人能够举得起来也就罢了,而六旬老翁,和十二三岁的孩童都举得起来,他就十分不理解了。如果是修道之人,用道术辅助还能说的过去,可是他竟然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发现一丝法力流转的迹象。 就在此时,一个更为夸张的一幕出现了,一个路过此地,看似十分柔弱的少妇,居然也是随意的将石磙举过了头顶。 少妇的这个举动,令朱晨逸产生了一个念头:石磙是假的。 不止是朱晨逸有此想法,就连纯阳子也不禁嘟噜了一句:估摸着石磙里边是空心的,也就十几二十斤重罢了。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其他原因,纯阳子的话刚落,少妇将手中的石磙猛的抛到空中,落地后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有声音,且很大,则意味着石滚是实心的。 人的好奇心,总是在不经意间产生的。就连纯阳子和朱晨逸两位世外高人,也不免落了俗套。他们见这个村子里的人,居然如此勇猛,甚至连羸弱的妇人都如此厉害,顿时起了一探究竟的心态。 可出乎意料的是刚走几步,就听到,嗖嗖几声轻响,朱晨逸抬头望去,只见两只闪动着寒芒的利箭当胸射来。 箭虽快,可对于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造不成伤害。他微微一笑,正欲屈指将箭弹走,却不曾想那箭却如泥鳅一般的滑了下去,直接钉在他面前数尺的位置。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年龄在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挽住长弓一脸凶狠的站在那里。在他身边分别站着一个中年人和一个老人,从相貌来看,有几分相似,应该是一家人。 小伙子射箭的行为虽是无礼,但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岂会跟一个普通的村夫计较。两人微微一笑,大步前行,约莫向前走了数十步的距离,又是两箭射了过来,依旧是停在他们正前方数尺的位置。 俗话说,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小伙子连续射箭这个行为无异于挑衅,即便是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也不禁有些温怒。 朱晨逸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数丈开外的这三人,当他看到三人眉宇间黑气腾腾,顿时眉头一皱。正欲开口点拨几句,那个射箭的小伙子,却是厉声吼道:“滚!滚!滚,我们村子不欢迎你们这些招摇撞骗的和尚。” “滚出去!” “快走,不走小心老子揍你。” “孩子他妈,快拿绳子来,老子要将这两个和尚捆起来。” …… 随着小伙子的厉喝声起,打谷场上的众人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好似朱晨逸和纯阳子骗了他们万贯家财一般。 “和尚?”闻言,纯阳子和朱晨逸当即目瞪口呆。转念一想却是释然,他们两人为了躲避落霞谷的追捕,在灵贞观落了发,再加上身上的僧袍,被对方误会也在情理之中。 当下,他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你误会了,我不是和尚……”朱晨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小伙子的一声厉喝所打断:“穿着僧衣,理着光头,不是和尚难道是道士么?” 小伙子这话一说出来,纯阳子连连点头,笑道:“是啊,我们是道士。” 纯阳子本是实话实说,可小伙子以为他是在戏弄自己,当即大怒,提起手中的弓箭朝他左臂射去。 箭若流星,快若闪电。银芒带着丝丝的破口声响,一看就是威力极大。如果这一箭,对付普通人,或者说是世俗中会些拳脚功夫的人,毫无疑问,定会命中。可用他对付纯阳子未免有些儿戏,纯阳子微微一笑,大袖一挥,一股强劲的力道随之而出。 噗噗—— 利箭被纯阳子衣袖甩的倒飞了回去,擦着小伙子的脸颊,啪的一声,扎入地上那个石磙之中,只留箭尾的羽毛露在外面抖动不停。 纯阳子这一手,极为平常,但却将现场的众人震住。朱晨逸也懒得跟这些村夫计较,他看了一眼一脸畏惧的小伙子,断言道:“你们家三日内必有血光之灾。” 本是一句实话,可小伙子虽摄于纯阳子的淫威,不敢反驳,但可以从其眼神中看出极为不屑。不止是小伙子,就连跟小伙子站在一起的其他村夫,也纷纷缄口莫言,很显然众人对于朱晨逸的说法并不相信。 朱晨逸知道跟这些人也说不清楚,于是他丢下一句话,拉着纯阳子离开了村子。 纯阳子和朱晨逸两人一走,打谷场上那位小伙子望着他们消失的背影,破口大骂道:“什么玩意,我们家三日内必有血光之灾,我看你家才有血光之灾呢。”小伙子骂着似乎不解气,随即恨恨的捏着拳头,怒道:“狗日的,三天过后,如果家里没事,老子去靠山村剥了你的皮。” “剥皮?”站他平常都有些敌对的另个一个小伙子,冷笑一声,耻笑道:“你打的过他们么?” “你……”小伙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朱晨逸并不知道他走后,小伙子发狠要剥了他的皮,就算是知道了也是一笑而已。此时的他正站立在高处看着这个小山村,从进入村子,看到村夫们性格都比较暴躁,易出横事,且身强力壮,有万夫之勇,他就感觉这个村子有可能是骚牯牛地。 事实再一次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从上往下看,村子南北方向有两条路,如牯牛的两只角,而村子正好坐落在弯弯的土丘之上,形如牛身,东西有人形之道,此地正是牯牛地。 “师弟,你不潜心修道,怎么老是喜欢摆弄风水之术啊。”望着朱晨逸查看地气,寻找牯牛地的地穴位置,纯阳子无奈的摇摇头。对于朱晨逸这个嗜好,他是相当的无语,而且是无语到了极点。 第56章:再临靠山村 面对纯阳子的指责,朱晨逸微微一笑,转身朝山下走去。他在刚刚的查看中,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这个骚牯牛地,居然有一对硕大的牛蛋,而且这个牛蛋还源源不断的为这个村子提供地气。 纯阳子见朱晨逸不在关注牯牛地,也没在说些什么,两人一同下了山。好在靠山村,跟这个村子相隔不是很远,约莫有一里地左右。两人花了数十分钟的时间,来到了靠山村。凑巧的是村头大树下,一群人正围在那里吹牛打屁,为首的赫然便是朱晨逸第一来靠山村见到的老人:张老汉。 这张老汉看到村子里来了两和尚,先是微微一愣,当他看到朱晨逸的相貌时,当即笑道:“没想到先生四个月不见,竟然出家了。” “多俊的一个小伙子,竟然当了和尚,可惜了。”四狗子的媳妇,偎依在一个满口黄牙,朝天鼻的汉子怀中,露出一脸惋惜的样子。 随着这两位的开口说话,见过朱晨逸的村民,纷纷的围了上来,热情的打着招呼,整个现场洋溢着一片欢声笑语。就在此时,忽然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吆喝,上回扮道士,这回装和尚,下回是不是准备弄成尼姑的样子……”话还没说完,张老汉拿起手中的拐杖打了过去,接着一声惨叫响起:“啊……爷爷你打我干什么?” 朱晨逸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警服的小伙子抱着脑袋,一脸委屈的蹲在拐杖距离之外的地方。这小伙子他认识,是老人当警察的孙子张林。这次他回来是因为张老汉养的一头水牛,被隔壁村子的人一拳打死。说起那人,朱晨逸也见过,就是肩膀上扛着犁头,腋下夹着牯牛逃走的村夫。 张老汉打完孙子后,连忙从槐树下的大石上支起了身子,口中道:“小孙年幼尚不懂事,还望先生莫要于他一般见识。”说罢,一揖到地。朱晨逸见了连忙托住老人的胳膊,架住他下拜的身形,淡然一笑道:“老人家,您严重了。” 朱晨逸上次在靠山村显露的手段,众人都看在眼里,因此所有人对他是三位敬意,七分畏惧。是以,老人听朱晨逸不打算追究,当即大喜,硬是要拖着他回家坐坐,朱晨逸想了想也没有拒绝。就在这当口,纯阳子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他这一叫,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他身上,就如同观看台上的戏子一般,老的少的,男的,女的,甚至连爬在树上玩耍的孩童,全部盯着纯阳子的肚子。绕是纯阳子经历过大风大浪,此时也不禁老脸一红。他尴尬的笑了笑,道:“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没有吃饭,肚子饿了。” 为了缓解纯阳子的窘状,朱晨逸接过话茬:“我师兄弟二人,因急于赶路,错过了用饭的时辰,所以到现在还没吃饭。”说到这里,他看着围观的众人,咧嘴笑道:“那位大哥大婶家中有些剩余的饭菜,让我兄弟二人填个肚子。” 朱晨逸这半玩笑,半请求的话一说出来,众人大感有趣。再加上他先前的确帮村子做了不少好事,是以,他的话一落,张老汉当即嚷嚷着要去买酒,其他妇人和汉子们吵着回家弄些饭食和小炒。 就这样,老槐树下一帮老少爷们,瞬间消失的无隐无踪,当然也包括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他们被老人拉到家中,奉上茶水,闲聊了起来。 先是扯着家长里短,然后说着说着,就说到他们刚刚路过的那个村子。老人听朱晨逸提起那个村子,当即大怒,破口叫骂了起来。 不待朱晨逸询问,他便将这个村子的情况,作了一个详细的介绍。那个村子叫林村,不知道是因为靠近山林,还是祖辈们起名字图省事,这个村子的名字取的很是平凡。林村人口不是很多,住户大概在四十来户,人口有二百多人。 住户不多,人口不多,但这个村子却人人习武,力大无穷,即便是妇人,等闲的两个汉子也近不了身。据说下面一个叫桥头的村子里有两个光棍,晚上睡不着,两人一合计,摸到林子刘寡妇家,意图强暴。结果这两人一个是被踢爆了卵子,一个是被打断了腿脚,扔出了村子。自从之后,男人遇到刘寡妇纷纷绕道而行,林村更是名声大噪,成为人们饭后茶余谈论的话题。 不知林村出于什么目的,从那以后鱼肉乡里,附近的村子纷纷遭到迫害,张老汉也是受害人之一。就在昨天,他家耕地的水牛,一不小心挣断了绳索,吃了林村张大勇家的庄稼,结果这厮,上去一拳就将水牛打死。并且扬言,还要到张老汉家中打砸,是以,张老汉这才将当警察的孙子叫了回来。 类似的例子举不胜举,林村的人也极为聪明,即便出手伤人,也不会害人性命,最多打伤、打残。就算事主告了上去,上头最多是派上几个警察晃悠一圈,做做样子。毕竟林村这些凶残成性的人,那些头头脑脑也不愿意过于得罪。 纯阳子听完张老汉的诉说之后,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骂官府不作为,同时也叫嚷着要出手惩戒这些刁民。 相对于纯阳子的举动,朱晨逸显得沉稳了许多,他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脑子里却在想着如何彻底的解决这个问题。打肯定是不行的,一来,这些人是毫无法力的普通人。二来,打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非要将牯牛的蛋割掉?”朱晨逸眼睛一眯,习惯性的摸摸下巴,自语了一句。可话刚出口,纯阳子就咧嘴笑了,而且是哈哈大笑。他虽没有朱晨逸懂堪舆之术,但一句割牯牛蛋,还是令他忍俊不住。 林村之所以彪悍,老少妇孺能耍拳脚弓马,主要原因还是骚牯牛地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地气,洗涤了村里的水源,同时也提供了风水的庇护。 朱晨逸割牯牛蛋,可以从源头上解决这个村子的问题。风水一破,这个村子里的人就算再彪悍,也不过仅此一代而已,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人的身体会慢慢的恢复于常人一般无二。 纯阳子堪舆之术不是很精通,但他明白要想将这个牯牛地破掉,而且是将牯牛的蛋割掉,至少要很大的动作。可是一想到林村人对自己和朱晨逸十分不欢迎,纯阳子的脑袋顿时大了一圈。 他正欲询问朱晨逸如何将这个牯牛蛋割掉,忽然从外面走来十多个妇人,每个人手中端着两个小菜,跟在他们身后的五六个汉子,扛着几个酒坛走了进来。 这些人一到屋子里,立即将桌子拖了出来,在妇人们的帮助下,两张桌子被并在一起,二十多道小炒,和六坛酒被摆放在桌子上。 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位被拥在首座,由张老汉和村里几个年长的,有威望的老人作陪。等众人坐定后,大碗全部被倒上酒,老人站了起来,双手举起大碗,正欲敬酒。这时,蹲坐在门槛上的张林,小声的嘟噜了一句:“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和尚也有喝酒吃肉的。” 张林的声音虽小,可众人听的十分清楚。因为朱晨逸上次来是道士的打扮,而且不戒酒肉,众人一忙活,顿时忘了他现下是和尚的打扮。经过张林这么一提醒,众人这才将目光注意到两人的光头和僧袍上。 张老汉连忙将手中大碗放了下来,双手合十,连连拱手,口中道:“两位大师,实在是对不起。”说着,他冲旁边站立的妇人们,叫道:“将这酒撤下去,再准备几个素菜,给两位大师享用。” 张老汉的话一落,站在两旁的妇人,开始将收拾桌上的酒菜。纯阳子顿时急了,他本就不是和尚,再加上腹中饥饿难耐,同时又是好酒之人。乍一见这种色香味俱全的小炒,早已食指大动,那里还会让妇人们将这桌酒席拆下。 他连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冲现场的众人一拱手,笑道:“众位相亲,你们误会了,我和师弟两人并非和尚,只是衣服破了,在庙里借了一身衣裳。”说着,他见众人目光有异,拿起放在桌上的碗,一仰脖子将酒灌了下去,然后再拿起桌上的一只鸡腿塞入嘴中。 纯阳子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并非和尚,再加上村民们之前见过朱晨逸,当下也没有过份的追究这事。 经过这个小插曲之后,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的随意了起来。众人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甚是快活。朱晨逸看着已有七分醉意的村民们,心中盘算着是不是将要求提出来。因为进村之前,他们路过黄塘,看着慢慢的一塘水,朱晨逸动用了六爻,和各种推衍的方法,始终都没有查到阳八卦的准确位置。 甚至连纯阳子动用了阴八卦,依旧没有找到准确位置。这个结果两人很是无语,黄塘水多,面积大,且淤泥深,让他两人下水去摸,这明显不现实,而且也不知道摸到猴年马月。唯一的办法只有将池塘的水抽干,然后让村子里的村民下去挖掘。 这才是两人进入靠山村的主要原因。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村民们喝得是东倒西歪,但嘴里却是叫嚷着让妇人们斟酒。朱晨逸感觉时机差不多了,再想起来自己曾对这个村子有过些许的恩惠。当即提出将池塘的水抽干,并且花钱雇村民们下去挖掘。 可没想到,略显醉意的村民们,一听说将水抽干,先是不可置否的摇摇头,再听到要下池塘挖掘,昏昏沉沉的村民们瞪大眼睛,刷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醉意全无,大声叫道:“不行,不行!”说着,几人满头大汗,一脸煞白,仿佛遇到过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使劲的摇动着脑袋。 就连站在旁边斟酒的妇人,也不禁的抖动了起来,好像黄塘是令人恐惧的根源。 第57章:水鬼 朱晨逸当即目瞪口呆,纯阳子也是同样如此,他们没有想到一个极为简单的问题,忽然间变的复杂了起来。 在他们想来,现下处于秋冬季节,按理说池塘中的水抽干,也并无大碍,到了春节雨水多的时候,池塘照样会完成蓄水,更何况他还愿意出钱。就在他们认为是毫无悬念的事情,竟然出现了诸多变数。 张老汉见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脸色不善,心中一突,连忙将这些年来发生在黄塘的怪事说了出来。 按照老者的说法,黄塘中有鬼,几十年来一直折腾不停,而且闹的很凶,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池塘中就会传出巨大的轰响。 他怕朱晨逸不信,还特意举了几个例。一个是在张老汉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那是六十年前的一个傍晚,他从地头干活回来,向往常一样,拿着毛巾去塘里洗澡。可一下水,就感觉一双冰冷的手,抓住了小腿,死命往下拖,他吓的连忙爬了上来。 第二件事情是在三十年前的一个炎热午日,村里一帮十几岁的孩子下水去游泳,结果一下水,就有个孩子立即沉了下去。等闻讯赶来的大人们将孩子捞了上来,这才发现早已死亡多时孩子腿上有一条条被指甲抓出来的血痕。 看着那个指甲印,村民们立即想到了水鬼。于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从家中扛来水车,将池塘抽干。结果却是出人意料,池塘中央最深处,除了一个深达数丈的大洞,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村民们数十人一伙,壮着胆子,将那个深坑的水抽干,下去一看,顿时毛骨悚然。在深坑中,不但有众多的鱼骨头,而且还有一副人体的残骸。 这时,刚好一个游方道士途径此地,他看到这一幕,立即走了下来,一番神鬼言论说的村民们是毛骨悚然。最后拿着村民们奉上的大量钱财,做了个法,然后飘然而去。 道人走后,众人以为水鬼被抓,可没想到第二年的夏天依旧是有人淹死在池塘中,而且身上还是布满了青紫的淤痕。自从以后,黄塘成为村里人的一个禁忌。 听完张老汉的叙述后,朱晨逸和纯阳子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张老汉话里话外只透露出一个消息,那就是黄塘有鬼,而且这个鬼还很厉害。 鬼对于普通的村民来说,也许是个极为可怕的东西。但对于道家弟子的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来说,无论是水鬼,还是厉鬼,遇到他们下场只有一个,要么被超度,要么被灭杀。 由于张老汉说的不是很清楚,朱晨逸决定去现场查看一番。当他将想法一提出来,纯阳子当即站了起来,其他村民心中虽有些害怕,但捉鬼是件新奇的事情,再加上酒壮怂人胆。最终,好奇心战胜了恐惧。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黄塘赶去,沿途一些嘴快的妇人,立即散播了消息,短短几分钟,全村男女老少,全部跟了上来。 黄塘位于村子的南边,面积大概有二十亩地,池塘呈半弧形。由于塘里发现水鬼,这个塘基本上是废弃了,在池塘的四周杂草丛生,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粗大的槐树、榆树等树木,远远的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即便是正午时分,池塘边依旧显得格外的阴森。 “这里有鬼?”看着黄塘中略显浑浊的水面,纯阳子撇撇嘴道:“开玩笑,这里怎么可能有鬼。” 纯阳子的一番话,令围观的村民当即傻眼。朱晨逸笑了笑,道:“师兄莫要着急,有没有鬼一试便知。”说着,他从腰间的帆布袋中取出粗黄香和一张符箓。 这道符叫通目符,可通耳目,于鬼神对话。他虽修的阴阳法眼,但为了制造声势,以便于将池塘中的水抽干,他还是决定选择具有神棍效益的通目符。 纯阳子见了这道符,微微一笑,并未说破。围观的村民,一个个好奇的伸长了脖子,瞪大着眼睛看着朱晨逸的一举一动,生怕漏掉某个精彩的环境。 他令站在旁边的一个小伙子取来一个瓷碗,然后将三根粗黄香夹在手中,双手微微一晃,黄香无火自燃。于此同时,口中念道:“日是我父,月是我母,五星是我兄,吾令摄伏诸鬼神。急急如律令。”咒毕,他将右手一晃,通目符瞬间化为灰烬,落入瓷碗中。 他晃动了两下瓷碗,等碗中的灵符完全融入水中后,这才用符水清洗了一下眼睛,然后将剩下的符水喝了下去。 围观的村民一脸好奇,且有几分紧张的看着他。朱晨逸微微一笑,双目一翻精光大盛,众人迎上他那犀利的双眸,只觉心头一震,大惊之下一连退了几步。 他见众人表现出惊骇的样子,心中暗暗窃喜。随即将目光锁定在黄塘的水面之上,一番搜素之后,他大为失望,不要说鬼,就是鬼毛都没看到一根。 这个结果,是朱晨逸没有想到的。不过他也并非轻言放弃之人,在短暂的停顿之后,他从腰间的帆布袋中,取出土印,按在脚心之上,口中念咒:“囊谟三满多,没驮喃钵啰钵尾野娑嚩贺。” 念咒和施法是为了下水去看看池塘内的情况。咒毕,他轻轻一跃,踩在水面之上,如履平地漫步而行。 纯阳子见他脚踩水面缓缓而行,当下长笑一声,身形拔高而起,如大鸟一般轻轻的划过水面,轻轻的落在朱晨逸的身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两人一前一后飞身而起,轻落于水面,直将现场的村民们震惊的眼珠子都凸了出来。短暂的停顿之后,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堪比狼吼般的叫声。一时间,鸦雀无声的池塘边,变的如同赶集般喧闹。 “我靠,会飞……” “我是不是在做梦,谁抽我一巴掌试试!” “不知道,他们收不收徒弟啊。”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娶亲。” “取亲?就你长相还想高攀,村头有棵大黄瓜自己拿去使……” …… 此起彼伏的吵闹声,传到了两人的耳中,纯阳子微微一笑,道:“师弟,如你所愿,这些村民已经被你震住了。” 朱晨逸不可置否的摇摇头,将目光锁定在浑浊的水面。可令他失望的是,水面十分浑浊,一尺以下无法看清楚水下的情形。就在这时,耳边忽然传来纯阳子的一声惊呼,他猛的转头望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长相如猴一般的东西,他有一双明亮且凶残的眼睛,一双略显消瘦,只有四指的手正将纯阳子死命的往下拽。他每拽一下,纯阳子的身子就往水中沉上一分。 “何方妖孽胆敢招惹道爷,莫非活腻了不成。”感受逐渐下沉的身体,纯阳子勃然大怒,破口大骂了一句。可没曾想,就这一句,他的身子竟然往下又沉了一分。 朱晨逸见了,连忙从腰间摸出两枚落地铜钱,扣于手指间,屈指一弹。啪的一声巨响,化作黄光的铜钱,瞬间打在紧紧抓住纯阳子的双手之上。 落地铜钱,专落邪祟。当两枚铜钱打在那双只有四指的手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如猴般的怪物哀嚎一声,松开双手,掀起一阵巨浪,钻入水中消失不见。 池塘里的情形,落在岸上的村民眼里,他们吓的瑟瑟发抖,更有一个妇人当即叫道:“就是那个怪物,就是他,我曾经见过。” 妇人尖锐的嗓音,如雷声般的轰在众人的心头,令一些胆小的村民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同时也令朱晨逸和纯阳子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 他们刚刚终于见识到了村民口中的水鬼,在村民的眼中那叫水鬼,但在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的眼中,那叫水猴子。 水猴子,因长相而得名,他们一般藏身与大江、大河,或者是边远偏僻的山塘、水库。据说这厮逮着落水的人将其拖入水底,用淤泥敷满被害人的七窍,致其窒息死亡。 水猴子虽比水鬼好对付,可朱晨逸不禁有些犯难,水猴子在水中力大无穷,而且黄塘面积过大,再加上水面浑浊,下水去捉明显不现实。可要将水抽干,他又怕村民们不答应。就在两难之际,岸上的张老汉却是带头跪了下来,口中大叫:“请先生帮忙除去水鬼,我靠山村感激不尽。” 在张老汉跪倒后,又有几个年长,且有威望的老人跪了下来,哀求道:“请先生出手相助!” “只要先生帮我们除去水鬼,我们愿意为先生挖塘找东西。”其他村民生怕朱晨逸不答应,连忙跪倒在地,许下诺言。 峰回路转的感觉,令朱晨逸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身形微动,来到岸上将跪倒在地的老人们扶了起来,当即提出要将水抽干捉拿水猴子的想法。 众人一听,二话没说,全数答应了下来。有些性急的小伙子们,当即跑回家中扛来了水车、铁锹、钉耙之类的东西。 村民们在抽水,朱晨逸和纯阳子则是围着池塘转悠,负责将池塘中的水猴子看牢,防止他趁机逃走。 人多力量大这句话,用在任何时候都非常的有效。七十架水车,上百名男人轮番上阵,花了整整二个时辰才将池塘的水抽干。 水一干,众人目瞪口呆,几十年未干枯的池塘,除了一些巴掌大的小鲫鱼,其他鱼类都不超过半斤重。 在池塘最中央的位置,一个七尺见方水坑显露在那里,如一张噬人的大嘴。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那个充满浑浊泥水的坑中,一些胆大的小伙子手持铁锹,木棍慢慢的走下了池塘。 第58章:水下石室 村民们下了池塘,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也脱了鞋子,挽起僧袍走了下去。到了跟前,看着微微冒着气泡的水坑,朱晨逸知道水猴子就在这个坑中,而且估摸着在坑底的位置。 在理论上讲,水猴子在水中力大无穷,没有了水,一个普通的汉子都能将其打死。但具体会是什么样的情形,朱晨逸也不知道,毕竟他没有遇到水猴子。出于安全考虑,他屏退了左右的村民,拿起一个粪瓢慢慢的将坑中的水舀走。 纯阳子见他动手,也从另一个村民手中拿了一个粪瓢过来,参与到舀水的过程中。他们的动作很慢,且十分慎重,这样做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防止水猴子趁机逃走,另一方面他怀疑这个坑中另有出口。因为张老汉说过村子里曾将黄塘的水抽干过,结果就发现一个坑,并没有水猴子的踪迹。 随着水的减少,坑慢慢的暴露了出来。这是一个由上而下挖掘而成的深坑,在坑内四周的墙壁上,土层很硬,硬到朱晨逸拿手去扣丝毫没有反应。 大约水舀到一半的时候,纯阳子停了下来,蹲在坑边守候,朱晨逸负责继续舀水。站在丈外的村民,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凑了过来。 村民们的到来,令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本来还悠闲自若的纯阳子,被一个小伙子呼哧呼哧的喘息声,给吓了一跳。就连朱晨逸舀水的粪瓢也不由的抖动了一下,不巧的是这一抖,粪瓢却是落了下去。 啪—— 粪瓢落入泥浆水中,发出一声轻响,喷溅的泥水瞬间撒在坑中的墙壁上,而粪瓢却是落入了坑底。 纯阳子暗叫一声不好,随即猛的往前跨了一步,藏在大袖中的右手逐渐的变的漆黑无比。他在等,等水猴子逃上来时,当头给他一掌。 结果却令人十分失望,水坑中除了偶尔冒出一两个气泡意外,什么都没有,既没有鱼儿在里边跳动,也没有发现水猴子的踪迹。 “莫非在别的坑里?”看着深不过两米的水位,朱晨逸皱起了眉头,不由的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池塘的其他位置。这一看,却是什么都没发现,被抽干水的池塘,一眼可以看到尽头,不要说有类似的深坑,就是一个小水坑也有孩子们在里边摸鱼。 在别的坑中这个想法,瞬间被推翻。至于逃走,他根本没有想过,因为有他和纯阳子两人在此,不要说水猴子,就是只鸟想从他们面前逃走,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有的可能都被排除后,朱晨逸目光炯炯的盯着深坑,暗道:“莫非这坑中另有通道?” 似乎纯阳子也有同样的想法,只见他目光闪烁不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几个呼吸之后,他拿起放在一边的粪瓢,开始从坑中舀水。 坑不大,再加上水被弄掉了一半,纯阳子花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将坑中的水舀尽。顿时一个深约丈许的泥坑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坑中空无一物,不要说水猴子,就是连鱼和螺蛳,河蚌都没有,好像水猴子凭空消失了一般。 村民们看到这一幕,面面相觑,纷纷骇然。纯阳子淡然一笑,跳了下去,朱晨逸见了,当下也顾不得坑中的泥泞,连忙跟着跳了下去。 好在坑中面积不小,两人并不显得拥挤。再加上天色未晚,坑中的情形还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纯阳子一下到坑中,先是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坑中的墙壁,在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后,立即伸出拳头,对着墙壁轻轻的捶打着,一边捶,一边凝听着动静。 朱晨逸抬头看了一下,发现小伙子们纷纷爬在水坑的上头,将脑袋凑了过来。顿时深坑为之一暗,他正欲呵斥上头凑热闹的小伙子们。忽闻背后传来咔嚓一声,紧接着就听到上头小伙子们的惊呼声。 朱晨逸大惊,猛的转过头去,却发现纯阳子不见了,而且是彻底不见了。短暂的愕然之后,他目露喜色,纯阳子不见了,则表示这里有暗门,同时也显示出水猴子从这个暗门逃走了。 当下,他丝毫不敢耽搁,伸手在纯阳子刚刚面对的墙壁上轻轻的拍打着,一下,两下,三下,可每次传来的回音都很闷实,直到上百下,他依旧是没有找到机关暗门之类的东西,这不由令他有些失望。 他询问了一下上头围观的小伙子们,可这些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朱晨逸的摇摇头,看着面前坚硬的墙壁心中大感窝火,出于发泄的目的,他用力的踢了一下面前的墙壁。 凑巧的是,这一踢,顿时一阵咔咔作响,面前的墙壁如同变戏法的向两边裂开,透出一股柔和的光线来,深坑之下居然有一座密室。朱晨逸大喜,踩着石阶,慢慢的走了下去,嘴里叫喊着:“师兄,师兄!”他前脚跨入密室,身后的机关瞬间就合了起来,令爬在上头的小伙子们当即目瞪口呆。 石室内顶部悬挂着一个拳头大的夜明珠,将室内的情形照的清清楚楚。朱晨逸刚踏入石室,就看到纯阳子站在那里发呆,那只先前极为凶狠的水猴子躺在他的脚步,脑浆迸裂,很明显是被纯阳子一掌击毙。 他叫了几声,见纯阳子没有任何反应。立即转过头顺着纯阳子的目光望去,只见四方形的密室中出现八座石门,这八座石门以一个奇怪的方式摆列着,除从深坑中进来的石门,剩下的还有七座。 看着如此诡异的一幕,朱晨逸立即皱起来眉头。纯阳子缓缓的收回了目光,转头看了朱晨逸一眼,轻声道:“师弟,你可否认出这是什么阵法?” 朱晨逸深吸一口气,表情凝重的望着石门,沉声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诸葛武侯的九宫八卦阵。” 九宫八卦阵是三国时期诸葛亮所创的一种阵法,他是以八卦中的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对应西北、正北、东北、正东、东南、正南、西南、正西。也就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 听说这是九宫八卦阵,纯阳子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几座石门,咧嘴笑道:“师弟,这个阵法想来必定是祖师爷所设,不知道……”说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目露狂喜,继而说道:“祖师爷会不会将阳八卦藏在这个阵法之中?” 闻言,朱晨逸心头一突,同样是惊喜万分。在靠山村,这么一个普通的池塘里,出现一坐九宫八卦阵,明显是他那位先祖的手笔,毕竟靠山村是朱破头的修行之地。 朱晨逸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转头看了一眼八座石门,道:“开、休、生,三门为吉门,而死、惊、伤三门为凶门。适才我们进的门,应该是生门,想必阳八卦就藏在开门和休门之中。” 纯阳子对阵法之道并不精通,他听朱晨逸又是生门,又是死门的,大感头疼。连忙摆手问道:“师弟,你说我们应该走哪个们才安全?” 在得知其中有可能藏有阳八卦的情况下,纯阳子明显有些急了,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显得不耐烦。朱晨逸微微一笑,并未介意,笑道:“师兄莫要急躁,这阵法之道,都有中枢机关所在,只有破掉中枢机关,才能使阵法陷入瘫痪。”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来回走动,焦急搓着双手的纯阳子,无奈的摇摇头,叹道:“如果贸然进入,一旦出了差错,你我将会性命不保。” 纯阳子听他这么一说,心中虽十分着急,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当下他也不敢继续催促朱晨逸。只能跟在他身后,焦急的搓动着双手,东转转西瞧瞧。 一圈转下来,朱晨逸发现石室中空无一物,只有八个紧闭的石门,再加上石室顶端的一个硕大的夜明珠。除此以外,再无他物,就连四下的墙壁和地板,以及石室顶端的天花,他都看了,均未发现暗道和暗门。 “莫非中枢控制机关在八座石门之后?”纯阳子见他东敲敲,西摸摸,一圈下来没有任何发现,实在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这一问,却将朱晨逸惊醒了过来,他习惯性的摸摸下巴,沉吟了片刻,道:“你说的不错,中枢的确是在石门之后。不过这也是设计者的高明之处,只有打破石门,才能找到控制机关。”说着,他见纯阳子表露出不耐烦的样子,随即指着左边的两道石门,直本主题:“这是开门和休门,其中机关应该没有发动,除非是有人暗中操控,转化生死八门……” 说到这里,见纯阳子露出担忧的样子,他微微一笑,道:“师兄莫要惊慌,我是说如果,这个石室看样子有些年头了,你我走开门,休门便可。只不过进去后,不要碰里边的任何东西……” “知道了!”见朱晨逸继续唠唠叨叨的说个不停,纯阳子有些不耐烦的将他的话打断,然后三两步走到朱晨逸所指的两个石门前。 他俯下身子,稍微观察了一下,然后在石门上的那个八卦上面,轻轻的拍打了两下。见没有反应,他又使用了推、拉、按、拧、拽,等各种方法。忽然间,门上凸出来的八卦图猛的望下一陷,石门轰隆一声升了上去。门内迎面扑来一股潮湿,发霉的气息,其中还夹杂着一股腥臭味传来。 门后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一直延伸到下面,过道中黑黝黝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朱晨逸连忙从腰间的帆布包中,取出夜明珠照着方圆一丈的距离,两人借着微弱的光线,踩着青石的台阶,慢慢的往下走去。 通道内很滑,且布满青苔,顶部冰冷刺骨的滴水不停的落入朱晨逸和纯阳子的脸上、脖子上,激的两人汗毛直竖。纯阳子由于心中极为挂念阳八卦的下落,急忙拉住朱晨逸一路小跑。约莫行了三五丈距离,只听得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石门落了下来。 第59章:被困 石门一落,整个过道中显得漆黑无比,即便是朱晨逸手持夜明珠,依旧看不到通道的尽头。风呜呜地叫着,吹在两人的脊背上,仿佛是十二月地窖里吹出来的阴风一般,冻得他们直哆嗦。 行至三十丈左右,通道渐行渐宽,起初宽不过七尺的通道,已然达到数丈的宽度,在夜明珠微弱的亮光下,两侧的墙壁隐隐可见。朱晨逸转头看了一眼墙壁,忽然间,画面一转,面前出现一座坟墓。坟前长满了杂草,坟墓面目全非,但上面依稀可见朱破头三字。朱晨逸微微一愣,突然,草丛里发出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似得。 朱晨逸大惊,连忙往前走了两步,这时却从草丛中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力量甚是巨大,毫无防备下,他被拉的一个踉跄。朱晨逸连忙抓住这只手想稳住身形,可刚接触到这只手,他就感觉一阵冰冷,等他低头望去,顿时毛骨悚然。 这是一只爬满了蠕动的蛆虫的手,手骨若隐若现,蠕动的蛆虫伴随着腐烂的肉掉落下来,肉目眼已经分辨不清到底是蛆虫还是肉。朱晨逸大叫一声,缩回自己的手,抖落手上的蛆虫。但这一切似乎是徒劳,那只强大有力的手,一下子将他拉进了草丛,拖入了地穴。 地穴很黑,很暗,即便修得地眼术的他,依旧是看不见任何的东西。四周一片漆黑,一股发霉的气息中,夹杂着些许的尸臭味。 平常降妖除魔,捉鬼驱邪的朱晨逸,在这一刻却是显得有些紧张,豆大的汗珠顺着光光的脑袋滴了下来。宽大的僧袍,一瞬间湿透。此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他悬着的心,再次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朱晨逸不愧是道门弟子,几个呼吸之后,他便冷静了下来。看着漆黑,且狭小的恐惧,他尝试着伸手去抚摸一下左右的东西,一摸竟然发现接触到手中的是块石板,而且前后左右,皆是厚厚的石板。 “莫非我被拖到石棺之中?”朱晨逸骇然,连忙伸手去推动面前的石板,可随便他如何使劲石板就是丝毫没有反应。陡然间,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从黑暗中横插而过,一下子将朱晨逸的口、鼻、眼堵上。 朱晨逸企图挣扎,可那只大手上如同一只兽夹子般将他死死的夹住。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那只大手上爬满的蛆虫不停地往嘴里爬,不停蠕动着,冰冰的、软软的。那双手的力量越来越大,捂得越来越紧。一阵窒息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惊慌失措之下,他脚踩禹步,心中默念唤雷诀,双手交错,猛的朝背后打去。 五雷掌的威力瞬间被他发挥到了极致,红光闪现中带着阵阵的雷鸣之音,一下子打在背后那人的肋下。 “啊……师弟,你……” 纯阳子的惨叫声一下子传了过来,那只捂住嘴的手也随之垂了下去。朱晨逸大惊,暗道:“我听到师兄的惨叫声,莫非那一掌打在他的身上?” 一念至此,他猛的转过头去,却发现刚刚看到的坟头,墓碑,杂草在这一刻,统统消失了。而纯阳子却是双手捂住肋下,满脸痛苦的表情,嘴角正溢出丝丝的鲜血。 “师兄,你没事吧?我……”朱晨逸脸色剧变,连忙抢先一步走了过去,急切的问道。可话还没说完,就被纯阳子打断:“师弟,这不怪你。”说着,他缓缓的直起身子,脸色煞白的望了朱晨逸一眼,惨然一笑,道:“你中了祖师爷的幻术。” “幻术?”闻言,朱晨逸眼睛一眯,习惯性的摸摸下巴,心有余悸的扫了一眼隐隐可见的墙壁,想起先前所见的一幕,失声尖叫:“墙壁上被下了幻术?” 纯阳子点点头,就在刚才,朱晨逸被幻术所困之时,他在旁无论如何叫喊,就是没有任何反应。眼看朱晨逸就要陷入疯狂,他这才上去捂住他的眼睛,可没料到被一掌拍在肋下。 这一掌,虽不致命,但却令他受了些许的伤害。 随着这一掌的拍出,现场的气氛变的尴尬了起来。看着朱晨逸一脸愧疚的样子,纯阳子干笑两声,立即转移了话题:“师弟,看来这个阵法有古怪,你我切莫在看墙壁上其他东西了。” “嗯!”朱晨逸点点头,将掉落在地的夜明珠捡了起来,举在手中,两侧的石壁依旧是隐隐可见,但这次,吸取了教训的他,再也没有转头去望。 两人继续前行,只不过这次行径的速度放慢了很多,原先并排行走的两人,现在由纯阳子打头阵,朱晨逸负责垫后。约莫一袋烟的功夫,前方的道路豁然开朗,前方隐隐的透彻一丝光芒,两人兴奋不已,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光芒越来越盛,忽明忽暗,闪烁不定,且期间夹杂着一股阴风扑面而来。纯阳子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回头望了朱晨逸一眼,缓缓的将斜插在腰间的法器阴风取了出来。朱晨逸见了,也将背后的七煞剑取了下来,一脸慎重的望着透出光亮的地方。 纯阳子深吸一口气,甩开大步继续前行,到了跟前,他忽然惊呼一声,跳了起来。朱晨逸大惊,连忙转头望去,顿时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这是一个方圆达数十丈的石室,在石室的角落中洒落着数十具白骨,一缕缕蓝色的荧光漂浮在空中,正是那白骨散发出的磷火所致。石室中央的位置是一个身高八尺的汉子矗立在那里,他手中拿的是一把长约五尺的巨型大剑,宽约五指,剑身雕龙画凤,被夜明珠的光芒一照,散发出阴冷的寒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尸体的腐烂程度来看,少有也在几十年前。从这个大汉的眼眶中,和未完全腐烂的胸腹间,依稀可见尸虫在不停的爬来爬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尸臭,且阴森的味道。 “这人看来生前是个勇猛之人,不知是何人物?”冷静下来的朱晨逸,看了一眼手持大剑矗立的男子,踩着森森白骨走了过去。这白骨不知道是生前被人用掌力震碎,还是经历的时间过久,一脚过去,全部碎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空气中顿时飘起了一阵灰尘。 朱晨逸走也不是,停也不是。就在这时,纯阳子却是大叫了一声:“师弟,你看!”说着,他踩着森白的骨头,大步的走到持剑汉子的面前蹲了下去。 朱晨逸见了,连忙凑过脑袋,只见青石铺砌而成的地面上,刻着一行字迹:穷毕生之力,搜寻斩妖剑未果,反倒被夺七煞剑…… 字迹越来越过模糊,看样子是这位男子在临死时,用剑刻下的。只不过,最后一行依稀可辨的小字,还是令朱晨逸看清楚了这个人的身份:巫族圣主司马长空绝笔。 “斩妖剑?”看到斩妖剑几个字,纯阳子震惊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张着可以塞入一个鸡蛋大小的巨口,瞪大着眼珠子,叫道:“祖师爷那柄力斩妖族三大护法的斩妖剑?” 纯阳子震惊,朱晨逸更为震惊,他一直以为先祖是凑巧得到这柄七煞剑的,可如今看来,却是杀人夺宝。七煞剑的威力,他非常清楚,能在七煞剑下毫发无损,并且将剑夺走,将人击杀,这不仅仅是法力高强能够解释的通的,还必须要有勇气面对强大的巫族疯狂的追杀,有敢为天下人为敌的决心。 有了这个小插曲之后,两人更是警惕万分,像巫族圣主这样强大的存在,都陷入了石室中,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更不用提跟他毫无可比性的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 纯阳子见石室内除了骸骨就是磷火,未见任何东西,顿时皱起了眉头,问道:“师弟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找出口呗……”朱晨逸微微一笑,拿起手中的夜明珠转过身来。待他看清楚背后的情形当即目瞪口呆,声音也戛然而止。不大的石室中一排数十个洞口出现在光滑的石壁上,根本无法区分来时是从哪个洞口进入的。 朱晨逸的异状,立即引起了纯阳子的注意,他转过头来,看着一排黑洞洞的洞口,也呆立当场。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整个石室内除了从数十个洞口吹进来的阵阵阴风,就是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巫族圣主司马长空的死,以及地上的骸骨似乎为他们展示了这个石室是个绝地。 短暂的停顿之后,纯阳子忍不住说话了:“师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此处是生门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师兄对不起,小弟连累你了。”朱晨逸惨然一笑,面露苦涩之状,口中道:“先前小弟只顾推演八卦,分生死门,可没想到却是中了圈套。”他顿了顿,轻叹一声,道:“九宫八卦阵源于诸葛武侯,其中变化繁多,只需分清生死门即可。乍一看,这个阵是九宫八卦阵,实际上,却是逆生死,生门即是死门,死门即是生门。小弟本以为黄塘下面的入口便是开门,其实是惊门,刚才我们进入的是生门,而此处是死门。” 朱晨逸一番开门,生门,死门的言论,顿时将纯阳子听得头大。他连连摆手道:“师弟,你莫要跟我说这些,我只想问,既然此处是死门,为何沿途不见机关之类的东西。” “既然此处阵法有可能是先祖昔日所设,你觉得他老人家会使用极为平常的火箭,弩弓,滚油,毒气等普通的东西么?”朱晨逸摇摇头,指着墙壁上的数十个洞口,叹道:“这十个洞口,只有一个是我们来时的路,其余的全部是死门,想必其中杀机四伏,危险重重。”说到这里,他看了纯阳子一眼,目露悲戚之意,口中道:“师兄,只怕你我二人,要命丧此地了。” 第60章:壁画 朱晨逸的声音很轻,略带一丝悲伤的味道。纯阳子听了,兔死狐悲的感觉油然而生。他长叹一声,看着数十个黑黝黝的洞口,跌坐在地。从打开黄塘下面的机关,踏入洞口开始,他曾设想过无数个危险的场景,可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被困在此地。 纯阳子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手中慢慢的敲打着法器阴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目光一下子变的游离不定了起来。 看着纯阳子阴沉的可以滴下水来的脸色,朱晨逸从走了过去,坐到他的身边,苦笑道:“师兄,对不起了,要不你打我两拳出出气吧。” 听着这句如同孩子般的话语,纯阳子微微一笑,连连摆手,道:“你我兄弟之间,还说这些话做什么?如果硬说连累的话,还是为兄连累你了,要不是我执意要取阳八卦,岂会令你身陷此地。” 说到这里,他轻叹一声,继续说道:“昔日为兄贪念祖师爷的传承,窥视阴八卦,企图得到成仙的契机,屡次害得师弟你……” 身处险境,生死未卜的情况下,纯阳子一番话说下来,是真情流露,发自肺腑。即便是眼神也是清澈无比,毫无做作。 朱晨逸听了,大为感动。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从巫族圣主司马长空的残骸手中,将那柄大剑取了过来。剑很沉,约莫有二百多斤的分量。他挥舞了两下,笑道:“师兄,先前我也有不对的地方,现在我将先祖的功夫传给你……”说话间,他右手一震,大剑划过坚硬的青石地面,火星四溅中,修真篇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出现在地板之上。 “师弟,这事不急。”面对朝思暮想的师门典籍,纯阳子并没有露出十分激动的表情,他伸手按住朱晨逸拿剑的手,转头看了他一眼,急切的问道:“师弟,除非了破除阵法,我们踩着来时的脚印能否回去?” 一语提醒梦中人,纯阳子的话刚落,朱晨逸猛的拍了一下大腿,暗自骂道:“朱晨逸啊,朱晨逸,枉你学的一身通天本领。九宫八卦阵虽过玄妙,你不试试怎知就不能出去呢?” 一念至此,他急忙抛下手中的大剑,朝数十个黑黝黝的洞口走去。纯阳子见此,也连忙跟了上去。 朱晨逸手持夜明珠,放慢脚步,生怕荡起一丝灰尘将原有的脚印覆盖。不曾想,一圈转下来,两人心中凉了一大截,原来各个洞口都有凌乱的脚步留下,再加上洞中并无灰尘堆积,是以,无法分清脚印的新旧。 两人相视一眼,摇头苦笑,敢情各个洞口都有人从里边出来过。并且寻脚印找出路这个方法,肯定不是他们第一个想到,因为每个洞口附近都有很多凌乱的脚步。 “师弟,要不我们按个试试?”纯阳子撇撇嘴,回头看了朱晨逸一眼。朱晨逸一摊手,无奈的点点头。 一番商量之后,两人决定先从左边第一个洞口进入。依旧是纯阳子在前,朱晨逸断后,跨入洞中,走了一小段距离,就发现这个洞穴和来时的东西一般无二。两人心中大喜,暗道:“莫非我等运气逆天之好,随便找了一个洞穴,居然是来时的通道?”想到这里,两人哈哈大笑,加快了脚步。爽朗的笑声,在通道中荡起了阵阵震耳欲聋的回音。 事实证明他们的运气并不好,行径了约莫盏茶功夫,通道渐行渐宽,正前方一道半掩的石门挡住了去路。推开石门,拐过夹角,再行径了三十丈左右,一个巨大的石壁挡住了去路。 接着夜明珠微弱的光线,两人走到跟前,一看,石壁上竟然画着一幅幅略显斑驳的图画。朱晨逸微微一楞,随即释然,经历了刘松一事之后,他知道这类壁画是用来记录石室主人的生平事迹之用。 他简单的数了数,墙壁上的画有十多副,也不知道是石室内的空气湿度较大,还是年代久远,画面已成斑驳迹象,有的地方甚至都已完全脱落。两人好奇心大起,再加上急于弄清楚这个石室是否是朱破头所造,从第一幅看了起来。 第一幅图,是一个衣衫褴褛,乞丐打扮,约莫十一二岁的孩童跪在一个道人的面前,那道人负手而立,看不清容貌,只见背影,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第二副图,先前那孩童俨然是一副道童的打扮,他盘坐于云雾间的一块巨石上,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星空间点点滴滴的日月精华,随着他的呼吸间,化作缕缕的森白色雾气,进入他的口鼻中。 第三幅图,是一个弱冠少年,眉宇间依稀可见孩童的摸样,他跪倒在山门前,那位仙风道骨的道人,驾起白鹤腾空而去。 第四幅图,不见了道人,弱冠少年背负一柄长剑,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云雾间的洞府,在他身后,有两个手持利剑的道童,不停的推搡着,叫骂着,驱赶他下山。 第五副图,是一个白衣文士打扮的中年人,站在高山之巅,在他四周围着一大群人,有老有少,有道士,有和尚,这些人手中的刀剑、棍棒、钢叉、禅杖,纷纷朝中年人打去。画面上金光闪烁,中年人却毫无惧意,抬手提足间,就有七八人毙命在他脚下。 第六幅图,依旧是白衣文士,他一手持剑,一手掐诀,在他脚下躺着三个妖怪摸样的中年人。在他四周分别站立着一些神情激动的道士,和尚,以及一脸惊恐,手持棍棒的一群妖怪。 “斩妖剑!这人是师祖……”看到第六幅图纯阳子大声的尖叫了起来,画面上的白衣文士,面貌虽然模糊不清,但他依据画面上的内容,判断出这是祖师爷朱破头的事迹。 三剑斩杀了妖族三个护法,逼得妖族退守西北,这个事情在江湖上算是秘辛,但纯阳子却是听他爷爷讲过。是以,在看到这一副图时,他才表现出惊异,欢喜的摸样。 他高亢的声音,如狼吼般尖锐,在石室内荡起了阵阵的回音。不但震得墙壁上画面纷纷剥落,而且连正在观看第七幅图的朱晨逸也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这个人是先祖?”他转过头看了纯阳子一眼,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在得到肯定答复后,朱晨逸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将目光锁定在第六幅图上。 他这一跪,纯阳子紧跟着跪了下来。两人磕了几个头,再次站了起来,将目光看向第七幅图。 这幅图上显示的是一条在风雨和雷电中,苦苦挣扎的黄龙。这龙有五爪,浑身金黄色,如同纯金打造一般,在雷电的照射下,显得金光闪闪。 这幅图的出现,更进一步的证实了这个石室的主人是朱破头。因为这个画面上讲述的是朱破头渡天谴的故事,纯阳子和朱晨逸两人都知道这个事情。 第八幅图上显示的是浑浊的水面,两人一看便知道这是黄塘。在水面之下,一座巨大的石室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在石室的最中央,有一个白玉棺材,在棺材盖子上摆放着一柄剑。 “斩妖剑?”纯阳子瞪大了眼珠子,几乎是将脑袋凑到画面之前,伸手抚摸着那柄白玉棺材上的宝剑,口中喃喃细语,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看着几乎陷入疯狂的纯阳子,朱晨逸叫了两声,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将目光转移到第九幅画上。 没曾想,这一看,他却是呆立当场。第九幅画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不,准确的说本来有画,只不过后来被人用剑将上面的画面斩去,这一点从地面上洒落的石屑,得以证实。 没有得到任何线索的朱晨逸,再次看向第十幅画,结果还是与先前一般无二,石壁上的画面依旧是被人用剑斩去。 他再看向第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这几幅画,结果还是被人斩去了画面,好像似乎怕人知道后面会发生些什么似得。 朱晨逸呆呆的站立在这被斩掉的几幅画前,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本来画上去的画像被人斩去。这个人是先祖?还是进入墓室的他人? 想到先祖朱破头,朱晨逸心中一突,失声叫道:“莫非先祖没死,而这后面的几幅图则显示了先祖的去向?” “不错!我也怀疑师祖没死。” 纯阳子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朱晨逸转过头去。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纯阳子,双目精光大盛,眉宇间回荡着丝丝的忧虑,大步的走到被斩去的壁画前。 看着石壁上明显的剑痕,纯阳子用手抚摸了一下,口中道:“我爷爷曾经说过,师祖他老人家算无遗策,这后面几幅图,想必是他老人家躲过天谴的去处。”说着,他指着第十五幅图,幸存的一个角,笑道:“师弟,是绝不觉得这个地方像巫族的巫山?” 纯阳子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路跟踪他的意思。但朱晨逸似乎没有听明白一般,他目光炯炯的盯在那个角上,那是一座山,准确的来说只是半坐,因为那一半全部被斩去。 即便如此,朱晨逸还是一眼将这座山认了出来。这正是巫族的巫山,而且还是祭坛位置的山脉。 “莫非祖师爷最后的去处就是这?”见朱晨逸没有搭话,纯阳子疑惑的望着墙壁上仅存的那个角,下意识的拍了两下。 凑巧的是,他这一拍,石壁居然传来空空的声音。 正在苦苦思索的朱晨逸,瞬间被石壁发出来的声音所吸引。他走到跟前,伸手拍了两下,听着传来的回音,目露狂喜,口中道:“师兄,墙壁是空的,想必是通往外界的通道,你我好好找找看,是否能找到开启暗门机关的按钮。” 闻言,纯阳子大喜,当下也顾不得身处险境,连忙伸手在墙壁上摸索了起来。他在找,朱晨逸也没闲着,两人如同一只苍蝇一般,努力的寻找蛋壳上的缝隙。 第61章:蜈蚣 结果令人十分沮丧,两人在石室内折腾了将近半个时辰,地板上、墙壁上,甚至连顶部的天花上,他们都没有放过,依旧是没有找到所谓的机关,暗门。 这样的结果,是两人没有想到的。特别是朱晨逸,在在经历了蛇蝎洼、相山寺两处地宫后,他不相信这个壁画后没有玄机。是以,他将注意力放到这十五副画上。 他在看,纯阳子却是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他望着在壁画前,敲敲打打,依旧不死心的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小声的嘟噜了一句:“师弟,莫非是你多想了,此处并无……”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般。 他使劲的耸动了一下喉咙,将暗门和机关二字吞了下去。他无意间,发现墙上的壁画忽然间亮了一下,准确的说应该是朱晨逸的手摸到白玉棺材上的宝剑时,壁画亮了一下。只不过这个过程很短暂,一闪即逝。 “师弟,你等等!”纯阳子连忙叫了一声。 朱晨逸停下手中的动作,急忙转身,目露疑惑之色,沉声问道:“怎么了师兄?” “第八副图刚刚亮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我眼看花了。”纯阳子盯着石壁上第八副图,石棺的位置,口中道:“师弟,你再将手摸到那个剑上看看。” 朱晨逸点点头,走到第八副面前,上下左右看了看,然后将手轻轻按在画面的那柄剑上。不知是激动所致,还是其他原因,按动画面的手,不由的用了些许的力道。这一用力,他顿时感觉画面上那柄剑的位置,微微往下一沉。 顷刻间,整个墙壁散发出白色的光芒,那光由弱到强。仅仅几个呼吸之间,那光芒竟然可以比拟午日的阳光,使得纯阳子和朱晨逸两人,不得不紧闭双目。 忽闻,砰砰一连十五响,碎石飞溅,两人连忙侧身躲避。等他们转过头来,却发现光滑的石壁上却是满目苍夷,原本十五幅图画,全部在刚才的爆炸声中毁去。 就在此时,咔咔几声作响,身后的墙壁缓缓的向两边分开,露出一个黑洞洞的过道,一眼望去深不见底,少说也有二三十丈的距离。 通道一开,两人目露狂喜,还没等他们迈动脚步,一阵沙沙的声音从过道的黑暗处传了过来,像脚步声,又似鬼哭狼嚎般的吼叫。声音由远至近,一眨眼间,又近了数丈的距离。 “什么鬼东西?”感觉到黑洞洞的过道中,传来阴森,且危险的气息,纯阳子脸色骤变,连忙将法器阴风拿在手中,一脸戒备的望着洞口的方向。 纯阳子的举动,令朱晨逸震惊莫名,他连忙转过头去望向黑洞洞的过道,同时从腰间摸出两枚落地铜钱暗暗扣在手中。 声音越来越响,动静越来越大。几个呼吸之后,从漆黑的通道中,涌出如潮水般的蜈蚣,足足有数十万条之多,一层叠一层,短的有筷子长,长的约莫有数尺,其中还几只二尺长的大蜈蚣夹杂在其中,舞动着身下百爪向前滚滚蠕动。 这些蜈蚣与寻常的蜈蚣有些不同,青头黑背,一对大触长而鲜艳,一看就知道是一条极为不寻常的毒物。 朱晨逸大惊,连忙屈指一弹,手中的两枚落地铜钱,化作两道黄光,带着呜咽的破空声响和强劲的力道,瞬间打在领头的那只两尺长的青头黑背蜈蚣身上。 蜈蚣长相虽凶恶,但并不厉害,两枚铜钱啪的一声,就将他的脑袋击穿。鲜红的血液混着粘稠如墨的脑浆,如喷泉一般撒了出来。这血一接触空气,立即发出滋滋的声响,紧接着腾起一阵黑色的烟雾,腥臭难闻的味道瞬间在石室内弥漫开来。 随着领头的蜈蚣被灭杀,数万条蜈蚣如同疯了一般,滋滋的吼叫了几声,涌了过来。纯阳子脸色骤变,连忙从怀中摸出一把灵符,口中念咒,手腕一震,灵符激射而出。落地后,化作一道火墙,拦住了蜈蚣的去路,蜈蚣一接触到烈火,瞬间被烧死,顿时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当场。 看着被火墙拦住的蜈蚣,朱晨逸大喜,同样从帆布包中摸出两张爆裂符扔了过去。啪啪几声巨响,蜈蚣又是死伤一大片。 灵符阻挡了蜈蚣的去路,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松了一口气,伸手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迹。没曾想手刚按倒脑门上,就看到火墙外三尺左右的距离,那些蜈蚣逐渐的在开始聚积。顷刻间,一个如石磙大小,由蜈蚣组成的黑球出现在火墙外,几条两尺长的蜈蚣,滚动着这个黑球竟想强行从火焰中穿过。 看着具有智慧的蜈蚣,朱晨逸目瞪口呆,纯阳子倒吸了一口冷气,火墙虽厉害,蜈蚣的智慧也不容小视,它们推动由蜈蚣组成的黑球,明显是行得通的,火焰只能焚烧在球体外面的蜈蚣,至于里面的蜈蚣却能侥幸存活。 一想到蜈蚣穿过火墙,蜂拥而至。纯阳子的脸色一下子变的煞白,他虽然是本领高强,但前面受伤在先,再加上被朱晨逸在肋下打了一掌,法力已逐渐出现枯竭的现象。如果是应付妖魔鬼怪,降妖除魔,他还能勉强支撑下去,可面对这些不惧死亡,且有剧毒的蜈蚣,他却有些头疼。 纯阳子的担心不无道理,仅仅几个呼吸之间,由蜈蚣组成的球体,开始朝火墙滚来。灵符激发的火焰,似乎感觉到尊严受到挑衅一般,原本火红色的火焰,一下子变为森白色。火焰所过之处,蜈蚣纷纷化为灰烬,但这些蜈蚣如同疯了一般,依旧是朝火墙滚了过去。 大火虽然厉害,无奈蜈蚣太多,在烧死了七八成蜈蚣后,依旧还是让数万条蜈蚣越过了灵符组成的火墙。 有几条极为聪明的二尺长的蜈蚣,藏于黑球中间,趟过火焰之后,他们便抬起一尺多长的身子,露出两片红色的獠牙,来回交错,发出滋滋的声响。 纯阳子见了心中大惊,知道再这样下去必定命丧此地,连忙从怀中摸出剩下的几枚灵符捏在手中,朝那几个二尺来长的蜈蚣扔去。 呼呼—— 灵符落地,啪的一声,爆发出炙热的火焰。其中两天企图攻击的青头黑背大蜈蚣,瞬间被火焰包裹,几个呼吸之后,化作一团灰烬。 “师弟,快逃。”纯阳子大叫一声,朝来时的通道跑去。 本欲将这些虫子驱赶的朱晨逸,听到纯阳子惊恐的叫声,心中一晃,怕他遇到其他危险,连忙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快若飓风,一晃就是三五丈的距离,浑然不顾过道中曲折难行的道路。他们的动作快,那些被斩杀头领的蜈蚣动作更快,仅仅几个呼吸间,便追至他们身后数丈的距离。 一时间,地面上,墙壁上,头顶的天花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蜈蚣。悉悉索索的攀爬声,在黑暗潮湿的过道中,显得令人格外恐惧。 两人一路奔跑,眼看就要到达掩着的石门。忽然间,过道中卷起一阵阴风,冰冷而又刺骨的风声从两人身旁掠过,直接冲向石门。朱晨逸大惊,厉声吼道:“你敢!” 听到朱晨逸的叫声,纯阳子脸色骤变,连忙从怀中取出天眼符,踏罡步斗,手中结印,口中念咒:“天清地明,阴浊阳清,五六阴尊,出幽入冥,永镇中位,护之仙成,脚踏七星,灵光永在,灯在魂在,灯灭魂消,无畏无惧,随我号令,乾坤正气,杂缚流行,金石为开,精诚所之,急急如律令!太上老君分三清,大日如来定三魂,天地三合三把火,赐我法眼观阴阳!” 天眼符、咒语、罡步、道印,这四样是开启天眼不可的组成部分。当纯阳字,咒毕,结完道印,阴阳法眼瞬间被开启。 他看到一个身着红衣,红发,青面獠牙的厉鬼正朝石门扑去。纯阳子大惊,同样是大吼一声:“你若胆敢关闭石门,我必令你魂飞魄散,永诀轮回之路……” 纯阳子的话没说完,就被厉鬼一声怪叫所打断。似乎这位身着红衣的厉鬼,并不惧怕纯阳子的威胁,只见他身形微微一晃,瞬间出现在石门跟前,随即双臂一震,阴风瑟瑟,沉重的石门发出嘎嘎两声巨响,缓缓的关闭了起来。 前有厉鬼,后有蜈蚣,两人的处境,一下子变的危险了起来。对于纯阳子来说,厉鬼虽凶,可对于常年降妖除魔,驱邪捉鬼的他来说,并不可怕,即便他法力枯竭,依旧能够自保。但蜈蚣却是不同,这些东西属于毒虫,数量众多也就罢了,可偏偏不惧死亡,对付起来却是不容易。 由于两人一停顿,身后追赶的蜈蚣,也纷纷的追了上来。感觉身后沙沙声越来越近,头顶上的天花上不停的掉下数团蠕动不停的蜈蚣,纯阳子脸色惨白,连忙看了朱晨逸一眼,用略带颤抖的嗓音,问道:“师弟,怎么办?”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纯阳子也并非胆小之人,他之所以怕蜈蚣,是因为小时候被一只硕大的青头蜈蚣咬过,要不是他的爷爷求治及时,差点丢掉性命。是以,现在一看到蜈蚣他就感觉一阵头皮发麻,心中涌起惧意。 纯阳子的表情落在朱晨逸的眼中,他无奈的摇摇头,看了一眼七尺外的几个领头的大蜈蚣,以及从墙壁和头顶天花上攀爬而过,准备偷袭的蜈蚣,沉声道:“不知师兄有没有听说过制虎狼毒物符?” 第62章:鬼王 听到制虎狼毒物符,纯阳子眼前一亮,他虽不懂这个符的画法,但也听说过此符的威力。但又见红衣厉鬼,不,准确的来说是鬼王,在红衣厉鬼转身后,他才发现这是鬼王。在阴司,鬼王与牛头马面为伍,因挂了一个王字,因此无论是地位,还是法力,均比一般厉鬼要强大了许多,甚至可以说是仅此于牛头马面的存在。 纯阳子见这位红发獠牙,手拿镇妖铃,狰狞凶恶的鬼王虎视眈眈的站在一旁。而且眼前蜈蚣越聚越多,心中骇然,连忙叫道:“师弟我为你挡住这个鬼王,你用灵符,将这些蜈蚣全部驱走。” 不知道是纯阳子的话刺激了鬼王,还是出于制止朱晨逸画符驱赶蜈蚣的目的。在纯阳子话刚落,鬼王一摇手中的镇妖铃,冷哼一声,道:“大言不惭!”说罢,他裹起一阵黑雾,铺天盖地的朝朱晨逸卷去。 阵阵阴风,如寒冬的冷风一般,吹在脸上犹如刀割。黑雾尚未及身,一股颇为邪恶的气息,滚滚而来。朱晨逸大惊,正欲迎战。这时,站立在一旁的纯阳子抢先冲了上去,右手的法器阴风折扇,快若闪电般的掀起一阵气浪,朝黑雾迎了上去。 人的名,树的影。鬼王之名,即便是纯阳子也不敢大意,因此一上来便是法器阴风中记载的三扇定阴阳的法术。 昔日曾令多少英雄豪杰折翼的第一招,万物寂灭,穿过黑雾,打在鬼王身上,好像丝毫没有反应一般。纯阳子微微一愣,就在此时,啪啪两声巨响,从鬼王身后的墙壁上传过过来,他定眼望去,只见墙壁上出现一个人头大小的窟窿,碎石顺着窟窿慢慢的滑落了下来。 很显然刚刚的攻击传过了鬼王的身体,打到了墙壁上面,并没有给鬼王带来实质性的伤害。 “呵呵,本王是灵魂体,区区道术,法器,能奈我何!”看着一脸愕然的纯阳子,黑雾中传来鬼王颇为阴森的声音。 朱晨逸见鬼王并未发动攻击,右手先络斗印,於右手心内划符,上书蜈蚣二字,围五匝四边文,右手母指掐寅上,口中诵咒:“天门压鬼门,猛兽自外奔。急急如律令。” 咒毕,制虎狼毒物符被画好。朱晨逸右手一拍,掌心红光乍现,那些先前凶狠无比的蜈蚣,在红光的照射下,如同老鼠见了猫儿一般,滋滋怪叫两声,掉头就跑,不但小蜈蚣逃跑,就连二尺长的青头黑背大蜈蚣,也吓的浑身瑟瑟发抖。 几个呼吸之后,数万条蜈蚣,如潮水一般的退去。鬼王看了一眼逃走的蜈蚣,以及朱晨逸手中的灵符,下意识的问道:“制虎狼毒物符?” “不错!”朱晨逸点点头,可话一出口,立即想起对方是鬼王的身份,奇道:“咦!你认识这道灵符?” “是啊!”从黑雾中传来鬼王的一身叹息。 一问一答,如同逢场作戏,原先剑拔弩张的双方,现下竟然闲聊了起来,宛如多年的老友一般,谁也没有再次主动出手攻击对方。鬼王也没有,朱晨逸也没有,甚至连先前有着拼命打算的纯阳子也没有。 一时间,整个过道中静的怕人,慢地的蜈蚣尸体,再加上瑟瑟的阴风,以及头顶天花上的滴水声,现场的气氛显得格外的压抑了起来。 最后,还是鬼王打破了现场的宁静:“两位是法力高强之人,本王也不想与两位为敌,你们速速退去吧。” “退?”朱晨逸眉头一皱,看着被黑雾包裹的鬼王,沉声道:“此处并非你的洞府,为何要我等退去?莫非是看我兄弟二人好欺不成?”说着,他从横斗印於左手心,划符。 鬼王喋喋两声怪笑,道:“我看你们同为道门弟子的身份,不想于你们为难,并非是怕看你们。”他顿了顿,看了一眼犹自画符的朱晨逸,和一旁虎视眈眈的纯阳子,冷哼一声,道:“我答应过朱老先生在此帮他守护百年,百年一过你们来此,本王觉不横加阻拦。”说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镇妖铃一摇,话锋一转,阴森无比:“如果要想要硬闯,本王必定将你二人击杀当场。”说着,他猛的向前跨了一步,黑雾瞬间在过道中弥漫开来。 纯阳子本就是个脾气暴躁之人,先前被蜈蚣追的逃命,已让他怒火中烧,现在再被鬼王威胁,他顿时忽略了鬼王话中的朱老先生。而朱晨逸却是清晰得捕捉到了这个信息,他冲纯阳子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一拱手,问道:“不知阁下口中的朱老先生是否就是当年纵横天下的地师朱破头?” 朱破头之名一出,鬼王似乎激动了起来,只见他腾起阵阵黑雾,将过道全部笼罩了起来,随即鬼哭狼嚎般的声音从他口中传了出来:“不错,朱老先生名讳正是朱破头。他与我有活命之恩,授艺之德,你们若是硬闯,本王拼得性命不要,也要将你二人斩杀于此。” 说这话时,他凶残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来,仿佛看到了九十九年前的一幕。他本名刘三,职业是一名猎户,偶得到一本修道的功法。由于没有正规的师傅指导,他只学的一些皮毛功夫,结果在与人拼斗的过程中,被人斩杀当场。 对方将他的魂魄拘走,是朱破头救了他,并传下了鬼修的法门,令他晋级为鬼王,因此,他为了报答朱破头的恩情,是以,发誓为其守护此处百年。先前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看到的那些骸骨,有一部分就是他的杰作。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鬼王并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令朱晨逸和纯阳子大喜,他依旧是目光阴森的望着两人,冷笑连连。 他在笑,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也在笑,只不过所包含的内容不同罢了。一番笑罢,纯阳子站了出来,他敬重鬼王为师祖守护石室,心存感激。当下,双手一抱拳,道:“阁下高义,我等佩服不已。不过……”说到这里,他伸手指了一下站立在一旁的朱晨逸,继而说道:“这位是朱老先生的嫡系后辈,想来此处寻回先祖遗物,还请阁下广开方便之门,我等感激不尽。” 纯阳子这话一说出来,鬼王立即将目光转移到朱晨逸的身上,他看着朱晨逸眉宇间于朱破头有些相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并未表态,也未让路。 朱晨逸见了,淡然一笑,身形微晃,瞬间出现在墙壁之前,他单掌竖立胸前,猛的朝墙上一拍,于此同时右手四指速曲,中指竖立,隔空遥点墙壁。 砰砰—— 两声巨响,夹杂着碎石飞溅,坚硬光滑的墙壁之上,立即出现一个深达几寸的掌印和一个手指大小的洞口。 一掌一指使出来纯阳子立即将他认了出来,这正是朱晨逸击杀茅山道人使用的玉指金掌诀。不但纯阳子认出来了这个功法,就连鬼王也将其认了出来。 当朱晨逸正准备再次使出先祖传下来的功夫,以便证明身份。鬼王的声音却是传来过来:“不用使了,我相信你是朱老先生的后人,你长的跟朱老先生有几分相似之处。” 闻言,朱晨逸大喜,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叫道:“这么说,我能进去了?” “进去?”鬼王将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嘴里叫道:“不行,不行。我答应过朱老先生百年内不让人进去,现下还差两个月,就算你是他的后人,也不能在规定的期限内进入。”说着,他看了朱晨逸一眼,犹豫了半响,这才说道:“要不两月后,你来拿东西,我绝不阻拦。” “两个月?” 纯阳子,朱晨逸两人相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心中暗骂这位鬼王不会变通。但他们并没有强行往里边闯,一来,鬼王的气息实在是非常的强大。二来,九宫八卦阵中,他们并没有摸清楚生死门,是以,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刻。 当下,纯阳子微微一笑,拱手道:“阁下所言极是,在下兄弟二人这就退去,等两月后再来,希望阁下到时候遵守诺言。” 鬼王不可置否的点点头,随即伸手在光滑的墙壁上一拍。但闻嘎嘎两声作响,过道中的一面石壁忽然向两边分开,一个青色的石盒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石盒呈方形,约莫巴掌大小,上面雕刻着许多铭文和咒语。由于光线太暗和鬼王挡在面前,朱晨逸一时间也看得不是十分清楚。 鬼王见两人的目光锁定在石盒之上,连忙退后几步,将石盒的位置让了出来。纯阳子见此,连忙走了过去。鬼王却是摇身一晃,将他挡在身后,口中道:“朱老先生吩咐的这个石盒要给他后人。” 纯阳子微微一愣,随即退后一步,将石盒让了出来。他这一让,鬼王也退后一步,并且暗暗戒备,仿佛纯阳子一旦出手抢夺石盒,他便立即出手一般。 听说先祖指明要将这个石盒留给自己,朱晨逸连忙上前,将石盒子捧了过来。入手很轻,这是他拿到石盒的第一感觉。 “师弟,打开看看吧,我很想知道师祖留了什么东西给你。”站在一旁的纯阳子,见朱晨逸将石盒捧在手中,有些焦急的说道。 纯阳子焦急,鬼王也同样焦急,这个盒子他也曾企图打开,可他发现无论使出什么样的方法,盒子却是纹丝不动。即便他使用蛮力,想将石盒砸碎,可依旧没有得逞。也不知道是盒子上的灵符作用,还是盒子的材料问题,他尝试了很多次,最终只得放弃。 看着两人焦急的样子,朱晨逸微微一笑,伸手朝石盒的盖子扣去,手中微微用力一提。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应。 这个结果是他没有想到的,不但他没有想到,就连站立在一旁的纯阳子和鬼王都表现出惊异的神色。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石盒的原因。朱晨逸忽然感觉手心一痛,他连忙翻开手掌一看,只见手心中破了一个口子,正慢慢的往下滴着鲜血。 说来也是奇怪,当他的血液滴在石盒之上,忽闻咔咔几声作响,石盒散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随即缓缓的打开,几张略显斑驳的黄纸出现在盒中。 就在此时,站立在一旁的鬼王,裹起一阵黑雾,朝朱晨逸手中的石盒抓去。 第63章:斗鬼王 鬼王的速度快,纯阳子的更快,当鬼王裹起黑雾,探出大手朝石盒抓去,纯阳子大叫一声,脚踩罡步斗,右手屈指临空画出一道斩邪治鬼刀剑符,猛的朝鬼王拍去。 啪啪—— 黄光一起,斩邪治鬼刀剑符瞬间打在鬼王的身上。但闻,滋滋两声轻响,一股腥臭的味道弥漫开来。毫无防备的鬼王,被纯阳子一道灵符打的摔了出去。 从鬼王发现朱晨逸是祖师爷朱破头的后人,纯阳子就觉得鬼王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了起来,当时他还没有往别的地方去想。直到鬼王拿出石盒,并指定要朱晨逸开启,而且欲盖弥彰的往后退了几步,这才令他真正的起了疑心。 是以,他时刻注意着鬼王的一举一动。值得庆幸的是,他阻止了鬼王的行为,保住了石盒。 他的动作快,朱晨逸的反应也不慢,在那道斩邪治鬼刀剑符一出,他就将石盒子中的几张黄纸抄了出来,塞入帆布包中,顺手摸出两枚落地铜钱拿在手中,冷冷的望着从墙角爬起来的鬼王。 鬼王并不知道石盒中的黄纸已被朱晨逸拿去,是以,一爬起来,立即出言吼道:“把石盒交给我,否则死!” “你要这个?”朱晨逸一抬手,啪一声,将石盒子关了起来,看着红发獠牙,显得老羞成怒的鬼王,顺手将石盒抛了过去。 鬼王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居然这么轻易的将石盒拿到手。他这一愣神,叫朱晨逸抓住了机会,他屈指一弹,早已藏在指间的落地铜钱,嗖的一声飞了出去。顿时,光芒大盛,被施过法,且加持过法力的落地铜钱,闪烁着金黄色的光芒,如天际划过的流星一般,带着一道残影,朝鬼王的头部,胸部打去。 落地铜钱,专落邪祟。 往日这枚不知打下多少鬼魂,甚至还重伤过某些大派弟子的落地铜钱,这一次居然失效了。铜钱打在鬼王的身上,不但没有令其受到丝毫的伤害,反而激起了他凶残的个性。 鬼王看了一眼手中空荡荡的石盒,顿时勃然大怒,劈手将石盒子抛在地上,喋喋怪笑两声。一震手中的镇妖铃,叫道:“朱老怪是个难缠的家伙,没想到他的后人也是如此。今日本王将你击杀,取得盒中之物,便可逃脱这九宫……”说着,他似乎感觉自己说漏了嘴,随即喋喋两声怪笑,一脸戾气的望着朱晨逸,目光中透出一丝阴冷的气息。 直到如今,他方才露出了真面目。其实,在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进了密室,他就有所发现。只不过,他一直没有现身,躲在暗处观察罢了,直到蜈蚣全部出动之时,他才现身而出。其实他关门的那个行为,也是间接的救了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因为整个地穴中不但有蜈蚣,毒蛇,还有蝎子。 他之所以将门关上,是因为发现了大量的蜈蚣,蜂拥而至,准备从那个门中,来个前后夹击。救人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是为了夺取石盒中的东西,逃出生天。在发现朱晨逸眉宇间有几分朱破头的相貌时,他就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再加上时间已接近百年,这才拿出石盒,准备在朱晨逸打开之后,伺机盗走。 事实证明他的计谋成功了,从现身到逐渐取得纯阳子和朱晨逸两人的信任,再到打开石盒,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可惜的是,千算万算,他没有算到纯阳子早已对他产生了怀疑。 一想到百年心血付诸东流,鬼王的心中涌起无边的悔恨和怒意。他咆哮一声,猛的一摆手中的镇妖铃,裹起一阵黑雾朝朱晨逸扑去。 他的目的很明显,志在朱晨逸刚刚取得的几片黄纸。但,纯阳子那里会令他如愿,当鬼王卷起黑雾,纯阳子便故技重施,临空画了一道斩邪治鬼刀剑符,屈指一点,灵符嗡的一声轻响,似蜂鸣、似刀剑的萧杀之音。 当灵符爆射出极其耀眼的黄光,临空打去之时,鬼王冷哼一声,单掌一挥,一推、一拉便将灵符抄在手中。他看了一眼手心中闪烁不停的黄色光,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耻笑道:“本王已修得无上法门,区区一道灵符也想伤我,未免拿本王太不当一回事了。”说话间,紧抓灵符的那只巨大鬼爪,微微一用力,砰的一声轻响,灵符闪烁了几下,随即破裂开来,消散在空气之中。 斩邪治鬼刀剑符无效,纯阳子大惊,连忙脚踩禹步,口中诵出杀鬼咒,手中结印:“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咒毕,还没等他有所行动,鬼王大吼一声,卷起一阵黑雾,呼啸而来。临空探出鬼爪,砰的一下印在纯阳子的胸前。 啪—— 一声巨响,纯阳子一连退了五步,只觉胸前如大锤扫过一般,传来剧烈的疼痛。隐约间,他甚至觉得刚刚那一计鬼爪,捣裂了胸骨。 一击得手的鬼王喋喋两声怪笑,再次掀起黑雾朝纯阳子扑去。阴风中卷着狂暴的气息,一闪即至,黑雾中探出的阴森鬼爪,被掉落在地上的夜明珠一照,显得格外的恐怖。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纯阳子以手捂胸,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勉强的打开法器阴风,轻挡与身前。企图以此来阻止鬼王的攻击,可他却是错了,鬼王不同于一般的厉鬼,他的法力强大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不要说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就算是他鼎盛时期,想诛杀鬼王也是非常困难的。 鬼王席卷着阴风,瞬间荡开纯阳子的折扇,鬼爪朝其胸口掏去,大有一击之下,开膛破肚的架势。 面对无法躲避的鬼爪,纯阳子双目圆睁,脸色煞白,额头上滚落豆大的汗珠,身形连连爆退。可通道内空间过于狭窄,就算他能退,又能退得了几步,鬼爪依旧是长驱直入。 眼见纯阳子即将命丧鬼王之手,朱晨逸骇然,连忙从帆布包中摸出一把落地铜钱,朝鬼王扔了过去。 没有攻击目的,没有使用任何手法,完全出自人的一种本能反应。好在落地铜钱数量众多,这一抛,正好将鬼王的身形为之一顿。 这一顿,朱晨逸立即从腰间摸出一张金印按在身上,手中结金印,口中念道:囊谟三满多,没驮喃嚩噜弯嘢娑嚩贺。 这是五假法术中的金假,刀剑不惧避,谓之金假。当朱晨逸咒毕,金印结完,金假瞬间被激发。说时迟,那时快,当金假法术发挥了作用的时刻,他身形微晃,一下子出现在纯阳子的身前,挡住了那只充满恐怖气息的鬼爪。 铛铛—— 一连五声巨响,鬼王在这一瞬间攻出了五爪。锋利、且充满狂暴气息的爪子瞬间击打在朱晨逸的胸口。但闻砰砰一阵巨响,鬼王只觉砍在金石之上一般,震的手臂酸麻,指甲纷纷折断。 鬼王呆立当场,看着往日无坚不摧的指甲掉落在地上,顿时勃然大怒。厉声吼道:“好!好!好!你成功激怒了本王……”说话间,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息,从他身上涌了出来,强劲的气流在狭窄的通道中发出呜咽的声音,似鬼泣,似狼吼,令胆小之人听之,顿觉腿脚发软。 鬼王的气息越来越强,朱晨逸脸色骤变,扫了一眼靠在墙角脸色惨白,瑟瑟发抖的纯阳子叫道:“师兄,劳烦你缠住他片刻,我使用北帝杀鬼之法,将其诛杀。” 北帝杀鬼之法,是专门用来对付厉鬼的一种方法。他是利用咒语的方法祝鬼,从而达到诛杀鬼魂的目的。鬼有三被此祝者,眼睛盲烂,而身即死。此谓诸杀鬼邪鬼,及天地间自有恶强鬼辈,闻此而死耳,非人死之魂爽为鬼者也,如是鬼眼亦是有睛,故盲烂则便死矣。此上神祝,斩鬼之司名,咒中有酆都中官位,及诸神名字,故鬼闻而怖死也。 鬼王听说北帝杀鬼之法,身形为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北帝全称北方真武玄天上帝,又被称为,玄天、真武大帝、北极大帝、北极佑圣真君、开天大帝、元武神等称,俗称上帝公、上帝爷或帝爷公。其为统理北方、统领所有水族(故兼水神)他是道教民间神祇,又称黑帝。 相对于鬼王发自内心的恐惧,纯阳子却是大喜过往。劫后余生的他,恨不得立即将鬼王击杀当场,无奈自己身受重伤,无法实现这个愿望。他一听说朱晨逸有办法诛杀鬼王,当下也顾不得身体的虚弱,猛的向前跨了一步,口中道:“师弟大可放心,为兄缠住他片刻无妨。”说着,他不待鬼王有所反应,挥舞折扇一连三扇,使出三扇定阴阳的法术。一扇万物寂灭,二扇魂飞魄散,三扇定阴阳,断生死。 三扇一出,浓烟滚滚,黑雾顿时将整个过道笼罩了起来。瞬间狂风大作,一股腥臭的味道,呼吸间冲淡了鬼王发出的阴冷气息。 “道士,既然你想死,本王就先成全你。”想逃走的鬼王,见纯阳子如同一只护犊子的母狗般挡住了去路,缠了上来。心中大怒,厉吼一声,将手中的镇妖铃轻摇了两下。 镇妖铃,可退百鬼,诛妖邪。当初朱破头为了防止妖怪闯入九宫八卦阵,怕他无法抵挡,是以,将镇妖铃赐给他作为防身的法宝。并且让他日后交给自己的后人,但鬼王在见识到镇妖铃的强大之处,他那里还肯将其交出。 第64章:连环诛鬼阵 一个是退百鬼,诛妖邪镇妖铃,一个是上古法器阴风,两个都是道家的顶级法器。只不过,一个偏邪,一个颇正。两者狠狠的撞在一起,迸发出阵阵轰鸣,一时间整个过道中,黑雾腾腾,石屑飞溅。 朱晨逸侧身躲避,叩齿三十六下,口中诵咒:“天蓬天蓬,九元杀童,五丁都司,高刀北公……链天大斧,斩鬼五形,炎帝裂血,北斗然骨,四明破骸,天猷灭类,神刀一下,万鬼自溃。 咒毕,他屈指一点,红光一闪,一道如同霞光的无形剑气,瞬间打在黑雾中的鬼王身上。只听滋滋两声轻响,躲藏在黑雾中的鬼王,惨叫一声,跳了出来,一双猩红的双目中,冉冉的流下丝丝的血迹。 一击得手的朱晨逸,大喜过望,再次口中诵咒。但,吃过亏的鬼王,那里敢在此逗留,大吼一声,单掌将纯阳子击退后,裹起一阵黑雾逃了出去。半响之后,过道中犹自传来他颇为阴冷的声音:“你们两个臭道士等着,本王在地宫的最深处等你们……” 声音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消失后,一直强撑着的纯阳子这才顺着墙壁,软软的瘫倒在地。不止是他,就是朱晨逸也不禁的靠着墙壁大口的喘息着,因为鬼王带给他们的震撼实在是无与伦比,无论是法力的强大,还是对通道内的环境熟悉程度,对他们来说潜在的危险实在太大。 鬼王一走,两人约莫休息了盏茶的功夫,朱晨逸将从怀中取出那几张黄纸,打开一看,顿时目瞪口呆,只见上面赫然写到:洞中鬼物脑后有反骨,百年内必生反叛之心,今留大阵灭之,切莫心慈手软,害人害己。 纯阳子凑过脑袋,看到纸片上的内容,以及落款处朱破头三个大字,震惊的张着巨口,急急巴巴的叫了出来:“祖……祖师爷早已算定鬼王会反叛?” 这话一出口,不但纯阳子脸色骤变,就连朱晨逸也震惊莫名。百年前就能算定鬼王今日必定反叛,并留下大阵将其灭之,而且还是借助鬼王之手,将东西奉上。这不仅仅有算无遗策的本事,更需要的是对人性的掌握和对贪念之辈的控制。 鬼王的威胁,随着短短的几张黄纸荡然无存。笼罩在两人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随即两人将目光看向最后一张黄纸。这一看,朱晨逸大喜,纯阳子更是抚掌叫好,因为黄纸上画着地宫的分布图,以及破阵的方法和行走的路线。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两人一合计,决定先行退出地宫,去靠山村将大阵所需要的东西准备好,再回地宫灭杀鬼王,取得遗物。 有了阵法的行走路线,两人丝毫没有阻隔的回到了黄塘的地面。进洞时天色尚早,而此时,天际已然挂上了一轮明月。两人一出现,距离他们最近的几个村民,一下子围了上来,每个人的脸上挂着担忧的表情。很显然,老实巴交的村民有些不太放心两人,生怕他们被水猴子拖走。但,他们又不敢贸然进入洞口,只得在上面静静等候。 张老汉看着朱晨逸手中的水猴子,心中虽有所猜忌,但依旧是忍不住,激动的叫了起来。“先生,您手中提的莫非就是那个水鬼?” 他这一叫,无论是在远处徘徊的妇人,还是在一旁玩耍的孩童,又或者在旁边吹牛打屁的汉子,全部围了上来,一脸紧张,且带几分惊喜的看着朱晨逸手中提着的那个水猴子。 先前那个见过水猴子的妇人,看到脑浆迸裂的水猴子,强忍着胃里的翻滚,低头望了一眼,随即大声叫道:“是水鬼,这个我见过……”说着,声音戛然而止,不知道是因为心情太过激动,还是水猴子的样貌太过怕人,妇人摇晃了两下,一头栽倒在地。 村民们见了顿时大为吃惊,当赤脚医生的陈兆辉连忙抢上前去,查看了一下妇人的情况。确信只是简单的昏厥,这才令站在一旁的小伙子们将她抬走。 妇人这一走,现场一下子喧闹了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如同过节和粮食丰收时的笑容。祸害靠山村几十年的水鬼终于被杀死了,从此小山村再次恢复到了往日的宁静祥和。 就在村民们欢呼、叫喊之时,朱晨逸忽然间感觉到距离此处数十丈的草丛中,忽然传来一声微不可查的响动,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可以忽略。但,他却清晰的将其捕捉到。 纯阳子也似乎发现了这个问题,他悄悄的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块残破的瓦片扣在手中,对着草丛方向,叫道:“谁在草丛里,出来。” 声音大而响,盖过了现场的欢呼声,一下子将村民们的注意力吸引到草丛的位置。这是一个位于池塘北面的灌木丛,由于杂草和荆条、杂树的原因,这里一般不会有人前去。是以,张老汉一看,立即笑道:“先生那是个灌木丛,估计里边是野猪,獾子一类的东西。” 听老者这么一说,纯阳子松了一口气,将瓦片扔在地上,跟随村民们回到了靠山村。至于那只水猴子不知道被那个胆大的小伙子拖走了,说是明天拿着这个水猴子的尸体,去城里换钱,朱晨逸听了也没有阻拦,毕竟死了的水猴子对村民没有任何威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在一群人的拥簇下,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回到了张老汉家,分宾主坐下之后,张老汉奉上茶水,其他妇人们去准备吃食。男人们不知道是本着帮忙的态度,还是起了猎艳的决心,一个个的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走了出去。 偌大的房间,只留下朱晨逸,纯阳子,张老汉,以及张老汉的孙子,当警察的小伙子张林。为了不耽误时间,朱晨逸也没有顾忌小伙子给他套上神棍的罪名,当即将布阵所需要的东西说了出来。 张林一听,顿时大为光火,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张老汉当即提起拐杖,将他赶了出去。张林无奈的摇摇头,开始着手准备朱晨逸安排的东西。 好在铜钱,木头,红绳,鸡血,蜡烛,油灯,粗黄香,布锦,这些东西都极为寻常。约莫小半个时辰,张林一脸怒意的走了回来,跟在他身后两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抱着一大堆东西走了回来。 朱晨逸检查了一下,确信没有任何遗漏,当即提出辞行。张老汉一听顿时急了,连忙椅子上站了起来,当场将他的衣角扯住,再三挽留。 老人的态度是坚决,可去意已决的朱晨逸哪肯在此逗留。一个想走,一个真心挽留,就在两人拉扯间,妇人们将吃食端了上来,跟在他们身后的几个汉子,提着几个酒坛子走了过来。 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相视一眼,摇头苦笑。无奈之下,只有坐上被张老汉安排的位置。考虑到晚上还要布置剿灭鬼王,两人没敢喝酒,张老汉得知两人晚上有要事在身,也不敢勉强。 就这样,一顿精心准备的酒席,在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匆匆忙忙中提前落下了帷幕。吃完饭后,村民们直将两人送到了黄塘,目睹他们进入深坑,消失在密道之中,众人这才散去。 下了密道后,朱晨逸找了一个略显宽敞的石室,开始布阵。阵名七星八卦阵,首先,他将八根木头按照八卦的方位钉入地面,再取出三枚铜钱,用红绳穿好,分别系于八个木头之上,将铜钱留在中间,这便是八卦的雏形。 做完这一切后,他将鸡血符画在八根木头之上,然后再每根木头底部插上三根粗黄香(檀香恐神不受)加两根蜡烛。 再将七盏油灯放入八卦阵内,按照北斗七星状摆好,再将灵符压在油灯之下,再在正中央用鸡血、酒、糯米围成一个圆圈。在圆圈上分别插上事先准备好的金、木、水、火、土五面令旗,再到阵外数丈远的位置插上三根粗黄香和两根蜡烛。蜡烛分别插在香的两边,再用红绳绑住这两跟蜡烛。 这叫连环诛鬼阵,他是以七星八卦阵为基础,然后由一人将鬼王引到阵中,然后将八卦阵的生死门调换,所谓生内隐死门,死内隐生门,把鬼困在八卦阵中,再用北斗七星阵诛邪灭鬼。 阵法是好,可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必须要有一人主阵,一人前去将鬼王引来。主阵之人藏身与阵中,随意变换生死门,毫无危险可言。但引鬼王之人,相对来说危险了许多。鬼王的强大,两人都是看在眼里,一对一对决,无论是朱晨逸还是纯阳子,两人都没有丝毫的把握。 朱晨逸当场将阵法的情况一说,纯阳子自告奋勇的提出前去将鬼王引来。这样做虽有些危险,但纯阳子并不在意。一来,他不太精通阵法之道,根本不适合作为主阵之人。二来,他的本事比朱晨逸只高不低,虽现下受了些许的伤,但临敌经验却是可以弥补这个缺陷。 朱晨逸见纯阳子执意前去引得鬼王前来,当下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得叮嘱了几句,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将绑好的红绳,留一端从生门拉到阵中央,然后盘腿坐下,把红绳绑在自己的左手拇指上,耐心的等待纯阳子的到来。 至于结果,会如何,他无法得知,也不想去推算,更没有时间去推算。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随着纯阳子的离开,整个石室内一片寂静,除了阵阵的阴风呼号,就是头顶上滴答滴答的水声。忽然间,从远处传来一声鬼泣狼吼般的怪叫声,接着他就看到纯阳子一脸惊恐的跑了过来,在他身后一团浓稠如墨的黑雾滚滚而来。 第65章:螳螂捕蝉 看着满头大汗,一脸焦急的纯阳子,飞奔而来。朱晨逸屈指一点,大阵闪烁了两下,随即消失不见,先前的那些木桩,油灯,红绳,蜡烛之类的东西,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腾空而起,整个石室内瞬间被笼罩了起来。 纯阳子见大阵被激发,目露狂喜,身形微晃,一头扎了进去。鬼王为了将纯阳子灭杀于此,也一头扎了进去。 在外面看着耗不起眼的阵法,可一旦踏入其中,却是别有洞天。鬼王也是见识渊博之人,他见阵中雾气腾腾,伸手不见五指,且阴风阵阵,鬼泣狼嚎声不绝于耳,立即意识到陷入了阵法之中。 一想起来纯阳子先前挑衅的行为,他大为光火,心中涌起一丝怒意。当即骂道:“好你个臭道士,竟然设计将本王引到阵中,今日如若本王侥幸得以脱身,他日必将你碎尸万段,方消我心头之恨。”但见他污言秽语,捶胸顿足,叫骂不停,原先嚣张跋扈的气焰,荡然无存,骂人的本事并不比他手底的功夫差。 骂了片刻,他见纯阳子没有搭腔,他也自觉无趣,摇了摇硕大的脑袋,叫道:“罢了,罢了,本王在此守护百年,不知杀了多少宵小之辈,拼死拼活保住斩妖剑,本想待脱身之日将其取走,没想到却是便宜了你这个狗道士。”说话时,他的声音是颤抖不已,仿佛是小老婆卷着万贯家财,跟人私奔了一般,伤心欲绝。 话一说完,他抬头看了一眼阵法,随即摇头叹息了一声,盘膝而坐,放弃了抵抗,放弃了挣扎。能从普通的游魂修炼到鬼王,足以证明他的过人之处。是以,发现陷入大阵之后,再一联想起先前的那个石盒,他就知道这是朱破头留下的阵法。 朱破头之名,并非是普通的江湖术士算能比拟的,他断生死,定阴阳,逆天改命,为江湖传颂。这一点,从朱破头命丧天谴之下,天下人蜂拥而至靠山村可见一斑。 无论是尸解的法门,还是返老还童的手段,又或者是逆天改命的本事,不管是那一门奇功,都是逆天到了极点的东西。 所以一看到大阵,鬼王就彻底放弃了抵抗,闭目待死,甚至说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没有。追其缘由,还是因为他跟随朱破头修行了一段时间,对于朱破头的了解他比任何人都透彻。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在纯阳子进入阵中之后,朱晨逸立即转换生死门。随即屈指一点,大阵中北斗七星,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相对应的七盏油灯,在灵符的催动下,发出一道极为耀眼的光芒,穿过浓浓的白雾,一下子打在盘膝而坐的鬼王身上。 滋滋两声轻响,炙热的白光瞬间将鬼王笼罩了起来,仅仅一两个呼吸之间,鬼王发出一声堪比狼吼般的怪叫声,随即化作一阵黑色的雾气,逐渐的消散在大阵之中。紧握在他手上的镇妖铃瞬间掉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几声脆响。 “师弟,鬼王就这么死了?”亲眼目睹鬼王的死,纯阳子瞪大了眼珠子,震惊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知道祖师爷厉害,可没想到厉害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仅仅遗留下来一个杀阵,便将十分强大的鬼王瞬间灭杀。 顷刻间,他的脸色有了一些变化,就连眼神都变的飘忽不定了起来,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朱晨逸并有注意到纯阳子的异样,甚至可以说他连纯阳子的询问也没有听到。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阵法所吸引。连环阵能够灭杀鬼王,这是在情理之中,但如此轻易的将鬼王灭杀,还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过,他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因为地上还有一只镇妖铃在等着他。而且还也十分想搞清楚这个大阵中,到底藏了些什么。 他将阵法一收,那只镇妖铃瞬间的显露了出来,还没等他起身去捡,纯阳子大步的走了过去,将其捡起,拿在手中看了一眼,随即抛给朱晨逸,口中道:“师弟,这是祖师爷的东西,你且将他收起来吧。” 镇妖铃对朱晨逸来说并无多大用处,他正欲推辞,脑中忽然想起了九命猫来。转念一想,如果镇妖铃落入他人之手,说不定日后对小白产生威胁,他便没有再次推辞,伸手将镇妖铃接了过来,扔入腰间的帆布袋中。 解决了鬼王这个最大的威胁之后,两人长驱直入,直奔白玉棺的位置。有了九宫八卦阵的行走之法,再加上朱破头刻意点出石室中的种种机关,暗道。是以,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毫不费力得到达了主墓室的位置。 这是一个三丈见方的墓室,墙壁上光滑似镜,空无一物。地面是青石堆砌而成,严丝合缝,每块青石大小一致,放眼望去,甚是壮观。 在墓室的最中央位置,有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挂在石室的顶端。在这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下面,有一个冒着森白色气体的白玉棺摆放在那里,即便隔着老远,两人依旧感觉一阵寒意袭来。朱晨逸下意识的裹了裹身上单薄、且宽大的僧袍,将目光看向这个白玉棺。 玉棺于普通的石棺,木棺别无二至,唯一不同的是这个玉棺上布满了一些铭文,和一些他无法看懂的符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朱晨逸在观察玉棺,纯阳子却将目光锁定在玉棺盖子上的那柄宝剑之上,他的目光中透出一丝火热,贪婪的神色,甚至连他嘴角都不禁流下了哈喇子。 约莫盏茶的功夫,他才清醒了过来。忽然间,一阵微风掠过,纯阳子心中大惊,暗叫一声:“不好!”身形微晃,猛的朝斩妖剑扑去。就在这时,一道灰影快若闪电般的从后面追逐而来,眨眼功夫就拦在他面前,兜头一掌劈下。 慌乱中的纯阳子哪里会挡得住,这一掌瞬间就将他打的连退了七步,直到稳住身形,这才吐出一口鲜血。 听到动静的朱晨逸猛的一抬头,待他看清楚来人的相貌之时,震惊的叫了起来:“是你?” 来人正是与他晚上在一起吃饭的张老汉,此时的张老汉一改先前老态龙钟,杵拐杖的样子,原本略显驼背的腰杆,在这一刻闪得的笔直,甚至连浑浊的双眼,也变的犀利了起来。 “不错!”张老汉哈哈大笑,伸手指着身后的斩妖剑,道:“为了这柄斩妖剑和阴八卦,老夫在此蛰伏六十年,苍天不负有心人……”说着,他的眼泪就流了下来,为了夺得斩妖剑和阴八卦两样东西,他不惜取一村妇为妻,在此苦苦守候了六十年之久。直到发现黄塘下面的地宫,这才令他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老者喜极而泣的样子,落在了朱晨逸的眼中,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将手摸到背后的七煞剑柄上。张老汉见了阴森一笑,道:“六十年来,老夫从未开过杀戒,你们快自寻了断吧!” “自行了断?大言不惭!”捂住胸口的纯阳子大步而行,走到朱晨逸的身边,和他站在一起,冷冷的望着张老汉,道:“阁下究竟何人?” “你想到了阴司找我寻仇么?既然你想知道老夫姓名,告诉你又有何妨!”张老汉不屑的扫了纯阳子一眼,声音陡然冷峻了下来,他一字一顿地道:“人称屠夫张大成,便是老夫。” 闻言,纯阳子浑身一震,就连朱晨逸也不禁退了一步。屠夫张大成六十年前只在江湖上现身一次,在河北一夜之间连屠各大门派七十二人,个个身首异处,虽然他如惊鸿一瞥,在江湖上一触即没。 但,六十年来江湖中人,一提及连屠七十二人的人屠张大成,仍就谈之色变。纯阳子知道此时自己法力枯竭,身受重伤,动起手里绝无幸免,他脑子中飞速的旋转,盘算着如何令朱晨逸安全脱身。 张大成见纯阳子目光闪动,朱晨逸显得蠢蠢欲动,忽然脸色变的比寒冰还冷,从牙缝中挤出冰冷的话语:“还不自己动手么?莫非要老夫亲自摘掉你的脑袋?”说话间,他右手一抖,原本略显残破的拐杖,纷纷脱落了下来,一根通体黝黑,且布满花纹的铁棒被他抄在手中。 朱晨逸勃然大怒,当下也不在顾忌对方的威名,身形微晃举手就朝张大成劈去。屠夫张大成闪动着布满杀意的双眸,厉声喝道:“你们两个一起上吧,老夫一并送你们归西。” 朱晨逸一掌劈了过去,纯阳子连忙叫道:“师弟不可。” 但朱晨逸的一掌已经劈出,屠夫张大成双目一翻,索性仰头看着石室顶部的夜明珠,丝毫未加躲闪。朱晨逸瞬间将原先七成的掌力,瞬间赠加到十成。只听啪的一声轻响,夹杂怒火的一掌瞬间打在张大成的胸前,他整个身子陡然一缩一抖,一股怪异无比的力道瞬间涌了出来。 朱晨逸只觉一掌击中后,这股从屠夫张大成体内油生的力道,把他发出去的劲道,一下子引到白玉棺盖之上。 啪啪—— 强劲的力道一下子打在白玉棺之上,放在玉棺上的宝剑被震动的飞了起来,屠夫张大成单手一挥,将宝剑吸入手中。而朱晨逸却是察觉到玉棺上传来一股冰冷的气息,这股气息极为怪异,顺着打出去的力道进入了体内,呼吸间,他便觉得如同掉入冰窟一般奇寒无比,手脚瞬间便出现麻木的迹象。 “小子,看在你为我取得这剑的份上,老夫赏你个全尸。”屠夫张大成抚摸着手中的宝剑,咧嘴一笑,阴森无比。 第66章:黄雀在后 朱晨逸当场失去了战斗力,纯阳子身受重伤,两人如待宰的羔羊一般,傻傻的望着化身为狼的张大成,心中涌起了一丝惧意。 “阿尼陀佛!” 就在张大成准备出手之时,一声佛号响彻当场,声音由远至近。眨眼间,一个身着僧袍的老和尚出现在石室中。老和尚一到现场,便冲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合手行礼,口中道:“两位施主,咱们又见面了。” “空性大师?”看清来人的相貌,朱晨逸震惊的惊呼了出来。从湘西凤凰山的灵贞观到皖南靠山村,何止相隔千里。要说巧合,根本不可能,唯一的解释只有是跟踪。 前们拒虎,后门引狼。一个人屠夫张大成已是厉害无比,在加上一个法力深不可测的空性老和尚。朱晨逸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纯阳子似乎也察觉到其中的猫腻所在,他冷冷的望了一眼低眉垂帘的空性老和尚,沉声道:“你跟踪我们?” 听闻纯阳子的指责,空性老和尚双手合十再次口宣一声佛号。声如钟鸣响彻当场,张天成微微一愣,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长笑一声,道:“师兄你来的正好,阴八卦在他们手中,你我联手将其拿下共谋成仙契机可好?” 一句师兄令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脸色骤变,暗叫一声不好。可出乎意料的是空性老和尚并未动手,而是双手合十,口中道:“老僧空性,师兄二字休得再提……” “空性?狗屎!”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大成厉声打断,只见他不屑的扫了一眼空性老和尚身上的僧袍,当下不在称呼其师兄,直呼其名:“李建成,六十年前,你不是立下誓言,隐居山林,绝口不谈武事,永出涉足江湖吗?”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冷声道:“今天你破誓而出,难道不怕应验誓言,死于刀剑之下么?” 当年空性老和尚执意退隐江湖之时,立下的誓言便是涉足江湖,妄动法力,必定死于刀剑之下。是以,张大成想用这个誓言来约束空性老和尚,使他不得擅自出手干扰自己。 但,他忽略了一点,空性老和尚遁入佛门长达六十年之久,早已修的一副慈悲心肠。抛开佛家的的普度众生的理念不说,就是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是朱破头后人的身份,他就无法袖手旁观。 六十年前,他和张大成两人在河北发现了阳八卦的下落,为了不走漏风声,将现场的七十二名江湖高手全部击杀。外界传言,是人屠张大成一人所为,其实是两人共同诛杀了诸多高手。从那以后,两人反目成仇,一个看破红尘,遁入空门。一个野心勃勃,藏身于靠山村。直到纯阳子在鬼哭岭激发了阴八卦,空性老和尚这才得知了他们的身份,同时也知道了张大成的藏身之处。 是以,他一路追踪而来。值得庆幸的是,他来的非常及时,正好遇上逞凶的张大成。他看了张大成一眼,轻叹一声,道:“师弟,你收手吧。” 张大成见空性老和尚叫自己师弟,眼珠骨碌一转,将斩妖剑往背后一负,笑道:“阴阳八卦可开洞府,以证大道。”他顿了顿,转头望了一眼,靠在墙角一脸戒备的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话锋一转,阴森道:“师兄,你助我夺取阴八卦,你我共谋成仙之道如何?” 得道成仙,这是每个修道者所追求的目标。但张大成却忘了一点,道家讲今生,佛家讲来世。是以,他的话一出口,空性老和尚连忙双手合十,口称罪过,且佛号连连。一番阿尼陀佛之后,他睁开微闭的双眸,看了一脸戾气的张大成,轻声道:“师弟,你于其做出这等杀人夺宝,惹下无比业障之事,不如陪老僧常伴青灯……”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大成一声厉喝所打断:“混账!” 张大成气的是七窍生烟,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话没有打动空性老和尚,还反而被说教了一番,并且还劝其出家。 空性老和尚似乎也料不到张大成反应如此剧烈,怔了一下,再次说道:“师弟果真要做那杀人夺宝之事?” 张大成冷哼一声,身形微动,唰的一声,瞬间出现在纯阳子和朱晨逸的面前,猛的抬起略显消瘦的拳头,冷冷道:“是又如何?”说着,右手红光乍现,猛的朝他们两人当头轰去。 朱晨逸大惊,正欲拉着重伤的纯阳子退避,忽然从旁传来一股极为柔和的力道,将他们两人撞了出去,接着一道快若鬼魅般的灰影迎了上去。 砰砰—— 两声巨响,方圆数丈的范围腾起一阵粉红色的烟雾,一闪而灭。顿时两道身影倒飞而出,空性老和尚落地后,一连退了三步,双手合十,低眉不语,脚下的青石瞬间碎裂了几块。很明显,他将对方的力道卸到脚下的青石之上。 相对于空性老和尚的表现,张大成不知道是故意硬撑,还是躲闪不及时,落地后,他只退了两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他喉咙耸动了一下,嘿嘿干笑两声,道:“师兄这些年来,也没有搁下功夫?”说罢,他又冲了上去。 但见,空性大和尚依旧是站立在那里,双手合十,而两脚已陷入青石下三分有余,头上冒着腾腾的热气。而张大成却是左蹦右跳,黑棒舞得呼呼作响,却全是虚招。但见他腾挪闪动之际,汗水也是四处飞溅。虽然两人都未真正交手一招,但却是全力施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晨逸见空性大和尚始终闭目垂帘,双手合十,一动不动,心中暗暗有些担心,悄悄的将手搭上七煞剑的剑柄,空性老和尚却是双目一翻,制止了他的行为。而张大成却是脸色骤变,大吼一声,手中的黑棒如流星赶月一般,朝他头上打去。 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给他的喝声和黑棒卷起的破口声音一震,只觉耳膜欲裂,几欲跌倒,又见他黑棒快若飓风,势挟惊雷,忍不住叫了起来:“大师小心!” 空性老和尚淡然一笑,也不见他身形晃动,身子便如杨柳一般左右摇摆,竟使得张大成的疯狂攻击尽数落空。 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见空性老和尚如此轻易的便将张大成的攻击化解,忍不住喝彩连连。 张大成见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在旁叫喊,心中大怒,忙提棒打来。空性老和尚淡然一笑,迎了上去,一时间,三丈见方的石室内到处都是张大成那枯槁,且消瘦的身形。而黑棒响声迭起,一声未消一声又起,重重叠叠地交集着,响声越来越大。到了后来,黑棒所过之处一片狼藉,地板上,墙壁上满目疮痍,甚至连白玉棺都被他无意中打中了两下。 不过,白玉棺没有丝毫的损伤,倒是张大成吃了一些苦头。是以,他发动攻击,尽量的避开白玉棺。 空性老和尚也不似适才那般纹丝不动,但见他缓缓踏着方步,双掌也是缓缓推动,在张大成的棍影中左右穿梭,竟如险如夷。 张大成黑棒舞的越来越快,狂风骤雨般地罩向空性老和尚的要害部位,大有将其毙命于此的打算。空性老和尚却是淡然一笑,双手微震,便将张大成的攻击化于无形。 激斗中,张大成右手挥舞黑棒,前赴后继的朝空性老和尚的脖颈处打去。那黑棒本来就十分沉重,又给张大成用极为霸道的力量催动,是以,黑棒的威力大的惊人,不要说空性大和尚是血肉之躯,就算是钢铁打造,只怕遇上这铁棒,也要被打破。 铁棒虽猛,但空性老和尚却未露惧色,他大袖一甩,但见汹涌而至的铁棒便被他拂的撞向旁边的墙壁,砰然作响,震耳欲聋,石屑纷纷飞落。 张大成见空性老和尚以柔克刚,借力打力的功夫竟精确如斯,妙到毫颠,心下也是惊骇,连忙从墙壁上将黑棒拔了下来。也不见他起式变招,手中的黑棒嗡鸣一声,再次化作一道黑光朝空性老和尚的光头上打去。 人似豺狼,棒似毒蛇,招招夺命,式式追魂。空性老和尚侧身一让,又避开了一招。 朱晨逸见空性老和尚一味的只是退躲闪避,并不还手,心中暗暗有些着急,他心知空性老和尚的法力比张大成强,但他遁入空门六十年,每日诵经念佛已大彻大悟,以慈悲为怀。纵是碰到十恶不赦之徒,他也不忍心出手将其诛杀。更何况,他与这张大成本是同门师兄弟,更不会动用杀招。如此打下去,空性老和尚必败无疑,严重一点的话也有可能因此丧命。 就在这时,张大成故技重施,仍旧使用黑棒朝他脑袋打去,待空性大和尚再次使用大袖之时,他却右手一松,双掌闪电般的击向空性老和尚的胸腹。 砰砰—— 两声脆响,空性老和尚慌乱中接住一掌,而小腹上依旧是中张大成一掌。他腾腾连退三步,方才稳住身形。随即捂住胸口,喷出一口鲜血。 朱晨逸心中惊骇不已,知道空性大和尚如果再如此下去,必定招来杀身之祸,连忙叫道:“大师,我佛慈悲,并非善恶不分,此人乃大恶之人,杀之方能解燃眉之急。” 说着,他从背后拔出七煞剑,冲了上去。纯阳子亦是如此,他见朱晨逸冲上去,当下也顾不得法力的枯竭,一咬牙,挥舞着法器阴风扑了上去。 两人的动作闪电,没等空性大和尚做出任何反应,七煞剑卷起的黑雾和法器阴风荡起的黑雾,齐齐朝张大成卷去。 第67章:斩妖剑 七煞剑乃是由天下间七种煞气汇聚而成,他所携带的黑雾中,自然有些邪气凛然。而法器阴风,又是上古道门的法器,是以,这两者在朱晨逸和纯阳子携带怒意的攻击下,瞬间被发挥到了极致。 两团大雾,一淡一浓,如蛟龙般起伏不定,滚滚大雾,携带着狂躁的气息,在石室内肆掠了起来,酣斗中的空性老和尚和张大成,瞬间被卷了进去。 空性老和尚还好,他本是佛门高僧,在感受到黑雾的诡异后,立即双手合十,口中缓缓诵出六字真言,刹那间,空性老和尚周身泛出淡淡的佛门金光,淡而不散,若有实质。 那些极为狂躁,且略带邪气的黑雾,一接触到黄光立即发出滋滋几声轻响,如同老鼠见到猫儿一般,瞬间脱离了空性老和尚的身体。 张大成则没有这么幸运了,他正在专心致志的对付空性老和尚,并没注意到在他眼里蝼蚁般存在的朱晨逸和纯阳子,更没有想到两人会丧心病狂,不计后果的主动发起攻击。是以,七煞剑和法器阴风凝聚的黑雾瞬间将他罩了进去。 张大成怒吼一声,抡起手中的黑棒,卷起阵阵罡风,猛的迎向七煞剑和纯阳子手中的法器阴风。 张大成的法力虽强,攻击虽猛,按理说这一棒,他以毕生功力作为基础,以五脏六腑,全身血肉作为燃料,足以一棒将两人砸扁。但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七煞剑本身就是天下间第一利器,断金切玉,如同儿戏,他的黑棒一接触到七煞剑,立即被削为数截。 张大成大惊失色,他平素傲然自得,自喻法力高强,仗着黑棒的威力,不知道斩杀了多少正、邪两道高手。追其缘由,无法是黑棒具有夺魂摄魄的功效,能扰人视觉,出其不意将人击杀。此时黑棒被毁,他便如被拔掉牙齿、剪去尾巴,削掉指甲的老虎一般,彻底的失去了自卫的本钱。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七煞剑削断黑棒后,绕过他的胳膊,朝胸腹间划去,大有一击之下,开膛破肚的架势。张大成脸色剧变,身形暴退,于慌乱中,将手中的黑棒朝七煞剑砸去。铛的一声巨响,黑棒再次被斩为数截,而七煞剑却为之一顿。 他趁此机会,顺势望后一跃,可没想到纯阳子的阴风法器却是缠了上来。无法躲避的他,一咬牙,扬起双掌迎了上去。 砰砰—— 一连六掌,但响响连连,便好像是一响一般,石室内众人只觉震耳欲聋,石室顶部堆砌百年的尘埃纷纷落下,顿时整个空气中到处弥漫着难闻的味道。 在张大成不愧是六十年前的成名人物,即便是失去了黑棒,依旧是靠着一双肉掌,将纯阳子的三扇定阴阳的法术震破。 他嘿嘿两声怪笑,在身形暴退的情况下,便朝背后的斩妖剑摸去。朱晨逸见了脸色骤变,纯阳子更是当场傻眼,两人呆呆的站在那里,如同树根一般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斩妖剑之名,由强大的妖族诠释了这柄剑的厉害之处。不要说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的表现,就是先前一副成竹在胸的空性老和尚也不禁退了一步。 “师弟不可……” 空性老和尚的话还没有说完,张大成双手持剑,举于面前,右手猛的一用力,但闻一声剑鸣,斩妖剑被拔出数寸,一道亮如闪电的光芒,从剑身上透了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斩妖剑上那道光芒若有实质的绕过张大成的脖颈处,只听咔嚓一声,丝丝的血迹从他的脖子上流了下来。滚热,且带有腥味的血液瞬间将他胸前的衣服染红。 张大成伸手摸了一下脖颈处,可这一摸,他的脑袋却是顺着那只抬起的手掉了下来。刹那间,如喷泉般的血液从他被斩断的脖颈处喷溅而出,而他的脑袋掉落在地上,滚了两圈,嘴蠕动了两下,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留下一双瞪得大大的眼睛,带着一丝的惊恐和遗憾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人世间。 那柄他朝思梦想,苦苦蛰伏六十年所取得的斩妖剑,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声音如丧钟一般,敲在众人的心头,即便是空性老和尚,也不禁为之胆寒。朱破头之名,带给三人的恐惧已深入骨髓,一个七星北斗阵便可将强大的鬼王灭杀,而斩妖剑却将六十年前令人闻风丧胆的人屠如此轻易的灭杀。 这用算无遗策,已经彻底无法解释这个事情了,唯一的解释就是一局,一个天大的局,所有人都是这个局中的棋子,从这个局开盘之时,生死早已注定。 三人一具尸体,矗立在石室之中,谁也没有说话,整个石室中除了风声,滴水声,就是张大成脖颈中喷溅血液的声音。 约莫半响之后,空性老和尚弯下腰,将地上那柄斩妖剑捡了起来。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脸色微变,可没等他们有所动作,空性老和尚的声音传了过来:“这是朱老先生生前的遗物,还望两位施主妥善保管。”说着,他双手将剑捧了起来,奉到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面前。 直到现在两人方看清楚斩妖剑的样式,剑长三尺三,剑鞘是那种镶有黄金的木质品,上面雕有一个手持青龙,脚踩玄龟,骑跨白虎,痛打朱雀的道人,意寓此剑可斩杀四大圣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面对天下人早已闻名,却无缘一见的斩妖剑,纯阳子眼中闪动着炙热的光芒,下意识的望前跨了一步,伸手便去拿那斩妖剑。腾然间,他想起张大成的下场,心头一凛,连忙退后一步,口中道:“师弟,此剑乃是师祖遗物,你且收下吧。” 斩妖剑虽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但对于拥有七煞剑的朱晨逸来说,他的作用远远比不上七煞剑厉害,更何况他携带两把剑也不方便。再考虑到纯阳子是先祖一脉的传承,当下他微微一笑,伸手从空性老和尚手中将斩妖剑接了过来,缓缓拔开剑鞘,虽然刚才张大成的死十分诡异,但朱晨逸坚信一个道理,那就是先祖不会害他。 一切果然未出朱晨逸所料,他很轻易的将斩妖剑拔开。寒光闪闪,布满花纹,且带着丝丝凉意的宝剑一出鞘,顿时光芒大盛,一股堪比星光还耀眼的光芒从石室内暴涨。一眨眼间,这道光芒透过石室,直冲云霄。 在西北妖族圣地,东南方向一座石窟中,一个约莫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端坐在主位之上,在他下面坐立的是一个样貌俊美,身着白衣的少年,两人正在吃酒闲聊,七八名小妖不停的往他们面前的大碗中添酒。 这二人分别是妖族圣主,和妖族的下一代圣主:九命猫。 当斩妖剑的那道光芒洞彻云霄,直冲天际之时,坐在首位的那位中年男子,蹭的一下坐起了身子,看着天空中闪烁不停的光芒,一脸震惊的叫道:“斩妖剑出世了,难道朱破头复活了。” 说这话时,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朱破头给他的震慑力太大。外界传言三剑斩灭妖族三大护法,其实不然,当年朱破头在将妖族三大护法全部斩杀后,独自一人杀入妖族圣地,逼的他定下妖族永不出山的承诺。 随着中年男子的一声惊呼,石窟中爆发出一阵惊恐的叫声。白衣少年却是放下手中的酒碗,起身道:“朱破头哪能这么容易复活,要知道当年的天谴堪比渡劫时的天劫了。”说着,他抬头看了一眼剑光的方向,眼神中闪动着一丝异彩,暗道:“看这个位置应该在靠山村,想必是朱兄拿到了斩妖剑。” 一念至此,他双手一抱拳,道:“妖主大人,我想出山一趟。” “出山?”被称为妖主的中年男子眉头微微一皱,化身白衣少年的九命猫见此,知道他心中所想,淡然一笑道:“妖主大人大可放心,取得斩妖剑的这位道友,于我大有渊源。” 本来有些担忧九命猫的妖主,听他这么一说,立即松了一口气,但又想起来有众多佛道高手,连忙叮嘱了一句,道:“你出去,特别要注意密宗和金山寺这些秃驴,他们法力高强。还有道门……”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嘎然而至。因为眼前已经彻底失去了九命猫的踪迹,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冲天而起的滚滚黑雾和浓浓的妖气。 就在他愣神间,空中犹自传来九命猫爽朗的声音:“妖主大人尽可放心,金山寺于我那道友也有些渊源,至于密宗我不去惹他们便是,其他的道门……嘿嘿!” 声音渐行渐远,几个呼吸之后,天空再次放晴。妖主站在洞窟的门口,目光闪动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朱晨逸并不知道一柄斩妖剑,不但将小白引出妖族圣地,更令妖族圣主产生了无边的遐想。此时的他,看着流光溢彩的斩妖剑,长笑两声,归剑入鞘,伸手抛给纯阳子,口中道:“师兄,这柄剑你拿去使吧。” 纯阳子下意识的将剑拿在手中,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正欲推辞,刚好迎上朱晨逸清澈且真挚的眼神,刚到口边的推辞话语,最终化作两个字:谢谢! 面对纯阳子的道谢,朱晨逸淡然一笑,轻轻的在他胸前打了两下,笑道:“你我兄弟一场,何必言谢,再说师门的东西也有你一份。” 朱晨逸这话说的无比真挚,就连站立在一旁的空性老和尚也不禁暗自点头,更不用说早已感动莫名的纯阳子。 第68章:阳八卦 即便是纯阳子修到了喜行不露于色的地步,但目睹这柄天下人趋之若鹜斩妖剑放在自己手中,他依旧是止不住内心的激动。朱晨逸见了,微微一笑,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纯阳子重重的点点头,冲他投以感觉的目光。 师兄弟两人表现出极为和睦的样子,落在空性大和尚的眼中,他低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在地上的张大成,轻叹一声,道:“师弟啊,你为何不听师傅的劝告……” 说这话时,空性老和尚仿佛回到了七十年前的夜晚,当时皓月当空,师徒三人正闲聊间,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成仙这个话题上。他师傅当时无意中说漏了嘴,将阴阳八卦能够开启洞府,以证大道的事情说了出来。并一再强调这只是一个流传千年之久的传说,同时还将朱破头作为事例,并且说如果能成仙的话,朱破头怎会还留在人间,遭受天谴。 最后一再警告空性和张大成两人,切莫盲目的去追求虚无缥缈的成仙契机,免遭杀身之祸。空性老和尚是听进去了,可张大成却是置若罔闻,从那时起,他就一直在暗自打听阴阳八卦的下落。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师尊去世的两年后,在河北终于叫他得到了阳八卦。然后他多方打听,得知阴八卦随着朱破头唯一的儿子朱一凡的失踪,彻底消失在了江湖中。是以,他便蛰伏在靠山村,并采用最笨的办法,将阳八卦投入池塘,待人前来搜寻。 事实证明他的作法是对的,但令张大成没有想到的是,阳八卦不但引来了阴八卦的持有人朱晨逸,同时也将他的师兄空性老和尚引来。 空性老和尚来此有两个目的,一是阻止自己的师弟夺取阴八卦,二是为了救师弟一命。因为他知道朱破头能够名满天下,绝非浪得虚名之辈,他的墓穴中,绝对是机关重重,十死无生。 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师尊临终前,嘱咐他有机会还朱破头后人一个人情,至于为什么要还这个人情,他师傅并没有说。不知道是不愿说,还是没有机会说出来,因此这就成为了一个永远的谜团。 看着倒在地上的张大成,空性老和尚轻叹一声,俯下身子,在他的尸体上抚摸了两下,最后在其胸前的衣襟中将阳八卦摸了出来,递向朱晨逸,口中道:“朱施主,这枚阳八卦你且收去吧,免得再被歹人得去,惹的江湖上血雨腥风。” 阴阳八卦,合二为一,可开洞府,以证大道。空性老和尚本着为天下考虑的心思,将阳八卦送出,但朱晨逸却是微微一愣,成仙对他来说具有非常大的诱惑力,可他没有想到空性老和尚如此轻易的就将阳八卦双手奉上。 朱晨逸呆立当场,而纯阳子却是望前跨了一步,空性老和尚见他来接阳八卦,微微一怔,随即淡然一笑,将阳八卦递了过去。在他想来,这阳八卦只要送出即可,至于给朱晨逸还是纯阳子并无多大区别。 从空性老和尚手掌将阳八卦接了过来后,纯阳子道了一声谢,然后将阳八卦塞入腰间的布袋子中,俨然是一副将其据为仅有的架势。 纯阳子这个行为,虽有些不妥,但空性老和尚和朱晨逸两人并未在意。 空性老和尚将阳八卦送出之后,立即索要张大成的尸体,并提出了辞行。俗话说,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手短。得到阳八卦,并解决了危机的朱晨逸和纯阳子哪里会不答应。当下,两人一路相送,直到将空性老和尚送出了地宫,这才折返到白玉棺的墓穴中。 整个石室中一片狼藉,墙壁上,地板上满目疮痍,白玉棺依旧是摆放在石室的最中央位置,在夜明珠的照射下,玉棺上森白色的寒气,丝丝缕缕的冒了出来。 看着洁白无暇的白玉棺,纯阳子目光闪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响之后,这才转过头来问了一句:“师弟,祖师爷的法体是不是在玉棺之中?” “不知道!”听闻纯阳子的询问,朱晨逸摇摇头,眼睛一眯,扫了一眼紧闭的玉棺,习惯性的摸摸下巴,犹豫了半天,道:“要不我们将玉棺打开看看?” 果人以死者为大,开启先人的棺椁,显得有些不敬。但为了弄清楚先祖是否真的命丧天谴之下,他决定打开看看。因为在此之前,他曾听爷爷朱一凡说过先祖的事迹,原先朱晨逸一直以为先祖当年是因为算错天机才命丧于天谴之下。 可现在看来却并不是那么一回事,从蛇蝎洼的地宫,到相山寺的枯井,再到巫族圣地,最后到黄塘下面的地穴,种种迹象表明朱破头算无遗策。是以,他不相信先祖命丧于天谴之下。 不但朱晨逸不信,纯阳子也不信。当朱晨逸提出开棺一探究竟之后,纯阳子随声附和。就这样,两人一拍即合,慢慢的走到了白玉棺的前面。 玉棺很凉,散发出的寒气令人有置身于寒冬腊月的感觉。不过两人都是有法力之人,寒气入体后,呼吸间就被排出体外。 看着白玉棺,朱晨逸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纯阳子见此,也连忙跪了下来。两人重重的磕头下拜,口中道:“不肖后辈子孙朱晨逸,擅自打扰先祖亡灵,还望您老人家见谅!”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一番磕罢,两人从地上爬了起来,由于先期鬼王和张大成的例子摆在那里,是以,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开棺显得十分小心,一人站立与玉棺的一侧,先是用手轻轻的托了一下棺盖,然后立即逃到丈外的位置。 等待了约莫盏茶的功夫,见玉棺上没有任何动静,两人这才壮着胆子,再次尝试了一下。如此反复数十次,直到确信没有任何危险之后,这才伸手将玉棺的盖子轻轻的取了下来。 盖子一出,石室内的温度骤然下降,原本有些许滴水的石室顶部,瞬间被冻成一条条短小的冰凌。饶是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法力高强,依旧是感觉寒气直往五脏六腑中直窜。 两人大惊,连忙运功将其逼了出来。玉棺越显得怪异,两人的好奇心越强,按捺住内心的恐惧,朱晨逸将脑袋凑了过去,朝玉棺中望去,这一望他顿时呆立当场。 纯阳子见他表情有异,连忙凑了上去,这一看,他同样是目瞪口呆。玉棺中空无一无,不,准确的说是有两套衣服,一白,一紫,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个结果对两人来说,喜忧参半,喜的是朱破头的法体不在此处,忧的是依旧无法得知朱破头是生是死。 得知朱破头不在白玉棺中,纯阳子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下来。这一放松,他立即感觉到身上宽大的僧袍上传来阵阵不适。他低头看了一眼,这才发觉僧袍上不但布满了泥浆,而且被张大成喷溅了不少鲜血在上面。 但又见玉棺中有两套衣服,他笑了笑,随口说道:“祖师爷考虑的真周全,还给我们准备了两身衣服,而且还是我们喜欢的眼色。” 话一出口,纯阳子脸色惨白,一连退了三步,急急巴巴的问道:“师弟,我刚刚说了什么?” “说什么你都不记得了么?”朱晨逸接过话茬,未加思索的叫道:“你说先祖为我们准备了两套衣服。” 一问一答,如同事先彩排好的一般。可话一说完,朱晨逸立即反应了过来,转头望了纯阳子一眼,骇然道:“你说先祖曾算到了今日的情形,这才准备了两套衣服?” 纯阳子机械性的点点头,随即将目光转移到玉棺中的两套衣服上,朱晨逸亦是如此。他大步的走到玉棺前,全然不顾玉棺中传来的阵阵寒气,将手伸了进去,把那件白色的长袍取了出来。 啪嗒—— 袍子一出玉棺,地面上顿时传来一阵金属掉落的声音,朱晨逸低头望去,只见地上出现一个巴掌大小的金属片。他捡起来一看,上面赫然写到:字留后代子孙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在大字下面有两行小字,第一行就解释了张大成拔出斩妖剑就被割去头颅的原因。原来,朱破头早已算定有人会夺取斩妖剑,所以事先将自己的一丝法力封存在斩妖剑之上,一旦有人得到宝剑,势必会拔出看看,这样一来,第一个拔剑之人必定会当场死于非命。 如果说第一行为朱晨逸解开了疑惑,而第二行字,就令他有些不解。上面一再叮嘱不要将白玉棺毁去,并且说退出地穴之时,只需将生死门对调,无需弄塌地宫,以备不时之需。 无解释,无理由,就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朱晨逸研究了半天,也没有弄明白。不止是他不明白,就是凑过脑袋的纯阳子,想了半天也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最后一合计,先换上衣服,然后按照朱破头说的做。虽然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不知道这么做的用意,但他们明白一点,那就是听祖师爷的没错。 一番简单的收拾之后,两人在地穴中休息了将近一个时辰,将衣服换上,来到黄塘之上。来时一片漆黑,等他们再次踏上黄塘的地面之时,天色已经大亮。 “请两位先生救命啊!” 声音悲戚,充满无奈和辛酸。刚回到地面,还没缓过神的朱晨逸忽然听到这一声叫喊,他连忙转过头去,只见身后数十米远的位置站立了一群人,这些人他基本上都见过,大部分是靠山村的村民。 在这群人的最前面,跪一个年轻人,朱晨逸定眼一瞧,顿时将他认了出来,此人正是在林村连射数箭的那名少年。 这少年一看到朱晨逸,当下也不起身,直接跪在地上挪动着双腿,慢慢的前行,到了他的跟前,以头触地,浑然不顾池塘中略带酸臭的泥浆,口中道:“先前是我狗眼看人低,还望两位先生莫要于我一般见识。” 第69章:养尸地 朱晨逸本就是一心软之人,再加他三天前就算定年轻人家中必定有事发生。是以,年轻人一番哭诉,哀求,他便走上前去,将其扶了起来。 纯阳子见他准备管此闲事,眉头立即皱了起来。阴阳八卦合一,可开洞府,以证大道。从得到阳八卦时起,他心中就暗自思量着出了地穴,立即赶赴河南,打开那座沉重的石门,揭开流传千年的秘密。 可变化永远大过计划,他原先拟定的计划,随着年轻人的出现,立即被打乱。不过,他也没有阻止朱晨逸的行为,佛经上讲:力强为因,力弱为缘。佛家讲随缘度化,道家讲道法自然,从见到这名年轻人,再到他找来靠山村,纯阳子就知道,逃脱不了因果关系。 没有了来自纯阳子的阻力,一切显得顺利了许多,朱晨逸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番,最后才勉强的答应了下来。其实他内心早就乐开了花,这个年轻人找来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也是他行动计划的一部分。 从张老汉,准确的来说是张大成。从张大成说林村危害一方之时,他就动了一番头脑,要想铲除为恶一方的林村,唯一的办法就是破掉这个村子的风水,而破风水就必须要割掉骚牯牛的两个牛蛋。是以,年轻人的找来无意中给朱晨逸冲当一把神棍的机会。 只有神棍,而且具有真材实料的神棍,才能令林村心甘情愿、信以为真的将骚牯牛地的风水破掉。 年轻人那里知道朱晨逸真正的想法,他见朱晨逸答应了下来,当即激动的一连磕了几个头,这才爬了起来,冲靠山村的村民一番致谢后,带着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朝林村的方向赶去。 在路上,他将自己的情况介绍了一下,他叫张春田,今年十八岁,家中有四口人,父亲张天玉,母亲李翠花,还有一个十岁的弟弟叫张奎。 说到弟弟张奎时,张春田脸上涌起了复杂的情绪。一个月前,他弟弟张奎,在山中玩耍之时,不小心跌下山沟死亡。于是按照山里的习惯,随便找了一快荒地葬了下去,可没想到刚葬下去七日,也就是民间所说的头七,家中立即出现了一些反常的现象,先是夜里狗叫不止,屋里经常这里一声爆响,那里咕咚一声,点灯看时,却什么都没发现。 一开始家里人也没有注意,因为在山区,狗叫太过稀疏平常,连只耗子,兔子跑过,狗都会叫。甚至有的傻狗,对着一根树桩,都能叫上一个晚上。至于屋子里响声则更好解释,在山区土房子嘛,有老鼠,黄鼠狼和蛇弄出点响声也很正常。 到了第二日,就开始闹的厉害了,家里人竟然无法安睡,刚开始谁也没有注意这事。可是,到了后来,越来越厉害,只要太阳一下山,四周一片漆黑,家里就开始这里响,那里响,父母时常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第五日,只要天一黑,那怕是人坐在旁边,屋里供桌上的香炉和蜡台就会自动倒下去,甚至连刚刚摆上去当贡上的水果,吃食,一夜间都会腐烂,变臭。 到了深夜则更为过分,只要人一躺下去,就能够听到屋子里摔碗声,桌子倒地声,闹的那可是天翻地覆,夜不能寐。 最后家人一合计,准备到庙里请个和尚或道观找个道士来看看。就在他们准备第二日去请人之时,村子里刚好来了两个游方和尚。 俗话说,请先生不如遇先生。他的父亲张天玉本就是个老实巴交的村夫,他见两位和尚颇有几分高僧的样子,再加上这两人一进村子就大放厥词,于是他就将和尚请到家中,把情况详细的描述了一遍,和尚听了,不可置否的点点头,然后往那里盘膝一坐,从脖子上取下念珠,口中念念有词。半响之后,睁开眼睛,说是阴鬼作祟。 一听说阴鬼作祟,张天玉吓了一跳,他本就是相信神鬼之人,再一联想起家中发生的事情,当下他连忙向和尚讨教。和尚笑而不语,张天玉连忙奉上钱财,并备下酒席,没想到这两个和尚荤腥不戒,甚至连酒也照喝,并拿出济公活佛爱吃狗肉,且喝酒的说法提前将众人的嘴堵上。 最后,两人有了七分醉意,这才摸摸肚皮,留下两张驱鬼、镇邪的灵符,扬长而去。 张天玉将和尚留下来的灵符当做了宝贝,按照和尚的吩咐贴在家中大门上。可是没想到到了夜晚,屋子里不但闹,而且闹的更凶。 第二天一早,他随父亲张天玉一起来到附近的道观,将和尚留下的那道符给道士一看,顿时气的七窍生烟。按照道士的说法,不但符头画的不对,甚至连主事神佛都没有。总的一句话,这符是假货,而且道士还说,这个画符的人根本连符是什么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张春田歉意的冲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笑了笑,连忙解释出村子里痛恨和尚的原因,因为那两个和尚在林村不但骗了张春田家,而且还有几家被骗去了大量的钱财,甚至连村头的张寡妇,差点都被诱奸。是以,村子里人对和尚是特别的憎恨。 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相视一眼,摇头苦笑,这才知道为什么当初一进林村,立即遭受到村里村民的一致反对,继而遭到攻击的原因。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张春田见朱晨逸和纯阳子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满的情绪,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接着干咳两声,继续往下说。 和尚既然是假货,他父亲张天玉立即就跟道士救助。道士听他将事情讲完,立即掐指算了算。当即断言,说是邪魔作祟,要买黄表纸、香烛类的东西,画上符去送汤七。 一听说又要花钱买香烛、灵符类的东西,上过一次当的张天玉本欲拂袖而去,但又想起来家中每天晚上闹腾的厉害,于是咬咬牙奉上了钱财,换回了一大堆东西。 回到家中,按照道士的方法,一家人又是摆香案,又是弄贡品,再烧了一大堆纸钱,做完整个送汤七的法事。 没曾想,刚送完汤七,家中到了夜里还是一样,闹腾一点没有减弱,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迹象。转眼过了二十天,家里闹的不能住人了,以前是天一霎黑就开始闹,现在是太阳一擦山边就开始了,屋里是阴森森的,有时睡在床上就能感觉有人在脸上吹冷气,有时感觉有人掀被子。 张天玉大怒,立即意识到是被骗了,当下纠集村中的一帮汉子,准备第二日前去道观,找道士算账,索要赔偿。说来也是奇怪,当天晚上他们家就安静了下来,不但没有听到任何响动,甚至连狗叫,猫叫,老鼠的叫声都不见了。 就这样又过了数十天,一切都正常了下来。是以,朱晨逸在路过林村时,说他们家三日内必发生血光之灾他才会勃然大怒。 风水先生可以骗人十年八年,但朱晨逸断言三日内必有事发生却是并非虚言。就在昨天晚上,年轻人张春田看到弟弟回家了,而且是看得十分真切。弟弟的相貌依旧未改,昔日在石头上撞破的脑袋,已经逐渐愈合。唯一不同的是眼中闪动着绿色的光芒,嘴角有两颗凸出来的獠牙。 看到这个情形,他吓的是脸色煞白,捂住被子瑟瑟发抖。而他弟弟张奎,却是径直朝他走来,值得庆幸的是家中养的一条黑狗冲了出来,将他弟弟惊走了。是以,第二天天刚亮,他就找到靠山村,求爷爷告奶奶,说了一大通好话,甚至不惜使上两块银元,这才得知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在黄塘里。 听完张春田的叙述后,朱晨逸当即皱起了眉头,从张春田的话中,他得到了两个信息:一个是养尸地,第二个是僵尸。至于游方和尚,和道观的道士,都是敛财的神棍之流,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而先前张春田家中发生的怪异事情也好解释,因为僵尸初期形成之时,其未散的魂魄夜里要回到自己的家里去,吸收他家人的魂魄和阳气,来养僵尸的魂魄。 他虽未亲自去勘察张春田弟弟张奎的墓地,但从张春田的话中,而且家中发生的诸多事情上,他可以判定张奎的墓葬在养尸地中。 养尸地,无论是《葬经》、《葬书》、《地理指蒙》还是《三龙经》或者是民间的葬理辨龙经中都有详细的记载,误葬入养尸地的尸体,不但人体肌肉和五脏六腑不会腐烂,而且毛发、牙齿、指甲等还会继续生长。尸体因夺日月之光汲取天地山川精华,部分身体机能恢复生机,有如死魄转活便会幻变成僵尸,四处游荡吸人的精血为生。 张春田看到的那个有獠牙,双眼发出绿光的张奎就是僵尸,他的出现再次佐证了朱晨逸的猜想。 朱晨逸能够想到养尸地和僵尸,纯阳子同样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看了一眼脸色煞白,一脸惧意,犹自颤抖不已的张春田,沉声问道:“你弟弟死了多长时间了?葬在什么位置?” 死亡的时间长短,以及下葬的时间,跟僵尸的法力强弱有关。纯阳子问这句话的目的,就是想弄清楚这个僵尸的法力到底如何,是强是弱,方能做到知己知彼。 张春田一个普通的村夫,那里懂得纯阳子话中的含义,当下他老老实实的说道:“我弟弟张奎葬在村西的山坡上,大概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吧。” “一个多月?” 朱晨逸心中一突,脸色微变,连忙问道:“具体是多少天?” 朱晨逸的话刚落,纯阳子接过话茬,同样叫道:“好好想想,具体天数,不要大概多少天。” 两人一前一后,相继问了出来,再加上两人的表情十分严肃,语气也略显急促。张春田吓了一跳,暗道:“莫非死亡时间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他心中虽是这样想,但表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歪着脑袋,扳着手指算了算,最后叫道:“从我弟弟下葬到现在一共是四十七天。” 第70章:镇压僵尸 “四十七天?” 闻言,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暗叫一声侥幸。四十七日和七七四十九日,虽相差两日,但这是有本质的区别。四十七日的僵尸可镇压,但四十九日的僵尸却是无法镇压。 张春田不明白其中的奥秘所在,他见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表情为之一松,心中虽有疑惑,但却不敢询问,只得默默的低头赶路。 朱晨逸也懒得去解释,本来僵尸太过耸人听闻,再和村夫解释这些东西耗费唇舌不说,而且也说不清楚。是以,他没有解释,纯阳子也没有。 三人就这样默默的行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林村到了。隔着老远,朱晨逸就看到村口的打谷场上人头攒动,到了跟前,早已等候在此的村民们一下子围了上来。 国人都有凑堆看热闹的习惯,这些人等候在此明显是为了看稀奇而来。朱晨逸看着繁杂,且有些乱糟糟的现场,正欲吩咐张春田将众人赶走,可转念一想,他便放弃了这个打算。一来,稍后需要这些村民们的帮忙。二来他可借此机会显摆一下。 因为接下来他要将破除林村这个风水宝地,所以必须要取得这些人的信任才行。而取得这些人的信任,无非是拿出一些真材实料,降服这个僵尸。 他看了一眼依旧嘈杂的现场,淡然一笑,并未表现出不悦的样子,纯阳子亦是如此。两人在众多村民的拥簇下,来到张春田家。这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面积不大,三间土房子,一间作为客厅,一间作为卧室,一间作为厨房。 考虑到客厅太小,无法容纳这些围观的村民,朱晨逸便没进屋子,在院落中的老槐树下坐了下来。张春田的父亲张天玉是个老实巴交的村夫,他见儿子请回来两位高人,当即噗通一声,在众目睽睽之下,跪了下来。 下跪是一种无奈的表现,同时也是走投无路时讨生活的一种方式。朱晨逸虽然不喜欢看到男人下跪,但他并未横加指责,因为从古至今,下跪是弱者博得同情的一种方法。是以,张天玉一跪下,朱晨逸立即将他扶了起来。 张天玉了解的东西比张春田要多了很多,一番询问,朱晨逸知道了一个大概情况。随后他掐指算了算,凑巧的是今日刚好是丙午月、丙午日,而且距离午时三刻还有些时间。 选择丙午月丙午日午时三刻这个时辰,朱晨逸是有根据的,十大天干中丙为火,在十二地支中,午也为火,阳刚之气最盛,午时三刻太阳正当顶,为一天之中最旺的时候。是以这个时候除去僵尸,是最好的机会。 纯阳子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微微一笑,道:“莫非师弟想在今日午时三刻,将僵尸除去?” 纯阳子除了不懂阵法之道,在降妖除魔这方面也是比较精通,朱晨逸见他一语道破其中玄机,微微一笑。为了不耽搁时间,他立即让张天玉去准备降服僵尸的东西。 东西很普通也很常见,黑狗血,腊菜籽,称砣,五彩丝带,桐油,桃木剑。黑狗血可破妖邪,目的是为了对付僵尸,腊菜籽是为了延缓他的行动速度,而秤砣在道术中叫坠魂砣,用处是打散僵尸的魂魄。而五彩丝带是以五种颜色为基准,无论是在传统道术中,还是降头中的养小鬼,五彩丝带用的最为普遍,但凡被他束缚的妖邪,均无法使出法力。 桐油则更为简单了,那是用来烧毁僵尸的。约莫半个时辰左右,张春田和几个小伙子将腊菜籽,秤砣,五彩丝带,桐油全部送了过来。唯一却少的是黑狗血,和桃木剑。 黑狗血还好说,张春田家中就有一只黑狗,而且目前还蹲在朱晨逸不远处的一颗小树下,啃着一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刨来的骨头。可桃木剑却是有些麻烦了,纯阳子和朱晨逸两人并非是一般的江湖术士,因此随身没有携带桃木剑。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得以解决。围观的村民一听说朱晨逸需要桃木剑,立即便有人站了出来,说家中还有一颗数十年的桃树。朱晨逸一听大喜,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纯阳子便拖着那位村民离开了现场,不用说是去砍树制作桃木剑去了。由此可见,纯阳子想迫切将此事了结。 纯阳子一走,朱晨逸立即让张天玉寻找属虎,属马,属狗这三种属相各三人。由他们组成组成“寅午戍”火局的九人小队,后天八卦“九紫离”也为火。是以,他们这些人配合丙午月,丙午日,午时三刻,正好形成天干地支,后宫八卦皆为火。 值得庆幸的是这几种属相村子里不在少数,可一听要去对付僵尸,村民们却是有些迟疑。要说看热闹,他们会毫不犹豫的跟上去看看。可对付僵尸,却是不行,即便朱晨逸再三强调没有任何危险,可有些胆子小的村民依旧是走出了院落。 最后还是九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主动的站了出来,虽然他们心中颇为恐惧,但好奇心还是令他们战胜了恐惧。 朱晨逸这边刚将人选了出来,纯阳子拿着一柄崭新的桃木剑走了回来,剑长三尺三,上面虽未雕刻任何图案花纹,但仓促间做出来的东西,也算是中规中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张天玉见东西和人都准备齐全后,立即吩咐妻子做饭,自己则是从家中摸出仅有的两块银元,一脸担忧的奉到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的面前。 办事给钱,这是自古以来形成的规矩,张天玉虽是一个普通的村夫,但经历过上两次的事情之后,也知道这里边的道道,可出乎意料的是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并未收下。 张天玉脸色骤变,以为他们嫌少,连忙解释道:“两位先生,家中真的只有这些钱了,您老要是嫌少的话,我将家中的那头牯牛卖掉……” 说到卖牛,张天玉的表情立即黯淡了下来,牛对于农民来说那是命根子,不但可以用来耕田,而且牛粪还可以肥田,当柴火烧。 不但张天玉表情暗道了下来,就连他儿子张春田也闷闷不乐了起来。而围观的村民们,由先前的好奇,崇拜,逐渐的演变为愤怒的表情,甚至有极个别脾气暴躁的小伙子,显得有些蠢蠢欲动。 众人的表情落在朱晨逸和纯阳子的眼中,他们相视一眼,摇头苦笑。张天玉无论是从说话,还是到掏钱的动作,都很快,快到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朱晨逸当即站了起来,将张天玉摊开的手推了回去。转头看了一眼围观的村民,道:“但凡真正有道行的高人,不会收取一分钱。我亦是如此,你们可以去靠山村问问,我帮他们办事可收过一分钱?” 说到这里,他见众人的表情缓和了下来,张天玉也一脸感激的表情,露出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笑了笑,话锋一转,继而说道:“如果你们心理觉得过意不去的话,可以弄些吃食,让我师兄弟二人填饱肚子。” 纯阳子接过话茬,摸摸干瘪的肚皮,说道:“我兄弟二人,早饭还没吃呢,钱你们拿回去,弄些吃的来就行。”说着,他挠挠头皮,看了朱晨逸一眼,冲张天玉叫道:“最好弄些酒来哈。” 朱晨逸实在,纯阳子豪爽,两人都是视金钱如粪土。村民们一见,倍感新奇,张天玉将他们和先前的和尚,道观中的道士一比较,立即感觉有所不同,当即吩咐张春田杀狗,做狗肉来招待两人。 朱晨逸一听杀狗,而且是那只极为重要的黑狗,连忙阻止。张天玉为难的看了他一眼,家中饲养的老鹅和母鸡,上次被两个和尚吃了,家中剩下的肉食也不过就那只黑狗了。 围观的村民似乎发现了张天玉的窘状,纷纷离开现场,片刻之后,村民们手中都提了一些东西走了进来。有大米,有鸡蛋,有蔬菜,还有腌制的腊肉,甚至一位年过六旬的大娘将家中下蛋的母鸡都抱了过来。 山里的村民就是这般淳朴,无私心,无纷争。目睹众人送来的东西,张天玉连连道谢,就连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也不禁站了起来。 妇人们刷锅、淘米、洗菜,男人们砍柴、挑水。一个时辰左右,香味从略显残破的厨房中飘了出来,闻着香喷喷的米饭和鸡汤的香味,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食指大动。 三张大桌子,被摆放在那颗大槐树下,腊肉,小炒,蔬菜类的食物纷纷被妇人们端了上来。朱晨逸和纯阳子被拥在首座,由村里威望高,年龄长的几位老人和张天玉作陪。 菜是普通的农家小炒,酒是那种几文钱的劣质烧酒,但吃的是宾主尽欢。吃完饭,稍作休息之后,朱晨逸吩咐九个小伙子将东西全部带好,就连那只准备用来放血的黑狗也被张春田用绳子拴住拖在了身后。 一行十多人,浩浩荡荡的朝张春田的弟弟张奎埋骨的地方赶去。约莫行径了小半个时辰,众人来到了张奎埋葬的地方,这是一个背上依水的小土坡,面积大概在数十丈大小。在土坡的上没有一颗树木,也没有一根杂草。 为了进一步确定此处是养尸地,朱晨逸走了上去,问旁边的小伙子手中拿过一把铁锹,挖掘了一下地面的泥土。这一挖还真叫他发现了一些问题,土色呈黑,他伸手将黑土拿在手中捏了一下,再闻了一下,发现土质相当阴寒,完全符合养尸地特征。 确定这是养尸地之后,朱晨逸抬头看了一下天空的太阳,感觉离午时三刻,也没有多长时间了,于是吩咐九个小伙子开始刨坟。 没曾想,就在此时,天空中忽然出现一大片的乌云,将坟头的天空笼罩在阴影之下。 “师弟,怎回出现如此天兆,莫非此僵尸不能除去?”纯阳子抬头看了一下天空中逐渐聚集的乌云,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沉声问道。 第71章:魁罡六锁秘法 乌云一起,不但纯阳子脸色剧变,就连朱晨逸同样是震惊莫名。天空中有云彩很正常,但时间掐的如此准,如此凑巧,不得不令人猜忌万分。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如此的天兆正如纯阳子所说的那般,是老天降下征兆。 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震惊,那些负责帮忙刨坟的村民则是显得有些害怕,虽然他们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但作为山村的普通村夫,他们还是相信神鬼之说的,一看到这种情况,立即叫嚷了起来,有胆子稍微小些的小伙子,直接将手中的锄头扔在地上。 看到这种情形,朱晨逸眉头皱了起来。挖还是不挖。不挖的话,不要说林村的风水宝地无法破掉,就连附近村落里的村民性命都会因此而不保。因为再过两天就是七七四十九日,僵尸一旦吸取了天地间的灵气,成功晋级,距离他最近的林村,势必全部会因此而丧命,严重一点的话,附近方圆百里都会因此而遭到迫害。 这样的结果,是朱晨逸不愿,也不想看到的。沉吟片刻,他便有了打算,他先是朝四周看看,然后冲一个瑟瑟发抖的小伙子问道:“你们这里哪有枣树?” 小伙子畏惧的望了一眼,天空中的乌云,再低头看了一眼微微坟起的坟头,缩了缩脖子,指着不远处的方向,急急巴巴的道:“前……前面不远,有棵几十年的枣树。” 小伙子不懂朱晨逸要枣树的目的,而纯阳子却是十分清楚,他见朱晨逸问小伙子索要枣树。眉头一皱,诧异的叫道:“师弟,你准备使用魁罡六锁秘法中的回风灭雷法?” 回风灭雷法是一门奇术,他是以枣木、枫木雕回风印,往风、云、雷、电、雹处,用印迎之,通过印,咒等方法,从而击散空中的乌云,以及雷电等。是以,一听到朱晨逸询问枣树,他立即就知道朱晨逸要使用回风灭雷法。 可是令他感到诧异的是,回风灭雷法,必须要事先用桃、柳汤浴印一百日,用白胶香浴印一百日。莫令人见,置神堂前,香花供养,方能凑效。 纯阳子的担忧不无道理,传统的回风灭雷法是需要经历百日的供养,才能发挥其作用。但朱晨逸的回风灭雷法是经过朱破头改良的版本,是以,并没有百日这个禁忌。 当纯阳子质疑的话一说出来,朱晨逸微微一笑,摆手道:“师兄莫要担忧,此法乃先祖所授,想必可行。” 纯阳子一听是朱破头所传授的法术,当即肃然起敬,朱破头是何等人物,他传授的法门,岂能用常理来衡量。 距离午时三刻约来越短,为了不耽误时间,朱晨逸吩咐了几句,然后朝小伙子所指的放下跑去。约莫十多分钟,一棵三丈左右的枣树出现在面前,他纵身一跃跳上树梢,单掌一拍,大腿粗的一根树枝掉落了下来。 他单掌竖立,以手为刀,猛的向下一砍,树枝立即断为两截。随着他手中的动作,树枝由原来的圆木状,逐渐变为一个巴掌大小的牌子。 为了让纯阳子观摩整个过程,他将牌子带到墓地,当做纯阳子的面,在上面刻下多道符。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他从腰间取出右五方印,口中念动圣咒,手中结印,使出起身法,令身体飘到空中百丈的高度。然后将手中的回飞印望空中的乌云处一抛,闭炁默念六丁咒:“六丁急降,六甲齐临,神通大阐,与吾回风。急急如帝君律令敕。”于此同时,他手中结回风减雷印式。 咒语,回风印,回风减雷印式,三样齐出,回风灭雷法的法术瞬间被激发。只听咔嚓一声巨响,一道如同闪电般的飓风从天际吹过,本是乌云笼罩的天空瞬间被这股大风,吹的烟消云散。 顷刻间,笼罩在坟墓正上方的乌云消失的无影无踪,炙热的阳光再次撒了下了。十多名小伙子当场目瞪口呆,他们看着高空中缓缓下降的朱晨逸,一袭白衣迎风飘扬,恍若云中神仙一般。 也不知道是谁带了一个头跪了下来,其他小伙子们也纷纷跪了下来,口中直呼神仙不已。对此,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而纯阳子却目光闪烁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解决掉天空中的乌云,朱晨逸立即吩咐小伙子们刨坟,本来还有些害怕的小伙子们,现在是卯足了劲,挥舞着手中的铁锹,锄头。 因为朱晨逸刚刚飞身百丈之高,驱散乌云的手段,令他们胆寒不已。在他们的心中只有天上的神仙,才能做出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是以,他们已经将朱晨逸当做了神,在神和僵尸之间,他们毫不犹豫的听信了神的话。 多日无雨,山坡上显得有些干燥,一锄头下去基本上是一个白印。刨起来却是十分的吃力,但小伙子们依旧没有气馁,众人轮番上阵,约莫小半个时辰坟头被抛开,露出一个很小的棺木。 按理说,像十岁左右的孩子,一般不会用到棺木的。但张天玉爱子心切,再加上家中条件尚可,所以为他置办了一幅薄棺。 棺木一出,朱晨逸立即吩咐张春田将那只黑狗捉来。他本意是取血,并非想伤及黑狗的性命,可没想到张春田却是心狠手辣之人,他一听说要黑狗血,立即从腰间拔出匕首,用力在黑狗的脖子上摸了一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站在一旁的另一个小伙子,立即取出三个早已准备好的碗伸到黑狗被割断的喉咙处。很快三碗血被接满,而黑狗也因此而丧命。 朱晨逸也懒得在这种小事上纠缠,他看了一眼微微隆起的棺盖,冲纯阳子使了一个眼色,纯阳子点点头,将其中两碗黑狗血递给两个看似精明的小伙子,并吩咐他们两人待棺材中的僵尸一出,立即将黑狗血分别泼于僵尸的头部和胸部。 待两个小伙子记下后,他才将第三碗黑狗血拿在手中。朱晨逸见他们将黑狗血准备好后,立即从拿起桃木剑和秤砣,他左手持剑,右手将秤砣举过头顶。然后吩咐九个小伙子中的六个小伙子,让他们用绳子系在棺材盖子上,等他一声令下,就开始拉动绳索,将棺材打开。至于另外三个小伙子,棺材一打开,立即往里边撒腊菜籽。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朱晨逸再次重复了一遍,直到小伙子们完全记下后。他抬头看了一下天空中的太阳,正好是午时三刻。 他大吼一声:“开棺!”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六名齐齐用力,本来就很单薄的棺木,一下子被拉掉了棺盖。 噗通—— 棺盖掉落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这时,只听哇的一声,棺材内的死尸叫了一声,猛然坐了起来。众人即使早有准备,依旧是被棺木中的尸体吓了一跳。这具尸体果然呈现了僵尸的症状,不但先前在石头上磕破的脑袋,完全愈合,就连眼睛里隐然有点点绿光,特别是嘴角处凸出的两颗獠牙显得格外的清晰。 “儿子!”尸体一出,爱子心切的张天玉,大叫一声,猛的扑了上去。 朱晨逸大惊,连忙提起右脚,将贸然上前的张天玉提的飞了出去。由于事出突然,这一脚的力道用的稍微有些大,一脚过去,张天玉顺着小土坡滚了下去,一副死活不知的样子。 当下,朱晨逸也顾不得许多,连忙冲纯阳子等人叫道:“快泼黑狗血。” 声音一出,三碗黑狗血如瀑布一般的浇灌而下。第一碗黑狗血对准僵尸的头就泼了过去,这时,僵尸依然挺立不倒。第二碗黑狗血再度朝他胸口泼出,僵尸的脚却迈出了棺盖。纯阳子的第三碗黑狗血,如箭一般的泼在僵尸的脚上,僵尸的脚步放慢了,但依然挺立不动,矗立在棺材旁边。 朱晨逸见了,连忙叫道:“撒腊菜籽。” 呆立当场的三个小伙子,听闻朱晨逸如同雷霆般的声音,方才如梦初醒,慌慌忙忙的将手中的腊菜籽撒了过去。 僵尸虽然厉害,可先是被黑狗血淋的晕头转向,再被腊菜籽一阻挡,身形立马缓慢了起来。朱晨逸见此,连忙将右手中的秤砣猛的朝僵尸的头部砸去。 秤砣在道术中叫坠魂砣,用他来砸僵尸再适合不过了。但闻,砰的一声巨响,秤砣一下砸在僵尸的头上,僵尸摇晃了一下身子,想努力的使自己不倒下。可是坠魂砣,已打散了他的魂魄,他哪里稳得住身子,最终晃动了两下,倒在地上。 僵尸一倒地,朱晨逸就立即跳了过去,双手持剑,举过头顶,猛的朝僵尸的眼睛刺去。初时,僵尸还能闭眼,摇头来躲避朱晨逸手中的桃木剑,可三两下之后,他的眼睛立即被桃木剑刺瞎,顿时一股极为腥臭,且有些绿色的汁液从僵尸的眼中留了出来。 朱晨逸抬头看了一眼犹自瑟瑟发抖的小伙子们,无奈的摇摇头,叫道:“快拿五彩丝带将这家伙捆起来。” 听到吩咐的小伙子哪里还敢向前一步,一个个摇动着脑袋,坐在原地露出惊恐的表情。纯阳子见了,伸手取过五彩丝带走上前去,三两下就将僵尸捆得如同粽子一般。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纯阳子顺便从腰间摸出一道镇尸符,贴在了僵尸的额头之上。 小伙子们见僵尸被制住,这才壮着胆子走向前去。张天玉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下面的山沟中爬了上来,在大儿子张春田的搀扶下,走到僵尸的面前。 朱晨逸怕他做出匪夷所思的举动,当即提着僵尸找到一颗小树,用五彩丝带将他绑在树上。然后令小伙子们泼上桐油,再将其点燃。 小伙子们虽有些胆怯,但见僵尸被失去了反抗能力,于是壮着胆子往他身上泼着桐油。张天玉心中虽有些不忍心儿子被焚烧,但他也不敢出言哀求,因为儿子已经成为僵尸,不烧是肯定不行的。 第72章:刘松现身 不要说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位不答应,就是他自己也不敢提这个要求。他虽是一普通的村夫,但他也知道僵尸危害一方的说法。是以,看着村里的小伙子们往儿子张奎身上浇灌桐油,他不忍心得闭上了眼睛。 小伙子们见他没有阻止,当下也不再有任何的顾忌,伸手泼洒桐油的速度越来越快,转眼间一桶桐油全部泼在僵尸的身上。 被五彩丝带绑住的僵尸,拼命的挣扎着,可丝带上散发出来的五色光芒,瞬间将他企图激发的力量从新逼回体内。他虽贵为僵尸中的王者,但毕竟还差两天才能成为僵尸王,所以法力方面比飞僵要强,但比僵尸王要弱小。 再加上他先被黑狗血破了法力,再被腊菜籽阻挡了行径的速度,后来又被坠魂砣打散了魂魄,最后又被刺瞎了双眼。所以在五彩丝带束缚下,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能嘴里发出微弱的哇哇声,以此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僵尸的表情十分恐惧,叫声也特别刺耳,好像在呼唤什么似得。小伙子们纷纷吓的脸色煞白,朱晨逸见了连忙叫道:“点火!” 手持火把,早已等候在此多时的小伙子,听到命令后,将手中的火把朝僵抛去。 火把上的火焰随着微风的吹拂,呼呼的张开了他的爪牙,企图将僵尸覆盖在自己的火焰之下。眼看火把就要接触到僵尸的身体,忽然间,一道灰影一闪而过,火把立即落入他的手中。只见他右手微微一震,火把瞬间熄灭。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灰影伸手一扯,束缚在僵尸身上的五彩丝带瞬间被扯断。僵尸少了五彩丝带的约束,立即恢复了自由,他干吼两声,正欲朝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扑去,那道黑影怪叫一声,僵尸点点头,身形一动,朝林子的深处掠去。 朱晨逸大惊,飞身而起,握在右手的桃木剑,朝僵尸的背后扎去。桃者五木之精,亦称为仙木,可镇宅、纳福、辟邪。当桃木剑闪动着淡金色的光芒一闪即逝之时,灰影单掌一拍,一把将桃木剑抓在手中,手腕一震,只听咔嚓一声,桃木剑瞬间被折断。 少了桃木剑的威胁,再加上黑影的吩咐,僵尸怪叫一声窜进了密林,消失不见。 僵尸一走,朱晨逸定眼望去,顿时怒火中烧,黑影正是当日在湘西逃走的太阴炼形修炼者刘松。 刘松似乎也认出了朱晨逸,他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阴森道:“小子,当初有密宗的秃驴和那个臭道士再场,本教主不得不暂避锋芒,今日我看谁来帮你。”说着,他右手一摆,自腰间撤出一柄寒光闪闪的软剑。 当日在湘西,由于有密宗的达瓦、玛蒙两位黄衣大护法,以及白云飞和众位密宗僧人在场,即便他法力再怎么高强,也不得不逃离现场。而如今他见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在此,立即起了将朱晨逸击杀于此的念头。 至于两人的法力如何,刘松并未放在心上,在他想来即便纯阳子和朱晨逸法力再强,也抵不过他的僵尸大军。因为当日在密宗高人,以及白云飞手下逃得性命后,他就来到皖南这块风水宝地,开始培养他的僵尸军团。 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在皖南刁民虽不少,但风水宝地同样居多。特别是养尸地也不在少数,因此在他一番刻意搜寻之下,便找到了四五个僵尸,其中有毛僵、飞僵,还有张奎这个即将成型的尸王。 他遇到张奎也是偶然的事情,在数十天前,他路过张奎埋骨的位置,发现张奎的魂魄再次离开墓穴,正准备回家闹事。他怕张奎法力不济,被高人捉去,于是上前指点了几句,并传下了僵尸的修炼法门,这才飘然离去。 不过,他并未走远,而且每天都要来到这里去查看一番。凑巧的是,他今天刚刚来此,就发现朱晨逸下令烧毁他苦心培养的僵尸,这才出手将其救下。 刘松目光阴冷,举止嚣张,手中的软剑如毒蛇一般吞吐着寒杏,一看就是法力高强之辈。纯阳子见了眉头微微一皱,心道:“师弟真会惹事,前面惹上正道诸多门派,现在又碰上这个看起来就很厉害的家伙,他到底有多少个仇家……” 想到这里,纯阳子伸手摸了摸光光的脑袋,转头看了一眼朱晨逸,无奈的摇头苦笑。 他这一笑,朱晨逸也笑了,刘松同样是笑了起来,只不过他的笑容显得有些阴冷。 三人都在笑,本是一触即发的战斗现场,随着笑声的响起,气氛一下子变的欢快了起来。忽然间,刘松手中的软剑,如隐藏在草丛中的毒蛇一般,猛的窜了出来,朝朱晨逸胸腹之间划去,大有一击将其毙命于剑下的打算。 软剑闪动着点点寒芒,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朱晨逸的面前,朱晨逸双目一凝,脚踩八卦游龙步闪身躲避,单掌竖立于胸前,心中念诀,还没等他将玉指金掌决使出来,站立在一旁的纯阳子身形微晃,从寒芒点点的剑影中穿了过去,手中的法器阴风,啪的一声将刘松打在软剑之上。 砰砰—— 两声轻响,两道身影一触即分,先前令人眼花缭乱的剑光消失不见,刘松站立在三尺之外,以剑指地,右臂抖动不停,一脸阴森的望着纯阳子,心中暗暗有些吃惊,在刚才的试探性交手中,他发现纯阳子的法力雄厚,竟然不在自己近百年的苦修之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转念一想,身后的四五个僵尸,他心中大定。继而厉声喝道:“我与阁下无冤无仇,你何必趟此浑水?”他顿了顿,目光阴冷的望着纯阳子,见他没有任何反应,顿时心中大怒,当即叫道:“莫非你想死不成?” 刘松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可惜纯阳子是软硬不吃的住,刘松虽然出现的颇为诡异,且法力高强,可让他放弃于其敌对,让朱晨逸一人迎敌,他做不到。 赠送九转还魂丹,斩妖剑的事情暂且不提,抛开师兄弟情分来说,他也无法坐视不理。因为在阴阳八卦合体开启的洞府中,还有一大阵,对于阵法之道不甚精通的他,还需要朱晨逸的帮助。是以,刘松的话一说完,纯阳子便活动了一下略显麻木的右臂,淡然一笑,道:“你大可一试。”说着,手腕一震,折扇唰的一声被打了开来。 朱晨逸见两人尽在耍嘴皮子,他大喝一声,冲了上去,一掌一指临空使出。但见黄光如云,刷刷带风之声中夹着锵锵出扣之响,震耳欲聋。这这一动,纯阳子立即当胸拍出一拳,拳出大袖随风而舞,那紫色的袖袍舒展开来,袖中藏拳,拳激大袖,如滚滚云彩朝刘松罩去。 刘松见两人丝毫不讲江湖道义,上来就是两面夹攻,顿时慌了手脚,连忙提剑去挡。纯阳子的铁拳好挡,但朱晨逸的玉指金掌诀哪里这么容易躲掉,慌乱中,他被一指点中了右臂,顿时血流如注,紧握在手中的软剑,瞬间掉落在地。 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的刘松,在坐教主时都没有吃过这样的大亏。现如今一下子被戳了一指,顿时勃然大怒,厉声叫道:“小子,你死定了。”说罢,他也不在理会掉落在地上的软剑,猛的向前跨了一步,双掌齐出。 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同样是大叫一声,迎了上去。双方在小山坡上厮杀着,折扇,掌风,指力所过之处,树木尘土飞扬,大石碎裂。但见此三人,打到哪里,哪里便是一片狼藉,原先被刨开的坟头,被刘松的掌风掠过,立即爆裂了开来。 呆立在现场的十多名小伙子被巨大的轰响声所惊醒,他们抬头看了一眼,见三人的打斗如此骇人,一个个丢下手中的的铁锹,锄头飞一般的逃下了山去,就连张春田也丢下走路一簸一簸的父亲张天玉逃离了现场。 可怜的张天玉没有了儿子的搀扶,拖着被朱晨逸踢了一脚的身体,艰难的滚下了小山坡,所幸的他掉落在灌木丛中,虽身体上扎了一些木刺,但并无性命大碍。 村民们一走,朱晨逸更无顾忌,他先前是怕战斗的余波会连累无辜村民的性命。现下见村民们都离开了小山坡,逃到下面的村子里,他心中大定,伸手从背后拔出七煞剑。 拔剑是为了杀人,他见刘松法力似乎比在湘西见到时法力高了不止一筹,心中暗暗有些吃惊,丝毫没有犹豫的将七煞剑拔了出来,即便金山寺隐藏在后山的高僧曾经告诫过他,不要擅自七煞剑,以免堕入魔道,但在危难的时刻,他依旧是忍不住的将其使了出来。 七煞剑一出鞘,立即腾起阵阵极其浓郁的煞气,顷刻间,煞气进入体内,朱晨逸顿觉体内的法力增强了一倍不止。当下,他大吼一声,双手持剑,由上而下的朝刘松劈去。 嗡嗡几声轻响,一条由煞气组成的黑龙,张牙舞爪的显现在七煞剑之上。随着朱晨逸的法力催动,黑龙发出一声龙吟,顿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刘松脸色大变,连忙自怀中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镜子,口中念咒,翻手一扬,镜中闪烁出一道黄色的光芒。 啪啪—— 黄光打在黑雾之上,由煞气组成的黑龙身形为之一顿。刘松大喜,可脸上刚刚绽开的笑容还没完全舒展之时,只听咔嚓一声,镜子碎裂开来。 七煞剑的剑气瞬间劈在他的胸前,强大有力的攻击瞬间将他的身体打的腾空飞起。一连撞断了数根大树,刘松这才跌落在地。 从地上爬起来的刘松,目光阴冷的扫了朱晨逸和纯阳子一眼,昂天长啸一声。亢进有力的啸声,穿透丛林,一直延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不好!”朱晨逸见刘松发出啸声,立即想起在湘西时发生的一幕,脸色剧变,大叫一声。 第73章:一剑之威 果然未出他所料,刘松如同狼吼般的啸声过后,从林中的深处窜出来四条身影,隔着老远,朱晨逸就能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眨眼间的功夫,四条身影带着阴寒的气息,出现在刘松的身侧。 “僵尸!”纯阳子看到忽然从林中飞身而出的几条身影,脸色骤变,震惊的叫了出来。 出现的这几条身影中,有两个毛僵,两个飞僵。毛僵已经非常强大了,飞僵更是堪比人类修士中大能的存在。因此在看到忽然间出现的四具僵尸,纯阳子不由的看了朱晨逸一眼。心中暗道:“师弟啊,师弟,你都惹得是什么些怪物啊?” 心中虽然是如此想法,但他依旧没有表现出退缩和懦弱。无论是师兄弟之情,还是他日进入洞府破除阵法之道,都不容他袖手旁观。当下他紧捏手中的法器阴风,下意识的往朱晨逸的身前跨了一步。 纯阳子这个动作,令朱晨逸心头一紧,当初对付毛僵和飞僵那么容易,是因为有密宗的两位黄衣大护法和白云飞这个高人在场。而如今失去了强援,朱晨逸不免有些紧张。 虽然纯阳子也算是高手,但比起达瓦,玛蒙两位密宗大护法,以及白云飞还是差上一大截。说的夸张一点,这三人中的达瓦僧人和白云飞都可以随意的将他斩杀。 两人略显胆怯的表情,落在刘松的眼中,他阴森一笑,双臂一震,冲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的位置,猛的一挥手臂,口中厉声喝道:“杀了他们。” 随着刘松的一声令下,四个僵尸如风一般的掠过,两个毛僵在地上,两个飞僵在天空。兵分两路,一上一下,凶猛而至,长长的指甲闪动着寒颤颤的光芒,令人望之心存胆怯。 僵尸的速度很快,用快若闪电或者是快若飓风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但朱晨逸也非等闲之辈,当席卷着阴风的攻击,一闪而至,他撤步躲过朝他袭击的毛僵,双手举剑,朝头顶的飞僵砍去。 剑如长虹,人似蛟龙。躲闪、撤步、出击一气呵成。闪动着银芒,且携带阴风的大雾顿时铺天盖地的朝飞僵卷去。 飞僵之所以被称为飞僵,是因为他们具有飞行的能力。当朱晨逸携怒的一剑当空斩去之时,飞僵身体猛的拔高而起,瞬间躲过了七煞剑的剑气。 初次接触,以双方都没有损伤告一段落。纯阳子却是没有朱晨逸这般幸运了,他错误的估计了毛僵的力量,企图用镇尸符来对付他,结果被毛僵长长的指甲划破了胸前的衣服,差点来个开膛破肚。 刘松看着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狼狈的样子,放声大笑。爽朗,且具有耻笑的声音,顿时激怒了纯阳子,他冷冷的望着刘松,身形忽然化作一道残影,手中的折扇散发出黝黑的光芒,闪电一般的朝刘松的脖颈处划去。 擒贼先擒王,纯阳子不愧是老江湖,呼吸间就察觉到刘松是幕后主使。只要将刘松斩杀,这些强大的僵尸,没有了人为的控制,便会四散逃去。 他的想法是好,可刘松是谁,那可是昔日混元教,统领千军万马的人物,岂会这么容易好对付。他见纯阳子朝他扑来,口中一声厉啸,原本攻击纯阳子的两具僵尸,便扑了过来。就连围攻朱晨逸的两具僵尸,同样放弃了对他的纠缠,朝纯阳子攻来。 四具僵尸齐齐将至,再加上刘松本人,一下子将纯阳子的前后左右,再加天空全部封锁了起来,摆出一副要将他毙命于此的架势。 朱晨逸骇然,连忙荡起全身的法力,双手持剑,朝纯阳子的方向掠去。而这时,纯阳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伸手将背后的斩妖剑摸了出来,口中喝道:“去死!”说话间,他手中的斩妖剑蹭的一下从剑鞘中冒了出来。 寒芒一闪,一股盖过天空太阳的光芒绽放而出,冲天的剑气直冲云霄,一只倒霉的老鹰刚好从天空飞过,被剑气一搅,瞬间化作一逢血雾,从天空中撒落了下来。距离他最近的刘松目睹剑芒中隐隐的传来一丝杀气,心中大惊,暗叫一声不好,急忙抽身后掠去。 在这一刻,什么恩怨,什么称霸江湖,统统都是狗屁,唯有活命才是硬道理。 事实证明,他选择逃走是正确的。光芒过后,纯阳子脚踩禹步,左手掐剑诀,右手持剑,手腕微震,数道剑花立即撒了出去。两个刚刚伸出利爪的毛僵,瞬间被斩断了手腕,强大的剑气再将号称铜皮铁骨的毛僵劈为两断。 飞僵并非毛僵这等未开灵巧的僵尸所能比拟的,他见纯阳子一招之内将两个毛僵毙命于剑下,立即意识到这柄剑厉害无比。当下也不顾刘松发出来阻挡纯阳子的号令,连忙飞起,朝林子掠去,企图用树林作为掩护,从而脱身逃离现场。 可纯阳子哪里会令他们离开,先不说他们是刘松爪牙,就是他们是僵尸的身份,纯阳子也不容他们活着离开,去祸害乡里。 说时迟,那时快。当两个飞僵尸刚刚飞起逃逸之时,纯阳子纵身跃起,手中的斩妖剑连斩七剑,七道剑气“嗤嗤”射出。空中飞行的飞僵一双丑脸上尽显惊容,他们双手飞快一转,距离最近的两棵大树连根被拔起,两个飞僵双手交错在胸前急转,大树发出呼呼的风声,竟护住了全身上、中、下三盘。 于此同时,他们身形飞速向林子里掠去。只听,当当当……一连七响,纯阳子打出去的七道剑气全部打在大树之上。咔咔几声轻响之后,大树爆裂开来,狂暴到了极致的剑气瞬间碾碎了大树,打在两个逃跑的飞僵身上。 结果毫无悬念,飞僵连叫都没有来得及叫一声,就被强大的剑气裂为三截,从天空中洒落了下来。 从拔剑,到斩杀毛僵,再到诛杀飞僵,仅仅在呼吸之间,等朱晨逸感到现场,飞僵的尸体刚刚从天空中掉落在他的面前。而刘松却趁此机会逃到了三丈开外,一脸惊恐的望着他苦心缔造的四具被斩杀的僵尸,眼中露出无比的恨意。 不知道是为了发泄一下心中的恨意,还是觉得就此逃走很丢面子,他转头看了一眼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口中叫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两位道友的恩情,本教主记下了,他日相见,必取尔等性命。”说话间,他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三丈开外。 朱晨逸一见刘松想逃,当即使出缩地法的法术追了上去。纯阳子见他去追,当下也不敢大意,毕竟刘松是法力高强之人,抛开僵尸不说,真的一对一打起了,他和朱晨逸两人只要不使用七煞剑和斩妖剑,未必是其对手。 是以,他见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密林中,连忙将剑插入剑鞘,足下用力一蹬,整个人如箭一般的窜了出去,一晃三五丈的距离。 追了约莫盏茶的功夫,在山坡的顶端,他见朱晨逸已经将刘松拦了下了。为了避免朱晨逸被刘松所伤,他连忙追了上去。 刘松见他追逐而来,心中忌惮那柄斩妖剑不已,哪敢与他交手,转身便逃。可他的速度哪里有朱晨逸的快,仅仅一两个起落,就被拦了下了。 几次三番之后,刘松彻底的放弃了逃走的欲望。他冷冷的望着朱晨逸和从后面赶来的纯阳子,眼中涌出浓浓的不甘,和些许的悔恨。本以为胜券在握的他,根本没有想到纯阳子竟然有斩妖剑这等逆天的法器。 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一想到自己竟然要埋骨荒山,刘松沉声道:“两位道友本教主修道百年,实属不易,莫要逼的在下于你们同归于尽。” 话虽然说的是慷慨激昂,但话音中的胆怯和颤抖的尾音却是将他强装的镇定给出卖了。 纯阳子不屑的扫了刘松一眼,叫道:“同归于尽,你有资格么?”说话间,他右手一挥,斩妖剑刷的一下脱离了剑鞘。 斩妖剑一出,连妖族昔日无人可挡的三大护法都要避免于剑下,不要说比他们差了一大截的刘松。是以,刘松一看到斩妖剑,表情立即黯淡了下来。 朱晨逸见了,淡然一笑,道:“刘教主,你我做笔交易如何?”话一说完,他见刘松没有吭声,知道对于方在等待自己的下文。当下,他横跨一步,将手搭在七煞剑之上,道:“刘教主只需答应我一个条件,便可化干戈为玉帛。” “哦?”刘松瞄了一眼朱晨逸手中的七煞剑,再看他站立的位置,刚好挡住了自己的去路,再回头看了一下在旁虎视眈眈的纯阳子,无奈的摇头叹息了一声,道:“你说!” “留在我身边十年……”话还没说完,就被刘松一声厉喝所打断:“混账!本教主是何等人物,岂能委身于奴。” 刘松说完,一脸怒意的盯着朱晨逸,他猜想过朱晨逸所提的条件。为了活命,他甚至都打算将太阴炼形这门奇术贡献出来,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朱晨逸居然想收他在身边十年。 不但刘松反对,就连纯阳子也反对。朱晨逸淡然一笑,似乎早已算定两人都会反对一般,他深深的望了纯阳子一眼,然后将七煞剑从腰间拔出,遥指刘松,厉声喝道:“是想活命,还是想死自己选择。” 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是人。当朱晨逸摆出一副答应便活,不答应便死的架势,即便是昔日身处高位,历经数次生死的刘松,也不竟颤抖了一下。半响过后,他深吸一口气,道:“我答应你,不过十年为限,希望你遵守承诺,十年一过,还我自由,否则本教主就算拼的一死,也要将你击杀当场。” 纯阳子见刘松答应了下来,眉头紧锁,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最终叹了一口气,返剑入鞘。 第74章:收服刘松 少了纯阳子的阻挠,再加上刘松答应了条件,一切变的简单了起来。其实,在拦住刘松之时,朱晨逸的心中就有了这个想法,因为种种原因,他的仇家太多,除去天鬼上人,林雄武这些早期的高手不说,现在又增加了“毒手鬼见愁”云山,和各大门派。 要说天鬼上人,林雄武之流不足为滤,那么云山老道和正道各派就足以令他大伤脑筋。是以,他将刘松留在身边,也是抱着多一个金牌打手的目的。 想和做是两码事,想要刘松帮其卖命,就必须要将他控制住。而控制人的方法,无非就是誓言,许以重利,收买其心等等。但这些东西朱晨逸都不想用,誓言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压根就不相信这东西。至于许以重利,收买其心,这就更不靠谱,不但容易造成反噬,还容易被其偷袭。 他要用就用最直接,最有效,而且无非背叛,无法反噬的傀儡术。所谓傀儡,就跟牵线木偶有些相似,只不过一个用手来控制,一个直接可以用意念来干扰对方的思维和行动准则,从而达到控制对方的目的。 在上海收拾红毛鬼之时,他就用过傀儡术,只不过那是对付鬼,而并非人。方法一致,只不过施法的对象不同而已。对付鬼的叫御鬼术,对付人的叫做傀儡术。 朱晨逸看了一眼忐忑不安的刘松,淡然一笑,右手一挥,一滴金黄色的血液出现在中指之上。刘松也是见识广博之人,看到那滴代表修道人的精血,立即知道朱晨逸要做什么。他无奈的摇摇头,轻叹一声,心中仅有的一丝侥幸荡然无存。 朱晨逸屈指一弹,精血啪的一声打在刘松的眉心中间,还没等刘松反应过来,那滴代表傀儡术的精血一下子溶于了他的体内。 刘松即便心中早已准备,且知道傀儡术厉害,但精血真正进入到体内之后,他发现自己的一言一行对方都能感受的到,更为恐怖的是,仿佛朱晨逸只要动一个念头,他便无法反抗。甚至让他去死,他都无法抗拒。 刘松心中大惊,连忙双手一抱拳,冲朱晨逸行礼,口中道:“刘松参见主人!” 主人二字一出口,朱晨逸立即皱起眉头,摆手道:“你我还是以道友相称吧,这主人二字,以后休要再提。” 刘松见朱晨逸并未折辱自己,心中稍定,连忙换了另一个称呼:“公子!” 公子二字虽然还有些显眼,但比起主人却是好了很多。朱晨逸也懒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因为他心中极为挂念逃走的那个僵尸张奎。 作为即将成型的僵尸王,朱晨逸心中还是极为矛盾的,他一方面想让张奎变为真正的尸王,只有成为尸王,他才能够得到尸珠。但这里又有一个问题出现了,成为尸王,还需要两天的时间,在这两天中,谁也无法知道张奎会不会跑到下面村里害人。 就在他无法抉择之时,刘松似乎洞悉了朱晨逸的心思,他微微一笑,道:“公子是不是在担忧那个我放走的那个僵尸?” 朱晨逸点点头,看了刘松一眼,犹豫了片刻,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刘松一听说朱晨逸需要尸珠,显得有些愕然。尸珠,是僵尸的内丹,他跟人类的内丹,妖的妖丹是一类东西。 只不过,尸珠内蕴含了大量的尸气,是颇为邪恶的东西,一般邪修会拿他炼功和修炼某种厉害的法术。 是以,一听到朱晨逸需要尸珠,刘松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公子需要这尸珠做什么?” “是啊!师弟,你要尸珠做什么?”刘松的话刚落,纯阳子也问了出来。他同样对朱晨逸需要尸珠感到好奇。 两人一前一后,相继询问,声音中充满了好奇和惊诧。朱晨逸听了淡然一笑,并未回答,因为逆天改命这种事情太过耸人听闻。一来,这种事情无法解释清楚。二来,他不愿意将自己最大的底牌透露给别人,那怕是纯阳子也不行。在他的心中,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真正取得他的彻底信任。 不要说纯阳子,就算是对他忠心耿耿的张小花,以及跟他有过肌肤之亲的云瑶,或者说有了夫妻之实的凤凰,他同样是不相信。 刘松和纯阳子两人,见他闭口不谈尸珠的用处,心中虽有所好奇,但并没有再次出言询问,因为这里涉及到一个隐私问题,刺探别人隐私这可是江湖大忌,即便是纯阳子也不愿意去触这个霉头,更何况作为傀儡的刘松。 是以,朱晨逸绝口不提,刘松立即将话题转移到僵尸张奎的身上。朱晨逸一听他提及张奎,心中极为挂念那个尸珠,连忙问道:“刘松,两日后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将尸王杀死,取得尸珠?” 毛僵,飞僵已经是十分强大了,尸王则更不用说了。朱晨逸问这话的意思,是因为他暂且没有对方尸王的办法,所以才询问刘松。可没有想到,当他的话一说完,刘松立即露出为难的表情。朱晨逸见此,心中一突,随之眉头紧锁了起来。 而刘松却是叹了一口气,道:“公子,这尸王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要说控制他御敌,还有几分把握,可是灭杀……” 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弱不可闻,很明显他对灭杀尸王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不过想想也很正常,当年他在湘西得到那本赶尸的秘籍本就是个残本,驱使普通的僵尸还差不多,但对付毛僵和飞僵就有些吃力了,更不用说僵尸中的王者尸王。 刘松这句话本是发自内心的实话,可纯阳子听了,却是勃然大怒,不知道他是以为刘松故作推辞,还是出自其他原因。当刘松的话刚落,他便大叫一声:“混账!僵尸是你一手缔造而出,怎么没有灭杀之法?既然如此,要你何用。” 言罢,斩妖剑蹭的一声弹出剑鞘,顿时寒芒一闪,刘松大惊,身形暴退。就在此时,朱晨逸身形微动,快若鬼魅般的出现在纯阳子的身边,右手一推,一拉,将斩妖剑抄在手中。 看着被夺走的斩妖剑,纯阳子一阵发呆,片刻清醒过来,一脸阴沉的望着朱晨逸,道:“师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朱晨逸大有深意的望了纯阳子一眼,道:“师兄,刘教主乃是我一大助力,你竟然要将他斩杀于此,不知意欲何为呢?”说到这里,他见纯阳子一脸尴尬,且有些懊恼的表情,随即话锋一转,笑道:“刘教主并没有说谎,师兄你多心了。”说着,他将手中的斩妖剑,递了过去。 傀儡术最大的优点,就是可以洞悉对方内心的真实想法。是以,刘松说没有办法对方尸王,朱晨逸就知道他没有说谎。 纯阳子伸手接过斩妖剑,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双手一抱拳,冲朱晨逸微微一礼,口中道:“为兄错怪了刘教主,还望师弟见谅!”说着,他又冲刘松行了个礼,道:“刘教主,在下失礼了,还望莫怪。” 纯阳子无论是从态度,还是语气上,都做的无可挑剔,摆出一副主动承认错误的架势,令朱晨逸心头的疑窦顿去。至于刘松他更不好说什么,抛开与人为奴的身份不说,就那柄斩妖剑就足以令他胆寒。是以,纯阳子一认错,他立马抱拳回礼,口称不敢。 有了这个小插曲之后,三人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就连表情也变的有些不自然了起来。纯阳子眼神闪烁,嘴角掀起一丝弧度。朱晨逸眉梢带喜,嘴角含笑,不过笑容中却透彻出一丝阴冷的味道。刘松则是低头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之后,还是朱晨逸打破了现场的寂静:“不知道刘教主能否控制僵尸的行动?”说到这里,他见刘松露出疑惑的表情,淡然一笑道:“比如说,我设下一阵法,你能否将僵尸引入阵中?” 用阵法对付僵尸,是他突然间想出来的办法,因为在靠山村黄塘的地宫,七星八卦阵带给他很大的启发。大阵既然能够灭杀强大无比的鬼王,想必阵法灭杀僵尸也不在话下。 朱晨逸想到了阵法,纯阳子同样想到了这个问题。当朱晨逸的话一落下,他便拍手叫道:“师弟准备使用七星八卦阵?” 见纯阳子叫破了阵法的名字,朱晨逸淡然一笑,将目光锁定在刘松的身上,纯阳子亦是如此,两人目光炯炯的盯着刘松。 迎上两人的目光,刘松只觉一股凉气从背后袭来,呼吸间传遍全身,顿觉手脚一阵冰凉。 刘松不愧是做过混元教教主之人,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恢复了内心的平静。他看着满怀期待的两人,深吸一口气,道:“我先试试看。” 话说的有些底气不足,不过也不能怪刘松。当初,要不是朱晨逸在场,令他起了报仇的心思。否则,他放跑僵尸张奎之时,施展控制之法,不说完全张奎,但将他呼来喝去,应该是不成问题。 刘松深吸一口气之后,气贯丹田,振臂一呼,强劲有力的啸声,立即穿透了茂密的丛林,一直延伸的很远很的地方。 盏茶功夫过去了,啸声这才停了下来,而他们站立的位置,却是尘土飞扬,还极为夸张的掉落了几只口角溢出血液的麻雀。很明显麻雀的死亡和尘土飞扬都是刘松的啸声所致。 啸声是大,可林子中却没有任何的反应。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约莫等了将近小半个时辰,僵尸张奎依旧没有现身。刘松不死心的再次昂天长啸,这次啸声更响,更亮,就连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也不得不运功抵抗。而林子中的野兽和鸟类则纷纷玩命的逃窜,一些跑的慢的当场被震的七窍流血,倒地身亡。 结果依旧是令人十分沮丧,僵尸张奎还是没有现身。 第75章:破风水(一) “怎么回事?”见刘松的召唤没有任何反应,朱晨逸眉头一皱,露出不悦的神色。刘松见了,连忙抱拳道:“公子息怒,想必是张奎受了伤无法白日现身。” 僵尸本就是特殊的物种,要按照阴阳之说来讲,僵尸属阴,白天属阳。白天僵尸现身本来就很少,再加上他以受伤的说法,就更显得合理了一些。因为僵尸先受黑狗血破了法术,再被坠魂砣打散魂魄,最后又被桃木剑刺瞎了双眼。是以,朱晨逸在听完刘松的解释后,并没有说什么。 朱晨逸不说,纯阳子更懒得理会这些。一番商量之后,众人一致决定先到下面的林村中稍作歇息再作打算。 林村距离小山坡本就不远,再加上三人刻意赶路,约莫几分钟的时间,便来到了村口。一进村子,朱晨逸便发现村子里的村民,一个个紧闭大门,好似防强盗一般,而且家家户户门口撒着糯米。 很明显是那些从山坡上逃回来的小伙子们一宣扬,结果是村里人人自危,弄的四门紧闭。 朱晨逸看了一下,觉得贸然前去敲门有些不妥。于是他带着纯阳子和刘松两人朝张春田家走去。到了门口,同样是大门紧闭,不但地上撒了糯米,而且还用墨斗拦住了大门。 看到这个情况,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从理论上将墨斗用来对付僵尸实在是不靠谱,至于糯米就更离谱了,要说用来拔出尸毒,还能说的过去,但用它来对付僵尸,则根本是行不通的。 靠谱不靠谱,对于朱晨逸来说并无多大区别,他来林村除了歇脚,还有一个目的破风水。 林村之所以能够纵横四方,危害乡里,追其缘由无非是骚牯牛地提供的地气。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有了牯牛地来源源不断的提供地气,林村人能够称霸一方也在情理之中。 只有破掉风水之道,才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第一个任务就是破去风水。第二个任务就是铲除僵尸张奎。 按照道术中的说法,僵尸成型后,吸人精魄和鲜血,先从家人开始,等将家人全部杀光后,再祸害他人。是以,在刘松召唤僵尸未果的情况下,朱晨逸就决定进入林村,来个守株待兔,或者说是瓮中捉鳖更为准确。 从被朱晨逸使用了傀儡术后,刘松承担起来奴仆的角色,他见朱晨逸站在门前,连忙走上前去,用力的拍打着木门,嘴里大声的叫道:“有人在家么?开门啊。”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之后,院子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紧接着张天玉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谁啊?” 在僵尸出现的这种特殊时期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朱晨逸连忙接过话茬,叫道:“张大哥是我,把门开一下。” 声音刚落,只听咯吱一声,门打开了。张天玉从门中探出了脑袋,当他看到刘松时,脸色剧变,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刘松带给他的震撼实在太大,先是放走了成为僵尸的儿子张奎,后面又显示出强大的力量。 张天玉的惧意落在朱晨逸的眼中,他微微一笑,道:“张大哥莫怕,他不会伤害你的。” 闻言,张天玉心有余悸的望了一眼刘松,见他恭敬的站在朱晨逸的身后,心中稍定,连忙让开身子,将三人请进了屋子。 由于屋内太过狭小,再加上光线不好,朱晨逸依旧是选择在院子中的老槐树下坐了下来。张天玉的儿子张春田,一见朱晨逸等人来到家中,立即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片刻功夫,村子里一些老弱妇孺,哪怕是壮年汉子,都一个不落的涌入张天玉家的院子。不大的院子,堆满了百多号人,一下子显得拥挤了起来,很显然这些人听说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位高人在此,前来避难来了。 “先生,求你发发慈悲,救救我们吧。” “请先生救我们一命吧!” “只要先生能够救我们,多少钱我们都愿意出。” …… 村民们一进入院子,就开始嚷嚷开来。原本宁静的院落一下子变的喧闹无比,惊的树上的鸟儿纷纷飞起。 看着如同赶集般喧闹的小院子,朱晨逸眉头微微一皱,随即目露狂喜。因为在这一瞬间,他想到破解骚牯牛地的方法,准确的说应该是机会。 其实破解骚牯牛地的风水,听起来玄乎,但说穿了不止一提,只需将牯牛两个牛蛋的位置挖去即可。这样一来即可破掉风水,又不影响村子的格局,更不会给这个村子造成多大的影响。 不过,挖掉两个牛蛋,这个工程量有些大。是以,他一直在琢磨如何取得村民们的信任,去操作这个问题。而现下村民们的请求,令他看到了一线曙光。 当下,他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将村民们的目光吸引了过来。这才缓缓的站到凳子上,道:“僵尸肯定要除去,可是……”说到这里,他摸摸下巴,沉默不语。 他这一停顿,村民们立即急了,纷纷叫道:“可是什么啊?” “先生你倒是说啊。” “要钱是吧?直接给个数字,我们大伙给你凑上。” …… 原本安静了片刻的小院,再次喧闹了起来。朱晨逸见达到了自己预期的效果,淡然一笑,双手微微往下一压,七嘴八舌的村民们立即停止了叫嚣,将目光全部锁定在他身上。 朱晨逸清理一下嗓子,环顾了一眼四周围观的村民,道:“钱我不要,也没有什么要求,可有一点却是有些麻烦。”他见村民们又要叫嚷,连忙抢先说了出来:“除僵尸的办法我有,只需卸掉村子的地气即可。” 骚牯牛地乃是风水宝地,虽非头等,但也算是上好的宝地。朱晨逸相信村民们一定知道这是块风水宝地,毕竟在靠山村雁鹅地那是众人皆知。是以,他并不打算说谎,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一切果然未出他所料,他的话刚落,人群中立即走出一个年纪大约在七旬的老者,他径直走到朱晨逸的面前,道:“请问先生,骚牯牛地的风水与僵尸何干?” “是啊,请先生为我等解惑。”老者的话刚落,又一个老者站了出来发出质疑的声音。 两个老者是精明的人物,但朱晨逸既然敢说出这话来,就早已做好了应对之策。所以在老者的质疑声一发出了,他便笑了笑,道:“骚牯牛地本就是上等的风水宝地,甲属木,天干之首,甲又称头部,牯牛头朝荒山,立穴头顶方为正穴,四蹄朝拱,嘴临潭中。又甲庚丙壬四正方,庚金可劈甲为用,丙壬相冲可得调候之功,潭为水,壬水汪洋方为用,癸水乃雨露之水,不为甲木所用,也就是不够用,丙火为太阳之火,得调候之功,形成水火既济之格局。是以,僵尸在吸取了牯牛地的地气之后,会变的异常强大,以致无法降服。” 朱晨逸一番风水之说,楞是将现场的众人说的是晕头转向,就连刘松也不禁目瞪口呆,而纯阳子则笑而不语,很明显他洞悉了朱晨逸的真正意图。 老实巴交的村民,那里会懂的朱晨逸的用心险恶。他们一个个呆呆的望着朱晨逸,骚牯牛地是风水宝地,昔日一个路过的地师就曾点出这个宝地的珍贵之处,并愿意出大价钱,将先祖的遗骸迁移此处,但村民们并没有答应。 是以,一听到朱晨逸说要破掉村子里的风水,村民们打心眼里不同意破掉风水的作法。但,在风水庇护和性命两者之间选择,所有人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约莫盏茶的功夫,先前说话的两个老者,齐齐拱手,道:“先生,除非将本村牯牛地的地气卸掉,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朱晨逸既然想破掉村子里的风水,那里肯松口,当下他故意装作惋惜的样子,摇摇头,叹道:“风水宝地,本是天地灵气所生,一个宝地形成需百年甚至千年,乃至万年。如果真的有办法,我岂会忍心将骚牯牛地,这等风水宝地破去。” 朱晨逸不但具有神棍的潜质,同样也是个好的戏子,无论是从神态,动作,还是语言,都让人无可挑剔。 村民们见了,只得低声长叹。那两个老者跟是叹息不已,他看了一眼,朱晨逸叫道:“先生如果这个地气破了,对我们村子有没有太大的影响?会不会因此损害村里人的性命?” 话一说完,两名老者目光炯炯的盯着朱晨逸,露出一脸担忧的表情。不止是他们,准确的来说,院子里所有的村民,都一脸紧张的瞪着朱晨逸,如同死刑犯等待官老爷的判决一般。冷汗,焦躁不安的情绪,涌上所有人的心头。 朱晨逸见了,顿有一种罪恶感,但为了解决林村祸害一方的行为,他不得不违心的做了一回缺德事。当老者略带担忧,且有几分不安的话一传到耳中,朱晨逸心中一突,连忙答道:“村子里人的性命无碍,也不会出现什么大的问题……” “这就好!”朱晨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两个老者出言打断。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能够除掉僵尸,报得村里人性命无忧,再加上破了风水,卸掉地气,不会令村人因此丧命,这就足够了。 至于破掉风水后,村子会有什么影响,他们都没有考虑过,也不想考虑。即便作为普通的村夫,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个肤浅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就这样,一个原本是极好的风水宝地,在朱晨逸的一番胡说八道,和村民们的担惊受怕中,瞬间走向了衰亡。 没有了来自村民们的阻力,一切变的简单了许多。朱晨逸见院落中围观的人群脸上都挂着一丝淡淡的忧虑和些许的无奈,他冲纯阳子使了一个眼色,纯阳子心神领会的点点头,拨开人群,站到中央的位置。 第76章:破风水(二) 纯阳子站到中间,村民们将目光从朱晨逸的身上,一下子聚集在他的身上。他大袖一摆,淡然笑道:“此间事了,我兄弟二人可为诸位乡亲看一下居家风水,请诸位莫要如此担心。” 看阴宅,阳宅风水,纯阳子和朱晨逸两人本不肖为之。但,为了补偿村民们被破除的风水宝地,他们值得赶鸭子上架,勉强为之。 村民们一听,顿时大喜,依旧是两个老者作为代表站了出来。他们冲纯阳子双手抱拳,一揖到地,口中道:“多谢两位先生大恩,我林村村民永记于心。” “多谢先生大恩。”随着两位老者的声音落下,院子里的村民齐齐叫了出来。一时间整个现场涌动着一股无形的念力,纯阳子顿觉体内的法力有所上涨,只不过这个涨幅很慢,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但,他依旧没有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相对于纯阳子的表现,朱晨逸则显得沉稳了许多,这种念力他已经吸收过一次,是以,再次面对这个力量之时,他并没有表现出慌张,而是轻车熟路的将这股力量纳入体内。 老百姓们都是这样淳朴,从古至今都是如此。一个大棒一个甜枣,即便是损害了他们很大的利益,他们依旧是表现出极为欢喜,感恩涕零的样子。 在吸收完念力之后,朱晨逸当即决定破除牯牛地的风水。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令村民们有反悔的机会,他再次拿出僵尸作为幌子。 事实再次证明了神棍的伟大之处,村民们一听到僵尸,立即叫嚷着,哀求着,请朱晨逸破风水。 就这样,一群被糊弄的晕头转向的村民拿着铁锹,黄表纸,以及香烛类所需要的东西,出了院子。一行百余人,浩浩荡荡的朝骚牯牛地的要害处进发。 这是一个位于林村村后,山脚位置,方圆四亩地大小的荒芜区。由于地处偏僻,再加上很少有人途径此地,这里不但杂草丛生,而且灌木众多,甚至连一人合围的大树也有少许。 这就是骚牯牛地的要害部位——牛蛋。 想要将骚牯牛地风水破掉,必须要在这个牛蛋上做文章。对于不懂风水之道的莽汉,或者是半掉子家伙,他们肯定是如同狗咬刺猬无从下口。但,朱晨逸他先祖朱破头本就是破风水的行家。是以,破除风水对朱晨逸来说并非是什么难事。 按照现下农村的说法,养猪,特别是公猪,从小就要将蛋割掉,以便让它断绝了欲望,从而达到快速生长的目的。朱晨逸破除骚牯牛地于此有异曲同工之妙,他也是割掉牛蛋,不过风水宝地于实物不同,它本就是无形的东西,想要将这个牛蛋阉割,用刀肯定是不行。 唯一的办法是在此处挖一个池塘,塘者水也,牯牛又名水牛,以水养牛,是以,不会令牯牛因此而死亡。同时也可以破除地气,从而达到两全其美的目的。 村民们并不知道朱晨逸的良苦用心,他们一到此处,立即被纯阳子赶下地中,负责帮忙铲除杂草,荆条,以及一些杂树。至于太过粗大的树木,为了避免村民们耽误时间,纯阳子上去一掌一个,将它们纷纷打倒在地。 少了砍树这等耽误时间的活,村民们整理起杂草,荆条明显的快了很多,出去老弱妇孺,七十多名小伙子齐齐上阵,只花了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将方圆四亩地大小的牛蛋位置清理了出来。 山村的农民养成了勤俭的习惯,那些砍下来的杂草纷纷被他们用荆条捆着提到了一边,在节省时间的同时,也给朱晨逸的行动带来了极大的方便。 朱晨逸见村民们将准备工作完成之后,他拿起刚刚制作好的青竹符,按照九宫八卦的方位,分插于方圆四亩地位置,正好将牛蛋围在中间。 这叫定神锁气之法,目的是将此处的地气锁住,说通俗一点,这就像是西医中的麻药一般,以免在挖掘地面时,断了地脉,伤了牯牛地的根本。 村民们见朱晨逸弄了一大把竹片,这里插一个根,那里插一根,纷纷露出不解的表情。但,他们不敢询问,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生怕漏掉某个精彩的环节。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纯阳子看到朱晨逸在安插青竹符,立即诧异的叫道:“九天玄女的定神锁气之法?” 不但纯阳子感到诧异,就连站立在一旁无所事事的刘松也不禁叫了出来:“九天玄女的法术不是失传了么?公子怎么习得?” 九天玄女简称玄女,俗称九天玄女娘娘,他是道教中的一位女仙,民间传说她是一位法力无边的女神。因除暴安民有功,玉皇大帝才敕封她为九天玄女、九天圣母。 在史书中常常显示出九天玄女的强大之处,水浒中的宋江就是因为有九天玄女送他三卷天书,才成就了大好名声,可惜这厮最后归顺了朝廷,害死了众多兄弟。 再比如说,薛仁贵就是得九天玄女赐五件宝物:白虎鞭、水火炮、震天弓、穿云箭,无字天书,才成就赫赫威名。 是以,两人一见朱晨逸使用的手法,立即以为他是得到了九天玄女的真传。刘松就不必说了,他本来就不了解朱晨逸的功法传承,误会很正常。但,纯阳子却是显得有些意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他们两人意外,朱晨逸同样感到十分意外,这九天玄女的法术,他得自先祖朱破头,按理说,这东西很少有人认出才是,但这两人却是一口叫出了来历。 不过,他并没有出言询问,因为在这种时候,他根本没有时间去谈论其他话题。 约莫一袋烟的功夫,青竹符全部被打入地面,朱晨逸伸手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迹。略作休息,然后从纯阳子手中拿过刚刚他偷闲时,做出来的一柄桃木剑。 纯阳子见朱晨逸拿桃木剑,立即意识到他要作法。当下,他连忙安排及个机灵的小伙子帮忙将香案摆上。 朱晨逸见准备工作一切就绪,也懒得浪费时间。当即他右手拿剑,口中念动咒语,开始作法起来。 做完法之后,他将桃木剑横插于地,吩咐村民们燃放鞭炮,燃烧纸钱。待纸钱和鞭炮燃放完毕后,他立即拿起放在地上的一个铁锹,猛的朝地面铲了下去。 砰的一声巨响,从朱晨逸铲下去的位置,涌起阵阵白色浓烟。烟雾很大,一出地穴,便直冲天空,随即被风一吹,立即消散在空中。于此同时,众人耳边仿佛听到一声略显痛楚的牛叫声。 眼前出现的这一幕,有些匪夷所思,甚至可以说是显得十分夸张。如同变戏法一般,村民们反而并不害怕。一个个瞪大着眼睛,看着站立在中央位置,手拿铁锹,身形摇摇欲坠的朱晨逸。 宝地有灵,泄之不祥。已经有过一次经历的朱晨逸,立即意识到这是破坏地穴带来的反噬。此时的他,浑身乏力,顿觉昏昏欲睡。 其实在准备破除牯牛地的地气之时,朱晨逸便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因为在此之前破除刚雀洼的地气,他已经尝到了反噬的厉害之处。是以,这个结果早已在意料之中,甚至比这更严重的后果,他都有考虑过。 但,为了能够彻底解决林村危害一方这个问题,朱晨逸还是悍然出手。 “师弟,你没事吧?”看着朱晨逸脸色煞白,满头大汗的样子,纯阳子脸色一变,连忙迎了上来,将他一把扶住,关切的问道。 朱晨逸勉强的挤出一分笑容,冲围观的村民们叫道:“可以挖了。”说完之后,他便大口的喘息着,好像这句话抽完了他全身的力气一般。 纯阳子扶着他,慢慢的走到旁边的大树下,而现场的那些村民也想上来问候一下,但被刘松赶下去。此时的刘松如护犊子的母狗一般,虎视眈眈的看着周围的人群,甚至连纯阳子都被他盯上了。 不过想想也很正常,他的小命完全在朱晨逸的掌控之中,傀儡二字,并非是说说而已,一旦施术者死亡,那么傀儡必定跟着灭亡。是以,刘松在朱晨逸极为虚弱的时刻,见谁都不像好人。更为过分的是,他将扶住朱晨逸的纯阳子,也从朱晨逸的身边赶走。 面对比疯狗还疯狗,龇牙咧嘴,摆出一副逮谁咬谁刘松。纯阳子那是相当的无语,他无奈的摇摇头,走到村民中间,指挥他们开始挖池塘。 挖塘本就是个体力活,四亩地大小的面积,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全村百来号人,除了老弱孩童,剩下讲究九十来人,要是全部撒进地里,挖起来也是很快。 为了尽快解决这里的事情,纯阳子当即充当了一把神棍,现场鼓吹一番僵尸如何如何厉害的说法。甚至刚满十岁的张奎被他说成一个无恶不作,且好色成性的僵尸,反正僵尸普通的村民们都没见过,因此纯阳子胡说八道一番,众人也无法知晓。 那些原本不愿参与到挖地的妇人,一听说僵尸还有好色这一毛病,吓的连忙从自家男人手中抢过铁锹挖掘了起来,任由男人如何劝阻,都无异于是。 纯阳子见自己略施小计,便将那些企图偷懒的妇人,弄下来挖地,不由的笑了起来。他这一笑,朱晨逸也笑了,刘松同样是笑了起来。 朱晨逸是因为牯牛地的风水终于破了,才露出欣慰的笑容。刘松是因为看着朱晨逸有恢复的迹象,这才笑了起来。 三人一番大笑,现场负责挖掘的那些村民,不明所以的同样是笑了起来,不过他们笑的有些莫名其妙。 一串连的笑声,在林村的上空盘膝了起来。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的笑容,但,没有人注意到距离他们不远处的林子中,一个身材矮小的身影面对着他们,睁着一双血肉模糊的双眼,一闪而过。 第77章:探寻洞府前的准备 人多力量大这句话在任何时候都非常适用,即便多日无雨,地面非常坚硬,但全村男女老少,除了老人和孩童以为全数参与到挖掘当中,仅仅二个多时辰,一个四亩大的面积,硬是被挖下去一米左右的深度。 池塘不在深,只要有便成。朱晨逸看了一眼那些额头上布满了汗水,且依旧在卖力挖掘的村民们,站了起来,吼了一嗓子。 早已疲惫不堪的村民,听到朱晨逸所不用挖了,立即如数重负,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从池塘中爬了上来。来时精神抖擞,好奇心极强,回去时一个个如同瘟鸡一般耷拉着脑袋,拖着铁锹,懒洋洋的往回家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众人虽是无话,可铁锹拖在地上发出的啪啪声,依旧是绵绵不绝于耳,倒是不甚寂寞。到了村子,无论男女,纷纷跳进村口的池塘。 现下虽然快进入冬季,水有些凉,但浑身臭汗,且体质本来就好的村民们并未受到任何影响。 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干活都不累,更何况洗澡。一下水,那些本来萎靡不振的男人,一个个化身为狼,兴奋的干嚎了起来。甚至有些单身的寡妇,在池塘中被一些老光棍追的是哇哇大叫。 洗澡的,摸鱼的,追逐打闹的…… 一时间整个池塘中,充满了欢声笑语,刚刚挖掘池塘的疲劳,在这一刻,完全得以缓解。 一番洗漱之后,众人回到了村子,男人们开始杀猪、宰羊,女人便是刷锅、烧水、做饭,以示庆贺。朱晨逸、纯阳子、刘松三人,依旧是跟在张天玉的身后来到他的家中。 不知是劳累过度的原因,还是张天玉觉得自己在场反而碍事。是以,进入院落之后,他将桌子搬了出来,奉上茶水后,便拖着儿子,婆娘躲进了屋子。 张天玉一走,纯阳子便看了刘松一眼,刘松毕竟是当过教主的人,纯阳子虽未直接让他回避,但他岂有不知的道理。当下,他微微一笑,冲朱晨逸点点头,大步的离开了院子。 刘松走后,纯阳子将脑袋探出门外,看了片刻,见刘松已经走到很远的地方,当即折了回来。坐到朱晨逸的身边,压低声音道:“师弟,你我何时去开启洞府,已证大道?” 江湖传闻阴阳八卦合一,可开洞府,以证大道。但朱晨逸并不这么认为,首先阴八卦昔日在他先祖朱破头的手中,阳八卦虽然流落江湖,但凭借朱破头的手段,想寻得阳八卦应该不难。 可他先祖依旧是没有得到成仙,所以朱晨逸认为这个以讹传讹的传说并不靠谱,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纯阳子在靠山村黄塘的地穴中将阳八卦据为己有,他才并没有阻止。 是以,纯阳子的话一落,他淡然一笑,避而不答,反问一句:“师兄,你真的能确定打开洞府,便能得到成仙么?” 面对朱晨逸的质疑,纯阳子先是微微一愣,很明显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沉吟片刻,道:“江湖传言,想必并非空穴来风。难道师弟你不想成仙么?” 成仙是每个修道者心中的目标,虽然天道渺茫,成仙之路异常艰难,但每个修道者都坚信这个世界上有仙,通过修炼可以成仙。朱晨逸亦是如此,他也同样渴求成仙,但他并非向纯阳子这般盲目的去追求成仙的契机。 他之所以对阴阳八卦开启洞府之事,兴趣缺缺的原因还是没有找到说服自己的理由。现如今,又见纯阳子拿一个江湖传言,来劝说自己。朱晨逸摇摇头,看了一眼满脸兴奋之色的纯阳子,问道:“师兄,你觉得以先祖的本事,能不能拿到这个阳八卦?” 朱晨逸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说如果真的能够成仙,先祖为何还会命丧于天谴之下?纯阳子本就是聪慧之人,他立即品出了朱晨逸这句话的弦外之音,他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即叫道:“祖师爷本事大不假,可是要找到阳八卦也并非容易的事情,说不定这东西当年在那个高人的手中,祖师爷没有发现而已。” 说到这里,纯阳子从小凳子上站了起来,击掌笑道:“对,一定是那位高人使用某种手段,隐藏了阳八卦的气息,是以祖师爷没有找到。” 纯阳子在呼吸间,便为自己找到一个略显牵强,且意淫到了极点的借口,并想以此来说服朱晨逸。 无独有偶,就这么一个漏洞百出的辩词,令朱晨逸十分坚定的信念产生了一丝动摇。追求缘由,还是因为张大成先前隐匿阳八卦的手段,让他觉得也有这个可能。毕竟他的先祖只是一个修士,而非神仙,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就像他怀中藏匿的两块乾坤令一般,他先祖不也是没有得到么。 纯阳子见朱晨逸露出意动的迹象,心中大喜,连忙坐了下来,为他讲述了一些关于这个洞府的事情。 这个洞府具体是那个年代的,纯阳子无法考证,他只去过一次,而那一次却差点要了他的老命,第一道关卡就是蜃。《周礼掌蜃》讲到:蜃蜃,大蛤也。《国语晋语》中同样有过详细的记载:小曰蛤,大曰蜃。皆介物,蚌类也。 意思就是说蜃是一个巨大的河蚌,至于这只河蚌是不是妖,纯阳子不敢说,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个河蚌可以喷出蜃气,制造出幻像,令人不觉间迷失在其中。 当初纯阳子就是在蜃的手中吃了大亏,要不是最后的紧要关头,天空忽然打雷下雨,他差点淹死在那个深潭之中。 第二关便是那沉重的石门,而阴阳八卦则是开启那道石门的钥匙。当初被石门拦住了去路,纯阳子就曾想过用炸药将门炸开,但又怕毁了其中的东西,失去了成仙的契机。是以,他才耐下性子,苦苦搜寻阴阳八卦。 第三关的大阵,他并不清楚,因为这个大阵,是他那位亡妻,临终前告诉他的。至于里边是什么阵法,他并不清楚,这也是他执意相劝朱晨逸同去的原因之一。 纯阳子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部说出来之后,一脸担忧,且紧张的盯着朱晨逸,仿佛像等待官老爷宣判一般。 可喜的是,朱晨逸当即给了他想要的答应:同去探寻一番。 福无双至,这句话在这一刻便要改写。朱晨逸在答应同去探寻洞府的同时,也给出了破除蜃气的办法。 按照朱破头所说:蜃乃水中之注物也。地炁肃则伏,地炁融则出,有风狂水涌,其性暴作,则溃城陷堤,为世大害。破之不难,只需缚铁版一片,方一尺厚二寸,用豹血磨朱,书符其上,泛舟持此符,念咒放於潜蜃潭渊中,其铁未消,蜃不敢出。 意思就是说,取豹子的血磨朱砂,画符于铁板之上,念咒放入潭中,即可破除蜃气带来的威胁。 破除蜃的方法是有了,但又一个问题出现了,那就是豹子,如果没有豹血,一切都是空谈。在这个山中有没有豹子,还真不好说,为了弄清楚这个问题,纯阳子当即敲开了张天玉的门,经过一番讯问,惊喜的发现这个山中还真的有豹子。 一连串的惊喜,令纯阳子心中充满了喜悦。他想大声叫喊,以此来宣泄内心的激动,但又怕刘松闻讯前来。他坐在桌子前面,强忍住内心的激动,拿起那杯早已冰冷的凉茶,企图令自己清醒过来,可依旧是无济于事。 片刻之后,情绪稍微稳定之后,迫不及待的纯阳子当下也顾不得耸人听闻,冲朱晨逸打了一个招呼,便腾空飞起,朝不远处的山林掠去。 看着纯阳子逐渐消失的背影,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轻叹一声,道:“大道渺茫,成仙之路何其艰难……” “公子怎会如此悲观。” 声音刚落,刘松便大步的从大门外走了进来。很显然,他是目睹了纯阳子腾空掠走,这才折了回来。 刘松一到院子,便径直走到朱晨逸的身边坐了下来,随口问道:“这都快到吃饭的时间了,你师兄有什么事,不能等吃完饭去办么?” 刘松这话看似随口一说,但其中却是包含了探寻纯阳子下落的想法,同时也是在刺探两人谈话的内容。刘松精明,做事滴水不漏,就连说话也无法让人抓住把柄。但,朱晨逸并非傻子,先不说刘松脑子里有什么念头,他就会知晓。就是从这句话中,他也知道刘松作的是什么打算。 成仙是何等的大事,不要说刘松目前只是被他下了傀儡术,就算是被炼成傀儡,只要有一丝神智,在面对成仙契机这件事情上,他依旧是毫不犹豫的奋起反抗,哪怕是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是以,刘松这句探讨话风的话一说出来,朱晨逸微微一笑,道:“我刚就随口一说,想吃豹子肉,师兄听了立即帮我去抓了。” “豹子肉?”见朱晨逸睁眼说瞎话,且不上当,刘松笑了笑,顺着他的话说道:“豹子肉好吃啊,没想到公子好这一口。” “是啊!”朱晨逸点点头,露出与犹未尽的神色,舔舔嘴唇,道:“当年吃过一顿,至今回味无穷啊。” 两人对话被躲在房间的张春田听去了,他不解的望了一眼院子中的朱晨逸和刘松,转头朝张天玉问道:“爹,豹子肉真的好吃么?我怎么感觉着肉很粗糙,难吃的要死,比猪肉难吃多了。” 张春田的声音虽小,却清晰的传到了朱晨逸和刘松的耳中,两人不禁转头望了一眼房间的位置。张天玉透过门缝,迎上刘松略显阴冷目光,浑身一个激灵,心道:“这两个看来都在演戏,豹肉的确不好吃,我这傻儿子偏偏要说破干什么,这下不知道会惹出什么祸端来。” 一念至此,他狠狠的瞪了张春田一眼,连忙叫道:“各人口干不同,喜好也不同,你老爹我同样喜好吃豹肉,你又不是不知道。”说着,他怕张春田说话,连忙伸手将他的嘴捂住,连连冲身后使眼色。 第78章:画符和雷击木 谎话在适当的时候说,远比真话有效。就像张天玉此时一般,话不论真假,但至少可以避免了朱晨逸和刘松两人的尴尬。豹子肉无非是一个托词而已,朱晨逸明白,刘松也清楚,双方心理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可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刘松本就是桀骜不驯之辈,再加上久经高位,养成了一种处事淡然,忍辱负重的心理。从被迫为奴之时起,他表面上装作安安稳稳,但暗地里却是时刻盘算着逃走,或者说为以后逃走作打算。 他哪敢现在就于朱晨逸闹翻,是以,张天玉这话一说出来,他立即淡然一笑。他笑了,朱晨逸同样也笑了。 两人都在笑,表面上笑意盎然,但笑容背后却隐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就在这当口,一阵衣襟传来的破口声响从空中传来。两人转头望去,只见一道身影从远方掠来,此人虽临空而行,但一步却是三五丈距离。由远至近,人影越来越清晰,仅仅一两个呼吸间,来人已从天而降,在他身后扛着一只全身布满斑纹的豹子。 他便是纯阳子,说起来,能猎到这只花豹也是运气使然。他在刚进入丛林的时刻,便遇到这只躲在树上豹子的袭击,结果是一掌将其毙命。 “师兄,没曾想我就是随口一说喜欢吃豹肉,你真的就去猎取豹子了。”纯阳子一回来,朱晨逸就迎了上去,用身子挡住了刘松的视线,抢先说了出来。 纯阳子闻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看到朱晨逸使出的眼色,再见刘松露出怪异的目光,立即品出其中的韵味,当即笑道:“这话说的,你我师兄弟一场,为兄帮你做些许小事,也是理所当然的嘛!” 一人一句,无论是从神态还是语言,都符合戏子的标准,乍一看,还真相那么回事。刘松看在眼里,暗道:“他娘的,这两个家伙还真当老子是傻瓜,没完没了了还。” 心中虽然是如此想法,但表面上他却不敢表露分毫,当下,他微微一笑,迎了上去,口中道:“辛苦道友了,这开膛破肚的粗活,还是交给我来办吧。” 说着,他便迎了上去。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搞清楚纯阳子不惜耗费时间打了一个豹子回来原因。 想法是不错,可朱晨逸哪里会令他如愿,他往前一站,正欲呼喊躲在屋内的张氏父子前来帮忙。可没想到纯阳子却是结果话茬:“如此便有劳刘教主了。” 朱晨逸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将纯阳子将豹子扔给刘松。而刘松则是一脸茫然的望着被塞进手中的豹子,心道:“莫非是我多想了?难道他真的喜欢豹肉?且师兄弟关系融洽到这种地步?” 想到这里,刘松不由的摇摇头,提着早已死透了的豹子大步的走出了门外。刘松一走,不待朱晨逸询问,纯阳子自腰间摸出一个竹筒递了过来,朱晨逸接过一看,当即笑了,竹筒中装的正是豹子的血液。 原来纯阳子早已想到了这个环节,成仙乃是头等大事,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早就想到了防范刘松的办法。是以,在将豹子一掌拍死之后,他便找了一个竹筒,将豹子伤口处的鲜血引入竹筒,放入腰间藏了起来。 事实证明,他的这个方法不但有效,而且是十分有效。不但令刘松一扫心中疑窦,而且还成功的将刘松支开,以便朱晨逸趁此机会画符。 刘松一走,纯阳子便着手寻找铁板,他先在院子里找了一圈。未果后,立即敲开了张天玉的房门,索要铁板。张天玉一听说纯阳子要铁板,他也没敢问,当下翻箱倒柜,一番搜索之后,楞是给他寻到了一块锈迹斑驳铁板。 铁板是找到了,可比需求的大了不少。不过这难不到纯阳子和朱晨逸两人,无论是斩妖剑,还是七煞剑,均为削铁如泥的宝剑。考虑到七煞剑每次出鞘动静很大,纯阳子当即将斩妖剑抽了出来。 咔咔几声轻响,斩妖剑闪动着几道寒光,锈迹斑驳的铁块瞬间被斩为尺许的方块。纯阳子伸手一吸,将铁块抄在手中,轻轻抚摸了两下,上面的铁锈剥落了下来,瞬间露出洁白光亮的铁片。 将铁板制作好,纯阳子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便是朱晨逸的任务了,书符,是个技术活,不但心中应屏除一切妄念,邪想,诚心诚意书符,而且还要戒荤口、戒手秽、戒笔墨不洁、戒方向不正等十戒。 朱晨逸将手洗净,漱口后,备置好笔,黑,纸,砚,水,朱砂,烛台,香,花,茶,果,香茗等,然后打开灵符部,端放于香炉后,焚香路拜天地神祈,向神明祷台表明书符的缘由。 等一切准备做好后,静心凝神,面朝东方,将铁板平铺于桌面之上,然后从腰间取出朱砂,再将豹血混入其中,拿起笔沾着用豹血研磨的朱砂,大笔一挥,口中念道:“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 咒毕,一道灵符只剩下收尾的部分,他口中再次诵出:“奉太乙真人急急如律令!”笔落,灵符画完。 将符书好之后,朱晨逸将笔反向,以全身之精气全神贯注在笔头,用笔头,撞符纸三次,由下往上撞,然后用剑指或金刚掼敕符,一连三次,灵符这才书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纯阳子见他将符书好,立即将符抢了过去,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查看,表现出极为欢喜的样子。一番看罢,他便将灵符放入腰间的袋子中,据为己有。 朱晨逸淡然一笑,并未阻止,灵符即便被纯阳子得去了,但没有咒语的配合,依旧是没有任何效果,不要说拿他去对付蜃,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随后,两人将现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确信看不出来任何问题之后,方才坐到旁边的小凳子上闲聊了起来。 刘松不知道是真的在给豹子开膛破肚,还是躲到一边清闲去了,等朱晨逸和纯阳聊了将近小半个时辰,他依旧没有回来。直到村里的妇人们来叫吃饭,刘松才跟在后面,空着手晃悠了过来。 农村吃饭图的是个热闹和喜庆,在靠山村是如此,林村亦是如此。数十张桌子,几十条板凳齐齐拜在村里的打谷场上,天空虽有太阳,好在天气已凉,并没有感觉到阳光炙热。 在村民的拥簇下,朱晨逸,纯阳子,刘松被拥在首座,由村里年长的,辈分高的,威望重的作陪,以显示村里人的崇敬和重视。 菜是普通的农家小炒,酒是自家酿造的米酒,色香味俱全,让人看了食指大动。唯一令朱晨逸感觉郁闷的就是豹肉,不知是刘松故意为之,还是村民们真的以为他喜欢吃豹肉,楞是将满满一大盘豹肉放在他的面前。 而且坐在他旁边的两人老者,不停的碗他的碗里夹着豹肉,甚至连纯阳子和刘松也享受到了这样的优待。 三人咽着极为粗糙的豹肉,表情却各不相同。朱晨逸是愁眉苦脸,纯阳子是摇头不已,刘松则是咬牙切齿,心中早已将朱晨逸和村民们家中祖宗八代骂了个底朝天,甚至连他们尚未出生的孩儿,都被其诅咒为口眼歪斜,死于非命。 村民们那里知道刘松的龌龊想法,他们依旧是热情的帮忙夹菜、敬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的话题便扯到僵尸张奎的身上。 有说僵尸如何厉害的,有说想看看朱晨逸等人是如何捉拿僵尸的。众说纷纭,各种稀奇古怪的说法纷纷冒了出来。 村民们这么一说,立即令朱晨逸想起一个问题,那便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对付僵尸的东西。斩妖剑虽厉,但用来对付尸王,会不会一下子将其斩爆,导致尸珠就此作废。 这一点,朱晨逸无法得知,同样的道理,七煞剑也是如此。少了两个最大的利器,对付僵尸显得就有些相形见绌。 不过,这对于朱晨逸来说并不是什么大的问题。没有法器,他可以自己着手制作。 沉吟片刻之后,朱晨逸看了一眼依旧在畅饮的老者们,轻声道:“不知村子里有没有被雷劈过的枣树或者是栢木?” 是以,朱晨逸的话刚落,村民们还没反应过来,纯阳子却是叫道:“师弟,你准备用制作道印降服僵尸?” 在道家,道教之印有两种,一为道士职司之印,用以证明其身份职级之用。一为符文之印,系刻成星雷符篆之形者。符文之印,功用同於神符,以朱砂为泥,或印於纸帛器物上,或直接印諸人身。 而制作道印的材料就是遭遇雷劈的木头,也叫雷击木。按照现下的科学解释,这是打雷闪电偶然导致的木头。但在道术中讲,遭遇雷击的木头是因为其内藏蛇、蜘精,此物有灵通,性害龙,雷霆为灭其精物。而木上却依附着灵性,是以这个木头是道家作为印的首选。 村民们一听说这个被雷劈过的木头,居然可以制作什么印,还可以降服僵尸,一个个瞪大了眼珠了,露出好奇的表情。约莫一袋烟的功夫,酒桌上一个看似十分机灵的小伙子最先反应了过来。 他冲朱晨逸、纯阳子、刘松微微行个了礼,然后叫道:“我知道哪里有被雷劈过的木头。”说罢,他不等众人搭话,跨过板凳便离开了桌子,朝村子后面跑去。 他这一跑,村民们当即纷纷放下手中的碗筷和酒杯,追了上去。朱晨逸,纯阳子,刘松三人相视一眼,摇头不已。 第79章:造印 小伙子和村民们的都速度很快,仅仅是眨眼间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等朱晨逸等人追了上去,却发现一群人围在一颗早已枯死的枣树前,而小伙子却是兴奋的冲他挥手叫喊着:“先生,就是这棵枣树。”说着,他似乎怕朱晨逸不信,连忙澄清道:“就是上个月下雨的那天下午,我亲眼看到一道雷霆劈下来的。” 小伙子的声音中透露出些许的惊喜,似乎为能够找到雷击木而感到自豪。朱晨逸点点头,走到跟前,这是一棵位于村后山脚下的枣树,树高约二丈,直径大概在尺许。树整体枯萎,在树叉的位置,有状若焦炭的东西,一眼望去便是雷击造成。 《黃帝太一八门逆順生死诀》有过这么一段:夫造印用雷击枣木,安水中试之,动者是真。这句话不但介绍了用水试验雷击木的真假,同时也表面了雷击枣木,是道家制作道印常用的一种木头。 纯阳子一见到这么大一棵雷击木,顿时目瞪口呆,刘松亦是如此。半响之后,缓过神来的纯阳子叹道:“皖南出宝地,可没想到居然还有雷击枣木。” 雷击大树本来就十分稀少,而且特别是击中枣树,更是万中无一。像这么大的一棵雷击木,对于修道之人来说,无异于一个时常留恋与烟花之地的谢顶老男人,忽然间在窑子中玩了一个处女一般激动。 纯阳子激动,刘松更为激动,当他确定这是雷击木之后,不待众人有所反应,双手用力一推,围观在枣树下的村民顿觉一阵大风袭来,身形不由的随风而动,一连退到三丈外的位置,才一屁股坐倒在地。 而这时,刘松却是手腕一震,右掌猛的顺势拍出,强劲的力道瞬间打在枣树之上。但闻,咔嚓一声脆响,枣树拦腰被打断,轰隆一声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荡起一地灰尘。 透过呛人,且有些朦胧的灰尘中,朱晨逸见纯阳子右手一挥,斩妖剑蹭的一阵锵响,寒光闪过,一截小腿粗的木头从大树上剥落了下来。 纯阳子哈哈大笑两声,将木头往肩膀上一扛,走出了尚未散去的灰尘位置。他前脚出来,刘松后脚就跟了出来,只不过刘松的肩膀上扛了两根木头,一大一小。 “公子,这跟大的你拿去造印吧。”刘松径直走到朱晨逸的面前,将大的木头主动的递了上去。 朱晨逸见刘松如此识趣,淡然一笑,伸手接过木头,但心中却是冷哼不已。暗道:“你这老家伙时刻想着逃走,且先前还辱骂于我,要不是我势单力薄,岂会容你如此欺我。” 刘松并不知道朱晨逸早已识破了他的心思,此时的他,欢天喜地的从腰间取出一把闪动着寒芒的匕首,小心的将他那块雷击木斩断。 不但是刘松如此,就连朱晨逸和纯阳子也在着手处理雷击木,毕竟那么大的一块木头无论是扛着,还是拿着都不方便。 雷击木对修道之人有用,对普通人却是没有任何用处。但村民们却并非是如此想法,他们朱晨逸等人将一棵死枣树当宝一样,当即一番商量,立马安排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将这棵多余的枣树扛在肩上,朝村子里赶去。 来时浩浩荡荡,兴奋异常,回去时同样亦是如此。到了村子,朱晨逸当即提出需要一个无人打扰的单间,并让村民们准备好香烛,布锦等贡品。为了安全起见,他同时索要了一些布置阵法的材料。 这些材料,他并非是为了对付僵尸张奎所用,而是在房间外布置一个阵法。因为造印本来就最忌打扰,同时也忌见生人,是以,他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布下一个阵法,避免造印的失败。 人在生命遭受威胁的时刻,总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举动。在朱晨逸交代了所需要的物品后,村民们不但将东西送了过来,同时还将村头年仅二十来岁,且有几分姿色的张寡妇送了过来,并美其名曰帮忙。 村民们的心思朱晨逸明白,他看了一眼眉梢含春,满脸通红,且有些害臊的张寡妇,一阵无语。纯阳子见了摇头不已,而刘松却是站了出来,嬉笑道:“俺家公子不好这口,要不将这娘们送给本教主如何?”说着,他略显肥大的手,轻轻的掠过张寡妇的脸颊。 张寡妇尖叫一声,往后退了一步,将身体躲到一个老者的身后,一脸惊恐的望着刘松。其实村里的长辈让她来陪朱晨逸,她心中虽感觉有所不妥,但并未十分抗拒。毕竟朱晨逸妖孽的长相,再加上一袭白衣,给人恍若画中人的感觉。但凡是女子,那有不动心的道理。 是以,被村里的长辈选出来之时,她半推半就的就跟了过来。可没想到刚来,就被刘松狠狠的摸了一把。 刘松见张寡妇躲闪,又是哈哈大笑,本如枯槁的脸上越发显得狰狞了起来。张寡妇见了,再次尖叫了一声,原本略带羞涩的俏脸,一下子变的煞白无比,而站在他前面的老者却是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原来张寡妇在紧张之中,指甲死死的扣入了老者的肉内。 老者惨叫,张寡妇尖叫,朱晨逸被吓了一跳,他回头看了一眼依旧是色眯眯的刘松,身形一晃,将他拦了下来,道:“刘教主,无论是先前是什么样的人,跟我之后,希望你改掉以前那些毛病,否则……” 说着朱晨逸冷冷的盯着他,冷哼不已。刘松听了,顿时一股怒意涌上心头,他作为混元教教主,不要说是一个普通的村夫,就是大派的弟子,只要是他看上的那有人敢丝毫阻拦。但又见目光阴冷,言语中威胁之意溢于言表,心头一凛,连忙抱拳,道:“多谢公子提点,在下谨记于心。” 刘松表面上掩饰的非常好,但朱晨逸岂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当下他淡淡的扫了刘松一眼,道:“记得便好。” 说罢,他又冲纯阳子抱拳,道:“师兄,小弟前去造印,村子里的安全就劳烦你跟刘教主了。” 说着,他再次扫了刘松一眼。刘松见了,连忙抱拳一礼,口中道:“公子请放心,我一定协助贵师兄保护村民的安全。” 刘松话刚落,纯阳子笑道:“师弟,你就放心好了,有我和刘教主在此,就算是张奎来此,也不会伤到村民们一根汗毛。” 有了纯阳和刘松两位得保证,朱晨逸当即松了一口气,冲现场的村民们打了个招呼,丢下犹自失魂落魄的张寡妇,跟着两个年轻人,朝不远处的一个空房子走去。 这是一个地处村头的老房子,虽是土墙草顶,不过房子内打扫的还算干净,并无蛇虫鼠蚁,更无霉烂的气息,在房子的角落中放置着一张床,一条崭新的被子,以及水壶,茶杯等物品。 两个小伙子也是识趣之人,他们将东西往下一丢,打了个招呼,立即离开了现场。小伙子们一走,朱晨逸便将房子外面布下一个八卦阵。 八卦阵是依据八卦图形演变成了八卦阵法,其中八个卦象分含八种卦意,干为马,坤为牛,震为龙,巽为鸡,坎为豕,离为雉,艮为狗,兑为羊,分别是八个图腾的意思。 这个阵法并非十分复杂,他最主要是拦住那些有好奇心的村民,至于纯阳子和刘松,他们两个都知道造印的弊端,因此,朱晨逸并不担心他们前来破坏。 将大阵布置完毕后,朱晨逸便盘膝在床上开始修炼了起来,因为造印一般选择辰、己二时,现下距离这个时间将近有五六个时辰,是以,他闭目修炼了起来。 运行了几个大周天之后,朱晨逸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的他着从窗外透过的阳光,再闻了闻空气中的湿度,他知道第二日的辰时已到。 当下,他也不敢耽搁时间,拿起放置在旁边的清水洗漱了一番,然后整理好衣服,焚香默祈求所事,取出雷击木用匕首将其切成长三寸,宽二寸一分大小。 随后,他以指代剑,凌空在雷击木上雕刻了起来。只听滋滋轻响不决于耳,随着手中的动作,木屑纷纷的掉落了下来。 约莫盏茶功夫,道印被刻好。然后他将事先准备好的布锦铺于供桌之上,摆上蒸饼三碟,汤三碗,香一炷。又设三十六分列左右香烛,三上香,酌酒,於案西北上立,面南再拜。口中道:“臣朱晨逸身好清洁,佩持宝印,头內无疾病,外断诸妖,佐天行化,助国救民,断绝妖邪,驱逐鬼祟……” 当所有的程序完成之后,一块略显光亮,且刻有雷纹的道印出现在他的手中。看着这个道印,朱晨逸信心大涨,有了这个道印,再加上七星八卦阵,就算成功晋级为尸王的张奎再怎么强大,他都有了一战之力。 就在他沉浸于美好的想象中之时,忽然从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叫声,声音虽远,但朱晨逸依旧是一字不拉的将其听到了耳中:“这是怎么回事,我家的牛昨天晚上还是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全部死了呢?” “是啊!我也感觉奇怪,我家的鸡也全部死了。” “两位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 七嘴八舌的声音,如同蜜蜂的嗡鸣声,纷纷在朱晨逸的耳边响起。他眉头微微一皱,将道印往腰间的帆布袋中一塞,大步的走出来门外,三两脚将大阵踢破,然后飞一般的赶到声音传来的位置。 即便心中早有准备,但到了现场,他依旧是呆立当场。不大的空地上,摆满了死鸡,死鸭,死鹅,还有牯牛,还有母猪。 虽然数量不是很多,但基本上笼阔了所有的家禽,这还是令朱晨逸感到十分的意外。 第80章:飞头降 “师弟,你看这想僵尸所为么?”朱晨逸一到现场,纯阳子便走了过来,出声询问。 在今天一大早的时候,他跟刘松两人得到村民们的报告后,赶到现场。看了一会,且讨论了一番,依旧是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从伤口上来看,所有的家禽是被咬死的,同时也被吸光了血液。 但具体是什么东西所为,无论是他,还是刘松,都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是以,朱晨逸一来,他们迎了上来。 可结果却是令人十分沮丧,朱晨逸在翻看了一下家禽的伤口,沉吟不语,既没有给出答案,也没有出言否决。纯阳子见他没有说话,知道朱晨逸在思考这个问题,是以,并没有督促。 事实上,纯阳子的猜测一点没错。在简单的查看了一番之后,再加上他先前从村民们的只言片语中得到一个大概。像这种情况,朱晨逸怀疑有三种可能:一是,山中野兽所为。二是,僵尸张奎所为。三是,降头中的飞头降。 这三种可能虽是初步的判断,但,并非空穴来风,都是有一定根据的。首先林村本就在山脚下,距离密林也不过就一两里地的路程,说是野兽所为也不为过,毕竟伤口处有撕咬的痕迹,符合野兽猎取食物的特征,再者来说,林村遭受山里的野兽袭击也不是第一次了。 据说,曾经村里的孩子,都有被狼叼走的先例。是以,野兽吃点家禽,这也在情理之中。 第二种可能,也是非常符合逻辑的,僵尸本就是一特殊的物种,他们以吸食血液和月华为生,以此来提升自己的法力。更何况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僵尸张奎本就是林村之人,对村里的情况十分熟悉,只有他才能在丝毫不惊动村里人的情况下,将这些家禽全部咬死,吸干血液。更何况,张奎受了重伤,再加上他晋级迫在眉睫,吸食血液更能说的过去。 至于飞头降则更有可能,家禽被吸食鲜血的这个情况非常符合飞头降的特征。飞头降本来就是一种极为邪恶的法术,他是将头颅连肠胃一起飞出去,遇猫吸猫血,遇狗吸狗血,遇人吸人血,只要是有血的动物,被他碰上无一幸免。直到肠胃装满鲜血,或在天将亮时,才会返回降头师的身上。 可能有三种,但朱晨逸还是侧重于第二种和第三种。至于第一种,他仔细一想,便将野兽所为的情况排除了。道理很简单,山里的豺狼虎豹等野兽是食肉动物,他们没有理由抛下尸体只取鲜血。 除非是妖,因为传说中妖会吸食血液,走成仙的捷径。但,这毕竟是个传说,就跟对流星许愿一样不靠谱。更何况,此处山脉丝毫没有灵气,不要说是妖,就是修士也不会选择此地修炼。是以,这并不在朱晨逸的考虑范围之内。 随后,他将自己心中的猜测,也就是最后两种可能跟纯阳子,以及刘松说了一下。纯阳子是当即目瞪口呆,僵尸张奎,已经令众人焦头烂额,现在又出现了疑似飞头降的存在,冷汗一瞬间便从纯阳子的头上披了下来。 俗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那因为无知,小牛犊才会不怕虎。刘松亦是如此,他没有接触过降头,不懂飞头降的厉害之处,是以,他在听到飞头降后,并没有任何反应。 但,纯阳子却是不同,他从蛇蝎洼的地宫中,得到一部分降头术的修炼法门,所以对降头术有所了解。越了解,他便越害怕。降头术本就是十分邪恶的法术,而飞头降更是如此,他是降头师利用符咒、自身下降,让自己的头颅能离身飞行,外出吸食血液,从而达到提升自己功力的降头术。 片刻之后,纯阳子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耸动了一下喉咙,用略带沙哑的嗓音,问道:“师弟,你能肯定是降头师所为么?” 闻言,朱晨逸摇摇头,伸手抄起地上一只被吸干精血的鸡,看了一眼。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师兄,你觉着不像么?” 朱晨逸手中的那只鸡,双目圆睁,两只脚伸的笔直,由始至终没有一丝的反抗,而且从鸡的眼中,好像看出它死前受了很大的惊吓一般。纯阳子的脸色逐渐变的凝重了起来。 这时,刘松却发出不合时宜的声音:“当场飞僵、毛僵围攻你们的时候,都没见露出这种表情,难道这个什么降头比僵尸还厉害不成?” 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转头望去,只见刘松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手中拿着一根茅草,悠闲的剔着牙缝中的残留物。 不知道刘松是无知,还是自负,当他看到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齐齐看过来之时,他将手中的茅草一扔,一脸阴森,道:“管他什么降头师,什么飞头降,咱们这就去将人找出来砍杀了便是。” 刘松不愧是统领过千军万马的人物,就连说话都带有一丝的萧杀之音。但,朱晨逸却是一阵无语,降头师在练习飞头降的时候,一般都会寻找一极为隐秘的地方,确定不会有人或是动物来到此处进行感染,这才会到半夜十二点整,开始下飞头降,令脑袋脱离身体。是以,刘松说现在将人找出来这一条直接行不通。 朱晨逸没有说话,可纯阳子却忍不住反驳了起来:“说的轻巧,这么大的山脉,你去将人给我找来看看。”末了,纯阳子还补了一句:“不懂降头术,不要瞎扯淡。” 刘松本就是百多年前的人物,无论是年龄或者是辈分,均比纯阳子的爷爷都高。是以,纯阳子这句略带侮辱性的话一说出来,刘松当即大怒,但又见纯阳子是朱晨逸的师兄,而自己的小命捏在朱晨逸的手中,再加上他十分忌惮纯阳子手中的斩妖剑。只得将满肚子的怨气咽了下去,拿眼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纯阳子跟刘松就是不对付。他见刘松瞪着自己,当即翻了个白眼,将手摸到斩妖剑的剑柄之上,略带威胁的看了刘松一眼。 刘松脸色微变,连忙转过身来,将背对着纯阳子,摆出一副老子就不理的架势。 两人如同孩子般斗气的样子,落在朱晨逸的眼中,他笑了,笑的很开心。不止是两人的行为让他觉得好笑,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刘松的一句话提醒了他:把降头师找出来杀掉。 刘松的建议虽然没有任何的效果,但却令朱晨逸想起来飞头降的一些特征。飞头降总共分七个阶段,每个阶段都必须持续七七四十九天,才算功德圆满,而且在此期间,不能间断,否则前功尽弃,严重的甚至会丢掉性命。 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便是,飞头降练成之后,降头师便不用再吸食鲜血。但每隔七七四十九天,他却必须吸食孕妇腹中的胎儿。正是这一点,才令朱晨逸想到了对方飞头降的办法。 吸血则意味着这个降头师的飞头降,还没有炼成。而没有炼成的飞头降,必须每天晚上按时出来吸收血液,维持修炼。 根据飞头降的基本特征来说,在前面七个阶段中,头颅拖着肠胃而行,其飞行高度绝不能超过三公尺,很容易被东西勾绊住。只要被绊住,在天亮之前未能脱困,返回到降头师身上,那么,只要阳光照到飞头,降头师便会连人带头化成一摊血水,永不超生。 是以,他决定晚上在村子里布上绊锁类的东西。不管是不是降头师所为,设下绊索对村民来说并无大碍,只要晚上不出门即可。如果真的是降头师练习飞头降所为,那么必定会命丧于此。 想到这里,朱晨逸眼中露出炙热的光芒,甚至连嘴角都不觉间微微的掀起一丝弧度。 朱晨逸这一笑,刘松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纯阳子也是微微一愣。不过,他见朱晨逸将目光锁定在旁边的灌木上,顿觉眼前一亮,脱口而出道:“师弟,莫非你想设下障碍,将他的肠子绊住?” 说着,纯阳子走到旁边的灌木丛中,伸手扯了一根小树,比划了一下高度,再看了一眼上面布满的荆条,木刺,顿觉可行。 朱晨逸见纯阳子猜中了自己的心思,当即笑了笑,点头默认。两人都是熟悉降头术之人,是以,朱晨逸这个方法一想出来,纯阳子便了然于胸。 随后,两人就村里如何布下陷阱,如何对方降头师展开了商量。刘松对降头一无所知,反而落了清闲。 一番商量之后,得出的结果是,由刘松负责搜素僵尸张奎的藏身之处,同时尝试一下,看能不能将其召唤回来。至于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一个布七星八卦阵,一个负责在将村里但凡有家禽的人家,全部设下灌木,铁丝等能够缠住肠子和胃的东西,以便将这个降头师杀死在林村,避免他以后害人。 任务是分配完了,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朱晨逸当即决定,等天黑了再分头行事。 至于村民们,早已是吓的脸色煞白,浑身颤抖,他们听说又是僵尸,又是降头师,而且这个降头师,还能令脑袋脱离身体,更觉得匪夷所思。 一些胆小的,当场就晕了过去,胆大的犹自强忍住内心的恐惧,认真的听朱晨逸的吩咐。 就在朱晨逸吩咐村民们晚上不要外出,紧闭大门,并且如何设置绊索等事情之时。在他身后二十丈外,有两个村夫打扮的中年人站在那里,这两人一脸戾气,浑身上下身上隐隐的散发出一丝诡异的气息。 他们两人冷冷的盯着朱晨逸,纯阳子,刘松等人,嘴角露出一抹阴森,眼中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很显然,他们并未将朱晨逸和纯阳子放在眼里,甚至连百年前就闻名于天下的刘松也没有放在眼里。 第81章:降头 刘松不愧是法力高强的老怪,当这两个庄稼汉打扮的中年人,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之时,他的眉头先是微微一皱,随即猛的一回头,看向两人的藏身之处,等他未发现任何异常时,自语道:“明明我感觉有人在此偷窥,怎得眨眼睛功夫却是不见了?”说着,他便径直朝两人的藏身之处走去。 他这一动,立即引起了朱晨逸的警觉,而纯阳子却是直接问了出来:“刘教主怎么了?” “有人在此附近,偷窥我等。”刘松头也不回的答了一句,继续往东南方向的小树林中走去。 一听说有人偷窥,纯阳子脸色大变,目光阴冷的盯着刘松的正前方。朱晨逸则是当即放弃了,跟村民继续交代有关事项,连忙跟了上去。 三人一动,立即引起了村民们的注意。林村本就民风彪悍,村民们争强好斗,实属家常便饭。他们心中虽然有些惧意,但瞬间被愤怒一扫而空。特别是被杀死牯牛的那户人家,一听说有人在此偷窥,立马从地上捡起一只胳膊粗的木棒抄在手中,一脸阴森的走了上去。 其他小伙子们见了,同样从旁边抄起木棍,至于没有木棍的则从地上摸了一块砖头,叫嚷着追了过去。 一群人如同猎取山中的野兽一般,蜂拥而至。可结果,却是异常的令人失望,不但没有人的踪迹,甚至连鸟兽都没有发现。 虚惊一场的众人,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而刘松却是眉头紧锁,下意识的朝林子深处的方向望了一眼。 有了这个小插曲后,众人先前紧张的心理反而得以缓和。考虑到这些动物被吸干精血,为了防止出现尸变和村民们私自食用的情况,朱晨逸当即吩咐村民们就此焚烧。并且他还故意夸大了食用的害处,同时列举了一些他杜撰的例子,以此来佐证自己的说法。 事实再次证明神棍依旧是伟大的存在,原本还打算偷偷将这些死去的家禽作为菜肴的村民们,在听了朱晨逸一番胡说八道之后,立即放弃了原先的打算。纷纷从林子中找来一些枯草,柴枝,以及烧火用的木头。有些头脑灵活的小伙子,甚至从家中取来一些桐油作为燃料。 干柴,茅草,再加上易燃的桐油,瞬间熊熊大火燃烧了起来。足足一个时辰,大火方才熄灭,而那些家禽的尸体也化为一堆灰烬。 事情一了,朱晨逸,纯阳子,刘松三人,便跟着张天玉来到他的家中,而其他村民则是去准备中午的吃食。 由于昨天晚上醉酒的原因,再加上今天村里死了不少家禽。是以,中午的菜,基本上以蔬菜,山菇,干竹笋类的食物为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村里最为年长的老者张大爷站了起来,冲朱晨逸微微一拱手,道:“不知道先生高姓大名,生辰八字是多少?” 姓名和生辰八字,在普通人的眼中无关紧要。但,作为修道之人的朱晨逸来说,他的生辰八字不会告诉任何人,因为在道术中,利用生辰八字害人的法门实在是太多。 老者张大爷似乎看出了朱晨逸的为难之处,他咧嘴一笑,道:“先生对我村子的大恩,我们林村无以为报,只能为先生立长生牌位,建庙宇供奉。”说到这里,他一揖到地,口中道:“请先生成全。” 长生牌位,是为恩人祈求福寿的一种牌位。建庙宇,是祭拜和供奉之用。无论哪一点都可以吸收信仰之力。是以,张老汉这个提议非常具有诱惑力。 他一说完,纯阳子便是当场击掌叫好,就连刘松也不禁露出羡慕的表情。但,朱晨逸却是微微一笑,避而不答。长生牌位,建庙宇,虽有好处,可他仇人众多,一旦生辰八字落入歹人之手,后果将会不堪设想,因此弊大于利。 张老汉见他没有答应,当下不在相劝,微微一笑,冲站立在一旁的妇人使了个眼色。那名妇人点点头,转身离去,片刻之后,端着一个瓦罐走了过来。隔着老远,便传来一阵极其浓郁的香味,众人闻之,顿觉垂涎欲滴。 到了跟前,朱晨逸一看,原来是小鸡炖蘑菇,黄黄的油珠子漂浮在表面,阵阵的香气从滚热的汤汁中扑鼻而来。 “各位先生刚喝了些酒,来点鸡汤养养胃。”张老汉笑了笑,从旁边拿起勺子先帮朱晨逸盛了碗,然后逐一帮纯阳子和刘松也弄了一碗。 汤汁浓郁,清香扑鼻,皮黄肉嫩的鸡肉和在汤中上下起伏的蘑菇,顿时勾起了众人的食欲。再加上鸡汤刚好温热,无需等待,刘松喉咙耸动了一下,端起大碗,便欲去喝。 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卷起一阵旋风,瞬间尘土飞舞,枯枝碎叶,随风飘起,整个现场顿时弥漫在呛人的灰尘中。刘松连忙用大袖将鸡汤挡住,朱晨逸和纯阳子亦是如此,他们都怕被这阵风毁掉了这碗,色香味俱全的鸡汤。 由于在室外吃饭的原因,灰尘不但将桌上剩余的菜肴全数弄脏,就连众人的脸上也沾满了些许的灰尘和枯叶。最为倒霉的还算是张老汉,他额头上挂着两根茅草这也就罢了,可连眼睛都进了沙土。 眼睛是人体最为脆弱的地方,眼里容不得沙子,这就话就彻底的说明了一切。张老汉眯着眼睛,泪水不停的流了下来,表情极为痛苦。坐在他旁边的一个老太太,连忙帮他将眼皮翻了过来,吹掉其中的沙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太太这善意的举动,不但解决了张老汉的痛楚,同时也令朱晨逸心头一凛。因为他刚刚在张老汉的上眼白的中间部份,发现一条竖着的深黑色直线。 对于别人来说,也许并不会在意这个小节,但对于精通降头和蛊毒的朱晨逸来说。在看到那条深黑色的直线时,他就知道张老汉被下了降头。 再一联想起先前索要自己生辰八字和姓名时,朱晨逸立即意识到,这是吸食村里家禽鲜血的那位降头师所为。因为降头属于不折不扣的邪术,所以一定得拿到对方的生辰八字,否则降头的威力会大大减低,或根本无法产生效果。 而且他还可以肯定张老汉中的是灵降,因为灵降是降头师用意志力,配合符咒,令受害人产生幻觉,或迷失意识,做出匪夷所思的怪事来。准确的说,这个人的一言一行都会受到降头师的操控,只要降头师,事先在其脑中下定了命令,受害者便会一丝不苟的完成,那怕是死,他也没有任何抗拒的余地。 这类的降头术,和朱晨逸所知道的一种符术,有异曲同工之妙,功效十分快速,能在瞬间控制住一个人的意志,做出他原本不想做的事情。 似乎为了验证朱晨逸的猜测一般,张老汉在清理掉眼中的沙子之后,便再次出言相劝三人将鸡汤喝掉。他越劝,朱晨逸就越怀疑。纯阳子和刘松两人并没有留意到张老汉的异样,他们丝毫没有犹豫的将碗端了起来,便望口中送去。 朱晨逸脸色骤变,身形一闪,劈手将两人的碗夺了下来,并顺势一掌切在张老汉的脖颈处。 这一掌速度很快,且力道也强,不要说毫无法力的张老汉,就算是纯阳子和刘松,在这一毫无征兆的一掌之下,也逃脱不了被打晕的结局。 张老汉应声而倒,那名端鸡汤过来的妇人原本嘴角含笑,但张老汉倒地的那一瞬间,她脸色煞白,浑身微微颤抖了一下,便要借机逃走。朱晨逸哪里会令她如愿,在发现老者中了降头后,她便对这个妇人起了疑心,在一见她想逃,便大步往前将她拦了下来。 妇人也是个聪明人,她懂的利用女人的优势,在朱晨逸将她拦住之时,妇人故意双手环住胸口,一连退了几步,目露惊恐之色,口中急急巴巴,道:“你……你想干……干什么?”说着,她有退了一步,继而说道:“我不是随便的女人。” 这台词,这动作,再加上这种场合,完全是一个纨绔大少,酒后乱性,逼迫良家的真实写照。是以,妇人的话一落,村民们立即站了出来,当即嚷嚷开来:“先生,你酒喝多了,去休息吧。”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昨天送上门的不要,今天却要霸王硬上弓。” “怎么连老人都打?” …… 各种质疑的声音,纷纷从村民们的嘴中冒了出来,即便他们知道朱晨逸不是普通人,依旧是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就连纯阳子和刘松也不禁转头看了他一眼,只不过,他们并非像村民们想的那般肤浅。从鸡汤被夺,到张老汉被打晕,再到拦住妇人的去路,纯阳子和刘松就知道朱晨逸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刘松本就有大家风范,耐心极好。但纯阳子却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师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教主劳烦你帮我将这个妇人看住,别让他逃了。”朱晨逸冲刘松吩咐了一声,随即轻轻的翻看张老汉的上眼皮,露出竖着的深黑色直线。纯阳子见了,脸色剧变,震惊的叫了出来:“降头?” 话一说完,纯阳子脸色阴沉的望着放置在桌上的三碗鸡汤,心中隐隐的有些后怕。感激的冲朱晨逸点点头,再次问道:“师弟,莫非这三碗鸡汤中被下了降头?” “不知道,我猜测是。”朱晨逸一连慎重的点点头,汤中有没有被下降头,这还真的不好说,他毕竟没有亲眼所见。但通过张老汉被下降头,然后索要自己生辰八字未果后,令妇人端上鸡汤,他这才起了疑心,并夺走了两人手中的鸡汤。 纯阳子见朱晨逸也并没有确切的把握,当下,他令村民们取来纱布和一个大碗,然后将鸡汤慢慢的倒在纱布上,滤掉汤水,拿起筷子慢慢的拨弄着残留在纱布上的肌肉和蘑菇。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纯阳子爆发出一声堪比狼吼的叫声:“牛皮降?” 第82章:谜团终解 牛皮降是降头中的中级法术,降头师用药物和咒语将牛皮缩小练成微尘状,用时将它放于被落降者的食物或饮料中,使对方不知不觉中吃下肚里。然后只须念咒,牛皮瞬间会将肚子涨破,人也会因此爆肚而亡。 是以,纯阳子一叫出牛皮降,朱晨逸脸色剧变,屈指一点,那张被缩小成豌豆大小的牛皮,瞬间暴涨,如同男人遇见令人无法抗拒的美女一般,某个重点部位迅速胀大。仅仅一两个呼吸间,一张黑色,且布满毛发的牛皮覆盖在桌面之上。 牛皮一出,先前叫嚣不已,抱有质疑态度的村民们,纷纷闭上了嘴巴,且震惊的连眼珠子都凸了出来,如同池塘里的金鱼一般。有一个胆子稍大点的小伙子,伸手在桌上的牛皮上摸了一把,入手传来的粗糙感,令他震惊的叫了出来:“我靠,这是真的牛皮。” 小伙子的声音,大的出奇,不但将震惊中的村民惊醒了过来,而且也令站立在一旁的刘松,皱起了眉头。同时也让那位企图蒙混过关的妇人脸色煞白,软软的瘫倒在地。 妇人倒地,牛皮的诡异出现,再加上纯阳子和朱晨逸来两人间的对话,村民们立即意识到错怪了好人。当下,由两位老者牵头,纷纷朝朱晨逸行礼,口中认错。 朱晨逸本就是洒脱之人,他哪里会跟一帮普通的村夫介意,在者来说村夫们的误会也是由那位妇人造成。是以,面对村民们的道歉,他口称不敢,随即将目光锁定在瑟瑟发抖的妇人身上。 妇人长相不耐,有江南女子独有的韵味,身材轻盈,目光流转间有一种令人为之心动的感觉。但,此时的她却是脸色煞白,一张俏脸上布满了丝丝的惊容,红唇中喃喃自语,不知是咒骂还是暗自祈祷。令人望之,顿生怜爱之心。 朱晨逸乃血气方刚的年纪,再加上他从凤凰身上品味出了女人的美妙之处。是以,他一看到妇人浑身上下散发出成熟的魅力,顿时为之一愣。而这时,站在他身后的刘松却是大步向前,一把揪住妇人胸前的衣襟,粗辱的将其拉了起来,阴森一笑。 刘松本就长了一副僵尸脸,再这么阴森一笑,众人无不毛骨悚然,而那位妇人却是吓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直呼饶命。村民们一见妇人的表现,立即品出了其中的猫腻,有些脾气暴躁的小伙子直接抄起板凳,叫嚷着说要将妇人一家撵出林村,有更甚者,竟然提议将妇人一家全部沁猪笼,甚至连刚满五岁的孩童都不放过。 在民国这个动荡的年代,法律本就不健全,是以,愚昧的村民,都擅自制定村中的规矩,而沁猪笼就是其中之一。 妇人一听说要将自己孩子沁猪笼,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无比。没等朱晨逸阻止村民们的行为,她便主动的交代了事情的整个过程。 那是在上午巳时左右,她跟往常一样做完家务,将孩子丢给公婆,然后朝丈夫干活的地方赶去。就在路过小树林的时候,被张老汉拦了下来,在张老汉身后紧跟着两个农夫打扮的男人,年龄约莫在四十岁上下,那两个男人一看到她,二话没说便是屈指一点。 随即,张老汉便充当了解说员的身份,将下降谋害朱晨逸等人事情说了出来。妇人一听,心中大惊,连声拒绝。可那个村夫打扮的男人,嘴唇微动,她便感觉胸腹间一阵疼痛袭来,皮肤下瞬间鼓起一个个大包,隐约间传来阵阵的撕咬。 而这时,耳边却传来村夫破为阴冷的声音:“你已经中了我的五毒降,答应我的条件,事后我便放了你,否则穿肠破肚。”说话间,一只野兔从草丛中蹦跶了出来,村夫打扮的男人屈指一弹,一道灰色的烟雾从其之间掠出,一下子打在那只野兔的身上。 接下来她看到了迄今为止,最为恐怖的一幕。那只被打中的野兔,啪的一声,从掉落在地上,仅仅一两个呼吸间,一些筷子长的蜈蚣从兔子的胸腹间钻了出来。 钻心之痛,令兔子张口惨叫,可没想到,嘴一张,又是大量的蜈蚣涌了出来。瞬间,兔子倒在了血泊之中,死相甚为凄惨。 兔子的死相,再加上男人阴冷的声音,如丧钟般一下一下的敲在她的心头。但,妇人依旧是没答应。因为她知道朱晨逸,纯阳子,以及刘松这几人,也非普通人。一旦贸然答应了下来,参与其中,到时候必定会累及丈夫和孩子,甚至连年迈的公婆都会因此而性命不保。 更何况还有一点,就算她答应了下来,时候也会被灭口。虽然她是个普通的村妇,但这个肤浅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是以,她决定牺牲自己,保全丈夫和孩子。 当她下定决心,准备拒绝之时,张老汉当场劝慰道:“大妹子,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为孩子和家人想想吧。” 张老汉的话一落下,妇人身子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可她依旧是没有立即答应下来。 村夫打扮的两人中一个黑脸的男人,当即叫了起来:“大哥,这种女人不识抬举,将她杀了算了,咱们还是另寻他人吧。” “既然她不答应,又知道这件事情,只有将她杀了。”另一个村夫打扮的中年人接过话茬,阴森道:“为了安全考虑,我们还是斩草除根的好,等晚上去她家将其家人统统杀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末了,他扫了一眼站立在旁边的张老汉,沉声问道:“这附近,还能找到年轻的妇人么?” “能!”张老汉垂手而立,一脸恭敬的回答道。 先来软的,再来硬的。再加上一问,一答,一个唱红脸,两个唱黑脸,言语中威胁之意溢于言表,明显的摆出一副姜子牙钓鱼愿者上钩的架势。 妇人知道这些人在拿捏自己,等待自己上钩。但她不敢赌,赌输了性命不保,还会累及家人。至于赢,她根本都没有想过,因为这只有一种结果,就是她必须要答应对方的条件,帮助他们去害人。 一番天人交战之后,她答应了下来,虽然这样做很危险,同样会累及家人的生命,但在这种情况下,不要说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就是一个男人也只得做出这样的抉择。 两个庄稼汉打扮的中年人,见她答应了下来,便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瓶递到了她的手中,并嘱咐了一番,这才飘然离去。而她则被张老汉带了回来,着手弄那小鸡炖蘑菇汤。 将事情经过说完之后,妇人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从腰间摸出一个瓶子,双手奉到朱晨逸的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口中哀求道:“我犯下错事,死罪难免,还望先生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家人和那年幼的孩儿。” 说罢,她将手中的瓶子塞到朱晨逸的手中,脚下一用力,将脑袋猛的朝桌角撞去。 桌子是那种枣木打造而成,异常坚硬,特别是桌角的位置,更是坚固异常。妇人拿头去撞,很明显是自杀谢罪,想借此保全家人和孩子的性命。 现场的村民被这一幕惊呆了,虽然他们都憎恨这个妇人,但听完妇人的叙述后,这才得知她是被迫无奈。是以,在目睹她寻死时,一个个失声尖叫了起来:“不要!” 眼间妇人即将命丧此地,纯阳子飞起一脚,便将桌子踢的腾空飞起,摔了出去。失去了桌子的阻拦,妇人一头便扎进对面的那个小伙子的裆部。 但闻,一声惨叫响起,只见对面的小伙子双手捂住裆部,脸色煞白,躬着弯的如同虾米的脊背,双目猩红的盯着跪在她面前的妇人,如同被阉割般的蹦跶了几下,发出痛苦的嚎叫声。 不知是小伙子痛苦的表面令妇人觉得愧疚,还是劫后余生的她脑子没用清醒过来。看着小伙子如同野兔般的蹦跶,妇人担忧,且有些关切的说道:“弄疼你了吧,要不我帮你揉揉吧。” 话一出口,妇人腾然清醒了过来,顿时脸上涌起一丝红晕,连雪白的脖颈,也微微泛出一丝粉红色。 “二麻子,你就别蹦了,让大妹子帮你揉揉,说不定就好了。”妇人的话刚落,就有一个老光棍接过话茬,叫了出来。 老光棍的声音中充满了兴奋和些许的淫靡之音,他这一叫,立即带动了现场的气氛。随后小伙子们的叫声更是响彻当场:“二麻子,让她揉揉吧。” “是啊,这机会那找去。” “要不,也帮我揉揉……” …… 声音越来越过嘈杂,也越来越下流。现场的男人们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兴奋不已,一个个脸上挂慢了猥琐的笑容。先前降头术在村民们心中留下的阴霾,一扫而空。 而妇人却是将头深深的埋在了胸前,一方面是因为一句无心的话令她十分难看,一方面是他觉得愧对朱晨逸等人,愧对林村的父老乡亲。是以,任凭村民们如何取笑,她都没有动怒,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妇人这个行为,落在朱晨逸的眼中,他暗叹一声,大步的走了过去,伸手将妇人扶了起来。口中道:“大嫂,此事不能完全怪你,你无需自责,更不用寻死。” “先生,我……”妇人目露羞愧之色,话说了一半,便被村民们出言打断:“先生,劳烦您出手帮她解去身上的那个叫什么降头吧。” 声音一落,现场的村民们纷纷朝朱晨逸重重一礼。在村妇没有说明情况之前,他们恨她,但在得知村妇身不由己,被迫无奈的情况下出自下策,原本的憎恨纷纷化为同情。是以,主动的帮助她去求朱晨逸。 “解掉降头?”朱晨逸眼睛一眯,习惯性的摸摸下巴,扫了一眼满怀期待的村民,摇摇头,道:“不行!” 第83章:巫教再现 一句不行,令村民们为之愕然,更令妇人的表情为之黯淡了下来,就连刘松不禁为之侧目。纯阳子更是目瞪口呆,在他印象中,朱晨逸是古道心肠,无所畏惧,在上海为楚司令铲除猫鬼,惹来铁木、桑诺、天鬼等人,并结下仇怨这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但,这一次的见死不救,却令他十分不解。五毒降本就是十分寻常的降头,并且还知道是五毒降中的蜈蚣降,这样一来,就更不用担心判断失误,会令妇人因此丧命。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朱晨逸的身上,有失望,有不屑,有不解,甚至还有怒视的目光夹杂在其中。但,朱晨逸却是丝毫没有在意,他转头望了纯阳子一眼,轻声道:“师兄,在对方没有抓住之前,你觉得现在解掉五毒降合适么?” 闻言,纯阳子心头一凛,双手一抱拳,面露愧疚之色,口中道:“还是师弟考虑周全,为兄错怪你了。” 降头术和道术,以及巫术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施法者被破了法术之后,会产生反噬。是以,朱晨逸一说,他便想起了如果贸然解掉妇人的降头,对方便会立即知晓。要么做好准备迎战,要么就此逃离此地。这样一来,想要将修炼飞头降的降头师铲除,难度无形中增加了数倍之多。 纯阳子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刘松同样想到了这个问题,虽然他不太懂降头术,但道术某些原理和降头术毕竟有些相似,再加上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的对话,令他瞬间洞悉了其中的奥秘所在。 当下,他微微一笑,道:“公子是准备将这个降头师先铲除了,再帮他们解掉降头?” 刘松因为不了解降头,所以不知道降头师被杀死后,烧毁其血衣,降头立解的道理。朱晨逸也懒得解释,当他听到刘松的询问后,淡然一笑,微微点头,以示其猜测正确。 村民们见朱晨逸并非是见死不救,而是为了彻底将这两个降头师铲除,心中大为感激,同时也羞愧难当。 朱晨逸见村民们又欲拜谢,他连忙摆手,口称无需言谢,并吩咐老弱妇孺全数散去,将小伙子们留了下来。但又考虑到中了降头的张老汉和妇人,以及妇人家人的安全,他令小伙子们将妇人的公婆,丈夫和孩子接了过来。 张天玉家中面积本来就小,陡然间增加了六个人,不,准确的来说,算上朱晨逸,纯阳子,刘松应该是九个,一下子显得拥挤了起来。 白天还好,能在院落中的大树下坐坐,可是到了晚上,却是不行,抛开天气渐凉的不说,就是露水也无法令人忍受。是以,这些人一到家中,张天玉便开始将客厅撤了出来,在小伙子们的帮助下,搬了两张床进去。 床很明显是为朱晨逸,纯阳子,刘松三人准备的,但朱晨逸却是一口回拒了。不要说些许的寒冷对他们没有丝毫的影响,就算是有,他也不忍心令老弱妇孺在院子里受冻。更何况众人还有要事在身,晚上并没有时间休息。 僵尸张奎已经非常强大了,再加上突然间冒出来的降头师,且还是两个功力不俗的降头师,三人心中涌起一丝惧意,同时也暗生了一争高下的决心。 当下,三人也不敢耽搁时间,将俗世安排妥当后,便开始着手忙活自己的事情。 纯阳子带着七八个小伙子,坐在院子中开始着手整理一些木棒和铁丝类的东西,以便可以绊住出来吸食血液的飞头降。 刘松因白日里无法召唤到僵尸张奎前来,他只能换上村夫的衣着,去村里附近打探一下情况。 刘松一走,朱晨逸便开始着手布置七星八卦阵。布阵一方面是对方僵尸张奎,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在张天玉家中的几人。至于外面的那些村民的安全,他并不担心,一来,到了晚上外面有纯阳子这个精通降头,道术,蛊毒的高人守护。二来,这些村民于降头师并无仇恨,这两个降头师虽邪恶,但并未达到丧心病狂的地步。 好在七星八卦阵他已经布置过一回,再加上取自的材料都十分普通。在三五个小伙子的帮助下,大阵将张天玉家的小院子笼罩了起来。而生门的位置,便是正对大门,令来人径直进入大阵,然后转化生死门,将其困在其中,伺机灭杀当场。 考虑到天色未晚,刘松等人并未返回,将阵布好后,他并非激发,而是盘坐于院中的一块石板上闭目养神。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挂在天空的太阳落了下去,整个大地陷入一片漆黑。在简单的用完晚膳,村民们便紧闭门窗,将狗栓住,早早的钻入了被中,用被子捂住脑袋,连大气都不敢喘息一下。原本宁静的山村,在这一刻,不见灯火,不闻狗叫,显得越发的宁静,萧杀。 朱晨逸端坐大阵之中,一动不动,手中拽着一截红绳,闭目垂帘宛如老僧坐定一般。皎洁的月光洒在他光光的脑袋上,越发显得有几分佛门弟子的韵味。 子时如约而至,山村中刮起一阵阴风,盘坐在大阵中的朱晨逸猛的睁开双眼,暗道:“来了!” 至于来的是僵尸张奎,还是降头师的脑袋,他无法得知。 约莫一袋烟的功夫,村西位置传来纯阳子的一声厉喝:“阁下何人?为何夤夜来此?” 纯阳子的声音如炸雷一般的轰在林村的上空,在寂静的夜晚传出很远,直到大山处传来阵阵的回音,朱晨逸这才将目光转向声音传来的位置。 不过,他并未前去相助,因为他的任务是在此等候僵尸张奎的到来。按照时间来算,子时一过便是七七四十九日,也就是说张奎业已晋级为尸王。 两个降头师虽然法力不弱,但相对于尸王来说毫无可比性,尸王只需一抓便可令其横尸当场。 是以,在纯阳子没有遇到危险的时刻,他绝不会擅自离开大阵。人虽未离开,但他却运足功力,仔细聆听着村西位置传来的动静。 而这时,却传来纯阳子的一声闷哼,听声音似乎是跟对方动了手,并且吃了一些小亏。紧接着纯阳子再次爆发出一声堪比狼吼的叫声:“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怎的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动手?” 纯阳子的声音刚落,一个极为粗犷的声音再次响起:“杀了我们的人,你以为躲到这个穷山沟我们就找不到你了么?”话音未了,现场爆发出阵阵拳脚接触皮肉的轰响声,其中隐隐的传来纯阳子的怒吼声,叫骂声。 朱晨逸眉头一皱,心道:“莫非是师兄的仇家追逐而来,从声音传来的情况来看,师兄的处境不妙啊。” 一念至此,他看了一眼辛辛苦苦布置的大阵,再一想起来纯阳子的处境。于是一咬牙,放下手中的红绳,大步的走出了七星八卦阵,飞身向村西的位置掠去。 远远的他就看到数十道人影围着纯阳子,这些人年纪大约都在四十岁上下,身着黑衣,看不清容貌,但身形矫健,不烦沉稳,一看就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 “住手!”朱晨逸大喝一声,抽出背后的七煞剑,浓郁的黑雾刹那间注入他的体内。一瞬间极为强大的力量席卷起阵阵煞气,向四周弥漫开来。距离他最近的一颗大树,立即被碾得粉碎,强大的气流在摧毁大树之后,再次将旁边一座荒芜的土房子洞穿。 砰砰—— 一阵巨响之后,尘土飞扬,朱晨逸踩着残破的瓦砾,卷动着滚滚的煞气,从灰尘中缓缓走了出来。 现场的众人心头一凛,先被巨响震惊,再被朱晨逸如此强大,且诡异的出场架势吓了一跳,所有人不自己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朝他望去。 纯阳子一看是朱晨逸当即松了一口气,纵身一跃,从包围圈中跳了出来,落在朱晨逸的身边。 那些黑衣人面对着纯阳子的逃走,他并没有任何的反应,一个个目光呆滞的望着朱晨逸手中的那柄七煞剑,慢慢的他们的眼神由呆滞转变为清醒,再到疑惑,最后是狂喜。当他们借着皎洁的月光,看清楚朱晨逸的相貌之时。 噗通一声!现场的十多名黑衣人,单膝着地,距离朱晨逸数丈的位置跪了下来。其中一个看似头目,手拿金丝大环刀的中年人,双手一抱拳,道:“巫教皖南分舵江达参加圣主。” “圣主?”闻言,朱晨逸当即目瞪口呆。而那名自称为江达的黑衣人,却是指着他手中的七煞剑,笑道:“阁下手持七煞剑自当是我巫族圣主,更何况贵族四大天王中两位天残前辈目前就在本教总坛。” 说了也是运气使然,巫族被灭的那天,两位天残刚好有事外出,这才躲过一劫。等他们几日后返回巫族,见谷中全是尸体,心中大怒,最后一番查看,并未朱晨逸在其中,是以,两人这才找到巫教,亮出身份,下令巫教找人。是以,江达等人一见到七煞剑,便知道朱晨逸圣主的身份。 否则的话,就算他是巫教的皖南分舵舵主,也无法知道巫族内部这个重大的秘密,更不可能从一把剑上将朱晨逸认了出来。 朱晨逸本就不是巫族圣主,现如今听说巫族两位天残还未死,顿时想起先祖的交代,再一想画中女子冯铃儿说的祭坛可辨真假圣主之事,他哪里敢再冒充下去。 当下,他归剑入鞘,连连摆手道:“你们认错人了。” 江达见朱晨逸出言否认,微微一愣,随即从地上爬了起来,笑了笑自怀中掏出一张白纸拿在手中走了过来。到了跟前,他双手将纸举过头顶,口中道:“圣主一看便知。” 听江达的口气,那是信心十足,朱晨逸大感好奇,伸手将白纸拿在手中一看,顿时傻眼。 第84章:追逐而下 白纸分为两个部分,上半段是一把剑,看到这把剑,朱晨逸不由的将目光瞄向手中的七煞剑。画面的下半段是一个剑眉、皓齿,一袭白衣,英气逼人的年轻人双手持剑,煞气腾腾,依稀可见正是他朱晨逸的摸样。 不用着这幅画便是两位天残的杰作,朱晨逸颇为无语的扫了江达一眼,右手一震,涂油他画像的白纸瞬间被震碎,如蝴蝶般的翩翩飞起,再被微风一吹,瞬间洒落在旁边的灌木丛中。 画像被毁,但不能磨灭巫教教众对于圣主的崇敬。江达再次带领巫教之人拜见,纯阳子见弄了半天,跟自己纠缠的人竟然是朱晨逸的手下,顿时有些无语。 江达也是聪慧之人,他见纯阳子露出不悦的神色,再听他称呼圣主为师弟,顿时意识到认错人了。当下,他连忙抱拳,道:“先前是我等鲁莽,还望道友见谅!” 江达不道歉也就罢了,可偏偏用上了鲁莽二字,纯阳子听了顿时勃然大怒,拖着被斩成缕缕布条的衣袖,指着他的鼻子,怒道:“你们这群人跟疯狗一般,上来便咬,要不是说有些本事,岂不是早已被你们斩杀于剑下?” 用疯狗形容江达等人一点也不为过,就在刚才纯阳子按照白日里的分工,正在村子里巡视之时,江达等十多人从天而降,上来二话不说,便是疯狂的杀招,完全是想将他毙命于此的架势。 面对纯阳子的指责,巫教之人一个个负手而立,满脸愧色,心中虽有不甘,可表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追其缘由无非是他称朱晨逸一句师弟,否则的话,即便纯阳子的法力再强上一倍,江达等人也会与他斡旋到底。 约莫盏茶功夫,先前指责纯阳子杀人的彪形大汉,从队伍中走了出来,双手一抱拳,口中道:“先前在下错将道友当成击杀我巫教之人,还请道友宽恕则个。”说罢,一揖到地。 大汉态度恭敬,言语诚恳,一副诚心认错的架势,令纯阳子平息了些许的怒意。再加上晚上要应付僵尸张奎,以及两个降头师,因此他不愿在此事上过多纠缠。当下,他冷哼一声,道:“道友行事以后要多加小心,并非所有人都像在下这般好说话。” 彪形大汉见纯阳子不在追究此事,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刚从胸腹间舒到嗓子眼,他便见朱晨逸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大汉心头一凛,暗道:“莫非圣主是个得理不让人的角色?准备以此事为难我等?” 心中虽是如此想法,但表面上他依旧是不敢表露分毫。当下,他双手一抱拳,口中道:“不知道圣主有何指教?” “指教?”闻言,朱晨逸微微一愣,当他看着大汉满脸惊恐、且有些担忧的样子,顿时为之愕然。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纯阳子由于气急败坏,并没有注意到大汉那句错认人的含义。但,朱晨逸却是清晰的将其捕捉。他之所以站出来,就是想将这件事情问清楚。 是以,彪形大汉的话一落,朱晨逸淡然一笑,道:“阁下刚才所说的错认人是怎么回事?莫非你们的仇人跟我师兄长相有几分相似?” 大汉见朱晨逸并非追究先前的事情,心中顿时为之一松。转头看了一眼纯阳子光光的脑袋,摇头苦笑,道:“杀我们巫教的两人也是光头,这位道友也是光头,再上时值夜晚,我们便先入为主……”说到这里,他不由的将目光朝朱晨逸光光的脑袋上看了一眼。 大汉这句话,有些指着和尚骂秃子的嫌疑。江达闻言,脸色为之一变,他能做到皖南分舵舵主,也非泛泛之辈,由于初次接触,摸不清朱晨逸的秉性如何,他怕因为些许小事会令其心存芥蒂,连忙站了出来,抱拳道:“禀告圣主,那两位杀我巫教之人的是两个使用降头术和尚。” 降头术三个字从江达的口中说出来,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相视一眼,沉默不语。江达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异样,他依旧是滔滔不绝的叙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早在一月前,他接到教主的指令后,立即带领皖南分舵的教众,在皖南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素。由流氓,地痞负责搜索城镇等位置,而江达本人则是带着上千个教众分头在山区,农村,开始搜索。 就在十天前,他带领几十人在皖南山区搜索,夜宿一山村,第二天早上却无意中发现村里的家禽大多数被吸干精血。于是他便起了降妖除魔之心,虽然巫教的名声在外不好,但是教中也有侠义之士,而他江达正是这类人。 江达虽然不知道家禽是被什么东西吸干精血,但为了避免无辜村民再受损失,他决定使用一个笨办法,那就是彻夜守候。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连续守候了三个晚上之后,终于叫他看到了幕后黑手。那是光光的脑袋,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耀眼,且恐怖。在脑袋下面拖着一条条蠕动不停,且鲜血淋淋的肠子。 巫教本就是三教九流的集合体,当场便有一个识货之人,道出了这是降头中的飞头降。 就在众人准备追逐头颅,准备将其摧毁之时,从旁边的灌木丛中闪出一个身着僧袍的光头和尚,他一现身,便是双手齐扬,顿时一阵黑烟朝众人扑来。江达等人连忙退避,这时,和尚再次一扬右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闻,砰的一声巨响,白雾一下子笼罩了方圆三丈的范围。烟雾散去,现场那个和尚跟光秃秃的脑袋。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那些躲避不及时的巫教众人,一个个倒地嚎叫不已,仅仅几个呼吸间,从他们胸腹,七窍中钻出一条条蜈蚣,蝎子,毒蛇等物,死相甚是凄惨。 巫教本就是一些桀骜不驯之辈,平日里欺负别人惯了,那里受过这等鸟气。在江达的带领下,兵分三路对两个降头师展开了疯狂的追杀。从皖南中部一直追到皖南西部,最后追到皖南的林村,是以,巫教教众在看到纯阳子的时候,立即将他误以为是杀他巫教的降头师。 江达将事情的整个过程叙述完毕后,冲纯阳子报以歉意的一笑。而纯阳子却是无奈的撇撇嘴,下意识摸摸光头。这一摸,却叫朱晨逸想起了先前村妇所说两个中年人。 由于当时他没有细问,无法确定两个村夫打扮的中年人,是否就是江达口中的两个和尚。可转念一想,他便更加的肯定了这两人的身份。原因双方都曾使用过五毒将和飞头降,且吸食家禽血液的情况也十分相似。至于两人的衣着不同,朱晨逸猜测是为了躲避巫教众人故意换上村夫的服饰。 他想通了事情的关键,纯阳子同样想通了这个环节。还没等两人开口说话,就听轰隆一声巨响,只见两道亮如白昼的光芒,从大山的深处冉冉升起。白光一现,江达目露狂喜,当即指着亮光的地方,叫道:“流星传讯,那两个和尚找到了。” 流星传讯是巫教用来传递信息的一种通讯工具,材料是取自火药和木炭类东西制成。这次围剿两个降头师,他们一共分了三路人马,使用流星传讯的方法来通知彼此。是以,火光一起,他便知道了和尚的藏身位置。 考虑到僵尸张奎还没有被抓到,村民们的威胁并没有解除,朱晨逸将七星八卦阵,以及七星北斗阵的变数,简单的跟纯阳子做了一个交代。然后嘱咐了几句,便跟江达等人朝流星传讯的位置赶去。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朱晨逸等人也是如此,那个看似不远的冲天火光位置,等他们真正穿梭在丛林中,朝那方向赶去,却是遥远无比。好在众人都是法力高强之人,再加上天空中月光皎洁,即便是身处丛林、灌木之中,依旧是如履平地,速度不减。 约莫小半个时辰左右,前面隐隐的传来一阵叫骂声,和喊杀声。朱晨逸回头看了一眼,紧紧跟在身后的众人,叹了一口气,考虑到山头上的那些人并不认识自己,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一把抓住江达,使出起身法的法术,朝前方掠去。 少了先前的顾忌,他一步三五丈距离,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诡异。距离越来越近,喊杀声,也逐渐清晰了起来。隐约间,他看到一座寺庙矗立山顶之上,在黑暗中,寺庙显得更加庞大,壮观。而众人掠去的方向,正是这座寺庙。 他猛的提了一口真气,缩地法的法术瞬间被发挥到极致,只见他身形一晃,掠过树梢,如脱弦之箭一般朝寺庙闪去。 到了跟前,他见二十多名黑衣人站立在山门前,在山门的匾额上书着几个鎏金大字:西九华。 西九华位于皖南中部的一坐大山之上,传闻此地本是地藏王菩萨选择道场的第一站,只可惜此山地基太软,地藏王菩萨一脚将山踩的塌陷了下去,这才选择九华山作为道场。 而此处,百姓们为了纪念地藏王菩萨,便建立了一座寺庙,俗称西九华。 这些黑衣人,一见朱晨逸来到现场,脸色骤变,朱晨逸连忙将江达放了下来。就在此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各位夤夜来此,所谓何事?” 朱晨逸猛得一抬头,只见山门之前的空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个年过四旬光头和尚,他背上横插着一把戒刀,在月光下精光闪闪。 看到和尚背后插的那柄戒刀,朱晨逸心头一凛,暗道:“佛门乃是清净之地,和尚怎么刀不离身,莫非此处庙宇乃是藏污纳垢之所在?” 他想到这里,不禁再看了一眼匾额上西九华几个鎏金大字,那和尚却是再度喝道:“什么人夜闯我西九华,速速报上名来。” 第85章:闯山 和尚的声音很响,很亮,如雷霆一般掠过现场,震的林中鸟儿纷纷飞起,但不足以吓住这些如狼似虎的巫教之人。 是以,和尚的声音一落,巫教之人当即叫了起来:“少他娘的废话,把刚刚那逃进去的秃驴交出了,否则定叫你们寺毁人亡。” “跟他废什么话,冲进去将人揪出来便是。” “就是,先将这和尚宰了,再将刚才那两个秃驴揪出来。” …… 佛门原本清净之地的,而这一刻,却是如同赶集一般喧闹。巫族之人的左一句秃驴,又一句毁寺,顿时将和尚激怒,只听他大声喝道:“凭你等这副德行,便想在本寺撒野,太自不量力了,小僧便可打发了你。” 说罢手中戒刀便化作一道寒光,朝叫嚣最为厉害的红脸汉子当头砍去。出手辛辣无比,毫无出家人的样子。那位红脸汉子淡然一笑,直到刀锋距离头部不足三寸之时,他身子一偏,便从刀影中走脱,翻手一掌打在和尚的背后。 但闻,砰的轻响,和尚蹭蹭一连退了七步,这才稳住身形。红脸汉子一击得手后,哈哈大笑,道:“先前大言不惭,没想到如此不堪一击,想必西九华的僧人都是嘴皮子厉害。” 说罢,又是一番大笑。他这一笑,巫教众人纷纷大笑,声音中充满得意和耻笑的韵味。忽然间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从左侧传来:“是吗?” 众人猛的一转头,只见一个白髯飘飘的老和尚负手而立在十丈开外的台阶上,同时众人还隐隐的发现有十九个僧人无声无息的散立在黑暗中。 这些人一现身,现场的巫教之人立即如临大敌,一个个收起先前的小视之心,表情也为之凝重了起来。 朱晨逸当即站了出来,双手一抱拳,冲老和尚微微一礼,口中道:“诸位大师,先前逃入贵寺的那两位僧人乃是大恶之人,还望诸位明辨是非。” 他这话,无论是从语气还是从态度上,都显得十分诚恳,但老和尚听了却是觉得异常刺耳,特别是最后一句明辨是非,更令老和尚眉头为之一皱。 没等他说话,从黑暗中走出一个年轻的僧人,他冷冷的望了朱晨逸一眼,道:“本寺今天从早到晚,只有列为施主上山……”话说了一半,就被朱晨逸出言打断:“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不怕佛祖怪罪么?” 闻言,年轻和尚身形微不可查的轻颤,而老和尚去是双手合十,口宣佛号。 站在朱晨逸身后的江达,听他跟和尚们啰嗦,心中涌起一丝怒意,但表面上却是没有露出分毫。他回头冲左边一对相貌有七分相似的黑衣汉子,使了个眼色。 这对黑衣汉子点点头,走了出来。忽然间怪叫一声,身形一闪,两人快若鬼魅般飞向山门前的一对石柱,只听砰砰两声闷响,两道身影一晃,瞬间回到了原来站立的位置。 那青石雕刻而成的石柱,显现出两个通红无比的掌印,深达寸许,犹自冒着红火色的光芒,仅仅一两个呼吸之间,石柱整体通红,如同被烧红的木炭一般,慢慢的剥落了下来。 咚的一声巨响,石柱崩塌了下来,化为一堆石块。老和尚吃了一惊,失声叫道:“赤霞掌,黑白双煞!” 黑白双煞是三十年前横扫湖广一带的高手,他们的成名绝技便是这赤霞掌。状若红霞,中者五脏俱焚。是以,看到赤霞掌之时,老和尚立即道破了这两位巫教教众的身份。 旁边一名胖子冷哼一声,大步向前,他不走台阶,专挑有草木的地方,一圈过后,他便回到了原地,而刚刚他走过的地方,却是草木全部枯死,隐约间,传来一阵阵尸臭味。 老和尚额头上冒出了冷汗,高呼一声:“尸王云光文。” 尸王云光文是江湖上令人最为头疼的家伙,据说这人专取尸体练功。上至达官人,下至平头百姓,即便是修道之人,只要是死了,埋在土中,只要被他发现了,便将其刨出练功。 曾经有一队打着铲除邪道,维护正义旗帜的道人,前去围剿,不但没有将其杀死,反而成为他练功的材料。 老和尚的声音刚落,一个长相丑陋的灰衣汉子走了出来,他冷冷的望了老和尚一眼,阴森道:“和尚你高声叫喊朝里边报信,咱们也不在乎……”说着,他右臂一挥,一缕黑光从其袖笼中闪了出去,顿时现场响起一阵怪叫声,那黑光瞬间扑到牌匾之上。但闻,滋滋几声轻响,现场弥漫起一股极为酸臭的腥味,紧接着西九华几个鎏金大字变的漆黑无比。 老和尚定眼望去,顿时头发一阵发麻,只见匾额上盘着一只手臂粗的乌蛇,张着令人恐惧的獠牙。 “原来是蛇王乐石,嘿嘿,我道是谁胆敢在我擅闯我西九华,感情是巫教高手到了。”老和尚看了一眼胖子,以及先前那对长相有七分相似的黑衣人,沉声道:“我老和尚足不出户,没想到黑白双煞和尸王,这几位成名的江湖高人,居然也加入到了巫教……” 说话间,他的声音不禁的颤抖了起来,这么多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高手,齐聚山门之前,再加上巫教这个强大的后援。老和尚的额头不自觉的流下豆大的汗珠,虽有夜幕的掩护,但依旧逃脱不了巫教众人的目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其中一个长相瘦小的汉子当即叫道:“跟他扯那么多干什么,咱们冲进去将那两个秃驴找到,杀了为兄弟们报仇。” 人不可貌相,这句话似乎专门为这个瘦小的汉子量身打造一般。他虽瘦小,但声音却是洪亮无比,这一叫不但令众人感觉震耳欲聋,而且连寺庙中的瓦砾也被震的嘎嘎作响。 没想到的是,他的声音刚落,从黑暗中传来一个更为雄厚的声音:“我看谁敢在我西九华放肆。” 声音刚落,又有十多名僧人落从寺庙中飞身而出,落在山门之前,唰的一下,抽出背后的戒刀,一脸凶狠的盯着众人。 僧人的态度坚决,且有些凶狠,巫教之人听了大为光火,特别是黑白双煞、尸王云光文,蛇王乐石,这几人直接冲了上去。 他们这一冲,现场立即乱作一团,剩下的巫教之人,纷纷朝起手中的东西扑了上去。瞬间两帮人,扭打了起来。 朱晨逸也没有阻止,在他看来,这些和尚已经善恶不分,将残害普通百姓的坏人留在寺中,这已经是迂腐和慈悲心肠无法解释的。 当下,他也跟这些人纠缠,直接朝寺庙冲去。拦在他前面的两个僧人,见他往里冲,连忙举起手中的戒刀便砍,但,朱晨逸哪里会跟他纠缠,他身形晃动,便连连躲过两人的刀锋。 两个僧人心中惊骇不已,暗道:“看这少年年纪不大,怎么炼就这一身本领?”眼见他突破防御,往里边冲,两人均想:“看来这少年也不过是身法厉害,我等刚才砍他却不见还手,想必手低下的功夫并不强。” 一念至此,两人便发足朝朱晨逸赶去。追到他身边之时,两人同时出招,口中喝道:“大胆狂徒,还不速速退去。”说话间,一人发掌,一人使拳,齐齐向他背后打去。 朱晨逸淡然一笑,猛的将身子一转,双手一错。两僧的掌、拳本是向前发出,不想随着朱晨逸一转身,在被他的手一推,两人的拳,掌都是忽然中途改变了路线,齐齐朝对方打去。但闻,砰的一声巨响,一拳一掌,分别打在对方的身上,两人瞬间跌倒在地,当场失去了战斗力。 倒地后,两人相视一眼,纷纷骇然,一想起朱晨逸刚才诡异的手法,顿觉头皮一阵发麻。其中一个看似性急的和尚当即叫道:“拦住他。” 那些跟巫教纠缠的和尚听了,顿时丢下巫教众人,纷纷追了上来。朱晨逸淡然一笑,身形微晃,轻轻一步便是二十多个台阶,三两步之后,庙门隐隐可见。忽然间有人喝道:“施主法力高强,但夤夜率众闯我西九华,所谓何事?”但闻声音虽低沉,但清晰悦耳,字字含力。 朱晨逸心头一凛,暗道:“这人法力高强,当真是世间罕有,估摸着比灵贞观的空性老和尚还略高一筹。”一念至此,他猛的一抬头,便见台阶上缓缓走下一双手合十,低眉垂帘的白眉毛僧。 从后面追至而来,失去战斗力的两个僧人,当即叫道:“师叔,这厮扬言要到踏平咱们西九华,还请师叔将他赶走。” 另一名僧人似乎怕白眉老僧不愿出手,连忙接过话茬,当场栽赃道:“师叔,这人刚才在山下大放厥词,说师叔你……”说到这里,他抓了抓光光的脑袋,白眉老僧见了,连忙问道:“你什么?” “你……”和尚抓耳捞腮的,想了片刻,眼前一两,叫道:“他说你不是东西。”说着,他再次大叫了一声:“对,他说你不是东西。”话一说完,他便低头,心中念佛,口称罪过。 出家人不打诳语,这名和尚从小没有说过一句谎话,为了完成师傅交代的任务,结果憋了半天,才说出句不是东西。 闻言,白眉老和尚嘴角一阵抽搐,当即喝道:“混账,这位施主一身正气,岂会说出此等孟浪之言,看来有是你那个狗屁师尊干的好事。”骂完两个和尚,他转头对朱晨逸喝道:“阁下法力虽强,但想闯我西九华,还得先过了老僧悟性这一关。”说话间,老和尚身上宽大的僧袍无风自动,一个极为强大的气息从他身上传了出来。 第86章:入寺 朱晨逸见悟性老和尚白眉一轩,刹那间豪气大现,功力发挥到极致,心下暗暗吃惊,心道:“按理说和尚乃是清心寡欲之辈,但这悟空老和尚怎会如此争强好胜?” 他这样想本没有错,可是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悟性老和尚爱武成癖,为人最为豪爽,他见朱晨逸年纪轻轻,便有一身本事,且带着一帮人前来闯山。便想和他交手一番,一来可以试试他的功夫,二来也可叫他知难而退。他为人豪爽,于名利从不强求,也不理俗世,从未参与寺里的纷争。是以,并不在意朱晨逸率众闯山的原因。 朱晨逸见老和尚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强,连忙叫道:“大师且慢动手,在下夤夜闯寺……” 悟性老和尚不待他将话说完,直接喝道:“不管你是什么原因闯寺,先跟老僧打过再说。” 朱晨逸见这悟性老和尚也是性急之人,正欲解释,不料悟性已然大喝一声:“施主既然率众闯我西九华,怎么不敢跟我僧动手?莫非怕了?”说着,他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远来是客,老僧便献丑了。”言罢,呼的一拳直击而来。 这一拳虽是老和尚随意打出,但拳风呼呼,力道强劲,台阶两侧的树木迎风摇摆,发出哗哗的响声。朱晨逸心中大骇,足踏南方丙丁巳丙火,双手交错,单掌骤然击出,随即屈指一点。 悟性老和尚见他年纪轻轻,竟然法力如此精纯,掌中隐含雷鸣之音,指力发出,嗤嗤有声,竟然有些像失传多年的玉指金掌觉,当下脸色大变,连声喝道:“你于当年朱破头有和关系,竟然……” 话未说完,朱晨逸一指已然点到胸前,悟性老和尚见朱晨逸年纪尚轻,故出招只使出七成功力,志在将他震退。不料朱晨逸这一掌,一指已经浑然天成,先是掌力将他击出去的拳劲泻掉,再是当胸一指,端的是教人防不胜防。 吃惊之下,悟性老和尚不得不从新审视朱晨逸。当下,他大喝一声,僧袍鼓动之间,避开朱晨逸当胸一指,只听咔嚓一声,那道指力瞬间将他身后的一颗碗口粗的大树打断。 悟性老和尚不待朱晨逸再次出手,双掌一翻,分向他的两肋击去。这两肋处于双臂之下,本来极不容易攻击,但他这一手却是快若闪电,正好抓住朱晨逸抬手的机会,正真做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 他满以为朱晨逸就此中掌,失去战斗力。不曾想朱晨逸早有算定他有此一着,不待掌力及身,当即使出起身法的法术,将身形拔高数丈之余。在空中猛的一个翻身,头朝下,脚朝上,当头一掌拍向悟空老和尚光光的脑袋。 悟性老和尚侧身让开,双掌一翻,齐齐朝朱晨逸落地之处打去。朱晨逸身形一转,依旧是使出玉指金掌诀的功夫。两人的攻击都是以刚猛为主,从台阶之上一直打到寺门之前。又斗了百余招,依旧是难分胜负,心下都暗自佩服对方武功了得。 朱晨逸心道:“没想到这个黄教寺庙竟然隐藏着此等高人,敢情我先前小视了天下英雄。” 从得到先祖的传承之后,继而取得七煞剑,一路走来,连败多位高手,甚至连昔日天下闻之令人颤栗的“毒手鬼见愁”云山老道都斩去了左臂。因此,信心大涨,现如今,见一个极为普通的老僧,居然能够与其交战到现在,并隐隐的略占上风,朱晨逸心中骇然。 悟性老和尚更是吃惊不小:“这少年一身正气,偏的是功法怪异,天下各派的功夫好像了然于胸一般,先前我见他使出玉指金掌诀,还以为他是当年朱破头的传人,可后来竟然连使各派功法。不知道这少年是何来路,来我西九华所为何事?” 心中思量间,两人拳来指往,又是拼斗了十来招,从庙门前,一直打到庙门内,依旧拼斗不已。 忽然间一阵厉喝传来:“小施主法力高强,端得是厉害无比,师兄,你先歇息片刻,让老僧来领教这位施主的高招。”话音一落,灰影一闪,一个身着僧袍的红脸光头和尚出现在庙门之前。他一现身,便是一掌击出。 悟性老和尚趁机退下,在一旁喘息着,凝神看时,但见朱晨逸双手如风车一般的转动,一连七拳,拳拳虎虎生威,瞬间将红脸和尚逼到墙角。他心中大骇,暗道:“这小子当真是邪门,不但法力高强,而且招式精妙,我观其身后之剑,隐约间传来令人为之窒息的味道,莫非是一把绝世凶器?” 不止是悟性老和尚心下惊骇,就连跟朱晨逸拼斗的红脸和尚也觉得头皮发麻。他见朱晨逸抬手投足,如行云流水般,拳掌交替间,雷鸣之音响彻当场。雷者,阳也,乃天下间最为纯正的力量。是以,红脸老和尚心中骇然,暗道:“此人法力高强,不知率众闯我山门,所谓何事。” 思量间,有是一阵冲天的喊杀声响起。酣斗中的朱晨逸转头望去,只见江达手持金丝大环刀,浑身是血的冲了过来,跟在他身后的分别是黑白双煞,尸王,蛇王等人,很明显他们杀退了山下负责阻拦的僧人们。 这些人一到场,从寺庙中又是闪出十多个手持戒刀,木棍的僧人。一瞬间,双方再次纠缠了起来。 原本宁静的西九华在这一刻,喊杀声震天,整个寺庙中充满了浓浓血腥味和阵阵的惨叫声。 就在双方拼斗之时,寺内的藏经阁中,跪着两位村夫打扮的中年人,他们将头上遮挡的帽子拿在手中,满头大汗,且一脸哀求的望着站在面前的老和尚。 这名老和尚叫悟明,是西九华山的主持。他原本是佛法派的弟子,因为看不惯掌门师兄的作为,便脱离了佛法派,来到地处偏僻的皖南,寻着这座小庙做了主持。 就在不久前,这两个村夫打扮的中年人跑上了山,并且提出来此避难的要求。佛门以慈悲为怀,广开方便不假,但并非善恶不分,像两个中年人这等大恶之人,即便是佛祖也不会宽恕其罪行。 可悟明依旧是将其留了下来,并派出寺中僧人前去阻截。追其缘由,无非是为了了却一段香火之情。 这两个中年人不但是佛法派弟子,更是他昔日门下弟子,是以,在两人来上救助之时,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哪怕是得知山下有众多高人,且是巫教的高人,他依旧没有动摇,没有放弃,更没有打算将两人交出去。 “主持师兄,来人已经攻破山门,杀进来了,我看还是将此二人交给他们吧。” 说话的这名和尚叫悟德,是寺中的长老,也是主持悟明的师弟。他的话一落,两名中年人脸色剧变,连忙抓住悟明和尚的衣角叫道:“师傅,千万不要啊!” 闻言悟明老和尚轻叹一声,而悟德却是大声叫道:“师兄,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已脱离了佛法派,此二人的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说着,他撇了一眼跪在地上脸色煞白的两个中年人,话锋一转,冷声道:“更何况此二人本就是丧心病狂之辈,连山下的村夫都不放过,留他何用?” 悟明久居寺庙,整日吃斋念佛,不问世事,但悟德却是不同,他负责庙里和尚们的吃食,因此时常下山采购一些米,蔬菜类的东西。是以,在山下村民的口中得到一些这两人的传闻。 他的话一落,跪在地上的两个中年人脸色微变,身形不可查的抖动了一下,随即口中高呼冤枉。悟明老和尚听了眉头紧锁,由于时间紧迫的原因,再加上这二人本就是他的徒弟,是以在两人前来投奔,躲避之时,他只是简单的询问了几句,最后一见是巫教之人追至而来,便失去了刨根问底的兴趣,现在看来事情应该是另有隐情。 他转头看了一眼乱作一团的院落,再望了一眼跪在面前犹自发抖的两个中年人,厉声喝道:“这帮巫教之人为何对你们穷追不舍,更是不惜攻打我西九华,到底所为何事?从实招来。” 由于内心愤怒的原因,主持悟明的声音很大,且声色俱厉,说到从实招来,竟如雷霆混混,响彻夜空。 悟明这一叫,站在他身边的悟德当即哈哈大笑,接过话茬道:“师兄何须动怒,此二人交给我便是。”说着,他便探出双手,朝两人肩膀扣去。 就在这时,跪在左边的中年人右手一扬,一道灰雾朝悟德当头罩去。毫无防备的悟德那里躲的开,瞬间便被灰雾击中了脸部。于此同时另一名中年人大袖一卷,一道黄色雾气便朝悟明和尚袭去。 这两人本是主持悟明的徒弟,他根本没有想到他们会出手偷袭自己,再加上这么断的距离,出手的又是雾气,他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黄雾便从他的鼻子冲,吸入了体内。 两人见悟明,悟德,中了自己的五毒降,心中大喜,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朝门外跑去。就在这时,门砰的一声被震开了,一道修长的身影瞬间出现在门口。 他便是朱晨逸,在杀退外面围堵的僧人之后,他便直奔声音的来源——藏经阁。 这两人一见朱晨逸出现在门口,双手齐扬,两道黑雾便朝他袭来。朱晨逸双掌一震,身上白光一闪,那些烟雾距离他身体七寸的位置便滋滋几声轻响,便化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五毒降被破,两个村夫打扮的中年人脸色骤变,而朱晨逸却是长笑一声,跨进了庙门。就在这时,忽然从角落中传来微不可查的声音,他转头望去,只见地上躺着两个和尚,他们表情狰狞,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鼓起一个个大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期间游走一般。 “降头!”看到这个情形,朱晨逸大惊,连忙跑了过去,伸手在两个老和尚身上连点数指。而老和尚却是连连摆手道:“不要管我,杀了这两个孽徒,免得他们再度害人。” 老和尚本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信念,但朱晨逸不能撒手不管。两个中年人逃了,还可以去追,更何况外面还有巫教之人,他们不见得逃得出去。中了降头,如果救治不及时,势必会丧命。是以,朱晨逸并没有理会两个僧人。 两个中年人见朱晨逸蹲下那里救人,身形一晃,瞬间出了藏经阁,随即口中念咒,五毒降瞬间被激发,那些游走于肌肤下面的大包,纷纷破裂,钻出一条条蜈蚣来,悟明,悟德惨叫一声毙命当场。 朱晨逸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掏出来的解药从指缝间洒落了下来。这时,从身后传来一声大叫:“住持!” 第87章:祸不单行 声音一落,藏经阁中涌进来七八个和尚,这些人一进到藏经阁,看到住持悟明,悟德,死于非命。顿时勃然大怒,提起沾着鲜血的戒刀,便朝他当头砍来,不问缘由,不辨是非,完全是一副将他斩杀于此的架势,那里还有半分出家人的样子。 刀光闪烁,快若闪电,仅在呼吸之间,便落到朱晨逸的头部的上方。朱晨逸蹲在那里,看着犹自从两个和尚体内钻出来的蜈蚣,傻傻发呆。眼看就要毙命于戒刀之下,忽然间一道微风掠过,数十道黑影出现在当场,他们齐齐将手中的刀剑朝戒刀迎去。 但闻,咔咔一阵脆响,兵器相撞时喷溅出的火花和声音,令朱晨逸当场清醒了过来。 他抬头望去,只见江达等人满身是血,一脸凶狠的挡在面前,他们手中的刀剑上潺潺的往下滴着丝丝的血迹,不用说,这些血迹,一定是砍伤寺内僧人时留下的。 “小施主,你夤夜率众攻山也就罢了,但杀害我西九华的主持师兄和悟德师兄两位,未免欺人太甚了吧。”先前和朱晨逸拼斗的白眉老僧悟性,闻讯赶来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早已死亡的两位和尚,双手合十,冷冷的望着朱晨逸,身上的僧袍鼓胀了起来。 随着悟性老和尚这一声厉喝,现场又是涌进来众多的僧人,他们一进来,从门外又是走进来十多个巫教之人。 原本就不大的藏经阁,随着众人的进入,一下子变的拥挤了起来,大战一触即发。朱晨逸连忙拨开挡在面前的江达等人,双手一抱拳,冲空性老和尚微微一礼,口中道:“大师切莫误会,在下进来之时,这两位大师业已中了降头,而那下降之人,便是刚刚从这里逃出去的那两个和尚……” “混账!”朱晨逸的话没说完,便被站立在对面的一个僧人出言打断,他冷冷的望着朱晨逸,叫道:“逃走的和尚?莫要血口喷人,本寺中人岂会残害主持和长老?” 说着,他当胸一拳,朝朱晨逸的胸前捣来。站立在一旁的江达挺身而出,一掌将和尚震退,冷哼一声道:“寺里的和尚不会,但寺外的和尚呢?”说着,他冲站立在门口位置的一个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黑衣人点点头,走了出去,片刻之后,手中提着两个走了进来。 这两人正是他们苦苦追杀的两个降头师,也就是佛法派的弟子。当时,他们逃出藏经阁,念动咒语激发了五毒降,虽害死了悟德,悟明两个和尚,但自己也被黑白双煞击杀当场。 朱晨逸见两个庄稼汉打扮的中年人,如同死狗一般的被拖了过来,心中大喜。因为对于降头师来说,即便是死了,在他身上也会留有下降药物和灵符。是以,他认为这两人一到现场,误会立马会消除。 愿望是美好的,可现实却是残酷的。先前说话的那个和尚,看到两个中年人先是微微一愣,下意识的说道:“咦,这不是先前要见主持的那两位师兄么?怎么横死当场?” 话一说完,他便反应了过来。随即双眉一扬,口中厉声喝道:“你们巫教之人竟然比传说中的还可恶,将人杀了还要栽赃于他,莫非是欺我西九华无人?” 说话间,他猛的向前跨了一步,站在他身边的白眉老僧悟性同样是如此。朱晨逸见了,脸色骤变,屈指一弹,紧紧裹在中年人脖子上的一条围巾掉落了下来,露出一条如同蚯蚓般的疤痕,这便是飞头降修炼者的主要特征。 他指着那道围着脖子一圈的疤痕,冲悟性抱拳一礼,道:“大师,此人便是降头师,他就是杀害两位大师的凶手。” 朱晨逸的解释已经很清楚了,但对于丝毫不动降头之术的悟性僧人,完全是对牛弹琴。是以,悟性僧人听了,摇摇硕大的脑袋,叫道:“人不可貌相,老僧先前还以为施主一身正气,没想到竟然如此狠毒,杀了人还栽赃死者,如此一来,老僧岂能容你。” 说着,便欲出手。就在此时,从大殿外传来一个极为洪亮的声音:“师兄,是不是降头师,搜素此人身上的遗物便知。”话音一落,先前跟朱晨逸拼斗的红脸和尚,如风一般的掠过,赫然出现在当场。 他的声音一落,先前出言指责朱晨逸的和尚,当即蹲了下来,伸手便朝死者的胸前摸去。 朱晨逸见了,脸色大变,连忙叫道:“不可!” 降头师怀中一般藏有活物,或者是令人防不慎防的药物,以便来保护自身的尸体不受到摧毁。是以,朱晨逸见了,立即出言提醒。他的声音刚起,红脸和尚同样是叫了出来:“住手!” 两人一前一后,同时喝出。但,这一切却是迟了,那个和尚已经将手伸了进去。当两人的声音还在大厅中盘旋之时,和尚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接着他将手抽了出来,只见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蜘蛛,咬在他的手背之上。 如此诡异的一幕出现,除了朱晨逸跟红脸和尚有所预料之外,其他人是一无所知。不过,悟性老僧却是反应极快,他一把夺过旁边僧人手中的戒刀,手腕微震。 众人只觉一阵刀光闪起,那只被蜘蛛紧紧咬住的手,齐根而断。而和尚却是惨叫一声,抱住被斩断的手臂瘫倒在地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那只掉落在地上的手掌,在几个呼吸之间,化为一滩脓血。那只蜘蛛正想逃走,悟性老僧手中的刀光再起,一连三刀,将它斩为三截。 蜘蛛一出,且如此狠毒,众位僧人心头一凛,先前误以为朱晨逸杀害了主持和悟德和尚的信念不由的有些动摇。 朱晨逸见了淡然一笑,他本不愿于西九华的僧人为敌,现下见两位降头师已死于非命,更不愿意得罪在场的诸位僧人。当下,他微微一笑,屈指一弹,两位中年人衣襟自开,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一下子撒落了下来。 于此同时,还有一条长约尺许的黑蛇出现当场,不待众人有所动作,蛇王伸手一招,便将那只令众人毛骨悚然的毒蛇收入了大袖。 解除了危险之后,众人走上前去,无论是西九华的僧人,还是巫教的众人,谁也没有出手,谁也没有说话。这些人的目光,全部被地上的那些瓶子所吸引。 朱晨逸大步上前,一个个的检查着那些瓶子中的物品。好在瓶子和纸包并不多,约莫盏茶的功夫,他便发现了两位和尚所中的蜈蚣降粉末。 东西是找到了,可要想令这些不懂降头术的和尚们相信这个事实,他必须要找一个动物来尝试一下。考虑到寺庙中和尚不杀死,完全吃素,并没有可提供试验的家禽。 他正欲令江达等人去山里捉只野兔过来,但又怕这些僧人以为江达做了手脚。就在两难之际,忽然一只肥大的老鼠从旁边的洞中钻了出来,吱吱的叫嚷着朝门外奔去。 朱晨逸大喜,屈指一弹,藏在指尖的粉末化作一道黑雾,瞬间朝老鼠罩去。老鼠的速度虽奇快无比,但那里是朱晨逸的对手,蜈蚣降准确无误的下在老鼠的身上。 朱晨逸当即口中念咒,原本拼命逃窜的老鼠,瞬间蹦跶了起来,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发出阵阵的惨叫声。呼吸间,从它体内钻出一条条蜈蚣。 众人看着在地上悉悉索索攀爬的蜈蚣,再一想起来先前主持和悟德和尚的死,立即判断出,凶手正是这两位村夫打扮的中年。 至于朱晨逸有没有另做手脚,西九华的僧人们并不怀疑,因为朱晨逸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他们的视线,而且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在眼前的。是以,老鼠一死,现场的僧人立即目露愧疚之色,双手合十,口宣佛号不已。 悟性和尚更是愧疚不已,他双手合十,冲朱晨逸一礼,口中道:“施主高义,老僧错怪你了。”话一说完,不待朱晨逸有所反应,他将脸色一沉,话锋一转,冷声道:“但施主率众攻破我山门,伤我寺中弟子,害的我主持师兄,以及悟德师兄丧命之事,老僧要好好跟你算算。” 悟性和尚的话一落,现场爆发出一阵堪比狼吼的叫声:“师叔,跟他们拼了。” 红脸和尚同样也是大声叫道:“是啊,师兄,寺中弟子已死伤七成,和他们拼了,免得传到江湖上落了我西九华的名声。” 朱晨逸大惊,他没有想到这次攻打西九华,捉拿两个降头师竟然会令西九华的伤亡这么大。他转头看了一眼,巫教的众人,发现原先五十多人的队伍,如今只有江达,黑白双煞,尸王,蛇王等十多名高手,其他人全部命丧半途之中。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朱晨逸扫了一眼江达,当即叫道:“快退!” 随着朱晨逸的一声令下,原本就无心恋战的江达等人,直接如一只大鸟般的从藏经阁中窜了出来,随即身形一晃便朝山下狂奔。 悟性老和尚见巫教众人杀完人之后,便想逃走,当即大怒。虽然他整日里吃斋念佛,不问世事,但在西九华身死存亡的时刻,还是毅然的站了出来。 在他的带领下,西九华的僧人纷纷抄起戒刀,木棍追了上来。一个逃一个追,双方从山顶打到山腰,再从山腰打到山脚,眼间就要退出山门,逃到下面的林子中。 忽然间,隐隐的传来一阵衣襟的破空声响,几个呼吸之后,一个极为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前头可是悟性大师于人拼斗?” 第88章:曲散人终 说话间,一行十多人的队伍从天而降,为首的赫然便是那凤阳派的褚昊阳,跟在他身后的是凤阳派的师兄弟,以及铁公派的诸位高人。 褚昊阳是游历江湖,他本就和悟性和尚相熟,凤阳派的诸位高人同样是来拜访悟性和尚。在路上相遇之时,双方便结伴而行。 这些人一到现场,僧人们便大叫了起来:“褚道长,这些人是巫教的贼子,还望诸位出手相助,我西九华感激不尽。” 一听说前来攻打山门的竟然是巫教众人,褚昊阳当即从腰间拔出宝剑,口中叫道:“道友们,随我前去将巫教之人统统铲除。” 说罢,身形似电,朝悟性和尚掠去。当他来到现场,看到朱晨逸时,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大喜,高声叫道:“各位道友快来,此人便是斩杀崂山派冯林冯道友的凶手。” 栽赃,典型的主观臆断。但在这种时刻非常有效,一来,朱晨逸正带着巫教之人前来攻山。二来,崂山派掌门曾许下诺言,谁只要提着杀害他儿子凶手的人头,崂山派便送出一柄剑形法器。 崂山派平日里虽不显山,不露水,但对于法器的研究却是有独到之处。是以,众人一听朱晨逸便是杀害冯林道人的凶手,一个个双目猩红,裂着大嘴,如同过节一般欢喜,似乎朱晨逸便是那柄唾手可得的法器。 江达见众人纷纷追至,连忙叫道:“圣主快退,我等来断后。”话一说完,他手中的金丝大环刀便朝褚昊阳迎去。 蛇王更是显得犀利无比,他见众人追来,双手一震,一条条乌黑的小蛇,从他大袖中飞了出去,黑光闪动,腥风瑟瑟,跑在前头的几个铁公派高人纷纷被毒蛇咬中了喉咙,瞬间毙命于当场。 事情远远并未就此结束,蛇王在击杀几个铁公派高人之后,发出一声怪啸。这声音像召唤,又像哭诉,令人听之毛骨悚然。即便是已达深秋之际,在啸声过后,草丛中依旧是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几个呼吸之后,一条条短尾蝮蛇爬了出来,甚至其中还夹杂着两条胳膊粗的黑色巨蟒。 这些蛇一出草丛,便是张开令人望而生畏的獠牙,朝距离最近的几人咬去。稍不留神间,又有几人被毒蛇咬伤。短尾蝮蛇在皖南属于最毒的蛇类,毒性并不大,是以,这些人只是微微一愣神,便抄起手中的刀剑,将毒蛇斩为数截。 而朱晨逸等人却是趁这些人愣神间,腾空飞起,朝下面的林子掠去。十多条人影如大鸟一般的从山门前,一闪即逝,一头扎进茫茫的丛林。 褚昊阳见不但没有抓住朱晨逸等巫教之人,而且还累及铁公派,以及本派弟子命丧毒蛇之手。当即大怒,挥舞着手中的宝剑,厉声喝道:“巫教贼子那里逃!”说罢,便要去追,这时,悟性老和尚却是叫道:“穷寇莫追。” 声音短促,有力。褚昊阳大为吃惊,腾然想起逢林莫入的古训。当下连忙稳住身形,返剑入鞘。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那些没听悟性老和尚劝告的几个凤阳派高人,以及西九华的僧人,一进入林中,便发出阵阵惨叫。接着便从林中跑了回来,倒地身亡,一个个脖子上挂着一条黝黑发亮的毒蛇。不用说,这又是蛇王的手笔。 “这厮屡次伤我正道人士,如果不将其铲除,岂不是欺我正道无人?”眼睛朱晨逸等人逃走,褚昊阳狠狠的说了一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的话刚落,铁公派中一个身形消瘦的中年人站了出来,当即叫道:“此人既然是巫教之人,且是什么圣主,我们广邀天下豪杰,将其铲除便是了。” 就在双方一致提议将朱晨逸铲除之时,站立在一旁的西九华红脸僧人,摇摇头,叹道:“此獠法力高强,你们虽说要将其铲除,可是谁见过他的真实面貌,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红脸和尚虽为出家人,但他同样恨朱晨逸。恨他带领巫教之人将佛门清净之地,弄的乱七八糟,恨他令庙里的和尚死伤大半,恨他追杀两个村夫打扮的中年人,令住持悟明,悟德两位圆寂。 虽然这一切跟朱晨逸没有多大关系,但并不妨碍他对朱晨逸的恨意。 他的话一落,众人面面相觑,红脸和尚这句不无道理,众人虽见过朱晨逸,但黑夜之中,并不太清楚,只能说出一个大概的轮廓,至于名字就更不用提了。 最后还是褚昊阳站了出来,他先是看了一眼朱晨逸逃走的方向,冷哼一声道:“这厮我见过,不过记得不太真切,那位茅山道友和龙湖山的龙啸天道友,对他还是比较了解,不如我们去找他们如何?” 朱晨逸当初被误会为杀害崂山派冯林道人之时,他便在现场,再加上鬼哭岭一战,他同样有参与,所以知道龙湖山龙啸天对朱晨逸有所了解,也在情理之中。 是以,褚昊阳的话一落,现场的西九华僧人,以及凤阳派,铁公派等人当即叫道: “好!有人认识这厮便好!” “找到两位道兄,将这厮的姓名和来历摸清之后,便好作处理了” …… 众人三言两语,便将广邀天下豪杰,将围剿朱晨逸的事情定了下来。 套用皖南的一句俗话,正所谓人在家中坐,祸事从天降。朱晨逸哪里知道这些人已经竖起了铲除妖邪,维护天道的旗帜。此时的他,正带着巫教的众人,一路狂奔,朝山下跑去。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急速奔跑的众人停了下来。考虑到人多在一起目标太大,不容易脱身,再加上林村的僵尸张奎还没有解决,朱晨逸当即令巫教众人先行离开。 江达能做到皖南分舵舵主之位,也并非浪得虚名。不但需要察言观色,还要懂得揣摩上峰的意图。是以,朱晨逸这话一说出来,他立即知道朱晨逸并不想跟自己去巫教。 再加上身边只有数十人,不足以保护圣主的安全。当下,他双手一抱拳,冲朱晨逸行了一个礼,带头钻进了旁边的密林。 黑白双煞等人见江达一走,同样也是参拜了一番,掉头离去。 来时浩浩荡荡,去时却是寥寥无几。朱晨逸长叹一声,朝林村的方向掠去。 缩地法本就是一门奇功,可日行千里。他仅仅用了一盏茶的功夫,林村依稀可见。远远的望去,原本黑漆漆的乡村,却是灯火通明,火把闪烁着,在村西的位置,忽然间冒出熊熊大火。隐约间,从火中传来阵阵嘈杂的声音。 朱晨逸大惊,心道:“莫非我前脚刚走,后脚僵尸张奎便进村,开始屠杀了?” 一念至此,他不由的运足脚力,朝火光的方向冲去。一路上,他不停安慰自己,督促自己。 好在这一切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到了跟前,他便发现纯阳子,刘松等人站在火堆前,说说笑笑。那些围着火堆的村民却是笑琢眼开,如同过节一般兴奋。 那具他念念不忘,且有些担忧无比的僵尸王张奎,被用五色彩带束缚着,额头上贴着镇尸符。在火焰的最中央,一动不动,俨然是死去多时的样子。 看到僵尸被燃烧,朱晨逸暗暗叫苦,心道:“师兄啊,师兄,你们怎能将尸王烧毁?这样一来,我的尸珠,那里去寻啊,如何改命?” 想到这里,他不由加快了脚步。纯阳子见他走了,微微一笑,迎了上来。还没等朱晨逸说话,他便从腰间取出一个木盒递了过来。 木盒做工粗糙,造型普通,一看就是仓促间制作而成。朱晨逸微微一愣,伸手将木盒接了过来,还没等他将其打开,便从盖子的缝隙中传来恶臭。比夏日里的死鱼还要臭上几分,令人闻之胃里翻腾不已。 这是尸臭,经常跟尸体打交道的朱晨逸一闻便知。 “莫非里边的是尸珠?”朱晨逸心中一动,伸出颤抖的手轻轻的打开盖子。一只如同珍珠大小,散发出黑黝黝光芒的珠子躺在木盒的中央位置。 七煞剑,北斗七星阵,太阴女,再加上这枚尸珠,改变命格的只差灵符和七窍玲珑心了。一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一片火热,媚儿的死深深的刺激了他,如果没有改变命格,他永远无法逃脱平困潦倒、孑身一身这个宿命。 穷,他并不怕,那怕再苦在累,他都会活下去。但孑身一身,他却是感到异常的恐惧,媚儿已经成为命格中倒下去的第一缕香魂,如果改变不了命格,呆在他身边的凤凰,云瑶,张小花统统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除非他朱晨逸能够挥剑斩情丝,此生永不相见,才能避免这三个女子死亡的命运。但,这不是他想要的。 是以,在看到尸珠的一瞬间,朱晨逸心中充满了感激。纯阳子淡然一笑,在朱晨逸走后,他便在刘松的帮助下,将尸王张奎引入七星八卦阵中。虽然在仓促间,阵法变化的路数他没有全数记清,但有刘松这个高人在此,还是成功的将尸王张奎灭杀在大阵之中。 只不过,两人付出了些许代价,无论是他还是刘松都是动用了保命的秘术,耗费了大量的法力,才将尸王张奎成功的灭杀,并取得尸珠。 不待朱晨逸说出感激的话来,纯阳子便淡然一笑,道:“师弟,善后的工作就交给你了,师兄我去休息一下了,准备明日启程。” 说罢,他便扬长而去,刘松也是如此,他见纯阳子一走,当即双手一抱拳,冲朱晨逸微微一礼,口中道:“公子,属下有些乏了,这里的事叫你吧。”说着,他同样是转身离去。 第89章:浮萍王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连鸟和人的踪迹都无法显现,可以想象到荒芜到什么程度。这一天响午,在座荒山中出现二个人,一个白衣少年,一个紫衣中年人,两人一脸倦意,且有一丝风尘之色。 这两位分别是朱晨逸和纯阳子,当日将皖南林村的事情了结之后,三人便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到河南境内。考虑到开启洞府,谋得成仙契机,是件大事,纯阳子在无人处提议将刘松留在客栈,理由也很充分,说这厮老奸巨猾,一肚子坏水,以防不测。 纯阳子说这话的动机何在,朱晨逸不清楚,但有一点他却是非常明白,那就是刘松虽被施法控制了心神,但这厮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机会,企图逃走。更何况面对成仙这等大事,是以,纯阳子一提议他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于是,两人随便找了一个由头,将刘松安置在了城里,并丢下二片金叶子,由他去花天酒地。刘松也是个妙人,他见朱晨逸和纯阳子有意避开他,也不去说破,当场拿着金叶子到对面的烟花之地当大爷去了。 就这样,两人才得以脱身,来到了这座荒山,寻找通往成仙的那条大道。从进入深山开始,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当初的激情逐渐消退,慢慢的演变为烦躁与不安。 朱晨逸抬头看了一眼四周茫茫的大山,以及茂密的丛林,皱着眉头轻问道:“师兄!我们在山里都快转了半天了,怎么还没到地方啊?”说着,他撇了一眼在前面东张西望,一脸愁容的纯阳子,道:“师兄,你到底记不记得在什么地方啊?” 一连串的发问,令纯阳子本就焦躁不安的情绪,变的更糟。他使劲的甩动了一下脑袋,无奈的摇头苦笑道:“师弟啊,这地方我只来过一回,而且还是十年前来的。印象不太深刻,你莫要急躁么,容我好好找找。” 说罢,便不在理会朱晨逸,朝林子深处走去。他现在要找的地方是一个极为隐蔽的山涧,四周都是悬崖绝壁,只有一条藤蔓遮盖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石隙缝通往外面,常人极难现,实在是一处绝佳的清静之所。 朱晨逸见纯阳子不说话,也不好再继续督促,只得跟在他的身后慢慢前行。两人约莫走了将近一个时辰,隐隐的从东北方向传来一阵轰鸣的声音,似呜咽、似咆哮。纯阳子大喜过往,高声叫道:“洞府就在前头。”说话间,他如脱弦的弓箭一般嗖的一声飞了出去,朱晨逸紧跟其后,两人急速行驶。 声音越来越近,到了跟前一条荆条、杂草丛生的小路出现在眼前。路虽难走,但对于纯阳子和朱晨逸两人并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三十丈之后,前面已经没有了道路,一道笔直、光滑,且没有任何藤条,灌木的岩石拦住了去路。 “师弟,洞府就在上头!”看着朱晨逸在石壁上敲敲打打,纯阳子淡然一笑,用手指了指上头的崖壁,轻笑一声,飞了上去。 朱晨逸见此,当即使出起身法的法术飘了上去。这是一个高达三十丈左右的崖壁,在崖壁上挂满杂草蔓藤,纯阳子拨开一大篷杂草藤蔓,前面现出了一条窄窄的石隙缝,仅能容一人侧身通过。 ??这就是石涧的入口了,当初,他来到此山之中,搜寻洞府,如果不是追赶一只兔子,也不可能发现到这个洞府的所在。石缝隙并不深,两人侧着身子走了约莫数十丈的距离,前面便闪出亮光,豁然开朗,显现出一个四周被山壁环绕的小山谷来。 ??山谷中绿草如茵,杂花生树,景色十分清幽,即便到了深秋之际,依旧是春意盎然。在前面山壁上,一道山泉凌空落下,形成一个巨大的瀑布,激落在崖底岩石上,水珠四溅。落下的泉水在岩石底部形成一个深不见底,长达百丈距离的深潭,潭水碧绿,闪动出诡异、且阴森的气息,一眼望去,顿觉毛骨悚然。 这便是纯阳子所说的:蜃潭。 不巧是的,还没等他们接近蜃潭,远远的就看到两个人影站在潭边。这两人一个是个灰衣和尚,一个是个青衣瘦高道士。从两人身上传来的气息来看,绝对是江湖上顶尖的高手,在不知道对方底细和来此目的的情况下,纯阳子和朱晨逸两人只得小心翼翼的躲在一旁,不敢过于靠近。 ????从两人站在潭边的情况来看,很显然也是在等待着什么。两人此刻一边在潭边等着,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大师,你我在此等候已有数月之久,你说这几天就会有浮萍王会出现,可是怎么到现在还没影啊!”瘦高道人在一边抱怨道。 “张道友,咱们合作有数十年之久,你看我什么时候欺骗过你。我说这几天会有浮萍王出现,就一定会有,你尽管放心好了。”灰衣和尚拿着手中的酒壶猛的灌了一口,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保证道,那还有半分出家人的样子。 两人的对话一丝不落的听进朱晨逸和纯阳子的耳中,两人面面相觑,本以为这二人是打着探寻洞府的主意,可没想到竟然是为了什么浮萍王。虽然不知道这个浮萍王有什么作用,但见和尚跟道士能在此处守候一个月,足以证明是件极不平凡的东西。 当下,两人运足耳力继续聆听。几个呼吸之后,瘦高道人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大师,你就别卖关了,这一个月来老道差点都憋疯了,你就透露一点消息给老道又有何妨呢?”他顿了顿,回头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形,叫道:“何况这谷中无人,你说出来也不打紧。” 从和尚邀请他来此搜寻浮萍王开始,他的心中就有些摸不透这浮萍王的作用,一再追问,和尚却是始终不肯说明。是以,在等候至今一无所获之后,他便再次出言询问。 瘦高道人急躁的表情落在灰衣和尚的眼中,他犹豫了一下,道:“好吧,我就实言相告吧。”说着,他看了瘦高道人一眼,轻叹一声:“张道友,你太心急了,本来我打算将浮萍王弄到手后,再带你起一起探寻上古遗迹,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没有耐心。” “上古遗迹?莫非其中有至宝?”瘦高个震惊的瞪大了眼珠子,呆呆的望着灰衣和尚,使劲的耸动着喉咙。由于门户之见,传男不传女、传长不传幼等古训,再加上师傅都喜欢留上一手,造成很多绝学都早已失传。 咋一听,有上古遗迹,瘦高个道人立即想到了其中的功法典籍。不但他想到了这个问题,就连躲在远处的纯阳子和朱晨逸同样是想到了这个问题。不过,两人并没有跳将出来干那杀人夺宝之事。一来,两人并非是邪魔歪道。二来,成仙的契机就摆在眼前,不容有任何闪失。再者来说,此二人的法力也非同小可,未拼斗,谁输谁赢,尚未可知。 就在这时,瘦高个道人再次问道:“大师,上古遗迹跟浮萍王有什么关系?” “浮萍王可解蛇毒,在那处遗迹有一条其毒无比的黑色巨蟒。”似乎怕瘦高个纠缠不清,话一说完,灰衣和尚便将从怀中掏出一枚拇指大小的白色珠子,拿在手中,低喝一声“去!”只见白色珠子迎风便涨,呼吸间,便有鹅蛋般大小,散出莹莹光芒,脱手飞出,绕着这潭中水面,不住低飞盘旋了起来。 珠子一出,不仅场中的瘦高道人,就是躲在暗处的朱晨逸和纯阳子,远远看到这一幕,也惊奇不已,不知道这灰衣和尚在玩什么把戏。动静虽大,但珠子却是没有任何反应。 正疑惑间,灰衣和尚大喝一声,屈指一点,白珠滴溜溜的在潭中水面上低飞盘旋几圈,激起阵阵水雾。片刻后,灰衣和尚伸出手,微微一招,把灰珠收了回来,托在掌中,然后对瘦高道人道:“张道友请看!”???? 瘦高道人不解的朝他掌中的灰珠看去,只见这时原先晶莹剔透,洁白如雪的珠子上面,此刻已经漆黑一片,且布满了一个个小坑,密密麻麻的,如同爬满了蚂蚁一样,令人一眼望去,觉得匪夷所思。 瘦高道人惊讶的望着那个珠子,将其拿到手中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问道:“大师,这是什么?”??? 灰衣和尚淡然一笑,解释道:“这就是潭中浮萍王散发出来的毒气,浮萍王每在将要开花成熟时,都会散出这种瘴气。正是因为此,我才能知道,潭中必有浮萍王会在这几天破水而出,开花成熟!”说着他目光扫了白色珠子上面如同爬满蚂蚁的黑色,眼中也不禁闪过一道惊讶之色,表情有些捉摸不定起来。 瘦高道人并没有注意到灰衣和尚的表情,他的目光依旧盯在那颗珠子上。惊叹一阵,之后又若有所悟,似是想起什么,盯着灰衣和尚手上的白珠,脸上惊容更甚,不禁脱口而出,道:“莫非大师手中的这个珠子,是用高僧前辈佛骨舍利子炼制而成!” “张道友好眼力。”灰衣和尚似有深意的看了瘦高道人一眼,然后只见他轻捏法诀,注入一道法力到白珠上,珠子骤然闪起一道白光,把附在表面的那些黑色如同蚂蚁的瘴气击得粉碎,眨眼消散无踪。 随即光芒淡去,白珠又恢复了原先指甲般大小,灰衣和尚把它收入怀中放好。瘦高道人在一边看了,脸上情不自禁闪过几道羡慕之色,眼中的杀意一闪即逝。 “张道友,烦劳你去潭中那边看看,看是否有什么动静,我猜测这浮萍王开花的时间也快到了,咱们不可错过了!”灰衣和尚挥舞了一下大袖,冲瘦高道人吩咐了一句。 瘦高道人答应一声,转身往水潭方向走去。看到瘦高道人离开,灰衣和尚又掏出刚才的那个珠子,拿在手上看了看,神色间若有所思,嘴角露出一抹阴森。 第90章:守护黑蛇 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在远处看了这一切,心下半信半疑,想跟过去看看,又怕引起对方的敌意,为接下来的打开洞府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就在两难之际,忽然从深潭中传来一声尖叫:“大师,这潭中有什么怪物,怎么如此怕人?” 闻言,朱晨逸转头望去,只见瘦小道人踏着水面,一路狂奔望岸边跑来。在他身后的水潭中,起来一道道湍急的水纹,正朝这便急速的蔓延了过来。忽然间,潭水中掀起一道巨浪。 身瘦高道人一直跑到岸边才停了下来,脸上也不禁大有惊恐之色。而这时只见水面上的动静也越来越大,那湍急的水纹几乎已经扩散到了半个潭面,如此壮大的声势,就是连远处的朱晨逸和纯阳子见了,也不禁大为动容。 众人心中纷纷骇然,暗道:“莫非此处有怪兽不成?” 忽然间,一声嘶鸣从深潭中传了出来,一条全身鳞甲的黑色大蛇冒了出来,蛇的长度无法估计,但从水中探出的身子却有数丈的高度,一双眼睛如灯笼般闪闪发光,全身的鳞甲全部竖立了起来,两只森白色的獠牙闪动着足以令人致命的气息。 大蛇一现,灰衣和尚见了,不惊反喜,有这样的巨蛇出现,正是潭中水下有浮萍王成熟,将要浮出水面开花的征兆。因为但凡天才地宝,都有灵物守护,只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居然是条大蛇。 不但他没有想到,朱晨逸也同样没有想到,浮萍王专治蛇毒,居然守护的灵兽是大蛇,由此可见这只蛇有剧毒,毕竟毒蛇百步必有解药这句话并非空谈。 “好大一条蛇啊!”瘦高道人目光呆滞的望着那条足以令人恐惧到骨子里大蛇,耸动了一下喉咙,问道:“大师,怎么办,这条蛇如此之巨大,着实不好对付啊。” 灰衣和尚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张道友莫要惊慌,有守护灵兽出现是正常情况,这说明浮萍王很快就要成熟,浮出水面开花了。” 瘦高道人不知道是没有听懂和尚的话,还是过于担心浮萍王的安全,接过话茬继而说道:“大师,有这条恐怖的大蛇在此守护,就算浮萍王开花,你我又如何采摘的上来呢?”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守候了一个月均为见潭中出现如此巨大的黑蛇。可现在现身,肯定是要守护浮萍王的,在浮萍王开花的这几天中,这条大蛇绝对是霸占了整天潭面,想要将浮萍王采摘到手,就必须要将这大蛇击退才行。 蛇类的攻击一般非常单一,除了使用毒液外,就用身体勒死对方。但这条却是不同,一眼望去不但威力极为恐怖,就连气息都非常强大,甚至双眸中都透出一丝阴冷的味道。 “不用慌,这蛇虽然厉害,不过无须担忧,我自有办法对付。”灰衣和尚似乎早已知道潭中有此大蛇一般,他紧紧盯着深潭中罕见出现的这条巨蛇,不但没有惊慌,反而透出一丝惊喜。 瘦高道人见状,刚才有些慌张的心倒也安定了一些下来。没想到,就在这时,潭水中的黑蛇不知道是听懂了灰衣和尚的话,还是出于警告的目的。它冷冷的望着瘦高道人和灰衣和尚,怪啸一声,随即口一张,一阵极其腥臭的味道在现场弥漫开来。接着从它口中喷出一道状若瀑布的黄色液体,直射站立在潭边三丈开外的两人。 瘦高道人和灰衣和尚两人大叫一声,猛的向后跃起,瞬间逃离了脚下的那块巨石。他们一走,黄色液体便洒在巨石之上。但闻,滋滋几声轻响,巨石上掀起阵阵的白色气体,仅仅在一两个呼吸间,大石被腐蚀的如同麻子的脸一般,全是斑驳的黑点。 “剧毒!”瘦高道人倒抽一口冷气,失声尖叫了起来。 黑蛇似乎听懂了他的言语一般,将藏在水潭中的身体,再次拔高了数尺,好像一个强壮的男人,昂胸抬头向自己心爱的女人展示雄壮的体魄一般。在嚣张跋扈的动作中,略显些许的滑稽。 值得庆幸的是,这条令人望而生畏的黑蛇在喷完毒液后,只停留在深潭之中,也没有再次攻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到来。这让潭边岸上的两人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藏身于暗处的朱晨逸却是暗叫一声可惜,本来他还打算在大蛇跟瘦高道人和灰衣和尚拼斗时,做回渔翁。可现下这种情况,明显是不太可能。当下,他只得冲纯阳子使了个眼色,将身体往后缩了缩,以便更好的观察现场的动态。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深潭中原本平静下来的水面,忽然间翻滚了起来,不断用绿色的气体从水下冒了上来,如同被烧开的沸水一般,不停的冒着串串气泡。到了后来,潭水翻滚的更加剧烈,持续有一炷香的功夫,只见数颗如婴儿拳头大小的白色花苞,在几片绿叶的衬托下,慢慢的浮上了水面。 花苞一现,岸边的灰衣和尚和瘦高道人同时大叫:“浮萍王。”声音过后,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远处的朱晨逸听到叫声后,抬头一眼,有是吃惊,又是羡慕。吃惊的是浮萍本是一种极为平常的水生植物,池塘湖泊到处可见,甚至在上海楚司令的花园中,他都有见到。可真正这么大的浮萍,他却是第一次看见。 抛开浮萍治疗蛇毒的功效不说,就是这只浮萍的样子,他都觉得十分怪异,平常的花苞约莫有指甲大小,而这只花苞却鸡蛋大小,足足大出了数十倍之多。羡慕的是现在这几颗浮萍王,都要归这灰衣和尚和瘦高道人所有,而他则是只能远远看着而已。 相对于朱晨逸的沮丧,灰衣和尚却是满脸兴奋之色,他望着水上的这几颗硕大的浮萍王,激动的搓揉着那双肥大的手,眼中全是狂热之色。 “大师,我们还是将这浮萍王采摘上来为妙,迟了恐怕会被这条黑蛇给吃了。”见灰衣和尚在旁只顾激动,如同看见落体的女人一般,双眼闪动着炙热的光芒,瘦高道人怕他忘了正事,连忙出言提醒。 黑蛇吃不吃浮萍王,他不敢肯定。但黑蛇诡异的出现令他感到了危机,再加上这几颗浮萍王是志在必得之物,是以,他不容有任何的闪失。 瘦高道人担忧的表情,落在灰衣和尚的眼中,他撇撇嘴道:“急什么,再急也要等这浮萍王的花开启之后,我们才能动手。”说着,他指了一下在潭中瞪大眼珠子的黑蛇,小声道:“你没见那只黑蛇也在等待么?” 说罢,转身便走。腾然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头对瘦高道人叮嘱了一句:“这几颗浮萍王想完全开放,至少也要等上一两个时辰,所以张道友,切莫心急。” 瘦高道人听了,这才知道自己情急之下竟忘了这一点,不由讪讪一笑,双手一抱拳,道:“大师说的是,那就等这些浮萍王开花之后我们再动手,到时还要多多仰仗大师的诸多神通!” 灰衣和尚淡然一笑,不可置否的点点头,道:“开花时间尚早,还请张道友去附近仔细查看一番,看看否认有人藏身此处,等待做那渔翁之事。待会采摘浮萍王乃是大事,我们必须万分小心,否则不但采摘不到浮萍王,甚至还有可能命丧于此。” 和尚的话一落,瘦高道人心头一凛,连忙抱拳行礼,口中道:“还是大师考虑周全,贫道这就去看看四下有无宵小之辈再次窥视。”说罢,他转身便朝朱晨逸的方向走来。 看到瘦高道人离开,灰衣和尚转头看了一眼潭水中那朵朵含苞待放的浮萍王,脸上贪婪之色大盛,又望着瘦高道人离去的方向,嘴角不自禁泛起一丝讥笑。 听到两人的对话,再加上瘦高道人朝这个方向走来,朱晨逸连忙从腰间的帆布包中取出两枚土印,一枚拍在纯阳子的身上,一枚拍在自己的身上,手中结土印,口中念动土咒:囊谟三满多,没驮喃钵啰钵尾野娑嚩贺。 这是五假法术中的土假,以土印,土咒,结土印,从而达到与土同体,对目不见的目的。 咒毕,土印结完,朱晨逸和纯阳子瞬间在当场消失的无影无踪。土假是非常高明的法术,施展开来之后,只要身子不动,便可躲过敌人的追踪,那怕对方的法力再怎么强大,都很难发现其中的端倪。 瘦高道人在四周巡查一番之后,一无所得,又回到了潭边。这时候潭中的那几颗浮萍王已经慢慢的绽放开了花蕊,离完全盛开也只是盏茶时间的时间。 一直在潭中虎视眈眈的黑蛇,忽然间咆哮了一声,随即目光阴冷的盯着站在岸边蠢蠢欲动的两人。 黑蛇凶狠,但灰衣和尚却是不怕,只见他从大袖中摸出一串佛珠,佛珠一出,现场顿时弥漫着一股极为祥和,平静、且安宁的气息,原本凶狠异常的黑蛇眼中闪现出一丝惊慌之色。 还没等它有所动作,灰衣和尚右手一抛,那串原本暗淡无光的佛珠,顷刻间光芒大盛。迎风便涨,仅仅在呼吸之间,便化作七尺大小,迎头朝黑蛇套了下去。 黑蛇怪叫一声,潭水滚滚而起,原本平静的深潭,再次变的波涛汹涌了起来。不过,这个时间持续不长,随着佛珠的缩小,黑蛇反抗的力道越来越弱,到了最后,佛珠如同项链一般牢牢的锁在它的脖子之上。 “张道友,我的这件法宝,只能困住黑蛇一盏茶左右的时间,你快些下水将浮萍王取来。”灰衣和尚冲站立在岸边傻傻发呆的瘦高道人,大吼了一声。 第91章:蜃潭惊魂 灰衣和尚的话一落,潭中的浮萍王原本含苞待放的花蕾,在这一刻,竟然完全绽放。白色的小花,散发出阵阵清香,迎风招展,如同妙曼的少女,发出阵阵令人无法抵抗的诱惑。 瘦高道人深吸一口气,正欲下水,灰衣和尚却是从腰间摸出一把通体灰色、且散发出丝丝寒意钩子的扔了过来。道人微微一愣,随即释然,这个钩子他见过,和尚的法器,是采用深海千年寒铁制造而成,端的一件厉害的法器。 考虑到灰衣和尚的佛珠只能困住黑蛇一盏茶的功夫,道人也不敢耽搁时间。当下将钩子后面的铜环套在手中,右手猛的一抖,灰钩带着破空声响,化作一道黑色光芒,准确的投到潭中一颗盛开的浮萍王之上,钩住了地下的根茎。 黑蛇见他取浮萍王,顿时咆哮了起来,套在脖子上的佛珠随着它动作的增加,逐渐的暗淡了下来。 瘦高道人见此,连忙将手腕一震,力道顺着丝线传到了钩子之上,钩轻轻一转,已然把这颗浮萍王从藤上摘了下来。 浮萍王刚一被摘下来,就见潭中那只犹自挣扎不已的黑蛇怪叫两声,甩动起尾巴,想要阻止他将浮萍王取出水面。瘦高道人似乎早已算定黑蛇会如此一般,屈指一弹,一道火符瞬间击中了那条携带腥风、且巨大无比的尾巴。 啪啪—— 几声巨响,火符爆裂开来,一股焦烂的腥臭味顿时在现场弥漫开来。吃了大亏的黑蛇不甘心的吼叫一声,仰首张嘴,朝着灰钩奋力喷出了一道道令人胆寒的毒液。这些毒液碰上灰钩上的光芒,大部分依然被甩飞出去,也有小部分的毒液沾到了钩字上面,但银钩乃是用海底千年玄精铁炼制,坚固无比,黑蛇的毒性虽强,仍无法将钩子完全腐蚀到。 道人见黑蛇使出了全身的解数,依旧是不能给钩子带来任何是损伤,心中大为欢喜。手上微微一用力,那只浮萍王便顺势被钩子带着飞回了岸边。 黑蛇一见浮萍王被取走,当即大怒,无奈脖子上的佛珠死死的的将它锁住,令其无法发出致命的攻击,即便如此,他依旧是目光阴冷的盯着瘦高道人,似乎像一个被夺取玩具的孩童,或者是刚被糟蹋过身体妇人,脸上显现出一丝幽怨之色。 瘦高道人哈哈一笑,将浮萍王抄在手中,摩挲一阵,瞥眼看到旁边的灰衣和尚一脸羡慕的神色,心头一凛,便把手中的浮萍王往他跟前一递,道:“大师,你的功劳最大,这第一颗浮萍王便归你所有。” 灰衣和尚心中虽然很想得到这颗浮萍王,但表面上还是假意推辞了一番,道:“这是张道友摘取到的,理应归道友所有。” 和尚的话虽说的谦虚无比,但话音中透露出来的阴森气息,还是令瘦高道人情不自禁微微一颤。虽然他也想得到这个浮萍王,但一迎上和尚那略显凶残的眼神,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一来,和尚这人本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且酒色财气,洋洋沾边的花和尚。二来,潭中还有一枚浮萍王。再者来说,取浮萍王一大部分还要仰仗和尚将黑蛇控制住。 是以,一番利弊权衡,道人一咬牙,将手中的浮萍王塞到和尚的怀里,勉强挤出几分笑容,道:“这颗浮萍王还请大师先收下,我取潭中的下一颗便可。” 浮萍王虽珍贵无比,但功效单一,再加上和尚的目的业已达到。当道人这话一说出来,他便大手一挥,当即叫道:“道友所言极是,下一颗浮萍王便由道友收取。” 说罢,他自腰间的袋子中取出一个玉盒,小心翼翼的将浮萍王装了进去。瘦高道人一脸羡慕的望着灰衣和尚,直到玉盒被塞进袋子,他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收取了浮萍王的和尚似乎心情大好,他指着潭中的剩下的那株浮萍王,口中道:“张道友你继续取浮萍王,我来压制住这条黑蛇。”说罢,他便不在言语,双手合十,口中念咒,一段晦涩难懂的咒语从齿间念出,那条犹自挣扎的黑蛇,忽然全身战栗,瘫倒在水潭中,原本露出水面丈许的头颅,已经紧贴水面了。 道人见了也不敢耽误时间,当下,右手微微一震,灰钩再次闪动着黑色的光芒,带着破空声响,朝水潭中另一株盛开的浮萍王射去。 眼看钩子就要投到浮萍王之上,水面上忽然间,异变突起。一条黄色的影子突然从水中窜出,象一把离弦之箭一般,正正的撞在了投过来的黑色光芒之上。钩子吃这一撞,竟然被生生撞歪,上面的光芒也顿时暗了下去不少。 “什么怪……”感受着钩子上传来的巨大力道,瘦高道人大吃一惊,失声尖叫了起来。 可东西二字未出口,声音便嘎然而至,被潭中窜出来的那道黄影一口吞了下去。 黄影将瘦高道人吞了下去之后,身形停了下来,灰衣和尚见了,失声尖叫了起来:“好大一条蛇!” 这条蛇的确很大,比先前那条黑蛇要足足大了一倍之多,它竖立起的身子有两丈高左右,一双如灯笼般的猩红双眼,令人看了不寒而栗。而且感受到它身上传来的那股庞大的气息,灰衣和尚已经知道,眼前这金黄色的大蛇,比先前的大蛇厉害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黄色大蛇看到被佛珠锁住了身形黑蛇,勃然大怒,昂天嘶吼一声,张开嘴朝那串佛珠用力一吐,一道略显惨白的光芒一下子打在那串散发出黄光的佛珠上,顿时黄光为之一暗。原先被佛珠压制的黑蛇甩动了两下脖子,砰砰几声巨响,佛珠爆裂开来,黑蛇一下子挣脱了束缚。 在金黄色大蛇的带领下,黑蛇猛的喷出一口,淡黄色、略带腥臭味的毒液。灰衣和尚大惊,随手一扯,身上的僧袍刺啦一声,露出瘦弱的身形,而手中的僧袍却如乌云一般猛的朝毒液盖了上去。 但闻,滋滋几声轻响,肥大的僧袍瞬间被毒液腐蚀,一缕青烟过后,原本崭新的僧袍如同马蜂窝一般,出现一个个孔洞。而那些被僧袍挡住的些许毒液喷溅回了深潭,瞬间飘上来一大堆的死鱼,有大有小,小的数十斤,大的百来斤。甚至还有一条三百斤左右,全身通红的鱼翻着肚皮,浮在水面。 “剧毒!”看着潭水中依旧往上漂的死鱼,灰衣和尚脸色煞白,震惊的叫了出来。 不但和和尚感到恐惧,就连躲在暗处的朱晨逸也不禁是大汗淋漓。这条蛇的毒性超过了他的想象,小的就这般厉害,更何况在潭中还有一个巨大无比,且一眼望去就令人不寒而栗的金黄色大蛇。 这蛇不但全身布满了铜钱大小的鳞片,就连额头都微微的隆出一个大的肉球。有过经历的朱晨逸根据在蛇蝎洼地宫中的经验,立即判断出这只是即将成为蛟龙的大蛇。 蛟与蛇不同,蛇本来就有灵性,蛟则有了神智,说的夸张一点,他的智力足以堪比猿类中的猩猩。当黑蛇的毒液没有对灰衣和尚造成任何伤害之时,金黄色大蛇昂头嘶吼一声,甩动起尾巴,猛的朝和尚的脑袋攻去。 金黄色大蛇携怒的一击,毫无征兆,瞬间激起了阵阵水浪,那些被大蛇巨尾甩出来的水珠,啪的一声全部朝和尚喷射而去。 水珠虽小,但凝聚了大蛇的攻击,明显不容小视,听着呼呼的破空声响。和尚脸色骤变,连忙双手一挫,于胸前缓缓退出。慌乱中发出去的两掌,虽将袭来的水珠震散,但却被金黄色大蛇如同钢鞭一般的巨尾扫中了腰间。 咔嚓!一声脆响,和尚腾空飞起,如同流星一般的飞过天空,重重的摔落了下来,掉在地上连哼都没哼一声当即死亡。 金黄色大蛇在杀死和尚之后,似乎并不解恨,只见它身形一弹,便从水潭中跃了出来。瞬间一条高达数十丈的大蛇,瞪大着一双猩红的血目,缓缓的挪动着臃肿的身体。但凡挡在它前面的东西纷纷被压在身下,无论是的树木,杂草,均在同一时间内倒下,甚至连岸边的一些巨石,都被它碾碎。 不巧的是和尚刚好跌落在他们身边不足一尺的位置,无论是这条金黄色大蛇喷射毒液,还是利用那条无坚不摧的尾巴,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均在它的攻击之下。 朱晨逸大惊,当下也顾不得暴露身形,冲纯阳子低吼了一声,随即拔高而起,直往山谷外面射去。 他一走,纯阳子也跟着冲了出去,两人一前一后,一白一紫,两道身影,如同利箭一般直接冲向山谷外的那个洞口。 金黄色大蛇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有人居然在它的眼皮子底下藏了起来,更没有想到会突然蹦跶了出来。在短暂的愣神之后,它大吼一声,原本臃肿无比的身体,忽然间便的灵活无比。 逃到距离洞口还有数丈的朱晨逸,忽觉身后一阵腥风袭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见一条金黄色身影掠过,等他抬头望去,顿时毛骨悚然。那只一直在后面的金黄色大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却拦在了前头,并且用他臃肿的身体,将那原本就狭小的洞口堵住。 祸不单行这词,似乎是为朱晨逸和纯阳子量身打造一般,当金色大蛇拦住洞口后,身来再次传来一阵嘶鸣。他猛的转头望去,只见那只黑色的大蛇缓缓的游了过来,一双阴冷的眼光中,带着丝丝的凉意。朱晨逸顿觉一股凉气从背后袭来,转眼间手脚冰凉,战栗不已。 第92章:一墙之隔 相对于朱晨逸的恐惧,纯阳子则冷静了许多。在前有金色大蛇拦路,后有黑色大蛇追击的情况下,纯阳子依依不舍的望了一眼洞府的方向,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一咬牙,自腰间将那枚禁蜃符摸了出来,往朱晨逸的手中一塞,随即口中大叫一声:“师弟快进洞府,我来挡住它。” 说话间,他双手一推,一股强大的力量喷涌而出,毫无防备的朱晨逸被这股力道送出了两丈开外,而这个距离刚好落在黑色大蛇的身后。 其实纯阳子的想法很简单,蜃潭虽达百丈距离,但对于朱晨逸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再加上有禁蜃符的作用,只要逃过深潭,闯入狭小的地宫,就算这两只大蛇再为厉害,也没有胆子闯入地宫。 但,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朱晨逸本就是个有情有义的奇男子,不要说纯阳子拿命去换他逃走的机会,就是独自逃生他也不肖为之,这不符合他做人的原则。 即便在距离深潭的位置不足五丈情况下,只要他身形一动便可逃脱濒临死亡的威胁。但,他依旧选择了留下。 是以,当身形一落地,他便将手中的禁蜃符塞入腰间的袋子,反手从背后抽出七煞剑,掀起浓浓的黑雾,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纯阳子的面前。 面对朱晨逸的到来,金黄色大蛇没有任何反应,不但没有发动进攻,甚至连动不没有动一下,就那么昂着脖子,低头看着两人,眼中露出不屑的神色,似乎在他眼里,手持七煞剑的朱晨逸依旧是不堪一击。而这时,从后面赶来的黑色大蛇,正好将身子横拦在路上,切断了退路。 “师弟,你……”纯阳子轻叹一声,满嘴苦涩,回头看了一眼站立在身旁,双手持剑准备厮杀拼命的朱晨逸,道:“师弟,你这又是何苦呢?” 朱晨逸深深的望了纯阳子一眼,叫道:“师兄,在下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丢下你独自逃生。”说着,他见纯阳子嘴唇动了动,连忙抢在前后,再次叫道:“师兄不要气馁,我就不信凭借你我的功力,无法对付这两只畜生。””说罢,他右手一翻,七煞剑闪动着炙热,且腾腾的雾气。 纯阳子见了,陡然厉声喝道:“不要……” 朱晨逸一怔,依旧是将手中的七煞剑递了出去。顿时,煞气腾腾,剑若流星般的斩在黑色大蛇的身上。 七煞剑,由天下七种煞气凝聚而成,同时也是斩金切玉的上好兵器。是以,七煞剑一出,在朱晨逸的心中,这条蛇绝对会被斩为两截。但,结果却是出人意料之外,只听铛铛几声巨响,火花四溅之后,黑色大蛇不但没有像想象般断为两截,甚至连鳞甲也没有丝毫破损。 朱晨逸却感觉握剑的这只手,彻底麻木,就连虎口都迸裂开来。 黑蛇遭到攻击后,昂天嘶吼了一声,脑袋猛得往前一顶,顿时一股腥风掀起,朱晨逸被这强大的冲击力,一下子飞了出去,重重的摔落在纯阳子的身边。 黑色的攻击已强悍如斯,金黄色大蛇还未出手,纯阳子心中涌起了一丝惧意,他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朱晨逸,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决断之色,口中道:“师弟,你听我说,稍候为兄会使出斩妖剑,若是能将此蛇斩杀,那么一切休提。但若是不足以对付这两条怪蛇……”他看着朱晨逸,一字一顿的道:“你立即抽身逃走,不要再妄想拼命,而是尽快进入洞府,开启石门,以证大道。” “什么?”朱晨逸难以置信的望着纯阳子,道:“师兄,难道你放弃成仙的契机不成?” 阴八卦关系到成仙的契机,这个消息他还是从纯阳子的口中得知。在后来的日子里,纯阳子为了阴八卦,不惜一切的对他展开了谋杀,攻击,目的就是为了成仙的契机。包括这一次取得阳八卦,开启洞府也是纯阳子提议的。 现下,在这紧要关头,纯阳子忽然间放弃了为之一生的追求,朱晨逸惊呆了。如果不是纯阳子脸色挂着淡淡的忧伤,他甚至都怀疑自己在做梦。 纯阳子似乎没有注意到朱晨逸的表情,他依旧是喃喃细语:“师祖对爷爷有恩,一直无以为报,含恨九泉,今日就拿我这条命来偿还因果之道吧。” 朱晨逸呆呆的的看着纯阳子,在他的眼中,纯阳子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纯阳子刷的一下从腰间拔出斩妖剑,剑出,天地为之色变,那剑鸣之音响彻当场。隐约间,传来阵阵的轰鸣,在剑锋所指的方向,一株碗口粗大的榆树,瞬间被剑气劈为两段。 纯阳子大叫一声,将剑顺着腰间划出,直取金黄色大蛇的七寸。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这个肤浅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这是他竭尽全力的一击,全部的真气凝于一剑之中。剑锋所指,所向披靡,但凡,在剑气正前方,无论是树木,杂草,还是巨石,统统的被剑气绞碎。然而,一剑过后,身周白雾涌动,但却没有一丝消散的迹象。 阵阵的轰鸣,和山崖的崩塌声不绝于耳,就好像是往平静的水面投下一颗石子一般,荡起阵阵涟漪,激起了连锁反应。 烟消云散之时,纯阳子以剑杵地,大口的喘息着,正前方的山崖被斩开一个长长的口子,而金黄色大蛇却是消失不见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么大的一条蛇,就算是被斩杀也会留下踪迹,那怕是蛇皮和残缺也会留下一些。 就在这时,背后忽然传来一阵嘶吼声,朱晨逸猛的转头望去,只见那条原本拦在路上的黑色大蛇,竟然猩红的双眸中,露出惊骇之色。仅仅在呼吸间,它便扭动起硕大的身躯,毫不费力的行走出令人为之侧目的之字形路线。如闪电一般的掠过当场,扎入深潭。 顺着黑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只全身金黄色的大蛇,却盘旋在潭中水面之上,不停的挥舞着尾巴,愤怒的咆哮着,很显然它在刚刚的一剑中吃了大亏。 金黄色大蛇的动作很夸张,也很恐惧,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一般。纯阳子见了勉强的支撑起身体,缓缓的举起手中的斩妖剑。在阳光的照射下,剑体上反射出森白色的光芒,直逼双眸。 耀眼的光芒令朱晨逸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他闭眼,金黄色大蛇先是不屑的摔动了一下尾巴,接着歪着脑袋,似乎向在观看斩妖剑一般。忽然间,它目露惊恐之色,昂天长啸了一声,一头扎入了深潭。 随着两条大蛇的离去,潭水中掀起了一阵巨浪,先前那些被毒死的鱼类,纷纷被抛上岸,甚至连那朵道人跟和尚为之丧命的浮萍王,也被抛在不远处的一个草地上。 “这……”纯阳子目瞪口呆的望着钻入深潭中的两条大蛇,摸着光头,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不但纯阳子觉得不可思议,就连朱晨逸也觉得恍若梦境一般。转念一想,随即释然,金黄色大蛇,是即将成为蛟龙的强大存在,而斩妖剑是专斩妖物,是以,金黄色大蛇见到斩妖剑逃走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黑色大蛇逃走也很好解释,连实力强大的金黄色大蛇都逃,它岂有不逃之理。 他想到了这个问题,纯阳子同样想到了。稍息片刻之后,朱晨逸将地上的浮萍王,以及和尚腰间袋子拿了过来,发现除了装在盒子中的浮萍王,其他什么动西都没有。不但没有他们口中所说的上古遗迹线索,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灵符和法器。 同为修道之人的朱晨逸,不忍和尚横死后,还抛尸荒野,于是在水潭不远处的地方,找了一个普通的地穴,将和尚的尸体葬了进去。 纯阳子同样也没有闲着,在身体略有恢复之后,便去山谷中搜寻猎物去了。外面虽是天气寒冷,但山谷中却是春暖花开,再加上没有豺狼虎豹这些大型食肉动物,因此,不到小半个时辰他便猎到一只约莫三十斤重的獐子。 两人都是苦修之士,对于外物的要求不高,无论是朱晨逸还是纯阳子,风餐露宿实属正常。 在简单的填饱肚子后,两人便到旁边的竹林中砍伐了一些竹子,用来作为在潭中行走的工具。百丈距离,对于两人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深潭中的潜在危险实在太多,如果临空飞行,无论是蜃,还有大蛇,都可以在瞬间要了他们的命。 虽有斩妖剑,禁蜃符,可以对付大蛇和蜃,但他们不敢赌,也不愿意去赌,毕竟这个深潭中有没有其他强大的存在,谁也无法说清楚。是以,竹筏是最佳的选择。 为了安全考虑,朱晨逸还是将五假法术中的水假传授给了纯阳子。水假,听起来玄乎,说穿了不值一提,无非是通过水印,水咒,结水印,从而达到与水同体,不能沉溺的目的。 待一切准备做好后,两人将竹筏推入水中,跳了上去,确信竹筏没有任何问题之时。朱晨逸从腰间的袋子中摸出禁蜃符,拿在手中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口中缓缓诵出:“宛玄聿磨巨由缚……” 咒毕,他右手一震,将禁蜃符用力的抛了出去,只听啪的一声轻响,铁板瞬间沉入了水面。随即一连串的水泡从潭低冒了出来,笼罩在深潭上方的朦胧雾气,忽然间翻滚了起来,原先薄薄的雾气,一下子变的浓稠了起来,仅仅几个呼吸,便是伸手不见五指。 好在这样的时间并不长,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烟消云散,阳光透到水面,泛起丝丝的亮光。 没有了大蛇,蜃的阻碍,很快便度过了深潭,踏上羊肠小道,来到纯阳子所说的石门。 第93章:洞玄子 石门高约丈许,宽有七尺,上刻有金色铭文,以及几道看不懂的灵符,造型普通,却充满远古的气息。 在石门之上,有两个深约几寸的洞口,右侧的那个无论是样式,还是大小,以及上面的图案,均与阴八卦别无二至。至于左侧的那个洞口,虽有些差别,但朱晨逸知道这时阳八卦的标志。 有了相山寺枯井开启石门的经历,朱晨逸知道只需将阴阳八卦按入到石门的凹槽上,便可打开这座令人为之心动的石门,得到传说中的成仙契机。但他并没有急于出手,就连蠢蠢欲动的纯阳子也没有出手。 江湖传闻,阴阳合一,可开洞府,以证大道。传闻虽非空穴来风,但打开石门之后,会不会就此成仙,逃脱轮回之苦,两人心中都没有底。更何况,石门后更是危机四伏,生死难料。 道家讲今生,佛家讲来世。在有生之年能否修成金丹,破碎虚空还是一个未知数。是以,在短暂的停顿之后,两人直接忽略了石门后的危险,从腰间的袋子中将阴阳八卦摸了出来,毫不犹豫的按在石门之上。 咔嚓一声轻响!阴阳八卦深深的嵌入石门的凹槽中,原本沉重、厚实,且黯淡无光的石门,在这一刻,闪动着一道五彩的光芒,如同雨后的彩虹一般,绚丽夺目。慢慢的光芒越来越淡,几个呼吸之后,石门咔咔几声作响,缓缓的朝两边分开,一股封尘已经,略带沧桑的气息从门内传来出来。 顷刻间,一条略显狭窄,且深不可测的漆黑通道出现在面前。待里面的浊气散去之后,两人取下门上的阴阳八卦,毫不犹豫的跨入石门之内。 通道内很黑,很暗,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再加上多年关闭和青石地板的原因,显得有些阴森恐怖。但,对于朱晨逸和纯阳子来说,这算不的什么,黑暗和恐惧无法浇灭成仙的欲望。 两人行走了将近三十丈左右的距离,便来到一个简易的洞府。说是洞府实在有点勉强,这是一个只有数十丈大小的石洞,除了靠里的一面墙壁上绘制着一只手拿钢叉,长相凶恶的怪兽外,墙壁四周的山石显然是被粗糙之极的挖掘过,有棱有角,非常不平整。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张倚着墙壁粗粗制成的石台,地上有两张略显残破的蒲团,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墙上的怪兽极为丑陋,且双面猩红,一眼望去,十分恐惧。但朱晨逸却能透过怪兽的身体,隐隐的看到它身后的一个黝黑洞口。他疑惑的指着墙壁,问道:“师兄,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大阵?” “不是这个,这只是一种普通的障眼法而已,防止普通人误闯其中。”纯阳子淡然一笑,道:“这种障眼法对于你我来说,不值一提,看为兄破了他。”说着,他右手屈指一点,只听滋滋两声轻响,墙壁上绘制的怪兽忽然间消失了,随即显现出一个仅容一人进入的洞口。 纯阳子带头走了进去,朱晨逸犹豫了片刻,从腰间的袋子中摸出两枚铜钱扣在手中,也进入洞口。洞口的另一端尽显奢华,不但墙壁顶端镶嵌着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就连墙壁上也偶尔点缀了几颗。 整个石室内流光溢彩,形同白昼,甚至有淡淡的幽香回荡在二十丈大小的石室内。雕刻精细,做工精美,且有各种图案的石桌、石凳、甚至还有一张大石雕砌的石床被摆放在墙角的位置。很显然,这里曾是某个术士的洞府,或者说是清修之地更为确切。 朱晨逸注意到,洞府中立有一块一丈多高的白色巨石,石头表明光滑异常、不落丝毫灰尘,显然是经过细致打磨而成。除此之外,这洞府中,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了,除了一些普通法器,一柄桃木剑外,都是一些凡物而已。 虽然这些金银,首饰,以及大型器皿价值连城,如果拿到外界的话,足以令人过上奢靡的生活。但,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向道之心十分坚定,对这些俗物,他们并未放在心上。 失望之余,朱晨逸走向那块白石,看着上面布满铭文,心中窃喜,暗道:“莫非这就是所谓的成仙契机?”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大步向前,迅速的来到了白石前,只见上面赫然写道:洞玄子。 《洞玄子》虽是一本奇书,但朱晨逸并非声色犬马之辈,是以并非听过他的大名。他低头继续往下看,只见上面写到:夫天生万物,唯人最贵。人之所上,莫过房欲。法天象地,规阴距阳。悟其理者,则养性延龄,慢其真者,则伤神夭寿。 看到这句话时,他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这上面明显讲的是夫妻间的房事。心中腹语道:“莫非成仙之道,要学那采补的功夫?” 心中虽是这样想,但他还是忍不住往下看,当“洞玄子三十六式”几个苍头小字出现在白石之上,朱晨逸微微一愣,习惯性的摸摸下巴,继续往下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却是吓了一跳,上面竟然讲述的是“九状”“六势”等房中术。 朱晨逸当即目瞪口呆,本以为是得到了什么了不起的秘术,或者是成仙的法门,他心中还暗自欢喜,可没想到竟然无意中学习了一把房中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异常立即引起了纯阳子的注意,他同样认为这块白石上记载的便是成仙的法门,可到了跟前顿时呆立当场,爆了一句粗口:“他娘的,怎么会是房中术?” 历尽数十年的搜寻,不惜恩将仇报,暗算师祖的后人,为的就是阴八卦,打开洞府,以便成仙。可到头来却发现苦苦追寻的东西竟然是普通的房中术,大起大落的感觉令纯阳子顿时为之癫狂。 不知是神智不清,还是想缓和一下气氛。癫狂中的纯阳子,忽然咧嘴一笑,邪邪的看了朱晨逸一眼,指着白石,叫道:“师弟,你女人众多,好好学学这个,以后怕是大有好处。” 洞玄子是道家房中术的典型代表,书中十分强调房中气功导引,认为房室之事要循天地之法,遵阴阳之理,方可养性延龄。它和《合阴阳》、《素女经》一般都是将房中术的典范。纯阳子这话本没错,朱晨逸有了凤凰和云瑶,早迟会行周公之礼,而《洞玄子》不但花样繁多,且具有养身之道,学学也是大有好处。 但,错就错在他的声音似鬼哭,似狼吼,不要说盘活现场的气氛,就连略显发呆的朱晨逸都被吓了一跳。他转头看了一眼纯阳子,但见此时的他双面猩红,一脸戾气,表情狰狞,不停的挥舞着双臂,状若癫狂。 朱晨逸大惊,这是典型的走火入魔的迹象,慌乱中,他单掌击出,横切纯阳子的脖颈处。只听啪的一声,毫无防备的纯阳子应手而倒。 “师兄啊,师兄,天道渺茫,成仙又是何其之难,岂会有捷径可走!” 纯阳子的危机解除了,朱晨逸却是怒不可及,历经千幸,差点藏身于大蛇的腹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竟然得到了一部房中术。前后的差别,令他怒击当场,提起脚便朝大石踢去。 踢石,本是发泄内心的愤怒,无可厚非。凑巧的是,一脚下去,白石碎裂,在碎石的底部,却露出一个青铜打造,高约七寸的瓶子。 瓶子做工精致,上面雕刻着山林草木,很是传神,一眼望去令人爱不释手。在气头上的朱晨逸哪里会顾得了许多,当下,提起脚朝那只瓶子踢了过去。 脚落,瓶碎,这是料定的结果。 出乎意料的是,一脚下去瓶子不但没有碎裂,而且脚部传来的隐隐作痛,令朱晨逸顿觉有些名堂。而这时,纯阳子也悠悠的醒了过来。刚恢复神智的他,看着朱晨逸顿在铜瓶前傻傻发呆,连忙问道:“师弟,这瓶子怎么回事?” “不知道,也许是开启机关的枢纽。”面对纯阳子的询问,朱晨逸随口回答了一句。可话一出口,他整个人跳了起来,俯下身子,目露狂喜之色,随口回答的一句,令他想起一个重要的信息,那便是这个藏在书有《洞玄子》大石的内部的铜瓶真的是机关枢纽。 因为他实在不相信开启洞府后,仅仅获得房中术,毕竟没有那个修士会无聊到这种程度。即便是靠采补的邪修也不会如此,更何况《洞玄子》并非是一部邪书。 纯阳子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当下他也顾不得脑袋后面传来的隐隐作痛。不待朱晨逸有所动作,他便伸手一把将铜瓶握住,推、拉、按、拔等方法试用无效后,再尝试了一下拧的方法,。没想到轻轻的转动了两下,只听格格几声响,大殿的一面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了一个七尺见方的狭小通道。 “又是通道?” 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心道:为何这些前辈高人,总喜欢在洞府中布置许多禁制刁难后人呢! 转念一想,便是释然,他假如有一天坐化尸解之时,未收到徒弟,势必同样会找一深山大川,造一洞府,将自己的生平所学、以及诸多法器藏入其中,设下阵法,机关,等待有缘人来获得传承。 在修道界,发现前人的洞府例子数不胜数,但和那些至今未被发现的古修遗址相比,也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纯阳子见洞口打开,大喜过望,当即击掌叫道:“师弟,没想到你误打误撞,竟然找到开启了机关的枢纽,这太好了。”说着,他便大步的朝洞口的方向走去。 第94章:赤焰金虫 纯阳子一走,朱晨逸当即跨过七尺见方的洞口,刚一走进去,他就感觉里面传来阵阵阴风,好似这个通道通向很远的地方。在这种阴暗潮湿、且滴水的通道中,潜在的危险太多。 两人当即从背后将剑抽了出来,一前一后的护住自己,同时手中扣着一些灵符,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动着。 两把剑上散发出微弱,且带有阴寒气息的光线,令通道内的情形隐隐可见。墙壁上下左右,完全是由石砖堆砌而成,一眼望去,长、黑、暗。通道长,但并非遥不可及,在行走了将近盏茶的功夫,通道终于有了一些变化。 一个方圆五十丈大小的地下溶洞,出现在面前,在剑芒的照耀下,朱晨逸看到山洞中有不少闪闪发亮的飞虫,在数十丈高的山洞顶部飞来飞去。 现下时节已达深秋,虽然山谷中如阳春三月,但岩洞中却是异常寒冷。有虫子明显是不符合逻辑,更何况这些虫子,看起来如同火焰一般,朱晨逸皱起了眉头。 就在这当口,纯阳子的话传了过来:“师弟,这是什么东西?” 朱晨逸摇摇头,还没等他说话,一只虫子飞了过来,隔着老远他便感觉到一股极为炙热的气息袭来。他慌乱中,他屈指一弹,藏在指间的那枚铜钱如流星般的划过漆黑的夜空。 啪的一声打在虫子的身上,强劲有力的一击,顿时将虫子打的粉碎。但,虫子虽死,它身上涌起的红色火焰,却死死的附在铜钱之上。 落地铜钱专落邪祟,再加上开过光,具有一定的法力。在朱晨逸想来,就算那红色火焰有些诡异,也不会伤及铜钱的根本,可是没想本是金光闪闪的铜钱,被这火焰一烧,顿时黯淡了下来,灵力全失,变为一枚普通的铜钱。 “赤焰金虫?” 看到铜钱灵性全失,朱晨逸大惊,失声尖叫了起来。 赤焰金虫,状若火蚁,可灼万物。这是朱破头对赤焰金虫的描述,虽然赤焰金虫是一种奇怪的虫子,会喷出火焰来攻击敌人,实力却是一般,但却以成群出没、数量庞大著称。 这种虫子据说是先秦时期的产物,由于危害比蝗虫还要大了百倍之多,最后在众多术士的围剿之下早已灭绝。咋一见到这种虫子朱晨逸不禁有些头皮发麻,他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在山洞顶部盘旋的这些虫子不下于千只。 千只赤焰金虫,每只虫子只需要突出一口赤焰,就能将前行的道路封死。好在这种虫子一般不主动招惹的话,不会引来群体攻击。 它们跟蜜蜂一样,蜜蜂蜇人便会死亡,而赤焰金虫喷射火焰则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好在它们的繁殖能力极强,往往是死了一批,便会孵化出更多的一批,从而保证整个种群的数量。 像山洞中的赤焰金虫,明显是洞府的术士,生前可以留下在此守候洞府之用的。 不管如何,朱晨逸都不想招惹这帮令人为之头疼的虫子。纯阳子虽然不知道这个虫子的来历,但通过落地铜钱被毁掉灵力,也能窥的一鳞半爪。 不好惹,这是纯阳子对赤焰金虫的评价。 为了避免纯阳子擅自出手,引来赤焰金虫的全体攻击,朱晨逸特意的将虫子的一些习性跟他讲述了一遍,然后找了一块隐蔽的巨石,躲在后面耐心的等待了起来。 在岩洞上方盘膝的那些虫子,好像没有发现那只被击杀的同伴一般,它们依旧在空中翩翩起舞,迟迟没有退去的迹象。 约莫等了将近一个时辰,这些虫子还是没有离开通道口的意图。纯阳子不由的急了,他焦急的搓动着双手,刻意的压低声音,问道:“师弟,这些虫子拦住通道,你我无法进入怎么办?” 纯阳子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些虫子拦住去路,想要通过,唯一的办法只有硬拼,只有将这些虫子统统灭杀,才能安全的通过通道。是以,纯阳子的话一落,朱晨逸当即喝道:“既然如此,就将它们统统斩杀便是。”说话,他从腰间的帆布袋中摸出一把爆裂符扣在手中,一脸阴森的望着那些依旧盘旋的赤焰金虫。 取符是为了灭杀虫子,他之所以没有动用七煞剑,是因为刚才赤焰金虫毁去落地铜钱上的灵力,令他产生了极大的恐惧。七煞剑乃是他日改变命格中的主要兵器,不容有任何的闪失。 纯阳子也是如此,他见朱晨逸使用灵符,便也从腰间摸出一把灵符扣在手中。 赤焰金虫实力虽不是十分强悍,但重在数量之多。既然要战,就要速战速决,趁其不备,率先灭掉一大半,否则等这些赤焰金虫聚集起赤焰攻击,消灭起来就十分麻烦了。 两人同时起了先下手为强的心思,随着朱晨逸的一声大喝:“去死!” 十多张灵符一下子脱手而出,但见一股热闹掀起,灵符化作流光,闪现出淡金色的光芒,朝天空中盘旋的赤焰金虫扑去。 几百只赤焰金虫,还没来得及本能的喷吐出赤焰,就被朱晨逸的爆裂符卷入其中,炸的粉身碎骨,落了下来。其它的那些虫子立即反应了过来,纷纷喷出一道道炙热,且闪动着诡异光芒的赤焰,这些赤焰转眼间便凝聚成一道火球,朝朱晨逸攻来。 纯阳子大惊,连忙将早已扣在手中的灵符扔了出去,随即拉着朱晨逸腾空跃起朝后掠去。只听啪啪一阵巨响,灵符爆裂开来,又有大批的赤焰金虫掉落在地上。而他们刚刚站立的地方,不但坚硬的石砖被灼烧的通红,甚至有的地方还被烧出几个大洞。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厉害!”朱晨逸呆呆的望着天空中鸣叫不已,且愤怒异常的虫子,使劲的耸动了一下喉咙。虫子厉害他知道,但没有想到厉害到这种令人发指的地步。 原先悬挂在岩洞顶部的诸多虫子,被灵符击杀了一部分,剩下一部分因吐出火焰当即死亡。即便如此,依旧还有几百个赤焰金虫张牙舞爪的嘶鸣着。 不待这些赤焰金虫进行反击,朱晨逸再次掏出一把爆裂符扔了过去。顿时黄光闪动,灵符飞舞,但赤焰金虫的反应也不慢,不待灵符及身,立即便有数量惊人的赤焰,从山洞的各个方向飞出,朝灵符飞来。 灵符没来得及爆裂开来,便被赤焰消耗散尽了威能,变成一张张黄纸掉落在地上。 那些喷出赤焰的虫子当即掉落在地,而这时,从岩洞的隐蔽处又飞出一大片虫子,且数量之多,远远超过了朱晨逸先前的估计。 看到这个情形,两人只觉头皮一阵发麻。这些飞出来的赤焰金虫喷出了大量的赤焰,这些赤焰凝聚在一起,很快形成一个数尺大小的火红色圆球。 火球一现,立即快若闪电般的直袭朱晨逸与纯阳子两人,尚未及身,一股令人感觉到口干舌燥的炙热便传来过来。 朱晨逸骇然,连忙将手摸到腰间,可这一摸,他的脸色骤然骤变,就在刚刚的拼斗中,灵符打扮业已用完,剩下的无非是一些驱鬼镇邪的灵符,用来对付赤焰金虫完全无效。 纯阳子也是如此,伸手摸空后,他一咬牙挥起手中的斩妖剑,一连斩出三剑。 有了纯阳子带头,朱晨逸当下也顾不得七煞剑灵力受损,挥剑斩了出去,在活命和改命之间,他毫不犹豫的选择的活命。 携怒的一剑,再加上求生的本能,这一剑超出了他们平时发挥的水平。一黑,一白,两道剑芒,纠缠在一起,如同两条巨龙一般,张牙舞爪的朝那火球扑去。 事实证明两人的担心是多余的,赤焰金虫的赤焰可灼伤法器,但斩妖剑与七煞剑却非凡品,不但灵性没有丝毫的受损,而且发出去的剑气便将令人恐怖的火球拦了下来。 斩妖剑和七煞剑虽非同凡响,但山洞中不但有赤焰金虫的赤焰加入到火球之中,依旧是不能将其斩灭。 而这时,空中尚未坠落的赤焰金虫怪叫一声,朝两人扑来。朱晨逸大惊,连忙从腰间摸出两枚落地铜钱打了过去,将虫子的身子略为阻挡了一下,再次挥起七煞剑朝虫子斩去。 原先略显猖狂的火球,在朱晨逸这一剑之下,终于爆裂开来。那些躲闪不及的虫子,立即被爆开的赤焰打在身上,化作一团团火焰,呼吸间便化为灰烬,消失在空气中。 即便两人击杀了大量的虫子,但依旧还有少数的虫子停留在岩洞的顶端,不停的盘旋着,嘶鸣着,似哭泣,似呼唤,令人听之顿觉毛骨悚然。 虫子虽然还有,但数量极少,对于两人并没有多大的威胁。当下,两人舞着剑花,将身体团团围住,穿过山洞,进入了另一个通道中。 通道依旧是漆黑阴暗,吹着阵阵令人恐惧的阴风。值得庆幸的是,这个通道中没有任何危险的存在,两人不由的松了一口气。找了一处石壁休息了片刻,便再次前行,这个通道并不很长,不多久,他们便来到了一处数十丈大小、装饰极为奢华的洞府。 在洞府中,金银器皿如同垃圾一般的被堆砌在四周的角落中。石室靠近墙角的位置,有一只白玉牙床,以及一些异常精美的铜镜,梳妆之物。各种绫罗绸缎随处可见,甚至还有不少女子的贴身衣物,更令人感到诧异的竟然有天蚕丝织成的内衣。 “洞府的主人是个女子?”看着房间的摆设,朱晨逸当即目瞪口呆,内衣,梳妆之物,铜镜,无一不标志这个洞府的主人是个女子。 第95章:幻阵 纯阳子似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四处的看了看,没有发现异常便走了进去。朱晨逸也是如此,他刚踏入石室,便觉得迎面扑来一阵沁人心脾的香气,似乎还夹杂着了几分少女独有的幽香气息,令人闻之顿觉心旷神怡。 就在他正欲搜寻一番之时,忽闻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朱晨逸大吃一惊,定眼望去,只见石床之上,不知何时多出十多名女子,这些女子年龄都很轻,约莫在十六七岁的花样年纪。 这些年轻女子,有的如大家闺秀,低头不语。有的如女青楼女子,媚眼频频。有的则三三两两聚成一团,指着朱晨逸小声交谈,时不时发出一阵夺人魂魄的轻笑声。有的女子薄施粉妆、清纯靓丽。有的女子则艳美妆浓、风情四射。有些女子羞涩可人,目光一接触到朱晨逸,便两颊生红,连雪白的脖颈,也都微微的泛出粉红色,随即羞愧的低下头去。 有些则十分大方,微微一笑的看着朱晨逸。还有些则媚眼如丝、秋波频传。有的女子窈窕纤细,有的丰满诱人、凹凸有致,有的身着白纱,有的身穿绫罗,各有千秋。 每一名女子都是闭月羞花之貌,但各具特色,仿佛世间所有的美女特质,都集中在这十多名女子的身上。 朱晨逸乃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再加上她在凤凰身上体验过女人的美妙之处,是以,被这些妖艳的女子微微一挑逗,顿时他便觉得一股邪火从小腹升起,直达头顶。转眼间,他便大汗淋漓,双目猩红。 纯阳子也是如此,他虽道心坚定,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跟何况人世间作为美好的七情六欲。 好在两人都是道法高深之人,在短暂的失神后,朱晨逸便清醒了过来,他冷冷的望着坐在石床捎首弄姿的女子们,冷哼一声,道:“幻术!” “大胆妖孽,竟敢戏弄我等,莫非想死不成?”朱晨逸的声音刚落,纯阳子厉声喝道。 两人一前,一后,厉声吼叫,不但声音奇冷无比,就连表情也很冷漠。但,这些女子觉表现出令人诧异的表情。坐在最前面的几个妩媚动人的女子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伤心欲绝的表情,十分幽怨的看着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有巧笑嫣然,眉目传情。有的则是搔首弄姿、酥胸半露,隐隐的竟然露出两条浑圆,洁白的大腿,企图用美色来迷惑两人。 但,脑子早已清醒的两人,岂会因为小小的诱惑而迷失心智。 朱晨逸不以为然,不但没有理会这些女子,而且认真的打量着石室内的一切。 这些女子见朱晨逸没有反应,挑逗的动作越来越大,有的竟然开始宽衣解带,露出雪白的肌肤,有的开始抚摸自己曼妙的身材,掠过酥胸,划过小腹,口中咿咿呀呀的娇喘连连。 就连年纪最小的两名女子,也羞涩的盯着朱晨逸,巧笑嫣然,美目盼兮,勾引之意尽显无疑。香艳之极的一幕,愈演愈烈,渐渐的整个石室内,充满淫靡之音。即便是朱晨逸和纯阳子道心坚定,依旧是尴尬不已。 就在这十几名女子相互抚摸,企图进一步勾引之时,朱晨逸已仔细的将石室内仔细的搜素了一番,但没有发现任何情况。 他将目光转到石床之上,只见那些女子比先前的东西更加过分,不但赤裸娇躯,两颊潮红,娇吟声一阵阵连绵不绝,还有几人则三三两两的互相抚摸亲吻,做起洞玄子三十六式的动作。 朱晨逸和纯阳子两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从背后拔出利剑,对着这些或娇艳动人或媚态入骨媚、或清纯可人或美艳不可方物的少女,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用力斩去。 但闻咔咔两声巨响,两道充满力量的光影,轻易的将石床劈为四半。床上的那些令人为之心动的女子,忽然间凭空消失了。 两剑虽厉,但床上的女子并未完全斩杀。当下,朱晨逸也顾不得怜香惜玉,他知道这两些女子完全是幻术制成,于是双手持剑,再次猛的劈了下去。 一连三剑,剑光闪烁,坚固的石床瞬间化为石屑。烟消云散之时,那些勾人魂魄的女子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幻术被破!令人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还有一位身着朦胧纱衣的女子缩在墙角瑟瑟发抖。按理说,石床被斩碎,幻阵已破,不会存有一位女子。但这名女子却是清晰的出现在眼前,特别是这女子一双美目中透出的恐惧眼神,让人觉得她是一个真实的存在。 修得阴阳眼的朱晨逸,立即意识到这个女子有可能是鬼物,他双目一凝,定眼望去,发现这名女子并非是阵法虚幻而出的影子,也非妖物,当下立即明白这是鬼魂之体。 纯阳子似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从腰间摸出一道灵符扣在手中,厉声喝道:“阴阳有别,你有你的阴司路,何必在阳间作恶呢?” 纯阳子虽是文士打扮,但声音中的萧杀之音,还是令那名女子脸色剧变,身形微颤之下,口中求饶道:“道友饶命啊!小女子死亡多年,只剩得一丝残魂,好不容易才修有所成,还请道友手下留情。” 不待纯阳子回答,朱晨逸大声训斥道:“手下留情?我师兄弟二人与你无冤无仇,刚一进入石室,你便布下幻阵迷惑我二人,如若我等是贪念女色之辈,落到你得手中,你是否会手下留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晨逸的声音渐渐变大,到了最后甚至声色俱厉,震耳欲聋。那名女子一听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双手抱拳,解释道:“道友切莫误会,我生前也是道门弟子,死后被人囚禁于此,并非操控这阵法之人。”说到这里,她畏惧的望了朱晨逸一眼,指着地上的碎石轻声,道:“那阵法机关就在这石床之下,如果道友若是不信,大可仔细查看。” 说着,她便侧身想让,将碎石的地方让了出来。朱晨逸未加理会,将手中的七煞剑微微一摆,道:“不管这阵法是不是你开启的,但你非善类,先前还想勾引于我,留你又有何用。”说罢,朱晨逸手中的七煞剑微微一摆,煞气大盛,整个石室的温度陡然下降。 女子脸色煞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求饶了起来:“道友饶命啊!我本就是一缕残魂,如若道友再出手击杀我的魂魄,只怕小女子连转世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了。”说着潸然泪下,肝肠寸断,惹人爱怜。 女子虽然表现极为诱人,但有静心咒把持的两人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是以,她七分哀求,三分诱惑的话一说出来,纯阳子当即大怒,厉声喝道:“混账!死道临头了竟然还敢使用鬼魅之术来迷惑我等。”说话间,夹在手心中的灵符,猛的朝女子身上拍去。黄光闪动,隐约间,灵符上显现出刀剑等器具,女子吓的是双眸紧闭,不敢言语,面露惊骇之色。 眼看就要毙命于灵符之下,朱晨逸屈指一弹,一道黄光打在灵符之上。但闻,砰的一声轻响,灵符被黄光打落在地,从新化作一道黄纸。 “师弟,你……”见朱晨逸制止了灭杀女子的行为,纯阳子眉头当即一皱,还没等他将话说完,便见朱晨逸淡然一笑,微微摆手。 劫后余生的女子连忙扑了过来,扯着朱晨逸的袍子,大叫:“道友救命啊!” “哼!”朱晨逸冷哼一声,对这女子娇弱发腻的求饶声置若罔闻。但是他也没有立即痛下杀手,而是露出沉吟之色,说道:“放过道友,这对我有何好处?道友久居此地,若是在下一个不小心,随时都有可能落入机关陷阱中,又何必留下这个后患!” 石室内机关重重,这一点朱晨逸非常清楚,他之所以,阻止纯阳子将女子击杀,就是考虑到这个石室内的机关。女子在洞中居住多年,一定知道石室内的机关通道。 女子虽现下为鬼物,但原先也是道门弟子,她见朱晨逸语气中有一丝松动,急忙说道:“万望道友手下留情,小女子可以对天发誓……” “发誓?”朱晨逸淡然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他本就是不相信誓言之人,在他看来发誓这东西永远没有多大的约束力。是以,在女子的话刚落,他淡然一笑,道:“如果想活命可以,让我在你身上种下精血即可。” 种修道之人的精血,加以特殊的咒法,打入鬼物的体内,从而达到控制他的目的,这叫御鬼术。在上海打开鬼门关,抓捕红毛鬼之时,他便使用过御鬼术。 好在女人以前也是道门弟子,也曾听过御鬼术这个法术,不需要他多费唇舌。在朱晨逸的话说完后,她的脸色阴沉不定了起来,拜在她的面前有两条路,一是让其种下御鬼术,从此永远无法反抗。二是,奋起拼命。 一番利弊权衡之后,女子咬咬牙,点点头答应了下来。朱晨逸见此,淡然一笑,右手微微一用力,一滴淡金色的血液出现中指之上,他屈指一弹,那道代表修道人的精血一下子印在女子的眉心之中。 鬼魂本是虚幻之体,但精血却是毫无阻碍的渗透入了女子的体内。淡淡的黄光闪过,女子盈盈而拜,口中轻呼:“可儿见过主人。” 她本名张可儿,本是一大派弟子,在七十年前因无意中进入此洞穴,便被大阵困住,直到死亡,才化为鬼魂,永诀此路。 第96章:反目成仇 女子也是聪慧之人,她见自己躬身行礼,朱晨逸笑而不语,纯阳子更是一脸淡漠的表情。她立即明白这是两人在等待自己开启阵法,进入地宫。 当下,她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大袖一挥,一道阴风掠过,地面上的石屑纷纷飞起。顷刻间,整个石室全部笼罩在呛人的灰尘中,但,朱晨逸并没有担心,也没有害怕,这个叫可儿的女子中了御鬼术,无论心中有任何想法,他是第一个洞悉。 灰尘散尽,碎石中露出一个七尺见方的青石石板。这是一个很普通的石板,跟农村床下用来放置鞋子的青石踏板没有任何区别,一眼望去,甚至普通,稍不注意,便会疏忽。 女子将石板显露出来后,便望旁边一站。朱晨逸见了立即明白玄机便在这石板之下,还没等他出手将石板掀起,便见纯阳子挥动斩妖剑,猛的朝石板斩去。 白光闪过,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石板被强劲的剑气裂为数断,扑面而来一股潮湿、发霉的气息,巨石下是一条长长的通道,斜向下方延伸,一排排青石堆砌成的台阶,在过道内不见任何光亮,隐隐的透彻一股阴森的气息,好似通向地府的通道一般。 纯阳子一摆手中的斩妖剑,荡起一丝寒光,迈开大步,带头走了下去。朱晨逸见了,同样是运足功力,令七煞剑闪烁出淡淡的光芒,照着地面上的台阶,跟着走了下去。 三人一前一后,相继走入黑暗之中。通道内颇为湿滑,顶上冰凉透彻的滴水不时的落入纯阳子、朱晨逸、可儿的后颈中。可儿本是鬼魂之体,无所谓,但朱晨逸,纯阳子却是汗毛直竖。 地道很深,也很阴暗,好在没有任何机关暗器,顺着台阶约莫走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一条笔直的通道出现在面前。 到了过道尽头,一道沉重的石门挡住了去路,石门上雕刻着一条煞气腾腾的龙形图案。 龙是国人一直膜拜的图腾,看到石门上这条盘龙之时,朱晨逸,纯阳子两人微微一愣。站在旁边的可儿却是淡然一笑,道:“主人和这位道友,不必疑惑,石门背后便是你等苦苦搜寻之物。” 闻言,纯阳子脸色骤变,手中的斩妖剑化作一道寒光,遥指女子,口中厉声喝道:“你如何洞悉我等来此的目的?” 纯阳子的声音刚落,朱晨逸接过问道:“你如何知道哪处洞府的所在?” 两人一前一后相继询问,已令可儿身形微颤,再加上他们表情凶狠,目露凶光。是以,可儿犹豫了片刻,便将这里边的事情说了出来。 她本是一大派弟子,在七十年前,无意中闯入这个洞府,发现其中有大量的鬼物。由于法力不济,在灭杀几个厉鬼之后,她同样被其它鬼魂杀死。从那以后她便发现了每隔一段时间便有厉鬼消失不见,好奇心驱使她跟了上去,结果就发现了这座石门。 至于门中有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敢去探寻,因为那些鬼物一打开石门,走进去,便彻底消失不见。是以,她只知道通道尽头是这座石门,其它一无所知。 可儿说的玄乎,且将这道石门渲染的厉害无比。但,朱晨逸却是不信,在他看来,石门中即便有暗器、机关,也有破解之道。再者来说,就算前面是龙潭虎穴,他也必须硬着头皮往前冲,因为后路已被沉重的石门关闭。 纯阳子的想法则更简单了,他一心谋求成仙契机,一听说眼前石门如此怪异,立即意识到所寻找的东西便是在那里。当下,不待朱晨逸跟可儿有任何反应,他便抓起石门旁边墙壁上的油灯微微一拧。 油灯是开启石门的机关无需置疑,凑巧的是纯阳子这么轻轻一拧,转动了两下,油灯往墙壁内微微一陷,石门轰隆一声向一侧打开,门内扑鼻吹来一股潮湿,发霉的气息。 顿时眼前精光大盛,一个三丈左右的石室出现在面前,一颗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挂在室内的顶部,将整个石室内照耀的如同白昼一般。 首先跃入眼帘的是正对着石室大门的一张供桌,在供桌上摆放着一只玉瓶,一枚通体闪动着金色光芒的丹药,静静的躺在瓶子的底部,透过洁白无暇的瓶子散发出诱人的召唤。 “仙丹?”看到这枚丹药,纯阳子目光变得炙热无比,喃喃道:“成仙的契机,原来便是仙丹。” 相对于纯阳子的癫狂,朱晨逸冷静了许多,当他看到那枚丹药时,心脏猛的收缩了一下。但,他并没有去取那枚令人为之无法抗拒的丹药,而是大步的走到南边的墙壁前观看起那一幅幅的壁画来。 成仙固然重要,但如果盲目的去取那枚丹药,也许会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是以,他想从墙壁上得知一些信息,避免一些潜在的危险。 壁画一共有五幅,略显斑驳,不知道是年代久远,还是石室内的潮气过重,画面上许多处已经斑驳不清,但依稀可见上面讲述的一些内容。 第一幅上隐约可辨,是一位道人的背影,虽不见容貌,但道人却是一副仙风道骨,恍若神仙之流。在他手指的正前方,是一团团金色的光芒,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第二副上道人穿梭于山林中,在他背后的箩筐中,放置着一些人参、灵芝等珍稀药材。 第三幅上,道人满头大汗,手持拂尘,盘膝而坐,在他面前摆放的是一个硕大的丹炉,两个道童分别站立在两侧,不停的拿着扇子在煽动着丹炉。 第四幅上,道人面带微笑,一枚通体金色的丹药夹在他的指尖,闪动着绚丽夺目的光芒,站在道人身后的两个道童,一脸羡慕的望着这枚丹药,垂涎欲滴。 第五幅上,道人拿着一个透明的白玉瓶子,小心翼翼的将丹药装了进去,这才露出如释重负的样子。 在这副图的正下方,有一行苍头小字:吞服金丹,以成大道。 吞服金丹,以成大道,这八个字,如同雷霆一般的轰在朱晨逸的脑袋之上,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真正得知吞服了这么丹药,便可成仙,他依旧是呆立当场。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惊呼:“主人小心……”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阵破空声响,转身间,一双皓白如玉的大手已印到自己的胸前,抬头而望,居然是纯阳子。 淬不及防下,朱晨逸被沉猛的掌力震得倒退数步,缓缓瘫坐在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眼神…… 纯阳子一脸阴森的望着朱晨逸,冷哼一声道:“师弟不要怪我,仙丹只有一枚,我想成仙,不得不杀你。”说话间,他起脚如风,快若闪电般的朝朱晨逸的当胸踩去。 杀人夺宝,这个念头从一开始他便作下了打算。在他看来,所谓的亲情、友情、那怕是爱情,都比不上得道成仙。 虽然朱晨逸对他先有九命之恩,后有赠剑之情,又有传艺之德。但,这一切统统比不上成仙。在他眼里,没有什么兄弟,没有什么爱情。俗话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但这个世界上断胳膊断腿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那个敢不穿衣服上街的。 是以,他不但起了杀人夺宝的念头,同样是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在一脚踩向朱晨逸的同时,右手自腰间摸出一张灵符猛的拍在一旁的可儿身上。 可儿本是鬼魂之体,法力本就低下,在纯阳子的一道灵符之下,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出声,便化为一缕青烟,消失在石室内。 可儿好杀,但朱晨逸却并非好欺,虽然那一掌令其伤了根本,法力无法运用,但挪移间还是异常迅速。 当纯阳子那一脚踩来之时,朱晨逸勉强的一闪身,躲过那一击,便朝石门外跑去。选择逃跑也是无奈之举,平时就很难打的过纯阳子,更别提在重伤,无法动用法力的情况下。 他想逃,早已下定决心将他诛杀在此的纯阳子,那里会答应。他刚一转身,纯阳子便是大喝一声,提起粗大的拳头朝他背后打去。 拳未及身,朱晨逸便感觉到一股炙热,且强大的气息席卷而来。避无可避的朱晨逸,只得勉强的将身体微微挪动了几分。 啪的一声脆响!一拳正中背后,朱晨逸顿觉被一只大锤扫中一般,当即喷出一口鲜血,重重的摔到南面墙角的位置,疼痛的剧烈令他将身体紧紧的缩成一团。 打倒朱晨逸后,纯阳子哈哈大笑,伸手将放置在供桌上的瓶子抄在手中,看了一眼,塞入怀中。 望着纯阳子一脸得意的样子,朱晨逸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这口血略显赤色,血中带有丝丝的块装物,一喷到墙上便将壁画弄污。斑驳的血迹,如同桃花一般盛开在雪白的墙壁上,一眼望去触目惊心。 “纯阳子你这个卑鄙小人!没想到你竟然无耻到如此地步。”朱晨逸以手捂住胸口,一脸愤怒的盯着纯阳子,破口大骂,他实在想不到纯阳子会突然出手偷袭。 面对朱晨逸的指责,纯阳子淡然一笑,不可置否的摇摇头,阴森道:“师弟,为兄不久便要得道成仙,念在你我师兄弟一场,我赏你个全尸,放你魂魄转世。” 言罢,他缓缓的举起右手,剑出如风,疾刺朱晨逸的喉间。朱晨逸勉强的将身形微微一动,神色木然,望着纯阳子冷冷的道:“师兄,你无情,别怪我无义。”说罢,一段晦涩难懂的咒语从齿间念出,纯阳子忽然全身战栗,斩妖剑掉落在地,双手捂住胸口,浑身冷汗直流。 第97章:生死仇消 纯阳子面色惨白,感受着胸腹间来回窜动的那股寒流,心中大惊,颤声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冰蚕蛊!”朱晨逸同样是捂住胸口,不过他的表情中,却是带着一丝的不屑,就连声音中都透露出一股阴森的味道。 世人只知金蚕,不知冰蚕的大名。金蚕蛊在蛊毒中是头把交椅,跟降头中的飞头降一般,都是令人恐惧的根源。但冰蚕蛊却是籍籍无名,不是因为它不厉害,是因为冰蚕十分难得。 中金蚕蛊生不如死,但可救治,而中了冰蚕蛊却是无药可救。 这只冰蚕蛊也是朱晨逸最后的杀手锏,当年在西北雪山之上,发现这只冰蚕之时,他便将其制成蛊,一直留在身边。 冰蚕蛊绝非浪得虚名,就在短短的呼吸间,纯阳子业已瑟瑟发抖,颤栗不已,眉毛上,胡须上丝丝的出现一些晶状体,很明显是冰蚕蛊的蛊毒发作了。 朱晨逸失去了战斗力,纯阳子同样是如此,他双手紧紧的捂住胸口,靠立在墙角,就连那柄令天下人为之疯狂的斩妖剑也落在了脚下。两人如同斗鸡一般,怒视着彼此。 就在这时,被朱晨逸喷着血迹的墙壁上忽然间微微一闪。但闻咔咔两声轻响,原先绘制在墙壁上的五幅画,慢慢的剥落了下来。顿时现象出一行大字:凡人不可成仙,金丹可治冰蚕蛊。署名:朱破头。 这行字的出现,令现场的两人呆立当场。原先还是殊死搏斗的两人,均是震惊的张着巨口,目光呆滞的望着墙壁上陡然出现的字迹。 如果说是别人留下的字迹,两人都不会相信,但是他们那个妖孽的祖师爷(先祖)由不得他们不信。从出道开始,一路上无论是朱晨逸,还是纯阳子,都曾接触过朱破头的手段。 约莫半响之后,朱晨逸最先清醒了过来,他看着墙壁上金丹可治冰蚕蛊这几个字,心中震惊莫名,同时也隐隐的有些担忧。冰蚕蛊一解,势必要命丧纯阳子之手。 可出乎意料的是,纯阳子并没有吞服那枚可以解冰蚕蛊的丹药,而是面如死灰,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年一般,他跌坐在地上,任由胸腹间的冰蚕窜动,口中喃喃道:“凡人不可成仙……凡人不可成仙……” 纯阳子本性不恶,一生为了追求成仙,这才斩情绝义,屡次加害朱晨逸,谋得成仙契机。但,在得知为之一生的追求化为泡影之时,他想到了死,只有以死才能谢罪。是以,在看到金丹可解冰蚕蛊这句话,他并没有吞服那颗保命的灵丹。 朱晨逸虽不知道纯阳子在想些什么,但见他脸色变幻莫测,心中有些紧张,怕他暴起伤人,下意识的将手中的七煞剑攥紧。 攥剑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但纯阳子见了,却是凄惨一笑,径直走到他的跟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一脸愧疚之色,道:“师弟,杀了我吧。” “杀了你?” 本欲奋起反抗的朱晨逸,被纯阳子忽然间这个跪,弄的是呆立当场。转念一想,他便洞悉了其中的玄机。当下,他冷哼一声,将剑归鞘,勉强的支撑起身子,朝石室外走去。 朱晨逸天性纯良,纯阳子虽说对其百般不是,甚至要将其斩杀当场。但,朱晨逸并非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他之所以没有斩杀纯阳子:一方面,是纯阳子先祖传承的一脉,他不能擅自令其断了传承。另一方面,是纯阳子已经心灰意冷,对他没有任何威胁。 是以,他不屑将纯阳子斩杀于剑下。不杀,但不代表他会原谅纯阳子这个人,转身离开便是一种无言的回答。 纯阳子见他离开,万念俱灰,从怀中掏出装有金丹的瓶子,拿在手中看了一眼,苦涩道:“不尊爷爷之命视为不孝,追杀师祖后人视为不忠,不顾救命之恩,赠剑之情视为不义……” 说到最后,他哽咽了一声,叫道:“我纯阳子,既然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又有何面目苟活人世。”他顿了顿,看着犹自朝门外走去的朱晨逸,深吸一口气,厉声吼道:“就让我死在师弟的冰蚕蛊之下吧!” 说话间,紧握在手中的那个瓶子,啪的一声被裂爆,藏在其中的那枚闪烁着金色光芒丹药,立即化为粉末。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纯阳子以死谢罪,令朱晨逸心头一凛,冰蚕蛊无药可救,但纯阳子却将瓶子捏碎,摆明了死寻死。 他猛的转过头来,只见纯阳子跌坐在地上,右手鲜血淋漓,那些金色的粉末,却是顺着他手中的伤口缓缓的渗透了进去。 金丹可解金蚕蛊并非虚言,那些药粉一进入体内,仅仅一两个呼吸的功夫,纯阳子原本惨白的脸色竟然出现了丝丝的红晕,就连眉毛和胡须上的白色晶状体,也逐渐的消失了。 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朱晨逸当即目瞪口呆,使劲的耸动着喉咙,艰难的吐出一个字:“这……” 不但朱晨逸目瞪口呆,就连当事人纯阳子也震惊莫名,他本是一心求死,但没有想到误打误撞,竟然解掉了冰蚕蛊的毒。 看着朱晨逸嘴角溢出的血迹,纯阳子顾不得身体的虚弱,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从腰间摸出一瓶疗伤的药物,递了过去,口中道:“师弟……” “哼!”不待纯阳子把话说完,朱晨逸当即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不杀纯阳子,不代表内心已经原谅了他。在他的眼里,纯阳子是一个完全可以为了利益抛弃兄弟的男人,这样的人,不能将后背放心的交给他,即便这个人是他先祖传下来的一脉。 纯阳子见朱晨逸当即离去,无奈的摇摇头,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却听到耳边传来一阵轰响,抬头望去,便见朱晨逸站在石室的门口,荡起双拳,不停的打在门口空旷处。 而这时,整个石室中却是腾起了茫茫的大雾,很明显刚刚两人无意中激发了阵法。 纯阳子虽不懂的阵法之道,但抱着一颗忏悔的心,还是迎了上去。可没曾想,他刚走到朱晨逸的身边,便见大雾越来越浓,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整个石室内陷入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如临冬日一般,不但雾气中传来阵阵的凉意,甚至来有些呛人的味道。 “师弟怎么了?”纯阳子关切的走上前去,轻声询问了一句。 朱晨逸斜了他一眼,不屑的摇摇头,继续寻找破解阵法的枢纽。这个阵法出现的太过诡异,也很突然,同时也是他从未见过的阵法,即便是他那位先祖遗留下来的阵法中也没有类似的阵法。 迷雾之中,朱晨逸如丢失了母亲的羔羊一般乱窜,纯阳子紧紧的跟在他的身边。 整整一个时辰,朱晨逸依旧没有找到破阵之法,更没有发现任何可以逃生通道。放眼望去,似乎整个石室都被这一场迷雾给笼罩了起来。 “难道我要困死在这里了么?”站在大雾中,朱晨逸有些不甘的说着。 纯阳子接过话茬,道:“师弟,不要气馁,阵法虽过玄妙,但我就不信,石室就这么点大的面积,你我闭上眼睛,只要认准一个方向,岂会走不出去?”说着,他便真的闭上眼睛,朝一个方向走去。 “哎,停下歇一会吧。”朱晨逸满嘴的苦涩,在失去逃生的希望后,他暂时的放下了这段恩怨。转头看了一眼,犹自傻傻尝试的纯阳子,轻声道:“我虽不懂这是什么阵法,但你这样绝对是走不出去的。” 面对朱晨逸的劝阻,纯阳子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一边走嘴里一边叫嚷着听不清楚的话,朱晨逸摇摇头,勉强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胸口和背后带来的疼痛令他有种窒息的感觉。 但,这种疼痛依旧是抵不过纯阳子被迫时产生的痛苦。 纯阳子在尝试了几次之后,便彻底的放弃了继续寻找出路的念头。他虽不懂阵法之道,但也知道一些破阵的法门,正常情况下,破阵需找到枢纽,还有一种办法就是以力破阵,将阵图直接轰毁。 他看着周围的浓雾,心中充满了绝望,暗道:“既然我已经愧对师门,何不拼死一击,破开大阵,将小师弟救出去,也好赎罪。” 一念至此,他回头看了朱晨逸一眼,轻声道:“师弟,为兄愧对师门,希望自从后不要再记恨为兄!” 说话间,他起身,一拳轰出,那拳劲汹涌澎湃,真气鼓荡之间竟有一丝轰鸣之音。 这是他竭尽全力的一击,全部的真气凝于一拳之中。然而,一拳过后,身周白雾涌动,但却没有一丝消散的迹象。 纯阳子再次大喝一声,身上的衣襟无风自动,原本丝丝红晕的脸颊,这一刻,竟然煞白如雪,裸露在外的肌肤,迅速的缩水,变的如同枯树一般干燥无比。 他转身,荡出铁拳,向着前方的雾气中,打出了这一生中最为强劲的一拳。 这一拳,他以燃烧全身的躯体,以及五脏六腑,作为动力。 这一拳,他以的生命为祭祀,以他的意志为驱动,带着忏悔的心,打出人生中最后一拳。 “轰……” 拳出,地裂,石室崩塌。 原本被大雾笼罩的石室,清晰无疑的出现在眼前。而纯阳子的身躯化作了一缕青烟,消失在石室中。 朱晨逸伸出了双手,他看着空气中逐渐消散的青烟,那虚握的拳头似乎是想要抓着什么,但最终却是空无一物。 他的身躯激烈的颤抖着,他的情绪就像是被压抑了无数年的火山突然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似的爆发了出来。 “师兄!你不要死,我原谅你……” 第98章:只羡鸳鸯,不羡仙 他发出狼吼般的咆哮声,原先一直压制的伤势在这一刻完全发作,鲜红的血迹从口中溢出,身上的白衣瞬间被喷出如同桃花般的璀璨。但他却是恍若未觉,纯阳子的死带给了他太大的震撼。 从靠山村遇到纯阳子开始,由不信任,到信任,再到反目。再到后来发生的所有事情,一桩桩一幕幕,如同白云一般在脑中飘过。 石室中还犹自回荡着他愤怒、悲悯的吼叫声。忽然间,从地底传来一道弱不可闻的声音:“师弟,你真的原谅我了么?” 声音虽低,且虚弱,但充满了惊喜的味道。朱晨逸微微一愣,随即苦笑道:“你能舍身救我,怎能会不原谅你呢?再者来说,你已道陨……”说着,他猛的一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位置,只见在身体右侧的地面,陡然间出现一个七尺见方的洞口。 洞口的下面,一条条白石堆砌而成的台阶,一直延伸到地底。在夜明珠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璀璨亮丽。 就在朱晨逸愣神间,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师弟,你能够原谅为兄便好。”话音未落,便见纯阳子顺着洞口的阶梯,缓缓的走了上来。他的身形虽然摇摇欲坠,脸色极为苍白,但眼中却闪烁着欣喜的味道。 一出地面,不待朱晨逸开口说话,他便将斩妖剑从背后取了下来,双手奉到朱晨逸的跟前,口中道:“师弟,祖师爷的这柄剑你还是收回去吧。” “师兄,你……?” 朱晨逸并没有接剑,而是呆呆的望着纯阳子,露出一脸茫然的神色。此时的纯阳子一改往日的贪婪,风度翩翩的文士打扮,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死气和心灰意冷的样子。 心灰意冷是成仙的愿望破灭,死气是耗费全身的精血和法力轰开阵图所致。对于心灰意冷朱晨逸没有任何办法,但治疗精血损耗,他手中还有一枚白狐的妖丹。 朱晨逸丝毫没有犹豫的从腰间的袋子中,摸出藏有妖丹的玉盒,递到纯阳子的面前,道:“师兄,这枚妖丹你服下去吧,可以治疗你的伤势。” 妖丹是妖物一身的精华所在,无论是炼丹,还是吞服,均十分有效。这一点,从“毒手鬼见愁”云山不远千里追杀白狐可见一斑。 面对这颗足以令江湖人为之癫狂的妖丹,纯阳子摇摇头,叹息一声,用略带苍老,且有些沙哑的声音,道:“为兄从即日起,将归隐山林了残此生,这柄斩妖剑我留之无用,还是师弟用来斩妖除魔,维护天道吧。” 说罢,他将斩妖剑望朱晨逸的怀中一塞,大步朝石室外走去。到了门口的位置,他顿了顿,猛的一转头,看了朱晨逸一眼,轻声道:“师弟,石室下是祖师爷的第三处洞府,留有大量的典籍,你务必用心学习,将我门派发扬光大。” 话一说完,他大步而行,连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在他拼劲全力轰开阵图之后,掉入到这个深坑,看到祖师爷留下的遗言遗物,他便洞悉了一切。是以,万念俱灰,如若不是祖师爷另有交代,他只想一死以谢师门。 朱晨逸哪里知道纯阳子的真正想法,他见纯阳子去意已绝,当下也不好勉强。伸手将被塞入怀中的那柄斩妖剑,朝纯阳子抛去,口中道:“师兄,斩妖剑虽利,但我要之无用,还是师兄拿去吧。”说话间,剑如长虹,带着丝丝的破空声响,如流星般的朝纯阳子射去。 听到背后传来的破口声响,纯阳子惨然一笑,伸手朝背后一招,那柄呼啸而去的斩妖剑,瞬间被抄在手中。将剑拿在手里后,他伸手轻轻的在斩妖剑上抚摸了两下,喃喃道:“师祖果然算无遗策,三月三快了……”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微不可闻。忽然间,他大吼一声,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掠过石室朝外冲去。 纯阳子一走,朱晨逸便将目光锁定在地面上的洞穴中。这是一个七尺见方,布满台阶的洞穴,从里面透出丝丝的亮光,没有阴风也没有腐朽的霉烂气息。 朱晨逸走了下去,踏过几十条白石台阶,一座宽大的洞府出现在面前。但见这洞府大得出奇,洞内四四方方,地面平坦光滑,显得是人工雕琢而出。在洞府的中央位置,有一个石桌,上面凌乱的摆放着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 到了跟前一看,只见石桌上布满了灰尘,当中露出一小快干净的桌面。他转头望了一眼放置在旁边的玉瓶,再比对了一下,立即发现纯阳子从中取走了一个瓶子。 “莫非师兄取走的是疗伤的药物?”朱晨逸眼睛一眯,习惯性的摸摸下巴,自语了一句。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他将石桌上的瓶子打开一一看过,结果果然未出他所料,这里面大部分都是疗伤的药物,其中竟然还有一瓶九转还魂丹。 九转还魂丹本就是疗伤圣品,连九转还魂丹都没有拿走,很明显纯阳子取走的丹药价值在九转还魂丹之上。 套用皖南一句俗话,人随心情,草随风。在得知纯阳子没有大碍后,朱晨逸心中大定,取出一枚九转还魂丹纳入口中,行径了周天后,伤势大有好转。 再游目四顾,但见四壁也是齐刷刷的画满了人像,心下大为好奇。走上前去一看,人像旁边竟写满了各种法术。在墙壁的东方位置,有几幅图被斩去,痕迹清晰可见,由于在匆忙中图画没有被完全毁去,依稀可见三月三几个苍头小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月三什么意思?”朱晨逸走上前去,伸手摸了一下墙壁,再看了一眼地面上的石屑,发现是刚刚斩下不久,立即意识到这是纯阳子所做。 至于纯阳子为什么这么做,他并不清楚。不过,这个疑惑很快的在墙壁上得到了答案。 原来他那位妖孽先祖,早已算定纯阳子在进入地宫会施展偷袭,并且朱晨逸会使出冰蚕蛊,这才留下解药。至于阵法完全是虚幻,是一种极为高明的幻术,是以纯阳子打破幻术,这才掉入地穴,得到疗伤的药物,否则就算他纯阳子有通天的本领也会当场毙命。 墙壁上虽说的匪夷所思,但朱晨逸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作为懂命理,知天命之人,算术、卦象并非妄言。 据说在清朝就有一个非常有名的先生,算无遗策。在他临死的时候,家人等候他吩咐后事,他却摇头不语。等了片刻之后,他吩咐将隔壁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找来,家人问其缘由,他淡然一笑。 等小女孩来了以后,他开始吩咐后事,交代了二件事,一是不许用任何东西陪葬。二是在入殓时,让这个小女孩亲自来观看。 在他入殓下葬的那天,家人按照他的吩咐,在盖棺前,将小女孩找来,让她看清楚棺内的情形,然后盖上棺材,葬入选好的地穴。 一晃六七十年过去了,隔壁那个小女孩子早已嫁作他人妇,生了儿子,儿子娶了媳妇,生了孙子。她的这个孙子从小就极为淘气,长大后更是变本加厉,不但吃喝嫖赌,五毒俱全,而且专干那些偷棺劫墓的勾当。 有一天,她的孙子在家中跟别人商量要去偷盗那位大师的坟墓。在她孙子想来,那位大师生前是富贵逼人,死后势必会有大量陪葬的物品。恰巧被当年的小女孩听到了,她连忙阻止道:“你们别去,当年先生入殓下葬的时候,我看得清清楚楚,里面什么都没有。” 结果,就这样避免了被刨坟挖尸。 传闻也许夸大其实,但并非空穴来风。就像石壁上的遗刻一般,朱晨逸知道这是先祖的手段,其实从进入石室内到结尾完全是一个局,一个令纯阳子脱胎换骨,重新为人,师兄弟冰释前嫌的局。 看完东面的墙壁之后,他转向南边,只见上面赫然写道:修道篇。 再仔细一看下面的一行小字,写的确是:斩情绝念,远离红尘,方可成道。 看到这里,他微微一愣,修道需潜心不假,但斩情绝念,他做不到。如果在没有遇到张小花,凤凰,云瑶这三人之前,朱晨逸完全能够做到这一点,但现在他根本不可能。 张小花是他的妹妹,凤凰跟他有过夫妻之实,云瑶又是他为之心动的女人,并且有过肌肤之亲,只不过没有跨过最后一步而已。 这三个女人中,无论是谁他都不愿伤害,张小花虽然他一直拿她当妹妹,但这丫头的心思他岂能不知,一路走来,同甘共苦,说是红颜也不为过。 凤凰虽然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但作为男人,特别朱晨逸,他一直固执的认为,只要取了一个女子的身子,就必须负责到底,这是一种责任。 云瑶就更不用说了,这是她迄今为止,最为心动的女人,要说放弃,他更舍不得。 看着南面墙壁上记载得修炼法门,尽是一些凝神静气,挥刀断情的法门,朱晨逸叹息一声,脑子中顿时掠过三个女人的身影,他喃喃念道:“挥刀断情,方可成道……挥刀断情,方可成道……”说着,他的目光忽然一冷,脸上露出决然之色,冷声道:“我朱晨逸只羡鸳鸯,不羡仙!” 说话间,负在背后的七煞剑陡然出鞘,一道寒光闪过,南面墙壁上,足以令天下间为之疯狂的秘诀,在一阵轰鸣中化为石屑,纷纷的剥落了下来。 第99章:石室苦修 石室中犹自还在回荡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声音。朱晨逸将头转向西边的墙壁,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内息无名,唯行相成。若不遵戒,行入胎息,未得合真。 看到这里,朱晨逸心中大为不解,再往下一看:凡胎息游於人问,行尸解随所化者。当庚辰日取辰时,於冷室内,焚香一炉,於床头边设几案,上着香炉、杜杖、鞋履、盖物。并置於床头边,身衣下解,以衣覆盖…… “尸解法?”看到墙壁上的这行字迹,朱晨逸眉头一皱,暗道:“莫非先祖尸解成仙了?” 想到这里,他转头再看了一下墙壁上的其他图案,一圈下来墙壁上除了遗留下来的功法,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朱晨逸大感气馁,将墙壁上的功法粗略的看了一下,记在脑中后,便要走出石洞。 但,这时却意外的发现头顶的石门早已关闭,四面的墙壁严丝合缝,坚如钢铁,哪能够再走得出去。头顶之上虽有几个透气的洞口,不过只有拳头大小,想从那里离开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无奈之下,他只好顺着台阶往上走,到了顶部,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头顶,朱晨逸大喝一声猛的朝上面打了一拳,只听铛的一声巨响,石板纹丝不动,而他的拳头却是血肉模糊。 作为修道人来讲,朱晨逸这一拳,不要说是石头,就算是钢铁也会被打的凹陷下去。但,这块巨石却是毫无反应。 朱晨逸也是性格倔强之人,在一拳无效之后,再次打拍了一掌,但依旧是没有任何效果。而这时,石板上却出现一行清晰的小字:炼就神功,破门而出。 看到这几个字,朱晨逸是相当的无奈,当即叹道:“先祖啊,先祖,你又何必强迫我在此练功呢?” 再往下一看,只见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只不过写的是触目惊心:如若非我的至亲血脉,强炼此功,势必发狂而死。 朱晨逸大惊,暗道:“先祖果然是一代枭雄,就连功法也是这般诡异无比。”想到这里,他继续朝石板上的字迹望去,只见上面详细的讲述了修炼这个功法的顺序。 当下,朱晨逸不敢怠慢,连忙跑到墙壁前去研究那些功法。静下心来的他,立即发现这墙壁上这些功法竟然是玄妙无比,与自己先前所学大同小异,而越往下却是越过玄奥,犹如汇集天下功法一般,短短的一个时辰,往日那些不懂,不明之处茅塞顿开。 几个时辰之后,已是疲劳万分,他便随意的找了一块略显干净的地方躺了下来。 次日起床,透过顶部的几个洞孔,石室内的情形格外的清晰。在洞里找了一番,未见四周的角落中并没有任何可以充饥的食物,但却意外的发现了摆着桌面上的一个黑色瓷瓶。 辟谷丹!这是瓶子上刻有的几个苍头小字。 辟谷丹是道家辟谷常用的一种手段,它主要是以贝母、蒸饼等制作为成,状若梧桐子大小。一般一颗辟谷丹,可抵消二十四个时辰的饥饿。 有辟谷丹则意味着不需挨饿了,朱晨逸当即哈哈大笑,伸手拍去瓷瓶上的封蜡,从瓶中倒出一颗药丸拿在手中,用冷水送下。 吃饱后,他便按照墙壁上记载的法术练习了起来,由易到难,由浅到深。一天下来,只觉丹田中便有一团暖气翻滚着,慢慢的扩散到气海穴周围。 再次依法练了一月,原本被纯阳子打伤的肺腑,竟然逐渐的恢复,就连以前的暗疾,也在这一刻得以缓解。 福祸相依这个词,用来形容朱晨逸现下的处境一点不为过。石壁上的遗刻过于玄妙,对别人来说,也许是场大造化,但对于朱晨逸来说,却是大大的不妙。 他本就没有名师指导,修炼的法术完全是依靠自己摸索出来的,无论是传统的道术,还是偏门,或者是蛊术,又或者是降头术,甚至连巫术都有所涉及。 多而驳杂,是以,在修炼完墙壁上的功法后,顿时出现了一种极为奇怪的现象。那便是修炼的诸多法力,无法聚集在一起,他尝试了许多遍,依旧难以连成一片,化为一体。 而体内的这些真气,各自盘踞一方,在各自所在的静脉中来往冲突,到处乱窜。朱晨逸只觉似有千万条蚂蚁在体内乱窜一般,痛苦异常。骇然之下,暗道:“只怕是再这样下去,会爆体而亡。” 他强行压制住体内乱窜的真气,勉强的支撑起身子,看向最后一副图,一看之下却是大喜,只见上面写到:容纳百川,方可幸免。 看到这个,朱晨逸当即大喜,但再往下看,脸色却是沉了下来。因为墙上的这幅画,说的是太过危险,因为体内的静脉,在贯通交合之时,便如龙虎交会,水火相济一般。难以相容,因此得有一个高手在旁,待适当时机,将法力灌入体内,以协调阴阳之气,最终或许能够侥幸成功。 但,一个人能够成功,就要看命运如何。 看完上面的记载之后,朱晨逸不由暗暗有些吃惊,但转念一想,随即释然,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为求长生,在体内淤积的这些真气继续下去,明显会走火入魔。于其到最后发癫而死,还不如拼上一把。转念间,他便下定了决心。 当下,他按照墙壁上的心法,调匀气息,慢慢地,只觉体内原先淤积的真气,开始各自翻腾不已,却无法连接在一起。一时间,朱晨逸只觉凝聚到胸前的真气开始淤积了起来,胸闷的感觉顿时席卷全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霎间,各处聚集到一起的内气相互冲突,似十多条毒蛇在体内撕咬一般,痛彻心扉。有时候,又如脱缰之野马,在静脉中奔跑了起来。过了片刻,这股力量再次纠缠在一起。 如此反复,胸口的肌肉忽张忽缩,难受异常。于此同时,他身上的汗水如同雨下,口中不停的叫喊着,但心头却是一片茫然,似乎早已忘记了一切。 但,觉得有时候觉得这些力量一旦发作,周身便似附在冰窟之中一般,全身僵硬。待这股力量退去之后,原先凝聚在静脉中的真气齐齐涌出,全身火热,如同置身于火炉一般,口鼻中呼出丝丝的热气。 痛苦在持续,煎熬依旧是延续,朱晨逸实在忍不住了,大吼一声,便从地上坐了起来,双掌齐出,要把体内的真气宣泄出去,但连续在墙壁上拍打了两下,不但没有泻出法力,甚至连手掌都在攻击中打破。 又连续打了几拳,拳拳虎虎生威,但依旧得不到任何的宣泄。体内的真气变本加利的放荡不羁,毫无约束之法,只得顺其自然。但觉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便要爆炸一般。 就在这当口,忽然间,新练的这股法力,由任督上散发出一股极为柔和的力量,漫向全身的各大经脉。一时间,那些凝聚于经脉中的真气慢慢的顺着这股柔和的力量,渐渐聚拢,一到胸前各穴,便是静如止水,再无先前那边横冲直撞。 朱晨逸心头一凛,再一运气,用舌抵上颚,只觉任督二脉中各有一股气息直冲交而至,交合在一起,再沉入丹田,接着各处的气息也缓缓聚集,汇聚成一股缓缓流动的暖流,便是溪归大海一般,完全没有了先前盘踞一方的现象,真正做到了容纳百川的境界。 经过七日的苦练,饱受煎熬,历经千幸万苦,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将所有的法术炼成,并且解决掉一直隐藏的问题。 朱晨逸大喜,在体内将真气运转了一个周天,果然随心所欲,气随意动,再无一点可阻塞的。 再依法练了三天,精力充沛,伤势完全恢复。他屈指一算,进入洞府的时间大概将近二个月了。为了尽早寻到乾坤令跟葛根,他哪里敢在此耽误时间。 当下,他从腰间抽出七煞剑,猛的朝墙壁斩去。只听咔咔几声轻响,墙壁上那一幅幅足以令江湖人物疯狂的秘籍,在剑影中纷纷化为石屑,剥落了下来。 斩掉壁画,毁去秘籍,也是无奈之举。墙壁上的功法太过神奇,且匪夷所思,传到江湖上并非好事。法术这东西一念救人,一念杀人,只要学了必定会用。用于正途还好,用到邪路上,到时候,如果闯下什么祸端,最后遭受报应的还是朱晨逸。 是以,在离开洞府之前,他想到的便是毁掉这个秘籍。 秘籍一毁,他便大步向前,踏上白石阶梯,猛的朝头顶轰出一拳。果然一切都如他先祖所说,炼成神功,破洞而出。原先坚硬异常的石板,在这一刻,如同豆腐一般,被他一拳击穿,碎裂开来。 进洞前寒风瑟瑟,落叶飘零。但出洞却是白雪皑皑,天地间陷入一片苍茫。走出洞口护,朱晨逸想着功力大成,即将可以去寻找乾坤令和葛根,不由的大声欢呼了起来。 谁知,这一叫,竟然震的林中咯咯作响,挂在树枝上的积雪纷纷掉落了下来,地面上的浮雪也纷纷扬起。 朱晨逸简直不敢相信,无意中叫了一声,竟然威力如此之大。心中大喜之下,暗道:“不知道小丫头等人见到我是不是很欢喜呢?” 第100章:魔头 想着昔日众位女人的种种情趣,耳边似乎又回荡起小丫头银铃般的笑声,眼前又浮现出她美妙的身影。他仿佛觉得小丫头正眨巴着眼睛,调皮的看着他。当日在巫族的逼迫下,无奈才将小丫头张小花托付给密宗等人,现如今功力暴涨,自然要去寻她。 当下,他大叫一声,使出缩地法的法术,一晃三五丈的距离。他跑着跑着,只觉体内的真气充盈,丝毫没有枯竭的迹象。回头一看,所过的雪地上,也未留下一个脚印,心中暗自窃喜:“没想到我的功力竟然暴涨到如此地步。” 次日又跑了一阵,前头隐隐的出现一个小镇,随意找了一家饭馆坐了下来。几月未食人间烟火的他,要过酒菜,正待大吃一顿,忽然间,门外走进一胖一瘦两个道人。 两人在饭馆中坐下,点了一些酒菜后,便闲聊了起来。杀猪的在一起讲猪,杀牛在一起谈牛,色狼们则在一起聊女人,两个道人却是聊起了江湖江湖趣闻。 闲扯了一番,胖道人道:“哎,这林雄武炼就了一身本领,如果用在正道之上,不失为一个人才,可惜却成了个淫贼,专干奸淫妇女,采阴补阳的勾当。” 说话的道人叫杨开,是阴山派弟子,坐在他对面的瘦道人是鬼山派弟子张艺。鬼山派,阴山派虽非大派,但也算得上名门正派,是以,他们两人一直标榜自己是正道人士。早在三日前,他们便一路追逐林雄武来到河南。可在不久前,林雄武却摆脱了他们的追踪,并且做下了大案,两人这才追逐而来,在此歇脚。 瘦道人张艺接过话茬,道:“这林雄武已纵横好几年了,江湖上曾出动几批人马要将其斩杀,可始终没人能够将其拿住。前几日,又在此附近奸杀了一对母女。”说着,他叹了一口气,拿起桌上大碗猛的灌了一口,摇头不已。 朱晨逸一听,当即大怒,暗道:“这林雄武真是可恶,有朝一日撞上,定斩不饶。” 思量间,杨开再次说话了:“近日江湖上的风波也是越来越险恶,如果说这林雄武令江湖人头疼,那么近两个月,江湖上又出现一个比林雄武更厉害,更年轻的魔头。”说到这里,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只怕江湖上再无宁日了。” 杨开的声音中透出丝丝的无奈何些许的不甘,朱晨逸听了,心中也暗暗有些吃惊,由于双方不熟悉,他也不便前去搭讪,免得遭人厌烦,更何况偷听别人的谈话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当下,他装作丝毫不知情的样子,依旧是大吃大喝,但耳朵却是微微一侧,仔细凝听着两个道人的谈话。心中暗道:“比林雄武还年轻厉害的魔头,这个有机会倒是要会会他。” 在得到先祖全部传承之后,朱晨逸是信心大涨,是以在听到当世中冒出一位高手,他不禁有些迫切的想找对方较量一番,以此来判断自己达到什么境界了。 朱晨逸想跟对方较量,张艺却是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一个林雄武就已经搅动了江湖风云,再出现一个比林雄武还年轻,法力还高强的魔头,他简直不敢想象。 沉吟片刻之后,他好奇的问道:“这人是谁啊?这般厉害?” 朱晨逸听到张艺的询问,连忙拿起酒杯装作喝酒,悄悄的将目光转了过去。只见阴山派的道人杨开,拿起着上的大碗猛的灌了一口酒,一脸羡慕的说道:“这小子好色成性,据说无女不欢,且床地间的功夫登峰造极,夜御十女不在话下。” 夜御十女这四个字,不但令鬼山派的张艺当即目瞪口呆,就连朱晨逸也呆立当场。作为过来人的朱晨逸,他在凤凰身上折腾过,知道夜御十女这个难度,所以他十分好奇杨开口中的男人到底是谁,竟然炼就了这等奇功。 朱晨逸由于不熟悉不好询问,但鬼山派的张艺则没有这么多顾忌。在短暂的愣神之后,他使劲的吞咽了一口唾液,道:“杨道友你是如何得知的?” 男人在女人面前证明自己强大的方法,无非是令女人在身下承欢。更何况,张艺是火居道人,可成婚。是以,在听说这个魔头可夜御十女,他便起了一丝念头,就连声音中都透出丝丝的惊喜。 阴山派的道人杨开,似乎没有发现张艺眼中闪动着炙热的光芒,他拿起桌上的大碗,再次灌了一大酒,伸手擦掉胡须上的酒渍,砸吧了一下嘴,道:“你听说过巫族么?” 张艺呸了一声,叫道:“以前没听说过,最近江湖上闹的沸沸扬扬,据说邪派巫教是他们的分支。”说着,他放下手中的酒碗,有些不解的看着杨开,道:“这魔头跟巫族有什么关系?” 杨开得意洋洋的笑了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说话间,他转头向四周看了看,然后以手挡住脸颊,压低声音道:“这小子就是巫族出身,据说族中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被他搞的神魂颠倒,情愿为他挡了一剑。”说着,他羡慕的舔舔略显干裂的嘴唇,不自觉的耸动了一下喉咙。 杨开这句话中就表达出一个意思,那就是这个魔头床上功夫了得,竟然达到能够令女子主动为她挡剑的地步。 但朱晨逸却是眉头紧锁,挡剑的女子,令他想起了媚儿。一念至此,他暗暗有些吃惊,心道:“莫非他们是在说我?” 就在他揣摩不定之时,张艺开口说话了:“杨道友,如此秘辛你是如何得知的?” 张艺的询问,也是朱晨逸想知道的答应。闻言,他将头转了过去,但见杨开嘿嘿一笑,道:“上次跟一茅山派的道友喝酒时,他说的……”话音未落,便听张艺听张艺的声音传了过来:“酒桌上说的啊?” 男人一上酒桌,几杯酒下肚,便是一同胡侃,真假勿论,开心便好。张艺虽然没有明说,但杨开其实傻子,他见自己的话遭到质疑,当即将手中的筷子一放,反问道:“不知道张道友,可否听过归云山庄之名?” 归云山庄庄主云飞扬乃是龙虎山天师教的嫡传弟子,虽然法力不是很强,但平时积德行善,颇有几分侠义,是以江湖人大部分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 张艺一时间莫不清楚杨开到底要说什么,只得点头,表示自己知道。杨开见了怪笑两声,道:“云庄主有一女儿年芳十八……”话还没说完,便被张艺摆手打断,但见他喉咙耸动了一下,道:“那姑娘我见过,长的貌美如花,不知那位少年能够最终抱得美人归!”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的从凳子上站立起来,眼中露出骇然的神色,道:“莫非她被那个魔头糟蹋了?” 朱晨逸一听,心中骇然,心道:“这两个老道,说了半天,敢情那个魔头便是我啊!” 似乎为了验证他的猜想一般,杨开催胸顿足的惋惜了一番,随即叹道:“正是这个魔头糟蹋了这个姑娘。” 不知道是怕张艺迪迪不休的问个不停,还是不吐不快。在短暂的停顿之后,他一次性将事情的整个过程说了出来。 那是在二个月前,江湖高人举行了一次围剿林雄武的行动,杨开有幸被邀请了去。在经过数十日的侦查,最终找到了林雄武的下落,群雄一拥而上,大战了一场,云飞扬当场指责林雄武掳走自己的女儿,并企图不轨。 但林雄武却是辩解自己没有得手,让朱晨逸捡了便宜,并将朱晨逸夜宿云瑶闺房的事情说了出来。 云飞扬当场气的口吐鲜血,天师教的龙啸天等人立即上前,而林雄武却趁此机会逃了出去。 听完杨开的叙述后,张艺对魔头朱晨逸的床上功夫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而当事人朱晨逸却是恨不得将这两个胡说八道的老道斩杀当场,然后再找林雄武这个恶贼雪恨。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对于精通卦象的朱晨逸,只需看了两人的相貌,便知道一些情况,是以,他并没有怒及当场。一来,这两个道人虽有些迂腐,却并非大恶之人。二来,这两个道人口中说的东西全都是道听途说之事,并无实际根据。 再者来说,就算他想杀人灭口,也不可能将天下人全部斩杀。 朱晨逸忍了,可两个道人却是喋喋不休的议论起他的一些传闻。从斩杀崂山派冯林道人开始,再到林雄武的同伙,再到炼就邪术,采人元阴的淫贼、魔头,再到流连于美貌女子的床笫间…… 最后,甚至连他小时候偷看隔壁寡妇洗澡,猥亵幼女等捕风捉影的事情都被挖了出来。 明眼人看着是典型的栽赃,可这两个道人却是谈论的井井有味。正在大骂着,要将朱晨逸千刀万剐,毁尸当场之际,朱晨逸正欲拍桌而起,狠狠的教训一下两个胡说八道的道人。 忽然间,从门外走进一劲装少女,拔剑指着两个道人喝道:“你们是什么东西,仅仅凭借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便毁人清白,还算是修道之人么?” 两人一愕之后,怒气冲冲的拍桌而起,抬头望向少女,这一看,不由得又愕然的坐下,适才怒火烟消云散。杨开双手一抱拳,再次站了起来,口中道:“百花仙子且息怒,这朱晨逸乃是天下第一大恶人,不但奸淫掳掠,而且多次斩杀我正道人士,还望仙子明察。” 杨开这话说的十分谦让,但劲装少女却是柳眉倒竖,厉声训斥:“还不住嘴!此事并非你等亲眼所见,岂能信口开河,况且,你说那人是朱晨逸又有谁知道真假?” 第101章:误会连连 杨开和张艺相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连忙点头称是,口中道:“百花仙子说的是,我等以后不敢了。” 一路走来,从误会为林雄武的同伙,再到崂山派冯林道人被杀,以及后面种种的指认。朱晨逸第一次听到有人为他辩解,心中大为感激,泪水几乎是夺眶而出,不由的向那劲装少女看去。但见那位百花仙子一袭白衣,肌肤胜雪,美目流转间,竟有夺魂摄魄的味道。 虽然美极,却端庄典雅。一看便知是个久经风霜的女子,只是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圆,射出逼人的光芒,令人不敢和她对视一下,甚至连偷偷看一眼,都觉得是一种亵渎。 百花仙子看了朱晨逸一眼,见他正低头喝酒,想来也是一般客人,便对杨开和张艺两人喝道:“以后不许再胡说八道,这朱晨逸是我师妹的救命恩人,你等再污蔑他的清白,小心我南海一脉找你们算账。”说罢,便返剑归鞘,转身离去。 “谨遵仙子教诲!”杨开和张艺连忙抱拳行礼,连称不敢。南海一脉听着名头不小,其实也不过就三五人,一具破庙而已。他们忌惮这位百花仙子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女人是江湖上第一美人,身边的追求者甚多。 曾经一大派弟子酒醉之时,说了几句亵渎百花仙子的话,便被人当场剁成肉泥,是以,百花仙子的话,两人即便心中大有不满,也不敢表露分毫。 朱晨逸是苦修之士,他不知道百花仙子的名头也实属正常。他见这百花仙子性格直爽,办事干净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迹象。不禁心中大感佩服,为了尽早跟刘松会合,便匆匆忙忙的将饭吃完,便也出了门。 一路向西,行了约莫数十里地,忽间前头黑影一闪,朱晨逸定眼望去,却见林雄武已然出现在十丈开外,这厮仅仅几月不见,好像法力又高强了不少,挪移间,竟如风一般的掠过。 他心中暗暗有些吃惊,连忙使出缩地法的法术追了上去。 转过山坳,便见林雄武的前头出现一女子,虽不见容貌,但背影足以令人为之心动。不用说,林雄武一定准备对这女子下手,做那天当被,地当床的勾当。 朱晨逸大怒,从腰间摸出两枚铜钱,扣在指尖,脚下微微一用力,身形似闪电般朝林雄武扑去。 就在这时,前头那女子猛的一回头,喝道:“来者可是巫教高手林雄武?” 用回眸一笑百媚生来形容这个女子也不为过,柳叶弯眉,殷桃小口,美目流转间动人心弦。虽是一脸含煞,面带怒意,依旧挡不住那绝代风华。朱晨逸一看当即目瞪口呆,这女子正是先前为他辩护的百花仙子。 当下,他连忙停下脚步,俯身于旁边的草丛中,静观其变。 林雄武并不知道自己被跟踪了,他看到百花仙子的芳容后,嘿嘿一笑,道:“姑娘既然听说过林某的姓名,想必知道在下床上功夫了得,不如同我共赴雨云如何?” 林雄武不愧是邪派的高手,就连说话都下流无比,句句充满着污言秽语。百花仙子乃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那里受到过这等羞辱,俏脸一红之后,唰的一下拔出腰间的寒光宝剑,口中厉声喝道:“林雄武你这奸贼,害了无数姐妹,今日我要杀了你!”言罢,剑如游龙,直刺林雄武的咽喉。 林雄武右手一挥,折扇啪的一声打在宝剑之上,他淡然一笑,叫道:“百花仙子美貌无双,在下早已仰慕已久,无奈仙子身边狂蜂浪蝶太多,林某一直无法下手,今日正是天赐良机,不如仙子从了我如何?”说话间,他拳脚齐使,折扇挥舞间,将百花仙子的攻击全部挡了下来。 两人一连拆了十几招,林雄武再次叫道:“仙子如果从了在下,事后我保证放仙子安然离去,对外绝不吐露半字。” 百花仙子见林雄武口中污言秽语,讨着嘴上的些许便宜,但手低下的功夫也不含糊。折扇张开,挥洒之际,处处透出一股下流的味道,就连手掌也时不时的朝她胸口的位置探去。 即便招式龌龊,但依旧厉害无比。拳脚挥舞间,便将剑招全部化解,她暗暗有些吃惊,心道:“这个林雄武果然绝非浪得虚名之辈,作恶多年,横行天下,无人能将其制住,果然有些名堂。” 林雄武也是异常惊骇:“这女人是哪一派的弟子,法力竟然如此高强,当真不能小瞧于她,否则要吃大亏的。” 当下他口中依旧是油腔滑调,讨着一些便宜,折扇却是渐使渐快,风声也越来越响,隐约间传来阵阵阴风呼号,一连架住百花仙子当胸刺来的三剑,他长啸一声,脚下一个踉跄,朝百花仙子扑去。 脚步踉跄是下盘不稳的表现,百花仙子见了,心中大喜,提剑便朝他胸口刺去。谁知道这林雄武这招的厉害之处便是步伐,看似笨拙,惊慌失措之下的表现,实则是灵活异常。 待当胸那剑刺来之时,他却顺着步子身形微晃,转到左侧,避开剑锋所指的方向,左手一拿一捏,宝剑被弹了出去,右手折扇化作一道残影,瞬间便将百花仙子罩住,使她全身上下要穴尽在折扇之下。 百花仙子也非庸人,在折扇挥舞之下,她连忙回转剑锋,却不曾想已然迟了,只觉胸口风声袭来,不由惊的俏脸煞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雄武却是哈哈大笑,用那略带磁性的嗓音道:“想不到仙子也是懂风情之人,林某的手一到你胸前,你便呆立不动,莫非想让林某摸上一把。” 说着,他猛的朝前跨了一步,一掌打掉那柄寒光宝剑,顺手搂住她的娇躯。心头正盘算着要如何享用这怀中女子,忽听风声有异,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觉右腿一麻,似被人猛的打了一下,不由自己的跪倒在地。 正犹自伤心欲绝的百花仙子,见林雄武跪了下来,还以为他兽性大发,准备在此做那苟且之事。一怔之后,便挥剑朝他当胸刺去。 林雄武一滚一起,大声叫道:“是谁坏了林某的好事?”说话间,他连楚楚动人的百花仙子都没看一眼,便撒腿就跑。刚才那一击虽不致命,但明显是有高人在一旁协助,他哪里敢在此多加停留,更何况百花仙子的狂蜂浪蝶要是追逐而来,就算他林雄武法力再强上一倍又能如何? 他想跑,朱晨逸哪里会令他如愿,当即不顾暴露身形,忙飞身从草丛中跃起,大声喝道:“狗贼哪里逃?”说话间,身形一掠站立在当场。 林雄武一听声音,觉得有些熟悉,再定眼一瞧,发现又是朱晨逸,便大骂道:“他娘的,天下女人多了去了,你采补尽管找别人便是,为何老是抢我的女人,莫非天下间的女人只允许你一人玩弄不成?”口中虽在叫骂,但脚下的步伐依旧不敢停留,一晃便是三五丈的距离。 朱晨逸也不理会他的话,施展出缩地法的法术追了上去。林雄武吓的魂飞魄散,拼命奔跑,再也不敢辱骂半句。生怕一张口,泄了真气,便给朱晨逸捉到。以前虽交手过几次,但这一次,他发现朱晨逸的功力暴涨了一大截,虽然他这段时间采补了不少女人,功力也有所上涨,但是依旧不敢与其拼斗。 百花仙子见两人使出的法术,如风一般的掠过,一时间惊的目瞪口呆,等两人跑了老远,这才想起来追了上去。 林雄武在逃,朱晨逸在追,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树林,趟过小溪,跨过高山。眼见林雄武近在咫尺,忽见前头有一群人围在那里,讨论着什么。表情十分严肃,全神贯注,根本没有注意到两人。 直到林雄武踩着树梢,从他们头顶越过之时,那些人才直起身子,抬头看了一眼,齐齐惊叫道:“巫教高手林雄武!” “看,后来又来了一个小子。” “那是林雄武的同伙,各位道友莫要叫他跑了。”声音竟然是茅山派那位空手的道人。 听着如此熟悉的台词,朱晨逸暗叫一声:不好! 果然未出他所料,林雄武刚刚逃了出去,这些人便将他拦了下来,朱晨逸连忙叫道:“各位道友,赶快除掉林雄武,切莫叫他跑了。” 林雄武是江湖败类,人人得而诛之。朱晨逸这句话说的本没有错,可那个茅山道人听了却是当即大怒,当即便朝朱晨逸拍出一掌,口中骂道:“你小子他娘的最可恶,贼喊捉贼,我看你比林雄武还要可恶百倍。” 朱晨逸侧身一让,躲过茅山道人的五雷掌,便朝林雄武追去。可不曾想,现场的这群人,纷纷从腰际抽出兵刃,齐齐拦住他的去路,口中大叫:“杀了他。” 众人起了斩妖除魔之心,但朱晨逸却不能随意杀人。一来,这些人是正道人士。二来,他还要除去林雄武这个大害,还自己一个清白,还江湖一个朗朗乾坤。 他不欲伤人,连出几拳,将正面的人逼退,但左右的兵刃又齐齐攻到。此起彼伏,那是招招往要害处招呼,明显摆出一副要将他斩杀当场的态度。 朱晨逸大怒,一掌击退拦在前面的一个道人,厉声喝道:“再不让路,小心我不客气了。” 他的声音刚落,茅山派空手道人,便大叫道“谁跟你客气,今日定要将你斩杀于此。”说话间,他又是一记五雷掌轰了出去。 五雷掌是至刚至阳的掌法,威力甚大,但对于此时的朱晨逸来说,算不得什么。在那一掌当胸拍来之时,他右手横自胸腹间缓缓推出,随即屈指一点。 玉指金掌诀的功法端的是玄妙无比,在红光闪动中,双掌狠狠的撞在一起,茅山道人身子重重的被抛了出去。不待他落地,朱晨逸一指点在前面道人宝剑之上。 但闻,咔嚓一声脆响,宝剑断裂,直将那人虎口震的鲜血长流。 第102章:一教二魔 众人见他凶相毕露,抬手间便一连打伤两人,心中暗暗有些吃惊,连忙让开身子。朱晨逸见了长笑一声,荡开双拳,将拦在最前面的两人打倒后,便朝外掠去。 可惜被这群所谓的正道人士耽误许久,林雄武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朱晨逸心中恼怒不已,有几次差点将林雄武抓住,可偏偏在最为关键的时刻,就有人跑出了捣乱,而且基本上每次都有这个茅山道人在场。 如果仅仅是林雄武逃走也就罢了,偏偏一次又一次给这些所谓正道人士纠缠,误会。这些人非但不分清其中缘由,反而对他的仇恨越来越大,使得他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子,逐步晋级为江湖上的魔头。 朱晨逸很是无语,心中暗道:“如果不将林雄武抓住的话,只怕天下英雄会对我的误会越来越深了。” 当下,也顾不得去寻找刘松,虽然刘松能够作为一大助力,可在这种情况下,他的任务便是追杀林雄武,已证清白。 他在这一带搜寻了将近一天的功夫,依旧是没有发现林雄武的踪迹,想必是这厮在大骇之下,逃到了很远的地方,再也没有听说有关林雄武掳走女子的任何信息。 从江湖同道的口中,他的恶行倒是越传越厉害,甚至连相貌、衣着都被人刻画的十分传神,好似他只要一出现在街上,便能将其认出一般。 到了后来,传言越来越过分,方圆百里,长相有些姿色的女子纷纷背井离乡,另寻它处居住,免得被糟蹋了身子。 这天,他在酒肆中竟然听到一个耸人听闻的消息,龙虎山的龙啸天,竟然以天师教的名义,广邀天下豪杰,要聚众将他擒拿。 朱晨逸心中大惊,真想不到,他的那些莫须有的误会,竟引出江湖上的轩然大波,好像有他在,江湖上便是永无宁日一般,非得要除掉他方可。他越想越气,但个中情由,却谁也不知道,他自己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呢? 他越想越觉得害怕,适才总算明白了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这句话的意思了。 “我到底要怎么办?难道要学先祖那般大战群雄?”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叹息了一声。忽然间,从背后传来一阵破空声音,他猛的转头望去,只见林子中窜出一人,速度很快,快到收不住身子,直接朝他撞来。 他本能一闪,那人稳住身子,双手一抱拳,一脸愧疚之色,口中道:“这位道友,在下适才急于赶路,差点撞到阁下,还望多多见谅!”说罢,一揖到地。 这人无论是从态度还是言语上,都无可挑剔。朱晨逸顿觉心中怒意消散,定眼瞧去,这人一身道袍,年纪约莫在二十来岁,但见他腰间挂着一柄宝剑,身上透出丝丝的寒意,明显也是修道之人。 朱晨逸见他一脸惊慌的样子,微微一楞,随即笑了笑,道:“些许小事,道友无需自责。” 朱晨逸的声音虽轻,但道人听在耳中,心头却是猛的一震。腾然间他想起一个人,那便是在巫教手中将他救下来的高人。由于天色较暗的关系,他没有看清楚恩人的脸,可声音却是记得十分真切。 是以,在朱晨逸的话刚落,他便再次拜倒,口中道:“崂山派马卓群多谢道友昔日援手之德!” “马卓群?”朱晨逸眉头一皱,侧着脑袋想了片刻,终于想起在皖南大山中怒斥巫教的道人。当下,他微微一笑,伸手将马卓群扶了起来,道:“举手之劳,不敢言谢!” 说着,他见马卓群又欲拜倒,便知此人有些迂腐,连忙转移话题,随口问了一句:“不知马道友来此所为何事啊?” 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马卓群却是说出令人为之侧目的话来:“我崂山派应天师教之约,来此商谈铲危害江湖的一教二魔头。” 他似乎怕朱晨逸听不明白一般,接着解释道:“不光是我崂山派,就连天下各派也齐聚于此,共同商议此事。” 朱晨逸微微一怔,随即问道:“一教二魔头?” 马卓群转头看了朱晨逸一眼,摸摸脑袋,诧异道:“道友想必是苦修之士吧?连名满江湖的一教二魔头都不知道?”说着,他见朱晨逸摇头以示不知,便继续说了下去:“一教便是巫教,这巫教专门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危害江湖多年,已成为一颗毒瘤。” 说到这里,他叹息了一声,道:“巫教虽为恶江湖,还比不上这二魔头。二魔之一的林雄武,一身法力高强,至今还未遇到敌手,再加上他逃命的本事奇强,几年下来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的清白,毁了多少人的性命。” 巫教危害江湖这事,朱晨逸也知道,虽然巫教是巫族的分支,他又被拥为圣主,但他对巫教依旧没有多大的好感。至于林雄武他恨不得将其亲手击杀,是以,马卓群的话一落,他便叫道:“这一教,一魔头应该铲除。” 面对朱晨逸略带萧杀之音的言语,马卓群淡然一笑,道:“道友有所不知,这一教一魔,远远比不上最后一个魔头。据说这小子法力高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他不但杀人如麻,不顾江湖道义,而且公然挑衅与击杀各大门派弟子。” 朱晨逸听这人居然如此厉害,心中一惊,连忙问道:“这人是谁?你见过他么?” 马卓群摇摇头,道:“我虽没见过他,但他的嘴脸已是传遍江湖,只要一见面我便能将其认出。”说着,他一拳将旁边的一颗碗口粗的树踢断后,咬牙切齿的说道:“此人还杀了我派大师兄冯林,我崂山派与他势不两立。” 崂山派冯林道人本是被邪修斩杀于皖南,但在茅山派两个道人,以及凤阳派的褚昊阳的捕风捉影下,这个罪名被按到朱晨逸的身上。先前他还为这件事苦恼,现如今听说凶手找到了,当即大喜,连忙问道:“杀你派大师兄的人是谁?长的什么样貌?” 正处气愤中的马卓群,根本没有注意到朱晨逸的异样。在听到他的询问,连忙将江湖上传闻的样子说了出来:“这个魔头年纪大约在二十岁上下,一袭白衣,叫朱晨逸,人虽小,但比先前的一教一魔更为厉害,据说他还是巫族的什么圣主,可以统领巫教。” 马卓群的话如雷霆般的轰在朱晨逸的耳边,他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身形摇摇欲坠,直到稳住心神后,这才问道:“你怎么肯定这朱晨逸便是魔头?” 询问也是一种无言的辩解,可没想到马卓群的一番话,差点令他晕厥过去:“这小子胆大包天,他与巫族残害我正道中人,与巫教的林雄武共谋采补之事,在奸计被识破之后,便奸淫了归云山庄庄主云飞扬之女,逃之夭夭。当茅山两位道友抓住林雄武之时,是这小子将他放跑了……” 马卓群一件件的将他所做的恶事摆了出来,朱晨逸听了顿觉心中一阵憋闷,当即喷出一口鲜血。对于马卓群所指认的这些事情,他一样也没有做过,只因为生就一身侠骨,为了救人,做好事,生出了种种误会,到头来竟然成为危害江湖的首恶,这样的结局是他没有想到的。 马卓群见他口吐鲜血,连忙走上前去,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递了过去。口中道:“道友如果是受了伤,在下这些丹药对于伤势还是有些帮助……”话音未落,便见朱晨逸将瓷瓶推了回来,惨然一笑,道:“道友所言属实么?” “当然!”马卓群点点头,似乎怕朱晨逸不信一般,继而说道:“道友若是不信,可随我先去掌门之处,然后再与各派汇合。” 朱晨逸一听心中更是叫苦连连,想不到自己竟然臭名昭著到如此地步,令天下英雄共剿之。 再一想在商量对付自己,他暗自思量道:“虽然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说都认识我,可这个马卓群明明不认得我,想必也是在瞎扯,且过去看看,这些正道人士想如何对付我。” 一念至此,他双手一抱拳,冲马卓群微微一礼,口中道:“江湖传闻崂山派掌门法力高强,一直仰慕在心,今日借此机会好去拜访一下前辈高人。” 假话在适当的时候说出来效果十分明显,马卓群一听朱晨逸恭维本派掌门,顿时大为欢喜,再加上他见朱晨逸法力高强,当即没有丝毫的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穿梭在丛林中,行径了将近一个时辰左右,便到达一座破落,荒芜的庄园。庄子虽不小,但久无人住,显得十分萧条,再加上大雪封山,气氛就更加压抑起来。 一踏进庄园,但见里面静悄悄的,显得死气沉沉,隐约间,传来阵阵的血腥味。踏入第一步,便感觉到一阵萧杀之意,令人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马卓群脸色骤变,一脚踢开虚掩的大门,但见门口血迹点点,心中骇然,连忙叫道:“掌门。” 但屋内却是一片死寂,哪里有任何声音。他刷的一下从腰间拔出宝剑,冲了进去,但见屋内正中的位置躺了五个人,脖颈处被割断,露出了气喉,大量的鲜血凝固在他们身体的两侧。 他一眼便认出这是跟随掌门的五位师兄弟,在崂山派这些人算的上是顶尖高手了。平日里这五人负责掌门的安全,跟他形影不离,却没想到今日居然惨死于此。 马卓群冲出屋外,大叫了几声,但见没有任何反应,便向山庄外跑去。朱晨逸怕他出现什么意外,当即追了上去。 马卓群一边跑一边呼喊,声音中充满了悲壮和焦虑。跑着,跑着,突然间前头几个人迎了上来,为首的那位是身穿黑色袍服肩膀扛着一只怪鸟的少年。 第103章:侠骨心肠 那少年见马卓群口叫掌门,表情惊慌,飞奔而来,当即大喜,将肩部上的怪鸟往天空一抛,大叫一声,右拳骤然击出直取马卓群胸口。 拳劲刚猛,且有些许的腥风夹杂在其中,一看便知道是十分阴毒的功夫。马卓群大惊,手中的长剑如流星般掠过,从身子左侧横切而出,直削拍往胸口的那一掌。 那少年冷笑一声,双掌一搓,便将宝剑拍向一边,未待马卓群变招,又是一掌当胸拍到。 马卓群躲闪不及,胸口被重重打了一掌。巨大的力道,令他当即喷出一口鲜血,萎靡在地。 从出拳头,到击掌,仅仅在呼吸间,等朱晨逸反应过来,马卓群已是被打倒在地。站在少年身后的几人提起刀剑,便朝瘫倒在地的马卓群砍去,大有一击之下,取其性命的架势。 朱晨逸大骇,定眼望去,发现这名少年竟然是巫族大长老的弟子:霖枫。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落霞谷的刘枫。 刘枫的出现令他感到十分意外,甚至用惊诧来形容也不为过。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他来不及细想。当下大喝一声,飞身跃起。双手交错间,拳掌交替,眨眼间功夫,便将准备斩杀马卓群的黑衣人震的当场晕死过去。 正在欢喜中的刘枫忽见白影一闪,手下纷纷倒地不起,连忙转头望去。待他发现来人是朱晨逸,勃然大怒,当即叫道:“又是你小子!”说话间,他拳掌交替,不待朱晨逸收身,双拳已然直奔胸口而来。 攻击异常凶猛,但朱晨逸岂是等闲之辈,在得到先主完整的传承后,功力那是暴涨了数倍之多。虽法力不济,但胜在功法精妙。 待双拳距离身体不足三寸之时,他向旁一闪,右掌横切而出,直攻刘枫的脑袋。刘枫淡然一笑,脖子一缩,躲过致命的一击。于此同时脚踏中门,化拳为掌,直取朱晨逸的咽喉。朱晨逸脖子微微一扬,双手握拳,于胸前平平推出,迎向刘枫的铁掌。但闻,砰的一声巨响,刘枫被震退了七步,方才稳准身形。 而朱晨逸也同样被震退了三步有余,他虽稳住身形,但脚底下的青砖却是布满了如同蜘蛛网一样的裂纹。 初步交手,朱晨逸略占上风。 两人又连续拼斗了几招,均是干净利落,功力不相上下。朱晨逸心中骇然,他没有想到刘枫的功力竟然暴涨到如此地步。 刘枫同样吃惊不小,对于朱晨逸的功力,他是心知肚明,本以为自己在族中习得厉害的法术,并服用了增加功力的药物,完全可以将朱晨逸毙于掌下,可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如此棘手。 心中虽然都惊骇不已,但手头上依旧没有丝毫的含糊。拳掌交替间,两人再次斗在一起。这一次,两人的动作明显慢了很多,不再似先前暴风骤雨般的攻击。 招式虽慢,但每一招却是异常的凶狠,直取要害,且招招沉稳,指诀交替间,夺人性命,远远比先前拼斗凶险了很多。 打斗中,朱晨逸右掌横自胸前缓缓击出,随即屈指一点。顿时白光乍现,阵阵雷鸣之音响彻当场,强劲的力道裹起阵阵阴风,令地面上的积雪纷纷飞起。 “玉指金掌诀?”刘枫见了脸色骤变,身形暴退中,同样是一掌一指击到。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耀眼的光芒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但凡挡在前面的东西,无论是积雪,还是树木,纷纷飞起崩塌,甚至连距离最近的一堵墙,也毁于战斗的余波中。 在积雪纷飞中,刘枫脸色阴沉的站在那里,冷冷的望着朱晨逸,厉声喝道:“你小子到底是什么人?从何处偷学来我落霞谷三大绝学之一的玉指金掌诀?” 玉指金掌诀同样血影遁一般,都是落霞谷的秘而不传的绝学。只不过一个是遁术一个是功法,两者都需要立下莫大的功劳方能习得。他刘枫之所以能够学的玉指金掌诀,一方面是铲除巫族,立下功劳。另一方面他是大长老的儿子,否则凭他的实力根本无缘习得此奇功。 现见朱晨逸竟然使出落霞谷两大绝学,心中不免有些狐疑。是以,这才出言询问。 问也就罢了,可偏偏带着一种质问的口气,朱晨逸一听当即大怒,玉指金掌诀他本是得自祖先的秘诀,刘枫一句话不但质问他,甚至连他那位先祖也被兜了进去。 从得到先祖的传承开始,再到后来所发生的琐事,一路走来,朱晨逸已经将先祖由原先的一个术士,逐渐的神话了。在他心中,先祖就是神,而且是至高无上的神,不容任何人亵渎。 刘枫的话刚落,朱晨逸便冷哼一声,反讥道:“玉指金掌诀乃是我祖传的功夫,怎么可能是你落霞谷的绝学,说不定还是你落霞谷偷学了我祖先的功夫。” 以其人之道换其人之身,这是朱晨逸常用的一种手段。他这句话说的甚是无礼,按理说,刘枫在听到他辱及落霞谷应该震怒才是,可出乎意料的是刘枫忽然间沉默了下来。 因为朱晨逸一句祖传的功夫,令他想起了谷中的秘辛,一段落霞谷任何人都不敢提及的秘辛。他之所以知道这个秘辛,还是小时候无意中在门派的典籍中,发现了这个秘密。 一想到朱晨逸的传承可能来自那人,刘枫的心头一凛,冷汗顺着毛孔流了出来,就连脸色也变的不自然了起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怕死是每个人的天性,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贫民百姓,甚至连修道者都同样畏惧死亡。刘枫也是如此,不过,这个仅仅持续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他便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除掉朱晨逸。 抛开朱晨逸夺走了他为之爱慕的女子媚儿和乾坤令不说,他也会豪不犹豫的将朱晨逸斩杀于此,目的就是云瑶。 云瑶是一个乖巧,漂亮的女子,有着闭花羞月之貌,令人一见便为之顷心。在当日,剿灭了巫族后,他返回落霞谷看到云瑶,不仅感叹此女子惊为天人,于是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可没想到面对他的殷勤款款,云瑶却是冷若冰霜,任由他使出浑身解数,依旧是难以捕获芳心。最后在他死缠烂打之下,云瑶说自己已经有了心爱的男人,并将朱晨逸的名字说了出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听到朱晨逸的名字,刘枫立即想起了那个拥有乾坤令,并夺走媚儿的男人。为了乾坤令,和云瑶,同时也是为了给媚儿报仇,他带着谷中的高手一路追逐而下,并斩杀了不少正道人士。 包括山庄里头躺着的几个崂山派弟子,也是他刚刚才斩杀的。 朱晨逸见他目光流转间,透出阴森的气息,当下双手一错,原本拳脚间携带的风声和光芒,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颇为阴柔的力道。 他使的这门功夫叫做“流云绣”属于掌法中最为阴柔不过的功夫,据说是他先祖观看戏台上的戏子舞动大袖,所创作的一门功夫。 朱晨逸本就是相貌俊美的少年,再加上一袭白衣,长袖挥舞间,更是器宇不凡。刘枫那里见过如此怪异的招式,愣神间,便被袍子的大袖扫中脸颊,袖子虽是丝绸造就,十分柔软,但刘枫却是觉得如一柄大锤狠狠的击打在脸上一般。 刺骨的疼痛中,他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而这时,朱晨逸却是大喝一声,双掌齐出。但见其脚步翩翩,潇洒至极,掌声中却是风声赫赫,隐含萧杀之意,直取刘枫的胸口。 招式未到,刘枫便觉一股炙热的气息席卷而来,躲闪不及的他,暗叫一声:“不好!” 忽然从后方传来一声厉喝:“住手!” 轰鸣声中夹杂着马卓群的一声惊呼,朱晨逸大惊,猛的一抬头,只见林雄武挥舞起折扇朝马卓群的头顶打去。 明显的是围魏救赵的老套路,且是副姜太公钓鱼的架势,摆明了就等朱晨逸过去救人。 这一招,如果用在别人身上也许不会奏效,但林雄武却是吃准了朱晨逸的侠义心肠,算定他一定会出手相助。 事实上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朱晨逸见马卓群即将毙命于折扇之下,当即丢下刘枫,急冲过去要护住马卓群。 可他的速度哪里比的上折扇,等他扑过去之时,折扇已当头压下,用掌拍走,很不现实。在这关键的时刻,朱晨逸猛的向前跨了一步,说时迟,那时快,在折扇落下之时,他扑在马卓群的头上,将他压在身下。 林雄武的折扇,啪的一下,打在朱晨逸的背后,巨大的力道,震的他五脏六腑齐齐出血,随之一口鲜血喷在马卓群的身上。而林雄武却被朱晨逸雄厚的法力。震的一连退了五步,方才站稳。 “小子,今日林某就要送你归西,免得他日你再跟林某抢女人。”林雄武一脸阴森的望着口吐鲜血的朱晨逸,冷笑一声,再次挥舞起折扇攻了上来。 朱晨逸连忙抓起马卓群被打落的宝剑,翻身跃起,剑如长虹,横削林雄武的咽喉。 林雄武见朱晨逸中了一击,竟然能够在重伤、危急的关头,拾剑迎敌,且剑气激荡间,凶猛无比,心中大为惊骇。眼见朱晨逸攻击快若闪电,招招夺命,式式追魂,如大江之水,滚滚而来,只得举起折扇,小心迎敌。 斗了几招后,已受重伤的朱晨逸渐感法力不支,只觉胸腹间翻滚不停,一口气憋在喉咙中,手上的剑也越来越不停使唤。而林雄武却是犹自纠缠不清,甚至连逃过一劫的刘枫也围了上来。 朱晨逸大惊,猛的荡起仅存的法力,用力一挥,长剑断为两截,脱手而出,朝林雄武跟刘枫射去。 林雄武见他使出同归于尽的招式,心中大惊,猛地朝后倒去,断剑携着呼呼风声和些许的怒意,从身上激射而过。虽逃得性命,但神态已是狼狈万分,身上的衣襟竟然如同水中捞上来一般。 朱晨逸见逼退两人,连忙抱起地上的马卓群当即使出缩地法的法术,一晃三五丈的距离。约莫小半个时辰,来到一座破庙之中,朱晨逸再也支持不下去了,将马卓群放在地上,便晕了过去。 第104章:栽赃 他这一晕,足足过了二个多时辰,才醒了过来,而且还是马卓群给他灌了些凉水,才将他弄醒的。 朱晨逸靠在供桌旁,吞下一颗马卓群递过来的疗伤药慢慢运功,化开药力,直到伤势有所好转,方才松了一口气。他的法力虽强,刚刚为了救马卓群,被林雄武打了一扇,依旧是令他有些吃不消。 考虑到受了一些伤,外头还有刘枫,林雄武等人追逐。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在庙中修养几日再说。 这一日清晨,两人正欲出门,忽然间从外面跌跌撞撞的闯进一人,抬头望去,便见一个年过五旬的老者,但见他双目空洞洞的,一对眼睛被人挖去,只留下深幽幽的眼眶,尚在流出丝丝的血迹。这幅骇然的惨象,令人见了,顿觉毛骨悚然。 马卓群见了,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扑了上去大叫一声:“掌门!”话音未落,泪如泉涌,而那老者却是丢下手中的木棍,搂住马卓群,口中叫道:“你……你是马卓群?”说话间,他低着头,张着空空的眼眶,看向马卓群甚是可怜。 朱晨逸见来人竟然是崂山派的冯远山,心中也是骇然,暗道:“这冯远山乃是崂山派的掌教,法力高强不用说,又有谁能够将其打成这样,并连一对眼珠子都挖了去?” 他由于不熟悉的关系,不好询问,马卓群并没有任何顾忌,在将冯远山扶着下定后,他便问道:“掌门,您老人家怎的……”说着,他不由的望了一眼冯远山空荡荡的眼眶,不忍的问道:“这是谁做的?” 马卓群一问,朱晨逸立即将脑袋凑了过去,他也十分好奇冯远山的眼珠子到底是谁挖掉的。 可是没想到,冯远山伸手指着两个空荡荡的眼眶,恨恨道:“还能有谁?除了天下第一魔头朱晨逸,谁还能做出这等事情。”说着,他叹息了一声,道:“老夫死不足惜,可偏偏被挖掉一双眼珠子,看来我父子两人的大仇想必是难报了。” 言语中,充满了悲切之意,说到父子大仇,更是显得凄凉,令人闻着,看着,也不禁潸然泪下。 朱晨逸见这崂山派的掌门又把这笔血债记在他的身上,心中不由大为吃惊,正想起身辩解。 却见冯远山以拳击地,再次叫道:“几日前,我带着派中四位弟子在山庄中等待你,那朱晨逸闯进来便指名道姓的说要杀老道。四名弟子便去迎战,没曾想三招之内,便命丧那朱晨逸之手。老道追了出来,跟那魔头厮杀了一番,魔头不敌,便退走。老道当时想着给弟子报仇,为江湖除害,于是追了上去。”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无比的悔恨和浓浓的不甘,深吸一口气,道:“谁知翻越了两座山头,那厮又与老道交手,数百招过后,他已落下风,老夫以为此番定能将他擒住。谁知道,忽然间有人大叫一声“前头可是朱晨逸,朱道友与人拼斗?”老夫一惊,立即知道他引老夫来此得目的,忙回头一看,来这竟然是林雄武这狗贼。” 他顿了顿,仿佛回想起最为恐怖的事情一般,脸上的肌肉跳动了几下,继而说道:“没想到这魔头等老道回头之际,屈指一点,便是挖走老道的双眼。这朱晨逸法力高强,又在毫无防备之下,哪能逃过此劫?” 说话间,他猛的站了起来,一拳打向旁边的供桌,吼道:“最为可恨的就是这魔头在挖掉老道的双眼后,还一味的羞辱,劝说老道自杀。”说着,他嘿嘿两声,道:“老道纵横江湖几十年,杀敌无数,再加上是崂山派的掌门,垂暮之年,先是儿子被杀,再是眼睛被挖,本是不想活了。但听得魔头这么一说,老道偏偏不自杀,留下来,等有朝一日,各大派抓住了魔头,老道虽然看不见,但好歹也要听到他人头落地的声音。就这样,老道一路摸索来此,天可怜见,终于遇到了你。” 话一说完,冯远山靠在供桌前大口的喘息着。但见他身上的道破,已是血迹斑斑,破烂不堪,微风一拂,布缕呼呼作响,便如同青楼女子穿的装饰一般,衣不遮体。由此可见,他这几日吃了多少苦头。 听掌门讲述完整个过程后,马卓群当即大怒,一叫将残破的庙门踢飞,口中怒骂了几声,句句诛心,恨不得将朱晨逸剁为肉泥。 作为当事人的朱晨逸正欲反驳,说自己这几日和马卓群在一起。但见冯远山说是前几日的事情,再加上被崂山派误以为斩杀了他们的大师兄冯林道人。 是以,朱晨逸知道辩解也辩不明白,甚至会激怒对方,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难免又要恶斗一场,更何况在附近还有各大门派的弟子在此游荡。 当下,他心中暗叹了一声,只觉万念俱灰,浑身无力,便软软的坐到地上。 不知道是骂累了,还是感觉再次停留久了,会有一定的危险。马卓群连忙搀扶起冯远山,道:“掌门,我们去跟各大门派回合吧!” 冯远山瞪着空荡荡的眼眶,点点头。在马卓群的搀扶下,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马卓群招呼朱晨逸同去,要搁在平时,说不定还想去看看各派高人如何对付自己,可现下却没有那个心情。他摇摇头,靠在供桌上,也不言语。马卓群见了也不勉强,道了一声珍重,便扶着冯远山出了破庙。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望着两人在雪地中搀扶而下,甚是缓慢,显得有些凄凉,朱晨逸不觉暗叹一声。直到马卓群,冯远山两人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才收回目光,暗道:“这挖掉冯云山双目的人到底是谁?他为何要嫁祸于我?他怎的又跟林雄武这个狗贼相熟?” 想来想去,他始终想不明白,最后实在累的不行了,便靠在供桌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此日醒来,运了一会功,体内的伤势又好了一分,便站了起来。看着破庙外银装素裹的世界,他仰头望天,长叹一声,喃喃道:“先祖居然算无遗策,竟然料到我会被群雄围攻,早已为我准备了提升功力的葛根!” 葛根是一种中草药,虽不如人参、灵芝等天材地宝,但二千年的葛根却是有些道行的,不但可以用来炼制增加功力的药物,还是疗伤的圣品。 在这种情况下,取葛根提升功力,以抗群雄不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同时,也是最佳的选择。 但,朱晨逸并不想先取得葛根,在他想来葛根历经几千年都没有被人找到,很明显它藏匿的手段很高明。他所担心的是那枚乾坤令,历经几百年,这枚乾坤令会不会还在那个农户的家中,谁也无法得知。 虽然阴阳八卦开启洞府,以证大道是个谎言。乾坤令会不会同样如此,他不知道,但,这并不足以成为他不去取乾坤令的理由。 在打定主意后,他大步而行,一晃三五丈的距离,连续翻越了几个山头后前方隐隐的出现一个城镇,这便是刘松落脚的地方——醉仙楼。 听着名字就有些感觉像酒楼,其实就是一青楼。刘松当日拿着他给的两片金叶子,便是走进了这家青楼。至于现在还在不在这里,朱晨逸并不清楚,不过他并不担心,因为被施加了傀儡术的人,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只要术法未破,施法者一念之间,便能令其死亡,他不相信刘松会傻到这种程度。 “吆!这位大爷生的可真俊俏,进来坐会!”朱晨逸刚走到门口,一个打扮花枝招展,令人作呕的中年肥胖老鸨挥舞着手帕迎了上来,捏着嗓子,招呼了一句。 青楼有钱便是大爷,她见朱晨逸穿着打扮十分讲究,一看便是个有钱的主。于是便一连扯过三五个长相比较风骚的女人,道:“这是我们醉仙楼最好的姑娘!”说着,她用那只带满宝石,略显粗大的手指,指着姑娘们介绍着:“这是小红,这是小翠……” 老鸨抖动着身上的肥肉,犹自的吐沫横飞的介绍着姑娘们的本事。朱晨逸见她越说越离谱,越说越下流,强忍住一拳将其打倒在地的冲动,于腰间摸出一个金元宝往桌子上一扔。还没等他说话,老鸨便伸手将元宝抄在手中,轻轻的抚摸了两下,声音越发的令人做作了起来:“不知道这位大爷有何吩咐?” 老鸨从抓钱,到检查,再到询问,很明显清楚朱晨逸的来意。当下,朱晨逸也不愿再兜圈子,也懒得跟这些青楼女子纠缠,直接将来此寻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起先,老鸨还犹豫不决,因为行有行规,来青楼玩可以,但寻人却是不行。最后朱晨逸又摸出一枚金叶子,老鸨这才勉强的答应了下来。 朱晨逸将刘松的相貌简单的叙述了一下,可没想到他刚一说完,围在他身边的几个女子便叽叽喳喳的吵闹了起来:“原来是找那个老东西啊。” “这老东西在老娘身上折腾了许久,还没给钱呢!” “给钱,给钱!” …… 三个女人一台席,这四五个女人一下子令朱晨逸头疼不已。老鸨也是个精明人物,她干的是这种迎来送往的声音,见的人多,也炼就了一些眼里。她见朱晨逸眉头微皱,立即挥手将几个女子赶了出去,然后主动的将刘松在此消费的账单拿了出来。 朱晨逸一看,当即目瞪口呆,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某日某夜某女与那位刘姓大爷缠绵一日,欠银元一百。 …… 账单粗略的翻看了一下,刘松竟然再次消费了上万两大洋,这令朱晨逸当即无语。不过,对于他来说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在众多高手的准备围剿下,刘松明显比这些钱财重要了很多。 第105章:红衣厉鬼 有钱便是大爷,这是颠不破的道理。当朱晨逸取出几块金元宝,以及两枚金叶子,丢给了老鸨,片刻功夫,一阵咚咚的沉重脚步声传了过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本大爷早就说过了,会有人来付钱,你们这帮娘们还不信。” 话音刚落,刘松摇摇晃晃,一脸酡红,满嘴酒气的踩着台阶走了上来。到了跟前,见朱晨逸独自一人前来,先是微微一愣,再一看肥胖的老鸨满脸欢喜的拿着金元宝和金叶子,不禁老脸一红。 在等候朱晨逸这段时间内,他没有想到会花费了这么多的钱财,对于他来说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是以,并没有说什么客套话。 朱晨逸亦是如此,钱财对他来说远远没有刘松重要,特别是在这种举世为敌的情况下。 在付清了刘松所欠下的债务后,朱晨逸换上老鸨送来的一袭黑衣,大步而行,转身离开了充满脂粉味的房间,在老鸨和众位青楼女子的欢送下,走出了醉仙楼。 换过衣着的朱晨逸和刘松两人,无论是从那里看,均像一个普通的客商,再加上他们刻意将身上的灵力内敛,给人的感觉就更加不起眼了。 河南距离湘西虽不是很远,但考虑到安全方面的原因,朱晨逸还是去火车站,买了两张去湘西的车票。 在经过几日的奔波后,两人终于来到画中女子所说的村落——张村。 以姓命名的村子,很明显在祖上曾经出过大人物。这个张村便是如此,等两人赶到村子的时候,天色已经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天空中除了鹅毛般的雪片,剩下的便是呼呼的风声。 他们的目的地,便是那座伫立在半山腰的老宅。按照冯玲儿的说法,当初在遭到巫族大巫师追杀的时刻,便将乾坤令藏在了这户人家的宅子中,以便他日来寻。 朱晨逸、刘松两人到达老宅时已是戌时。这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四合院,面积虽大,但看起来却极为残破,历经几百年的风雨,让昔日极为奢华的宅子,如同落寞的老人一般,独自屹立在风雪中。 看着院门上略显斑驳、且有少许剥落下来的朱漆。刘松主动的承担了起来仆人的角色,大步上前,拉起木门上的门环轻磕两下。 咚咚的敲击声,在空荡的院落中传了开来,两人在风雪中等了很长时间,四周异常寂静,只有狂风席卷着大雪呼啸而来,打脸上、身上,顿觉寒意直达心底。 突然,大门后的门栓沉重地响了一声,大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嘎嘎,缓慢地打开了一条缝。一张老人的脸出现在门后的阴影中,老人的眼睛浑浊而阴郁地看着朱晨逸和刘松,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气氛很诡异,也很压抑。朱晨逸正欲将来此的目的说出来,而刘松却是闪身而出,挡在他的面前,装作急急巴巴的样子,说明了借宿的原因。老人依旧一眼不发,默默的看了两人一会,这才转身让两人走了进来。 老人喃喃的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极其微弱,“二个人吗?” 走在后面的朱晨逸点了点头。 这是栋很老的宅子,带着古旧宅子特有的压抑和暗仄。两人一进屋就看见了唯一的家具,竟然是——红色棺材!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即便是朱晨逸心里也一惊,刘松更是惊呼不已。红色的棺木在这风雪的天气里愈加的妖异,而棺材上放着屋内唯一的照明工具——昏暗的油灯。 在灯光照耀下,一切显得格外的诡异,大风、飞雪、棺木,再加上随风摇摆不定的窗户,就连朱晨逸和刘松也不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那老人却是淡然一笑,用手敲了敲棺材,发出空空的响声,不以为意地说:“这是我的。” 朱晨逸和刘松面面相觑,也不知这句话应该从哪个角度理解。 老人拿起棺材上的油灯,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道:“两位随我来吧。”说着,他便带头朝里屋走去,地面是木头铺砌而成,上面堆积了不少的灰尘,老人的脚步沉重而缓慢,每一脚踩在地面都会发出绵长的吱呀声。 穿过走廊,迎面出现四个房间,房门都是紧闭,且黑灯瞎火,朱晨逸眉头微微一皱,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左边的那个房间。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老人发现了什么,他忽然转过头来,指着朱晨逸刚刚看的房间,冷声道:“警告你们,那个房子不许去,不管里面有什么声音,你们都不要去看。” 本来就感到奇怪的朱晨逸,听老人这么一说,更加来了兴致,连忙扭过头去,只见走廊的尽头,是一扇漆黑的木门,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就像一个人站在那里一般。老人看着回头看了一眼朱晨逸,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里面死过人,闹鬼,还很凶。” 老人的声音阴森,低沉,令人顿觉毛骨悚然。在短暂的愣神后,朱晨逸淡然一笑,作为道家弟子,他最大的本事就是抓鬼,鬼王他都能灭杀,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厉鬼。 刘松也是如此,他本就是太阴炼形者,说句不好听的话,他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上的人,虽不是僵尸,但也是以另一种形式存活了下来。鬼,对于他来说,根本无需害怕。 老人见朱晨逸和刘松两人不以为然,眼中闪出一丝的忧虑,但表面上却未露分毫。在布置好房间之后,朱晨逸和刘松两人将其送出门外,忽然间老人停下脚步,原本浑浊的眼睛一下子变的锐利了起来,就连声音也变的阴森无比:“千万不要去房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说着,他似乎怕朱晨逸不明白一般,用手比划了一个上吊的动作,口中道:“红衣厉鬼,很凶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话一说完,便是匆匆离去,好像这里边的房间真的有什么似的。 老人一走,刘松当即嚷嚷了起来:“这老头脑子有问题,什么红衣厉鬼不厉鬼的,待本教主前去将他擒来。”说话间,他便从床上坐了起来,朝外走去,好像真的要去捉拿那个红衣厉鬼一般。 朱晨逸见了连忙将他拉了回来,老人说红衣厉鬼,他却不以为然,因为在老人的目光中,他看到了一丝忧虑和闪烁不定,虽然掩饰的很好,可他却是看的十分真切。因此,他并没有向刘松这般冲动。 在他想来,老人用鬼怪之说,作为幌子,这里边应该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换一句话说,即便老人没有说谎,除去一个红衣厉鬼,对于他来说,并非是什么难事。是以,在将刘松拉回来,劝说了片刻,两人便躺了下来。 套用皖南的一句俗话,没心没肺的人睡眠质量都高。刘松便是这样的人,在青楼折腾了将近两个月,再加上一路奔波,往床上一躺,脑袋刚沾上枕头,便发出了震天的鼾声。 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被鼾声朝的无非入睡的他,直接盘膝而坐,闭目养神。也不知道在什么时辰,他忽然清醒了过来,缓缓的睁开眼睛,屋内映出丝丝的亮光,窗外的大雪依旧还在飞扬。躺在他身边的刘松呼吸还是那么的响亮,一声接着一声,在寂静的夜晚传出很远。 与此同时,一阵隐隐的哭泣声,从远处传了过来。这声音似鬼哭,似狼嚎,又似妇人的喃喃细语,令人听之毛骨悚然。 酣睡中的刘松一下子惊醒了过来,在短暂的失神之后,他目露惊骇之色,伸手指着门口的位置,大叫一声:“公子,你看!” 在昏暗的油灯下,老人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只是眼神阴厉得吓人。 恐惧是人的本性,即便朱晨逸和刘松是道法高深之人,但依旧是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此时的老人,一改先前老态龙钟的摸样,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森,无比的戾气,就想从坟墓中爬出来的僵尸一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朱晨逸跟刘松两人。 “你们醒了?”这是老人所说的第一句话。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晚,飞雪的肆虐下,显得格外的阴森。再加上他出现的如此诡异,如果是普通人决对会被吓的晕了过去。 但,朱晨逸和刘松却非常人,在短暂的愣神后,刘松从床上爬了起来,身形一晃,便来到老人的身边,一脚将其踹倒在地,口中骂道:“老东西,装神弄鬼的吓老子一跳……”骂骂咧咧中,他似乎觉得不解气,提脚便将房门踢飞,口中喝道:“不要说你这老东西不是鬼,就算是鬼,本教主也不怕。” 从起身,到打倒老人,再到将门踢飞,整个过程很快,快到朱晨逸没有反应过来,刘松已经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动作。 在将老人打倒后,刘松捡起地上的油灯,口中大叫:“本教主倒是要看看这个厉鬼如何厉害。”说话间,他便大步向前朝门外走去,不用说肯定是去老人口中的那个房间。 老人见刘松要去那个房间,脸色一下子变的煞白无比,连忙扑倒在他面前,死死的将他的腿抱住,口中哀求道:“不能去,不能去,那里面真的有鬼啊!” 鬼,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的确是十分可怕的东西。但,对于刘松来说算不得什么。是以,在老者口口声声说有鬼的情况下,他是勃然大怒,抬脚便将老人踹倒在地,然后朝提起油灯便朝老人口中的房间走去。 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伸手将老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可没曾想,他这一扶,老人便是将他的腿抱住,大叫:“不能去,求你们了,求你们不要到那个房间去啊!” 第106章:假货 老人的声音大而尖锐,在风雪交加的漆黑夜晚,显得格外的凄厉,令人听之顿觉一种置身于地狱与刑场的感觉,说多恐怖便有多恐怖。 朱晨逸一听,眉头立即皱了起来,看着跪在地上的老人伤心欲绝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轻声道:“老人家,有什么事起来再说。”说着,他便伸手去扶老人,可是老人却如同见鬼一般的叫了起来:“你们真的不能进去啊,哪里面的女鬼真的很凶啊。”说话间,他扑了起来,将刘松手中的油灯拍到地上。很明显,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阻止两人前去探查那个房间。 油灯落地后,屋内再次陷入了无边、且令人恐惧、略带不安的黑暗。朱晨逸没有理会老人的纠缠,借助飞雪映出的丝丝亮光,大步的跨过门槛,朝门外走去。刘松见了,连忙追了上去。 外面的雪还在下,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整个大地,白茫茫的一片,在夜晚显得格外的刺眼。两人出了房间,过道上一片漆黑,朱晨逸站在黑暗的角落中,身边的刘松却是目光闪烁不定,即便在夜晚,他的眼神依旧是明亮无比。 二人站在门口,那道诡异的木门仍然紧紧地关闭着。 朱晨逸仿佛能听到门内有窃窃私语,或者是嘻嘻窃笑声传了过来。那可怕的东西所发出的死亡气息正钻过门缝,从过道的黑暗里包抄而来,这种感觉引得外面的二人身上一阵战栗,因为在房间中透出极其浓郁的阴气。 有阴气则意味着这个房间,真的会有不干净的东西,至于里面是不是红衣厉鬼,朱晨逸并不知道。 就在他准备破门而入之时,忽然间,远处的房子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接着是咣当咣当的声音,似有重物倒在地上一般。朱晨逸和刘松相视一眼,面面相觑,连忙朝声音的位置冲去。 过道中黑暗无比,但对于修的地眼术的朱晨逸来说,借助飞雪的丝丝光亮,可以将房间内的情形看个大概,他一步跨了出去,刚到门口的位置,便听到刘松的一声惨叫。朱晨逸大惊,急忙问道:“刘教主,怎么了?” 声音大而响亮,但刘松依旧是没有反应,朱晨逸再次问了一声:“刘教主,你没事吧?” 回答朱晨逸的是刘松愤怒的吼叫声:“你这老东西到底在搞什么?” 声音虽大,可充满了些许的恐惧,这是人在忽然受到惊吓时,发出的惨叫声。朱晨逸吓了一跳,暗道:“莫非刘松出了什么意外?” 想到这里,他连忙跑了过去,借助红色棺木旁的昏暗油灯望去,只见刘松满身满手的鲜血,一脸愤怒的站在那里,死死的盯着棺木之中。 原来刘松在前面奔跑的时候,被东西绊了一下,摔倒在地,结果就沾上了一身的血迹,等他爬起来,却发现老人躺在棺木之中。毫无准备之下,他被吓了一跳,是以,大声叫骂了起来。 朱晨逸连忙走了过去,低头望去,只见棺木中躺着的正是那个十分诡异的老人,他的额头正汩汩地流出鲜血。 有鲜血则意味着老人并非是僵尸类的怪物,而是一个实打实的人,且是活人。朱晨逸去探老人的鼻息,一息尚存。于是横了刘松一眼,犹自在腰间扯下一块布条,再倒上点金疮药将老人的伤口包扎好。 这一折腾,老人呻吟了一声醒过来,睁开暗淡无光、且略显浑浊的双眸,看了一眼朱晨逸和刘松两人,张了张嘴,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脸上尽显恐怖的神色。 昏暗的油灯,红色的棺木,风雪交加的漆黑夜晚,再加上一个风独残年的老人躺在棺木之中,如果是一位普通人,不说被吓破了胆,至少也会被吓的晕了过去。 但,朱晨逸和刘松两人却是没有任何反应,老人越是这样,他越觉得这是欲盖弥彰的表现。 两人毫无惧意的表情,落在老人的眼里,他眉头微不可查的跳动了一下,随即瞪大眼珠子,呼吸急促的伸出干瘪的手掌,朝左边方向指了指,然后用力的摆了摆手。 左边的方位,正是他一再警告,莫要进去的房间。刘松见了,随口问道:“你的意思是不能进入那个房间?” 老人用力的点点头,瞪大着充满骇然之色的眼睛,从喉咙里憋出几个断断续续的字:“是……是的,红……衣……厉……鬼!” 从声音到表情,都十分恐怖骇然,令人听了顿觉毛骨悚然。老人一遍一遍的强调红衣厉鬼,阻止两人进入房间,令朱晨逸顿觉这其中大有名堂。 老人依旧将枯瘦的大手伸出棺外,僵直地哆嗦着,好像要挣扎着再摆出一个手势,再传递出一个信息,可是力不从心,嘴唇嚅动两下,便昏厥过去。朱晨逸和刘松两人相视一眼,面面相觑。 突然,一个呜呜咽咽的哭声在老宅子中飘飘忽忽地响起来,让听到的人马上感觉到一种濒死的悲伤。这声音带着一丝的沙哑之音,透出女人独有的那种忧伤和悲凉。 “女鬼?”刘松脸色骤变,当即便望声音传来的房间跑去,朱晨逸紧跟其后。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两人虽是道法高深之人,但依旧是觉得心中有些发毛。长长的过道,黑漆漆的房子,越接近这黑暗之源,越觉得厚重的压迫感。声音越来越近,到了里面的房子,哭声从门缝中飘了出来。老人的声音仿佛飘荡了过来:“不要进入左边的房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老人的警告,和现场诡异的气氛,如果是普通人,肯定会掉头便走。但,朱晨逸和刘松两人并非普通人,在短暂的愣神后两人便伸手推门。 突然,那本来关着的门竟然开了一条缝,黑暗从里面透出来,伴着呜呜咽咽的哭声。 刘松一脚便将门踢开了,房间的窗户是大开的,阵阵寒风席卷着雪花飘了进来。首先跃入眼帘的是一个长发披肩,身着红衣的女子背对着大门,站在窗户旁边,喃喃细语,似哭泣,似呼唤。 在这名女子的身边是一个红色的棺木,很小,看那架势,最多也只能装入一个五六岁的孩童。 红衣女子伸着略显浮肿的手,轻轻的拍打着红色的棺木,口中念叨着歌谣,时不时夹杂着几句宝贝睡觉的话来,令人听之顿觉毛骨悚然。 迎着飞雪映出来的光亮,红衣女子忽然猛的一回头,刘松惊的倒退一步,但见这名女子一脸戾气,样貌十分恐怖,虽然是一张哭泣悲伤的脸,可是大睁的眼睛里全是阴厉。 陡然之下,惊吓过度的刘松,一连倒退三步,忽然间,从背后伸出一双大手,将他的身体扶住。还没等他回头张望,便听耳边传来略显苍老、且有几分木然的声音:“不能进去!” 刘松猛的一回头,但见老人手中提着个油灯,一脸惊恐的望着站在窗户前的红衣女子,喉咙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红……红衣厉鬼!” 古宅中安静得只听得见屋外的风雪声和众人的心跳声,以及红衣女子时不时传来的喃喃细语。昏暗的油灯下,小火苗窜动,把三人的影子拉成奇怪的模样,映在墙上。屋内的那口朱漆小棺材静静地摆在那里,反射着火苗的光,令现场的气氛更加压抑了起来。 红衣女子依旧是站在那里,连头也没有抬一下,慢慢的拍打着棺木,喃喃细语,口中哼着不知名的歌谣,好像在哄着孩子入睡一般。 咚咚的敲击声,在寂静的夜晚传的很远,很远。朱晨逸一听棺材被敲击出的声音,眉头便皱了起来——那声音是实的,棺材里面有人。 面对如此诡异的现象,现场的三人表情各不相同,刘松歪着脑袋,望着站在窗变的红衣女子,好像在思索着什么。老人举着手中的油灯,却是目露担忧之色,不知道他担忧的是红衣女子,还是刘松和朱晨逸两人的处境。 朱晨逸表现则更为轻松,作为道家弟子,再加上开了阴阳眼,这个红衣女子是不是鬼,他一眼便能瞧出真伪。 讽刺的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便见刘松大吼一声,当即叫道:“你这女子是什么人,为何要装鬼吓我们?” 棺木,红衣女子,摇摆不定的昏暗灯光,再加上老人不停的进行暗示,这便是红衣女鬼。如果一般人,不要说是去辨别真伪,能不被吓晕过去就算是好的了。 可刘松却非普通人,他本来就堪比鬼怪的存在,用鬼来吓唬他,完全是个笑话。是以,训斥声一落,他身形似电般的探出右手,猛的扣向窗边红衣女子的脖颈。 老人一见,大为吃惊,连忙放下手中的油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口中大叫:“先生饶命啊,我有情非得已的苦衷。” 老人的声音悲戚,充满悔意和哀求。朱晨逸心头一凛,但刘松却是速度不减,伸缩间便探到女子的脖颈处,只消一扣一拉便将这名女子毙命于爪下。 他的速度非常之快,连朱晨逸都没来得及阻止,刘松的指甲已经划过红衣女子的领口,眼看便要扣破喉咙,令女子当场毙命。 就在这时,房间中的温度陡然下降,一道长长的白绫一下在缠在刘松的手上,一拉一拽,便将凶猛的攻击破去。 不待刘松做出任何反应,白绫再次化作一条巨蛇,直奔他的胸口,毫无防备之心,被打中胸口,刘松一连退了几步。直到稳住心神,这才抬头望去,只见一位白衣女子,飘在半空,手中捏着一段白绫,笑意盎然。 第107章:冯铃儿 只见这女子身着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雾当中,周身笼罩着一层轻烟薄雾,似真似幻,实非尘世中人,除了如瀑的长发垂下,全身雪白。艳极无双,风姿端丽,娇美难言,风致嫣然,莫可逼视。只是肌肤间少了一丝血色,显得苍白异常,犹若病容,脸上无半点血色。清丽脱俗之容姿,实在是美极清极冷极。在这冰冷的雪夜,女子身上散发出的阴气使屋内温度骤然下降,令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美、冷、恐怖,这是刘松对白衣女子的第一印象。 短暂的愣神后,刘松以手捂住胸口,厉声喝道:“何方妖孽,胆敢偷袭本教主,莫非想找死不成?” 他这一吼,老人顿时吓得腿脚发软,噗通跪倒在地。红衣厉鬼是他杜撰而成,从朱晨逸和刘松进入老宅之后,他便惟妙惟肖的去编制这个谎言,从气氛到语言,再到后来的种种,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不让两人进入那个房间。 往日屡试不爽的这一招,这次竟然没有奏效。不但没有吓唬住两人,反而引出了真正的厉鬼,这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他只是个乡野农夫,看不到厉鬼的样子,但,屋内温度低至极点,从刘松的呵斥声中,让他清醒的意识到这个房间中真的有厉鬼存在。 当朱晨逸看到女子一袭白衣,恍若画中人时,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这名女鬼正是在当日在巫族所救的画中人——冯铃儿。 她的出现,令朱晨逸感到十分意外,更是不解。这栋宅子正是那枚乾坤令的埋藏之处,而按照当日的约定,这乾坤令,已经送出,冯玲儿应该不会出现在此处才是,不得不令人怀疑这女子的动机。 为了安全起见,朱晨逸悄悄的从腰间的帆布袋中,摸出两枚落地铜钱扣在手中,大步的走进了房间。 摇曳昏暗的油灯下,红色的棺木,披头散发的红衣女子,寒风夹杂着飞雪吹进阴冷屋子,一切都那么朦胧,显得格外诡异。老人呆呆的坐在地上,一脸惊恐的望着大步走进来的朱晨逸,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冯玲儿也发现了朱晨逸的存在,她淡然一笑,收起手中的白绫,散去法力,隔空行了个礼,口中道:“朱道友,想不到咱们又见面了!” 声如黄鹂,动听悦耳,再加上一袭白衣,貌若天仙,好似九天仙女下凡一般,令人望了大生怜爱之意。朱晨逸是男人,并且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即便他心中十分怀疑冯铃儿在此出现的目的,但,依旧是不忍心伤她。 当然,这不干任何情欲问题,完全是对美女的一种爱护和欣赏,同时也是男人的另类心理在作怪。他微微一笑,极为隐晦的将落地铜钱藏在手心中,抱拳还礼,道:“冯道友多日不见,依旧是光彩照人,令在下仰慕不已啊!” 言语调侃,略显轻松惬意,可冯铃儿却听出其中却夹杂着些许的萧杀之音。不待朱晨逸有任何反应,她右手一挥,一道寒光激射,直朝朱晨逸面部扑来。刘松大惊,厉声喝道:“你敢!”话音未落,身形暴起,右手疾若闪电般的朝那道寒光抓去。 冯铃儿冷哼一声,缠在腰间的白绫一闪而出,如两朵白云一般,直逼刘松,一朵直接打在他那只略显干枯的手上,另一朵将寒光裹住,朝朱晨逸抛去。 刘松的法力虽高,但冯铃儿也非等闲之辈,她在习得朱破头留下的法门后,转为鬼修,法力是大增。即便是鬼王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更何况,在刘松毫无防备之下,白绫丝毫没有阻挡的打在他的手上。 但闻,啪的一声轻响,不但刘松的手被阻挡了一下,就连那道寒光也被卷起。丝丝的寒光,夹杂着阴冷的气息,透过白绫一闪而至,直扑面门,朱晨逸大惊,连忙伸手一抄,将寒光接在手中。 感受着掌心中传来的阵阵寒意,他连忙低头望去,只见手心中一块巴掌大小的令牌,无论是花纹,还是样式,均与先前的大巫令别无二至。这时,耳边传来冯铃儿如同黄鹂般的甜美声音:“朱道友,这是昔日我许下的诺言,今日便交付于你吧!” 乾坤令可开洞府,以证大道,这个传说虽不如阴阳八卦流传广泛,但知道这个传说的人也不在少数。刘松虽表现出一副忠心护主的样子,但冯铃儿却是不放心,在她想来,成仙乃是大事,所谓的兄弟,情侣统统不靠谱。是以,为了安全起见,她只讲诺言,不提乾坤令之名。 朱晨逸也是聪慧之人,转眼间便洞悉了其中的利弊关系,不待刘松前来查看,他便以袖遮手,将乾坤令塞入怀中。 四枚乾坤令,已得其三,再取得刘枫手中的乾坤令,便可打开洞府,成就仙道。想到这里,朱晨逸连忙抱拳,冲冯铃儿一揖到地,口中道:“多谢道友成全,他日我若成……”说到这里,他见刘松站立在一旁,连忙将“成仙”二字吞了下去,改口道:“他日我若成就一番霸业,必定厚报道友。” 从声音到态度,均是恭敬无比,由此可见朱晨逸是诚心诚意的表示感谢,而冯铃儿却是淡然一笑,摆手道:“朱道友无需如此,在下只不过算是答谢那人的一份恩情罢了。” 她口中的那人便是朱晨逸的先祖朱破头,当年在接受恩惠之时,冯铃儿便暗暗发下誓言,要报答于他。否则的话,她岂会舍得将乾坤令这等重要的东西交出。 为了避免出现其他意外情况,在脱身后,她便从巫族赶到这里,寻到乾坤令,一直守护着,直到朱晨逸的来临,可没想这一等竟然将近二个多月的时间。 现如今心意已了,便当即提出辞行,朱晨逸见了也不好阻拦,只得千恩万谢的将其送出了门口,看着对方逐渐的消失在茫茫的大雪中。 冯铃儿一走,刘松的脸色变的阴沉了下来,他回头看了一眼靠在窗口披头散发犹自发抖的红衣女子,冷哼一声,将目光锁定在那个狭小的棺木上,猛的望前跨了一步。 红衣女子,狭小的棺木,摇摆不定,且昏暗的灯光,再加上表情诡异的老人,不要说刘松想看看棺木中有些什么,就连朱晨逸都十分好奇。 从一开始老人的恐吓,再到装神弄鬼,最后到房间内这位装鬼的红衣女子,很明显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这个房子,不让人进来。而这个房间内,唯一的摆设便是那个狭窄的小棺木。 只需打开棺木,一切疑团便会解开。 似乎验证两人的猜想一般,刘松只是往前跨了一步,靠在门旁的老人,一改先前老态龙钟的迹象,猛的窜了出来,拦在刘松的面前,用身子挡住棺木。但,一迎上刘松不太友善的目光,他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高声呼叫:“先生饶命啊,先生饶命啊!” 老人虽说是个普通人,看不见刚刚房间内发生的一切,但通过但刘松动手,朱晨逸说话,也知道房间内有一个厉害的鬼魂,更知道两人不是普通人。 是以,从一开始的警告,恐吓,逐渐演变为恐惧,深深的恐惧。 随着老人的跪倒,那位穿红衣,披头散发的女子也当即跪了下来,口中不停的哀求着,哭泣着。 朱晨逸本就是一心软之人,妇人和老人的哭泣,令他大起怜悯之心。当下,他连忙上前一步,将两人扶了起来。 老人也是个聪明人,他见两人连鬼都不怕,不待朱晨逸出言询问,便主动的为他解开了疑惑。 老人的祖上虽是个大户,可经过几百年的挥霍,业已是家道中落,留下的仅仅是这座老宅子和一些有限的钱财。他这么做的原因,主要为了保护他的孙子。 他的儿子曾先后生了四个孩子,却都不满半岁便生病夭折。到了第五胎时,打满月起,也是隔三差五病病歪歪。为给孩子治病,没几年便把一点家底全掏光了。 更为倒霉的是,他儿子竟然在一次打猎中,掉落山崖摔死了。为了保住最后这一点血脉,他求爷爷告奶奶,孩子依旧是一副病歪歪的摸样。 一月前,一命算命先生来到村里,他找先生算了算,先生说,这孩子除非用迁坟棺材上的万年钉,打把锁头挂在颈上,直至十八岁,再看能否躲过此劫,否则是必死无疑。 老人一听,当场吓的是魂飞魄散,奉上大量钱财后,算命先生便指了一条明路,让老人装鬼吓唬借宿之人,以便不被外人打扰,好熬过七日的避生人。 算命先生走后,老人千方百计打了一把万年钉小锁,给他孙子套在脖子上,日夜不取。尽管如此,还是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一家人天天以泪洗面,在惶恐不安中度日,祈求七日的避生人赶快过去。 凑巧的是,朱晨逸正好在第七日赶来借宿,老人本欲拒绝,可想起算命先生的那句话:生死一线。 当时,他还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在一再追问下,算命先生道出其中的玄机。按照他的说法,七日中必有人前来借宿,而且不止一次,这也是他为什么让老人装鬼的原因。 在借宿的这些人中,只要有人闯入房间,打开棺木,结果只有两种:一是,孩子面临死亡。二是,有一线生机,不过这个十分渺茫。 对于老人来说,这两种,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这才是他一直苦苦阻拦两人进入房间的原因。 第108章:轮回报应 听完老人的诉说后,朱晨逸是相当的无语,他虽未算过老人孙子的命格,但总感觉这个事情不靠谱。万年锁也就罢了,但将孩子放入棺木中歇息,这又是哪门子的说法,更何况他从老人口中得知那位先生只送了替身,并未做法,这就显得更加不靠谱。 替身,从字面上就可以看出个大概,用其它东西来代替自身受过。比方说,一个人生病了,可以用纸人,动物等作为替身,从而达到化解的目的。 在传统的道术和六爻中,都有类似的法门。方法是好,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如果真正懂的人这样做的确会有效果,甚至会立竿见影。反之,一点不会的人做法,无效果,最多被骗些钱财罢了。最可怕的就是那些半吊子的人,会一点,但做法程序不对,或者说不能完成整个做法过程,结果非常严重,可以是发烧,也可以因此丧命。 不巧的是,这个算命先生便是那个半吊子。从整个过程中,朱晨逸可以轻易的得出结论,这个人就是个半吊子的家伙。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询问了老人,得知孩子这些天确实发高烧,而且很厉害,吃了不少草药,都没有效果。 对此,那是相当的无语,只能心中暗叹一声:半吊子害死人。 沉吟片刻之后,他将算命先生不靠谱的事情跟老人一说,并点出其中不妥的地方,另提出想见孩子一面的请求。 佛家讲因果,道家讲究缘字,从冯铃儿答应送出乾坤令之时,他便踏上了因果之道,缘分之途,是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孩子这件事情,他朱晨逸无法置身事外。 可出乎意料的是,他的提议遭到老人强烈的反对,理由很简单,也很充分,大致的意思就是说算命先生在避生人,不能见。要想见的话可以,等明日午时一过。 至于朱晨逸所说的算命先生是骗子,他却是摇头不已,很明显是对于这个说法,并不赞同。 老人的固执和倔强,令朱晨逸是如同狗咬刺猬一般,无从着口。为了了却这桩因果之缘,无奈之下,他只得答应在此逗留一日,明日再见孩子。 老人听了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立即安排那个假装红衣厉鬼的媳妇,去给两人做些吃食。 酒足饭饱之后,两人沉沉睡了过去,直到第二日午时才醒了过来,进了大厅,朱晨逸终于见到了红色棺木中的孩子——狗剩。 狗剩是孩子的名字,按照农村的说法,取贱名好养大。初见狗剩之时,即便是道心坚定的朱晨逸,也不禁黯然神伤。 五岁应该是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年纪。但,五岁的狗剩,却是一身粗布衣衫,身形消瘦,表情落寞,暗淡无光的双目中,竟然流露出堪比老人的沧桑和些许的无奈。 刘松也是精通面相之人,看了孩子的面相,心头一凛,脱口而出:“公子,这孩子活不过十八岁啊!” 话音一落,还没等朱晨逸搭话,便见老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哀求道:“请先生救命啊!” 声如杜鹃泣血哀婉无助,如果仅仅是算命先生一人断定孩子活不过十八岁,他也许当做是江湖术士招摇撞骗,敛钱的一种方法。而刘松仅仅只看了孩子一面,没有问八字,便断定出一样的结果,这就令他感到深深的恐惧。 三人成虎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两个高人相继断定孩子活不过十八岁,不但老人跪地哀求,就连妇人也当即跪了下来。唯独没有跪倒的只有孩子,他看着朱晨逸,长长的舒了口气,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孩子诡异的举动,立即引起了朱晨逸的注意,他转头望去,只见孩子露出一股极为苍老的气息,噗通一声跪倒在老人和妇人的面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爷爷,母亲,实话告诉你们,我这世来你们家,是为了讨还你们前世欠我的一笔债来。本来七日前债已偿清,可是被万年锁住无法脱身。” 说到这里,他重重的拜倒在地,口中道:“希望你们将锁取下放我走,否则我不仅不能给二老奉终,还要弄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说着,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露出无比的怨恨道:“等我再投生到邻村张三家,将他欠我的三十五贯油钱讨到后,还回来投胎做你们的儿子、孙子,以还这五年所欠和五年来的养育之恩。” 孩子说的是匪夷所思,但朱晨逸并没有觉得孩子在胡说,人在死亡之后,走过黄泉路,踏过奈何桥,摸过三生石,前世今生来世的种种便明了于心,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记得前生、来世,这也很正常,再者来说,孩子说的一番报应轮回之说,符合佛法两家的说法,是以朱晨逸听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老人不知道是伤心过度,还是没有注意狗剩口中的轮回报应之说。当孩子的话一说完,他便大声哭了出来,叫道:“我儿子都死了,你如何当我孙子。” 不但老人叫,便连狗剩的母亲,也嚎啕大哭:“我都死了男人,如何去生孩子!” 老人和妇人这话本没错,一个失去了儿子,一个失去了丈夫,说生出孙子来,显得就有些太扯了。如果硬说要有,那只有一种可能:扒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扒灰文雅的说法是聚麀,俗一点就是公媳乱伦。狗剩这句话,不但令两人嚎啕大哭,而且面面相觑,妇人直接是俏脸羞的通红,低头抽泣,而老人更是觉得头皮发麻。 两人的表情落到刘松的眼中,刘松是哈哈大笑,他这一笑,两人更是羞愧难当。刘松见了,摇头不已,伸手指着老人叫道:“你这老家伙想法还真龌龊,这孩子说的本没错,让你媳妇招个男人会来不就可以了么。” 本来就极为窘迫的两人,一听刘松这么说,当即是怒火攻心,妇人直接是晕了过去。孩子见也晕了过去,不过在晕倒之前,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表示赞成刘松的说法。 随着妇人和孩童的晕厥,现场尴尬的气氛一扫而空。老人直接没有起身,用膝盖一步的挪移到朱晨逸的面前,口中高呼:“请先生指条明路!” 老人虽未明说提出求救,但话里的意思那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他这一拜,朱晨逸却是有些为难,孩子说的话,真假暂且勿论。就目前这个状况,他也无法插手。 更何况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如果孩子说的是假的,也就罢了。可要是真的,那么他还真不敢擅自出手干扰轮回报应之道。 老人见他沉默不语,连忙附身磕头,口中高呼救命!一下,二下,三下……坚硬冰冷的地板,不时的传来咚咚的声音,在寒冷的夜晚传出很远,很远。朱晨逸只能佯作查看孩童狗剩的身体,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不是他不愿意出手,而是这个后果他实在难以承受的了。 擅自破坏天道、轮回、报应,这是要遭天谴的。当年手眼通天的朱破头都死在天谴之下,何况现在毫无可比性的朱晨逸。是以,无论老人如何苦苦哀求,他依旧是置若罔闻。 刘松也是懂天道之人,他见老人一在纠缠,当即怒道:“你这老头好不讲理,你孙子既然要轮回,你再拖着他也没用,更何况,这种事情也没人敢帮你出手啊……” 刘松说了一大堆,先是从亲情入手,再从专业的角度去分析。可老人却是充耳不闻,一直死命的在地上磕头,并且摆出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停下的架势。 咚咚的磕头声,苦苦的哀求声,一声一声的撞击在朱晨逸的心头。他本就是一心软之人,看不得穷苦百姓受难,再加上一个风独残年的老人跪在面前,无论是从良心的角度,还是从职业的角度,都无法袖手旁观。 更何况,有乾坤令这个因果关系。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朱晨逸始终在纠结这个轮回的问题,而刘松却是清晰的捕捉到孩童狗剩,刚刚说的一句话:等我再投生到邻村张三家,将他欠我的三十五贯油钱讨到后,还回来投胎做你们的儿子、孙子,以还这五年所欠和五年来的养育之恩。 话虽说的有些玄乎,但其中却透露出一个重要的信息,隔壁张三,欠钱三十五贯。 有名、有姓,甚至连欠的钱都说的分毫不差。至于真假,一探便知。如果这孩子真是跨越轮回,来索债,不要说是朱晨逸不愿意出手相助,就是愿意,刘松也不会同意的。 因为作为傀儡,主体受损毙命,他同样是跟着命丧黄泉。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不可能令朱晨逸做出这等利人伤己的事情。 当下,他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朱晨逸一听,顿觉如雷霆轰在耳边一般,轮回之道虽过虚无缥缈,无法考证,但孩子的说法却是有迹可循。如果一切如他所说一般,真有其人,那么所有的问题便是迎刃而解。 如果没有张三这人,没有欠钱这回事,他也可以放手的去救治这个孩童。这样一来,既不用担心承受恶果,也了却了因果关系。 第109章:附体 为了验证孩童所说的真伪,朱晨逸将老人扶了起来,简单的交代了几句,连午饭都没有来得及吃,便带着刘松赶往孩童口中的邻村——张村。 张村是湘西南边的一个小村落,地处偏僻,条件那是相当的差,全村百来户人家,青砖绿瓦的房子几乎是没有,有的全是低矮的土房子。 由于贫穷,村里的姑娘基本上都是外嫁,再加上壮劳力小伙子们,纷纷进城谋生,结果造成这个村子,人口急速下降,同时也造就了彪悍的民风。 在经过一个时辰的跋涉,朱晨逸,刘松两人,来到了张村,看着不大的山村,他只有一种感觉只有一种感觉穷,十分穷。无论是从居住的环境,还是村民、以及孩童的衣着来看,均是穷到了极致。 就在他准备找人询问一下张三其人之时,忽闻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其中夹杂着男人的怒吼声,女人的尖叫声音,以及孩童的啼哭声。朱晨逸猛的转头望去,只见打西边出现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这些人在追赶着一个男人,一个年龄约莫在四十岁上下的男人。但见,他长相甚是凶恶,一脸戾气。在他的手脚上,束着拇指粗铁链,手上的链子已被他挣断,脚上的链子虽是未断,可也相差无几。即便如此,他依旧是行走如飞,将身后的人远远的丢在后头。 一跑一追,方向正是朱晨逸这边,还没等他有所反应,便听到前头有人喊道:“前面两位兄弟帮忙搭把手,将人逮住!” 声音刚落,又有人大叫:“帮帮忙,快点!” 男人听了似乎觉察到了危险,在跑动的过程中,不停的挥舞着手中被挣断的铁链,并冲朱晨逸和刘松两人怒吼着,嘴里唠叨一些听不懂的话语。 声音大,且凶狠,一看就是个十足的疯子。 朱晨逸并不欲多管闲事,但转念一想,如果贸然去问张三其人,不一定有人会告知其真实情况跟住址。因为农村对陌生人的警觉十分高,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 刘松也是个妙人,他见朱晨逸眉目流转间,已然有出手的迹象。当下,猛的往前跨了一步,主动的承担起打手的角色。 男人见刘松挡在前面,顿时勃然大怒,挥舞着手中的铁链,猛的朝他脑袋打去。男人本就是个庄稼汉,平日辛苦劳作,力大无比,再加上现下已疯,力气就更大了。铁链一出,便是呼呼破空声响,夹杂着铁链黝黑的光芒,一闪而至。 状可裂石,不容小视。但刘松却是淡然一笑,身形微晃,躲过铁链的攻击,然后提脚轻轻一绊,便将疯子摔的个狗吃屎。跟在身后的村民们,一拥而上,死死的将他按住。几个善于捆绑的中年人立即扑了上去,用麻绳将他五花大绑了起来。 将男人捆好后,为首的一位老人,松了一口气,转身冲朱晨逸和刘松行礼,口中道:“谢谢。” 淳朴的山里人,不太善于言谈,他用最为普通的两个字,道出了内心的感激。朱晨逸当下也不敢托大,连忙抱拳还礼,道:“老人家不用客气。” 刘松见朱晨逸行礼,当下也拱手客套了一番。 山里人本来就极为好客,再加上两人也十分谦逊,又帮了忙。老人顿生好感,当即邀请两人去家里坐坐歇歇脚,喝口水,朱晨逸想都没想答应了下来。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来到了老人的家。这是一座很矮的土房子,面积不是很大,一间正房,一间卧室,一间厨房,家里也没有什么摆设,客厅中只有一张残破的桌子,和几条板凳。 坐在阴暗潮湿的土房子中,越发感觉一股凉气袭来。待老人奉上茶水后,双方闲谈了起来,刘松本就是一大家,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太多,一盏茶喝完,双方便熟络了起来。 这时,朱晨逸便询问起张三其人,可没曾想,他这一问,老人便说出一个令其目瞪口呆的结果,刚刚那个疯了的男人便是张三。 一听说张三疯了,朱晨逸是相当的无语,疯了则无法证实孩童狗剩所说的事情是否属实。至于找张三的老婆核实,这个问题他也曾想过,但很快便放弃了,因为老人在介绍张三家中的情况时,特别点出此妇人乃是悍妇,属于蛮不讲理、骂人可骂三天三夜的那种。 对于这样的女人,朱晨逸是敬而远之。 庆幸的是老人如同话匣子一般,不待朱晨逸开口询问,他便将张三疯癫的事情说了出来。 老人是这样说的:这张三真是自讨苦吃,人家出殡走门口过一趟又能咋地,偏偏阻拦,这不疯了。 朱晨逸一听,心头一凛,未待他开口细问,老人便缓缓的叙述出事情的整个过程。 三天前,村子里的张大娘死了。按照农村的习俗,出殡的道路是有规定的,不能乱走,但张大娘是在小儿子家中病逝的,按照她的临终遗言,想死后看看大儿子的家,说白了,就是棺椁从大儿子家门口过一趟。 按理说,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人之常情嘛。可是在出殡的这一天,还没到大儿子门口,便被张三拦了下来,理由是:村子里死人都应该按照原来的老路走,不能临时改道,也不能从他家门口过。 原来这张三跟他大儿子正好住在隔壁,如果从张大娘大儿子门口过的话,势必会经过张三家门口。按照农村的俗话,临时改道,而且是改变多年来死人常走的那条道路是不吉利。 张村本就是一个相对落后的村子,相信迷信的他们一直坚信一个道理,有鬼神。张三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一直坚信张大娘的棺椁从门口过的话,会给家中带来祸端,是以,棺椁没到门口,便被他拦了下来。 他这一拦,其他村民们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神鬼之说,谁也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张大娘的儿子也无计可施,只得将老人的棺椁顺着原路抬了回去。 这一来,一回,可苦了那些负责抬棺椁的人,他们感觉棺木比原先承重了将近一倍之多。但,谁也没有往深处去想,也没有人注意这个反常的举动。 张大娘下葬后,负责帮忙的村民们,吃完午饭便回了各自的家中,谁也没有将张三拦住棺椁的事情放在心上。 到了下午可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在家睡觉的张三忽然间大叫了起来,双目赤红,抱着脑袋,赤脚从床上跳了下来,一边跳一边吼,表现是癫狂的迹象。 张三的媳妇见了,以为他酒喝多了,当即拿出以前教训他的方法。可没想到,当场被张三一脚踹倒在地,三两拳打成猪头。 张三的儿子前来劝阻,也被张三一拳打倒在地,甚至连家中企图讨好的他一条黑狗也被张三一脚给踢飞。 这时,张三的媳妇才意识到张三疯了,因为儿子是张三的心头肉,不要说张三舍不得打,就是她平时教训几句,也会被张三臭骂一顿,即便张三十分惧内,但为了儿子,与她动手的情况时有发生。 现下如今,张三竟然连儿子都打,只有一个解释:疯了。 张三冲出家门后,见人便打,无论老人、妇孺,甚至竟然跟疯狗较劲,讽刺的是,平日里待谁咬谁的疯狗,看到张三凶残、疯癫的摸样,竟然夹起尾巴到处逃窜。 村里人一见张三疯了,再想起上午的事情,心中纷纷骇然。为了安全考虑,全村男人们齐齐上阵,吆喝着冲了上去。 张三虽疯,且力气大,但依旧是架不住全村人的攻击,不到一袋烟的功夫,便被捉住,用铁链锁了起来,送回了家中。 然后张三的老婆,带着一些纸钱,贡品,前往张大娘的坟墓上,去祈求原谅,并且许下了众多诺言,可结果依旧是令人失望,张三的情况越来越重,甚至出现了自残的迹象。 老人一说完后,拿起放在桌上的茶水,扬起脖子猛的灌了一口,叹息不已,口中连说造孽。 老人喝茶,朱晨逸同样也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只不过他的心境,跟老人的不同。老人是害怕,担忧,他是郁闷到了极点,甚至可以说是无语。 老人说了一大堆,无非只表达出一个意思,那就是张三不让张大娘的棺椁从门口过,结果被张大娘的魂魄缠上了。 对此,朱晨逸很是无奈,他本想打听一下孩童所说的是否属实,可结果却得知张三疯了,而且还是被张大娘的魂魄给缠上了。 摆在他面前,有两条路,一是,撒手不管,二是,将张三治好,然后询问出孩童狗剩说的事情是否属实。 撒手不管肯定不成,先不要说逃脱不了因果关系,就是他那副慈悲心肠也不容他这么做。因此,他还是决定将张三治好再说。 老人虽说张三是被张大娘的魂魄纠缠,但为了慎重起见,朱晨逸觉得还是算上一算妥当。 当下,他让老人打来一盆清水,将手洗净后,静心凝神盘膝而坐,缓缓的从腰间的袋子中取出三枚乾隆通宝扣在手中,轻掷于桌面,一连三次得天地否卦。 天地否是六十四卦中的第十二卦,这卦看起来正,其实天在上,地在下,天地无交集,上下不通,不是好卦。卦里有乾坤,并且是主卦,阳卦,那么很显然张三便是被张大娘的魂魄附体了。 第110章:清扫 得知卦象后,朱晨逸当即提出要去张三家看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当即表面了身份,但,并没有将话说死,只说自己是一名先生,可捉鬼驱邪。 老人虽是个普通的村夫,但对于先生并不陌生,算命的也被称为先生,看像的也被称为先生,看风水的也被称之为先生,总而言之,有本事的,异于常人的都被称之为先生。 朱晨逸一摆出先生的名头,再加上说可以捉鬼驱邪,老人一听,当即大喜,连忙将他和刘松两人带到了张三家。 张村由于地处偏僻,贫穷是普遍现象,张三家亦是如此,三间破房子,一卧室、一客厅、一厨房,外加一牛棚,除此以外,没有任何的建筑物体。一家三口,靠着土里刨金,勉强度日。 隔着老远,便听到张三震天的吼叫声,似鬼哭、似狗叫、又似喃喃细语。声音中充满了无比的恐惧,令人停之顿觉毛骨悚然,甚至连蹲在门口的黑狗听到他的叫声,都吓的夹住尾巴疯狂逃窜。 到了跟前,老人将朱晨逸的来意和身份一说,并特意强调出朱晨逸可捉鬼驱邪。张三的媳妇一听,当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扯起粗大的嗓门大叫:“请先生救命!” 声音大而尖,瞬间盖过了张三凄厉的吼叫声。于其想比,竟然有更胜一筹的迹象,正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张三的媳妇跪倒后,他的儿子也跟着跪了下来,口中高呼:“救命!” 下跪是老百姓讨生活的一种方式,也是无奈之时博得同情的一种方法。两人这一跪,朱晨逸顿时慌了手脚,一来,他讨厌那种动不动就下跪的人。二来,被跪多了并不是好事。 当下,他连忙将往旁边一让,躲过两人的跪拜。随即伸手一拉,将两人扯了起来。 防止这两人纠缠不清,朱晨逸大步而行,朝张三发出声音的屋子走去。妇人见了,连忙追了上来。在她的带领下,来到张三目前居住的地方:堂屋。 堂屋是农村的叫法,城里叫客厅。昏暗、潮湿的堂屋,只有一张破旧的四方桌,四条板凳。看到板凳之时,朱晨逸微微一愣,四条板凳,三大一小。转念一想,却是释然,四条板凳是分两次购买的。 按照农村迷信的说法,板凳不能成双买,因为两条或者是四条,都是摆放棺木之用,也可以说是忌讳罢了。但,从玄学的角度来说,这事是有一定根据的。 由于时间关系,朱晨逸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纠缠。他转头望去,但见,张三一脸戾气,双目猩红的被锁在房间的一根柱子上,他手脚间被换上很粗的铁链,由于挣扎不停的关系,手脚间的皮肤隐隐的有些地方,露出了鲜红的嫩肉。 妇人一见张三凄惨的摸样,顿时嚎啕大哭,她这一哭,跟在他身后的孩子也哭了起来。 不知是妇人的哭泣声刺激了张三,还是他感受到了威胁,又或者记起了先前被刘松摔了跤的仇恨。他见朱晨逸和刘松走了进来,顿时怒吼一声,发出惊天般的咆哮声,猛的站了起来,手脚上的铁链陡然崩裂,被锋利的铁片划破的肌肤,鲜血狂涌而出。 但他却恍若未觉,迈开大步,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朝朱晨逸和刘松扑来。 状若癫狂,行动却是异常迅速,如果对付普通人是手到擒来。可对付朱晨逸和刘松两人却是不够格,不待张三近身,刘松便是飞起一脚,打在他的脖颈处。 但闻,咔嚓一声轻响,脚落人倒,张三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便被刘松打倒在地。 少了张三的聒噪,堂屋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朱晨逸的身上,他淡然一笑,缓缓的道出其中的玄机。 张三的确是被张大娘的魂魄捉弄了不清,可以说是泄愤,也可以说是报复,这一点从张三媳妇烧纸钱,送贡品,张大娘依旧没有放过张三得以证实。 不过,现下张大娘的魂魄已入地府,就算他朱晨逸有通天本领,也不敢去地府锁拿魂魄,更何况昔日地府中小头目,曾警告他不要擅自闯入地府。 但,这不足以成为他撒手不管的原因。了解因果,必须要从张三着手,也就是说先将张三救醒再说。 考虑到张三的目前状况并不佳,他从腰间摸出一瓶治疗外伤的金疮药递给刘松。刘松接过之后,打开瓶子闻了闻,然后将张三提了起来,往里边的卧室走去。张三的媳妇见了,连忙追了上去。 几人一走,堂屋中便只剩下朱晨逸和老人。为了不耽搁时间,朱晨逸当即吩咐老人准备一些东西。比如说,白米、柳树叶、纸钱(黄表纸)、碗、水等东西。 好在这些东西都比较常见,约莫小半个时辰,老人带着两小伙子,将东西送了过来。 捉鬼驱邪,本就是一件十分稀奇的事情,小伙子们将东西放下后,丝毫没有退走的迹象,朱晨逸见了微微一笑,并没有将他们赶出去,因为这只是一个小法术,就算小伙子们看了,也没有多大关系,没有咒语,他们学去也没有丝毫的作用。 东西一到手,朱晨逸便开始忙活了起来。他先将手洗净,然后将大碗摆放在桌子上,向其中倒入一些凉水,再加上一些热水,尝试了一下温度,觉得达到标准后,再像其中放入七粒白米,和一些食盐,最后加入七枚柳树叶等东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做完这一切后,他拿起放置在桌上的黄表纸,洒落在地上,然后用手拿着黄表纸从房间的四角开始,慢慢的扫着地面上的黄表纸。 这叫清扫,意思就是说,将房间内的不干净东西清扫出去。 好在张三房间的床铺并不靠在墙壁上,是以,清扫起来十分的方便,他一边扫嘴中一边念动咒语。 待清扫完毕后,他吩咐小伙子们,将那些纸拿到门外烧掉。而他则拿起放置在桌面上的大碗,往张三居住的房间走去。 碗中的水是用来撒的,只不过撒的位置是房间的墙壁,和张三的身体。朱晨逸用食指沾了一点碗中水,屈指一弹,水珠化作一道白光,打在张三的脸上,一下、两下、三下……当打到第七下时,他口中念动咒语。 这叫驱魔,意思就是说,将张三体内不干净的东西驱逐出去,从而令其恢复神智,达到清醒的目的。 将张三身体洒遍之后,他转身将碗中清水,慢慢的弹到房间的墙壁之上,同样是一边弹,口中一边念动咒语。 待碗中水还剩下三分之一时,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说了一些收场的话。然后端着碗大步的走出了房间,来到院子中,将碗中的水倒在地。 倒水这是法术中最后结尾的部分,意思就是说,将房间内的秽气,不干净的东西扫地出门,跟前面的清扫是一个意思。 倒完水后,朱晨逸往房间走去,可刚刚跨过门槛,走进堂屋,就听到身后隐隐的传来一阵叫喊声:“朱晨逸,朱晨逸!” 平常人,听到身后有人叫喊肯定要回头,或者是答应一声。但,朱晨逸却是冷哼一声,大步向前,置若罔闻。 这是“叫魂”,因为在施法结束时,他说了一些收场话,比如说,弟子朱晨逸,感谢…… 正是因为这句收场话,才令对方得知了他的姓名,这才有了“叫魂”的举动。对于“叫魂”唯一对付的办法,就是置之不理,其术自破。 虽然对于朱晨逸来说,叫魂并不恐怖,但,他也不愿意招惹这样的麻烦。一来,他并不想跟鬼物结仇,二来,没有那个必要,他来此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救活张三,从其口中得知孩童狗剩所说是否属实。 经过清扫和驱魔的房间,明显好了很多,不但空气变的清馨了许多,就连先前阴暗潮湿的状况也有所改观。更为可喜的是,躺在床上的张三一扫先前一脸戾气,呼吸也变的平稳了许多,就连脸颊也微微生红。 这一切,均表明张三已无大碍,只消一觉醒来便可以恢复正常。 张三的媳妇,见张三状况大为好转,当即跪倒在地,又是一番磕头,道谢。只不过,考虑到张三这几日一直是陷入癫狂的状态,没有好好休息,她也不敢大声说话,只得用自己认为能够报答的唯一方法:磕头。 至于奉上钱财,她也想过,可家里并没有前,甚至说连一个银元都没有,她只得用最为虔诚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感激。 朱晨逸本就是洒脱之人,对身外之物,看的极淡。她见妇人不提酬劳之事,也懒得理会。当即带着刘松和老人,大步的走出来房间。 他在等,等待张三的清醒,等待张三来证实轮回报应之说。 他这一等,足足等了三个多时辰。在老人家简单的用过晚膳后,朱晨逸正欲望张三家中前去,忽闻外面传来一阵狗叫声,接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声音极为凌乱,一听就是来人十分急躁的表现。脚步越来越近,未见其人但闻其声:“先生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张三吧,他又疯了!” 话音未落,从外面跑进来七八个人,有老、有少,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张三的媳妇。 此时的她,一改往日那种彪悍的气息,流露出无助,悲凉的神色,即便她长相一般,依旧令人望了大声怜爱之心。 跟在她身后的一个黑脸大汉,三两步跑到朱晨逸的面前,叫道:“先生,请你高抬贵手,帮帮忙,救一下我兄弟,这些钱算是见面礼。”他顿了顿,从腰间摸出一个布袋子,捧在手中,递到朱晨逸的面前,口中道:“只要先生能够治好我兄弟,事后还有重谢。” 他叫张二,是张三的大哥,由于他老爹大字不识一个,因此取名便按照顺序来,老大叫张大,老二叫张二,老三便叫张三。 第111章:再起波澜 他手中的袋子里边装的是银元,那是卖牛的钱。牛对于村夫来说,那是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为了张三,他们二兄弟将牛全部卖了,才凑出这些银元,用来给他救命。 早在二个时辰之前,朱晨逸走后不久,张三便再次发疯了,而且是疯的特别厉害。打人也就罢了,可偏偏还要自残,一刀一刀下去,楞的将胳膊上刺的是鲜血淋漓,惨目忍睹。 几个兄弟闻讯赶来,一看张三疯的如此厉害,再听说先前朱晨逸将张三治好了。立即意识到这其中的门道,在他想来朱晨逸就像普通的算命先生一般,先是鼓吹、危言耸听一番,然后出手将张三先救回来,显露一下本事,再等待奉上钱财。 是以,在张三醒来之后,几兄弟并没有立即去寻朱晨逸救治,而是先将家里的牛卖了,凑够了钱,这才匆匆赶来。 他们认为朱晨逸要钱,可事实并非如此,当朱晨逸看到沉甸甸的布袋,立即知道这里边装的是大量的钱财,再看着张二一脸期待的摸样,他淡然一笑,并未去接那个袋子。钱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 张三媳妇,以及他兄弟见朱晨逸没有收钱,以为嫌少,当即便有人叫道:“先生,只要你救了按三哥,需要多少钱,大家都给你凑的。” “是啊,先生你需要多少钱才肯出手相助啊?” …… 声音起此彼伏,略显焦急,有更甚者当即跪了下来,用最虔诚的方式叩拜,企图得到怜悯。 方法是不错,无论是从诚心还是金钱的角度来说,村民们做的无可挑剔。但,朱晨逸却是颇为无语,钱对于他来说,都是身外之物,可有可无。是以,在村民们跪倒之后,他便将众人拉了起来,主动提出要去看看张三。 众人一听当即大喜,连忙在前头带路。到了张三家中,朱晨逸便发现了一个问题,那便是躺在里屋的张三。 此时的他被捆在床上,双目呆滞,表情狰狞,嘴角流着哈喇子,一看就是呆傻之人。他见朱晨逸前来,原本呆滞的目光,一下子变的凶残了起来,嘴里哼哼唧唧的叫着一些听不懂的话语,表情激动,状若癫狂,作势要从床上爬起,可身上的身子却令他无法动弹分毫。 从表情,到动作,再到眼神,神智,无一不表示张三再次陷入疯狂。朱晨逸见了,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他没有想到白日里的清扫,驱魔,没有任何的效果。 不过,这并不足以将他难住,对于撞邪的解决办法并非只有一种,清扫和驱魔只不过是其中一种小法术而已。 为了尽快将此间事情了解,他当即安排张三的亲人去准备一些东西。如鸡、鱼、猪肉、鸡蛋、豆腐等若干菜类,外加一瓶酒和三个酒杯。 这些东西都是要烧熟的,目的就是用来让鬼魂享用的,意思跟赔礼道歉差不多。 除了这些东西之物,还有黄表纸,斗笠,布鞋,蓑衣,纸衣,纸房子等等。 蔬菜和肉食类的东西村子里都有,难度不大。斗笠,蓑衣,虽然没有,但村民们可以动手自己制作,因为这些东西的材料极为简单,无非便是一些茅草和竹片。唯一缺少的是布鞋、纸衣、纸房子。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得以解决,村里几个手巧的女人一听说要用布鞋,便主动揽下这个任务。至于纸衣、纸房子更不值一提,因为朱晨逸自己便会制作。 村民们在朱晨逸吩咐完毕,便开始忙活了起来,男人便去杀猪,杀鸡,整理蔬菜,女人们便是刷锅早饭,烧菜。 朱晨逸也没闲着,他在几个小伙子的带领下,来到村西的塘口,砍伐芦柴。因为扎房子,不但需要五颜六色的纸,更重要的需要芦柴作为框架。 好在小伙子们都是识趣之人,不待朱晨逸吩咐,便有几个小伙子主动的跳下了刺骨的凉水,砍伐起芦柴来。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张三的院落中开始忙活了起来,裁剪纸衣服的,烧菜的,做饭的,忙的是惹火朝天。所有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边是将张三治好,免得他祸害乡里。 亥时,待蓑衣、斗笠、纸衣、纸房子、祭品等东西准备妥当后,朱晨逸让张二打来一盘清水,沐浴更衣。 随后在一群人的带领下,来到了村头的三叉路口。为什么要选择三叉路口呢?其实这里有讲究的,按照迷信的说法,选择三叉路口,丁字路口,十字路口,是因为人多,人气旺,可以将这些东西踩掉,带走病魔和邪祟。 就像吃中药的人,将中药的残渣倒在路上是一个道理。 但事实上并非如此,不过朱晨逸也懒得解释,因为和村民们解释这东西,就好像去劝说一位衙内不去调戏良家一般不靠谱。 其实除了三叉路口外,还有一个地方可以,那便是塘口,由于考虑到塘口的风大,且有些阴冷,再加上寒冬季节,夜晚比较寒冷,所以朱晨逸选择了距离村子不远的三叉路口。 到了三叉路口后,原本挂在天空略显惨白的月亮,竟然躲进了云层,透出丝丝的光芒,显得格外的冷清。再加上提着这么多东西,特别是那些纸衣服、纸房子等死人用的物品,令现场的气氛越发的诡异了起来。 所有的村民,大气不敢喘息一下,即便心跳的厉害,依旧是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朱晨逸的身上。年纪大的露出紧张的表情,年纪轻的小伙子,则是既兴奋,又害怕,兴奋的是可以看到平日里接触不到的东西,害怕的是感觉很恐怖。 看着略显害怕的村民们,朱晨逸淡然一笑,溜达了一圈之后,找了一块靠近路边的草地,令村民们将烧熟的祭品摆放在地上。摆东西也十分讲究,面朝南,背朝北,前面摆放三个酒杯,然后是米饭和鸡蛋,最后是将鸡、猪肉,鱼等贡品,按照三三摆列的方式,摆放在地上。 待村民将东西摆放完毕后,朱晨逸拿起酒瓶,将盖子掀开,慢慢的望杯中倒酒,一边倒口中一边念叨咒语。 三杯酒倒满之后,他将酒瓶平放于地面,然后拿起放置在一旁的筷子横放于一个空碟子上,筷箭朝南,筷大头朝北。 这叫宴请六道群灵,意思和社会上请客赔礼道歉差不多。只不过对象不同,一个是人,一个是鬼。 贡品摆完之后,便是燃烧纸钱和纸衣服,纸房子,布鞋,蓑衣等东西。为了避免小伙子们阳气不足,朱晨逸亲自点燃了纸房子、纸衣服等东西。 等这些东西一燃烧起来,他再取出黄表纸点燃,放置在距离酒杯一尺左右的前方烧尽。 烧这些东西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花钱消灾,祈求原谅,和上面宴请六道群灵是一个道理。不过,这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这一切做完便是燃放鞭炮,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张三的媳妇和儿子当即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磕头是为了谢罪,也是为了祈求原谅的一种方式。待张三的媳妇和儿子起身后,朱晨逸简单的说了一些收场的话,便带着村民返回了村子。 整个作法过程简单,看似并没有什么,也没有出现什么鬼之类的东西,但并不影响朱晨逸在村民们心中的伟大形象。 神鬼之说,向来有之,但见之少之又少,更何况,他们是些普通的村夫。是以,在场的所有人一致认为朱晨逸是位高人,并且坚定不移的相信张三不久便会转危为安。毕竟,前头有朱晨逸将张三救过来的先例。 可喜的是到了村子,进入了张三的卧室,发现张三脸上的戾气褪去,恢复了一丝红润,就连嘴角的口水也不在流淌了,虽未转醒,但明眼人一瞅,便知道他已无大碍,恢复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村民们一见张三恢复这么快,更是大喜过望。当即便开始忙活了起来,杀鸡的、洗菜的,刷锅造饭的忙的不亦乐乎。 虽然时至夜晚,但,为了表示对朱晨逸的感谢,张三的亲戚,不,应该说全村的村民,用他们最为普通的方式表达感谢:办酒席,凑份子。 凑份子弄钱,他们知道朱晨逸不要,所以只得用请吃饭的方式来表示感谢。 全村的男女老少,齐齐上阵,扛桌子的,搬板凳的,端菜的,抬酒的,那是弄的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半个时辰左右,酒菜准备妥当,朱晨逸和刘松被请上了主位,由村里年龄长,辈分高,威望重的老者作陪。 待众人坐定之后,老人捧起大碗举过头顶,虔诚的说道:“多谢先生救治张三,为村里除去一大隐患,老朽带表合村村民敬先生一杯。”说话间,他将酒递到这朱晨逸的面前。 酒文化源远流长,特别是在农村,喝酒更讲究,向老者这样举过头顶的酒,客人必须是一口将其喝完,才能符合当地的风俗习惯。朱晨逸虽不太会喝酒,但面对这样的酒,他不得不喝。一来,恶了双方关系,二来,辜负了乡亲们的一片美意。 当下,他深吸一口气,将大碗接了过来,送到嘴边,正欲一口气灌下去。忽然间,从房间内传来一声怒吼:“我要杀了你!” 声音凶狠,且戾气十足,令人听之顿觉毛骨悚然,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声音的来源,正是躺在里边房间的:张三。 张三的吼声过后,又从房间内传来一个妇人恐惧的叫声:“救命啊!” 第112章:回魂夜 声音一前一后,一大一小,响彻在晴朗的夜空,朱晨逸连忙放下手中的大碗,跑了过去。他这一走,桌子上的人哗啦啦全部的跟着跑了过去,转眼间,一顿酒席便落下了帷幕。 一踏进卧室便见张三死死的掐着媳妇的脖子,状若癫狂,口中不停着叫喊着。而他的媳妇却是满脸憋的通红,双目如同死鱼般的凸了出来,眼看就要命丧张三之手。 朱晨逸大惊,不待他出手,站在一旁的刘松便冲了上去,一拳击打在张三的脖颈处。张三连叫都没有叫出声来,便倒在了床上。 将张三打倒后,他转过头来看了朱晨逸一眼,轻声道:“公子,你作法两次,为何还是失败了呢?” 不但刘松有这样的疑惑,就连其他村民也是如此。朱晨逸见了无奈的摇摇头,对于这样的结果他也没有想到,按理说,两次施法如果不出意外,操作没有失误,结果是毫无悬念可言。 可偏偏却出现了这样的情况,那么只有一种情况,张大娘对于张三的恨,已经透入骨髓,任由朱晨逸如何作法都无济于事,除非有一种办法,那便是消灭张大娘的魂魄,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朱晨逸曾斩杀过夜叉、鬼王,像张大娘这种普通的魂魄本应该是不成任何问题的。但,这里出现了至关重要的一点,那便是张大娘未过头七,换一句话说,不管张大娘的魂魄在阳间也好,阴间也罢,未过七头,未了解最后的心愿,他朱晨逸即便是有通天本领,也不能将其斩杀或者是收服。 否则的话,势必引起地府的追究,到时候不要说救不了张三,就是他自己也会惹上莫大的干系。 像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朱晨逸那里肯做。是以,他决定在张大娘回魂夜那天晚上将这件事情解决。 头七是国人丧殡的习俗,一般指的是人去世后的第七日。人死后,魂魄附于骨上,到第七日遇天煞地冲,因肉体死亡,魂魄受激,故而离骨而行,此时魂魄仍有意识,并知晓自己肉体已经死亡,因魂魄在有意识的情况下首次受天煞地冲之激,感受之极,故而有寻觅被保护的意愿,故而有“头七返魂”一说。 老百姓普遍认为,死者魂魄会于“头七”返家,家人应该于魂魄回来前,给死者魂魄预备一顿饭,之后必须回避,最好的方法就是睡觉,睡不著也应该要躲入被窝。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死者的魂魄归家,并非是第七日,而是根据死者死亡的具体时间推算而出。 为了尽早将此事解决,朱晨逸当即屈指一算,得出张大娘回家的时间正是明日。 考虑到张大娘有两个儿子,并且居住的位置相对较远,于是朱晨逸令刘松在张大娘小儿子家守候,自己则在大儿子家守候。因为他感觉张大娘的魂魄很有可能会先到大儿子家,毕竟当初从门口走的愿望没有实现。 当下,他将想法一说,村民们主动承担起说客的角色。好在张大娘的两个儿子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听到村民们的请求后,丝毫未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第二日天一擦黑,朱晨逸便带了两个阳气十足的小伙子,来到张大娘大儿子的家。 房子依旧破烂,但张大娘的儿子张顺却异常客气,对于他来说,朱晨逸属于那种很了不起的高人,是以,刚到门口便被迎了进去。 主家配合朱晨逸就方便了许多,他让张顺将桌子清理了出来,把事先准备好的极品摆放在桌面之上,然后燃上香烛,再望地面上铺上一层草木灰。 灰和面粉的效果一样,都是检验魂魄归来家中的一种办法,对于修得阴阳法眼的朱晨逸来说,有没有灰其实没有什么区别,他这么做的目的,主要是按照风俗习惯,也就是让死者的家属,可以看到张大娘回来过。 撒完草木灰后,朱晨逸将竹竿(普通的)隔一尺贴上一张纸钱,插入门口台阶上,这叫引魂帆,可以令魂魄从这个位置进入房间,这跟人间的那个路标有些相似。 然后他令张大娘的儿子张顺用一个瓦罐,装入一枚煮熟的鸡蛋置于房屋东南方向的墙角,以此来贿赂殃神(俗称鸡脚神),目的让死者鬼魂在家里多待一会儿。 一切准备工作做完之后,朱晨逸令张顺一家人,全部躲到离屋子百米远的草堆旁。 子时一到,靠在草垛旁叼着茅草的朱晨逸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这一站,缩在草垛里的张顺,及其家人,以及帮忙的两个小伙子,也同样站了起来。他们纷纷抬起脑袋,朝朱晨逸目光凝聚的方向望去。 他们是普通人,无法看到一些东西,但朱晨逸却是不同,他本就是身怀术法之人,再加上开了天眼。他很清楚的看到三个淡淡的影子,从远方飘了过来,两个身穿黑衣的小鬼,手中拿着白骨锁链,在他们中间位置有一个老妇人,不用说便是那位张大娘。 三人一到现场,张大娘便在两个小鬼的押解下,顺着门口竹竿的指引进入了房间。而两个小鬼则充当了门神的角色,分别立于大门两侧, 看到张大娘如约而至,朱晨逸朝身后的众人打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大步的朝张顺的屋子走去。 距离门口约莫有数丈左右,便听到两个小鬼的叫嚣声:“何人大胆,竟敢在回魂夜来此撒野!” “速速止步,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 鬼差的声音十分凶狠,但朱晨逸却是淡然一笑,脚步未停,连忙从腰间摸出事先准备好的纸钱,递了过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并非在任何时候都适用,当朱晨逸将纸钱摸出来之时,其中一个鬼差便当即喝道:“道士,莫要想拿钱财收买本差爷。” 他的声音刚落,另一个鬼差一摆手中的白骨锁链,大叫:“道士,今日这个魂魄我们必须带下地府,你不能进入房间。” 地府是一面强大的旗帜,两个鬼差见朱晨逸身上传来的气息十分强大,于是将地府这招牌扛了出来。 果然未出他所料,朱晨逸在听到地府二字之时,顿时停下了脚步。地府的强大是无需置疑的,先不说十殿阎王,便是鬼王,夜叉也不计其数,更何况小鬼众多。 不要说是他,就是他那位厉害到了极致的先祖,朱晨逸估计,他也不敢招惹地府。 当下,他将纸钱一收,双手一抱拳,朝两位鬼差行了个礼,口中道:“两位鬼差大哥,在下有一事相求。”说话间,他见鬼差没有拒绝,连忙将张三一事说了出来。 在他想来,张三虽有过错,可罪不致死,两位鬼差应该不会过分为难。可出乎意料的是,他将事情始末道出后,鬼差却是哈哈大笑,喝令其退去,并说张三罪有应得,无须怜悯。 对此,朱晨逸很是无奈,张大娘的魂魄不收服,或者说,她的魂魄不答应放过张三,这事还真有点麻烦。 虽然在“五七”一过,他便可以将张大娘的魂魄收复,或打散,但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候。一来,孩童狗剩的事迫在眉睫。二来,天下各派已对其展开了围剿。 要想破除僵局,唯一的办法只有打伤这两个鬼差,逼迫张大娘答应不在纠缠张三,至于在“七七中”击杀魂魄,他朱晨逸还没那个胆子。因为这里涉及到阴司之事,即便他有通天本领,也不敢面对整个地府。 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那便是他日无法得到成仙,同样是魂归地府。 两位鬼差见朱晨逸眉目流转间,隐隐有动手的迹象,心中骇然,连忙举起手中的白骨锁链,口中厉声喝道:“道士,你想做什么?” 声音刚落,另一名鬼差同样叫道:“道士,你不要胡乱,夜叉大人正在附近,你若强行往里边闯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 夜叉是仅次于鬼王的存在,在鬼物中也属于佼佼者。如果是别人的话肯定会被吓着,但朱晨逸可是斩杀过鬼王的存在,那里会怕夜叉。 当两名鬼差的声音一落,他从腰间摸出两张驱邪治鬼刀剑符,扣在手中,口中道:“得罪了!”言罢,双手一翻,两张灵符便朝鬼差身上拍去。 黄光闪烁间,灵符上的刀剑隐约的活了过来,猛的朝两名鬼差斩去。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阴风,和一声厉喝:“大胆道士,竟敢插手我阴司之事,莫非活腻了不成。” 话音未落,两块拇指大的石头激射而出,直接打在灵符之上。但闻,咔嚓两声,巨石碎裂,灵符同样掉落在地上。 阴风席卷中,一个红发、獠牙、独角的鬼物出现在门口的台阶之上。他一到现场,两个鬼差便抬手行礼,口中道:“鬼差大人,这道士胆敢插手我阴司之事,还望大人做主。” 夜叉摆摆手,猛的一回头,露出凶残的眼光,待他看清楚站在面前的是朱晨逸时,微微一愣,随即诧异道:“是你?” “是你?”朱晨逸同样发出了惊呼声。 夜叉认出他,他同样认出了夜叉,这个夜叉正是他当初在上海,打开鬼门关跑出来的红毛鬼。 有熟人好办事,这是普遍现象。不但适合人,同样适合鬼,夜叉在得知朱晨逸要进去看看张大娘时,丝毫未加犹豫的便答应了下来。两个鬼差连忙劝阻,夜叉却是笑道:“这位道长昔日于我有恩,进去看看也没什么大事。”说着,他横了一眼欲言又止的两名鬼差,道:“如果不放心的话,你们可以跟着进去便是了。” 第113章:此间事了 夜叉的等级比两个鬼差高,且在地府的地位比他们也高,因此他这话一说出来,两个鬼差只有无奈的点头答应了下来。不过,他却紧跟着朱晨逸进入了房间。 昏暗的灯光下,散发出阴冷的气息,一进入房间便看到张大娘站在房间最中央的位置,依依不舍的望着房间内的一桌一椅,甚至连墙壁和地面都没有放过。 跨过奈何桥,灌下孟婆汤再世为人之时,她便会忘记前世的种种,即便如此,她依旧是放不下昔日的点点滴滴。 张大娘在缅怀过去,但鬼差一跨进房间便破坏了良好的气氛,大叫了起来:“张氏,这位道长有事找你。” 道长在老百姓的印象中,那是捉鬼驱邪的高人,就便是张大娘这等普通的村夫也知道道长的存在。闻言,张大娘转过身子,望了朱晨逸一眼,再一想起张三的处境,顷刻间便洞悉了他的来意。不待朱晨逸开口,她便恨恨道:“你什么都不要说了,这个张三我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声音尖锐,态度坚决,一下子将朱晨逸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全部堵上。 夜叉见了,连声喝道:“张氏你莫要太过分!” 话音未落,两名鬼差也相继劝慰道:“张氏,那张三虽有过错,但罪不致死,你还是就此罢手吧。” “是啊,你已经惩治过他了,算了吧!” 三人相继劝慰,张氏却是冷哼不已,并且直言不讳的说,她不会放过张三。即便面对夜叉和鬼差,她依旧是毫无惧意。 朱晨逸见了大为恼火,不过他也没有任何办法,有鬼差和夜叉在,先前准备动手的打算瞬间落空。更何况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回魂夜拘走魂魄,或者击散魂魄很不靠谱。 打也不是,退也不是,事情一度陷入僵局! 不过,朱晨逸也并非是轻言放弃之人,在短暂的停顿后,他便提出了交换条件:为其后代子孙谋一场富贵。 作为地师的他来说,寻龙点穴,并非是什么难事。虽说张大娘家并没有什么福缘,但也没有作过什么恶事。是以,为其后代谋一场富贵并不违反堪舆的铁律。 更何况,这个谋取富贵,并非是将张大娘的棺椁从新迁葬,而是运用其他方法令其达到富贵的目的。 在道术中,要想令人富贵,除了旁门左道的法门外,还有一个方法便是利用地气。 地气在风水中也叫佳穴,江山藏佳穴,等待有缘人。就在几个时辰前,朱晨逸在张顺家菜园子里发现一个不错的宝地。不过,这个宝地,不能作为阴阳宅院,而是一个养猪的好位置。 因为张村地势虽高,且处于山区,却很潮湿,特别是那个菜园子,更不适合阳宅风水。但其地形似猪,又居亥方之气,亥在十二生肖为猪,亥水之地本为潮湿,猪也喜水湿之地,所以这是养猪的最佳场所。 也是朱晨逸说送张大娘后代子孙,一场富贵的缘由! 可喜的是,朱晨逸这话一说出来,张大娘犹豫了片刻,便答应了下来。她心中虽痛恨张三,但,相对于谋的一佳穴,为后代子孙提供风水庇护来说,这算不得什么。 张大娘一答应,现场的众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无论是夜叉、鬼差,还是朱晨逸,纷纷露出轻松的表情。 子时一过,张大娘便被夜叉和鬼差带走。朱晨逸按照流程,将鞭炮点燃扔了进去,在一阵轰鸣声中,张顺及其家人进入了屋子。 次日上午,朱晨逸再次检查了一下那个菜园子的地形,在旁人眼里,这个地十分普通,但对于修的地眼术的他来说,地脉如同裸体的女人一般,清晰的展现在他面前。 将地形堪舆完毕后,他令张顺准备一些东西,如,香烛,黄表纸,水果、竹竿,铁球,钉子等东西。 香烛、黄表纸,这是作法之用,而水果是答谢神灵之用。至于竹竿,铁球,钉子这些东西是锁住地气之用。 东西虽多,但并不难弄,除了铁球这玩意外,其他的在小半个时辰内便准备妥当。 等一切东西准备妥当之后,朱晨逸开始沐浴更衣,布置供桌,由于这个法术并不复杂,所以需要的东西相对简单一点,两根红烛,一个香案。 不过香案中的并非是檀香,而是粗黄香(檀香恐神不受)。染香是为了请神,也是为了记时,换一句话说,所有的法术必须要在一炷香内完成,否则无效。 将供桌摆好后,朱晨逸手持桃木剑,口中念咒:“弟子朱晨逸今日开坛作法……急急如律令!” 咒毕,他手掐剑指,脚踏七星步,行走如飞,在菜园子中一连走了十二步,合乎亥的十二数。待脚步落定,他令站在一旁的小伙子们将两根粗大的青竹杆插入泥土之中。 但闻,滋滋两声轻响,如同开水烧开一般,地面上冒出一股浓稠的白色烟雾。只不过,这个时间很短,烟雾一出地面便消散在空气当中。 风水奇术本就是个神奇的玩意,普通的村民那里接触过这些东西。烟雾一出,一个个呆立当场,不但是那些帮忙的小伙子,就连看热闹的村民,也一个个的瞪大着眼珠子,生怕溜掉其中最为关键的环节。 作法这东西不能间断,小伙子们这一呆立,立即给朱晨逸带来了无尽的压力。好在刘松在则,他连忙从负责挖坑的小伙子手中抢过铁锹,挥舞了起来。 他这一挖顿时令小伙子们清醒了过来,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土堆中央位置挖出一个深一尺,宽一尺的坑来。 坑一挖好,朱晨逸便将铁球,钉子投入其中,令其掩埋。 竹竿作门是为了锁住整个猪圈的来龙,而铁球钉子是将地气钉住,以便达到藏风聚气的目的。 破土完毕后,朱晨逸用桃木剑挑起放置在桌上的黄表纸,围着猪圈转悠了一圈,然后放入猪圈中央的火盆中点燃。 待这一切做完之后,朱晨逸大步走回供桌,将桃木剑平放于桌面,然后朝香案的位置跪了下来,叩头答谢神灵,并说了一切收场的话,最后摆放了一些水果,算是完成了整个作法的过程。 法术一完毕,张顺就跑了过来,问道:“先生,这个什么时候开始可以养猪呢?” 养猪是农民挣钱的一条路子,因此,在得知朱晨逸能帮家中弄个风水宝地专门能养猪,那是大喜过望,高兴的合不拢嘴。是以,在作法一结束,他便迫不及待的迎了上来。 朱晨逸见他焦急的搓动着双手,淡然一笑,道:“一个月后吧!” “一个月?”张顺疑惑的望着朱晨逸,不解的问道。在他想来,这猪圈既然已经动土了,建起来应该要不了多长时间,怎会要一个月后才能养猪呢。 不止是张顺有这样的疑惑,就连旁边围观的村夫也议论纷纷,甚至连刘松都忍不住问了出来:“公子,为什么需要等一个月后呢?” 随着刘松的一句话,现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朱晨逸的身上,他笑了笑,并没有解释。不过,他却说出一个令张顺为之大喜的结果:“此猪圈一月后使用,养任何猪都大赚钱,每只至少在五百斤左右,而且保证不会生病,如果有别地方的病猪放到这里养,保证百病消除,胃口不好的病猪,养在里面胃口一定变好!” 事实证明,朱晨逸并非虚言,在日后,张顺家那可是财源滚滚而来。不但家中饲养的猪不生病,甚至连在路边捡来的病猪一放入猪圈,几日便恢复了健康。 这是后话,战且不提! 张顺一家人见朱晨逸将这个猪圈说的是如此神奇,那是惊喜莫名,连忙从家中取出一些钱财奉上。 钱虽不多,但朱晨逸却收下了,因为在堪舆地师的行当中,寻龙点穴必须要索要报酬,否则主家是无缘享受福地。至于钱财的多少,并没有定数,是以,朱晨逸只取了一枚银元意思了一下。 此间事一了,他便谢绝了张顺的一再挽留,赶赴张三家中。 国人都有凑热闹的习惯,见朱晨逸去张三家,那些闲着实在是没事干的村民,纷纷跟了过去。 隔着老远便听到一阵鞭炮的声音,在鞭炮嘈杂的声音中,夹杂着妇人的笑声,孩童的欢呼声,以及隐隐传来些许的叫骂声。 朱晨逸一听,便知道张三醒了过来,因为在张村这个相对落后的村落,神鬼传说源远流长,放鞭炮也是表示身体康复和驱散霉运的一种方式。 果然未出他所料,到了跟前,便见院子中坐满了人,有老有少,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而坐在中间位置的便是那张三。 原本谈笑风声的几人,看到朱晨逸前来,连忙迎了上来,张三的媳妇当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叫道:“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她虽是个妇人,但并非是头发长见识短。朱晨逸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所以她用老百姓最为普通,也最为纯真的方式表示感谢:下跪! 张三虽不认识朱晨逸,但从媳妇虔诚的表情,以及言语中也能知道是朱晨逸救了自己。当下,他顾不得虚弱的身体,同样是跪了下来。 两人一跪,现场的村民一下子全部跪了下来。 第114章:葛根 山间岁月容易过世间繁华几千年。燕山是湘西东部一个极为偏僻的大山,这里的村民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般的悠闲生活。 不求富贵,但求平安,这是山里人平生最大的志愿。是以,这个村落,在方圆百里,特别有名。追求缘由,无非有两点,一是,村民淳朴好客,二是他们居住的大山是座风水宝地——龟山。 龟在古代是长寿和不死的象征,并能导引咽气。《龟策列传》中有过这么一段:“南方老人用龟支床足,行二十余岁,老人死,移床,龟尚不死。龟能行气导引”。 这句话充分的说明了龟的寿命,更何况四大神兽中玄武的原型也是龟,同时也是司命之神。按照江西喝形的说法,这座山其形像龟,面朝东南。按照《搜神记》中的说法:“南斗注生,北斗注死”。拜南斗可以增寿,是以,这里的村民普遍长寿,甲子岁月的老人是普遍现象,甚至还有一些过百岁高龄的老者。 这一日一大早,在茫茫的鹅毛大雪中,村民们早早爬了起来。虽然时至冬季,地里没有农活,但对于山里人来说,大雪封山,也是收获的季节,因为山里那些兔子、狍子、獐子等动物极容易捕到。 为了补贴家用,但凡是男人,无论是年过六旬的老者,还是壮年的小伙子,纷纷拿到刀叉、弓箭进了山。 大山冬日,银装素裹,没有一丝生机,一眼望去极为萧条。刚踏入山林,便见林中逐渐出现两个黑点,身影由远至近,到了跟前,众人这才发现,来者一个是俊美少年,一袭白衣,屹立雪中,恍如神仙人物。一个面容枯瘦的中年人,一身笼罩在黑袍之中,给人感觉十分阴森。 这两人正是朱晨逸和刘松,当日张三醒后,朱晨逸便从他口中证实了孩童狗剩的说法,他果然在几十年前欠了三十五贯钱。 随后,他便将狗剩脖颈中的万年锁取了下来,令其命归黄泉,踏上因果报应,轮回之道。 将事情全部解决之后,他便一路奔波,朝龟山而来。目的便是为了先祖口中的:葛根。 葛根是一种极为普通的中药,虽不如灵芝,人参等天材地宝珍贵,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但过了两千年的葛根,多少有些道行,说是成精也不为过。 服用这样的葛根不但可以增加功力,而且还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在面对天下群雄即将展开的围剿,他别无选择,只得寻到葛根,增加功力,以此来应对所谓正道人士的攻击。 想和找是两码事,葛根虽是好东西,但在茫茫的龟山深处,想找到一颗葛根,无异于大海捞针。不过,朱晨逸并不着急,因为他有先祖交代的时间,以及使用的方法。是以,寻找葛根对于他来讲,没有什么难度。 他不急,可有一个人却是急了,那便是云山老道。 在距离此处五十里外的一个山坳中,一个独臂黑衣的老者,站在一个偌大的灌木丛前,看着齐腰深的茅草,以及那块形如老虎的白石,阴森的三角眼中露出了狂热的眼神。 这是一个面积在百丈大小的灌木丛,里边不但杂草、荆条、蔓藤丛生,而且张着各种杂树,从远处望去,就如同一把撑开的巨大的雨伞。 云山老道连忙从胸前摸出一张羊皮,慢慢的比对着上面的地形。当他看到那块白色的巨石和地图上的一模一样,当即咧嘴笑道:“葛根,千年葛根,我终于寻到你了!” 声音中透出了无边的喜悦,和些许的欣慰。为了寻找这个葛根,他可以说耗费了大半辈子的心血,从六十年前在一处无名的山洞中得到这块羊皮卷之时,他便开始着手寻找。 由于羊皮卷上年代久远,很多字迹十分模糊,有的地方甚至都剥落了,根本看不清楚,最为倒霉的是,地图上面显示方位的字迹也消失不见。 没有了方位,没有了字迹,光有一副山水地形图,想在华夏大地上,将这个位置寻出,几乎是没有可能。不过云山老道却没有放弃,从皖南到江西,再到湖北,辗转反侧,历经六十余年,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让他寻到了地图上的位置,也就是葛根的位置。 至于这幅图的真伪,他没有怀疑,因为上面的文字全是古文,而且看那羊皮一看就是历经千年的老东西,更何况有至关重要的一点,他不但在那个洞府中发现这幅地图,同样寻到了五行旗中的一枚土旗,以及一些极为厉害的功法。 片刻之后,从惊喜中缓过神的云山老道,看着方圆百丈的灌木丛有些犯难。在这么大的面积中,寻找埋藏在地下葛根明显是不现实的东西,更何况现下是冬季,叶子全部落了下去,葛根的树枝和普通的灌木没什么区别,想找无异于痴人说梦。 抛开这些东西不说,就那个灌木丛就无法进入,杂草、灌木、荆条丛生,不要说是人,就是只野兽想进入其中,也是万难。 地方是找到了,可云山老道却有一种狗咬刺猬,无从下口的感觉。 站在白石前,云山老道用仅存的那只右手,使劲的揪着雪白的胡须,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茂密的灌木丛,轻声道:“莫非要先放一把火,将这里烧了,然后慢慢挖掘?” 放火烧灌木不失为是个好办法,可挖掘却有点愚公移山的精神,方圆百丈的范围,在不令葛根受伤情况下,用铁锹慢慢挖掘,耗费的时间可不是一星半点。 但,云山老道却并不想放弃,二千年的葛根无论是直接服用,还是炼成丹药,均可提升功力。 可现下大雪封山的情况下,灌木全部是潮湿的,想放火烧毁,明显是不现实的。为了进一步探寻情况,他伸手拨开拦在前面的的一条胳膊粗的藤条,钻了进去。 从外面来看,灌木丛内隐隐可见,有些亮光。可真正进入其中后,却发现里面一片漆黑,说伸手不见五指夸张了一些,但里边的光线确实不好。 不但有一股霉烂、腐朽的味道扑鼻而来,而且还有一股极为阴冷的气息传了过来,即便是云山老道这样的高人,依旧是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 大雪纷飞,寒风瑟瑟,再加上灌木丛中阴暗潮湿,行走起来就更为艰难。刚迈进入一步,便听脑后传来一阵破口声响,力道虽是不大,但袭击的目标却是脑后。 人最为脆弱的位置无非就是脑后,咽喉,下阴。这些位置一旦遭受打击,轻者重伤,重者丧命。即便云山老道这样的高人,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当身后那道破空声响传来之时,他猛的一转身,口中厉声喝道:“何方宵小竟敢偷袭于我,莫非活腻了不成?”说话间,藏在大袖中的拳头骤然击出。 转身,撤步,出拳,一气呵成。可出乎意料的是,偷袭他的并非是什么人,而是刚刚他拨开的那个胳膊粗的藤条。 藤条袭击人,这令他颇为吃惊,当下,他也来不及细想,连忙花拳为掌,横切藤条之上。 但闻,咔嚓一声脆响,藤条被斩断为数截,落在地上。原先抖动不停、且带着呼呼破空声响的藤条竟然如死蛇一般,掉在地上一动不都。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阵瑟瑟的声音在灌木丛中响动了起来,如蛇类掠过草地,野兽奔过草丛一般。 “什么东西?”云山老道大叫一声,转头朝四下望了望。这一望,却是目瞪口呆,整个灌木丛的树枝,茅草,藤条类的东西全部摇曳起来。 短短几个呼吸间,拇指粗的,手臂粗的,胳膊粗的,各类的藤条全部如同触手一般,疯狂的伸了过来,一下子缠住了他的腰、腿、胳膊、脖子等位置。更为夸张的是,原先两个一人合围的大树,竟然从中间位置断裂开来,切断了后路。 事情还远远不止如此,林中那些枯萎的蔓藤,也纷纷舞动了起来,铺天盖地的朝他扑了过来。 云山老道大惊,灌木丛中藤条飞舞,很明显有人操控,而能操控草木进行攻击的,只有一个东西,那便是二千年的葛根。 只有成精的葛根,才能解释出为什么林中这些东西,展开了疯狂的攻击。 当下,云山老道来不及细想,厉吼一声,运足功力,挣脱了束缚着的右手。然后化掌为刀,一连三下,手起藤落,那些捆住他手脚,腰肢的藤条全部被斩断,掉落在地上。 他这一斩,藤条虽然有些被他斩断,但越来越多的藤条依旧是将他包裹了起来,到最后,甚至连那些茅草也发疯似的挥舞着,用那如刀般的锋利棱角,朝云山老道的脸上,胳膊上,以及后背上扫动着。 片刻功夫,云山老道,衣衫褴褛,身上布满了血痕。他凄惨的叫声,穿透云霄,震的林中白雪纷纷飞起,有些被积雪压制的树枝,也在这声吼叫中嘎然折断。 他的声音,响而亮,如同大海中的波浪一般,席卷了寂静的丛林。同时也传到了朱晨逸,刘松的耳中,甚至连那些出来狩猎的村民们,也听到了阵阵的吼叫声。 “公子,这是……?”听着云山老道的惨叫声,刘松转头望了一眼,远处的山头,露出疑惑的表情。 朱晨逸摇摇头,还未等他开口说话,便听见耳边传来一个极为苍老的声音:“一看就知道两位是外地人,那个地方啊闹鬼,这很正常。” 第115章:神棍 话音刚落,一个须眉尽白的老者踩着积雪,咯吱咯吱的走了过来。但见老者一身粗布衣裳,虽过八旬,腰杆却颇为硬朗,特别是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和手中一柄散发出令人恐怖气息的钢叉,一看就是孔武有力之人。 老者一走过来,便将钢叉往地上一放,抬手冲两人行了个礼,轻声问道:“两位是外乡人吧?” 从穿着到打扮,再到口音,朱晨逸和刘松确实有别与当地人,是以,老者一眼将其认了出来,更何况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那便是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地方叫做神墩,以神命名的地方一般都有怪异之处。神墩便是如此,在表面看起来是个毫不起眼,杂草、荆条、灌木丛生的荒芜之地,但真正踏入其中便是别有洞天。一百多年前,有几个村民追赶一头獐子,闯入了其中,不但在里边看到一条奇大无比的怪蛇,而且还见到一青衣老者。 那条浑身鳞甲,样子十分恐怖的巨蛇,在别人的眼中那是恐惧、死亡的象征。但在老者身下如一条温顺的猫咪一般,其中还夹杂着些许讨好的味道。 蛇是阴森恐怖,人是仙风道骨,村民们见了顿时大惊,连忙拜倒在地,口呼神仙。 老人淡然一笑,大袖挥舞间,那些拦住他们的荆条、灌木纷纷散开,让出一条七尺见方的通道,令村民们安然的离去。 一传十十传百,仅仅两天时间,方圆百里的村民都知道神墩有神仙。偏偏有好事者,却是不信这个邪,于是三五个小伙子,带着柴刀,相约去查看一番,结果这一去,却是再也没有回来。 随后,又有两拨人,前去查看,没曾想,结果同样是毫无悬念,声不见人死不见尸。而且每到夜晚夜深人静之时,从哪个灌木丛中便传来阵阵哀吼,如同鬼泣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自此,神墩成了当地百姓的一个禁忌,一个噩梦,一个所有人都缄口莫言的地方。 朱晨逸哪里知道老人在想些什么,他见老人询问,连忙抬手还礼,轻声道:“是啊老人家,我们从很远的地方过来,可没想到天降大雪将山封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望着山下的乡村,正考虑着如何借口到下面的村子盘住几日之时,老人接过话茬,叹息一声,道:“大雪封山,路不好走,两位不如到我家中歇歇脚,等大雪过后再走可好?” 淳朴的山里人,说话永远是那么的实诚,就连救人于危难,也带着商量的口吻,朱晨逸见了顿时大喜,因为下面的乡村,正是他先祖口中所说的葛根出现位置,而且这个时间还是在七日后。 他和刘松虽是修道之人,不惧严寒酷暑,但真正在雪地里待上七日,那中滋味也十分难熬,更何况有至关重要的一点,那便是七日后葛根要化作人形,来乡村购物。 按照他先祖朱破头的说法,要准备好红绳和长针,别在葛根的衣角,才能寻着踪迹将其找到。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可真正做起来却是万难。葛根乃是拥有二千年以上的道行,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攻击,但幻术却是十分了得。 再加上他活的年岁十分久,想接近他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唯一的办法,只有化身为村民,这样才有机会跟其接触。而老者的这个邀请,无异于雪中送炭。 朱晨逸脸色挂着惊喜的笑容,正欲答谢,可没想到跟在老人身后的一个小伙子站了出来,叫道:“爷爷,你什么人都往家里领,这事不对知道不?”说话间,他撇了朱晨逸跟刘松一眼,皱着眉头,道:“爷爷,这两个人是什么人你知道么?他们是做什么的你知道么?” 山里人淳朴不假,可对陌生人却是有一定的戒心。小伙子的话一说出来,现场其他人纷纷叫道:“是啊老爷子,这事得慎重考虑下。” 更有人叫道:“老爷子,你莫要忘了半前年的事情。” 小伙子一连串的发问,再加上村民们的质疑和提醒,老人顿时犹豫了起来,积德行善是好事,可要是惹火上身,那就是大事了。特别是那句半前年的事情,更让老人心中胆寒不已。 老人叫王顺,是村里有名的大善人。就在半年前,村子里来了一个道人,他好心留其住宿,好酒好菜的招呼着,可到了半夜那位道人却是兽心大发,不但将其儿媳奸杀,而且掳走了家中不少钱财。 最后,在全村人的齐心协力之下,才将那位道人赶走,这才得以保住了全家的性命。 是以,现场的众人一提及老人的伤心事,他立即断了邀请朱晨逸和刘松去家中的念头。 朱晨逸虽不知道老人心中所想,但见他在众人一番言语之下,脸色骤变,立即意识到不妙。老人一旦退缩,那他谋求葛根的难度无形当中又会加大。 当下,他连忙转头望去,这一望他却是心中狂喜,因为他无意中看到老人孙子眉宇间,缠绕着一团黑雾,乌黑青淤如一团乌云。 黑雾是霉运,是煞气的象征,也就是说,这个小伙子最近的运气不太好。有了这个发现之后,他心中稍微有些安定。改命难,改运对他来说,没有什么难度。 神棍最伟大之处,便在危言耸听。在这种不得已的情况下,朱晨逸只得充当一把神棍,他干咳两声,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然后双手负于背后,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先是围着老人的孙子转悠了几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一边转,一边摇头,且嘴里不停的念动着,可惜啊,可惜啊! 但凡偏远的落后的地方,都相信迷信,而且达到十分痴迷的地步。朱晨逸从语言到神态,再到犀利、审视的眼神,无一不符合神棍的架势。老人一见心中大惊,连忙问道:“怎么了?” 老人这一问,正中朱晨逸的下怀,当下,他依旧是摇头叹息不已,踱着方步,再次围着老人的孙子走了几圈,道:“小伙子眉宇间隐隐有些死气,怕是不日便会命丧黄泉。” 朱晨逸这个句话倒不是危言耸听,可小伙子听了却是误以为他诅咒自己,当即怒道:“去你大爷的,你才命丧黄泉,找打是吧?”说着,便将大袖一卷,扑了上来,还没等他接近朱晨逸的身子,便被刘松一叫踹到在地,当场失去了战斗力。 小伙子会几手拳脚的功夫,在方圆百里那可是以一敌十的人物。众人见刘松轻轻的抬起一脚,便将他踹倒在地,心中大惊,立即意识到他不是普通人,再见朱晨逸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且能断生死,马上就想起来一个极为彪悍的职业:先生。 先生是对特殊人群的一种称呼,也算是尊称。众人一见朱晨逸和刘松两人有可能是先生,那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他的年轻和断生死那句话,喜的是小伙子不会因此而死亡,因为先生说话总会说一半留一半,既然断出了生死,必定会有解决办法。 一想到这里,现场的村民将目光全部锁定在朱晨逸的身上。但,偏偏却有不信邪的,比如说老人张顺的孙子,他就不相信。即便被刘松打倒在地,他的嘴中依旧叫嚣不已。 捉鬼驱邪,并非像风水般,需要十年八年才能应验而是立竿见影。小伙子的态度,朱晨逸并未在意,淡然一笑,道:“你最近是不是运气十分的差?”说着,他似乎怕小伙子不明白一般,解释道:“差到了极点,而且诸事不顺……” “你怎么知道?”听闻朱晨逸的话,小伙子震惊的瞪大了眼珠子,惊呼了出来。这些日子里,他的确倒霉到了极致,远的不说,就拿最近这几天打猎来说,不但没有猎到任何动物,甚至连自己几次都差点命丧于野猪、黑熊之手。 再比如说,连上个茅房,他都能掉进去。类似的例子数不数,总之一句话,诸事不顺,达到了喝凉水都塞牙,放屁都砸脚后跟地步。 小伙子无意识的惊呼,无异于从另一方面证实了朱晨逸的断言没有错,更证明了他的身份:先生。 只有先生才能断生死,定阴阳。 朱晨逸见几句话,便将众人唬住,心中暗自高兴不已。他高兴,老人张顺却是惊骇不已,孙子的近况,别人不清楚,他可是非常明白,朱晨逸说的不但准,而且很准,甚至在某些方面,竟然分毫不差。 是以,在小伙子的话刚落,老人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高呼:“先生救命啊!” 老人一跪,现场的众人纷纷跪了下来,叫道:“请先生救命!” 一跪动天,一跪动情,这一跪虽没有那么夸张,但朱晨逸却是受之有愧,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充当了一把神棍的角色,也说了一些违背良心的话。 当下,他侧身一让,躲过众人的跪拜,伸手将老人扶了起来,满脸愧疚之色,口中道:“老人家无须如此,我定会出手相助。” “是啊,我家公子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刘松接过话茬,沉声说道。虽不明白朱晨逸的用意,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边是朱晨逸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在山下的乡村中居住。 第116章:金鸡寻地煞 老人王顺见朱晨逸和刘松答应了下来,那是喜出望外,当下也顾不得什么猎物不猎物了,连忙拖着孙子,领着朱晨逸往回走。现场的其他村民见了,紧跟其后。 葛村是这个村落的名字,村子不大,约莫几十户人家,一袋烟便可贯穿南北。由于村民们十分勤快,再加上大山可以源源不断的提供猎物,草药,是以,这里的人生活条件还算富裕。 老人的家住在村西的小土坡上,三间青砖绿瓦的房屋,从外表看来有些年头了,显得残破不堪。但家中,却是格外的清爽、干净。 分宾主坐下后,老人奉上茶水,摆出火炉,然后一脸期盼的看着朱晨逸,其他村民亦是如此。 在他们得知朱晨逸是先生之后,便一直尾随其身后,想瞧瞧他是如何破解小伙子的必死之局。不过,老人家中空间比较狭小,是以,他们无法全部进入堂屋之内。 众人焦急万分,朱晨逸却是悠闲的品着香茗,准确的说,他在思考问题。像老人孙子这种情况,他简单的想了一下,觉得有两种可能。一是,阳宅被破。二是,阴宅被损。 在风水中,镇破和禳解,是杀人和救人的两种截然不同方法。换一句话说,一步救人,一步杀人,术无正邪之分,只看使用者的心术正否。 至于邪祟之物缠身,他根本没有想过,因为修得阴阳法眼的他,翻目间便能发现是否有邪祟的存在。在老人孙子身上没有发现类似的情况,是以,他比较侧重阴阳宅院被破。 虽然还有其他方法可以致人于死地,比如说第鬼煞,五鬼索命,阴鬼棺等方法。但这些东西太过复杂,所有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再加上时间方面也不允许。 沉吟片刻之后,他决定先查看一下阳宅的风水。一来,阳宅面积不大,又在跟前,二来,他的侧重点还是放在阳宅之上,因为在踏入这个屋子后,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一时间,他也说不上来。 查看阳宅是否被镇破,常用的有两种方法:看土、罗盘。 看土是最为高明的一种办法,是通过对于土质的变化,如颜色,味道等方面来判断宅院的风水。而罗盘则显得简单了许多,它是通过磁针的转动来判断风水的格局。 考虑到地面上的积雪一尺有余,清理起来十分不便,再加上看泥土虽容易,但没有震慑力。为了将神棍这个角色扮演到底,朱晨逸当即从腰间的帆布袋中摸出罗盘拖在手中。 好在院子不大,踩着齐膝深的积雪,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结果什么都没发现。于是他又托着罗盘进了屋子,可没曾想,刚踏入屋子,罗盘上原本静止不动的磁针摇摆不定了起来。 “搪针?”看着罗盘上的磁针,朱晨逸皱起了眉头,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在奇针八法中,搪针是指罗盘上的指针摆动不定,不归中线。断为此地有怪石深潭,居之有祸,若针在巽巳丙位泛动,则九尺之下有古板古器等,居之出酒色女子,巫师、孤寡贫困之人。 不巧的是这个磁针正好在巽巳丙位泛动,这个结论跟朱晨逸先前使用奇门面相卜算的结果非常吻合。老人张顺家中,现在只剩下他自己和孙子,如果孙子一死,可不是正好应验了孤寡之人的说法。 结果虽然是有了,可问题有出来了。地面九尺之下有物,这个还真叫朱晨逸有些犯难,山里人本来就穷,张家虽说条件不错,可是让他们将房子推倒,慢慢的一间间去找藏在地下的东西很不现实。 可是房子不推倒,想一间间的挖地九尺将东西找出来,无异于痴人说梦。工程大不说,甚至连地基都有可能被挖松,导致房屋倒塌。 “公子,怎么了?”刘松见朱晨逸沉默不语,立即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连忙出言询问了一句。 他这一问,老人张顺也焦急的叫道:“先生,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岔子么?” 老人焦急的表情,略带惊恐的声音,一下子调动了众人的情绪。原本鸦雀无声的现场,一时间竟如菜市场般喧闹。 “到底怎么了?先生你倒是说句话啊?” “是不是要钱啊?” “多少?你给个数字吧,大家好给你凑出来。” ……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有求救的,有质疑的,有哀求的,甚至连叫骂的也有。 朱晨逸见了,顿时无语。他没说话不代表没有办法,也不是索要钱财。钱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至于没说话,那是因为他在考虑问题,除了最为普通的蛮干,满屋子挖地九尺以外,还有一个办法,那便是运用道术中的一个小法术:金鸡寻地煞。 金鸡寻地煞听起来十分玄乎,可说穿了却是不值一提,无非就是利用一只黄公鸡,和一只碗,再加上一些香烛、元宝、纸钱类的东西。然后通过施法,将藏于地下的东西找到。 想通了事情的关键所在,朱晨逸当即声明自己不要钱,不索要任何报酬。待村民们的情绪稍定之后,他才提出需要作法的材料。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话用在此时却是恰到好处。村民们一听说朱晨逸需要的东西,纷纷叫嚷了起来,有的说我家有瓷碗,有的说我家有公鸡,正好是黄色的,而且斤两方面也非常适合,更有人说回家将香烛类的东西搬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山民们永远是那么的淳朴,还没等老人张顺反应过来,满院子的人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老人摇头苦笑着,将朱晨逸带入里面的房子沐浴更衣。 好在这些东西都极为普通,除了公鸡要稍微难寻一点,其它东西都十分常见。待朱晨逸沐浴更衣完毕,村民们将东西送了过来,公鸡、大碗、元宝、香烛类的东西送了过来。 朱晨逸稍作检查了一番,确信无误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吃完晚膳后,众人坐在老人的房子里,闲聊了起来,而朱晨逸却是盘膝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刘松亦是如此,所有人都在等待子时的来临。 寒冷的冬日,夜晚特别阴冷,再加上屋子的地面比较潮湿,是以,还未到子时,村民们已经是冻的瑟瑟发抖。即便如此,依旧是没有人选择离开,因为他们都想瞧瞧这个作法是怎么一回事。 距离子时还有少许的时间,盘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朱晨逸猛的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布坛,燃香烛,这是第一步。在小伙子们的帮忙下,供桌被摆放好,朱晨逸拿起放置在桌面上的桃木剑,挑起放在桌上的黄表纸,围着供桌走了一圈。一边走,口中一边念道:“弟子朱晨逸今日开坛作法……” 话一说完,他便将小伙子手中的黄色大公鸡抱了过来,公鸡似乎感觉到面临死亡一般,扯开嗓子叫唤了起来,在漆黑的夜晚,昏暗的灯光下,它这一叫令现场的气氛更加恐怖了几分。 朱晨逸右手一翻,灌注些许法力到桃木剑之中,然后用力一斩,将鸡头斩落在地。鲜红的血液一下子喷溅而出,等候在一旁的小伙子,连忙双手捧起放置在桌面上的大碗将血液接了过去。 公鸡虽大,但血不多,仅仅大半碗而已。待血液接完之后,朱晨逸将大碗摆放到供桌上,然后将那个鸡头压在黄纸之上。 做完这一切后,他将桃木剑放倒桌面之上,朝香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磕了几个头。 众人见朱晨逸又是念咒,又是磕头,跟乡下跳大神有几分相似,当下一阵无语。不过村民们也不敢询问,一来,怕打扰到朱晨逸作法。二来,他们也想仔细的瞧瞧朱晨逸这个先生是否有真才实学。 众人的表情落在朱晨逸的眼中,他淡然一笑,伸手拿起放置在桌面上的鸡血,大步的朝房间走去。 进入房间后,他令跟在身后的小伙子用油灯照着地面,而他则用手指将大碗刁住。他一边走一边用手指击打着大碗,深夜里鸦雀无声,敲击传来清脆的叮当声,令现场的气氛更加恐怖。 他从卧室开始,将房间转了一个遍后,便来到堂屋。依旧是一边走一边敲,奇怪的是每当他走到一处位置,那大碗就发出好像破裂时的声音,甚是刺耳。一连转了七圈,都是在那个位置发出声音。 朱晨逸令小伙子们在那个位置用铁锹画一个圈,只不过这个圈有些大,似乎囊括了大半间屋子。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东西就在这间屋子里,可这么大的面积去挖掘,很明显不现实。 待圈画好后,他捏着碗,站在圈内,一边往地面上撒血液,一边敲击。本来略显破裂的声音,忽然间大的惊人,在寂静的夜晚传了很远很远。 声音越来越响,朱晨逸又令小伙子们在大圈内画了一个圈。 就这样他一边走一边撒,一边敲击,直到碗中血液流尽,圈子由本来半间房子大小,逐渐变为簸箕大的面积。 “好了,你们开始从这里挖吧!”找到准确的位置后,朱晨逸吩咐了一句,然后拿着碗大步的走出了门外。 东西是找到了,但作法却没有结束,先不说那个粗黄香还没有燃完,神灵还未答谢,就是桌面上的黄表纸和鸡头还要等他处理。作法这东西,不会便罢,反正是糊弄一通,无伤大雅,可半吊子却是不成,不但害人还会令自己受到一定的伤害。 是以,在找到准确位置后,朱晨逸第一个念头便是将法术做完,收拾供桌。 第117章:白虎血衔煞 收拾供桌是个技术活,跟做法一样,不得有丝毫的马虎,更不能掉以轻心。首先是处理桌面上的黄纸和鸡头,然后是大碗,最后是答谢神灵,这才算完成了整个作法的过程。 朱晨逸来到供桌前,用桃木剑挑起桌上的黄表纸和鸡头,扔进早已准备好的火盆,将其点燃。然后拿起那个大碗大步的走出了门外,寻了一个条白日里行人较多的大路,将大碗摔碎,扔在路中央。 摔碗是作法的一部分,按照迷信的说法,这是去霉运,但在道术中来讲并非如此。路口的选择是十分讲究的,像他这种法术,只能选择一条笔直的马路。至于三叉路口,十字路口,丁字路口统统不行,因为只有邪术大多数会选择这几个路口。 所谓一念救人,一念杀人便是这个道理。像他这种金鸡寻地煞,如果在大碗中,加入某种东西撒在地面,再将碗摔碎在十字路口,那便成为了杀人的法门。 不过,朱晨逸不会去这么做,一来,他跟老人无冤无仇。二来,施法害人有损阴德,会报应在子孙后代的身上。这一点可以从孩童狗剩踏跃轮回,追讨债务来看,轮回报应并非虚言。 精通命理、术法的他,岂会做出此等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在将大碗处理完毕后,他回到了供桌前,见三枝粗黄香已经燃烧快完毕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因为作法过程中燃烧的黄香不但是计时之用,从某种方面来说,他必须在一炷香内完成整个作法,否则没有任何效果。 待黄香彻底燃尽,朱晨逸摆上一些水果作为答谢神灵之用,再说了一些收场的话,这才返回了屋子。 出乎意料的是,他进了屋子,发现拿铁锹的小伙子们一个个呆立当场,地面没有任何撬动的痕迹,依旧是他走时的摸样。一问之下,这才得知,原来小伙子们怕出现什么意外,或者说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这才等他前来。 朱晨逸那是相当的无语,当下,他也懒得跟小伙子们纠缠,立即吩咐众人在指定的位置开始挖掘起来。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小伙子们撸起袖子,齐齐上阵,你一锄头我一锹的,七手八脚忙活起来。地面虽潮湿,可那土却很硬,非常难挖,一锹下去便会带上大量的粘土,小伙子们只得从新将在上边粘土弄掉,再次挖掘。 一边挖一边弄,小伙子们都累的膀子酸痛,大约挖到五六尺的深度,众人就有些不耐烦了,有些浮躁的小伙子当场便嚷嚷了起来:“先生,你这法术是不是不灵啊,怎么挖到现在还没有反应呢?” 他这一叫,其他人也纷纷扔下手中的铁锹,叫了起来:“别是蒙人的吧?” “就是,如果灵的话,怎么挖到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 小伙子们的质疑声,不停的从嘴里冒了出来,甚至就连老人张顺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朱晨逸见了淡然一笑,撇了小伙子们一眼,道:“继续往下挖,谁要是再敢胡说八道,今天晚上我让小鬼去他家。” 神鬼之说历来有之,朱晨逸这么一说,小伙子们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心中虽有怀疑,当下也不敢说些什么。再加上老人在旁相劝,小伙子们只得拿起铁锹继续往下挖掘。 由于土层的结构不同,挖掘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在坚硬的泥土中,小伙子们迎着昏暗的灯光,挥汗如雨。挖着挖着,忽然咯噔一声,铁锨碰到了硬东西,朱晨逸依旧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他不动,小伙子们也不敢动,因为从声音传来的位置看,地下肯定埋着什么东西。虽然是什么无法得知,但有一点,他们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个东西会令老人的孙子丧命。 对于可以伤人性命的东西,他们那里敢动手。 朱晨逸听坑中没有动静,无奈的摇摇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借助微弱的灯光看下坑底,发现小伙子们一个个露出惊恐的表情,顿时洞悉了众人心中所想。当下,他冲坑底吼了一嗓子:“没事,不会有危险,下手掏,小心别弄碎了就成。” 话音刚落,老人接过话茬,道:“大家小心点,一会上来,我会付工钱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在任何时候都非常适用。小伙子们听老人说给钱,心中怯意顿消大半,再想起朱晨逸的保证,顿时心中大定。 有几个大胆的小伙子,便开始动手拨弄起泥土来。在坚硬,冰冷的冬日里用手掏土的滋味不是那么好受,可小伙子们在金钱的刺激下,楞是在一盏茶的功夫将土里的东西刨了出来。 东西一出,坑底立即传来了一声叫骂:“谁他娘的放屁了,这么臭?”话音未落,整个房间顿时弥漫在一股腥臭味当中。这股味道比夏日的死鱼还要臭上几分,甚至比尸体腐烂的味道还要令人作呕。 站在上面的时刻关注坑下动静的老人,当即哇的一声吐了出来。他这一吐,那些经过胃酸消化的粘稠物,丝毫没有浪费的喷到下面小伙子们的脑袋上,衣服上。 一时间,坑下叫骂声,呕吐声,如同雨后的春笋一般,从地底冒了出来。 原本空气就十分浑浊的房间,被臭味一熏,再加上呕吐出来的酸臭味,令朱晨逸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刘松见了连忙将门窗推开。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风吹了进来,房间的味道一下子淡了许多。而这时,从坑底爬上来的小伙子们,双手捧着那个沾满泥土的东西走了过来。 朱晨逸拿在手中一看,原来是个青石雕刻的东西,挺大的,有一尺来粗有一手只数,从外表看来这东西想一个石条,上面凹凸不平,零星的雕刻着一些隐约可见的字迹。 而臭味正是从那块石头中央发了出来,朱晨逸让老人打了一盆清水,然后拿着湿布,慢慢的将上面的东西擦拭一遍。待石条上的泥土完全清理掉之后,众人这才看清楚石条中间刻着一只老虎。 这老虎的嘴里叼着一个人,由于样貌十分模糊,看不清年龄,依稀可辨是一个男子。在男子的肚子上有个洞,宽约三指,里边空空的,臭味传自那里,洞里看去有些红褐色的东西,让人一眼望去,顿觉毛骨悚然。但,无法辨别出这是什么。 小伙子们一看到这东西,惊恐中,略带几分好奇。犹豫了片刻,实在忍不住,问了出来:“先生,这是什么?” “看这只老虎十分恐怖,有什么讲究么?” “还有那个肚子都烂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 小伙子们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好奇心每个人都有,不但小伙子,就连老人同样是好奇万分,不过,他没敢出言询问。 刘松则没有这样的顾忌,他伸手将那个石条拿在手中翻看了一番,随即皱起来眉头。几个呼吸之后,双目暴睁,脸色露出骇然之色,惊呼道:“公子,这是白虎血衔煞?” 朱晨逸见刘松一语道破白虎血衔煞的来历,十分好奇。因为这种法术由于极为歹毒,一般人很少去用,是以常人即便看到这东西,也无法断定出这是什么。他之所以能够认识白虎血衔煞,还是归功于他那位先祖朱破头。 白虎血衔煞是属于巫术的一种,首先它是根据对方生辰八字,决定掩埋时间。其次根据对方六十花甲纳音中对应命的属性,如土命,就用石头。再看对方命的属性,决定掩埋方位。等这一切工作准备就绪后,再将对方的生辰八字刻于石条之上,最后雕刻出白虎和人物。 这个法术听着十分玄乎,可真正说起来却是不值一提,想要破之不难。只需将东西从地面挖出,然后将其镇压即可。 镇压之法千万种,佛门有佛门的方法,道门有道门的方法,朱晨逸想了决定用燃香镇压之法。一来,这个方法比较简单,二来,在时间方面也好控制。不像一般的镇压之法,需要在白天,或者是烈日之下。 打定主意镇压白虎血衔煞后,朱晨逸令老人取来香烛和一些贡品,然后在老人的带领下,取隔壁的房间洗净了手和面部。至于那些小伙子们,纷纷被刘松安排着打扫房间。 等朱晨逸净手,净面之后,来到客厅,原先被吐的乱七八糟的地面全部被整理了干净,那些小伙子们,不知道是被刘松赶走了,还是回家换衣服了,总之全都消失在屋子里了。 好在有刘松帮忙,供桌很快被摆好,朱晨逸拿起那个放置在桌面,隐隐散发出腥臭味的石条,双手将石头举过头顶,对着香烛跪了下来,一连磕了三个头,口中说了一些开场白的话。 爬起来后,他将石条对着香炉,在香头上过一遍,待粗黄香烧到一半的时候,他拿着东西,口中念着一些咒语。说来也是奇怪,他这一念,那个香上忽然发出咯吱一声脆响,如同开门的声音一般。 随着声音的响起,那个被白虎叼在口中的人,肚子中红褐色的东西淡了许多。只不过,这个变化很细微,不要说站在一旁死死盯着的老人和他孙子,即便是刘松也没有发现。 直到第二声脆响发出,众人这才面面相觑,露出惊异的表情。到后来,那香上发出连接着的一声长长的,咯吱声,众人这才定眼望去,发现那个被白虎叼在嘴里的男子肚子中,红褐色的东西已经消失殆尽。 第118章:变故 红褐色的东西便是血煞,它一褪去,则说明小伙子已然无忧。事实证明的确如此,当血煞一除,笼罩在小伙子眉宇间的黑色雾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于此同时,远在百里之外的大山深处,有一座极为普通的山庄。从外表看,这庄子破烂不堪,但真正踏入其中,却是异常的豪华,先不说地面上铺的那些地毯,就是摆放在门口的两个硕大的元青花便是价值连城,更何况墙壁上那些鎏金异彩的墙纸。 在客厅的最中央位置,摆放着一张大理石的桌子,坐在首位的是一个身形消瘦,穿着紫色袍服的光头和尚,须眉尽白,看不出具体年龄。他有一双充满戾气、且阴森到骨子的双眼,在那阴沟鼻下面裂着一张大嘴,一看就是个极为凶残狡诈之人。 他便是此间的庄主,也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天鬼上人。当日在攻打金山寺之时,被朱晨逸用七煞剑斩断一膊,返回苗疆,屡次遭到仇家的追杀,不得已这才来到湘西,买下这座残破已久的宅子,过着苟且偷生的生活。 在桌子的对面坐着两个道人,他们分别是凤阳派的褚昊阳和铁公派的刘姓道人。早在半个月,他们在山中闲逛之时,遇到了此间的主人天鬼上人。一番闲聊,臭味相投,竟然油生出相见恨晚之意。 在天鬼上人的相邀之下,这两人便到了他的庄主中住了下来。褚昊阳和刘姓道人本就是火居道士,可成婚,是以家中妻妾众多,再加上他们本就是声色犬马之辈。一见到庄中美女众多,就更不愿走了。是以,一住便是半月之期,白日饮酒谈法,夜晚寻欢作乐,绝口不提离开之事。 他们不提,天鬼上人也不提。对于天鬼上人来说,他还巴不得,褚昊阳和刘姓道人在此住些时日。 俗话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褚昊阳和刘姓道人在此寻欢作乐,又是大吃大喝,天鬼上人不怕到时候提出所求这两人不答应。 凑巧的是今天刚好又猎到一只獐子,他便将两人请来一顿吃喝,并让众多美丽的侍女作陪。褚昊阳和刘姓道人本就是好色之人,对着美酒、佳肴,愣是不动心,反而将所有的心思放在侍女身上。 这些侍女本就是风尘女子,做着那迎来送往的生意。是以,两人上下其手,诸般下流,她们并没躲闪,而是刻意相迎。 男的是色中恶鬼,女的是青楼女子,一时间,整个房间到处弥漫着淫靡之音。 忽然间,褚昊阳一把推开坐在腿上的女子,双手捂住胸口,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颤声道:“我的法术被人破了!”说罢,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天鬼上人见了,连忙站了起来,表现出一副关心的样子,问道:“褚道友怎么了?” 他的声音刚落,刘姓道人同样是推开身边的侍女,询问道:“褚道友,你什么法术被破了?怎么反噬如此厉害?” 这些侍女本就是风尘女子,曾做过迎来送往的声音,所以对察言观色方面十分有一套。她们见褚昊阳吐血,天鬼上人和刘姓道人出言询问,立即意识到这里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虽然她们也十分好奇,也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过往的经验告诉她们,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当下,不待天鬼上人吩咐,便齐齐离开客厅,甚至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好似生怕惹火上身一般。 侍女一走,两人将目光聚集在褚昊阳的身上。褚昊阳无奈的摇摇头,只得将埋在老人家中白虎血衔煞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事,还要从半年前说起,当日褚昊阳在进入山村后,老人好酒好菜的供着,按理说,他作为修道之人,受老人一饭一宿之恩,理当图报,了解因果。 但,事情并非如此。俗话说饱暖思淫欲,褚昊阳虽身在大派,也并非是什么正人君子,当他看到老人的媳妇时,顿时惊为天人,再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是传说中的十二名器之一:蛤蚌。 十二名器是指女子的下体,它们分别是:龙珠、飞龙、猿猴、鹰钩、田螺、盆子、竹筒、春水、鸡雉、鸭嘴、蛤蚌、羊肠。 蛤蚌之穴是十二名器中最为销魂的一个,根据古籍记载,蛤蚌属于特级品之一,它的玉门适当,而且还具“有事即应”的性能,能随著男性的大小,自由自在地伸缩,构造相当精巧。越过大门,进入其内,这其间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它位置也不会太深,除非是男人的阳根太粗太短,一般说来,都能狠简单地找到。 经过一般礼尚往来之后,女人的口会突然大开,将男人的紧紧衔住,并缩紧开口,另一方面,玉门也会如牡蛎的硬壳般一开一合,并且在里面表演超级妙计。拥有蛤蚌的女人,说千里挑一也不为过,因为在一千个女人当中想找到一个都是十分困难的。 而且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徵——翘嘴唇。 是以,褚昊阳一见到老人的媳妇,当时就忍不住了,直到半夜便悄悄的摸入其房间,意图不轨。结果不但没有得手,而且还失手将女人和他丈夫打死。 为了泄愤,他寻了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在其家中埋下了白虎血衔煞。目的就是为了报仇,令老人家中断子绝孙。 这事十分丢人,也不光彩,他本不欲说出来,但考虑到能破除白虎血衔煞的人绝对不简单,怕一个人对付不了。再加上天鬼上人和刘姓道人都是老狐狸,要想请他们帮忙,不说实话肯定不行,他这才硬着头皮将这事说了出来。 他话一说完天鬼上人想都没想,当即答应了下来,至于刘姓道人同样是未加思索的答应了下来。在他们看来,一个极为普通的农户家中,请不起什么高人,即便有高人,三人同去,照样将其斩杀。 褚昊阳见两人愿意出手相助,那是喜出望外,连连拱手,口中称谢。而天鬼上人和刘姓道人却是口称不敢,抱拳还礼。 三人各怀鬼胎,一番笑罢,便朝门外走去。在他们刚走不久,从屋顶上跳了一人,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阴森一笑,道:“没想到凤阳派竟然有此等败类,奸杀村姑,且害人性命。不过这样也好,有了他的把柄,不怕他不为我所用。” 说罢,他干笑两声,身形一晃,便出现在三丈开外,几个起落后,便跟了上去 这人便是“毒手鬼见愁”云山。在不久前,他挣脱了那些荆条的束缚,便逃离了那个灌木丛,然后一路向西,寻找一些可以破解灌木的东西,比如说桐油,煤油等易燃物品。 走着走着,他便来到了天鬼上人所居住的宅子,本来他想大模大样的进去讨些吃食。但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根本无法遮体,完全是一副乞丐的打扮。 云山老道本就是桀骜不驯之辈,再加上这幅打扮,更不用自掉身价去求人。所以他只得伏在屋顶,准备等屋内的天鬼上人,褚昊阳等人吃完离开后,这才下去弄些衣服和吃食。 可没想到,却无意中,却发现褚昊阳的秘密,那可是叫他喜出望外。江湖上讲究的是一个名声,他只需将褚昊阳这个把柄握在手中,不但可以掌控褚昊阳,甚至连凤阳派都会成为一大助力。这才是他为什么丢下葛根,去跟踪的原因。 这些人的方向,正好是朱晨逸所在的小山村。此时的朱晨逸那里知道自己破了一个白虎血衔煞引的“天鬼上人”褚昊阳,“毒手鬼见愁”云山老道,以及刘姓道人前来。 正应了那句老话,不是冤家不聚头。 朱晨逸将白虎血衔煞化解之后,又替老人将房间内的浊气清除了一下,待所有的事情完成后已然到了卯时。 卯时,天亮了,太阳冒出来了。在大山里,这个时辰村是村民们起床的时间。虽然熬了一夜,但看着那些村民们挨家挨户的将门打开,开始洗漱,做饭,朱晨逸也不好意思休息,再者来说,熬上几天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在洗漱完毕后,他带着刘松开始围着村子转悠了起来。从东到西一路闲逛,好在这个村子不大,几圈下来,村子里的大致情形和路行被他记在脑中。 就在他准备往返老人家中之时,隐隐的听到东北方向传来女人的尖叫声,和打斗声,其中还夹杂着男人的淫笑声,和叫喊声。 由于距离太远,听得不是十分真切,朱晨逸也没有在意。而刘松却是停下脚步,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侧耳凝听了片刻,怒道:“光天华日之下,强抢民女,这人真该死。” 刘松虽不是什么好人,但偶尔也会出手管一些不平之事,特别是这种一听就是淫贼在掳掠妇人的声音,他更是怒不可及。 天子一怒浮尸千里,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刘松便是这样的匹夫,他见前方在干着这种凌辱妇人的勾当,于是连招呼都没打一声便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他这一跑,朱晨逸赶紧跟了上去。两人都是法力高强之人,一晃三五丈距离,几个起落后,声音越来越近,而妇人哭泣的声音越越来越微弱。如果不是两人耳力极好,几乎是微不可闻。 第119章:淫贼 两人不敢大意,连忙加快速度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约莫一盏茶功夫,两人来到一个山坳中,这是一个坐落在群山之中的凹地,四周灌木、草丛林立,在乱石之中的柔软草坪上躺着一个全身赤裸的女子。 虽不见容貌,但那雪白的娇躯,高耸的胸脯,浑圆的大腿,以及盈盈而握的腰肢,便可以判断是个美人。甚至连那洒落在脸颊的秀发,都为其增添了几分韵味,给人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女子胸口插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直透心脏,深深的扎进土中。 死了!这是朱晨逸和刘松两人的第一反应。 事实上的确如此,当他们来到现场时,看着女子下体一片狼藉,以及大腿根部的血迹,顿时皱起了眉头。这女子一看就是修道之人,能将她强暴,并杀死的人绝不是简单人。 朱晨逸心中虽然痛恨对女子施暴的禽兽,但国人以死者为大,他实在不忍心让女子赤身抛尸荒野。再加上施暴的对象早已逃离现场,即便他想追,也无济于事。 略作沉吟后,朱晨逸伸手解开身上的白色袍服,轻轻的盖到女子的身上。他这一盖,谁知道早已断气多时的女子忽然睁开眼睛,痛叫了一声。 声音凄凉,却充满了甜美和妩媚。朱晨逸听了顿觉十分耳熟,心道:“莫非这女子我曾见过?” 就在他愣神间,躺在地上的女子忽然将脸转了过来,一双亮丽的双眸布满血丝和泪痕,那张精致的小脸上,臃肿无比,很显然是在遭遇强暴时被殴打所致。即便如此,依旧是掩盖不了,她那绝美的芳容。 这女子一看到朱晨逸微微一愣,随即惨然一笑,竖起三个手指,朝东方的位置比划了一下,嘴里想说些什么,可血一下子从她的口中涌了出来,随即头一歪,闭上了那双令无数男人为之心动的双眸。 “百花仙子?”女子一死,朱晨逸当即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这名女子正是当日里,为他打抱不平的劲装女子。 对于这名女子,朱晨逸除了感激外,最多的是欣赏。当然,这只是一种普通的欣赏,并不涉及爱慕之情,仅仅是出于男人对美女的一种好感。 现如今,见她命丧于此,更是怒从心头起。为了不耽误追捕淫贼的下落,朱晨逸并未选择将尸体掩埋,而是屈指一弹,一道森白色的光芒从其手中冒了出来,直奔百花仙子的遗体。 这是三味真火,可焚烧万物。当火苗一接触到百花仙子,瞬间便将她包裹了起来。仅仅几个呼吸间,这位昔日令江湖上无数英雄垂涎欲滴的女子,便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她虽死了,但却给朱晨逸留下了一个信息,那就是糟蹋她的有三人,且逃走的方向是东方。 东方的位置刚好是葛村,而葛村又是那个千年葛根必经之处。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朱晨逸大惊,暗道:“莫非这些人也是冲着这个葛根来的?” 一念至此,他立即使出缩地法的法术,朝葛村的方法奔去。刘松见了,同样运足脚力,紧跟其后。 约莫一袋烟的功夫,前方隐隐的传来一阵笑声,声音由远至近,依稀可见三个人影漫步在山间的林荫小道上。走在最前头的是一个身着紫色袍服的独臂和尚,跟在他身后的是两个道人。虽不见面容,但走路的姿势和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均表明这三人不是普通人。 看到这三人,朱晨逸微微一愣,连忙闪身躲到一颗大树后面,刘松亦是如此。而这时,前面的三人却是闲聊了起来:“褚道友,刚刚那个女人真不错啊,比在上人府上的那些女子强了不知道多少倍。”说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露出与犹未尽的神色。 他的声音一落,身着紫袍的和尚,当即哈哈大笑,道:“那是,我府上的那些庸脂俗粉,岂能和那位百花仙子比较。” 被称做褚道友的道人,当即哈哈大笑,道:“那当然,这百花仙子乃是闻名江湖的美人,当然不能跟那些庸脂俗粉相比嘛。” 百花仙子之名传遍了整个江湖,不知道多少英雄豪杰,想将其揽入怀中,甚至连褚昊阳也不例外。但无一能够实现这个愿望,先不说百花仙子眼高于顶,冷艳不可方物,就是那些追随在她身边的狂蜂浪蝶也不答应。 这一次褚昊阳能够得偿所愿,还真是凑巧。在十天前,百花仙子摆脱了身边纠缠的那些狂蜂浪蝶,以及暗中保护的众人来到湘西,可没想到这一次却成了她为之一生的错误选择。 不但清白之躯被糟蹋,甚至因此而送了命。 三人说到高兴之处,那是哈哈大笑,声音中充满了得意的味道。朱晨逸一听当即大怒,立即明白这三人便是糟蹋了百花仙子的罪魁祸首。 还没等他出手,刘松却是大吼一声:“淫贼速速受死。”说话间,他身形似电,猛的窜了出去。 朱晨逸见了,顿时一阵无语。对于刘松这等行为,他无法理解,偷袭虽为人不齿,但得看对象,对于大恶之人,朱晨逸认为即便偷袭,也算不的什么。 在刘松站出来后,朱晨逸也从大树后闪身而出,站到了他们身旁。 正在前面闲聊的几人,被刘松的声音吓了一跳,三人齐齐转身,当他们看到朱晨逸之时,先是微微一愣,特别是天鬼上人,在短暂的愣神后,大喜过望,当即叫道:“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 言罢,大袖一扬,一股腥风直朝朱晨逸当头罩去。上次,他虽然败在朱晨逸的手中,但他一直认为那是七煞剑的原因,是以,这一次一见面,二话没说,便抢先出手,使出蛊毒。 苗疆蛊毒之所以闻名天下,不仅仅是蛊毒令人死亡,更多的是下蛊的方法令人防不胜防。就像天鬼上人下的这个蛊,表面上是一团黑雾的牛皮蛊,其实暗地里却在地面上放置了篾片蛊。 牛皮蛊和牛皮降,有几分相似之处,它们都是取自于牛身上的皮作为原材料。它是以干牛皮用水泡烂,待生蛆后,把蛆晒干研末备用。其次是切下牛身上几个旋毛部位的皮子深埋土中,待腐烂后取出晒干研末而成。 中了牛皮蛊后,呕吐白泡,腹胀、腹痛、泻弦血,轻者可以潜伏数年之久,重者两月内可死。 而篾片蛊是将竹片施以蛊药后便成,一般竹篾长约四五寸,把它放在路上,行人过之,篾跳上行人脚腿,从而导致人的死亡。 无论是牛皮蛊,还是篾片蛊,都是极为神奇的东西,并且能够之人于死地。特别像天鬼上人这样,一前一后,一真一假,就更令人难以防范。 可惜他面对的是朱晨逸这个懂巫蛊之人,当他将黑雾罩了过去,便被朱晨逸双掌震散,更令他感到气愤不已的是,朱晨逸不但将牛皮蛊震落到旁边的草丛中,甚至连悄悄放置在路上的篾片蛊也被他单掌击飞。 天鬼上人最大的攻击无非就是蛊毒和降头,一见蛊毒无效,便知道降头也很难奏效。他本就是奸猾之人,在试探性的攻击无效后,便萌生了退走的念头。虽然他心中恨朱晨逸斩去自己一条胳膊,可在仇恨于性命之间选择,他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至于和褚昊阳,刘姓道人三人联手,他也曾想过,可是念头刚刚升起,他便放弃了,因为朱晨逸的七煞剑带给他的震撼太大。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令人看着就觉得恐怖的刘松。 他想走,可偏偏有人不令他如意,这个人便是褚昊阳。在天鬼上人出手后,褚昊阳也发现了朱晨逸,他不但兴奋异常,而且还从腰间抽出宝剑,拿在手中,高声叫喊:“两位道友,这人乃是江湖上罪大恶及的魔头朱晨逸。” 他这么做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将朱晨逸斩杀于此,杜绝自己等人的丑事传出江湖,起到斩草除根的目的。另一个是朱晨逸已经被江湖上各大门派通缉,一旦将他斩杀,闻名天下不说,就是他身上的那些秘诀也足以令人疯狂。 那位刘姓道人一听大魔头朱晨逸在此,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大喜,连忙从腰间抽出宝剑,将他的后路切断。 褚昊阳虽见过朱晨逸的伸手,但他属于心高气傲之辈,一直认为自己不比朱晨逸差,而刘姓道人没有接触过他,并不知道他的法力如何,是以,在听到褚昊阳的鼓吹之下,便起了念头。 天鬼上人,见两人拔剑向相,顿时感觉头皮发麻,不待两人有所动作,他身形一晃,便是逃了出去。他这一逃,不但褚昊阳和刘姓道人呆立当场,就连朱晨逸也微微一愣。 他这一愣神,天鬼上人已然逃至十丈开外。朱晨逸见了大吼一声,追了上去。 第120章:天鬼之死 天鬼上人本就臭名昭著、且凶残无比,无论是站在江湖道义上的角度,还是从私人的仇恨上来讲,朱晨逸都不想放过他。是以,天鬼上人一逃,他便追了上去。可偏偏有人不令他如愿,那便是褚昊阳和刘姓道人,这两人一见天鬼逃走,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双剑齐出,便如盘龙一般,呼啸而去,直朝朱晨逸胸腹间奔去。 剑如长虹,一闪而至,人如蛇蝎,心狠手辣,采用的完全是偷袭的方法,哪里还有一丝的仁慈和大门派弟子的风范。站在旁边的刘松冷哼一声,猛的向前跨了一步,藏在大袖中的双手骤然击出。 刘松昔日乃是一教之主,法力高强是无需置疑的,再加上他是太阴炼形修炼者,是以,本身体质就异于常人,特别是双手更是坚硬异常,指诀交替便可洞穿巨石,碎裂精铁。 当他夹杂怒意的双拳一出,顿时风声呼呼,但闻,咔嚓两声脆响,褚昊阳,刘姓道人手中的宝剑齐根而断。两人握着一个剑柄,虎口鲜血长流,傻傻的望着刘松,震惊不已。 一个是凤阳派的大弟子,一个是铁公派的翘楚,两人都是心高气傲之辈,手低上功夫也是不弱。再加上刘松其貌不扬,身上的传出的气息并不大,所以在偷袭失手后,两人大叫一声,再次朝朱晨逸扑了过来。 刘松中了傀儡术,生死已于朱晨逸连为一线,他哪里会容忍别人对其有丝毫的损伤。当两人身形一动,他便抬起双掌,将两人拦了下来。 没有了褚昊阳,刘姓道人的纠缠,朱晨逸心中大定,长啸一声,当即使出缩地法这门奇功,身形微晃,瞬间出现在三丈开外,几个起落间,便朝天鬼上人追去。 人在生命受到威胁之时,无论是男女,老少,均会爆发出巨大的潜能。据说在嘉庆年间,一个体弱多病的妇人,在孩子即将被奔跑的马车撞上之时,她挺身而出,居然将用双手将马车顶住,避免了孩子命丧于马车之下。 平常的妇人在这种情况下,都能够爆发出如此之大的能量,更何况志在逃命,且有一身本领的天鬼上人。 当朱晨逸追到距离他约莫七尺左右的距离,天鬼上人猛的一咬舌头,当即喷出一口鲜血。随着这口鲜血的喷出,他整个人如箭一般的窜了出去,肥大的身躯如一缕青烟般的掠过草丛,地面,显得格外的诡异。 一晃三五丈,再一晃已然到达了十丈开外,几个起落间,便再次拉开了距离。 天鬼上人燃烧精血,激发潜能,将逃跑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可惜他遇到的是使用缩地法的朱晨逸。缩地法本就是一门奇术,他是通过咒语和灵符、结印来达到行径的目的,无需耗费多少法力,是以在三十丈左右的距离,便被朱晨逸拦了下来。 “小子,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逼迫老衲跟你同归于尽。”天鬼上人在发现退路被切断后,无奈的摇摇头,自腰间摸出一个乌黑的链子扣在手中。 这个链子有一个非常凶残的名字:噬魂。 噬魂、夺魄,用之不祥,有损阴德,一击而亡。这是当初天鬼上人在得到这个链子时,发现的一句话。意思就是说,这个噬魂法器,可以夺人魂魄,一旦使用,施法者必定死亡。 早在几十年前,他被金山寺逐出山门后,失魂落魄之下,无意中寻到一个古修洞府。在获得大量的典籍之外,便发现了这个乌黑链子:噬魂。 噬魂虽强大无比,但要是使用则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是以,天鬼上人一直将它作为杀手锏,作为同归于尽的最佳法宝。不到万不得已之下,像他这种贪生怕死之辈,岂会使出同归于尽的方法。 即便到这种逃生无望的情况下,他依旧不愿拼命,只是用言语来恐吓朱晨逸,企图将他吓退。 可惜的是,朱晨逸早已起了将其斩杀的念头,那里会听他胡说八道,不要说他只是恐吓,就算是真的拼命,朱晨逸也丝毫无惧。 当下,朱晨逸倒踩七星步晃身急退,左手剑诀中立,默念五雷咒,右手反手自背后拔出七煞剑,浓郁的妖雾刹那间注入体内。 但见他双目猩红,一脸戾气,仿佛着魔般朝着天鬼上人连刺数十剑。天鬼上人连连躲闪,可身上的衣衫依旧如破絮飞柳般地散落遍地,甚至连一只耳朵也被剑锋划落了下来。转眼间,他那略显肥胖的身躯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朱晨逸在得到先祖的传承后,功力暴涨,就连昔日于其能够打成平手,甚至略占上风的天鬼上人,仅仅在其一招之下,便如狼狈不堪。 天鬼上人本就是贪生怕死之辈,在见识到一剑之威后,脸色骤变,一手捏住噬魂法器,一手捂住鲜血长流的耳朵,惊恐的望着朱晨逸,叫道:“道友,且慢,老衲可以奉你为主!” 奉其为主这个提议十分具有诱惑力,天鬼上人虽在江湖上为人不齿,可法力颇高,且心计颇深,一旦收其为奴,必定是一大助力,但朱晨逸却是不以为然。 当天鬼上人的声音一落,他冷哼一声道:“不必再说了,当日里如果不是小白救我,岂不是早已命丧你手?”一想到九命猫,朱晨逸更是愤愤不平,如果不是这个天鬼上人,九命猫岂会化形,岂会离去。 一念至此,他剑出如风,疾刺天鬼上人的喉间,天鬼上人瞬间反身退出,神色木然,望着朱晨逸冷冷的道:“小子,你无情,别怪我无义,老衲和你拼了。”说罢,一段晦涩难懂的咒语从齿间念出,那只被他紧紧捏在手中的链子忽然间寒光闪闪,散发出点点令人为之炫目的色彩,原本数尺大小的链子竟然在一瞬间暴涨到十尺左右。 铁链一出,现场的温度陡然下降,隐约间竟然有一丝磷火飘荡在铁链的周围。天鬼上人阴森一笑,厉声吼道:“去死!” 说话间,铁链如毒蛇一般昂起了最为尖锐的顶端,快若闪电般的朝朱晨逸当胸扎去。 噬魂乃是大凶之器,它是由秘法激发潜能,从而达到锁拿魂魄的目的。这一击带着天鬼上人毕生的功力,带着他同归于尽的信念,带着他将朱晨逸斩杀于此的目的。 噬魂一出,朱晨逸忽然全身战栗,七煞剑掉落在地,双手捂住脑袋,浑身冷汗直流,胸口被那条乌黑的铁链洞穿而过。 “你……”朱晨逸低头看着胸口凸出来的铁链,不敢相信的抬起头望了一眼天鬼上人,声嘶力竭的喊道:“你竟然偷袭于我!” 天鬼上人望着满头大汗,身形摇摇欲的朱晨逸喋喋两声怪笑,忽然手腕一抖,一把抽出洞穿了朱晨逸胸腹间的链子,血一下子飚了出来,红褐色的血液撒在地面,显得格外的凄凉。 天鬼上人以手撑住膝盖,叫道:“小子,刚刚老衲苦苦的哀求于你,你非要将老衲斩杀于此,现在怎么不来斩杀于我啊!”话一说完,他便喷出一口鲜血,使用噬魂法器带给他的后果已经逐渐的体现了出来。 不过,他并没有倒地,而是强忍着头晕目眩的感觉,想亲眼看到朱晨逸毙命时的样子。 此时的朱晨逸目光涣散,暗运全身仅有的法力,默默运起先祖秘传的一门奇功,只感觉一股暖流若有若无,却毫不间断地缓缓注入自己胸前的伤口,原有的痛苦也慢慢缓解。 天鬼上人仿佛若有所觉,惊忙后退,颤声道:“你想做什么?” 朱晨逸行功已满,一跃而起,伸手抄过落在地上的七煞剑,口中喝道:“秃驴!且拿命来!”说罢舞动着七煞剑,凭空跃起,朝着天鬼上人扑去。 但见空中一道形如黑龙的煞气,瞬间席卷到天鬼上人的身边,只听“嘭”的一声,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叫喊,天鬼上人重重摔落在地,一滩鲜血染红了地面上的积雪。 “上人!” “天鬼道友!” 当天鬼上人倒地身亡之时,从远处传来两声惊呼,朱晨逸抬头望去,只见凤阳派的褚昊阳,铁公派的刘姓道人飞奔而来,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脸戾气的刘松。 “你们两个畜生不要跑。”刘松一边追一边朝朱晨逸叫喊着:“公子,将这两个败类拦下来。” 闻言,朱晨逸也顾不得自身的伤痛,连忙抄起七煞往前跨了一步,横在路中间,拦住两人的去路。 此时的朱晨逸虽极为虚弱,且浑身血迹,但他握住煞气腾腾的七煞剑,屹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给人的感觉宛如从远古战场返回的魔神一般。一眼望去,顿觉毛骨悚然。即便褚昊阳和刘姓道人比他现在的实力还要强上半筹,可依旧是不敢强行突围。 在行至朱晨逸约数尺之遥的时刻,褚昊阳和刘姓道人叫唤了一个眼神,随即身形暴涨,猛的朝左侧的丛林掠去。 人逃命时的潜能是无限的,从夺路而逃,到朱晨逸和刘松反应过来,两人已经出现在十丈开外。 “那里逃!”反应过来的朱晨逸顾不得伤口还在流血,当下身形一晃,便提着七煞剑追了上去。 刘松本就是傀儡之身,无需朱晨逸吩咐,同样是追了上去。 两人法力虽强,可朱晨逸先前大战天鬼上人之时,受了些许的伤害,所以行径速度慢了许多。而刘松是顾忌朱晨逸的安全也不敢追的太急,只得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就这样两人约莫追了数十里路,看到前头林子里隐隐的有些人头攒动,听声音和行径的脚步明显是修道之人。朱晨逸大喜连忙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去。 第121章:栽赃 距离越来越近,约莫相隔三丈左右的距离,数十道人影从林子中缓缓走来。有老有少,有道人、有和尚。这些人一出林子,见到凤阳派的褚昊阳,铁公派的刘姓道人在拼命逃窜,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迎了上去。 朱晨逸大喜,连忙叫道:“前头的道友快将这两人拦住,他们……”话还未说完,便被褚昊阳一声厉害打断:“此人乃是天下第一大魔头朱晨逸,还望各位道友出手相助,将此人拿下。” 在茅山派空手道人,龙虎山天师教龙啸天,以及凤阳派褚昊阳等人的恶意传播下,朱晨逸已被列为江湖的第一大魔头。是以,这些人一听说天下第一大魔头朱晨逸在此,纷纷拔出腰间的刀剑,迎了上来。 铁公派刘姓道人,见现场的众人怒意盎然,猛的跨了一步躲进人群,转身指着朱晨逸,叫道:“此人刚刚奸杀了百花仙子,被我和褚道友撞破,便想杀我等灭口,还望诸位道友施于援手,在下铁公派刘长虹,感激不尽。” 名门正派的弟子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即便是睁眼说瞎话,也有人会信,再加上被他当场栽赃的朱晨逸,又被天下公认为是第一大魔头。所以他的话一说出来,众人不约而同的认为朱晨逸便是奸杀百花仙子的淫贼。 百花仙子闻名天下,他的追求者中不乏大派弟子,甚至连有些隐世门派的弟子也是其爱慕者。只不过她冷艳不可方物,等闲的男子根本无法俘虏其芳心,所以这些暗恋她的青年俊杰,便主动的承担了护花使者的角色,默默的守护着她。 就在这数十人的队伍中,便有三四个是百花仙子的仰慕者。当他们一听到朱晨逸奸杀了心中的女神,当即大怒,纷纷使出最强的攻击朝他打来。 朱晨逸见众人来势汹汹,且一脸杀意,知道解释也是徒劳。于是倒踩八卦游龙步晃身急退,躲过如疯狗般攻击的三四个年轻道人,随即身形微晃,转身便朝刘姓道人扑去。 但见他左手掐剑诀,右手持剑,心中默念咒法,反手间七煞剑化作一条条黑龙朝刘姓道人卷去。刘姓道人躲闪不及,被黑龙透体而过。转眼间,他便如一具被焚烧过的焦炭一般,重重的倒在地上。 甚至到死还保持着惊恐的表情,他跟本没有想到朱晨逸在受伤的情况下,依旧是冒着被斩杀当场的危险,将自己击杀。 七煞剑乃由天下最为浓郁的煞气凝聚而成,那几条由煞气组成的黑龙,在吞噬完刘姓道人后,便朝褚昊阳奔去。 褚昊阳,刘姓道人是朱晨逸决意要斩杀的对象,于江湖道义来将,这两人犯了淫戒,是江湖大忌。于私来将,这褚昊阳屡次陷害于他。 至于两人的身份,朱晨逸并不在意。对他来说,这两人本就是江湖败类,死不足惜。再加上他已经被天下公认为是大魔头,就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 朱晨逸剑出如风,转眼间又刺出三剑,又是三条黑龙朝褚昊阳奔去。褚昊阳身形暴退,反手夺过旁边一个道人手中的宝剑,一脸惊骇的盯着朱晨逸,叫道:“朱晨逸,你真的想将我斩杀于此么?”说话间,荡起全身的功力,举起宝剑朝黑龙迎了上去。 七煞剑本就是天下至宝,斩金切玉,再加上煞气的原因,威力增强了数倍不止最后再由朱晨逸携怒的一击。褚昊阳那柄极为常见的宝剑一接触到煞气凝聚而成的黑龙,立即断裂开来,而黑龙则依旧速度不减的朝褚昊阳的胸腹间奔去。 “不要!” “住手!” “魔头休得猖狂!” …… 反应过来的众人,大声叫喊,齐齐拿着手中的兵刃,朝那条由煞气组成的黑龙斩去。 众人虽然援救,可依旧是慢了一步。眼看褚昊阳即将命丧于朱晨逸之手,忽然间从天而降一枚大旗,一下子挡在褚昊阳的身前。 但闻,咔咔两声巨响,黑龙撞在大旗之上,只见大旗上荡起了黄色的光芒,顷刻间便将由煞气组成的黑龙击溃。 这时,从天而将一人,但见此人白发白须,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满脸的疲惫和倦意,而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他一出现在当场,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他的身上。 只见他伸手一招,原本丈许左右的大旗帜,晃动了两下,散发出灰蒙蒙的光芒,仅在呼吸间,便化作巴掌大小的旗子,飞回了他的手中。 “云山?是你?”看清来人相貌,朱晨逸大惊,失声尖叫了起来。在往日里他不会惧怕“毒手鬼见愁”云山,而这种情况下,却是大大的不利。受伤暂且不说,就目前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便令他头疼不已。 来人正是“毒手鬼见愁”云山老道,他一直跟踪在天鬼上人,褚昊阳等人的身后,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并未跟的那么紧。在后来发现朱晨逸和刘松之后,他更是刻意的落后了许多。 主要的原因,还是朱晨逸那柄七煞剑,给他留下了很大的阴影。再加上刘松这个高手一直护在朱晨逸的身侧,他就更加不敢轻举妄动。是以,一直潜伏于此,直到朱晨逸要击杀褚昊阳他这才现身而出。 褚昊阳从奸杀村姑,到奸杀江湖上有名的百花仙子,已成为江湖败类。按理说,朱晨逸将其斩杀云山老道大可放手不管。但,为了掌控全局,为以后埋下一颗棋子,云山老道还是将他救了下来。 对于他来说,只要掌握褚昊阳这些把柄,就足以令褚昊阳听命行事,从而掌控整个凤阳派。毕竟这褚昊阳是凤阳派的大师兄,也是下任掌门的接班人。这是他跟在三人身后,听到的结果。 掌控褚昊阳,掌控凤阳派,增加自己的实力,这才是云山老道救人的目的所在。 不愁褚昊阳不听命于他,这才是他救下褚昊阳的真正目的。 褚昊阳那里知道云山老道的险恶用心,劫后余生的他,顾不得挂在脑门上的汗珠,连忙跑了过来,冲云山老道,抱拳行礼,口中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说罢,行了一个大礼。 云山老道淡然一笑,道:“褚道友无需客气,快快请起。”说着,他见褚昊阳正欲起身,继而说道:“可惜啊,那个百花仙子……”他顿了顿,而这一顿,褚昊阳却是心头狂跳不已,百花仙子四个字如同雷霆一般劈在他的脑袋之上,呼吸间,他猛的抬起头,望向云山老道,心道:“莫非这个老道看到我等侮辱了百花仙子?应该不会吧,我且试探他一番便知真假。” 一念至此,还未等他出言试探,云山老道略有所指的话音传来过来:“可惜一个风华正茂,美貌无双的姑娘,就命丧在乱石草丛之中。” 时间、地点、人物,全部对了上来,褚昊阳立即洞悉了“毒手鬼见愁”云山老道的真实想法。当下,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尚未直起的身子直接跪倒在地,口中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褚昊阳无以为报,请前辈受我一拜。”言罢,捺头便拜。 在外人看来磕头是为了答谢救命之恩,但,云山老道却看出背后的味道,磕头是臣服,也是顺从的一种方式,意思就是说从今往后以他马首是瞻。 云山老道喋喋怪笑两声,猛的一转身,指着朱晨逸,叫道:“就是此人奸杀了百花仙子,这是我亲眼所见。” 云山老道为人虽凭借个人喜欢,可以说是游离余正邪之间的人物。但,在江湖上还是有些名头的,且说话也有些分量。现场的正道人士一听,连他都指正朱晨逸是奸杀百花仙子之人,顿时坐实了朱晨逸奸杀百花仙子的恶名。 那些正道人士本来就对朱晨逸十分憎恨,但在他杀了铁公派刘姓道人后,就有些胆寒。现如今,又见云山老道加入到行列中来,众人那是大喜过望,一个个站到云山老道的身后,俨然是一副以他马首是瞻的架势。 不过想想也很正常,云山老道本就法力高强,再加上成名已久。再者来说,人都有怕死的心理,虽然这些人是名门正派的弟子,但在死亡面前,他们依旧是有些退缩。 云山老道双目一翻,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转眼间便洞悉了众人心中所想。不过,他并为说破,一来,朱晨逸与他有仇。二来,他也想借此机会跟现场的这些大派弟子拉上关系。 刘松虽不识云山老道,但见他身上传来的气息隐约间有些强大,再看看虚弱到了极致的朱晨逸和那些虎视眈眈的各派弟子。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打肯定是不行,一来,在人数上不成正比。二来,朱晨逸受伤严重,根本无法面对如此多的敌人。 唯一的办法,只有一个逃命。 逃走对于刘松来并不困难,他想逃,稍微付出一些代价,完全可以退走。他担心的是朱晨逸,作为傀儡来说,朱晨逸是主体,他一旦死亡,傀儡必死无疑。 刘松乃是枭雄,也是怕死之人,岂会令朱晨逸命丧当场。未待这些正道人士出手,刘松便冲刘松冲朱晨逸吼道:“公子,你先走,我来将他们拖住。”话音未了,他便冲向人群,掌指交替间,便劈倒两人。 第122章:化风法 刘松本就是他的傀儡,当初收复之时,朱晨逸就准备用他来抵抗正派人士的围剿。是以刘松拦住众人,朱晨逸并未逞强,更没有留下来共同御敌,而是反手将七煞剑插到背后,冲刘松道了一声珍重,随即使出缩地法的奇功,身形一晃,掠出三丈开外,仅仅两个起落间,便一头扎进林子里。 他这一逃,现场的众人却是勃然大怒,特别是云山老道更是暴跳如雷。他之所以对付朱晨逸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报金山寺的一剑之仇。二是,五行旗。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云山老道本就不是什么君子,再加上他想得到五行旗。所以朱晨逸一逃,他便追了上去。 刘松见此,脸色骤变,当胸拍出一掌,将一名使剑的道人劈倒在地后,急忙上前将云山老道拦了下来。 刘松法力虽强,可仍就经不住这些正道人士的纠缠,他刚刚将云山老道截下,结果背后刺来一剑,逼的他不得不放弃云山老道,转身回防。 他这一转身,云山老道便借此机会窜了出去,仅仅一两个起落间,就如一只临空飞起的大鸟般,扎入了朱晨逸消失的密林。 林子阴暗潮湿,即便是在天晴的时刻,依旧是昏暗无比。在短暂的愣神后,云山老道隐约间看到前方一道淡淡的身影,出现在数十丈开外的距离,不用说这个人便是朱晨逸。 朱晨逸虽有七煞剑这等绝世凶器,但云山老道并不惧怕。在他看来朱晨逸已经身受重伤,能够发挥出一本的功力也就不错了,更何况他还有五行旗于其对抗。 是以,在看到朱晨逸后,云山老道心中大喜,厉声喝道:“小子,那里逃!”话音未落,直扑朱晨逸所在的方向。 正在前方逃命的朱晨逸,听到声音后,猛的一转头,发现是云山老道。心中骇然,打肯定是不行的了,先不说后面那些个正道人士,就是现在他这种情况也无法跟云山老道抗衡。 当下,他大吼一声,使出缩地法的法术,加快了行径的步伐。 缩地法虽是门奇功,但朱晨逸起先受了天鬼上人的噬魂一击,业已身受重伤,再加后面使用七煞剑带来身体上的虚弱。所以即便他使用的是一等一的法术,可速度依旧是慢了许多。 反观云山老道,他既未受伤,也为大战,更没有法力枯竭的现象。再加上他一心想要报仇和取得五行旗,所以速度比往日快了一倍之多。 一逃一追,转眼间便窜到了林子的最深处。朱晨逸见云山老道如同被抢去了骨头的疯狗一般,死死的跟在身后。再一感觉法力逐渐出现不支的现象,心中焦急万分,暗道:“莫非我朱晨逸今日将要命丧于此么?” 而这时,云山老道的身影越来越近,甚至连其狰狞的表情都清晰可见。就在朱晨逸绝望的时刻,忽然间他无意中看到不远处的一颗大树。 大树在丛林中实属正常,特别像这种极为普通的松树,毫无可取之处。但看到大树的一瞬间,朱晨逸眼前一亮,因为他想到了一个脱身的方法,那便是化风法。 在道术中来讲,化风法是一个极为普通的法术,他是以土印埋於巽地上,念诸圣咒及土咒,结土印,随即催动法术,大树顷刻间倒下摧山大风,卷起枯枝烂叶和尘土,弥漫方圆百丈的距离,从而达到脱身的目的。 好在土印朱晨逸腰间的包袱中还有几个,当下,他顾不得身后杀气腾腾而来的云山老道,连忙从腰间摸出土印扣在手中,单掌一挥,将面前大树根部劈开一个大洞,随即手腕微振,将那枚土印抛了进去。 土印一进入洞口,立即泛起淡黄色的光芒,而这时朱晨逸刚好来到大树跟前,满头大汗的他,顾不得休息,提脚将大树根部的那些浮土踢如坑中,然后右手结印,口中念咒:“囊谟三满多,没驮喃钵啰钵尾野娑嚩贺。” 咒毕,手印结完,朱晨逸立即撒腿便朝前方掠去,但见他身形似电,一袭白衣虽是血迹斑驳,在风雪和密林中,却是显得格外的诡异。 他前脚刚离开地面,后面的云山老道便追上来。而这时,那棵原本屹立不动的大树,忽然间毫无征兆的倒了下来。但闻咔咔几声巨响,大树压断了一些树枝,直接朝云山老道当头砸了下来。 正在一心一意追赶朱晨逸的云山老道,感觉头顶风声有异,那里会想到大树会忽然倒塌,慌忙中,他猛的举起那只独臂,朝头顶的方向重重的劈了一掌。 掌力虽强,可碎石,断金。但想一掌将头顶的大树震飞却是不易,大树本就粗大,再加上从天而降,冲击力就更大。是以,他的力量虽大,可大树依旧是压了下来,直接砸中了肩膀。 云山老道功力虽强,可依旧是被砸的是头晕目眩,好在他皮糙肉厚,尚无性命大碍。再加上他本身法力就不弱,在短暂的愣神后,便推开压在身上的大树,爬了起来,大叫:“小子,老道要杀了你……” 话还未说完,林中卷起一阵飓风,肆掠的狂风席卷着枯枝烂叶,以及地上的尘土在现场弥漫开来。云山老道张开巨口,瞬间被刮进去两枚烂叶子,将他还未说完的话压了下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森林中的烂叶子本就带着一种霉味,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闻之就足以让人觉得恶心,更别提塞入嘴中。云山老道只觉胸腹间翻滚不已,鼻子一酸,当下也顾不得手脏,连忙伸手将口中的烂叶子扣了出来。 在吐出口中的烂叶后,云山老道抬头望去,只见整个林子中刮起了一阵阵旋风,方圆数百丈的距离,完全笼罩在灰尘之中。见多识广的他,立即意识到这是朱晨逸作法所致。 当下,他冷哼一声道:“化风法!小子你太小瞧老道了,区区化风法岂能拦住我的去路。” 言罢,他两手大指端箔震宫,东方取气五口,结木印,口中念咒:“囊谟三满多,没驮喃揲啰嘢娑嚩贺。” 但凡法术均有破解之法,就想朱晨逸使用的这个化风法,破解的方法便是结木印,念木咒,风即止。 当云山老道结印完毕,咒已诵完,法术立即被激发。原先在林中肆掠的狂风,如同猫遇到老鼠一般,忽然间停了下来。 风一停,那些被卷入空中的树枝,烂叶,碎石,灰尘等东西纷纷落了下来。一时间,云山老道头上,脸上,身上全部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烂叶和枯枝。从远处望去,如同一个雕塑一般,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待灰尘散尽之时,林中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和清明,而朱晨逸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云山老道勃然大怒,一脚将拦在面前的一棵大树踢飞,口中怒吼:“小子,任凭你逃到天涯海角,老道定要将你斩杀当场。”说话间,他认准一个方向便追了上去。 无独有偶,他追逐的这个方向正是朱晨逸逃走的位置。此时的朱晨逸从激发化风法的法术开始,到现在已经逃到了数十里开外。他越逃,越感觉到法力枯竭,再加上胸口的伤势疼痛剧烈,隐约间竟然有一种昏厥的现象。 就在这当口,前方位置出现一座残破的小庙,从外表来看,斑驳异常,甚至还塌了一小半。庙虽小,但可避风寒,特别在寒冬季节,大雪封山的情况下,如果在雪地里昏厥,后果会十分严重。抛开云山老道不说,就是寒冷的天气和野兽就足以令他丧命。 当下,朱晨逸顾不得身体的虚弱,荡起仅存的一丝法力,朝破庙奔去。到了门口,他便听到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朱晨逸大惊,连忙从背后抽出七煞剑缓缓的走了进去。 但见一浓眉大眼,一袭白衣的中年男子端坐于破庙之中,在他身前燃烧着一堆篝火,火上架着一只烤的芳香四溢的兔子,皮焦肉嫩,令人望之垂涎欲滴。 有饥又渴的朱晨逸望着野兔,使劲的耸动了一下喉咙。抬头望了男子一眼,这一望他却皱起了眉头,因为在这名男子的身上他看到了淡淡的黑光。有黑光则意味着这名男子有可能是妖,且是化形的妖兽。 自古以来人和妖就很难和平共处,是以,在发现破庙中的男子是妖之时,朱晨逸就紧紧的攥住手中的七煞剑,一脸戒备的望着中年男子,大有一言不和,挥剑相对的架势。 中年男子见朱晨逸浑身是血,且握住一柄看起来就十分凶恶的宝剑,眉头微微一皱,暗道:“此人年纪轻轻功力就这般强大,想必是某位高人,或者是大派弟子。”一念至此,他再次望了朱晨逸一眼,付道:“我这次出山是寻找杀害我孩儿的凶手,没有必要和此人结仇,免得将来惹下祸端。” 权衡利弊之后,中年男子淡然一笑,道:“道友无需紧张,再下对你并无恶意,你我无冤无仇,不必分出生死,更无需较量一番。”言罢,为了表示诚意,他将烤好的野兔撕下一半,朝朱晨逸扔了过去。 朱晨逸伸手接了过来,朝中年男子道了一声谢,然后就地盘坐在火堆前。对于他来说,人也罢,妖也罢,总会有好人,坏人。中年人虽是妖,但并没有表现出敌意,这就足够了。 俗话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朱晨逸在吃了中年男子递过来的兔肉后,便拉开了话题闲扯了起来。 第123章:葛根现身 朱晨逸年纪不大,可闯荡江湖的时间却是不短,是以,他一开口便扯起了江湖趣闻,以及匪夷所思和光怪陆离的事情。 出乎意料的是中年男子,却是表现出兴趣缺缺的样子,偶尔搭个话也是应付几句。 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朱晨逸见中年男子不愿意攀谈,也就是去了套近乎的兴趣。当下从腰间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枚药丸吞了下去,再取出一枚捏碎,覆在伤口。 中年男子是妖,虽没有敌意,但朱晨逸并不放心,在吞服完药丸后,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默默的运功疗伤,而他手中的七煞剑依旧没有归鞘。 中年男子也是聪明之人,他见朱晨逸一脸戒备的神色,淡然一笑,道了一声珍重,便大步而行,出了庙门,几个起落间,消失在茫茫的雪地中。 他这一走,朱晨逸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就在他准备盘膝而坐,凝神运功疗伤之时,忽然间传来一阵心悸的感觉。 所谓心悸,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心慌,乃是由于人们主观感觉上对心脏跳动的一种不适感觉。对于普通人来说,心悸也许算不得什么,但对于修道之人来说,心悸却是意味着有事发生。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朱晨逸自腰间摸出三枚乾隆通宝,准备卜算一番。可没想到,他还没来得急卜算,顿觉一股疼痛自灵魂深处袭来,接着胸腹间翻腾不已,一口鲜血喷将而出。 吐血不是受伤,而是遭到法术的反噬,这个反噬的对象正是成为他掌控为傀儡的刘松。至于刘松如何逃脱掌控,他无法得知,不过像这种情况,朱晨逸猜测有两种可能。一是,刘松丧命。二是,刘松解开了种在眉心间的傀儡术。 无论是那一种可能,对朱晨逸来说,都能造成反噬。不过,转念一想,他便将刘松丧命的可能排除,因为凭借现场的那些正道人士,还不足以将刘松杀死。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刘松趁朱晨逸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强行冲破封印,或者是在他人的帮助下,解开了傀儡术。 一想到失去刘松这一大助力,再加上身受重伤,朱晨逸脸色惨白,大叫一声,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软软的晕了过去,那三枚用来卜卦的铜钱也随之从他的指缝间滑落在冰冷的地面。 不知是巧合,还是天降异兆,在朱晨逸倒下后,天空忽然间下起茫茫的大雪,纷纷扬扬的大雪从天而降,一时间整个天空完全笼罩在白色的世界里。 一盏茶左右的功夫,地面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大雪,将朱晨逸来时的足迹,以及鸟兽奔过雪地时,留下的痕迹全部掩盖了起来。 就在这当口,远在数十里地外的云山老道,一脸愤怒的望着地面上消失的足迹,破口大骂:“小子,今天算你走运,来日老道定要将你剥皮抽筋,方才消我心头之恨……” 但见他污言秽语,骂的吐沫横飞,比起身手来说,丝毫未加逊色,哪有一丝前辈高人的形象,反而跟骂街的泼妇有一番较量。 骂了一会,也许是累了,云山老道摇了摇头,叹道:“罢了,罢了,还是取葛根重要。”说话间,他身形一晃,便朝距离最近的一个山村掠去。 山中一日世间千年,四天后朱晨逸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虽在寒冬季节,但有破庙遮挡风雪,再加上他是修道之人,体质本就异与常人,所以并没有收到风寒的侵袭。在这四天里,无论是他身上的伤势,还是遭受术法反噬带来的后果,都有所改善。 从地上爬起来的朱晨逸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大步的走出了庙门。看着门外艳阳高照的天气,伸了一个懒腰,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 这一口气刚呼到嗓子眼,他便发现地上的积雪全部融化,随即掐指一算,竟然过去了四天。 四天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许耍个牌,进趟山,日起日落,便过去了。但,对于朱晨逸来说,四天则意味着可以取葛根了。按照先祖朱破头的说法,在今日未时葛根化身的老者将要进入葛村。 这个时候便是取得葛根的最佳时机,错过今日,葛根将再难以得手。 当下,朱晨逸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忙起身收拾了一下东西便朝葛村奔去。 好在这个葛村离此地不是很远,再加上他的记忆力超强和伤势早已恢复。短短的几个时辰便来到了葛村附近。由于刘松、云山老道等人在此附近出现过,是以,朱晨逸并不敢贸然进村。 围着村子附近转悠了一圈,直到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现象,这才径直朝老人王顺家走去。 事实证明朱晨逸当初未告诉刘松,葛根一事是正确的选择。进了村子不但没有发现刘松等人,更没了正道人士的踪迹,甚至连企图前来报仇的褚昊阳也没有在老人王顺家出现。 山里人本就淳朴,再加上得了朱晨逸的恩惠。是以,他一进入院子,老人王顺便迎了上来,递上茶水,准备好换洗的衣物。 朱晨逸本就是个君子,最为看不惯那种假意的客套。当下,他也不跟老人客气,在他的带领下,来到了隔壁的房间沐浴更衣。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朱晨逸穿戴整齐走了出来,虽是极为普通的农家土布衣服,但穿在他的身上却是英气勃发,显得与众不同。 随后,简单的用了一些饭食,朱晨逸便旁敲侧击的询问起老人,村子里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他本是随口一问,可没想到居然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那便是村里的桐油,煤油全部被人买走了。 桐油、煤油,这些东西本就是易燃物品,用处除了点灯、油漆木桶类的东西,剩下的只有作为燃料。 在大山中准备这些东西,且是葛根出现的位置,那么目的只有一个焚烧灌木,挖去葛根。 在朱晨逸的一再追问之下,老人说出了实情。那是昨天午时左右,一个独臂老人,带着两个年轻的道人,来村子里花大价钱买走了村民们家中所有的桐油和煤油。 老人一说完,朱晨逸大惊,按照老人描述的装饰和独臂,这个人明显是“毒手鬼见愁”云山老道。至于跟在他后面的两人道人,朱晨逸却是没有猜出来是谁。 沉吟片刻之后,朱晨逸眼睛一眯,习惯性的摸摸下巴,暗道:“云山老狗准备桐油,想必也是取葛根之用,不过,他是如何得知葛根的准确位置呢?” 想了半天,他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结果。不过,朱晨逸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只要想不明白的事情,绝对在这方面浪费时间去想。 考虑到云山老道已经着手准备谋求葛根,朱晨逸也不敢有所怠慢。当下,吩咐老人去准备红绳和缝衣服的针。 好在这两样东西极为寻常,准备起来也不费事。老人一听朱晨逸需要这些东西,当下也不问其作用,便大步走出了门。 约莫一袋烟的功夫,老人抱着几个很大的线团走了过来,而且口中振振有词,说不知道先生需要红绳多少,只得将村里的红绳全部收集了起来。 对此,朱晨逸很是无语,不过他并没有跟老人解释这些。一来,老人王顺是个普通人,说了他也无法理解。二来,取葛根乃是大事,不容有任何差池。 将东西准备妥当后,朱晨逸收敛了身上的气息,搬了一张椅子望老人门外一坐,摆出一副晒太阳的架势。从远处望去,此时的朱晨逸,无论是从衣着,还是身上的气息,甚至连肤色都跟当地的村民一般无二。 朱破头不愧是算无遗策,未时一到,靠在椅子上晒太阳的朱晨逸,便见从远处走来一青衣老者。但见此人,身高七尺有余,一身青衣,手拿藤条拐杖,带着一顶略显残破的青色小帽。年龄大概在七旬左右,看着虽极为苍老,可腰杆却是挺的笔直,走起路来十分缓慢,就像病重之人一般,脸色极为苍白。 从相貌,到身材,再到肤色,以及年龄和走路的姿势,随便怎么看也不像传说中具有二千年道行的葛根,反倒像一个落寞的孤寡老人,令人大生怜悯之心。 看着老人由远至近缓缓走来,朱晨逸微微一愣,在他想来,但凡是天材地宝,即便幻化成人形,也会显得极为与众不同才是,而眼前的这位老者竟然是葛根,这一时间他无法接受。 不过一想到先祖说这老者是葛根,朱晨逸便不在怀疑。当下,他依旧是装模作样的靠在椅子上,拿着茶水猛的灌了一口。 朱晨逸虽不是戏子,但他的确具有演戏的天赋,从穿着打扮,到喝水的姿态,完全符合一个山里村民粗犷的性子。老者一见,淡然一笑,睁开略显浑浊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便朝他走了过来。 到了跟前,老者冲朱晨逸一拱手,道:“小哥,打扰了,我想问个事。” 老者态度恭敬,朱晨逸也不敢大意,更不敢露出丝毫的马脚。在老人声音刚落,他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咧嘴一笑,道:“大爷,你有什么事尽管问吧。”说着,他又补充了一句,道:“我年纪轻,你问的东西也许我不知道,这样吧,我让我爷爷出来,你问他吧。” 说着,朱晨逸转头朝屋子里吼了一嗓子:“爷爷,有位老人家想问个事,你出来一下。” 正在屋内忙活的老人张顺一听到朱晨逸叫自己爷爷,当即微微一愣,转念一想,便记起了他先前的交代。当下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连忙应了一声,便朝门外走去。 第1章:取葛根 老人张顺本就是个普通的山野村夫,无论是从外形还是行径的速度,又或者是年龄,均符合当地老者的身份。葛根化身的老人见他走了过来,连忙拱手一礼,口中道:“大哥,打扰了。” 由于朱晨逸交代的十分模糊,老人张顺也不知道这老者的身份,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当下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连忙抱拳还礼,道:“兄弟有啥尽管问,这么客气干啥。” 老人的话一落,朱晨逸便接过话茬,道:“是啊,老大爷,你尽管问吧,不管是啥我爷爷只要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的。” 两人一前一后许下承诺,再加上他们浑然不知礼数,一副山里人的打扮,葛根化身的老人淡然一笑,心头仅此的一丝疑虑消失的无影无踪。在他看来,朱晨逸异常俊美,老人孔武有力,虽练有一些拳脚功夫,但只不过是山野村夫村夫而已,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是以,在短暂的停顿后,他便开口说话了:“请问老哥,村里这两天的时间,是否有人采到一株灵芝?” 灵芝是多孔菌科植物,又称灵芝草、神芝、芝草、仙草、瑞草。本草纲目记载:灵芝性平,味苦,无毒,主胸中结,益心气,补中,增智慧,不忘,久服轻身不老,延年神仙。 成仙也许夸大其词,但常服用灵芝能够增强体魄、延延益寿倒是真的。所以居住在山区的村民时常去采摘一些灵芝,用来换取钱财,补贴一些家用。葛村也不例外,两日前,村民们便进山采摘了一些灵芝回来。 所以当老者问起此事,老人张顺当即笑道:“兄弟啊,敢情你是来买灵芝的啊?” 葛村虽不大,可村民们却极为勤劳,农忙时期做活,赋闲下来便会打猎,采摘一些草药。所以在方圆百里的范围,还算有些名气,以致经常有一些小贩前来葛村收购兽皮和草药。 当葛根化身的老者,询问起灵芝之事,老人张顺直接忽略了他口中的一支灵芝,而是将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小贩来对待。 老者一听,便知张顺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当下也不解释,直接顺着他的话茬,说道:“是啊,老哥,我是来买灵芝的。”他顿了顿,口中道:“不知道村子里这次有没有采到一支金色灵芝?”说着,他伸手比划了那只灵芝的大小,然后一脸紧张的望着老人张顺,生怕从他口中冒出一个没有的消息。 值得庆幸的是,老人张顺一听说老者要金色灵芝,顿时眉开眼笑,道:“还真是巧了,金色灵芝我昨天还刚好采摘了一株。” 就在昨天下午,大雪融化后,他便和村民们一起进山采摘草药,而这株金色灵芝正是他在山崖上发现的。但凡天才地宝,均有猛兽守护,可这一株灵芝却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不但没有凶禽猛兽守护,就连虫蚁均未见一只。更为夸张的是,这只灵芝四周居然寸草不生,颇为怪异。 由于种种怪异的现象,老人张顺没有像以往采摘灵芝时,随意将其掰下来,而是用铲子将灵芝连同地面的泥土全部挖了出来,放在家中一个小盘子里栽了下去。 葛根化身的老者闻言大喜,而朱晨逸却是眉头紧锁,在他印象中,灵芝一般都是紫黑色,金色灵芝可以说是闻所未闻,甚至连古籍上均为有过记载。再一想起老人是葛根的身份,他暗暗有些吃惊,心道:“莫非那个什么金色灵芝和这个葛根一样,都成精了不成?或者是两者有什么关系?” 一念至此,他转头望了一眼葛根化身的老者,但见他满脸激动之色,浑身颤抖不停,便知心中猜测未错。 事实上朱晨逸猜测的一点没错,那个金色灵芝和葛根的确有渊源。不过并非像他想象的那般,而是身为葛根的老者见金色灵芝,具有修炼的潜质,这才照顾有佳。 约莫盏茶功夫,老者的心情平静了下来,随即从腰间摸出两块金元宝,往老者手中一塞,道:“老哥,那株金色灵芝我要了。” 有钱便是爷,这是颠不破的道理,从古至今都是如此。老人王顺虽不是贪财之辈,可依旧是被两个金元宝晃的是头晕目眩,心中激动莫名。当下,他未有丝毫犹豫,伸手将金元宝望兜里一揣,便大步走进了屋子。 片刻功夫,老人张顺便抱着一个木盆走了过来。但见盆中栽着一枚巴掌大小的灵芝,隔着老远,便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传来。一看,便知这灵芝与众不同。 无论是吞服,还是制成药物,均可成为疗伤圣品和增加功力。不过,朱晨逸并没有轻举妄动,一来,他并无丹炉和丹方,更不会炼丹。二来,就算这个灵芝有作用,但远远比不上葛根。 更何况,葛根化身的老者,已经双手将那个木盆接了过去。只见他一脸喜色的望着盆中的灵芝,时不时的伸手抚摸一下灵芝的表面,替他清理掉上面的灰尘,看架势完全是一个长辈对于晚辈的溺爱摸样。 朱晨逸见此,悄悄的将手伸入口袋中,摸出那枚早已缚着红绳的银针,轻轻的往前跨了一步,装着查看灵芝的样子,右手却慢慢的将那枚银针别在老者的背后的衣襟上。 银针本就锐利,再加上朱晨逸的动作十分轻柔,沉浸在喜悦中的老者并非发现任何异常,直到朱晨逸默念咒语,施法完毕,地上的红绳逐渐隐去之时,他这才清醒了过来。 不过,他依旧没有在意,更没有想到身上已经被朱晨逸做下了手脚。因为在他眼中,朱晨逸和张顺两人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村夫罢了。是以,在得到灵芝后,葛根化身的老者便冲两人打了一个招呼,转身离去。 老者一走,朱晨逸便冲进屋子,换上了一身白衣,将帆布袋斜背在腰间,拿着七煞剑,便追了上去。 先前老者进村时,速度十分缓慢,可出了村子行动却一下子变的迅速了起来,看着容颜依旧是苍老,可抬腿、跨步间,一晃便是数丈距离。 速度虽不快,可朱晨逸也不敢跟的太紧。且不说葛根有两千年的道行,就是两千年来没有被人取走,也足以说明不太好对付。一番权衡利弊之后,他决定使用隐身法,隐藏身形然后继续追踪。 在道家无论是那种法术,均需符箓和咒语等才能催动。隐身法也不例外,他是用五方印按在身上,念诸圣咒,令人皆不见,从而达到隐藏身形的目的。 为了不耽搁时间,朱晨逸当即从腰间取出五方印,往身上一拍,手中结印,口中念咒:“囊谟三满多,没驮喃钵啰钵尾野娑嚩贺。” 咒毕,手印结完,他的身形逐渐消失在当场,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在此处一般。而他这诡异的举动,正好将缩在旁边草丛中的一只兔子吓了一跳,猛的从草丛中窜了出来。 事实证明朱晨逸使用隐身法是正确的选择,当那只兔子从草丛中蹦跶了出来后,正在前面行走的老者大叫一声:“何方鼠辈,竟敢跟踪与我,莫非找死不不成?”说话间,他猛的一回头,当他看到那只受了惊吓的兔子,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叹道:“原来是只兔子,我还以为被人跟踪了呢!”言罢,身形一晃,便出现在三丈开外,几个起落间,已然出现在十丈开外。 朱晨逸见葛根要逃,当下也不敢大意,连忙使出缩地法的法术,追了上去。由于葛根化身的老者见身后没有人跟踪,是以,速度越来越快,仅仅盏茶的功夫便跑出了五里地左右。 一个是修炼两千年的葛根,一个是习得无法法术的道家弟子。两人一跑一追,便是一时辰。不知道葛根化身的老者出于试探的目的,还是真的发现了什么,走走停停,而且不停的出言试探。 就这样,直到申时葛根化身的老者这才走进一座大山。此山,树高林密,荆条、杂草丛生,一旦进入其中,只要稍加走动,便会踩到枯枝烂叶,发出声响。 考虑到成功在即,朱晨逸也不敢跟的过紧,只得落后老者二十丈左右的距离。可没曾想,老者转了两圈后,忽然消失不见了。 对此,朱晨逸很是无语。他看了一眼老者消失的方向,左边一个很大的灌木丛,如同雨伞一般。右边同样是一个灌木丛,只不过比左边的那个稍小而已。 这样的结果是他没有想到的,灌木丛有两个,形状,大小,均相差无几。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葛根化身的老者正是逃进入了这两个灌木之一。至于是那个,一时间,却是无法得知。 虽然他在葛根身上挂了红绳作为标记,可想在两个灌木丛中将其找到还有有些难度的。一来,此处面积过大,灌木杂草丛生,想在这个地方找到葛根,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二来,时间上不允许。因为云山老道准备桐油、煤油,很明显也是奔这葛根而来。 一想到云山老道有可能出现在此地,朱晨逸心中大惊,他虽不惧云山老道,可是要在重伤未痊愈的情况下,于其交战,却是并无把握。 不巧的是,他怕什么就来什么。就在他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之时,从身后隐隐传来一个颇为阴柔的声音:“云前辈,前头那个灌木丛中到底有什么啊?怎会劳您如此耗费心神?” 声音刚落,又一个苍老的声音响彻当场:“褚道友,你是在质问我么?” 被称作褚道友的男人,连忙叫道:“晚辈不敢!”话音未了,苍老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知道就好。” 两人的声音一落,从林子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朱晨逸猛的一回头,顿时目瞪口呆,来人正是云山老道,褚昊阳,还有两个道人打扮的中年人。 第2章:火中取栗 这些人一来,无形中令取得葛根的难度一下子增大了许多。抛开葛根化身的老者藏进灌木丛不说,就是褚昊阳和另外两名道人,朱晨逸在重伤未愈的情况下,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还有一个法力高强的云山老道。 距离越来越近,躲无可躲的朱晨逸连忙自腰间取出一枚土印,猛的拍在身上,手中结土印,口中念咒:“囊谟三满多,没驮喃钵啰钵尾野娑嚩贺。” 这是五假法术中的土假,所谓土假便是用土印按在身上,念诸圣咒及土咒,结土印,与土同体,对目不见,谓之土假。 当土印,手印,土咒,完全被激发之时,朱晨逸虽然依旧是爬在小土坡的后面,但他的身形却诡异的消失在当场,好像从未出现过这么一个人一般。而这时,云山老道却带着褚昊阳等人,扛着几个大桶,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云山老道等人的到来,虽令朱晨逸感到有些棘手,但同时也令他看清楚了葛根真正的藏身之处。 但见,云山老道一到现场,便四下望望,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后,立即将褚昊阳等人带到那个巨大的灌木丛前。 “云前辈,您说的地方原来就是这里啊?”看着毫不起眼的灌木丛,褚昊阳颇为失望的望了云山老道一眼,疑惑的问道:“这里看起来也没什么特殊之处啊,怎值的前辈如此劳心费神呢?” 看似随口一说,却包含了褚昊阳暗自打听云山老道来此的目的。在他看来,云山老道既然不远千里来到此等荒芜之地,必定会有所求,但,他却不敢细问,只得旁敲侧击的探讨话风。 云山老道是何等的奸猾,岂会落入褚昊阳的圈套。是以,当他的话一落,云山老道并未搭话,反而大有深意的望了他一眼,直到褚昊阳躲过其锐利的目光,这才淡然一笑,道:“褚道友,劳烦你带着两位道友,将这些油撒在灌木上可好?” 云山老道虽是用商量的语气,但其中夹杂着不容拒绝的味道。褚昊阳本就是聪明之人,一听顿时明白了云山老道的意思。当下,收起那点小心思,带着两个道人扛着油桶,朝灌木丛走去。 跟在他身后的两个道人,心中虽同样好奇这个灌木丛中到底有什么,但并不敢出言询问。一来,云山老道本就是喜怒无常之辈,惹恼了他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二来,他们有把柄落在云山老道的手中。 在褚昊阳的带领下,约莫小半个时辰,几大桶油被撒在灌木丛的藤条,杂草,以及树木之上。由于天已放晴,积雪融化,灌木早已干枯,这些油一撒下去,现场顿时弥漫着一股极其浓郁、且难闻的问道。 泼油是为了焚烧灌木,从而挖掘葛根,云山老道见褚昊阳等人将油撒完后,当下也不耽搁时间,屈指一弹,一道红色火焰从其指尖脱颖而出,直扑灌木丛。 呼呼—— 当火苗一接触到浇灌过桐油、煤油的藤条,杂草,顿时燃烧了起来。顷刻间,一道高约丈许的火墙窜上高空,将整个灌木丛全部笼罩了起来。 大火一起,整个灌木丛好像遭受到风雨袭击一般,所有的藤条植物,以及蔓藤,甚至连大树都摇戈了起来,企图将那些沾染在枝叶上的火焰熄灭。但,泼过油的火焰岂会如此轻易熄灭,仅仅几个呼吸之间,整个灌木丛一片火光。 爬在土堆后面的朱晨逸,看到这一幕,心中大喜,暗道:“葛根,葛根果然是在这个灌木丛中。” 不止是朱晨逸大喜过望,云山老道同样是欣喜异常。由于葛根是修炼两千年成精的药材,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攻击,但一般情况下会一些幻术,令人沉迷其中。但,这并不是他所担心的,他担心的是这个葛根会幻化人形,趁机逃走。 在来时,他就怕葛根不在灌木丛中,做出了种种假设,甚至都布置了一些后手来捕捉葛根。可他忘了一点,那便是葛根被朱晨逸用银针、红绳别住,无法逃脱。否则大火一起,他岂有不逃之理。 云山老道那里知道这里里面的情况,他见大火烧起,葛根并未现身,连忙吩咐褚昊阳等人,守住灌木丛的四角,而他则站在正前方的位置,死死的盯着林中的动静。 褚昊阳等人,虽不知道云山老道的真正用意,但,也不敢不听从其命令。当下,三人按照云山老道的指示,站到了灌木丛的外围,与云山老道正好形成一个圈,将方圆百丈的灌木丛围了起来。 冬日里的灌木本就干枯,再加上浇灌了桐油和煤油,燃烧起来就更加快捷。约莫小半个时辰,灌木丛外围的火焰逐渐减弱,露出被烧焦的泥土,而火焰则逐渐的向最中央位置蔓延而去。 不巧的是,这时候刚好刮起了大风,火焰被风一吹,顿时掀起了三丈多高的火苗,直扑灌木最中央,而云山老道等人则迈开大步,逐渐缩小了包围圈。 朱晨逸见云山老道等人摆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势,心中暗暗着急,但又见灌木丛中火焰越来越大,怕大火将红绳烧毁,自从失去了葛根的踪迹。可是硬闯,炙热的大火暂且不提,但云山老道就足以令其头疼不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不闯,待大火熄灭,红绳烧毁,想得到葛根的机会就更加渺茫了。沉吟片刻之后,朱晨逸决定还是冒险一试,大火对他来说,没有丝毫的威胁,无论是道术中的避火诀,还是五假法术中的火假,均可避免火焰的灼烧。 由于避火诀的灵符,他并没制作,是以,他只能选择五假法术中的火假。所谓火假,是用火印按在身上,念诸圣咒,念火咒,结火印,与火无异,入火不焦,倚草木便生烟焰,谓之火假。 为了不耽搁时间,朱晨逸从腰间摸出一枚火印按在身上,手中结火印,口中念道:“囊谟三满多,没驮喃嘢娑嚩贺。” 咒毕,手印结完,火假法术瞬间被激发,朱晨逸身形微晃朝火焰的最深处掠去。由于他身上同时使用了五假法术中的土假,是以,云山老道并未发现他的踪迹。 直到他从云山老道身边掠过,带起一丝微风,云山老道这才厉喝一声:“何方鼠辈,竟敢做那渔翁之事,莫非是找死不成?”说话间,他单掌击出,猛的朝朱晨逸的方向打去。 云山老道虽在仓促间打出一掌,但掌力却是不俗,光听风声,便知威力巨大。正在前面奔跑的朱晨逸,忽闻身后风声有异,连忙往右撤了一步。 但闻,咔咔两声巨响,云山老道发出的掌力,瞬间将朱晨逸刚刚站立位置正前方的一块巨石拍的四分五裂。 云山老道看着碎裂的石头,皱起眉头,疑惑的歪起望着朱晨逸消失的方向,轻声道:“莫非真的没人?还是我过于紧张了?” 听到身后云山老道神神叨叨的话语,朱晨逸心中暗自发笑,足下用力,一头扎进了熊熊烈火。 热、呛人,这是他进入灌木丛最中央位置的第一感觉! 好在有五假法术中的火假,灌木丛的大火虽然旺盛,但对于他来说没有丝毫的影响,更不会出现灼伤的现象。 由于火焰较大的关系,中央位置不少灌木都已被烧毁,放眼望去一片狼藉。想要找到系了红绳的葛根却是十分困难,先不说熊熊大火,就是面积之大,也不是片刻间就能够找到的。 更何况,外面还有云山老道等人守候,一旦大火熄灭,不但葛根无法寻到,甚至会因此丧命于此。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从进入大火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依旧是没有找到系着红绳的葛根。而这时,火焰越来越弱,隐约间传来云山老道的叫喊声和脚步声。 朱晨逸暗暗有些着急,就在此时,他忽然发现在灌木丛的一个角落里,有几块巨石。这些石头不大,每个约莫有数尺之高,一眼望去十分普通,极容易让人忽略。 但,朱晨逸并没有放弃,到了石头跟前,他便笑了起来,因为在石头下面露出一截红绳。从形状,到样式,完全跟他系在葛根化身的老者身上的一模一样。 “葛根!”朱晨逸暗暗窃喜,考虑到云山老道等人即将赶赴现场。当下,他也不敢有丝毫大意,连忙伸手推开那块巨石,一颗高约尺许的灌木出现在眼前。 不过,这个灌木只是普通的一种山里极为普通的刺类植物,而并非那株葛根。 看到这个情形,朱晨逸微微一愣,随即冷哼一声,道:“小小幻术,也想欺我。” 葛根修炼了两千年,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攻击,但幻术却是十分厉害,他在朱晨逸一踏入灌木丛中,便化作一株极为普通的灌木,企图逃脱被挖走的命运。但,他哪里知道自己身上早已被红绳缠住,就算它化为任何树木,也逃脱不了最终的命运。 葛根属于中医的一种,它的枝干根本没有效果,唯一能够使用的便是根茎。是以,朱晨逸在识破幻术之后,便从背后拔出七煞剑,挖掘了起来。 约莫一袋烟的功夫,地面的浮土被除去,一个重约数斤左右的葛根暴露在空气中。但见,这只葛根长相十分奇特,不但通体圆润无比,就连散发出的幽香令人闻之,顿觉心旷神怡。 就在这当口,忽闻身后传来一声惊呼:“葛根?” 朱晨逸猛的一回头,刚好迎上云山老道那犀利无比的三角眼。而这时,云山老道似乎好像也看到他一般,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大声叫道:“又是你小子?” 第3章:九尾狐现身 见云山老道叫破自己的行踪,朱晨逸惊骇异常,转念一想,随即释然,五假法术中的土假,能隐藏身形不假,可是有时间限制的。从追逐葛根开始到现在,远远超过了土假法术时间。是以,被发现行踪也是实属正常。 眼见云山老道一脸杀气腾腾,朱晨逸当下也顾不得许多,连忙挥剑斩下葛根的根茎,将其紧紧的攥在手中,转身间朝云山老道猛的劈了一剑。 看似普通随意的这么一剑,但携带着朱晨逸全部的功力,和逃生的欲望。剑出煞气翻滚,快若流星般的朝云山老道奔去。云山老道大惊,连忙自腰间摸出五行旗,口中念咒,原本巴掌大小的五行旗,迎风便涨,在瞬间暴涨到数丈大小。 一个是天下第一凶器,一个是昔日阐教的法宝。两者相撞,但闻砰砰两声巨响,七煞剑的剑气化作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被五行旗散发出的黄光震散。而云山老道却借此机会,再次扬起五行旗,朝朱晨逸挥了过去。 云山老道本就法力高强,再加上有五行旗作为法器,且出奇不意的发出进攻。毫无防备的朱晨逸勉强反手劈出一剑,挡住五行旗发出的黄光。 但,他在重伤未愈的情况下,这一剑只发挥了平时五成的功力,是以,黄光撕裂黑龙,一下子打在了他的后背。 朱晨逸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身形跌出三丈开外,顿时失去了反抗能力,而那个葛根则被摔落在他左手的位置。 听到动静的褚昊阳等人,立即赶了过来。当他们看到朱晨逸时微微一愣,再一见地上的葛根,顿时大喜过望。虽然他们不认识葛根这个中药,但通体晶莹剔透的葛根,散发出丝丝诱人的香味,一看就是知道属于天材地宝。 在民国这个年代,想要取得天材地宝,特别是像葛根这样的宝物,想要用钱去买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唯有机缘,大机缘者才能拥有这样的宝物。 几人一想到夺下葛根,就此能提高功力,跻身有顶尖高手的行列时,心中涌起了一丝莫名的激动。至于云山老道来此的目的已经被他们忽略,甚至连云山老道本人都直接忽略。 三人站在朱晨逸数丈开外的位置,双目一片猩红,猛的扑了过去。云山老道一见顿时大为吃惊,他没有想到褚昊阳等三人竟然利益熏心,做出抢夺葛根之事。 当下,他来不及细想,连忙抢身向前,将三人拦了下来。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便见朱晨逸做出一个极为疯狂的举动:吞服葛根。 葛根虽是普通的中药材,但历经二千年的葛根,已经达到了天材地宝的范畴。但凡天材地宝,无论是灵芝,人参,还是现下这株成型的葛根,均需要通过处理才能服用,以增加功力。 像朱晨逸这种直接吞服的后果,只有两个:一个是爆体而亡。一个是侥幸活下来。只不过,这个侥幸的几率非常之小,就如同天上的流星砸中人一般,微乎其微。 朱晨逸吞服葛根的这个行为,不但令褚昊阳等人目瞪口呆,就连云山老道也不禁毛骨悚然。可一想到即将作为主药,且耗费了大半生苦苦搜寻的葛根将要被朱晨逸吞服,云山老道勃然大怒,厉吼一声,猛的探出那只略显消瘦的大手,朝那枚葛根抓去。 云山老道功力虽强,但由于距离较远的原因,再加上葛根已达两千年之久,朱晨逸刚将葛根咬破,便感觉一股冰凉、且带有芬香的汁液顺着喉咙流了下去,进入了肚腹之中。 这一刻,他身上所有的器官似乎都燃烧了起来,他的身体变得通红无比,眼耳口鼻处都有着丝丝白烟缭绕,甚至连身上那件白色的袍服都鼓胀了起来,如同一只吐气的蛤蟆一般。 他的视线已经模糊,只能隐约的看到前方有几道人影。 那些人使劲的挥舞着双手,似乎是在呐喊着什么。但可惜的是,他已经再也无法听见了,而且,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很快将要陷入昏迷之中。 只是,这一刻他的心中却是有太多的不舍。 由于地师是一个特殊的行当,泄露天机过多,会损阴德,祸及子孙后代。朱晨逸作为当年纵横天下的朱破头后人,很自然的承受了这个后果。从出生开始,他的命中早已注定一生穷困潦倒,孤独终老。 从出道开始,他就一直为改变命格而奔波,一路走来,从小丫头张小花开始,到凤凰,到云瑶,再到媚儿,他有太多的不舍和牵挂。 在这一刻,他的脑海中回忆起了无数场景。他甚至问自己修道是为了什么?改变命格又是为了什么? 众位女子的一笑一颦,相处时的欢笑,离别时的痛苦…… 他的眼角隐隐的有着一丝泪珠浮现,但,这代表对生存的渴望,对众位女子的思恋的泪珠,尚未滑落脸颊,便被体内涌出的巨大气息震碎。 头脑越来越过沉重,眼前的身影越来越过模糊,朱晨逸喃喃道:“别了我的爱人,等我跨越轮回再将你寻觅……”说话间,他转身,荡起双拳,向前方的几道黑影,打出这一生最后的,也是最为强劲的一击。 “快躲开!”缓过神来的云山老道大吼一声,一把扣住褚昊阳的肩膀,连忙向后掠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轰—— 拳出,黄光闪现,尘土飞扬,轰鸣不断。 在他面前位置的地面,被轰出一条深约数尺,长约数丈的沟渠。而站立在他对面那个企图抢夺葛根的道人,被轰的四分五裂,残肢、内脏洒落一地。 云山老道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虽然有五行旗护住身体,可依旧是被朱晨逸发出的拳风扫中了肋下,令其一连吐出几口鲜血。至于褚昊阳则更惨,由于在逃跑的过程中,被云山老道作为护身的盾牌使用,所以,在这一击中,他的伤势十分严重,虽不致命,但却萎靡在地,失去了反抗能力。 吞服葛根后,朱晨逸一击虽然将四人打的两伤、两死。但,一拳过后,他却软软的倒了下去,原本十分清澈的双眸,也变的暗淡无光了起来。 这一拳,不但抽空了他体内所有的法力,甚至连生命也被透支了一部分。 这一刻,他感到无比的疲劳。但,张小花、凤凰、云瑶诸位女子的倩影让他苦苦的支持着。 丫头们,大哥今生于你无缘,来世在于你等相聚。 你们,要好好活着…… 朱晨逸的双目慢慢的闭了起来,仿佛间,他似乎感到有人将自己腰间的帆布袋取了下来。他想反抗,想将东西抢回,可浑身却是无力,甚至连眼睛都难以睁开。 几个呼吸之后,耳边忽然传来云山老道喋喋几声怪笑,接着是异常惊喜的尖叫声:“白狐内丹?” 白狐内丹是当初那个白衣少年在临死时送给朱晨逸的,有起死回生之效。是以,他一听到白狐内丹,内心中立即涌起了对生存的渴望。即便是浑身如同爆裂一般,可是他依旧是勉强的睁开了朦胧的双眸。 但见,云山老道笑容满面的捧着玉盒,在盒子中有一枚晶莹剔透,温软如玉、且没有丝毫瑕疵的白色内丹,这便是那枚白狐的内丹。 朱晨逸想将内丹夺回,可刚动了一下,便觉浑身疼痛难忍。而这时,他忽然看到从远方腾起一阵极其浓郁的妖气,一看便是那种修炼有成,且法力高强的大妖。 距离越来越近,但处在兴奋状态的云山老道依旧是捧着那个玉盒子咧嘴傻笑,至于褚昊阳则晕了过去,同样是没有发现从远处袭来的妖气。 到了三丈左右的距离,从黑雾中缓缓走出一个身着白衣的中年男子。看到这人,朱晨逸微微一愣,这名男子正是他当日在破庙中遇到的妖物。 白狐内丹一出,中年男子便现身,在加上他们都是妖,且中年男子的长相和那名白衣少年有几分相似。朱晨逸心中一动,定眼望去,只见中年男子一脸戾气,双目中流露出一丝悲伤之意。 当下,他一个大胆的猜想在其脑海中浮现。为了避免中年男子迁怒自己,朱晨逸扫了一眼依旧傻笑的云山老道,叫道:“云山老狗,当日你击杀那只白狐,今日再取内丹,难道不怕他的长辈来报仇么?” 从击杀白狐,到夺取内丹,朱晨逸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云山老道哪里知道是计,当朱晨逸的话一落下,正处兴奋阶段的他,当即哈哈大笑,得意的叫道:“有了这颗内丹我可以炼成无上丹药,到时候就算他长辈找来,知道我杀了那只白狐,又能奈我何?” 说罢,昂天长啸,声音中充满了得意和嚣张,好似顷刻间,他便成为了天下第一高手一般。 可惜的是,他的笑声未落,从身后传来一阵令人寒到骨子里的声音:“是吗?本护法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闻言,云山老道大惊,猛的一回头,但,迎接他的却是一只硕大无比的拳头。惊慌失措之下,那一拳一下子印在了他的胸口,但闻咔嚓一声脆响,胸骨一下子断裂开来。而云山老道整个人却摔出了一丈之外,他手中的那枚白狐妖丹立即被中年人抄在手中。 朱晨逸见两人打了起来,勉强的支起身子,将地上的帆布袋捡了起来,往肩膀上一挂,随即使出缩地法的奇术,朝远处掠去。中年人见朱晨逸逃走,也不阻拦,反而一步步的朝云山老道逼去。 第4章:大战群雄 中年男子虽未追逐,可朱晨逸却是越跑越感觉头晕目眩,为了避免昏迷时,身上的东西被人搜走,他将藏在腰间,以及胸前的乾坤令等物品,全部塞入腰间的帆布袋中,只留下一些常用的符、印,然后将帆布袋深埋于地下,坐了一个标记,再次前行。 而这时,天色已晚,在奔跑中的朱晨逸只觉眼皮越来越沉,隐约间,从前头发现一座小庙。由于体力不支的原因,进入庙中,他便晕了过去。 次日醒来,朱晨逸只觉休息了一晚,伤势好了许多。他在破庙外打了一只野鸡,回到庙中,正欲祭一祭五脏庙,忽闻外面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他当即放下野鸡,跑了出去,突见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正往这边赶来,为首的赫然便是那位“毒手鬼见愁”云山。 云山老道一见朱晨逸,便大声叫喊着:“巫族的余孽和巫教的当代教主朱晨逸在上面,道友们上去将他捉拿。” 乱哄哄的叫骂声中,那群人挥舞着刀剑冲了上来。但见这些冲上来的道人,和尚,步伐轻盈,伸手敏捷,显然是从各派中挑选出来的高手。朱晨逸心中暗惊,不要说重伤,即便是全盛之际,没有了七煞剑和诸多法宝,朱晨逸也无法抵挡得住这百余名高手的围攻。 眼见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杀意凌然的围了上来,朱晨逸丢下手中的野鸡,往回后退。云山老道见了,仅存的右手一挥,只见一道红光从他手中直冲云霄,但闻砰砰两声巨响,两团火光在天空中炸开。 朱晨逸知道这是云山老道在向远处的围剿大军示警,他见云山老道一心想将自己置于死地,心中极为愤怒,恨不得立即将其毙于掌下。但又见对方部署如此周密,集凤阳派、铁公派、天师派、佛法派、鬼山派、阴山派、崂山派等十多个门派,他心中大惊:“这些高手不惜如此兴师动众,前来诛杀于我,想必一大部分原因是为了成名天下,一部分只怕是窥视那个被吞服的两千年的葛根。” 一念至此,他暗暗庆幸当初在昏迷时,将身上的法宝全部埋藏在荒山之中。 看着越来越近的众人,他连忙使出缩地法的法术逃命。可刚到山腰,就看见前头火焰再起,二三十人的小队喊杀声震天。他连忙朝左边一拐,迎面又来了一队人马冲了过来,回头往右跑去,又见茅山派的十多名高手高呼着“诛杀妖邪”的口号杀了过来。 前后左右,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即便是朱晨逸已达返璞归真的境界,依旧感觉一阵心慌。听着震耳欲聋,响彻云霄的喊杀声,走投无路的他,只有站在当场暗暗戒备。 云山老道见他一脸阴森的站在那里,当即喝道:“朱晨逸,你平日作恶多端,统领巫教,杀害了诸多英雄好汉,今日里可曾想过由此下场?” 面对云山老道的无端指责,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双手一抱拳,道:“各位道友,请听在下一言。”说到这里,他见众人没有吭声,继续说道:“在下出道以来,从未真正杀过正道一人,至于每次正道人士死亡在下都在现场,明显是别有用心之人陷害所致,还望给位道友明察。” 他这一番话说下来,本意确是不愿于正道人士为敌。可众人听在耳中却是觉得异常刺耳,话音未了,茅山派的人便叫骂了起来:“出道以来从未伤一人,我大师兄如何命丧你手的?” 说话的便是茅山那位空手的道人,当日使剑的那位茅山道人偷袭朱晨逸,媚儿为他挡了一剑,再到后来朱晨逸使用玉指金掌诀将其击毙,他就躲在旁边的林子中目睹了整个过程。是以,朱晨逸说出道并为杀过一人,他立即跳将出来进行指责。 面对茅山道人的指责,朱晨逸呆立当场。当初他斩杀那个茅山道人之时,纯阳子也曾劝阻过,但目睹媚儿死亡,他哪里控制的住,可没曾想林中竟然还有人躲在一旁,将事情的经过看在眼里。 众人见他没有辩驳,知道茅山道人没有说谎。当下人群中纷纷骂道:“你平日里作恶多端,杀人无数,事实俱在,何须别人前来陷害?”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今日你还有什么话说?” “跟他扯那些没用的干啥?直接上去斩杀便是。” “杀了他,为死者报仇,以正天道。” “杀了他,再将巫教剿灭,还江湖一个朗朗乾坤。” 所谓的正道人士,齐齐叫嚷,现场尽是一片喊杀声,好像朱晨逸真的做下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面对凶神恶煞,且有几分私心,打着正义旗帜的各大门派,朱晨逸知道解释不清楚,也懒得解释。当下,他暗暗运功,心道:“这些人一心想置我于死地,留在此地,只怕是凶多吉少。于其跟他们解释,不如先行逃离此地,再将暗中害我的人找到,从而洗刷我的罪名。” 他见前头褚昊阳所带领的那对防御稍弱,当下一掌朝他兜头打去,口中道:“褚道友得罪了。”说话间,他掌中白光一闪,如同夜空中的闪电一般绚丽夺目,众人不由眼睛一眯,以此来躲避刺眼的强光。但闻轰隆一声巨响,那一掌瞬间拍在褚昊阳的身上,顿时将以他为首的三人震的一连退了七步,露出一个可供三人并行的豁口。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朱晨逸大喜,身形一晃朝豁口冲去。却不曾想,这时云山老道为首的数十人已从背后攻到,一时间刀剑棍叉,品种繁多的兵器纷纷朝他背后打去,叫喊之声更是吓人。那里还有半分正道人士的样子,说是从山寨下来的土匪也不为过。 听到身后的破口声响,朱晨逸不敢回头硬敌,怕耽误逃走的时间。他连忙从腰间摸出一张金印按在身上,手中结金印,口中念道:囊谟三满多,没驮喃嚩噜弯嘢娑嚩贺。 这是五假法术中的金假,刀剑不惧避,谓之金假。当朱晨逸咒毕,金印结完,金假瞬间被激发。于此同时,七八件兵器,齐齐打在他的背上,但闻砰砰一阵巨响,出手的几人只觉砍在金石之上一般,震的手臂酸麻,虎口迸裂。有一个倒霉的道人被震飞的一把刀直接扎进了心脏,当场死亡。 众人早已听说过朱晨逸法力高强,此时见他竟然刀枪不入,如同山古归来的战神一般,众人心头一凛,特别是与他教过手的凤阳派的褚昊阳,以及天师教的龙啸天等人,更是大为骇然,他们没有想到朱晨逸的功力居然暴涨到如此地步。 云山老道更是气的吐血,明明是他先发现的葛根,正准备去取,不料被朱晨逸抢了个先,而且引来了九尾狐,大战了一场,并且被其打成重伤,花费了偌大的代价,才逃的性命。 朱晨逸见众人露出胆怯之色,长笑一声,再次打倒一人,他拳脚齐出,掌中夹着阵阵的雷鸣之音,疯狂席卷着极为狂躁的力量,所到之处,无不退避。无奈是现场的人太多,他连连出手直接令数十名高手失去了战斗力,可依旧是无法冲出包围圈。 云山老道见众人的兵器朱晨逸打在朱晨逸身上火星四溅,毫无反应。他阴森一笑,大叫道:“这小子功法有些邪门,大家往他眼睛、咽喉、裆部等薄弱之处去打,看他如何抵挡。” 那些正一筹莫展的正道人士,得到云山老道的指点,纷纷挥起手中的兵器向朱晨逸裆部招呼,朱晨逸将来势一一化解,看着数十把明晃晃的宝剑,钢刀,从大腿内侧划过,朱晨逸只觉一阵头皮发麻。大吼一声,双拳齐出,将那些攻向他裆部的长刀、宝剑纷纷打断。随即使出起身法的法术,踩着微风摇扶之上,直打数十丈的高度。 他这一逃,可就苦了那些欲取他性命的正道人士。众人的刀剑纷纷砍出,由于少了朱晨逸作为盾牌,这些人的刀剑一下子砍到了对方的身上,顿时就有数人毙命于自己人的手中。 朱晨逸在空中看到这一幕,大呼惭愧。他身形微便朝前方逃去,可这些铁定要杀他的人,岂会令他如愿。一时间众人纷纷跃起,朝他打去,有更甚者竟然从背后撤下一柄龙形长弓,拉弓放箭朝他射去。 一连七箭,将他的前后左右,上下全部封死。身处空中的朱晨逸顿时大惊,感觉着箭头上传来的巨大力量,无法抵挡的他,连忙从空中落了下来。 一落地,那些正道人士如同疯狗一般,再次追了上来,人未及地,铁普提,铁莲子,飞刀,燕子梭,各种各样的暗器铺天盖地的飞了过来。朱晨逸不及躲闪,立即结印使出土遁,数以百计的暗器从朱晨逸头顶飞过。 朱晨逸从土中窜出,原本不欲伤人的他,见十多个门派的高手穷追不舍,势若猛虎地扑了上来,恨不得将其杀之而后快。一不小心间,背后让人用禅杖狠狠的打了一下,虽不致命,但令他本来就受伤的身体,再次加重了一份。 朱晨逸当即大怒,一掌将那个拿着禅杖的佛山派和尚打倒在地。顺手将其禅杖夺了过来,一番劈砸,禅杖如同蛟龙一般,闪烁着银色的光芒,挥舞间两个一直拦在他前面的使剑汉子,瞬间被敲碎了脑袋,倒地毙命。 众人见他杀心大起,纷纷骇然,原本打着浑水摸鱼的那些高人,连忙退到一边,暂避锋芒。 朱晨逸见无人敢拦在前面,长笑一声冲了出去,眼看就要脱离众人的包围圈。忽然前头闪出一人,他抬头一看,顿时吓的魂飞魄散,此人便是脱离他掌控的刘松。 第5章:被擒 刘松当日在他身受重伤之时,趁机逃走,并逼出种在眉心的精血。是以,一养好伤,听说众人在围剿朱晨逸,他是大喜过望,连忙赶了过来。凑巧的是,他守候的这个位置,刚好遇到了朱晨逸。 刘松法力高强不假,但朱晨逸服用葛根后功力暴涨,加上情急逃命,刘松的法力再高上数倍也没有任何的效果。就算是刘松的僵尸大军,他屈指提足间便可诛杀数名厉害的飞僵。 朱晨逸长啸一声,一掌朝刘松当头罩下,掌心中炙热,且散发出红色的光芒,一闪即逝。掌未及身,刘松便觉一股凌厉的掌风刮得脸上生疼。刘松心中大惊,连忙避让。朱晨逸趁机窜出,不曾想,他身子尚未落地,便觉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原来他受了“毒手鬼见愁”云山老道一掌,仗着法力高强,一个筋斗向旁跃出,卸了大半掌力,虽未倒地,却也觉得气血翻涌。 一番拼斗,动用法力之后,体内的伤势立即发作。他极力的忍住剧痛,但依旧是一口鲜血喷将而出,把眼前的那些高手们喷的是满头鲜血,热乎乎的血液一进入眼中,便觉得视线模糊,那些高人还以为是给朱晨逸使用了什么高明的法术,将眼睛弄伤了。一个个吓的哇哇大叫,躲进了人群之中。 朱晨逸自知再耗下去,待伤势完全发作,决计无法逃离此地。当下他厉吼一声,双拳头齐出,将拦在面前的两个和尚打的脑浆迸裂。众人见他凶相毕露,抬手便杀人,比传闻中的还要凶残,心中无不骇然。 云山老道,见无人敢挡朱晨逸的去路,顿时眉头皱了起来,呼吸间,他便叫道:“众位道友,此次切莫被朱晨逸这魔头跑了,此人凶残成性,法力高强,今日如果逃得性命,他日诸位必定会命丧他手。” 云山老道这话煽动性很强,众人听他这么一说,纷纷想到:“此次诸多门派联手,尚且不能奈何于他,待他逃脱后,养好伤势,再找上我等门派,那是不可能有这么多人在一起,只怕是我等性命不保,甚至还会连累门派的师兄弟们。” 现场的诸多高手,被云山老道这么一提点,立即想到了一处。瞬间,叫喊声冲天般响起,纷纷朝朱晨逸砍杀了过去。 朱晨逸看着人头攒动的山路,无奈的摇摇头,这些人的脸上都挂着阴森,且戾气的笑容,似乎他们这些人跟朱晨逸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一般,哪有一点出家人的样子。 这些人有七成是为成名,二成是为了葛根,一成是纯粹凑热闹,或者是门派指派前来的。 他心中暗叹一声,正欲使出缩地法的奇术,逃离此地。忽然间,从前方弹出两根粗大的木头朝他头部打来。朱晨逸大惊,连忙朝左躲闪,可没曾想,这一闪却是坏了,他立即感觉一脚踩空,身形急速下坠落。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落入了坑中。这是一个深约丈许布满锋利竹签的土坑,很明显这是猎人挖的陷阱,而刚刚两根木头同样是猎人设下的机关。 朱晨逸掉入坑中,那些江湖高人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堪比狼吼般的叫声:“他掉到坑里去了,大伙一起上,将他斩杀便是。” “我命休也!”听着震天的喊杀声,朱晨逸暗叫一声,连忙使出起身法的法术,向坑道上方飘去。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声:“缚!” 朱晨逸还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身处空中的他,只觉眼前闪过一道亮光,躲无可躲的他,只觉腰间一紧,手脚瞬间被困了起来,瞬间从空中掉了下了。走运的是,他掉到了旁边的石头上,虽然吃了一些苦头,但总比掉入坑中,被竹签穿体而过好了许多。 落地后,他连忙看仰头望去,只见一条洁白无暇的蛛丝出现在腰间。这个蛛丝他见过,而且昔日还捆过他。这东西是茅山派空手的道人之物,天蚕丝。朱晨逸心中大骇,连忙挣扎,可天蚕丝哪里是那么容易挣扎的开来的,一阵挣扎之后,不但没有挣脱身上的束缚,而且还吃了些许的苦头,吓的他躺在哪里一动不敢动。 “哈哈!怎么不动了?你不是很厉害么?”空手的道人见天蚕丝将朱晨逸捆住,高兴的搓动着双手,连说话都显得有些磕巴了起来。一想到就此闻名天下,流芳百世,他的心中涌起一丝火热。 当下,他俯下身子,将朱晨逸往肩膀上一扛,当即冲茅山派的十多人叫道:“回山。” 茅山派的那些弟子,见空手的道人抓住朱晨逸顿时笑逐颜开,特别是茅山派的两位老者,那更是欢喜的不得了。一想起来茅山派就此能够扬名天下,甚至能够压过龙虎山天师教的风头,他们激动的将朱晨逸从空手的那位道人手中抢了过来,护在身前,深怕被别人夺取一般。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对的,云山老道一见朱晨逸落在茅山派的手中,生怕葛根落入茅山派之手,目光闪动了一下,当即叫道:“茅山派的众位道友,请将朱晨逸留下,此人乃是恶贯满盈的大魔头,江湖上的公敌,你们带走只怕有些不妥吧。” 茅山派的两名老者双目一翻,爆射一道精光,身材矮小的那位道人,冷哼一声道:“云山,别人怕你,老道却是不怕你,随时候教!”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说话的这名老道是茅山派的一位长老,也是使剑道人的叔叔,站在他身边的是他师兄。本来像这种围剿江湖魔头的事情,无需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参加,但为了给侄子报仇,他主动出山,并且拉住师兄一起前来。 他的话一落,茅山派的另一位道人立即接过话茬,道:“你有本事自己捉去,这人是俺们茅山派捉到的,当然由俺们茅山派来处置了。” 两人一转头,也不管现场的诸多门派中人,当下扛起朱晨逸,带着茅山派中人,朝山下赶去。 云山老道见茅山派的两名道人,对他的话一点都不在乎,大有一种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里的味道。顿时勃然大怒,但又担心葛根和五行旗就此落入茅山派之手,连忙转头对身后的各大门派中人吼道:“茅山派想必跟朱晨逸是一伙的,他们一定是要将朱晨逸救走,各位道友咱们冲上去将人抢下来可好?” 平日里一呼百应的云山老道,这时说出来的话,却是没人听了。说母猪上树,或者是朱晨逸会怀孕,这些人也许会摄于云山老道的淫威,强迫自己相信这个事实。 但,他说茅山派跟朱晨逸是同伙,现场却是没有一个人相信。抛开朱晨逸斩杀茅山使剑的道人不说,就朱晨逸淫贼,林雄武的同伙,斩杀崂山派掌门之子冯林道人等一系列罪名,都是他们最先扣上去的。因此,众人一听云山老道说茅山派是其同伙,纷纷摇头不已。 茅山两位老道,见没人响应云山老道,当即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云山道人见众人不为所动,眼珠骨碌一转,当即叫道:“诸位道友不相信茅山派是朱晨逸的同伙也就罢了,可万一朱晨逸这魔头许下重诺,或者是拿出秘诀,茅山派将其放跑了怎么办?” 众人一听,顿觉有理,一些别有用心的当场就叫了起来:“对啊,这朱晨逸法力高强,想必有十分厉害的秘诀,咱们可不能让茅山派的得去了啊。” 朱晨逸法力本来就高,再加上功法层出不穷,众人一听,大为心头,生怕绝学被茅山派贪去,便叫喊着追了上去。 茅山派的众人听得云山道人胡说八道,那气的是七窍生烟。身材矮小的道人,直接从腰间拔出宝剑,抖出一夺剑花,口中厉声喝道:“谁敢上前抢人,老道立即将其毙于剑下。” 另一名道人,立即接过话茬,道:“抢,咱们就杀了,管他是那个门派的。”说到这里,他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屁股后头的众人,笑道:“只要不抢,你们跟着便跟着,反正这魔头早晚是要斩杀的,省的到时候我们要挨个下英雄帖,你们跟来正好将帖子带会门派。” 朱晨逸乃是江湖上闻名的第一魔头,是以,他们抓住朱晨逸并不急于斩杀,而是广邀天下豪杰,以成就茅山派的威名。 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一软一硬,将抓朱晨逸并不在当初斩杀的原因透露了出来。众人一听,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茅山乃是正派中的一员,与公与私,现场的诸多门派也无法做出那抢人的事情来。 但众人依旧是怕朱晨逸用秘籍换的自由之身,是以,紧紧的跟在他们的身后。 茅山众人见诸多高人跟在身后,未有出手抢夺的迹象,也不加理会,背负着朱晨逸朝茅山走去。 不知道是茅山众人故意为之,还是他们打算折磨一下身后的众位好汉,又或者是出自其他目的,行走的速度那是无比的慢,说是蜗牛也毫不夸张。 如此走了一日,捉到天下第一大魔头朱晨逸的风声不径而走,一时间传开了,跟在茅山众人身后的江湖中人越来越多。 到了第二日,距离茅山越来越近,他们身后跟着的人数已经从一开始的上百人,逐渐增长到上千人。一群人浩浩荡荡,所过之处如蝗虫过境一般,到了森林,里边野兽上至老虎,下至野兔,统统是被吃进了肚子。 到了后来,几乎是天下各门各派都有高手跟在他们后边,甚至有的门派连掌门都跟了上来。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想瞧瞧天下第一大魔头到底是长的什么样子,但也有一小部分是抱有其他目的前来。 第6章:处决 茅山派众人见抓住朱晨逸,便引得这么多人前来,跟在自己身后,更是得意非常。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两个茅山老者,更是趾高气扬,耀武扬威,跟在他后面的其他茅山弟子,一个个笑琢眼开,比过节还欢喜,仿佛一瞬间,茅山派的已经超越了龙虎山天师教,成为天下间道教第一大派。 半日间,众人来到茅山派的鸿鹄山庄,两个老者便将朱晨逸押进正屋里边进行看守。那些前来看热闹的各派高手,都在山庄的树下,假山旁歇脚。 身材矮小的道人将朱晨逸往地上一放,便朝里边叫道:“燕子,爷爷将上次欺负你的坏人捉回来了。” 声音刚落,从内侧的房间中闪出一个穿粉红色衣服的小姑娘。朱晨逸定眼望去,只见这姑娘约莫十多岁的样子,正是他从林雄武手中救下的燕子。 朱晨逸将燕子认了出来,燕子同样是将朱晨逸认了出来。但矮小道人并没有发现侄孙女燕子的异样,他犹自笑道:“这小子可是个人物啊,不但有着一身通天本领,更是天下赫赫有名的魔头,今日拿到他,爷爷我在江湖上可算是出尽了风头。” 说到高兴处,他是哈哈大笑,笑声震的头顶上的瓦砾咔咔作响。令守候在屋子外面的群雄,不禁为之侧目。 老者笑着,燕子却是指着朱晨逸,叫了出来:“爷爷,他不是坏人,你放了他吧。” 闻言,老者脸色一变,沉声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坏人?” 面对老者的阴沉的质问,燕子不禁心头一颤,但依旧是倔强的摇摇头,道:“你们走后,那个林雄武又来了,是这位大哥帮我将他赶走的。”说到这里,他见老者和那位空手的茅山道人,目光齐齐看了过来。她畏惧的缩了缩脖子,叫道:“那个林雄武来的时候,我很害怕,所以将这位大哥的天蚕丝解了……解了……” 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弱不可闻。空手的那位道人见燕子为朱晨逸求情,将脸一沉,当即大声训斥道:“这人是杀害你爹爹的凶手,不必再说了。” 燕子一听到父亲是被朱晨逸所杀,当即不在言语。过了一会之后,张了张嘴,但一迎上老者和空手的茅山道人冰冷的眼神,连忙吓的躲进了房子。 朱晨逸见两人此时明明知道自己救了燕子,但为了他们个人的名誉,以及茅山派扬名立万的机会,便如此将错就错。心中顿时大怒,知道求情讲道理已经行不通了,这些人为了求的名声,追求利益,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一想到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暗中的下流手段却与魔教不相上下,朱晨逸的心中冷哼不已。虽面临死亡,但他依旧没有丝毫胆怯。 瘦小的老者见朱晨逸一脸愤怒的盯着自己,也不与他计较,当下微微一笑,道:“云山那帮傻子,自以为布下天罗地网,便可抓到这魔头。幸好当日,我茅山派并未同意参与到其中,否则的话今日那会成就我茅山派大好的名声。” 当日云山老道伙同天师派的龙啸天等人,广邀天下豪杰,共商铲除朱晨逸之事,茅山派当场拒绝。是以,现在在他看来,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 他的话一落,空手的那位茅山道人当场拍了一计马屁:“还是师叔英明。” 老者听他这么一说,不再言语。当先两人在屋子里劈柴烧饭,闹的是砰砰作响。只苦了屋外的那些各大门派高手们,他们一路赶来,不要说吃的,甚至有的连水都没有来得及喝上一口,便追逐而来。 一闻到屋子里边飘出来的香味,个个垂涎欲滴,耸动喉咙。但这些人都是名门大派的弟子,且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再加上这么多人,想去掏些吃食,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是以,这些江湖汉子们,一个个的叫嚷着冲进了旁边的林子。一时间但闻山里的动物叫嚷了起来,如蝗虫过境一般,所过之处无论是豺狼虎豹,还是野兔,獐子,或者是无毒的蛇类。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老者便将朱晨逸拖了起来,他将一壶酒蛮狠的灌入朱晨逸的口中道:“小子喝点吧,老道也非恶人,最好喝多,免得一会上路之时有痛苦。” 说着他竟然叹了一口气,本就是杀人之事,竟然被他说的是如此的仁慈,大义凛然。 站在他旁边的那个茅山空手道人,接过话茬,道:“师叔,这家伙要是喝多了,上午处决的时候,醉醺醺的耷拉着脑袋,岂不是弱我我茅山的名头么?” 一听到名头二字,老者只觉眼前一亮,当即从朱晨逸的口中将酒壶拿了下来,叫道:“是啊,要不是师侄你提醒,老道我却是忘了。”说话间,他猛的在朱晨逸的背后打了一掌,直到将他吞下去的酒从口中喷出,这才高兴的拍了拍手掌,笑了笑。 两人的对话,再加上背上挨的一掌,令朱晨逸不由的恼火不已,暗道:“我从出道以来,从未做过一件坏事,也未杀过一个好人。如今反倒叫这群正道中人当作天下第一大魔头,不但性命不保,还要背负着这个令人耻辱一辈子的包袱,含恨九泉。” 想着想着,他的泪水便流了下来。而空手的那位茅山道人,却是击掌笑道:“人生如梦,弹指即过,你小小年纪竟然闯下了如此大的名头,着实令人羡慕。按理说,你该享受过的已经享受过了,为何还不甘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话还没说完,便被朱晨逸一声厉喝打断:“闭上你的鸟嘴,要杀便杀,何须多言!” 空手道人一听当即大怒,准备打上朱晨逸一个耳刮子。那位老者见了,连忙将他拦了下来,口中道:“你跟将死之人计较个啥!”说着,他再次吩咐了一句,道:“你去找些木头搭个台子,好让外头的那些大派弟子瞧个真切,以正我茅山威名!” 一提到壮大茅山威名,空手道人咧嘴一笑,怒气全消。当即拿了一把大刀走了出去。 在门外等候了一天一夜的上千名高手,见大门打开,以为是茅山派当众处决朱晨逸,无不欢呼雀跃,个个只觉兴奋不已。没曾想,只有茅山派寥寥数人走了出来。 众高手心中是揣测不定,心中暗道:“茅山派在搞什么名堂?昨天晚上明明听他们在商量着今天要张朱晨逸斩杀,莫非他们茅山派从这个大魔头手中得到了不少好处?” 众人齐齐想到一块,顿时所有人的目光变的游离不定了起来。朱晨逸之所以成为天下第一魔头,法力高强,这是无需置疑的。但,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朱晨逸的功法层出不穷。 众人一想到茅山派得此好处,很多人立即愤愤不平,胆子小的怒目相视,胆子大的,直接叫骂了起来,有更甚者,竟然将手中的兵器拔了出来。 茅山道人,见现场的诸多高手,同时怒视自己,心中骇然。连忙用大刀拦住身体,大步的走出了庄子,来到外面的林中。跟随在他身后的几个茅山道士,立即举起手中的刀剑,砍了起来。 几人虽然法力不是很强,但砍树却不成问题。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十多株大树便被他们砍到在地。 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些高人们,并不知道茅山这些人砍树的目的,有人说是造房子,有人说是当柴火,也有人说是想打些家具,众说纷纭,楞是没有人猜测其中的玄机。 最后还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随意的冒出一句:“砍树莫非是搭台子,斩杀天下第一大魔头?” 小伙子的话如霹雳一般轰在众人的头顶,现场的高人们一听,顿觉有理。纷纷叫道:“看来错怪茅山派的道友了。” “扯那么多干什么,大家都来砍树吧,快点搭,好叫那小子早些命丧黄泉……” “都别站着了,来搭把手。” …… 上千名高手叫嚷着跑了上去,一时间刀光剑影,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当场。一座茂盛的丛林,硬是被这帮高人砍的是光秃秃的。那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当即扛起了木头,浩浩荡荡的进入了山庄,不多时,一座高约丈许,面积在数十丈大小的高台便平地拔起。 在众人欢呼雀跃,震天的杀喊声中,朱晨逸被提了出来,压到了高台之上。 早已等候在门外的众高手,很多想亲眼目睹一下,这位传闻中可止孩童夜啼的魔头朱晨逸是怎么的风采。 可见了之后,当即便有人叫了起来:“咦,老子本以为这朱晨逸是个身高九尺的彪形大汉,没想到竟然跟老子一般高。” “老娘一直以为这天下第一大魔头,是个长相丑陋之人,可没想到竟然长的如此好看,令人望了心动不已。”说话间,这位女子竟然朝朱晨逸抛了个媚眼,继而说道:“你这个傻男人,有你这幅长相,何必去做那淫贼,你如果遇到老娘只需说一声……” 众人见他越说越离谱,越说越下流,年纪大的老者,连连摇头,不知是叹息朱晨逸一步走错了路,还是叹息这名女子不要脸。 老者有涵养,但那些年轻人,粗犷的汉子们,便是叫骂了起来。有骂这女子无耻的,更多的是骂朱晨逸无恶不作,杀人放火,甚至连朱晨逸小时候偷窥隔壁老大娘洗澡,猥亵三岁女童的事情也被当即栽赃了出来。 现场的高人们纷纷抢着指责朱晨逸,条条罪状,笔笔血债全部加住到了他的头上。 第7章:指认 朱晨逸见诸多高人,将近日江湖上所有的无头血案,都算计在他的头上,顿时大怒。如果说,茅山派使剑道人是他所杀,还情有可原。但,崂山派冯林被杀,天师教杨凡、五行剑,西九华的主持悟明、悟德,这些人的死同样是被栽赃到了他的身上。 类似的例子数不胜数,更为可恨的,有人指责他奸杀了凤阳派的百花仙子。对于这个指认,那是相当的无语。百花仙子他是见过,而且还救过她,但现在却是被指认为凶手,这无疑是最大的讽刺。 这些人罗列的条条罪状,没一条都是滔天大罪,足以成为各大门派的公敌。众人将朱晨逸的罪状数落完毕后,茅山派的那两位老者大义凛然的将朱晨逸提上了高台。瘦小的老者走到台前,冲现场的诸多门派微微一拱手,口中道:“各位道友,天下第一大魔头危害江湖,我茅山派本不欲插手此事,但无奈这厮太过厉害,屡次逃脱诸位的围剿。是以,本派这才忍无可忍,出手将其擒拿……” 话说到这里,他见台下发出一阵骚动,同时响起了一片议论声。不禁老脸微微一红,刚才那话他本想为茅山派长脸,可没想到居然引起下面围观的人群反应如此激烈。 当下,他连忙指着朱晨逸,大叫道:“朱晨逸你犯下了滔天大罪,死有余辜,还有何话说?” 老者这一手玩的是十分漂亮,声音大的一个优点,但更重要的是他将话题扯到了朱晨逸的身上,台下那些原先议论纷纷的高人,一听到要斩杀朱晨逸,立即停止了交谈,目光一下子聚集在高台之上。 现场的众人虽然安静了下来,但,朱晨逸却是叫了出来:“我罪恶滔天?我犯了什么罪?我奸杀百花仙子有人看到没?我杀了那名多高手,谁有是亲眼所见?” 站在台下的云山老道,当即叫道:“这魔头死到临头了,还在嘴硬,他要证据,大伙给他便是。” 云山老道的话刚落,从人群中挤出两人,大声叫道:“你率众攻打我西九华,老僧是亲眼所见。” 朱晨逸抬头望去,竟然是西九华悟性,以及那位红脸和尚。 但听红脸和尚叫道:“这小子是巫教什么圣主,上次率众攻打我西九华,令住持跟师兄因此而圆寂。” 云山老道大喜,连忙迎了上去,叫道:“大师此话当真?” “出家人不打诳语!”悟性老和尚双手合十,当即答道。 佛门本就是清净之地,无争抢好胜之心,朱晨逸攻打西九华之事,立即引起了众人的反感。还没等众人叫骂起来,又从人群中缓缓走出两人,一个是凤阳派的褚昊阳,一个是天师教的龙啸天。 这两人一到现场,一个指责朱晨逸率领巫族杀害天师教的杨凡、五行剑几位道人。一个指责朱晨逸杀害崂山派的冯林道人,以及奸杀百花仙子。特别是奸杀百花仙子,褚昊阳是说的有鼻子有眼,好像就在一旁观看一般。 这两人说完,茅山派空手的那位道人也站了出来,当即指责朱晨逸杀害自己师兄一事,并说朱晨逸掳走自己侄女燕子,企图做那泯灭人性之事。 茅山道人一说完,又有几人站了出来,纷纷对朱晨逸进行指责,那说的是有凭有据。 众人一听,无不大怒。一时间,群雄激愤,对朱晨逸是破口大骂,喊杀声冲天而起。 茅山派诸位,见众人杀心大起,怕被抢了风头,连忙将朱晨逸一脚踢的跪倒在地,将腰间的长剑举了起来。忽然间,有人大声叫道:“先别杀他,让老道先上去摸摸看,虽然我看不到这魔头身首异处,也要听到他的惨叫声。” 众人转头朝声音的位置望去,这才发现说话的是冯林道人的父亲,崂山派掌门冯远山。但见他在崂山派马卓群的搀扶下,睁着瞎了多时的双眼,脸上的肌肉歪斜着,布满了怨毒之气,教人看了,顿觉不寒而栗。 冯远山伸手摸了摸身边的道人,叫道:“卓群,你扶我去台上去!” 茅山派的众人见是崂山派掌门驾到,也不便阻拦,便由马卓群将他扶了上去。一到高台之上,冯远山便睁着空洞洞的双眼,朝朱晨逸的方向望去,这一望却是令下边的人毛骨悚然。 几个呼吸之后,冯远山便朝马卓群吩咐道:“卓群,我眼睛瞎了,看不到这贼子的样貌,你看清楚后,给我扎个小人,我要天天诅咒他。”他一字一顿地咬着:“就是死了,我也不放过他。” 声音越来越厉,令人听了不寒而栗。马卓群应了一声,便走到朱晨逸的跟前,这一看,却是大叫了起来:“大家抓错人了!” 声音不大,却如晴天霹雳一般轰在众人的头顶,高台低下的人纷纷叫了起来:“不是吧?你怎么知道?” 茅山派的空手道人,当即喝道:“你小子根本就不认识朱晨逸,人是我抓的怎么可能错。”说着他见马卓群依旧是摇头不已,便大声叫道:“你说人抓错了,那么他叫什么名字?” 马卓群微微一愣,他从一开始问过朱晨逸一次名字,没有得到答案之后,便再也没有问过,现下听茅山道人这么一说。当下,老老实实的说道:“他叫什么名字我真不知道,不过他决计不是巫教之人,前不久,我遇到巫族的林雄武等人,还是他将那些人全部击杀,将我救了下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话间,他见众人摇头不已,焦急的叫道:“前些日子,他还救过我一次,为此还受了伤呢。” 他的话一落,台下立即议论纷纷,云山老道连忙站了出来,冷笑道:“仅仅是他救了你,便可断定他不是大魔头朱晨逸么?” “这……?”见云山老道质疑自己的说法,马卓群微微一愣,还没等他出言辩解。茅山道人哈哈大笑两声,叫道:“小子,这是他给你的小恩小惠,骗的你信任罢了,说不定他跟巫教的人串通好了,一起骗你呢。” 两人一前一后,相继质疑他的看法,马卓群憋的满脸通红,犹自辩解道:“不,那绝对不是装出来的,他受了很重的伤,差点丢掉性命,还是我帮他疗伤的呢,这个做不得假,我可以对天发誓。” 说话间,他便跪地,指天为誓:“皇天后土在上,我马卓群今日要有半句假话,道消而亡。” 佛家讲来世,道家讲今生。马卓群在江湖上虽非什么大人物,但他代表了崂山派,再加上他以今生道消而亡发誓,本是喧闹的现场忽然安静了下来。 茅山派抓住朱晨逸明正典刑,目的就是为了扬名立万,流芳百世。一见冷场,空手的那位道人连忙站了出来,道:“那巫教教主的身份暂且作罢,但,他所做的那些恶行,你又如何说?” 马卓群也曾听说过朱晨逸的恶行,被茅山道人这话一激,他满脸通红,憋了半天,这才说道:“这……这我不清楚,但我总觉得这位道友浩然正气,端的是侠骨心肠,决计不是那大魔头朱晨逸。” 云山老道见马卓群依旧是为朱晨逸开脱,心中十分恼火,当即栽赃道:“你小子如此胡说八道,说不定就是跟他一伙的。” 颠倒黑白,混淆视听,一向是云山老道的本事,但这一次故技重施,不但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台下之人反而纷纷叫骂云山老道恶意栽赃,胡说八道。因为马卓群法力虽不高,且有些迂腐,可在江湖上却是有些侠义之名。 是以,云山老道的话一说出口,便遭到众人的辱骂。他见群雄激愤不已,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他不说话,茅山道人却是跳了出来,他见现场的众人有的起来疑心,为了更具有说服力,当下也顾不得侄女的清白,连忙将朱晨逸企图对燕子,做那禽兽之举说了出来。 众人一听,这才知道茅山派为什么跟朱晨逸纠缠不清了,敢情是差点被奸淫了后辈女子。 待字闺中的女儿家名声堪比性命还重要,茅山空手道人将这事抖了出来,现场的众人齐齐相信了这个事实。但,马卓群却是再次提出了反对:“我不相信。” “不信?”茅山的空手道人,见马卓群屡次跳出来为朱晨逸辩解,心中大怒,决定让他无话可说。于是扯开嗓子冲庄内吼了一嗓子:“燕子,快点过来!” 但闻,咯吱一声轻响,从木门内走出一位十五六岁颇为清纯的小女孩。众人心下暗道:“这朱晨逸真是禽兽不如,连这么小,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也能下得去手。” 众人先入为主的现象,连带着一些极为粗鲁的叫骂声,立即令燕子俏脸煞白。她本就是一个极为腼腆的小丫头,忽然间发现这么多人看着自己,吓的赶紧低下了头。 燕子低头是害怕,害羞,但群雄却误以为她想起来朱晨逸对她做的恶行,而感到害怕。当下,众人纷纷叫骂了起来。 茅山道人见了大喜过望,连忙叫道:“燕子上来,到伯伯这里来。”话一出口,他便想起来燕子不会任何法力,于是跳了下高台,将燕子抱了上来。 燕子站在台上后,茅山道人,便指着朱晨逸,道:“燕子你将这人如何抱你,如何摸你的事情讲一下。” 他这话说的就有讲究了,只说抱摸,其它的绝口不提,燕子年幼,必定会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第8章:峰回路转 出乎意料的是燕子看了一眼朱晨逸,却是大声叫道:“伯伯,你弄错了,这个人在林雄武的手中救过我!”说着,他似乎怕空手道人没有明白,连忙接着解释了一句:“一次是在路上救了我,一次是在家里救了我。”说话间,她伸出两个修长的手指,比划一个二字。 现场众人一听,不禁哗然,有人当即叫道:“不是说这家伙是林雄武的同伙,专干采补功夫的邪修么?怎么会在林雄武手中救人呢?想必这人不是那魔头朱晨逸。” 更有人叫道:“他娘的,天下奇闻,邪修怎么可能放弃这个可爱的小姑娘,这人一定不是朱晨逸。” “就是!想必抓错人了,还是放了吧,免得错杀好人。” …… 声音起此彼伏,茅山空手道人当即大怒,一巴掌拍向燕子。盛怒之下,早已忘记燕子没有任何法力,这一掌竟然使出了十成功力。 燕子惨叫一声,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摔下高台,群雄大惊,连忙伸手去接,可依旧是晚了一步,燕子的脑袋重重的撞在一块石头之上。 茅山道人脸色骤变,连忙跳下高台,扶起燕子,大声的叫唤着。此时的燕子早已摔得头破血流,已达弥留之际,听的道人的叫唤后,勉强的睁开美目,转头看了一眼高台上的朱晨逸,蠕动了一下殷桃小口,断断续续,道:“伯伯,这……这位大哥是好人,你们放……放了他……他。” 最后一个“他”说出来,一口鲜红的血液喷在胸前,如同点滴桃花般璀璨。随即眼睛一闭,便离开了这个世界。 茅山道人不知道是被名利冲昏了头脑,还是恶意栽赃,又或者是气急败坏。燕子一死,他便跃上高台,伸手擦了一把老泪,用略显粗大的手指,指着朱晨逸的鼻子,当即骂道:“是你这害人精、魔头,勾引了燕子,今天我要为燕子报仇,为天下除害。”说着,他便提掌朝朱晨逸头顶拍去。 道人的法力并不强,即便是出五雷掌,也没有任何的威力可言,如果在平时,怎可能容他近身。可现在却是不能,抛开天蚕丝的束缚不说,便是琵琶骨被穿,他也没有任何的反抗余地。 等死,是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看着那只略显肥大的手掌,在瞳孔中逐渐放大,朱晨逸闭上眼睛,轻叹一声,心道:“我命休也!” 就在这当口,马卓群单掌击,挡下道人的攻击后,一闪身将朱晨逸护在身后,双手一抱拳,朝茅山道人行了个礼,口中道:“道友且慢,这人是不是朱晨逸还是两说,且待我先问问他。”说着,也不征求道人的同意,便转身问道:“小哥,你真的是那大魔头朱晨逸?” 马卓群的声音中略带一丝紧张和不安,不过这也难怪,朱晨逸不但取了他们掌门的一双眼睛,还斩杀了他们崂山派的大师兄。在他心中既希望这是朱晨逸,也不希望这是朱晨逸。 理由很简单,如果这是朱晨逸的话,那么掌门的那双眼睛就不是朱晨逸摘掉的,明显是人嫁祸于他。如果这不是朱晨逸,大师兄的仇,便不用记在他的身上。 马卓群忐忑不安的盯着朱晨逸,心情十分复杂。朱晨逸见了当即哈哈大笑,叫道:“在下朱晨逸并非藏头露尾之辈,即便今日命丧于此,又能如何。”他顿了顿,转头看了一眼群雄,厉声道:“但是今日各位拜赐,绝不敢忘,他日我跨越轮回,必定将你等门派全部覆灭,鸡犬不留。” 声音不大,却令现场的群雄毛骨悚然,即便是冬日,众人依旧觉得冷汗直冒。就连站在他面前的马卓群也是满头大汗,朱晨逸见了,淡然一笑,道:“马道友,多谢先前维护之心,在下无以为报,请受在下一拜。” 言罢,他双膝跪地,深深的望了马卓群一眼,再看了一眼早已香消玉损的燕子,叹道:“当今天下,真正能够明白我是清白的,也不过道友和那位燕子姑娘。” 声音中透出丝丝的落寞和些许的无奈,马卓群听了,摇摇头,道:“那她们给你列举了许多罪状,你为何一声不吭,不去辩解呢?” “辩解?”看着一脸疑惑的马卓群,朱晨逸冷哼一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拿什么去辩解?”说着,他转头望了一眼云山老道,以及茅山派的诸位,狠狠道:“这些英雄好汉有的想得到我身上的秘诀,有的是想得到我取来的葛根,个个想至我于死地,就算我张了千百张嘴也无法分辨,于其辩解,还不如不辨。” 他的声音一落,现场便骚动了起来,众人的目光便纷纷看向茅山派和云山老道,还没等他们反映过来。马卓群大叫一声,道:“小兄弟,我相信你。” 群雄一听脸色骤变,而崂山派的掌门冯远山,却是当即喝道:“卓群,你疯了么?休得胡说,快快让开。” 冯云山的声音很大,且声色俱厉,但马卓群却犹自扬着脖子,辩解道:“掌门你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弟子曾跟这位小兄弟联手抗敌,见他所作所为,绝对是个有担当的奇人,绝非江湖上传说的那般不堪。” 说话间,他见掌门冯远山用手指着一双空洞的眼睛,连忙抢在前头,说道:“掌门,您当日被毁去双目之时,我跟这位小兄弟在一起,他根本没有脱离我的视线,所以那个人应该是在嫁祸朱道友。” 马卓群为人迂腐,但从不说假话。他这话一出口,冯远山当即愕然,甚至连现场围观的其他门派也侧目不已。心下纷纷涌起一个念头:莫非真的有人栽赃陷害? 云山老道见现场骚动起来,连忙叫道:“你小子在那里胡说八道做什么?莫不是他的同伙!” 他这一叫,空手的茅山道人,更是暴跳如雷,马卓群一次次开脱,已经令他达到忍无可忍的地步。对于他来说,朱晨逸有没有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将他斩杀于此,为燕子报仇,成就茅山派的威名,这就足够了。 当下,他厉声喝道:“我看你小子八成就是他的同伙,否则怎会屡次为他开脱?” 两人一前一后,相继对其指责,马卓群勃然大怒,唰的一下从腰间抽出宝剑,喝道:“你们莫要血口喷人,我和崂山派弟子,和他只见过几面,怎会是同伙?” 崂山派的名头,如果在往日云山老道可能有所忌惮,而如今这个时候,冯远山双目已瞎,冯林道人横死,其他高手也是死伤无数,门派元气大伤。 是以,当马卓群扛出崂山派这面大旗之时,云山老道不屑道:“崂山派子弟又能如何?这里这么多人都要铲除这魔头,为何只有你竭尽全力为他狡辩,如果不是同伙岂会如此,我看你一定有什么把柄落在这魔头手中,才会如此。” 说到把柄二字,他意味深长的扫了褚昊阳一眼,凤阳派褚昊阳脸色微变,连忙站了出来,指着马卓群叫道:“崂山派跟这魔头有血海深仇,你却在此一再维护此獠,明显是一伙的。”说着,他冲身后众人叫道:“这厮跟那魔头是一伙的,将他拿下于那魔头一同处决。” 他的声音一落,现场便繁杂了起来:“这不太可能吧?马道友岂会是跟魔头一伙的。” “就是,崂山派乃名门正派,门规森严,岂会做出此等事情。” 现场两人刚替马卓群辩解,便遭到褚昊阳身后的那些人的反击:“崂山派是大派又能如何?这马卓群一看就不像好人。” “就是!你们替这马卓群辩解,莫非也是他的同伙?” 说话的这些人,不但声音大,而且个个显得十分凶狠,那些出于道义帮忙说道两句的人,见他们将大帽子扣在自家头上,连忙识趣的闭了嘴。其他人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就连崂山派的掌门冯远山也生气的将头别的一边,很显然刚刚马卓群的举动令他十分生气。 崂山派掌门都撒手不管,这帮人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当场便有人大叫了起来:“既然是一伙的,还客气个啥,杀了便是。” “如此叛徒,即便斩杀,崂山派的也不会说些什么!” “……” 阵阵的喊杀声,响彻云霄,惊的林中的鸟兽四下逃窜。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略显不忍的看着马卓群叹息一声道:“马道友,你又何必趟此趟浑水呢?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搭上一条性命又是何必呢?” 马卓群摇摇头,正欲说话,忽闻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声,他猛的一转头,只见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主动分向两旁,空中一个约七尺见方的通道,好像迎接什么大人物一般。 但见,通道中缓缓走来一白衣女子,一位让所有人窒息的女子。 一头紫褐色的长发高贵的盘了起来,端庄而又典雅,如玉般的脸颊镶嵌着两颗宛如星辰的,闪闪发亮的双眼,有若出水芙蓉一般清丽脱俗,也许不应该称之为女子,应该称作女孩,女孩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无双容颜上那灵动的双眼,长长的睫毛,挺直的秀鼻,红润的小嘴,使她看起来美的像天女下凡,圣洁无比。 她一走来,嘈杂的现场,立即安静了下来,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见。更为夸张的是,那些年轻的小伙子们纷纷羞愧的低下了头,而有过妻妾的道人一个个呼吸急促了起来。 第9章:奇变 女子缓缓走来,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他的身上,朱晨逸亦是如此。不过,他一眼便将这女子认了出来:杨媚儿! 昔日的村姑,天生媚体的养媚儿,修得媚术之后,竟然达到颠倒众生,朱颜有术的境界。 杨媚儿一到现场,便扫了众人一眼,但凡被他扫中之人,只觉气血上涌,一阵头晕目眩,接着她那吐气如兰的声音在现场传了开来:“那位道友并非大恶之人,他曾救过我,救过一村百姓,还望诸位明察!” 声若黄鹂,清脆中传来一丝甜美,现场的所有男人顿时被其迷住。原本叫嚣着要将朱晨逸斩杀的众人,一个个瞪大着眼睛,望着杨媚儿,甚至连呼吸都变的急促了起来。 不要说她现在只是证明,朱晨逸不是坏人,为其开脱。就算她说天上有头猪在飞,现场的众人也丝毫不加怀疑。 云山老道见杨媚儿一来,便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于是他仰头长啸了一声,震天的吼叫声,穿透云霄,响彻当场。那些浑浑噩噩的各派弟子,纷纷惊醒了过来,一个个露出惊恐的表情望着杨媚儿。 这便是媚术的最高境界,一笑一颦,无需做作。谈笑间,便可动人心弦,摄其魂魄,迷其心志。 云山老道见众人清醒了过来,当即喝道:“大胆妖女,竟然蛊惑我等,想必是那朱晨逸的同伙。”说着,他冲身后的褚昊阳等人使了个眼色。 褚昊阳还没来得及策应,没想到空手的茅山却是跳了出来,指着杨媚儿道:“这位姑娘,你切莫被那魔头骗了……”话还未说完,便被杨媚儿出言打断:“前辈此言差矣,那位道友,救合村百姓之时,我便在场,这个丝毫未错。” 众人一听,再一联想起先前马卓群,燕子,再加上现在的杨媚儿,纷纷为其洗刷了淫贼,林雄武同伙等罪名。有些老成的道人,都暗自付道:“莫非这朱晨逸也并非江湖传言那般不堪,看来也是个侠骨丹心之人。” 有人便当场叫道:“这朱晨逸看来也并非是大恶之人,这事还得从长计议,免得错杀好人。” 他这一叫,紧接着便有人附和:“是啊,不能错杀好人啊。”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这个道理云山老道运用的十分娴熟,他见不断有人为朱晨逸求情,连忙站了出来,大叫:“似朱晨逸这等有心计的魔头,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想必他早知道有今日的下场,所以估计使用诡计,骗的这些个呆头呆脑的人。就算偶尔救一下人,也不足以证明他就是好人。” 说着,他回头看了一眼现场的群雄,随即用手指着褚昊阳等人,叫道:“如若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问问凤阳派的褚道友等人。” 褚昊阳一见他提及自己的名字,连忙站了出来,高声叫道:“云前辈所言非虚,此獠心计颇深,表面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其实内心是无比的肮脏,那位百花仙子就是被其奸杀的。” 他的声音刚落,便又有数十人站了出来,佐证了这个事实。 朱晨逸扫了一眼,发现这些人都曾是百花仙子的狂蜂浪蝶,曾一度想侮辱百花仙子,并奸杀了一位村姑,为云山老道发现,又被自己洞悉,怕自己宣扬出去,毁了名声。所以这才跟云山老道同流合污,将自己斩杀于此。 现场群雄见云山老道振臂一呼,竟然响应的不在少数,顿时认定了朱晨逸奸杀百花仙子的事实。当下喊杀声,便是冲天而起,一些倒霉的鸟雀纷纷坠落了下来。 朱晨逸见众人对他动了杀心,当下也不解释,只是冷笑连连。 杨媚儿见群雄激愤,身形微晃,便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飞上高台,落在马卓群的身边。两人不约而同的将朱晨逸护在身后,杨媚儿美目流转间,便发出清脆的声音:“这位道友对我恩重如山,诸位要想杀他,先杀了我吧!”说着,她便从腰间扯下一段白绫。 杨媚儿的声音传到朱晨逸的耳中,他微微一愣,没有想到她一个柔弱的女子,竟然有马卓群的血性,面对各大门派打着斩妖除魔的幌子的正道人士,挺身而出,将性命置之度外。他知道这两人的功力不高,要护住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下,他连忙叫道:“两位道友的好意,在下心意领了,快快让开,让他们杀了我!” 他的声音刚落,马卓群、杨媚儿齐齐叫道:“道友无需多言,江湖上讲究的是知恩图报,我们岂能容忍你被人斩杀于此。” 马卓群是为了报恩,可听崂山派掌门冯云山的耳中却是十分刺耳,他睁着空洞的双目,颤巍巍的抬起手,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卓群,你是不是疯了?这朱晨逸乃是天下第一魔头,又是斩杀你大师兄之人,你竟敢公然袒护其人,你还是不是我崂山派弟子?” 冯远山激动莫名,马卓群更为激动,在遭到掌门的训斥后,他连忙叫道:“掌教,这位道友不是天下第一魔头,弟子瞧的十分真切,心里也很明白,请掌教真人切莫再冤枉好人。” 马卓群如果简单的辩解还好,可偏偏用上冤枉二字,冯云山一听,当即怒道:“卓群,你别欺我是瞎子,此魔头罪大恶极,天下高手那个不想将其处之而后快。你却甘心助纣为虐,我要将你逐出崂山派。”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双目被人挖走,心中的怨恨是难以消除,恨不得吃了朱晨逸的肉,喝了他的血。虽然马卓群一再为其辩解,但他依旧是不信。再加儿子冯林道人的死,被算在朱晨逸的头上。 是以,一听到朱晨逸被抓,他便不顾双目已瞎,拖着马卓群前来,目的就是想听到朱晨逸人头落地的声音。可是没想到,在最后关头,竟然是他崂山派弟子主动站出来为朱晨逸开脱。 一想到这个问题,他便是怒火中烧。摇晃着摇摇欲坠的身形,猛的扑了起来,一把将马卓群抓住。 马卓群乃是崂山派之人,见掌门一再阻扰自己,甚至不惜要将自己革出门墙。他无奈的摇头苦笑,双手一抱拳,冲朱晨逸一礼,惨然道:“道友,在下法力低微,想来也是挡不住天下英雄,再加上本派掌门责怪,在下也无能为力。”他顿了顿,叹息了一声,说道:“罢了,罢了,自古忠义不能两全,在下这条命是道友救的,现下便还给道友吧!” 言罢,他右手掠过腰间,唰的一声拔出宝剑,寒光四射中,望脖颈处一勒,血像喷泉一般飚了出来,随即倒地而亡。 冯远山眼睛虽瞎,但从众人的惊呼声中,以及脸上喷溅而出的血液中,清晰的感受到了马卓群业已伏剑自刎,心下陡然一惊,连忙叫道:“卓群,卓群,你,你怎么了?” 说着,他扑在地上伸手不停的摸索着,可摸到手中的除了满手的血迹,什么都没有。但,他依旧是在不停的抚摸着。 群雄见了,顿觉凄惨,但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伏在台上,睁着眼睛,双手四处乱摸,哭喊着马卓群的名字,无不黯然神伤。 待他摸到马卓群的尸体后,便将其抱在怀中,放声痛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伸出手指骂道:“你这个魔头,是你害了卓群,是你害了卓群,老道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声音悲切,那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他双目已瞎,不能视物,这一指本是想指着朱晨逸叫骂一番,不曾想却正好指着茅山的空手道人的鼻尖上。 指着鼻子破空大骂,是一种极不礼貌的行为,不要说茅山道人,就是普通的老百姓也受不了。更何况,冯云山又没将话说清楚,茅山道人以为他因为马卓群的死,迁怒自己。当下勃然大怒,也顾不得对方的身份,大声骂道:“瞎子你骂谁呢?”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茅山道人这一句瞎子,算是彻底的触到了冯远山的痛处,再加上马卓群的死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刺激。当茅山道人话音一落,他便从地上跳了起来,朝茅山道人扑去。 茅山道人见冯远山状若癫狂,心下大惊,暗道:“我说话时,他便认出我的所在。他娘的,感情这老东西功力不弱啊!”眼见冯远山携怒一掌当雄打来,红光闪动中,荡起丝丝的风声,躲闪不及之下,他连忙举拳相迎。 碰碰两声巨响,掌拳相交,茅山道人立即被震退三步,冯远山并未就此罢手,而是大喝一声,再次荡出双拳,朝他胸腹间打去。 拳未及身,真气鼓荡间,风声呼呼,且参杂着丝丝的雷鸣之音,一看这两拳就是威力极大。茅山道人大惊,正欲全力一拼,站在他身后的矮小道人猛的向前跨了一步,藏在大袖中的手,骤然击出,将冯远山的攻击拦了下来。 他这一拦,现场的崂山派弟子纷纷跃上高台,抽出腰间的宝剑,摆出一副戒备的神色。茅山派也不甘示弱,十多人一下子围了上去。群雄见没处置朱晨逸,双方便先闹了起来,那是相当的无语。 当下便有几人相劝了起来:“太阳就要出来了,还是处置这个大魔头朱晨逸要紧。” 更有人叫道:“是啊,你崂山派和茅山派也没什么过节,何故如此拼命?” …… 群雄你一言,他一语,冯远山顿觉有理,他本来就并非争强好胜之人,只不过因为双目已瞎,而马卓群又刚死,这才心神大乱,给茅山道人一辱骂,便不惜拼命讨个说法。此时给人一劝,他便立即罢手,带着崂山派的众人下了高台。 他这一下去,现场再次回复了宁静。这时,有人忽然指着天空,叫道:“看,太阳出来了。” 太阳一出,便是朱晨逸命丧之时,这是茅山派当初在小木屋内商量的结果。在外面的群雄也听的清清楚楚,是以,太阳一出,他们便督促着茅山派斩杀魔头朱晨逸,为天下除害。 第10章:凤凰来援 在群雄期待的目光中,朱晨逸被推了出来,但见他白衣如雪,嘴角含笑,面容虽憔悴,但双眸却是异常的犀利,面对即将命赴黄泉,依旧是毫无惧意,不失为一条汉子。 “诸位,现在我茅山派将为天下除害,他日此人的师门好友前来报仇,还望诸位一并担当,毕竟大家为抓这魔头都曾出过力!”茅山派矮小道人站了出来,双手抱拳,围着台子转悠了一圈。在他想来,朱晨逸法力既然如此高强,他的朋友,亲友,师门定不简单,所以一句话将现场的众人拖下了水。 现场的各大门派也不是傻子,他们见茅山派将话摆上了桌面,当下也不好说些什么。一来,朱晨逸是危害天下的魔头。二来,各派的确参与到了围剿朱晨逸的行列中。是以,茅山派一提出共同御驾敌,现场的各大门派便答应了下来。 瘦小道人见各派掌教都应承了下来,当即哈哈大笑,冲茅山空手道人一挥手,喝道:“行刑!”台下众人一听,人人伸长了脖子,屏住呼吸,朝朱晨逸望去。 茅山空手道人抽出腰间的长剑,朝朱晨逸当胸刺去。剑如流星,一闪即至,寒光闪动着,映现出朱晨逸的决然和落寞。 眼见朱晨逸即将命丧于此,杨媚儿俏脸一寒,娇喝一声:“住手,要杀他先杀了我!”说话间,她纵身一跃,挡在朱晨逸的身前,缠在腰间的白绫骤然而出。 杨媚儿本就长相异常美貌,再加一袭白衣,又修的媚术,且是媚术中的内媚。即便她没有施展任何媚术,一笑一颦,一举一动,依旧是吸引了众人的眼球。那些个年轻俊杰看着恍若仙子的杨媚儿露出爱慕的神色,而有了家室,品尝过男欢女爱的道人眼中闪动着炙热的光芒。 有更甚者添动着干裂的嘴唇,做出一些匪夷所思,且猥琐的动作。总之一句话,从杨媚儿娇喝到闪身,再到出手,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她身上,至于朱晨逸直接被现场的群雄所忽略。 包括持剑准备斩杀朱晨逸的茅山道人也微微一愣,手中递出的长剑,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而这时,那道白绫却正好缠上了剑锋,一卷、一拽、一抛。茅山道人只觉一股大力袭来,握住剑柄的手不由的松了开来,那柄长剑立即被抛了出去。 剑若流星,一闪即逝,谁也料想不到那柄寒光闪闪的宝剑,居然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从高台之上斜刺而下,一下子扎在一个光头和尚的胸前,令其当场毙命。 和尚一死,群雄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特别是云山老道更是怒及当场,那个和尚同样是他控制的一个傀儡,也是埋在佛法派中的一枚棋子,功能和褚昊阳相差无几,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个和尚在门派中的地位没有褚昊阳高罢了。 “妖女休得猖狂!”云山老道大吼一声,自腰间取出五行旗,念动咒语,随即身形一晃,挥舞着大旗,朝杨媚儿当头罩下。 云山老道本就是一苦修之辈,对于女色方面没有任何嗜好。是以,他一出手便是毒辣异常,黄光闪动中,五行旗如一枚云彩般压了下来。杨媚儿大惊,连忙举起手中的白绫迎了上去。 但,她修道时日尚短,再加上修炼的法门都是以媚术为主。所以两人仅仅斗了几个回合,杨媚儿便全无招架之力,只得拼命抵挡,企图来以此拖延朱晨逸被斩杀的时间。 云山老道见杨媚儿毫无还手之力,当即大笑一声,完全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之情,独臂挥舞间,五行旗向杨媚儿腰间劈去。 眼见杨媚儿便要被云山老道的五行旗卷住,身子断为数截,死于非命。群雄爆出一声惊呼,既无人上前阻拦,也无人摆手称快,唯一心中有些不舍的是见如此花容月貌的女人顷刻间香消玉损。 但,谁也没有上前将其救下,因为在群雄的心中,朱晨逸乃是天下间第一大魔头,万死难辞其咎。是以,群雄心中虽有不舍,却无一人出手将杨媚儿救下。 忽闻一声大喝,群雄转头望去,便见被天蚕丝束缚的朱晨逸猛的扑了过来,于最为紧要的关头以身体挡在了杨媚儿的面前。但闻砰的一声巨响,五行旗重重的击打在朱晨逸的身上,云山老道略显消瘦的身形,腾腾退了几步,这才稳住身形。 而朱晨逸却是喷出一口鲜血,众人对朱晨逸的本事早有耳闻,但见他如此年轻,原以为所传有些夸大其词。此时见他以身迎接云山老道一全力击,竟然只吐了一口鲜血,且将对方震退几步,心下无不骇然失色,暗道:“这小子法力高强到如此地步,当真是不愧了他这天下第一魔头的称呼。” 众人不明所以,但朱晨逸自己心中却是十分清楚,在金山寺经过白龙洞龙气的洗涤和服用了大量的珍惜药物,他的身体早已达到坚如磐石的地步,再加上他使用了五假法术中的金假,这才勉强的抵挡住了云山老道一击。 杨媚儿并不知道朱晨逸心中所想,她见自己再次被朱晨逸救了下来,心下大为感动。转身间,便冲他行了个礼,口中道:“先生又一次救了媚儿的性命,今日小女子……”话音未落,便见朱晨逸轻叹一声,道:“多谢姑娘好意,你还是走吧,你是挡不住他们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朱晨逸是好心,可杨媚儿却是倔强的摇摇头,贝齿轻咬红唇,道:“先生高义,施恩不图报,但媚儿岂是忘恩负义之辈,今日再次蒙先生搭救,就算命丧于此又有何妨呢?”她顿了顿,转头扫了一眼台下之人,伸出白皙如雪的右手,指着朱晨逸,叫道:“似先生这等舍身救人者,你们觉得他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大魔头吗?” 台下之人闻之,面面相觑,竟无一人出声。有些人只觉朱晨逸未必像传说中的那么坏,那么无耻,那么冷酷无情。但,在一片喊杀声中,谁又肯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呢?即便是那些老成,且抱有怀疑态度的老者,同样是缄口莫言。 就在众人沉默不语之时,茅山派的空手道人双手一抱拳,围着高台转悠了一圈,口中道:“诸位道友切莫被这贼子骗了,这朱晨逸自知难逃一死,于是施人恩惠,以博得在场的各位同情。”说话间,他见云山老道神色异常,且有些蠢蠢欲动的样子,心中大喜,连忙叫道:“诸位别给他这一招蒙蔽了双眼,这厮法力高强,浑身刀枪不入,咱们冲上去,兵刃朝他脸上招呼。” 话音未了,便见云山老道大叫了起来:“此魔头祸害天下,死不足惜,各位道友切莫心底手软。” 言罢,便带头朝朱晨逸扑去,那些曾被他抓住把柄的各派高手们,和所谓的丹心侠骨的正道人士紧跟而上,狭小的高台之上,顷刻间便挤满了数百人之多。 云山老道大喝一声,单掌运足功力猛的朝朱晨逸当头拍去。朱晨逸被天蚕丝束缚着手脚,且被穿透了琵琶骨,一身修为可以说完全被禁锢。但,他并未惊慌,面对云山老道致命的一击,他身子向左一侧,躲过当头拍来的一掌。 云山老道见朱晨逸还有躲闪之力,当即冷哼一声,踏步上前,化掌为爪,抓向朱晨逸的后颈。云山老道指甲本来就颇长,再加上全力一击,身形交错间,五指快若流星,在阳光下闪动着诡异的光芒。 站在一旁的杨媚儿见此,脸色骤变,大袖挥舞间,白绫骤然而出,缠住云山老道的手腕。云山老道正在得意间,忽觉下沉的手被阻,顿时勃然大怒,当下右臂一摆,挣断了白绫,隔空打出一掌,将杨媚儿震退,紧接着划拳为爪,朝杨媚儿胸腹间探去。 杨媚儿修道时日尚浅,除了媚术,其他的功法一无是处。是以,当云山老道一击而至,她便起了必死之心,而这时,忽闻朱晨逸从旁大叫:“别管他,用白绫攻他咽喉。” 杨媚儿一听心中大喜,眼见对方的利爪已经接近身侧,无从化解,更来不及躲闪。当下未加思索,便挥舞出白绫朝云山老道脖颈处缠去。云山老道见这一爪本可以开肠破肚,取了杨媚儿的性命,但她的白绫也随之勒住脖颈,即便杀了她,自己同样落的个同归于尽的下场,于是慌忙收爪退开。 现场的众人见杨媚儿逼退云山老道,心中暗暗有些吃惊。而这时,云山老道却再次朝杨媚儿扑去,招式毒辣、且异常凶狠。可惜的是,一连数次疯狂的攻击,均被朱晨逸叫破,杨媚儿依法使出,竟然接二连三的化解了云山老道的攻击。 这云山老道的法力,原本要比杨媚儿高处许多,若平常交手,只需三两招之内便可了解对方的性命。不曾想给朱晨逸这么一指点,竟然使他的杀招纷纷落空。更令他郁闷的是媚儿却由一开始的生疏,到后来的熟悉,再到后来竟然无需朱晨逸从旁指导,竟然也能支撑几招不落下风。 群雄见朱晨逸对双方的招式家数如此熟悉,两人举手抬足间,他便对两人将要使出那一招都了如指掌。心下暗道:“这朱晨逸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大魔头,不但法力高强,见闻居然如此广博。” 云山老道见迟迟不能将杨媚儿拿下,心中颇为郁闷。转头朝褚昊阳等人喝道:“你们还楞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将这女子给我拦下。” 呆立在高台上的那些人,被云山老道一声厉吼惊醒。纷纷叫嚷着朝杨媚儿扑去,可怜她一个柔弱女子,那里是这些身强力壮的汉子们的对手,仅仅支撑了一两招,便落了下风。 而陷入疯狂的这些汉子们,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手中刀剑齐齐朝杨媚儿砍去。 眼见杨媚儿即将丧命当场,忽然从远方出来一声娇喝:“住手!”声音由远至今,呼吸间一个白色身影出现在一丈开外,只见她双手齐出,双条拇指粗的蔓藤从其袖间骤然而出,一下子缠在杨媚儿的腰间。 还没等高台上的人反应过来,杨媚儿便被那条蔓藤拽着飞下了高台。而这时,刀剑齐齐砍在杨媚儿刚刚站立的地方。 朱晨逸抬头望去,只见临空飞行的白影甚至熟悉,定眼望去,当他看到那熟悉,且略显憔悴的俏脸时,泪如泉涌,大叫一声:“凤凰!” 第11章:强援到来 众人听得朱晨逸大叫,再加上凤凰的诡异出现,且救走了杨媚儿,立即意识到朱晨逸的帮手来了。云山老道心中大惊,连忙冲褚昊阳等人使了一个眼色,随即带着一众打着除魔卫道的高手们朝朱晨逸围去。 云山老道阴森一笑,指着朱晨逸叫道:“小子,你能略施小恩小惠,再加上花言巧语,倒骗的几个跳梁小丑为你卖命,在下也佩服你。现下在此的都是一些铮铮铁骨、且有正义感的各派弟子,看你还能骗的了谁来帮你?”说话间,他转头冲身后的诸位道人叫道:“大家齐齐冲上去,将他乱刀砍死,看还有谁能救的了他。” 随着云山老道的一声叫喊,众人齐声叫喊,刀剑纷纷朝朱晨逸砍了过去。朱晨逸被天蚕丝束缚,再加上被穿透琵琶骨,法力被禁锢,纵使他有通天的本领,也是不堪一击。 眼看朱晨逸就要命丧于刀剑之下,忽闻两声娇喝:“住手!” “修得伤我大哥!” 话音未落,便见先前被朱晨逸叫做凤凰的女子大袖挥舞间,又是两条蔓藤骤然飞出。也不知道这些蔓藤是何植物,那些砍向朱晨逸的刀剑一接触到蔓藤,纷纷被弹了回来。 云山老道见此,猛的向前跨了一步,抬起独臂扬起单掌,朝朱晨逸的头上拍了下去。身出、法随、掌至,眼见朱晨逸即将命丧于此,甚至连云山老道心中都在想象着这一掌下去,脑浆迸裂的场景。 就在这时,一道白光快若闪电般的打了过来,隔着老远一股极为强大、且古朴的气息弥漫开来。虽未及身,但白光传来的恐怖气息,却令现场的众人为之心头一凛。而云山老道却是冷哼一声,不慌不忙的收起拍向朱晨逸脑袋的那只手,屈指朝那道白光打去。 在他想来,这一指过去,白光就算再厉害,也会被打落在地。但事实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当一指击出,那道白光却是闪烁了两下,随即迸发出一股极为柔和的气息,将他震的一连退了三步,这才稳住心神。 而那道白光却化作一串白色的念珠,悬浮在朱晨逸的头顶。云山老道看到那串晶莹剔透,纯手工打磨的念珠,心头一震,口中惊呼道:“人骨念珠?” 人骨念珠是密宗独有之物,现场不乏见识广博之人,云山老道一叫出人骨念珠,便有人当场叫了起来:“密宗高人!” “难道有密宗高手前来,想必同样是为了这大魔头朱晨逸。” “也不知道这魔头是不是杀了密宗的人?” …… 就在群雄揣测密宗之人来此的目的之时,从右方传来一阵极为苍老的声音:“阿尼陀佛!”声音由远至近,眨眼睛间功夫,数十个密宗打扮的僧人缓缓走来。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位长相极为可爱、甜美的姑娘,一袭白衣映着她那娇媚的颜容,显得格外的动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名女子脸上挂着丝丝的忧虑和些许的怒意。 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位面色红润的老和尚,但见他步伐沉稳,低眉垂眼,表露出无悲无喜的样子,一看就是有道高僧的架势。至于老和尚身后的诸位僧人,虽看起来十分年轻,但个个透露出极为强大的气息。 密宗虽非中土门派,但强大是无需置疑的,当一行数十人的队伍缓缓走来,现场微微一愣,而先前使用蔓藤被称作凤凰的女子,惊喜的跑了过来,拉着那名女子的衣袖,叫道:“小花妹妹,你也来了?” 凤凰表现出极为亲热的态度,可白衣女子却是冷哼一声,甩开那只抓住衣袖的手,莲足微点,纵身跃上高台,一把将人骨念珠抄在手中。转身望着满身血污,犹自站立在高台上的朱晨逸,颤声道:“大哥,我来晚了!”言罢,泪如雨下,浑然不顾站在身后虎视眈眈的云山老道等人。 来人正是张小花和密宗的玛蒙大护法,在不久前,达瓦大护法就算定朱晨逸有此劫难,考虑到活佛柳明正在闭关,身边不能无人护法。是以,令玛蒙大护法带着密宗诸位僧人前来支援。 张小花当时正在闭关研习密宗医术和法术,一听说朱晨逸有难,当即破关而出,一路急赶,这才得以在得以在群雄将朱晨逸斩杀之前赶到。 她跳上高台,玛蒙大护法等数十名僧人出于保护的目的,同样是跳上高台,形成一个圈将朱晨逸围在其中。 现场的诸多大派弟子原以为密宗也是来寻朱晨逸的晦气,心中还暗自高兴。可现下这个场景,让他们意识到密宗的诸位僧人是来劫法场的。 密宗虽为强大,可不属于中原门派,再加上现场基本上拢阔了各大门派,要说实力加起来,比密宗强大了无数倍。是以,在短暂的愣神后,群雄立即清醒了过去,一些脾气暴躁,痛恨朱晨逸,或者说是另有企图之人,纷纷跳了上高台,从腰间抽出兵刃,将密宗数十名僧人围了起来。虽未主动出击,但架势却是做了出来,大有一言不合,击杀当场的样子。 原本狭小的高台,一下子站满了人,显得十分拥挤。被包围在最中央的朱晨逸,看着泪流满面的凤凰,张小花,杨媚儿,以及一脸决然之色的玛蒙僧人,再转头看了一眼目露凶光,杀气腾腾的群雄。摇摇头,噗通一声跪倒在玛蒙僧人面前,道:“密宗的好意我心领了,今日天下群雄欲要至我于死地,还望大师带着我妻子凤凰,妹子小花,以及这位杨道友离去吧。”说罢,纳头便拜。 男儿膝下有黄金,朱晨逸这一生,只跪天地,神灵,父母。而此时,他却不得不跪,因为他知道仅凭密宗这数十号人,再加上张小花、凤凰、杨媚儿根本没有办法与全天下为敌。所以,他唯一的愿望就是让玛蒙僧人带着众人离开。 密宗本就是大派,现场的这些门派也不愿与其为敌。是以,朱晨逸这话一说出来,人群中便爆发出一阵阵的叫声:“密宗的诸位大师,你们退去吧,我等绝不加以为难。” “诸位大师可以将这几名女子带走,但朱晨逸这大魔头,万万不能带走。” “你密宗虽强大,可是我们中原各派也不是好欺负的。” …… 现场声音起此彼伏,一浪高过一浪,无非就是劝慰密宗诸位僧人带走几个姑娘,一些言语。玛蒙僧人听了,当即摇摇头,双手合十,口宣佛号,对朱晨逸道:“朱施主切莫如此说话,你对我密宗活佛,有救命之恩,授艺之德,我密宗岂能袖手旁观,今日我若率众退去,他日如何面见活佛。” 说话间,他见朱晨逸嘴唇微张,于是抢先说道:“朱施主莫要相劝,我密宗誓与你公生死。”言罢,转身朝现场的群雄,叫道:“这位朱施主与我密宗有恩,今日即便我密宗之人战至一兵一卒,也要保全朱施主的性命。” 玛蒙僧人由于长期吃斋念佛,潜心修炼,所以并不懂得巧言令色。他这么直白的话一说出来,现场的群雄一听,顿时勃然大怒,当下也顾不得密宗的强大,纷纷叫嚷着冲上高台。 俗话说,法不责众。群雄虽有些忌惮密宗,但此时,无论是名门大派,还是无名小派,纷纷叫嚷了起来。目的只有一个,斩杀朱晨逸,借此机会扬名天下,流芳百世。 云山老道见无需煽动,群雄主动的跳上高台,心中大喜,眼珠子骨碌一转,一计顿时涌上心头。当下,他冲茅山派叫道:“这大魔头朱晨逸乃是你茅山派抓获,也是你们邀请天下群雄来此观看除魔大典,再加上地盘也是你们的地方。” 他顿了顿,再次扫了茅山派矮小道人,耻笑道:“莫非你们茅山派是贪生怕死之辈,一听说密宗插手此事,便当起了缩头乌龟?” 云山老道本就尖酸刻薄,这话再由他阴阳怪气的说出来,就显得更为难听。茅山矮小道人派明知是计,不得不硬着头皮站了起来。与公,他们是这场除魔大会的发起者,再加上在他们的地盘上,密宗这么明目张胆的公然保朱晨逸,茅山派不出手明显是说不过去。 与私,他的儿子被朱晨逸斩杀于密林,孙女也因朱晨逸一事,死于非命。所以说,与公、与私,他茅山派都无法置身事外。 不过,矮小道人也没跟云山老道较劲,因为他知道云山老道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是以他并不愿意过份的去得罪他。 在群雄的目光注视下,矮小道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冷冷的望着玛蒙等诸位密宗僧人,沉声道:“你密宗与我中原向来无恩怨,你等若退去,我代表中原各派在此立誓,他日不会寻你们的麻烦……” 话还未说完,便被玛蒙僧人一声佛号打断,紧接着便传来一声令其恼羞成怒的言语:“久闻茅山派之名,还望不吝赐教。”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玛蒙僧人这句话无疑是左右开弓,打的啪啪作响。矮小道人一听顿时大怒,厉声喝道:“你密宗就这些人想将大魔头朱晨逸救走,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的声音刚落,从远方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在笑声中夹杂着颇为阴柔的声音:“密宗诸位大师不够,如果再加上我妖族呢?” 声音未了,从左侧传来一阵如同雷霆般的啸声,由远至近,转眼见啸声出现在百丈开外的距离,现场的众人被啸声震的气血沸腾。愣神间,忽闻一道如同霹雳般的吼叫在现场炸开:“谁若敢伤我师弟,我诛其满门,灭其九族。” 第12章:大战将起 一个密宗已经足以令现场的群雄头疼不已,现在又出现一个妖族,而且还是退守西北禁地,近百年之久的强大妖族。还有一个只听到啸声,且称呼朱晨逸为师弟的高手,从远处赶来。 来人虽未现身,但从啸声中传来的气息十分强大,再加上他说出的狠话,灭满门,诛九族。大门派怕什么,怕的就是灭门,他们门下弟子众多,一不小心得罪了人,就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是以,现场的气氛随着一个妖族,一个灭门,诛九族,变的凝重了起来。 谁也没有想到诛杀一个天下第一大魔头,先引出崂山派马卓群舍命维护,再到杨媚儿,密宗,现在又引出了妖族,和一个听着啸声就十分强大的高人。 高人也就罢了,现场的群雄并不害怕,因为高人就算法力再强,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妖族则不同,他们实力十分强大,从近百年前攻占各大门派就可见一斑。 年纪轻的毛头小伙子们不知昔日的典故,因此并没有表露出任何的异常,甚至有些自以为是的大派弟子,竟然萌生了与妖族来人一较高下的念头。年纪大的,或者是各派的掌门均是目露惊恐之色,心中暗道:“这妖族绝迹江湖百年之久,竟然能够为了这大魔头出山,这下可麻烦了。” 就在众人揣测不安之时,从远处卷起一阵极其浓郁的黑雾,这雾粘稠如墨,其间还夹杂着一丝的阴寒气息,一看便知是法力极其强大的妖物。 云山老道本就是百年前的人物,见识广博,又曾参与过当初抵抗妖族的战斗,对妖族的等级有所了解。是以,他一看到大雾,立即叫道:“来者可是妖族四大护法之一?” 妖族四大护法,在当年可是耍尽了威风,令人闻风丧胆,而且每次席卷的黑雾与这个黑雾别无二致。更何况,他前几日,还在妖族的四大护法之一,九尾大护法手中吃过大亏,所以一见到大雾,他便断定来人是妖族四大护法之一。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一点没错,来人正是妖族四大护法之一,同时也是朱晨逸昔日的战斗伙伴:九命猫。 当日斩妖剑横空出世后,九命猫便离开妖族,前往皖南寻找朱晨逸,可等他赶到皖南却是晚了一步,朱晨逸却来到了湘西。在经过多方打探之后,在这几日中,他终于得到了一个消息:三月三,天下群雄齐聚鸿鹄山庄,斩杀天下第一大魔头朱晨逸。 九命猫一听,顿时勃然大怒。且不说朱晨逸对他有救命之恩,化形之德的,就是两人之间朝夕相处的感情,也不容他袖手旁观,更何况,两人还曾多次并肩作战,生死相依。于是他便带着投奔他的黑熊精妖怪,日夜兼程直奔鸿鹄山庄而来。 值得庆幸的是,他虽来的有些迟,但并不影响大局。他一到现场,便听到云山老道的叫喊,再加上看到朱晨逸在高台之上被众人包围。当下嘿嘿两声怪笑,冷声道:“本座乃是妖族四大护法之一九命,尔等竟然不分青红皂白,未加详查,仅凭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就想将本座的好友斩杀于此,莫非欺我妖族无人?” 九命二字一出,立于高台之上的朱晨逸猛的抬起头,看着那团黑雾,感受着那股极为熟悉的气息,以及从风中传出那阴柔的声音,惊喜的叫道:“小白!” 先有九命猫确认了自己的身份,再加到朱晨逸这一声小白,群雄顿觉一阵头皮发麻,虽然大家心中都知道妖族来此的目的,但真正听到对方确认,心中依旧涌起一丝惧意。 无论是平头百姓,还是达官贵人,又或者是修道之人,总会有一些不信邪,或者说是狂妄自大之辈。当九命猫的话一落,佛法派的一个手持禅杖的和尚,当即嚷嚷开来:“就算你是妖族四大护法的身份又能如何?你能代表整个妖族么?” 和尚的话一点都没错,无论是那个门派,除了掌门能决定一切,其他的什么长老,护法,都没有权利决定一个门派的命运。是以,他的话一说出来,现场迸发出一阵质疑的声音:“就是,你妖族虽强大,可我中原各派也非吃素的。” “你一个护法,又有什么权利在此大放厥词?” …… 原本宁静的现场,忽然间变的如同菜市一般喧闹,质疑声,叫骂声,震耳欲聋。而这时,从黑雾中传出一声怒吼:“都给老子闭嘴,九命大护法已经被妖主列为下达妖族的继承人,你们说他有没有资格?” 声音一落,从黑雾中走出一个身材高大,肩膀上扛着一把硕大狼牙棒的中年汉子。他便是九命猫收复的第一个妖物:黑熊精。 随着黑熊精的现身,那团黑雾逐渐散去,从中走出数十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少年。但见他一袭白衣,面如温玉,手拿折扇,腰间挂着一枚洁白无暇的玉佩。 美!美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这是白衣少年给众人的第一感觉。 他的到来,令现场一下子沸腾了起来,一些待字闺中的女子频频向其抛出媚眼,而那些略显花痴的女子居然毫无顾忌的表露心迹:“小哥哥,姐姐喜欢你。” 更为过分的是那些修炼采补功夫的女子和那些个放荡的女子,一个个撕下所谓正道人士这个虚假的伪装,那叫的是个欢:“看这小哥眉宇间元阳未失,想必是童子鸡,让姐姐好好调教你一番如何?”说话间,竟然不顾廉耻,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动作。 白衣少年的到来,不但女子显得疯狂,甚至一些喜男风,好娈童的道人也打起了他的注意。 此时,唯一清醒的便是在场的各派掌门和云山老道,以及那些为人绝对正直的各派弟子。他们一听白衣少年居然是妖族指定的下代妖主,心中暗暗有些吃惊,正欲盘算如何解决这一危机。而这时,茅山派的矮小道人却是指着白衣少年叫道:“你妖族居然不遵守昔日的规定,擅自破出境地,难道不怕斩妖剑么?” 当年朱破头三剑退妖族,令其退守西北苦寒之地。矮小道人虽未亲眼目睹,但听其师尊说过这个典故,是以,见妖族插手此事,立即拿出斩妖剑企图起到震慑作用。 白衣少年听到斩妖剑之名,微微一愣,随即将目光锁定在高台之上,看到朱晨逸身上空空如也,并无任何兵器,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 他皱眉这个举动被矮小道人看在眼里,以为他怕了,当下哈哈大笑,道:“前些日子斩妖剑出世了,你若识趣,主动退去,想必持有斩妖剑之人,不会与你为难。” 但凡有天材地宝出世,都会有一定的征兆,更何况斩妖剑。当日朱晨逸取出斩妖剑之时,不止是妖族发现了,就连正道中人也有不少人发现了这个情况。是以,矮小道人的话一落,便有人随声附和道:“是啊,你们妖族与此事无关,何必要趟这趟浑水呢?” “你们妖族若是退去,我们保证不在半路拦截。” 现场的各派掌门信誓旦旦的做下了保证,但白衣少年却是淡然一笑,大步的向高台走去。不要说斩妖剑目前下落不明,就算现场有人持有斩妖剑,他也不会就此退去,因为他是小白,是与朱晨逸共生死的小白。 就在各派拿斩妖剑说事的时刻,从右侧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诸位不要为斩妖剑操心了,剑在我这里。”声音未落,一道寒光掠过,一个身穿紫色袍服,手持一柄七尺青锋的道人出现在高台之上。 来人正是纯阳子,当日在地宫中,最后一幅壁画上显示的就是三月三大战群雄的场景,这也是朱破头留下的唯一遗训:救出朱晨逸。 所以在当日他离开地宫后,便回到道观清修,等时间将至,这才按照祖师爷的吩咐赶赴现场。 纯阳子和朱晨逸的关系,知晓的人可以说是寥寥无几,再加上他在江湖上颇有些名望。是以,他一出现在高台之上,于他相熟的人便迎了上去,口中道:“纯阳子道长,斩妖剑在你手中那是最好不过了。” “是啊,没想到斩妖剑居然在纯阳子道友手中,这下妖族再也猖狂不起了。” “你们妖族现在退去还来得及,否则大战一起,你们将丧命于此。” …… 声音此起彼伏,如同过节一般欢快,很显然纯阳子持斩妖剑到来,一下子缓解了妖族给众人带来的压力。而九命猫化身的白衣少年看到纯阳子却是哈哈大笑,他认识纯阳子,同时也知道纯阳子和朱晨逸的关系,再一看到斩妖剑,顿时明白了其中的玄机。 他知道,现场的其他高人并不知道。他们依旧怂恿纯阳子用斩妖剑来胁迫妖族,令其退去。 纯阳子一听,顿时大怒,厉声吼道:“既然诸位知道斩妖剑之利,你们若是想杀我师弟,先问过我手中的这柄剑。”说话间,他反手一挥,将企图浑水摸鱼,将朱晨逸斩杀的一个道人击杀当场。 第13章:身份泄露 随着纯阳子的一剑劈出,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的微妙了起来。原先迎接他的相熟道人,纷纷躲的老远,生怕那柄斩妖剑劈到自己的身上。而被斩杀的那位道人所在的门派师兄弟们,纷纷叫嚷着冲上高台,自腰间抽出宝剑朝纯阳子攻去。 从纯阳子拔剑杀人,到被人围攻,仅在呼吸之间,等现场的群雄反应过来,双方已是剑拔弩张。有更甚至,竟然打起浑水摸鱼的念头,企图将乘乱将朱晨逸击杀当场。 这些被仇恨、名利蒙蔽双眼的正道人士,一个个怒视着朱晨逸,好似跟他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一般,磨拳赫赫的便望高台上跃去。即便面对手持斩妖剑的纯阳子,以及密宗诸位僧人,他们依旧没有丝毫的惧意,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斩杀大魔头朱晨逸,成就大好名声。 高台面积本就不大,再加上上面已经挤满了人,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一跃上去,就显得更加拥挤了起来。玛蒙大护法见此,连忙令密宗的诸位僧人将朱晨逸护住。 密宗这块招牌是大,可惜他带来的人数却少。转眼间,便被高台上的众位团团围住。但,谁也没有起先动手,因为密宗这块牌子,给众人的压力实在太大。更何况站在高台之上的并非是那些大派弟子,而是一些小有名气,或者说被云山老道攥住把柄,不得不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的部分大派弟子。 云山老道见高台之下各派的掌门,主持方丈,以及有威望的高人,纷纷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架势,心中暗暗有些着急。但,一想起纯阳子先前那句师弟和他手中的斩妖剑,再转头看了朱晨逸一眼,顿时一计涌上心头。 当下,他喋喋两声怪笑,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这才用手指着朱晨逸,对台下的群雄叫道:“这大魔头朱晨逸还有一个身份……”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朱晨逸闻言,暗叫一声:不好! 而这时,耳边却传来云山老道阴阳怪气的声音:“这朱晨逸乃是九十多年前,地师朱破头的后人。” 朱破头为人亦正亦邪,一生做事全凭喜好,但本性不坏,因此未作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可偏偏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一个个打着铲除妖邪的旗号,对其围剿。结果几场大战下来,有众多正道人士,丧命于他的手中,甚至有些门派的掌门都被其一掌打死。 是以,云山老道一说出朱晨逸的身份,现场迸发出阵阵惊呼:“什么?这魔头竟然是当年那人的后辈?” “难怪这魔头法力如此高强,对各派典籍都有所涉及,敢情是朱破头的后人。” “杀了他为死去的掌门报仇!” “杀了他!” 随着云山老道的一句话,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喧闹了起来,原本袖手旁观的各派弟子,纷纷从腰间抽出兵刃,叫嚷着要找朱晨逸报仇。而那些掌门,或者是老成的高人,则朝云山老道投去质疑的目光。 有更甚者,直接指着云山的鼻子大叫:“云山道友,你说这大魔头朱晨逸,是当年地师朱破头的后人有何证据?” 云山老道见计得逞,心中大喜。但,又见诸位掌门将目光聚集在自家身上,再加被人质疑,于是伸手指着纯阳子手中的斩妖剑,叫道:“诸位想必认识这柄斩妖剑吧?” 斩妖剑在百年前如昙花一现,斩杀了妖族几大护法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江湖上依旧有不少人见识了朱破头当年的风姿。虽然时过境迁,大多数人业已死亡,可依旧有侥幸活下来的人。 而云山老道便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人知道这个秘辛便是茅山派的瘦小道人,当年他师傅便是死在朱破头的斩妖剑之下。是以,他一听到斩妖剑之名,立即想起当年的仇恨。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瘦小道人勃然大怒,恨不得将朱晨逸击杀当场。但,在密宗玛蒙等僧人的保护下,却是无从下手。更何况,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好些人,他根本无法接近朱晨逸身边。 恼羞成怒的他,不待云山老道继续往下说,他便跳了起来,叫道:“斩妖剑是当年朱破头的兵刃,纯阳子手持斩妖剑,再加他称呼大魔头为师弟,很明显他们都是朱破头的后辈。” 茅山瘦小道人的一番话,不但佐证了云山老道的说法,同时也坐实了朱晨逸的身份。云山老道大喜过望,但又见现场的部分人依旧是抱着怀疑的态度,当下,将在皖南如何遇到朱晨逸,从其身边发现阴八卦,并取得了躲避天谴的替身法的法术,等等一系列的事情说了出来。 阴八卦是朱破头的招牌法器,而躲避天谴的法门是朱破头独有的法术。是以,云山老道的话一落,群雄便一致认定了朱晨逸的身份。 在得知朱晨逸是地师朱破头的后人,众人看向他的目光有了些许的变化,甚至连眼神都变的游离不定了起来。无论是躲避天谴的法门,还是阴八卦,对于群雄的吸引力都是无比巨大的,甚至比斩杀朱晨逸取得偌大的名声还要重要百倍。 阴阳八卦,合二为一,可开洞府,以证大道,这句传言在江湖上流传甚广。朱晨逸和纯阳子都知道是假的,但现场的群雄却是不知。他们一直坚信取得阴阳八卦便可寻到成仙的契机,由此可见成仙是每个修道之人的最终目标。当年的纯阳子之所以性情大变,不顾门规,祖训对朱晨逸痛下杀手,也是同样的道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这一瞬间,现场的群雄一下子出现了三种心态。一种是,杀朱晨逸报仇。一种是,杀朱晨逸成就大好名声。一种是,准备将其掳走,逼问阴八卦,以及一些秘法。 无论是哪一种心态,他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对象也是同一人。 原先一直站在台下看热闹的白衣少年九命猫,见现场的群雄纷纷朝高台跃去。当下冷哼一声,还未等他出手,站在旁边的黑熊精,便抢先挥舞起沉重的狼牙棒,将跑在最前面的一个和尚打倒在地。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黑熊精虽然一击将和尚打倒,但后面的人却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前赴后继的往前涌,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躺在地上被踩死的和尚一般。 九命猫见群雄如此疯狂,眉头一皱,厉声喝道:“擅自接近高台者死!他日我妖族将踏平起门派。”说话间,他身形微动,化作一道残影,冲入人群,抬手投足,便杀数十人。 鲜红的血液,浓郁的血腥味,一下子将那些被欲念冲昏头脑的人惊醒了过来。但,谁也没有出手主动攻击九命猫,因为他是下代指定的妖主。 如果是普通的护法,现场的诸位高人,就算拼的重伤,也会将其诛杀在此地。可妖主却是不同,一旦被斩杀,势必会引起人妖两族的大战,一想起百年前人妖大战的场景,群雄不寒而栗。 高台上有密宗这一强援维护,高台之下,有妖族在此守候,再加上一个手持斩妖剑,功力不俗的纯阳子站在那里。现场一下子陷入了僵局,群雄攻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在此时,从左侧传来一阵颇为阴冷的耻笑声:“我倒是谁在此大言不惭,代表我妖族出战呢?敢情是你这只九命猫啊。”声音未了,一阵妖风席卷而来,一位身穿白色袍服的中年人出现在当场。 “妖族四大护法?”中年人一现身,有见识的人便道破了他的身份。 这不叫还好,一叫现场又是爆发出一阵惊呼:“这妖族怎么纷纷出山,这到底是怎么了?” “两大护法都来了,一会不会是妖族四大护法齐聚吧?” …… 现场群雄议论纷纷,而九命猫化身的白衣少年却抬头看了中年人一眼,冷笑道:“九尾狐你儿子的凶手找到了吗?” 来人正是妖族的四大护法之一:九尾狐。当日,在找到儿子妖丹之后,将云山老道重创,他一直追逐而下,沿途打听云山老道的下落。是以,同样找到了这里。 俗话说,骂人不揭短。儿子被杀这是九尾狐一直引以为耻的一件事情,再加上九命猫于其一直是敌对关系。是以,他这话一说出来,九尾狐化身的中年人,便如同疯了一般,朝九命猫攻去。 两人都是化形妖怪,再加上功力相差无几,同样仇恨对方,是以,一交手便是凶狠无比。转眼间,两人斗作一团。 少了九命猫这个威胁,群雄顿时松了一口气,再次往高台掠去。而这时,现场又从远方传来一阵啸声,在啸声中夹杂着阵阵厉喝:“休得伤我巫族圣主。” 声音由远至近,转眼间便又近了将近二十丈的距离。众人一听,顿觉头皮发麻,朱晨逸的帮手,从一开始密宗,到妖族,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巫族。 巫族虽然不涉足江湖,但他的代言人巫教却是闻名遐迩,所以群雄一听到巫族之名,立即想起了巫教。 就在这时,也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大家齐齐冲上去,将大魔头斩杀,免得找来更多的救兵。” 众人一听,顿觉有理,那些站在高台上,以茅山矮小道人,云山老道为首的一帮人,纷纷抄起手中的兵刃,齐齐朝朱晨逸打去。在这一刻,正道人士并没有什么群而攻之的可耻心理,在他们想来只要能够除掉朱晨逸这个大魔头,就算显得有些卑鄙也算不的什么。 “保护朱施主!”面对人数众多,且疯狂的攻击,玛蒙僧人大骇,单掌拍飞一柄刺向朱晨逸胸腹间的宝剑,冲其他僧人大吼一声。 第14章:大战之前 玛蒙僧人法力虽强,但无奈现场围攻之人太多,再加上有茅山派的瘦小道人和凶名赫赫的云山老道,以及颇有些名气的江湖俊杰,是以,几招之后便相形见拙,而其他几位密宗僧人则是纷纷挂彩。 纯阳子这边也并不轻松,他虽仗着斩妖剑之利,但杨媚儿、凤凰、张小花三人法力相对来说弱些,所以,他一方面要保护好朱晨逸,另一方面要照顾好这些女人,防止他们被这些高人斩杀于此。 朱晨逸的三路援军,妖族的一路起了内讧,暂时失去了作用。玛蒙等密宗僧人,以及纯阳子和诸女被高台上的群雄缠住,以致三路援军,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句话用来形容朱晨逸此时的处境,一点不为过。在三路援军被阻后,站在下面观望,企图捡便宜的高手们纷纷跃上高台,参与到了围剿的队伍中。有道人,有和尚,甚至还有不少女人夹杂在其中,形成一道又一道的包围圈。而朱晨逸则在包围圈的最里层,在他们四周分别是玛蒙等密宗僧人,纯阳子,张小花,凤凰,杨媚儿。 但,这些人谁都没有擅自去解开朱晨逸身上的天蚕丝,和琵琶骨上的锁链。一来,场合跟时间不允许。二来,修道人的琵琶骨被锁,一身功力被禁锢,短时间内就算解开,也毫无战斗力。 眼见朱晨逸的处境越来越危险,这时,从远处来了黑压压的一支队伍,约莫有数百人之多,这些人一身黑衣,满脸戾气,杀意盎然,一看便是那种趟过尸山血海的彪悍之辈。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两位老者,这两人一个断臂,一个无耳,长相极为奇特,一到现场便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约莫距离群雄三丈左右,西九华的悟性老和尚当即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西九华虽然是个小庙,跟当日的灵贞观一般,默默无闻。但悟性老和尚法力高强,在江湖上却是有些名头,是以,他的话一说出来,便有人随声附和:“来人止步!” 面对群雄如临大敌的架势,断臂老者冷哼一声,道:“在下乃巫族四大法王,尔等竟敢在此商讨处决我巫族圣主,莫非欺我巫族无人?”说话间,他冷冷的扫了一眼拦在面前的群雄,自腰间取出一物猛的抛向空中。 但闻,咔咔两声巨响,天空中冉冉升起两道红色的火球,那火球上升的速度越来越快,眨眼间的功夫,便到达了几十丈的高度。 等群雄反应过来,从西方的位置同样升起一道红色的光芒,那光芒越来越盛。还未等它消失,从遥远的方位再次升起一道红色的光芒。 “流星传讯!不好,巫族这些人,在召唤同伙。” 看着红色光芒逐渐的向远方传递,群雄中有见识的人便当场叫破了其中的玄机。 他这一叫不但令现场的群雄震惊莫名,更令高台上的朱晨逸羞愧难当。密宗来援,那是因为他对密宗的活佛柳明有救命之恩,传艺之德。纯阳子跟他是师兄弟,凤凰是他的妻子,张小花是他的妹妹,杨媚儿也曾受他恩德。小白是他生死相依的兄弟,朋友,也是唯一并肩作战,放心将后背交给的第一人。 这些人出手相救,朱晨逸心中虽有感激,但并未觉的不妥。而巫族则是不同,他本身就是一个冒牌的圣主,不但未帮巫族做出任何贡献,甚至还连累了巫族惨遭灭门。 是以,在他心中,对于巫族一直是愧疚的。现下见巫族四大法王中的天残地缺来援,他更是无地自容。不待双方发生冲突,便高声喝道:“天残地缺两位法王,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还请你们退去吧。” 朱晨逸是受之有愧,但听在巫族天残、地缺和巫教众人的耳中,立即成为体恤下属的好领导。天残、地缺两位一脸钦佩的望向高台,虽看不到朱晨逸的身影,但,他们依旧是单膝跪地,行参拜大礼,口中道:“圣主仁爱,但我巫族也非怕事之人,今日即便战死于此,也要将圣主救出。” 随着天残、地缺这两位的跪拜,跟在他们身后的百多名黑衣人纷纷的跪了下来,大叫:“我等誓死追随,战至一兵一卒,绝不退缩。” 巫教名声在江湖上一向不好,但现下视死如归的表现,却令现场的正道人士无不动容,甚至连高台上正在火拼的双方,也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看向跪拜在地巫教之人。 正道人士并不是怕,现场数千人,对上巫族上百人,结果可想而知。但谁也没有擅自动手,这样的停顿约莫持续了几个呼吸的功夫,也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危害江湖的大魔头朱晨逸和巫教都在此处,今日将其统统斩杀,还江湖一个朗朗乾坤。” 话音未了,人群中便爆发出一阵叫声:“杀了他们。” “巫教危害江湖多年,今日难得各派齐聚,大家齐齐动手吧!” 声音洪亮,直冲云霄,眼见双方即将火拼,一阵悠远、且苍老的声音响彻当场:“阿弥陀佛!”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这声佛号响起后,众人齐齐扭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有脾气暴躁的直接叫了出来:“先有密宗,再到妖族,再到正道中的纯阳子,还有几个不知来历的妞,现下又加上巫教,这又出现个佛门。这叫什么事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这大魔头朱晨逸的救兵怎么越来越多,是他运气好,还是他本就不是坏人?” ……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中,从东南方向缓缓走来一行人,从人数上来看,约莫二十人左右,个个是一番僧人的打扮。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须眉尽白,年过尽白的老和尚。但见他步伐沉稳,双手合十,缓缓走来。 这老和尚一到现场,佛法派,鬼山派,阴山派,龙湖山天师教的龙啸天等人纷纷迎了上去,甚至连藏身于暗处的茅山派掌门庞龙都亲自上前拜见。 唯独一人没有上前,那便是崂山派的掌门冯远山。他的眼睛虽瞎了,但听到声音,立即知道是谁。当下,他也不顾身体的虚弱,直接从高台上跳了下来,指着这名老僧的方位,冷哼一声道:“了因禅师,想不到你们金山寺也结交朱晨逸这等大魔头,难道不怕毁了千年的声誉么?” 来人正是金山寺的主持方丈了因禅师,由于当年朱破头对其有恩,再加上后山那位前辈的交代。是以,他一听说群雄要斩杀朱晨逸,便连夜兼程,赶了过来。 面对冯远山的嘲讽,了因禅师淡然一笑,双手合十,口宣佛号,道:“冯掌教严重了,这朱晨逸并非是大恶之人,还望诸位详查。” 了因禅师辈分高,年龄长,法力也强,江湖中人对其十分尊敬。平日里就算是各派掌门见到他也要恭敬有佳,而这时,在这种场合他出言为朱晨逸辩解,则显得有些苍白。且不说现场的群雄被名利、仇恨、成仙契机冲昏了头脑,就是单凭他是朱破头的后人,也不会放过他。 是以,他的话一说出来,立即遭到众人的反驳:“了因禅师,我敬重你是前辈高人,有道高僧,但你如此袒护这大魔头是何居心?” “你金山寺身为正道之一,怎能与这魔头为伍?难不成你有什么企图?” “了因老和尚你若一心袒护这朱晨逸的话,我看你回归山门,如何向后山那位前辈交代?” 面对群雄的反驳,甚至有些无礼的言语,了因禅师依旧是低眉垂帘,不言不语。直到有人提起金山寺后山的那位前辈之时,他这才抬头口宣一声佛号,双手合十,道:“老僧此次前来,也是奉了那位前辈的法旨,还望诸位行个方便!” 在金山寺后山住着一位法力极为高强的老和尚,据说是百多年前的一位高人,因为一个女子看破红尘,削发为僧。在这百多年中,这位老僧只出手过一次,那便是当年朱破头踏上金山寺之时,两人交手一战。 那一战,足足打了一天一夜,直到两人身负重伤,这才摆手。只不过这等秘辛,仅限于各派掌门知晓而已。 是以,金山寺的僧人,即便法力不强,依旧无人敢小视于他们。追其缘由,无非就是后山的那位前辈。 现场的诸位掌门,一听说是奉了后山那位前辈的法旨,当即皱起了眉头,甚至连先前出言讽刺的冯远山也缄口莫言。 这样的沉默大概维持了几个呼吸,西九华的悟性老和尚站了出来,双手合十,口中道:“不知那位前辈……?” 跟在了因禅师身后的无尘和尚,不待师尊说话,抢先说道:“后山的老祖说要我们将这朱晨逸带回去。” “不行!” “不可能!” “这朱晨逸斩杀我门派众人,必须要偿命!” “父债子还,他先祖斩杀了我们掌门,他必须的死。” 无尘和尚的话一落,立即遭到众人的一致反对。在名利和仇恨面前,不要说后山的那位前辈,就算朱破头复活,估计现场的群雄依旧群而攻之。 一方是百年前成名已久的人物,一方是天下各派,一个要将人带走,一个要将朱晨逸斩杀于此,事情一度陷入僵局。 金山寺不同于一般的门派,他不但是传承千年的大派,底蕴雄厚,同样是正派中的一员。想要像对付密宗的方法,肯定不行。但,让朱晨逸就这样丝毫无损的离去,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 考虑到朱晨逸一事,牵扯面太广,不但有密宗,妖族,巫族,还有正道中的纯阳子,甚至连金山寺也被牵扯了进来。 最终,双方经过商量,决定以比斗的方法,来决定朱晨逸的生死。 第15章:初战 顶着名门正派的正道人士,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先前做过的事即便再无耻,再卑劣,他也会佯作不知道,甚至打出除魔卫道的幌子,摆出大义凛然的架势。 当金山寺了因禅师插手此事后,正道人士将拼斗的方法由群殴变成单打独斗,以此来表现正道之人的胸襟广阔。 不过,他们却耍了一个心眼,朱晨逸这一方,能出战的无非只有玛蒙僧人、纯阳子、凤凰、张小花、杨媚儿,以及巫族的天残、地缺两位。至于九命猫却一直被九尾狐缠住,根本无暇脱身。 是以,正道人士在商谈完以决战定朱晨逸生死后,茅山派矮小道人,天师教龙啸天道人,铁公派掌教真人,凤阳派褚昊阳,佛法派、鬼山派、阴山派、江西派纷纷站了出来。甚至连崂山派的掌教真人冯远山,以及西九华的悟性老和尚和云山老道也站到了队伍的最前列。 阵容庞大,实力强悍,除了凤阳派的褚昊阳实力稍弱外,还有就是瞎了双眼的崂山派掌门,其他人均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且又是各派的翘楚。 反观朱晨逸这一方,能够参战的人数并不多,要算得上高手的无非只有玛蒙僧人,纯阳子,以及天残,地缺两位。无论是从人数上,还是从实力上,均是稍逊一筹。 但,为了救朱晨逸,他们别无选择,只得舍身一搏。 至于金山寺的了因禅师等人,因为身处正道阵营,虽有心相救,但力不从心,只得暗暗打算,在朱晨逸遭遇毒手之时,将人抢走。 现场的诸位正道人士,见了因禅师并未插手此事,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实力最弱的褚昊阳便担任起了车前卒的角色,在众人商讨完毕后,他第一个跳了出来,双手一抱拳,冲玛蒙僧人微微一礼,口中道:“在下凤阳派褚昊阳,一直仰慕密宗高人,今日难得一见,还望大师不吝赐教。” 褚昊阳法力虽不强,但脑子却十分灵活,他这一手玩的确是非常漂亮。一上来,便拿话将法力最强的玛蒙僧人套住。 出乎意料的是玛蒙僧人淡然一笑,还未等他开口说话,站在旁边的杨媚儿缓缓走了出来,轻声道:“你凤阳派也不是什么名门大派,何须密宗大师亲自出手,就由我来打发你吧。” 闻言,褚昊阳脸色骤变,而这时,杨媚儿的略带耻笑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你若害怕,可以退去,我绝不与你为难。” 杨媚儿修道之前,本就是一普通村姑,平日里与人斗嘴惯了,一张利嘴颇为犀利,这半挑战,半讽刺的手段一使出来,褚昊阳顿时勃然大怒,他明知这是杨媚儿阳谋,设下了陷阱让他去跳,但为了门派的声誉,他不得不迎战。 当下,他刷的一声自腰间抽出宝剑,指着杨媚儿叫道:“你胆敢侮辱我凤阳派,今日定将你斩于剑下。” 正道人士,一向在打架之前都喜欢说一些毫无意义的客套,或者狠话。而杨媚儿则不同,她是一介女流,同时也是愤世嫉俗之人,再加上这一战的胜败,关系到朱晨逸的生死。 是以,当褚昊阳喋喋不休的说着狠话之时,她便大袖一挥,缠在腰间的白绫骤然飞出,直攻褚昊阳的脖颈。 毫无征兆,悄无声息的攻击,再加上距离又近,褚昊阳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便被白绫缠住了脖颈。好在他法力也是不弱,在短暂的愣神后,挥剑斩向白绫。 但闻,刺啦一声脆响,白绫被斩断,而这时,忽闻一阵香风袭来,抬头望去,只见站在对面的杨媚儿含情脉脉,一脸春意。 美人如画,一袭白衣恍若云中仙子,一笑一颦,夺人魂魄。褚昊阳本就是好色之徒,再加上被杨媚儿的媚术迷惑了心智,一时间呆了当场,竟然忘记了这是在大战之中。 站在一旁的西九华悟性老和尚,看着杨媚儿的媚态,以及褚昊阳的丑态,无奈的摇摇头,双手合十,口宣一声佛号,随即诵出:“唵嘛呢叭咪吽!” 六字大明咒本源于梵文,象征一切诸菩萨的慈悲与加持。能够清除贪、瞋、痴、傲慢、嫉妒以及吝啬这六种烦恼,堵塞六道之门,超脱六道轮回,往生净土而证菩提。 当悟性老和尚的六子大明咒一出,原本被迷失心智的褚昊阳当即醒了过来。可惜这一切却是太迟了,杨媚儿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的摸在了他的胸前。 “我不是你汉子,摸我……”褚昊阳这句轻薄的话还没说完,口中便喷出一口鲜血,身子被抛出了一丈开外。 由于他先前被朱晨逸重伤未愈,再加上刚刚失去心智,是以,杨媚儿这一掌,令其旧疾复发,当场晕了过去。 初此交手,以杨媚儿重伤褚昊阳落霞帷幕。 正道这一方见褚昊阳落败,顿时勃然大怒,脾气暴躁的茅山派瘦小道人当即站了出来,指着杨媚儿骂道:“大胆妖女,竟然使出狐媚的手段,且看我来收拾你。”说话间,身形一动,花拳为掌,便朝杨媚儿当头拍去。虽未及身,但隐约间发出了一道无以伦比的巨响,恍若雷霆一般。 “五雷掌!杨道友快躲开!”站在高台上的朱晨逸看到瘦小道人掌心间的红光,脸色骤变,连忙出言提醒。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杨媚儿的脸色微变,她转头一看,顿时看到茅山瘦小道人的脸上露出的狰狞之色。 随后,那一掌好像在疯狂的吸取着什么似得,光芒越来越盛,声音越来越大。杨媚儿法力本就不高,平日里又很少与人拼斗,是以,缺乏战斗经验。再加上茅山派的瘦小道人这一掌威力奇大,一时间,她竟然吓的呆立当场。 眼见她即将毙命于茅山瘦小道人的掌下,忽闻右侧传来一声娇喝:“闻名不如见面,想不到茅山派竟然也如此卑鄙,使用偷袭的手段对付一个柔弱的女子。”说话间,杨媚儿身前显现出无数绿色长藤在虚空中陡然形成,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蔓延了过去。 “轰……” 茅山瘦小道人一掌轰在蔓藤之上,顿觉手臂一阵发麻,而杨媚儿则丝毫无损,更为夸张的是挡在杨媚儿身前的蔓藤也未有丝毫的损坏。 茅山派瘦小道人的脸色微变,他转头一看,顿时发现站在左右的一个白衣女子手中牵扯着两条带有绿叶的蔓藤。 这些如同小拇指粗细的蔓藤,如同青蛇一般盘旋在白衣女子的身侧,让她秀丽的颜容中带着几分诡异的气息。 这名女子便是凤凰,在杨媚儿即将丧命于茅山瘦小道人的掌下之时,她抢在纯阳子,玛蒙僧人之前将人救了下来。 救人本是无可厚非,身处不同的阵营,出手相救自己的人实属正常,就像先前悟性老和尚用六字真言将褚昊阳唤醒一般。但,她一出手,现场的众人便将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不是因为凤凰的美貌,而是她手中那条带有绿叶的蔓藤。在寒冷的冬日,不要说蔓藤,就是长青的树木也不是很多。是以,群雄第一反应便是功法,只有特殊的功法,才能解释的通,为什么蔓藤上散发出勃勃生机,且不惧刀剑,掌力的原因。 江湖之大,门派之多,奇门秘法成出不穷,但像凤凰如此诡异的功法还真是不多见。 约莫几个呼吸后,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惊呼:“青木逢春,枝中沾露……这是化春诀?” 随着这声惊呼,茅山派瘦小道人指着凤凰,膛目结舌的问道:“你到底是谁?怎会净莲法师的独门秘法,化春诀?” 青木逢春,枝中沾露,这是对化春诀的一个简单描述。意思就是说,化春诀可以令枯木逢春,再次焕发生机,而化春诀又是净莲法师的独门绝学。 说起这净莲法师不得不提一人,那便是朱晨逸的先祖朱破头。据说这净莲法师在百多年前乃是天下第一美人,跟朱破头原本是一对神仙眷侣。后来不知道因为何事,两人分道扬镳,朱破头扬名天下,威慑四方,而这位净莲法师落发为尼栖身于西山莲溪寺。 江湖传闻也许不尽属实,但这净莲法师的能够和纵横江湖的朱破头成为眷侣,绝非靠的是美貌,自身的法力也是十分强悍。 是以,茅山瘦小道人的话一落,西九华的悟性老和尚便双目炯炯地盯着凤凰,轻声道:“姑娘是净莲法师的入室弟子吧?” 悟性老和尚这句话问得有些白痴,自古由于门户之间,长幼之序,男女之别,所以很多门派传承之时,都有众多禁忌。一旦学得对方的立足本领,必定是真传弟子,这一点是无需置疑的。 可是他依旧问了出来,因为这里涉及到一个人,那便是净莲禅师。早在五十年前,他曾经受过净莲法师的恩惠。 事实证明他的询问的确十分白痴,当话音一落,凤凰便淡然一笑,道:“蒙她老人家青睐,在其身边修炼几月而已。” 悟性老和尚听他亲口承认,当下也不敢托大,连忙双手合十,口宣佛号,缓缓道:“老僧悟性,请姑娘代为向令师问好。” 悟性老和尚这句本是客套话,但凤凰一听却是峨眉一挑,轻声道:“西山脚下风雪夜,不知道大师是否记得?” 第16章:友人全至 西山脚下风雪夜,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一说出来,群雄一阵茫然,而悟性老和尚却是低眉垂眼,双手合十,口宣佛号不已。旁人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他却十分明白,早在五十年前,他曾遭遇仇家追杀,重伤昏迷在西山脚下。被净莲法师所救,伤势痊愈后,离开莲溪寺时,便许下承诺: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他日若有差遣,只消只字片语,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是以,凤凰一提出西山脚下风雪夜,他便知道这是净莲禅师索要昔日的承诺来了。 江湖中人讲究一言九鼎,言出必行,更何况身为佛门弟子的悟性老和尚。当凤凰隐晦的提出索要承诺,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一方是成名已久、且于他有恩的净莲法师。一方是危害天下,且间接的害死了西九华主持方丈和师弟的大魔头朱晨逸。 无论于公、于私,他绝不能就此率领西九华的僧人退去。但一想到昔日许下的承诺,悟性老和尚无奈的摇摇头,暗道:“这朱晨逸是天下第一大魔头不假,但我西九华的主持方丈和师兄也非他亲手所杀,再加上净连法师为其求情,我若一意孤行,只怕既坏了我西九华的名头,又恶了净莲法师的关系。” 一念至此,他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我西九华就此退出。” “什么?师傅和方丈的仇不报了吗?” “师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随悟性老和尚的一句话,西九华的那些僧人们,纷纷大叫了起来。这悟性师叔来时气势汹汹,完全是一副斩妖除魔,报仇雪恨的心态。而现下,却仅仅听了一句话,便要退去,这让他们十分不解。 不止是他们,就连现场的茅山派,铁公派等多个门派,以及云山老道同样不解的望着悟性老和尚。甚至连朱晨逸这一方的玛蒙僧人、纯阳子等人纷纷露出诧异的神色。 现场唯独只有一个人知道悟性老和尚退去的原因,这个人便是凤凰。来之前,净莲法师就曾跟她交代过,如果遇到西九华的悟性老和尚可以讨回五十年前的一个承诺。 是以,她一听到悟性老和尚报出名号,立即按照师傅的交代,说出来西山脚下风雪夜几个字。在她想来,师傅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尼姑,一句话并不足以令悟性老和尚退去。 但,为了朱晨逸的安全着想,她还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可没曾想,仅仅是这几个字便令法力高强的悟性和尚主动退去。 就在现场众人愣神间,悟性老和尚双手合十,冲凤凰微微一礼,口中道:“请姑娘代为向令师问好,老僧就此告辞。”说罢,不顾现场群雄相劝,执意带着西九华的众位僧人离开了现场。 凤凰本就是一个心软之人,她见悟性老和尚走的十分落寞,忽然想起师傅临走前的交代,当下冲着悟性老和尚的背影叫道:“大师不必为此耿耿于怀,一月后,想必大师会庆幸今日做下的决定。” 走在前面的悟性老和尚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回头望了朱晨逸一眼,双手合十,躬身朝凤凰行礼,道:“多谢姑娘指点。”言罢,起身头也不回的朝山庄外掠去,仅仅一两个呼吸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西九华虽是座小庙,但悟性老和尚的法力高强,在江湖上也是有些名头的。是以,他一走,正道这一方,无形中实力便减弱了一分。茅山派的瘦小道人见凤凰一句话便令悟性老和尚退去,再见她将目光转移到佛法派的主持方丈身上,心中大惊,生怕她再说出个什么话来,让佛法派退走。 当下,他大吼一声:“大胆妖女!胆敢在此胡言乱语,莫非是欺我正道无人?”说话间,身形微动,弹指如飞,猛的朝凤凰当胸袭来。 有这种想法的并非只是他一人,站在一旁的云山老道同样是如此。只不过,他依旧采用了极为卑鄙的手法:偷袭。 偷袭是一种极为卑劣的手段,按理说云山老道本不屑去偷袭一个女子。但,为了尽早的将朱晨逸斩杀于此,报葛根被夺之恨,断臂之仇,他还是毫无顾忌、厚着脸皮去偷袭一个晚辈。 茅山瘦小道人是茅山派的长老,而云山老道又是成名已久的人物,两人一出手,便是杀招。修道时日尚短的凤凰那里招架的住,她虽有化春决这门奇术,但临敌经验不足。 当两人的攻击齐齐将至,她便慌了手脚。这时,忽闻身侧传来两声厉喝:“鼠辈尔敢!” “云山老狗,你一成名已久的人物,竟然偷袭一女子,岂不是令人笑话。” 说话间,两道身影骤然而出,一个迎向茅山瘦小道人,一个迎向云山老道。但闻,砰砰几声巨响,阵阵叫骂声、训斥声从尘土飞扬中传了出来:“密宗大手印!”“斩妖剑!” 顷刻间,两道身影飞了回来将凤凰护在身后。这时,众人才看清楚站在凤凰身边的两人,一个是手持斩妖剑的纯阳子,一个是俏脸寒霜的白衣少女张小花。 就在刚才凤凰即将毙命于云山老道,茅山派瘦小道人的攻击之下,纯阳子和张小花两人,飞身而出,接下了这雷霆一击。 虽然是在仓促间的交手,但双方的实力却是一目了然。张小花身居密宗绝学,由于修炼时日尚短,被茅山派的瘦小道人一掌震退,且受了些许的小伤。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茅山瘦小道人也并不轻松,他虽未受伤,但一条右臂却是酸麻难耐,甚至连半个身子也逐渐失去了知觉。 至于云山老道则更为凄惨,纯阳子那一剑,在其身上留下了两条深约数寸的口子,虽未伤及根本,但足以令其元气大损。 双方交手,以正道一方略占下风。 这些正道人士,一开始以为张小花、凤凰、杨媚儿,这些女流之辈,不堪一击。但现下见她们不但击败了凤阳派的褚昊阳,而且令西九华的悟性老和尚退走,甚至还有和茅山派的长老瘦小道人一较高下的本事。心中暗暗吃惊,再一盘算纯阳子、密宗的玛蒙,还有巫族的天残、地缺等人的实力,最后比较了一下己方的实力。 得出一个结论:单打独斗,未必能赢。 从古至今,正道人士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要脸,既想做婊子,又要立牌坊。现下场上这些正道人士就是这个心态,他们见单打独斗未必能够取胜,当下便动了车轮战这个念头。 而这时,也不知道是别有用心之人吼了一嗓子,还是那些人真的痛恨朱晨逸,或者说执意要将朱晨逸斩杀于此。 当其中一人喊出:“跟他们这些邪魔外道说些什么,直接上去砍杀了便是。”话音未了,四下便传来一阵阵吼叫声:“杀了他。” “大伙一起冲向高台,将大魔头斩杀于此,为死去的道友报仇。” 虽然有金山寺的了因禅师在此掠阵,且双方都商量好了以大战决定朱晨逸的生死。但在这种时刻,那些受鼓动,别有用心,且有些呆板的正道人士纷纷涌了上来,很明显这些人,质疑想将朱晨逸斩杀于此。 声如雷霆,人如潮水,蜂拥而至。即便高台前有正道人士,以及玛蒙僧人、纯阳子、金山寺的了因禅师等众多高人守护。但无奈人数众多,众人即便法力高强,痛下杀手,依旧是被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冲破封锁,来到台前。 名利使人疯狂,仇恨使人失去理智,这些人一冲上高台,便齐聚手中的刀剑,朝朱晨逸砍去。 “住手!” “不要!” “尔等若伤我师弟,我必屠其满门,灭其九族。” “你们找死!” 玛蒙僧人、纯阳子、天残、地缺、张小花等人齐齐叫喊,手中的动作依旧不停,企图将那些刀剑拦下。但,这一切都太迟了。 但闻,轰一声巨响! 高台上的人群中,突兀的发出了一道无以伦比的巨响。 众人的脸色微变,猛的抬头望去,只见一只巴掌大小的八卦散发出极为柔和的金色光芒,将朱晨逸罩在其中。 随后,那光芒顿时飞一般的泯灭了,就像是有着什么东西在疯狂的吸收一般,让它们比蔓延之时更快一倍的速度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纯阳子膛目结舌的问道:“这八卦是什么东西?” 看着如此熟悉的八卦,张小花顿时大喜,叫道:“白大哥,这是白大哥的法器,我见过。” 她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当场,虽然是在大声叫喊,但却依旧是悦耳动听。 然而,就在此时,两人的耳中同时一震。 伴随着一道爆吼声,一个身着白衣,背负一柄长剑的道人从天而降一般,落在朱晨逸的身侧。 “朱兄,白某来迟了!” 声音一落,张小花猛的扑了上去,惊喜的叫道:“白大哥,这些人要杀我大哥!” “杀我兄弟?”白衣道人淡然一笑,转头望了那些手持刀剑的众人,叫道:“我白云飞最喜欢打群加了。” 第17章:疯狂的场面 白云飞本就是一苦修之事,他一生朋友极少,为人又十分耿直,做事单凭心性,不问对错。是以,一跳上来便有一种傲视天下,挑战群雄的味道。 现场的那些“正道人士”见白云飞露出极为强大的气息,个个皱起了眉头,再加上他出现的十分诡异,且手段高明,不但瞒过了正道众人,甚至连时刻关注现场的玛蒙僧人,以及金山寺的了因禅师等人也未曾发现白云飞是如何突破重围,来到高台之上。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了他的身上,谁也没有主动出手,白云飞没有,名门大派也没有,甚至连围攻朱晨逸的那些别有用心的“正道人士”也站在一旁暗暗戒备,生怕他暴起伤人。 喧闹的现场,随着白云飞的到来,一下子静了下来,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听的清清楚楚。但见白云飞扫了一眼高台之上的众人,先是冲相熟的玛蒙等密宗僧人,以及纯阳子微微点了一下头,随即双目一凛,转身朝高台之上的群雄喝道:“诸位都是修道之人,难道看不出我朱兄弟一身正气,绝非是那奸猾,无恶不作之辈么?” 面相,奇门,乃是道术中的小道,会道术的大多数都懂面相、卦象、奇门,这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常理。白云飞这话说的本没错,但在这种场合,这种环境下说出来却是十分不适合。 先不说这些正道人士,本来就伪善江湖多年,做事、做人,一向都以利益为重。就是众人的指认,朱破头的玄孙,身居葛根,阴八卦等物,就足以令其死伤千百回。 是以,白云飞的话一说完,便遭到阵阵训斥声:“你这道士在此胡说八道,这大魔头的罪状是天下英雄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不成?” “这大魔头乃是当年朱破头的后人,我们找他报仇,就算他不是坏人又能如何?” “这道士跟大魔头是一伙的,大家齐齐冲上去,将他一同斩杀了吧。” …… 面对群雄的叫骂,白云飞冷哼一声,叫道:“想杀朱道友,就先过我这一关。”说话间,他右手一挥,那枚巴掌大的八卦盘,滴溜溜的转动了起来,几个呼吸之后,一道道如同水纹的金色光芒弥漫开来。一眼望去,煞是好看。 但见,白云飞一手托住八卦盘,一手自背后抽出宝剑,遥指群雄,口中喝道:“有那个不怕死的,尽管上前一试,本观主必将其斩杀于剑下。” 嚣张!绝对的嚣张!这是白云飞留给众人的第一印象。 在江湖中,但凡嚣张跋扈之人,一种后台极为强大,属于典型的二世祖。第二种是那种自已为是的莽汉。第三种是真正道法高深之人,有大战群雄的能力和胆气。 群雄见白云飞谈吐清晰,绝非鲁莽之辈,再加上他孤身前来,立即排除了第一种和第二种情况,将其归类于第三种人。再加上他显露出的强大气息,更进一步的证明了众人的判断。 但,这一切并不足以令那些“正道人士”退缩。 眼见台下的人群出现了骚动,有更多的人直奔高台而来,站在台上的玛蒙,纯阳子,凤凰,张小花等人,纷纷大叫了起来:“统统退下!” “佛祖原谅,老衲要开杀戒了!” “修的伤我大哥。” …… 金山寺的了因禅师见正道一方不顾先前制定的规矩,心中暗暗有些着急,连忙叫道:“诸位道友,快快住手,切莫坏了规矩,毁了诺言。” 了因禅师在江湖中虽有些名头,可在这个时候,这个场景,陷入疯狂的那些“正道人士”那里会听得进去他所说的话。再加上那些个别有用心的“正道人士”不停的煽动,仅仅几个呼吸间,现场沸腾了起来。 在一片叫骂声中,双方已经纠缠到了一起,以朱晨逸为中心,在他四周,一时间刀光剑影,轰鸣声不断。在这一刻,所谓的正道人士,所谓的名门正派,也统统脱下了伪装,撕去额头上的正道标签,参与到了围攻的战斗当中。 朱晨逸见群雄叫骂声迭起,且情绪十分激动,再一看己方人数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当下无奈的摇摇头,惨然一笑,道:“白兄,你能来送兄弟最后一程,在下感激不尽,还望白兄速速退去,切莫惹上杀身之祸。” 要说密宗的玛蒙,纯阳子,张小花,凤凰,杨媚儿,甚至连巫族的天残、地缺来援,朱晨逸都没有感到十分的意外,这些人或多或少于他有着很大的关联。但,白云飞却是不同,仅仅是萍水相逢的一个朋友,双方虽然曾共同御敌过,可交集并不深厚。 是以,他见白云飞参与到了大战中,连忙好言相劝,让其离去。 但,他错误的估计了白云飞这个人,当他的话音刚落,便见白云飞一剑将冲到高太前的一个道人劈成两半,口中道:“朱兄切莫多言,你对白某有救命之恩,在下岂能不报。”说话间,他再次挥舞宝剑砍杀了另一个手持禅杖,长相极为凶恶的佛法派和尚。 白云飞下手狠,纯阳子下手则更狠,但凡冲到他面前的人,无论是那派弟子,一旦被他认为有可能对朱晨逸造成威胁,便会挥舞斩妖剑相对。一剑,两剑,剑剑见血,仅仅几个呼吸间,在他面前已经倒下去数十人之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随着这两人下狠手,张小花、凤凰、杨媚儿也纷纷拿出身平最为厉害的本事参与到了战斗当中。由杨媚儿使用媚术迷惑众人的心智,再有凤凰使出蔓藤护在面前,而张小花则伺机使用大手印进行偷袭。 三人法力虽不强,但配合十分默契,同样是将冲向他们的众人拦了下来。 在这些人当中,最为犀利的还算玛蒙僧人,他拳脚交替间,便当冲向高台的众人打飞。虽未伤人,但,被其打中的人,无一不是当场失去了战斗力。 就在双方浴血奋战之时,现场忽然传来一阵怪叫,听声音似鬼哭,似狼吼,似召唤,令人听之顿觉锚固悚然。 站在高太上的朱晨逸,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顿时脸色骤变,大叫一声道:“刘松你敢!” 声音刚落,现场嗖嗖传来阵阵破口声响,只见数十道全身罩着黑衣的身影从远处掠来,慢慢的身影越来越近,几个呼吸间,一股酸臭的味道扑鼻而来。 “僵尸!” “那里来这么多僵尸?” 现场都是道门和佛门的高人,这些黑衣人一到现场便被人叫破身份。但,刘松却毫无顾忌的哈哈大笑,只见他双手一挥,遥指朱晨逸的位置,叫道:“杀了他!” 当日他在趁朱晨逸受伤后,法力枯竭之时,便冲破了封印,解开傀儡术。为了报仇和护身,这才寻到一些僵尸。按理说,现场这么多佛道两家高手在场,就算再多的僵尸也会在瞬间被消灭的干干净净。 但,刘松却是大智慧之人,他见正道中人,质疑要至朱晨逸于死地,这才决定用这些僵尸来祝众人一臂之力。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一点没错,那些正道人士,一开始看到僵尸,正欲出手将其灭杀,但又见他们攻击的目标是朱晨逸,于是一个个的放弃了斩杀僵尸的打算。 在他们想来,朱晨逸有密宗,妖族,巫族,还有金山寺后山的那位,以及成名多年前的净莲法师作为后盾,能让僵尸乘乱将其灭杀,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随着僵尸大军的加入,玛蒙,纯阳子等人倍感压力大增,这些毛僵,如同被抢去骨头的疯狗一般,只要不死,便纠缠不清。 值得庆幸的是,僵尸大军的到来,令一直在拼斗的九尾狐和九命猫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望向高台。 这一望,两人同时扑了过来。九尾狐是看到了斩杀儿子的仇人云山老道,而九命猫是看到了朱晨逸陷入了险境。 至于一直在旁围观的妖族黑熊精等妖怪,见两大护法都冲向高台,当下也叫喊着,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望高台冲去。 有了妖族众人的参与,玛蒙,纯阳子等人感觉压力大减。可是这个情况仅仅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随着台下那些正道人士的参与,众人依旧是吃力无比。 要说单打独斗,妖族的九尾狐、九命猫,密宗的玛蒙大护法,白云飞,纯阳子,以及巫族的天残、地缺,都是一等一的顶尖高手。但,在面对数千人围攻的大场面,即便他们法力高强,依旧有枯竭之时。 眼见双方战斗越来越为剧烈,死伤的人数也在逐渐增加,而玛蒙等人法力也逐渐在减退,更为夸张的是三名女子已经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而这时,依旧是有源源不断的高人冲向高台,使出最为疯狂的攻击,很明显,这些个正道人士,执意要将朱晨逸斩杀于此。 面对这个的局面,朱晨逸暗叹一声,他知道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要不了小半个使出,就算正道人士不出手,玛蒙,白云飞等人也会法力枯竭而死。 一想到众人因为自己而死,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深情的望了凤凰一眼,冲白云飞等人,叫道:“诸位不必再为在下枉造杀戮,既然正道中人,希望我死,索性就如他们所愿吧。”说话间,他深吸一口气,转头望了现场群雄一眼,冷哼一声道:“希望在下一死,此时就此罢休,否则就算踏过黄泉路,我也会逐一拜访诸位所在的门派。” 第18章:朱晨逸之死 声音虽不大,却充满无边的仇恨和杀意,群雄闻之身形为之一顿,心头纷纷涌起一丝惧意。特别是那句跨越轮回前来复仇,更令众人毛骨悚然。而纯阳子,玛蒙,白云飞,张小花等人更是大叫了起来:“大哥不要!” “师弟住手!” “朱兄弟切莫做傻事!” …… 叫喊声中,玛蒙,纯阳子,白云飞等人抛开源源不断冲上来的群雄,纷纷出手压制,企图阻止朱晨逸自尽。甚至连时刻关注现场的金山寺了因禅师都参加到了救援的行动当中。 更为讽刺的是,连正道中人也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原因只有一个,朱晨逸舍身平息这场大战。 佛家将来世,道家讲今生。修道的目的就是为了长生,而朱晨逸却为白云飞,纯阳子等人的安危,舍去了求仙问道的决心。不但感动了纯阳子,玛蒙等人,就连现场群雄也为之动容。 有更甚者,甚至开始心中反思是不是错了?朱晨逸是不是真的是天下第一大魔头?天下间,有这样有情有义,舍身为人的魔头么? 但,这一切已经迟了,朱晨逸早已咬破舌尖,吞下精血,激发了身体中残存在静脉中的法力。他就感觉自己五脏六腑仿佛就像撕裂了一般,胸腹间燃起一团熊熊烈火。 那灼热的温度穿过了穿过静脉,齐聚胸腹间。 这一刻,他身上所有的器官似乎都燃烧了起来,他的身体变得通红无比,七窍出都有丝丝白烟缭绕 他的视线已经模糊,大脑已经逐渐浑浊,隐约间只能看到前方一群人影,在人影的最前面,有两个白衣如雪的女子,站在那里。 这两个白衣女子,神情激动的挥舞着双手,似乎是在呐喊着什么。但可惜的是,他已经再也无法听见了,而且,他清楚的知道,自己马上即将死亡。 死亡并不可怕,人生百年弹指即过,倘若不能成仙,修道也不过是延长生命而已。对于朱晨逸来说,死亡不是结束,而是开始,是一个轮回的开始。 作为昔日纵横天下,扫荡八方的朱破头后人,他想过这个结局。父债子还,这是普通老百姓的说法,但,对于修道之人同样适用。从踏入江湖起,他就一直隐姓埋名,怕的就是被人寻仇,落得个道消人亡的下场。 曾经,他也曾想过无数次被人追杀的场景,甚至都想过被那些百年前老怪追杀的样子。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竟然命丧于正道之手,而且还是被冠下大魔头的称号。 他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是有幕后推手在操作,进行陷害。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无力反抗而已,为了不再连累前来营救的诸位亲友,他——朱晨逸,只能选择一死平息事态。 只是,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凤凰,张小花,还有私定终生的云瑶。 在这三个女人当中,凤凰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虽然他对凤凰没有什么感情,可作为一个男人来说,朱晨逸一直固执的认为,只要取了一个女人的身子,就必须要对她负责,给她幸福,给她所有的承诺。 云瑶是他自己选中的女人,虽有肌肤之亲,但无夫妻之实,是以,朱晨逸即便放不下,可是并没有过分的担心。在他想来,凭借云瑶的美貌和才华,即便没有了他,依旧会找到陪伴终生的男人。 他最担心的还是小丫头张小花,这丫头名义上他的妹妹。但,也是对他最为钟情的女子,为了救他能够在金山寺寻死,逼出了因禅师。为了救他,在上海极阴之地,舍身抢夺激发潜能的金丹。为了他,能够在闭关的最紧要关头,破关而出,不远千里,甘冒命丧于此的危险,赶来救援。 为了他,小丫头即便知道他身边有凤凰,依旧傻傻的等待,无怨无悔。为了他,可以为他舍去一切,甚至是生命。 这一切,朱晨逸都看在眼里,一想到自己命赴黄泉之时,小丫头悲痛欲绝的样子,他的心中涌起一丝不舍。这一刻,他的脑海中回忆起从初次见到小丫头的场景,以及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他的眼中升起蒙蒙的雾气,隐约间有丝丝的泪水浮现而出,但是,这一缕湿气尚未蔓延就被体内散发出的气息所蒸发。 当痛彻心扉的疼痛袭来之时,朱晨逸只觉脑子嗡的一声,眼前陷入一片黑暗,那最后一抹能够依稀可见的曼妙身影彻底的消失了。 他仰天长啸一声,口中鲜血喷溅而出,整个人重重的倒了下去。 那口鲜红的血液印在他的胸前,如一朵朵灿烂,夺目的桃花,仿佛诠释了他最为短暂的一生。 玛蒙大师,白兄,师兄,小白……,多谢你们出手相助。现在,该我来报答你们了。 凤凰,丫头,你们要好好的活下去…… 朱晨逸人虽倒下去了,但他临终前的声音却在天空中回荡。张小花抢先冲了过去,将朱晨逸倒地的身体揽入怀中。她的娇躯激烈的颤抖着,她的情绪就像是被压抑了无数年的火山突然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似的爆发了出来。 “大哥……” 她发出了如同黄鹂泣血般的哀鸣声,她猛的站了起来,身上和胳膊上的伤口陡崩裂,鲜血狂涌而出。但她却是恍若未觉,迈开了大步,抱着朱晨逸朝高台之下冲去。 对于修道之人来说,只要躯体未损,即便身死道消,只需下的地府,找回魂魄,服下疗伤圣品,同样可以令其复活。小丫头张小花急于将朱晨逸带走,便是做了这个打算,但,现场的群雄那个不是老奸巨猾之辈,张小花的这点小心思,那里能够瞒的过他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以,她一动,便遭到阵阵的训斥声:“站住!” “快点将人放下,否则定斩不饶。” “妖女休得猖狂,赶紧将这魔头的尸体留下,” “哪来这么多废话,大伙齐齐冲上去,将尸体抢过来当众烧毁便是。” …… 声音如同潮水一般,一浪高过一浪,于此同时,那些决意要致朱晨逸于死地的“正道人士”纷纷跃起,朝张小花扑去。 小丫头法力本就不高,再加上朱晨逸的死对她打击很大。是以,面对那些疯狂而至的攻击,她依旧是呆呆的将朱晨逸紧紧的抱在怀中,浑然不知即将丧命于诸位高人手中。 由于事出突然,再加上张小花业已跃下高台,距离较远的原因,即便玛蒙,白云飞等人法力高强,依旧来不及施与援手。 眼见小丫头即将命丧当场,忽闻凤凰一声厉喝:“小花妹妹,你想将我大哥带到哪里去?”说话间,她双手一挥,无数条绿色长藤显现而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蔓延了过去。 她这么做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朱晨逸是他的男人,她不容忍别的女人将其带走,哪怕仅仅是一具尸体。另一个是张小花这样盲目的抱着朱晨逸离去,一旦被正道人士斩碎尸体,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将其救活。 说时迟,那时快。当群雄的刀剑齐齐砍至张小花的面前之时,凤凰手中的蔓藤一下子将她的腰肢缠住。只见她双手猛的一用力,张小花便被蔓藤席卷而回,从新落到了高台之上。 而这时,那些刀剑纷纷砍在张小花刚刚立足的地方。不知道是这些人的运气不佳,还是斩杀朱晨逸的心态迫切。手中的刀剑那是卯足了力道,少了张小花这个目标,刀剑纷纷砍到对方的身上。 但闻,几声惨叫,那位围攻张小花的高人们,一个个捂住胳膊和肩膀,鲜红的血液从其指缝中蜂拥而出。 更为讽刺的是,竟然有一名凤阳派的弟子,被佛法派的和尚用禅杖打碎了脑袋。 朱晨逸以死平息事态,张小花的举动无疑是打乱了他的整个计划,也让他的死变的毫无意义的起来。不过想想也正常,不要说张小花,就是凤凰,白云飞,玛蒙,纯阳子,就连巫族的这些人也同样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朱晨逸就此死亡。 救他是早迟的事情,只不过,他们没有像张小花那般冲动而已。 由于小丫头张小花的贸然举动,现场的群雄不但没有就此退去,反而隐约的表现出蠢蠢欲动的迹象。 玛蒙僧人扫了一眼形成包围圈的群雄,再转头望了一眼张小花怀中的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双手合十,口宣佛号,叹息道:“生死道消,魂魄尚无离体,就算是有通天本领,也无法将其救活。” 修道之人死亡,只要躯体未损,五脏六腑未毁,要想将其救活,无非是寻回魂魄,修复肉身,从而达到令其康复的目的。而朱晨逸的魂魄却未离体,所以想用最为常规的办法去救,是事实不可能的事情。是以,玛蒙僧人的话一说出口,纯阳子,白云飞等人大为骇然,纷纷转头看向张小花怀中的朱晨逸。 但见,此时的朱晨逸脸色煞白,双眸紧闭,七窍间流出紫褐色的血液,浑身上下散发出浓浓的死气,一眼望去,便是生死道消的摸样。 现场的群雄中,也不乏见识广博之人,在听到玛蒙僧人的叹息后,便有人看了朱晨逸一眼,随即叫道:“老天有眼啊,这大魔头终于死了。” 随着此人的叫喊声,那些一直担心朱晨逸未死的“正道人士”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但,一想起来,他是昔日纵横天下的朱破头后人,心中顿时疑窦众生。出于安全考虑,现场有人提议出要将朱晨逸的尸体就此焚毁,以绝后患。 更有人提议,要借此机会跟密宗的玛蒙僧人,纯阳子,白云飞,巫族的天残、地缺等人讨好公道。理由很简单,因为在刚刚维护朱晨逸的过程中,正道人士有不少人被其斩杀其中。 俗话说,好人不长寿,坏人恶千年。这些伪善江湖的正道人士一提议,便遭到大量别有用心之人和那些被斩杀了亲友的大派弟子认可。 第19章:三生果 面对来势汹汹的正道人士,玛蒙僧人,白云飞,纯阳子,小白等人暗暗戒备。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保住朱晨逸的法体,只有保住他的法体,才能想办法将其救活。 虽玛朱晨逸业已道消人亡,无回天之术。但,白云飞等人却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因为朱晨逸对他们来说,十分重要。 在密宗的眼里,他对活佛柳明有救命之恩,传艺之德,更避免了密宗四分五裂,沦落为三流门派的下场。 在纯阳子的眼里,朱晨逸是他的师弟,是他在人世间唯一的亲人,也是祖师爷仅存的血脉。 在小白的眼里,朱晨逸对他有活命之恩,化形之情,更是他的主人,是他朝夕相处,生死与共的好兄弟。 在白云飞的眼里,朱晨逸一身正气,能够在危机关头,舍命救人,是一个重情义,将义气的血性男儿,更是一个值得交往的朋友。 在巫族的眼里,朱晨逸是圣主,是体恤下属,甘愿赴死也不愿意让属下丧命的好领导。 在凤凰的眼里,朱晨逸是她的男人,是她的一切,她这一生为之倾心的男人。 在小丫头张小花的眼里,朱晨逸是她的大哥,是她一直爱慕的男人,也是她渴望一辈子长相厮守的男人。直到朱晨逸死亡,面对群雄的围攻,她依旧舍不得撒手,就这样静静的抱着他。 朱晨逸有情,有义,有担当,不失为一位奇男子。在紧要的关头,为了避免前来救援的好友命丧现场的正道人士之手,他舍身自尽,平息事态。但,纯阳子等人却并不想他死,准确的来说是不想他的魂魄被正道人士收走,从而绝了转世轮回之路。 佛家讲来世,道家讲今生。虽说人死如灯灭,踏过黄泉路,灌下孟婆汤,来世是否再能踏上修道之路也未可知,但,纯阳子,白云飞,玛蒙僧人等人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朱晨逸被正道人士打散魂魄。 是以,群雄一拥而上,他们便各自使出绝学,朝那些攻至高台上的各派弟子大打出手。只不过这次他们出手并没有先前那么辛辣,一来,朱晨逸已死,保住尸体,无需打开杀戒,结下不可化解的仇恨。二来,现下参与到战斗中的并非是先前那些小派和散修所能比拟的,因为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大派弟子参与到了战斗中,甚至连一些门派的掌门、住持也参与了进来。 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有了这两个先决条件,白云飞等人法力虽强,由于心存顾忌,再加上人数上根本不成正比,所以面对疯狂的攻击仅仅几个回合便出现不支的情况。 反观正道中人,那是越战越勇,拳脚交替间,风声呼呼,喊杀声震天。站在最里层的凤凰看到这一幕,再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张小花怀中的朱晨逸,眼中闪过一丝绝然之色。 但见她双手一扬,十多枚形状各异,颜色不同的种子洒落在地。这些种子一落到地面,便闪烁两下钻入泥土之中。 从出手到洒落种子,整个过程很快,且十分隐晦,不要说现场的群雄没有发现,即便连站在她身边的张小花和杨媚儿也没有注意。 当种子一落到地面,凤凰双手合十,口中念咒,身上淡淡的佛光随之呈现。随着佛光的照耀,地上那些种子纷纷破土而出,长成一株株植物。 正在参与围攻的那些正道人士,忽见地面上长出一株株植物,再一感受到身体被缚,隐约间竟然传来阵阵麻木和刺痛的感觉,心中大骇,顿时喝道:“什么东西?” “大胆妖女竟敢使用邪法!” …… 呼喝声中,这些道人纷纷转头望向人群中的凤凰,但见她一脸庄严,手指挥舞间,口中念咒不断,而地面上的那些植物,越长越高。随着她手中的动作,那些植物迎风摇戈,露出令人恐惧的狰狞。 道家弟子不识此物,而佛门弟子却是目露惊异之色,有识得此物的人,当即叫了出来:“孽缘藤!” “恶鬼刺、蛇牙荆!” ‘孽缘藤’是痴人大梦,缠绕束缚对手。‘蛇牙荆’是毒蛇尖牙,‘恶鬼刺’为地狱诅咒,这两者均带毒。修炼这三种法术需要实术者痴气、怒气、怨气所钟,修炼者越是心怀怨怒妄想,这三种变化威力越强。在朱晨逸生死未卜之时,凤凰便被金山寺被净莲法师带走,是以,在这种情况下她的修为那是一日千里,短短两个月内便将孽缘藤,恶鬼刺、蛇牙荆这等厉害的法术习得。 当这三种法术一使出来,现场迸发出阵阵的叫骂声和怒吼声,首当其冲的便是想将朱晨逸斩杀的那些高人,他们先是被‘孽缘藤’束缚住腰肢,再被‘蛇牙荆’‘恶鬼刺’扎破肌肤,顿觉一阵酸麻,酥痒的感觉传来。 “大胆妖女!胆敢使出如此歹毒的术法,老道岂能容你!”躲在人群中的云山老道见九尾狐被正道人士缠住,这才壮着胆子,从腰间摸出五行旗口中念咒,待大旗迎风暴涨之后,猛的朝凤凰当头罩去。 在他想来,凤凰虽用佛法催动三种法术,但法力尚浅,不足以对他产生任何威胁。是以,一出手他便使出杀招,企图将凤凰击杀当场,从而解除他对群雄的威胁。 但,他忽略了一点,那便是九尾狐。当他暴露身形之时,九尾狐大吼一声:“狗道士,还我儿命来!”说话间,他双拳齐出,将拦在身前的几人打倒在地,随即卷起一阵妖风,直奔云山老道而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九尾狐是妖族的护法,法力高强是无需置疑的,再加上为子复仇心切,仅仅带出去的妖风就强大无比。云山老道一见大为骇然,他本身就曾伤在九尾狐的手中,现下见九尾狐如此拼命,哪敢继续在此停留。当下,连忙将大旗一收,身形微转,掉头便朝北方仓皇逃离。 他这一逃,九尾狐更是大怒,当即大吼一声,追了下去。 随着这两人一走,茅山派的矮小道人,刘松,佛法派的住持方丈,龙湖山天师教的龙啸天道人,甚至连崂山派双目失明的冯远山,也使出必杀技,朝凤凰打去。 群雄只有一个念头,击散朱晨逸的魂魄,摧骨扬灰,令其无法复活,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白云飞、纯阳子等人见凤凰处境岌岌可危,心中暗暗焦急,但无奈被毛僵和现场的那些正道人士缠住,又无法腾开身子去援救,只得用言语刺激、威胁那些向凤凰痛下杀手的正道人士。 方法是不错,如果在平时,这些正道人士顾忌脸面,也许不会这么多人去围攻一个女子,但在这种情况下,众人那里会理会言语上的威胁和羞辱。当下,纷纷将原本七成的功力使到了十成,企图一击必杀。 招式毒辣,力道十足,虽未及身,指诀交替间,杀意盎然。凤凰一见,不惊,反喜,但见她屈指一弹,又是几枚种子落在地上。 由于孽缘藤、恶鬼刺、蛇牙荆这几个例子摆在那里,当凤凰再次落地之时,众人急忙荡起大袖,鼓出一阵飓风,企图将地面上的种子吹走。可惜的是,他们发现的太迟了,种子一落地面,凤凰便再次念动咒语,以佛法催化种子。 从弹出种子,到念动咒语,催动佛法,这一系列的动作仅在呼吸之间完成。不待群雄反应过来,地面上已经窜出一株株植物。 “菩提根!” “天女花!大家速退!” 佛法派的住持方丈见到地上那一株株植物,顿觉一阵头皮发麻,‘菩萨根’是贝叶棕的种子,几十年开一次花,只结一次果,之后植物便枯萎而死。促动它需呀是慈悲之心,需要广施慈悲。‘天女花’为落叶小乔木,叶宽椭圆形或倒卵状长圆形,花白色芳香,甚美丽。催动他是大爱之形,需要动之以情。 菩提根缠住,天女花包裹敌人吸取法力。这两样东西一使出来,众人大惊,在得到佛法派住持方丈的提醒后,身形暴退。 可一切却是太迟了,先有孽缘藤、恶鬼刺、蛇牙荆,再有菩萨根、天女花,即便法力高强的刘松,茅山瘦小道人,同样是被缠住,然后被天女花吸收了法力。 随着法力的增加,凤凰的脸色逐渐出现酡红色,她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张小花怀中的朱晨逸,脸上浮现出一丝的不舍和绝然。当泪水从其脸颊划过之时,她深深的望了张小花一眼,轻声道:“小花妹妹,大哥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他。” “你想要做什么?”闻言,张小花猛的抬起头,看着泪眼婆娑的凤凰,震惊叫了起来:“你不要做傻事!” 凤凰目凝望长空,悠悠叹道:“三生石上凝精魂,赏月吟风莫要论,惭愧情人远相访,此身虽异性长存。这一变是我精魂所聚,一旦使出,可夺天造化之功,起死回生,而我却会耗尽浑身精血,顷刻间毙命于此。”她顿了顿,再次望了朱晨逸一眼,颤声道:“大哥,来生再见!” “不要!” 在张小花的叫喊声中,凤凰惨然一笑,屈指一弹,一枚‘三生果’掉落在地。张小花只觉一股洋洋暖流充盈四周,呼吸间,满地杂草竞相抽枝、结蕾、绽放、吐蕊,片刻间,草地上多出数十朵小花,赤橙蓝紫,争妍斗彩。而那枚‘三生果’则快速的发芽,成长。 于此同时,一股极为柔和的光芒从‘三生果’上散发了出来,朝朱晨逸的方位罩去。但见,那股力量一进入到朱晨逸的体内,便闪烁了几下,顺着他的肌肤进入体内。 第20章:斗茅山派 天女花吸取了群雄的内力,再加上凤凰以全身的精血,毕生的功力,使用佛法催动三生果,令其发挥出最强的力量。是以,这些柔和的光芒一进入朱晨逸的体内,原本苍白的脸色,在这一瞬间竟然出现了丝丝的红润,甚至连呼吸都显现出若有若无的状态。 相对于朱晨逸的状况,凤凰则是凄惨了很多,原本红润的脸色顷刻间变的煞白如雪,裸露在外的晶莹剔透肌肤慢慢由粉色逐渐的转变为干枯,脱水,仅仅几个呼吸间,凤凰便由一位年轻貌美的绝色佳人,变为一个满脸皱纹的老欧。 作为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生在贫苦人家,未必是一件好事。 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去世了,父亲因体弱多病,无力将其养活,将她卖到上海楚司令的府上。 作为下人、丫鬟,且是颇有姿色的丫鬟。她总是备受欺凌,脏活、累活,她不怕,伺候人,挨打她也不怕,她唯一怕的就是一天被人糟蹋了身子,毁了这一生。但,作为一个下人,她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后来,直到遇上朱晨逸。 于是,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在楚府没有人能够再敢欺负她了,甚至连大小姐楚楚对她都客客气气。更为令他感动的是,朱晨逸能够为她去得罪楚府的贵客。 她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有一个好男人:朱晨逸。 从她将自己交给朱晨逸起,朱晨逸就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 在这一刻,她的脑海中回忆起了无数场景,从初识,主动献身,到被拒绝,再到成为他的女人。再到后来游历天下,行走江湖,斗苗人,破降头,闯金山寺……这一桩桩一幕幕,逐一的现象在她的眼前。 她的泪水从略显浑浊的双眸中流了下来,但是,这滴清澈的泪水划过脸颊便被干枯的肌肤所吸收。 已达弥留之际的她,依依不舍的伸出干枯手,想去抚摸一下这个属于自己的男人,但,她并没有这么做,因为有更为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完成。 她转身,伸出了双手,催动体内仅存的一点法力,向着前方的三生果,拍出了这一生中最后的,也是最为绚丽的一掌。 这一掌,以她的心肝脾肺,以她的四肢躯干,以她的整个身体为燃料,为动力。 这一掌,以她的生命为祭祀,以她救活朱晨逸的决心为驱动,向着三生果释放出了无穷的佛力。 “姐姐,不要啊!” 目睹凤凰的绝然,小丫头张小花震惊的叫了出来。这是她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称呼凤凰为姐姐,在她的心中,一直将大哥视为自己的男人,自己为之一生相伴的男人。当她见到凤凰成为朱晨逸的女人时,心中一直对其没有任何好感,一直认为是她使用狐媚的手段迷惑了大哥。 但现下,见凤凰舍身救大哥,这才明白凤凰对大哥的爱,并不比自己少。 在小丫头的叫喊声中,凤凰转头看了她一眼,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道:“小花妹妹,照顾好大哥……”说话间,她双掌骤然击出。 “轰……” 掌出,佛光普照,三生果爆裂开来! 躺在张小花怀中的朱晨逸本来就有逐渐转醒的迹象,再加上被三生果最后发出了的力量一激,顿时醒了过来。 而这时,凤凰的身躯却化作了点点燃起的火光,消散在高台之上。 大哥,作为你的女人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我无悔! 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躺在张小花怀中的朱晨逸猛的睁开眼睛,借助三生果的力量,一把抽出锁在琵琶骨上的铁链,猛的一用力,挣断束缚在身上的天蚕丝,伸出了双手,他看着周围四散的火星,那虚握的拳头似乎是想要抓着什么,但最终却是空无一物。 他的身躯激烈的颤抖着,他的情绪就像是被压抑了无数年的火山突然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似的爆发了出来。 “凤凰!” 他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咆哮声,猛的从张小花的怀中弹了起来,屁股和大腿上的伤口陡然崩裂,鲜血狂涌而出。但他却是恍若未觉,瞪着一双猩红的虎目,死死的望着那些依旧在拼斗的正道人士。 在他的眼里,这些人都是逼死凤凰的罪魁祸首,虽然他不爱凤凰,但作为男人,他一直固执的认为只要取了一个女人的身体,便要负责到底。是以,在他心中,已经将凤凰当做妻子来看待。 现下见她死于当场,朱晨逸心中勃然大怒,身形微动,一掌将一个准备偷袭的道人拍飞,顺势将其腰间的长剑摘了下来。 朱晨逸抽出长剑,剑声响彻山谷。原来他为了震慑群雄,拔剑时催动内力,剑身不断碰撞剑鞘,只因速度太快,听起来便如一个声音。果然未出他所料,剑鸣声一起,那些原先犹自拼斗的众人,猛的转过头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当纯阳子,玛蒙等人看到朱晨逸站立在那里,大喜过望,当即叫道:“师弟!” “朱施主!” “朱兄!” “大哥!” …… 声音此次彼伏,充满欣喜的味道。而正道这一方,却是低声惊呼:“大魔头活过来了!” “这魔头果然狡猾,使用假死的方法,企图骗过大家!” “大伙齐齐冲上去,将其斩杀,为江湖除害。” 正道人士纷纷叫嚷着,挥舞着手中的刀剑,朝朱晨逸奔去。但,他们未到达高台之前,便被玛蒙、白云飞等人拦了下来。 此时,茅山派的瘦小道人却是挑了出来,指着朱晨逸的鼻子骂道:“你这魔头,奸猾无比,今日定叫你命丧我茅山之手。”说话间,他冲无名茅山派道人一同围将上来,看似随意,实则前后错落,俨然是一套阵法。 看着缓缓走来的七人,朱晨逸冷哼一声道:“在下是不是魔头还轮不到你们茅山派来横加指责,你们也不配。”他顿了顿,一扬手中的宝剑,转头扫了一眼,现场群雄,阴森道:“今日本公子就要拿尔等的项上人头祭奠我的亡妻。” 他深吸一口气,冷冷的将目光锁定在茅山派的瘦小道人身上,继续说道:“你将是我第一个击杀的目标。” 面对朱晨逸猖狂的态度,茅山瘦小道人怒极反笑,道:“你这魔头,就算你法力高强,想败我茅山派还有些难度。更何况,就算你杀了我师兄弟七人,武林中自有其他正道门派主持公道,我看你今日如何逃脱必死之局。”说罢,瘦小道人心道:“这魔头实在狂妄,就算你从娘胎开始练起,也不过二十余年修为,岂能与我师兄弟七人几十年修为抗衡?即便你有惊人艺业,也难抗衡我们茅山派的七星降魔阵法。” 朱晨逸冷哼一声,道:“小小茅山派胆敢口出狂言,那么就让在下领教七位剑阵吧。” 朱晨逸的态度顿时激怒了茅山派的瘦小道人,只听他大吼一声叫道:“魔头切莫呈口舌之能,有种的手底下见真章!” 茅山道人的话一落,站在旁边的张小花轻轻的一跺脚,怒道:“七个牛鼻子好不要脸,七个打一个!茅山派好威风!” 她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虚空中,虽然是在大声羞辱茅山派,但却依旧是悦耳动听。 茅山派瘦小道人老脸一热,当即叫道:“我茅山派是正派之人,本不屑做出那围攻之事,但介于此人是作恶天下的魔头,是以,这才不得以为之。”说话间,七人长剑出鞘,行步走位,七柄长剑纷指朱晨逸。朱晨逸依旧是冷眼相观,向天权位的道人叫道:“这就是茅山派闻名天下的七星降魔阵么?”天权位的道人听得朱晨逸对阵法颇为推崇,心中大喜,得意洋洋得笑道:“想不到你这魔头还有些见识,竟然识的我茅山阵法。”天枢位的瘦小道人见他不出手将朱晨逸击杀,反而于其闲扯了起来,顿时大怒,转头喝道:“孙师弟!你胡说什么!”孙道人闻言一凛,心道:“这大魔头果然卑鄙无耻,竟然想令我分心,从而破阵!”随即抱元守一,凝神备战。 朱晨逸见诸位道人眼神不善,当即也懒得跟其废话,一扬手中的宝剑,沉声道:“那就让在下见识一下茅山派的阵法吧!”说罢,手中剑如长虹,直取茅山瘦小道人双肋,击到途中,忽然改变方向,攻向孙道人臂弯腋下。群道见他刚刚还娓娓而谈,忽然连下杀手,招数诡异,不禁吃了一惊。七人连忙催动阵法,瑶光,天玑位两柄长剑架开朱晨逸的攻势,随即天枢,天权,开阳位三柄长剑指向朱晨逸胸前三处大穴,七人剑阵施展开来,前呼后应,如同一人。 朱晨逸右手使剑招数诡异多端,时而打穴,时而又是拍击,时而气灌剑锋,招式无一重复,众人看得眼花缭乱。茅山派七人见状再也不敢大意,攻时敬,守时严,丝毫不露破绽。 第21章:杀戮 忽然三剑疾刺,将朱晨逸上半身大穴全部笼罩在剑气之下,朱晨逸慌乱间从剑底窜出,虽然躲开了茅山瘦小道人的攻势,但胸腹间却是露出破绽,孙道人顿时大喜,趁势而入,长剑抖动间,如一条毒蛇般的直袭而来。 来势汹汹,攻击异常凶猛,大有一击之下,开肠破肚的打算。朱晨逸冷哼一声,侧身相让,左手屈指一弹,但闻叮叮两声清响,孙道人那柄精钢打造的宝剑从中间断为两截。不待剑阵中的众人有所反应,他身形微转,手中的长剑快若闪电般的直攻孙姓道人的咽喉。 “师叔小心!” 茅山派的空手道人大叫一声,连忙提剑来挡。他本来功力就薄弱,再加上仓促间,占据的位置又比较远,那里是朱晨逸的对手,当他的长剑刚刚递出,便被震为数截。而朱晨逸那柄长剑,依旧是速度不减直奔孙道人的咽喉。 “魔头尔敢……”孙道人脸色骤变,当下也顾不得身在剑阵之中,连忙身形暴退,可没等他将话说完,声音嘎然而至,朱晨逸的那柄长剑已然划过他的脖颈。 只听滋滋几声轻响,孙道人咽喉处裂开一个长长的口子,那血如喷泉一般狂涌,一瞬间身处大阵中的众人从头到脚被淋的到处都是。 茅山瘦小道人一惊,但已相救不及,转头冷冷的望了朱晨逸一眼,阴声道:“你这魔头竟然丧心病狂,胆敢杀害我茅山派弟子,莫非是找死不成?” 台下的群雄见朱晨逸一出手便取了茅山派一人性命,心中大为骇然,在佩服其法力高强的同时,也暗暗的责怪他出手之狠。年轻人没有经历过什么大场面还好,年纪大的,一想起百多年前朱破头大战天下群雄的场景,不禁颤栗了起来。 在百多年前,由道教之首天师教发动英雄帖,广邀天下豪杰,联合了大小几十个门派,对其进行围剿,但,结果却令所有人大跌眼镜。 那一战,整整持续了七天,从单打独斗,到车轮战,再到群而攻之,朱破头依旧是孤身一人谈笑破敌。从山顶打到山腰,再从山腰打到山脚,一战下来,血流成河,满山遍野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 是以,群雄一想到朱晨逸是那人的后辈,同样是面对天下各派,顿时心中涌起一丝惧意,生怕当年的惨状再次上演。 但,他们怕什么就偏偏来什么。也不知道是因为凤凰的死刺激了朱晨逸,还是浓郁的血腥味激起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当茅山瘦小道人厉喝过后,朱晨逸手腕一转,剑锋所指的方向正是茅山的空手道人。对于茅山派他一直没有什么好感,且不说这个门派如何如何,就是空手道人接二连三的对其栽赃陷害,以让他起了杀心。 更何况,凤凰的死也跟茅山派有一些瓜葛。按照因果之说,茅山派抓他是因,凤凰因此而死,是果。是以,他才准备拿茅山派来开刀。 现场的众人见朱晨逸击杀完茅山派的孙姓道人,又将宝剑对着空手道人,纷纷大惊。而茅山派的瘦小道人却是冷哼一声,道:“魔头休得猖狂,且让你看看我茅山剑阵的厉害。”说话间,他冲其他几位道人喝道:“变阵!” 随着瘦小道人的叫喊声,但见六人脚踏罡步,身形晃动间,再次将朱晨逸兜入大阵之中。 先前七人组成的大阵叫做北斗七星阵,它是由七人依上三颗“玉冲”星,下三颗“璇玑”星次序,占据七个方位,分别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对敌形成包围。随着阵式变化,七人既可联手往复,流转不息。 但,由于失去了天枢位上的孙道人,大阵已经失去了原先的作用。是以,瘦小道人立即呼和变阵,想以此来将朱晨逸灭杀在大阵之中。 可他们忘记了一点,那就是朱晨逸是当年纵横天下的朱破头后人。朱破头不但法力高强,算无遗策,更是一位阵法大师。当茅山派众人尚在暗自得意之时,大阵中的朱晨逸冷笑一声道:“小小的六合阵就想困住我,你茅山派未免太小瞧了我吧?” 六合阵一套六人阵法,演练起来十分复杂,进退变化均按照五行八卦的方法,六人彼此呼应,轮番进攻,威力不凡。 茅山瘦小道人,见朱晨逸叫破大阵之名,当下也不多说。挥剑便朝其胸腹间攻去,其他五人见此,纷纷使出杀招,大有一击之下,将其击杀当场的念头。 面对茅山众人的攻击,朱晨逸并没有急于出手击破大阵,而是一味的躲避。对于他来说,破阵不难,击杀茅山派的这些人也不难。难就难在血洗此地,为凤凰报仇,为自己雪恨。 朱晨逸虽然行走江湖时间不是很长,但他总结出一个经验。要想立足江湖,让这些正道人士不敢找麻烦,有两种方法:一是,在江湖中威望极高,有很难大的号召力。二是,杀人,杀到令人害怕,令人恐惧。 第一种方法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可能,也不现实,从天下群雄共诛之,就可以看出这不靠谱。是以,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二种,杀人立威。只有大开杀戒,才能令现场的群雄胆寒,才能在他们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恐惧,这样才能避免他日这些门派再次纠缠不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念至此,朱晨逸冷冷的望着犹自疯狂攻击的茅山派众人,眼中杀意凌然,手中的宝剑不停的颤抖着,嘶鸣着。 茅山瘦小道人见朱晨逸凶相毕露,心中大惊,连声喝道:“大家且注意,这魔头要发疯了。” 说话间,茅山道人头上冒出一股股的热气,在寒冷的冬天,那白色雾气如同大雾一般盘旋在他身体四周,很明显他将功力施展到了极致。 其他五人虽没有瘦小道人一般法力高强,但也同样是运足功力。但见他们身上宽大的道破,无风自动,手中的长剑隐约间散发出阵阵寒芒。 可是朱晨逸,别说头上冒热气,衣服鼓荡,甚至连面色依旧不改,只不过眼中的杀意越来越浓,好像茅山派的六合阵在他眼里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茅山派的众人,呼吸变的急促,甚至连身躯都不禁微微的颤抖起来,一看就是法力即将枯竭的表现。而这时,朱晨逸依旧是没有出手破阵,更没有出手伤人,他只是一味的躲闪,只不过眼中却多了一些戏谑的成分。 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茅山瘦小道人虽不说是顶尖高手,但至少活了有些年头。他见朱晨逸迟迟不肯出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可转念一想,却是勃然大怒,心中骂道:“好小子,竟然想耗费我等法力,然后去对付其他门派。” 一念至此,他转头看了一眼躺在高台一角的孙女燕子,再想起来被斩杀的侄子,心中更是对朱晨逸痛恨无比。暗道:“我活了这么久了,也够了,现下连侄子孙女都死了,于其等法力枯竭被这魔头斩杀,倒不如拼着一死也要其击成重伤,好叫其他门派高手将此人斩杀于此。” 打定注意后,瘦小道人目中忽然闪过一丝凌厉的光彩。但见他将左手食指放在口中,猛的咬了下去,待血液流淌而出之时,口中念咒,右手一挥,那滴鲜血瞬间滴在宝剑之上,忽闻宝剑嗡的一声轻响,瞬间迸发出一道金色的光芒。 茅山瘦小道人剑出如风,剑声响彻山谷,恍若晴天霹雳一般,震耳欲聋,台下群雄不由得齐声喝彩。瘦小道人面露得意之色,挽了个剑花朝朱晨逸当胸刺去。他一剑不但是茅山派的绝学,而且剑上有法术加持的力量,威力倍增,就算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也不敢擅自去接这一剑。 朱晨逸见茅山瘦小道人打算拼命,面色浮出一股杀气,当即喝道:“找死!” 说话间,他一抖大袖,藏在其间的左手食指和中指骤然击出。瘦小道人的那柄施加过法术的长剑,被朱晨逸夹在指缝间。但闻咔嚓一声,宝剑被折断,不待瘦小道人有所反应,他的那双手指顺势望前一探,快的众人眼睛都看不过来,已挖到了瘦小道人的眼睫毛下面。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瘦小道人的两个眼珠子被朱晨逸的手指挖了出来,然后被一股力量震飞,落到高台下面。 阵法之道本来就讲究配合,瘦小道人又是主阵之人,他一受伤六合阵已经失去了效果。但,朱晨逸并不打算放过茅山派的众人,当瘦小道人双手捂住眼睛倒在地上之时,他再次闪身上前,手中的长剑如蛟龙一般划过空手道人的胸口,瞬间绞碎他的心脏。 从重创瘦小道人,再到击杀空手道人,整个过程很快,快到大阵内的茅山派诸人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倒在了地上。这时,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叫了一句:“快逃!” 声音为了,三名茅山道人拼命的朝不同的方向奔去。朱晨逸见了冷哼一声,手腕一震,手中的长剑顿时断为三截。但见他右掌猛的拍出,断裂的宝剑嗖的一声飞了出去。 伴随着三声惨叫,断剑纷纷没入三名茅山道人的体内。这三人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出声来,便从空中掉落了下来。 “魔头发疯了,大家一起冲上去杀了他。”台下的众人见朱晨逸举手间,破了大阵,斩杀了茅山派三人,顿时脸色骤变,叫喊着往高台上冲去。 第22章:退场 有了天师教的龙啸天和佛法派的住持方丈带头,先前那些尚有顾忌诸人,当下齐齐发声,举起刀剑朝朱晨逸砍了过去。朱晨逸刚刚斩杀了茅山派诸人,身上的杀气尚未褪去,但见众人蜂拥而至,他回头扫了群雄一眼,众人只觉心中涌起一阵恶寒,冷汗齐出,手中的刀剑不由的停了下来。 这时,群雄忽闻耳边传来一声厉喝:“擅自踏入高台三尺内者,死!”闻言,众人转头望去,但见朱晨逸一身白衣血迹斑驳,一脸戾气的站在高台之上,犹如从远古归来的战神一般,在他脚下零星的洒落着一些残缺不全的尸体,很明显这些人是刚刚冲上高台之时,便迎上了朱晨逸那双铁掌。 巫族天残、地缺两位,见朱晨逸震慑住群雄,当即一掌将一个道人拍飞后,喝道:“诸位自喻名门正派,竟然做出这种群而攻之的事情。想杀我巫族圣主便是与我巫族数万之众为敌。纵我圣主宽洪大量,不予计较,我们做部属的却不能善罢甘休。”此时巫族虽被灭族,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说巫族有数万之众也绝非虚夸,要知道巫教在各个省市均有分舵,真算起来的话说万人也不过为。 如果在平时,群雄一定会顾忌巫族的势力,不敢单独于其敌对,毕竟谁也不愿意传承已久的门派毁在自己的手上。但,在这种情况下,双方业已撕破脸皮,再加上跟巫族的圣主,朱晨逸结下深仇大恨,更何况还有一点,他是朱破头的后人。是以,天残、地缺两位再拿出巫族这块招牌显得失去了作用。 当他的声音刚落,龙啸天便冷笑道:“数万之众又能如何?莫非要将我等门派踏为平地?你巫族座下的巫教本就危害江湖,早迟我等正道各派会联手将其剿灭。” 话音未了,凤阳派的褚昊阳接过话茬叫道:“好威风,好煞气!”说话间,他扫了巫族诸人一眼,不屑的撇撇嘴道:“想灭我等门派尔后再提,先想着如何保住自己性命再说吧!” 言罢,便从腰间抽出长剑,大步而行,往高台上冲去。可没想到,刚刚走出两步,便被一人拦了下来,抬头望去,但见了因禅师挡在面前。 金山寺的了因禅师修为日久,心性慈和,且终究以大局为重,心知巫族座下的巫教势大,若是双方当真动上了手,只怕中原各派将会在这次大战过后,有不少门派毁于巫教之手。 当下,他缓缓的走了出来,双手合十,口宣一声佛号,冲朱晨逸微微一礼,道:“朱施主切莫冲动,此事还望诸位三思而后行,莫要呈一时之快,惹下无比杀戮。”说话间,他又转头看了一眼虎视眈眈的群雄,口中道:“还望诸位明辨是非,一切以大局为重。” 他这话一说出口,便遭到众人的一致反对,首先朱晨逸是一阵无语,心想:“了因禅师啊,不是我想杀他们,而是他们不愿意放过我啊。” 其次是白云飞站了出来,叫道:“你这老和尚好不讲理,明明是这些正道人士为难我兄弟,怎能说是我兄弟枉遭杀戮呢?。” 话音未落,纯阳子也站了出来,冷冷的扫了了因禅师一眼,沉声道:“大师乃是世外高人,又是卦通,佛通之人,岂能看不出我师弟遭人陷害,受人冤枉么?” “就是,就是。”小丫头张小花擦干眼角的泪水,狠狠的瞪了了因禅师一眼,耻笑道:“想不到大师遁入空门竟然如此断情绝义,你就是这样报答昔日恩人的后代么?” 张小花想用因果之道,套住了因禅师,逼其出手相助本没有错,但,她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了因禅师这段往事在江湖上并没有任何人知道。因为朱破头虽震慑江湖多年,可那毕竟是凶名赫赫,在正道人物的眼里,那是魔头,是坏人,是天下的公敌。 正道人士一旦于其有任何瓜葛,都会对威望造成很大的打击,这也是了因禅师到达现场后,没有说出当年事情的原因。 当小丫头的话一说出口,了因禅师眉头一皱,暗叫一声:不好! 而这时,现场群雄却迸发出阵阵的吼叫声:“好你个金山寺,竟然跟当年的魔头勾结。” “原来金山寺也是藏污纳垢的地方……” “我一直奇怪了因禅师乃是世外高人,怎会对这魔头如此上心,敢情他们有这层渊源啊!” …… 质疑声,叫骂声,吼叫声,声声震天,整个现场顿时陷入一片声音的海洋。了因禅师见双方都在质疑和埋怨自己,当下无奈的摇头苦笑。他自知在此时业已无人听从他的话,于是双手合十,口宣佛号,冲现场群人微微一礼,随即带着金山寺的诸位僧人转身离去。 他这一走,众人再无顾忌,无论是朱晨逸这一方,还是正道人士这一方,均没有任何的压力。 对于朱晨逸来说,金山寺的了因禅师对他有恩,虽说是为了报答先祖的恩情,但朱晨逸一直感激不尽,且不说在白龙洞中得到龙气洗涤了身体,改变了体质,就是了因禅师使用的诸多药物,也令其受用不尽,否则身体的柔韧性和硬度,也不会达到如今这个地步。 再者来说,金山寺为了维护他的周全,保护张小花和凤凰两人,抵御天鬼上人以及犁头巫家大巫师拉猛等人的袭击,为此还损伤了不少僧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于正道这一方来说更为简单了,因为少了金山寺了因禅师在场,他们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对朱晨逸痛下杀手。至于金山寺后山的那位交代的事情,众人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法不责众这个道理在任何时候都是行得通的。 更何况,他们不相信因为一个朱晨逸,金山寺后山那位高人便会杀至各派,为他报仇。 随着金山寺了因禅师的离去,朱晨逸也逐渐清醒了过来,他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玛蒙等密宗僧人,见他们一脸倦意,身上的僧袍血迹斑驳。再转头看了一眼台下数千人之众的正道人士,心中暗道:“我死不足惜,倘若再令密宗玛蒙大护法等人在此陨落,他日密宗必定会跟我中原各派结下深仇大恨。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一念至此,他双手一抱拳,冲玛蒙僧人重重一礼,口中道:“密宗诸位的恩情,我朱晨逸谨记在心……” “朱施主严重了!”玛蒙僧人虽说平日里吃斋念佛,但能做到密宗大护法的位置,岂会是浪得虚名之辈。是以朱晨逸话还未说完,他便洞悉了朱晨逸的真实想法,当下,不待朱晨逸将话说完,便口宣佛号,双手合十,口中道:“朱施主,我倘若在此时退去,他日我密宗如何面对施主?你要我回密宗如何面对活佛?” 面对玛蒙僧人一连串的询问,朱晨逸淡然一笑,伸手从小丫头张小花手腕上抹下那串人骨念珠,拿在手中问道:“大师可认得此物?” 人骨念珠乃是密宗独有的法宝,而这串念珠更是达瓦僧人当日赠给朱晨逸之物。玛蒙僧人见他取出念珠,一时间不知道他想要做些什么,只得点点头,道:“这是我密宗达瓦大护法的法器。” “既然大师认得此物,想必知道达瓦大护法答应过我一个条件?”朱晨逸这话一说出来,玛蒙僧人心头一凛,正欲出言劝阻,朱晨逸的声音再次传到耳中:“请密宗诸位大师带着我的妹妹小花。”说话间,他伸手指了一下站在身后的杨媚儿,继而说道:“还有这位杨道友一起离开现场。” “朱施主还请三思!” “大哥,不要,我不要走……” 玛蒙僧人,张小花两人一前一后叫了出来,只不过张小花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朱晨逸一掌切在脖颈处,顿时晕了过去。朱晨逸顺势揽住她的娇躯,将她抛向玛蒙僧人,口中道:“大师不必多言,我意已决,还请密宗实践承诺!”言罢,手中的人骨念珠化作一道光芒,直射玛蒙僧人面门。 玛蒙僧人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接过张小花的身躯,屈指一弹,将人骨念珠弹了回去,道:“我密宗此次并未起到任何作用,这念珠施主还是收回去吧,他日若有事我密宗举全寺之力相助。” 说着,他将昏迷的张小花递给身边的僧人,双手合十,冲朱晨逸行了个佛门的礼节,口中道了一声保重,随即带着密宗众人下了高台。 杨媚儿心中虽是不愿就此离去,但一想到自己法力低微,留在此处只能令朱晨逸分心,当下只得冲朱晨逸行了个大礼,跟着密宗诸位下了高台。 密宗虽非中土门派,但同样是佛门弟子。在这次大战中,密宗诸位虽说出手,但并未杀害一人,最多是重伤对手,令其失去反抗能力。再加上密宗这块金子招牌,是以,玛蒙等人走下高台,群雄并无一人阻拦,纷纷让开一条道路令其安然离去。 对于群雄来说,他们的敌人只有一个,那便是朱晨逸。至于密宗,妖族,巫族这些个庞然大物,他们巴不得这些人都离去才好。至于被斩杀了一些弟子,他们并不是十分在意,如果说在灭门和平息事态面前,他们毫不犹豫的选择平息事态,哪怕再死上一些弟子也无所谓。 毕竟密宗,妖族,巫族,这三派联手的话,任何门派都会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密宗诸位一走,朱晨逸将目光锁定在九命猫的身上。九命猫本来就是上古通灵之物,他见朱晨逸目光中透出一丝凄凉之色,再加上有密宗这个例子摆在前面,不待朱晨逸开口说话,他便叫道:“朱兄,你切莫相劝,我不会离去的。” 第23章:落霞中天 “小白你……”看着九命猫化身的少年一脸决然的样子,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叹息了一声。九命猫倘若是孑然一身,他不会提出这个要求,但现下的九命猫的身份却是不同,是妖族的四大护法之一,而且还是未来的妖主。 妖族是一个极其强大的种族,它们和人类修士一样,通过修炼来求得长生,而修炼道路上的所衍伸的神通也非同小可。再加上妖物众多,是以,它们成为一支可以比拟,甚至说比人类更为强大的一个群体。 朱晨逸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令小白命丧于此,虽然九命猫法力通玄,但对于佛道两家的高手来说,妖永远是妖,即便成为通天本领的大妖,依旧是有办法收复和灭杀的。 一旦妖族未来的妖主小白被杀,势必会引起人妖两族的冲突,甚至导致百多年前的事情从新上演。一想起,因为自己的事情,引得人妖两族大战,血流成河的场景,朱晨逸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连忙叫道:“小白,你的心意我领了,还请……” “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九命猫化身的少年,一伸手打断朱晨逸的话,冲黑熊精等人吼道:“你等速速返回妖族,此事于尔等无关,留在此处妄自送掉性命。”他顿了顿,望着正欲黑熊精一眼,一字一顿,道:“倘若我三月之内没有赶赴妖族,就说明我已命丧于此。让妖主从新选定接班人,同时请求妖主莫要为我报仇。” 九命猫不愧是上古通灵之物,短短的几句话,铿锵有力,不但表达了自己血战到底的决心,且考虑到朱晨逸所担忧的事情。但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此时的朱晨逸不愿意连累任何人,无论是妖族,还是巫族,又或者是白云飞,纯阳子等人。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惜拿出密宗的人骨念珠,逼走玛蒙等人的原因所在。 当他的话一说完,朱晨逸张开右手,一拉一拽,远在数丈开外的一个道人只觉手中一松,长剑脱手而出。朱晨逸伸手将宝剑抄在手中,转头看了九命猫一眼,沉声道:“小白,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现下你的身份不同,还是就此退去吧,免得遭来杀身之祸。”说话间,他剑锋一转,遥指凤阳派的褚昊阳,眼中露出一抹阴森。 这褚昊阳是朱晨逸必杀的对象,且不说这厮屡次对其进行陷害,就是奸杀百花仙子一事,朱晨逸也不打算放过他。 褚昊阳见朱晨逸要拿自己开刀,吓的头一低钻入人群中,那里还有先前那份趾高气扬的架势。群雄虽不齿褚昊阳的为人,但依旧是自腰间抽出兵刃,将褚昊阳护了起来。 随着密宗,金山寺诸人的离开,朱晨逸这边只剩下了白云飞,纯阳子,巫族诸人,无论是在人数上,还是在法力强弱上,根本无法与现场的这些正道人士抗衡。九命猫化身的白衣少年,见朱晨逸在这种情况下依旧令自己离去,虽然他知道这是朱晨逸的一片好心,但心中不禁有些怒意。 当下,冷哼一声,道:“朱兄,你若再让我离去,莫要怪我与你割袍断义。” “割袍断义”又称“管宁割席”,出自"管宁割席"的故事,载于南朝宋国的刘义庆所著的《世说新语德行》。文中讲到华歆因心神不一,管宁割断席子与之断交。后用来形容与朋友断交。 朱晨逸一听到割袍断义这四个字,先是眉头微微一皱,随即转头望了满身血迹的白云飞,纯阳子,以及巫族诸人,还有满脸不悦之色的九命猫,顿时想起了凤凰的死,心道:“这些正道人士,看来是想至我于死地,想逃走是不可能了。于其连累这些好友,不若就此断了情谊,让他们离去。” 一念至此,他深吸一口气,吼道:“好,小白你既然想要割袍断义,我成全你。”说着,他转头看了纯阳子,白云飞等人一眼,沉声道:“今日我朱晨逸与诸位割袍断义,从今往后,我与诸位形同陌路。”说话间,他右手一挥,手中的长剑化作一道残影,直切白袍的衣角。 “不要!” “师弟三思!” “圣主!” …… 九命猫,白云飞,纯阳子,巫族诸人齐齐喊了出来。他们知道朱晨逸这么做的目的,也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但割袍断义诸人还是接受不了。 眼见朱晨逸手中的宝剑将要斩下衣角,可诸人阻拦不急。就在这时,忽然一道黄光闪过,但闻叮的一声脆响,朱晨逸只觉右臂一麻,那柄砍向衣角的宝剑脱手而出,直接射在高台的一角,深达剑柄,而地上则出现一枚普通的乾隆通宝。 看着地上犹自转动不停的乾隆通宝,感受着右臂处带来的麻木感,朱晨逸心中骇然,从习得先祖的秘诀,到吞服葛根,他无论是从招式上,还是法力上,均可达到顶尖高手的行列。现下虽伤重未愈,但,如此轻易的用一枚普通的铜钱,将他手中的宝剑震飞,这个人的功力应该说很高,高到了离谱的境界。 当下,朱晨逸也不敢大意,深吸一口气,连忙抱拳一礼,冲着林子施了一个大礼,口中道:“不知道是那位高人驾到,还望出来一见。” 随着朱晨逸的叫喊声,现场群雄迸发出阵阵的惊呼:“这魔头法力高强,没想到居然被一枚铜钱震飞了宝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莫不是我正道中的那位前辈驾临此地?” “也许是这魔头的后援也说不定……” “管他是谁,咱们先冲上去,将这魔头斩杀了不就得了。” 就在这时,林中忽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啸声,如雷霆,如万马奔腾。众人闻之,脸色一变,就连那些企图冲上高台的正道人士和准备拼死抵抗的纯阳子,白云等人,也不由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啸声传来的方向。 啸声由远至近,如滚雷一般的声音在林中响起:“虎啸乾坤,龙潜四海,四维八方,落霞中天!” 群雄闻言,脸色骤变,现场立即迸发出一阵惊呼:“落霞谷!居然是退隐江湖百年之久的落霞谷……” “这落霞谷到此处做什么?” “莫不是这魔头斩杀了落霞谷的人?” …… 在群雄议论声中,啸声转眼间欺身到数十丈的距离,但闻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了过来,紧接着再次响起一个异常甜美的声音:“我落霞谷百年不出江湖,竟然有人记得我们。”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天空,一道蓝色的光芒从天而降,光芒中,阵阵花雨随风洒落,一名身着蓝色碎裙,手捧古琴的少女慢慢从金光中落下…… 金光和花雨渐渐散去,少女的形象出现在他的眼前,一双清澈的如水眼睛,柔软饱满的红唇,丝般的长发洒落的披在肩后,半透明的蓝色小裙中隐藏着如雪的肌肤,优美浑圆的修长玉腿、诱人饱满的胸部,以及腰部完美诱人的曲线,配上白玉般纯洁无暇的手臂和那具古色古香的古琴,浑身都散发着圣洁的光芒,这真是绝顶的美女。 跟在他身后的是五十多名灰衣人,但见这些人步伐轻盈,右手持剑,一脸萧杀之意,一看就是久经厮杀的高手。 看到这名女子的相貌,朱晨逸心中一颤,目露惊喜之状,正欲开口叫喊,便见那蓝衣少女微微摇了摇头。朱晨逸微微一愣,还未等他做出任何反应,耳边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声:“云瑶侄女?怎么是你?” 闻言,朱晨逸转头望去,只见天师教的龙啸天一脸喜色的望着蓝衣少女,激动的迎了上去。 在他想来,云瑶的父亲云飞扬是天师教的俗家弟子,要说算起辈分的话,他是云瑶的长辈,就算云瑶在落霞谷中的地位崇高,也不会对他这个长辈不敬。 不止是龙啸天这样认为,就连那些认识云飞扬,见过云瑶的道人,和尚,同样是这样认为。因为在江湖中人和世俗一样,都讲究辈分。 可出乎意料的是,龙啸天道人距离云瑶还有七尺左右,便被两名黑衣人拦了下来。 “侄女这是……?”看着身前两名一脸凶恶的黑衣人,龙啸天不解的望着云瑶。而云瑶却是淡然一笑,微微一礼,轻声道:“云瑶见过师叔。”态度冷漠,丝毫没有念及往日的情分。 说话间,他见龙啸天道人正欲张口,拿着古琴的右手轻轻一挥,制止了龙啸天道人,随即转头扫了一眼不知所措的群雄,口中道:“在下落霞谷云瑶,今日奉掌教之命要将这人带回谷中,还请诸位行个方便!”说罢,她伸手一指站在高台上的朱晨逸,淡然一笑。 人的名,树的影。落霞谷大名,现场的群雄均有耳闻,众人见落霞谷上来便索要朱晨逸,顿时目瞪口呆。想起先前的一番厮杀,大感有一种为他人做嫁衣的落寞。 不过,落霞谷的凶名,群雄也不过忤逆,只得一个个沉默不语,主动让出一条道路,令落霞谷众人行至高台。 群雄沉默,不代表朱晨逸一方诸人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抓走,当这些人行至高台之时,纯阳子当即叫了出来:“来者止步,否则定斩不饶。” 落霞谷那是江湖上闻之色变的门派,纯阳子这话一出口,四下传来一阵惊呼,而领头的几名黑衣人纷纷叫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对我落霞谷如此说话。莫非是活腻了不成?” 声音未落,白云飞也同样叫道:“落霞谷有什么了不起,胆敢靠近高台七尺,我照样叫你们血溅五步。” 随着白云飞和纯阳子的叫喊声,九命猫和巫族的天残、地缺同样叫了起来:“落霞谷虽势大,可我妖族也并非怕事之人。” “我巫族虽势力单薄,你若掳走我族圣主,就算拼的一死,也要将你们重创。” 第24章:大战落幕 白云飞,纯阳子,九命猫等人均未见过云瑶,更不知道朱晨逸和云瑶私定终身之事。再加上江湖传闻云瑶曾失身于朱晨逸,且是被诱奸。现下再一见云瑶率领凶名赫赫的落霞谷前来,均以为那是来寻仇的。 是以,不待落霞谷众人靠近高台,白云飞、纯阳等人纷纷摸出各自的法器,准备给落霞谷这些黑衣人迎头痛击。虽然落霞谷之名威慑江湖,令人闻风丧胆。但,对于纯阳子来说没有任何威胁可言,他本就孑然一身,再加上手持天下第一利器斩妖剑,又习得师门无上绝学,早已跻身于顶尖高手的行列。 白云飞亦是如此,他本就是法力高强之辈,要说真的拼起命来,就算是纯阳子也未必是其对手。再加上他已经传下道统,不怕绝学失传,所以面对落霞谷诸人直接摸出了法器无月。 纯阳子和白云飞两人都不怕,更不要说拥有妖族这一强大后盾的九命猫,和那一心想维护圣主的巫族教众。 当巫族之人尚未走进高台之时,纯阳子,白云飞等人已经将朱晨逸围在了中间。朱晨逸见此,转头看了一眼犹自站立于风中的云瑶,心想:“落霞谷竟然点名要带我回去,不知是云瑶自己的主意,还是他们谷主的意思?” 一念至此,他再看了看如临大敌的纯阳子等人,以及严阵以待,准备厮杀的落霞谷诸位黑衣人,和站在那里幸灾乐祸的正道人士,暗自付道:“看样子今日我是插翅难逃了,于其落在正道人士的手中连累好友妄自送掉性命,不如跟着云瑶走,哪怕就算是死,能死在她的手中也好过被这些伪君子斩杀。” 权衡利弊之后,朱晨逸干咳一声,拨开挡在身前的纯阳子等人,抱拳一礼,口中道:“多谢诸位援手之德,在下铭记于心,倘若侥幸不死,他日必当厚报。”言罢,一揖到地。 当他直起身子,见纯阳子等人正欲阻拦,连忙冲九命猫使了一个眼色。旋即,转身跳下高台,径直朝云瑶走去。 九命猫跟随了朱晨逸几年之久,对于他的一言一行都非常了解。他见朱晨逸使出眼色,微微一愣,再转头看了一眼美目中略带情愫的云瑶,和步伐轻盈毫无惧意的朱晨逸,随即释然,暗道:“朱兄果然是风流之辈,连落霞谷的娘们都勾当上了,看样子这娘们对他还有几分情谊,想来不会伤了朱兄。” 想到这里,他一把拉住准备出手的纯阳子轻轻的摇了摇头。纯阳子也是绝顶聪明之人,他见九命猫拦住自己,再一看云瑶的样子,顿时想起江湖上流传云瑶已失身于朱晨逸的传闻,随即无奈的摇摇头,心道:“看来这个女人又是师弟的红粉知己,从大战开始,先有杨媚儿,再有凤凰,张小花,现在又有云瑶……” 在得知朱晨逸没有生命危险之后,纯阳子便开始担心起朱晨逸日后的处境。白云飞同样如此,只不过他是精通奇门面相之人,当他看到云瑶的面相之后,暗道:“我观此女眉心并未散乱,已然是处子之身,看来江湖传闻不尽属实,只不过此女对朱兄弟的情谊到是真的。” 想到这里,他在看了一眼大步而行的朱晨逸,心中暗叹一声,用弱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朱兄天资卓越,倘若能够一心修道,未必不能得道成仙,可他留恋于男欢女爱,床榻之间,可惜啊可惜……” 巫族的天残、地缺也是老奸巨猾之辈,他们见纯阳子,白云飞,九命猫未加阻拦,顿时意识到其中另有玄机,当下一挥手拦住准备拼命的巫族诸人,静静的站立那里,暗暗戒备。 纯阳子等人不出手,正道中人更不敢贸然行动,只得由朱晨逸慢慢的走到落霞谷诸人的面前。 “你就是朱晨逸?”黑衣人中一个看似头领的人物,望着站立在三尺外的朱晨逸,待他点头后,随即慎重其事的从腰间取出一副画像,比对了一番。直至确认无误后,向云瑶投去询问的目光,直到云瑶点头后,他这才冲身边的两个黑衣人叫道:“封住他的功力,带走!” 声音一落,两个黑衣人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朱晨逸的身侧,齐齐扬起双掌,猛的朝其丹田位置拍去。朱晨逸眉头一皱,正欲反抗,但又见云瑶微不可查的使了一个眼色,随即散去全身的功力,彻底放弃了抵抗。 而这时,两掌一前一后拍到丹田之上,朱晨逸只觉如同被大锤扫中一般,疼痛异常剧烈,当即喷出一口鲜血,紧接着胸腹间一片空荡荡的感觉,原先缓缓流动于经脉中的法力,消失的无影无踪。很明显,这一掌封住了他全身的功力。 失去功力的朱晨逸如同被拔掉牙齿,减掉尾巴和指甲的老虎一般,毫无反抗能力。转眼间,便被两个黑衣人架住胳膊,连拉带拽的拖到云瑶面前。 落霞谷之名之所以能够威慑江湖,除了心狠手辣之外,更多的是仰仗高深的法力。群雄见黑衣人从闪身,到出手封住朱晨逸的功力,再到将他拖回去,仅仅用了几个呼吸时间,心中大为骇然,暗道:“这落霞谷果然名不虚传,看起来仅仅是一个小喽喽竟然有此等身手,不知道真正的高手,又达到何等地步?” 一念之间,现场众人肃然起敬。而茅山派的掌教真人,却是站了出来,伸手拦住云瑶等人的去路,口中道:“姑娘且慢,这大魔头是我茅山派所擒,岂是你要带走便带走得?” 云瑶淡然一笑,还未开口说话,站在一旁的黑衣人当即叫道:“你茅山派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么?胆敢阻拦我落霞谷办事?” “落霞谷?”茅山派掌教真人,转头望了云瑶一眼,深吸一口气,一摆手中的长剑,沉声道:“姑娘倘若真的是落霞谷之人,我茅山派哪敢造次。就怕是……”他顿了顿,阴森道:“假的,那么我茅山派这次岂不是损失惨重?” 说这话时,茅山派掌教真人心中那叫一个恨啊。本以为抓获朱晨逸,能够令茅山派扬眉吐气,威慑天下,但没想到一战下来,茅山派诸多高手丧命于此,甚至连瘦小道人也被朱晨逸击杀。要说,先前那些弟子的死令他感到惋惜,那么瘦小道人的死,则令他感到心痛。因为瘦小道人是茅山派仅存的三位硕果中的一位,虽说是属于垫底的角色,但失去了他,茅山派的实力无疑是下降了很多。 是以,他见落霞谷诸人准备将朱晨逸带走,当下也顾不得许多,连忙跳了出来拦住去路。 先前那位看似头领的黑衣人,见茅山派掌教真人,阻拦自己等人的去路,且质疑云瑶的身份,当即大怒,正欲出言训斥。忽见云瑶一抬皓腕,连忙躬身退下。这时,云瑶手持古琴,缓缓的走了出来,看着茅山派的掌教真人,淡然一笑,道:“不知茅山派有何指教?” 茅山派掌教真人见黑衣人表现出十分恭敬的样子,顿时心中已经信了七八分,因为普天之下还没有人胆敢冒充落霞谷之人。只不过,先前将话说的太死,也不好意思当即退出,只得硬着头皮撤出腰间的宝剑,道:“倘若姑娘能够接的下老道三招,我茅山派就此撒手不管,任由你等离去。” 落霞谷的那些黑衣人见茅山派掌教真人亲自出手,先前还是有些担忧,但见他提出三招之约,顿时松了一口气。而云瑶则是柳眉倒竖,喝道:“如此就让我领教一下茅山高招。”说话间,身形微转,伸手一抚琴弦,屈指轻弹,只见一道白光激射而出,直奔茅山掌教真人胸口。 茅山掌教真人脸色微变,横剑在身前挡住了那道白光,随后剑锋一转直刺云瑶的下巴,而左手却是夹杂着五雷掌的招式朝云瑶当胸拍去,当真是一招两用,厉害至极。 云瑶喝了一声好,随即娇躯一转,右手五指轻轻拂过古琴,忽见五道白光一闪,直奔茅山掌教真人的头,腹,胸,四肢,迫的茅山掌教真人回招退开。 朱晨逸一见,顿时大为吃惊,心道:“这落霞谷果然厉害,这才些许时间不见,云瑶这丫头的功力居然暴涨到如此地步,想必霖枫这厮的法力更为高强了。”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捏紧拳头,心中涌起一丝担忧。 就在这时,云瑶又是数声娇喝,这一下拂过古琴不但激发出道道令人不敢小视的白色光芒,甚至连琴音都变的夺人魂魄。数招一过,茅山派掌教真人只觉防不胜防,连连退步。 又斗了数个回合,茅山掌教真人见一时间也无法奈何得了云瑶,当即反剑还鞘,双手一抱拳,冲云瑶微微一礼,道:“落霞谷果然名不虚传,我茅山派佩服。” “掌教真人过奖了!”云瑶淡然一笑,躬身还礼,随即冲落霞谷诸位黑衣人叫道:“回谷!”言罢,转身便走。群雄见落霞谷已插手此事,哪里再敢为江湖除“害”?主动的给她让出一条大道,任由落霞谷诸人压着朱晨逸离去。 要说密宗令群雄忌惮,但并未惧怕,因为密宗属于佛门,不会做出那种大开杀戒之事。妖族亦是如此,他们虽然强大,但碍于百年前的誓言,不会顷巢出动,是以,群雄并不是什么担心。 至于巫族虽是强大,可被落霞谷灭门后,实力已然大大下降,虽有巫教作为后援,但正道各派并不惧怕。 但,落霞谷不同,他们不但实力强悍,且出手辛辣,鸡犬不留。这也是现场群雄任由落霞谷众人离去的原因,否则凭借那几十号人,想在上千正道人士的手中带走朱晨逸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落霞谷众人一走,群雄将目光锁定在高台上的白云飞和纯阳子,以及九命猫和巫族诸人的身上。纯阳子大惊,心道:“师弟已经安然脱险,我等在此多留无意,更不用妄遭杀戮。” 一念至此,他冲白云飞,九命猫等人吼道:“诸位随我突围出去。”说话间,他右手持剑,猛的朝正前方劈了过去。群雄一见,纷纷躲避,白云飞,九命猫,以及巫族等人则趁机朝外掠去。 也不知道群雄是忌惮纯阳子等人拼命,还是觉得朱晨逸被落霞谷诸位带走,早已失去了战斗的意义。是以,未加任何阻拦,任由纯阳子等人扬长而去。 随着朱晨逸、白云飞、纯阳子等人的离去,正道人士也纷纷的离开了现场。约莫小半个时辰,原先嘈杂喧闹的山庄,只剩下那些干枯多时的血迹,和一些遗留下来的断剑,残骸。 众人一走,林子忽然传出一声轻叹:“净莲禅师,这凤凰可传你衣钵,你让她催动三生果,因此丧命值得么?” 第25章: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为了他的后人,不要说一个小小的衣钵传人,就是……”说话间,被称作静莲禅师的人似乎感觉到说漏了嘴,于是话锋一转,沉声道:“你不也破解出手弹出一枚铜钱,打落了宝剑么?” 声音一落,自林子缓缓走出两人,走在最前面的是身着白色僧衣的尼姑,虽不见容颜,不知道具体年纪,但那妙曼的身材,以及裸露在外如同莲藕般洁白的肌肤,便可判断这名尼姑出家前也曾是个绝色美人。 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位须眉尽白的老僧,但见他面如温玉,慈眉善目,身着一件僧袍,手持锡杖,双手合十。一到大战现场,看到地上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当即露出一副悲天伶人的神色,口宣一声佛号,随即念出“往生咒”为这些丧命于大战中的人超度了起来。 这两人分别是凤凰的师傅静莲禅师,金山寺后山的那位无嗔老和尚。其实在朱晨逸被在听到朱晨逸被茅山派擒获,天下英雄共同处决之时,他们便藏身于旁边的丛林之中。出于种种原因,他们不便现身,出手相助而已,否则的话,不要说落霞谷诸人,就是天下群雄齐聚,也休想伤的朱晨逸半分汗毛。 无嗔老僧在超度完毕后,抬起头来,看着朱晨逸消失的方向,扫了一眼站在那里沉默不语的静莲禅师,轻声道:“你为何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落霞谷的人带走?难道一点不担忧他的安全么?” “担心他的安全?”静莲禅师轻轻的摇摇头,淡然一笑,道:“他的后人进入落霞谷有人敢伤他么?”说到这里,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大有深意的望了无嗔老和尚一眼,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问了出来:“他是不是没死?” 静莲禅师的声音虽小,但听在无嗔老和尚的耳中,却如晴天霹雳一般,即便他吃斋念佛多年,早已达到无我无相的境界,此时依旧是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脸颊的肌肤。 静莲禅师一见,心中大喜,连声问道:“他没死对不对?他临终前交代过你一些事情对不对?”说着,他见无嗔老和尚沉默不语,接着叫道:“他临终前三个月去了趟金山寺,我知道,你不用否认。” 面对静莲禅师的质疑,无嗔老僧低眉垂眼,口宣一声佛号,转头看了一眼犹自紧张不已的静莲禅师,沉声道:“静莲你已遁入空门,那人的生死已与你无关了。”说罢,转身便走,也不知道是怕静莲禅师纠缠此事,还是觉得在此停留毫无意义,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茫茫的丛林之中。 “郭尘,你将话说清楚,否则今日我倒要叫你尝尝赤霞神掌的厉害。”静莲花禅师见无嗔老和尚逃走,情急之下将对方俗家姓名叫了出来。 这不叫还好,一叫声音竟然直冲云霄,震的林中鸟儿纷纷飞起。远在五里开外的密林中一群黑衣人听到吼叫声,身形为之一顿,看似头领的一个黑衣人一连退了三步,失声叫了出来:“郭尘!赤霞神掌!这不可能……” 说话的这位黑衣人叫杨三,是落霞谷谷大长老刘元庆座下三大弟子之一,也是他的心腹。这次出来寻找朱晨逸的目的就是为了:乾坤令。 当日,霖枫回到落霞谷伤势痊愈后,便将乾坤令一事,告诉了自己的父亲刘元庆。于是杨三和云瑶,以及诸位落霞谷弟子,被派出了落霞谷。这才有了落霞谷不惜与全天下为敌,在除魔大会上索要朱晨逸一事。 本以为这次凭借落霞谷的威名,事情会异常的顺利,可没想到现下却听到两个令人恐惧的名号:郭尘!赤霞神掌! 郭尘是百余年前的人物,据说此人貌若潘安,一出江湖,便是从未遇到敌手。无论是正道还是邪派,诸多高手纷纷败在其手下,甚至连一些隐居与深山大川,或者浪迹于集市间的老怪,也不是其敌手,一时间风头无二,隐隐盖过当时被尊称为天下第一高手的朱破头。 由于朱破头当时在闭关,他的情侣,也就是江湖第一美人“芙蓉仙子”心中愤愤不平,于是约其一战。那一战足足打了一天一夜,“芙蓉仙子”的赤霞神掌端的是厉害无比,但依旧是拜在郭尘的手中。 谁知道这一打,“芙蓉仙子”竟然移情别恋。朱破头一怒之下,修得邪术,自此性情大变,成为江湖上令人谈之色变的魔头。 三月三钱塘江一战,郭尘身中数剑沉入湖底,“芙蓉仙子”伤心欲绝之下削发为尼,朱破头绝迹江湖。 现下忽然间,听到消失百年之久的两个人惊现江湖,而且在身侧不远处,可想而知落霞谷诸人心中惊恐的样子。 当杨三的叫声一落,另一名看似比较精明的黑衣人,当即叫道:“这避世百年的老怪惊现江湖,不会是为了这小子吧?” “我看应该是,我听那些大派弟子讲,这朱晨逸好像是朱破头的后人!”其中一个马脸的黑衣人接过话茬,将自己在现场听到的话说了出来。 “朱破头后人?”杨三脸色剧变,身形一晃,来到说话的那名黑衣人的面前,一把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急急巴巴的叫道:“你确信没有听错?” “没有……没有!”马脸黑衣人憋的满脸通红,使劲的点着脑袋,以此来确认自己所说无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朱破头,郭尘,“芙蓉仙子”这三人的感情纠葛属于百年前的往事,杨三之所以能够知道这段秘辛,是因为他喜欢翻看门派中记载的江湖大事。在得知朱晨逸是朱破头的后人,再一想起郭尘,“芙蓉仙子”在附近,杨三的脸色顿时变的难看了起来。 落霞谷众人虽不知郭尘,“芙蓉仙子”其人,但从杨三的表情中,他们觉得此事跟这两人有关。可嚣张跋扈惯了的落霞谷弟子,平日里就不将天下各派放在眼里,更何况现在这两个听都没听过的名字。 当下,不待杨三有所示下,跟在他身后的那些黑衣人纷纷叫道:“杨统领!你怕什么,就算这两人再厉害,我们这么多人,还不能够将其斩杀于此么?” “就是,我们这么多人,就是车轮战也能将他们两人累死!” “跟他们拼了!” …… 听着诸位黑衣人的豪言壮语,杨三勃然大怒,当即骂道:“拼?跟那些百余年前纵横江湖的老怪,你拿什么拼?”那些被训斥的黑衣人,一听说是百年前的老怪,顿时呆若木鸡,喃喃无语。杨三也不理会这些自已为是的黑衣人,转头看了云瑶一眼,勉强的挤出几分笑容,道:“小师妹,不知道你有什么办法?” 云瑶是落霞谷大长老刘元庆座下最小的弟子,也是最为受宠的弟子,平日里脑子极为灵活。是以,在出现问题后,杨三第一个便想到了云瑶。但,他忽略了一点,云瑶已与朱晨逸私定终身,就算他不询问云瑶的话,云瑶也会借此机会,想办法令朱晨逸脱身。 在听到杨三的询问后,云瑶妩媚一笑,反问道:“不知道杨师兄能否信的过小妹?” 云瑶这句话问的有些莫名其妙,杨三一时间摸不清她的用意,只得老老实实的点点头,表示信的过。 云瑶见杨三点头示意,当下也不在绕圈子,直接抛出了自己的看法:“杨师兄既然信得过小妹,不如将这朱晨逸换上我落霞谷弟子的衣衫,由我带领两名弟子,抄小路返回谷中,你们作为诱饵将那两位高人引开。” 听闻云瑶的建议,杨三下意识的想回拒,但一想到郭尘,“芙蓉仙子”两位就在附近,由自己带领朱晨逸突围,令小师妹云瑶引开敌人,且不说成功与否,回谷绝对会受到十分严重的惩罚,因为云瑶不但是师傅刘元庆最为看重的弟子,而且还是刘枫爱慕的对象。 一想到,回谷即将面对的种种惨状,杨三无奈的摇摇头,一脸担忧的望着云瑶,道:“小师妹路上小心。”说罢,他转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两个黑衣人,喝道:“你们两个保护好小师妹,如有差池,你家妻儿老小也不要活了。” 两名黑衣人浑身一颤,双手一抱拳,连声叫道:“请杨统领方心,我等誓死保全云瑶小姐的安全。” 双方达成协议,接下来的事情变的简单了许多,朱晨逸很快被换上了落霞谷弟子的黑衣。这时,不知道无嗔老和尚有意还是无意,他的身影竟然出现在落霞谷众人二十丈开外的位置,跟在他身后的是静莲禅师,而且静莲禅师一边追一边叫喊着:“郭尘你站住!” 杨三见两人直奔而来,脸色骤变,连忙冲云瑶低声吩咐道:“师妹快走,我来抵挡他们。”说话间,他冲身后的那些黑衣人大吼一声:“诸位弟子听令,准备迎战。”话一说完,自腰间撤出长剑,迎了上去。 “师兄保重!”云瑶深深的望了杨三一眼,冲两名架住朱晨逸的黑衣人轻声喝道:“走!”声音未落,已然出现在三丈开外。那两名黑衣人也属于顶级的高手,带着朱晨逸一路狂奔,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就这样,跑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身后的打斗声越来越远。又跑了将近一个时辰左右,一个低凹的山谷出现在眼前。忽见前方走过来两人,正是林雄武和那刘枫。 但听刘枫对林雄武说道:“听说正道各派今日聚集在鸿鹄山庄,要斩杀那魔头朱晨逸,咱们快去瞧瞧。” 林雄武道:“那小子的功夫只怕在你我之上,心思有十分敏捷,为人且狡诈无比,不知怎的给正道人士擒住了。” 刘枫阴森一笑道:“前几日,他中了本公子一掌,已是受伤不轻,给这许多高手围攻,便是有通天彻地的本领,也是插翅难逃。” 第26章:拨云见天 云瑶大吃一惊,连忙从两名黑衣人的手中抢过朱晨逸,往肩膀上一背,口中低喝一声:“快逃!”随即,转身一拐,朝山间跑去。跟在他身后的两个黑衣人,由于距离刘枫太远没有看到他的样貌,更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再加上先前被郭尘,“芙蓉仙子”所惊吓,早已是草木皆兵,一听云瑶示警,当下那里顾得许多,撒腿便追了上去。 三人这一跑,说话间的林雄武猛的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奔跑中的云瑶,叫道:“咦,那女子身上怎么背负着一个男人啊?” 刘枫转头一看,道:“这女子的步伐非常高明,有些像龙虎山一脉的功法,看她越跑越快,好像是在避着咱们,快去看看。” 两人都是好色之徒,属于那种见着美女都走不动路的角色,是以,他们眼中只有云瑶。至于跟在云瑶身后的两个落霞谷弟子,他们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 听到刘枫的建议后,林雄武目露狂喜,道:“看这女子的背影十分美妙,想必是位美人。”说到这里,他转头看了刘枫一眼,淫笑道:“看来你我兄弟二人今日艳福不浅啊。”说罢,哈哈大笑,刘枫亦是如此,两人的笑声传到朱晨逸的耳中,他忙低声对云瑶道:“云瑶,快放下我逃命吧,这两人都是色中恶鬼,你若落到她的手中那是生不如死。” 云瑶轻轻摇摇头,也不言语,依旧是背负着朱晨逸朝山路奔去。跟在他身后的两个黑衣人,见云瑶加快脚步,一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得紧紧的跟了上去。 林雄武大喝一声:“停下!”但,云瑶那里能停下?林雄武越叫,她跑的速度越快。 林雄武大怒,迈开大步,如飞一般的朝云瑶追去。 一跑,一追,片刻功夫之后,奔跑中的云瑶停下脚步,啊呀一声尖叫了起来。 朱晨逸抬头望去,原来前头竟然是一处断崖。这断崖对面也是一个陡崖,相差约莫有七八丈宽,好似是被人用一柄宝剑将一座大山劈了一剑,把这座山从中间分成两半一般。 七八丈的距离对于朱晨逸来说使用起身法,或者是其他飞行法术均可踏过,但对于云瑶来说那是难比登天。朱晨逸回头看了一眼即将追上来的林雄武和刘枫,叫道:“快放下我,找一根藤条荡过去。” 云瑶一听,大喜过望,随手拉过一根藤条,扯了几下,感觉十分结实。于是运功于掌,望着对面山崖上的一颗树一绞,随即一拉藤条,背负着朱晨逸,便荡了过去。 跟在他身后的两名黑衣人立即效仿,同样在顷刻间荡过山崖,落在对面的斜坡上。 待四人度过山崖,林雄武和刘枫堪堪赶到,望着对面山崖上的四人,便也抓起一根山藤,欲效仿云瑶之法荡过山崖。但见对面留足之处甚是狭窄,仅容四人站立,若是强行过去,只怕身子尚未着地,便给掌力轰下山崖,他两人那里敢行此险着。 望着即将到手的美人就这么消失在眼前,刘枫勃然大怒,吼叫着将手中的两根藤条一舞,隔着断崖向云瑶等人打去。只见轰的一声巨响,站立在山崖边上毫无防备的两名落霞谷弟子,顿时被藤条抽中,惨叫一声落下山崖。 而另一根藤条则飞舞着朝云瑶袭去,云瑶留足之处甚窄,那能躲闪得了?正惊恐万分间,朱晨逸猛的一跃,竟将云瑶贴崖一扑,紧紧地伏在他的身上。 但闻砰砰数声巨响,刘枫手中的藤条已然击在朱晨逸的背上,断了几截。刘枫一见黑衣人法力竟然如此高强,能以血肉之躯挡住他这下能够断金,裂石的攻击,心下骇然不已。一看之下,竟然是朱晨逸。暗道:“原来这小子还没有给正道人士斩杀,竟让这名女子就救走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暗自庆幸自己适才没有荡过去,心知在这种情况下没发将朱晨逸诛杀,只得对着山崖大叫:“小子,今日算你走运,来日小爷在剥你的皮,抽你筋。” 江湖中人,喜欢说一些切口,一些场面话,刘枫亦是如此,这是他挽回面子的一种方式。本是无可厚非,可没曾这一叫却是坏事了。 当他的声音刚落,从旁边的林子中迸发一声冲天怒吼:“恶贼休走,老道与你拼了。” 声音未了,从林中扑出一人,恍若大鸟一般掠过树梢,手中的长剑直逼说话中的刘枫。 刘枫不愧落霞谷大长老刘元庆之子,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面对来人的偷袭,并未表现出慌张的样子,而是身形一晃,便令来人的攻击落了空。 待他看清来人的样子时,微微一愣,但见来者是一位道人,一身衣着破烂不堪,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一些被枯枝划破的肌肤,最令人感到恐惧的是这人披头散发,恍若从坟墓中爬出来的恶鬼一般。绕是刘枫胆子够大,一见之下,依旧是连退了三步。 不知道刘枫是恼羞成怒,还是无法奈何的了朱晨逸,在短暂的停顿后,自腰间抽出长剑,遥指道人,喝道:“小爷于你无冤无仇,竟敢偷袭小爷,莫不是活腻了不成?” “无冤无仇?”道人喋喋两声怪笑,伸手撸开挡住脸部的长发,露出一双皮肉翻卷,且丝丝流着脓血的空荡荡眼眶,恨声道:“还记得我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看清楚道人的相貌,刘枫惊呼一声:“是你……?” 来人正是崂山派掌教真人冯远山,在鸿鹄山庄除魔大会结束后,他便在门下弟子的搀扶下往回赶。说来也是凑巧,就在刚刚他听到了刘枫的叫声,这才丢下诸位弟子,冲了过来,因为他记得挖他双目之人的声音。 冯远山见刘枫认出自己,当即阴森一笑,道:“朱晨逸天堂有路你不过,地狱无门你偏闯,老道就算不是你的对手,也要于你同归于尽。”说罢,一摆手中的长剑便欲冲上去跟刘枫拼命。 这时,从后面追逐而来的崂山派弟子,见到掌门称呼刘枫为朱晨逸,连忙叫道:“掌教,这人不是那大魔头朱晨逸啊。” “胡说!”听门下弟子质疑自己,冯远山勃然大怒,当即喝道:“这人明明就是那魔头朱晨逸,当日取我双目之时,声音我记得清清楚楚,你们莫要欺我眼瞎。” 崂山派的诸位弟子见掌门坚持己见,也不好在说些什么,纷纷摇头不已。刘枫也不解释,哈哈大笑,道:“当日取你双目,今日必定要你命丧于此。” 爬在山崖对面的朱晨逸,听得风中隐隐传来的叫喊声,立即明白当日崂山派冯远山的招子是被刘枫摘走,嫁祸自己。那是气的七窍生烟,无奈法力被禁锢,无法前去证明自己的清白。正欲训斥刘枫几句,忽闻林中传来一声厉喝:“你小子是谁?竟然冒充那大魔头,到底是何居心?” 声音一落,又是自林中走出数十人,为首的赫然便是那龙虎山天师教的龙啸天。 龙啸天的到来,不但令朱晨逸感觉十分意外,同时也令崂山派的冯远山心头一凛,暗道:“看来这人果真不是那魔头朱晨逸,想必是此人故意嫁祸于他。”想到这里,他不禁想起了惨死的儿子冯林和执意报恩舍去性命的马卓群,再一想起茅山派空手道人和凤阳派褚昊阳当初的描述,心中疑窦丛生,心道:“卓群这孩子为人一向刚正不阿,不畏强权,他说这朱晨逸不是坏人,想必有几分道理。等我回去,亲自去凤阳派找那褚昊阳问一问当时的情形。” 就在他思索间,龙啸天忽然看到山崖对面的朱晨逸,连忙大声叫道:“看,那魔头在山崖对面,大家冲过去将其斩杀。”说罢,龙啸天便带着天师教数十人朝朱晨逸的位置奔去。 刘枫见天师教诸位撇下自己,正欲趁机将冯远山击杀,但又见林中隐隐传来一阵衣襟的破空声响,一听就是高手将至,那里再敢停留,当下,冲林雄武使了一个眼色,双双飞奔而去。 朱晨逸见龙啸天等人不去击杀伤了冯远山招子的刘枫,一来便找上自己。吓的连忙从云瑶身上爬了起来,云瑶同样是惊吓不清,她见那些一脸凶狠的道人纷纷追了上来,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一把背起朱晨逸便朝山下跑去。 这一跑,足足有一个时辰,直到身后听不到任何声音,云瑶这才停下脚步,轻轻的将朱晨逸放在地上,站起身来,脸色大红,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朱晨逸尴尬的挠挠头发,道:“你没伤着吧?” 云瑶双手抱着古琴,低头道:“给你挡着,我怎么还能伤着?你呢?”说着,转身看了朱晨逸一眼,但见他背上的黑衣已是层层裂开,红肿的肌肤展露在外面,她不由的眼圈一红,黯然道:“大哥,你受苦了。” 朱晨逸惨然一笑,道:“受苦倒是没什么,可是……”说到这里,泪水不由的滑落脸颊,喉头哽住了。 朱晨逸一哭,温柔的云瑶却是柳眉倒竖,当即喝道:“你一个大男人竟然如此哭哭啼啼,动则落泪涕下,似个女人一般,怪不得给人家欺负成这个样子。” 朱晨逸伸手擦拭了一下眼睛的泪水,无奈的摇头苦笑道:“我八岁修道,历经千辛,从未哭过,即便生死、道消、魂灭之时,也未曾哭过。我受人百般折磨,九死一生,也咬牙挺住。可,可这淫贼,魔头,武林公敌,这类的称呼我真的顶不住。它不但会令我命丧于正道之手,还会连累你们,甚至辱及先祖。” 第27章:功力大成 云瑶皱着眉头,轻声问道:“难道天下群雄说的那些事情都不是你干的?” 声音不大,朱晨逸听了却异常刺耳,要说天下各派对他强加的一些罪名令他感到愤怒,那么云瑶这句话,无疑令他感到失望。一想起昔日芙蓉帐中的山盟海誓,朱晨逸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怒道:“不是我干的,绝对不是我干的。”说着,他回头看了云瑶一眼,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一下内心的激动,道:“崂山派冯远山曾指认我是取他双目之人,你刚刚也看到了,那是刘枫冒名顶替,想借此来诬陷于我……” “好!此事就此作罢!”不待朱晨逸将话说完,云瑶出言将其打断,随即问道:“那崂山派冯林道人之事作何解释?百花仙子被奸杀一事又是何人所为?那茅山派道长为何命丧你手?那西九华僧人为何找你寻仇?……” 一连串的罪名,一连串的询问,令朱晨逸只觉头晕目眩,正欲出言辩解,却见云瑶俏脸寒霜,话锋一转,沉声道:“你莫要巧言令色,崂山派冯道长被杀,有茅山派道长和凤阳派褚昊阳作证,那百花仙子一事也是同样如此。而茅山派又是亲自指认,你杀了他们的人……” 云瑶虽久居落霞谷,可出江湖这些日子,一路走来,听得全是朱晨逸的种种劣迹。所以,单独相处之时,便忍不住内心的冲动,没有顾忌到朱晨逸的感受,直接问了出来。 可没曾想,这一问,朱晨逸却是冷笑一声,道:“就算有这些人证明事情是我做的,又能如何,明显是栽赃陷害,难道你看不出来么?你真是个愚蠢的女人。”云瑶一听朱晨逸辱骂自己,顿时柳眉倒竖,正欲怒及当场,这时,耳边却再次传来朱晨逸略带玩味的声音:“江湖传言你还曾失身于我呢?这又作何解释?” 失身二字一传到云瑶的耳中,她立即想起当日在庄中缠绵时的场景,顿时柔情乍现,转头望了一眼无比落寞的朱晨逸,柔声道:“大哥,这些事情真的不是你做的么?” 朱晨逸见云瑶的态度发生转变,当下也放低了声音,道:“不是!” “不是就好!”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果然是零,听到朱晨逸肯定的答复,云瑶嫣然一笑,不在盘问细节,而是侧身依进朱晨逸的怀中,轻声道:“大哥,我信你。”说罢,将脑袋深深的埋入朱晨逸的胸前。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将云瑶抱在怀中,叹息了一声。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云瑶自朱晨逸的怀中挣脱了开来,一张俏脸羞的如同熟透了的苹果一般,发出诱人的红晕。朱晨逸本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乍一见云瑶妩媚动人的样子,心中一阵悸动,正欲上前亲吻那诱人的红唇。天空忽然轰隆一声,打了一个炸雷。 顿时,将朱晨逸燃起的一丝情欲浇灭。他抬头看了一眼阴沉如水的天空,感觉片刻之后即将下雨,于是四下望望,当他看到不远处有一座土地庙,惊喜的叫道:“云瑶,你看,前头有做庙宇,我们去躲会雨吧。”说着,便带头朝土地庙的方向走去。 约莫走了几步,朱晨逸忽感身后风声有异,转身间,一双皓白如玉的纤纤手掌已印到自己的胸前,抬头而望,居然是云瑶。淬不及防下,朱晨逸被沉猛的掌力震得倒退数步,缓缓瘫倒在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眼神…… 可眨眼间的功夫,朱晨逸自地上坐了起来,伸手捂住胸口,目露惊喜之状,惊呼道:“你解开了我被封印的法力?”原来,云瑶哪一掌并不是偷袭朱晨逸,而是解开了他被封印的法力,至于口角溢出的鲜血,那是封印的力道冲破内脏,并无大碍。 “大哥,你的法力恢复了么?”云瑶见朱晨逸脸色恢复了原先的红润,心中惊喜莫名,连忙走上前去,将他扶了起来。 在云瑶的搀扶下,朱晨逸来到土地庙前,这是一座极为简陋的小房子,青砖,绿瓦,显得有些残破。在房子的最里边位置,供着土地公公,还有一张残破已久的供桌。 从房子里的摆设和残破的外观,以及里边蜘蛛网编结的情况来看,此处早已荒芜多年,无香火,无人迹,这一点可以从门口堆积的灰尘来得以证实。 土地庙虽极为简陋,但对于此时的朱晨逸来说,未免不是一件好事。他重伤未愈,再加上刚刚解开被封印的法力,的确要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加以恢复。 进入庙宇后,云瑶主动承担起一个小媳妇的角色,先是整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然后去外面的林子中找来一些干柴生了一个小火堆。 当她做完这一切后,朱晨逸已然入定,云瑶见此,连忙小心翼翼的坐到一旁,为其护法。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朱晨逸猛的睁开眼睛,舒了一口长气,直起身来,浑身的骨骼随之噼里啪啦的直响。就在刚才,看似普通的疗伤过程,却是凶险无比,一直残留在体内的葛根药力,看似无碍,但一直残存于经脉之中,一旦动用法力,势必会引起刺激丹田,冲刷经脉。好在他的身体经过金山寺白龙洞的洗涤,才能承受的住葛根狂暴的药力。 这一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不但解决了葛根药力残留的问题,同时还将身体以往的暗疾一扫而空,更令他激动的是,功力已然达到大成境界,往日里先祖传授的那些功法,由于法力不支的缘故,无法使出。而现下,这些绝学,可以信手拈来,运用自如,已跻身于顶尖高手的行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想到从此之后,不在惧怕任何人,不在担心正道人士的围剿,朱晨逸大喜过望,当即昂天长啸一声。 不曾想,他这一啸,屋顶上的瓦砾纷纷飞起,云瑶更是感觉气血上涌,亢进有力的声音直冲云霄,两只倒霉的鸟儿刚飞到屋顶的位置,便被震落了下来。 远在三里之外的一只队伍,听到啸声连忙停下脚步,其中一人失声尖叫道:“听这啸声,看样子此人的功力已达化境,莫非是那个隐居在此的老怪?” 声音未落,另一人接过话茬,道:“此人功力身平未见,且啸声中略带一丝狂傲、邪恶之音,一听就知道此人并非是我正道中人。”说着,他回头看了一眼啸声传来的方向,冲身边的道人,沉声道:“龙师兄,看样子这老怪是对我们示警,那边是不能去了,免得惹下麻烦。” 被称作龙师兄的道人,正是龙虎山天师教龙啸天,听到师弟的提醒后,他皱着眉头,扫了一眼啸声的位置,略作沉吟,道:“也好,此人绝非善类,我等是冲朱晨逸那魔头而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说罢,便带着众人掉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同样的场景,在五里开外的山坡上上演,只不过他们的对象并不是正道人士,而是朱晨逸昔日的傀儡,天理教教主刘松。在朱晨逸被落霞谷之人带走后,他便带着自己仅剩下的几个僵尸,东躲西藏,躲避正道人士的追杀。 由于他在朱晨逸身边呆的够久,所以当他听到啸声后,眉头微微一皱,暗道:“这小子的法力好像涨了不少,不知怎得从落霞谷之人手中逃脱了。” 想到这里,他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几个僵尸,再一想起昔日为奴时的场景,心中勃然大怒,阴森一笑,道:“这小子既然从落霞谷诸位的手中逃脱了,想必是身受重伤,我何不趁机将其诛杀,以泄我心头之恨?”说着,他冲身后的僵尸低吼一声,随即便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有同样想法的还有一人,那便是“毒手鬼见愁”云山老道。在花费偌大的代价甩掉九尾狐后,他一个人躲在山坳中疗伤。当他听到啸声后,先是微微一愣感觉十分熟悉,再仔细一品,立即想出这是斩去自己一膊,并引得九尾狐一直追杀自己的朱晨逸。 当下,也顾不得疗伤,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恨恨道:“小子,你的命真大,老道这次不但要将体内的葛根药力凝炼出来,还要拿回五行旗。” 无论是断臂之仇,还是千年葛根,或者是五行旗,无一不跟朱晨逸有关,是以,被仇恨冲昏头脑的云山老道,根本没有从啸声中听到朱晨逸功力暴涨。 这样的事情,在方圆二十里的范围,纷纷上演,有正道人士,有那些逃脱的落霞谷弟子,同样也有朱晨逸的朋友。 朱晨逸并不知道自己无意中的啸声,竟然搅动风云。此时的他一脸幸喜的看着云瑶,笑道:“云瑶,你先回落霞谷吧,现在我功力大增,我要去找那些正道人士报仇。” “报仇?”云瑶脸色骤变,一脸震惊的望着朱晨逸,急急巴巴的道:“你想只身杀上各大门派?你疯子?” “我没疯!”朱晨逸冷哼一声,道:“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统统是伪君子,先前欠下的债务,我会一一讨还。”说到这里,他阴森的看了一眼东方的位置,冷声道:“第一个便是茅山派。” 第28章:复仇之路(一) 说话间,朱晨逸看着楚楚动人的云瑶,顿时想起了死去的媚儿和凤凰两位女子,想起了自己的命格,最后再想起即将面对天下群雄,先前的雄心壮志化为一声轻叹,沉声道:“此番我去复仇,只怕是凶多吉少,云瑶,你先回落霞谷吧!”说到这里,他见云瑶连连摇头,泪流满脸,再次叹道:“要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就变为天下第一大魔头的帮凶,最后也将会落得媚儿,凤凰等人的下场。” 云瑶虽不知道媚儿和凤凰是何等人,也不知道她们落得怎样的下场,但听名字是女人,且是让朱晨逸念念不忘的女人。可云瑶并没有吃醋,在这种情况下,不容她有任何吃醋的情绪。 当下,她咬了咬嘴唇,坚定的摇动着脑袋,道:“大哥,我不怕,你不要赶我走,我是落霞谷的弟子,就算是正道各派也不敢对我怎么样……”话还未说完便被朱晨逸一声厉喝所打断:“不行!你必须走。” 话音一落,便见朱晨逸一脸戾气的站在那里,状若癫狂的犹自挥舞着双臂,口中吼道:“你这个愚蠢的女人,我现在是举世为敌,更没有人帮我说一句话。那些不明不白的事情,都一古脑的记在我的头上,众口一词,都说我是天下第一害,又有谁会相信我呢?跟着我,你只能落得个身败名裂,身死道消的下场,值得么?” 云瑶见朱晨逸执意要将自己赶走,那是眼泪瑟瑟而下,虽知情郎赶自己走是不愿意连累自己,但在这种情况下,她岂会离开朱晨逸独自一人逃生。再加上将朱晨逸私自放走,已是坏了落霞谷的规矩,就算她再被师傅器重,也有可能因此而丧命。毕竟乾坤令是关系到成仙的契机,在成仙的面前,莫要说她只是一个徒弟,就是落霞谷的谷主刘元庆也会痛下杀手。 更何况,这种事情在百多年前也曾发生过。据说当年,落霞谷曾经出现一位天资卓越之辈,已被拟定为下一任谷主的人选,就因为偶的一块乾坤令,结果被当时的刘元庆设计赶出了落霞谷。 由于这个属于谷中的秘辛,一般情况下众人都是缄口莫言,所以云瑶只知道一个大概情况,具体这个人的名字叫什么,她是一无所知。不过,她敢肯定的一点,那就是自己回到谷中,必定没有什么好结果。 是以,朱晨逸将话一说完,云瑶当即喝道:“干嘛说这种丧气的话?没人信你么?难道你自己也不相信自己么?”说着,他见朱晨逸神色一动,于是话锋一转,低声哭泣道:“大哥,你若不让我跟着,我便独自离去,回落霞谷我是做不到。” 朱晨逸闻言,陡然一惊,觉得这话实在是大有道理,不由精神一振,叫道:“我当然相信我自己了!”虽是表情落寞,形神狼狈,衣衫褴褛,但话语中却显得豪气勃发。 可转眼间,他便发现了云瑶话中透露的意思:放了你,我独自回谷,必定要受到严惩。 朱晨逸本来就是一位重情义的男子,他哪里舍得让云瑶代己受过,同时更不可能带着她杀上各大门派。当下,不待云瑶有所反应,他身形一晃,藏在大袖中的右手骤然击出。 云瑶忽见眼前失去了朱晨逸的踪迹,暗叫一声不好。这时,忽感身后风声有异,转身间,一只硕大的拳头已然轰至胸口,抬头而望,只见朱晨逸一脸愧疚的出现在眼前。淬不及防下,云瑶被这刚劲有力的一拳震得倒退数步,缓缓瘫倒在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眼神…… “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云瑶捂住胸口,再次喷出一口鲜血,满脸不解的望着朱晨逸。而回答他的确是朱晨逸冰冷的声音:“你这个愚蠢的女人,没有想到小爷的功力早已恢复了吧,原来落霞谷的本事也不过如此嘛!” 朱晨逸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一说出来,云瑶当即目瞪口呆,思索间,忽闻左侧的林子中传来一声厉吼:“何方鼠辈竟敢口出狂言,侮及我落霞谷之名。”声音未落,一行五十人左右的黑衣人缓缓走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便是那位落霞谷的杨三。 原来朱晨逸在刚刚不经意间发现了林子的黑衣人,一看之下竟然是落霞谷之人,于是灵机一动,一拳将云瑶打伤,并说出那番话来,以此为云瑶开脱。 事实上,他这一招十分奏效,当杨三一到现场,看到朱晨逸和倒在地上的云瑶,立即得出一个结果:朱晨逸冲破封印,击伤云瑶企图逃走。 当下,杨三身形一晃,便将云瑶挡在身后,随即冲落霞谷的诸位黑衣人吼道:“将此人拿下。”说罢,他一转身将云瑶从地上扶了起来,关切的问道:“师妹,你没事吧?” 从朱晨逸出手偷袭,到杨三赶赴现场,再到黑衣人围攻朱晨逸仅仅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是以,云瑶站起身来,感觉恍若梦境一般,对于杨三的询问也是毫无察觉,整个人就这样呆呆的望着负手而立,英俊洒脱的朱晨逸。 杨三见云瑶不说话,以为她受伤不轻,当即勃然大怒,厉声吼道:“好小子,竟敢伤我师妹,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说话间,身形一动,宛如苍鹰一般拔地而起,直冲而下,扬起铁掌,朝朱晨逸当头劈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晨逸见计谋得逞,那里再愿跟落霞谷诸人纠缠,当下咬破中指,于脚底画出右五方印安,口中念咒:“木咤勑东方大金顶自在轮王,火咤勑唵南方大金顶自在轮王,水咤勑北方大金顶自在输王,金咤勑唵西方大金顶自在输王, 土咤勑唵中央大金顶自在轮王……” 咒毕,缩地法的奇功瞬间被激发,朱晨逸身形一晃躲过杨三的铁掌,已然出现在十丈开外,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茫茫的丛林之中。 杨三见朱晨逸瞬间消失在眼前,正欲前去追赶,但一想起古训,穷寇莫追,逢林莫入,再加上云瑶受了伤,只得停下脚步,恨恨的看着朱晨逸消失的方向,怒骂道:“算你小子走运,下次遇到定斩不饶。” 朱晨逸听到身后隐约间,传来杨三那如狼吼般的叫声,暗暗好笑。可一想被天下群雄视为第一魔头,再加上太阴日逐渐逼近,七窍玲珑心和茅山祖符还未寻到,顿时万念俱灰。 茅山祖符还好说,有茅山二字,想必这道灵符应该可以从茅山派搜寻。但,七窍玲珑心一事却是好无头,这令其感到十分郁闷。再一想到死去的媚儿和凤凰两人,以及活着的张小花和云瑶二女,朱晨逸紧紧的捏着拳头,仰天长叹一声,喃喃道:“难道我朱晨逸注定孑然一身,孤独终老么?”声音一出口,大山中回荡着阵阵回音,孤独终老几个字,一直缠绕在他的耳边。 朱晨逸陡然间停下脚步,恨恨道:“我朱晨逸不信命,我相信人定胜天。”说话间,他冷冷的望着茅山派的位置,沉声道:“既然茅山祖符有茅山二字,我便杀上茅山派,即便是令其鸡犬不留,也定要寻到寻到灵符。” 说罢,正欲前行,忽闻林中一声轻响,随即一阵讥讽嘲笑的声音传来过来:“我到是谁在此大言不惭,说要灭茅山派呢?敢情是你小子。” 闻言,朱晨逸猛的停下脚步,转过头去,只见刘松缓缓自林中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约莫有五六具僵尸,看情形,有毛僵、飞僵。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些僵尸一到现场,立即形成一个包围圈,将朱晨逸围在其中。 “刘松?”看到来人的相貌后,朱晨逸脸色一沉,转头望了一眼虎视眈眈的几个僵尸,瞪了刘松一眼,沉声道:“刘松你莫非想死不成?竟敢拦住我的去路?” “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啊。”刘松见朱晨逸背后破裂的衣衫,一脸倦意,再加上衣服上血迹斑驳,顿时误以为他伤势颇重,心中大喜,以为这是个报仇的绝佳机会,于是冲形成包围圈的那些僵尸一挥手,发出一阵厉啸,口中道:“杀了他。” 原本呆立不动的几个僵尸,在听到刘松的命令后,快若闪电般的朝朱晨逸扑了过去。毛僵铜皮铁骨,以皮糙肉厚著称,飞僵已飞行能力卓越,傲立于僵尸之中,属于高手的存在。再加上刘松这个太阴炼形者的操控,毛僵主攻地面,飞僵从空中进行袭击,配合是相当密切。 在刘松想来,朱晨逸即便是法力高强,也难以抵挡的住五六个僵尸的围攻。更何况,他也曾见过朱晨逸的身手,于其较量过,所以对于僵尸齐齐出手,将朱晨逸斩杀他还是有很大信心的。 可没想到,在他眼里颇为强大的僵尸,刚刚扑到朱晨逸的面前,便见他双拳齐出,两个号称铜皮铁骨的毛僵瞬间中拳,爆裂开来。而头顶企图偷袭的飞僵见势不妙正欲飞走,却被朱晨逸一指击穿脑袋,掉落到地面,不待飞僵有所反应,朱晨逸一脚踩了过去,只听咔嚓一声,飞僵的脑袋顿时如同被打烂的西瓜一般,碎裂开来。 刘松见朱晨逸一出手便将彻底杀死两个毛僵尸,一个飞僵,心中骇然无比,暗道:“这小子这才多久未见,怎的法力竟然暴涨到如此地步?看来我绝非此人之敌,还是趁着他和三个僵尸纠缠的瞬间逃走吧。”一念至此,刘松身形一晃,退出战斗圈,望林子深处掠去。 第29章:复仇之路(二) 可这时想逃走,已然是迟了,朱晨逸一掌拍飞拦在面前的两毛僵,身形一晃,瞬间挡在刘松的面前,随即中指竖立,四指微曲,猛的朝刘松的眉心之中点去。 刘松骇然,看着在瞳孔中逐渐放大的手指,大声叫道:“不要杀我,我愿意臣服,为奴……”话还未说完,便见朱晨逸眼中闪现出一线杀机,紧接着那只手指重重的按在眉心之中,刘松只觉脑中一嗡,随即一股带着腥味、且粘稠的液体,顺着脸颊慢慢的滑落了下来。 “你……”刘松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朱晨逸,抬起右手指着他,恨声道:“你好狠,为什么我愿意臣服,你也不放过我?”朱晨逸冷哼一声,道:“你太弱,已经失去臣服我的资格。再说,我这个人习惯将仇人斩草除根,不为自己留下任何祸端。”说话间,在刘松惊恐的表情中,他右手猛的往前一戳,但闻砰的一声脆响,刘松自眉心到后脑勺顿时裂开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随即重重的倒在地上。 一代枭雄,天理教教主、太阴炼形者刘松,算是彻底的丧命于此。 刘松一死,僵尸顿时失去了束缚,有了神智的飞僵见朱晨逸诛杀同类和刘松均是不费吹灰之力,那里敢在于其纠缠,当下纵身一跃,便朝林子深处掠去。剩下的两名毛僵虽未开心智,但,见实力比自己高的飞僵都吓的落荒而逃,那里敢在此逗留,同样是夺路而逃。 目睹几名僵尸逃走,朱晨逸并没有去追,因为他发现在此附近有大量的高人,这几个僵尸根本无需他出手击杀。更何况,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刘松身上的宝物。 俗话说,杀人放个火金腰带。在击杀刘松后,朱晨逸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刘松身上有没有什么宝物呢? 带着这个念头,朱晨逸从旁边折断一根树枝,轻轻的挑开刘松的衣服。目的就是防止刘松身上藏有什么毒物,或者机关。事实证明,他的警惕是多余的,当树枝挑开刘松胸前的衣服后,一本小册子从其怀中掉落了出来。他大袖一卷,将那本小册子抄入手中,低头一看,顿时失声尖叫:“太阴炼形!” 太阴炼形是道家的一门绝学,据古籍记载,他可令死人复活,返老还童。但,必须有一个前提是,此人的五脏六腑均未损坏。 朱晨逸看到太阴炼形四个梅花小篆,心中一惊,顿时想起刚刚被诛杀的刘松,再联系起刘松有过死而复生的经历,当下也不敢大意,屈指一弹,一串火苗从其指尖中直扑地面上的刘松。 “三味真火?没想到你小子居然修炼出三味真火!” 当火焰将刘松整个吞噬后,自林中传来一声惊呼,朱晨逸转头望去,但见云山老道一脸戾气的从林子中缓缓走了出来。 看着忽然欺身到一丈之内的云山老道,朱晨逸心中暗暗有些吃惊,从功力大成之后,莫要说身侧一丈,就是三丈之内,任何动静也逃脱不了他的耳朵,说的夸张一点,甚至连蛇游过草丛,蚂蚁爬过地面,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云山老道见朱晨逸一脸吃惊的摸样,再看着他身上斑驳的血迹,以及那褴褛的衣衫,顿时误以为他经历过数次大战,心中一喜。但又见他脸色红润,双目犀利有神,于是眉头一皱,暗道:“看这小子的摸样,估摸着经历几次大战,身受重伤也说不定。不过看他眼神却是又不太像受伤的样子,且让我试探一下再说。” 想到这里,云山老道嘿嘿两声怪笑,指着朱晨逸手中的太阴炼形的小册子,耻笑道:“我还以为你小子真的是正派无比,没想到竟然也干出这等杀人夺宝的事情。敢情你朱家就是这门风啊?莫非朱老怪就是这样成为天下第一高手的?”说着,他摇头叹息了一声,做出一副悲天伶人的样子。 云山老道不愧是百年前的老怪,对人性的掌握是透彻无比。从一开始观其形,到猜其心,最后到辱及朱家门风,目的只有一个,激怒朱晨逸,令其心浮气躁。因为高手过招,最忌讳心浮气躁,出现这种情况,轻则重伤,重则有可能命丧当场。 事实证明云山老道的这个阳谋非常奏效,朱晨逸一听云山老道辱及先祖,当即勃然大怒,在他心中先祖朱破头已经超脱了修士的境界,说是神也不为过。是以,云山老道的话一落,他便大叫一声:“云山老狗,快快闭上你的鸟嘴,免得激怒小爷,将你击杀当场。” “杀我?”云山老道见朱晨逸凶相毕露,也不害怕,伸手自腰间摸出五行旗,口中喝道:“小子,今日老道不但要讨回被你夺取的葛根,还要报那断臂之仇。” 声音未了,林子再次传来一声大叫:“前头可是云山,云前辈与人拼斗?”说话间,数十条声影自林中闪现而出,宛如一群大鸟掠过树梢,缓缓的落在两人拼斗前一丈的位置。 朱晨逸抬头望去,顿时无语,来人正是龙虎山天师教龙啸天道人,以及一众天师教弟子。 朱晨逸无语,而云山老道却是大喜过望,原本他对诛杀朱晨逸信心不大,现见龙啸天等天师教诸人,顿时信心倍增。当下也不摆什么前辈的架子,连忙拱手道:“老道云山见过天师教诸位道长。”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云山老道虽说是亦正亦邪,曾击杀过不少正道人士,但于天师教并无仇恨。按理说,他放下身段,主动示好,龙啸天等人肯定会是躬身还礼客套一番。 可没想到,面对云山老道的见礼,龙啸天等天师教众人视若无睹,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好像没有看到他一般。云山老道眉头一皱,心中略有一丝怒意,但又见龙啸天等人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对面,随即释然,因为那个位置上站立的人正是朱晨逸。 就在这时,龙啸天忽然自腰间抽出宝剑,遥指朱晨逸沉声喝道:“我倒是小瞧了你这魔头,没想到你竟然能从落霞谷的人手中逃脱。”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阴森无比:“只不过,进入你要丧命我天师教之手。”说罢,他一挥手中的长剑,冲身后的道人叫道:“杀了这魔头,为死去的师兄弟和师叔们报仇。” 朱晨逸听得龙啸天要找自己寻仇,那是相当无语,他到现在为止,从未杀过天师教一人。虽说龙啸天的师兄,以及五行剑诸位死在巫族之手,但跟他却是没有丝毫关系,且不说他不是真的巫族圣主,就是当时那种情况下,他亲自出手将诸人击杀也不为过,因为当时正派中人,也想将朱晨逸杀死。 当龙啸天的声音刚刚响起,天师教众人还未出手,又是一声大叫自林中传了出来:“斩杀魔头这等壮举,岂能少了我凤阳派。”说话间,自林中缓缓走出七八个持剑的道人,走在最前面的赫然便是那凤阳派的首座大弟子:褚昊阳。 先有云山老道,再有龙虎山天师教龙啸天等人,现下又来了凤阳派褚昊阳等人。要说云山老道令其忌惮,那么龙啸天、褚昊阳之流则令其憎恨。要是按照以往的性格,朱晨逸肯定会什么都不顾,先将龙啸天和褚昊阳这两人击杀当场。 但,现在他并没有盲目出手。一来,他手无寸铁,没有任何符箓可用,且还有一个手持五行旗的云山老道在此。二来,他隐约间,听到四面八方的人正向这边聚集,虽不知道敌友,可朱晨逸并不愿意去赌。更何况,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那便是杀上茅山,谋取祖符。 茅山本就是大派,门下弟子众多,传承已久,肯定会有一些底蕴,所以他必须要保持实力,为攻打茅山做准备。 当诸位正道人士向他围了过来时,朱晨逸扫了云山老道一眼,沉声道:“云山老狗,且让你多活几日。”听得朱晨逸如此恶毒的言语,绕是云山老道经历过大风浪,依旧是脸色骤变,身形不由的为之一顿。这一顿,朱晨逸更是哈哈大笑,转头瞥了褚昊阳,龙啸天等人一眼,恨声道:“天师教,凤阳派你们等着,终有一日,我朱晨逸必定杀上贵派,讨回公道。” “不好!这魔头想逃,褚道友和龙道友快快将其拦下。”缓过神来的云山老道,当即大喝一声,扬起手中的五行旗朝朱晨逸罩了过去。 可这时出手已经迟了,当他的五行旗刚刚扬起之时,便见朱晨逸身形一晃,已然出现在三丈开外,等褚昊阳,龙啸天等人反映过了,朱晨逸早已消失在茫茫的丛林中。 人老成精,树老生虫。树老了也许没用,但人老了经历的事情多了,却有莫大的好处。云山老道的反应就是比龙啸天等人快,他见朱晨逸逃的无影无踪,自知追逐无望,转头四下望望,发现附近林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心中顿生一计。 于是扯开嗓子,大声吼叫:“大魔头朱晨逸朝东南方向逃走了,大家快追啊。” 声音一落,龙虎山天师教、凤阳派诸人目瞪口呆。在林子中奔跑的朱晨逸更是勃然大怒,他掠上树梢,发现林中有不少的身影均往自己这边赶来,当即破口大骂:“狗日的云山,倘若落到小爷的手中,定要叫你形神俱灭,永不入轮。” 说罢,他辨别了一下昔日埋剑,藏布袋的地方,随即从树梢上跳了下来,施展出缩地法的奇术一路狂奔。 第30章:复仇之路(三) 茅山派,道教最为著名与主要的教派之一。为西汉初年三茅真君所创,位于江苏省句容,被称为“第八洞天,第一福地”。 深沉洪亮的钟声在暮霭中悠悠的传了出去,这口古钟在山顶上已经响了几百年之久,而然钟声给人们的感觉仍是一样,和穆中带着一丝令人肃然的凛凛神韵。 茅山派的建筑在数十丈外就被山上的暮霭蒙成一片黑沉色的暗影,天是渐渐向晚了。 “杨林啊,现在是什么时辰啦?” 说话的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道,他一面拈着一枚黑色的棋子,一面偏头向石桌旁伺候的一个道童发问,道童数着钟声,答道:“师伯,申时了!” 老道对面弈棋的也是一个道人,只见此人面色红润无比,却长的颇为怪异,一双招风耳在那张脑袋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他虽长相不美,但他却是茅山派掌教真人:庞龙。 先前说话的老道拈着棋子,一直沉吟不决,站在旁边服侍的道童杨林看着棋盘上胜负已分的棋局,忍不住笑道:“大师伯,您这一下无论下到什么地方,都是输定了,依弟子看……” 老道“叮”的一声把手中的黑色棋子放回瓦罐中,狠狠的瞪了杨林一眼,转头对庞龙道:“掌门师弟,我们这盘棋足足下了有两个时辰了,扔是部分胜负,这着实是棋逢对手,我看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哈哈……” 说着,又转头对杨林道:“杨林,这盘残局千万要给我保持原状,明天师伯还要跟你师傅一较高下呢!” 杨林忍住笑意,连忙点头道:“是,大师伯。” 茅山掌教真人庞龙一笑而起,正要调侃几句,忽然“咦”了一声。 杨林和老道一起站了起来,老道转头看了庞龙一眼,问道:“什么?” 庞龙伸手一指山下,口中道:“师兄,你瞧山下……” 老道向前走了两步,凝目往下望去,道童杨林也跟着走上前去,只见山下茫茫云雾中,隐隐出现一条人影。 那人身法颇快,分明是怀有上乘法术,老道瞧了一会,觉得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便从新走回石桌边,拖着道童杨林的衣袖道:“杨林,我老老实实告诉你,你师傅的功夫自是不弱,可是你千万不能学他那副样子。”说着,他转头指着庞龙叫道:“嘿嘿,瞧他有在胡思乱想什么啦……” 杨林斜眼望去,只见师傅果真一直聚精会神地在往下看,倒像山下真有什么古怪似得,大师伯一扯他的衣袖,又笑道:“论功夫,你师傅自然是天下间的一流高手,可是你师傅在其他方面未见的高明呢……” 道童杨林心知他下面要说什么,但是仍然装着一本正经地洗耳恭听,果然老道再次说道:“譬如说……嘿嘿,就拿棋艺来说吧,他虽浸淫此道几十年之久,可是……一合大师伯弈起来,那就……那就差一着啦,所谓棋高一着,就是用来形容我的。” 道童杨林忍住笑意,偷偷的望了师傅一眼,只见师傅仍然凝视山下,似乎没有听到大师伯的话,忽觉手腕上一紧,原来大师伯又扯了一下他道:“就拿眼下这盘棋来说,目下虽是胜负为分,不过我相信你也可以看得出来……嗯,刚才这一手是何等的精妙……” 说着,他伸手向棋盘上一指,他原本想随意指一个黑子,就硬说这一招如何了得,那晓得盘中每一枚黑子,都被白子困的水泄不通,竟找不出一枚棋子用来吹嘘,老道不禁连连抓头,奇道:“咦,真是奇怪了,刚刚那一手是何等的精妙,现在竟然找不着了,真是怪事……” 就在老道闲扯间,忽听庞龙叫道:“师兄,你快看。” 老道一扯道童杨林,跃至崖边,只见山下那人身形已稍微清楚,老道一看之下,也是吃了一惊。 原来山下那人这阵子忽然加速起来,身形就如一缕白眼一般,在茫茫的云雾中如飞而行,那人背上插着一物,虽在暮霭中,却依旧显得煞气冲天。杨林一见之下,脱口而出:“师傅,这人是谁?” 老道也是震惊的望着山下,叫道:“师弟,此人是谁?为何煞气冲天?” 庞龙忽惊叫道:“师兄,他竟然朝我茅山派方向疾奔而来!”闻言,老道再次看了一眼山下之人,干笑两声,道:“嘿嘿!此人进入我茅山派的地盘,居然身法不减!”随即话锋一转,沉声道:“这时候直闯山门,难道此人有什么天大的急事?” 站在旁边的杨林指着山下,叫道:“师傅,师伯,你看这人速度越来越快,大雾中他竟如履平地。” 茅山掌教真人庞龙,凝目望着山下,半响不言,忽然沉声道:“普天之下,只怕没有第二人有此身手,不知道此人直奔我山门而来,所谓何事?”他顿了顿,再次望了一眼山下疾驰而行的白衣人,暗道:“难道此人是来我茅山派找碴的?” 老道一侧头,正欲开口,山下那人的身影已隐入茫茫的云涛中,他见庞龙沉吟不语,知他心事,扬袖大声道:“就算是来我茅山派找碴的又能如何?有你掌教真人庞龙和老道在此,还怕什么?” 庞龙依旧沉默不语,老道轻笑一声,道:“倘若咱们两人不许人上山,大概天下间没有人能够闯的上我茅山派。” 说罢,大袖一扬,藏在袖中的右手骤然击出,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丈外一株大树迎风而折,庞龙惊喜道:“师兄,你的法力有精进啦?” 老道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将目光锁定在山下。庞龙见师兄看着山下之人,于是同样凝目望去,但,由于大雾笼罩了天空,再加上天色渐晚,他始终看不清楚那直奔山门而来之人到底是谁。 天边的晚霞渐渐落了下去,最后的一抹金光在云海山峦中一闪而灭,两只匆匆而过的大鸟“哇”的鸣叫了一声,投入林中。庞龙忽然感到一阵奇异的感觉,他自己也说不出来是怎么一回事,但修道之人的直觉告诉他,即将有一件不寻常的事情降临到这名山古刹。 这位身居高位的茅山派掌教真人庞龙,竟然无缘无故的感觉一阵烦躁不安。于是站起身来,不停的踱着脚步,来回走动。道童杨林拉着大师伯的衣袖,悄悄的递出一个惊疑的目光。 老道微微一笑,伸手抚摸着下颚的胡须,轻声道:“师弟,你为何如此烦躁?” 庞龙摇摇头,他的眼中露出一种令人茫然的感觉。过了片刻,他对道童杨林叫道:“杨林,收拾棋子,咱们回道观。” “是,师傅!”道童杨林点点头,开始收拾起棋子来。而老道和庞龙则沿着林间小道的正殿走去,天色黑了,那观中的油灯显得格外的明亮。 走在前头的庞龙忽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老道,露出担忧的表情,口中道:“师兄,你说方才那个高手有没有可能要到咱们茅山派来?” 老道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就算他是专程来我茅山派有能如何?且不说你我二人,就是本派的剑阵他也未必能过闯过,你何必如此担心呢?” 在茅山派,有一座大阵,是由一百零八位弟子,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摆列,威力奇大,曾在茅山派的历史上,屡次抵抗外敌入侵,端的是玄妙无比。 庞龙一听剑阵之名,心中稍定,可转念一想二师兄云游未归,黯然道:“大师兄,你说二师兄是不是因为我赞成本派对付那魔头朱晨逸,这才负气而走呢?” 当初茅山派为了朱晨逸一事,分成两个阵营,一个是以庞龙为首的赞成空手道人的提议,理由是朱晨逸此人罪大恶极,斩杀茅山弟子,复仇理所当然,且还能以证茅山之名。一个是以二师兄为首的一致反对,理由是朱晨逸此人奇遇颇多,是一劲敌,一旦贸然得罪,势必会酿下大祸。 两方争论不休之时,庞龙使出掌门的特权,当场拍板由瘦小道人带领茅山弟子,前去对付朱晨逸。二师兄见庞龙做下决定,无奈的仰天长叹一声,说是外出云游,自从便消失在茅山派中。 听到二师兄之名,老道不由暗自神伤,作为大师兄来讲,他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也不喜欢搀和门派内这些纷争。 是以,一听及庞龙提及往事,老道无奈的摇摇头,往山门内走去,当他看到左右两边的护门神像,塑得金盔银甲,故意的拍打着守门神的手臂,岔开话题,道:“如果真的有人来我茅山派撒野,还希望两位出手相助啊。” 他说的嬉皮笑脸,完全没有一个出家人的样子,道童杨林忍住笑意,一本正经的跟在庞龙的身后。 庞龙见大师兄的莫要,脸上毫无笑意,却十分正经的说道:“但愿此人并非是来我茅山派闹事的。” 他说着走近神像下,对着护门神像行了一礼。然后抬起头来,仰望着神像的脸孔,那巨阔的血盆大嘴裂开像是正对着自己笑。天空紫色的云飘动着像是一个庞大的魔鬼,晚风阴森的令人感到一阵难言的恐惧。 庞龙收回目光,无言地和老道带着道童杨林向正殿走去。 山门内传来晚课的钟声…… 腾然间,道童杨林抓住老道的大袖叫道:“师伯,你看……” 悬挂在正堂前的大吊灯,忽然无风而剧烈的摇晃了起来,同时房屋四周传来阵阵轰隆声。 “地震?” 老道和庞龙两人同时大喝一声!他们抓着杨林,身形比箭矢还要快的向外反跃而出,正当他们纵身到山门之际,忽闻一声厉喝:“茅山派,嘿嘿!” 只听咯吱一阵暴响,那两尊护门神像忽然自根部而裂,两尊神像同时迎面扑倒下来,他们只觉得神像那两张咧嘴狂笑的脸庞,在空中一划而过,接着,轰然巨震,沙尘爆飞,两尊守山门神跌成粉碎。 庞龙的心陡然一沉,他脸色大变,猛的一扭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山门前站立了一个白衣少年,但见他面如温玉,脚步轻盈,一袭白衣立与风雪中,恍若神仙一般。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背后的那柄长剑,隐隐的透彻无边的煞气,破坏了他仙风道骨的形象。 这个人便是朱晨逸,在当日逃离诸位正道人士的围剿后,寻回七煞剑和布袋中的符箓,以及灵药,便马不停蹄的彻夜赶路,终于在三天后,来到了茅山派所在之地。 第31章:复仇之路(四) 当庞龙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脑中顿时响起朱晨逸昔日在鸿鹄山庄,面对天下群雄时所说的话:“希望我死后,此事就此罢手,否则我朱晨逸将跨越轮回,逐一拜访各派。”当下,震惊的一连退了三步,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朱晨逸竟然能够从落霞谷的诸人手中逃脱,更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够躲过山下巡逻的弟子,闯上山门。 最令其感到恐惧的是,他发现朱晨逸此时的功力,比在鸿鹄山庄时高出不是一星半点。昔日的朱晨逸虽是法力高强,面对天下群雄毫无惧意,但庞龙并不害怕,甚至感觉可以压其一头。 而此时的朱晨逸随意往哪里一站,不说话,不动手,就令庞龙感到一丝惧意。 俗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句话用在道童杨林的身上一点不为过,他本就法力低微,再加上未见过朱晨逸,同时又自以为有师傅和大师伯在侧。当下,厉声喝道:“阁下何人,夜闯我茅山派,毁坏我山门到底是何居心?难道认为我茅山派好欺不成?” 面对道童杨林的训斥,朱晨逸淡然一笑,转头扫了茅山掌教庞龙一眼,冷声道:“山不转水转,庞掌门,没想到你我这么快就见面了。” 声音不大,庞龙却是听得心惊肉跳。站在一旁的老道接过话茬,问道:“师弟,这位施主是……?” “朱晨逸!”听得大师兄的询问,庞龙深吸一口气,缓缓的道出朱晨逸的姓名。老道一听惊呼一声:“大魔头朱晨逸,百年前那人的后辈?” 说话间,老道的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神色,道童杨林听见他喃喃自语道:“……难道百年前的历史要重演?……嘿嘿,我老道可不怕……” 道童听的心中一震,对于百年前的事情他也略知一二,据说在百年前天下第一高手朱破头携怒杀上茅山派,那一战茅山元气大伤,但是各种详情他却不敢向师傅多问,这时他虽然极想知道其中细节,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在这种情况下,贸然去询问明显不智。当下,他硬着头皮,站到大师伯的身边,急急巴巴的说道:“大师伯,弟子也不怕。” 庞龙看着弟子的窘状,无奈的摇摇头,轻叹一声,随即双手一抱拳,微微一礼,口中道:“不知朱施主此次前来我茅山派,所谓何事?莫不是寻仇来着?”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大,特别是寻仇二字简直如同霹雳一般划过茅山派所在的山峰。 声音一落,山顶的位置荡起一阵悠扬的钟声,只不过这次的声音显得有些急促。但听,钟声过后,道观位置隐隐的传来阵阵呼喝声,那些攒动不停黑影手持刀剑,在暮霭中显得格外的刺眼。 面对那些从山顶位置直奔而来的茅山弟子,朱晨逸淡然一笑,转头扫了庞龙一眼,沉声道:“你说寻仇只是其一,毕竟你茅山派将我抓至鸿鹄山庄,令我爱妻因此丧命,这个仇不得不报……” “混账!”庞龙见朱晨逸直言不讳的说出寻仇一事,当即大怒,伸出略显粗大的手指,指着朱晨逸叫道:“你这魔头在我茅山的地盘上,竟敢大言不惭,莫非是欺我茅山无人?”说罢,便挥起右掌朝朱晨逸打去。站在一旁的老道,身形一闪,将庞龙拦了下来。转头扫了朱晨逸一眼,轻声道:“施主既然有其一,必定有其二。”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缓缓问道:“不知其二是什么? “茅山祖符!”朱晨逸一字一顿的给出了众人想要的答案,话一说完,他便将目光锁定在老道和庞龙两人的身上。但听两人齐齐迸发出一声惊呼:“茅山祖符?” 声音一落,庞龙脸色阴沉的瞪着朱晨逸大叫:“你这魔头竟然想要我茅山传承千年之久的祖符?” 茅山祖符听着名头十分响亮,其实说穿了不值一提,无非就是当年三茅真君坐化后留下的一道灵符,据说拥有夺天地造化之功,但事实上的功效如何,派中无人得知。不过因为这是祖师爷传下来的东西,是以茅山派一直将其当做镇山至宝。 现下,一听朱晨逸不但要来门派复仇,还要索取茅山祖符。就连道童杨林,也忍不住喝出声来:“好你个狂妄的小子,竟然敢在我茅山派撒野,今晚我茅山派叫你有来无回。” 朱晨逸见一提及茅山祖符两人反应如此激烈,心中暗暗有些吃惊,后悔有些低估了茅山祖符在茅山派的分量。同时也惊喜万分,这两人如此的表现,则反应了一个问题,茅山祖符就在茅山派之中。 当下,他看都不看一眼暴跳如雷的庞龙和老道,犹自说道:“庞掌教,在下实话告诉你吧,这道祖符在下势在必得,只要将这道灵符交付在下,我朱晨逸就此退下茅山。” 在得知茅山祖符在茅山派的分量后,朱晨逸不得不暂时将复仇的念头压了下去,首先以改命为重。至于凤凰的仇恨,待改变命格之后,会逐一讨回公道。 站在一旁默默无言的老道,当即站了出来,冲朱晨逸微微一礼,口中道:“朱施主,实在抱歉,这祖符是我茅山镇派之宝,除非我茅山派的人全部死绝,否则不会容他落入旁人之手。你现下退走,我茅山派不追究你今日闯山之事,倘若一意孤行,一旦动手,便是我茅山派的敌人,无论我茅山派花费多大代价,也要令你命丧当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茅山派很厉害么?”朱晨逸见老道将话说绝,眼中闪过一线杀机,沉声道:“那好,今日我朱晨逸便血洗茅山,鸡犬不留。”说罢,转头扫了一眼闻讯赶来的茅山弟子,当即伸手一指茅山派的掌教真人庞龙,叫道:“第一个便是你,倘若你怕了,可以让这些弟子先行送死也成。” 庞龙见朱晨逸点名要自己先行出手,心中不由暗自骂道:“好你个奸猾的魔头,竟然想将老道擒拿,好换取灵符是吧!老道索性看看你这魔头的法力到底有多强。”他明知朱晨逸这是计谋,但在众目睽睽之下,特别是诸多弟子面前,庞龙那里能够忍的下这口气。 虽然曾见识过朱晨逸大战群雄的场景,同时刚刚又见他震塌了守山神像。但,庞龙也自认为功力不见的比朱晨逸差多少,而且他这么做也有他的理由。 他早已打定主意,就消耗朱晨逸的功力,那么就算他被朱晨逸打死,也能够给大师兄机会对付朱晨逸,再加上本派的剑阵,应该有机会是将朱晨逸杀死,至少能将朱晨逸重伤。 他要和朱晨逸比其他方面,朱晨逸比他年轻,而且手法也快的多,再他上了年纪,会吃亏很多,所以一开始他便想跟朱晨逸比功力。 目的在于最大程度上消耗朱晨逸的法力,好给茅山派喘息的机会。 略作沉吟,庞龙轻声道:“听说你法力高强,老道就于你比拼法力如何?” “比拼法力?”朱晨逸哈哈大笑,在完全吸收葛根的力量之后,他的法力比先前之时高出了何止是数倍之多。现下见庞龙提出比拼法力,讥讽道:“庞掌教,你若和我比拼其他的,在下还会给你点面子,倘若跟我比拼法力,只怕你活不过今晚。” 庞龙哈哈大笑,声如雷霆一般掠过当场:“老道已经活了七十年之久,今晚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遗憾的。”说罢,大步朝朱晨逸走了过去。 老道看出掌教真人庞龙的用意,心中不由暗叹一声。不过,他没有阻止,因为这关系到茅山派的声誉,倘若茅山派掌教真人临阵脱逃,传到江湖上,以后只怕是茅山派无法屹立于大派之中。 庞龙走到距离朱晨逸数丈左右的距离,一声大喝,双手一翻,朝朱晨逸身上打了过去。 朱晨逸淡然一笑,对于庞龙即将拍到身上的双掌,竟然无动于衷。眼见庞龙的双掌即将落到他身上,他的双膝微微一曲,随即抱定真元硬接下庞龙的五雷掌。 砰的一声!庞龙的双掌当即落在朱晨逸的身上。 诡异的是,庞龙包含几十年功力的双掌,竟然没有将朱晨逸震退半步,且感觉到朱晨逸身上好似一块铁板一般,无论他如何使力,均无法令其动一下。 陡然间,他又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朱晨逸的体内涌了出来,疯狂的往奇经八脉中钻去,于是运足全身的功力与朱晨逸较量了起来。 朱晨逸敢用这种方法和庞龙较量,显然是觉得自己比庞龙的法力高强许多,更何况,他还有七煞剑作为依仗。否则的话再怎么狂妄,也不会用血肉之躯,却贸然的接下另一人的掌力。更不会在茅山派诸位弟子面前如此作为。要知道双方在比拼法力的情况下,只要有一个弟子闯过来,给朱晨逸这么一剑,他势必因此送命。 老道看到这里,面色变的凝重了起来。 茅山派的其他诸位弟子,则是睁大眼珠,他们没有想到朱晨逸这么年轻,法力如此之强,隐隐的竟然盖过了本派掌门庞龙,不由的又惊又骇,越发的猜不透这个朱晨逸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约莫过了一盏茶功夫左右,茅山掌教真人庞龙的头顶冉冉的冒出了一股股白气,显然是将功力发挥到了极致的表现。 反观朱晨逸,别说头上冒热气,就连面色也没有丝毫变化,表现出极为轻松的样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漫天的沙尘被两人激荡的力道卷至天空,只见山门前的树木纷纷倒塌,一直关注现场的老道,双目中忽然射出无比凛然之色,他很快的转过头来,对道童杨林喝道:“杨林,去大殿将我的青锋剑拿出来。” 道童杨林心中猛然一震,大师伯的青锋剑,大师伯的青锋剑,整整封藏了二十年啊!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当太阳刚从山边落下去的时候…… 第32章:复仇之路(五)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此情此景用在朱晨逸身上并不为过,他见茅山派掌教真人庞龙的身躯不停抖动,额头上滚落豆大的汗珠,心知他已经到达油尽灯枯之时,如果再继续强行拼斗下去,就算不死,只怕也是耗尽全身法力,筋脉寸断,从此成为一个废人。 当下长笑一声,说道:“庞掌教,我早说过你们茅山派不堪一击,你不用再强撑下去了,交出茅山祖符,我可以免你一死,否则……” 话音未落,但听四下传来阵阵吼叫声:“休得伤我师尊!” “小子住手,你若伤了我茅山掌教,今日定叫你命丧于此。” “好小子,没想到你竟然这般狠毒,难怪江湖中将你列为天下第一大魔头!” …… 声音此起彼伏,但没有人敢擅自上前相助,生怕朱晨逸一怒之下将掌教真人庞龙毙命于掌下。 就在这时,站立在一旁的老道身上忽然爆发出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息,伸手在庞龙的背后猛的拍出一掌,一拉、一拽,便将庞龙从朱晨逸身边拉了过去。随即问道:“师弟,你没事吧?” 庞龙面色苍白的站住脚步,摇摇头,目光中忽然闪现出一丝凌厉的光彩,只见他回头看来老道一眼,喃喃道:“师兄,茅山派交给你了,我犯下的错,我自己去承担后果。”同意茅山派对朱晨逸展开围剿,追杀,是他下的决定,也正是这个原因,才导致朱晨逸杀上茅山,所以,他决定用自己的命去了结这段因果。 “师弟,不要……” 在老道的叫喊声中,庞龙将左手食指塞入口中,猛的一用力,鲜红的血迹顿时涌了出来。庞龙右手一挥自一名弟子手中夺过一柄宝剑,随即口中念咒,而左手食指上的鲜血落在宝剑之上,顿时迸发出一股令人眩晕的光芒。 这光比太阳的光芒,还要炙热,还要耀眼。 他一剑朝朱晨逸刺了过去,一出手便是茅山派的杀招,再加上宝剑上覆着法力,威力倍增,光看剑锋所指时撕裂空气的架势,就知道威力奇大无比。 面对攻击如此凶猛的一招,朱晨逸没有丝毫的反而面上浮出一股杀机,但听他大喝一声:“找死!” 说话间,脚踩八卦游龙步,左手掐剑诀,藏在大袖中的右手骤然击出。咔嚓一声,单掌拍中宝剑,看似无坚不摧的宝剑立即断为数截洒落了下来。庞龙大惊,身形暴退,然而这时已经迟了,只见朱晨逸探出的右手,忽然间化掌为指,猛的点在庞龙的胸口。 “啊”的一声惨叫!庞龙的身子被这一指点得腾空飞起,然后重重的摔落在老道脚下。 老道急忙蹲了下去,伸手探了一下庞龙的呼吸,然后在其身上点了几下,随即令几个弟子将他抬了下去。 玉指金掌诀这门功法果然厉害,紧紧一个回合之间,便重创茅山派掌教真人庞龙。他虽未死,却也受了重伤,没个三五年的光景,跟本无法恢复,再加上他年事已高,在油尽灯枯的情况下,能不能熬过这几年还是个未知数。 茅山派的弟子,见掌门被朱晨逸重伤,当即纷纷跃下台阶,自腰间抽出兵刃,暗自运足法力,要与朱晨逸决一死战。 朱晨逸面对着茅山派众弟子却是不屑一顾,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只见他缓缓的自腰间取出一枚白色的手帕,轻轻的擦干手上的血迹,然后随手将手帕往地上一扔,面色异常平和,好像刚刚击伤茅山派掌教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情。 不知是天意如此,还是朱晨逸故意为之,那只被他抛在地面的手帕,忽然间被微风吹拂了一下,翻了一个身。茅山派诸人借着昏暗的灯光望去,顿时倒抽一口冷气,只见上面赫然用朱砂写着四个大字:“血债血偿!” 诸位茅山派弟子看着血债血偿几个大字,心头一颤,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 老道走了上去,大袖一卷,将手帕拿在手中一看,勃然大怒。转头扫了朱晨逸一眼,道:“朱晨逸你与我茅山派的深仇大恨,今天是结上了。” 朱晨逸淡然一笑,道:“我要是害怕与你茅山派结仇的话,今夜就不会先捣毁你们的山门,再打伤你们的掌教真人。”说到这里,他扫了一眼站立四周的那些蠢蠢欲动的弟子,转头望着老道,沉声道:“我劝你们茅山派不要挣扎下去,乖乖的放弃抵抗,主动交出茅山祖符,说不定今日我还能饶你们一命。” 朱晨逸这话说的并没有任何虚言,在吸收完葛根后,先祖昔日的那些法术,他完全可以尽数使出,再加上天下第一凶器七煞剑,他的实力已经超乎所有人的想象。说荡平茅山派也许言过其实,但诛杀在场的这些弟子,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难度。 但,老道听着却是异常刺耳,只见他满脸杀气的扫了朱晨逸一眼,道:“你休想,我茅山派就算战至一兵一卒,也不会将祖符交给你。”说话间,他冲冲诸位茅山弟子叫道:“众弟子听令,今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将此人留在在这里,绝不能让他离开。” “是!” 话语中,上百个茅山弟子身形一动,手持长剑,如一只只穿梭与草丛间的蝴蝶,眨眼间的功夫将朱晨逸围在里边,布下一个剑阵。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站在外面掠阵的几个道人,也纷纷钻入大阵。除此之外,剑阵之内,还有茅山派十四位法力高强之辈作为中枢,控制大阵。剩下的都是派中的佼佼者,可以说,茅山派的大部分精英,全部拢阔在这个大阵之中。 这套剑阵是茅山派根据开派祖师爷三茅真君,遗留下的残缺阵法改良而成。虽说达不到原先阵法的十分之一威力,但,茅山派却凭借此剑阵屡次抵抗外敌,确保茅山派的安危。 这套剑法威力果然非同凡响,一旦发动起来,即便是顶尖高手,对阵法之道没有研究的话,也会深陷其中。 一百多人只是围着朱晨逸转动,挥舞着手中的利剑死命的望他身上招呼。而身处大阵中的朱晨逸只觉四周暗无天日,不见一人踪迹,有的只是那一道道剑影如闪电般的呼啸而至。 朱晨逸顿时大惊,心知落入大阵之中,但仓促间却无法辨认这是何阵法。为了安全起见,他自腰间的帆布袋中取出金印按在身上,口中念咒:“囊谟三满多,没驮喃嚩噜弯嘢娑嚩贺……”手中结金印。瞬间五假法术中的金假被激发,刀剑对他已经失去了任何作用。 不止是阵内的朱晨逸看不清楚里边的情况,就连外边的诸位茅山弟子,同样也看不清阵内的情况。只能看到一股巨大的雾气笼罩在当场,里面是不时传出阵阵刀光剑影,和呼喝声,以及兵刃砍到金石上传来的叮叮声。但凭感觉也知道期中异常凶险。 老道站在阵外一脸紧张的看着,忽闻大雾中传来一阵厉喝,紧接着一道白影自阵中飞来飞去,但始终无法破阵而出。 老道这才露出欣慰的笑容,他知道阵内的那个白影便是朱晨逸,他本以为朱晨逸法力高强,且携带了一柄看似煞气冲天的宝剑,再加上他是昔日只身杀上茅山的那人后辈,一定是本事不小。但现如今,见他在阵中东躲西藏,如一只没头的苍蝇一般,算是彻底放下了心。 站在一旁时刻关注大战的道童杨林,忽感大袖被人扯了一下,忙转过头去,只听大师伯笑道:“这魔头只是仗着法力高强,身法敏捷,想要破阵而出,而这么一来自然是无法坎破大阵。” 杨林一听顿时大喜,连声问道:“按照师伯这么说,只要这小子堪不破大阵,一直这么折腾下去,等他法力枯竭之时,必定会被大阵所灭了?” “不错!”老道说着又扯了一下道童杨林的衣袖,随即将目光转到大阵之上。 身处大阵的朱晨逸,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后,立即想起先祖遗留的阵法中有一个跟此十分相似,再一比较竟然完全一样。于是围着大阵转悠了两圈,便发现中枢所在。 不过,知道破阵之法,和真正意义上的破阵是两个概念。但凡任何阵法都有中枢所在,这个剑阵也不例外,要想破除此阵,必须要将中枢击溃。 但,击溃中枢的话,朱晨逸需要比十四个控制中枢的道人法力加起来还要强才行。 道童杨林虽不知道这剑阵的威力,但他见朱晨逸久久不能破阵而出,且期间朱晨逸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也就认为他必死无疑。于是发出一声得意的大笑,转头对着老道叫喊着:“大师伯,这小子看样子今日难逃一死了。” 老道虽然心中暗自欢喜,但他并没有像道童杨林那般得意,而是皱着眉头盯着大阵看了一会,这才说道:“师侄啊,你千万不要小瞧这朱晨逸,他能够在鸿鹄山庄大战天下英雄,必定有过人之处。”他顿了顿,长叹一声,道:“本派的剑阵是困住了他,可想杀他却是不易,甚至可以说很难。” 说着,他见道童杨林目露不解之状,于是伸手指着大阵中犹自奔跑不停的白影,道:“师侄啊,你可看到他背后的那柄煞气十足的宝剑,那剑还未出鞘……” “你说那柄剑很厉害?”道童杨林回头望了一眼大阵中时隐时现的白影,皱着眉头,有些不信的问道:“大师伯,既然你说那柄剑很厉害,为什么他还被困在阵中呢?” 面对道童杨林的询问,老道摇摇头道:“师侄啊,你莫要小看天下英雄,你没见这朱晨逸到我茅山派之后,从未拔过剑么?” 道童杨林闻言心头一凛,虽有猜测,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大师伯,他为什么和师傅决斗之时不拔剑?莫不是……?”话说到嘴边,杨林还是忍住了,因为这句话说出来,对于师傅和大师伯是一种亵渎。 可没想到老道却接过话茬,沉声道:“那是因为他认为面对你师傅和我无需拔剑,或者说根本不配他拔剑……”他顿了顿,忽然间脸色剧变,露出骇然之色,担忧的说道:“倘若他拔出身后那柄煞气十足的宝剑,斩破中枢……” 第33章:复仇之路(六) 话音刚落,忽然间面色一冷,低声惊呼道:“不好!” 只听砰砰一阵巨响,夹杂着几声怒吼和惊呼,茅山派一直引以为傲的剑阵顷刻间爆裂开来,数十条人影跌落在地。忽见一条人影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却是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但见此人面色巨冷,双目寒煞,手中提着一柄墨绿色的小剑,全身笼罩在一片浓稠如墨的大雾之中。 这人正是朱晨逸,就在刚才,他想通了事情的关键环节,那就是利用七煞剑凝聚煞气灌体,使法力达到最为巅峰的状态,再利用七煞剑之利,斩破中枢,强行破了大阵。 茅山派还有八十名弟子,见朱晨逸堪破剑阵,立时跃出二十多人,齐唰唰的将手中的长剑遥指朱晨逸。 其中一个弟子,当即喝道:“你这魔头好大的胆子,破阵也就罢了,竟然斩杀我众多茅山弟子……”话还未说完,忽然变成一声惨叫,却是被朱晨逸一拳打在胸口“膻中”穴上,口中鲜血狂喷,飞落在三丈开外,就算没死,一生功力也是彻底报废了。 其他弟子见朱晨逸出手如此迅速,如此凶狠,甚至连手中那柄翻腾煞气的宝剑都未用,仅是一拳便将其打的半死不活。立即知道不是其对手,于是围绕着朱晨逸转动起来,寻找机会向朱晨逸递出手中的长剑。 然而,朱晨逸却是恍若未见,一直向前走,每走三五步,便抬手将这些拦在身前的弟子打倒在地。一拳一个,毫不含糊,但凡,被其击中的人,均是倒地不起,瞬即失去了战斗力。 几个呼吸之后,二十多名茅山弟子,全被朱晨逸打到在地。顿时一片呻吟、痛苦的吼叫声回荡在茅山派的山门之前,给人一种恍若走入屠宰场的感觉。 不待老道下令,又是三十名手持长剑的弟子飞身而出,落在朱晨逸的四侧,将起围在了中间。 他们本想吸取前面那些弟子的教训,打算一拥而上,但,朱晨逸十在是太过强悍,有五假中的金假作为护盾,早已刀枪不入。那些弟子手中的长剑,就算锋利无比,附注了法力,可一接触到他的身体均是发出金石敲击声,甚至有些刀剑直接断为数截。 不到盏茶的功夫,这三十名弟子在一片惊呼、惨叫声中,再次被朱晨逸打倒在地。不过,均是失去了战斗力,并无一人死亡。 老道心中暗暗有些吃惊,心道:“盛名之下无虚士,这朱晨逸能被称为天下第一魔头,果然有几分道行。” 朱晨逸前前后后将五十多名茅山弟子打倒之后,其他茅山弟子均被朱晨逸辛辣,狠毒的手段所震慑,再加上他刀剑不入,且手上持有一柄煞气逼人的长剑,谁也不敢擅自出手,个个面露惊恐之色,深怕他狂性大发,打开杀戒。 “拿来!”朱晨逸平摊左手,右手持剑遥指老道,口中大声喝道。他这一喝,拦在他面前的那些茅山弟子齐齐的向后退了一步,目露惊恐之状。 老道见朱晨逸凶相毕露,心中大为骇然,也知道朱晨逸要什么东西,但表面上依旧是装作一副茫然的样子,轻声问道:“你要什么?” “茅山祖符!” “茅山祖符?”老道眉头一皱,苦着脸道:“我茅山的祖符,在百多年前辈早已遗失……”话音未落,便听朱晨逸一声冷哼,随即消失在当场,老道心中大惊,身形暴退,忽闻嗖的一声轻响,朱晨逸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探出左手,猛的朝其胸腹间探去。饶是老道有先觉之明,依旧是被扯去胸前的一片衣襟。 “朱晨逸你莫要欺人太甚!”感受着胸腹间传来的凉意,老道骇然万分,死死的攥紧手中的青锋剑,冷冷的望着朱晨逸,沉声喝道。 朱晨逸见老道逃过自己的携怒一击,心中大感意外。他这一招,看似随意使出,但其中包含着一连串的杀招,一般的江湖中人想躲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现下见老道竟然安然无恙,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再一听老道说话口气,脸色随之一沉,身上爆发出一股极为强大的杀机,身形微晃,便朝老道扑了过去。 老道心知自己的法力不如朱晨逸高强,急忙使出茅山秘术,催动手中的青锋剑,但闻嗡的一声剑鸣,原本暗淡无光的长剑,瞬间迸发出一道青色光芒直冲而出。朱晨逸见他顷刻间便将秘术激发,且看起来威力就十分强大,不由的赞了一声:“好!”茅山派诸位弟子明知道大师伯法力高强,但这般抬手间便将法力发挥到极致,还是头一次看到,不过各人不便称赞自家人,尽管心中心中十分佩服,却都默默不做声,只有道童杨林一人鼓掌叫好。 噗的一声! 那青色光芒从剑尖上直射而出,眼见就要打到朱晨逸的胸口,只见他身形一转,丝毫不受青芒的影响,右手中的七煞剑顺势一挥,挡住那道青芒,依旧是朝老道扑去。 老道见自己的法术对朱晨逸无效,脸色骤变,当即咬破舌头,喷出一口鲜血直至青锋剑之上,随即剑尖上闪烁着一道奇异的光芒,很明显这是老道使用了秘法所致。 砰砰—— 朱晨逸右手一扬,用手中的七煞剑猛的斩向老道手中的青锋剑,也不知那青锋剑是何等材料所致,面对七煞剑一击竟然没有丝毫的破损。而这时,朱晨逸却是探出左手,重重的印在老道的胸口,老道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脚步踉跄中,直到三尺之外,这才稳住身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老道怎么说也是茅山掌教庞龙的大师兄,法力高强是无需置疑的。朱晨逸两次出手,均令其吃了一些苦头,特别是第二次出手,更是令其口喷鲜血。 站在一旁的道童杨林眼见朱晨逸一心对付大师伯,对其他人看都不看一眼,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他不相信朱晨逸的血肉之躯,能够抵挡的住自己毫无防备的攻击,再一想起来师傅被朱晨逸打的半死不活,顿时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 当下,身形一晃,绕到朱晨逸的身后,催动毕生的法力,扬起手中的长剑,猛的朝朱晨逸的后背刺去。 但闻,噗的一声!一剑刺中朱晨逸的后背,感觉剑尖扎入对方的肉里。道童杨林大喜过望,但,仅仅是一个呼吸的功夫,他就觉得朱晨逸的皮肉一紧,长剑立时被其夹住。 “找死!” 朱晨逸一声厉喝,双肩猛的一用力,那只被肌肤夹住的长剑顿时断为数截。道童杨林吓得屁滚尿流,正欲飞身后撤之时,朱晨逸猛的转过头来,双目中爆射出一道夺人魂魄的杀气,抬起左掌猛的一拍,打在道童杨林的脑袋上。 砰的一声!脑浆四溅,道童杨林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软软的倒了下去,这一掌不但轰碎了他的脑袋,同时也震断了他全身的骨骼。是以,杨林一倒在地上,便如一滩烂泥一般,死相极其恐怖。 朱晨逸杀道童杨林的残忍手段,早已将那些茅山弟子吓的浑身哆嗦,上下牙齿不停的打架,那里还有分毫大派弟子的架势。 更为夸张的是,一些胆小的弟子,吓的满头大汗,大小便失禁。 这些剩下的茅山派弟子,都是一些法力极为平常之辈,那里见过朱晨逸这样的高手,能够举手投足间将人全身骨骼震碎。道童作为掌教真人庞龙的亲传弟子在他们的眼中已经算的上高手了,现如今,见朱晨逸毫不费力的将其灭杀,心中早已是胆怯不已。 当下,手中的长剑纷纷掉落在地,但闻一阵叮当声中,那些茅山弟子一脸惊恐的跌落在地,面如死灰,颤抖不已。 “将茅山祖符交出来!”面对放弃抵抗的茅山派诸位弟子,朱晨逸连看都不看一眼,他的目标是茅山祖符,能够知道茅山祖符存在,或者说藏匿之处的目前他知道有两人,一个是茅山掌教真人,一个便是对面的老道。是以,在击溃茅山诸位弟子之后,他便将目标锁定在老道的身上。 至于那些失去反抗的弟子,他却没有痛下杀手,一来,他不是弑杀之人,不可能真的将令茅山派鸡犬不留。要是真的将茅山派诛杀干净,即便他揪出幕后栽赃自己的黑手,已经失去了任何意义。到那时,就算他是清白的,那么正道中人也会将其列入魔头之列,势必要对其再次展开围剿。二来,他来此的另一个目的是茅山祖符,他怕一旦血洗茅山派,会令其毁掉灵符。 老道见朱晨逸目光闪动,那里知道他的真实想法,还以为他凶相毕露,暗自一咬牙,心道:“这魔头看样子今日是准备血洗我茅山了,老道活到今天已经够了,不如使出那杀手锏,跟他拼了,以保证我茅山一派延续下去。” 一念至此,老道自腰间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枚丹药,正欲塞入口中,与朱晨逸拼命,忽见一道人影飞了过来,一脚踢出,速度极快,竟一下子踢在老道的手上。 老道在毫无防备之下,手中的那枚丹药立即被踢飞,而他同时也被这股强大的力道震的一连退了几步。只见那人影身在高空,忽然一个旋转,一脚朝朱晨逸面门踢去,光听破空声响,朱晨逸就此人功力不俗,当下也不敢大意,提起左拳便轰了出去。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朱晨逸一拳打在来人的脚上,将来人逼退,但,他也感觉到左边传来一阵隐隐作痛,知道来人功力深厚,想要取胜,定要费一番功夫。当下,他便没有继续出手,而是负手而立站在原地,看着从半空中缓缓落下来的人影。 第34章:复仇之路(七) 但见此人年过五旬,面如温玉,着一身洗的掉色、且有些破烂不堪的道破,一看便是那种苦修之士,浑然不在意个人的穿着打扮。 “师弟?”看清来人的相貌,老道惊喜的叫了出来。来人正是昔日因朱晨逸一事负气而走的三位高手之一:南宫雄。 说起这南宫雄那可是茅山派响当当的人物,此人不但聪明绝顶,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且生性好学,生平最大的志愿便是得道成仙。排名虽在老道之后,但功力却在老道之上,至于真正的实力达到什么程度,整个茅山派从来没有人见过。 因为此人遇强则强,每每遇到法力比他高强之辈,均会表现出极为强悍的一面。 随着南宫雄的到来,原先那些瘫倒在地的弟子,纷纷燃起了斗志,大声叫道:“是南宫师叔回来了!” “这下我茅山派有救了!” “师叔您老人家赶快出手将这狂徒击杀吧!” …… 听得诸位弟子的欢呼声,南宫雄眉头微微一皱,扫了一眼老道胸前裸露的肌肤和嘴角干涸的血迹。猛的一转头,冷冷的望着朱晨逸,沉声喝道:“阁下何人,我茅山派与你有何冤仇,竟让你痛下杀手?” 声如雷霆滚滚,响彻当场,朱晨逸还未搭话,站立一旁的老道却是抢先说了出来:“师弟,此人便是那是天下第一魔头朱晨逸。”闻言,南宫雄双眉一挑,打量了朱晨逸一眼,奇道:“你便是名扬天下的朱晨逸?不像啊……”江湖传闻,朱晨逸乃是天下间少有的大恶人,南宫雄乃是通命理,懂卦象之人,他一看到朱晨逸的面相,便知道他并非恶人,反而是那种救人于危难,侠义心肠之人。 随即想起掌教真人庞龙的决定,再一看山门被轰塌,大师兄身手重伤,以及那些被斩杀的弟子,心中暗叹一声:“师弟啊,师弟,当日你不听我之言,今日给我茅山派惹下大祸,这如何是好?”想到这里,他无奈的摇摇头,再次看了朱晨逸一眼,暗道:“这朱晨逸法力高强,且一脸杀气,看样子对我茅山派痛恨无比,不知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化解这段仇恨?且问他一问再说。” 一念至此,他双手一抱拳,冲朱晨逸微微一礼。朱晨逸见南宫雄主动行礼,再加上他先前直呼其名时,未带魔头二字,心中大有好感。当下,也不托大,反手将七煞剑插入背后的剑鞘,躬身还礼。 他的这个行为立即博得了南宫雄的好感,同时也令南宫雄误会了他的意思。只见南宫雄伸手一挥,制止了身后那些叫嚣的茅山弟子,轻声道:“朱施主你与我茅山派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只是有些小小的误会,现下你已斩杀我派诸多弟子,毁我山门,我看此事到此为止可好?”说到这里,他见朱晨逸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随即话锋一转,沉声道:“朱施主,即便你法力再强,想在我茅山派全身而退怕是不易吧。”说罢,自腰间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圆镜扣在手中。 先礼后兵,这是大门派惯用的伎俩,南宫雄是茅山派的三把交易,当然运用的十分娴熟。可惜的是,他的对象是软硬不吃的朱晨逸,且不说凤凰的死与茅山派有很大的关系,就是为茅山祖符他也不能就此退去。 更何况,这个南宫雄法力虽强,但在他的眼中也不过是云山之流,不足为奇,十招之内必定能够取其性命。 是以,南宫雄的话一说完,朱晨逸便是冷哼一声,道:“让我下山可以,交出茅山祖符……” “休想!”话还未说完,便被老道的一声厉喝所打断,朱晨逸眼中闪过一丝杀机,沉声道:“本想留你一条性命,没想到你这老道竟然如此纠缠不清,那么我就先送你下地府吧。”说罢,屈指一弹,一道金光直射而出,径直朝老道胸腹间打去。 站在一旁的南宫雄脸色剧变,他没有想到朱晨逸说翻脸就翻脸,急忙之下往前跨了一步,扬起手中的小镜,朝那道黄光迎去。 但闻,啪的一声脆响,黄光打在小镜上,小镜子瞬间四分五裂开来。 南宫雄不禁“咦”了一声,茅山派众人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旁人不知此这小镜子的来历,茅山派众人却是清清楚楚。这小镜子乃是茅山派创派祖师三茅真君历经数十年所制,这镜子混以深海千年寒铁,极西软玉等物,加以茅山道术做法炼制,水火不侵,刀剑无惧,实是一件坚韧之极的宝物,同时也是茅山派镇山之宝。朱晨逸随指一点,便废了小镜子,可见朱晨逸的实力已经暴涨到何等地步。 老道更是又惊又怒,气的浑身发抖,指着朱晨逸道:“你,你……”想骂却又不敢骂出口,一来,当着诸位弟子的面,如同泼妇一般骂街,有损他大师伯的形象。二来,迎上朱晨逸充满杀机的眼神,连忙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南宫雄虽然心痛这件法宝,但为了茅山派诸位弟子的性命和千年的传承,不得不忍耐了下来,因为通过刚刚的初步交手,他发现自己跟本不是朱晨逸的敌手,于其在派毁人亡之后,被搜走祖符,不如现下拿它做个交易。 一番利弊权衡之后,南宫雄冲老道使用了一个眼色,随即将目光锁定在朱晨逸的身上,沉声问道:“朱施主对我茅山祖符志在必得么?” “不错!”朱晨逸点点头,诚恳的回答着。可话一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就算血洗茅山派,我也要得到茅山祖符。” 听得朱晨逸斩金截铁的答复,南宫雄和老道相视一眼,无奈的摇头苦笑。南宫雄略作沉吟之后,道:“我茅山祖符可以给你,但你必须就此退下茅山派,永世不得再踏入我派半步,否则我茅山派情愿断了根基,灭了传承,也要就毁掉这张祖符。” 南宫雄这话说的就有水平了,你朱晨逸只要想得到我茅山派祖符,必须要答应这个条件,否则没门。可一旦答应了这个条件,对于朱晨逸来说并不是件好事,茅山派可以找他寻仇,而他却不得踏入茅山派半步,就算想寻仇也没有任何办法。 这一手玩的是相当漂亮,且表面上未透露出任何信息,让人听了觉得合情合理。但,朱晨逸也不是傻子,岂能不知道南宫雄的心思。可为了改变命格,他不得不接受对方的条件。虽然他心中也极想将茅山派灭门,为凤凰报仇,可转念一想,凤凰之死,虽跟茅山派有莫大的关系,但屠人满门有些过了。 再加上他接二连三的出手,先是重伤茅山派掌教真人庞龙,再破了剑阵,又是诛杀,重伤茅山派诸位弟子,再重创老道,最后毁了南宫雄的法宝,心中的怒意大减。当下,他轻叹一声,喃喃道:“凤凰,大哥对不起你……” 言罢,他冲南宫雄重重的点了一下头,沉声道:“我答应你,交出茅山祖符,我立马退下茅山,永不踏入贵派半步。” 南宫雄闻言大喜,还未等他做出任何反应,从旁传出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口说无凭,你必须当众立誓!” 朱晨逸猛的转头朝声音发出的位置望去,但见老道一脸痛恨的盯着自己,他淡然一笑,道:“事到如今,你茅山派只能相信我,别无选择。”说着,他见南宫雄面色不善,随即话锋一转,阴森道:“我不信誓言,也不会发誓,答应你们的事情,必定会做到。倘若你们想骗我……” 说话间,他右手猛的抽出插在背后的七煞剑,众人只觉一道绿光闪过,但闻轰的一声巨响,山门瞬间倒塌。而这时,耳边传来朱晨逸颇为阴冷的声音:“如同此山门,顷刻间灰飞湮灭。” 当灰飞烟灭四个字一落,地上的那些碎石纷纷爆裂开来,被晚风一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真正的做到了灰飞湮灭。 南宫雄见朱晨逸功力如此之高,心中大为骇然,当下那里再敢提任何条件,连忙冲大师兄老道使了一个眼色,道:“大师兄,劳烦你去将祖符请来,我跟朱道友随后就到。” “好!”老道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师弟这里就交给你了,为兄去请祖符。”说罢,转身便往派中赶去。 朱晨逸虽不太相信老道的话,但他也知道要想得到茅山祖符的话,必须要耐心等待,一同前去根本是不可能,因为大派中的珍藏一般都放在非常隐蔽的地方,岂会令外人知晓。 更何况,他也不怕老道刷任何诡计。在他想来,这茅山派并无绝世高手,因为他在山门前打伤,杀死诸多弟子,且毁掉山门,将茅山派的掌教真人都打的半死不活,要是有高人坐镇的话,岂会容他如此羞辱茅山派。 他转头看了一眼南宫雄,道:“南宫道长,走吧!” 南宫雄点点头,冲那些瘫软在地的茅山弟子叫道:“将这里收拾一下,尽早回去做功课。” 他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始终如一,看上去十分诡异,诸位弟子一听,顿时心头一凛,连忙躬身行礼,口中道:“谨遵师叔之命!” 南宫雄点点头,随即带着朱晨逸朝山门内走去。茅山派和诸多大派一样,山门距离大殿相隔甚远,再加上天色已晚,台阶众多,两人到达内院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了。 可没想到,刚刚跨入内院,便听砰的一声巨响,身后那道厚实的木门关了起来。 第35章:复仇之路(八) 朱晨逸猛的转过头去,只见身后的高墙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立了诸多背负长剑的道人,两侧的大树上也隐隐的透露出丝丝的寒芒和阴冷的气息。他简单的扫了一眼,初步估计有八十人左右。 这些道人,与先前在山门前遇到的茅山弟子有所不同,他们个个气宇不凡,即便在夜晚的依旧是目露精光,一看就是门派中的精英、翘楚。 看到这个情形,朱晨逸勃然大怒,心道:“茅山派果然卑鄙无耻,这南宫雄更是万分可恶,我见此人一身正气,本以为他为人颇为正直,可没有想到竟然是一丘之貉。既然如此,今日索性灭了茅山派,断其传承,免得将来被他们寻仇,而我又迫与诺言,不得攻打茅山派。” 一念之此,朱晨逸冷冷的扫了南宫雄一眼,缓缓的将手伸到背后,搭在那柄七煞剑之上。 拔剑、杀人,这是朱晨逸料想的结果。也是诸位茅山派弟子所担心的事情,因为在朱晨逸身边有他们的师叔:南宫雄。 是以,朱晨逸将七煞剑一拔出,那些站立在高墙之上、隐藏与树木之间,甚至连躲在房间的那些茅山弟子纷纷冲了下来,将朱晨逸围在中间。 狭小的院落,随着这些弟子的到来,一下子变的拥挤了起来。被围在中间的朱晨逸昂天长笑了一声,道:“好,好,好,你茅山派今日是在逼我,那么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说话间,被插在背后的那柄煞气十足的七煞剑,锵的一声脱离剑鞘的束缚,被朱晨逸拿在手里。 七煞剑乃是天下第一凶器,虽可以短时间令功力倍增,但事后会表现出一段衰弱期,且容易堕入魔道,成为杀人狂魔。昔日金山寺后面的老僧,曾告诫过朱晨逸莫要用此大凶之物,以免误己伤人。但,在这种情况下,朱晨逸也顾不得许多。此时的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人,夺符。 南宫雄见朱晨逸目露凶光,大骇。从进门,到发现茅山派诸位弟子,再到被包围,仅仅在呼吸之间,等他反应过来,朱晨逸已将七煞剑拔出,且完成了整个煞气灌体的动作。 一想起朱晨逸挥剑斩断山门时的霸气和决然,以及那句:倘若你们骗我……如同此山门,顷刻间灰飞湮灭。心中更是焦急万分,怕大战一起,先前所有的努力,完全白费。 当下,他连忙闪身而出,冲朱晨逸双手一抱拳,口中道:“朱施主,且慢动手,我看其中必有误会。”闻言,朱晨逸手中的七煞剑顿了顿,他这一顿,南宫雄又是叫道:“朱施主切莫动怒,容我先问一问可好?” 朱晨逸见南宫雄一脸茫然,满头大汗、且焦急万分的样子,不似故意装出来的,心中知道此事与他无关,于是冷哼一声不再言语。但,手中的七煞剑依旧没有归鞘,时刻做好着应对这些茅山弟子偷袭的准备。 “多谢道友宽宏大量!”见朱晨逸没有出手,南宫雄知道他这是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当下一揖到地,答了一声谢。随即猛的一转身,冷冷的望着那些站立在四周的茅山弟子,沉声喝道:“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南宫雄携带怒意的训斥声,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掠过现场,诸位茅山弟子脸色微微一变,可谁也没有搭话,目光全部锁定在一个黑脸道人的身上。 “张龙?” 南宫雄顿时为之愕然,转眼间心中便有了猜测,因为在茅山派能够下令让诸位弟子迎敌的只有两人,那便是大师兄老道和师弟掌教真人庞龙。为了弄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是大师兄所为,还是师弟庞龙弄出来的,他指着站在对面的黑脸道人,厉声喝道:“张龙,我昔日离开茅山派时怎能跟你说的?叫你潜心修道,莫要掺入门派纷争,莫理俗世,你莫非忘了?你说,这是谁下的命令?”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张龙是他的亲传弟子,也是最为器重的大弟子。在他想来这张龙必定会如实回答自己的问题。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这名叫张龙的道人无奈的摇摇头,叫了一声师傅,便羞愧的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南宫雄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没有想到自己这才离开茅山派短短数月的功夫,徒弟张龙已然背叛了自己。随即略带惋惜的扫了张龙一眼,轻叹一声:“张龙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从即日起,你不将不再是我徒弟,以后所做所为,均与于我无关,与我茅山派无关。”说罢,老泪纵横,这张龙名誉上是他的徒弟,但,实际上是他从小将其抚养长大,说是儿子也不为过。 “师傅,我……”听得师傅要将自己革出门墙,张龙心头一颤,回想起往日的种种,泪如雨下,将手中的剑往地上一抛,普通一声跪倒在地放声痛哭,口中道:“师傅,我错了,求你不要将我革出门墙。” 他平日里傲然自得,仗着自己是茅山派弟子的身份,不知道得罪了多少黑、白两道的人物。只是人们忌惮他是茅山弟子,这才总是忍让三分。此时被逐出门墙,一旦离开茅山,他心知再无茅山派为他遮风挡雨,也无师尊为他善后,往日曾得罪过的那些人,就要纷至而来,寻他报仇雪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想到这里,张龙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啪啪的往下掉。连滚带爬的扑到南宫雄的脚边,语无伦次的苦苦哀求师傅收回成命。 南宫雄摇摇头,轻叹一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跟在张龙身后的一干师兄弟等人,知道这位师叔平素嫉恶如仇,为人最为威严,也十分痛恨两面三刀之人。再一看南宫雄一脸怒意,不由吓的魂飞魄散,连忙跪下颤声道:“师叔,这不关我们的事,饶了……” “混账!”看着这些抢先跪倒在面前的十多名茅山派弟子,南宫雄脸色阴沉如水,当即喝道:“你们平素仗着茅山派的名声,刚愎自用,睚眦必报,无所不用其极,败坏了我茅山声誉,你们妄为出家之人。入室修行,却烧杀行罪,视清规戒律为儿戏。这是我道门所为么?是出家人的修身之道么?” 诸位茅山弟子吓的瑟瑟发抖,跪在地下,已是口不能言。 朱晨逸见南宫雄这般大义凛然,执法如此严明,不由大为钦佩。心道:“看来这茅山派并非人人都是无耻之极,这位南宫道长就是一位深明大义,光明磊落的汉子。”想到这里,他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也要保全这位南宫道长的性命。 就在此时,忽然间从大殿处传来一个极为阴沉的声音:“二师兄,你教训你门下弟子,我管不着,可是数落我的弟子,恐怕你还不够那个资格。”说话间,一个长相颇为怪异的道人,在五名茅山弟子的拥簇下缓缓走了出来。 “庞龙?”看清来人的相貌,朱晨逸脸色骤变,惊呼一声。 来人正是茅山掌教真人庞龙,在被朱晨逸打伤后,他被诸位弟子抬至后山,服用了茅山派疗伤的秘药,暂时的压制住了伤势。待老道赶回大殿,将师弟南宫雄回山,并答应将茅山祖符送给朱晨逸的消息后,当即大怒,令门下弟子严正以待,做好斩杀朱晨逸的准备。 是以,他一听到南宫雄训斥自己的弟子,便忍不住跳了出来。虽然这种情况,茅山派需要齐心合力,但, 南宫雄见庞龙在这种情况下,依旧摆出一副玉石俱焚的架势,心中颇为无语。但,为了茅山派诸位弟子的性命和传承着想,他并没有计较庞龙的话语,而是劝慰道:“师弟,这位朱施主已经答应得到我茅山祖符便退下茅山,从此不再踏入我茅山半步,你还是将祖符交出来吧。” “交出祖符?”庞龙冷冷的望着南宫雄,沉声喝道:“二师兄,你太令我失望了,祖符乃是我门派传承千年之久的神物,你竟然想将其拱手想让,难道想叛出师门么?” 背叛师门这顶大帽子一扣下来,南宫雄当即目瞪口呆。无论是大派,还是小派,背叛师门的人均为江湖不耻。现下见庞龙质疑自己想背叛师门,南宫雄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庞龙叫道:“你,你……” 朱晨逸见此,双手一抱拳,冲南宫雄沉声道:“南宫道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你先前答应我的事情,没有做到,那么你我间的约定就此作废。至于那茅山祖符……”他顿了顿,阴森道:“还是等我将这些茅山弟子统统斩杀后,自己去找。”说罢,缓缓的扬起右手中的七煞剑,对着拦在面前的那些弟子,喝道:“滚开,挡我者死!” “朱施主,三思啊!” “诸位茅山弟子听令,给我将这魔头斩杀于此。” 南宫雄和庞龙同时叫了出来,只不过两人表达的意思不同。南宫雄是怕朱晨逸打开杀戒后,不但茅山派弟子性命不保,传承毁于一旦,而且朱晨逸本人也就此坐实了魔头之名。 而庞龙却是对朱晨逸痛恨无比,一来,朱晨逸斩杀、重伤了诸多茅山弟子,毁了山门,也折了茅山派的面子,更为重要的是将他打伤。二来,是虚荣心作怪,朱晨逸乃是天下正道公认的第一大魔头,倘若茅山就此将其灭杀,即便是付出了莫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因为一战成名之后,茅山派便会取代龙虎山天师教的位置,成为道教第一门派。到那时,便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慕名前来拜师学艺,很快就弥补茅山派损失的实力。 与公与私,对于茅山派来说,此战势在必行。 第36章:复仇之路(九) 随着掌教真人庞龙的一声令下,那些跪在地上的弟子纷纷站起身来,转头望着朱晨逸,缓缓的举起手中的长剑。 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句话用来形容现场的这些茅山弟子一点不为过。他们从修道起,从未下过茅山,即便有的弟子外出游历,也是顶着茅山派的名声,一直以为自己法力很高。再加上他们未见过朱晨逸的身手,见他跟自己年龄相仿,甚至更小,诸位弟子便不将其放在心上。 至于师伯南宫雄委曲求全的表现,在他们看来,是因为朱晨逸身后有莫大的靠山,或者就像掌教真人庞龙所说一般,已经生了反叛之心。 当下,众人再无顾忌之心,均是大喝一声,齐齐发招朝朱晨逸打去。 朱晨逸侧身想让,不再言语,只是从上到下打量了那些前赴后继的弟子。随即双目精光一闪,冷哼一声,握住七煞剑的右手猛的一震,突向挡在身前的那些弟子劈去。 七煞剑本就是天下第一的利器,且携带的黑雾具有极强的煞气。他这一剑劈出,剑锋所指的方向,十多名弟子纷纷爆出一团血雾,死于当场。那些被剑气波及到的弟子,受煞气侵蚀,瞬间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了起来。 “住手!”突闻一声冷哼,一个厉枭鸣叫般的声音叫道:“你这魔头,下手竟如此之狠,莫非不怕报应么?” 人随声道,朱晨逸猛的转过头去,只见被七煞剑斩开的通道中缓缓走出一行人,走在最前头的正是先前屹立于大殿之上的茅山掌教真人庞龙,接踵而至的,却是他的师兄老道,和几个年轻的道人。 这庞龙一到现场,二话不说,抬手便朝朱晨逸拍出一掌。朱晨逸轻笑一声:“来的好!”扬起左手迎了上去。 但闻,啪的一声!敌我双方动作兔起鹊落,一触即离,端的是快若闪电。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庞龙双掌齐扬连击七掌,掌掌相连,发出七声巨响,院落中的众人只觉震耳欲聋,头顶上的树叶纷纷落下,那些看的惊呆的弟子给树叶掉落到嘴里依旧不知。 但,朱晨逸依旧是左手迎敌,右手持剑,防止茅山弟子偷袭。但见他同样使出七掌,只不过却是七种掌法,掌掌相连,一招快过一招,到最后众人只觉一道白影随风舞动,甚是英俊潇洒。 诸位茅山弟子看得眼花缭乱,也不知道是谁赢谁输,更看不清谁中了对方的招。但见两人一触即散,双双向后跃去。 朱晨逸低头看了一眼略显红肿的左手,神色冷然道:“我倒以为庞掌教体质异于常人,服用丹药后顷刻间便痊愈了。敢情是请神上身啊!” 请神上身这是一种高明的法术,无论是昔日的白莲教,还是黄巾时期的太平要术,又或者是茅山道术,其中均有记载请神为自己战斗的方法。 请神上身听着玄乎,可对于真正懂行的人来说,却是不值一提。无非就是利用符箓,咒语等方法,令自己的身体在短时间内发挥出极其强大的力量。不过,这个请神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有时间限制,时间一过,不但法术自破,且还有一个虚弱期。 听的朱晨逸叫破法术,茅山派掌教真人庞龙嘴角一阵抽搐,随即沉声道:“就算你看破我是请神上身又能如何?”说话间,他见八十来名茅山弟子,被朱晨逸一剑斩去十多人,心中暗暗吃惊,觉得这些弟子已经失去当炮灰的资格。当下,一挥手屏退那些弟子,转头看了一眼跟在老道身后的诸位年轻道人,沉声喝道:“六丁隐遁大阵。” 声音一落,站在老道身侧的那些年轻道人身形一晃,便将朱晨逸兜入大阵。于此同时,庞龙身形一晃,闯入大阵,一连点了六指,六道灵符没入阵中,口中念道:“……仁高护我,丁丑保我,仁和度我。丁酉保全,仁灿管魂,丁巳养神,太阴华盖,地户天门。吾行禹步,玄女真人,明堂坐卧,隐伏藏身……急急如九天玄女律令。” 但凡道教的法术,均是以符箓和咒语等物辅助而成,这个六丁隐遁大阵亦是同样如此。当庞龙将咒语和符箓打入阵中之后,只听,噗噗六声轻响,一阵迷雾陡然在阵中升起。 朱晨逸看着阵中只有浓雾,不见任何人的踪影,眉头微微一皱,转头看了一下,口中道:“居青龙,历蓬星,过明堂,住太阴,出天门,入地户,藏华盖,隐玉女……”说到这里,他冷哼一声道:“难怪我没有听说过这个六丁隐遁大阵的名字,原来是根据灵宝六丁秘法中的六丁隐遁法局改良而成。你也太小看我朱晨逸了,这个阵法岂能困的住我。” 灵宝六丁秘法是道家的一部颇有影响力的道藏,主要讲述的是一些术法,上至求神问卜,下至医病救人,其中六丁隐遁法局和隐遁十二时算子法比较出名。朱晨逸当初在看这部典籍时,特意研究了一下这两门秘法,是以,他一看到这个阵法便将其认了出来。 站在阵法之外的南宫雄,见掌教师弟用六丁隐遁大阵将朱晨逸兜了进去,知道此事无法无法善后,只得暗叹一声,喃喃道:“罢了,罢了,为了诸位弟子的性命,茅山的传承,我南宫雄便作一次恶人吧。”话一说完,大袖一卷,整个人腾空飞起,如一只大鸟般,掠过树梢,直朝后山飞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老道看着南宫雄往后山方向赶去,心头一凛,正欲飞身阻拦。最终长叹一声,停下脚步,用弱不可闻的声音,自语道:“是传承、弟子性命重要?还是门派的尊严,传承已久的法宝重要?”他转头看了一眼,地上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以及躺在地上痛苦嚎叫的弟子,目光一下子变的扑朔迷离了起来,喃喃道:“难道我真的错了?错了么……?” 身处大阵内的掌教真人庞龙,那里知道两位师兄内心的真实想法。此时的他,左手持剑闭口,右手画四方图子,但见,他的身形如大雾一般逐渐变的扑朔迷离了起来,顷刻间便消失在当场。而阵法也随之一变,原本翻腾不已的大雾,竟然变为森森鬼泣,夺人心魄。 朱晨逸见大阵立时发生变化,知道是庞龙搞的鬼,当下也不多说,提剑随意朝六丁隐遁大阵斩去。七煞剑虽厉,可这一剑斩到大阵之上,却如一枚石子投入大海一般,连一片涟漪都未荡起。 “哈哈,小子,砍吧,砍吧,我看你那柄破剑,怎能将我六丁隐遁大阵斩破?”庞龙见大阵遭受朱晨逸七煞剑一斩,丝毫未损,心中大定,当即哈哈大笑。狂傲,欣喜的笑声,划破晴朗的月空,传的很远,很远。 在五里开外的丛林中,有两个身穿灰色僧衣的和尚,在急速的行驶。但见此二人,一老一少,在高地不平,且月光昏暗的山林中穿梭不停,表现出如履平地的轻松惬意。 当他们听到茅山掌教真人庞龙那略带残忍,得意忘形的笑声后,身形为之一顿。走在后面的那个年轻和尚直接停下脚步,用略显稚嫩的声音道:“师傅,听声音是从茅山派传来的,莫不是那人已经攻上了茅山?” 前头的老和尚点点头,道:“一定是这样的,这个声音我认得,是茅山派那个叫庞龙的小孩。” 茅山派掌教真人庞龙年过七旬,在江湖上也是颇有一些威望,但被这和尚成为是小孩,这要传到江湖上,绝对是天下第一奇闻。可跟在他身后的年轻和尚,却未表露出任何意外样子,反而一脸忧虑的盯着茅山派的方向,道:“师傅,你说这人的功夫很高么?他一个人能够单挑整个茅山派么?” “他的功夫岂止是高啊……”老和尚脚步不停,目光顺着丛林一直远伸,好像回想起许多年前的往事,口中喃喃道:“茅山派只不过是沧海一栗,他真正的仇家是……”说着,老和尚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微不可闻。跟在他身后的年轻和尚心中虽是十分好奇,但也不敢多问,只得跟在他的身后,低头赶路。 约莫二盏茶的功夫,这二人到了茅山派的山门之处,当老和尚看到倒塌的山门,无奈的摇摇头,双手合十,口宣一声佛号,叹道:“老僧还是来迟一步!” 年轻的和尚接过话茬,道:“师傅,这茅山派一向伪善江湖,门下弟子大部分都是装神弄鬼,鱼肉百姓之辈,着是可恨……”话未说完,便被老和尚一声佛号打断,接着老和尚那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阿弥陀佛,须知我佛慈悲,当年地藏王菩萨曾发下大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老衲虽无地藏王菩萨的大智慧,却也难见旁人受苦,身陷囹圄。” 就在两人说话间,忽然从山顶位置传来一阵巨响,紧接着一道状若龙形的大雾腾空而起,瞬间遮挡住皎洁的月光。年轻的和尚看到如此诡异的现象,低声惊呼:“师傅,你看……” “七煞剑?”老和尚看到那道龙形黑雾,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口宣一声佛号,自语道:“难怪昔日让我来茅山派一趟,敢情是怕你的后人,被煞气冲体,堕入魔道啊。”说道这里,他的脸色骤然一变,喃喃道:“七煞剑,茅山祖符……我早就应该想到了……” 第37章:复仇之路(十) 话一说完,老和尚大袖一挥,整个人腾空而起,径直朝山顶位置掠去。跟在他身后的年轻和尚,当下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同样是振臂一挥,发足朝大殿位置跑去。 等两人赶到现场之时,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所惊呆,只见茅山派掌教真人庞龙重伤倒地,自胸腹间裂开一个很大的口子,冉冉的往外流着鲜血。院落中到处都是被打伤,打残的茅山弟子。更为夸张的是,大殿的一角,竟然被七煞剑斩去一半。 至于那些丝毫无损的弟子,纷纷缩在院落的一角,抱成一团,目露惊恐之状。甚至连作为大师伯的老道,也被朱晨逸打晕了,扔到了墙角。 而朱晨逸则是头发散乱如同鸡窝,双目猩红,表现出极为狰狞的样子,手中的七煞剑,遥指重伤倒地的茅山掌教真人庞龙,口中发出喋喋怪笑:“老家伙,快点将茅山祖符交出来,否则小爷一把火将你茅山派烧个一干二净。” 看到一脸戾气的朱晨逸,以及那柄煞气十足的长剑,年轻的和尚伸手摸了摸光头,疑惑道:“师傅,你说的不会就是这人吧?”话音一落,等了半天,他见师傅没有任何反应,忙转头望去,只见老和尚一脸呆滞的摸样,口中喃喃道:“像,真像!无论是长相,还是形态,甚至连握剑的姿势和霸气的样子都分毫不差……” 听到老和尚神神叨叨的话语,年轻和尚撇撇嘴,道:“师傅,这位施主是那人的后人,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有什么奇怪的。” 老和尚微微摇头,随即双手合十,口宣一声佛号,便不再言语。年轻和尚见师傅不出手救人,反而念佛,心中焦急万分,当即叫道:“师傅,这位施主就要杀人了,你快出手吧,免得那位道长枉死于剑下。” 年轻和尚毛躁的样子落在老和尚的眼中,他淡然一笑,伸手一指院落的一角,轻声道:“诺……”年轻和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极为残破道袍的道人飞奔而来,隔着老远便听到他的叫喊声:“朱施主,且慢动手,你要的祖符我给你取来了。”说着扬起手中那枚洁白无暇的玉盒,冲朱晨逸晃动了两下。 来人正是茅山派的二师兄南宫雄,在朱晨逸被兜进六丁隐遁大阵后,他便知道此事再无商量的余地。为了派中诸位弟子的安危,他不得不潜入后山,开启机关,将供奉在里边的祖符请了出来。 事实证明他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当朱晨逸听到茅山祖符之名,原本浑浊的大脑顿时清醒了许多。他转头扫了南宫雄一眼,沉声道:“拿来。” “南宫雄你敢?”庞龙一脸怒意的盯着南宫雄,大叫:“你若将祖符给这魔头,我以掌教真人的名义将你革出门墙。” 革出门墙在门派中是大罪,比击杀当场,还要重。因为革出门墙的弟子,作为弃徒,无法立足于任何门派,更不敢用昔日的名号。站在暗处的年轻和尚,扯着老和尚的大袖,轻声道:“师傅,这茅山掌教真人莫不是疯了?在这种情况下,激怒那位施主,岂不是自寻死路?” 年轻和尚猜测的一点没错,当南宫雄听到庞龙要将自己革出门墙之时,脸色剧变,拿在手中的玉盒不由的紧紧攥了起来。朱晨逸见即将到手的玉盒陡然节外生枝,当即面色一冷,手中的七煞剑往前递了一分,厉声喝道:“庞掌教,你莫非以为在下不敢杀你?” 庞龙能够不顾兄弟之情,不顾茅山弟子的死活。但,南宫雄那里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朱晨逸斩杀当场。当下,来不及细想,连忙叫道:“朱施主且慢动手,你要的茅山祖符就在玉盒之中,接好!”庞龙见南宫雄最终要献出茅山祖符,当即大怒,伸手指着他的鼻子连声喝道:“南宫雄你敢……” 可是他的阻止已经迟了,南宫雄手中的那个玉盒已然是脱手而出,朝朱晨逸直射而来。身受重伤的庞龙,目睹玉盒即将落入朱晨逸的手中,当即咆哮一声,双掌齐出,荡起一阵旋风,企图将玉盒卷走。 由于距离较近,再加上事出突然,那个玉盒被掌风一激,瞬间荡向高空。朱晨逸看着即将到手的茅山祖符再次出现变故,顿时勃然大怒,厉声吼道:“找死!”说话间,他身形拔高而起,一把将玉盒抄在手中,持剑的右手顺势朝庞龙猛的劈了下去。 “朱施主,不要啊!” “师傅……” 在南宫雄和年轻和尚的叫喊声中,老和尚轻叹一声:“这庞龙小娃娃虽是心术不正,但好歹也是我正道一脉的掌教真人,老僧岂会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斩于剑下。”声音未了,老和尚大袖一挥,快若闪电般的落朱晨逸的面前,未待七煞剑斩到,他右手一挥,一股极为柔和的佛力,托着庞龙往后掠去。 一剑斩空之后,朱晨逸见现场多了一位老和尚,当即面色一冷,沉声问道:“不知大师是那派高僧?为何要插手我与茅山派之间的恩怨?” 老和尚低眉垂帘,轻轻的将茅山掌教真人庞龙放在地上,随即双手合十,口宣一声佛号,道:“岁月如白驹隙,昔日……”话未说完,便见朱晨逸一脸戾气,双目猩红,一声厉喝:“那来的野和尚,胆敢插手小爷之事,莫不是想提前去见佛祖?” 在屡次使用七煞剑之后,朱晨逸已然被煞气夺了心智,令其一改往日沉着冷静,温文尔雅的状态,变的狂躁无比,且双目中透露出嗜血的凶光。 “你这施主好不讲理,我师傅是来……” 年轻和尚哪里知道这其中的玄机,他见朱晨逸辱骂自己的师傅,连忙跳了下来横加指责。可是刚开口,便见朱晨逸一剑挥到。大惊失色之下,他身形一晃,便朝后跃去,可没想到,这一剑却是如影随行,他退到哪里,那剑就跟到哪里,大有不将其斩杀不罢休的架势。 在躲闪几次无果的情况下,年轻和尚不得不开口求救:“师傅……”老和尚无奈的摇摇头,荡起大袖,缓缓的朝朱晨逸拍出一掌,只听啪的一声轻响,七煞剑被掌风一阻,微微顿了一下,年轻和尚趁机逃了出来,闪身躲在师傅的身后,心有余悸的望着朱晨逸,用力的擦拭着额头上的汗迹。 先前听师傅说朱晨逸的功力很强,他还不信。可刚刚一交手,便知师傅所言非虚,在面对朱晨逸之时,他感觉就像面对从地狱逃出来的恶鬼,或者说是从蛮荒归来的野兽一般,特别是那双猩红的双眼,令人毛骨悚然。 那柄七煞剑挥动时无声无息,使用者的法力已达返璞归真之境,非自己所能及,心下骇异:“师傅说,我的功力可以跻身于一流高手的行列,就算我金山寺的了因方丈也非我百招之敌,而我竟然连此人一招都接不下来,莫非他已经可以和师傅齐驱并驾?” 茅山派的诸位因为没有面对此时的朱晨逸,根本没有这种感觉,他们见老和尚片刻间从朱晨逸手中救下两人,且一掌便将威力惊人的七煞剑拍到一边,举重若轻,游刃有余,法力之强,实是生平罕见。当下,纷纷猜测老和尚的身份,从中原各派,到密宗,再到苗疆等地有名的庙宇,一圈下来,楞是觉得没有人能够跟这位老和尚想比拟的。 忽然间,茅山派掌教真人庞龙,震惊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惊呼一声,道:“莫非大师就是隐居在金山寺后山的……”说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智清大师?”话一说完,他目光炯炯的盯着老和尚,露出一脸急切的表情,好似浑身的伤痛,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一般。 “阿尼陀佛,没想到时隔几十年,庞掌教还记得老僧。”老和尚双手合十,口宣一声佛号,轻声道。 这名老和尚正是金山寺后山的那位老僧,智清,也是昔日的郭尘。当年朱破头在遭遇天谴之前,去金山寺一趟,拜托了他一件事情,那便是阻止朱晨逸堕入魔道。 庞龙见老和尚是传说中的那人,心中激动莫名,当下也不顾身为茅山掌教的身份,在诸位弟子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智清老和尚面前,口中道:“请大师为我茅山……”做主二字还未从口出吐出,便听得朱晨逸从旁大叫:“你们几个老家伙有完没完,唠叨个不停,赶紧的让小爷杀了,小爷还有正事要办呢!” 随着煞气的侵袭,朱晨逸的神智显得越来越不清晰,就连说话也有些颠三倒四,夹杂不清。但,庞龙那里知道其中玄机,他见朱晨逸出言打断自己向智清大师求救,当即大怒,训斥道:“你这魔头,竟敢辱及智清大师……” 话还未说完,同样是受到年轻和尚的待遇,朱晨逸挥手间便斩出一剑。庞龙脸色剧变,可身受重伤的他,那里躲得过朱晨逸携怒一击。眼间,他将丧命于七煞剑之下,站立在旁的智清老和尚口宣一声佛号,随即身形一动。朱晨逸突觉身周气流略有异状,一惊之下,立即着地滚开,撤剑回防,只觉一物从脸上横掠而过,相距不逾半尺,去势奇急,却是绝无劲风,他转头望去,却发现是一串佛珠。 第38章:复仇之路(十一) 这串佛珠看似十分普通,就是那种极为寻常的黑檀所制,属于僧人们常用的一百零八颗佛珠。但,由智清老和尚一使出来,却是威力奇大,饶是朱晨逸手持七煞剑,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他瞬间滚出丈许,尚未爬起,只见串佛珠又是化作一道黄光,朝其胸腹间打去。那黄光甚是耀眼,如云彩,如飓风,普天盖地的席卷而来,相隔甚远,那柔和的佛力,已经令七煞剑嘶鸣不已。更为夸张的是,这佛珠上传来的念力,竟然让他感到阵阵的不安。 对于佛门的法器佛珠,朱晨逸曾见过很多,无论是起先的天鬼上人,还是后来的金山了因禅师,又或者是密宗的玛蒙,达瓦两位大护法,这些佛门的高人以佛法催动佛珠,端的是厉害无比。 此刻面对功力通玄的老和尚使出的佛珠,更是心惊不已。他左手一翻,紧紧抓住当胸而来的那条黑索,用力一捏,正欲使出三味真火将其毁去。突觉那佛珠一抖,爆发出一道令人炫目的黄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道向胸口撞来,这一下只要落到实处,当场便得肋骨断折,五脏齐碎。 就在这紧要的关头,朱晨逸左手一挥,隔空拍出一掌,震开袭向胸口的那串佛珠,右手持七煞剑猛的朝那串佛珠斩去。佛珠本就是佛家之物,再受到智清老和尚的佛法加持,更是具有克邪祟,破妖邪等功效。七煞剑虽是天下间第一凶器,但毕竟属于邪物,一剑斩下,便被一股柔和的佛力弹起,朱晨逸趁机一弹,身随劲起,嗖的一声,身子直冲上天。 正在此时,轰隆一声,一道闪电轰破夜空,形同白昼。只听得茅山派诸位惊呼一声,而智清老和尚却是“咦”了一声,似乎对他的能够躲过这一击感到十分意外。这时,又是一道闪电劈过,雷雨哗啦啦的落了下来,智清老和尚抬头上望,但见朱晨逸脸上的戾气越来越重,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右手一挥,那只被震落在地的佛珠猛的弹了起来,如同一朵璀璨的金莲一般,急升而上,从正面直攻而至。朱晨逸借着闪电的光芒,一瞥间已看清楚智清的容貌。但见这老和尚身形消瘦,却是红光满面,那双鹰目映着闪电,更显得烁然有神。 眼见那佛珠便要席卷而上,他屈指一弹,再拍出一掌,一弹一拍,以道门正宗的心法催动,已将那佛珠抄在手中,这一招是他先祖朱破头的功夫:“玉指金掌诀”。佛珠虽说是经过智清老和尚法力加持,但毕竟是死物。能克制妖邪,邪祟,但无法克制道门正宗的心法,是以,那佛珠被朱晨逸猛的一捏,便爆裂开来。 毁掉佛珠后,朱晨逸又将目光锁定在茅山掌教真人庞龙的身上,阴森道:“老家伙,准备好了没,这次我看谁还能够救你?”说罢,昂天长啸,声震九霄,令人听之,顿觉毛骨悚然。 庞龙捂住胸口,平静的站起那里,一股孤独的挫败的感觉慢慢浮上心头,被无数人目光凝聚,这些他都不在乎,可是一想到茅山祖符落到朱晨逸的手中,自己期盼已久的愿望即将破灭,他的心中就隐隐的有些作痛。 他抬起头,望着天空中如同上古魔神的朱晨逸,眼中滴下了几滴悔恨的泪水,但他却没有退缩,也没有像智清老和尚求救,因为他知道朱晨逸立誓要杀自己,就算是躲过一时,也躲不过一世。 当下,他转身扫了一眼依旧昏迷不醒的大师兄,朝南宫雄点点头,轻声道:“师弟,茅山派就交给你跟大师兄了。” “师弟,不要……” “掌教……” “师傅……” 在南宫雄、茅山派诸位弟子的惊呼声中,掌教真人庞龙惨然一笑,道:“我种下的因,由我来承担这个果吧……”说罢,他双手掐诀,顿时一阵狂风席卷而来。 这风吹的天空中的雨水,横扫之下哗哗作响。但!那风却是在这一刹那,骤然间疯狂起来,好似有一股奇异的力量从天而降,融入这这股法力之中。 这一瞬间,庞龙整个人呆了一下,但下一个呼吸间,他身子就剧烈的颤抖起来,胸腹间的鲜血狂喷而出,他猛地抬头! 不仅是他,这一刹那,智清老和尚同样全身一震,身形不由的颤抖了起来,好似有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从天空中,呼啸而下,这力量之大,足以令其胆寒,此刻笼罩,更是蕴含了一股让他熟悉的感觉!这感觉,他熟悉,非常熟悉!是当年的朱破头。腾然间,猛地抬头,智清老和尚直勾勾的盯着天空! 这一刻,除了他二人外,南宫雄,茅山派诸位弟子,甚至连昏迷刚刚转醒的老道,也纷纷感受到了那从天降临的力道,天空雷鸣骤起,化作一声声雷霆咆哮,那轰隆隆的巨响,惊天动地,响彻云霄,在荒郊古刹更是掀起无尽回音。 整个夜空中,除了雷声,雨声,剑鸣声,还有就是呼呼的风声。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天空中,在那轰隆隆无尽的雷鸣下,缓缓地出现!那一袭白衣随风狂舞,那柄长剑在闪电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妖异。他——便是朱晨逸。 “他,真的回来了么……?”智清老和尚呆呆的望着天空,望着那一袭白衣,那柄煞气十足的七煞剑,心中震撼莫名,口中喃喃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南宫雄猛地站起身子,怔怔的望着天空,使劲的摇摇头,自腰间摸出长剑,遥指天空中的朱晨逸,沉声喝道:“朱施主,你已经得到了我茅山祖符,请你履行承诺,莫要伤了派掌教。”可话还未能说完,便迎上朱晨逸那双冰冷彻骨的双眸,心头一震之下,他咬咬牙跃身而起,将手中的长剑朝朱晨逸递了过去。可刚一接触朱晨逸七尺左右的距离,那柄跟随他二十多年的寒铁宝剑,瞬间被劲风绞碎,南宫雄大惊,弃剑而逃,可依旧是被七煞剑荡出的剑气击中胸口,震出一丈开外,跌落在老道身边,当即喷出一口鲜血,萎靡在地。 掌教真人庞龙神色复杂,蕴含了一丝说不清的心绪,默默的望着跌落在地,口吐鲜血不止的南宫雄,眼前浮现了很多很多画面,心中道不明的酸楚,说不出的苦涩,但也有孤独中充满了温暖的气息,一时之间,热泪盈眶,深深地低下了头。暗叹一声:“师弟,我错了,悔不当初。” 这一刻,不仅是这些实权人物如此,院落中所有的茅山弟子,就连年轻和尚,以及智清老和尚,也纷纷震撼。 就在此时,站立在高空中的朱晨逸,双手持剑,厉喝一声:“给我去死!”声如雷霆,剑如长虹,但闻一声剑鸣,一条由煞气组成的黑龙在夜幕的掩盖下,穿过雨幕,直奔呆立当场的茅山掌教真人庞龙。 眼见庞龙即将命丧当场,站立一旁的智清老和尚由于距离太远,援救不及,口中急忙诵出:“咒唵嘛呢叭咪吽!” 六子大明咒是象征一切诸菩萨的慈悲与加持,其内涵异常丰富、奥妙无穷、至高无上,蕴藏了宇宙中的大能力、大智慧、大慈悲,可诛妖邪,退邪祟。再由佛法精湛、且法力高强的智清老和尚诵出,朱晨逸手中的七煞剑立时为之一缓,那条由煞气组成的黑龙顷刻间消散在风雨中。 智清老和尚趁机拍出一掌,企图将庞龙震飞,但,朱晨逸岂能令他如愿,当他一掌击出之时,朱晨逸身形似电,手中的长剑脱手而出,直射瑟瑟发抖中的庞龙。随即转身一连拍出两掌,身形智清老和尚拦了下来。而那柄七煞剑,却如一条黑龙般昂起最为狰狞的剑芒,朝庞龙扑去。 “不要……”庞龙脸色剧变,呼喝声中,绝望的递出手中的长剑。但,这一切似乎是徒劳,那柄七煞剑瞬间绞碎了他手中的那柄长剑,狠狠的斩在他的脖颈处。只听咚的一声轻响,庞龙的脑袋掉落在地,脖颈的断裂出喷射出一道鲜红的血迹。至此,茅山派掌教真人庞龙算是真正的落的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不知是掌教真人的死刺激了诸位茅山弟子,还是他们升起了兔死狐悲的念头。也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嗓子:“跟他拼了!”那些萎靡在地的茅山弟子,纷纷抓起地上的长剑,挣扎的站来了起来,齐齐朝朱晨逸杀了过去,就连老道和南宫雄的命令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吓的此二人冲入人群,拳打脚踢,一连打倒数人,依旧是没能阻止这些陷入疯狂的弟子。 朱晨逸冷哼一声,伸手一招,那柄斩杀了庞龙的七煞剑立时飞回了他的手中。剑一入手,便见他双目一片猩红,也不知道是杀人后带来了一丝快感,还是觉得七煞剑在手,信心十足。此刻,一想到为凤凰报仇,将茅山派这些弟子统统斩杀,他不由的仰天长笑三声,声音中竟充满了邪恶奸诈之意。 一番笑罢,他猛的一回头冲智清老和尚咧嘴一笑,随即剑锋一转,荡出一股杀气,缓缓的举起手中的七煞剑,口中喝道:“你茅山派既然想死,那么小爷今日便血洗茅山。” “阿尼陀佛!”智清老和尚听得朱晨逸要血洗茅山,无奈的摇摇头,双手合十,口宣一声佛号,缓缓诵出“金刚经”:“尔时须菩提闻说是经,深解义趣,涕泪悲泣,而白佛言:‘希有世尊,佛说如是甚深经典。我从昔来所得慧眼,未曾得闻如是之经。世尊,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信心清净,即生实相……’ 第39章:七窍玲珑心 《金刚经》全称《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又称《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此经以一实相之理为体,以无住为宗,以断疑为用,以大乘为教相。 朱晨逸虽说是道门弟子,可他所学驳杂,无论是南洋的降头,还是苗疆的巫蛊,或者是佛道两家的典籍,均有涉及。他一听智清老和尚诵出《金刚经》不由的侧耳倾听。 这不听还好,一听手中的动作立时一缓,茅山诸位弟子亦是如此,智清老和尚诵经声一起,茅山诸位弟子眉宇间也出现挣扎,迷茫的神色,只听智清老和尚继续念诵:“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朱晨逸听到此处,心中思潮起伏,腾然想起昔日修道之时发得鸿愿:得道成仙。现下,一想起自己为俗事缠身,为情所困,为了报仇更是不惜杀上茅山派,令其血流成河,心中立感愧疚万分。 这时,又听得智清老和尚继续在耳边念道:“佛告须菩提:‘如是,如是!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甚为希有……如我昔为歌利王割截身体,我于尔时,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何以故?我于往昔节节支解时,若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应生嗔狠……’” 这一段经文的意思是说,世间一切全是空幻,对于我自己的身体,性命,心中完全不存牵念,即使别人将我身体割截,节节支解,只因我根本不当是自己的身体,自然绝无恼恨之意。朱晨逸听到这里,立即明白智清老和尚是在点化自己,同时也是在告诫自己,心中一动:“这老和尚说的不错,就算天下英雄误会我又能如何?大不了我找一个没人居住的地方继续修行就是了,难不成我要将所有的正道全部灭门么?” 朱晨逸一面听智清老和尚念诵佛经,手上招数丝毫不停,心中想到了经文中的含义,心魔便即消退,身上的煞气也随之减弱,神智逐渐清醒的他看着茅山掌教真人庞龙身首异处的尸体,以及诸位茅山弟子惊恐的表情,心道:“我此次前来主要是寻找茅山祖符,和为凤凰报仇,既然这掌教真人已死,也算是给凤凰一个交代了,倘若真的灭了茅山派,那我岂不是真的成为魔头么?” 一念至此,他一声清啸,单掌竖立,震退哪些茅山弟子后,返剑还鞘,纵身一跃,来到智清老和尚面前,双手一抱拳,口中道:“多谢大师相救,小子无以为报,请大师受我一拜。”言罢,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智清老和尚身形一闪,侧身让过,随即大袖一卷,将朱晨逸托了起来,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施主无需言谢。” 智清老和尚无论是年纪、辈分、还是威望,在江湖上那是鼎鼎大名的人物。莫要说朱晨逸,就是正道各派掌教、住持,对其跪拜,都未见他闪身躲避。而他却面对朱晨逸的跪拜,却是不敢坦然受之,甚至可以说显得有些惊慌。茅山派诸人看到这个情况,吃惊不小,心中暗自揣摩不定。 但,由于朱晨逸这个杀星在此,茅山诸人心中虽有猜忌,却并不敢交头接耳的攀谈,生怕惹恼了这个杀星。 朱晨逸见智清老和尚不接受自己的谢意,当下也不勉强,回头看了一眼诸位茅山弟子。可没想到,就这随意扫了一眼,茅山派诸人下意识的惊呼了一声,倒退三步,有更甚者,直接吓的尿了裤子。 甚至连茅山派的南宫雄和老道两人,都不禁做好了应对朱晨逸暴起伤人的准备。 事实上,他们想错了。朱晨逸在受到智清老和尚的点化后,业已解开心结,心中早无恨意,更无杀人之心。否则的话,刚才也不会在面对那么多茅山弟子的围攻,手下留情。 可这些茅山派弟子,那里知道他的真实想法,他们见朱晨逸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以为他有什么其他想法。当即,便有人跪倒在地,口中申述了起来:“这位道友,先前围攻你不管我们的事情啊,都是掌教真人下的命令,你饶了我们吧。” 人在死亡面前,总是显得那么脆弱,普通百姓如此,修道之人亦是如此。当这名茅山弟子的话音一落,四下里便传出阵阵的大叫声,求饶声:“这一切都是掌教真人下的命令,跟我们真的没关系啊。” “是啊,是啊,就连先前同意派中出动人手去抓你,也是掌教真人亲自点头的。” …… 树倒猢狲散,掌教真人庞龙一死,那些罪名统统的被推到他的身上,甚至有几名弟子直接将当初附和庞龙对付朱晨逸的几个道人供了出来。虽然这么做,且还是当着两位师伯的面,显得不厚道,也难以再在茅山派待下去。但,为了活命,这些弟子那里管的了许多。 面对这些弟子的忽然反水背叛,作为大师伯的老道和二师伯的南宫雄,相视一眼,无奈的摇头苦笑。朱晨逸却是不屑的摇摇头,对于茅山派,他早有耳闻,一直认为江湖传闻言过其实,可今日一见,果然是名闻不如见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当下,也就失去了追究责任的兴趣。对他来说,这些贪生怕死,买主求荣之辈,就算潜心修炼,也没有多大的成就,是以,他根本不怕这些人来找他寻仇。 再者来说,这是人家茅山派内部的事情,他没有资格插手去管,也不想管,因为他还要去寻找改变命格的最后一样东西:七窍玲珑心。 七窍玲珑心,这名字听着十分玄乎,但具体是什么东西,朱晨逸却是一无所知。为此,他曾翻阅了大量的道佛两家典籍,可依旧是没有任何收获。腾然间,他想起了站在面前的智清老和尚,可转念一想,有茅山诸位弟子在侧,不便询问,于是心中暗暗下决心,等出了茅山派再向智清老和尚打听。 老道和南宫雄见朱晨逸脸色变幻莫测,以为他揪住此事不放,相视一眼后,南宫雄站了出来,冲朱晨逸双手一抱拳,道:“朱施主,此事是我茅山派不对,还望施主……”话还未说完,便被朱晨逸打断:“南宫道长严重了,此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还望道长海涵。”说话间,他自腰间的帆布袋中取出两个瓷瓶,略带歉意道:“这是两瓶药,一瓶是九转还魂丹,一瓶是治疗伤势的百花丸,算是对茅山派的一些补偿吧。”说罢,不由分说,硬是将两个瓷瓶塞入南宫雄的手中。 百花丸名气不大,江湖中人未曾听说,但九转还魂丹的大名那是如雷贯耳。民间流传,家有万贯,不如汝窑一片,上等的汝窑需要多少才能换取一枚九转还魂丹,这个曾经有过例子。这一瓶九转还魂丹,可谓是价值连城,莫要说朱晨逸只是毁了山门,杀了一些弟子,就算是将茅山派全部摧毁,这瓶丹药也完全可以将茅山派重新建立起来。 南宫雄一听朱晨逸将九转还魂丹送给茅山,心中大惊,正欲推辞,眼前却失去了朱晨逸的踪迹,甚至连智清老和尚和他的徒弟也消失不见。无奈之下,他只有冲着山下的位置深深一揖,口中道:“我南宫雄今日以我茅山派祖师之名起誓,我茅山派永世不与朱施主为敌……”说着,他冲身后的弟子厉声喝道:“收拾一下,然后对外宣布我茅山派封山十年。” 听得身后传来南宫雄的声音,朱晨逸淡然一笑,随即转头看了智清老和尚一眼,轻声问道:“敢问大师一件事,可否?” “阿尼陀佛!施主但说无妨。”智清老和尚双手合十,口宣一声佛号,随即补充了一句:“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还是将想问的问题说出来,如果能答复,老僧责无旁贷,倘若不能……”言下之意很明显,如果能说的,我就说,不能说的,我不会告诉你。 朱晨逸见智清老和尚一个出家人,竟然玩起了文字游戏,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大师言重了,小子怎敢提出什么无礼的事情。”智清老和尚听他这么一说,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为了掩饰内心中的起伏不定的情绪,当即双手合十,又是宣了一声佛号。 朱晨逸回头扫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年轻和尚,再深深的望了智清老和尚一眼,轻声道:“请问大师这七窍玲珑心是何物?” “七窍玲珑心?”闻言智清老和尚眉头一皱,围着朱晨逸转了一圈,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随即双手合十,口宣一声佛号,沉声问道:“不知施主问这七窍玲珑心做什么?” “大师你知道七窍玲珑心?”朱晨逸见自己误打误撞,随口一问,智清老和尚竟然知道七窍玲珑心,心中大喜。但又见老和尚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顿时想起了老和尚询问的问题,当下,老老实实的答道:“我想用七窍玲珑心来改变命格,还请大师告诉小子。”说罢,他双手一抱拳,行了一个大礼。 还未智清老和尚说话,便听得身后传来年轻和尚的一声惊呼:“什么?你要用七窍玲珑心来改变命格?你……” 第40章:下山 闻言,朱晨逸心头一凛,猛的转过身去,但见年轻和尚一脸怒意的站在那里,用手指着他不停的颤抖,好似朱晨逸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一般。看到这个情况,朱晨逸当即目瞪口呆,转念一想,立即明白问题出在七窍玲珑心之上。 当下,他双手一抱拳,连声问道:“敢问大师这七窍玲珑心到底是何物?”说罢,他目光急切的盯着年轻和尚,但,年轻和尚却是面色一冷,双手合十,口宣一声佛号,寒声道:“我观施主一身正气,没想到却如邪派之人一般,视人命为草芥,需知哪七窍玲珑心乃是……”听到这里,朱晨逸心中一紧,忽闻智清老和尚一声厉喝:“住口!” 话音未了,忽感背后风动劲到,朱晨逸心知这是智清老和尚出手偷袭。由于距离太近,撤身回防根本来不及,当下,他只得使出卸劲借力的法门,啪的一声响,背上衣衫碎了一大块,在狂风暴雨之中片片作蝴蝶飞舞,但智清老和尚这一掌的掌力却给他传到了旁边的一颗大树之上,轰隆一响,大树当即爆裂开来。掌力虽已卸去,未受内伤,但还是忍不住喷出一口紫褐色的血迹。 随着这口血迹的喷出,朱晨逸只觉胸腹间和筋脉中,原先有些不畅的法力,这一刻竟然川流不息,浑然天成,七煞剑带来的副作用一扫而空。 腾然间,他猛的一转身,拜倒在地,正欲朝智清老和尚答谢,耳边却传来一阵极为苍老的声音:“七煞剑乃是大凶之物,用之不祥,暂由老僧替你保管……”朱晨逸忽感肩上一轻,猛的抬起头,只见那柄跟随他许久的七煞剑被智清老和尚拿在手中,急道:“大师,此剑对在下十分重要,还请大师赐还。”还字一出口,眼前便彻底失去了智清老和尚的踪迹,空中犹自回荡着他的声音:“施主他日如需此剑,可来金山寺后山找我……” 听得空中断断续续的声音,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转身朝下山走去。忽然风雨中隐隐传过一声长叹,智清老和尚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使用七窍玲珑心,乃是损人利己之事,有伤天和,还望施主三思……” 朱晨逸见年轻和尚,以及智清老和尚两人对七窍玲珑心一事缄口莫言,心中虽有诸多猜忌,但苦于无法证实,想了一会,觉得没有任何头绪,于是便下了茅山,随便找了一座荒芜已久的破庙作为避风挡雨之用。 春雨如油,春日里下雨,对于农夫来说是件好事,可这场雨足足下了两个时辰,已久是没有停息的样子。坐在破庙中的朱晨逸,看着门外狂风席卷着暴雨,浇灭了刚刚燃起的小火堆,一阵无语。此时他的心情糟透了,这一次茅山之行,虽说取得了茅山祖符,探听到了七窍玲珑心的消息,可是也失去了唯一的兵器七煞剑。 智清老和尚虽说朱晨逸需要这柄剑之时,可以随时去金山寺后山去找他。但,朱晨逸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准确的来说是不喜欢被人掌控的感觉。要是别的门派,他也许不顾江湖道义杀上门去,索要七煞剑,可金山寺他却不能。 且不说智清老和尚法力高强,他并非是其对手。就是金山寺昔日对他的救命之恩,也不容他做出任何逾越的事情。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立时取回七煞剑的好办法,便依立神案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次日响午,朱晨逸爬了起来,气运全身,将体内大战时造成的暗疾一扫而空。随即到庙外的山上打了一只野兔,回到庙内吃了,一边吃一边想:“天下英雄对我误会颇深,而白兄,师兄,小花,云瑶等人又不在身侧,天下之大,何处是我容身之地?”想到这里,他的表情随之暗淡了下了。腾然间,他又想起了鸿鹄山庄时来援的巫族诸人,不由暗叹了一声,自语道:“我朱晨逸虽非巫族圣主,但你巫族对我情深意重,索性我便告诉你们实情吧。” 心下计较一罢,便下了山,望湘西而去。半路上,尽得听人们道起鸿鹄山庄除魔大会的盛况,但见有的为朱晨逸叹息,有的则为江湖中少了一大魔头而拍手称快,有的则大讲特讲大会如何激动人心,似乎兴犹未尽。 这天,他来到一个客店之中,但见店中已坐了两个道人,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议论着天下第一大魔头朱晨逸。只听得那灰衣道人猛的灌了一口酒道:“张道友,你见过这朱晨逸么?” 被称作张道友的道人摇摇头,轻声道:“我没见过,但我听江湖朋友说,这朱晨逸长的满脸横肉,塌鼻,大嘴,招风耳,嘴里还有一对伸出口角的獠牙呢!胆小之人要是见到,估计会吓的半死。”末了,他补充了一句:“我的胆子小,听着就害怕,还是不见的好。” 朱晨逸一听,大吃一惊,真没有想到自己的面目竟然给人说这样了,只怕是夜叉,判官,也比他美上几分。 灰衣道人听得张姓道人将朱晨逸描述的如此恐怖,当即哈哈大笑,道:“张道友,你错了,这朱晨逸长相异常俊美,只怕好男风的妖僧见了,也会垂涎三尺。”说罢,又是哈哈大笑,言语间嘲讽之意,尽显无疑。坐在墙角的朱晨逸低头看着酒碗中自己的倒影,灰头土脸,衣衫破裂,头发如同鸡窝,于俊美二字沾不上边,反而如同街边靠乞讨为生的乞丐一般,心中暗自有些庆幸。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正在闲聊的两人根本没有注意到坐在墙角的朱晨逸,只听得张姓道友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天下第一大魔头,竟然长的如此好看?你莫要框我。” “框你做什么?”见张姓道人质疑自己,灰衣道人放下酒碗,拍着胸脯,傲然道:“不瞒你说,那鸿鹄山庄除魔大会,在下有幸得以参加,亲眼目睹了这大魔头的面目,原来竟与传说中的有天壤之别。更想不到,此人年纪轻轻,却炼成一身本领,不但刀枪不入,而且面对天下群雄没有丝毫惧意,而且当着天下人的面前,击杀了茅山派的刘道长。” 刘道长便是茅山派的瘦小道人,也是除魔大会的主办方。此人长相虽不佳,但法力高强,在正道中颇有些名气。张姓道人听得刘道长被朱晨逸击杀当场,惊得张大了嘴巴,急急巴巴道:“真,真的么?” 灰衣道人见张姓道人屡次质疑自己,心中有些怒意,当下,将酒碗往桌上一摔,撇嘴道:“张道友,你觉得我酒喝多了,是在吹牛么?”张姓道人连忙站起身来,陪着笑脸,拿起酒壶提灰衣道人斟酒,口中连连陪着不是,待灰衣道人脸色稍缓和,他这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我听人说,那天还有几个人愿意为他而死,便连我崂山派马卓群马师兄也是为他而自刎。我问过师傅,师傅总是不答,不知这事是真是假?” 灰衣道人点点头道:“这也不假。我真的不明白,你马师兄素来光明磊落,不知这次怎的鬼迷心窍,为了这魔头,竟义无反顾地死去,死的太不值得了,天下各派都为他惋惜呢。” 张姓道人一呆,摇摇头道:“马师兄素来爱憎分明,为人最是耿直。他对这朱晨逸以性命作保,只怕这朱晨逸也未必有那么坏!况且,这朱晨逸为恶之时,又没有一人亲眼看见,大多数只是以讹传讹,未必真的就是他干的。便像传说他的相貌一般,与真的大相径庭。我想此事必定有着极大的误会。” 听得张姓道人的言语,灰衣道人沉默不语,片刻之后,叹道:“这其中的事,咱们哪能会研究的出来?不过他杀你崂山派少掌门是凤阳派褚道友说的,还有你们掌门也是亲自说他的那双眼睛也是朱晨逸打瞎的,还有就是云山云前辈也证实这朱晨逸是奸杀百花仙子的淫贼……这些人在江湖上也可算的上是有头有脸,一言九鼎的人物了,料想不会无中生有去诬陷那朱晨逸。” 当初鸿鹄山庄一事结束后,崂山派掌教真人得知打瞎自己眼睛的并非朱晨逸后,便带着弟子前往凤阳派亲自询问儿子死亡一事,并没有及时为朱晨逸澄清。是以,无论是灰衣道人,还是身为崂山派弟子的张姓道人,均不知道此事。 当灰衣道人的话一说出口,张姓道人叹了一口气,道:“我真想不到,像朱晨逸这样的魔头,却有诸多朋友前来相助,莫不是老天瞎了眼。”他顿了顿,面露悲戚之意,口中道:“我那师兄真傻,为了这样的人去死,真是不值当。” 忽然门外又人冷笑道:“这有什么奇怪?你崂山派马卓群一定有什么把柄捏在那魔头的手中,给他逼得。”话音一落一行三人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凤阳派的褚昊阳。跟在他身后的是云山老道和一个年轻的道人。 张姓道人怒道:“褚道友,我马师兄业已死去,你为何还要说死人的坏话?莫非当我崂山派好欺不成?”说话间,右手一挥,长剑脱鞘而出,直取褚昊阳面门。褚昊阳淡然一笑,当胸拍出一掌,挡住长剑,口中道:“我说他坏话?他是好人?好人为何要为朱晨逸那魔头去死?”他自身因为有把柄落在云山老道的手中,是以,认为马卓群跟他一样,有把柄落在朱晨逸的手中,不得不听命与他。 第41章:救人 张姓道人大怒,仗剑而起,手腕微震,寒芒四射,灰衣道人急忙将其拦住,道:“张道友,忍着点,别忘了你师傅交代你办的事情。”听得灰衣道人的提醒,张姓道人点点头,大有深意的扫了褚昊阳一眼,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 云山双目一闪,随即转头看了褚昊阳使了一个眼色,褚昊阳心神领会的点点头,当即喝道:“你师傅到底要你做什么?他现在在那里?”张姓道人不怒,反喜,道:“我师傅的事情,是你可以问的么?你有这个资格么?” 崂山派掌教真人冯远山,无论是年纪、身份、名头,还是威望均不是褚昊阳一个小小的凤阳派弟子所能够比拟的。当张姓道人的话一出口,褚昊阳哑然失声,站在一旁的云山老道,接过话茬,沉声道:“在鸿鹄山庄除魔大会上,你师傅反复无常,一会说那大魔头朱晨逸是好人,一会说茅山派的道长是淫贼,一会又说朱晨逸是坏人……这么疯疯癫癫的人,想必不会干出什么好事,所以问一问。” 张姓道人未曾见过云山老道,是以,他见云山辱及师尊,顿时勃然大怒,手中的长剑一摆,立时剑芒闪烁不定。云山老道身后的褚昊阳和另一名道人,向张姓道人迎了上去。 眼看大战将至,灰衣道人身形一晃,拦住张姓道人。随即双手一抱拳,冲云山老道微微一礼,口中道:“在下龙虎山天师教方明见过云前辈,请前辈看在我天师教的面子上,原谅张道友则个。”说着,便丢下几个银元,拉了张姓道人出门而去。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云山老道冷笑几声,便大声吆喝泡汤的小二摆开酒菜,三人大吃大喝了起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朱晨逸一看到云山老道和褚昊阳两人,心中顿时涌起一丝杀意。但,考虑到这是在城里,人多密集之处,不免动手,以免伤了无辜百姓。于是佯装醉酒,伏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三人吃饱后,那云山老道忽然提议:“咱们还是去追那个崂山派的弟子吧,我总感觉他会对我们不利。” 褚昊阳和另一名道人也不言语,站起身来,随着云山老道大步走出了门外。 朱晨逸觉得这云山老道做事单凭心性,口口声声说是为江湖除害,但为人却是狠毒无比,一旦恨上了谁,便不择手段,非要跟那人作对到底不可,甚至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那,张姓道人与他并无什么仇恨,仅仅是恼怒之时拔剑相向,便遭到云山老道如此憎恨。 他越想越觉得云山老道居心叵测,再加上他跟云山老道本就有仇恨,于是心中打定主意跟在后面看看,找个适当的机会,将云山老道和褚昊阳两人斩杀。 朱晨逸叫来店家,结清饭钱,随即向云山老道三人的方向赶去。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方得追上这三人。但见三人行色匆匆,朝城外赶去,朱晨逸心中窃喜不已:“天堂有路你不闯,地狱无门你偏进。我正愁着在城里没发动手,既然你们急送死,索性我就成全你们。” 他跟在三人的身后,不远不近,始终离着二十丈左右的距离。云山老道等人一心向前,再加上朱晨逸法力已达化境,自然是发现不了朱晨逸跟在身后。 就这样一前一后,出了城,天色渐渐的暗淡了下来。到了晚间,忽见三人停下脚步,朱晨逸一提气,乘着微风荡起茅草,掩盖住身形,向前掠去。他的法力早已超过现场的诸人,这一掠,自是悄无声息,便如一片落叶一般,在离三人不到数丈的大树上停了下来。 但听云山老道指着正前方,道:“茅山派的那个小子和天师教的那个方明就在前头,咱们小心一点,免得打草惊蛇。”朱晨逸闻言,心头一凛,连忙扣在手中的三枚铜钱悄悄的放了回去。这时,耳边又传来褚昊阳低沉的惊呼声:“云前辈,这两人走的这条路,好像是通往我凤阳派的啊!” 另一名道人接过话茬,道:“是啊,褚道友,这两人去你凤阳派做什么?”说罢,转头看了褚昊阳一眼,露出不解的神色。不待褚昊阳有所反应,站在一旁的云山老道嘿嘿两声怪笑,道:“褚道友,这两人说不定是去你凤阳派告发你的呢!” 褚昊阳淡然一笑,并未理会云山老道。但,云山老道似乎不肯就此罢休,只听他冷哼一声,道:“褚道友,不知道你可否记得当日的低凹处的那块草地……”那块草地正是褚昊阳等人奸杀百花仙子之处,褚昊阳听得云山老道旧事重提,当即大怒,恨的牙根痒痒,但,表面上也不敢表露分毫。 当下,只得一挥手道:“莫要再说了,我去杀了他们。” 朱晨逸见褚昊阳前后变化很大,再仔细一品云山老道那句草地的意思,顿时想起百花仙子被奸杀一事,心中暗道:“难怪在鸿鹄山庄之时,这褚昊阳以云山老道马首是瞻,敢情是有把柄落在他的手中啊。”想到这里,他不禁转头望向另一名道人,心中暗自揣测他是不是也有把柄落在云山老道的手中。 事实证明,朱晨逸的猜测十分准确,就在褚昊阳发下狠话之后,云山老道冲另一名道人下令道:“你去帮一下褚道友吧。”那名道人略显迟疑,云山老道冷哼一声,道:“华山脚下……”华山脚下四字一出,那名道人脸色骤变,沉声道:“我去帮褚道友杀了他们。”说罢,便和褚昊阳往前摸去,云山老道伸手将其拉住,自怀中取出两柄乌黑的匕首,道:“请两位在崂山派那小子和天师教那小子的身上刺一下,再伪装成剑伤就行了,切莫用力过猛。” 朱晨逸一听,再一看那匕首上煞气缠绕不定,心中大惊:“好你个云山老道,用这匕首杀死两人,然后再伪装成剑伤,尸体上会留有煞气,这样别人又将这个罪名栽到我的头上……”想到这里,他恨不得将云山老道击杀当场,但考虑到这个时候杀人,势必会令其反咬一口,只会徒增烦恼。于是心中顿生一计,飞身跃起,抢在三人之前,朝崂山派张姓道人,天师教方明的位置掠去。 云山老道,褚昊阳和另一名道人只闻得呼地一声轻响,随即眼前一花,便什么都没有发现,也没放在心上。朱晨逸却是早已使出缩地法的法术,向前飞奔。没走多远,果然见到前有人低声说话,到了近处一看,正是崂山派的张姓道人和天师教的方明。朱晨逸赶忙躲到旁边的一颗大树之上,侧耳倾听。 片刻功夫,云山老道三人也悄无声息的跟了上来,都在后头伏下,听两人说话。 张姓道人和方明两人谈论着崂山派的不幸,方明问道:“张道友,这次你奉命去凤阳派到底所谓何事啊?” 张姓道人四下看看,未发现任何异常,这才说道:“此事极是隐秘,师傅我诀不能告诉外人。不是我信不过方道友,实在是师命难违,还请道友见谅!”说罢,双手抱拳,深深一礼。方明拦住张姓道人下拜的身体,口中道:“既然此事如此秘密,令师何不亲自去凤阳派,而委派你去呢?” 张姓道人叹道:“家师眼睛已是瞎了,行动不便,已由诸位师兄领着他先去了。”崂山派掌教真人双目已瞎,这是天下公知的事情,方明见冯远山在双目失明的情况下,这么焦急的赶赴凤阳派。顿时勾起了方明的好奇心,犹豫了半天,他还是问了出来:“令师去凤阳派所谓何事呢?” 看着方明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张姓道人十分无奈的摇摇头,本欲婉拒,可转念一想,觉得此事天下人早晚会知道,于是便说了出来:“师傅说师兄冯林的死跟这朱晨逸不一定有关,也许是这褚昊阳说了谎,所以他上凤阳派找褚昊阳询问细节,令我……”说到这里,他伸手掩住嘴角,脸上露出懊恼的神色,似乎为自己说漏了嘴感到无比的悔恨。 这方明也是聪慧之人,他根据张姓道人的言语,再联系先前的种种,立即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随即压低声音,道:“张道友莫不是在搜寻、探访这褚昊阳的为人吧?”张姓道人浑身一震,一连退了三步,一连惊恐的盯着方明,急急巴巴道:“你,你……” 两人声音虽小,可躲在附近的众人却是听的清清楚楚,褚昊阳一听说方姓道人在搜集自己的罪证,再也忍不住了,拉着另一名道人,双双跃起,朝方明和张姓道人扑去。 方明和张姓道人大惊,急忙起身拔剑迎敌,但慌乱之中,更不知敌人到底有多少,两人长剑刚刚递出,便被褚昊阳和另一名道人拍飞。 褚昊阳闷哼一声,拔出匕首,便朝张姓道人当胸刺去,眼睛匕首已触及张姓道人的肌肤,突然不知道从何处飞来一枚铜钱,不偏不倚,正打中褚昊阳右手腕。褚昊阳吃痛之下,手一松,那紧握在手中的匕首咣当一声掉落在地。褚昊阳大惊,心道:“这黑夜之中,能够毫发无损的将我手中的匕首打落在地,必定是绝顶高手,此地不宜久留。” 于此同时,另一名道人也给一枚铜钱打中右臂,落了匕首。自知有高手在侧,哪敢恋战?当下两人不约而同的朝外掠去,忽然间,一条人影如大鸟般的从树梢上直冲而下,双掌骤然击出。但闻,砰砰两声脆响,褚昊阳和另一名道人闷哼一声,跌落在地,当即喷出一口鲜血。 第42章:善恶终有报 方明、张姓道人本已给褚昊阳和另一名道人制住,成为砧上鱼肉,任其宰割。不想仅仅几个呼吸间,褚昊阳和另一名道人,便莫名其妙的被人打倒在地,使两人死里逃生,两人不由呆立当场。 这时,忽闻耳边传来喋喋两声怪笑,紧接着一个颇为阴冷的声音响彻当场:“我道是谁有这么好的身手,敢情是你小子啊。”说话间,自草丛中缓缓走出一人,正是云山老道。他一到现场,先是扫了一眼萎靡在地,失去反抗能力的褚昊阳和另一名道人,低声骂了一句。随即冷冷的望着站在对面的白衣人,沉声道:“小子,昔日你夺我五行旗,斩我一臂,又取走我苦苦搜寻一生的葛根,今日你我新仇旧恨一并了结吧。”说罢,自腰间取出一枚五行旗,口中念咒,巴掌大的小旗迎风招展,瞬间变成一根长约丈许,黄光闪烁不停的大旗。 腾然间,他身形暴起,一扬手中的五行旗猛的朝白衣人当头罩去。但见白影一闪,五行旗一击瞬间落空,于此同时一阵爽朗的笑声响彻当场:“云山老狗,今日我朱晨逸必定要令你命丧于此。”这白衣人正是朱晨逸,当他一路尾随而至时,见方明和张姓道人即将丧命于此,这才迫不得已从腰间摸出两枚铜钱,打伤了褚昊阳和另一名道人,将两人救了下来。 朱晨逸之名响彻四海,威震八方,天师教的方明闻言脸色骤变,借着微弱的月光望去,当他看到一袭白衣隐映着那熟悉的面孔时,震惊一连退了三步,低声惊呼:“大魔头?”可话魔头二字一出口,他便连连摇头,自语道:“不对,不对,江湖传闻朱晨逸心狠手辣,无恶不作,刚刚怎会救我们呢?这人定是假冒的。” 站在一旁的张姓道人听得方明犹自神神叨叨的说个不停,心中对白衣人的身份也是十分怀疑。但,救命之恩不得不报,可一看到两人大战的场景,立时知道自己法力低微,上前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当下,只得将目光转移到躺在地上的两人身上。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等他走到近处,这才发现地上躺着的两个人正是白日里在饭馆遇到的褚昊阳和另一名道人。 看到这两人,张姓道人十分意外,同时也十分恼火。同为正道阵营,他没有想到偷袭自己的两人,竟然是褚昊阳和另一名道人。当下,他抬手就给了褚昊阳一个耳光,口中骂道:“你这厮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什么要偷袭我?快说!”他这一巴掌携带怒意,且使用了些许的法力,当场褚昊阳半边脸就肿了起来。褚昊阳伸手捂住被打肿的脸颊,吐出被打落的牙齿和口中的血水,瞪了他一眼,恨声道:“你有种杀了我吧,休想从我嘴里得到任何信息。”言罢,双目紧闭,挺起胸膛,做出一副慷慨赴死的架势。 在他想来,自己是凤阳派的首座大弟子,同时也是未来的掌教真人。就是有万千不是,外人也没有资格处置,除非是想与整个凤阳派为敌。这也是他最大的仰仗,否则的话,凭他那种贪生怕死的性格,早就什么都说了出来。 站在一旁的方明看的褚昊阳如此嚣张、做作。当即大怒,哪里会管褚昊阳是什么身份,提起一脚便将他踹倒在地,顺势踩在其胸前,又是狠狠的扇了他两个耳光,叫道:“说,为什么偷袭我们?”褚昊阳双手捂住脸颊,委屈的望着方明唯唯诺诺的叫道:“为什么只打我,而不打他。”话音未了,肚子上,又被重重的踹了一脚,顿感五内俱焚,疼痛越加剧烈。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脑袋上又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耳边传来一声怒吼:“褚昊阳你真不是东西。”转过头去,却见那名道人一脸怒意的盯着他,本欲分辩几句,砰的一声,又被道人一拳打中左眼。 褚昊阳顿时勃然大怒,正欲挣扎起来于道人拼命,忽闻现场传来一阵巨响。转过头去,只见云山老道跌落在地,胸腹间被轰开一个拳头大小贯通伤口,五脏六腑依稀可见。那柄被云山老道视若珍宝的五行旗业已化作巴掌大小,掉落在距离他数丈之外。 看到云山老道如此凄惨的摸样,褚昊阳心中大惊,暗道:“这云山老狗伤势都如此重了,想必那朱晨逸已经死了吧?”带着这个念头,他环顾四下,当他看到朱晨逸的一瞬间,整个人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惊呼一声:“不可能!” 在他想来,云山老道成名已久,法力高强是无需置疑的,再加上有五行旗这等异宝,就算不能将朱晨逸击杀当场,也不可能落得如此凄惨的摸样。但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朱晨逸在经过金山寺白龙洞中龙气的洗涤,再服用葛根,最后吸收了三生果的力量,早已非昔日阿蒙。莫要说云山老道,就是江湖上那些避世不出的老怪遇上朱晨逸,能不能打的赢,还要两说。 他的尖叫声,立时引起了方明、张姓道人等人的注意,众人齐齐将目光锁定在朱晨逸的身上。但见朱晨逸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略显倦意,可身上却毫无伤势可言,特别是那双眼睛显得格外的犀利,明亮。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明显,这次拼斗,以云山老道落败告一段落。 朱晨逸伸手一招,将云山遗落在地上的五行旗吸到手中,翻看了一下,塞入腰间的帆布袋中。随即大步而行,往云山落地处走了过去。云山老道脸色骤变,急忙叫道:“朱道友且慢。”朱晨逸摇摇头,微微的扬起右手,沉声道:“云山,你认命吧。”云山老道依旧不死心的大喊等等,朱晨逸依旧摇头,扬起的右掌中红光闪现,雷鸣之音响彻当场。云山老道额头冷汗淋淋,口中大叫:“不要杀我,我将五行旗的咒语给你,再给你一枚五行旗。”说着,他又自腰间取出一枚五行旗朝朱晨逸抛了过去。 集五行之旗帜,可御天劫。这五行旗乃是昔日阐教的法宝,威力奇大,云山取得一枚五行旗便可立身于一流高手的行列,由此可见这五枚旗帜一旦齐聚,将会是何等的威力。 在云山老道看来,朱晨逸肯定抵挡不住这等诱惑,可出乎意料的是,朱晨逸伸手将那枚五行旗接在手中,看了一眼塞入腰间的帆布袋中,寒声道:“杀了你,我照样可以得到五行旗的咒语。云山,今天你必须死。”言罢,身形如电,单掌竖立,猛的朝云山老道拍去。云山老道见朱晨逸执意要将自己斩杀于此,无奈的摇摇头,叹息一声道:“朱道友,我云山终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人死仇消,还望道友高抬贵手,放我魂魄转世,莫要断了我轮回的机会。”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云山老道临终前的哀求,令朱晨逸手中的动作一缓,随即点点头,再次朝云山老道拍了下去。褚昊阳见云山老道即将丧命于朱晨逸的掌下,心中大喜过望,一想到就此摆脱云山的束缚,不由的笑出了声。 他这一笑,却令绝望中的云山老道,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一根稻草一般,大叫了起来:“我可以为你摆脱奸杀百花仙子这个罪名……”尖叫声中,他见朱晨逸的手停在胸前三寸的位置,掌心中隐隐传出的法力波动,令云山老道隐隐的有些后怕。但,求生的欲望,还是让他的激动的心情瞬间宁静了下来,他看着朱晨逸有些意动,连忙叫道:“朱道友,你不杀我,我可以为你摆脱奸杀百花仙子的罪名。” 云山老道不愧是老江湖,在处于逆势的情况下,他没有像茅山派的那些人一般,逼迫朱晨逸发下誓言,而是只求一个承诺。因为像他和朱晨逸这样的存在,承诺比任何誓言都有效。 百花仙子被奸杀一事,朱晨逸也是目击者,但他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没有人会相信。是以,云山老道一提出这个要求,他便丝毫没有犹豫的答应了下来。虽说,现下凭他的功夫,并不惧怕正道各派的围剿,但,这种莫须有的罪名,还是令其十分头疼,更何况他也不愿背负淫贼这个名声。 云山老道见朱晨逸答应下来,二话没说,自腰间取出一个记载五行旗法咒的古籍抛给朱晨逸,随即将目光锁定在褚昊阳的身上。褚昊阳脸色骤变,连连摆手道:“不是我,不是我。”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令站立一旁的方明和张姓道人,当即大怒,厉声吼道:“莫非奸杀百花仙子的人是你?”此二人也是百花仙子的爱慕者,当日在听说百花仙子被奸杀后,一直寻思着找朱晨逸报仇。现如今,见褚昊阳竟然是奸杀百花仙子之人,那是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 褚昊阳见这两人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再加上云山老道尚未开口,于是随手抓起放在一旁的长剑,纵身一跃,猛的朝云山老道刺去。朱晨逸眉头一皱,最终还是没有出手阻拦,因为云山说不说奸杀的场面和细节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云山一死,便立时坐实了褚昊阳杀人灭口的证据,而且作证的还是天师教、崂山派,两个大派的弟子。 “朱道友救我……”失去反抗能力的云山老道,目睹褚昊阳当胸刺来的一剑,口中大声呼救。可话未说完,便被褚昊阳一剑刺在胸口,云山老道瞪大眼珠子,看着胸前的长剑,伸手指着褚昊阳,用尽全身的力气叫道:“他就是奸杀百花仙子的淫贼,我跟朱道友一同看到此人作恶……”声音嘎然而至,随即抽搐了两下,脑袋一歪,死于当场。 第43章:慈元阁 云山老道一死,此事并未就此结束,站在一旁的方明和张姓道人,听得云山老道亲口证实,褚昊阳是奸杀百花仙子的罪魁祸首,双双自腰间抽出长剑,齐齐朝褚昊阳刺去。惊魂未定的褚昊阳还未从杀死云山老道的状态中走出,忽感身后风声有异,猛的转过身来,两柄长剑已然刺至胸口。躲闪不及之下,正欲闭目待死。 忽感,胸前迸发出一道白色光芒,砰砰两声巨响,方明和张姓道人跌落在数丈开外,捂住右手发出痛苦的嚎叫声,而他胸口的那块吊坠则散发出淡淡的光芒,这是他师傅在慈元阁为他求的一件物事:墨麒麟。 说起这慈元阁,在江湖上那可是鼎鼎有名的门派。不过,这个门派有别与任何门派,他们并非像一般的道佛两家靠香火来维持生机,而是制作一些,玉器、摆件、手链类辟邪、招财、旺运的的东西兜售。(根据笔者调查,现如今慈元阁还存于世。) 朱晨逸“咦”了一声,伸手扯下褚昊阳胸前的那枚吊坠,拿在手中一看,只见吊坠后面赫然写着:慈元阁三个苍头小字。 慈元阁的大名朱晨逸那是如雷贯耳,这个门派虽说是靠兜售法器,开光之物谋生,但平常之人就算有钱也未必能够买得到。更何况,这个吊坠能够抵挡方明,张姓道人携怒一击,明显是好东西。当下,朱晨逸毫不犹豫的将其据为己有。 褚昊阳目睹玉坠被夺,脸色骤变,正欲呼喝朱晨逸归还玉坠,却不曾想,方明,张姓道人双双举剑刺到。大惊之下,身形暴退,可两柄长剑却如影随行,始终在其胸腹间闪烁不停,几次躲闪依旧没有摆脱长剑的束缚,眼看即将丧命于两人之手,站在一旁的朱晨逸冷哼一声,双手一错,方明,张姓道人只感一股大力袭来,紧接着虎口一痛,手中的长剑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方明一脸震惊的望着朱晨逸,怒道:“你什么意思?为何要阻止我们杀了这个败类?”朱晨逸淡然一笑,将玉坠塞入腰间的帆布袋中,口中道:“两位道友,此人虽说罪大恶极,万死难辞其咎。但,此时还不能杀他……” 方明,张姓道人闻言脸色为之一变,心中暗暗着急,正欲开口说话,褚昊阳却是抢先叫道:“朱晨逸你死定了,竟然抢了师傅送我的墨麒麟,除非你将我现在杀了,否则我凤阳派必定举全派之力对你进行追杀。”他明知自己奸杀百花仙子的罪名,一旦传遍江湖,势必会给凤阳派的脸上抹黑,到时候必定会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于其身败名裂而死,还不如现在激怒朱晨逸,让他杀死,至少能够保住名节。 但,他想错了。对于朱晨逸来说,他比慈元阁的墨麒麟重要,甚至为此面对整个凤阳派也在所不惜。当他的话一说完,朱晨逸冷哼一声,藏在大袖中的手骤然击出,褚昊阳只觉小腹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全身的法力在这一刻间化为乌有。褚昊阳脸色骤变,伸手指着朱晨逸,震惊的叫道:“你,你……”未待他将后面的话说出来,耳边却传来朱晨逸那冰冷的声音:“莫说你小小的凤阳派,就是茅山派的掌教真人庞龙也被我击杀在茅山大殿之前。” “你说什么?” “茅山派掌教真人被你杀了?” “茅山派封山十年是因为你?” 褚昊阳,方明,张姓道人,三人同时叫了出来。茅山派在正道阵营中是仅次于天师教的存在,说是道家的第二大派也不为过。早几天前,他们就听说茅山派封山的消息,但详情却并不知,现如今,一听朱晨逸说击杀了茅山派掌教真人,再一联想先前的一系列状况,顿时目瞪口呆。 面子、矜持,这些东西在绝对实力面前统统都是狗屁。方明,张姓道人先前对朱晨逸救下褚昊阳还颇有一些微词,现如今,却是表现出瑟瑟发抖,一脸惊恐的样子。至于褚昊阳,更是瘫倒在地,晕了过去。 朱晨逸看着惊恐万分的方明,张姓道人,淡然一笑,伸手指着地上昏迷的褚昊阳,道:“劳烦两位道友将此人的恶行公诸于世天下,为在下正名。”说着,他自腰间取出两个瓷瓶,塞入方明,张姓道人的手中,继而说道:“这瓶是一枚对伤势颇为有效的药物,还望道友暂且留这褚昊阳一命,为在下促成此事。”说罢,双手一抱拳,重重的施个大礼。方明,张姓道人那敢托大,连忙架住他下拜的身体,连称不敢,口中道:“朱道友请放心,此事关系道友名节,我二人岂敢不用心。” 朱晨逸见方明,张姓道人答应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被废除法力,依旧昏迷不醒的褚昊阳,双手一抱拳,道:“有劳二位道长,在下有事先行一步了。”言罢,身形一转,拔地而起,如一只大鸟般掠过树梢,几个起落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约莫估计朱晨逸走远了,方明这才装着胆子,转头看了一眼拿着瓷瓶不停翻看的张姓道人,试探的问道:“张道友,莫非百花仙子的仇不报了?”他是百花仙子的铁杆爱慕者,先前慑于朱晨逸的淫威之下,不敢生出任何歹念。现下,见朱晨逸走远,心中又生出了将褚昊阳击杀当场的念头。 他傻,张姓道人却并不傻,且不说朱晨逸实力惊人,能够在茅山派击杀掌教真人庞龙,逼的茅山封山十年。就是手中瓷瓶内的一枚丹药,就令他彻底熄灭了斩杀褚昊阳的念头,虽说一时间他不认识这是什么丹药,但闻着丹药传来的香气,就知道不凡。更何况,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褚昊阳是掌教真人冯远山点名要见的人,就算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里将其斩杀。 是以,方明提议立时遭到他的反对。方明见张姓道人不同意,正欲劝阻,忽然看见张姓道人手中那枚晶莹剔透的药丸,脸色骤变,低声惊呼:“九转还魂丹?” “九转还魂丹?你说什么?”听得方明的叫喊声,张姓道人的手一抖,药丸掉入瓶中。他猛的一回头,嘴巴立时被一只强壮有力的大手捂住,正欲反抗,耳边却传来方明低沉的训斥声:“不要叫,你不想活了么?”定眼望去,只见方明一脸惊喜,且有几分惊恐的望着自己,再次警告了一声:“不要叫懂么?”他点点头,方明这才慢慢的松开了大手,站到一旁。 张姓道人大口的喘息了片刻,待情绪稍微缓和,这才问道:“方道友,你说这药丸是……”他似乎感觉说漏了嘴,连忙用手捂住嘴巴,警惕的朝四下望望,确信没有任何可以之处,这才松了口气。方明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满意的点点头,道:“是的,这个药丸,我曾经在本派的典籍上见过,跟这个一模一样,所以我认得出来。”说罢,他似乎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身抄起地上的褚昊阳往肩膀上一扛,口中道:“张道友,我们还是老老实实促成此事吧,那人的东西可不是好拿的。” 不知是出于泄愤的目的,还是杀人灭口的原因,话一说完,方明手中的长剑划出一道长虹,躺在地上的另一名道人,当即倒在血泊之中。张姓道人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最终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恩威并施,好手段,难怪此人年纪轻轻就能威震江湖……” 两人一走,林子中只留下云山老道那具尸体,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从树梢上跳下一人,望着方明,张姓道人远去的背影,轻笑一声:“嘿嘿,你们说的没错,我朱晨逸的东西岂是这么好拿的,倘若你们取了九转还魂丹,不为我办事,就如同云山一般。”他右手屈指一弹,一道森白色的火焰,瞬间将云山老道包裹了起来,几个呼吸之后,地上只剩下一堆灰烬,随风一吹,立时消散在林中。 次日一早,朱晨逸来到一个山坳小店,但见小店里是桌翻凳折,碗烂杯碎,狼狈不堪,店家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者,坐在地上,垂头丧气,哀声叹息。 看这光景,分明是有人在此打斗而留下的。这场景想来打斗得也十分激烈,把满店的杂物都弄得翻落一地,支离破碎。朱晨逸见状,忙上前去对那老者问道:“大叔,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听得询问的店家,仿佛满腔怒气早已憋得累了,此时方得发泄一般,大声叫道:“真他娘的晦气,老子在这开店,约莫都十来年了,素来待人和气,生意也是想当不错,可是偏偏好心却没好报。” 朱晨逸见他骂骂咧咧,嘴里说着不着边际的话,眉头微微一皱,耐着性子再次问道:“大树,我问你,这地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是不是遭遇土匪了?” 民国本就是兵荒马乱的年代,土匪时常打劫山下的百姓和过往的客商。朱晨逸这一问,本是没错。可没想到,那个店家却是破口大骂:“我看八成就是土匪,今天一早,来了二十多个人到此吃早点,虽长相凶恶,但为人不错,吃完东西给了钱,便往外走。谁知道,又进来一群黑衣人,领头的是一个小伙子,非常年轻,肩膀上还扛着一只鸟……”听到这里,朱晨逸心头一凛,连忙出言将其打断:“大叔,你确定那人肩膀上扛着一只鸟?是什么样子的?” “鸟,还能长什么样?”被打断话茬的店家,似乎很不开心的样子,他瞪了朱晨逸一眼,伸手比划了一下鸟的长度,口中道:“那鸟长的像鸡一,很丑,很黑,看着很可怕……” 第44章:立威 说着,老者似乎不愿意在鸟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于是话锋一转,切入正题:“那先前二十多个人当中,有两个残疾人,一看到扛着大鸟这个年轻人,便大叫了起来:“霖枫,是你?”那扛着大鸟的年轻人将脸一寒,冷笑道:“原来是天残、地缺两位,没想到你们两个命真大,当日巫族被灭之时,你们竟然外出了,今日就把命留下吧。”那两个残疾人大怒,拔剑而起,和那扛鸟的年轻人打斗在一起。哎,这一斗,把店里的东西全都打烂了,这叫我以后怎么过啊。” 说到伤心出,老者嚎啕大哭。朱晨逸见此,忙从腰间的帆布包中取出一枚金叶子递到老者的手中,安慰道:“大叔,这点钱,你拿着补贴一些家用吧。”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钱这东西,在任何时候都非常适用。当朱晨逸将金叶子塞入老者的手中之后,老者假意推辞了一番,然后滔滔不绝的诉说了事情的整个过程。 原来巫族的天残,地缺两人带着巫教的一众弟子,途径此地。刚好遇到了霖枫,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落霞谷的刘枫。结果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番厮杀,打烂了店里的诸多东西,便冲出了门外。 朱晨逸简单的询问了一些细节问题,然后跟老者道了一声谢,便朝他口中的山上追去。他知道天残、地缺两位的功夫不是刘枫的对手,此时又有诸多落霞谷的弟子在侧,天残,地缺,两位哪里能够奈何得了他?当下加快脚步,几个起落,上山而去。 缩地法的法术被他运用到了极致,只见一缕白雾遥浮直上,瞬间便到达了山顶。但觉林间寂静无声,也听不到有人打斗之声。朱晨逸忙向林间跑去,突见大树下靠着一人,正是天残。但见他双目激张欲裂,满脸怒意,被牙齿咬着的嘴唇已是出血,往下流着的血已是结成紫褐色。朱晨逸走上前去,叫了一声前辈。 但,天残神色依旧,不理不睬,甚至连眼睛都未眨动一下。朱晨逸一摇他的身子,应手而倒,触手处竟然是僵硬无比,原来早已死亡多时。他一转头,却发现旁边的草丛中,零星的洒落着五六具尸体,很明显,这些人都是巫教的弟子。 朱晨逸一见,不由潸然泪下。想起在巫族的点点滴滴,以及后来天残,地缺两位带领巫教前来鸿鹄山庄救援时的场景,顿时勃然大怒,振臂一呼:“刘枫,你给我滚出来,有种的话,你过来。” 但,刘枫早已不知去了何处,任由朱晨逸如何吼叫,只有群山把这充满仇恨的声音远远传开,来回激荡。 远在三里之外的山坡上,两帮人纠缠在一起相互厮杀,在他们左上角位置坐立着两个人,一个是扛着怪鸟的刘枫,一个是怀抱瑶琴的云瑶。 刘枫转头看了一眼坐在那里默默无言的云瑶,无奈的摇摇头,轻声道:“师妹你莫要怪我,命你回谷的是父亲的意思,我只不过是执行命令罢了。”在朱晨逸攻上茅山,逼得茅山派封山十年的消息一传到江湖上。他便接到父亲刘元庆的命令:将师妹云瑶带回落霞谷。 虽然他不愿意得罪这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师妹,但父命难违,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将云瑶找到。可云瑶的性子非常倔强,任凭他如何劝慰,就是不回谷,无奈之下,他只得用强。结果惹恼了云瑶,为此他又是陪不是,又是道歉,楞是折腾了许久,云瑶就是不予理睬。 不知是云瑶听得烦了,还是心中另有猜忌。当刘枫再次解释后,云瑶伸手拢了拢额前的头发,冷声道:“既然师傅命我回谷,你为何要封住我的功力?半夜摸入我的房间……”说到这里,俏脸一红,就在昨日他被刘枫封住功力,在客店歇息,结果半夜这厮摸进房间,对其动手动脚,好在她身上有师傅刘元庆在慈元阁请的一块玉佩,否则的话,早已失身与刘枫。 刘枫见云瑶旧事重提,面露愧疚之色,不由的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在昨天晚上,他因为醉酒,再加上对师妹云瑶爱慕已久,于是借助酒性,闯入云瑶的房间,欲行不轨之事。就在他伸手去解云瑶衣衫之时,那枚挂在云瑶胸前的玉凤忽然间迸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道,将他震了出去。 对于这个玉凤,他并不陌生,那是父亲刘元庆在慈元阁求的,谷中一共只有两块,一龙一凤,他身上佩戴的是那块龙形玉牌。 一想到占到任何便宜,反而惹得云瑶反感,刘枫懊恼的再次抽了自己一个耳光,这一下用力又重又猛,半边脸颊陡然肿了起来。云瑶依旧是沉默不语,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目光悠长的盯着远方,刘枫见此,心知无法挽回云瑶,当即冷哼一声,道:“师妹,我知道你想着那个朱晨逸,不过……”云瑶猛的一回头,伸手拉住刘枫的胳膊,急切的问道:“不过什么?”她情急之下,小半身躯一下子依在刘枫的怀中,刘枫感受着怀中璧人娇软的身躯,闻着处子的幽香,心头一荡,喃喃道:“父亲说……” 就在这时,朱晨逸尖锐的声音一下子穿过丛林,如同雷霆一般滚滚而来。刘枫一惊,伸手推开怀中的云瑶,猛的站了起来,望着声音传来的位置。云瑶亦是如此,只不过她的心中却是有些懊恼,懊恼朱晨逸的声音传来的太不是时候了,不过朱晨逸的到来还是令她惊喜万分,心中大声的呐喊着:“大哥,你终于来了。”从朱晨逸说要找各大门派寻仇之时,她就一直担心,现下听到了他的声音,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刘枫见云瑶一扫先前阴霾,目露惊喜之状,心中对朱晨逸的痛恨更是深了一层。他看着云瑶笑颜如花的样子,暗道:“朱晨逸,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为了师妹,今日我必定要让你命丧于此。”一念至此,他转头看了一眼大战中的黑衣人,喝道:“速战速决,稍后随我去迎战朱晨逸。”身处大阵中的地缺听的朱晨逸愤怒的叫喊声,再一听刘枫下达的命令,立时长啸一声:“圣主,你快逃,莫要管我们。” 正在着手安葬天残等巫教弟子的朱晨逸,忽闻风声中隐隐传来断断续续的叫喊声:“圣主……你快逃……快逃……”朱晨逸心头一凛,猛的一抬头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待声音再次传来之时,大袖一卷,将天残等人送入坑中,双掌一推,顿时尘土飞扬,天残等人的尸体被泥土覆盖了起来。于此同时,他身形一转,使出缩地法的法术,一路狂奔,掠过丛林,小溪,山崖。 一落上,他不停得看到巫教弟子的尸体,本欲替他们收尸,但又怕耽误援救的时间,只得硬下心肠一直往前狂奔。心中却是暗暗打定主意,无论地缺和巫教的那些弟子有没有死亡,都要将刘枫斩杀当场。 约莫一袋烟的功夫,从前头隐隐传来打斗声,呼喝声,朱晨逸连忙加快脚步追了上去。但见,在不远处的山坡上有两帮人在混战,准确的说应该是二十多名黑衣人正围着七八名灰衣人,站在中间的正是巫族四大金刚之一:地缺。 此时的他满头大汗,浑身鲜血,即便是面对落霞谷的诸位弟子,又在人数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依旧是毫无惧意,一招一式,攻防有序。跟在他身边的那几名巫教弟子法力虽不是很强,但骁勇善战,有一股子拼劲。一时间,竟然将落霞谷的这些黑衣人攻击挡了下来。 朱晨逸当即勃然大怒,猛的跃起,大喝一声:“住手!” 他这一吼,已挟足毕生的功力,吼声一出,宛如晴天霹雳一般,震得适才犹自拼命厮杀的落霞谷弟子和巫教弟子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功力浅的七窍流血死于当场,功力稍强的摇摇欲坠,如同醉酒一般。众人无不大惊失色,个个都不由自主的收住手中的刀剑,站在当场,倒似等候朱晨逸处置一般。 朱晨逸跃到当场,冷冷的望着落场中的黑衣人,双目扫射之处,这些嚣张跋扈惯了的落霞谷弟子,纷纷胆战心惊,栗栗自危,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不敢与其对视,心中都在暗自揣摩朱晨逸的真实年龄,甚至有的弟子都怀疑他是不是诸颜有术的老怪。 几个呼吸之后,巫族四大金刚之一的地缺最先反应了过来,他转头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落霞谷诸人,再想起朱晨逸展示的功力,顿时大喜过望,连忙上前见礼,口中道:“参加圣主!”那些巫教弟子并不识得朱晨逸,起先见他法力高强,心中还有些担心,不知道是友是敌。现下,见地缺行礼,口称圣主,纷纷大喜,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高呼:“圣主,圣主……” 震天的叫喊声,立时将落霞谷的那些惊醒了过来。还未等他们有所动作,便听得耳边传来刘枫的命令:“杀了他们!”刘枫的声音一落,现场悄无声息,落霞谷的诸位弟子既没有叫喊着冲向朱晨逸,也无人应声,甚至连喘息声也未传出。让远处的人一听到,绝对会怀疑这里只有刘枫一人在胡乱抖着威风。 地缺哈哈大笑,指着落霞谷弟子,叫道:“你们刚才不是很厉害么?怎么不出手了?吓破胆子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耻笑,不屑的韵味。落霞谷的诸人一听,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而这时,刘枫再次叫道:“你们胆敢不听号令,难不成想造反么?” 第45章:再现慈元阁 造反在落霞谷可是重罪,不但本人处以极刑,就连亲属也要受到相应的惩罚,轻则废除法力,祛除出谷,重则击杀当场,拘禁魂魄,永诀轮回之路。是以,刘枫的话一落,那些落霞谷弟子脸色骤变,当即挥舞着手中的刀剑,齐齐朝朱晨逸打去。 听得身后风声劲起,朱晨逸扭头望去,但见落霞谷诸位弟子,一脸慷慨赴死的表情,心中惊道:“这些人明知是死,还要往前冲,这落霞谷门规竟然如此森严,难怪令天下各派忌惮不已。”心中不禁大感佩服,但考虑到是敌对关系,随即大叫一声:“来的好!” 说罢,纵身一跃,朝众位落霞谷弟子扑去,落霞谷诸人刀剑齐出,他竟视若无物。双拳齐出,将拦在最前面的两个落霞谷弟子打的当场吐血身亡。 诸位弟子大惊,正欲于其拼命,突闻一人大叫:“朱晨逸休得猖狂,让本公子来会会你。”话音一落,便听大鸟怪叫一声,展翅飞向高空。刘枫已拔出腰间的长剑,挡在诸位落霞谷弟子面前,他见朱晨逸来势汹汹,出手辛辣无比,瞬间夺人性命,大喝一声,阴森道:“小子,胆敢杀我落霞谷弟子,等着被我落霞谷追杀吧。” 落霞之名威震江湖,朱晨逸自然也是听过落霞谷的大名,也见识过落霞谷的手段,在鸿鹄山庄,落霞谷仅凭几十号人,便在天下群雄前将他要走,由此可见一斑。 但,当下这种情况,却不容他多想。无论是巫族的地缺,还是巫教诸位弟子,又或者是他私定终生的女人:云瑶。均不容他有任何退缩。更何况,这刘枫于他有仇。 无论是出自报恩救人的角度,还是报仇雪恨的目的,此战势在必行。当下朱晨逸不再言语,双掌一错,先发制人,呼地朝刘枫打去。 他深知落霞谷诸位弟子,只是被他出场时的气势震住,一旦清醒过来,势必恼羞成怒,发动最为疯狂,最为猛烈的攻击。到那时,身负重伤的地缺和巫教的弟子,便会相形见绌,很难抵挡这些如狼似虎的落霞谷诸人。于是一连抢攻,尽力施为,减少地缺等人压力。 地缺能够做到巫族四大金刚之一,绝非泛泛之辈,他见朱晨逸朝刘枫发动猛烈的进攻,那些落霞谷弟子表现出蠢蠢欲动的迹象,立即冲巫教众人吼道:“保护圣主,跟他们拼了。”他知道此番身受重伤,又遇到比他们法力高强,训练有素的落霞谷弟子,这条性命无论如何也是捡不回来了。只得豁出性命,缠住落霞谷的弟子,为朱晨逸拖延时间。 巫教的那些弟子,似乎也抱有同样的心思,呼和声中,齐齐朝落霞谷众人迎了上去,顷刻间,双方便纠缠在一起。 刘枫挥剑连连格挡,但见朱晨逸的掌法竟是精妙绝伦,且法力雄厚,心下大惊:“这才多久不见,这小子的功力竟然暴涨到如此地步,比我在落霞谷禁地苦修还要快上几分,今日必须要将他杀了,否则时间一久,不知道他的法力能够达到什么程度。”一念至此,右手猛震,长剑如虹,直取朱晨逸当胸刺到。朱晨逸眼见长剑寒芒直射,便使开“玉指金掌诀”的功法,一掌一指,虎虎生威,转身间指吐劲道,齐射刘枫身上的“膻中穴”“鸠尾穴”“巨阙穴”“神阙穴”“气海穴”等十四处要穴。 刘枫见朱晨逸掌指间发出“嗤嗤”的轻响,使出的确是“玉指金掌诀”,心中也是不敢怠慢,暗道:“幸亏在谷中之时,我苦心钻研了这门功夫。否则,今日还真的不易对付。” 当下,急忙收回长剑,右手一扬,剑光交错在胸前化作一团光幕,竟然护住了全身上,中,下三盘,但闻“叮,叮,叮……”一连十四声脆响,朱晨逸射出的十四道指力,全部打在长剑之上。现场的落霞谷诸位弟子看得目瞪口呆,骇然失色,而巫教弟子则纷纷叫好。 朱晨逸一招不能取胜,当即冷哼一声,便再次拍出一掌一指,将“玉指金掌诀”全部使了出来。可片刻功夫,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每使出一招,无论攻向何处,都在刘枫的意料之中,有时似乎差点便要得手,却又让他从容化解。接着又斗了一会,招招尽是如此,不但不能取胜,反而渐落下风。朱晨逸恍然大悟,心道:“这刘枫说玉指金掌诀是落霞谷的绝技,想必这厮回头花了无数心血,苦思破解之法,难怪我处处受制于他。” 想通事情的关键所在之后,他大喝一声,掌法大变,再次向刘枫攻去。 刘枫一看,但见他攻来的,依旧是“玉指金掌诀”的招数,正欲破解,但见朱晨逸的招式使到半路,竟然变成另一种掌法。心中大惊,连忙向后退去,竟然一不小心将一名正在和巫教众人拼斗的弟子撞飞。 朱晨逸一掌将刘枫逼退,心中大喜,再次揉声而上。但见战斗之中,剑光闪烁,如影、如云,丝丝寒芒中夹带着阵阵剑鸣之音,响彻云霄。而朱晨逸双拳带袖而舞,呼呼生风,那洁白如雪、滑如绸缎的长袖舒展开来,袖中藏拳,双拳使袖,向刘枫当头罩去。 刘枫见朱晨逸下手辛辣无比,招招尽往要害处攻来,已知他起了杀心。当下再无顾忌,拼劲全力,使出生平所学,立时招招两败俱伤,拳拳同归于尽。 站在一旁观战的云瑶,看着被尘土包裹的两人,听得其中传来阵阵呼喝声,也分不清两人到底谁输谁赢,心中暗暗着急。想去帮忙,但苦于法力被禁锢,只得暗暗祈祷:“大哥,你一定要打败刘枫啊,我还等着你娶我……”她将目光再次锁定在现场,但见两人翻翻滚滚,厮杀在落霞谷弟子和巫教众人之间,剑光、掌风只逼得众人急忙躲闪,他们打到哪里,众人便挪开一块空地,任由其拼死决斗。 落霞谷的诸位弟子,见刘枫迟迟拿不下朱晨逸暗暗有些着急。立时便分出七八人过来帮助刘枫,但,才靠近战场一丈左右的距离,跑在前头的三人,便被朱晨逸和刘枫两人战斗的余波震飞,在空中旋转了几圈,便腾云驾雾般的甩了出去。 这些被吓破胆子,且头晕目眩的三人,叫喊着落向地面。一个当场跌落山崖,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一个被大战中的落霞谷弟子一剑穿透心脏,死于当场,最后一个侥幸摔在树叉上,虽没身亡,却被吓晕了过去。 剩下的几名落霞谷弟子,为人较为沉稳,在短暂的愣神后,便抄起手中的刀剑再次冲了上去,朝朱晨逸没头没脑的砍了下去。 面对这些凶神恶煞的落霞谷弟子手中的刀剑,朱晨逸却置之不理,露出背后的门户,暗自运用了五假法术中的金假。但见两把长刀砍在他的背上,咚咚两声巨响,朱晨逸安然无恙,丝毫未受损伤。而那两把大刀忽然却反震回去,刀背重重的磕在两人的头上。便闻两声惨叫叠在一处,这几名弟子,顿时头皮血流,踉跄的挣扎几步,倒地死去。 其他落霞谷弟子,见这七八人莫名其妙的死去,无不骇然失色。尤其是最后两名弟子,分明是砍中了朱晨逸,最后反给自家刀背回击脑部而死,均以为朱晨逸是金刚不坏之躯,甚至还有弟子怀疑他懂的妖法、邪术。 于此同时,朱晨逸和刘枫依旧是你来我往地拼斗着,两人已是拆了将近百余招,还是难分胜负。 朱晨逸和刘枫在人群中你来我往,翻滚着已是斗到一个小山坡上。刘枫剑锋所指,石碎、树裂,草枯,但见朱晨逸出拳如风,时守时攻,都了这许久,对朱晨逸的招式路数始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见他打出去的是拳,可到了中间却变为指力,发招时是掌法,收式却变成拳法。 刘枫大感不解,一时间竟给朱晨逸这些乱七八糟的招式,打的眼花缭乱,一时间竟然连连受制。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大叫:“前头可是刘公子与人在拼斗?”声音一落,自远处缓缓走来一行十多人的队伍,为首的便是落霞谷巫氏双雄:巫空,巫明。 众位落霞谷弟子,见朱晨逸大发神威,早已胆怯不已,但苦于门规森严,这才硬着头皮犹自强撑。现如今见巫氏兄弟率领落霞谷弟子前来,便如久旱逢甘霖般。惊喜之下,纷纷大叫了起来,争先恐后的将手中的刀剑朝地缺等巫教众人身上砍去。 听到落霞谷弟子呼声如潮,朱晨逸猛的转头望去,当他看到巫氏兄弟二人率众前来,心中大惊,暗道:“这落霞谷的弟子越聚越多,想必是刘枫先前放出的怪鸟所致,看样子要速战速决了。”他伸手自腰间摸出一枚五行旗,口中念咒,巴掌大小的小旗瞬间迸发出一道金色光芒,刘枫一见脸色骤变,大叫一声:“五行旗?不……”身形暴退,可那杆大旗依旧是当头罩了下去,刘枫顿觉前后四周毫无退路,当下一咬牙,扬起手中的长剑迎了上去。咔嚓一声脆响,黄光打断长剑后直奔当胸而来。 就在此时,挂在他胸口的那枚龙形玉佩嗡的一声,发出一道淡淡的光芒,将刘枫罩了起来。只听砰的一声脆响,玉牌碎裂开来,而刘枫却是一连退了三步,毫发无损的站在当场。朱晨逸眉头一皱,他立即意识到刘枫能够毫发无损的躲过五行旗一击,于胸前佩戴的那个玉佩有关,当下伸手一招,将洒落在地面的那些碎片吸在手中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沉声道:“慈元阁?”只见那块最大的残片后面赫然写着慈元阁几个苍头小字。 第46章:结怨落霞谷 在玉佩碎裂的一瞬间,远在某处大山内部的一个庄园内,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盘坐在蒲团之上,猛的睁开眼睛,目光悠长的望着窗外。站在他身边的一个道童,连忙走了过去,轻声问道:“师傅,怎么了?” “我亲手制作的护身符被人打碎了。”老者摇摇头,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叹息了一声,道:“此人法力高强,生平所见,看来刘长老的儿子命在旦夕。”道童闻言,脸色骤变,一连退了三步,惊呼道:“刘张老?落霞谷的刘元庆?这天下间,还有人敢斩杀落霞谷弟子?”当日里,刘元庆来求龙凤玉佩之时,他便在一旁伺候,所以知道事情的整个过程。 在发出一连串的惊叹之后,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未待老者开口,再次叫道:“师傅,既然这刘公子命在旦夕,我们是不是该通知一下刘张老……”他见老者面色一冷,正欲将厉害关系摆出来,却见老者冷哼一声,道:“开玩笑!我们打开门做生意,不插手江湖是非,莫非你忘了么?” 慈元阁门规第一条便是不插手江湖事宜,道童心头一凛,急忙开口解释,却不曾想,耳边再次传来老者略带讽刺的声音:“你觉得现在通知刘长老来得及么?再者来说此人喜怒无常,难道你不怕他迁怒本阁吗?” “可是……”道童有些不死心的劝慰了一句,话未说完,便被老者两声怪笑所打断,抬头望去,只见老者走到窗前,沉声道:“这落霞谷虽雄霸江湖多年,但此人胆敢斩杀刘长老的儿子,必有依仗,莫要惹火上身。”他扭头略带警告的望了道童一眼,见他露出欲言又止的样子,顿时明白道童担忧的原因。 当下,心中一怒,猛的一掌拍在面前的石桌上,喝道:“莫要说是落霞谷,就是当年那人来我们慈元阁求了东西,死在天谴之下,不也未见有人找上门来么?”话音一落,那张石桌哗啦一声瘫倒在地,化为一堆粉末,被窗外的大风一袭,立时在房间中弥漫开来。 道童打了两个喷嚏,伸手拂去道袍上的石屑,好奇的问道:“师傅,当年那人是谁啊?还死在天谴之下?”老者摇摇头,目光悠远的望着丛林之外,脑中想起师傅临终前的遗言:“朱破头功力通玄,算无遗策,不可能死于天谴之下,更不需要在我们慈元阁求什么护身保命之物,我怀疑他当初求那个吊坠的目的,是掩人耳目,为的就是让我慈元阁将他的死讯传遍江湖……记住,从今往后,我慈元阁莫要再透露任何事主死亡的消息,免得被人当枪使……” 老者想到这里,略带警告、且有些许威胁的望了他一眼,直到道童一脸惊恐,大汗淋漓,这才收回冰冷的眼神,沉声道:“今日之事,你最好给我烂在肚子里,否则的话……”言下之意,不明而语。道童连忙接过话茬,小鸡啄米般的连连点头,保证道:“师傅,你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老者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从新坐到蒲团之上。 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山谷中,同样上演着这一幕,同样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跟一个道童。只不过,这个老者是落霞谷大长老刘元庆,他在洞悉玉佩碎裂后,猛的一拍桌子,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厉声吼道:“是谁?谁敢杀我枫儿。”那张极为坚固、且价值不菲的桌子,瞬间爆裂开来。端着茶水在一旁侍候的道童,被老者的举动吓了一跳,手一抖,那杯热茶丝毫没有浪费的撒在裤裆里。可他恍若未觉,似乎那杯滚烫的热茶对他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一般,只见他张着大嘴,一脸震惊的望着老者急急巴巴的问道:“师……师傅,你……你说师兄被……被……”杀字他依旧是不敢说出口。一来,老者息怒无常,他怕会累及自己。二来,他不相信当今天下,有人敢斩杀落霞谷弟子。 老者好像没有听到道童的言语一般,大步的走出了房间,来到院落中大吼一声:“来人!”十多名黑衣人自暗自走出,双手抱拳行参拜大礼,口中道:“参见大长老。”老者点点头,一脸阴沉的指着其中一个年纪在二十岁上下的黑衣人,吩咐道:“刘元,你立刻带领诸位弟子出山搜寻你弟弟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众人闻言,心头一凛,正欲开口询问,耳边再次传来老者阴冷的声音:“顺便将云瑶带回来,她倘若执意不肯,就地格杀。” 话一说完,不待众人有所反应,便冲道童吩咐道:“跟我去见谷主。”言罢,身形一转,便出了院子。那名被称作刘元的年轻人,看着老者远去的背影,扭头扫了一眼身后面面相觑的诸位黑衣人,沉声喝道:“去收拾一下,半个时辰后出谷,若有违者格杀勿论。” 人群中,一个疤脸汉子,闻言脸色一冷,正欲出言讥讽。站在旁边的黑衣人连忙伸手将其嘴巴捂住,冲年轻人歉意的笑了笑。张明冷哼一声,丢下一句话,这才离开现场:“少给我惹事,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刘元一走,疤脸汉子重重的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骂道:“什么东西,无非就是靠着你老子,才坐到这个位置,说穿了就是草包一个。”对于大长老刘元庆这个儿子刘云,他是打心眼里鄙视,此人无德无才,不但法力低微,且为人极为嚣张跋扈。靠着祖辈的父荫,在落霞谷中为非作歹,惹得众人谷中人人敢怒不敢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当疤脸汉子的叫骂声刚落,站在一旁的黑衣人同样叫道:“他娘的,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有个好爹么?浪费了谷中大量的珍稀药物,依旧是法力平平,倘若这些药物给我等使用,怕早就成为高手了,那会向他这般窝囊,只会在女人肚皮上使劲。”他的话似乎说到了诸位黑衣人的心坎上去了,但闻叫骂声,纷纷响起,有的说刘云卑鄙无耻,有的说大长老刘元庆老而不死是为贼。 众说纷纭,什么样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大到刘元庆嚣张跋扈,架空谷主,小到刘元庆某日某夜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至于刘云更是被骂的不堪,从他三岁拖着鼻涕,穿着开裆裤开始数落起,再到他偷看寡妇洗澡,调戏小媳妇。最后说到刘云用了大量珍惜药材,依旧是法力平平,众人愤愤不平,暗中却下定了决心,一旦找到机会,就将刘云斩杀于谷外。 朱晨逸并不知道自己斩碎了一枚玉佩,令慈元阁起了疑心,落霞谷动了杀机,他也不知道落霞孤这些人尚未出谷,便开始内讧,更不知道危机正在一步步逼近。 此时的他,见落霞谷弟子越聚越多,怕招来更为厉害的角色,连累巫族的地缺,巫教弟子,以及云瑶。 当下,面色一冷,荡起毕生的功力,再次挥舞着手中的五行旗。但见,黄光一闪,狂风骤起,四下里那些枯枝,碎石,杂草,瞬间弥漫了方圆数丈的范围,朱晨逸大喝一声:“去死!”刘枫脸色骤变,身形暴退,扬起双掌迎了上去,口中道:“我和你拼了。”掌心中迸发一道森白色的光芒,可一迎上五行旗发出的黄光,如同白雪遇到阳光一般,迅速的瓦解。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黄光毫无阻碍的打在他的胸口,刘枫连惨叫声都未发出,整个身子如同被敲碎的西瓜一般迸裂开来。 “叮当”一声轻响,一枚令牌掉落在地,朱晨逸微微一愣,随即大袖一卷,将令牌抄在手中,低头看了一眼,惊呼道:“乾坤令!” 江湖传言,集齐乾坤二令,可开洞府,以证大道。乾坤令分为阳令和阴令,他已得其三,先如今看到最后一枚乾坤令时,心中不是惊喜,而是疑惑。因为最后一枚乾坤令被刘枫取走,在他想来,这刘枫作为落霞谷打入巫族的一枚棋子,必定会将这没乾坤令交上去。 但,他哪里知道刘枫本就是贪婪之辈,对乾坤令早有窥视之心,再加上他并非刘元庆的独子,是以,在谋取到乾坤令之后,便伪造了一枚假的交了上去。乾坤令之名虽流传许久,但真正的令牌是什么样子,谁也没有见过,所以这才令其蒙混过关。 就在朱晨逸收起乾坤令之时,赶赴而来的巫氏兄弟见刘枫死于当场,脸色骤变,大吼一声:“小子,你死定了,竟敢杀我落霞谷之人。”呼喝声中,扬起手中的长剑冲了过来,可到了跟前,发现是朱晨逸,顿时怒及当场:“又是你小子,旧怨未了,又添新仇,你死定了。”先有落霞谷谷主之子被朱晨逸斩杀,再有大长老刘元庆之子被击杀当场,而且还是在他的眼皮子低下。一想到回到谷中,将要承受谷主雷霆之怒,大长老的暴跳如雷,巫明下意识的抖动了一下,随即冲身后诸位落霞谷弟子,吼道:“杀了他。”言罢,手中长剑,寒芒一闪,冲朱晨逸当胸刺去。 第47章:改变命格前的准备 朱晨逸既然得到乾坤令,击杀了刘枫,那里再愿意跟落霞谷这些人纠缠下去。当下不在藏拙,挥舞起五行旗朝巫氏双雄迎了上去。巫氏兄弟虽然法力不弱,在这群黑衣人中属于靠前的角色,但,此时的朱晨逸功力以非昔日吴下阿蒙,大旗一挥便将巫氏兄弟二人斩杀于旗下。 正在酣斗中的落霞谷弟子,见刘枫被击杀当场,再听得巫氏兄弟临死前发出的惨叫声,便如五雷轰顶一般,惊慌之下,无不魂飞魄散,争着四下逃散。虽有杨三约束,但,在亲眼目睹刘枫被杀,早已吓怕了,此时又听的巫氏兄弟的惨叫声,便如惊弓之鸟听到弓弦响声一般,人人肝胆欲裂,对杨三的号令充耳不闻,争先恐后的向后逃窜。 在这一刻,什么所谓的门规,刑罚统统都是狗屁,在真正面对死亡之时,他们那里会顾得了许多,甚至有更甚者对杨三拔刀相向,好在杨三反应迅速,法力高强,否则立时被斩杀于当场。 落霞谷本就是豺狼虎豹之士,属于睚眦必报之辈,朱晨逸虽说年纪不大,但行走江湖多年,岂会不懂斩草除根的道理。对于他来说,杀了刘枫已经跟落霞谷结下了仇恨,杀一个也是杀,于其等着被落霞谷追杀,还不如将这些人统统斩杀于此,这样一来,至少可以保证消息不外泄。 权衡利弊之后,朱晨逸大喝一声,扬起手中的五行旗冲进人群。杨三见兵败如山倒,大势已去,那里敢战?也效仿那些落霞谷的弟子,撒腿便跑。朱晨逸岂会容他们逃走,且不说,这一逃,他日自己会惹下无边的麻烦,就连巫族的地缺和巫教也要遭受牵连。 当下,冲入人群,手中的五行旗连连挥舞,但听叮当一阵乱响,夹杂着阵阵的惨叫声,那些逃窜中的弟子不消片刻功夫,便被他杀了一半。剩下的一干人等这才猛的醒了过来,放弃逃跑,齐声呐喊着挥刀向朱晨逸砍杀。 大喝声中,朱晨逸大旗挥舞间,又接连杀了八人。落霞谷诸位弟子见他虽厉害,但想起他孤身一人,难敌众手,也不用怕他,于是将他仅仅围住,喊杀连天。 朱晨逸一见,纵身长啸,运足功力,展开五行旗,频频出手,齐向四面八方攻到的敌人挥去。但闻得惨叫声迭起,那些冲到朱晨逸身边的落霞谷弟子或被五行旗敲开脑袋,或被劈开胸膛,或被扫中脖颈,短短一盏茶的功夫,竟无一人幸免。 就在这时,朱晨逸忽闻风中传来一声娇呼:“大哥!”声音虽小,但他却听得清清楚楚。他虽有多日没有听到这个令他如痴如醉的低呼声,但此时只觉是亲切、娇媚如昔。因为他的耳边自始至终总是缠绕着这娇柔的呼声。无论是在生死关头,还是在独处时,一直是这个声音让他彻底难以释怀。 回想起往日的种种,朱晨逸猛的一闪身,从山坡上急速而下,口中大叫:“云瑶,云瑶!” 云瑶闻言大喜,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两人都不约而同的轻呼对方的名字,一时间“大哥!”“云瑶!”的声音在风中交集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 两人站在相隔数尺的距离,相互对视着,虽然都隔了一层蒙蒙的泪水,但眼中却依旧没有忘记对方的样子。两人经历生死,久别重逢,已感到十分欣慰和满足,就算是眼中看不到对方此时的相貌,也是幸喜异常。 双方都这样看着彼此,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向前跨那一步。 也不知过了多久,朱晨逸伸手拉住云瑶柔软无骨的小手,柔声道:“云瑶,你跟我走吧。”话一出口,连他自己也不由惊呆了,因为他的声音竟然有些许的颤抖。 云瑶害羞的低下了头,应了一声,又相视了一眼,两人都不由笑琢眼开。只是这一笑间,两人似乎想起归云山庄那个夜晚,所有的思恋和痛苦,尽在这甜密的笑容间一扫而空。 站在一旁巫教弟子正欲上前行礼,拜谢。但见朱晨逸和云瑶的光景,立时随着地缺朝一旁走去。可没曾想,这一走动,立即将朱晨逸惊醒了过来,他转头看了地缺等人一眼,还未等他开口说话,地缺等人已然是拜倒在地行参拜大礼,口中道:“参加圣主!” 朱晨逸连忙侧身一让躲过众人的跪拜,随即伸手将地缺搀扶了起来,口中,道:“前辈莫要叫我圣主,我并非你巫族之主……”闻言,地缺脸色骤变,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叹息一声将如何取得七煞剑,如何被误认为是巫族圣主,再将画中人冯铃儿断言他并非巫族圣主的事情说出来。不过,他并没有说这柄剑是取自先祖之处,只说是得自一个洞府。 话一说完,朱晨逸便一脸淡然的望着地缺等人,摆出一副任凭处置的架势,而云瑶则担惊受怕的扯住朱晨逸的衣角,似乎怕双方顷刻间打了起来。 出乎意料的是,地缺并没有像朱晨逸想象的那般于他拼命,而是脸色一连数变,最后叹息一声,道:“按理说道友冒充我巫族之主,本应是我巫族死敌。但,此事我巫族有错在先,仅凭一柄七煞剑便认定你是我族圣主,这事不能完全怪你。再者来说,你斩杀刘枫为我巫族报了灭族之仇,算是对我巫族有了个交代……”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到这里,扭头朝朱晨逸的背后望去,当他未看到七煞剑之时,眉头微微一皱,沉声问道:“阁下将我族的七煞剑呢?”言下之意,已不再任他为主。朱晨逸见此事得以圆满解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双手一抱拳,微微一礼,口中道:“前辈敬请放心,七煞剑目前不在我的手中,但我保证二个月之后,亲自送往巫族圣地。” 地缺素知朱晨逸的为人,见他做下保证,也不再纠缠此时。当即点点头,说了一句保重,便带着巫教的那些弟子转身离去。 地缺等人一走,朱晨逸便着手处理尸体,一来,国人以死者为大,入土为安。虽说这些人是他的对手,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帮这些人入殓。二来,让这些人抛尸荒野,容易暴露目标,显现出痕迹,甚至还有可能有没被杀死的人企图蒙混过关。 云瑶虽说是个柔弱女子,对死人有天生的恐惧,但考虑到每耽搁一会功夫,危险便会增加一层。为了情郎的安全着想,当下,她也顾不得许多,着手帮助朱晨逸处理那些尸体。 两人谁也没有发现,就在他们处理尸体的时间内,那只长相十分丑陋的大鸟,蹲在树梢的隐蔽处,亲眼目睹了事情的整个过程,直到朱晨逸和云瑶离开现场许久,它这才展翅飞向高空。 五日后,此处来了一群黑衣人,当他们挖出巫氏兄弟,杨三等人的尸体,立即着手复仇之事。为了将朱晨逸斩杀,以震落霞谷之威名,落霞谷一共派出了百多名高手,在江湖上搜素朱晨逸的踪迹。而朱晨逸却如惊鸿一瞥,彻底的消失在江湖上,甚至连云瑶也不见踪迹。 落霞谷大长老刘元庆勃然大怒,便在江湖上下达了追杀令,追杀的对象正是朱晨逸。可,折腾了数月之久,依旧是没能够找到朱晨逸的踪迹,为此,他们一连铲除了两个和朱晨逸关系密切的门派,一个是巫族,一个是巫教,企图将他逼出来,但,依旧是没能如愿。 于此同时,朱晨逸先前在江湖上被栽赃的那些事情纷纷得已澄清。褚昊阳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被凤阳派掌教击杀当场,以示公正。不过,他在临死前良心发现,主动说出了崂山派冯林道人并非朱晨逸斩杀的事实。而斩杀冯林道人的那个邪修林雄武,也是在一次作恶的过程中,被正道人抓获,主动交代了曾经犯下的罪过。最后被崂山派掌教真人冯远山,击杀在儿子冯林的坟墓之前。 至于龙虎山天师教得知朱晨逸并非巫族圣主,同时巫族和巫教彻底被灭,心中的仇恨早已淡了许多,再加上金山寺后山的智清大师从中调停,朱晨逸跟天下各派的恩怨也算是彻底结束了。虽说关系不是很融洽,但至少不会再有矛盾出现。 落霞谷在折腾了一月之久,依旧是没有找到朱晨逸,最后又许以重利,令江湖各派帮忙搜寻。正道各派已经跟朱晨逸解开了各种误会,那里再愿作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忌于落霞谷的实力,只得表面上答应下来,暗地里却出功不出力。 就在整个江湖都在寻找朱晨逸之时,他带着云瑶出现在慈元阁。当日里,他在埋葬了落霞谷诸位弟子之后,花了几日功夫,来到金山寺找到智清老和尚,道明来意,老和尚便将七煞剑归还了他,但,提出一个要求,此剑改变命格之后,必须要镇压在白龙洞之中,以免祸害天下苍生。 对智清老和尚这个提议,他丝毫未加思索便答应了下来。对于他来说,这七煞剑虽说是威力奇大,但比不上五枚五行旗,要不是七煞剑是改变命格中不可缺少的东西,他还真不愿意去求这个智清老和尚。至于是什么原因,他并不清楚,好像潜意识中,对于智清老和尚十分讨厌。 他讨厌智清老和尚,但这老和尚却是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提议:去慈元阁求一套阵旗。因为在改变命格之时,会有相迎的天谴降临,这阵旗算是一种防护措施。 第48章:阵旗 在智清老和尚的指点下,朱晨逸终于找到最为隐秘的慈元阁。在道明来意后,他被道童领进了正殿,首先跃入眼帘的是一位年过七旬的老者,但见此人一袭黑衣,面容极为消瘦,身高不过五尺,倘若不是那满头白发和满脸的皱纹,单凭个头和衣着,会让人有一种是孩童的错觉。 这便是慈元阁阁主陈长青的师弟——元青,也是慈元阁第二把交易。 一般情况下,像朱晨逸这种由智清老和尚这等有威望的人,介绍过来的,都是阁主陈长青亲自接待。但,不巧的是,陈长青有事外出,至今未归,便由这位阁主师弟元青来接待朱晨逸。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水不可斗量。朱晨逸见元青长相极为奇特,微微一愣,但,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个元青绝对不简单,且不说从对方身上发出的那股强大的气息,就是那犀利的眼神,也令人望而生畏。 当下,他挽住云瑶走上前去,将事先准备好的黄金轻轻的放在桌上,双手一抱拳,口中道:“见过元前辈!”正在品香茗的元青,闻言划过茶碗的手微微一顿,半眯鹰眼掠过那堆黄金,初步估计和谷中定的价格大致相仿,随即懒洋洋的抬起头,轻声道:“来我慈元阁求什么啊?”可刚一抬头,便迎上朱晨逸那张笑容可掬的脸颊,陡然间脸色骤变,唰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朱晨逸叫道:“你,你……”拿着茶杯的手猛的一抖,咣当一声,掉落在地,摔的粉碎,他似乎恍若未觉,直勾勾的望着朱晨逸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站在一旁的道童目睹元青这个状况,连忙走上前去,搀扶着他那摇摇欲坠的身形,转头对朱晨逸说道:“家师身体有所不适,二位施主还是改天再来吧!”言下之意,业已下达了逐客令。朱晨逸心中虽有疑惑,但也不好执意纠缠下去,毕竟是有求于人。当下,双手一抱拳,口中道:“既然前辈身体不适,晚辈先行告辞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说罢,也不再逗留,拿过放在桌上的黄金,转身便走。刚踏出两步,便听得身后传来元青那极为苍老的声音:“道友暂且留步!”朱晨逸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但见元青一改先前震惊的摸样,取而代之的是不解和茫然。由于搞不清元青到底是何意思,只得抱拳行礼,疑惑的问道:“不知道前辈……” “前辈不敢当!”元青抬手还礼,扫了朱晨逸一眼,轻声问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在那座名山修道?”朱晨逸眉头一皱,转头望了老者一眼,冷声道:“慈元阁还有通名报姓的规矩么?”他现下被落霞谷追杀,那里敢暴露行踪,莫要说他对慈元阁的底细毫无知晓,只是来求一个抵挡天谴时的阵旗,就是有天大的事情相求也不会透露自己姓名。 再者来说,他不知道元青是友是敌,更不知道此人与先祖有没有仇隙。是以,元青一问姓名,他便拿出慈元阁的规矩来搪塞。 元青也是老狐狸,他见朱晨逸不愿意透露身份,于是不再刨根问底,干笑两声,道:“道友严重了,老道只不过见道友年纪轻轻便有这等功力,一时好奇罢了。”言罢,话锋一转,似乎不愿在此事上过多纠缠,沉声问道:“不知道友来我慈元阁所求何物啊?” 朱晨逸见元青不再纠结此时,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但心中却是疑惑万分,对元青这个苍白无力的解释,他是压根不信。不过有求于人的心态,还是让他老老实实的将谋求阵旗应对天谴一事说了出来。 慈元阁主要经营玉器挂件,手链等转运之物。像朱晨逸需要的这种应对天谴的阵旗,在慈元阁属于稀罕之物,一般遇到这种生意,谷中会毫不犹豫的将其拒绝,因为擅自干扰天谴,会受到相应的惩罚。莫要说,他只是智清老和尚介绍过来的,就是智清老和尚亲自前来讨要阵旗,慈元阁也未必会理会,除非他拿出当年俗家郭尘的身份,还有那么几分可能。 是以,朱晨逸一提出谋求应对天谴的阵旗,立时遭到道童的反对,甚至下达了逐客令。而元青却是站了出来,先是冲朱晨逸一拱手,口中道:“小徒不懂事,还望道友见谅!”随即狠狠的瞪了道童一眼,训斥了一声:“还不向客人赔礼道歉!”道童一脸委屈的望着元青,口中犹自辩解着:“师傅,谷中规矩,不是说应对天谴的阵旗不外售么?” 道童这句话如晴天霹雳一般,在朱晨逸、云瑶耳边响起,朱晨逸心头一凛,而云瑶更是吃惊不小,两人均没有想到慈元阁的阵旗并不外售,一时间不由的呆立当场。这时,元青再次站了出来,指着道童大声的训斥着:“混账,为师做事岂要你要教我?”声音越来越大,直到道童低下脑袋,沉默不语。这才转头看了朱晨逸一眼,淡然一笑,口中道:“两位道友请放心,我慈元阁阵旗虽不外售,但看在金山寺智清大师的面子上,怎么也得破例一次。不过……”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将目光锁定在朱晨逸手中的黄金上。朱晨逸本就是八面玲珑之人,一见元青这幅表情,立即知道他心中所想,当下,将黄金双手奉上,口中道:“多谢元前辈,这是小小的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元青见朱晨逸如此识趣,满意的点点头,伸手拿过黄金,道:“道友稍等,容我去将阵旗取来。”言罢,冲道童吩咐了几句,便大步的向外走去。可一出房间门口,嘴角挂着的笑容忽然一冷,露出一抹阴森,接着三两个起落,便消失在院落之中。 这道童也是孩子脾气,元青临走之时,吩咐他好生招待朱晨逸,可他却置若罔闻。不奉上茶水也就罢了,甚至还吹胡子瞪眼睛的,好像朱晨逸跟他有深仇大恨一般。 朱晨逸也不跟道童一般见识,随意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和云瑶闲聊了起来。 约莫小半个时辰左右,元青双手托着一个木盒走了过来,隔着老远,便叫道:“让道友久等了。”话音一落,人已出现在朱晨逸的面前,而那个木盒则被摆放在桌面之上,元青将木盒望朱晨逸身前一推,道:“道友请检查一遍,要是没有问题的话,你我钱货两清了。”朱晨逸淡然一笑,伸手将木盒揽入怀中,轻声道:“你慈元阁的声誉我还是相信的,检查就不必了。”口中虽是这样说,但手还是忍不住将木盒打开了,但见其中放置了七枚画满符箓的黄色小旗,在黄色小旗的下面是一张白纸,不用说是这个阵旗的使用方法。 拿到想要的东西后,朱晨逸当即提出了告辞,元青也未加挽留,站起身来,将朱晨逸很云瑶两人送出门外。 可没曾想,刚走出慈元阁,迎面走来三人,为首的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跟在他身后的是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和一位紫衣少女。 那名正在说说笑笑的老者,腾然间猛的一抬头,刚好看到朱晨逸,脸色顿时为之一变,一连退了三步,口中惊呼道:“朱破头?朱老先生?你没有死?”他正是慈元阁阁主——陈长青。当年在他还是孩童之时,便亲眼目睹了前来阁中阵旗的朱破头,是以一看到于其有七分相似的朱晨逸,再想起师尊临终前,说朱破头未死的断言,立时将朱晨逸当做其先祖。 站在他身后的中年文士和那名紫衣少女,闻言目露狂喜之色,还未等他应过来,便见两人扑了上去,一个大叫:“师弟!”一个口呼:“大哥!” 朱破头,师弟,大哥,这三个连续发出来的声音,令正在闲聊中的朱晨逸心头一凛,还未等他抬头望去,忽感一个柔软的娇躯扑入怀中,耳边再次传来一声轻呼:“大哥!”这声音,虽小,但他却听的清清楚楚,这是小丫头张小花。朱晨逸低头看了一眼怀中哭成泪人的张小花,伸手拂去她脸颊的泪水,柔声道:“丫头,你怎么来了?” 张小花抬起头,看着朱晨逸略显消瘦的脸颊,正欲说大哥我想你了。但又见朱晨逸牵着云瑶的手,表现出极为亲密的样子,心中大感酸楚,眼泪瑟瑟而下,想起这些日子里为了寻找朱晨逸吃过多少苦头,受过多少罪,心中又觉一阵憋屈。 在当日里,她听说落霞谷对朱晨逸下了必杀令,便随着纯阳子离开密宗的队伍。这一找就是好几个月,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前几日,从金山寺了因禅师的口中得知朱晨逸的下落,这才一路追逐而下,在半途中遇到慈元阁阁主陈长青,于是三人结伴而行。 按理说,见到朝思暮想的大哥,小丫头应该高兴才是。可现下,见朱晨逸挽住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张小花的心中除了伤心,愤怒,还有一丝的不甘。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刁蛮任性的样子,而是瞪了朱晨逸一眼,幽幽道:“听说你被仇家追杀,我跟师兄不放心……”由于陈长青在现场,她不好说出落霞谷之名,只能用仇家代替。 “师兄?你说师兄也来了?”听及小丫头的提醒后,朱晨逸猛的想起纯阳子,连忙转头望去,只见纯阳子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重重的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笑道:“师弟,多日不见,你的法力好像又高强不少啊。” 第49章:卧底 师兄,师弟这样的称呼,令呆立当场的陈长青立即清醒了过来。他揉了揉酸涩的双眼,再次看了朱晨逸一眼,确信没有看错后,大步向前,走到朱晨逸的身边,双手一抱拳,道:“在下慈元阁阁主陈长青,我观阁下和百多年前威震江湖的朱破头,朱老先生长相有几分相似,不知如何称呼?”话一说完,他目光炯炯的盯着朱晨逸,好像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似得。 闻言,纯阳子眉头微微一皱,朱晨逸更是心头一凛,但表面上却未露分毫。他不知道这个慈元阁阁主陈长青是友是敌,虽然此人跟纯阳子,张小花一同前来,但朱晨逸哪里会信他。再者来说,天下人皆知他是朱破头的后人,一旦承认下来,无形中便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当下,淡然一笑,反问道:“在下行走江湖时日尚短,所到之处尽闻朱破头,朱老先生的大名,难道此人真的这么厉害?” 陈长青见他避而不答,反而提出疑问,大有深意的扫了他一眼,干笑两声道:“朱老先生乃是一位奇人,想当年……”正欲侃侃而谈,忽见朱晨逸手捧一个长长的木盒,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去。当他看到木盒上绘有慈元阁标记时,颇为好奇的望了朱晨逸一眼,道:“道友法力高强,想必在我慈元阁所求之物不简单吧?” 谋取应对天谴的阵旗本是大事,又是极其隐蔽的事情,朱晨逸本不欲泄露此事。但,考虑到陈长青是慈元阁阁主,回去也必定知道阵旗之事。当下,微微一笑,道:“前辈目光如电,在下于贵阁中求了一套应对天谴的阵旗。” 话音未落,平地响起三声惊呼:“阵旗?” “阵旗?” “阵旗?” 纯阳子,张小花,陈长青,三人同时叫了出来。声音虽是一致,但表达的意思却是不同,纯阳子是目露狂喜,为朱晨逸由衷的高兴。张小花是目露悲戚之意,惊呼深中,依依不舍的望了朱晨逸一眼。陈长青是一脸惊恐的望着朱晨逸手中的那个木盒,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三人的表情落在朱晨逸的眼中,他微微一楞,特别是陈长青表露出的那副样子,更是令其心中油然而生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为了验证他的猜想一般,这个念头刚刚升起,耳边就传来陈长青那略显凝重的声音:“敢问道友,这盒中装的真是抵御天谴的阵旗么?” “那当然,你们慈元阁的长老元青亲自给我拿的,这还有错?”朱晨逸疑惑的望着陈长青,低头再看了一眼手中的木盒。腾然间,品出他这句话的意思,当即脸色一沉,道:“你的意思,他给我的是假货?”陈长青一阵愕然,转念一想,便明白朱晨逸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随即笑了笑,连连摆手道:“道友说笑了,我慈元阁自从立山开派以来,从未兜售过假货,这一点还请放心。”朱晨逸闻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伸手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迹,可这口气刚舒到嗓子眼,耳边再次传来陈长青的声音:“道友能否将阵旗借我一观。” 朱晨逸点点头,伸手拉开盖子,将装有阵旗的木盒递了过去。陈长青一脸笑意的朝木盒中望去,可这一望,他满脸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起来。朱晨逸见此,心头一凛,而陈长青则是伸手将盒中的阵旗取了出来,拿在手中翻看了一番,越看脸色越凝重,到了最后,长叹一声,喃喃道:“师弟啊,师弟,你为何要这么做……你要知道这个假货,不但会令我慈元阁声誉扫地,而且还会带来无边的麻烦。” “假货?” “什么,假货?” “你们慈元阁竟然兜售假货?” 陈长青的声音一落,又是三声惊呼平地响起,他们分别来源于张小花,云瑶,纯阳子。张小花柳眉倒竖,身形一晃,拦在陈长青的左侧,云瑶手拂瑶琴,往右横跨一步,拦在陈长青的右侧,纯阳子更是唰的一声,自背后抽出斩妖剑,遥指刘长青,口中喝道:“陈阁主,此事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言罢,手中长剑一荡,顿时狂风骤起,尘土飞扬,剑芒上闪烁着令人窒息的光芒。而站在他对面的朱晨逸,更是冷眼相观,藏在大袖中的右手,缓缓的摸自腰间。 陈长青脸色骤变,四下扫了一眼,发现前后左右的退路分别被切断,无奈的摇摇头,张小花和云瑶虽是功夫不弱,他并未放在心上,但纯阳子手中的那柄斩妖剑却是令他有种心悸的感觉,更别提站在对面一直让他琢磨不透的朱晨逸。 当下,双手一抱拳,急道:“道友且慢,此事应该另有隐情,还望诸位道友暂熄雷霆之怒,请随我回阁一问便知。” 就在陈长青极力辩解之时,在慈元阁内部,一位身高不过五尺的老者,站在窗户旁边,伸手打开一个放有信鸽的笼子,看着外面茫茫的丛林,喃喃道:“五十年了,我在卧底慈元阁五十年了,师傅,我好想你,好想谷中的师兄弟们……”说着,眼泪瑟瑟而下,作为落霞谷刘元庆的大弟子,他比常人付出了更多,为了卧底慈元阁,他辞别了养育之恩的父母,抛弃了青梅竹马、钟爱一生的女人。这期间,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委屈,也曾想过退缩,但,始终有一个信念支撑着他,那便是完成师傅赋予的任务:赠送一副假的阵旗,送给朱破头的后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想到朱晨逸即将死于天谴之下,老者不由的咧嘴一笑,低声自语道:“嘿嘿,朱老怪,你不是自喻算无遗策么?怎么算不到我师傅事先给你后人备下一副假的阵旗呢?”说到高兴处,老者哈哈大笑,声如鬼泣,又似狼嚎。就在这时,忽闻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猛的转过头去,只见陈长青大步的走了过来。当下,连忙迎了上去,口中称了一声师兄,可一声师兄道出之后,他的脸色陡然一变,因为在陈长青身后有四人,为首的那位便是他刚刚赠送阵旗的朱晨逸。 要说陈长青的突然返回,令他心惊肉跳,那么朱晨逸得到来,则令他感到绝望。当他看到朱晨逸折返的一瞬间,心知事情业已暴露,但,侥幸心理,还是让他佯装镇定。陈长青见老者依旧摆出一副装模作样的表情,无奈的摇摇头,长叹一声,道:“师弟,你太令我失望了。”老者心头一凛,正欲狡辩,站在一侧的朱晨逸将手中的木盒往地上一摔,厉声喝道:“元青老狗,你竟然给我一个假的阵旗,莫非是想死不成?” 老者见朱晨逸识破自己的奸计,刘长青又表露出一副痛心疾首,极为失望的样子,心知说什么已是晚了,当下不再分辨,反而出言威胁道:“小子,你莫要太过猖狂,我落霞谷的高手顷刻间便会至此。” 这名老者,正是慈元阁的元青,也是落霞谷大长老刘元庆的首座大弟子,更是落霞谷在慈元阁埋下的一枚棋子,目的就是为了给朱晨逸送一副假的阵旗。当日里,从慈元阁中传出朱破头死于天谴之下的消息后,天下一片哗然,大长老刘元庆更是亲赴皖南靠山村,在未发现朱破头的遗体后,便使用了算术得知在百年之后,朱破头的后人将会来此求一阵旗,于是元青便被安排到了慈元阁中卧底。 众人听得落霞谷之名,脸色纷纷骤变,而陈长青更是震惊的尖叫了出来:“师弟,你……你是落霞谷的人?”元青点点头,挺起并不伟岸的身形,傲然道:“不错,我便是落霞谷大长老刘元庆的首座大弟子。”说话间,他见众人目露惊恐之状,以为他们被落霞谷之名震慑。当下,微微一笑,略带讥讽的扫了朱晨逸一眼,不屑道:“我要是你的话,会立即逃走,免得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他虽法力高强,可面对朱晨逸和纯阳子,以及慈元阁阁主陈长青,想逃是几乎没有可能,倘若打起来,命丧当场,这是无需置疑的。 是以,他一见众人被落霞谷的名号震住,便虚晃一枪,扯虎皮做大旗,企图逼退众人,以便脱身。但,他没有想到面对的是于落霞谷有仇恨的朱晨逸,莫要说落霞谷的高手并未至此,就算在此,朱晨逸也不会放过他。 因为阵旗一旦有假,改变命格失败是小,他和云瑶都有可能因此命丧当场。在媚儿,凤凰相继死亡之后,昔日的四位红颜,如今只剩下云瑶和小丫头张小花,从良心上来讲,朱晨逸不容最后两位女人有任何的闪失,这也是他为什么迫于改变命格的原因。 当元青这句威胁的话一出口,朱晨逸冷哼一声,道:“落霞谷很了不起么?天下人怕你们,我朱晨逸却是不怕……”说话间,身形微动,藏在大袖中的右手骤然击出,只见红光一闪,原本洁白无瑕的手掌,顷刻间便的通红无比,一股热浪随之弥漫开来。元青脸色骤变,双拳猛的击出,但闻砰砰两声巨响,元清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朝门外抛去,可身形未落,便如一只大鸟一般猛的翻过身来,脚在门框上一点,往外掠去。 很明显,这元青是借助朱晨逸这一掌,让逃离众人的包围圈。但,他这个打算注定要落空,当他的身形一起,纯阳子便是大喝一声,自背后抽出斩妖剑冲了出去。于此同时还有一道身影追了上去,那便是慈元阁阁主陈长青。 第50章:痴情的张小花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追了上去,顷刻间现场便传来一声惨叫,等朱晨逸携张小花,云瑶追到门外,便见元青倒在血泊之中,胸口中了一剑,脑袋被轰碎了一半,很明显那一剑是纯阳子所谓,那一掌是陈长青打的。 朱晨逸威慑江湖,凶名赫赫,陈长青虽久居山林,也略有耳闻。他见朱晨逸追逐而至,怕他迁怒慈元阁,连忙抱拳一礼,道:“朱道友,阵旗之事是我慈元阁不对,稍后我备上一份大礼,还望笑纳。”元青虽说是落霞谷安插在慈元阁的内奸,但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依旧是慈元阁的人,而且是身份显贵的长老。是以,他便抢在朱晨逸的前头,摆出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 朱晨逸一听元青不提阵旗之事,只说大礼,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站在他对面的纯阳子更是扬手中的斩妖剑,阴森得望着陈长青,寒声道:“你什么意思?阵旗没有了?” 随着纯阳子的举动,张小花,云瑶两人也纷纷站了出来,下意识的切断了陈长青的退路。闻讯赶来的慈元阁弟子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元青,再一见朱晨逸等人的架势,立即误认为他们企图对阁主陈长青不利,脸色纷纷骤变,大声叫道:“住手!” “何方狂徒,胆敢在我慈元阁中撒野,莫非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有这么多废话,大伙冲上去,杀了他们为元师叔报仇。” …… 在一片喊杀声中,慈元阁弟子,举起手中的刀剑,齐齐冲了过来。这些弟子久居深山,不识朱晨逸,不知纯阳子的手段,陈长青却是十分清楚,他见诸位弟子向朱晨逸等人发动进攻,心下大骇,连声喝道:“住手!”那些弟子闻言身形一顿,陈长青再次喝道:“还不退下。”诸位弟子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退了下去。 待诸位弟子一走,陈长青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就告诉你们实情吧。”原来慈元阁中应对天谴的阵旗制作方法,早已失传,阁中仅有的一套阵旗也是在百多年前被朱晨逸的先祖朱破头取走。为了不使慈元阁的名声一落千丈,他一直对外宣称谷中还有阵旗,不过面对前来求阵旗的人百般刁难,万般推辞,总的一句话,就是不让对方拿到阵旗,因为阁中没有。 这也是他为什么听朱晨逸说在谷中求了一副阵旗,立即感到十分吃惊的原因,否则以他阁主的身份岂会要求查看当事人在谷中求的东西。 众人一听慈元阁中没有抵御天谴的阵旗,那是相当无语。同时也失去了在此逗留的兴趣,再加上落霞谷的追兵随时都有可能赶到。朱晨逸当即提出了辞行,拿着陈长青奉上的那份大礼,离开了慈元阁。 一路上众人无语默默前行,相对于抵御天谴的阵旗没有求到,朱晨逸更是担忧七窍玲珑心的下落,七煞剑,茅山祖符,太阴女,北斗七星阵,唯独缺少最为至关重要的一件东西:七窍玲珑心。 到目前为止,他依旧不知道七窍玲珑心是何物,虽然也曾问过金山寺的智清老和尚,但老和尚却始终未吐露只字片语,只是给了他一串金刚菩提,说是这串菩提子已被他施以无上佛法,可以代替七窍玲珑心,不过成功的把握却只有四成。 四成距离一半的把握还不到,朱晨逸也想过去搜寻七窍玲珑心,但,现下的时间却是不允许,因为距离六十年一甲子的天阴日,已经不足半月了。从这里赶到改变命格的地点,九阴之地:湘西巫族的巫山。足足需要十天的时间。 当下,他带着纯阳子,张小花,云瑶一路狂奔,赶赴巫族圣地。昔日的巫族人丁兴旺,充满欢声笑语,而如今却是一片狼藉,到处可见残墙断壁。走在期间,朱晨逸心中愧疚万分,想起了昔日为自己挡了一剑的媚儿,想起了巫族的左右护法,想起了在鸿鹄山庄率众前来营救的天残,地缺,眼前不由腾起蒙蒙的雾气。 看着一座座隆起的新坟,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恨声道:“在下虽非巫族圣主,但贵族对在下的种种一直铭记于心,这个仇我会逐一跟落霞谷讨还。”站在身侧的纯阳子见朱晨逸白袍激荡,一脸戾气,连忙出言提醒道:“师弟,报仇的事情容后再说,你现在要静心凝神,好好研究阵法,等待太阴日的到来。” 朱晨逸点点头,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未等他有所反应,小丫头张小花已是走上前来,替他拂去白袍上的灰尘。朱晨逸无奈的摇摇头,这些日子小丫头一直对他关怀备至,端茶送水,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俨然是一副小妻子的架势。 对此,朱晨逸很是无奈,倘若还是像以前一般孑然一身,他也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妥。可现下,有了云瑶,情况便有所不同,端茶送水也就罢了,可照顾饮食起居却是有些过了。好在云瑶并为吃醋,朱晨逸说了几回,小丫头不听,于是便不再此事上过多纠缠。 现下,又见张小花俯身为自己弹去衣服上的灰尘,正欲开口说话,站在一侧的云瑶却是掩口一笑,抢先说了出来:“小花妹妹的真是体贴啊,不知将来哪个男人有这等福气将你娶过门。”说这话时,她不由的撇了朱晨逸一眼,朱晨逸脸色一红,转身便走。云瑶轻叹一声,看着表情落寞的张小花和落荒而逃的朱晨逸,用弱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大哥,我都不在乎二女公侍一夫,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这些天日夜相处,她早已看出小丫头张小花对大哥朱晨逸有情,但,唯一令他想不通的就是朱晨逸却一直佯作不知。 张小花似乎猜到云瑶心中所想一般,惨然一笑,道:“云瑶姐姐,大哥这一生孤苦伶仃,希望你好好照顾他……”说着,泪如雨下,掩面哭泣而走。云瑶大惊,急忙追了上去。站在旁边的纯阳子看到这一幕,摇头苦笑,道:“师弟啊,师弟,你天资卓越,倘若用在修道之上,未免不能成就一番事业,可你却留恋于男女之情,床榻之间……”他顿了顿,长叹一声:“罢了,罢了,我还是去整理一下晚上住的地方吧。”言罢,转身往那些残墙断壁走去。 五日后,巫族圣地一处极为隐蔽的丛林中,摆着一座大阵,在大阵的中央站着四个人,两男两女,其中一个白衣男子,看着高挂在天空的北斗星,喃喃道:“三年了,我终于等到太阴日了。” 这名男子正是朱晨逸,站在他身侧的分别是纯阳子,张小花,云瑶。在到达巫族的这五日里,他一直在研究改变命格的阵法,不过他还是没有任何把握,因为少了七窍玲珑心,成功率下降了一半。不过,他也并非轻易放弃之人,虽说只有一半的把握,还是决定放手一搏。 要说,这件事情令他感到郁闷,那么小丫头张小花的反常举动则令其十分不解,当日里那么一闹,这几天小丫头对他是不理不睬,经常独自一人垂泪叹息,任由他如何劝慰,都没有作用。 不过现下,他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些,因为距离改变命格的时间仅仅只剩下半个时辰了,他还需要仔细的检查一下大阵有没有什么漏洞。 就在此时,多日里默默无言的张小花走了过来,轻声道:“大哥,抱抱我吧。”朱晨逸微微一愣,但,还是伸手将小丫头揽入怀中。张小花神情激动,她脸上的变幻莫测,良久之后,她突地道:“大哥,这次改命你有把握么?” 朱晨逸摇摇头,轻叹一声,道:“我不知道。”他指着那串被摆放在大阵中的金刚菩提,道:“但倘若是七窍玲珑心,我有九成把握,但这金刚菩提虽说是至宝……”爬在他胸前的张小花浑身一颤,抬起雾蒙蒙的双眼,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大哥,若是有了七窍玲珑心是不是就可以成功改变命格?” 朱晨逸下意识的点点头,张小花闻言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决断之色,道:“大哥,你会得到七窍玲珑心的。”她看着朱晨逸,一字一顿的道:“你一定会得到七窍玲珑心的。” “什么?你说什么?”朱晨逸难以置信的望着怀中的张小花,道:“你哪来的七窍玲珑心?” 对于朱晨逸的询问,张小花似乎恍若未闻,只见她缓缓的抬起头,轻声道:“大哥,你改变命格之后,希望还能记得我这个傻丫头。”她的声音越发的显得低沉、且带有一丝悲戚之意:“大哥,你的性子要改一改,为了云瑶姐姐,莫要再与人争雄斗横了。” 朱晨逸愣愣的看着怀中的张小花,在他的眼中,小丫头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喃喃的道:“丫头,你这口气……”腾然间,他震惊的叫了起来:“七窍玲珑心是你的心脏?” 张小花惨然一笑,道:“不错,我的心脏就是七窍玲珑心。”她一把推开搂住自己的朱晨逸,右手一挥,自腰间摸出一柄寒光四射的匕首,向胸前扎去,口中道:“大哥,来生再见!” 第51章:太阴之血 七窍玲珑心,是一颗天生有七个洞的珍奇心脏。有七窍玲珑心的人,天生心灵就异常纯洁,心性与自然相和,能聆听万物的心声,可以与万物交流,可谓天赋异禀,张小花就是这样的人。当初在密宗处得知自己的心脏便是七窍玲珑心后,她的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想与大哥朱晨逸长相厮守。另一方面,也希望大哥能够改变命格成功。 但,两全其美的事情在现实生活中,却是非常难得,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实现的。要成功改变命格,她必须献出心脏,而心脏一旦摘除,即便事后下地府找回魂魄,也是无济于事,更别提长相厮守了。可是不献出心脏,改变命格未必会成功,而她就算能够跟朱晨逸在一起,最终也只能落得个媚儿,凤凰两人的下场。 思前想后,她最终还是决定成全大哥,奉献出自己的心脏。当匕首带着寒芒、劲风吹起衣衫之时,张小花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流下一行清泪,喃喃道:“大哥,希望你还记得我。” “不要!” “小花妹妹!” 纯阳子和云瑶大喝一声,冲了过来,但由于距离太远,两人援救已然是来不及了。然而,就在此时,那怔怔的看着她,傻傻发呆的朱晨逸却是双目圆睁。他闪电般的伸出了右手,挡在她的胸前。 噗—— 匕首划破肌肤,直透手背。 朱晨逸虽然是法力高强,但他毕竟是血肉之躯,在没有时间动用五假法术中金假的情况下,又如何能够抵挡的住,抱着必死之心的张小花用锋利匕首的疯狂一击。 顿时,一股钻心的疼痛席卷而来。但,他依旧是忍住剧痛,用被扎穿的右手死死的捏着匕首,另一只手却顺势切了出去。 “啪……” 这一掌朱晨逸是带着些许的怒意,一丝的不甘,狠狠的切在张小花的脖颈处。 张小花虽说在密宗修行过一段时间,但,研习最多的也只是密宗的医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又如何能够躲得过身为顶尖高手的朱晨逸携怒一击。 顿时,她觉得天旋地转,几乎就要昏晕过去了。但在她的心中,却是依旧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失败了! 而且还是大哥亲手阻止她挖出七窍玲珑心。 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之时,依稀间,似乎看到朱晨逸出手如电,一把抢下了手中的匕首,顺势将她揽入怀中。 张小花的俏脸瞬间变得煞白无血,她张开了嘴,虽然神智依旧有些混乱,但口中却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吼叫:“大哥,不要……” 朱晨逸惨然一笑,道:“傻丫头,我朱晨逸即便是改命不成功,又岂会舍得令心爱的女人因此而丧命。”在目睹小丫头为爱殉情,他的心是那样的痛,那样的苦,甚至比亲眼目睹媚儿死在怀中,凤凰死于当场,还要痛苦万分。 从几年前在陕西破落的小镇上捡到张小花开始,小丫头就如一个开心果一般,陪他欢笑,陪他哭泣,陪他战斗,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他一直以为这只是简单不过的兄妹之情,是以,一次次的对于小丫头的示爱佯作不知。直到此时此刻,即将失去的那一瞬间,他才知道自己错了,错的很离谱。 原来在不经意间早已深深的爱上了这个可爱、且有些任性,刁蛮的小丫头。 现下见小丫头为了自己竟然舍去性命,朱晨逸长叹一声,低头看了一眼怀中凤眼半眯,陷入混沌的张小花,无奈的摇摇头,道:“好一个傻丫头。”张小花闻言,睁开暗淡无光的双眼,笑了笑,最终头一歪晕了过去。朱晨逸脸色骤变,伸手探了一下小丫头的呼吸和脉搏,发现没有任何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而这时,耳边却传来纯阳子的略显急促的声音:“师弟,时辰将至,你着手准备吧,小花交给我来照顾。” 朱晨逸点点头,将张小花递了过去,转身对云瑶叫道:“云瑶,准备开坛作法。”云瑶应了一声,开始着手准备一些作法时用的东西,比如说:黄表纸,香案,桃木剑等物品。 约莫一盏茶功夫左右,所有的东西准备妥当。朱晨逸手持七煞剑,端坐在北斗七星阵的最中央,云瑶则是站在供桌前,点燃香烛,伸手拿起毛笔,沾着朱砂,慢慢的书下朱晨逸的生辰八字。 在道术中,生辰八字十分重要,无论是与人祈福,还是害人性命,均有用到生辰八字。而写八字仅仅是开坛作法的第一步,按照朱晨逸所说,写完八字后,便是念咒。云瑶一脸虔诚的望着供桌,口中念咒:“……弟子云瑶今日开坛作法……速速显灵,急急如律令。” 咒毕,她伸手取过桃木剑,挑起书有朱晨逸生辰八字的黄表纸,围着供桌走了一圈,然后将黄表纸平放于桌面,再取过早已准备好的灵符压在上边。 道家的法术,一般都是用咒语和符箓等方法完成的。念咒是作法过程中不可缺少的部分,挑黄表纸亦是同样如此,至于用灵符压在上面,那是镇压。 等这一切做完后,云瑶伸手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迹,放下手中的桃木剑,对着大阵跪了下来,一连拜了三下,这才站起身来,然后用桃木剑挑起黄表纸和灵符扔进火盆。 到目前为止,作法并未结束,因为还有最为关键的一点,那便是粗黄香并未燃完。因为在道术中来讲,这粗黄香不但是用来计时之用,也是对神灵的一种供奉,就跟作法完毕,摆上水果答谢神灵一般。只有粗黄香燃完,整个作法的过程才算圆满结束。 盘坐在大阵中的朱晨逸,见云瑶整个作法的过程并没有出现任何差池,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从云瑶开始作法之时,他的心就一直是悬着的,因为所有的材料只有一份,太阴日也是六十年才出现一次,倘若失败,此生就算寻到另一份材料,六十年后他已经是八旬老翁,改变命格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好在云瑶并没有令他失望。 当下,他暗运法力,荡起七煞剑,遥指星空,等待大阵激发时,降下的那波天谴。因为改变命格,本就属于逆天之事,有道是天命不可违,他想逆天而行,必须要顶过天谴,才能得以享受后面的月华滋补,达到逆天改命的目的。 在朱晨逸做好准备之后,那炷香忽然噗嗤一声彻底熄灭了,站在供桌前的云瑶脚踩禹步,左手掐诀,右手持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顷刻间,北斗七星阵的七个阵旗,迸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直冲天际的北斗星。 “嗡……” 一声巨响,整个大阵上方忽然被一股白茫茫的雾气笼罩了起来,那些被摆放在朱晨逸身边的茅山祖符、金刚菩提,尸珠,甚至连他手中的七煞剑,均是发出一道光芒。 这光,有黑色,有白色,有黄色,有绿色。当所有的光芒聚集在一起时,一条充满各种颜色的光柱,顺着七煞剑直冲云霄,往天空中的月亮直射而去。 站在一旁的纯阳子看到这一幕,当即跪倒在地,口中喃喃道:“爷爷,你老人家现在应该瞑目了吧……”从暗算朱晨逸谋求祖师爷的传承,以及阴八卦,再到悔悟,痛改前非,他一直感到十分愧疚,感觉对不起祖师爷,对不起爷爷,对不起朱晨逸。 现下见朱晨逸改命成功在即,心中大喜。可这个喜悦仅仅持续了几个呼吸,便化为惊恐,因为他看到那团光柱越来越暗,到最后几乎变的暗淡无光,好像一阵风,随时都会令其熄灭一般。 这个突然出现的状况,不但令纯阳子惊恐,就是朱晨逸和云瑶两人也是呆立当场,谁也想不到会出现这种结果,光柱越暗,则说明改变命格失败的把握越大。追其缘由,无非是缺少了七窍玲珑心的缘故,虽然智清老和尚赠送了金刚菩提,但用它来改变命格明显不行。 朱晨逸也是倔强之人,他见光柱越来越弱,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口中大喝一声,荡起全身的功力,企图让那图光柱恢复先前的摸样。但,结果却令人十分失望,光柱依旧是表现出一副即将消散的样子。纯阳子一脸急切的望着云瑶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长叹一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他这一眼,却令惊慌失措中的云瑶,腾然间想起师傅刘元庆的一句话:太阴女心头之精血,可容万物…… 云瑶双手持剑倒转胸前,她的眼中流露出了依依不舍的神色,口中喃喃的道:“太阴之血,可助大阵……太阴之血,可助大阵,”她转头,盯着状若癫狂的朱晨逸,惨然道:“大哥,为了你,我也能够和小花妹妹一样。” 说罢,她双手猛的一用力,那柄桃木剑瞬间穿过胸口,直达后背,鲜红的血液撒在大阵之上,陡然间,北斗七星阵再次嗡鸣一声,朱晨逸手中的那柄七煞剑迸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那团即将消失在天空的光团,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直冲云霄而去。 轰隆隆—— 当那团光芒消失在夜空之时,天空中想起了阵阵雷鸣之音,一道宛如孩童手臂粗大的闪电直射而下,目标正是大阵中的朱晨逸。 第52章:天谴降临 此时的朱晨逸一改往日温文尔雅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戾气,表情狰狞。在目睹两个女人相继为自己献出生命,他已彻底陷入癫狂。在这一刻,什么改命,什么报仇,什么得道成仙,统统都是狗屁。 他只有一个念头:救活云瑶,救活这个愿意为自己奉献生命的女人。 面对从天而降的雷霆他恍若未觉,迈开大步朝云瑶直奔而去。那道雷霆却如影随形,紧紧锁定在他的头顶,发出咆哮般的声音,似乎在说,你这个凡人,胆敢不将我放在眼里。 纯阳子看到这一幕,脸色骤变,急忙叫道:“师弟,小心!”他想出手相助,但,心有余而力不足。虽有斩妖剑在手,且法力高强,可面对天谴,他依旧是十分渺小。莫要说他,就是他功力通玄的师祖朱破头,也曾死于天谴之下,由此可见一斑。 更何况,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天谴所针对的对象仅是一人,倘若他擅自靠近这个范围,天谴不但会将他兜进去,而且威力会倍增,到时候朱晨逸就更难挨过天谴,作为经验老道的纯阳子岂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当下,只得出言提醒后,站立一旁静观其变。朱晨逸似乎没有听到纯阳子的提醒一般,脚下未停,依旧是朝云瑶掠去。他快,那道雷霆更快,腾然间,从高空已然降临到距离他头顶不足数丈的高度。朱晨逸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挥剑斩去。 “嗡……” 剑鸣之音响彻当场,一条由七煞剑剑气组成的黑龙直冲云霄,迎上那道威力奇大的雷霆。煞气本是天下间最为凶狠的东西,就是极为普通的五黄煞也足以令人家庭、个人,轻者疾病,家事不和,事业不顺,重者死亡、坐牢、伤残、破大财等凶灾横祸,更何况七煞剑这等大凶之物。但,面对天下间最为纯正,威力最强的雷霆,依旧是相形见绌。 仅仅维持了一两个呼吸那道由煞气组成的黑龙,便被雷霆无情的碾的粉碎。而朱晨逸却仅仅跨出一步,那道雷霆又是追了上来,威力似乎比先前更猛,来的也更迅速。 朱晨逸冷哼一声,双手持剑,猛的一转身,荡起毕生的功力,朝那道雷霆斩了过去。但见,一条表情狰狞,状若癫狂的黑龙,自七煞剑上激射而出,昂天咆哮一声,迎向那道雷霆,张开巨口,一下子将它吞了下去。 轰隆一声巨响,黑龙爆裂开来,那道雷霆也随之暗淡不少,而朱晨逸却趁机再次劈出一剑。 “轰……” 剑出,寒光闪烁,云破天开! 虚无的空间中被斩出了一道耀眼的光芒,那道携怒而下的雷霆,发出最后一声咆哮,被硬生生的轰灭。那柄七煞剑也同时爆裂开来,花作了星星点点的火光,驱散了这里的雾气,让天地再度恢复一片清明。 七煞剑乃是天下第一利器,被雷霆击碎,朱晨逸并没有表现出心痛或惋惜,而是身形不停,继续直奔云瑶而去。就在这时,天空中又是降下两道雷霆,只不过这一次的对象并不仅仅是他,就连云瑶也被兜了进去。 两条如儿童手臂粗的雷霆,如两条银蛇一般,露出它们作为狰狞的一面,分别朝大阵中的朱晨逸和云瑶扑去。朱晨逸大骇,连忙自腰间摸出一枚五行旗,口中念咒,大旗瞬间暴涨到丈许的高度,他右手一扬,大旗化作一道黄光卷向身受重伤的云瑶。 黄光闪动,旗卷如云,但,这一切似乎是徒劳,在大旗刚刚飞出之时,那道雷霆已然是出现在云瑶的上方,猛的劈了下去。但闻,咔嚓一声巨响,云瑶身上那枚求自慈元阁的玉佩迸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迎了上去。但,仅仅维持了一个呼吸的时间,便爆裂开来。下一秒,那道雷霆重重的打在她的身上。 “云瑶!”朱晨逸目次欲裂,当下也顾不得身处大阵之中,大叫一声,扑了过去。可依旧是迟了一步,那道雷霆已经破开衣襟,轰在云瑶的胸口。 “大哥……” 云瑶发出一声惨叫,深情的望了朱晨逸最后一眼,便在雷霆之下化为一块焦炭,随风一吹,彻底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之中。 大哥,此生无缘,来生再见。 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空中犹自回荡着云瑶临终前的话语,朱晨逸伸出双手,他看着周围四散的火星,那虚握的拳头似乎是想要抓着什么,但最终却是空无一物。 他的身躯激烈的颤抖着,他的眼泪夺眶而出,他的情绪就像是被压抑了许久一般,昂天长啸一声:“啊……” 他唰的一声站了起来,身上和手上的伤口陡然崩裂,鲜血狂涌而出,瞬间染红了洁白如雪的衣服。但他却是恍若未觉,伸手一招,将空中飘荡的那枚五行旗抄在手中,猛的一转身,朝天空中迟迟不肯降下的那道雷霆劈了过去。 雷霆虽厉,但五行旗是昔日阐教的法宝,属于道门至宝,又是以道教的心法催动。是以,五行旗一出,那道咆哮不停的雷霆顷刻间冰消瓦解,彻底消散在半空之中。 两道雷霆一灭,天空中再次腾起大片的乌云,阵阵雷鸣之音响彻当场。第三道雷霆,也是最后一道雷霆在空中酝酿。 朱晨逸目光阴冷,手持大旗,屹立当场,身上的白袍被血液侵透,宛如上古归来的战神一般,等待着最后的雷霆降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轰……” 空中翻滚不停的云层中,突兀的发出了一道无以伦比的巨响。 纯阳子脸色骤变,他转头一看,顿时看到惊醒过来的张小花脸上竟然也流露出了一丝惊恐之色。 随后,那藏于云层中的闪电,不停的翻滚,闪烁于,就像是云层中有着什么东西让它疯狂的吸收一般,让它们逐渐变大,变粗。 “师兄,怎么回事?”张小花急急巴巴的问道:“云瑶姐姐哪里去了?这天空中的雷霆又是怎么回事?大哥到底在干什么?”被雷霆惊醒的她,睁开眼睛就发现云瑶不见了,大哥也是满身鲜血,目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是以,很想知道在她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纯阳子摇摇头,长叹一声,道:“云瑶为了救师弟,命丧于天谴之下,而师弟此刻,在准备迎接第三道雷霆……”他从云瑶开坛作法,最后到死于雷霆之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张小花轻轻的一跺脚,怒道:“云瑶姐姐,你真傻!” 她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虚空中,虽然是在大声埋怨,但却依旧是悦耳动听。她骂别人啥,自己又何曾不傻呢?为了朱晨逸能够献出心脏,比起云瑶来说,未有丝毫的逊色。 然而,就在此时,两人的耳中同时一震。 伴随着一道耀眼的光芒,天空中陡然降下一道状若水桶粗的闪电,直奔地面而来。 “不好。”纯阳子大吼一声,他的反应快到了极点,身形一晃,已经将身边的张小花抱了起来。随后,他双脚用力,闪电般的朝着远方飞射而去。 张小花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恐之色,她回头看了一眼白袍激荡,屹立于雷霆之下的朱晨逸,大叫一声:“大哥,小心。” 纯阳子的速度虽快,但却依旧敌不过从天而降的那道雷霆。他刚刚飞窜出数丈,那道雷霆已是轰隆一声落了下来。他自知逃脱无望,低吼一声:“快走。”说话间,用力一抛,就要将张小花抛开。 可是,就在纯阳子一挥手之时,却是发觉不对。 张小花竟然是牢牢的抱住了他的手臂,就像是一只树懒的挂在了大树上一般,任凭他如何挥动,驱赶,都是不肯放开。 原来小丫头见雷霆威力极大,心中估计朱晨逸的难以逃脱,是以,心中早已决了生存的念头,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生未同衾死同穴。 就是这一瞬间的耽搁,雷霆的余波已然到达两人头顶数丈左右的高度,眼看就要将他们两人完全吞噬在雷霆之中。 朱晨逸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右手一挥那柄被用来迎接雷霆的大旗陡然间朝两人罩了下去。于此同时,他左手一拍腰间,又是两枚五行旗飞驰而出,转眼间化作两杆长约数丈高,且黄光闪动的旗帜。 轰隆隆—— 那道酝酿已久的雷霆猛的劈了下来,电光闪烁,银蛇挥舞。代表苍天不可逆,天命不可违的雷霆重重的打在五行旗之上。两枚旗帜迸发出两道黄光,将朱晨逸围了起来,那挥舞着爪牙的雷霆一碰到光圈,却被这股无形的力量阻挡,根本就无法靠近。 于此同时,挂在他的脖颈之中,那枚取自无边苦海的无骨舍利,正释放着柔和而强大的光芒守护着他。 轰隆隆——轰隆隆—— 天空中的那道雷霆,见朱晨逸竟然毫发无损,又是发出一声轰鸣,上端的乌云再次翻腾了起来。腾然间,那道雷霆再次变大变粗,重重的轰在五行旗布下的那道防护罩上。 咔嚓!一声。茶杯摔落地面似的声音传了出来,五行旗布下的防护罩,被这一击轰破。下一秒雷霆直攻而下,碾碎了无骨舍利,打在朱晨逸的胸前,将他的身子抛了出去。 “师弟!” “大哥……” 两声惊呼缓缓的响了起来,在三丈之物的大旗下,满身泥泞血污的纯阳子和张小花一瘸一拐的走了上来。 张小花的脸上因为悲伤过度而显得绝望,一双眼眸此时此刻却暗淡无光。突然间,她猛的朝落地的朱晨逸扑了过去,口中大叫:““大哥……你不要死。” 第53章:巫族祭坛 张小花的叫声犹如黄鹃泣血,撕心裂肺。听得纯阳子心如刀搅,而朱晨逸却是没有丝毫反应。此时的他,面无血色,浑身的衣衫破烂不堪,裸露在外的肌肤露出被雷霆劈焦的深黑色,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俨然没有丝毫的气息。 “大哥,你醒醒。”张小花伸手将朱晨逸揽入怀中,但触手之处,却是一片冰凉,连忙探了一下他的脉搏,呼吸,发现气息全无,心跳骤停,已然是死亡的迹象。立时嚎啕大哭,口中呼喊道:“大哥,你不要死啊,大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纯阳子连忙走上前去,检查了一番,随即昂天长叹一声,喃喃自语:“师弟竟然死了,但魂魄为何尚未离体,真是奇怪,难道师祖……”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若不可闻。张小花听说魂魄尚未离体,心知下地府救人已然是行不通,朱晨逸的死已成定局。当下,心中一苦,死死的将朱晨逸抱在怀中,低头细语。从陕西破落的小镇开始说起,再到靠山村,再到共同抵御苗疆高手桑诺,再到求医金山寺……一桩桩一件件,由她哭泣的嗓音叙述出来,真是听者流泪,闻者伤心。 纯阳子虽是道心坚定,但目睹张小花哭的死去活来,还是忍不住落下了泪水。忽然间他想起了在地宫中祖师爷的遗训,心中大喜,连忙伸手将朱晨逸腰间的帆布袋扯了下来,张小花微微一愣,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听哗啦一声,纯阳子将帆布袋倒个底朝天。 顿时,帆布袋中的那些东西纷纷洒落在地,一些符箓,一出地面便被风吹走,甚至还有一瓶装有九转还魂丹的瓷瓶,被他慌乱中踩的粉碎。但,纯阳子似乎恍若未见,只顾俯下身子,去拨弄那些被洒落在地上的东西。 他这个怪异的行为,引的张小花立时止住哭泣,好奇的伸过脑袋。而这时,纯阳子却手持几块铁牌,大叫:“乾坤令,乾坤令……。”他一路跟踪朱晨逸直达巫族之处,是以,知晓朱晨逸身怀乾坤令,再加上祖师爷的遗训中有过交代,等朱晨逸死亡之后,用乾坤令打开洞府,可以将他救活,所以才想到了乾坤令一事。 江湖传言,乾坤令分阴阳二令,共四枚令牌,齐聚之后,可开洞府,以证大道。这句话流传之久,流传之广,但千百年来,却没有听说过,有人真正将它集齐,更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些什么。 其实他刚刚在朱晨逸身上搜素乾坤令,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因为祖师爷曾交代过,倘若不能集齐四枚乾坤令,可暂时将朱晨逸放入皖南山区黄塘下面的那口玉棺中,可抱尸体不腐。索性的是,他从朱晨逸的身上找到四枚乾坤令。 看着手中的乾坤令,纯阳子哈哈大笑,道:“师弟,师弟,有了这四枚乾坤令,打开洞府,你就有救了。”此时此刻的他,算是彻底熄了得道成仙的念头,一心一意的将救朱晨逸当做头等大事。 张小花听说朱晨逸有救,目露惊喜之状,抱着朱晨逸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急忙问道:“师兄,你说什么?你说大哥还有救……有救?你莫要框我!” 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即便是亲耳听到纯阳子说朱晨逸有救,她依旧是不敢相信。因为在张小花想来,要想令死人复活,无非是躯体未损,五脏未毁,便可以去地府索回魂魄,送入体内,再加以作法,便可令死者复生。 但,朱晨逸非但魂魄未散,且五脏俱裂,就算有九转还魂丹这等灵药,也是回天乏术。是以,他不相信纯阳子所言,以为他在哄骗自己。 纯阳子笑了笑,并未解释,而是将手中的几枚乾坤令合在一起,只听咔咔几声脆响,一道白光闪过,原先四枚乾坤令在一瞬间化为一体,紧接一副地图慢慢的浮现而出。 “巫族祭坛?”站在旁边的张小花,看到地图上显示的竟然是他们身处的巫族,震惊的尖叫了出来。纯阳子点点头,道:“是巫族,你看巫族祭坛,就是洞府所在的位置。”张小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座蚩尤大帝的神像位置巫族后山的位置。 当下,两人将地图一收,负起朱晨逸便望祭坛方向走去。巫族虽灭,但祭坛方向却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不知道是忌惮蚩尤大帝神像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当日毁灭巫族之时,落霞谷弟子未动这里的一草一木,甚至连旁边一块写有禁地的巨石也未被推倒,种种迹象表明,此处已经荒芜许久。 走在期间顿觉一股阴森的气息,特别是禁地那两个暗红色的字迹,平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息,再加上那块巨石下累累白骨,令现场的气氛显得格外的恐怖和压抑。 纯阳子背负着朱晨逸,张小花紧紧的攥住他的衣角,两人缓缓前行,谁也没有说话。约莫小半个时辰左右,两人来到了蚩尤大帝的神像之下,纯阳子轻轻的将朱晨逸放了下来,从怀中掏出那枚乾坤令,缓缓的按倒蚩尤大帝下方的那个洞口中。 但闻,轰隆一声巨响,乾坤令突然爆裂开来,蚩尤大帝的神像唰地一下倒了下来。纯阳子大惊,连忙抱起地上的朱晨逸,拉过张小花,飞身急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哗啦—— 一声爆响,蚩尤大帝的神像倒地摔的粉碎。远在三丈开外的纯阳子心有余悸的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迹,看着灰尘弥漫的现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待烟尘散尽,两人走了过去,但见,一个七尺见方黑黝黝的洞口显现而出,一排排大理石的台阶一直延伸到远方。看到这个场景,纯阳子当即微微一愣,脑中顿时想起祖师爷的那些地宫于其是何等的相似,心道:“莫非这地方,又是祖师爷昔日布下的什么后手?”想到这里,他从身后抽出斩妖剑,运足功力,荡出丝丝的寒芒,朝下望去,这一望却是头皮发麻,只见台阶之上布满了残缺不全的骸骨,他简单的数了一下,竟然有二十具之多。 这些人死相各异,有腹部中剑的,有被砍掉脑袋的,有中毒的,还有被捏碎琵琶骨的。纯阳子看了一下,发现他们四周分别洒落着一些法器和材料,初步估计应该是这些人在得到了藏于地宫的宝物之后,拼斗而死。 有死人,则意味着下面有危险。但,为了救活朱晨逸,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前往。张小花亦是如此,面对累累白骨,她心中虽然害怕,但,依旧是强忍住内心的恐惧和胃中翻腾不已的感觉,背着朱晨逸慢慢的向下走去。 纯阳子持剑在前开道,张小花紧随其后,相隔三尺距离。通道越走越远,越走越深,在漆黑阴暗的通道中,除了风声,滴水声,就是从地宫深处传来的阵阵呜咽声,两人的心沉到了谷底,同时也涌起了些许的不安。 好在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机关,暗器。约莫小半个时辰左右,一座高大的石门挡住了去路,石门是那种青石所制,高越数丈,宽七尺有余,样式造型,十分古朴,一看就是上古之物。 “师兄,这……?”看着雕龙画凤,布满星图的石门,张小花伸手在上面敲打了几下,又是折腾了一番,直到没有任何反应,这才转过头去,向纯阳子递出求助的目光。纯阳子淡然一笑,走上前去,看了一会,便伸手在二十八星图上的角木星位置重重的拍了一掌。 轰隆—— 一声巨响,石门缓缓的打开了,顿时一股尘封已久的气息扑鼻而来,眼前陡然显现一个方圆数十丈大小的石室内。在石室内最中央有一个冒着热气的池子,那池水如同牛奶一般呈现出乳白色,且散发出极其浓郁的香味,一看就是其中放置了大量的珍惜药材。 在石室的四面墙壁上,有一幅幅巨大的壁画,不知道是年代久远的原因,还是人为所致,很多地方剥落不堪,显现出刀砍斧琢的痕迹。在石室正对门,还有一面巨大的壁画,画面非常鲜艳,保存异常完整,明显是后人涂上去的。 两人走上前去,只见壁画上赫然写道:“你们终于来了,我等了足足百年之久。” 看到这里,纯阳子微微一愣,接着继续往下看去。原来这幅壁画竟然是祖师爷朱破头所留,按照上面所说,他早已知晓朱晨逸会丧命于天谴之下,所以在百多年前,便留下药池,布下大阵以保药性不散。 在壁画的最后,朱破头还特意点明将朱晨逸放入池中,并严令来人退去在外守护,以防不测。 得知药池可以救朱晨逸的性命,纯阳子和张小花也不敢耽搁时间,连忙将朱晨逸放入池子。原本气息全无的朱晨逸一接触到池中的药水,身体微微一颤,随后再次恢复到原先的状态。 两人心中虽是担心朱晨逸的安全,好奇这药池的效果,但祖师爷的遗训不敢不听,更何况上面还特意强调了防止敌人来袭。当下,两人按照原路返回,花了将近小半个时辰来到地面。 可刚刚到达地面,便见一道灰影一闪而出,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纯阳子脸色骤变,连忙从背后抽出斩妖剑,厉声喝道:“来者何人?” 第54章:踏破轮回 “阿尼陀佛!”一声佛号响起,灰影缓缓转过身来,双手合十,口中道:“施主莫要惊慌,老僧金山寺智清。” 人的名,树的影,智清老和尚的名头,在江湖上虽是异常的响亮。但,纯阳子此时非但不上前见礼,反而是手持斩妖剑,沉声问道:“不知大师来此所为何事?”声音冰冷,毫无恭敬之意,智清老和尚微微一愣,随即口宣一声佛号,道:“老僧和静莲法师在此附近,听得巨响,是以赶来看看。”说着,他随手指一下站在一旁的白衣女子。纯阳子转头望去,只见那白衣女子貌若天仙,虽是一副出家人的打扮,依旧掩盖不了天生丽质。 腾然间,又想起她是百年前的人物,纯阳子心中暗暗有些吃惊,心道:“这两个百年前的老怪物,怎么会突然出现此地,难道与师弟有关?”正思量间,忽闻耳边传来一阵超尘脱俗的声音:“斩妖剑?你是朱大哥的后辈,弟子?”纯阳子猛的一抬头,却见白衣女子——静莲法师盯着自己手中的斩妖剑,目光中浮现出一丝的柔情。 纯阳子心头一凛,心知静莲法师口中的朱大哥便是师祖朱破头,由于不清两人是什么关系,也不敢随意搭话,只是死死的攥着手中的斩妖剑,冷眼相观。站在身后的张小花,同样是暗暗戒备。智清老和尚看着两人表露出如临大敌的表情,双手合十,口宣一声佛号,道:“两位施主莫要误会,老僧没有敌意。”说罢,转头撇了一眼蚩尤大帝神像下面的那个洞口,纯阳子脸色骤变,横跨一步,用身体挡住洞口,将斩妖剑横在胸前,沉声道:“大师你想做什么?” 人的好奇心总是在不经意间产生的,即便是身为佛门高人的智清老和尚也不例外,他见纯阳子明知自己的身份,却挡住洞口,心中大感好奇,反问道:“这个洞口下面有什么?”他身为佛门弟子,以普度众生,斩妖诛魔为己任,现见蚩尤大帝神像倒地,心中怀疑下面有什么不祥的东西,再加上纯阳子表露出的架势,立时起了一探究竟的心态。问完之后,便挪动脚步,朝洞口走去。 纯阳子心头一凛,想起祖师爷的交代,立时扬起手中的斩妖剑沉声喝道:“大师请留步。”智清老和尚淡然一笑,再次前行,纯阳子手腕一震,剑如长虹,直刺智清老和尚的胸口,智清老和尚屈指一弹,叮的一声轻响,纯阳子顿觉一股大力袭来,握剑的右手随之一麻,斩妖剑掉落在地。 张小花连忙走上前去,将智清老和尚拦了下来,心中虽是惊恐万分,口中依旧是叫了出来:“大师请留步,我大哥在下面疗伤,不能打扰,还望大师见谅。”她虽不愿透露大哥朱晨逸的行踪,但在绝对势力面前,只得说出实情,毕竟在行功疗伤过程中,不能遭到任何影响。 “大哥?疗伤?” 智清老和尚和静莲法师两人眉头一皱,目露疑惑之状。纯阳子连忙解释道:“我师弟伤在天谴之下,现下在下面疗伤……”话未说完,便见静莲法师“咦”的一声,转过身来,道:“你师弟?莫非昔日鸿鹄山庄的那位朱晨逸?”当日里,在鸿鹄山庄她虽未现身,但却亲眼目睹了除魔大会的整个过程,是以对朱晨逸的身份和纯阳子两人的关系非常清楚。一听说下面是朱破头的后人在疗伤,立时表现出异常激动的情绪。 纯阳子点点头,双手抱拳一礼,恭敬道:“我师弟朱晨逸,正在下面疗伤,不能受到任何干扰,还望两位前辈留步。”话虽恭敬无比,但手底下却不含糊,伸手一招将那柄斩妖剑吸到手中,横跨一步,拦在智清老和尚的面前。智清老和尚似乎没有发现纯阳子的举动一般,在听到朱晨逸遭受天谴后,他目光就显得有些呆滞,口中喃喃道:“天谴……天谴,又是天谴……莫非朱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弱不可闻。腾然间,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莫非朱兄没死?”言罢,目露惊恐之状,死死的盯着纯阳子身后的那个洞口。 “什么?朱大哥没死?” “你说什么?祖师爷没死?” “什么?” 纯阳子,张小花两人一连退了三步,低声惊呼。静莲法师更是脸色剧变,绕是她皈依佛门,吃斋念佛,修心多年,乍一听朱破头有可能未死的消息,依旧是吃惊不小。 当年朱破头遭遇天谴的消息传出之后,天下一片哗然,她也曾亲自赶赴了皖南靠山村,那个场面是相当的恐怖,且不说被雷击中的那个池塘,就是被雷电的余波扫中的大树,草地,巨石,也纷纷碾为碎粉。由此可见威力大到何种程度,她实在无法想象朱破头能从天谴下逃得性命。 然而,就在此时,从地宫深处出来一声长啸,那声音如潮水,如飓风滚滚而上。一时间地宫的通道中尘土飞扬,碎石乱舞,众人脸色为之一变,一条白影激射而出,猛的扑向现场的众人。 智清老和尚大骇,厉声喝道:“何方妖孽,胆敢偷袭我等。”言语中,手腕一震,一条带着金光的佛珠,直奔来人而去。白影大袖一挥,那串加持佛法的佛珠当即爆裂开来,众人心中大惊,那道白影却是缓缓的转过身来,冷哼一声,道:“郭尘,你的嘴一如既往的臭!” “大哥!” “师弟!” 纯阳子和张小花见来人竟然是朱晨逸,大喜过望,连忙迎了上去。智清老和尚却是脸色骤变,一连退了五步,这才稳住身形,指着白衣人尖叫道:“你……你……”郭尘是他的俗家姓名,知晓者屈指可数,听到这两个字,再感受到对方的功力和那熟悉的眼神,他便想起一个人,那便是百年前威震天下的地师:朱破头。 当下,他深吸一口气,口宣一声佛号,双手合十,口中道:“朱兄,百年未见,你风采依旧啊!”白衣人冷笑一声,道:“郭尘,没想到百年过去,你的功力依旧没有丝毫的长进,莫非遁入空门,依旧放不下昔日之事?”说着,她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静莲法师,言下之意溢于言表。静莲法师脸色微变,连忙走上前去,解释道:“朱大哥,我……”话一出口,这才想起自己早已遁入空门,随即话锋一转,长叹一声道:“朱大哥,当年你说跨越轮回转世寻仇,我以为你只是一句玩笑而已,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 在百多年前,她尚未跟朱破头分手之时,便知道朱破头是落霞谷的弃徒,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在被任命为落霞谷下一任谷主,并得到乾坤令之后,被当时的落霞谷首座大弟子刘元庆设计赶出了落霞谷。 在功力大成后,朱破头返回落霞谷复仇,虽是打伤打死了不少谷中长老,但,最终双拳难敌四手,落得个重伤的下场,且功力倒退数倍之余,他自知此生复仇无望,便寄托来世。 道家讲今生,佛家将来世。从那以后,朱破头便搜遍道佛两家典籍,开始琢磨转世的方法。当时,身为情侣的静莲法师,为此还曾不止一次的取笑过他。现如今,她看到白影那熟悉的眼神和样貌,立时想起了往日的种种,这才脱口而出道破了轮回之事。 她这一说,却惊呆了纯阳子和张小花两人。纯阳子虽听爷爷说过祖师爷也许没死,但看站在面前的人,明明是朱晨逸,却被智清老和尚,静莲法师称作为祖师爷,心中大为疑惑。 当下,停住脚步,朝白影望去,这一望,却发现这白影样貌虽和朱晨逸别无二致,但浑身的气息却是强大了数倍之多,特别是那眼神变的格外的陌生,让人有一种一望之下,顶礼膜拜的感觉。要说以前,他自负拿着斩妖剑和朱晨逸拼斗起来,就算不敌,也能安然退走。可现下,只要一迎上白影的那双眼睛,他就觉得心惊胆战。甚至可以说,只要白影一个眼神,他就生不起反抗之心。 强大!恐怖!这是纯阳子看到白影的第一反应。 在短暂的停顿之后,他耸动了一下喉咙,连忙走上前去,叫了一声:“师弟!”可话一出口,似乎觉得不妥,立时改为:“师祖……”可叫完之后,又觉得不对劲,正欲改变称呼,却见张小花一脸惊恐的望着白衣人,急急巴巴的道:“你……你,不是我大哥,你到底是……是谁?”她跟随朱晨逸朝夕相处几年之久,对于他的一笑、一言、一行、甚至言谈举止都深深的印在脑中。现如今,见这白衣人虽然长相和朱晨逸一模一样,但却总感觉有些不对,当下停住脚步,不再往前。 白衣人淡然一笑,伸手她揽入怀中,习惯性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张小花脸色剧变,正欲挣扎,忽闻耳边传来那朝思暮想,极为熟悉的声音:“傻丫头,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爱你。”张小花猛的抬起头,看见白衣人流露出往日那熟悉的眼神,心中一喜,将脑袋深深的埋在他的怀中,叫了一声大哥。白衣人伸手拍轻轻的抚摸着他的秀发,轻声道:“我就是你大哥朱晨逸。” 第55章:风雨欲来 白衣人正是朱晨逸,他只不过获得了前世朱破头的记忆而已。按照道教的说法,人的元神由魂魄聚合而成,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人死后,天魂归天路,到达空间天路。地魂归地府,到达地狱,因地魂可知主魂的一切之因果报应,也可指使在世肉身之善恶,所以肉身死亡后,地魂再进因果是非之地。 命魂则徘徊于墓地之间,而命魂同样也是主命运的魂魄,朱晨逸之所以命格奇差,就是因为前世的朱破头,将命魂镇压在巫族圣地蚩尤大帝神像之下所致。 所谓的命格奇差,需要太阴女、七煞剑、茅山祖符、尸珠、七窍玲珑心等物来改变命格,统统都是假象,目的只有一个,让朱晨逸收集材料,命丧于天谴之下,这样他才能恢复功力,恢复前世的记忆。 当年朱破头在得到乾坤令之后,开启了洞府,得到上古法术,算出自己命中将有大劫,再加上要找刘元庆复仇。 于是开始着手准备轮回之事,从靠山村的地宫,到蛇蝎洼的地宫,再到相山寺的地宫……再到潜入巫族找到冯玲儿交代了一些事宜,并偷换了巫族传承已久的那枚假的大巫令,换上乾坤令…… 这一桩桩一件件,目的就是为了让朱晨逸由一个初入江湖的莽撞少年,逐渐成长为经验老道,法力高强的高手。事实证明,他的确算无遗策,一路走来,朱晨逸确实按照他预先划定的轨迹行走,直到此时此刻,他多年的布置和心血总算没有白费,朱晨逸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前世对功法的领悟,对落霞谷的仇恨。 站在一旁的智清老和尚,以及静莲法师知道当年朱破头跟落霞谷之间的恩怨,同时也知道他的脾气秉性,心知他复仇之事,不屑假借他人之手。再加上他们遁入空门多年,早已不理俗世,当下打了一个招呼,便双双离去。 这两人一走,朱晨逸便推开怀中的张小花,转头对纯阳子说道:“师兄,我要闭关研习五行旗,小花妹妹就劳烦你帮忙照顾一下。”纯阳子连忙站了出来,口呼一声师祖,便撩衣襟下摆,行跪拜大礼。朱晨逸伸手将托住他下拜的身体,无奈的摇头苦笑,道:“师兄,你这又是何苦呢?我只不过是恢复了前世的记忆而已,现在依旧是你的师弟。”说着,他见纯阳子连连摆手,又要行跪拜之礼,心知于这迂腐的师兄说不清楚。当下,便不在言语,转身往洞口内走去。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在巫族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时间过的更快,从朱晨逸进入地宫的那天起,已经过去了八个月了。 在这个八个月里,江湖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先是落霞谷下了悬赏令通缉朱晨逸,未果后,便严令各派追查他的下落,并放出风声,有胆敢敷衍了事者屠其满门,灭其九族。 为了杀机敬猴,他们先是灭掉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小门派,然后再重创了崂山派。最终惹得金山寺智清老和尚悍然出手,虽打退了落霞谷的那些高人,却引的刘元庆亲自出手,两人大战了三天三夜,最终被打的口吐鲜血,毙命于掌下。闻讯赶来的静莲法师,也被他斩杀当场,只不过,刘元庆自己也身受重伤,率众返回落霞谷。 江湖风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妖族听闻落霞谷和正道开战,便起了做渔翁的念头。 这一天,一大早,巫族圣地的广场上黑压压的站了数百人之多,他们分别是龙虎山天师教掌教真人,茅山派掌教真人,崂山派掌教真人,佛法派住持方丈,凤阳派掌教真人,金山寺了因禅师等人。 这些人之所以能够找到这里,是因为静莲法师临死时,留下的一句话:“普天之下能敌的过刘元庆的也只有朱晨逸。”落霞谷危害江湖,刘元庆天下无敌,为了能够将其铲除,这些曾经视朱晨逸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正道各派,立即放下身段,前来相求。 纯阳子毕竟是道法高深之人,懂的孰轻孰重,面对这些前来求助的正道各派,并没有表现出过激的行为,只是告诉他们朱晨逸在闭关。而张小花则不同,她记恨这些人曾逼死过大哥,逼死了凤凰,心中愤愤不平,言语颇为犀利,讽刺之意溢于言表。 但,这些正道各派,并不与她一般见识,他们一听说朱晨逸闭关,便在巫族圣地等候,没想到这一等就是数十天的功夫。 十天对于普通人来说,玩个牌,逛逛窑子,喝喝酒便过去了。但,对于这些心急如焚的各派掌教真人来说,那是如坐针毡。至于那些性格毛躁的小伙子们,更是烦躁不安。一时间,整个现场陷入一片嘈杂声中,俨如菜市一般喧闹。 就在此时,一阵长啸声陡然响起,声如雷霆,响彻当场,震的旁边的瓦砾纷纷作响,众人脸色一变,如临大敌。腾然间,一道白影自地穴中一闪而出。转身间,手中的大旗猛的一挥,但闻,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地穴瞬间塌了下去。 “大哥!” “师弟,你出关了?” 纯阳子,张小花两人惊喜的大叫一声,迎向那道白影。那些正道人士看到白影那熟悉的面容,震惊的脱口而出:“朱晨逸!”当日里,在鸿鹄山庄,朱晨逸的法力虽强,但各派的掌教真人,却不并怕他,甚至还有的自负能在百招之内将他斩杀。但现下,朱晨逸给众人的感觉,十分恐怖,且不说随手一招便轰塌洞口,就是先前那声长啸,也令众人气血翻腾不已。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高手,绝顶高手,这是众人看到朱晨逸时,心中纷纷涌起的念头。 与其相熟的金山寺了因禅师口宣一声佛号,走上前去,双手合十,口中道:“一别经年之久,施主的法力竟然暴涨到如此程度,老衲自愧不如,只怕是我寺智清大师也稍有不如。”一说到智清大师,他的表情随之暗淡了下来。即便身为佛门中人,整日里吃斋,念佛,心无旁骛,依旧是无法静下心来,因为智清大师,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阻止落霞谷的暴行,才落得个丧命的下场。 众人似乎受到了了因禅师的感染一般,原本极度兴奋的表情,随之暗淡了下来。但,又考虑到朱晨逸神功大成,并非是昔日那个任人宰割的小人物,再加上有求于人。现场的各派掌教真人纷纷上去行礼,口中道:“恭喜道友神功大成,无敌于天下。”口中虽是说着恭喜的话,但表情却是落寞无比。朱晨逸眉头微微一皱,他对这些正道各派没什么好感,虽说现下误会业已解除,可一想到昔日里被正道追杀,惹得凤凰横死当场,心中不由的涌起一丝怒意。 但,考虑到这些人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更何况其中还有一个对他有大恩的了因禅师。当下,也不托大,双手抱拳还礼,道:“见过诸位道友。”礼一行完,话锋一转,沉声道:“不知诸位掌教真人,主持方丈,来我闭关之处所谓何事啊?” “还能有什么?这些人被落霞谷打怕了,来请你去对付刘元庆的。”不待现场众人搭话,张小花半讽刺,半奚落的说了出来。众人闻言羞愧难当,一想起昔日误会朱晨逸之事,心中更是愧疚万分。金山寺了因禅师长叹一声,再次站了出来,口宣一声佛号,双手合十,道:“以前正道各派,对施主多有得罪,还望施主以天下苍生为重……”话未说完,便听得朱晨逸一声大叫:“嘿嘿,又是落霞谷,我倒是想看看这刘元庆百年来功夫有没有长进。” 众人心头一凛,猛的转过头去,齐齐将目光锁定在朱晨逸的身上。朱晨逸点点头,冷声道:“好,我答应你们,铲除刘元庆,铲除落霞谷。”他与刘元庆本就是生死仇敌,就算正道各派不来相求,他也会去攻打落霞谷,铲除刘元庆。现下见各派主动相求,心中更是大喜,有了各派的支持,荡平落霞谷无形中又多了一份把握,是以,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众人大喜,正欲拜谢,忽然间,从林子左侧传来一声颇为阴柔的声音:“朱兄,你也太不拿我当兄弟了,这等大事也不差人前去寻我。”声音未了,林间腾起一阵浓浓的妖气,朱晨逸双眉一挑,嘴角含笑的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道:“小白,你也来了啊!”正道诸人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先前他们看着浓郁的妖气,还有些担忧,现下见朱晨逸于来人相熟,担忧也随之而去。 当下,纷纷将目光锁定在声音传来的位置,但见从林间缓缓走出一白衣少年,这少年肌肤胜雪,貌似潘安,一到现场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朱晨逸笑了笑,迎了上去,可刚跨出两步,林子里又传出一声轻笑:“铲除刘元庆?铲除落霞谷?好大的威风啊!”正道诸人脸色骤变,猛的转头朝声音的方向望去,纷纷自腰间拔出兵刃,暗暗戒备。就连白衣少年——小白,也不由的停下脚步,看向声音传来的位置。 第56章:妖族来袭 腾然间,自林中声音传来的方向,升起阵阵浓郁的黑雾,正道诸人脸色骤变,低声惊呼:“妖族?”声音未了,但见林间缓缓走出一行二百多人的队伍,走在最前头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着一袭白衣的中年男子。 “九尾狐?”看清中年男子的相貌,白衣少年——小白面色一冷,沉声喝道:“九尾狐,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想挑起与人族之间的战争么?”江湖传闻妖族想做渔翁之事,他一直不信,现下,见九尾狐率领诸多小妖前来,顿时明白传言非虚。言语中,目光凌厉的扫了诸小妖一眼,小妖们心头一凛,连忙上前行礼,口中道:“见过九命大人。” 九尾狐化身的中年男子,听得九命猫咄咄逼人的话语,正欲怒及当场,但又考虑到他下代妖主身份,不宜在诸小妖面前落了他的面子。当下,只得暂息雷霆之怒,冷声道:“九命猫,本护法是奉命行事,你且让到一边。”九命猫脸色微变,下意识的问道:“奉命行事?你奉了谁的命令?”话一出口,一连退了三步,口中惊呼一声:“莫非是妖主下的命令?”在妖族四大护法是仅此于妖主的存在,能够让他们听令的只有一人,那便是妖主。 九尾狐冷笑一声,双手抱拳,道:“正是妖主下的命令。”说话间,他下意识的朝身后望了一眼,九命猫顺着他目光延伸的方向望去,但见一个身形魁梧,满头金发的老者站立在人群之中。 看到这个老者,九命猫微微一愣,随即大骇。此人正是妖族的妖主:大鹏鸟。 《神异经中荒经》有这么一段:昆仑之山有铜柱焉,其高入天,所谓“天柱”也,围三千里,周圆如削。下有回屋,方百丈,仙人九府治之。上有大鸟,名曰希有,南向,张左翼覆东王公,右翼覆西王母;背上小处无羽,一万九千里,西王母岁登翼上,会东王公也。 这大鹏鸟虽没有希有这般厉害,但据说是其后裔血脉,各种神通端的是厉害无比。现下见妖主亲赴此地,九命猫心中陡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连忙走上前去,双手抱拳,口呼一声妖主。 一句妖主不但令现场的正道诸人胆战心惊,更令大鹏鸟化身的老者从众妖之中走了出来。他一到现场,便冷冷的瞪了九命猫一眼,厉声喝道:“九命,你是我妖族下代妖主,整日里跟这些人类搅合在一起成何体统。”九命猫闻言心头一凛,正欲出言辩解,九尾狐站了出来,抢先说道:“妖主大人,这九命仗着自己是下代妖主的身份,曾肆意妄为,带领我族弟子前往鸿鹄山庄,并扬言要踏平天下各派……”说到这里,他见大鹏鸟脸色阴沉如水,急忙抱拳,沉声道:“还望妖主大人明断。” 大鹏鸟虽久居妖族圣地,百余年不出西北,但当日里,九命猫带领黑熊精等人闯入鸿鹄山庄一事,他还是有所耳闻。现听九尾狐旧时重提,当即大怒,一挥手,指着九命猫,冷声道:“你且退下,我来此是为了他。”说罢,伸手遥指朱晨逸。正道诸人大骇,纷纷扬起手中的刀剑,将朱晨逸护了起来。大鹏鸟勃然大怒,他扫了一眼正道各派众人,冲身后的诸位小妖喝道:“将这些人统统杀来了。”九命猫脸色剧变,连忙上前拦住那些小妖,随即转身一礼,目视妖主大鹏鸟,口中道:“妖主大人,请三思!我族不能擅自撕毁协议啊!” “撕毁协议?”听得九命猫提及往事,大鹏鸟脸色一沉,恨声道:“朱破头已死,协议自然无效,我并没有违背自己的诺言。”当日里,朱破头一柄斩妖剑力斩妖族二大护法,逼得妖族退守西北,立下誓言。这在妖族属于奇耻大辱,也是他大鹏鸟的耻辱。但,忌惮于朱破头的实力,一直不敢破除誓言,撕毁协议。 现下见过了百年之久,朱破头依旧没有在江湖上露面,且听闻传言说朱破头业已彻底死亡。这才起了一雪前耻的念头。更何况,他还得到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朱破头的后人现身江湖。 俗话说,父债子还,可茫茫江湖,要想寻找朱晨逸是何其之难,莫要说他妖族,就是势力最大的落霞谷翻遍天下,也未能够将朱晨逸找出。最后他想到了一个办法,那便是跟踪九命猫,因为九命猫跟朱晨逸相熟、且关系不错,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落霞谷追杀。 事实证明,他这个策略是对的,十分轻易的找到了朱晨逸。只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现场竟然有正道各派数百名高手在场。 高手虽多,他并不在乎,唯一令他感到气愤的就是拦在面前的九命猫。作为妖族的妖主,他就是天,如同古代的帝王一般,不容任何人忤逆自己的意思。现见九命猫当做妖族诸位小妖的面,反驳自己,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杀意。 当下,冷冷的瞪了九命猫一眼,沉声喝道:“滚开!”言罢,藏在大袖中的右手骤然击出,九命猫大骇,身形暴退,但他的速度哪里比得过以飞行见长的大鹏鸟。眼见,他即将命丧于大鹏鸟的利爪之下,人群中忽然迸发出一声厉吼:“住手!”声如霹雳,从天而降,大鹏鸟顿觉背后风声劲起,心中大惊,忙放弃追逐九命猫,猛的一转身荡起双掌迎了上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砰砰! 两声巨响,大鹏鸟顿觉双掌如同拍在钢铁之上一般,震的手臂麻木不堪,缓缓的抬起头,但见眼前站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嘴角含笑的少年。当他看到少年的相貌之时,脸色阴沉如水,立时喝道:“你便是朱晨逸?当年朱破头的后人?” 这白衣少年正是朱晨逸,他在人群中,见九命猫陷入险境,当即飞身而出,出手将九命猫救了下来。 “大鹏鸟,百年不见,你的功夫涨了不少啊!”朱晨逸伸手拂去衣襟上的灰尘,望着大鹏鸟化身的老者冷冷连连。大鹏鸟脸色骤变,一连退了三步,口中惊呼道:“你……你,你怎么知道我的本体?”他的本体是大鹏鸟这件事情,在妖族算不得什么秘辛,可是在人类之中,却是无人知晓。现下,见朱晨逸道破自己的本体,心中除了惊骇,还是惊骇,腾然间,他想起一人:朱破头。因为在百余年前,他跟朱破头大战之时,显现过本体。 可一想到自己这百余年勤修苦练,功力大增,心中大定,暗道:“就算你是朱破头又能如何?当年你是凭借斩妖剑才能将我压制,可如今你身上没了斩妖剑,又能耐我何?”一念至此,伸手遥指朱晨逸,厉声喝道:“小子,我不管你是谁,今日必定要将你斩杀于此。”言罢,身形如电,双手如钩,猛的朝朱晨逸当胸抓去。 “是么?”朱晨逸冷哼一声,缓缓的摸向腰间的五行旗。就在此时,林中响起一声轻笑:“师傅你且歇息一番,这只扁毛畜生交给我吧。”言语间,一道黄光直射当场,砰的一声打在大鹏鸟的利爪之上,顿时皮开肉绽,当场折断了两根长长的指甲,而那道黄光又从新飞回了林中。 大鹏鸟化身的老者,看着那道黄光的方向,恨声道:“密宗?”声音未了,林间想起一声佛号,一行三十多密宗打扮的僧人缓缓走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粉雕玉琢的孩童,跟在他身后的是两名身形枯瘦,双目似电的僧人。 这些人一现场,便吸引了众人的眼前,正道中有见识广博之人,立时惊呼了出来:“密宗活佛!” “密宗黄衣护法!” 走在前头的孩童,似乎好像没有听到众人的叫喊一般,径直走到朱晨逸的面前,大叫一声师傅,便扑入了他的怀中。来人正是密宗的活佛,同时也是他的徒弟柳明。 在闭关结束后,柳明听说朱晨逸被落霞谷追杀,于是便带着密宗的两大黄衣护法,玛蒙,达瓦,以及诸多密宗高手前来支援。 但,茫茫江湖,想寻找一个人却是不易。说来他能够找到朱晨逸,也是实属偶然,就在前几天途径湘西之时,他发现前头的林子里隐隐的传来阵阵妖气,便起了降妖除魔的心态。等他偷偷的到了跟前一听,这才知道这些小妖也是在寻找朱晨逸。于是便带着密宗诸人,悄悄的跟在身后。 看着柳明挂在朱晨逸的身上,哭的跟娘们一样,达瓦僧人和玛蒙僧人相视一眼无奈的摇头苦笑。朱晨逸脸色微变,连忙将柳明从身上放了下来,轻声道:“柳明,你现在是密宗的活佛,不能像以前那样子了。也不能叫我师傅了,懂不懂?”言罢,转头望了玛蒙,达瓦两位僧人一眼,双手抱拳一礼,口中道:“见过两位大师。” “恭喜施主神功大成!”玛蒙,达瓦两位僧人见朱晨逸如此识趣,当下双双口宣一声佛号,合十为礼。孩童柳明却是连连摇头,道:“师傅,你这话错了,我虽为密宗活佛,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话未说完,便听得从旁传来一声厉吼:“我道是谁呢?敢情是密宗的活佛驾临啊。”柳明转过头去,望着声音的发出者大鹏鸟,叹息一声道:“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第57章:落霞谷现身 言语间,劝其向善,皈依佛门之心一览无余。大鹏鸟勃然大怒,伸手遥指柳明喝道:“小子,我敬你是密宗活佛,你竟然劝我出家,莫非觉得我妖族好欺负不成?”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声色俱厉,整个现场回荡在一片怒吼声中。 场中原本各派混杂,纷纷议论,听到大鹏鸟的话后,场上寂然无声。西藏密宗虽然在江湖中极少露面,但是惩恶扬善,佛法度人,况且密宗高手如云,已然隐隐成为武林泰斗,突然听到妖族妖主大鹏鸟辱及密宗活佛,均然觉得不可思议。当下,纷纷自腰间抽出兵刃,一脸阴森的望着妖族诸人。 朱晨逸更是眉头一皱,连忙正道各派诸人抱拳一礼,道:“大家聚集此地,为的是铲除刘元庆这个恶贼,为江湖同道除害,却并非要和妖族等人为敌。”说话间,他猛的一转身,再次抱拳朝密宗向柳明、达瓦等人一礼,口中道:“密宗高人在江湖中惩恶扬善,广度慈悲,我辈心中很是钦佩,但此事与密宗无关……”他顿了顿,伸手遥指大鹏鸟,继而说道:“而是我与这大鹏鸟的私人恩怨,就请密宗诸位大师莫要再插手此事了。”他已打定主意要力战妖族,不再连累密宗和正道各派。言罢,双手摸向腰间,扣出两枚巴掌大的五行旗拿在手中。 “五行旗?”柳明惊讶的望了朱晨逸一眼,笑道:“师傅,杀猪焉用宰牛刀,这只大鸟还是交给我吧,我密宗还缺一守山神兽……”话未说完,便被一声厉喝打断:“贼秃,莫逞口舌之快,让我九尾狐领教一下你的高招。”言出,身形似电,掌出如风,直取站立当场的柳明。柳明淡然一笑,尚未出手,达瓦僧人口宣一声佛号,双手合十,道:“我密宗活佛身份显贵,还是由老僧来接阁下几招吧。”言语间,唇齿微动,六道符文陡然显现,环绕在身侧。九尾狐见状,双目圆睁,低声惊呼:“密宗六字真言?”达瓦僧人笑而不语,手作拈花之状,屈指一弹,代表六字真言的符文,化作六道黄光,直奔九尾狐而去。 六字真言乃是密宗最为高明的法术,可降魔诛妖。再由法力高强的达瓦僧人使出,九尾狐顿觉压力倍增,当下冷哼一声,荡起全身的功力,拍出一掌,掌出,云开破天,狂风骤起,六字真言所化成的符文瞬间黯淡了下来。达瓦僧人双手合十,口中诵道:“佛法普度,万物化生……”那六道符文瞬间翻腾不已,砰的一声,迸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九尾狐大骇,连忙向后跃去。但,那道光芒却如影随行,始终缠绕在他身侧,任他使出全身的解数,依旧是不能摆脱分毫。 “密宗黄衣大护法果然名不虚传,让本妖主来领教一下你的高招吧。”眼见九尾狐即将败在达瓦僧人手下,大鹏鸟化身的老者大喝一声,朝达瓦僧人扑去。他身形刚起,便听从旁传来一声轻笑:“大鹏鸟,你的对手是我。”声音一落,场中黄光乍现,大鹏鸟脸色骤变,惊慌之下,猛的转过身去,双掌平平推出。 砰砰! 两声巨响,两道身影一触既离,大鹏鸟缓缓的落在地面,以手捂胸,目光阴冷的望着对面一连退了三步的孩童柳明,冷笑道:“江湖传闻密宗法力高强,佛法精湛,今日看来也不过浪得虚名之辈。”言罢,仰天长笑。一想到密宗活佛柳明出手阻拦,反被自己震退,大鹏鸟心中甚是得意,长笑不止。不过,这个得意的情绪仅仅持续了几秒钟,随即化为惊恐。因为,他看到了九尾狐被达瓦僧人提在手中,俨然是一副生死不知的摸样。 而达瓦僧人则表露出悲天伶人的架势,口中缓缓道:“阿弥陀佛,须知我佛慈悲,当年地藏王菩萨曾发下大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老衲虽无地藏王菩萨的大智慧,却也难见旁人受苦,身陷囹圄。你九尾狐乃是上古灵兽,虽是神物,却稍显霸道,不如跟我回密宗潜心修炼吧。”达瓦说罢,右掌食指发出点点金光,点在九尾狐的身上,一道若有实质的黄光顿时将其束缚了起来。 正道各派不禁“咦”了一声,妖族众人更是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旁人不知此九尾狐的功力,妖族众人却是清清楚楚。这九尾狐法力高强,在妖族是仅次于妖主大鹏鸟的存在。达瓦僧人随指一点,便将其束缚起来,可见达瓦的佛力实是深不可测。 大鹏鸟更是又惊又怒,气的浑身发抖,指着达瓦僧人道:“你,你……”原来妖族有四大护法,在百余年前被朱破头斩杀了三大护法,唯独只剩下一个九尾狐。现如今,见九尾狐又被达瓦捉拿,更是大感力量削弱。 达瓦僧人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九尾狐已皈依我佛门,你大鹏鸟不如跟老衲回密宗,做一守山灵兽吧。”大鹏鸟勃然大怒,伸手冲那些小妖厉吼一声:“将他们杀了。”言罢,身形激射,直冲达瓦僧人而去,柳明身形微动,再次将大鹏鸟拦了下来,很快两人便斗作一团。 那些小妖见状,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刀剑,齐齐朝柳明冲了上去。九命猫脸色剧变,身形似电,裹起一阵妖风,拦住那些小妖,喝道:“住手!”这些被仇恨蒙蔽双眼的小妖那里听得进他的言语,再加上妖主大鹏鸟有令,当下纷纷叫喊着举起手中的刀剑朝他砍去。九命猫面色一冷,双手齐出,将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小妖击飞,随即长叹一声:“罢了,罢了,你们既然要去送死,我也不阻拦你们。”话一说完,荡起一阵飓风,摇扶之上,转身间,落到朱晨逸的身边。玛蒙僧人见状大袖一挥,便率领诸位密宗僧人迎了上去。正道各派在金山寺了因禅师的带领下,也纷纷参与到了战斗之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晨逸见此,立率纯阳子,张小花等人冲入期间,掌风所指,所向披靡,中者均是五脏俱裂,死于当场。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已有几十名妖族丧命于他和纯阳子之手。 大战愈演愈烈,随着时间的推移,场中陆续有人惨叫着倒了下去,这些人有道士,有和尚,也有妖族之人。在刀剑之音不决于耳的现场,谁也没有觉察到龙虎山天师教龙啸天的异样,他虽是和一个妖族的小妖厮杀,但目光却游离不定,始终盯着丛林的一个方向,露出焦急的表情。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长啸,这啸声由远至近,如平地惊雷,震得林中回声重重,场中厮杀的众人不由的停下手中的动作,纷纷转头望去。但听这啸声过后,又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虎啸山林,落霞中天,威震八方,唯我独尊。” “落霞谷!” 场中诸人脸色骤变,低声惊呼。落霞谷的威名是用鲜血和杀戮来成就的,此时此刻,无论是正道各派,还是密宗诸位,又或者是妖族众人,无一不露出惊恐的表情。 唯独有一人,目光中闪动着隐隐的期待之色,那便是朱晨逸,他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冷声道:“嘿嘿,刘元庆,你我之间的恩怨今日做个了断吧。”他盯着丛林深处,目光悠远,口中喃喃:“落霞谷,落霞谷,不知道我那徒孙……”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弱不可闻。 整个现场陷入一片沉寂,约莫几个呼吸之后,妖族大鹏鸟忽然仰天长笑,冲身后的小妖们大叫一声:“诸小妖听令,给我拖住这些人,等候落霞谷到来。”他已打定主意等落霞谷到来之后,便于他们联手,将现场的众人统统击杀,甚至连九命猫他也未打算放过。 话一出口,他便听得现场响起一阵剑鸣之音,心中大骇,惊呼而出:“斩妖剑!”这声音正是斩妖剑发出,原来朱晨逸听他下达拖延时间的命令后,立时动了杀机,伸手从纯阳子手中夺过斩妖剑,临空劈出一剑。这一剑虽是随手而出,但包含了他毕生的功力,剑出寒光四射,云开破天。大鹏鸟叫出斩妖剑之名,正欲腾空而去,已被斩妖剑穿心而过,斩落于地。 朱晨逸身形一晃,来到大鹏鸟身侧,再次挥剑斩下,剑出,大鹏鸟身首异处。妖族众人纷纷大骇,在亲眼目睹九尾大护法被活在,妖主被斩杀于剑下,这些小妖们那里还敢再起争斗之心,当下纷纷跪倒在地,口中求饶:“我等修行不易,还请道友手下留情。” 朱晨逸手持斩妖剑,冷眼相观,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小妖中有脑子灵活的,立即转头望了九命猫一眼,双手抱拳行礼,道:“妖主大人救命啊!”九命猫和朱晨逸关系密切,这在妖族并不是什么秘密,更何况在大鹏鸟被斩杀后,无论是从功力上来讲,还是从传承上来说,九命猫是当之无愧的妖主。现下又是在性命攸关的情况之下,那里还敢有任何的想法。是以,这名小妖叫声一落,四下里响起一阵叫声:“参加妖主大人。” 朱晨逸淡然一笑,冲九命猫使了一个眼色,九命猫感激的点点头,大袖一卷,将众小妖托了起来,口中道:“诸位请起,随我迎战落霞谷……”话音未了,林间传出一阵轻蔑的笑声:“区区几只小妖,胆敢大言不惭,莫非当我落霞谷是浪得虚名之辈?” 第58章:迎战刘元庆 朱晨逸冷哼一声,忽然,猛的一抬手,沉声喝道:“藏头露尾之辈,既然来了,就请现身吧。” 只见一股劲风隔空而出,但闻“啪”的一声,指力穿透诸多大树,直奔声音传来的位置。林间发声那人想不到朱晨逸居然能够施展出如此强劲的力道,只见他不慌不忙身形竟然随着那一指劲风一样的速度向后一闪,轻飘飘地躲过这致命一击。 众人脸色骤变,纷纷移目林间,但见那人身着紫衣,如一只大鸟般掠过树梢,转眼间,已经出现在众人视线范围内数十丈的距离。 “好功夫!” 朱晨逸大喝一声,紫衣人闻言身形如脱弦之箭一般朝他掠来。就在这时,密宗中一左一右飞起两条人影齐向那紫衣人截去,那人眼看就要落下,不知他使出了什么身法,竟然又陡然升高了一截,只听呼的一声,达瓦和玛蒙连那人的衣角也没有摸着,便扑了个空。 这紫衣人当真好生了得,他的身形一点也没有停顿,如一缕青烟般滚滚而出。达瓦,玛蒙两人相视一眼,纷纷骇然,当下身形一晃,将那人拦了下来,站在左侧的僧人双手合十为礼,口中道:“老衲密宗达瓦,请问施主尊姓大名?” 达瓦,玛蒙两人临敌不过丈许,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先报自己法号方才问人,不愧是密宗的两大黄衣护法,看得现场众人暗暗点头。 紫衣人脚步不停,猛向左疾窜,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深处左边的玛蒙大袖一卷,身形竟然丝毫不缓地向左一拦,但闻一声冷哼响起,紫衣人居然以同等的速度向右窜回,那急速的大转弯,撕裂了周围的空气,使其发出阵阵刺耳的怪啸声。 密宗两大黄衣护法果然名不虚传,玛蒙向左猛扑之时,达瓦却是纹丝不动,待紫衣人疾转向右时,他大喝一声:“那里走!”僧袖舒卷而出,挟带着一股极为纯正的佛门功力径直向紫衣人当胸打到。达瓦和玛蒙两人是密宗黄衣大护法,一身功力非同小可,那紫衣人却是随意拍出两掌,与达瓦,玛蒙的掌力才一接上,身形如一只纸鸢一般腾空飞舞而起,呼的一声从两人头顶上飞过。 这一手借力的手段甚是高明,达瓦,玛蒙出招快,变招也快,两人同时双手一搓,冲天而起,双拳交叉而过,直轰紫衣人而去。 紫衣人眉头一皱,但在玛蒙,达瓦两人的拳风之下,也不得不双掌发劲,向下猛击。 轰然一声,达瓦,玛蒙两人只觉得一股阴柔无比的劲道一涌而上,虽不强劲,但是竟如水银泻地,丝丝透入,两人大吃了一惊,同时猛的提了一口真气,荡出毕生的功力,使出大手印,齐齐喝道:“留下吧!”身出,法随,拳至,紫衣人身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这两股强劲有力的气浪抛出三丈有余,但是紫衣人只是轻轻飘地一翻身,便出现在朱晨逸一丈开外的位置,开口大笑道:“多谢两位大师发掌相送。”言罢,猛的一转身,目光如电,死死的盯着朱晨逸。但见他年过七旬,身高七尺有余,黑面、长须,倘若不是脑袋上留有短发,倒像是平民百姓门上画的钟馗一般。 丑,极丑,这是朱晨逸看到紫衣人的第一印象。 紫衣人望着朱晨逸,双手抱拳,道:“道友年纪轻轻就有此等功力,想必在江湖上是大有头脸的人物,只是老朽久离中原,恕老朽有眼不识泰山……”他这话就是要问朱晨逸的姓名,岂料话一出口,朱晨逸双目一翻,哈哈大笑,道:“久离中原?哈哈,在落霞谷中能有阁下这等身手的除了长老便是谷主。”。他顿了顿,再次扫了紫衣人一眼,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不知阁下是谷主还是长老?” 紫衣人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望了朱晨逸一眼,道:“道友目光似电,老朽正是落霞谷谷主寒德少。不知道友如何称呼?”朱晨逸淡然一笑,尚未答复,林间忽然传来一阵颇为阴冷的声音:“他便是朱晨逸,杀害你儿子寒林的凶手。”紫衣人脸色骤变,低声惊呼:“你便是朱晨逸?”言罢,一连退了三步,以手捂胸,目露痛苦挣扎之色,口中喃喃道:“朱晨逸,朱晨逸……为什么是你杀害了我的儿子……”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弱不可闻。 而这时,从林中再次传出一个惊天动地的怪笑,那笑声就如千军万马同时杀到一般,有一种石破天惊的威势。 朱晨逸猛的抬起头,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告诉自己:“刘元庆到了!”这声音他很熟悉,前世的记忆让他刻骨铭心。他缓缓的抬起头,只觉眼前黑影一晃,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已然是来到了他的面前。但见这老者身着黑袍,三角眼,阴沟鼻,一看就是十分险恶之人。这便是落霞谷大长老刘元庆,与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他暗自骇然道:“百余年不见,这刘元庆的法力竟然暴涨到如此地步。” 刘元庆斜了朱晨逸一眼,冷声道:“你便是朱晨逸?朱破头的玄孙?”朱晨逸提气凝神,沉默不语,冷眼相关。刘元庆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仰天长笑,声如洪钟,响彻当场,一番笑罢,伸手遥指朱晨逸,叫道:“朱破头啊朱破头,难怪当年我搜遍天下也没有找到你,敢情你是轮回转世了。”他对朱破头的仇恨和朱晨逸对他的仇恨一样,都是刻骨铭心,所以一看到朱晨逸眼中流露出的眼神,便洞悉了他是朱破头的转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现场众人一听朱晨逸是朱破头的轮回转世,纷纷骇然,落霞谷谷主寒德少更是表情复杂,他的脸色变幻莫测。但,众人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朱晨逸的身上。 朱晨逸目光阴冷的望着刘元庆,沉声道:“刘元庆你我百年的恩怨,今日作一了结吧。”言语间,白袍激荡,正道各派下意识的站到朱晨逸的身侧,就连柳明也率诸位密宗僧人站了过去,更不用提身为妖族新任妖主的九命猫。 身处刘元庆身后的诸位落霞谷弟子见状,脸色一冷,缓缓自腰间拔出刀剑。眼见大战一触即发,忽然间,正道阵营中传出一声惨叫,朱晨逸心头一凛,猛的转头望去,只见龙湖山天师教掌教真人,一脸震惊的望着从胸前凸出的剑尖,猛的转过头去,颤声道:“龙啸天,你为什么这么做?”回答他的确是龙啸天手中那柄长剑,但闻噗嗤一声,龙啸天猛的抽出长剑。 于此同时,刘元庆的声音传到了众人的耳中:“为什么这么做?因为龙啸天是我落霞谷'血煞'弟子。”当年为了寻找朱破头的下落,他暗地里成立了血煞组织,打入了各大门派,目的就是为了时刻掌握各大门派的动向和相关信息。事实证明他这一手十分高明,就拿这一次来说,能够在巫族找到朱晨逸,完全归功于龙啸天。 言罢,他右手一挥,当即喝道:“杀了。”声音未了,正道阵营中再次响起几声惨叫,朱晨逸脸色骤变,四下望去,只见天师教掌教真人,凤阳派掌教真人,佛法派住持方丈,鬼山派掌教真人纷纷中剑倒地身亡。 而杀人者,在龙啸天的带领下,伺机趁乱逃走。朱晨逸当即大怒,身形一动,掌出如风,猛的拍在龙啸天的脑袋上,但闻噗嗤一声巨响,龙啸天脑浆迸裂,死于当场。 狂野的杀戮和血腥的味道,令现场的正道诸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也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嗓子:“跟他们拼了。”人如潮水,蜂拥而至。在密宗达瓦僧人,金山寺了因禅师,妖族九命猫的带领下,正道,密宗,妖族,兵分三路朝落霞谷诸位弟子迎了上去。 眨眼间功夫,双方纠缠在一起,但闻刀剑相撞,惨叫之音不绝于耳。刘元庆舔舔干裂的嘴唇,一脸笑意的望着朱晨逸,轻声道:“朱破头,你是我平生所见第一个可怕之人,老实说,我真后悔当年设计将你赶出落霞谷,现如今你轮回转世了,这般年轻就有如此高的功力,是以……” 朱晨逸见他忽然笑容满面的说话,且话锋有些悔意,他以为刘元庆准备像自己示好,化解仇恨,当下暗中告诫自己道:“朱晨逸啊朱晨逸,你与刘元庆仇深似海,不管他说什么,你也只能当做耳旁风,莫要动摇复仇之心。” 一念至此,岂料刘元庆面色一冷,寒声道:“是以,不得不除掉你!” 刘元庆的话中透出丝丝的寒意,朱晨逸脸色微变,刘元庆道:“朱破头,今天我绝对不会再让你有轮回的机会了!”言罢,右手横扫而出,一股强悍的掌风直袭而上,朱晨逸双掌一立一扬,也发出一股强悍到了极致的力道碰了上去,刘元庆扬手间,忽然又变成另一绝招,使得朱晨逸一招落空,正好打得一个准备偷袭的落霞谷弟子七窍流血,死于当场。 功夫到了刘元庆这般田地,真所谓是信手成招,无意不是恰到好处,攻中自然带守,守中暗藏杀招,朱晨逸此时的境界虽高,法力虽强,但和刘元庆相比还是稍逊一筹。因为恢复前世记忆的时间过短,很多招式并不娴熟,这是他最大的缺陷。 当下,只得密切注意着刘元庆的一举一动,见招拆招,见式拆式,俨如陪练一般。 但见他招如长空电击,迅速威势兼有之,乍一看,似乎并不在刘元庆之下,当他应付刘元庆时,却显得相形见绌。反观刘元庆,他却是双袖飞舞,掌出如风,每使出一招,都携带风雷之音,逼的朱晨逸连连后退,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第59章:一战定乾坤 朱晨逸越斗越是郁闷,从和刘元庆交手开始,他整整退了百步有余,从巫族圣地的广场,一直退到了后山的位置。他招式虽为凌乱,但心中已是生了怯意,刘元庆的功力实在是太高,比前世要高上数倍之多,此念一生,他更是斗志低落。 而刘元庆却是越战越勇,一招比一招快,一式比一式狠毒,朱晨逸又是一连退了五步,身形一歪,左臂终于露出了破绽。 刘元庆猛的一探掌,掌力已经发出。腾然间,朱晨逸身形率性向前扑倒,左掌一拍地面,右掌犹如一条毒蛇般直袭刘元庆的面门。 这一招虽是极为普通,却是由一股颇为阴柔的心法催动,刘元庆一触即知,见招如睹其人,他不禁猛然一怔,忽地收掌,口中喃喃道:“楚楚!”他口中的楚楚原名公孙楚楚,在百余年前是落霞谷的一位奇女子,不但貌美如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法力高强,更是落霞谷谷主的千金。 就这样一个品貌俱佳的千金小姐,居然爱上了贫民出身的朱破头,这令当时身为谷主义子的刘元庆怀恨在心。在老谷中去世后,他便设计将朱破头赶出落霞谷,然后强行迎娶楚楚,没曾想对爱情忠贞的楚楚与新婚夜自杀身亡。 在就刘元庆愣神间,朱晨逸已然是贴着地面一个翻身滚出了一丈多远。腾然醒悟的刘元庆恼羞成怒的瞪着朱晨逸,厉声喝道:“朱破头你竟然敢使出楚楚的心法,你这是在找死。”楚楚是他一生为之钟爱的女人,也是一生的痛苦所在,现如今见朱晨逸勾起了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痛苦,已经暗暗下定决心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将朱晨逸击杀当场。 朱晨逸亦是如此,听得楚楚之名,顿时想起昔日那个调皮的小丫头,当下心中复仇之念更为坚定,消失了的斗志在这一瞬间猛烈地重新燃了起来,他冷冷的望着刘元庆,沉声道:“为了楚楚,刘元庆今日你必须死。”言语间,他飞身走动,率先向刘元庆发出了攻击。但见他左手使拳,右手用掌,飘忽不定地罩向刘元庆。 刘元庆大喝一声迎了上去,但见他双掌犹如车轮一般舞动起来,每一掌都有开石裂碑的力道,朱晨逸荡起功力,一口气抢攻了数十招。这些招式全是他从五行旗中悟出的绝招,和落霞谷的任何一种法术全然相异,刘元庆挡了几招,在心中也暗暗咦了一声。 刘元庆本就是个嗜武若狂的人,他凭借自身的才智,将落霞谷的典籍背的滚瓜烂熟,从他手中创出的法术不下于几十种,这时于朱晨逸双掌交错之下,便觉有异,在脑中略一回味,便已觉察其中奥妙所在。 他忍不住放慢了招式,收了几分力道,引诱朱晨逸一招一招的施展出来,岂料朱晨逸早已洞悉了他的想法,转眼间便换了另一种拳法,刘元庆大感失望,继而一阵恼怒,他掌上力道一加,呼的一掌拍出。 朱晨逸只觉一股大力袭来,他左掌一带,半个翻身之间,右掌又快又软地拍出一掌。掌出如风,力道其强,刘元庆脸色骤变,到了这个地步,他再也不再任何打算,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将朱晨逸毙于掌下。 当下,他将功力提到九成,举手投足间犹如石破惊天,朱晨逸脑中运转如飞,前世的对功法的理解和记忆,如同潮水般滚滚而来。刘元庆逼的越紧,朱晨逸想的越快,又过了百招,朱晨逸已经被他训练成出招迎敌不假思索的地步了,这情形看的刘元庆头皮发麻,他暗自骇然:“这下麻烦了,倘若今天被朱破头逃走的话,来日必定后患无穷。” 一念之间,他左掌猛的横扫而出,直取朱晨逸当胸。朱晨逸不得不以抢攻来化解,然而刘元庆的右掌中却藏有杀招。他右掌如闪电般的击下,声势浩大,雷鸣之音响彻当场,朱晨逸面无人色,一脸慌张的疾退,刘元冷哼一声,再次拍出两掌。 但闻,砰砰两声巨响,尘土飞扬,草木横飞。当灰尘散尽之后,只见朱晨逸全身狼狈不堪的站在刘元庆数丈开外,他竟然逃出生天。 第一次,也是百多年来,刘元庆从内心中发出了寒意。 朱晨逸双目猩红的盯着刘元庆,在方才致命一击之下,他被迫贴着地面擦行出数丈之远,满脸泥土,浑身血痕,然而在那一瞬间,他恢复了前世对法力,招式的理解,彻底领悟了五行旗的奥秘所在。 朱晨逸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吐出口中的混着鲜血的泥土,冷冷的望着刘元庆,道:“刘元庆,拿出你的全部本事吧,今日是你我的最终一战。”言罢,缓缓的自腰间摸出五行旗拿在手中,可五枚五行旗一入手中,他的手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这不是害怕,而是激动。劳心费神的布置了一切,百年的等待,为得就是这一战,因为他心中早已下定决心,除了胜,便是死! “五行旗?”看着朱晨逸手中的五行旗,刘元庆的脸色慢慢的变的凝重了起来,缓缓自腰间摸出十来枚银针,口中道:“我想看看是你阐教的五行旗厉害,还是我截教的九阴针厉害!”他手中的正是九阴针,在落霞谷九阴针虽说是谷主的象征,但这次率众前来围剿朱晨逸时,他动用了大长老的身份从谷主寒德少处取来,以备不时之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就在这一触激发的当口,一声佛号如巨钟斗鸣一般传来出来:“阿尼陀佛!”朱晨逸转头望去,只见三个和尚站在三丈开外。左边的是金山寺了因禅师,右边的是密宗玛蒙僧人,正中间的却是密宗第一高手达瓦僧人。 达瓦僧人缓缓的走了过来,双手合十为礼,口中道:“见过两位施主!”刘元庆脸色微变,沉声喝道:“你们一起上吧!”他怕达瓦,玛蒙,了因禅师三人一起参与到战斗中,所以用言语先刺激他们,好迫使这三人袖手旁观。 达瓦僧人微微一笑,口宣一声佛号,道:“刘施主功力冠绝古今,智才盖于天下,只是没有想到施主对如此简单的事情竟然参悟不透,着实令老僧百思不得其解。”刘元庆眉头一皱,沉声问道:“大师所指何事?” 达瓦僧人叹息一声,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难道这么肤浅的道理,两位施主尚未吾透么?”言罢,目光炯炯的盯着朱晨逸与刘元庆两人。刘元庆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大师,你若要为朱破头求情,也不必绕着圈子说话啊。” 朱晨逸怒目相视,达瓦僧人也是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比刘元庆还要响亮,还要难听。刘元庆怒道:“你笑什么?”达瓦僧人摇摇头,道:“老僧笑刘施表错了情。”说着,他伸手一指身后的位置,沉声道:“刘施主你且看看再说吧。”刘元庆转头望去,只见还有三人站在他们身后稍远的位置,他们分别是纯阳子,九命猫,张小花,孩童柳明。在他们面前蹲立着三五十名落霞谷弟子,那位谷中寒德少赫然也在其中。 原来在朱晨逸和刘元庆拼斗的这段时间内,以密宗为首,联合妖族,正道各派击溃了落霞谷来袭之敌。虽说落霞谷是豺狼虎豹之士,但在众多高手联合围攻之下,依旧是不敌而降。 看到这一幕,不但刘元庆目瞪口呆,就连朱晨逸也呆立当场。而这时,耳边再次传来达瓦僧人的言语:“刘施主你落霞谷已败,你还是投降吧。”刘元庆顿觉怒气上涌,转头冷冷的望了达瓦僧人一眼,冷笑道:“和尚,等下不要走,老夫要领教一下你密宗的功夫是否像你嘴巴这般厉害!” 达瓦僧人口宣一声佛号,朗声道:“倘若刘施主此战无碍,老僧理当奉陪。不过……”他转头看了刘元庆和朱晨逸一眼,长叹一声道:“老僧不愿见当今世上最为顶尖的两大高手横尸于此……”刘元庆勃然大怒,瞪了达瓦僧人一眼,厉声喝道:“闭上你的鸟嘴。”言罢,转头对朱晨逸叫道:“朱破头,你出招吧。” 朱晨逸点点头,一字一顿地道:“刘元庆,你莫要猖狂,我只攻你一招,一招过后,咱们两人中就只剩下一人了!” 刘元庆听了这话并没有发怒,也没有出言反驳、讥讽,而是脸上骤然间腾起一层紧张的神色。 这时,无论是正道各派,还是妖族诸位,或者是密宗僧人,他们的目光全部锁定在朱晨逸和刘元庆的身上。就连负责看守落霞谷那些弟子的纯阳子,九命猫,张小花等人也不禁将目光锁定在现场。谁也没有注意,在这个时候落霞谷谷主寒德少悄悄的从人群中闪身而出,随即几个起落,便藏身在刘元庆五丈开外的一块巨石之后。 朱晨逸右手一挥,五枚五行旗腾空而起,瞬间合五为一,化作一柄闪烁金木水火土,五行之色的大旗。但闻“嗤”的一声尖锐啸声破空而出,那好像是一种刺耳欲裂,撕裂空气时发出的尖声,声音越细越尖,五色光芒越来越为浓郁,终于轰然一声巨响,他大喝一声,犹如山崩海啸之威,一旗挥出狂风骤起。 五行旗的威力被他发挥到了极致,令现场的众人咋舌不已,一些功力稍弱的直接被五行旗发出的余威震倒在地,刘元庆全身神功密布,那十多枚九阴针,宛如一条条银龙穿梭在他身体的周围,将他护的严严实实,忽闻他大叫一声:“去!”那些蠢蠢欲动的银针瞬间迎上了五行旗。 轰隆一声巨响,宛如巨雷落在地面上,三丈以内所有的树木齐根震倒,空中蛮甜都是石块,尘土,大树连带枯枝一起落了下来,足足一袋烟的功夫,漫天尘土这才渐渐散了开来。 只见朱晨逸跌坐在原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他使出了五行旗最为厉害的一招,裂旗。这裂旗是用毕生的功力,将五行旗摧毁,让它迸发出最为强大的功力。可惜的是却被九阴针挡了下去,虽说九阴针同时也毁于大战之中,但,九阴针最后发出的那股阴柔的力道还是令他法力尽失,一身功力付诸与东流。 刘元庆站在三丈外的原地,脸色惨白以手捂胸,口中同样是喷出一口鲜血。他被五行旗的余波扫中胸口,功力虽未失去,但体内五脏六腑俱受损伤,唯一没有倒下的原因,是因为他心存要将朱晨逸斩杀于当场的决心。 在这一瞬间,整个现场陷入一片死寂,刘元庆一脸阴森的望着朱晨逸,艰难的迈动双腿,朝他疾奔而去。腾然间,落霞谷谷主寒德少出现了,他如一只发狂的野牛般冲到刘元庆的身边。 “轰”的一掌,寒德少挥掌打在刘元庆的后背之上,刘元庆以是强弩之末,连叫都没叫出一声,仰天倒在地上! 一代高手,名满天下,且法力最强的刘元庆,最终死在落霞谷谷主寒德少的手中,现场的所有人惊骇的张大了巨口,呆呆的望着这一幕。 寒德少惨呼一声:“岳飞大人,我杀你是不孝,不杀你是也是不孝,百行孝为先,这不孝之人还能活在世上么?” 他一伸手,拍向自己的天灵盖。反应过来的达瓦僧人如闪电般的掠了过来,口中大叫:“住手!”他一把抓了过去,可依旧是慢了一步,寒德少一掌依旧是击打在自己的天灵盖上,只是略偏了一点。 寒德少倒在地上,达瓦僧人伸手一摸,尚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他连忙双手按在寒德少的背后。 那便朱晨逸终于支撑不下去倒在地上,张小花飞快上前将他扶了起来,她心中方寸大乱,忽然从旁伸出一只手搭上朱晨逸的手腕之上,只见纯阳子轻声道:“小花妹妹,你不要着急,师弟伤势无大碍,只不过一身功力却是废了……”他伸手一揉一拍,朱晨逸悠悠的醒了过来。而这时,寒德少也睁开了眼睛,他望了望周围的人,最后目光落在朱晨逸的脸色,颤声道:“徒孙寒德少参加师祖,还望祖师爷恕徒孙容这刘元庆活到今日,因为他是我岳父……还请师祖原谅我师傅……” 刘元庆是他岳父这个秘密,在落霞谷可谓是秘辛,就和他是朱破头的徒孙一样属于秘辛。他本是一个孤儿,在谷中属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角色,直到遇上了师傅,也就是朱破头遗留在落霞谷的徒弟后,这一切改变了,师傅教他法术,供他修炼的灵药,将他推上了谷主这个位置。 在当上谷主后,他便忘记了师傅曾经的遗言:为师祖报仇,伺机铲除刘元庆。于此同时他迎来了第一个女人,那便是刘元庆的女儿,只不过,这个女人并不爱他,新婚后不久便郁郁寡欢,无疾而终。从那以后刘元庆便慢慢的架空了他的位置,将他成为傀儡。因为心中对亡妻的愧疚,他只得默默的忍耐,直到方才,刘元庆道破朱晨逸就是朱破头之时,他才想起师傅的遗言,同时也想起这些年来刘元庆的所作所为。这才恍然醒悟,痛下杀手偷袭刘元庆,至于儿子寒林被杀一事,他已无暇顾及。 说不恨朱晨逸是假,但在得知朱晨逸便是师祖之时,他早已熄了复仇的念头。一来,他从师傅处得知祖师爷法力高强,自知复仇无望。二来,欺师灭祖之事有驳人伦,他作为一个尊师重道之士,那里做的出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情。 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已是不能发声,唯独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朱晨逸,目光中流露出愧疚之色。朱晨逸不禁流下泪水,哽咽道:“石州教出来一个好徒弟。”石州是他留在落霞谷的弟子,寒德少闻言,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朱晨逸转头看了一眼目露担忧之色的张小花,长叹一声道:“丫头,我累了,陪我退隐江湖吧!”张小花脸色微微一红,轻声道:“大哥,你准备去哪里?”朱晨逸微微一愣,眼前浮现一个山清水秀的小山村,随即答道:“靠山村!” 第60章:洞房花烛夜 一月后。 一朵又厚又黑的乌云密密的遮住了月光,大地上一片漆黑。 皖南的靠山村寂静无声,只有偶尔阵阵夜风拂过,微微激起树叶簌动之音,在寂静中有节奏的轻响着,好似为村西的那对璧人喝彩。 今日便是朱晨逸与张小花的洞房花烛夜。 朱晨逸与张小花本就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在经历众多磨难之后,终于修成正果,二人指天为媒,结为夫妻,比翼双飞,同心同德。从此鸳鸯侠侣,逍遥天下,比翼双飞。 张小花坐在大红的喜床上,指尖轻抚着木质的床沿,心中十分期待,又有些许紧张。虽然和哥哥已经相识很多年,可今夜过后,就要成为他的女人,心中不免有些紧张。眉眼含笑,羞红了双颊。鲜红的喜帕挡住了视线,也不知道哥哥什么时候过来。 虽然是指天为媒,他却坚持要给她一个完整的婚礼。 夜色将晚,屋内龙凤花烛光影摇曳,异常喜庆。 房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阵微风扶起喜帕的一角,只见朱晨逸面带笑容,一身大红竟穿出了几分妖妖魅惑的感觉,俊朗异常,张小花一时间竟错愕当场。 他快步走到床边,轻轻的掀起丝制的盖头,指尖传来细滑的触感同手背拂过小丫头脸庞的触感竟如此相似。 她,肤如凝脂,眉目如画,面若桃花,一笑一颦,夺人魂魄。一头乌黑秀发半盘半散,柔桡轻曼,妩媚纤弱。樱桃小口,嘴角含笑,巧笑嫣然,惊为天人。 张小花朱唇轻启,柔声唤道:“哥哥!”一声娇羞的暧昧的声音,让朱晨逸顿时乱了分寸。转身间,拿过交杯酒,倒入两个早已准备好的雕花小杯里,将一只杯子递给了张小花,口中道:“丫头,嫁给我你后悔么?” “此生无悔!” 小花接过酒杯,但看杯中酒水竟只有半口而已,不禁笑出了声。原来哥哥是怕她一杯酒下去,醉了便浪费了这今宵苦短。 朱晨逸转身坐到床边,挽过小花的手臂,二人深情凝望。 这酒入口甘甜,喝下去竟如此辣,张小花微微皱眉,双侠绯红,睫毛在夜风中颤抖,他的心也随着颤动。 他静静地凝视,默默的靠近。 感觉,那片烛光摇曳太过浪漫。 没有任何激情荡跃,只是寂静的心动。朱晨逸放下手中酒杯,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顺势将娇躯抱入怀中,温柔的亲吻着那抹嫣红,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张小花微闭凤眼,手中的酒杯顺势滑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夜色撩人,屋外浓墨重彩的黑夜,北风呼呼的吹着,院内是一片梅林,梅花傲雪,含苞待放。 娇吟声,娇喘声,压抑的呻吟声,不停的传出…… 不知几番云雨过后,屋内渐渐平息下来,此次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窗下的众人顶着一双熊猫眼,面面相觑,朱晨逸这厮果然厉害,竟能折腾一整夜,羡煞了众人! 小丫头初尝云雨,被折磨的早已昏睡了过去。朱晨逸伸手揽过她的娇躯,看着她红肿的双眼和双唇,娇躯上遍布吻痕,衬着肌肤更加白如凝脂。疼惜的抚摸她的脸庞,脊背,轻轻的拍她入睡。 从此,不管天涯海角,他们终于可以相守一生,再也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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