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赋武侠系统》
第1章 系统激活
天空已见微光,早起的鸟儿已经在叽叽喳喳的叫唤着,安静的早晨,预示着新的一天又到来了。
凌靖迷蒙的睁开双眼,掀开身上的被子,冲着窗户外看不见踪影的鸟儿,无奈的自语道:“哎,你们简直就是我的闹钟啊,想睡个懒觉都不行。”
睡意依然挂在脸上,但他还是很快的穿衣洗漱完毕,然后坐到电脑前,登入游戏《武侠神话》。
昨晚一晚上都在高级地图暗影谷挂机,也不知道有什么收获没有,凌靖熟练的操控着人物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然后点开背包。
不过一晚上的挂机,收获确实不小,十几件高等级蓝装散乱的躺在背包里,而且第三个背包里面居然还有一件紫色袍子,看到这东西,他不禁笑了起来:“哈,运气不错,居然掉了件紫色装备,起码又是两千软妹币入手了啊。”
他的游戏人物身上一共有五个背包,现在基本都已经被各种装备、药品、材料占满了,这时他点开最后一个背包,结果眼睛突然就瞪大了。
一张闪耀着橙色光芒的羊皮纸静静的躺在这个背包中间的格子里,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引人注目。
“我靠,这、这是橙色藏宝图?”
凌靖的脸上满是惊愕,《武侠神话》里面橙色道具的掉率据说只有0.03%,这坑爹的掉率,直接导致这游戏即便已经开服快两年了,但现在一个服务器基本上也就只有一两件橙装而已。
但他怎么也么想到,有一天大运会撞到自己头上,这特么可是橙色藏宝图啊,他似乎已经看见无数软妹币在向自己招手了。
凌靖的手难以控制的有些颤抖起来,然后他轻轻的在藏宝图上双击下去。
“咔!”“咔!”
藏宝图上突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金光,几乎瞬间就将整个电脑屏幕占满了,然而金光却还在不停的向外溢出,唰的一下,整个卧室都被金光弥漫。
与此同时,凌靖被剧烈的金色光芒晃的几乎快睁不开眼睛,只得抬起手臂挡住了双眼,可是紧接着他便感觉浑身如遭电击般,突然一阵颤抖,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
“八弟!八弟!”
一张大手在面前不停的晃来晃去,凌靖有些精神恍惚,只觉得眼前的手影层层叠叠,如同幻影一般,让他眼花缭乱。
他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这只手掌,然后咕噜着说道:“唔。别晃了,头晕。”
听到凌靖开口说话,周围几个声音终于长松了口气。
“嘿!我就说八弟没事儿嘛,肯定是昨天跟大师兄拼酒喝多了,现在发作起来,看,难受了吧。”
“陆猴儿,你少在这儿幸灾乐祸,也不知道是谁昨天在酒楼撺掇八弟跟大师兄拼酒的,你还好意思说啊你。”
这时,又有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戏谑道:“嘿嘿!老六,你说要是让师父、师娘知道你又撺掇小八喝酒,你说你得挨上多少棍子。”
“哈哈......”
几个声音一起笑了起来。
被众人称作“陆猴儿”的青年突然苦着脸,道:“几位师兄,你们可不能这样啊,师父师娘拿小八当宝贝似的,你们可不能出卖我。”
一个手拿算盘的青年突然拍拍陆猴儿的肩膀,一脸正气的说道:“老六你放心,咱好兄弟讲义气,我们怎么可能跟师父师娘告状呢。”
陆猴儿一脸感动的抓住青年的手臂:“五师兄,就知道你最讲义气了。”
可是青年突然一笑,话音一转:“可是呢,我们最多也就告诉小师妹罢了。”
一提到“小师妹”三个字,几个人突然笑作一团,一脸可怜的看向陆猴儿,似乎在说“你等着吧,有你好受的”。
陆猴儿一听他提起“小师妹”,脸上闪过一丝后怕,然后恼羞成怒道:“高根明,你个没人性的,你要敢告诉小师妹这件事儿,我陆大有就跟你没完。”
然而几个人却根本不买他的帐,只是自顾自的看着他偷笑。
其实凌靖在几人刚开始谈话的时候便已经回过神来,然而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过后,心中一沉,突然又陷入了沉默。
此刻在他心中,用惊涛骇浪来形容也不为过:“陆大有、陆猴儿,高根明?我特么这是穿越了?而且还是穿到了笑傲江湖的世界?”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金庸迷,不管是金庸先生的小说还是改编的影视剧,他基本全都看过,对于笑傲江湖里面的人物他又怎么可能不熟悉。
陆大有,绰号“陆猴儿”,岳不群的真传弟子中排行第六,那高根明,也是真传弟子当中的人物,排行第五。
至于另外两个声音,凌靖不用猜也能知道,肯定是岳不群的三弟子梁发和四弟子施戴子,因为二弟子劳德诺是个老头子,声音不可能这么清亮,大弟子令狐冲,听他们的谈话,此时似乎也没跟他们在一起,那就只可能是这两人了。
心中虽然震惊,但是慢慢接收了这个身体的记忆之后,他很快冷静下来。
可是有一点他还是弄不明白,这穿越也就穿越了吧,可是他不记得笑傲江湖当中有他凌靖这号人物啊。
凌靖揉着额头,眉头微皱:“这具身体也叫凌靖,而且还是岳不群的真传八弟子。”可是他反复思量,不管是原著还是影视剧当中,岳不群的真传弟子都只有七位,最小的一个是岳灵珊,至于老八,也是在林平之拜入华山派以后才有的。
可是很显然,他不可能是林平之,这具身体的记忆告诉他,他是从小在华山长大的小八,名字也叫凌靖。
“叮!”
就在这时,一声机械般的脆响突然在心中响起,凌靖有些震惊的抬起头,却发现另外几个人毫无所觉,还在自顾自的说话。
他连忙收摄心神,将头低垂下去。
太诡异了,这特么在笑傲江湖的世界里,怎么会出现这种现代化的机械声音?
然而还不待他有所反应,那个机械声突然又在脑海中响起:“天赋武侠系统激活!确认宿主凌靖!”
“系统开启进度1%、2%、3%.......100%”
“系统开启完毕,武侠天赋树激活!”
紧接着,一副盘根错节的天赋树图案便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凌靖定定的看着脑海中的天赋树,这尼玛不是跟《武侠神话》中类似的游戏角色天赋树吗,可是怎么这东西也跟着穿越过来了,而且天赋武侠系统又是什么东西......
他有些凌乱了,穿越的小说他也看过不少,但他还真没见过带着游戏系统玩儿穿越的。
可是这时系统又说话了:“系统任务将于五分钟后发布,请宿主于五分钟内熟悉天赋树,倒计时开始。”
听完这系统声音,凌靖立马在心中“靠”了一声,他没想到这系统居然还能发布任务,而且这天赋树这么庞大复杂,他随便扫了一眼,便看见成百上千个图标,五分钟之内就要熟悉,开玩笑吗?
可是这系统实在太过诡异,他不敢不谨慎,连忙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将视线投到这庞大的天赋树上面去。
第2章 赶鸭子上架
这天赋树看起来虽然庞大且复杂,但凌靖大略的扫了一遍之后,便发现这天赋树其实已经系统的划分开来。
这天赋树一共分四层,第一层很简单,只有四个灰暗的图标,分别是根骨、身法、内力和悟性,而且每个图标的右下角都有一个“05”的标识。
这第一层天赋树凌靖倒是可以理解,《武侠神话》当中人物属性就是分为根骨、身法、内力、悟性四大类,但他现在却还没在自己身上发现有这四项属性。
而且,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每个图标上的“05”标识都代表着需要五个天赋点才能将这个图标彻底点亮,从而获得图标上的人物加成效果。
这时,他便将注意力集中到根骨的图标上,果不其然,一行小字便跳将出来。
“根骨:一点天赋点提升根骨20+根骨上限的3%”
他心中了然,继续将视线投到第一层天赋树的另外三个图标上,结果大同小异,除了悟性图标上是“一点天赋点提升悟性5+悟性上限的3%”以外,内力和身法上的数据都与根骨差不多。
这时,他的视线又落到天赋树的最下方,果然如他猜测那般,两行数据跃入眼底。
“当前已使用天赋点:0”
“当前可使用天赋点:0”
看到这两行熟悉的小字过后,凌靖在心中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尼玛!真是一夜回到解放前啊,全是零,我擦了。”
这些数据与《武侠神话》当中的设定何其相似,但他以前那个游戏角色却是游戏中顶尖的存在,一身神装就暂且不提了,光天赋点他就有两百多点,即便是天赋树最后一层的绝学级武功他都点亮了四五个,在游戏中那可是叱咤风云的角色,要不然他也不敢一个人跑到高级地图暗影谷挂机刷装备。
可是回头再看看自己脑海中的天赋树,他便有一种从亿万富翁一夜变成叫花子的感觉,四层天赋上的图标全是灰色,一个点亮的都没有,而且可用的天赋点还是零,这特么真的是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凌靖已经大略猜到了这个天赋树的用途,心下稍宽,便接着往下一层天赋看过去。
结果与他想象的差不多,第二层到第四层上的图标全是武功,而且武学等级划分也与《武侠神话》类似,分为下乘武学、中乘武学、上乘武学和绝学。
第二层天赋树上有几百个晦暗的图标,基本上都是下乘和中乘武学,甚至连“冲灵剑法”这种被系统评价为“不值一提”的下乘武学都有,而点亮的条件也是仅需一个天赋点而已。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到这“冲灵剑法”四个字后,胸中便陡然升起一股烦躁、抑郁之气,他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晃晃脑袋将这种情绪抛开,继续往下看去。
第三层天赋树上不出所料都是上乘武学,衡山派“三十六路回风落雁式”,“烈焰刀”,“无相劫指”,“正反两仪—刀剑绝”,“拈花指”......各种上乘武学分门别类,应有尽有,让凌靖有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可是当他看到第四层天赋树的时候,眼中更是释放出狼一般的光芒,“乾坤大挪移”,“北冥神功”,“凌波微步”,“独孤九剑”,“斗转星移”,“鸳鸯刀”......几十门绝学级武功,历历在目,让他恨不得立刻就点亮所有图标,然后便可以神功大成,横行无忌。
可是待看到点亮第四层图标的条件过后,他忽又焉儿了下去。
“第四层天赋点亮条件:在前三层天赋中已花费超过一百点天赋点”
看到这行字后,他顿时便有一种捶胸顿足的感觉:“尼玛这又不是真的玩儿游戏,《武侠神话》哥还可以通过升级做任务获得天赋点,但在笑傲江湖中我要怎么升级,我要怎么获得天赋点?”
由不得他不郁闷,以前在《武侠神话》中天赋点还好说,只要不断的升级和做奇遇任务,总是能积攒起来的,就算是绝学级武功,只要有耐心,装备差点儿,等级低点儿,这都不要紧,总是有希望点亮的。
但在这个世界,升级?开玩笑吧,他又不是游戏角色。
做任务?这特么又不是.......
“额......做任务......”他心中忽然一顿,将骂人的话咽入肚中,这才想起貌似那什么“天赋武侠系统”还真说过要给他发布任务来着。
凌靖安静的等了片刻,随着脑海中“叮”的一声,系统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倒计时结束,下面发布宿主凌靖到达笑傲江湖世界后的第一个任务。”
“主线任务:营救仪琳”
“任务内容:协助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从“万里独行侠”田伯光手中救出仪琳,任务时限二十四小时。”
“完成条件:将衡山派弟子仪琳送回定逸师太手中,并确保令狐冲、田伯光、仪琳三人中没有任何一人死亡。”
“任务完成奖励:两点天赋点,根骨+10,身法+10,内力+20”
“任务失败惩罚:抹杀宿主”
“任务发布完毕,开始倒计时”
系统的声音再次消失,但凌靖的脑海中却突然多出一个明晃晃的计时器,上面的数字从“86400”开始不停减少,每一秒过后就减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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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这个计时器,突然有种破口大骂的冲动,他连现在剧情进展到了哪里都还没弄清楚,自身的武艺处于什么级别也不知道,这就被这鬼系统赶鸭子上架了。
而且这任务惩罚居然是直接抹杀......一股凉气升上背脊,凌靖忽然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刀板上的鱼肉,任这系统宰割了。
他低垂着脑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个系统既然能够和自己一起穿越过来,能力肯定是极强的,现在由不得他不相信这系统所说的话。
紧紧的咬着牙齿,他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和冷毅:“妈的,我可不能就这样认输了,这具身体怎么说也是从小在华山练武长大的,而且还是“君子剑”岳不群亲手调教出来的,武艺定然不会差到哪儿去。”
他心中已有一番思量,思忖道:“不管怎样,还是先问问几个师兄弟,看看这剧情到底进展到了哪一步,然后再做打算。”
不过,既然系统发布的任务是“营救仪琳”,那么现在剧情的大致时间他还是能猜到一些的,只是再具体一点他就无法明了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田伯光劫持仪琳应该是在恒山派弟子前往衡山城观礼的途中,这衡山派刘正风金盆洗手乃是笑傲江湖中重要的一条主线,令狐冲的笑傲江湖曲谱便是在这时从刘正风和曲洋手中得到。
也正是因这曲谱,这才有后面令狐冲被金刀王家冤枉偷了辟邪剑谱的事发生,也是那时,令狐冲才和魔教圣姑任盈盈邂逅。
可是此刻,仪琳一行人到底是在前往衡山的途中,还是已经被田伯光劫持,又或者是已经被令狐冲搅了局,现在已经在回雁楼争斗?
凌靖一阵头疼。
想到这儿,凌靖便抬起头来,周围四个人一一映入眼底,身材魁梧的是三师兄梁发,脚夫打扮的是四师兄施戴子,手拿算盘的是五师兄高根明,至于最后一个肩上站着一只小猴儿的,不用说就是六师兄陆大有了。
这时,他便向一向沉稳的三师兄梁发问道:“三师兄,小弟昨日宿醉,现在头还疼的紧,有些记不清时日,不知还有几日便是刘师叔的金盆洗手大典了?”
第3章 回雁楼
梁发回过头来,看着凌靖有些苍白的脸,笑道:“小师弟啊,你以后可不能再受这陆猴儿撺掇了,你看这次醉酒,够难受的了吧。”
凌靖摇头苦笑,其实这次醉酒干他何事,他昨晚还在打游戏来着......
可是他这番笑容落在旁边几个师兄弟眼中,便被理解成这是自讨苦吃后嘲弄的苦笑,纷纷安慰他几句,复又谴责起罪魁祸首陆大有来。
梁发一瞥陆猴儿,道:“陆猴儿,你知不知道小师弟才十六岁,比小师妹还要小上两岁,你自己偷着和大师兄喝酒也便罢了,干嘛还要撺掇小师弟与大师兄拼酒,你又不是不知最近小师弟和大师兄在......”
说到此时,他忽然收住了话,叹口气看了凌靖一眼,似有什么难以说出口的话,沉吟一下,复又说到:“总之,以后不要再如此戏弄小师弟了。”
凌靖被梁发这一眼看的莫名其妙,难道自己还和令狐冲有什么冲突吗?可是这具身体压根儿就没这方面的记忆啊。
一旁的陆猴儿苦着脸,赶紧抓住凌靖的衣襟,可怜兮兮的道:“小师弟啊,你也知道六师兄这张嘴,就是口没遮拦的,你可千万别告诉师父师娘,还有小师妹啊。”
听陆猴儿这么一说,凌靖本想笑笑,可是不知为何,胸中突然升起一股酸气和愤懑,话到口中却忽然变了样:“六师兄你放心,喝酒输了就是输了,再难受那也是我的事,小弟还没有没品到这种地步,又怎会去告你的状。”
说完之后,他一愣,奇怪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拼酒?干我何事啊......
陆猴儿这才松了口气,其实师父师娘还好,最多就是打他板子罢了,可要是让小师妹知道这事儿,以她对小师弟的关心,这事儿恐怕就没完了。
梁发三人听到凌靖说话的口气,纷纷摇头苦笑,知道这小师弟肯定还在气头上,可是这事儿,他们几个根本插不上手,这时,梁发便转移话题道:“小师弟刚才说记不清时日,那为兄就说与你听听,其实,明日便是刘正风师叔金盆洗手的日子了。”
凌靖站起来略一思忖:“明日便是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典了吗?那么按照剧情发展,仪琳应该在昨日下午便被田伯光在路上劫持了。”他抬起头看看日头,时辰尚早,还未到午时,心中一定,“如此说来,此时田伯光应该带着仪琳去了回雁楼才对,就是不知令狐冲到了没有。”
按照原剧情的话,田伯光应该是在昨日挟持了仪琳,晚上将仪琳带到一处山洞,正准备成就好事,结果却遇到令狐冲打抱不平,两人在黑暗中一番争斗,仪琳被令狐冲骂跑,他自己则缠住田伯光,最后身受重伤。
第二日,也就是今天,仪琳一人在街上徘徊,心中挂念令狐冲,心神恍惚之下结果被田伯光抓个正着,最后便被田伯光威胁着带进了回雁楼。
他心中稍定,总算确定了任务完成的地点是在哪儿,现在只需寻一个借口,与几个师兄弟分开便成了。
这时,五师兄高根明忽然开口道:“既然小师弟已经醒转过来,那我们几个就赶紧去与二师兄和小师妹会合吧,也不知他们两人到了没有。”
梁发作为众人中资历最老的师兄,点点头,招呼众人赶路。
可是凌靖却直直的站在原地,眉头深深蹙起,他感觉自己很奇怪,虽然他本意也不想跟几位师兄去和劳德诺他们会合,但为何一听高根明说完话以后,他心中便陡然升起一股抗拒的情绪,而且根本连收都收不住,让他感觉莫名其妙。
这绝对不是他的本意,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了。
几人踏出几步过后,发现凌靖依然站在原地,这时梁发转头道:“小师弟,怎么了?”
其实凌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只能强笑一声,道:“几位师兄,小弟身体还有些不适,你们先去和二师兄他们会合吧,我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晚些再去寻你们。”
梁发略一思忖,道:“也好,还是小师弟身体要紧,不过师父明日清晨之前必定会赶到这里,小师弟先好好歇息着,但也小心别错过了时间。”
凌靖向几个师兄弟微微拱手,道:“那小弟就在此处与各位师兄分手了。”
......
凌靖与众人分手过后,再也按耐不住,便在衡山城中打听着回雁楼的位置,急冲冲的便赶了过去。
他也没办法啊,这该死的任务有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限制,而且这坑爹的任务失败惩罚居然是直接抹杀宿主。
他只能在心中吐槽一句“shit”,然后该怎么办还得怎么办。
来到回雁楼过后,他先四处扫了一眼,结果果然在一张酒桌上看见一对奇异的组合。
一个头上光溜溜的俏尼姑和一个腰间别着无尖短刀的汉子,这个组合放在这酒楼里是怎么看怎么奇怪,不少酒客都纷纷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小尼姑一脸通红的低垂着小脸,双手合十,嘴里念念叨叨,不过隔得太远,凌靖有些听不真切,但想来无非是佛经什么的。
至于那喝酒的汉子,则眼神凌厉的扫向其他酒客,但凡被他注视之人,便感觉如被一只野狼盯住一般,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寒意,再也不敢朝他那一桌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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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子扫视周围一圈过后,指指点点的声音彻底消失,这才冷笑一声。转头再看着对面俏丽的小尼姑,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然而凌靖此刻心中却是一沉,随便挑了不远处的一张酒桌坐下。
从笑傲江湖的原著当中他就知道这田伯光是个高手,要不然一开始令狐冲也不会被他打的如此狼狈,最后更是险些丢了性命。
要知道,令狐冲可不是庸手,华山派开山大弟子,这绝对不是说着玩儿的。
就拿一件事来说,青城派的二代弟子当中,有这么一种说法,“英雄豪杰,青城四秀”,说的便是青城派中,余沧海亲手调教出来的四大杰出弟子。
然而就是这四秀当中的侯人英和洪人雄,两个人一起上都被令狐冲两脚踹下酒楼,这才有之后名传江湖的,青城派“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这一笑柄传闻。
令狐冲此时虽还未学习任何绝学级武功,但本身实力已经不弱,各派二代弟子当中,他当属翘楚,但即便这样,在田伯光面前他也基本毫无招架之力,最后若不是凭借诡计胜了田伯光一筹,仪琳怕是早已羊入虎口。
尤其现在凌靖当面见到田伯光之后,他更是觉得,这田伯光绝对是与各派一代高手同等级的存在,就是定逸师太、余沧海这种高手亲自来,也不一定能从正面拿下他。
他脸上一苦,无奈的摇摇头:“我还只是一个二代弟子啊,功力甚至连令狐冲都比不上,这个任务不是要我命吗?”
令狐冲入门的时间其实并不比他早多少,但令狐冲入门的时候已有七八岁,从那时便开始练武,一直至今,实力自然不弱。
但他自己却是从婴儿时起便被岳不群夫妇抚养长大,年龄比岳灵珊还要小上两岁,就算他从六岁开始习武,那功力也是比不得令狐冲深厚的。
他揉着额头,微感头痛,对这个任务居然是毫无头绪,无从下手,“终究还是实力太弱了啊。”
这时,突然从楼下走来一个脸色苍白、满身血迹的英俊青年,他上楼后径直来到田伯光那一桌,洒然坐下,然后自顾自的拿起仪琳面前的酒碗,一饮而尽。
“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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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坐着打我排第二
这青年一入酒楼,凌靖便立刻认出了他,此人正是令狐冲。
他和令狐冲可以说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而他又是众人中最小的弟子,长相最是俊俏,师父师娘自来对他格外宠爱,有时甚至连岳灵珊都要嫉妒他,一众师兄师姐包括令狐冲在内,都对他非常喜爱。
令狐冲作为大师兄,从小便带着他们这群人漫山遍野的疯,而且华山又是这么大,小时候他们便是如野孩子一般,功课完了之后就是一通疯玩,就因为这,也不知道被岳不群夫妇二人教训了多少次。
如此,按理说他自己应该和令狐冲关系很好才对,但不管是从陆大有几个师兄弟口中得知,或者是在他自己的内心深处,都对这令狐冲隐隐有些排斥之意,他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脑中以往的记忆告诉他,他与这大师兄似乎并无龌蹉,但不知为何自己却有些不待见他。
但不管如何,此时大敌当前,凌靖只好收摄心神,凝神以待。
这时,令狐冲自忖也不是田伯光的对手,便开始与他一通胡侃,编织着一个一个圈套,让田伯光往里面钻。
然而这田伯光也是见多识广之辈,虽然令狐冲向来有奇谋,但田伯光却不上当。
两人都是语含机锋,但田伯光却颇欣赏令狐冲的为人,一直不愿与他动手,而令狐冲对田伯光的实力也是多有顾忌,两人就这样僵持下去。
凌靖在一旁静静细听二人谈话,他坐的甚远,位置又是在角落,也不怕这几人发现他。
但此时,他心中却在犯难,一来这田伯光武艺高强,足以跻身一代高手之列,就算他与令狐冲齐上也不见得能拿他如何,二来,他现在连自己武艺到底处于什么级别都无法摸清,如果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冲上去,基本与找死无异。
他饮下一口茶,心中暗骂:“该死,这鸟系统也不来个提示。”
便在此时,他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一副人物图突然出现在脑海深处。
“咳咳......”
凌靖险些将一口茶给喷了出来,但即便如此还是被脑中突然出现的东西吓了一跳,喉咙一呛,便咳嗽起来。
片刻之后,他凝神往这人物图看去,结果越看越觉得这人物不就是自己的模样吗,他又仔细一看,在这人物旁边似乎还有几行数据。
“姓名:凌靖”
“人物属性:根骨:40身法:90内力:120悟性:99”
“综合实力评定:五品”
凌靖脸上一阵错愕,这连人物属性都跑出来了,他现在真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笑傲江湖的游戏世界里面。
还有“实力评定五品”这东西,这绝对是《武侠神话》当中对人物的实力等级划分才对啊。
在《武侠神话》当中,人物实力分九品,最低的九品门槛是内力五点,之后每升一品,内力便翻一倍,最高的一品高手,内力门槛更是达到了一千二百八十。
除此之外,在一品高手之上,《武侠神话》当中还有宗师级高手,像西门吹雪、陆小凤、郭靖、萧峰这等系统人物都是宗师级的人物,而宗师级的门槛已经是内力二千五百,他以前也是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用神装和天材地宝堆到初级宗师。
不过他现在这具身体的实力,比之《武侠神话》当中的角色,实力简直缩水了几十倍,从初级宗师直接变成了内力五品,在江湖上只能算是二流高手。
不过唯一能够让凌靖感到欣慰的,便是这具身体悟性极高,九十九点悟性,即便是他以前在游戏中叱咤风云的角色,在服用了无数天材地宝,触发了无数奇遇任务过后,悟性也才勉强堆到一百一十点而已。
总之,就是他现在这具身体虽然实力有些低微,但是可塑性极强,悟性是领悟上乘武学和绝学的必备条件,如果悟性不够的话,即便他已经点亮了前三层天赋树,第四层也不见得就能学习。
而且现在有天赋武侠系统在手,第一层天赋便是全面提升四项基本属性,每一点天赋点加二十属性的效果倒还在其次,他最看重的还是上限加百分之三这一效果。
如果用五点天赋点将图标彻底点亮的话,那么总共就能加百分之十五的属性上限,这点初期或许还看不出什么效果,但只要他一旦进入高级境界,这个加成效果绝对可以用逆天来形容。
凌靖的脸上渐渐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如今他虽然只是华山派一名籍籍无名的二代弟子,但他相信,只要给他时间成长,就算有一天再次提升到宗师境界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但旋即他看看令狐冲那一桌人,又苦笑起来,低声自语道:“未来是美好的,不过,还是得先把眼前的任务应付过去才行啊。”
他现在一想起系统那冷冰冰的声音便感觉有些不寒而栗,如果这次主线任务失败了,那他可是要被直接抹杀掉啊,这尼玛简直坑死爹了。
他在这边心中暗骂,令狐冲却在另一边又开始给田伯光挖坑了。
之前令狐冲到底说了些什么,凌靖没有细听,这时他微一凝神便听到令狐冲朗声道:“坐着使刀使剑,你没我功夫深,你是比不过我的,令狐冲今日新交了田兄这个朋友,又何必伤了两家和气?再说,令狐冲堂堂丈夫,不肯在自己最擅胜场的功夫上占朋友的便宜。”
凌靖闻言一笑,原著中,令狐冲说自己坐着打天下第二,只有东方不败能够坐着打赢自己,而这田伯光已经是跻身江湖一流高手的杰出人物,难免有些高手的自负,结果果然受不了他这一激,与其赌斗。
最后令狐冲便是这般哄骗田伯光与自己坐斗,约定谁先离开身下的椅子便是输。而且赌注是,谁若输了,以后便要拜仪琳为师,加入恒山一脉。
在原著中,令狐冲最后虽然自己身受重伤,却是以诡计胜了这田伯光一筹,这才从田伯光手中救下仪琳。
但现在众人心中,只有凌靖知道这结局,他心下稍定,觉着这次任务似乎已经不用自己出手,只要按照原剧情发展,这个任务便能自行完成。
可是他心中还是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这其中会有什么变化。
这时,令狐冲已经一下掀翻了面前的酒桌,挺剑向田伯光急刺过去。
田伯光挥刀隔开令狐冲的剑,忽然笑道:“令狐兄,我服了你啦。原来你暗中伏下人手,今日存心来跟田伯光为难,我和你坐着相斗,谁都不许离开椅子,别说你的帮手一拥而出,单是这小尼姑在我背后动手动脚,说不定便逼得我站起身来。”
令狐冲哈哈一笑:“只教有人插手相助,便算是令狐冲输了。小尼姑,你盼我打胜呢,还是打败?”
仪琳一脸急切的看着他,心中自然是盼望他赢的,对他的话信以为真,不敢在此继续打扰他,一步三回头的向楼下走去。
看到仪琳离开,令狐冲的目的已经达到,忽地洒然一笑:“田兄,吃我一招。”
一剑斜刺,向田伯光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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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解析快刀
田伯光名驰江湖的一手快刀绝艺名叫“飞沙走石快刀一十三式”,素以快捷和狠辣著称。在凌靖以前玩的《武侠神话》中,也是有田伯光这个系统人物的,而系统对这门快刀的评价已经达到上乘武学,威力可想而知。
而且,如果凌靖推测无误的话,此时田伯光的实力应该与《武侠神话》当中的设定差不多,起码是三品巅峰的一流高手。
但令狐冲此时却还没有修习任何绝学级武功,内力也才在四品左右。虽然华山剑法当中也有上乘剑法,但这个门派走的却是循序渐进的路子,很多威力大的招式岳不群都还没有传授他,以致现在令狐冲的剑法只能算是中乘。
这两相对比,令狐冲实难在这田伯光手中占得便宜。
这时,田伯光忽然大喝一声:“中!”
只见他手中的短刀一闪,快的几乎让人抓不着痕迹。
“嗤!”
令狐冲忽然一晃,肩头已经中刀,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肩膀。
田伯光的快刀刀法一旦使出,便是一刀快过一刀,令狐冲虽然勉力使出华山剑法抵挡,但终究他的剑法不及岳不群那么高明,几息过后,身上已经连中数刀。
令狐冲的身体已经开始摇摇晃晃,浑身上下鲜血淋漓,但他苍白的脸上却依然挂着洒脱的微笑。
自两人一动起手来,回雁楼当中的酒客便已经一哄而散,此时尚还留下的仅只有三桌客人而已。
一张酒桌上是一个喝酒吃肉的大和尚,另一桌是一个老者和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最后一桌自然便是独自坐在角落的凌靖。
凌靖支着额头,虽然眼睛一直盯着令狐冲和田伯光,但眼角余光却悄悄瞥向留下的另外两桌人。
熟知剧情的他当让知道这两桌人的身份,但其中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人物,都是跻身一流高手的杰出人物,以他现在的实力自然是招惹不起,便假装没有看到。
但此刻田伯光的刀法却给他很多触动,待看过田伯光一一施展完一十三式快刀刀法过后,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以前在《武侠神话》当中,上乘武学中其实也有不少是以快著称的,甚至绝学级武功“辟邪剑谱”也是以快捷、奇诡称雄。
但在《武侠神话》当中最受争议的却是一门准绝学级快剑,那便是天龙八部当中一字慧剑门“剑神”卓不凡使用的周公剑。
虽然原著中,最后卓不凡在虚竹手中一败涂地,但那时虚竹身上已经汇集了天山童姥、李秋水、无崖子三大宗师级高手的内力,天上地下,也唯有虚竹能有此般深厚的内力。
而且虚竹彼时已经是集逍遥派各种绝学于一身,要败卓不凡原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在《武侠神话》当中,却有不少人都认为卓不凡的剑术已达当时的巅峰,这门周公剑更是剑法巅峰之作。
可凌靖不信邪,一门准绝学级剑法便敢号称剑法巅峰,那六脉神剑和独孤九剑又被置于何地。
于是他便耗费了九点天赋点将这门剑法练至了圆满境界,然后开始四处挑战高手,可还别说,这门“周公剑”当真邪门的紧,即便当时他已经卸下了几件神装,将内力压制到了一品境界,但还是连败数十名一流高手,一战成名。
之后他把这个挑战过程制作成视频放到游戏官网上,更是在游戏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引动了一番学习“周公剑”的大潮。
所以对于以快著称的武功,凌靖当真是有很深的感悟,当初他以一手“周公剑”败尽无数高手,更是领悟到“快”之一字的奥妙,但想将“快”字修炼到巅峰却不容易,除非像岳不群、林平之那样,挥刀那啥,否则很难速成。
但是看过田伯光的一十三式快刀刀法过后,他似有所感,脑海中便一直在模拟重现田伯光出招的整个过程,刀光剑影,影影重重,一直在他脑海深处闪来闪去,他的眼神也渐渐明亮起来。
他这具身体悟性极高,而他自己本就对以快著称的“周公剑”领悟甚深,所谓触类旁通,现在一见到田伯光的快刀,很快便有所领悟,情不自禁就把这门刀法模拟了出来,最后更是将刀法一一推演改进,将之融入自己的剑法当中。
直到最后一招推演完毕,他脑海中忽然响起系统的声音,让他为之一惊。
“宿主凌靖解析田伯光上乘武学“飞沙走石快刀一十三式”成功,人物拓展栏开启”
“拓展武学“快剑一十三式”修炼成功,奖励一点天赋点,身法+5,根骨+5,内力+5,悟性+1”
“触发奇遇任务:上乘武学收集狂”
“任务内容:修炼十门上乘武学,不限拓展武学,不限时”
“任务进度:110”
“任务完成奖励:10点天赋点”
“任务失败惩罚:无”
系统的声音再次消失,凌靖愣愣的看着脑中的人物属性图,不知何时,在人物图的下方已经多了一条空白栏,由无数空白的格子组成,但现在第一个格子已经被一个由无数剑影组成的图标填充完毕。
他将注意力集中到这个图标上,一行小字显示出来。
“上乘武学:快剑一十三式,从“万里独行侠”田伯光的“飞沙走石快刀一十三式”中推演而来,特点:快、狠、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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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靖一拍脑袋,在心中喃喃道:“我靠!拓展武学?”这玩意儿绝对是系统独创的,《武侠神话》当中可没这东西。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将田伯光的刀法融入进自己的剑法中,会引出系统这么大的动静。
这时,他忽然一顿:“等等,刚才系统好像给我奖励了的,我先看看。”刚才系统说了许多话,但他记得系统好像是给了自己属性奖励的。
他首先看了看自己现在的人物属性,果然,四围属性已经变成了“根骨:55,身法:95,内力125,悟性:100”,再一看天赋树的下方,两行小字也已经变成“当前可使用天赋点:1”,“当前已使用天赋点:0”。
他心中一乐,这当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的好事啊,他毫不犹豫的将一点天赋点加在了天赋树第一层的内力上,“内力”图标顿时便亮起一阵微光,图标右下角的“05”也变成了“15”。
这可不是他不想将天赋点往下面的天赋树加上去,实在是因为第二层天赋树点亮的条件,便是要在第一层花费十五点以上的天赋点,第三层则是要在前两层花费五十点以上天赋点,至于最后一层就不提了,一百点以上......
内力乃是一个高手的基础,但现在凌靖的内力境界还是太低,连现在刚刚出道的令狐冲他都比不上,所以他现在最紧要的便是提升自己的内力境界,这样才能尽快让自己跻身一流高手,才能在江湖上取得一定的话语权。
尤其系统发布的任务,第一个就是让他面对田伯光这种三品巅峰的高手,如果不能赶快提升自己的实力,他真怀疑自己能不能活到第二次主线任务。
天赋点加好以后,凌靖的目光再次落到自己的人物属性图上,果然,内力属性已经从125变成了149((125+20)x1.03),已经快要达到四品的门槛。
不过有些可惜的是,他的根骨属性虽然也提高了,但他却还没有点亮任何横练武功,现在根骨属性只是单纯的提升他的气力而已,用处却是不大。
ps:天龙八部中卓不凡的“周公剑”只出场过一次,招式描写也不多,但是卓不凡能在瞬息之间将一张桌子分成大小分毫不差的九块,在我的理解中,这门剑术应当是非常迅疾的,所以这里我在《武侠神话》中将之设定成准绝学级快剑。
当然,如果大家有不同意见,可以尽管提出来,我自当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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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坐着打,我师兄不如我
田伯光冲着凌靖一笑,问道:“还不知这位小兄弟尊姓大名。”
凌靖微微抱拳,道:“小弟华山弟子凌靖,久仰田兄一手快刀独步天下,当真让小弟佩服的紧。”
他避过田伯光“采花大盗”的狼藉名声不提,单提他的武功,只为暂时将他稳住,拖延时间,这才好想办法救出仪琳。
田伯光哈哈一笑,道:“小兄弟客气了,田某在江湖上什么名声,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不过要论武功,田某倒还有些自信。”
凌靖一面微笑,一面心思急转,要论武功,他现在拍马也及不上这田伯光,这人可是三品巅峰的高手,一手快刀出神入化,足以跻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
但他自己却连四品的门槛都还没达到,即便十分好运的领悟了“快剑一十三式”,但这套剑术本就是脱胎于田伯光的“飞沙走石快刀一十三式”,而且田伯光在刀法上已经侵淫多年,论威力,只怕自己的剑术还是难以及得上田伯光的刀法。
总之,他还是得另想一个办法,将这田伯光应付过去。
这时,他便试探着向田伯光问道:“田兄,小弟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田兄成全。”
田伯光闻言却突然变了脸色,道:“凌兄弟,你该不会也要像令狐兄那样,阻拦我带走这小尼姑吧。”
凌靖面上保持着微笑,但心中却有些犯苦,这田伯光被令狐冲一番纠缠,现在心思实是敏感到了极点,他这才刚刚一提,便被对方摆了脸色。
但现在形势比人强,他却不得不放低姿态,冲田伯光笑道:“田兄这是哪里话,小弟这话还未说完,田兄何以如此恼怒。”
田伯光面色稍缓,道:“凌兄弟,虽然田某对你一见如故,想与你交个朋友,但我丑话先放在前头,这个小尼姑我是势在必得的,如果你也如令狐兄那般,想将她带走,那田某的刀可是认不得朋友的。”
田伯光这番话有些色厉内荏,凌靖只能在心中苦笑,这坑爹的系统,居然让他一个内力五品的小子来向田伯光这种三品巅峰的一流高手抢人,这尼玛简直坑死爹了。
他脸上不露声色,笑容依旧,道:“田兄这话何从说起,小弟与这小师傅素不相识,又何必要阻拦田兄,只是小弟素来仰慕田兄的武艺,不才,愿意向田兄讨教几招,还请田兄不吝赐教。”
田伯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凌兄弟,我看你年纪只怕比你令狐师兄还要小上许多,连令狐兄都不是我的对手,不是田某自负,只怕你也不是田某的对手。”
他这番话当然是有理有据的,这凌靖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就算打从娘胎里便开始练功,内力也不见得就有令狐冲那般深厚,须知这内力就是要日积月累才能慢慢浑厚起来,他几十年如一日的修炼,才将内力修炼到了一流高手的境界,但眼前这少年却不可能有这般深厚的功力。
凌靖微微一笑,却道:“小弟这身粗浅功夫,自然是及不上田兄的,但是我大师兄有一句话说的好,站着打我肯定不是田兄的对手,但是坐着打,那可就说不一定了。”
田伯光忽然抚掌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我这可就奇了,难道你们华山派真有什么坐着打的功夫,偏偏你们两个师兄弟都要与田某坐斗。”
凌靖道:“田兄这就有所不知了,昔日我们师兄弟在门中习武,功课完了之后,闲来无事,便生出许多玩乐的妙想。”
他见田伯光已经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便继续道,“至于这坐着打嘛,不才,其实正是出于小弟的构想。田兄当知道,小弟年幼,门中哪个师兄不是比我功力深厚的,但我也是争强好胜之人,后来便想,这站着打我比不过你们,那坐着打我还不如你们吗?”
田伯光一声大笑,道:“原来如此,我道令狐兄怎么会有如此奇妙的想法,原来竟是出自凌兄弟的手笔,当真是......”
他略一沉吟,继续道:“当真是与众不同,与众不同。”说完后抚掌而笑。
凌靖微微一笑,继续道:“但是田兄可知道,这坐着打,虽说魔教教主东方不败该当天下第一无疑,但这天下第二嘛,却是我大师兄夸了海口了。”
田伯光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道:“哦?那谁又该当第二?”
凌靖轻咳一声,道:“小弟不才,要说这坐着打嘛,我大师兄实是不如我的,所以这坐着打天下第二嘛,小弟自当笑纳了。”
田伯光闻言忽然大笑起来,道:“凌兄弟真爱说笑,那你说说,这坐着打,田某又能排在第几。”
他自然是不信这凌小兄弟坐着打能排天下第二的,但他倒要看看,这小兄弟能把他排在第几位。
凌靖脸上挂着一丝微笑,心中却在思忖,这田伯光的兴趣已被自己勾了起来,那说不得自己就要先将他的排名说的低一点,这才好激他与自己坐斗。
心思既定,他便笑道:“若要论站着打嘛,田兄当排天下第十四,但是坐着打却只能排到第三十六了。”
田伯光听到凌靖的前半句的时候,心中还颇为自得,心想,这江湖高手多不胜数,但自己却能力压诸多豪杰,排在第十四位,看来这个凌兄弟还是很有眼光的嘛,他心中顿时又对这小兄弟多生出一分好感。
可是接下来,当听到凌靖把他排到坐着打天下第三十六位的时候,他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心想,“你一个小毛孩子都能坐着打排天下第二,我田某人纵横江湖多年,却只能被你排在第三十六位,当真可恼。”
这时,他便冷笑一声,道:“既然凌兄弟自认坐着打天下第二,那我这坐着打天下第三十六的,说不得就要像凌兄弟讨教两招了。”
凌靖心中暗笑,却摆摆手到:“不妥不妥,小弟虽有意向田兄请教,但却不愿在自己最擅长的地方与田兄比斗,这岂不是占朋友便宜吗?”
这番话其实令狐冲也曾说过,当时便有奇效,如今被他一个年纪更小的华山后辈说出来,更是让田伯光说不出的着恼。
田伯光冷哼一声,坚持道:“凌兄弟莫非是看不起田某吗?”
凌靖心中直乐,面上却有些犹豫道:“当真要比?”
田伯光直挺挺的看着他,道:“一定要比,而且一定要坐着比。”
田伯光言语中火气不小,凌靖听到耳中,心里却是笑开了花,心想,这田伯光果然如原剧情当中那般心高气傲,丝毫受不得激,自己只是只言片语便引得他如此光火,看来此事可为,此事可为啊。
先前他便仔细思量过,他自认自己的实力是不如这田伯光许多的,但这次系统任务却是关乎自己的身家性命的事,他一时间又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所以就只好顺着令狐冲先前的办法,将计就计,激这田伯光再与自己坐斗。
熟知剧情的他曾经仔细的分析过田伯光这个人物,此人一开始出场的时候,虽说只是一个“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但重信守诺,也是一个铁骨铮铮的好汉子,就是为人有些自负,因此还多次被令狐冲戏弄。
既然熟知这田伯光的性情为人,凌靖当然就不会直接上去与他拼命,那样与找死亦无异,所以他才会废了这一番口舌,激他与自己坐斗。
但现在最重要的事还是解救仪琳,这点他可不敢忘记。这时,他便笑道:“既然田兄执意要比,那小弟自当奉陪。可若只是比斗,却无彩头,那就殊无趣味了,不如我们便再加个彩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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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险境
凌靖在心中苦笑一声,暗道,我这剑法本就是融合了你的快刀才推演成功的,如果连这你也瞧不出来,那也枉为一流高手了。
但他他面上表情依然镇定无比,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道:“田兄果然好眼力,我这剑法名叫“疾风骤雨”,剑法要义中,我单取一个“快”字,说起来倒是与田兄的刀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这确实不是我们华山派的武功,乃是小弟私下里胡闹,自创的剑法,倒是让田兄见笑了。”
他这门剑法真名叫“快剑一十三式”,乃是系统自动赋予的名称,但若是现在说出来,这名字与田伯光的刀法名字实在太过接近,似有争锋之意,如果就此激发了田伯光的争雄之心,于他却没有半分好处,所以他才临时将之改名为“疾风骤雨”。
田伯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他可没想到这凌小兄弟如此年纪轻轻,便能自创武学,而且从刚才那一招剑法看来,似乎威力还很是不弱,这就让他有点啧啧称奇了。
他笑道:“想不到凌兄弟还是天纵奇才,小小年纪便能自创剑法,这份天资,当真让田某汗颜。”
一旁的令狐冲也是心中惊诧,这小师弟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会什么武功,自己几乎知道的一清二楚,但却不知道这小师弟何时竟自创了一门快剑剑法,而且看起来似乎并不弱于田伯光刚才那一刀。
他心中微微有些苦涩,暗道这小师弟果然天资惊人,自己是远远不及的,也难怪小师妹会......
想到此处,心中酸涩异常,回想当年小师弟与自己的关系也是甚是亲密,华山当中,除了陆猴儿之外,也只有他与自己最为亲近。
但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小师弟却与自己渐渐疏远,心中隔阂渐深,想到这儿,他心中难免生出苦涩和悔意,真不知自己当初怎么会鬼迷了心窍,竟会做出那般事。
这时,令狐冲突然在自己胸口用力一锤,直把自己打的几乎岔了气,同时在心中暗骂自己“痴心妄想”、“胡作非为”,真是妄为华山派的大弟子。
一旁的仪琳却被令狐冲这一下搞的手足无措,连忙抓住令狐冲的手,急道:“令狐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然而令狐冲只是冲她摇头苦笑,一句话也不说。
另一边,凌靖对田伯光一笑,谦虚道:“田兄过奖了,若论刀剑之快,江湖上怕鲜有人能及得上田兄,小弟此番倒是献丑了。”
田伯光一摆手,道:“凌兄弟何须自谦,不过兄弟你既是使的快剑,那田某说不得便要向凌兄弟好生讨教一番了。”
先前田伯光只是一招便让凌靖险些受伤,这时他便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凝神以对。
但这次,田伯光似乎没有抢先出手的打算,只是刀尖向下斜指,将全身的破绽都收束起来,静待凌靖出招。
凌靖双眼微微眯起,内力运至握剑的右手,心中却在不断观察这田伯光的破绽。
然而对方毕竟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战斗经验丰富无比,刀法又极为精湛,一时间他竟是半分破绽也瞧不出来。
他心中有些着急,但时不我待,如果他再不出招,他可不敢保证田伯光不会突然动手。
“嗡!”
凌靖终于还是出剑了,出手便是“快剑一十三式”当中最为险恶的一招,这招剑法虽是脱胎于田伯光的快刀,但经过他的推演,又是多了几番变化,一招之间,深藏六种后招,长剑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带着轻吟声,迅疾的朝田伯光刺去。
面对凌靖这来势凶猛的一剑,田伯光突然大喝一声:“来得好!”然后反握刀柄,手臂一动,短刀由下至上斜斜的迎向这一剑。
“铿!”
凌靖的长剑被田伯光挡在半空,再也难以前进分毫,他心中微微一沉,没想到自己这一剑竟如此轻易的便被田伯光挡住。
他在心中大骂一声“系统坑爹”,盖因他的内气只才接近五品巅峰而已,但是上乘武学却需要深厚的内力才能完全催动,所以,如今虽然他领悟了上乘剑术“快剑一十三式”,但此刻自身内力修为终究是差了许多,这一门剑术的威力只能发挥出六七成罢了。
如果系统能够直接将他的内力提升到三品,那么怎么说他也能有一拼之力了,但这鬼系统却偏偏让他以这点微末实力来和田伯光硬拼,这不是让他来送死吗?
刹那之间,他已是心思急转,但手中的长剑却是不停挥出,不断抢攻。
如果主动出招的话,说不定他还能抢占一些先机,但一旦让田伯光进攻,他真不知道自己能接下对方几招。
“铿!”“铿!”“铿!”
两人又是连拼数招,刀剑碰撞的声音一刻不停,但是田伯光却只是一味防守,似乎执意要将凌靖的剑招看个通透。
令狐冲在一旁看着两人拼斗,却是越看越心惊,这两人都是以快打快,刹那间已是刀光剑影,快的几乎能让人产生幻觉。
田伯光倒还罢了,他早就见识过他的武艺,对他施展出来的精湛刀术倒还不以为奇,但此刻凌靖竟能够与田伯光连拼数招,而且剑招竟是与田伯光一般的快,这就让他心中感到无比惊诧了。
震惊和苦涩充斥在心头,令狐冲突然苦笑一声,暗道:“想不到小师弟的剑术竟已高明到了这般境界,亏我还自诩华山派开山大弟子,却不想与小师弟一比,我竟是如此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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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凌靖的令狐冲已是如此震惊,更遑论武艺不如他许多的仪琳了,恒山派二代弟子中,并无什么杰出人物,仪琳的武艺其实已算中上,但若要与令狐冲和凌靖一比,却要弱上许多了。
这时,她的眼中已是异彩连连,没想到这年纪看起来比她还要小上许多的华山派小师弟,剑术竟是如此高强。
她心中暗叹一声,没想到华山派竟是如此人才济济,再反观同为五岳剑派的自家门派,单论二代弟子,竟是不如华山派这般多。
然而就在这两人各怀心思之际,田伯光却突然大喝一声:“中!”
刀光一闪,凌靖突然闷哼一声,左臂已经被鲜血染红。
原来两人互拼七八招以后,田伯光终于按捺不住,不待凌靖招式用老,突然出刀直取凌靖中门,凌靖无奈,如果这一刀被对方劈中,非得重伤不可,急忙回剑格挡。
然而田伯光的眼光却很老辣,乘凌靖回剑之际,突然刀锋变向,一刀扫中凌靖的手臂。
鲜血沿着左手臂不断滴下,田伯光这一刀在他手臂上留下了一道两三寸的刀伤,伤口虽未见骨,但伤势却不轻,他的左手疼的几乎都有些颤抖起来。
冷汗从头上不断滴下,凌靖强自镇定下来,他虽然早就知道自己不是这田伯光的对手,但系统的话就是悬在他心中的一柄利剑,让他即使知道有生命危险,但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冲上去。
他在心中大骂系统“无耻”、“坑爹”,但此刻却是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容不得他有半分退缩。
他勉强将手上的痛感抛诸脑外,强打起精神,然后大喝一声:“再来!”
长剑化作银光,闪电般劈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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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取巧(求收藏 推荐)
面对凌靖的奋力一击,田伯光却是依然不动声色,手臂微微一转,手中的短刀破空击出,带着“嗡嗡”的颤鸣声,一刀便挡住凌靖的攻击。
而且一刀过后,田伯光立马反守为攻,顿时便让凌靖感觉压力倍增。
凌靖的心慢慢沉了下去,随着两人使出的招数越来越多,田伯光的出招是一刀快过一刀,初时他还能凭借“快剑一十三式”勉力抵挡,但是他的内力终究不如对方许多,这一门上乘剑法最多只能发挥出七成威力,渐渐地,终于不支起来。
两人又互拼四五招,但其中只有一招是凌靖强攻,其他几招居然只能被迫采取守势,这时,田伯光抓住他的一个破绽,突然一刀抹中他的左肋。
凌靖的身体微微一颤,剧烈的疼痛让他在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而且肋部乃是人之要害,这一刀显然是田伯光手下留情了,要不然他必定会重伤。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才六招罢了,自己便已经第二次中刀,这如果再打下去,只怕自己会成为第二个令狐冲。
瞬息之间,他竟是杂念丛生,手中的剑招也跟着乱了章法,三招过后,竟是又被田伯光一刀砍中。
凌靖闷哼一声,心中大叫糟糕,知道自己现在心境已乱,如此这般下去,只怕十招之内就会被田伯光制服。
但是系统的声音就像魔音一般不停在他耳边回荡,一句“抹杀宿主”更是让他脊背生凉。
他深吸一口气,强自将杂念抛开,如果此番真的输于田伯光,那他的小命可就真的玩完了,到时就算田伯光不愿害他性命,系统也会直接将他抹杀掉。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在这种情形下,他竟是慢慢将心境调整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手中长剑几番急刺,一招一式有条有理,威力居然更甚之前几分。
田伯光一边出刀,一边却在心中啧啧称奇,初时他见这凌兄弟受伤过后,竟然心境大乱,剑招之中章法混乱,他心中便生了小觑之意,只道对方终究是年轻识浅,这点小小挫折便已经让他心灰气丧,当真沉不住气。
但却不想,仅是几息之间,这少年竟然就已经恢复过来,而且勇猛精进,脸上再无一丝慌乱,剑法威力更是陡增几分。
“当真是奇才!”
田伯光在心中赞叹一声,但是手中的刀却不停,而且出刀的速度竟是比之前更快了两分。
眼见田伯光渐渐认真起来,凌靖却是在心空苦笑不已,这不认真的时候自己都不是对手,现在对方的刀法越加凌厉起来,这可怎生是好?
两人片刻之间,又是连拆十余招,尽管凌靖心境大进,剑法威力更甚之前,但是面对田伯光这种三品巅峰的一流高手,还是有些力不从心,仅这一会儿,身上又添几处刀伤。
令狐冲和仪琳在一旁只看得是心急如焚,令狐冲没想到的是,田伯光在和自己斗的时候,居然还保留了如此多的实力,如果把此时的凌靖换成他自己,只怕自己三十招之内就会败北。
但是眼见凌靖身上刀伤越来越多,虽说田伯光有意避过他的要害,但受伤之重却是假不了的,只见凌靖浑身浴血,摇摇晃晃,脸色也渐渐苍白起来,身上的伤口加起来只怕已有十多处,如此这般下去,只怕光流血也会将他流死。
令狐冲和仪琳心中又是担忧又是急迫,恨不得马上就上去将凌靖救下来,然而两人才刚有所动作,凌靖就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眼中不带一丝情感,又让他们突然不敢再有所动作。
凌靖周身染血,身旁更是淌下一滩血水,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已经是苍白如纸。
他在心中叫苦不迭,一般正常人失血超过身体的百分之三十就会有生命危险,他现在浑身已被鲜血染红,长衫染了血水都已经贴在了皮肤上,呼吸渐渐变得有些困难,连眼神都开始恍惚起来。
凌靖知道自己的失血程度已经到了身体的临界点,如果再这么斗下去,不待田伯光取自己性命,自己怕就会失血过多,一命呜呼了。
他的思绪已经变得有些迟钝,心知这是失血过多的迹象,如果再等一会儿,自己怕会是直接昏迷过去。
但是系统的声音一直萦绕在心头,他勉强挡过田伯光劈来的一刀,但待得对方使出第二刀时,他已无力再抵挡,转眼间,肩头又中一刀。
鲜血如小溪般流淌出来,意识渐渐开始模糊,他只感觉身体变得越来越沉,自己已经无力再支撑下去,但相反的,自己的思绪却是越来越飘忽,仿佛转眼便能飘至云端。
“轰!”
凌靖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仰面便倒了下去。
“我输了......”他在心中绝望的哀叹一句,但是在身体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他勉力勾起右脚,轻轻往后一带,便再也没有力气动弹一下。
眼见凌靖受伤倒地,仪琳突然捂着嘴“啊”了一声,然后便急忙跃上前来,在凌靖身上连点几下,帮他止血,然后急切的问道:“凌师弟,你怎么样了?”
一旁的令狐冲心中也是着急,然而他受伤并不比凌靖轻多少,刚刚起身坐起来准备奔过去,但哪想身体竟这般不支,立刻又跌坐下去,胸口更是剧烈的起伏起来,单这一个简单的起身动作,竟如耗尽了全身力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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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突然抬起头恨恨的看着田伯光,道:“田伯光,我小师弟年纪尚幼,你出手何必如此歹毒。”
他本来一直都称呼田伯光为田兄,但此番怒极攻心,竟是直呼其名。
田伯光突然大笑一声站了起来,道:“令狐兄稍安勿躁,凌兄弟少年英才,颇对田某的胃口,我又怎会伤他性命。令狐兄请放心,田某出招自有分寸,凌兄弟现在只是失血过多而已,如果及时包扎伤口,当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听他这般说,令狐冲和仪琳顿时松了口气,这田伯光虽然名声恶劣,但却不失为一个言出必行的汉子,他既然这般说,应当不会有假。
这时,田伯光对着躺在地上的凌靖笑道:“凌兄弟,你这坐着打天下第二,可不知这爬着打又是第几?”
凌靖看着直挺挺站着的田伯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田兄,你输了。”
田伯光看了他一眼,笑道:“凌兄弟,现在趴在地上的是你,怎的会是我输了。”
虽然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但此刻凌靖的脸上却是说不出的神采飞扬,再配上他那张挑不出半分瑕疵的俊脸,竟绽放出一丝异样的魅力。
仪琳在一旁看着他,脸上竟不由自主升起一丝红晕,心道,这世上怎会有生的这般好看的男子,而且他此时受了这般重创,却依然能谈笑自若,当真是英雄的紧。
凌靖没有注意到仪琳的微妙变化,当即哈哈一笑,右脚微微颠了颠,道:“田兄可还记得我们之前是怎么约定的?”
田伯光道:“咱们约定坐着打,是谁先离开身下的椅子……便……便……便……”他连说了三个“便”字,再也说不下去,左手指着凌靖。
只见凌靖的右脚依然挂在先前坐着的椅子上,而他自己却因为一时得意,起身大笑之时,身体便已经离开了身下的椅子。
第9章 一见尼姑,逢赌必输
原来凌靖在倒地之际,脑中忽然想起原着中令狐冲最终取胜田伯光的法子,灵光一闪,便有了主意。但是原着中令狐冲摔倒时,气力尚存,伸手便将椅子拉到自己身上,然而他先前却是重伤在身,浑身乏力,这才急中生智,用脚勉力将椅子勾住。
田伯光的脸色一时阴晴不定,怔怔的站在原地。
凌靖看到田伯光踌躇不定,心中暗道不好,如果这时候田伯光耍赖,那岂不是功亏一篑。
于是,他便笑道:“田兄技艺高超,小弟惭愧,却是只能用这等无赖的法子才能胜过田兄,还望田兄勿怪。”
听到凌靖称赞自己的武功,田伯光面色稍缓,踌躇片刻,方才道:“凌兄弟智计百出,而且小小年纪,武艺已是不弱,这番倒是田某输了。”说着,便叹了口气。
凌靖心中一松,暗自庆幸这田伯光是个重信守诺之人,要不然他今日可就真的危险了。
田伯光重新坐下,问道:“凌兄弟,既然此番是你胜了,田某说话算话,不知你要我做什么事。”
凌靖要他办的事当然是就此不再纠缠仪琳,但是这件事直接说出来却容易激怒田伯光,毕竟先前他曾说好不会插手这件事的。
他微微一笑,道:“小弟要说的这件事,其实对于田兄来说,绝对是易如反掌的,而且不仅不会对田兄有所损害,反而会对田兄有天大的好处。”
田伯光面上一奇,道:“哦?凌兄弟倒是好意,只是不知到底是什么事,却会于田某有什么天大的好处。”
凌靖脸上露出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道:“我大师兄先前说得好,这人间有三毒,尼姑砒霜金线蛇。所谓“一见尼姑,逢赌必输”,这尼姑当真是碰不得的,所以小弟一番好意,希望田兄答应我,这以后千万莫要再与尼姑纠缠了。”
田伯光闻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许久之后这才收声,道:“凌兄弟啊凌兄弟,我总算明白啦,你费了这许多功夫,又与我拼的浑身是伤,想不到最后竟是为了这位小师傅。”
他突然嘿嘿的笑了两声,继续道:“凌兄弟,却不想你小小年纪,也是个多情种子,不过田某今日结交了你和令狐兄两个好朋友,心中甚快,这小师傅便让与你了,只是他日你们两个成就好事之时,莫忘了知会朋友一声。田某这便去了。”
言罢,一个纵身从酒楼的窗户飞跃而出,眨眼之间,便已经消失了踪影。
看到田伯光飞身而逝,凌靖在心中暗赞一声“好轻功”,方才想起这田伯光既然号称“万里独行侠”,轻功自然是极为了得的,同时他又在庆幸刚才幸好是与他坐斗,如果是在野外的话,这厮要是施展开身法,自己怕是连二三十招也接不住。
仪琳一脸通红的蹲在凌靖的身侧,方才田伯光的话她自然是听的一清二楚,而且此刻即便她再单纯,也已经反应过来,原来这华山派的小师弟此番苦心计划,又拼的身受重伤,竟是为了营救自己。
她自小在衡山佛门长大,门中弟子长辈虽也是互相友爱,但佛门之中,讲究的是清心寡欲、淡泊无为,却是没有人能给她此时这般大的触动,心中更是感动到无以复加。
再看到浑身浴血的凌靖,她心中竟是说不出的怜惜与自责,心绪剧烈波动之下,美眸中更是已蒙上一层水雾,带着哭腔道:“凌师弟,我......”
一时间,竟已感动的语塞。
田伯光一旦离开,危机自然便解除了,只待之后将仪琳送到定逸师太手中,这次主线任务便算完成了。
凌靖心下一松,右脚便彻底的放开勾住的椅子,就这样喘着粗气,仰躺在地板上。
这时,忽然听到仪琳在耳边哽咽,便转头虚弱的笑道:“仪琳师姐,你若再不与我敷药,我怕是就要真的死翘翘啦。”
仪琳脸上一红,赶紧双手合十念了几句佛经,大意便是请佛主勿怪,这小师弟只是信口胡说而已,千万莫要怪罪,然后才手忙脚乱的将凌靖扶起来坐下,小心翼翼的帮他敷药。
仪琳在一旁为凌靖敷药,令狐冲也从另一边拄着剑慢慢的走了过来,他坐到凌靖的对面,然后苦笑一声,道:“小师弟,你这般情形如果给小师妹瞧见,她怕是要责怪死我啦。”
凌靖闻言,心中竟没来由的变得烦躁起来,皱眉道:“大师兄说笑了,我这番受伤实乃我自作自受,与大师兄有何干系,而且又与她何干?”
这个“她”自然是指令狐冲口中的“小师妹”了。
听凌靖这般说,令狐冲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和无奈,心道,那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但小师弟心中却还是这般介怀,小师妹也是自从那以后便郁郁寡欢,再也不复以前的活泼快乐,看来我当真是错了,只为一己之私,一时贪心,便将自己最在意的师弟师妹弄成这番模样,令狐冲,你当真是该死。
他心下愧疚,但这些却是私事,如今衡山派的仪琳尚在面前,他也不好多谈,便勉强笑道:“小师弟,我观你刚才与田伯光交手时所使的剑法,威力实不在本门上乘剑法之下,却不知你瞒着我们,什么时候已经自创出如此高明的剑法?”
听到令狐冲将话题扯开,他便将心中异样的情绪抛开,话说当年他看金庸先生的笑傲江湖时,也是对令狐冲颇为欣赏的,但也只是欣赏而已,他最喜欢的却是天龙八部当中的萧峰,纵观金庸先生数部作品,也唯有萧峰大侠最具侠气和豪气,当真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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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冲令狐冲微微一笑,道:“大师兄过奖了,那剑法只是小弟信口胡诌出来的,倒是让大师兄见笑了。”
这倒不是他有意隐瞒,实在是这门剑法来的太过神奇,若不是他以前玩儿《武侠神话》的时候,对“周公剑”有很深的研究,就不可能在看过田伯光的“飞沙走石快刀一十三式”后,心生感悟,这才在机缘巧合之下,创出这门“快剑一十三式”。
但是令狐冲却在心中道,看来小师弟还是与自己心有芥蒂,连自创的剑法也不愿说与我听,看来自己当初却是将小师弟得罪的很深了。
令狐冲的一番表情变化自然落在凌靖的眼中,他心下奇怪,这令狐冲在原着中向来都是洒脱不羁的,怎的现在却这般古怪,于是他便玩笑道:“大师兄,如今你我倒是真成了难兄难弟了,不过,有难同当方才显真性情,也不枉我们十多年同门一场的情谊。”
令狐冲闻言脸上的表情突然顿住,旋即又露出大喜之色,慢慢道:“小师弟,你、你不再怪我了吗?”
凌靖脸上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怪你?我为什么要怪你?
他一脸古怪的道:“大师兄,小弟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还有这个“怪”字又何从谈起?”言语间并无做作之意,虽然这具身体对令狐冲有些莫名的排斥,但记忆中却没有与令狐冲起过任何冲突,所以他才奇怪令狐冲为何在自己面前会是这般古怪的表现。
令狐冲突然畅快的大笑起来,暗道原来竟是自己一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直错怪了小师弟。
是了,小师弟向来心胸开阔,又怎么会因那件事而记恨于我。
心中芥蒂消除,他顿时心怀大畅,酒兴大发,一把抓过邻桌的酒壶和大碗,满满的倒上两碗,一碗递到凌靖的面前,然后举起另一碗道:“小师弟,是大师兄一直错怪你了,为兄便在这里给你赔罪。”说完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中间竟连一口气也未换过。
凌靖虽有些莫名其妙,但此时被令狐冲的豪气所感染,便道:“大师兄这可折煞小弟了。”也将碗中的酒一口饮尽。
两人举着酒碗,将碗口向下,忽然相视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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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便在这时,楼梯上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走上来两个人。
凌靖转头一看,来人身穿青色长衫,脚下却套着一双麻鞋,服饰颇为古怪,但此刻他心中却是突然一沉,暗叫糟糕。
他虽没与这两人照过面,但还是一眼认出他们正是青城派余沧海的弟子,盖因江湖上只有青城派的人,才会如此着装,真是想让人不认出来都难。
他心中暗暗恼怒自己怎么忘了剧情中还有这两人登场的事,这两人一人名叫罗人杰,乃是“青城四秀”当中的人物,武功不弱,至于另外一名,只是青城派的一名普通二代弟子,名字他已经记不清。
在原著中,这两人可是乘人之危,险些将令狐冲给杀了的,但如今只怕还要再添上自己,那可真真就是倒霉透顶了。
如果放在平时,这两人他也大可不必放在眼里,青城派最杰出的“青城四秀”大约也就是五品到四品之间的修为,但如今他已经领悟了上乘剑术“快剑一十三式”,内力也快达到五品的巅峰,要胜这两人原也不难。
但此时他却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如果动起手来,虽说还不到任人宰割的地步,但实际上也差不太多了。
他心中虽急,但脸上却是不露声色,只是初时扫了这两人一眼过后,便别过头去,不再看他们。
这时仪琳已经为他们两人敷好伤药,只是此刻他与令狐冲都受伤太重,实在不宜行动,便继续坐着休息。
但是只得片刻之后,仪琳脸上突然出现一丝恼色,然后红着脸将脑袋别了开去。
原来青城派那两人坐下之后,因看见一个姿容俏丽的尼姑竟与两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坐在一起,脸上便露出不以为然之色,之后更是眼神无礼的在仪琳身上扫来扫去。
凌靖因为背对那两人,有些不明所以,但令狐冲却突然瞪了那两人一眼,然后笑道:“小师弟,仪琳师妹,你们可知青城派最擅长的是什么功夫?”
一听令狐冲开口,凌靖就心道要糟糕,暗道,这没事你提青城派干什么,这下可好玩儿了。
他心中暗骂一句“我擦,又被坑了”,然后连忙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小心的留意着身后两人的动作,以防他们暴起伤人。
然而仪琳却是不明所以,仰起小脸说道:“不知道,听说青城派高明的功夫多得很。”
令狐冲突然一笑,道:“不错,青城派高明的功夫很多,但其中最高明的一招,嘿嘿,免伤和气,不说也罢。”说着向罗人杰又瞪了一眼。
听令狐冲这么一说,凌靖却在心中叫苦不迭,心道,这大师兄果然如原著中那般善于招惹是非,待会儿怕是免不了又是一番争斗,这可把自己给害苦了。
他暗暗思忖一番,思量自己现在到底还能发挥出几成实力,但是一番计较过后,却发现,以自己现在的伤势和失血量,只怕连一成实力都没有剩下,这下可是真的好玩儿了。
这时,罗人杰突然抢上前来,道:“最高明的是什么,你倒是给我说说看。”
令狐冲笑道:“我本来不想说,你一定要我说,是不是?就是那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罗人杰闻言一怒,一拍桌子道:“胡说八道,什么“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我青城派什么时候有这狗屁招式。”
令狐冲面上一奇,道:“这招乃是贵派看家绝学,你怎会不知道?来来来,你转过身去,我来给你演示一番。”
罗人杰大怒,抬手一拳便向令狐冲面门打过去,令狐冲起身想要闪避,奈何先前失血过多,浑身乏力,身体一晃复又跌坐下去。
眼看对方这一拳便要打在令狐冲的脸上,一直小心提防着的凌靖突然出手,虽然此时他感觉全身上下都如山一般沉重,但还是勉力抬起右手,一掌隔开罗人杰的拳头,手掌顺势一带,将这罗人杰带着身子转了半圈。
这时令狐冲忽然哈哈一笑,口中大赞:“妙极!妙极!”然后飞起一脚,直接踹在罗人杰的屁股上。
这一脚当真是恰到好处,又准又狠,罗人杰顿时站立不稳,“噗通噗通”便往楼下滚去。
令狐冲大笑道:“小师弟,仪琳师妹,这便是青城派的“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屁股向后,是专门给人踢的,平沙落……落……雁,你们瞧像不像?”
他受伤颇重,刚才一脚当真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此刻竟连说话也喘息起来。
凌靖看的也是莞尔,但刚才一掌已是耗尽心力,脸色愈加苍白起来,此刻想大声说话都难以做到,他只得轻笑一声,道:“大师兄这一脚当真是妙到巅峰,小弟佩服、佩服。”
眼见一番争斗已是在所难免,他便放开心胸,再无丝毫顾忌,适才连田伯光这种三品巅峰的一流高手,他都能面不改色的与之相斗,这罗人杰两人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就算此时他连一成实力都未剩下,但又有何惧。
令狐冲一笑,道:“若是没有小师弟那一掌,为兄怕是要吃苦头啦,多谢、多谢。”
凌靖笑而不语,因为实在是没有更多的力气继续说话了。
仪琳见他两人面色越来越差,此番动手,身上的伤口又流出血来,心中担心,便劝道:“凌师弟,令狐大哥,你们歇一歇吧,别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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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罗人杰已经又从楼下跑了上来,手中还多了一柄剑。
他一脸狠色的看向凌靖和令狐冲,长剑指向他们,喝道:“你们找死。”
适才这两人简直让他丢尽了脸面,又出言辱及自己的门派,他心中已是怒火滔天,脸上更是杀机毕露。
仪琳挺剑站到前面,道:“你若再往前一步,我便、我便......告诉余掌门。”
凌靖在一旁直听的摇头苦笑,暗道这仪琳实在是太过单纯,傻傻的简直可爱,余沧海为了一本“辟邪剑谱”就敢灭了福威镖局满门,指望他来帮自己这几人做主,那还不如直接买豆腐撞死算了。
罗人杰冷笑一声,道:“你这小尼姑,是不是看这两个小子生的俊俏,动了凡心啦。嘿嘿,你不守清规,犯了淫戒,我便是连你也杀了,谁又敢说我半分不是。”
仪琳急的满脸通红,怒道:“你、你胡说。”
罗人杰杀念已起,心中早就无所顾忌,转头对另一个青城派弟子道:“黎师弟,这个小尼姑就交给你了,至于这两个病痨鬼,我来亲手料理了他们。”
那姓黎的挥剑便往仪琳攻过去,仪琳无奈,只得挥剑拆档,片刻之后,已被对方缠住了手脚,无暇分身顾及另外一边。
罗人杰提剑便要上前,这时凌靖突然一笑,对令狐冲问道:“大师兄,这江湖上有一句话是不是这样说的,“狗熊野猪,青城四兽”,说的可是面前这位仁兄?”
令狐冲闻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原来小师弟也曾听过这句话,看来青城派的这位仁兄当真是出名的紧啊。”
凌靖一面说话,一面心思急转,此刻他和令狐冲都是重伤在身,一身实力连半成都发挥不出来,所以他才突然出言,试图激怒这个罗人杰,既然硬碰硬不占优势,那就攻心为上,先乱其心境,再寻找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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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尼玛,还是改编剧情
那青城派的黎姓弟子一见罗人杰倒下,顿时章法大乱,与仪琳互拼两招过后,慌忙后退,折身便向罗人杰奔去。
另一边,仪琳也是心忧凌靖和令狐冲的情况,见对方撒手,便不再追击,再待她跑到凌靖身旁的时候,那青城弟子已经抢了罗人杰的尸身,慌慌张张的奔下楼去。
仪琳见凌靖仰躺在地上,气若游丝,眼眶便一红,急道:“凌师弟,你怎么样了啊?”
凌靖此时神思已经恍惚,但系统的话却一直萦绕耳边,他道:“仪琳.......师......师姐,看看......我大......师兄,怎......怎么样了。”
仪琳一抹泪珠,转身又朝令狐冲走过去,但见他面若金纸的躺在地上,只有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她一心急,“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
“令狐大哥,令狐大哥。”她一边摇着令狐冲的身体,一边哭道。
听到仪琳大哭,凌靖的心开始一点一点往下沉去,如果令狐冲这便死了,那这次主线任务就算失败了,就算最后仪琳平安的回到定逸师太身边,他依然逃不了被系统抹杀的命运。
想到这里,他心中也开始有些惶然,自己耗尽心力,又拼的浑身是伤,这才迫走田伯光,诛杀罗人杰,但这番努力还是要就此白费了吗?
他心中颓然,几欲放弃,但残存的一丝理智还是让他忍不住开口道:“师......师姐,我大师兄......到底......怎么样了?”
仪琳不敢乱动令狐冲的身体,折身回到凌靖的身边,哭道:“凌师弟,令狐大哥只怕、只怕是不成啦。”
凌靖突然感觉脑中一阵晕眩,然而此刻他依然不想放弃,提起最后一丝力气说道:“仪琳......师姐,带我......大.......师兄去......去找你......师傅,不......不要......”
但是他话还未说完,突然感觉脑中一片空白,便再也坚持不住,就此昏迷了过去。
眼见凌靖也变得不省人事,仪琳急的大哭,一时间竟是手足无措,她自小在恒山门中长大,何时遇到过如今这般棘手的情况,这华山派的这两个师兄弟竟为了营救自己,现在都是命悬一线。
后悔、自责一时间充斥她的整个心头,她此刻竟突然生出一个念头,觉得自己真是罪孽深重,只怕真如凌师弟所言那般,“一见尼姑,逢赌必输”,看来真的是自己连累了他们啦。
她心思单纯,竟连凌靖用来敷衍田伯光的戏言也当了真,但此刻她的心中却是真的如装了一座山般沉重,觉得就是因为自己,才害了凌靖和令狐冲的性命,懊恼和自责折磨的她几欲拔剑自刎。
但之后,她又想起凌靖昏迷之前对自己说的话,心想,这是凌师弟对自己最后的嘱托,自己便是拼了命也要为他做到,但如果他就此去了,我便.......我便.......
自责哀伤之际,她竟生出了一命赔一命的念头。
这时,仪琳抓过凌靖冰冷的手放在手心,哭道:“凌师弟,你和令狐大哥如今这般,都是我害苦你们啦,但你却只叫我带令狐大哥去寻师傅,不要管你,可是我又怎么做得到,我便是死了也不会丢下你的。”
她自然而然的便将之前凌靖未说完的话理解为,让她带着令狐冲去找定逸师太,不要再管他,心中一时感动到无以复加。
但如果凌靖此刻还清醒着的话,他一定会大呼“误会,误会!”,其实他想说的是,“仪琳师姐,带我大师兄去找你师傅,不要坑我.......”,但哪想却让仪琳误会了。
说这句话时,他心中其实是这般想的,一来,如果仪琳能够及时将令狐冲带到定逸师太处,以她师傅高深的内力,还有希望为令狐冲疗伤,将他救活过来;二来,这次主线任务是要在令狐冲、田伯光、仪琳三人中没有任何一人死亡的情况下,将仪琳送至定逸师太身边,而现在令狐冲还只是“只怕不成啦”,却不是“已经不成啦”,他虽然心里也担心令狐冲的伤势,但与令狐冲的交情却还没好到可以让自己为之陪葬的地步,心思急转之下,便想钻个空子,令狐冲不死最好,若是死了,也要在他死之前让仪琳回到定逸师太身边。
凌靖并不否认自己这般想法是有些功利,但他对于令狐冲的欣赏只是单纯的对小说人物的喜爱之情而已,抑或说还有些身体残存的情感在内,但却还远远不到要与之生死与共的地步,此般情形,他自然得先为自己考虑,以完成系统主线任务为先。
自令狐冲和凌靖先后昏迷过后,仪琳便如失了主心骨一般,手足无措,现如今只是全凭凌靖昏迷前的一番话在支撑自己。
她蹑手蹑脚的先将凌靖身上的伤口重新敷上“天香断续胶”,这药膏与“白云熊胆丸”乃是恒山派的疗伤圣药,外服内用,对于治伤有奇效,敷完药后,她又从怀中取出两粒“白云熊胆丸”,用茶水喂了凌靖。
但是整个过程中,凌靖连半分反应都没有,喂入口中的茶水也险些吐出来,仪琳见状难免悲从心来,又联想到他一身上下触目惊心的伤口,这全是自己害的,又不禁掉下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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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确定凌靖身上的伤口再无错漏之后,她便转身往令狐冲走去,但才方一转身,便被吓得“蹬蹬”倒退两步。
原来不知何时,这酒楼中居然多了一个白衣公子,此刻,这人正蹲在令狐冲的面前,皱着眉头查探他的伤势。
仪琳小嘴微张,指着这人的背影道:“你、你是谁?”
那白衣公子闻言慢慢转过头,眉头依然微蹙,看到仪琳那一脸吃惊的可爱模样,突然一笑,道:“小尼姑,你怎的如此厚此薄彼,这两人先后为你负伤,你却只顾照看自己的心上人,却把令狐冲忘到一边了。”
仪琳俏脸通红,慌忙的辩解道:“你、你胡说,我没有。”
但她心中也在问自己,为何自己会只先想着救凌师弟,而不是令狐大哥?
一时间,心乱如麻,连忙心念几句佛经,强自稳定心神。
白衣公子微微一笑,没有继续取笑,然后一把抱起令狐冲的身体。仪琳见他这番动作,心中一急,提剑拦住他,道:“你快放下令狐大哥,他受了重伤啦。”
然而那人却只一笑,道:“小尼姑,你只管照顾你的心上人吧,不过,如果你再拦我,只怕令狐冲就真的要重伤送命了。”
仪琳一时间喏喏的说不出话,听这人的语气似乎并无恶意,但是此时令狐冲重伤在身,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她又怎么放心将之交到一个陌生人手中。
然而她方欲开口,那白衣公子突然间一个闪身,身体如一阵清风一般,抱着令狐冲的身体,便已经消失在了窗外。
仪琳被惊的久久合不拢嘴,这人的轻功简直惊世骇俗,抱着一个成年男子的身体,身法竟还能这般迅捷,即便是自己的师傅,也不可能有这份功力。
但眼见令狐冲被对方带走,她心中一急,心道,遭啦,我连令狐大哥也弄丢了,凌师弟明明让我带令狐大哥去找师傅的,我可真是太没用了。
她心中惶急,又觉对不起凌靖和令狐冲,只是捂着嘴哽咽,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但是如果凌靖此时看到这个白衣公子的话,一定又会气的破口大骂,这系统简直太坑爹了,原著中哪有这个人物登场,自己肯定是穿越时,姿势没有摆正确,这尼玛居然还有改变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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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岳灵珊
城中另一头,刘正风的府邸此时却又是另一番热闹。
这刘正风在江湖中素有侠名,论功夫也是跻身一流高手的武林名宿,而他本身又是五岳剑派衡山派的二号人物,在江湖上的名头甚至不在其师兄,衡山派掌门“潇湘夜雨”莫大先生之下。
明日便是他金盆洗手的大好日子,他在江湖上交友甚广,许多人都捧他的场,如今在他府邸已是聚集了好几百江湖豪杰,这时正分坐在刘府大厅的四周,喝酒吃肉,高声畅谈,好不热闹。
大厅左侧的一桌上,华山群弟子正围坐一桌,先前与凌靖分手的梁发等人尽皆在坐,但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一少女。
这少女瓜子脸蛋,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此刻正笑吟吟的坐在众人中央,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明丽活泼的气息。
这时,忽听高根明说道:“若此时大师兄和小师弟也在的话,咱华山弟子便算到齐了,就是不知师傅什么时候能赶到。”
那少女道:“爹爹前些日子已经传信说他出发了,想必今日晚些,或者最迟明日便能赶来。”听她口吻,原来正是华山掌门“君子剑”岳不群的掌上明珠,岳灵珊。
岳灵珊说罢,忽又面露疑惑的看向梁发,问道:“梁师哥,凌靖不是一直跟你们在一起的吗,怎会没跟你们一起赶到?”
梁发闻言干咳一声,眼光却瞥向故作镇定的陆大有,见他偏过脑袋假装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笑道:“小师弟到衡山城后便与我们分开了,其中缘由我们却不清楚,不过,想必大有应该是知道原因的。”
听到梁发将话题拨到自己这里,陆大有突然一下将口中的酒水喷了出来,见周围的师兄弟都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心中暗骂他们没义气。又见岳灵珊一双亮莹莹的眸子此刻正盯着自己,连忙擦擦嘴,正色道:“小师弟旅途劳顿,到了城里后,身体便有些不适,想必现在应该正在某家客栈休息吧。不过看小师弟的样子,精神还算好,师妹你就别担心了。”
说完之后,他悄悄抹了把汗,心道,那几个没义气的家伙可千万别在这时候拆自己的台啊,要不然可就惨了。
岳灵珊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一旁的高根明却突然“咦”了一声,向身旁的施戴子道:“四师兄,之前我看小师弟面色发白,手脚发冷,几欲呕吐,难受的不得了,我看这症状倒像是......像是......”
他装模作样的一拍脑袋,故作沉思道,“你看我这记性,哎,怎么偏偏这时又想不起来了。”
施戴子面相老实,这时却抽抽嘴角,突然道:“像是醉酒了。”说完后便又坐在原位,一言不发。
高根明闻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佩服道:“还是四师兄见多识广,佩服,佩服。”
梁发和一众华山派的普通弟子看着两人演双簧,一直忍住笑,一旁的陆大有却在心中大叫糟糕,尤其没料到这向来老实寡言的四师兄阴起人来这么厉害,不动声色的便将自己给坑了。
果然,这老实人要是不老实起来,那才是最可怕的。
他在心中捏了把冷汗,这时悄悄抬头向岳灵珊看去,结果不出所料,岳灵珊正瞪着凤眸,俏脸薄怒的看着他。
岳灵珊低声喝道:“陆猴儿,你又撺掇凌靖喝酒了,对不对?”听她语气,看来陆大有干这事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眼见岳灵珊动了怒,陆大有慌忙摆手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小师妹你怎么能怀疑六师哥的人品呢,我爱护小师弟还来不及,又怎么能干出这种坏事。”
但岳灵珊哪能这么容易便被他敷衍过去,而且这陆猴儿可是有前科的,她正欲出声驳斥,这时厅中人群突然一阵骚动,所有人齐刷刷的往门口看去。
她心下疑惑,一句话未及出口,便也跟着人群往门口望了过去。
陆大有悄悄松了口气,心中暗道侥幸,这才顺着众人的目光望过去,便看见一个身穿恒山派服饰的绝色尼姑,怀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慢慢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心下甚是奇怪,这恒山派向来门规甚严,除俗家弟子以外,都是严禁与男子过分接触的,但此时见这小尼姑满脸悲切和关心之色,显然与怀中男子关系不浅,这就不免让他心中大感奇怪了。
而且,虽然隔的有些远,但陆大有还是感觉这小尼姑怀中男子的身形有些熟悉,只是看不真切,心下略微疑惑。
仪琳怀抱着凌靖,面色微红,有些窘迫的低下了头,初时她只是担心着凌靖的伤势,一路走到刘府,并未留意其他,但进来过后,厅内数百人都面色古怪的瞧着她,这才发觉自己这般抱着一个男子,似有不妥。
但旋即又想到凌靖为了自己几乎拼的丢了性命,自己现在若是连旁人的目光也受不了,又怎么对得起他。
她慢慢抬起头,怯怯的在厅内看了几眼,但仅是这几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她窘的耳根泛红,这时,终于在大厅左侧发现了那群华山弟子,她心中松了口气,马上急急的走了过去。
华山派群弟子见那恒山派女尼径直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心中都微感诧异,待她走进一些之后,众人终于看清她怀中男子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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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弟”,“小师弟受伤了”,“怎么回事”......
待看到那受伤之人竟是凌靖的时候,众人顿时心中大震,连忙抢上前来,唯有岳灵珊落在后面,突然间脸色煞白,面露惊惶,嘴唇微微颤抖着,眼中更已经蒙上一层雾气,身体也跟着摇摇晃晃起来。
这时,陆大有突然叫道:“小师妹!”一把回过身,赶紧将岳灵珊扶住。
然而岳灵珊却只是失神看着仪琳怀中的凌靖,喃喃道:“凌靖,凌靖......”
梁发从仪琳怀中接过凌靖的身体,急道:“这位师妹,我师弟怎会、怎会搞的这番模样?”他们上午方才与凌靖分手,那时他虽说精神不好,但那只是因为昨天喝多了酒而已,但怎么才分开半日,就把自己搞的浑身浴血,身受重伤。
仪琳眼眶一红,道:“这位师兄,凌师弟是为了救我,与那恶贼田伯光在酒楼中恶斗一场,后来又被青城派弟子刺了一剑,这才重伤昏迷过去的。都是我害苦他啦。”
华山众人听她一说,反而更加糊涂起来,田伯光是江湖有名的采花大盗,凌靖与之相斗还说的过去,但怎么后来又牵扯到青城派了?
仪琳抹了抹眼泪,又道:“还有令狐大哥也为救我受了重伤,但是最后却被一个陌生人给掳走了,我先进去禀报各位长辈,再请他们去寻令狐大哥。”
众人闻言又是一震,心道,怎么受伤的都是我华山派的人,而且大师兄武艺高强,怎么连他也受了伤,又是谁掳走了他?
一群人面面相觑,却冷不防一个倩影突然扑上前来,一把抓住凌靖的手,着急的唤道:“凌靖,凌靖......你不要吓我。”说着便大哭起来。
岳灵珊一边哭一边喊着凌靖的名字,但凌靖早已重伤昏迷过去,之后又服了恒山派的“白云熊胆丸”,这药药效甚猛,服用后却容易让人昏睡,所以任她百般呼喊,凌靖却始终都没半分反应。
仪琳本欲离开先去禀报定逸师太,请她和另外的长辈出手救援令狐冲,但忽见一个秀色少女对凌靖如此关切,心中忽然没来由的一酸,定定的看了凌靖一眼之后,这才默默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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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群玉苑
便在这时,一老一少两个佝偻着背脊的身影突然从回廊走过,凌靖看了他们一眼,眼神微微一凝,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微笑,心道:“有意思,现在这两人也出场了,看来热闹是永远停不下来了啊。”
对这两个驼背的身份,他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尤其那个小驼子,身份非常不简单,乃是原剧情当中最为重要的一个剧情人物,不过现如今这人还不成气候,他倒暂时不用放在心上。
这时,仪琳似乎想到了什么,略微紧张的对凌靖道:“凌师弟,那青城派的余掌门已经知道罗人杰是死在你手上了,我怕他以后会找你麻烦,你自己一定要当心些。”
她心下甚是忧虑,这余沧海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代宗师,而且“福威镖局”被余沧海灭了满门的事在江湖上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这人手段之狠辣,可见一斑,所以她才对凌靖的安危如此着紧,生怕余沧海会不顾一派掌门的身份,出手对付凌靖。
凌靖闻言也是皱了皱眉头,余沧海的为人怎么样他当然清楚,只为一本“辟邪剑谱”便能将林家满门杀的鸡犬不留,如今自己杀了他的得意弟子,只怕还真是会被这个人给惦记上。
不过他心中虽有些担心,但脸上依然镇定自若,毕竟这里是刘正风的府邸,此刻五岳剑派泰山派的掌门天门道长,恒山派的一代高手定逸师太,还有江湖怪侠何三七等有头有脸的江湖人物此刻都聚集在此处,量那余沧海也不敢在这里出手对付自己。
他冲仪琳笑道:“师姐不必担心,可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在何处,就是借那余沧海一千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这里动手的,而且,难道我们华山派就怕了青城派不成?”
青城派虽说也是江湖大派,但现如今五岳剑派才是江湖上最顶尖的门派,而且五派结盟,同气连枝,就算余沧海想要对付他,也不得不先掂量掂量他的分量。
仪琳是关心则乱,听凌靖讲通了其中的关节,心中暗恼自己太笨,不过担心还是免不了的,毕竟被一个一流高手惦记着,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一旁的曲非烟见这两人只顾着自己说话,却把自己晾在了一边,顿时不满道:“喂,这里还有一个人呢,你们怎么都不理我。”
仪琳脸上一红,啐道:“我几时没有理你了,我这番出来,还不是为了陪你去找你的爹爹妈妈?”
曲非烟却摇摇头,道:“不去不去,若要找他们,那你便自己去吧,不过我猜现在凌大哥在这里,你肯定是不愿去啦,但我也还年轻,怎可便去?”
仪琳心下一凛,道:“你说你爹爹妈妈……”
曲非烟道:“我爹爹妈妈早就给人害死啦。你要找他们,便得到阴世去。”
仪琳甚是不快,说道:“你爹爹妈妈既已去世,怎可拿这事来开玩笑?我不陪你啦。”
凌靖早知这曲非烟牙尖嘴利,所以一直默不作声,以免被她作弄,结果倒是仪琳被气着了,他心中好笑,便道:“小妹妹嘴上功夫甚是厉害,可欺负出家人可算不得什么本事。”
曲非烟冲他做个鬼脸,然后转头对仪琳道:“姐姐,你要是不陪我,那我便自己去找令狐冲玩啦,听爷爷说,这个人也有趣得紧呢。”
凌靖和仪琳心中同时一凛,万万没料到曲非烟口中会冒出“令狐冲”三个字,仪琳首先按捺不住,毕竟令狐冲也是为了她才身受重伤的,如今生死不知,又被人掳走,她心中万分不安,羞愧异常,一把抓住曲非烟的手便着急道:“非非,你真的知道令狐大哥的下落?”
凌靖也是一眼不眨的盯着曲非烟,如果没有那个白衣公子出现,曲非烟能知道令狐冲的下落倒还不足为奇,毕竟原剧情中,正是他的祖父曲洋出手,才救了令狐冲一命,可现如今剧情已经发生了变化,他也实在猜不透那白衣公子的身份。
他看了曲非烟一眼,心中又转过几个念头,这曲非烟乃是魔教长老曲洋的孙女,既然她知道令狐冲的下落,那岂不就是说,曲洋认识那白衣公子?难道那人也是魔教中人?
但是魔教之中高手众多,他一时也难以确定那人到底是谁。
这时,曲非烟嘻嘻一笑,道:“姐姐好生奇怪,有一个凌大哥陪你还不够,难道你还想再找令狐冲玩吗?”
仪琳脸上一急,道:“妹妹休要拿我玩笑,令狐大哥因我才身受重伤,我心中不安,只求妹妹能告诉我令狐大哥的下落。”
曲非烟道:“姐姐真的要去吗?不过那地方可不是什么善地。”
仪琳心道,令狐大哥为了救我才落得这番境地,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得寻到他,要不然这辈子又岂能心安。便道:“咱们这就去吧。”
说完转头看着凌靖,一双眼睛略带着祈求的神色,又道:“凌师弟,你便在这里好好休息吧,不要多走动,等我找到令狐大哥,便来看你。”
凌靖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原剧情中曲非烟把仪琳带到了衡山“群玉苑”中,这处地方在衡山城可是大大的有名,盖因其乃是衡山城最高级的烟花之地......
他心道,不会剧情变了,但令狐冲藏身的地方还是没变吧?
心中好奇,他便道:“师姐不用多言,我的伤势暂无大碍,再说你一个人跟着非非去寻大师兄,我又怎么放心的下。”
仪琳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担忧,而曲非烟已经迈步朝外面走去。
两人不及多说便跟了上去,三人走到大门口,见门外兀自下雨,门旁放着数十柄油纸雨伞。仪琳、曲非烟和凌靖各取了一柄,出门向东北角上行去。
其时已是深夜,街上行人稀少,三人走过,深巷中便有一两只狗儿吠了起来。凌靖见曲非烟一路走向偏僻狭窄的小街中,心中越发古怪起来。
行了好一会,曲非烟闪身进了一条窄窄的弄堂,左边一家门首挑着一盏小红灯笼。曲非烟走过去敲了三下门。
有人从院子中走出来,开门探头出来。
曲非烟在那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又塞了一件物事在他手中。那人道:“是,是,小姐请进。”
那人抢先在前引路,过了一个天井,掀开东厢房的门帘,说道:“这边请坐。”门帘开处,扑鼻一股脂粉香气。
耳畔传来丝竹之声,鼻中尽是胭脂香气,凌靖心中了然,这地方八九不离十,只怕还真就是原剧情当中的群玉苑。
可是那个白衣人怎么也会把令狐冲带到这里,他又与曲洋是什么关系,而且如果仪琳没有说错的话,那个白衣人的武功应该是高到了极点的,那么这次刘正风金盆洗手他会出手吗?
他现在最关心的便是这第二次主线任务,如果又有一个一流高手或者超一流高手参和进来,那他这只小鱼小虾可还怎么蹦跶。
想着想着,他便将目光落到了曲非烟的脸上,一切的答案,都在这个女孩身上。
ps:带着尼姑、萝莉逛妓院了,咳咳,凌靖表示很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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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撤离
玲珑掩嘴轻笑,媚眼如丝,双眸如天边皎洁的弯月,轻声道:“公子若想见我,明日酉时便来回雁楼吧。”
凌靖一句话出口之后,便感到自己有些唐突了,毕竟自己与这玲珑姑娘只是第一次见面,虽说刚才帮她解决了一些麻烦,但如今这话出口,便不免有些携恩图报的味道,他心中已有些后悔,却不料玲珑居然与自己相约明日回雁楼相见。
他心中有些欣喜,毕竟这女子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太过深刻,他心知明日刘正风金盆洗手之后,自己一行人就得赶回华山,只怕日后再也没机会来这衡山城,自然就与玲珑再无相见之日。
此时,他也说不清自己对这第一次见面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感觉,但心中却隐隐约约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你这一走便会错过她一辈子,心中刹那间已经转过许多念头,这才下定决心,问出了之前那番话。
听到玲珑的回答,他心中突然欢快起来,欣然笑道:“多谢姑娘成全,到时我一定会准时赴约。”
他转身离开过后,玲珑却依然看着他的背影出神,片刻后方才掩嘴娇笑一声,自言自语道:“真是个有趣的傻小子。”
凌靖穿过后堂,又返回到先前与仪琳、曲非烟一起过来的后院中,然而还没来的及进入之前的厢房,便听到右下方房顶上隐隐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心中一动,身子一闪便隐入了一处角落的阴影当中。
这时,只听房顶上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仪琳,仪琳你在这里吗?”声音虽苍老,但却中气十足,显然来人内力修为非常深厚。
凌靖心念一动,已然猜出了这人的身份,若所料不差,房顶之人必是定逸师太无疑。
但若是让定逸师太在此地发现了仪琳,那就有些糟糕了,便是有理也说不清的。他这时便小心翼翼的往之前的厢房走过去,进入房中后,轻轻推开那道暗门,径直往里面走去。
大约走了两三步过后,凌靖便来到一个小房间中,这房间空间甚是狭小,只一张床便占据了大半空间,借着房中微弱的烛光,他便看见令狐冲此时正躺在床上,双眼微睁,正与守在床边的仪琳和曲非烟低声说着什么。
他往前走近一些,却发现仪琳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想来她刚刚也是听到了定逸师太的声音,此刻身处妓院之中,若是被定逸师太发现她,便是百口也莫辩了。
那边三人听到凌靖的脚步声,纷纷转过头来看着他,仪琳一见他出现,便似找到了依赖一般,着急道:“凌师弟,我师父来啦,这可怎么办?”
凌靖心知她此刻必是心中慌乱,不知所措,便安慰道:“师姐莫急,定逸师太只是在房顶游走罢了,我们说话时轻声些,此刻又是在暗房之中,想必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发现的。”
仪琳还想说些什么:“可是......”
凌靖走上前轻轻握了握她的小手,她脸上一红,便没有继续说下去,心中也似乎安定了许多。
这时,令狐冲突然轻咳一声,沉着脸道:“小师弟,怎可对仪琳师妹这般无礼,还不快将手放开。”
凌靖眼神微冷的看了令狐冲一眼,突然又笑道:“大师兄,你管的未免也太宽了些吧,别说我与仪琳师姐还没有些什么,就算真的有些什么,我就是让她还俗又有何不可?”
令狐冲面上一怒,喝道:“小师弟,仪琳师妹乃是恒山派的高徒,你怎能说出这种话,若是被师父师娘听到的话,便是逐你出师门,也不是不可能的。”
凌靖冷笑一声,心道,这华山派本来就不是什么善地,岳不群可是笑傲第一坑神,在他身边的人到最后就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要是能逐我出师门,那才遂了我的心意,便道:“逐出师门?那我可就要多谢大师兄了。”
令狐冲一顿,以为他是在讽刺自己向师父师娘告状,便叹了口气道:“小师弟你好自为之,而且小师妹还......你又怎能这样。”
仪琳在一旁见二人因为自己差点吵起来,心中不安,想要出言相劝,但她先是被定逸师太吓的手足无措,后又被凌靖握住小手,心绪紊乱,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曲非烟倒是津津有味的看着屋内三人,脸上露出一丝顽皮的笑意,若不是怕打断几人,怕早已笑出声来。
凌靖一听令狐冲提到岳灵珊,怒由心生,这挖同门师弟的墙角就不说了,现在得了便宜还卖乖,还真当他自己是华山派未来的掌门了吗,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正欲出口,却忽然听到外面房顶上又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一句话便不及说出。
只听外面那人道:“凌靖小贼,敢杀我弟子彭人骐,赶紧给我滚出来受死。”
凌靖心中一沉,这人的声音尚在远处,但听起来却像就在耳边一般,显然这人的内力也是高到了极点的,而且上来便指名道姓要找自己寻仇的,怕就只有余沧海无疑了。
他如今已经连杀青城派两人,以这厮睚眦必报的性格,不给自己找茬那才是怪事了。
但此时众人尚在密室当中,要想发现他们也不是什么易事,几人屏息凝神,吹掉烛火,小小的房间里一时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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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便在这时,外面又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这声音笑道:“师太,余观主,还请稍安勿躁,这群玉苑本就是这城中的藏污纳垢之所,小弟早有意将之捣毁。大年、为义,你们带人一间一间房给我搜,一定要找到仪琳师侄和凌靖师侄。”
余沧海在一旁冷哼一声,他本意是先找到凌靖,然后自己动手给两个徒弟报仇,但现在刘正风和定逸师太都在这里,这五岳剑派向来进退同心,肯定不会让自己当着他们的面杀掉一个五岳派的小辈,这刘正风刚才的话便有这个意思,所以他心中才会不快。
刘正风的两个徒弟已经带着人开始搜查,群玉苑中一时惊惶声不断,只要被他们发现的人,无一例外都被赶了出来,看来刘正风今天真的是铁了心要捣毁这里。
屋内几人一时有些慌乱,这密室虽说还算隐秘,但那只是对普通人而言而已,若有高手走进屋内,很容易就会被发现异常,而这时,外面查房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
凌靖沉吟了一下,道:“仪琳师姐,你带着大师兄和非非先离开这里,就从我们来时那个门出去。现在他们已经快查到这里了,我先拖延住他们,你们赶紧走。”
仪琳心中一急,道:“凌师弟,那余观主此时也在,他要是想对你不利可怎么办,你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
令狐冲也道:“小师弟你和他们一起走吧,我留下来,反正我只是一个重伤之人,想必他们也不会为难我。”
凌靖却摇摇头,道:“余沧海这人心狠手辣,回雁楼之中我们杀了罗人杰,想必他也已经知道了这事的前因后果,那么你留下或者我留下其实并无多大分别,但我尚还有一丝自保之力,所以你们还是赶紧走吧,若再不走,我们几个共处暗室,被当场抓住的话,便是真的百口也莫辩了。”
第15章 余沧海
最终仪琳三人还是被凌靖劝走了,即便最后仪琳百般不依,说什么也要留下来陪着凌靖,但此时这种境地,她留下来只会让凌靖变得更加被动,如果到时被余沧海扣上一个五岳剑派华山弟子与恒山高足在妓院私会的帽子,那样的话华山和恒山两派岂不是名誉扫地,那他们两人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了。
送走三人之后,他心中松了口气,这余沧海虽说是一代高手,但却还算不上是江湖上最顶尖的一流高手。
他还在五品实力的时候就敢和田伯光拼斗,如今实力已经晋级四品,虽说身上伤势未复,但却也不能束手就擒,而且定逸师太和刘正风都在此地,想来也不可能让余沧海太过放肆。
心中这样思忖着,他便坐在厢房之中,给自己斟上一杯酒,自饮自酌起来,此时仪琳等人尚未走远,他还得想办法拖延一下刘正风的人。
只得片刻之后,刘正风的徒弟们已经进入他所在的厢房,当先进入的两人正是刘正风的亲传弟子向大年和米为义。
但见屋中有人,向大年和米为义脸上一惊,顿了顿,方才抱拳道:“不知这位兄台可是我五岳派中人?”
凌靖站起来一笑,道:“两位想必就是向兄和米兄了,适才我听刘师叔在外面曾提起你二人,真是久仰久仰,小弟正是华山弟子凌靖,见过二位师兄。”
向大年面上一喜,道:“凌师弟,可算是找到你了,却不知恒山派的仪琳师妹可在此地?”
凌靖“微微一愣”,脸上露出“惊奇”的表情,奇道:“师兄说笑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仪琳师姐又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出现?”
向大年和米为义相视一眼,微微沉思了一下,笑道:“凌师弟说的有理,家师也说过,恒山派向来戒律森严,像仪琳师妹这么规矩的人,又怎会出现在这种污秽之地。”
凌靖和两人相视一笑,脸上都露出了然的表情,其实大家同属五岳剑派,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此时余沧海不在这里,便是叫仪琳出来也不打紧,那样最多也就是被师门长辈训斥一顿,之后禁足而已,但余沧海并不是五岳剑派之人,若被他瞧见,这传扬出去,就会大大有损五岳剑派的面子。
便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冷笑声:“恒山派戒律森严那是不假的,但门下弟子到底守不守规矩,那就不知道了。”
一个身高不足五尺的矮小道人踏足而入,看到凌靖之后,便冷冷的盯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向大年和米为义看到这矮小道人之后,便躬身行了一礼,道:“余观主。”
凌靖心中一凛,暗道原来余沧海便是长得这幅模样,果然如原剧情当中一般,身材如此短小。但他可不敢因此就小觑了此人,这人本就是一派宗师,身手足以跻身江湖一流,而且他深知这人身上还有一个秘密,平时显露在外人面前的实力只怕还不足一身功夫的七成,当真是心机深沉之人。
他微微一拱手,道:“华山弟子凌靖见过余观主。”
余沧海冷笑一声,道:“就是你杀了人杰和人骐?”
凌靖淡淡一笑,表情丝毫不乱,道:“余观主这两个高足想要乘人之危,施以辣手,那就怪不得我还手自保了。”
“嘿,嘿嘿!”余沧海突然阴笑两声,看了一眼身旁的向大年和米为义,这才道:“华山派的功夫果然高明的紧啊,不过你是小辈,我不便对你动手,等我见到令师岳先生的时候,说不得就要向他讨教几招了。”
其实他心中是欲杀凌靖而后快的,但此时衡山弟子尚在一侧,刘正风和定逸也离这里不远,他怎么说也是江湖上开宗立派的一代宗师,又怎么能抹得开面子在这时出手对付一个二代弟子,这口气说不得只能暂时咽下,只有等见了岳老儿之后再好好清算一番。
他一拂袖转身便走,凌靖这时才稍稍松了口气,这余沧海不愧是一流高手,适才给他的压力非常之大,这人一言一行虽说不免有些狠辣之气,但却自有一番宗师的气度,摄人心魄。
凌靖自忖现在的自己肯定还不是此人的对手,但他也不是束手待命的性格,若刚才余沧海没忍住便要动手的话,他说不得也要拼命一搏了。
不过还好余沧海当着众人的面抹不开面子出手对付他这个小辈,要不然他自己可就有些危险了。
他冲着向大年和米为义笑道:“多亏了两个师兄在这里,要不然小弟只怕就危险了。”
向大年道:“凌师弟多虑了,此刻家师和恒山派定逸师太尚在不远处,余观主又怎可能做出以大欺小的事。”
凌靖微微一笑,米为义却道:“既然已经找到了凌师弟,那咱们就先去和师傅他们会合吧,至于仪琳师妹的事,交给下面的师弟们就好了。”
他有心为仪琳开脱,接下来的搜查三人都心知肚明,只需做做样子便可以了,若是真把仪琳给找出来,只怕定逸师太当面不说,私下里也会记恨他们衡山派,如此,这个恶人他们可是做不得的。
凌靖心知这两人是在故意放水,便冲他们投以一个感谢的眼神,不再多说,跟着二人赶往院中去与刘正风和定逸师太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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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三人走到院中,便看见一个身材微胖的儒雅男子正和一个面容苍老的尼姑正在聊着什么,见三人走过来,刘正风便笑道:“师太,这仪琳没找到,倒是先找到凌师侄了,我就说嘛,这仪琳师侄又怎么会出现在这种污秽的地方。”
定逸师太却直直的看着凌靖,片刻后才道:“你就是华山弟子凌靖?”
凌靖抱拳向两人行了一礼,道:“弟子正是华山凌靖,见过二位师叔。”
定逸师太这时却突然笑了起来,和蔼道:“好孩子,不必拘束,我倒是还要感谢你在回雁楼中救了我弟子仪琳呢。”
刘正风在一旁大笑一声,打量着凌靖,然后赞道:“果然是少年英才,岳师兄教徒弟的本事果然比我们要强上许多,想不到凌师侄小小年纪就敢独斗田伯光,真不愧为我们五岳派的杰出弟子。”
凌靖谦虚道:“二位师叔过誉了,家师常道,我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所有弟子便如亲姐妹,亲兄弟,我若见仪琳师姐受难而不施以援手,只怕家师也不会原谅我。”
刘正风和定逸相视一笑,显然对凌靖的对答非常满意,这时,定逸师太沉吟了一下,道:“凌师侄,你在这里有见过仪琳吗?”
凌靖心道,就算我知道仪琳在这里,也不可能真说出来啊,便道:“仪琳师姐生性纯洁,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出现,弟子是真的没在这里见过她。”
定逸师太松了口气,几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等刘正风的弟子们一一搜查完毕过后,这才准备将这里彻底查封,然后再离开这污秽之所。
便在这时,从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少年倔强的声音:“我不磕头,偏不磕头!”
另一个沙哑的声音又道:“我倒是要瞧瞧你到底磕不磕头!”
接着便是几声少年的闷哼声,凌靖几人心中疑惑,纷纷施展轻功往声音传来的地方奔过去。
第16章 君子剑
林平之双膝跪在地上,脖子被一只粗糙的手掌死死压住,让他便是想微微抬头也难以做到。
他低垂着的脸上带着一脸恨意和倔强,近来他可谓是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他本是大名鼎鼎的“福威镖局”少镖头,自小娇生惯养、鲜衣怒马,周围之人无不奉承他,顺从他,使得他自视甚高。
但只一夜之间他却什么都没有了,“福威镖局”满门被杀,连他的爹娘也落入余沧海手中,如今生死不知,若不是中途有人施以援手,他自己能不能逃出来都是个未知数。
之后他便从福建一路追踪余沧海等人到衡山城,期间吃尽苦头,但却始终不知自己的爹娘被他们关在何处,最后见余沧海等人进了刘府,这才伪装成一个相貌丑陋的驼子跟着他们混了进去,结果阴错阳差,被余沧海误认成是“塞北名驼”木高峰的弟子。
他将计就计,大扯木高峰的虎皮,很是奚落了余沧海一番,但余沧海自恃正道宗师,根本不买木高峰的面子,出手便擒住了他。
但岂料这时木高峰就在刘府,见这小驼子拿自己名头当枪使,而余沧海又如此看不起自己,自然不会轻易罢休。
这木高峰乃是行事诡异之人,性格残暴又古怪,当下便跳出来,抓住林平之一只手,通过林平之的身体与余沧海比拼内力,险些将林平之活活震死。
林平之虽然心中怨恨,但这木高峰武艺高强,他便想借此人之力为自己报仇雪恨,结果哪想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了出来,木高峰为了图谋他家的“辟邪剑谱”居然要强行收他为徒。
他心知这木高峰与余沧海一般都是不怀好意,自然不从,之后便被他百般折磨。
此刻,他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快被木高峰压断了,但还是兀自嘴硬道:“木大侠,你若先救出我爹娘,我便给你磕头拜师,但此刻要我磕头,那是万万不能的。”
木高峰“嘿嘿”的怪笑两声,“辟邪剑谱”还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名动江湖,他自然也有觊觎之心,此刻抓了林家这小子,又岂能白白放手,便道:“不磕头?我倒要瞧瞧你这骨头到底有多硬?”
说着,手中又增加了几分力道,直把林平之的脖子压的“咯咯”作响。
林平之跪在地上痛的几欲昏死过去,便在这时,突然感觉一道浑厚的内劲从自己后心进入身体,身体微微一热,之后这股力道便突然往上冲去,他顿时便感颈上压力大减,双手在地上一撑,竟站了起来。
林平之大感意外,知是有前辈高人在暗中协助自己,心中感激不已,而木高峰刚才则是被这股劲力逼的后退一步,心中大感诧异,适才冲开他手上劲道的这股内力,似乎是武林中盛称的华山派“紫霞功”,听说这门内功初发时若有若无,绵如云霞,然而蓄劲极韧,到后来更铺天盖地,势不可当,“紫霞”二字由此而来。
木高峰惊诧之下,手掌又迅即按上林平之头顶,掌心刚碰到林平之头顶,他顶门上又是一股柔韧的内力升起,两者一震,木高峰手臂发麻,胸口也隐隐作痛。
他突然哈哈一笑,道:“可是华山派的岳兄吗,怎么躲在一边,开驼子的玩笑?”
伴随着一声轻笑,一个相貌儒雅的中年书生从一旁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身姿翩然,笑道:“木兄,多年不见,风采如昔,可喜可贺。”
木高峰一见此人果然是华山派掌门“君子剑”岳不群,心中一凛,已生出忌惮之意,刚才这老小子只是隔空施展内力便让自己承受不住,那此人的内力怕是已经高到了极点,自己恐非敌手。
他哈哈一笑,道:“岳兄倒是看起来越来越年轻了,可是学了什么采阴补阳的法子,这才容光焕发?”
岳不群手中折扇一收,笑骂道:“驼子好生无礼,故人相见,不叙挈阔,却来胡说八道,当真可恼。”
木高峰笑了笑,突然面色一正,道:“岳兄,咱明人不说暗话,这小子身上关系着一门绝世剑法,岳兄可是也对这“辟邪剑谱”起了兴趣,相与驼子争一争吗?”
岳不群不置可否的摇摇头,道:“木兄说笑了,若这少年家里真有什么“辟邪剑谱”,又怎会落得这般境地,这“辟邪剑谱”之事,当真是子虚乌有,不信也罢。而且木兄乃是江湖上成名的高手,现在如此对待一个孩子,岂不是落了自己的名声。”
木高峰冷笑一声,暗暗思忖,这华山派的“紫霞神功”神妙无比,这岳老儿显然已是将之修炼到了极其高深的境界,而且这厮剑法也端的凌厉,在江湖上有好大名声,如今这人插手进来,可是有些棘手了。
他心中转过了几个念头,退意已生,便道:“岳兄说起话来果然是冠冕堂皇,头头是道,不愧是读书人。驼子功夫不如你深,这少年便让与你了,只盼岳兄能早日得到那“辟邪剑谱”,也好称霸江湖。”
说完,突然抬脚将身畔的林平之踹了一个跟头,然后足下一点,身子已经往后跃出数丈,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他这一脚完全出乎岳不群的意料之外,措不及防之下竟不及回护林平之,不过还好木高峰这一脚并不重,林平之只是翻了几个跟头过后,便拍拍身子又站了起来。
岳不群看着木高峰消失的方向摇头叹息一声,自语道:“这驼子功夫倒是高明,可惜却不走正道,当真是可惜可叹。”
林平之这时却突然走到岳不群身前,一下跪倒在地,磕头道:“求师父收录门墙,弟子恪遵教诲,严守门规,决不敢有丝毫违背师命。”
他早已为岳不群出场的丰姿折服,知道这位先生乃是名门正派的大掌门,自不是余沧海、木高峰这类心思歹毒之人,而且这先生功夫之高明,尚在木高峰之上,自己若能学得他的一身本事,又何愁不能救出自己爹娘。
......
当凌靖一行人赶到这里的时候,正好看到木高峰被岳不群惊走,然后林平之突然跪倒在岳不群面前,请求拜师。
他看到这一幕时,心中难免就有些怪异了,毕竟之后的剧情走向他基本上都是知道的,那如今这林平之可就算是上了岳不群的钩了。
他深知岳不群此人心机之深沉,便是枕边人也猜不透他的心思,早在余沧海动手之时他便已经开始图谋林家的“辟邪剑谱”,并派出劳德诺和岳灵珊乔装打扮,到福建监视余沧海的一举一动,不过可惜即便是林家之人也不知这“辟邪剑谱”到底藏在何处,最终只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如今林平之想要拜他为师,他自然是乐意之至的,这样他以后就可以徐徐图之,林平之时时处在他的监控之下,难道还怕剑谱到不了手吗?
结果事实正如凌靖所想那般,岳不群在那边只是假意推托几句过后,便将林平之收录门墙,自此之后,华山派又多了一个真传弟子。
凌靖心中冷笑,这林平之不过是一纨绔子弟,若要玩心机又怎么可能是岳不群这个老狐狸的对手,只怕林平之现在还把岳不群当救命恩人一般看待,却不知此人收他入门只是为了他家家传的剑谱。
心中虽然不屑,但他还是面色如常的走到岳不群身前,行了一礼,然后笑道:“师傅,您老人家什么时候到的?”
岳不群先与刘正风、定逸师太等人叙了旧,这才用折扇在凌靖脑门一敲,面色一板,道:“靖儿,听说你跟你大师兄又在衡山城胡闹了,是不是?”
ps:最近事情比较多,晚上看还能写出一章不,还有这章是过渡情节,主要是为了交代“福威镖局”灭门那件事,毕竟有些书友估计是没看过笑傲的。
所以可能有点平淡了,大家就将就着看吧,下章开始进入第二次主线。
第17章 宿命的相逢?
凌靖苦笑一声,道:“师傅,您可冤枉死我了,大师兄和我这次也是身不由己,总不能见到恒山派的师姐被田伯光挟持,我们却袖手旁观吧。”
岳不群一笑,道:“你倒是会狡辩,可为师说的可不是这件事。”他皱眉继续道,“靖儿,青城派的罗人杰和彭人骐可是死在你手上?”
凌靖冷笑一声,原来岳不群说的竟是这件事,便道:“师傅,这两人确实是我杀的,可是罗人杰在回雁楼中乘我和大师兄重伤之时,想要下杀手,徒儿这才不得不杀了他。至于那彭人骐,嘿嘿,鬼鬼祟祟的跟在弟子身后,我只当是杀了一个剪径小贼罢了。”
岳不群闻言叹了口气,其实凌靖说的这些他都已经知道了,但是青城派与华山派同属正道,如今却有了仇怨,他虽不惧余沧海,但两派由此交恶,在江湖上影响却不好。
他向来自惜羽毛,但这件事凌靖和令狐冲也没有错,他便道:“也罢,这事就到此为止,不过错虽不在你,但是你下手也未免太重了些,咱们同属正道,就算有些仇怨,也不能动不动就拔刀拔剑。要知道魔教还在一旁窥伺,我们又怎能自损实力,靖儿,我发现你这次下山后戾气又重了些,待这次回去,可得好好修生养性一番。”
凌靖眼珠一转,心道,“修生养性?难道是上思过崖的节奏?”
他眼中微光一闪,如果这次回去后岳不群真是罚他去思过崖的话,那这可是一次大机遇啊,要知道令狐冲的独孤九剑就是在思过崖由风清扬传授给他的。
而且思过崖上还有一处未经发掘的密洞,里面记载的上乘武学可不在少数,如果他真能学会里面记载的武功,那“上乘武学收集狂”这个奇遇任务说不定就能完成了。
这个奇遇任务的任务奖励可是十点天赋点,若是能够完成的话,第二层天赋树就可以开启了。
刘正风和定逸师太在一旁听到岳不群这番言论,都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魔教乃是江湖正道的公敌,如今魔教未灭,他们却率先内斗起来,这确实有些不妥。
不过定逸师太对凌靖非常喜爱,便回护道:“岳师兄说的有理,不过凌师侄也无甚过错,毕竟是那青城派的罗人杰和彭人骐不轨在先,而且凌师侄那时也是为了救我徒儿才身受重伤,这才失手杀了罗人杰,所以还望岳师兄莫要责怪他。”
刘正风也点点头,道:“岳师兄可是收了一个好弟子呀,我这羡慕都还来不及,岳师兄又怎么忍心怪罪于他。”
岳不群脸上依然淡然,但眼中的高兴之色还是一闪而过,摇摇头道:“二位不必再劝,靖儿天资聪颖我是知道的,但现在身上杀气却有些重了,我就是怕他因此走上邪路,才要让他回去后好好反思一番。”
刘正风和定逸闻言过后便不再多说,毕竟这是华山派的内部事务,他们也不便过多插手,而且岳不群虽然口头上说是要让凌靖反思,但有一个这么杰出的徒弟,他又怎么忍心真的责怪于他。
这时一个少女清脆的声音突然在岳不群背后响起:“爹爹,凌靖现在还有伤在身呢,你可不能责罚他。”
一张巴掌大小的精致小脸从岳不群身后露出来,幽幽的看了凌靖一眼过后,这才挽住岳不群的手臂,巧笑嫣然的站到了他旁边。
紧跟着,劳德诺、梁发等人也跟着走了出来,显然他们早就跟岳不群一起到了这里,刚才只是躲在一旁观看罢了。
凌靖与众位师兄见了礼,岳不群指着林平之道:“这是为师新收的弟子林平之,这孩子身世坎坷,你们师兄弟以后一定要相亲相爱、相互扶持,知道吗?”
众弟子点头应是,林平之脸上也露出感动之色,他前些时日家中遭逢大变,亲人生死不知,自己更是流落江湖,吃尽苦头,如今得以托庇于华山门下,而岳不群又待他如何亲善,顿时便让他有一种感动流泪的感觉。
岳灵珊这时看着林平之嘻嘻一笑,道:“爹爹,那他是唤我师姐,还是师妹?”她是岳不群和宁中则的女儿,按理说是不会被录入亲传弟子中的,所以众弟子无论比她年长还是年幼都唤她作小师妹,只有凌靖是因为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原因,这才被她称作师弟。
岳不群笑道:“这里人人入门都比你迟,却都叫你小师妹。你这师妹命是坐定了的,那自然也是小师妹了。”
岳灵珊娇哼一声,道:“不行,从今以后,我可得做师姐了。爹爹,林师弟叫我师姐,以后你再收一百个弟子、两百个弟子,也都得叫我师姐了。”
林平之也是心思玲珑之人,知道这俏丽女子乃是华山派的千金大小姐,自己初来乍到,若想在华山派站稳脚跟,还得从这女子身上入手。当下便深深一揖,道:“岳师姊,小弟今日方蒙恩师垂怜收录门下。先入门者为大,小弟自然是师弟。”
岳灵珊大喜,转头向父亲道:“爹,是他自愿叫我师姐的,可不是我强逼他。”
岳不群笑道:“人家刚入我门下,你就说到“强逼”两字。他只道我门下个个似你一般,以大压小,岂不吓坏了他?”说得众弟子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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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靖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心道,这难道就是宿命中的相逢?虽说因为自己的穿越,这个世界的剧情已经发生了许多变化,但是林平之还是入了华山门墙,而岳灵珊也与林平之相见了,难道真的就如原剧情当中那般,在不久之后,这岳灵珊就会真的移情别恋林平之?
他心中有些不舒服,微微扫了一眼在一旁躬身侍立的林平之,只见这小子虽然端端正正的站在那里,但是下盘松散,武艺实在稀疏平常的紧,不过长的确实很俊,只不过胭脂气实在太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倒像个女人似得。
他心中有些不屑,心道,难道岳灵珊真是这么肤浅的人,只因这小子长得俊俏就喜欢上了他?
就在这时,凌靖感觉自己的手肘被人轻轻撞了一下,微微扭头,却是陆大有凑上前来小声笑道:“小师弟,这小子长得可不比你差啊,这下你在咱华山可是有对手了哦,你可得小心那些师姐师妹对你的宠爱别被人给抢走了。”
凌靖没好气的低声笑骂道:“六师哥,难道没人告诉过你,你真的很无聊吗?”
陆大有无辜的耸耸肩,这时,岳不群却对凌靖问道:“靖儿,你大师兄受伤颇重,你可见过他了?”
凌靖撇开陆大有,凑到岳不群身边低声耳语几句,令狐冲在妓院养伤这件事影响不是很好,而且这时又不是只有他们华山派的人在这里,这件事让岳不群知道就可以了,没必要当众说出来。
当然,曲非烟和仪琳的事他自然略过不说,只说了令狐冲被一个神秘高手救走,曾经在这里养过伤罢了。
岳不群听完过后皱眉沉思了一阵,似乎也在猜测那神秘人的身份,但这事本来就毫无头绪,片刻后他便不再去想,与刘正风、定逸师太等人带着众弟子回去刘府。
明日便是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日子,今夜大家还需稍作休息,养足精神参加明日的大典。
回去的路上,凌靖只是和陆大有在一旁闲聊,这时岳灵珊却轻轻走到他身边,问道:“凌靖,大师兄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凌靖心中冷冷一哂,这个问题若是其他人来问那自然是没有什么的,但现在由岳灵珊问出来,他心中便很是不舒服了,毕竟以往与这两人的过去是那么的让人愤怒,于是淡淡的道:“大师兄的伤只比我轻,不会比我更重,我都没死,大师兄又怎么会有事。”
ps:汗,本来说这章就进入第二次主线的,结果写着写着就没收住。。。我勒个去。寂寞变身水神了。。。。
第18章 金盆洗手
岳灵珊眼神一暗,幽幽道:“凌靖,我跟大师兄真的没有什么的,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
陆大有早在岳灵珊找上凌靖的时候便已经知趣的走开,不过这时候却在不远处时不时回头看看两人,不时的摇头叹息。
一旁的高根明见他这副模样,奇怪道:“陆猴儿,你老是叹什么气啊?”
陆大有撇撇嘴,指指身后的凌靖和岳灵珊,高根明跟着回头看了一眼,结果两师兄弟相视一眼,又无奈的摇头叹了口气。
这两个人在他们华山本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一个是小师妹,一个是小师弟,在他们心中本就是最般配的一对,而且模样长得最是漂亮,就跟画中的金童玉女似的,所有人都盼着有一天能喝他们的喜酒,结果哪知却闹到现在这样,真是让旁人看着都揪心。
凌靖皱眉看了岳灵珊一眼,道:“师姐,你跟大师兄怎么样那是你的私事,我自然是没有资格过问的,你也没必要再跟我解释。”
岳灵珊眼眶一红,道:“就因为一门剑法,你就打算永远这样对我吗?”
凌靖冷冷一哂,道:“一门剑法?”他冷哼一声,继续道,“师姐,那你告诉我,如果你心里哪怕真的有那么一点在乎过我的想法,又怎么会与大师兄创出“青梅如豆”这一招?”
他口中冷冷吟道:“青梅如豆柳如眉,日长蝴蝶飞。倒是好情谊啊。”言语间,说不出的讥讽。
他这句话已经直指岳灵珊的本心,丝毫不留情面。自从林平之出现之后,他便说不出的烦躁,这会儿情不自禁的又冷眼看了一下规规矩矩走在众人最后的林平之,眼中带着一丝不屑的冷意。
岳灵珊心中说不出的凄苦,喏喏的解释道:“凌靖,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那时......”她一直注视着凌靖的脸庞,这会儿却突然看到他神情冰冷的看了新来的林师弟一眼,心中一奇,便也跟着看了过去。这时,心中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突然亮起一抹光彩。
“你生气了?”岳灵珊看着凌靖,试探着问道,眉宇间的郁色似乎也消解了一些。
“嗯?”凌靖莫名其妙的看了岳灵珊一眼,不知道她的思维怎么会跳的这么快,便道,“我生什么气?”
岳灵珊却自顾自的有些欢快起来,眼角也微微弯起,道:“我知道你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凌靖瞥了她一眼,心道,“这女人到底又在发哪门子神经?”便不再继续与她多说,迈开步子便朝陆大有他们走去。
林平之走在最后,被凌靖和岳灵珊先后看了一眼,直感觉被看的莫名其妙,当下便走到岳灵珊身边,轻声道:“灵珊师姐,你与凌师哥是找我有事吗?”
岳灵珊嘻嘻一笑,道:“小林子,你知不知道你来了过后,我终于做了师姐,连凌靖也当师哥啦,你当真是功劳不小。”
林平之谦逊的笑了笑,本想再说几句话与这美貌师姐拉拉关系,但岳灵珊只是跟他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就一直看着凌靖的背影,匆匆的又追了过去。
他目光闪烁的盯着凌靖的背影,在他和岳灵珊之间来回扫了几眼,心中似乎已经有了想法。
......
次日午时,终于到了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时刻,这一刻,刘府中已是群雄毕集,前厅、后厅、花厅当中都坐满了江湖各路豪杰,比起昨日人还要多了一倍有余。
前厅当中,坐得都是一些在江湖上名声显著的人物,丐帮副帮主张金鳌、郑州六合门夏老拳师率领了三个女婿、川鄂三峡神女峰铁老老、东海海砂帮帮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笔卢西思等人先后到来。
这些人有的互相熟识,有的只是慕名而从未见过面,一时大厅上招呼引见,喧声大作。
岳不群作为五岳剑派华山派的掌门人,在江湖上“君子剑”也是有偌大名声的,这时便与天门道长、定逸师太等人坐在上首最显赫的几个位置上,旁边是何三七等江湖名宿坐在一旁。
凌靖和岳灵珊站在岳不群身后,实在是百无聊赖的紧,这什么劳什子金盆洗手大典,根本就不关他们这些小辈什么事,此刻便是连插上一句话的余地都没有。
如今他只能端端正正的站在岳不群后面,看着这几个江湖大佬在那边开怀畅聊,自己却只能跟个木头一样站着,当真是无聊的紧。
本来按他的本意是根本就不想站过来的,但岳不群门下弟子中就他与岳灵珊长得最为俊俏,林平之虽说长得也好,但初来乍到,岳不群怕他不懂规矩,便挑了他与岳灵珊过来,如今在天下群雄面前自然不能丢了华山派的面子。
凌靖无聊的在厅中扫了几圈,发现这几个厅中少说也有两百来桌人,看来这刘正风在江湖上的面子当真不小。
但他心中此刻却一直惦记着系统所说的第二次主线任务,如今这十六个小时的倒计时马上就要结束了,他心知任务发布在即,心中便不敢再有一点马虎大意。
这时,刘府的宾客已经基本来齐,只见刘正风身穿崭新的熟罗新衫,匆匆从后堂内走出,来到大厅中央后,向众人团团一揖,笑道:“刘某人今日金盆洗手,得蒙各位朋友垂爱,竟不辞辛劳的从各地专程赶过来观礼,刘某实在感激不尽。”说着,又向众人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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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站起来回礼,口称“客气”。
这时,刘正风的弟子向大年和米为义已经抬上一面方桌,罩上了锦缎,然后才放上一个径长半尺的金盆,盆中放满了清水。
刘正风挥手让两个弟子退下,对着众人道:“众位前辈英雄,众位好朋友,众位年轻朋友。各位远道光临,刘正风实是脸上贴金,感激不尽。兄弟今日金盆洗手,从此不过问江湖上的事,从今以后,刘正风退出武林,我门下弟子如果愿意改投别门别派,各任自便。刘某邀请各位到此,乃是请众位好朋友作个见证。以后各位来到衡山城,自然仍是刘某人的好朋友,不过武林中的种种恩怨是非,刘某却恕不过问了。”
众人口中大叹可惜,似乎从此江湖上又少了一个杰出人物,在与魔教的拼斗中,他们又少了一份力量。
但此刻凌靖却一眼不眨的盯着脑中的倒计时时钟,只见上面的数字慢慢归零,这时系统终于发出了声音。
“倒计时结束,下面发布宿主凌靖到达笑傲江湖世界后的第二个主线任务”
“主线任务:笑傲江湖之曲”
“任务内容:确保刘正风和曲洋在遇到令狐冲之前不被嵩山派的人杀死,并协助令狐冲获得刘正风和曲洋合著的“笑傲江湖之曲”,任务时限六个小时”
“任务完成条件:令狐冲成功获得“笑傲江湖之曲”,并确保令狐冲在三个小时内不会死亡”
“任务完成奖励:五点天赋点,根骨+20,身法+20,内力+40,悟性+2”
“任务失败惩罚:全属性永久降低百分之五十”
“任务发布完毕,开始倒计时”
凌靖听完后一愣,心道:“我去,还真是要救刘正风和曲洋啊?”他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这次主线怕是和刘正风、曲洋脱不开干系,但却没想到这次任务的难度居然这么大,他可是知道这次嵩山派大名鼎鼎的“十三太保”可是来了好几个的啊,而且每一个都是三品到二品的高手,自己只是一个四品的小子,要想在他们手上救人,我去,简直比登天还要难啊!
ps:总算码出来了,最近几天搬家,再过两天还要坐火车回老家,烦的很啊,马上高潮了,凌靖将要正面对抗三品以上的一流高手,且看他如何应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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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破局
凌靖又看了看这次主线任务所给的奖励,几乎各项加成都是第一次主线的两倍左右,尤其天赋点奖励更是比上次主线多了一倍有余,但面对如此优渥的奖励,他心中却半分高兴也无。
上次主线那点奖励便是让他单独面对田伯光这种三品巅峰的一流高手,但是田伯光这人性格颇为豪迈,骨子里又很是自傲,他还可以针对田伯光性格上的弱点使计将之应付过去。
可嵩山派的人却没有一个是善茬,都是杀伐果断、心狠手辣之辈,即便是五岳派的同道,只要阻了他们的路,便也只有一个杀字。
凌靖心中一沉,忽然忆及原剧情当中,就是因为恒山派不同意左冷禅五岳并派的构想,便险些被嵩山派灭了门,左冷禅行事之狠辣可见一斑。
所以这次主线任务他若是真的冒了头,自己定有杀身之祸不说,怕是就连华山派恐怕也会因此脱不开干系。
想到这儿,他便忍不住抬头看了岳不群一眼,只见这个笑傲第一伪君子此刻正风度翩然的与众人交谈,从旁人的目光中他可以看得出来,岳不群的交际能力真的非常之强,又丝毫不摆名门宗师的架子,以他二品巅峰的实力,在江湖上属于跺跺脚都会一方震动的人物,此刻却能折节下士与江湖中人打成一片,难怪从始至终除了宁中则以外,基本无人能看出就是他最后夺取了林家的辟邪剑谱。
他心中叹了口气,为华山上的众人感到一阵悲哀,尤其那个温柔似水,待他如亲生孩儿一般的女子,他是怎么也不忍心看她就这样葬送在岳不群手上的。
便在此时,刘正风一席话已经讲完,笑呵呵的走到方桌前,伸手便要放进金盆中,只待这个步骤完成,他刘正风便与江湖上的事再无半分瓜葛,之后天高海阔,就是任其逍遥了。
“且慢!”
刘正风的双手离金盆中的清水已经不及三寸,但就在这时,一个趾高气扬的声音突然从人群中传出。
刘正风微微一愣,手中的动作不由自主便停了下来,只见前方的人群中,四个黄衣大汉排众而出,然后分立两旁,紧跟着一个手拿精致彩旗的青年走上前来,先向刘正风行了一礼,又向在场的各位前辈一一问好,这才道:“五岳剑派嵩山左盟主令旗到,奉掌门令,请刘师叔暂缓此次的金盆洗手大典。”
在场之人纷纷一惊,只因这黄衣汉子手中拿的正是五岳剑派的盟主令旗,令旗一到便如左冷禅亲至,但却不知他为何要阻止刘正风金盆洗手。
凌靖微微闭上眼睛,心知刘正风的危机已经正式到来,他与魔教长老曲洋因音律结为知己之事早已被左冷禅暗中知晓,此番动静就是要杀鸡儆猴,为他日后实现五岳并派的野心打下基础。
他心知此刻在这刘府中的各处角落嵩山派早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三个一流高手更是隐在暗处,随时准备出手。
刘正风如今已是瓮中之鳖,但他的任务确实要在这瓮中打出一个缺口,让这刘正风逃出升天,哎,难啊!
思忖至此,他便向岳不群寻个借口先退了下去,以他如今的实力,想要正面抗衡嵩山派那无疑就是找死,“嵩山十三太保”全是威名赫赫的一流高手,便是另外四大剑派加起来也不定就能抗衡嵩山,要不然以岳不群二品巅峰的实力也不会一直隐忍到得了辟邪剑谱才会突然发难,这才敢把左冷禅拉下神坛。
如今他还是隐在一旁,静观其变的好。
岳灵珊本也想跟着凌靖一起离开,但却被他冷冷的阻止了,这会儿只能站在原地撅着小嘴委屈的看着他离开。
凌靖心中无奈的笑了笑,这岳灵珊这辈子就像他命中的魔星一样,若是按照自己的本意,应该是对她很有些偏见的,但现在却因为融合了这具身体以往记忆的缘故,这个女子在他心中的地位很有些特殊,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是无奈。
他摇摇头将纷乱的思绪抛诸脑外,此刻刘正风的危机也正是他的危机,这个时候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又是作甚。
他踱步来到花厅前面的一座小院中,如今他却还需寻一处隐蔽的地方躲藏,随时准备出手,但这个地方也不能离大厅太远,因为他还要时时注意刘正风的动向。
一来到这处小院,他却见两个青春靓丽的女子正在院中玩耍,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也不过才十七八岁,至于另一个,他一见之下却是大摇其头,微感头疼。
这时一个嵩山二代弟子却突然从另一侧进到院中,然后径直走到那两个女子身前,冲那年纪稍大的女子道:“刘师妹,在下嵩山弟子万大年,奉师门长辈之令,还请师妹与我去大厅稍作休息。”
那两个女子面露疑惑,姓刘的女子道:“万师兄,家父此刻正在大厅举行金盆洗手大典,却不知嵩山派的师叔伯找我何事?”
她本是刘正风的女儿,唤作刘菁,因此刻大厅中都是江湖人物,她们这些女眷却不宜在那里抛头露面,这才自己留在院中玩耍。
万大年微微一笑,却不置答,只是对刘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旁边那看起来只得十三四岁的女孩儿却古灵精怪的一叉腰,大声道:“喂,你这是干什么的,这里是刘姐姐家,她爱在哪儿玩便在哪儿玩,哪里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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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清脆动听,但音量却是不小,凌靖便是躲在暗处,也能听到大厅当中突然因这一句话传来一阵骚动,想来大家也是在猜测是谁敢在这刘府之中还敢对刘家千金不敬。
万大年狠狠的瞪了她一样,道:“你给我老实待在这里,再多嘴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这女孩儿一瘪嘴,泫然欲泣的对刘菁道:“姐姐,这人好凶,你不要跟他走!”
刘菁皱眉看了万大年一眼,拉着女孩儿的小手安慰了一下,这才道:“万师兄,这里乃是衡山刘府,却不是你们嵩山封禅台,你如此强迫于我,是不是有些过于霸道了?”
万大年冷冷一笑,道:“师妹无须多说,且跟我走吧。”说着便伸手去拉刘菁的胳膊。
旁边的女孩儿脸上突然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似乎便要动手教训这嵩山万大年,但凌靖却在一旁苦笑一声,因为这女孩儿正是之前见过的曲非烟,他虽不知曲非烟武艺怎样,但她年纪甚小,想来功夫也不会深到哪里去,但他对这女孩儿印象还不错,却不能看她在万大年面前吃了亏。
当下他便朗声一笑,走出来道:“前面可是嵩山派万大年万师兄,小弟华山弟子凌靖,这厢有礼了。”
万大年心中一惊,不料这院中竟然还有一人,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戒备道:“原来是华山派的师弟,却不知凌师弟到这里何事?”
凌靖目光在万大年、刘菁和曲非烟三人脸上扫过,又瞧了瞧这小院的布局,心念一动,已是有了计较,便走上前道:“万师兄,我有一个朋友甚是顽皮,刚才还对师兄多有冒犯之处,小弟先代她给你赔罪了。”
说完之后便向万大年一抱拳,眼睛却似笑非笑的看着曲非烟。
曲非烟冲凌靖作个鬼脸,又吐了吐小舌头。
万大年却没想到这女孩儿还与凌靖相熟,但他的任务只是将刘菁控制起来而已,当下便道:“凌师弟客气了,不过为兄还有要事在身,就不与师弟多说了。”抓着刘菁的胳膊转身就往前厅走去。
刘菁虽是刘正风的女儿,但自小不爱武艺,功夫甚是平常,此刻胳膊被万大年一只大手钳住,便连一丝反抗之力都没有,只能皱着秀眉满脸愤懑的被他强行拖走。
然而凌靖看着万大年的背影脸上却突然露出一丝冷意,嵩山派布下的这个局,便从万大年身上开始打开缺口吧!
第20章 定计
凌靖的眼中透着一丝森然杀机,万大年方才走出三四步,他突然按住剑柄,拔剑便刺向万大年的后心。
“嗡!”
长剑的轻吟声终于还是引起了万大年的警觉,他只觉背后突然传来一阵让人脊背生凉的寒意,浑身汗毛都竖立起来,连忙将身旁的刘菁一把推开,拔剑便回身格挡。
凌靖冷冷一笑,这处小院离前厅并不算远,若是真让这万大年发出什么动静,他就是插翅也难逃,所以一出手他便使出了“快剑一十三式”当中招式最凌厉的一招,剑尖牢牢锁定对方的要害之处。
向大年转身后面上大惊,道:“你......”
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个华山派的弟子居然会有胆在背后突然向自己出手,以他们嵩山派此时在江湖上的势力威望,就算武林北斗少林派和武当派也不敢对他们如此放肆,但这个华山派的弟子又是哪里来的胆子,敢对自己拔剑。
然而他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凌靖手中的长剑已经划过一条银色的弧线,越过他的大剑,直接刺入了他的心脏。
万大年的身体缓缓倒下,本来以他的武艺在二代弟子当中已是不弱,内力也已经达到了四品的门槛,若真是与凌靖拼斗起来,起码十招之内凌靖是休想得手的,但凌靖这一剑却是出其不意的成分居多,而且他的“快剑一十三式”本就是顶尖的上乘剑术,虽还未达到准绝学级,但却要比普通的嵩山剑法高明的多,这才能一招将万大年毙命于剑下。
凌靖收回长剑,旁边的刘菁却已经惊的合不拢小嘴,道:“凌师弟,这、这......”她指指倒在地上的万大年,脸上露出一丝惊惶,虽然她心中也厌恶这个嵩山派的弟子,但却还没有想过要直接将他杀了,凌靖这番举动,简直惊得她是目瞪口呆。
曲非烟看到凌靖杀了万大年,却拍着手掌跳过来,喜道:“凌大哥真厉害,哈哈,让他刚才凶我。”
凌靖转身拍了拍曲非烟的头,心道,这个小女孩不愧是魔教长老的孙女,性格倒是端的古怪。
曲非烟皱皱鼻子躲开凌靖的手,凌靖却没再理会她,只是向一旁的刘菁淡淡的说道:“刘师姐无须害怕,这姓万的乃是死于我手上,定然不会牵连到师姐的。”
刘菁脸上露出一丝迟疑,道:“可是......”她心知嵩山派向来的行事作风都是霸道无匹的,而且这个门派实力之强,足以与少林、武当并列,如今一个嵩山弟子就这样死在他们刘府,虽说她没有出手,但也怕会给父亲惹上麻烦。
凌靖看着刘菁的脸色,自然猜得到她心中在顾忌些什么,心道,你们刘府灭门便在今日,这时你却还在顾忌嵩山派,当真是可悲可笑。
当下他便微微一笑,道:“刘师姐,这件事我自会处理,你无须放在心上,可你们刘府今日之危机,你可已经知晓了?”
刘菁心中有些不悦,以他们刘府此时在衡山城中的威望,再加上她父亲刘正风在衡山派的地位,又有谁敢对他们刘府不利,这“危机”二字从凌靖口中说出来难免就有些危言耸听的味道。
她皱眉道:“凌师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人敢对家父不利吗?”
她这话说的甚是自傲,凌靖心中却冷冷一哂,道:“师姐,如今嵩山派已在你们刘府布下天罗地网,嵩山“十三太保”也来了三个,刚才万大年如何对你想必你也是看在眼里的,可是到现在也还没反应过来,我是该说你天真呢,还是该说你胆气不小?”
刘菁怔怔的站在原地,其实先前大厅当中的动静她就有所察觉,后来又遇到万大年对自己无礼,心中便感觉有些不安,可是一直到此刻凌靖都将话挑白了,她却兀自还有些不信,只是迟疑道:“凌师弟,你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
凌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人微言轻的华山二代弟子,看来这刘菁还是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于是便道:“师姐若不信的话,可以自行去看看你们刘府的其他人,是不是此刻都已经被嵩山派的人看押了起来。”
刘菁被惊的倒退一步,脸上的血色也开始褪去,心道,既然有嵩山派的人来拿自己,那娘亲和兄长弟妹他们又岂能幸免。当下也不再多说,急急忙忙撇开凌靖和曲非烟便往外奔去。
曲非烟看着刘菁的背影,小脸上罕见的流露出一丝担忧,向凌靖问道:“凌大哥,嵩山派真的来了这么多人吗?”
凌靖看着曲非烟,一时没有开口,一直到盯的曲非烟浑身都感觉不自在的时候,这才道:“你爷爷呢?”
曲非烟一惊,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凌靖识破,不过她随即又笑道:“原来凌大哥早知道人家的身份啦,就知道凌大哥最聪明了。”
凌靖笑了笑,敲了敲她的小脑袋,道:“好了,这时候别耍嘴皮子了。”他脸色突然变得有些严肃起来,看着曲非烟的双眼道,“非非,现在这里很危险你知道吗,你爷爷武艺高强自然是不怕的,但你若是继续留在这里,肯定会让你爷爷分心的,所以你一定要赶紧离开这里,知道吗?”
在他心中,魔教与江湖正道其实是并无多大分别的,魔教之中有曲洋这样酷爱音律的长者,也有向问天这样铁骨铮铮、重情重义的好汉,虽说其中也有许多奸人,但却不能以“道”来论人,就算在正道之中,不也有左冷禅、岳不群这类野心勃勃,试图称霸江湖的伪君子吗,所以曲非烟虽是魔教中人,但在他心中,这还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罢了,他实在不忍看到她卷入这个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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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非烟抽抽鼻子,没想到自父母过世以后,这世上除了爷爷之外,还有一个人是关心自己的,她忽觉鼻子有些发酸,嘴上却娇笑道:“我知道凌大哥是为我好,你放心好啦,我马上就会离开这里的,可是我爷爷......”
若是之前凌靖说的都是真的话,那就算他爷爷再加上刘正风,也不一定就能安然无恙的逃离出去。
凌靖笑道:“你放心好啦,凌大哥虽然武艺不高,但若是真到了危急的时刻,我自会想办法将嵩山派的高手引走的。”
他的第二次主线任务便是助刘正风和曲洋逃出升天,此刻不管他心中愿不愿意,这次出手都是势在必行的了。
曲非烟应了一声,道:“那凌大哥你自己一定要当心些。”
凌靖点点头,目送曲非烟离开之后,脑中又仔细思量了一番,刚才他之所以告诉刘菁此刻刘府的危机,就是要让她去通知刘府其他人,让他们早作防范,若是到时刘府的人真反抗起来,那这里必定会大乱,毕竟这儿乃是刘府的大本营,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就算嵩山派想要镇压,也得费一番功夫。
只要这里一旦乱起来,他自然就可以浑水摸鱼,伺机出手,为刘正风和曲洋赢得一线生机。
而且这个小院的布局也将是他下一步计划中的重要一环,到时自己出手后能不能逃出升天,就得全靠这里了。
即已定计,他便先将万大年的尸身拖入一处卧房当中,自己再施展轻功跃上一处房顶,小心的躲藏起来。
他身处房顶暗处,往大厅看去,恰在这时,刘正风也已经与嵩山派三大高手动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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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祸乱
刘正风怀抱着向大年的尸身,满脸悲愤,适才他被嵩山派三大高手围住,“托塔手”丁勉突然向他出手,向大年护师心切,结果却被丁勉一击镇断了心脉。
刘正风冷眼看向丁勉,怒道:“丁老二,是你嵩山派先杀我弟子的。”
丁勉在嵩山排行第二,地位仅次于掌门左冷禅,向来也是心高气傲的人物,这时便森然道:“不错,是我先动手的,却又怎样?”
自嵩山派的人揭露出刘正风和曲洋相交的事情之后,岳不群、定逸、天门等人便已经与刘门众人泾渭分明的分站到了两边,摆明了就是两不相帮。
在他们心中,嵩山派想要除掉刘正风,那便是除魔卫道,他们自然不好插手,但刘正风与他们这些人都交情不浅,他们却也不愿背信弃义,那最好的选择便是保持中立,让他们自己争斗去吧。
刘正风提起向大年的尸身,运力便要向丁勉掷去。
丁勉见他运劲的姿式,素知衡山派的内功大有独到之处,刘正风是衡山派中的一等高手,这一掷之势非同小可,当即暗提内力,准备接过尸身,立即再向他反掷回去。
哪知刘正风提起尸身,明明是要向前掷出,突然间身子往斜里窜出,双手微举,却将向大年的尸身送到另一尊高手“大嵩阳手”费彬胸前。
这一下来得好快,费彬出其不意,只得双掌竖立,运劲挡住尸身,便在此时,双胁之下一麻,已被刘正风点了穴道。
刘正风一招得手,左手抢过他手中令旗,右手拔剑,横架在他咽喉,左肘连撞,封了他背心三处穴道,任由向太年的尸身落在地下。
这几下兔起鹘落,变化快极,待得费彬受制,五岳令旗被夺,众人这才醒悟,刘正风所使的,正是衡山派绝技,叫做“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
众人久闻其名,这一次算是大开眼界。
凌靖躲在房顶,见了刘正风使出这一手绝技,也是暗自吃惊,他曾听岳不群说过,这一套“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乃衡山派上代一位高手所创。
这位高手以走江湖变戏法卖艺为生。那走江湖变戏法,仗的是声东击西,虚虚实实,幻人耳目。到得晚年,他武功愈高,变戏法的技能也是日增,竟然将内家功夫使用到戏法之中,街头观众一见,无不称赏,后来更是一变,反将变戏法的本领渗入了武功,五花八门,层出不穷。
这位高手生性滑稽,当时创下这套武功游戏自娱,不料传到后世,竟成为衡山派的三大绝技之一。
只是这套功夫变化虽然古怪,但临敌之际,却也并无太大的用处,高手过招,人人严加戒备,全身门户,无不守备綦谨,这些幻人耳目的花招多半使用不上,因此衡山派对这套功夫也并不如何着重,如见徒弟是飞扬佻脱之人,便不传授,以免他专务虚幻,于扎正根基的踏实功夫反而欠缺了。
刘正风是个深沉寡言之人,在师父手上学了这套功夫,平生从未一用,此刻临急而使,一击奏功,竟将嵩山派中这个大名鼎鼎、真实功夫决不在他之下的“大嵩阳手”费彬制服。
凌靖一时也是对这门武学兴趣大增,其实以刘正风的性子,虽然练这门功夫时进度不会太慢,但这本就是一门出奇制胜、虚实相间的武学,若是由一个心思百变的人来学,大成之后才最是能将这门功夫的真正威力发挥出来。
这时他便将注意力放到自己脑海中的天赋树上,结果果然在第三层中发现了这门武学,不过这门武学点亮所需的天赋点倒是不多,只七点就可以练至大成境界,却还不能算是准绝学级武学。
但他心中对这门武学却甚是喜爱,他天性本就有些跳脱,最是受不得什么束缚,这门武学倒是颇合他的胃口,至于什么会因这门功夫而专务虚幻,荒废了根基他却不担心,到时他只需用天赋点将这门功夫彻底点亮便是,自己根本无须多费精力。
另一头的大厅上,刘正风制服了费彬以后却没有当即动手杀了他,而是对丁勉和陆柏道:“二位还请转告左盟主,准许刘某全家归隐,从此不干预武林中的任何事务。刘某与曲洋曲大哥从此不再相见,与众位师兄朋友,也……也就此分手。刘某携带家人弟子,远走高飞,隐居海外,有生之日,绝足不履中原一寸土地。”
凌靖在暗处闻刘正风此言却是闭目叹息一声,这刘正风虽为正道名宿,但此时却未免有些太过妇人之仁了,嵩山派今日过来摆明就是要杀鸡儆猴的,但他现在即已拿了费彬,却还如此顾忌,当真是自寻死路。
陆柏和丁勉相视一眼,沉声道:“这件事我俩却也做不了主,不过刘师兄,且看看那边是谁?”
大厅左侧尽头,一群黄衣嵩山弟子正手拿匕首押着刘府众人,陆柏道:“刘师兄,如今你家人弟子都在我们手上,我劝你还是赶紧放了费师弟,归还我令旗,再跟我们去嵩山向左师兄亲自解释一番,要么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刘正风惨然一笑,这时,厅中忽然传来一阵刀剑相击的声音,十余条人影突然扑向那群嵩山弟子,措不及防之下,顿时便有几人身上挂了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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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上一时大乱,群豪只能暂时向旁边退去,只留下一处空地容刘府之人和嵩山派争斗。
丁勉和陆柏一震,却不想这刘府之中还有漏网之鱼,丁勉向陆柏使个眼色,陆柏当即奔向那边,刘正风本欲出手,但却被丁勉死死盯着,只能一脸着急的看着另一边。
凌靖在暗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看来刘菁这个棋子终于是发挥了作用,这时他便看着陆柏的身影,目光有些闪烁。这陆柏外号“仙鹤手”,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但他心知曲洋此时正隐藏在人群中,只要自己想办法将这陆柏引开,单凭一个丁勉只怕还奈何不得刘正风和曲洋。
他心中一动,右手拿起一片瓦片,照准陆柏的前胸便运劲掷过去,不过他终究是没练过什么暗器法门,这一记却是使的甚为粗糙,不过好在这样也难以被人瞧出了门道。
陆柏方才将一名刘府弟子毙命掌下,这时却突感斜下里一片黑影向自己袭来,当下一惊,转身拍出一掌,将这黑影击的粉碎,然后抬头往黑影飞来的方向看去,口中大喝道:“谁!”
便在这时,只见右上角的房顶上一片衣角突然消失,丁勉冷笑一声,双足一顿,施展开嵩山派轻功,三两下便冲上了房顶。
凌靖一击之后便即退走,他心知丁勉此人无论内力、身法都远高于自己,若自己真被对方抓住了踪迹,只怕十招之内自己就会被擒,当下也不多作逗留,一跃跳下房顶,三两步便奔向小院尽头的回廊,按照之前的计划,匆匆往花厅跑过去。
恰在这时,忽听大厅中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道:“刘贤弟,速走!”
凌靖心中一动,心知是曲洋终于忍不住出手了,但自己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留,身后陆柏尚在追赶,他也不敢掉以轻心,穿过回廊之后,看着花厅中的几十桌客人,他忽然一笑,寻个位置便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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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潇湘夜雨
陆柏一路追踪着前面那个白影,仗着自己功力深厚,身法高明,转眼间已是离那人不过七八丈远,眼看便要追上那人,但只眨眼间那人又消失在了回廊的尽头,陆柏气的跺跺脚,猛地一窜,三两步便奔至回廊另一头。
可是穿过回廊,出现在他眼前的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花厅,厅内坐着十几桌江湖中人,许多人甚至还不清楚前厅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兀自还在喝酒划拳。
陆柏粗略一看,发现这里少说也有一二百人,又哪里分辨得出谁是之前那个房顶上偷袭自己之人。
他在厅中来回扫视几眼,试图寻出那人,但这里穿白衣的人也不在少数,男女老少皆有,就算他生了火眼金睛也不见得就能立马分辨得出,最后只能恼怒一叹,转身离开。
凌靖这时便坐在回廊附近的一桌酒桌上,只是见那陆柏追到这里,他却一点也不慌张,自顾自倒了一杯酒,还故作疑惑的转头打量了一下突兀出现的陆柏,之后才“不明所以”的转过头去。
眼见陆柏离开之后,他坐在原位依然没有什么动静,心中料定似陆柏这种江湖经验丰富的高手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就善罢甘休,果不其然,大约片刻之后,那陆柏去而复返,又在厅中徘徊了一阵,复又离开。
凌靖神色淡然的坐在席上,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大约一刻钟以后,终于不再见到那陆柏的身形,这才慢慢离席,穿过几个宅院,小心翼翼的出了刘府。
其实他心中也有些急迫,毕竟这次助刘正风和曲洋逃走还只是这次主线的其中一环而已,下面还得助令狐冲获得刘正风和曲洋合著的“笑傲江湖之曲”,他心知如果剧情没有走入偏差的话,那么刘正风和曲洋逃走之后,嵩山派的高手大部分都追了出去,最后这俩人重伤之下却被紧随而至的“大嵩阳手”费彬抓了个正着。
但现下他心中却还有些疑虑,毕竟刚才嵩山派三大高手已被自己引走一人,而费彬又被刘正风制住,当时便只剩下一个丁勉还在盯着刘正风,若是那时曲洋真的出手了,以他们两人的本事,要想全身而退原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怕只怕那刘正风又开始妇人之仁,若他提前将那费彬放了,以费彬这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性格,一旦脱困,若不乘机报复那才是怪事。
他有些担心,就算现在刘取二人已于令狐冲等人相遇,但毕竟现在令狐冲重伤在身,仪琳的武艺又不甚高明,而原剧情当中刘正风和曲洋逃跑时又被双双镇断了心脉,只凭一身浑厚的内力才勉力支撑着逃了出去,虽然现下他心中还不怎么确定这二人是否真的受了伤,也不知他们能不能应付得了费彬,但这次任务却是不容有失的。
若是这次任务失败了,他的全属性就得降低百分之五十,内力、身法、根骨还好说,若是连悟性也永久降低了百分之五十,那他便是真的连哭都哭不出来了,毕竟悟性乃是领悟武学的必要条件,往往越是高级的武学对悟性的要求也是越高,而且他现在实力还是远远不够,而系统发布的任务却是越来越难,所以他必须要继续保持着勇猛精进的态势,以便应对接下来的主线任务。
思忖至此,他更是急匆匆的便往城外赶去,心道,这次无论刘正风和曲洋到底有没有如原剧情当中那般被双双镇断了心脉,自己也一定要在费彬赶到之前先找到他们。
他一路上心有所思,却没留意到,自他从刘府出来以后,身后便远远缀上了一个颤颤巍巍的佝偻身影。
远远看去,这人行踪之飘忽,只是忽近忽远的追踪着凌靖,身后负着一条形包袱,骨瘦如柴,面带晦色,俨然便是一个快要入土的七八十岁的病弱老者。
然这人身法却是高明的紧,凌靖自一出刘府过后,身法就已经完全展开,他身负华山派中乘轻功,虽还未练至大成境界,但与一般的二代弟子想比,身法无疑已经高明许多,但便是如此,身后那老者还是能从容之至的紧随其后,丝毫不见疲态。
凌靖心有所念,一路狂奔出城外几里,他心中自然知道刘正风和曲洋之后的去向,所以出城之后只是随口打听了几下,便探明了方位,这才一路奔行至此,但此时终于还是发现了有人还在暗暗跟踪自己,心中顿时大吃一惊,以为是嵩山派的人追了上来,心中有些着急,若身后之人乃是嵩山“十三太保”当中的人物,自己可抵挡不住。
此刻他已行至城外一处松林之中,远远的地方更是隐隐有水流的声音传来,他心知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但身后跟踪之人却又让他的心突然吊了起来,他眼中微光一闪,奔得几步,身子突然往左边一折,身形忽的隐入树丛当中。
他藏在一旁,已是屏住了呼吸,右手慢慢按住剑柄,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只待来人露面,便要拔剑。
但等了好一会儿,身后却不见丝毫动静,他不敢稍有动作,只是紧紧按住自己的剑柄,身体死死的贴在树干上,耳朵微微颤动着,仔细探听着身后的动静。
然而便在这时,却突然感觉自己左肩被人轻轻拍了一下,霎时间,他的整个身体都有些僵硬了,心中简直惊骇到极点,没想到自己严加防备之下居然还是被人近身了而不自知,那这人的实力绝对要比自己高了几个层次不止,只怕现下自己的性命也已被那人握在了手中。
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但心中尚还有挣扎之意,却忽听耳边传来一老者和蔼的声音,道:“小伙子,别害怕,我没有恶意的。”说着,那声音又笑了几声。
听得这声音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而且明显不是嵩山派那几个高手的声音,凌靖心中微微一松,但警惕之意却未放下,这才慢慢扭过头。
一张满是皱纹的清瘦老脸映入眼帘,只见这老者身形已经伛偻,一头白发,身上的一袭长衫皱皱巴巴,似是许久未曾浆洗过,背上负有一个长条形包袱,其中一角还隐隐露出一条白中带黑的弦线。
然而凌靖看清这人的打扮之后,心中这才彻底松了口气,从这人的外貌他几乎已经可以断定这人的身份,如果他所料不差,这人便是衡山派当代掌门,在江湖上素有“潇湘夜雨”之称的莫大先生,一手“回风落雁剑法”使的是出神入化,有“剑发琴音,琴中藏剑”的美誉,而他背上所负之物,从那琴弦便可以看出,自是他从不离手的随身乐器了。
凌靖微微苦笑,心道可是被这神出鬼没的老先生吓出了一身冷汗,便道:“莫师伯,您可把弟子吓得不轻啊。”
莫大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他自来到衡山城之后便从未在人前显露过身形,但却不想还是被这少年一眼瞧出了身份,奇道:“贤侄是如何瞧出我身份的?”
凌靖微微一笑,心道,我看过原著,您老人家又是大大的有名,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身份,但口中却道:“弟子常听家师念叨衡山莫师伯的大名,心中对莫师伯敬仰已久,这才能一下认出莫师伯。”
莫大哈哈一笑,道:“倒是岳师弟抬爱了,不过贤侄也是好胆色啊,那嵩山“仙鹤手”陆柏可不是浪得虚名的。”他一脸赞赏之色的看着凌靖,继续道,“贤侄真当是有胆有色之人。”
凌靖谦逊的笑了笑,口称“过奖”,心知只怕自己在刘府中出手的整个过程都被这老先生看在了眼里。莫大却却忽而皱起了眉头,道:“如今我却还有一件麻烦事,尚需贤侄帮衬一番,只是不知贤侄可否愿意?”
凌靖微微一怔,却是系统的声音在脑中紧随着莫大先生的话响起:“宿主触发支线任务:莫大先生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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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
“任务内容:莫大先生愁眉莫展,似有难言之隐,三缄其口之后,终于吐出心中所思。此任务不限时。”
“任务完成条件:完成莫大先生的请求,完成度由莫大先生而定”
“任务完成奖励:一点天赋点,根骨+5,身法+5,内力+15”
“任务失败惩罚:莫大先生大失所望,好感度降低”
系统的声音消失后,凌靖微微蹙起眉头,这个任务看起来似乎自由度很高,任务内容也将完全由莫大先生决定,当下他便抬头看向莫大。
莫大心中似乎有些苦恼,沉吟了片刻,方才道:“贤侄,你当知道我五岳剑派自结盟以来,那便是同进同退,攻守互助的。”
凌靖点点头,复又听他叹息了一声,继续道:“但之前我师弟好意绕那费彬一命,不料这人却恩将仇报,丁勉解开他穴道之后,这人却突施暗算,将我师弟与那......姓曲的双双打成重伤。”
莫大说到此处,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凌靖心中也跟着一沉,没曾料到事实竟真如自己预料的那般,刘曲二人只因刘正风的一丝妇人之仁最终还是没能逃过重伤逃命的结局,他暗自一叹,心道这刘正风也算是作茧自缚了,要不然又怎么会落到这番田地,若此人真能狠得下心,先将那费彬给杀了,又哪里会有这诸多事端,单只一个丁勉又岂是他和曲洋两个一流高手的对手。
莫大继续说道:“贤侄,我那师弟和他那朋友如今身受重伤,当时我已见费彬追了上去,只怕他们逃不了多久便会被追上,但是如今却有一件棘手之事还想请贤侄帮个忙。”
凌靖心中疑惑,以莫大先生一身神鬼莫测的剑术,一个费彬只怕还不曾被他放在眼里的,但如今却见他说的郑重其事,他心中也不敢大意,脸色一正道:“莫师伯但请吩咐,弟子莫敢不从。”
莫大微微一笑,道:“其实这件事也与你们华山派有关,你可是有一个师兄受了重伤,在这附近养伤?”
凌靖早知便是在此地不远,令狐冲和仪琳与刘曲二人、曲非烟不期而遇,之后才有费彬追上来行那赶尽杀绝之事,但却不知这莫大先生又怎的知道了这事,他心中疑惑,便静待莫大的下文。
莫大却是淡淡一笑,道:“如今我那师弟一行人已经到了一里之外的瀑布边,你那师兄和一个恒山派的小师傅便是隐在一旁。”
凌靖心中恍然大悟,知是莫大先生内力精深,隔了如此之远却是已经听得了那边的动静,但又不知单凭声音他又是如何断定这几人身份的,此刻心中却是叹服不已。
莫大眉头一皱,继续道:“贤侄当知我乃衡山派掌门,若我只是个游魂野鬼,那费彬即便追上来,我只需将他一剑杀了那也没人能奈我何,但如今却还有旁人隐在一旁,我却不便就此出手了,所以还请贤侄帮个忙,待会儿那费彬若是到了,你便想办法将他引到此处,至于之后的事我自会料理。”
听得莫大一席话后,凌靖自是明白了莫大为何会如此婉转行事,以嵩山派如今的声势威望,若是被令狐冲和仪琳将见过莫大出手的事传扬了出去,那肯定会给衡山一脉招来莫大灾祸,他没见过令狐冲和仪琳二人,自是信不过他们,但自己却是已经出手在先,这老先生自然不怕自己会把他泄露出去,如今他们也算是一路人了,所以这个诱饵看来还真得落到自己身上。
而且杀掉费彬本就是自己主线任务接下来必要的一环,所以这个任务虽然危险,他却似乎也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那费彬虽是一流高手,但他也曾与田伯光拼斗许久,自忖如今实力大进,撑过七八招想来还是可以的。
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他便点点头道:“师伯放心,弟子自当竭力完成师伯的嘱托。”
说着,转身便欲往那处瀑布行去。
莫大这时却忽然拉住他的手腕,笑道:“贤侄不必心急,想那费彬一时半会还寻不到此处,你如今受我之托前去犯险,贤侄虽坦然,但我心中却是歉疚,不过我倒是想传贤侄一门防身的功夫,就是不知你可愿学?”
凌靖心中大喜,他早听岳不群提过,衡山派的武学多有独到之处,其中又以素有“一剑落九雁”之称的“回风落雁剑法”、“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和“衡山五神剑”最为有名,号称衡山派三大绝学,但“回风落雁剑法”乃是衡山派的镇派绝学,就算自己想学,只怕莫大先生也不会真愿意相授,倒是那“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从天赋树上点亮所需的天赋点便可以看出,这门剑法其实并不算得多么高明,但妙却妙在因人而异,若真到了合适之人的手上,威力却是端的厉害,这点从刘正风一招拿下费彬便可知其中端倪。
他心中已有想法,便欣然谢道:“多谢莫师伯厚爱,弟子向来仰慕衡山派武功,在此斗胆恳请师伯将“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传授弟子,弟子定然不忘师伯的恩惠。”
莫大脸上微微一奇,道:“却没想到贤侄却是对这门武学兴趣颇深。”他扶着胡须轻笑两声,道,“这门功夫本是上代祖师游戏之作,传给你倒也无妨,只是这门功夫使起来太过轻佻,贤侄却还需谨守自身,莫要荒废了自己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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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靖凛然道:“弟子省得。”
莫大当下也不再多说,如今费彬便快要追了过来,本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传授这门功夫的精深要领,当下只是一股脑的将这门功夫的法决一一向凌靖道来,凌靖若有什么不明之处,莫大便将自己练功时的经验讲出来给他解惑,两人一授一学,而凌靖本就悟性奇高,学起来自然很快,有时更是将自己对某些法决的理解讲出来,引得莫大节节赞赏,更是对凌靖高看一分。
就这样约莫半个时辰之后,莫大已将这门功夫的精要讲解完毕,凌靖一一背诵下来,虽许多地方还只能强行记住,不明其理,但这时时不待我,只能暂且记下,留待以后慢慢揣摩。
这时,莫大先生突然住口,皱眉道:“贤侄,那费彬已经寻到了此处,我师弟与你那师兄却有些危险了。不过贤侄天资惊人,我只讲述了一遍,如今你却已经领悟了其中三四分要义,却比我当初要强上许多倍了。如今你再过去诱那费彬,却又能平添一分把握了。”
凌靖笑道:“如此,弟子便去会会那“大嵩阳手”了,师伯且稍等片刻。”
如今他脑中的天赋树第三层已经点亮了一个图标,正是那“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而且点亮进度也已变成37,他心中已经满足,要知道这个进度已算是非常之快了,而且这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在天赋树上点亮的第一个上乘武学,至于那“快剑一十三式”虽也是上乘武学,但却属拓展类,而且两门武学根本不是同一类型,似乎难做比较,但他心中却是对这门新武学喜爱异常的。
当下他心中又添了几分自信,这才往那瀑布处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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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迫敌
凌靖一路展开轻功在松林中奔行,只听前面的水声越来越近,只得片刻之后他便已接近那瀑布之处,远远的便看见那费彬手持长剑,将刘正风几人迫在一旁。
只是当前情形却不甚乐观,如今刘曲二人及令狐冲都是身受重伤,仪琳武艺又是平常,而曲非烟更是已经被费彬点倒在地,这般情形,几人的生死似乎都已经被费彬握在了手中。
看到此幕,他心中微微一沉,因为原剧情当中,曲非烟被费彬点倒之后不久,这人就突施辣手,将这小姑娘给害了。
但此刻离前面几人已经不算太远,隐约之间还能看见曲非烟的胸口尚在微微起伏,他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心道还好自己来的较早,要不然这小姑娘只怕片刻之后就得丢了性命。
但眼下他却不敢再有丝毫耽搁,若曲非烟真被那费彬给杀了,只怕自己也会心中难安,当下离他们还有十余丈远之时,他便大声笑道:“前面可是嵩山费师叔?”
费彬一惊,连忙仗剑转身,适才令狐冲和仪琳便是屏息躲在一旁,若不是这两人见自己要杀刘正风等人,这才自己跳了出来,只怕自己一直到最后也发现不了他们,可此刻却不想这儿居然还藏着一人。
他眯着双眼打量着来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凌靖走到前面,向费彬拱了拱手,却对其他人视而不见,道:“华山弟子凌靖见过费师叔。”
费彬“哦”了一声,道:“想不到你也是华山弟子?”说着,眼角余光却瞥向令狐冲,方才便是这个华山派大弟子出言阻拦自己动手,让他心中大为恼怒,所以此刻看向凌靖的目光也甚是不善。
凌靖微微一笑,对费彬凌厉的眼光置若未闻,道:“久仰费师叔“大嵩阳手”的威名,家师也是向来对师叔推崇备至的。”
费彬哈哈一笑,道:“凌师侄客气了。”这时,他提剑指向刘正风和曲洋二人,道,“凌师侄,你们华山派也是我正道中的名门大派,如今这刘正风与魔教妖人勾结,意欲对我五岳剑派不利,你说又该如何处置?”
凌靖往刘正风那处走前两步,森然道:“该杀!”
费彬哈哈大笑,口中大赞“说的好!”,身子往左微微一侧,让出一个身位。
令狐冲和仪琳自凌靖出现之后便将目光一直落到他的身上,此时听得他说话,又目露杀机,心中大感不信,急道:“小师弟(凌师弟),万万不可......”
唯有曲非烟躺在地上眼珠转了转,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凌靖,丝毫没有惊慌之色。
刘正风和曲洋自是认不得凌靖的,而他们之前从刘府逃出之时便已经生机尽断,此时只靠身体残余的一丝内力强自支撑,其实却是与死人无异了。
两人相视一叹,刘正风冲凌靖道:“凌师侄,我刘正风今日也算是家破人亡、身败名裂了,如今自己的性命只怕也只在片刻之间。但这小姑娘却是无辜的,希望你杀了我二人之后,能够恳请费师弟留她一条性命。”说完,便闭上眼睛,只待领死。
凌靖冷冷一笑,拔出长剑,又往前走了一步,长剑冲着刘正风脖颈突然递出,费彬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令狐冲和仪琳却是面上大骇,表情是那么的难以置信。
然而这一招方才使到一半,凌靖突然长剑一转,反手刺出,剑尖直指费彬的胸口。
这一下出招快极,抑且如梦如幻,正是“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中的绝招。
费彬在刘府曾着了刘正风这门武功的道儿,此刻再度中计,大骇之下,急向后退,嗤的一声,胸口已给利剑割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衣衫尽裂,胸口肌肉也给割伤了,受伤虽然不重,却已惊怒交集,锐气大失。
费彬立即还剑相刺,但凌靖一剑既占先机,后着绵绵而至,一柄长剑犹如灵蛇,颤动不绝,在费彬的剑光中穿来插去,只逼得费彬连连倒退,半句喝骂也叫不出口。
凌靖心中畅然,没想到自己凭着诡计抢得一步先机,再施展出这“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竟能将费彬这种一流高手逼的连连后退,当下信心大增,许多还未领悟的剑招也慢慢使出,一招一式之间,似虚似幻,虚实相合,一时间直把费彬逼的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他自沉浸在这种极速的领悟当中,每使出一剑之后便对这门武学又多加了一分领悟,待得一二十招过后,脑中突然响起系统的声音:“宿主通过自我领悟,天赋树上乘武学“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点亮进度+1,当前点亮进度47”
刘正风在一旁只看得啧啧称奇,这“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本是他们衡山派的三大绝学之一,可如今却为何被一个华山派的弟子使了出来?
而且看其情状,似乎已得这门剑法的精要,虚实之间的转换得心应手,犹如神来之笔,只怕在这门剑法上的天赋还要远甚自己,但这年轻人剑法却使的不甚纯熟,明显就是刚学会不久。
当下他更是感到奇怪,暗忖:“难道是师兄暗地里传授了这少年这门剑法,让他来解救我们?”
江湖上素传他与莫大先生不合,常在派中争权夺利,但他自己却知道自己那师兄只是面冷心热,如今自己受难,只怕他早就已经隐在一边,只是怕给衡山一脉惹上麻烦,这才一直隐忍不出。
想及此处,他便举目四望,只是如今他内力大减,生机尽断,目力却大不如前,最后却是什么也没发现。
令狐冲和仪琳只见凌靖突然剑指费彬,顿时心中大喜,才知先前凌靖只是略施诡计,好骗得费彬放下防备,只是自己却错怪了他,心中一时好生惭愧。
但此刻却又见他一路衡山剑法竟将费彬这种嵩山派的一代高手逼的狼狈不堪,心中大是惊骇,一来他们不知凌靖是如何学得了这门衡山派的绝学,但五岳剑派虽属同盟,但门派之间却从不会互通武功,若这事传扬出去,只怕会给华山派惹上大麻烦。
二来,他们也是一时没有料到,凌靖的剑法竟是比上次回雁楼当中坐斗田伯光之时,又精进了如此之多,这门剑法在他手中直是使的让人眼花缭乱,纷纷纭纭,竟是让人瞧不出他到底哪招是虚,哪招是实。
仪琳心中还好,只是觉得凌靖就该如此天才,心中为他欢喜。
但令狐冲这时心中便难免很是沮丧了,他向来被誉为华山一脉的开山大弟子,在二代弟子当中论武艺当属翘楚,乃是华山派下代掌门的不二人选。
但此刻他只见凌靖眼中精光湛湛,显然也是内力大进,只怕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而他的剑法,想到此处他便苦笑一声,暗暗拿自己与凌靖比较一番,却觉自己虽得师傅传授了一些华山精妙剑招,但若要与凌靖一比,只怕却又落入了下乘,心中当真是好生沮丧。
凌靖不知旁人心里所想,只是将自己心中理解的“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一招一招使出,渐渐的也是领悟到了这门剑法的更多妙处。
这时,费彬却沉着脸突然使出一招“嵩山剑法”,只见这一招大气磅礴,稳如山岳,这人却是突然将中门大开,只是一剑横劈向凌靖胸腹之间。
凌靖心中微微一凛,他素知这“嵩山剑法”有快慢一十七式,每一招都是博大精深,心中又哪敢大意,连忙一剑斜撩挡住费彬这一剑。只是费彬这剑上内力着实太强,一挡之下,竟是将他迫的连续后退六七步,虎口更是微微发麻。
这时,他忽然立在远处,仗剑笑道:“费师叔这剑法当真是稀疏平常的紧啊,难道“大嵩阳手”当真便只会用掌不成,于这剑法之道却是旁人吹捧出来的名声。”说完后,又哈哈一笑。
费彬脸上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目露凶光的看着凌靖,似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阴沉沉的道:“小子,我要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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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剑发琴音,琴中藏剑
凌靖微微一哂,道:“费师叔就是准备用刚才的剑法来杀我吗,那只怕还有些难度啊。”
但此刻他嘴上虽说的轻松,心中却微微一紧,这嵩山派既能夺得五岳剑派盟主之位,那武功定有过人之处,而且方才他之所以能将费彬逼的如此狼狈不堪,一来是因为他巧施诡计抢占了一丝先机,二来则是因这“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自有其妙处,如今被他使的得心应手,这才在措不及防之下,打了费彬个措手不及。
但如今费彬明显已经稳定了心神,两人又拉开了距离,若是费彬真将嵩山剑法施展开来,以他一身早已跻身一流高手的功夫,只怕自己还是难以支撑太久。
另一边,费彬阴狠的冷笑两声,道:“小娃娃不知死活,那我就先收拾了你,再来了结这几个邪魔外道。”
他一声大喝,手中大剑已经刺出,剑光霍霍,带着刺耳的破空声袭向凌靖。
凌靖见费彬这一式剑招声势端的是浩大,哪还敢掉以轻心,双足一顿,身子借力向后跃去,手中长剑也不停歇,一剑劈向费彬的大剑。
“铿!”
两剑相交,凌靖终是内力不及对方深厚,这一剑又被逼的倒退两步,但他心中却不惊慌,仗着“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的变幻莫测,又与费彬连拼数招,且战且退。
这时费彬虽然抢占了上风,但是越打却越是心烦意乱,这少年刚才几次出言羞辱他,自己又确实是在这小子手上吃了一个闷亏,心中真是恨不得立时便将这小子给杀了。但这少年一手衡山剑法倒是使的精湛,不仅剑招之间是虚虚实实,便连身上的破绽也有蹊跷,让人拿捏不住这破绽到底是否是他有意露出来的,一时之间他竟是奈何这小子不得。
转眼间,两人一追一退已经来到了松林的边缘,凌靖这时目光一闪,使个虚招将那费彬逼退一步,自己纵身一跃,身子往前跃起五六丈,身处半空中,右足往临近的松树上一踏,身子一翻,已经往林中跃去。
费彬顿时大怒,这小子虽然剑法高明,但内力却是远及不上他自己的,暗忖自己只需拖得一会儿,自然能耗尽他的内力,到时这小子还不是手到擒来,便能将之毙于剑下。
但只转眼间这小子竟往松林中跃去,他本就是睚眦必报之人,如今被这小子几番戏弄,早已怒极,暗忖那边刘曲二人已是废人,谅他们也逃不了,但这小子却是必须除之而后快的,当下便一跃进入松林之中,紧追着凌靖的身形往里行去。
凌靖听闻身后有破空之声传来,心中一定,现在怕只怕这费彬不肯追着自己,若是回身先去将刘曲等人杀了,那自己可就无功而返了。
但此时费彬既已中计,当下他便心中大定,将自己的身法发挥到极致,十几个纵跃,已经渐渐接近了莫大先生的所在之处。
又奔得七八丈远,那费彬已经慢慢接近他的身后,便在这时,从旁边树上突然跃下一个苍老的身影,哈哈笑道:“贤侄暂且退下,费师弟就由老朽来招呼了。”
凌靖心神一松,适才费彬可是追的他好紧,便才跑了这点距离,内力已是大大损耗,若莫大先生再不出现,只怕自己还真就会被费彬给缠住了。
他身子忽然一折,往旁边一纵,已然落在了莫大先生的身后。
费彬一路缀在凌靖身后,眼见便要迫近此人,但忽见从旁边树上跃下一佝偻老者,心中一惊,已然明白过来。这小子诡计多端,看来自己是又中了这小子的诡计了,当下心中一凛,长剑护在身前,定睛往那老者看去。
然只看了一眼,他脸上便现出震惊之色,道:“莫大先生?”
他实在没有料到,这佝偻老者竟是大名鼎鼎的衡山掌门“潇湘夜雨”莫大先生,此前五岳会盟之时,他也在嵩山封禅台接待过此人,自然深知此人的厉害。
但江湖上不是传闻这人与刘正风素来不合吗,可如今又怎会伏在这里等着自己?
莫大先生微微一笑,看着费彬,忽又摇摇头道:“费师弟身上杀气好重,却是于身心无益,不如且听老朽奏上一曲,平复一下心绪如何?”
说着,便自顾自的取下身上胡琴,幽幽的胡琴声传来,琴声凄凉,似是叹息,又似哭泣,跟着琴声颤抖,发出瑟瑟瑟断续之音,如是一滴滴小雨落上树叶。
费彬闻这琴音却是忽的脸色大变,江湖上素传衡山掌门莫大先生有“琴中藏剑,剑发琴音”八字称号,如今琴音已起,那这人的杀招定是紧随其后了,当下不敢稍有大意,这莫大先生乃是五岳剑派掌门人一级的高手,比他又要厉害许多,他自然不敢有丝毫松懈。
莫大身形飘忽的前行着,似是走了三四步,又似行了七八步,转眼之间已经接近费彬。凌靖和费彬即便此刻就在他眼前,居然也是拿捏不住他的身形,心中震惊可想而知。
耳边琴音不绝,费彬却已按捺不住,只觉得这莫大带给他好大压力,这种感觉他还只在嵩山掌门左冷禅身上感受到过,心知这莫大实乃平生所遇劲敌,当下便使出“嵩山剑法”,一剑刺向莫大那颤颤巍巍的身体。
然而莫大却只微微一晃,身体已然绕到费彬身侧,当真是形如鬼魅一般,费彬心中大震,连忙撤剑肘击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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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大站在原地未动,拨弦的右肘微微抬起,撞在费彬手肘,竟将费彬撞的倒退出一步。
莫大微微一笑,道:“费师弟怎的如此没有耐心,我这一曲还未奏完,就急不可耐的动上了手。”他叹了一声,道,“也罢,既然费师弟已经不顾往日情面,那老朽也只好得罪了。”
只见他右手在胡琴底部轻轻一拨,手腕连连颤动,“倏”的一下忽然手腕又扭向费彬的方向。
“嗤!”
一道扭曲的银光闪过,费彬忽然大叫一声抚胸后退,凌靖定睛一眼,这才发现费彬左胸已然受伤,鲜血此时正兀自从他指缝间流下。
他心中大骇,适才莫大先生到底何时出的剑,他竟是半分也没瞧见,甚至连他所使的兵刃也没看见踪影,但这费彬居然已经受创,这莫大先生的剑术当真是到了鬼神莫测的境界。
莫大一击即中,之后剑招更是连绵不断的使出,直逼的费彬连连惨呼,一点点鲜血从两柄长剑间溅了出来,费彬腾挪闪跃,竭力招架,始终脱不出莫大先生的剑光笼罩,鲜血渐渐在二人身周溅成了一个红圈。
猛听得费彬长声惨呼,高跃而起。莫大先生退后两步,将长剑插入胡琴,转身便走,一曲“潇湘夜雨”在松树后响起,渐渐远去。
费彬跃起后便即摔倒,胸口一道血箭如涌泉般向上喷出,适才激战,他运起了嵩山派内力,胸口中剑后内力未消,将鲜血逼得从伤口中急喷而出,既诡异,又可怖。
凌靖只看得是目眩神迷,适才莫大先生所使的正是“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但论威力却又不是此时的他所能企及得了的,直让他看得是如痴如醉。
这时,林中忽然又传来莫大的声音:“贤侄,日后若有人问起你那衡山剑法的来历,只管说是我传授的便是,想来也不会有人会因此而难为你。”
幽幽的胡琴声又渐渐响起,进而慢慢远去,凌靖心知这老先生已经走远,心中微微一叹,其实他心中对这门衡山剑法尚有许多不明了之处,虽然适才见莫大先生亲身示范了一次,但终究还是没有完全领悟,本想再次请教一番,却不料这老先生走的如此之急。
他冷眼瞧了瞧费彬的尸身,旋即又皱了皱眉,只因这莫大先生的剑法实在太过独特,留在费彬身上的伤痕又细又窄,明眼人一见只怕就能瞧出了出手之人。
他苦笑一声,没想到自己还得为这老先生行这扫尾之事,当下也不再多耽搁,提起长剑将这费彬的尸身划的乱七八糟,这样就不怕有人瞧出其中的门道了。
可是最后却还兀自放不下心,又以剑代铲挖了一个大坑,将费彬尸身掩入其中,这才停下来准备休息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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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辞世
掩埋好费彬的尸身之后,凌靖倚在旁边的树干上稍作休息,这时系统终于提示莫大先生发布的这个支线任务完成了。
他心中一奇,难道最后这埋尸收尾的工作也算作这个任务的一环?想到此处,他不禁有些莞尔,只听系统道:“支线任务“莫大先生的请求”完成,完成度:百分之一百”
“宿主将获得如下奖励:可使用天赋点+1,身法+5,根骨+5,内力+15,莫大先生对宿主的好感度提高”
凌靖心中一笑,好感度他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心知莫大先生好似确实对自己印象不错,便没再继续追究这个好感度的奖励。
接下来,又循例先将一点天赋点加到了天赋树第一层的内力上,如今这个图标的点亮进度也已经变成了“45”,只差一点便能彻底点亮了。
这时,他又将自己的人物属性图调了出来,只见自己的四围属性已经变成了“根骨:70,身法:120,内力:269,悟性100”,内力又是大进,但是“综合实力评定”依然还是四品,离三品门槛内力320尚还有些距离。
不过他心中已经非常欣慰,这才不过短短几日而已,在完成了几个任务过后,他的内力已经翻了几乎一倍有余,上乘剑法更是学会了两门,实力较之以前已经提升了不知多少倍。
这时,身体上的疲惫已经舒缓了一些,他便起身往仪琳等人那方走去。
片刻之后,当凌靖再次来到瀑布前的时候,只见刘正风和曲洋相对而坐,脸上兀自挂着一丝畅意的微笑,但是生机已经全无,神光暗淡,显然已经死去了一会儿了。
他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暂不提这刘正风和曲洋为人如何,单论这两人对于音律的追求和喜爱,那便能让人生出无限敬仰。
他虽不能理解这两人对于音律到底有怎样无法割舍的情怀,但这两人既能因音律抛开正邪之分,结为知己,而且更甚还能为此舍了一身荣辱,乃至自己的身家性命,也算是当代奇人了。
他缓缓走到刘正风和曲洋的尸身面前,仪琳在一旁念着超度的佛经,这时听到脚步声,转头难过的看了他一眼。这女孩心地善良,眼见刘正风和曲洋这对醉心音律的至交好友殒命嵩山派手中,她虽然与这两人不怎么熟悉,但心中也不禁难过起来。
凌靖冲她微微一笑,这时一个娇小的身躯突然扑入他怀中,放声大哭。
“凌大哥,我爷爷不要我啦。”
凌靖叹了口气,轻轻拍打着怀中曲非烟不断哽咽的娇躯,这孩子年纪尚幼,父母双亡,如今又连唯一的亲人曲洋也离她而去,真不知她以后要怎么过活。
他安慰道:“好了,非非,你看曲洋前辈走之前尚带着微笑,显然心中并无怨恨。他与刘师叔因音律相知相交,如今他们到了下面,便再无俗事分神,定能比在这个江湖中苦苦挣扎还要更加逍遥。”
仪琳也握着曲非烟的小手轻声安慰了几句,这时令狐冲握着一策曲谱走上前来,也道:“小妹妹无须太伤心,刘师叔和曲洋前辈都是洒脱之人,如今相携上路,只怕心中已经并无什么遗憾,只是小妹妹若还是如此伤心难过的话,只怕曲洋前辈在另一边也不会心安的。”
曲非烟的抽泣声渐渐弱了下去,凌靖的目光却落到了令狐冲的右手上,只见他手上书册的表皮写着“笑傲江湖之曲”几个大字,他心中顿时大定。如今令狐冲也已经获得了刘曲二人合著的曲谱,那这次主线任务就只剩下最后的一环了,只要他护得令狐冲三个小时不死,那这次主线便算圆满完成了。
这时,曲非烟已经轻轻离开了他的怀抱,红着眼眶,小脸微红的看着他,道:“凌大哥,真是对不起,把你的衣服都弄湿了。”
凌靖看着胸前衣襟上的一团泪渍,无所谓的笑了笑,拍拍曲非烟的小脑袋,轻声道:“没事的,只要你别太伤心难过,凌大哥又怎会吝惜一身衣衫。”
曲非烟强颜欢笑一下,凌靖心中一叹,心知她心里还是伤心难过的,便道:“如今两位前辈已经辞世,我们就这样放任他们的尸身落在这里却是大不敬的,还是赶紧让两位前辈入土为安吧。”
旁边几人点点头,合力将刘曲二人埋在了瀑布一旁。
之前他们心脉尽断,但却依然耗费体力寻到此处,合奏了一曲“笑傲江湖”这才溘然辞世,想来对这周围的环境也是颇为喜爱的,所以凌靖他们也不再另寻他处,便在此地让刘正风和曲洋入土为安了。
几人对着刘正风和曲洋的坟头拜了几拜,恰在这时,凌靖却忽然发现西北角上青光闪了几闪,剑路纵横,一眼看去甚是熟悉,似是本门高手和人斗剑,他心中一凛,不知华山派中到底是谁还在此处,当下便对令狐冲使个眼色,又对仪琳和曲非烟道:“仪琳师姐、非非,你们且在此处稍等片刻,我与大师兄去那边有事相商。”
仪琳和曲非烟功力不深,不明所以,便点了点头。
这时,令狐冲也已经发现了那处地方的剑光,当下便和凌靖一路往那边走去。
凌靖和令狐冲走了一会,已隐隐听到兵刃撞击之声,密如联珠,斗得甚是紧迫,暗忖:“本门哪一位尊长在和人动手?居然斗得这么久,显然对方也是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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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当下又小心翼翼的往前又走了几步,耳听得兵刃相交声相距不远,当即躲在一株大树之后,向外张望,月光下只见一个儒生手执长剑,端立当地,正是岳不群,一个矮小道人绕着他快速无伦的旋转,手中长剑疾刺,每绕一个圈子,便刺出十余剑,正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
凌靖和令狐冲相视一眼,均看到彼此眼中的一丝兴奋之色,如岳不群和余沧海这种级别的高手,在江湖上早已有了偌大名声,一般人又怎敢与他们动手,但如今却能见两大高手比拼,自然是机会难得的。
凌靖更是心中暗忖,岳不群的实力定然不会比莫大先生要弱,而余沧海则定是要强于费彬的,那只怕这场拼斗的激烈程度还要远在莫大先生和费彬之前的厮杀之上。
当下便定睛往岳不群和余沧海看去,但见岳不群气度闲雅,余沧海每一剑刺到,他总是随手一格,余沧海转到他身后,他并不跟着转身,只是挥剑护住后心。
余沧海出剑越来越快,岳不群却只守不攻。
他心中一凛,越看越是吃惊,没想到还没得到“辟邪剑谱”时的岳不群就已经这么厉害了,他心知余沧海可不是什么庸手,起码是二品的实力,但此刻岳不群却能游刃有余的将余沧海的所有剑招封住,只怕功力还要远在余沧海之上。
又瞧了一阵,只见余沧海愈转愈快,似乎化作一圈青影,绕着岳不群转动,双剑相交声实在太快,已是上一声和下一声连成一片,再不是叮叮当当,而是化成了连绵的长声。
猛听得铮的一声大响,余沧海如一枝箭般向后平飞丈余,随即站定,不知何时已将长剑入鞘。
凌靖和令狐冲吃了一惊,再看岳不群时,只见他长剑也已入鞘,一声不响的稳站当地。这一下变故来得太快,他们竟没瞧出到底谁胜谁败,不知有否哪一人受了内伤。
二人凝立半晌,余沧海冷哼一声,道:“好,后会有期!”身形飘动,便向右侧奔去。
岳不群大声道:“余观主慢走!那林震南夫妇怎么样了?”说着身形一晃,追了下去,余音未了,两人身影皆已杳然。
凌靖和令狐冲本想追出去,但只眨眼间便再也看不到岳不群的身影,不禁相视苦笑,自知自己的轻身功夫比起这些掌门级的高手来还要差得许多,当下只能各自苦笑一声。
恰在这时,突然间左首树林中传出一下长声惨呼,声音甚是凄厉,凌靖心中一动,终于回忆起了这幕剧情,但旋即又皱紧了眉头,心中开始犹豫起来,若此刻真是遇到了那一幕剧情,那自己到底要不要参和进去呢?要知道这可是一个天大的麻烦啊。
但令狐冲这时却已经当先往声音传出的地方奔了过去,凌靖暗自苦笑一声,随即定下心神,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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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遗言
凌靖追着令狐冲往前行了几步,毕竟这次主线还差最后一环,若此时令狐冲真出了什么差池,那他之前所有的努力就都得付诸东流了。
他很快追上令狐冲,两人往前又走几步,拨开树枝,眼前便出现一堵黄墙,看起来似是一座荒废的庙宇。
令狐冲脸现疑惑之色,对着凌靖低声道:“小师弟,这庙中只怕有古怪,我们还是小心为好。”
凌靖方才已经将这一幕的剧情一一回忆了起来,自然知道庙中是何人,这时听闻令狐冲的话,便想,那“塞北名驼”木高峰就在其中,我们两个就是想不小心都不行啊。
随后他便点点头,指了指破庙的后面,道:“我们暂且隐在庙后,先探听一番再说。”
两人小心翼翼的来到庙后,这才透过墙壁的缝隙往里看去,只见木高峰正拄着一个拐杖站在庙中,地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满身伤痕,头发散乱,此时若细细听他们的呼吸声,便能发现他们的呼吸非常紊乱,显然已经身受重伤。
这时,便听木高峰阴沉沉的道:“快告诉我,你们林家的“辟邪剑谱”到底藏在何处?若你们能将剑谱交给我,我便是帮你们灭了青城派,为你林家报仇雪恨也不是不可能的。”
地上那男子道:“若是木前辈真的愿意帮我林家报仇,我自然是感激不尽的,但我林家剑法向来都是口述,又哪有什么剑谱流传下来。”
凌靖早知其中关窍,自然知道地上那一男一女乃是林平之的父母,林振南夫妇。但令狐冲却一直不明所以,这时听这两人问答,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地上那两人便是师傅方才向余沧海追问的林氏夫妇,但却又不知这木高峰又是怎么从余沧海手中将他们夺了过来的。
凌靖当下却在心中冷笑一声,这木高峰在原剧情当中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为了夺取“辟邪剑谱”所费的心机只怕不在余沧海之下,但可惜这人却没有什么运气,最后虽然也是如愿见到了“辟邪剑法”,但结果却是被剑法大成的林平之给一剑斩了。
庙宇里,木高峰“嘿嘿”冷笑两声,道:“看来你是真的不愿意说了,可是我“塞北名驼”的手段你可曾听说过?”
林振南道:“木前辈的大名威震江湖,手段高明,我自然是知道的。”
木高峰大笑两声,道:“很好,威震江湖倒还不见得,可是驼子我的狠辣手段,只怕你还真没听过。”
林振南这时叹息一声,道:“看来木前辈是准备对我夫妇用强了。”他“呵呵”轻笑两声,继续道,“木前辈或许不知,我们夫妇早已落在青城派手中多日,什么样的刑罚没有见过,若木前辈执意如此,那林某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木高峰眼珠一转,心知这人只怕还真是个硬骨头,青城派拿下他们多时,也未见这人吐出“辟邪剑谱”的秘密,只怕自己现在用强也不见得就会有什么效果。
当下心思急转,思忖片刻后忽然笑道:“林镖头,你可知前些时日,你那宝贝孩儿林平之已经拜入了我的门下,如今你们两人身受重伤,只怕性命就在旦夕之间,难道你就真不怕自己家传的神妙剑法就此失传了吗?”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林夫人突然叫道:“平儿......你说,我的平儿在哪里?”
木高峰哈哈一笑,道:“这便对了,林镖头,林夫人,若你们现在便告诉我“辟邪剑谱”在哪里,我就将林平之唤来,与你们送终。”
林振南却摇摇头,道:“木前辈若真的收下了我的孩儿,那自是他的福分,不过如今我夫妇命若悬丝,丧命便在顷刻之间,所以还烦请木前辈将我那孩儿唤来,让我们与他见上一面。如果真有什么“辟邪剑谱”,你就算不问,在下也会求前辈转告我孩儿。”
木高峰见再次劝说无果,顿时恼羞成怒,怒道:“林镖头,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惹急了驼子,我就先将林平之给杀了,让你林家从此绝后。”
说完,一掌横空,突然拍向房顶横梁,只听“啪”的一声巨响,那横梁已被他的凌空掌力劈作两节,“哗啦啦”的掉到了地上。
林夫人大惊,道:“你、你休要伤我孩儿......”
林振南却哑然失笑,道:“夫人无须惊惶,若我们的平儿真在他手中,只怕他早就将平儿带出来威胁我们了,又何必如此多费唇舌。”
木高峰哈哈狂笑两声,耐性已被磨尽,狠狠的道:“林镖头,我木高峰若想杀那林平之,即便现在他不在我手上,但那又有何妨,这江湖之上我木高峰想要杀的人,只怕还没有几个能逃得出我的掌心的。”
林夫人低声道:“相公,倘若他真要找我们儿子晦气……”
木高峰接口道:“是啊,你们说了出来,即使你夫妇性命难保,留下了林平之这孩子一脉香烟,岂不是好?”
林震南哈哈一笑,说道:“夫人,倘若我们将辟邪剑谱的所在说了给他听,这驼子第一件事,便是去取剑谱;第二件事便是杀咱们的孩儿。倘若我们不说,这驼子要得剑谱,非保护平儿性命周全不可,平儿一日不说,这驼子便一日不敢伤他,此中关窍,不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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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夫人道:“不错,驼子,你快把我们夫妇杀了罢。”
令狐冲听到此处,勃然大怒,忽然朗声道:“木前辈,华山派弟子令狐冲奉业师之命,恭请木前辈移驾,有事相商。”
凌靖见令狐冲忽然开口,心中顿时苦笑一声,其实他是真的不想趟这趟浑水的,犹记得原剧情当中,令狐冲就是因为帮林振南夫妇给林平之传了临终遗言,后来学了“独孤九剑”之后才被岳不群等人给认定是私吞了林家的“辟邪剑谱”,情况当真是是说不出的艰难。
可如今难道连自己也要卷入这个漩涡?
当下只能先稳定心神,假意笑道:“师傅,想不到竟是“塞北名驼”木大侠在此处。”
木高峰狂怒之下,举起了手掌,正要往林震南头顶击落,突然听得两个华山弟子在庙外朗声说话,不禁吃了一惊。
他生平极少让人,但对华山掌门岳不群却颇为忌惮,尤其在“群玉苑”外亲身领略过岳不群“紫霞神功”的厉害。
他向林震南夫妇威逼,这种事情自为名门正派所不齿,岳不群师徒多半已在庙外窃听多时,心道:“岳不群叫我出去有甚么事情相商?还不是明着好言相劝,实则是冷嘲热讽,损我一番。好汉不吃眼前亏,及早溜开的为是。”
当即说道:“木某另有要事,不克奉陪。便请拜上尊师,何时有暇,请到塞北来玩玩,木某人扫榻恭候。”说着双足一登,从殿中窜到天井,左足在地下轻轻一点,已然上了屋顶,跟着落于庙后,唯恐给岳不群拦住质问,一溜烟般走了。
耳听木高峰离去的动静,凌靖和令狐冲相视一笑,心道这木高峰居然如此惧怕师傅,当真让人莞尔。这才飞身跃上墙头,往庙中走去。
两人走进庙中,殿中黑沉沉的并无灯烛,但见一男一女两个人影,半坐半卧的倚傍在一起,当即躬身说道:“小侄华山派门下凌靖(令狐冲),现与林师弟已有同门之谊,拜上林伯父、林伯母。”
林震南喜道:“少侠多礼,太不敢当。老朽夫妇身受重伤,难以还礼,还请恕罪。我那孩儿,确是拜在华山派岳大侠的门下了吗?”
当下他真是说不出的欢喜,如今他与夫人已经命在旦夕,但却唯独放不下独子林平之,现在听闻儿子拜在了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华山门下,那余沧海、木高峰等奸人自然便不能再随意加害,当真是喜不自胜。
凌靖见这两人脸色苍白无匹,身上伤痕几乎无法数清,说话的时候也是中气不足,心知他们受伤太重,只怕已经难以挽救回来。
他冲林振南微微一笑,道:“正是,那木高峰曾欲强行收令公子为徒,却被家师所救,林师弟仰慕家师风采,苦苦哀求家师将其收录门下。最后家师见林师弟其意诚诚,又是个可造之材,便将他收为了本门真传弟子。”
林振南这会儿忽听爱子已有着落,心中一块大石便即落下,紧绷的心神也渐渐松懈下去,但身子却忽然一松,便觉神思渐渐远去,心知自己一直强行支撑着希望再见平儿一面,如今一旦松懈下来,却是大限将至了。
但心中尚还有一丝牵挂,便喘息道:“两位......贤侄,小老儿只怕......命不长久,不过还请转告我......那孩儿,福州......向阳巷老宅地窖中的......物事,是……我林家祖传之物,须得……须得好好保管,但……但他曾祖远图公留有遗训,凡我子孙,不得翻看,否则有无穷祸患,要……要他好好记住了。”
凌靖心中苦笑一声,心知这下是真的被卷入这个漩涡了,面上却点点头,道:“好,这几句话我们定然会传到。”
林振南微微一笑,道:“多、多、多......”然而最后一个“谢”字尚未说出口,生机渐渐远离了他的身躯,已然气绝。
林夫人眼见丈夫气绝,脸上已有死志,便对凌靖和令狐冲道:“两位少侠,盼你们叫我孩儿不可忘了父母的深仇。”侧头向庙中柱子的石阶上用力撞去。
她本已受伤不轻,这么一撞,便亦毙命。
凌靖心下叹息一声,想这“福威镖局”也曾是行镖天下的大镖局,但如今却只因余沧海等人的一己之私,最后落了个满门尽灭,只余林平之这一纨绔独苗尚在人间。
他心中虽然有些看不上林平之这个纨绔,但林振南夫妇却是真的为林平之倾尽了所有,即便是死前还依然记挂着他,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
过了良久,只听庙外传来岳不群的声音,道:“咱们进庙里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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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结束这里的剧情了,下一卷“思过崖”即将开启,汗。。。。也不知道这个收尾到底写的怎么样。
第28章 无题
令狐冲欣然叫道:“师傅,师傅!”
凌靖目光一闪,并未做声,只是却没料到岳不群这么快就回转了过来,心道,难道他没追上余沧海?
他心知华山派本就是以剑法见长的,轻身功夫方面一直不怎么高明,但是青城派却又不同,这个门派的剑法不能说有多么与众不同,但暗器手法、轻身功夫却都是名满江湖的。虽然岳不群内力可能已经跻身一品高手的门槛,但论身法,只怕确实是不如余沧海的。
这时,只听岳不群在外面道:“冲儿,是你在里面吗?”
令狐冲扶着墙壁往门口走了两步,道:“是,我和小师弟都在这里。”
这时天空已见微光,岳不群走入庙中。
凌靖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唤了声“师傅”,便站到了一边,心中却在寻思:“岳不群一直苦心积虑想要谋取林家的“辟邪剑谱”,如今林氏夫妇的尸身就在眼前,却不知他心中又作何想?”
岳不群瞥见地上林振南夫妇的尸身,皱眉道:“是林总镖头夫妇?”
凌靖依然没有做声,这时令狐冲便上前将自己两人如何撞见木高峰威逼林氏夫妇交出“辟邪剑谱”,自己两人又如何假借师傅之名将之吓走的事说了一遍,当说到林振南的遗言的时候,岳不群微微抬头看了令狐冲一眼,复又面无表情的继续听下去。
凌靖在一旁一直观察着岳不群的神态变化,但直到令狐冲将林振南的遗言讲完,也不见岳不群脸上表情有丝毫变化,他心中暗叹一声,心知这岳不群养气功夫已是高明到了极点,他心中虽然迫切的想知道林振南的遗言,但是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这份心机,当真是深沉的可怕。
这时,忽听岳不群叹息一声,道:“余沧海做下这般罪孽,真是枉为正道宗师。”
凌靖忽然一笑,上前道:“师傅,方才徒儿和大师兄见你追的那余沧海夹着尾巴跑了,最后可是余沧海给你赔了不是吗?”
岳不群摇摇头,道:“青城派的轻功确有过人之处,我追了余观主好久,却始终追他不上,反而被渐渐拉开了距离,这青城派的轻功确实是胜我们华山派一筹的。”
凌靖却不置可否的笑道:“轻功再高明又有什么打紧的,还不是被师傅追的如丧家之犬一般。”
他与这余沧海有杀徒之仇,此刻说起话来自然便不会那般客气了。
岳不群脸一沉,训斥道:“靖儿休得胡说,这话要是传到外面,江湖中人还以为是我华山派自大,目中无人。影响我派声誉不说,便是青城派就不会善罢甘休的。”
凌靖转头吐了吐舌头,对岳不群的话却浑没放在心上,反正与余沧海已经结下大仇,说两句又有什么打紧。嘴上却应道:“是。”
岳不群瞥见他的动作,无奈的摇头笑道:“你这孩子。”
接着,他又皱眉看着令狐冲,道:“冲儿,身上伤势怎么样了?”
令狐冲不似凌靖那般还有系统可以疗伤,此时便连正常走路尚还觉得费力,但为了不让岳不群担心,便笑道:“不碍事的,只是近来却不能与人动手了。”
岳不群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道:“受了如此重伤,不思好生调养,却还想着与人动手,你这孩子也跟靖儿一般,真是不让为师省心。”
岳不群说笑两句,然后转身走到天井之中,从怀中掏出一支火箭炮,用火折点燃之后,掷上空中。火箭炮冲天飞上,砰的一声响,爆上半天,幻成一把银白色的长剑,在半空中停留了好一会,这才缓缓落下,下降十余丈后,化为满天流星。
这是华山掌门召集门人的信号火箭。过不到一顿饭时分,便听得远处有脚步声响,向着破庙奔来,不久高根明在庙外叫道:“师父,你老人家在这里么?”
岳不群道:“我在庙里。”
高根明奔进庙来,躬身叫道:“师父!”
这时,又见凌靖和令狐冲站在庙内,当下大喜,上前揽住两人,喜道:“大师兄、小师弟,可算是找到你们了。”他看着令狐冲,复又说道,“大师兄,大伙儿听说你受了重伤,可担心的紧啊。”
令狐冲笑道:“还得多亏了小师弟和一个朋友,这才捡回一条性命。”
凌靖这才想起,当日在回雁楼当中令狐冲是被一个身份不明的白衣人救走的,当下心中大是疑惑,毕竟他是熟知这个世界的剧情的,但唯独对这个高手却连一丝讯息也没有,忍不住便要出声询问。
岳不群却皱眉先一步问道:“冲儿,那救你之人你可认识?”
令狐冲道:“师傅,其实当日救我的那个朋友,我也只是跟他在以前一起喝过一次酒而已,连他的名字都不甚清楚,这次却是欠了他大人情了。”
凌靖和岳不群听闻连令狐冲也不知此人身份,心中均大感疑虑,按理说,如此高手,在江湖中不可能是没有丝毫名气的。但令狐冲在江湖上也算是混迹了多年的人,却连他也不知此人身份,这情形当真是有些古怪。
过得片刻之后,华山派其余众弟子一一赶到,众人见令狐冲安然无恙,当真是喜不自胜,唯独林平之看见父母尸身,当下便伏在他们的尸身上,放声大哭。
众人见林平之哭的伤心,当着令狐冲的面也不好说些什么重逢的高兴话,岳灵珊这时走到令狐冲面前,喜道:“大师哥,现在见到你平安无事,我们可算放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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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歉疚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凌靖一见岳灵珊进来,便不自觉的看了令狐冲和林平之一眼,心中有些不快,当下便冷眼站到了一旁,与一些华山派的普通弟子站到了一起。
这时,又见岳灵珊和令狐冲凑到了一起,心中冷笑一声,眼不见为净,转身便向庙外走去。
岳不群瞥见他的动作,忽然道:“靖儿,你这是要去哪里?晚些我们便要一起去客栈投宿,休息一晚,明日就启程回华山,你可别再与大家走散了。”
凌靖身子一顿,转身道:“弟子省得,我只是去庙外透透气而已。”
岳不群点点头,没在多说,又对其他人吩咐道:“德诺、根明,你二人到衡山城中去买两具棺木来。”
劳德诺和高根明点点头,往庙外购置棺木去了。
令狐冲看见凌靖孑然离开的身影,皱眉道:“小师妹,你与小师弟......”
岳灵珊强颜欢笑一下,道:“凌靖本来就是这般小孩子脾气的,大师兄无须担心。”
她这话说的有些勉强,令狐冲听在耳中,自然是不信的,心中无奈一叹,当初只因他一时之念,与岳灵珊合创了“冲灵剑法”,却不想让凌靖介怀至今。虽然在回雁楼当中,似乎凌靖已经原谅了自己,但对于小师妹,他好似还是无法释怀。
当下,他便苦笑一声,道:“小师妹,却是为兄一时之错,害苦了你了。”
岳灵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似乎不愿意再多说,便道:“大师兄,我先去看看凌靖。”转身便也朝庙外走去。
令狐冲看着她窈窕的背影,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ps:汗,这章真想不出该用啥标题。。。那就无题吧。。囧
第29章 赴约
这时,只听庙内忽然传来一声闷响,接着便听到林平之咬牙切齿的声音:“此仇不报,林平之禽兽不如!”
原来竟是林平之悲愤之下,一拳打在了破庙中的柱子上,这破庙本就废弃已久,此时被他一击,梁上竟簌簌作响,灰尘抖落。
庙门处,凌靖忽然伸出双手挡在岳灵珊的头顶,灰尘落下,全都洒在了他的手背上。
岳灵珊见到他的这番动作,心中突然感觉一阵温暖和柔软,嘴角微微弯起,拉着他的衣襟往前迈出几步,脱开了房檐的范围,这才轻声道:“林师弟的身世也真够可怜了,如今他的爹娘均给余沧海、木高峰害死了,也不知他何时才能得报大仇。”
凌靖心中有些怪异,他虽一直没把林平之这个纨绔放在眼里过,但心中始终对原来的剧情有些芥蒂,听到岳灵珊提起林平之,却不愿意马上接口,顿了一会儿,才道:“师傅武艺高强,远在余沧海、木高峰之上,林师弟若是能刻苦练功,等日后学会了师傅的一身武艺,自然便能报仇了。”
但他心中却知,这林平之实在不是个练武的料,原剧情当中,在华山派习武日久,却是连岳灵珊这一介女流也比之不上,若不是最后学会了绝学级武功“辟邪剑谱”,只怕这辈子也休想报得了仇的。
岳灵珊自然不知凌靖心中所想,两人此时芥蒂已经初步解开,话自然就很多了,又闲聊了一阵,劳德诺和高根明已经购置好了棺木,岳不群招呼众弟子收敛了林氏夫妇的尸身,这才往客栈投宿去了。
众人在客栈安顿好了过后,凌靖终于接到了系统提示任务完成的声音,心知保护令狐冲的三个小时倒计时已经结束,顿时心中一震。
“宿主完成主线任务“笑傲江湖之曲”,将获得如下奖励:”
“可使用天赋点+5,根骨+20,身法+20,内力+40,悟性+2”
得到了这次主线的奖励,他心中忽然振奋起来,这次主线给的奖励非常丰厚,足以让他将内力突破到三品,当下他便在客栈中寻了处清净的地方,然后开始加点。
首先他自然是先将一点天赋点加到了第一层天赋树的“内力”上,只见“内力”图标上突然亮起一阵白光,这个图标已经被彻底点亮,图标右下角的点亮进度也随之变成了“55”,如今只这一项天赋便给他增加了100点的内力,外加百分之十五的内力属性加成,效果当真是强的没话说。
他心中有些欢喜,接着又将自己的人物属性图调了出来,只见自己的四围属性已经变成了“根骨:90,身法:140,内力:345,悟性:102”,“综合实力评定”也已变成了三品。
看到自己的属性变化,他忽的畅然一笑,心念也通达起来,如今自己总算也进入了三品的门槛,在江湖上也能算是一个普通的一流高手了,再加上身上的两门上乘剑术,如今就算是再斗田伯光,他也敢正面与之抗衡了。
接下来他手中就还有四点未分配的天赋点,他暗自思量了一会儿,根骨和身法两项天赋因为现在还没有与之匹配的上乘武学,暂时还看不出到底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实力变化,所以这四点天赋点暂且还不能加到这两项天赋上。
这时,他便将注意力放到“悟性”图标上,只见这个图标如今还是晦涩无光,一点儿点亮进度都没有。
他脑中忽又想起上次与费彬拼斗之时,自己就是因为悟性属性够高,这才能够在战斗中,对“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的领悟取得突飞猛进的进展。而且莫大先生给自己讲解这门剑法精要的时候,自己往往能够举一反三,思维之敏捷,也是托了这“悟性”属性的福。
如今“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尚未领悟完全,“华山中乘轻功”和“华山中乘内功”也还差一点才能彻底点亮,但自己攒起来的天赋点始终还是太少,根本无法通过加点的方式将这几门武学学至大成境界,那就只能够通过自己的领悟来提升这点亮进度了。
当下,他便不再犹豫,将剩下的四天天赋点全加在了“悟性”天赋上,图标闪亮了一会儿,右下角的点亮进度也跟着变成了“45”。
这时,他的人物属性图上,悟性属性也跟着发生了变化,不过悟性提升较为困难,一个天赋点只能增加五点悟性,这时悟性便变成了137。
他心中一动,记得前世自己的游戏角色在《武侠神话》当中最巅峰的时候,悟性也没有超过120,但是很多绝学级武功都已经达到了学习的条件,可此时自己的悟性竟已经达到了137,那就当真是有些可怖了。
他心知以自己现在的悟性,即便是天赋树上最后一层的绝学级武功,只论悟性已经满足了大多数武功的学习条件,只是苦于现在还无法开启这层天赋树而已。
想到这儿,他便摇头苦笑一声,这可真是空守着宝库,却苦于没有宝库钥匙的苦恼了。
接下来,凌靖跟着众人在客栈中休整了一天,到得酉时,便跟岳不群说了一声,自己独自往回雁楼走去。
他自然还清楚的记得,自己与玲珑今日还有约,这个女子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太过深刻,一颦一笑之间,均有动人心魄之魅力,他虽还说不上对这女子迷醉,但有很大好感却是无法否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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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却又跟自己对岳灵珊的复杂情感不同,他对玲珑是单纯的欣赏和喜爱,完全发乎本心,不牵带任何杂质。但他对岳灵珊的感情,却大多是因为融合了身体之前情感的缘故,如今虽已难分彼此,但终究出发点不一样,在他心中的地位自然不能一并而论。
他一路来到回雁楼当中,此时正值用饭的时间,酒楼中的食客当真不少,他徐徐走上二楼,双眼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却唯独没有发现玲珑的身影。
他心中微微有些失望,暗道,是自己来的早了,还是玲珑失约?
但是又行得几步过后,他眼中忽然上过一丝亮光,随即露出恍然之色,径直往右上角一个靠窗的酒桌走去。
只见一个风度翩翩的俊美公子哥正坐在窗前独酌,但只需细细一看,便能发现这公子白净的俊脸上尚有一丝嫣红之色,喉咙处平坦光滑,分明就是一个作男装打扮的女子。
凌靖径直坐到她的对面,脑袋微微前伸,一脸不可思议的在这“公子”的脸上看来看去。
不过这“公子”定力也是惊人,任由凌靖肆无忌惮的目光看着自己,脸上却丝毫不露声色,片刻后才笑道:“小兄弟,你这样打量着我作甚?”
凌靖身子往后一仰,奇道:“奇怪,不可能啊。”脸上作出思索之色。
那“公子”押了口酒,笑道:“小兄弟是有什么疑惑吗,不妨说出来让我也听听吧。”
凌靖在桌上轻轻一拍,道:“这位兄台,你有所不知,我们华山玉女峰上有座神像,我师娘以前常对我说,世上只怕绝难找出比这神像还要好看之人,我以前自然是很是相信的,可如今我却又很是奇怪了。”
那“公子”奇道:“哦?你为何又感到奇怪了?”
凌靖这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这位兄台,哦,不对,是这位姑娘,你难道是天仙下凡不成?竟比我们玉女峰上的神像还要生的好看几分。”
那“公子”咯咯娇笑两声,声音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故作低沉,忽然嗔道:“早知你已经瞧出我的身份啦,却还非要先戏弄我一番,当真是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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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府上有好酒
凌靖冲她眨眨眼,道:“玲珑姑娘,你这可冤枉死我了,你事先也没告诉我你会扮作男装来这里,我方才寻你不到,倒还害的我好生失望了一番。”
其实当他第一眼落到玲珑装扮的这位“公子”身上的时候,便认出了她的身份,即便她此时身着男装,但也难掩无双秀色,酒楼中也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打量她,只是她自己浑不在意罢了。
玲珑掩嘴笑道:“怎么,如果找不到我的话,你就会很失望吗?”
凌靖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说道:“那是自然了,我可还盼着姑娘请我喝酒呢,若找不到你,那岂不是只能喝西北风了。”
玲珑美眸白了他一眼,道:“小滑头。可是我现在还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呢,又为何要请你喝酒呢?”说完,便笑吟吟的看着凌靖。
凌靖摸摸鼻子,忽然一本正经道:“小子华山弟子凌靖,玲珑姑娘在上,小子这厢有礼了。”说着,便似模似样的冲玲珑抱拳一礼。
玲珑却嗔道:“没正经。”
凌靖苦笑一声,道:“姑娘,这已经是我最正经的状态了。”
玲珑“噗嗤”一笑,道:“好吧,既然你难得正经一次,那姐姐说不得就只能先请你吃顿酒犒劳一下喽。”
凌靖哈哈一笑,道:“那就多谢姑娘了。不过姑娘自称“姐姐”却有些不妥,我观你最多不过年方二八而已,又怎知年龄定会比我大呢?”
玲珑闻言忽然幽幽的朝窗外看了一眼,不过很快又恢复过来,转头嗔道:“油嘴滑舌的小鬼,姐姐肯定是比你这个小鬼头大的。”她双眼忽闪忽闪的眨了眨,顿了一下,又笑道,“不过姐姐的年龄却是不能告诉你的。”
凌靖无奈的耸耸肩,其实他自然看得出,风情万种的玲珑自然不可能是青涩的小女孩,但与玲珑待在一起的时候,他心中却是说不出的放松,总是忍不住便想说些俏皮话,以此来逗弄她。
这时,他便毫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只是酒入口中,他却微微皱了皱眉,上次来这回雁楼之时,因为心中记挂着第一次的主线任务,所以未曾在这儿饮过酒,但这时却觉得口中略微有些辛辣,这酒虽醇,但口感却不佳。
玲珑瞥见他的神情变化,心中感觉好笑,其实她自来到这里过后,杯中的酒浅尝一口之后便未再动过,见凌靖动手倒酒,心中未免没有捉弄的意思,便也未曾开口说话。
这时,她便笑道:“怎么,是觉得酒不好吗?”
凌靖苦笑道:“这回雁楼在城中名声不小,却不想这酿酒的手艺真是不怎么高明。”
玲珑眼中微光一闪,问道:“那想喝好酒吗?”
凌靖闻言一振,他虽不贪杯,但若真有好酒,又岂有放过之理,便道:“哦?难道姑娘府上还有好酒不成?”
玲珑却只笑道:“府上有好酒是真的,不过却不是在我的府上,你若想喝好酒,那就只管跟姐姐来吧。”
......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路上行人也几乎不见了踪影,凌靖此时却一脸无奈的跟着玲珑站在一处府邸的后面,这时,他看着一脸笑意的玲珑,颇为无奈的问道:“姑娘,你确定这里有好酒?”
他看着这大门高墙的府邸,心中有些啼笑皆非,看这府邸的气派,住在其中的人定是在城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的,难道现在他们俩还得进去偷酒不成?
玲珑笑道:“那是自然,现在就看你有没有胆跟我一起进去了。”
凌靖干咳一声,道:“那个,啥,我怎么说也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啊......”
玲珑忽然白了他一眼,说了一声“胆小鬼!”,身子忽然轻轻一跃,化作一道白影,已经向墙内落去。
“额!”
凌靖忽然顿住,表情异常惊讶,从玲珑适才的身法来看,只怕比自己不知高明了多少倍,身轻如燕,便如飘渺孤鸿一般,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但只刹那间竟已跃起几丈高,数丈远,这般身法,就是岳不群这种级别的高手也不一定就能做到,这一刻,他心中当真是被惊住了。
旋即,他心中又苦笑一声,却不想这玲珑还是一名难知深浅的高手,单论身法,已是在很多江湖上掌门一级的高手之上,那自己上次在“群玉苑”中强自为她出头,被她看在眼中,岂不是如小丑一般可笑。
他靠在墙壁上,心中忽然有些患得患失起来,本来他还以为玲珑只是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风尘女子,心中有怜惜,也有喜爱,很自然的便想接近她,了解她。
但如今却忽然得知玲珑竟是一个高手,而且从身法上来看,还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高手,心中又有些踌躇起来。
过得片刻,却听玲珑在墙内低声道:“喂,你真不进来啦?”
凌靖没有立刻回答,微微有些失神起来,等了一会儿,方才苦笑道:“姑娘你武艺这般高强,却为何又一直瞒着我。”
这时,只听耳畔传来一阵风声,一股淡淡的香气跟着盈入鼻中,他扭头一看,却是玲珑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又飞了出来,正一脸好笑的看着他,笑道:“怎么,这就生气啦,可是你也没问过我到底会不会武功啊,姐姐也不是有意瞒你的。”
凌靖微微一怔,仔细一想,好像还真的是这样,当日“群玉苑”之中,自己只当玲珑是个弱质女子,根本未曾想过她到底会不会武功,自始至终也只把她当作一个普通女子罢了。
他尴尬的摸摸鼻子,干咳一声,道:“好像也是啊......”
玲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小气鬼。”
凌靖心中大汗,继“滑头”、“没正经”、“胆小鬼”之后,自己又多了一个“胆小鬼”的称号,这可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了。
玲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又道:“那现在,我们自称名门正派弟子的凌大侠到底还要不要跟小女子一起进去讨酒喝呢?”
凌靖闻言忽然一挺胸,大义凛然道:“咱们江湖中人哪有这么多顾忌,今日不过是借他几杯酒喝而已,等我哪日有空,回来再还他几大坛子不就是了。”
玲珑掩嘴娇笑,连纤腰也微微弯了起来,然后拉住凌靖的手,身子一动,拉着凌靖便往上跃去,只听她在凌靖耳畔道:“就你借口最多,偷酒便偷酒吧,还非得找些大义凛然的借口,真是的。”
凌靖轻哼一声,两人携手,已经进入墙内。
ps:这章写的很慢,早上起来就开始写了,一直到现在才憋出来,跟玲珑的感情戏是本书非常重要的一条线,所以花的心思略微多了点,写的较慢,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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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拆招
接下来,众弟子便跟着岳不群夫妇来到了岳不群的“有所不为轩”,路上,宁中则又把令狐冲叫出来教训了一顿,但这件事,凌靖与令狐冲本就没有什么过错,只是那时自己实力尚还不够,为了营救仪琳险些赔上了自己的性命而已,这事落到旁人眼中,自然是大义大勇之为,说起来,还是很是给华山派长了脸的。
说着说着,宁中则自己也不禁笑了起来,虽然凌靖与令狐冲这次行事是有些鲁莽了,但这番所作所为却丝毫不失侠义道的作风,她自己担心之余,自然也是非常赞赏的。
“有所不为轩”中,岳不群和宁中则坐在上首两个位置上,门下弟子在下方分站两旁。这时,宁中则便对令狐冲问道:“冲儿,这江湖上素传田伯光的快刀独步武林,若单论“快”之一字,鲜有能及得上他的。你和靖儿与他交战许久,可瞧出了他刀法中的门道?”
令狐冲摇头苦笑一声,转头看了凌靖一眼,道:“师娘,徒儿愚笨,当日与那田伯光缠斗许久,却始终破不了他的快刀,若不是最后小师弟赶到,只怕徒儿和恒山派的师妹都要糟糕了。”
“哦?”宁中则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她本以为凌靖只不过是从旁协助令狐冲恶斗田伯光而已,毕竟凌靖年纪尚幼,功力不比令狐冲那般深厚,她理所当然的便以为回雁楼那件事是令狐冲充当主力的。
众弟子也有些窃窃私语起来,因为令狐冲向来在他们这一辈的弟子当中便是武功最高强的一个,凌靖作为小师弟,虽然天资聪颖,但论武艺,以前最多也就是和梁发等人差不多而已,与大师兄显然还有一段距离。
如今听令狐冲的意思,似乎最后却是凌靖逼退了田伯光那恶贼。这就有些让他们感到匪夷所思了,心中都在疑惑,这小师弟真有这般高明的武艺吗?
宁中则兀自有些不信,便道:“冲儿,靖儿的武艺怎么样,师娘可是十分清楚的,若是连你也斗不过那田伯光,靖儿又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令狐冲叹了口气,有些失落道:“师娘,小师弟的武艺近来确实有突飞猛进的进展,如今徒儿却是远远不如的,师娘和师傅若不信的话,可以亲自问问小师弟。”
华山众弟子在下面传来一阵骚动,刚才他们或许还是心中疑惑,但如今听令狐冲亲口承认自己武艺不如凌靖,他们心中自然是大为震惊的。
他们这些弟子许多都是自小便在华山长大的,而令狐冲作为华山派开山大弟子,无论剑法、内功,早已是得到了岳不群的真传。若论武功,自小便遥遥领先于其他弟子,在他们这些人中自来便是威望最高的一个,如今却听他说自己武功不如凌靖这个年纪最小的小师弟,众人心中又怎可能不惊。
岳灵珊看了凌靖一眼,心里忽觉失落,在那件事情还没发生之前,她与凌靖整日里腻在一起练武,那时凌靖的武艺虽然已比她要高明一些,但却没有强太多。
可是自己不在他身边的这一年多时间,却不想他的武艺已经精进若斯,甚至超越了大师兄,她心中既是欣喜又是失落,脸上也闪过一丝黯然之色。
宁中则和岳不群这时也将目光落到了凌靖的身上,岳不群脸上不动声色,只是眼中也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不过宁中则却奇道:“靖儿,你大师兄虽常爱胡言乱语,但这件事他却不敢欺瞒师父师娘的,你既能敌过田伯光的刀法,那倒是与师娘说说,那田伯光的刀法又有何精妙之处?”
凌靖轻笑一声,道:“师娘,那田伯光的刀法精奇,连大师兄都破解不了,徒儿又哪能奈何得了他。只不过那田伯光为人颇为自负,徒儿绞尽脑汁,使了许多诡计,这才将他逼退,若要论真功夫,徒儿哪里有可能是他的对手。”
他这番话说的确实是实情,当日回雁楼当中,他本就是被系统赶鸭子上架,一身功夫勉强才达到二流高手的水准,比之令狐冲尚且大有不如,若不是机缘巧合领悟了“快剑一十三式”,自己可能早就已经“呜呼哀哉”了。
宁中则却嗔道:“臭小子,跟师娘还不老实。你大师兄既然敢这么说,那田伯光自然便是被你迫退的,我可不管你有没有使什么诡计,你且用田伯光的刀法与师娘拆招看看,咱们也好想出破解他快刀的法子。那么下次你们再遇到他的话,也就不至于会如此狼狈了。”
凌靖苦笑一声,道:“师娘,那田伯光的快刀我却是不会使的,不过徒儿曾从他的刀法中领悟了一套相似的剑法,这便耍与师娘和师傅看看吧。”
岳不群听闻凌靖自己领悟了一套剑法,眼中顿时便闪过一丝精光,这领悟新的武学招式可绝非什么易事。他浸淫华山剑法多年,这才能创出如“太岳三青峰”这样的上乘剑招,但凌靖这孩子才多大一点,便能根据田伯光的刀法领悟到属于自己的剑招,而且最后他既能自己迫退田伯光,这剑法想来威力也是非常不弱的。
想到这儿,他眼中的赞赏之色更甚几分,之后又在令狐冲和凌靖之间来回看了几眼,眉头微皱,似是心里有什么委实难以决断的事。
宁中则脸山露出喜色,转头对岳不群道:“师兄,咱们靖儿果然天资过人,小小年纪便能自己领悟新的剑法,将来成就肯定不会比你这个华山派的掌门要低。”
岳不群轻咳一声,道:“小孩子家家的,你可别这么夸他,省得让他洋洋自得,心浮气躁。”
宁中则轻哼一声,转头对凌靖道:“靖儿,你师傅见你自己领悟了新的剑法,只怕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不过嘴里却是打死也不愿说出来的,你可别怪你师傅太过严厉。”
岳不群在旁摇头苦笑一声,对这相濡以沫数十年的师妹真是半点脾气也没有,这时只能假意扭过头去,自顾自的饮起茶来。
凌靖微微一笑,道:“师傅厚爱,徒儿自然是知道的。”
宁中则笑了笑,对岳灵珊道:“珊儿,你把剑借靖儿用用,让我与靖儿试试他领悟的新剑法。”
岳灵珊拔出长剑,倒转了剑把,交给凌靖,笑道:“嘻嘻,娘可要出手教训你了哦。”
凌靖瞪了她一眼,道:“师娘若是教训我,那我之后便教训你,师姐可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解释呢。”
岳灵珊作个鬼脸,娇笑着退到了一边。
宁中则见这两人久违的露出了小女儿姿态,心中一动,暗道,难道这两个小冤家已经和好了?
想到这儿,顿时便眉开眼笑起来。这小一辈的事情她和岳不群向来都是不插手的,自一年多以前,女儿和靖儿便渐渐隔阂起来,她常见女儿一个人郁郁寡欢,暗自垂泪,心中自然也是担忧不已。
如今见这个孩子似是已经和好如初,自然无比欣慰。
这时,她便拔出手中佩剑,长剑横胸,道:“靖儿,喂招吧。”
凌靖心中一凛,“快剑一十三式”当中的招式在脑中一一闪过,瞬息之后,长剑忽如惊鸿般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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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剑法
凌靖这一剑使出,出剑的角度端的是诡异,竟是由直刺宁中则小腹,倏地变化为折剑疾削其后腰,变化之快,堪称诡谲,而且这一剑尽得“快”之精要,当真是又快又狠。
岳灵珊在旁看得惊呼一声:“娘,小心啊。”
梁发等人尽皆心中大骇,盖因这一剑实在太过凌厉,若换位处之,皆自忖只怕以自己现在的武艺,便会殒命于这一剑下。
岳不群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宁中则也是神色一凛,她心中也是没料到,这小徒弟第一剑便这般凌厉,若单只论这一招的精妙之处,只怕江湖上许多一代高手也要自叹弗如。
然而她也不惊,突然间曲臂使剑回挡。
“铿!”
宁中则也是浸淫华山上乘剑法多年的高手,一身上乘内力已是进阶二品的人物,这一剑格挡也是迅疾无匹,凌靖的长剑离她后腰尚还有四五寸远的时候,她的剑已是后发先至,剑上附着的高深内力勃发而出,只一下便将凌靖的剑招给破解了。
凌靖手中的长剑被荡开尺余,剑上传来的力道更是让他不由自主便倒退一步,他心知自己的内力虽说已经进阶三品,但在内功火候上,比之宁中则还是远远不如的。
当下心中一转,心知如果硬碰硬的话只怕自己连施展剑招也会掣肘,这情形与前些日子自己对付费彬的时候何其相似,但论内力,这些一代高手普遍都是要高于自己的,而宁中则本就是一代高手中的好手,自己还需尽量发挥自己剑招上的优势,方能再支撑一会儿。
然而这时,却听宁中则道:“靖儿,师娘要出招了,你小心。”
宁中则话音刚落,突然刷刷刷连刺三剑,而且为了破解凌靖的快剑,这三招也是以快打快,快的让人眼花缭乱。
凌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却没想到这师娘如此性急,但眼见宁中则快速绝伦的三剑,他心中哪里敢大意,连忙使出三招快剑,将之挡住。
但只瞬息之间,两人又是连拆二十余招,宁中则手中长剑不迭刺出,口中还赞道:“靖儿的剑法当真是非比从前了,不过接下来你可得小心喽。”
一众弟子在旁只看得是目眩神迷,宁中则此时虽还未使出自己的拿手剑法,用的都是自己凭空揣摩出来的快剑,但剑招狠辣、迅疾,那也绝非是常人能挡得住的。
而凌靖这个小师弟便更让他们吃惊了,这时凌靖已与宁中则拆了二十余招,虽招式之中多是招架,但能在师娘手下撑的如此之久,他们早已叹服。
众人心道,若是换了自己,只怕三两招便会被师娘给收拾掉了吧。
众弟子忽然间面面相觑,皆奇怪,怎的小师弟忽然之间武艺竟会如此大进?
林平之在一旁看的握紧了拳头,心头复杂之极,心想,这凌靖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上好几岁,可武艺却怎么会如此了得?
与其相比,难道自己这二十来年的日子都活到狗身上了吗?
他本是心高气傲的人物,出身于钟鸣鼎食之家,自幼骄纵,曾自以为自己的爹爹已是天下顶尖的人物,自己的武艺想必也是出类拔萃的。
但却未曾料想,林家先是被一个青城派给灭了门,父母双双被俘,直至身亡,自己却连一个青城派二代弟子也是斗之不过。
如今又见华山派一个年纪最小的弟子也有这般高明的武艺,若是自己上去与之对阵,以这位小师兄的快剑,自己真能挡的住一招半式吗?
他心中既是惶然又是迷茫,暗自恼恨为何自己的武艺会如此低微,爹娘被俘,自己竟全然无能为力,最后更是连爹娘死前最后一面也未曾见到。
他心中忽然升起滔天恨意,心道:“不行,我一定要练成绝世武功,爹娘的深仇大恨又岂能不报。”
他将目光落到凌靖的身上,只见他剑如流星,身似飞燕,即便此时面对师娘的进攻,身形却丝毫不乱,一招一式信手拈来,便是师娘这样一等一的高手,也是一时将他奈何不得。
林平之悄悄握了握拳头,暗道,如果华山派有这个师弟一直在的话,以他的天资,只怕自己永远也得不到师父师娘的看中,那自己又几时才能学得华山派的绝世武功。
当下,他便目光阴沉的看了看对面满脸欣喜,美眸片刻不离凌靖身形的岳灵珊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宁中则长剑使得兴发,突然间一声清啸,剑锋闪烁不定,围着凌靖身围疾刺,银光飞舞,众人看得眼都花了。猛地里她一剑挺出,直刺凌靖心口,当真是捷如闪电,势若奔雷。
凌靖心神巨震,宁中则这一剑的威势简直无可匹敌,远甚之前任何一剑,不及思索,忽然变招,“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当中的绝招信手使出,长剑变幻不定,剑若隐龙,似真似幻之间,忽然刺向宁中则。
眼见这一招,竟是要两败俱伤的局面,岳灵珊一声惊呼:“娘!凌靖!”
宁中则右手向前疾送,长剑护手已碰到凌靖的胸膛,眼见这一剑是在他身上对穿而过,直没至柄。
便在此时,只听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一片片寸来长的断剑掉在凌靖的脚边。凌靖心知宁中则的打算,长剑忽的一扭,已从宁中则鬓边掠过。
宁中则哈哈一笑,缩回手来,只见她手中的长剑已只剩下一个剑柄,笑道:“靖儿,你这最后一招,怎么有些像衡山派的武功?”
众人听到宁中则的笑声,这才心中稍定,适才一剑,他们真以为凌靖会和师娘拼个两败俱伤,却不想师娘竟以一身上乘内力凝于剑身,内劲隐而不发,却能使这一剑快至巅峰。
最后快要触及凌靖身体的时候,又立即把这一股浑厚的内力缩了转来,将直劲化为横劲,剧震之下,登时将一柄长剑震得寸寸断折,这中间内劲的运用之巧,实已臻于化境。
凌靖心中也是叹服,心知以自己现在的内力修为,还远远做不到这一步,又听宁中则提起他适才的最后一剑,便道:“弟子曾在衡山城中得幸见过莫师伯一面,莫师伯一时兴起,传了弟子几招衡山剑法。适才弟子见师娘最后一剑已无可躲避,不及思索,才会使出莫师伯教的剑法。”
岳不群适才见凌靖忽然使出衡山剑法,本来心中大怒,以为门下弟子竟偷学了衡山派的武功。
他向来洁身自好,又岂能容忍门下有这般行径,当下便要出声斥骂,说不得之后还要废去凌靖的武功,亲自带他去衡山派请罪。
这时,忽又听凌靖说他的剑法竟是莫大先生所传,他顿了顿,心知这莫大先生向来孤僻,性格古怪,于门户之见还真有可能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的,若说是他传授凌靖的剑法,那倒真还是有几分可能的。
可此刻他心中还是非常不喜,暗忖,我华山派的弟子,放着本门上乘剑法不学,居然去学别派剑招,当真是可恼。
岳不群皱眉斥道:“靖儿,你这剑法当真是莫大先生所传?”
凌靖自学了“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的时候起,便知会有今日,心中也不惊惶,镇定道:“徒儿这衡山剑法确是莫师伯所传,师傅若不信的话,可以书信一封询问莫师伯。”
岳不群冷哼一声,心中也知道这小徒弟不可能有胆量在这件事上撒谎,但心中却依然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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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受罚
在岳不群的吩咐下,林平之参拜了华山派的祖师灵位,这才算是正式加入了华山一脉,自此,华山派的真传弟子却是又多了一位。
这时,林平之已经退到了一边,岳不群却忽的脸色一板,道:“冲儿、靖儿,你们两个还不给我跪下。”
凌靖心中苦笑一声,心知这次自己下山之后,从营救仪琳开始,确实惹出了不少是非,而自己与令狐冲在回雁楼当中的作为,通过仪琳的转述,想必刘府当中的江湖群豪都已知晓,虽说自己两人是因此出尽了风头,但却也把华山派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而且他深知岳不群这人向来隐忍,在江湖上虽素有名望,但行事却非常低调,可是这次自己和令狐冲的这番作为却与他的为人准则大不相符,他心中自然是非常不悦的。
还有自己学了衡山剑法之事,岳不群自始至终都心有芥蒂,现在看他的样子,似乎是真的要惩罚自己和令狐冲了。
他心中转过了好几个念头,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与令狐冲双双跪在祖师灵位面前,肃然听训。
只听岳不群森然道:“我们华山派有七戒,你们两个自己倒是说说,这次下山到底犯了多少戒条?”
令狐冲在旁忽然心中一震,在他心中,自来便是把门派放在第一位的,如今听师傅的语气,似是已经动了真怒,当下便俯首道:“弟子知罪了,弟子不听师父、师娘的教诲,犯了第六戒骄傲自大,得罪同道的戒条,在衡山回雁楼上,与小师弟一起杀了青城派的罗人杰。”
凌靖看了令狐冲一眼,道:“师傅,杀罗人杰的只是弟子一人,与大师兄却没什么干系,这触犯戒条的也只弟子一人而已,还请师傅责罚。”
他心中已对令狐冲无甚好感,自然不愿领他的情,当下便把所有罪责扛到了自己身上。而且如果他所料不差的话,这次受罚肯定是上思过崖面壁,这对自己来说,绝对是一个大大的机遇,他心中只怕岳不群不罚自己那才大事不好。
岳不群冷哼一声,脸色甚是严峻。
岳灵珊看着凌靖,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道:“爹,那青城派的罗人杰在回雁楼中想要乘人之危,加害凌靖和大师兄,他们两个只是出于自保才会错手杀掉罗人杰的。”
岳不群瞪了女儿一眼,道:“你乖乖站在一旁,休要再多嘴。此刻是论究本门戒律,你是华山弟子,休得胡乱插嘴。”
岳灵珊见父亲说话甚是严厉,心中有些害怕,眼眶一红,便要哭了出来,这时却忽见凌靖冲她微微摇头,便捂着小嘴退到了母亲身边。
宁中则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却也没再多作安慰,只因此刻丈夫是以华山掌门的身份在究论门规,她自然也不好随意多言。
岳不群道:“那罗人杰乘人之危,对你们大加折辱,你二人宁死不屈,错手杀了他,这本也没什么过错。但你们却又在回雁楼当中胡言乱语,说什么“一见尼姑,逢赌必输”,当日刘府当中的众多豪杰尽皆听闻此事,这岂不是害我华山、恒山两派失了同盟的情义。江湖中人还只道我岳不群教徒无方,门下弟子尽是恣意任情,口不择言之辈。”
令狐冲低头不语,凌靖却解释道:“师傅,当日我们自忖不是那田伯光的对手,出于无奈,才会口不择言,但也只是希望恒山派的师姐能够尽快离开那是非之地而已。”
岳不群冷哼一声,又道:“好,这件事暂且不提。那在群玉苑当中,你为何又要掩护那魔教小妖女离开?”
凌靖心中一震,却未曾料想自己当日掩护仪琳、曲非烟等人离开的事情竟被岳不群一一看在眼里,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凉意,暗道,这五岳剑派对魔教仇深似海,门下弟子若敢结交魔教之人,刘正风就是下场,如今岳不群若要收拾自己,那又该怎生是好?
当下心中大惊,连忙叩首道:“弟子知错。”
岳不群冷笑一声,道:“没想到罢,当日我便在群玉苑之中,若不是见你和那小妖女只是照顾冲儿而已,并没有言及我五岳剑派之事,要不然我早已进去将你毙于掌下。”
令狐冲急道:“师傅,小师弟当日来到群玉苑中只是为了寻我,与那魔教女子绝无半点瓜葛。至于那魔教女子,也只是恰逢其会,才会与我们待在一处的。但弟子愿以性命担保,我们绝不敢做出什么勾结妖邪,有辱门派之事。”
凌靖头上已是冷汗涔涔,当日他还自以为群玉苑中自己行事已经足够隐秘,除了米为义和向大年之外,再无他人知道其中关窍,却不想岳不群竟在一旁将这一切看了个清清楚楚。
不过还好当日他未曾说出什么敏感的话语,但心中依然后怕不已,以他如今的实力,若是岳不群执意要杀自己的话,自己又能挡得住几招?
岳不群听到令狐冲解释,只是冷冷道:“这些我自然知晓,要不然你以为你二人还能活到今日?”
宁中则、岳灵珊等人不知其中经过,此时听岳不群提起,都暗暗为凌靖和令狐冲捏了把汗,这件事若是岳不群真的追究起来,当真是可大可小,五岳剑派向来自诩名门正派,与魔教势不两立,若门下弟子与魔教妖人真有什么交集,除了一个“杀”字,便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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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幸好听岳不群此时的语气,似乎不愿再多加追究,众人这才心中稍安。
岳不群顿了顿,又道:“魔教之人向来阴险狡诈,一个曲洋已是害的刘师弟身败名裂,家破人亡。你们二人既然知道此事,当日见了那魔教妖女,为何不一剑将她杀了。要知这些魔教妖人蛊惑人心的手段最是让人防不胜防,像刘师弟那样修为精湛的高手都能不知不觉就着了他们的道,你们二人竟还不知以此为戒?”
凌靖和令狐冲无法辩解,虽然凌靖心中对于魔教和正道的纠葛根本就毫不在乎,但此刻又哪敢说出来,只能顿首道:“弟子知错。”
岳不群依然面沉似水,忽然问道:“若下次再见到那魔教妖女,你们两人又该如何自处?”
凌靖和令狐冲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喏喏的说不出话来,岳不群此时的意思,自然是要他们两人下次见面,便立刻动手斩妖除魔。
但在凌靖心中,这正邪两道本就无甚分别,正道之中有斯文败类、衣冠禽兽,邪教之中也不乏奸吝小人、阴狠毒辣之辈,但若单以“道”来将人分门别类,这就未免大失偏颇了。
而且曲非烟只是一个未及成年的小孩子而已,心地不坏,自己又哪里下得去手。
令狐冲心中所想也是差不多,那刘曲二位前辈虽分属正邪两道,但醉心音律,没做过任何有损江湖正道之事,但最后依然逃不过嵩山派的辣手,而那曲非烟也只是一个有些任性的小姑娘而已,自己又哪里下得去手。
一时间,对于岳不群的提问,他心中也是迷惘。
岳不群摇头叹了口气,道:“这时就算勉强要你们回答,也是无用。你们此番下山,大损我派声誉,那便罚你们面壁一年,将这件事从头至尾好好的想一想。”
凌靖心中一震,心神忽然松懈下去,心中只是念叨:“思过崖,思过崖!”他悄悄握紧了拳头,心道,“不管如何,我一定不能放过这次机遇。”
适才被岳不群掌握生死的感觉几乎让他如坠冰窖,前世今生,自己又何曾受过这等屈辱,虽说岳不群是这具身体的授业恩师,但自己的性命,又岂能被他人掌控在手中。
他目光微微闪烁,对于将来的打算已然彻底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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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思过崖
岳灵珊听闻父亲要罚凌靖和大师兄去思过崖面壁一年,心中顿时一急,但是她心知此刻父亲还在气头上,脸色依然不好,自己也不敢忤逆他,当下眼珠一转,便道:“爹,凌靖和大师兄都被你罚去面壁,那以后都没人陪女儿练剑啦。你就不要罚他们了好不好?”
岳不群瞪了她一眼,道:“这华山上多少师兄师姐,谁不能陪你练剑?”
岳灵珊吐吐舌头,终是不敢再多说了。
宁中则看着平日里最疼爱的两个弟子竟被丈夫罚去思过崖面壁,心中也是不忍,但此时丈夫乃是以掌门人的身份,规整华山戒条,她心中担忧之余,也是毫无办法,只能幽幽的叹了口气。
令狐冲情绪有些低落,往日里他也不知因生性放浪而被师父师娘教训了多少次,但却还没有任何一次的惩罚是有这次这般重的,心知自己这次定是犯了极大的错误,这才会触怒师傅,以致竟要将自己发落到思过崖去。
一时间,心中甚是迷茫和不安。
然而凌靖心中却是毫无所谓,甚至是有些兴奋,自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他已经完成了系统发布的两次主线任务,一次支线任务,总共获得了九点天赋点,现在只需再获得六点天赋点,便能开启天赋树第二层。
虽然这第二层天赋树上只有下乘武学和中乘武学,武功品级并不高,但却胜在种类繁多,包罗万象,身法、剑法、掌法、拳法、内功、暗器......等等,几乎是应有尽有。而且许多武学还可以向上晋级,其中有一门名叫“拔剑术”的可晋级下乘武学,他可是心驰已久了的。
此时虽说还需六点天赋点才能开启这第二层天赋树,但他身上可还有一个奖励十点天赋点的奇遇任务没有完成,便是那个名为“上乘武学收集狂”的任务。
如今这个任务的完成进度已经是“210”,这进度自然是因为他已经学会的“快剑一十三式”和“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两门上乘武学,至于这剩下的八门上乘武学,他目光一闪,心知必然还得落到那思过崖上的密洞之上。
他心中连续闪过几个念头,与令狐冲跪在原地又听岳不群和宁中则说了几句,这才起身回屋收拾行囊,准备上那思过崖去了。
两人最后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物和随身佩剑,便在一众师兄弟的簇拥下往玉女峰的峰顶行去。
离去之时,岳不群并未跟着众人一起过来,但是宁中则和岳灵珊等人皆在。
宁中则上前帮凌靖整理了一下衣服,心中甚是不舍和担忧,这小徒弟向来最受她的宠爱,可以说是自出生起就被她一手抚养长大的,在她心中,便是与亲生孩儿亦是无异,可这孩子方才刚刚回山,这就又要被丈夫罚去思过崖面壁一年,她心中又怎能好受。
她在凌靖的脸上摩挲了两下,叹口气道:“靖儿,你师傅这次虽说对你和冲儿是严厉了一些,但他心里总是盼你们好的,你可别因此而怨恨师傅。”
凌靖笑道:“师娘说哪里话,是弟子犯错在先,师傅罚我,那自然是应该的。”
宁中则拍拍凌靖的脸蛋,道:“你能这般想,师娘便放心了。”接着,她又转头对令狐冲道,“冲儿,你心中也别怪你师傅,他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们好,知道吗?”
令狐冲垂首道:“弟子不敢。”
宁中则拍拍他的手,叮嘱道:“这思过崖上酷热严寒最是难熬,不过你是大师兄,要多多照顾靖儿,知道吗?”
令狐冲点头道:“弟子一定会照看好小师弟的。”
凌靖在旁抽抽嘴角,心道,如今自己的武艺早已超出令狐冲许多,可是师娘还是拿自己当小孩子似的,到时还不知是谁照看谁呢。
宁中则又叮嘱了两人几句,这才离开,众弟子这时纷纷挤上前来与他们话别,只因他们两人自此之后,一年内再也不能私自下崖,而这些弟子除了给凌靖、令狐冲送饭之人,未得岳不群师命之前,也是不能踏足思过崖一步的。
所以这一别,便是只有一年后众人才能再相聚了,他们心中自然是十分不舍的。
岳灵珊拨开人群,来到凌靖跟前,脸上却不似其他人那样不舍,她凑到凌靖耳边,吐气如兰道:“我会每天偷偷去看你的。”
凌靖目光古怪的看着她,心道,这送饭的任务怎么也落不到你这华山派千金大小姐的身上吧?便疑惑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他心知这师姐本就有些骄纵,日后为了见自己,只怕还真会想出什么古灵精怪的法子,将那送饭之人私下里替换成自己。
岳灵珊轻哼一声,低声道:“不要你管。”
凌靖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又将目光落到众人身后,林平之那与其他弟子格格不入的身影上,忽然意味深长的一笑,道:“好,那我等你便是。”
岳灵珊喜笑颜开的拉住凌靖双手,又与他说了会儿话,片刻之后,才与众弟子话别两人,目送他们上山。
......
凌靖和令狐冲两人一路向峰顶行去,但令狐冲情绪一直不高,连话也少了许多。
凌靖本来心中就对此人有些芥蒂,自然更不会引他开口说话,两人就这样一路沉默着来到峰顶,气氛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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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得峰顶之后,却只见这峰顶光秃秃的竟无一棵树木,地上便连杂草也不见一根,与山下草木清华的景致竟是大相径庭。
凌靖在心中“靠”了一声,大感郁闷,心道,自己今后居然要在这鬼地方待上一年,虽说是为了这崖上的秘密而来,但也未免太苦逼了一些吧。
他心中有些郁闷,又见令狐冲竟坐在危崖边的大石上,正在唉声叹气,当下也没再理他,自顾自便走进这崖上唯一的洞里去。
待得走进洞中,他眼中却忽然一亮,心中忽然高兴起来。
这倒不是他一眼就瞧出了这崖上密洞的所在,只因忽然发现这洞中居然别有洞天,与他先前想象中的样子竟是大相径庭。
他本以为这危崖之上的山洞定是漆黑一片、阴冷潮湿的,却不想一进洞中,竟发现这山洞内却是绿意盎然,一片芬芳。
而且与原剧情当中不同的是,这山洞并不窄小,而是大的出奇,在洞内深一点的地方,竟隐隐还能看到一处不小的温泉,雾气蒸腾,似幻似真,当真是个景色别致的地方。
他心中顿时一乐,找了处地方先放下行囊,一边打量着洞内的景色,一边也没忘记这次上崖的最终目的,双眼在洞中每一个角落都仔细的瞧了瞧。
不过他心知这崖上的那处密洞乃是魔教高手从另一处机关陷阱内由内向外开凿出了一条通道,若是处在当前这个位置,却是很难瞧出哪里有蹊跷的。
但此刻令狐冲尚在洞外,他若是在洞内一处一处敲击过去,又怕会引起令狐冲的怀疑,搜索片刻无果后,便先将此事放下,准备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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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送饭
本来原剧情当中,思过崖的这处密洞乃是令狐冲最先发现的,当时岳灵珊对令狐冲渐渐冷淡,一心恋上了林平之,令狐冲心伤之下,在洞中乱砍一通,这才在无意间打破了那处密洞的壁障。
想到此处,凌靖微微蹙起了眉头,双目在四周环顾一圈,心道,这处洞穴如此之大,我若是一处一处用剑砍过去,岂不立刻就被令狐冲瞧出了蹊跷。
当下只能收敛心神,微微摇头,如今他虽说已是抢在了令狐冲的前头,先行知道了密洞的存在,但是到底要怎样发掘出来,却还有待思量,如果发掘的太过突兀,只能徒惹令狐冲猜忌罢了。
他心中一时也没有什么妥善的法子,这时却听洞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却是令狐冲走了进来,他打量了一番洞内的情形,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强笑道:“小师弟,想不到这思过崖上居然还有这等好地方。”
凌靖只淡淡一笑,道:“大师兄可别高兴的太早了,这栖身之所虽然不错,但这一年之内,咱俩这一日三餐却只能酒肉不沾,粗茶淡饭了。”
上山之前,岳不群曾吩咐,他们二人在这思过崖上须得修生养性,自此之后的一年之内只能食素,酒那更是休想再沾了,却是让他们两人心里郁闷的不行。
果然,嗜酒如命的令狐冲一听凌靖提到此事,顿时便叫了一声苦,道:“哎,这可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说着,便仰躺在一块长条大石上,口中开始叫苦不迭,一想到日后只能过小葱豆腐的日子,再也闻不到酒香,腹中便隐隐有些泛酸。
凌靖微微瞥了他一眼,双目闪烁了一下,暗忖,如今岳灵珊明显是钟情于自己的,虽说之前曾有误会她还未曾向自己解释,但这令狐冲看起来却不可能会因岳灵珊而失意到发狂的程度了,那么如果再想按照原剧情发展来诱导他打开密洞,似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他手指轻轻在脑门敲击了两下,从令狐冲身上收回目光,心道,自己两人现在共处一洞,一举一动自是难以瞒过对方的,那看来自己还得另想办法,慢慢将那密洞所在给找出来。
两人分落洞中两处,休息了一个下午,待到酉时,忽听洞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正在闭目修养的两人忽然坐了起来,三两步便向洞外走去。
出得洞口,只见一个窈窕的倩影正从山下走来,手上提着一个食盒,口中唤道:“凌靖,大师哥,我来给你们送饭啦。”
凌靖和令狐冲相视一眼,道:“师姐(小师妹)!”
两人将岳灵珊接了过来,令狐冲奇道:“小师妹,怎么会是你给我们送饭?”像这等杂事,自是不可能落到师父师娘的宝贝女儿身上的,不过说完之后,他心中便似有明悟,转头看了凌靖一眼,心道,小师妹定是擅作主张,偷跑上来的,不过这番情意却不可能是为了我令狐冲。
他看了两人一眼,知道岳灵珊定是为了与小师弟见面,才会偷偷送饭上山,心中顿觉非常苦涩,连见到岳灵珊的喜悦也被冲淡了许多。
凌靖悄悄冲岳灵珊竖起大拇指,在她耳边低声道:“厉害。”
岳灵珊娇哼一声,冲他皱皱琼鼻,笑道:“爹娘本是让六师哥来给你们送饭的,于是我便向六师哥央求道:‘六师哥,你这整日里练功已经这般劳累了,却还要给凌靖和大师兄送饭,这跑上跑下的岂不是把你给累坏了,不如便让我来替你吧,只是你还需感谢我呢。’”
她跺跺脚,忽然又气到:“可是这个陆猴儿真是可恶,居然对我说:“小师妹,我可觉得一点都不辛苦啊,现在所有人当中只我一人能去看望大师哥和小师弟,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觉得劳累。””
“他还说:“小师妹,这下你可要一年见不到小师弟啦,哎,这可真让人心酸啊。”,你们说,这人是不是特别可恶。后来我发了脾气,气的......”
令狐冲忽然笑道:“你便气的拔剑吓他了,是也不是?”
凌靖心知以她的大小姐脾气,只怕还真会做出这些骄纵的事情来,当下也觉好笑。
岳灵珊吐吐舌头,道:“才不是呢。”她转头看向凌靖,又道,“后来我便气的哭了,六师哥这才被吓的慌了手脚,许我替他上来送饭的。”
令狐冲忽然脸色一暗,面上的笑容也变得十分勉强起来,心知小师妹定然不会是因自己才哭泣的,心中顿觉十分酸涩。
凌靖轻轻握了握岳灵珊的柔荑,心知这女子能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也算是情深意重了。
岳灵珊在他手心轻轻一按,两人相视一笑。
......
过得片刻后,凌靖和岳灵珊两人独自来到洞外一处地方,岳灵珊从食盒中拿出剩下的东西,方才她已经为令狐冲在洞内留下了一些,这时却只有两三碟小菜了。
她低声道:“凌靖,我们这样把大师哥留在洞中,真的合适吗?”
凌靖笑道:“笨蛋,大师哥要是看着我们两个坐在一起,他心中才会不高兴呢。”他皱了皱眉,又道,“再说,难道我就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岳灵珊赶紧握住他手,娇声道:“好啦,是我错怪你了好不好。”
凌靖轻哼一声,低头看了看面前的几碟小菜,忽又苦笑道:“不是吧,没酒也就罢了,居然还真的全是素菜。”
他捏捏岳灵珊的琼鼻,道:“傻瓜,也不知道给我开开小灶。”
岳灵珊晃晃小脑袋拍开他的手,嗔道:“讨厌,为什么捏我鼻子。”
凌靖靠在一块大石上,懒洋洋的道:“因为你是个傻瓜啊,要是六师哥的话,说不定还会给我们带瓶小酒呢,你说你是不是笨蛋。”
岳灵珊娇哼一声,转身又在食盒上摆弄一阵,凌靖在一旁看她竟然又在食盒中打开一层,顿时眼前一亮,走上前来。
岳灵珊拿出一小瓶酒,又从里面拿出半只烧鸡,将两样东西往前一送,委屈道:“诺,给你。”然后转过身去,开始生起闷气来。
凌靖赶紧凑上去赔笑道:“好啦,别生气了,我给你赔罪了好不好。”
岳灵珊撅起小嘴,轻哼一声,将头扭向一边。
凌靖笑了笑,从后面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轻道:“再生气的话,我便咬你耳朵喽。”
他说话时,嘴唇几乎贴在了岳灵珊的耳朵上,岳灵珊只觉浑身一阵燥热,耳边传来一阵灼热的气息,顿时心慌意乱起来,浑身也有些酥软,道:“你、你先放开我,我不生气啦。”
凌靖轻笑一声,这才放开了她,待岳灵珊转过身来,只见她满脸红晕,双眸中荡漾着盈盈水意,心中一荡,情不自禁便伸出手摩挲了一下她的俏脸,柔声道:“不生气就好啦,陪我用饭吧。”
岳灵珊低着头“嗯”了一声,生如蚊蚋,细不可闻,娇躯也微微颤抖起来。
凌靖见她害羞,又看着身前的小酒和烧鸡,笑道:“大师兄的待遇不会是跟我一样的吧?”
岳灵珊嗔了他一眼,道:“大师哥只有一瓶酒罢了,连这你也要比一比吗?”
ps:第二更来了,这几章略显平淡,不过再过几章就会有个小高潮了
第36章 林平之的小动作
凌靖笑而不答,与岳灵珊一起用过饭后,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去,只是想到这山路太过狭窄、陡峭,他担心岳灵珊下山时会遇上什么危险,是而早早的便催促她下山去。
岳灵珊满脸的不情愿,在凌靖的不停催促下,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往山下行去。
凌靖在危崖上目送她离去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身往洞中走去。
往后每日,岳灵珊都会准时上山与两人送饭,但却始终未见岳灵珊提起一年多前的那次误会。
凌靖知她心中还未做好准备,也只是把这件事放在心中不提,只是想再多给她一点时间,希望她最后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又过了月余,令狐冲似乎也已经从被师傅责罚的阴影中走出,渐渐变得开朗起来,有时三人也会一起用饭,但大多数时候,凌靖还是会与岳灵珊跑到外面独自用餐。
这日,用过饭后,凌靖忽然对岳灵珊问道:“师姐,那林平之最近在山下表现如何?”
自林平之入了华山派以后,他心中便一直隐隐有些不安,上崖之前,也曾私下里多次仔细观察过这个小子。
原剧情当中,林平之确实是个无用之辈,练武资质平庸之极不说,也没什么心机,一直被岳不群耍的团团转。在华山期间虽然通过令狐冲转述的线索耗尽心力寻到了家传的“辟邪剑谱”,但只转眼间却又落入了岳不群手中,之后还险些被岳不群杀人灭口。
最后若不是上天眷顾,走了大运,在岳不群夫妇窗前拾到被岳不群记熟后扔掉的剑谱袈裟,只怕这辈子也就只能碌碌无为,再也休想为父母报仇了。
可是在这个世界当中,这林平之似乎却又变得有些不简单了,他曾多次察觉这小子暗地里目光阴冷的打量自己和岳灵珊,若说这人心中没有什么歹意,他是怎么也不可能相信的。
只是这其中却还有些古怪,按理说,自己与这林平之不过是在衡山城才初次碰面而已,之后连话也未曾说过几句,自己又有什么地方是值得他惦记的?
这时,他看着眼前娇艳脱俗的岳灵珊,眼中一闪,心道:“难道是因为师姐?”原剧情中这林平之到底是如何花言巧语博得了岳灵珊的喜爱,这些都不得而知了,只是如今,若这林平之还想打岳灵珊的注意,那就得先问问他手中的剑同不同意了。
岳灵珊咋听凌靖提起那新来的林师弟,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之色,心道,这林师弟入门之后凌靖便已经上崖受罚,难道他与凌靖还有什么交情不成。
当下却小嘴一扁,道:“这小子不中用得很,一套入门剑法练了快两个月,还是没半点样子,偏生用功得紧,日练夜练,教人瞧得生气。”
凌靖微微一笑,心道,这林平之于武学方面的天赋果然还是如此废材,这华山派入门剑法只不过是一门下乘武学而已,当年他尚还年幼之时,学起这套剑法也不过二十余日就练得非常纯熟了,相较之下,这林平之的武学资质当真是平庸之极的。
接着,他便笑道:“林师弟想必是家传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练得太过熟练,一时间难以适应咱们华山派的剑法路子罢了。”
岳灵珊撇撇嘴,道:“就他那三脚猫的家传剑法,连陆猴儿也打不过。可是爹爹却偏还说这路剑法变化多端,让我们多与他练练招呢。”
凌靖心中冷笑一声,心道,这岳不群果然还是贼心不死,私下里想必已经不知将林平之的剑法瞧了多少遍了。不过这林平之所学的“辟邪剑法”只是一个花架子罢了,在没有得到真正的剑谱之前,这门剑法只能沦为下乘。
他心中不屑,但口中却笑道:“林家曾祖既能以“辟邪剑法”名震江湖,那自有其过人之处,师姐可也不能小瞧了。”
岳灵珊吐吐舌头,随口道:“知道啦。”
凌靖莞尔一笑,心知这师姐还是瞧那林平之不起的,只是念及林平之在山下盯着自己两人时那阴沉沉的目光,心中有些不安,又皱眉问道:“师姐,那林师弟最近可有和你有什么接触?”
岳灵珊歪着小脑袋想了想,道:“这林师弟平日里练功勤奋的紧,整日里除了练功还是练功,便是师兄师姐询问也不过是随口敷衍一下罢了,弄得大家都不太喜欢他。不过他倒是有经常向我请教剑法上的问题,只是他练功实在太笨,总是让我瞧的很不耐烦。”说着,还皱了皱鼻子,似乎是想起林平之练功时的愚笨之处,心中恼怒。
凌靖闻言,眼中霎时便闪过一道冷芒,心道,这林平之果然是对岳灵珊心怀不轨,在这华山之上岳灵珊的武艺只能算是中流罢了,可偏生这众多比岳灵珊武艺高明的师兄师姐他不找,却单单只向岳灵珊请教武功,当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这时,他又想起一年多一年令狐冲和岳灵珊那件事,心中顿时又升起一股火气,那时自己还没穿越到这具身体上,不管是误会也罢,还是真被挖了墙脚也罢,自己都无能为力。可如今既然已经是自己主宰这具身体了,那么如果还有人想对自己身边的人使坏的话,那就真的别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想到这里,他脸色渐渐阴沉下去,对岳灵珊道:“师姐,那姓林的小子,你日后休要再搭理他。”
岳灵珊看着眼前脸色微冷的凌靖,眨眨眼睛,脸上满是疑惑之色,随即似乎又明白了什么,忽然掩嘴笑道:“凌靖,你想到哪里去啦,那林师弟不过是向我请教武功罢了,你可不要多想。”
凌靖摇摇头,道:“你不明白,不过这件事却得听我的。”
这个世界的林平之心思有些阴沉,以岳灵珊天真烂漫的性格,几乎难以瞧出这人的用心,所以他就算想要解释只怕岳灵珊也是不信的,最后也就懒得开口了。
岳灵珊轻哼一声,道:“小气鬼。”
凌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忽然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岳灵珊俏脸通红,满脸羞涩,急忙伸手支在他胸口,怯生生的道:“你、你又想使坏。”
凌靖一只手揽住她的纤腰,另一只手在她脸颊上轻轻捏了捏,之后又将脸往前凑去,鼻尖几乎贴在了岳灵珊的脸上,轻声道:“这件事必须听我的,知道吗?”
岳灵珊鼻中发出闷哼声,身子也渐渐酥软下去,凌靖呼出的灼热气息似乎将她的俏脸点燃了一般,红云密布,羞涩难耐,心中也砰砰乱跳起来,只能喏喏道:“我、我听你的话就是啦。”
凌靖捏捏他的琼鼻,笑道:“嗯,这才乖嘛。”
岳灵珊轻轻拍开他的手,嗔道:“以后不准再捏我鼻子。”
凌靖无所谓的耸耸肩,又调笑了几句,这才在趁天黑之前,将岳灵珊送下了山。
他在山上一直目送岳灵珊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这才忽然冷笑一声,心道:“林平之,你这个废物在山下最好给我规矩一点,要不然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一连两月他在这思过崖上几乎都是一无所获,本就心情不好,只是这洞内很多地方他都小心翼翼的探查过,但却依然没有什么发现,心中已经有些急切。不过所幸最近系统并没有发布什么主线任务,他才敢在这山上继续耗下去。
不过如今林平之又在山下打岳灵珊的注意,他心中自然是非常不舒服的,若不是被岳不群严令不得私自下山,说不得便要直接冲下山去,将那小子好好教训一番再说。
ps:其实我好想赶紧写玲珑啊,但是原剧情基本就是这么走的,写的都不是很顺心。。。
第37章 密洞
令狐冲和高根明面面相觑,但此时凌靖的功力已是远在他们两人之上,待到两人冲出洞外之时,又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令狐冲当下便在心中暗叫不好,师傅虽说平日里待众弟子都很和蔼,但于门规却看的甚重,若是此次被师傅撞见凌靖私自下崖,只怕就糟糕了。急忙道:“四师弟,你现在赶紧下山,千万不能让师傅看见了小师弟。”
高根明应了一声,急匆匆的便向山下行去。
目送高根明下山后,令狐冲站在崖边,望着空中鹅毛般的大雪,又失神起来,脸上一时阴晴不定。
过得片刻之后,只听他大吼一声,愤然道:“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我是大师兄!”
其实他心中也是一直记挂着岳灵珊的病情,心中急迫,恨不得立刻便奔下山去。但此时他尚还谨记着,自己乃是华山派的掌门大弟子,自当要以身作则,为同门的师弟师妹们做好榜样。
再加上前次下山,本已惹出不少是非,这才会被师傅罚到思过崖面壁,若是此刻再私自下崖,岂不是错上加错,让师父师娘大失所望。
可虽是这般想了,心中还是觉得异常挣扎和痛苦,只恨不得立刻便饮上几坛子烈酒,就此醉去才好。
过得好一会儿,令狐冲这才步履蹒跚的返回洞中,忽又见挂在自己石床边的佩剑,当下一跃上前,拔剑便往石床畔的石壁刺去。
他心头痛楚,提起长剑,向着石壁乱砍乱削,但觉丹田中一股内力涌将上来,挺剑刺出,运力姿式,宛然便是宁中则那一招“无双无对,宁氏一剑”,擦的一声,长剑竟尔插入石壁之中,直没至柄。
令狐冲吃了一惊,自忖就算这几个月中功力再进步得快,也决无可能一剑刺入石壁,直没至柄,那要何等精纯浑厚的内力贯注于剑刃之上,才能使剑刃入石,如刺朽木,纵然是师父、师娘,也未必有此能耐。
他呆了一呆,向外一拉,将剑刃拔了出来,手上登时感到,那石壁其实只薄薄的一层,隔得两三寸便是空处,石壁彼端竟是空洞。
他怔了怔,却未曾想到,自己一直歇息的石床后面,竟还藏着这样一个秘密。
......
山下,岳灵珊的房间中。
宁中则为女儿细心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坐在床头,一脸的心疼之色。
她轻轻摩挲了一下岳灵珊的小脸,叹道:“傻孩子。”
岳灵珊这些日子一直瞒着她和丈夫私自上崖给凌靖、令狐冲送饭,初时他们或许还未曾察觉,但这时日一长,又怎能瞒得过他们。
只是见女儿近来一日欢快过一日,想是与靖儿的感情正与日俱增,他们夫妇两人这才没有多加阻拦,只当没瞧见罢了。
可昨日大雪封山,他们本已嘱咐过她,休要再上崖去,却不料她最后还是任性的一个人去了。
但这儿女辈的事情,她向来便不多加干预的,这时也只能为女儿紧了紧被子,叹了口气,这才转身离去。
宁中则离去了好一会儿过后,岳灵珊的房门外忽然从旁闪出一个人影,却是早已隐在一旁的林平之。
只见他站在门外,望着宁中则离去的方向目光闪烁了两下,又向四周小心的瞅了瞅,这才悄悄推开岳灵珊的房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林平之进得房门之后,望着床上一脸苍白、娇弱的岳灵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之色,似是怨恨,又似还有许多其他情绪,一时间竟让人难以分明。
他一步一顿的走到岳灵珊床前,忽然压低了嗓子,恨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眼里只有那凌靖。”
岳灵珊依然还在昏睡,只是身上的痛楚似是被带到了睡梦中,这时忽然秀眉微蹙。
林平之喘息了两声,又自言自语道:“我林平之虽说遭逢大难,但论出身,这华山之上又有谁及得上我。可你为何偏偏只看上那个有爹生没娘养的凌靖,却从不拿正眼瞧我一次。”
说到此处,他心中更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怨恨,自小鲜衣怒马、娇生惯养的生活早已让他迷失了自我,从小到大,就鲜有办不成的事。
可如今在华山派却处处碰壁,他心里早已是怨恨到了极点的。
尤其自林家灭门之后,他的性格变得更加偏激,时常想,我林家虽已不存,但我外公“金刀无敌”所在的洛阳王家乃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这华山之上,又有谁及得上我出身高贵。
可如今,他自觉在这华山之上却是遭受了无数的委屈,只是在这里他的根基浅薄,别人根本不会拿自己当回事,于是只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中,心思竟变得越来越阴沉。
尤其近来岳灵珊一直刻意躲避自己,他虽面上不当回事,心中却大感委屈和怨恨,这才会趁岳灵珊病重之时,悄悄潜入她房中,想要报复一番。
这时,他看着岳灵珊娇弱的秀美容颜,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疯狂之色,低吼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我却一定要得到你。只要得到了你,我便能在这华山之上有了立足之地,师傅才会将华山派的绝学传授给我。我要报仇,我要练好武功,所以,你必须是我的。”说到最后,他的声音竟已有些歇斯底里起来。
林平之的喉头鼓动了两下,缓缓伸出右手,竟欲向岳灵珊的俏脸上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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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此时,他只觉脖子上一凉,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比严冬还要冰冷的声音:“林平之,你的狗爪要是敢再往前伸出半寸,我立时就送你去和你爹妈团聚。”
林平之浑身一僵,缓缓转过身,待看到来人之后,连忙颤声道:“凌、凌师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看着凌靖那放佛不带一丝人性的目光,只觉浑身一凉,一股凉气直冲脑门,心中只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这时候不是应该在思过崖面壁的吗?”
凌靖用剑抵在林平之的脖子上,心中充满了疯狂的杀意,适才他心忧岳灵珊的病情,一路从思过崖上狂奔而下,却没料到一进岳灵珊房间,竟看到林平之这个废物正欲对岳灵珊不轨的一幕。
他心中早已愤怒到极点,看向林平之的目光便如看一个死人一般,这时,他忽然收回长剑,接着一把钳住林平之的脖子,慢慢收紧,将他给提了起来。
林平之被凌靖提在半空,双脚不停的在下面乱踢,脸色涨得通红,双眼凸出,几乎快要窒息了。
他挣扎道:“凌.....师哥,误会,你、你......误会......我了。”
凌靖冷冷一笑,任由林平之在自己手中挣扎,这个笑傲第一废材如今至多也不过才五品的实力罢了,他只需轻轻一捏便能杀了他。
但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当下只冷笑道:“误会?我观察你这个废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要是不废了你,我就跟你姓!”
ps:说过没有绿帽,这段情节早已想好,先废林平之。至于到底想怎么处理,大家可以各抒己见,怎么样觉得爽,就怎么说,我会参考的。
第38章 废掉
离华山别院不远处的一处悬崖边,凌靖抓住林平之的衣领,一只脚已经踏在了悬崖的边缘,而林平之则是被他一只手提了起来,完全悬在了半空中,身下便是万丈深渊。
林平之脸上骇的半分血色也无,此刻便是连挣扎也不敢了,生怕凌靖会突然松手,将他葬送在这悬崖上,急道:“凌师哥,你听我解释,误会,一切都是误会。”
凌靖满含讥诮的看了他一眼,道:“姓林的,本来我还一直只当你是个废物罢了,却不料你还当真是有狗胆,竟敢对我身边的人下手。”
当着面被人叫做废物,林平之眼里闪过一丝浓烈的恨色,但此刻命悬人手,也只能暂时将这抹恨意深藏心底,强笑道:“凌师哥息怒,你且先将我放下来好吗,我会解释的。”
但同时,心里却想道:“小贼,今日我林平之被你羞辱,这个仇若是不报,那我就枉自为人了。”
凌靖将林平之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当下便冷冷一哂,道:“怎么,可是心里还在盘算着将来怎么报复我?”他忽然哈哈一笑,又道,“林平之啊林平之,我是该说你傻呢,还是该说你实在是天真的过了头。你以为我今日还能放过你?”
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直把林平之盯的毛骨悚然。
林平之心中一沉,知道凌靖是真的对自己动了杀心,之前他的害怕和懦弱其实大多都是装出来的,目的只是为了麻痹这凌靖而已。
之前,他心知以自己现在的武功实在是要差上此人太多,若是硬要反抗,只怕三两招便会殒命剑下。
但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所以他才会一面装出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一面思量着怎样才能脱身。
可此时见这凌靖竟真动了杀机,知道若再装下去,也是无用,忽的脸色一沉,低声道:“你不能杀我,否则师父师娘不会绕过你的。”
凌靖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之色,但心中却更是生出一丝忌惮之意,心道,这林平之果然是与原剧情当中的那个角色大不相同了,观他此刻镇定自若的模样,又哪里还有之前的一丝脓包样。
他心中冷冷一笑,暗道,看来自己还真是有点小看了这个废物啊。
但是废物就是废物,没有绝对的实力,便是心思再诡谲,也是无用。
他心中冷笑,不过有一点这林平之倒是看得通透,当下的情形,自己确实还真不敢将他给直接杀了,只因岳不群还要指望着这个人寻找林家的“辟邪剑谱”,若是自己真将此人给了结了,只怕岳不群也不会放过自己。
他冷冷的看着林平之,林平之也目光平静的与他对视起来。
忽然,凌靖一声大笑,道:“好,不错,倒是我小瞧你了。”说着便将林平之慢慢从悬崖上提了回来。
林平之心中一定,松了口气,笑道:“多谢凌师哥不杀......”
然而他一句话还未说完,忽然便感觉腰上两侧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腰部以下顿时便像失去了所有知觉一般,双腿无力的垂了下去。
林平之再也忍受不住剧痛,忽然发出一声惨呼,凌靖这时却微微一笑,将他扔在了地上。
林平之捂着自己的腰部在地上痛的死去活来,口中惨呼不歇,但无论他怎么用力,腰部以下竟是半分力气也用不上,此时只有上半身还在徒自挣扎罢了。
他眼中满是怨毒之色,恶狠狠的盯着凌靖,面目扭曲,披头散发如一只择人而噬的恶鬼一般,咆哮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凌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没什么,只是帮了你一个小忙而已,以后你自会发现其中的好处。”
他耸耸肩,叹口气,又道:“哎,我这人吧,就是喜欢做好事,只是你以后千万别太感激我便行了,我这人可是很腼腆的呢。”
适才他已经废掉了林平之腰部两肾附近的大部分经络,若林平之只是个普通人的话,只怕这辈子就只能躺在床上度过了。
不过就算林平之此时已经练了一身三脚猫的功夫,比普通人是要强上那么一些,但这一下也要让他再也做不成一个真正的男人,而且自此以后,他腰部以下的大部分经络都会阻塞不通,双腿虽还不至于残废掉,但灵活度也会大打折扣。
下盘不稳,那么,这辈子也休想再成为一个绝世高手。
过得片刻之后,林平之惨呼渐歇,除了腰部还是剧痛不止之外,双腿终于开始慢慢恢复了知觉,他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上全是冷汗。
不过既然双腿还能站立,他便心中松了口气,适才如废人一般躺在地上之时,他几乎被吓得失了魂魄,惊惶的想道,若是凌靖真的废掉了自己的双腿,那自己还要怎生练好武功,一身血仇又该如何得报。
但此刻他心中却依然不安,心知这凌靖一定是对自己的身体动了什么手脚,只是自己实力低微,暂时看不出来罢了。
他一双眼睛如毒蛇般盯着凌靖,问道:“告诉我,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凌靖却只摇摇头,笑道:“刨根问底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你只需记得我今日可是帮了你大忙便是。”
林平之心中大怒,知他这时还是如耍猴般消遣自己,羞辱和怨恨让他怒火攻心,当下再也顾不得其他,一扑而上,口中大喝道:“混蛋,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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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靖淡淡的看着他,微微一哂,待得林平之已近身前一丈不足的时候,忽然手臂一抬,电光石火之间,只见银光一闪,“啪”的一声脆响过后,林平之已经倒飞出去。
林平之一连跌出四五丈远,这才连滚带爬的挣扎着站了起来,捂着脸上一道深深的红印,心中实是惊骇到了极点。
适才他抢先出手,却不料,对方只是拿剑的左手轻轻一抬,自己便莫名其妙的被打飞了出去。从头到尾,他竟是一点也没瞧出对方是如何出的手,甚至,便连对方的佩剑最后到底有没有出鞘都没看清。
他心中大骇,不想这人的武功居然已经高明到了这种地步,前次见他和师娘试招,虽已知道他的武功之高,早已冠绝华山众弟子,但此刻真正与他对阵了,才发现,这人的武功竟是已经高到了这般难以想象的地步,以自己的实力,竟是连一招也抵挡不住。
林平之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嫉妒、怨恨、颓然......一时间五味陈杂。
凌靖一招出手过后,便没再搭理林平之,今日他的目的已经基本达成,这林平之已经算是半个废人,连男人都做不成了,想成为绝世高手的路也被堵住,他便再无什么忌惮之处,当下便自顾自的往别院行去。
路过林平之身侧之时,见他还是一脸惊骇的模样,这时,便忽然叹道:“做好人难啊。”
说完,便哈哈一笑,慢慢消失在了此处。
第39章 缘由
凌靖离去许久过后,林平之忽然双膝一弯,捂住自己的腰间,一下摔倒在地,他看着凌靖离开的方向,眼中闪烁着毒蛇一般的冷芒,怨毒道:“凌靖,总有一天我的武功会超过你,今日的耻辱我一定会让你百倍偿还。”
凌靖一路向岳灵珊的住处行去,此时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其实,这林平之在他心中一直便是一个废材似的人物,若不是担心岳灵珊在山下会一不小心着了这人的道,他根本就懒得理会这个林平之。
不过所幸如今林平之已经被他废了一半,即便日后他真还能如原剧情那般得到绝学级武功“辟邪剑谱”,那也注定只能是成就有限的,而且到了那时候,自己肯定也会成长到另一番高度,自不必再将这等小人放在心上。
过得片刻之后,他便来到了岳灵珊的房外,正欲伸手推门,却忽听岳灵珊在里面唤道:“凌靖、凌靖,你不要走......”
凌靖微微一怔,以为岳灵珊是听到了自己的动静,自己苏醒了过来,当下便推门进去,走到岳灵珊的床前。
这时,却见岳灵珊躺在床上,双目依然紧闭,小嘴微张,脸上兀自带着焦急之色,额头上更是汗流不止。
凌靖皱了皱眉,知道她先前只是在呓语,这时便抓住岳灵珊的小手,看着她苍白的小脸,慢慢坐了下来。
岳灵珊放佛在睡梦中兀自还在忍受着什么痛楚,秀眉微蹙,又呓语道:“凌靖,我好难受,你不要一直不理我好不好......”
凌靖无奈一笑,近来自己明明与岳灵珊已经逐渐亲近起来,怎的她睡梦中还道自己不理她?
这女人的心思当真是难以揣测的。
他伸出右手,本欲帮她擦擦额头的汗水,这时,又听岳灵珊道:“你为什么不理我,你就算恼我、恨我,那你便打我出气便是,我只求你能和我说会儿话。”
凌靖手上动作微微一顿,心中有些郁闷,心道,居然被一个漂亮女人在睡梦里给吐槽了,这可真是让人尴尬的不行。
这时,又听岳灵珊道:“你知道吗,我瞒着你跟大师兄自创剑法,只不过是想给你个惊喜罢了,原还想着自己练好之后,再教给你,也好让你不要再小瞧了我。可是你为什么要误会我?”
说道此时,岳灵珊已是带上了哭腔,眼角也慢慢渗出了两滴泪水。
凌靖帮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心中颇有些苦恼,其实近来与岳灵珊接触下来,他已是明白了岳灵珊对于自己的情意,大概也能感觉到,只怕“冲灵剑法”那件事还真是有什么蹊跷,这女子对自己用情之深,实在是不太可能做出什么对不起自己之事的。
这时听到她的呓语,自然知道一个人在睡梦中是怎么也不至于说谎的,当下只是叹了口气,又听岳灵珊道:“你自小便比旁人聪明,学什么东西都要比我们快上许多,虽然学武的时间最晚,但是除了大师兄之外,却没有一个人真能胜过你。我找大师兄自创剑法,也不过是想让你对我刮目相看罢了。我一直不知道大师兄对我有那种心思,练剑之时,也只是把他当作了你。凌靖,你不要再恼我了好不好......”
岳灵珊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然而凌靖的脸色却忽然变得有些阴晴不定起来,岳灵珊的话倒是解开了他不少疑惑,如今回想起来,似乎确实是当年的“自己”年少气盛,见到令狐冲和岳灵珊使过那套剑法之后,顿时便怒极攻心,以为是岳灵珊背叛了两人的情意,之后负气出走了三日,往后便一直未曾与这两人说过一句话,便是平日里练武,也会刻意避开这两人。
可如今细想一番,当日之事确实有许多蹊跷之处,事发之前,岳灵珊与自己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她还是与以往一般,总爱缠着自己嬉闹、练武,并无什么异常的地方。
这时,他便冷冷一笑,心中已是明了,这其中定是令狐冲有了什么异样的心思,才会将自己和岳灵珊拆散。
“难怪当日他那么急不可耐的便要在师父师娘面前演练那套什么劳什子剑法。”
他心中颇有些不齿,对令狐冲的好感更是下降到了极点。
之后,他又伸出手轻轻摩挲了着岳灵珊苍白的小脸,心知这一年多时间里,她只怕是吃了不少苦头了。
但他也知道,在自己穿越来之前,“自己”心中也是不好过的,一直便以为是自己最敬重的大师兄横刀夺爱,抢走了自己最心爱的女子,心中郁结,又有谁知。
可这其中,“自己”与岳灵珊都无甚过错,怪只怪令狐冲心有邪念,这才害得“自己”与岳灵珊隔阂了这许久。
这一夜,凌靖便在岳灵珊床前静静守候着她,一直到接近五更时分,见岳灵珊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呼吸也慢慢平稳起来,知她身上寒意渐消,已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趁天明之前,赶回了思过崖。
他自五更前便从山下出发,这时到了思过崖,东边已见微光。
可是进了洞中之后,却没有听到令狐冲的动静,便连呼吸声也不闻一声,当下心中便有些奇怪,暗道,难道这令狐冲也跟着自己下了崖,可为何自己却没有碰见他?
他往前又走了几步,借着晨曦的微光,往平日里令狐冲歇息的石床看去。
这一看不打紧,心中却顿时一震,随即又欣喜若狂起来。
只见令狐冲的石床后面竟出现了一个一人大小的石洞,心中顿时便明白,这定然便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密洞了,当下赶紧点燃了一个火把,钻将进去。
进洞之后,只见里面是一条窄窄的孔道,又行两步,身畔却出现一具伏在地上的骷髅。
这骷髅以面伏地,身上衣衫已经腐朽为微尘,身畔放着两柄大斧,在火把照耀下兀自灿然生光。
凌靖皱眉看了看这孔道,借着火把上的微光,只见这孔道四周全是斧凿的痕迹,再瞧瞧这骷髅伏地的姿势,以及这人身边的两柄大斧,心中隐约已经猜到,只怕这孔道便是这人用两柄大斧一路开凿出来的。
当下心中甚是惊骇,心道,“这人开凿了如此的山道,毅力之坚,武功之强,实是千古罕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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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武学密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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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靖一路往前行去,又走了约莫十余丈,甬道转而向左,再走几步,眼前便出现一个可容千人的大洞。
他心知这便是自己处心积虑所要寻找的密洞了,当下强行按捺住心中的迫切之情,高举火把往洞内看去。
借着火把的微光,只见洞内骸骨遍地,各式兵刃举目皆是,他走过去俯身拾起一柄长剑,见那剑较常剑为短,剑刃却阔了一倍,入手沉重,心道:“这是泰山派的用剑。”
其余长剑,有的轻而柔软,是恒山派的兵刃;有的剑身弯曲,是衡山派所用三种长剑之一;有的剑刃不开锋,只剑尖极是尖利,知是嵩山派中某些前辈喜用的兵刃;另有三柄剑,长短轻重正是本门的常规用剑。
不过他心中早已知道这密洞的来历,断定这地上骸骨定然便是当年五岳剑派的各派高手以及魔教十长老等人,当下也不如何吃惊,又走前两步,举着火把,往石壁上看去。
只见右手方不远处,一块大石高高凸起,似是一座平台,大石之下石壁上刻着十六个大字:“五岳剑派,无耻下流,比武不胜,暗算害人。”
每四个字一排,一共四排,每个字都有尺许见方,深入山石,是用极锋利的兵刃刻入,深达数寸。十六个字棱角四射,大有剑拔弩张之态。
又见十六个大字之旁更刻了无数小字,都是些“卑鄙无赖”、“可耻已极”、“低能”、“懦怯”等等诅咒字眼,满壁尽是骂人的语句。
凌靖见到之后,却只微微一哂,这思过崖密洞也不知存在了几多年,往日是非,后人无法得辨,自也无从评说。
这时,他便举着火把往身畔石壁上看去,只见石壁上刻着一行字,道:“范松赵鹤破恒山剑法于此。”
凌靖心中一凛,凝神望去,只见这一行之旁是无数人形,每两个人形一组,一个使剑而另一个使斧,粗略一计,少说也有五六百个人形,显然是使斧的人形在破解使剑人形的剑法。
但见这五六百个人形当中,已是包罗恒山派各路剑法,便是当世恒山派掌门定静师太的绝学“万花剑法”也是尽数被这两人破去。
他心中当真是越看越是兴奋,不仅是因这恒山剑法精妙,他才见猎心喜,还有这范赵二人天马行空的破解招式,当真如羚羊挂角,妙至巅峰。
待得将这五六百个人形粗略看完之后,却又见在这些人形之旁,赫然出现一行字迹:“张乘云张乘风尽破华山剑法。”
只不过这“尽”字右下角似是被人砍了一剑,缺失了一处,但痕迹很新,明显是刚刚被人划掉不久。
他心中一动,已是猜到这必定是令狐冲所为,这人心中向来便是师门第一,此番见有人竟大言不惭,言到“尽破华山剑法”,心中定是怒极,这才会奋而拔剑想要划掉这字迹。
不过他心中却是大不以为然的,一来是因他对这华山派本就无甚归属感,这岳不群又是一个不择不扣的伪君子,自己迟早都是要走出去另立门户的;二来则是心知,这天下之大,高明的武功不知凡几,但是若要找出一门全无破绽的武学,那却是极难的。
不过武学一道,再高明的招式也都是死的,同样一个招式,若是由岳不群和林平之分别施展出来,那威力自不可同日而语。
况且说,如果是一个内力九品的人对阵一个内力一品的高手,就算是将这一品高手招式中所有的破绽都告诉了他,那这内力九品的人就一定能战胜这个一品高手吗?
凌靖心中自然是不相信的,岂不闻这绝学级剑法“独孤九剑”的最高境界便是“无招胜有招”,这不就是说,只要是招式,那便定然是有破绽的。
若想全无破绽,只有到了“无招”的境界,才能圆满。
他微微摇头,继续往这“张乘风、张乘云”所刻的招式上看去,只见本门剑法不管是“养吾剑”、“希夷剑”、“淑女剑”、抑或是“玉女剑十九式”这些上乘剑法,果真都是被这两人尽数破解了去。
而且这其中一路华山剑法,与当日宁中则所创的“无双无对,宁氏一剑”当真甚是相似,只是这一剑却不又似宁中则那招一般变化繁多,后招连绵不断。
仔细一观,却似有化简为繁之意,当真是大巧不工,朴实无华,但若论威力,似乎这位华山前辈的剑招又要更胜一分。
凌靖心中有些惊讶,没曾料想,原来华山派的前辈早已融合了本门剑法剑理,创出了与宁中则“宁氏一剑”暗合的剑招。
不过这剑招虽妙,却也没逃过被这两名魔教长老破解的命运,但见这破招的人形乃是使棍,一棍前指,也是径自直点,以棍端对准剑尖,一剑一棍,联成了一条直线。
他心中叹了口气,心知宁中则引以自傲的这一剑已是被这使棍的人形破去,那一棍一剑既针锋相对,棍硬剑柔,双方均以全力点出,则长剑非从中折断不可。
这一招双方的后劲都是绵绵不绝,棍棒不但会乘势直点过去,而且剑上后劲会反击自身,委实无法可解,那使剑的人自然便危险之极了。
他心中叹服这破招之人天马行空的想法,心道,这两位魔教长老想必当年也是惊才艳艳的人物,却不想破尽了华山剑法,最终却也只能黯然埋骨于此,当真是人力有穷时啊。
接下来,他整理了一下心绪,围着这石壁继续往前看去,但见五岳剑派其余三派“嵩山派”、“泰山派”、“衡山派”各派武功均被这魔教十长老所破,便是许多早已失传的上乘武功,也是尽皆在这些魔教长老面前黯然失色。
这时,凌靖已是将这石壁上的所有武功都粗略看了一遍,心中惊艳的同时,也是大感振奋。
只因这石壁上的武功尽是五岳剑派各派的上乘武功,这细细数来,少说也有二三十门,而且,每对应一门五岳剑派武学,这魔教十长老便会根据自己所长的武功,再创出一门专门破解的武学,早已是自成一路,也属上乘武学之列。
如此算下来,这山壁上岂不就是有五六十门上乘武功?
凌靖打量着这身周的石壁,眼中精光晃动,脸上露出“跃跃欲试”之意,心道,只要自己将这石壁上的武功一一学会,这奇遇任务能够完成不说,自己的剑法武功也绝对能够再次提升到一个新的境界,到时就算是宁中则这种二品境界的高手,也不定还能是自己的对手。
第41章 回风落雁剑法
凌靖站在记载着衡山派武学的石壁下,眼角余光却忽然瞥见密洞深处一个披头散发的黑影正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心中一动,便走了过去,只见令狐冲正自失魂落魄的坐在一片阴影当中,脸上满是惶然之色,两眼无神的瞧着前方,整个人都在放空当中。
恰在这时,凌靖一不小心踩在了几块碎石之上,只听“咔嚓”一声响之后,令狐冲的身子终于微微一动,慢慢转过了头来。
他神色恍惚的看了凌靖一眼,嘶哑着声音道:“小师弟,你回来了啊。”
凌靖应了一声,借着火把的微光,只见令狐冲满脸的颓然、惶惑,头发散乱的披在肩上,双眼中更是布满血丝,显然一整夜都未合过眼。
他见令狐冲面色有异,心知他多半是被这密洞内的东西骇住了。
这石壁上记载的东西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几乎破尽五岳剑派所有武功,就算是自己,若不是早知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东西,只怕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也会大吃一惊。
那更遑论对于令狐冲这等将师门看的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的人而言,这密洞便像一个黑洞一般,几乎将他对师门,以及五岳剑派的信仰全部湮灭掉了。
只是这时候凌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密洞内的东西对令狐冲而言或许便如洪水猛兽一般,但于自己而言,却是无价之宝。便道:“大师兄,你还是先去歇息一会儿吧。”
令狐冲忽的凄凉一笑,道:“小师弟,咱们华山派的武功居然被人全给破去啦,哈哈,哈哈哈哈......”
这时,他虽在笑,但听在旁人耳中,却满是悲凉、绝望之意。
凌靖皱起了眉头,却没料想令狐冲居然被打击到了这种地步,也不知原剧情当中,他到底是如何走出这阴影的。
不过这人本就与自己有些嫌隙,他本也不愿再多说,最后只道:“大师兄,就算再高明的武功招式也不过都是些死物罢了,只要是招式,又怎么会毫无破绽。咱们华山派的武功虽然精妙,却也不可能是完美无缺的,你如今却是有些着魔了。而且你若一直执着于此,最终只能是自毁前程,自废武功罢了。”
他顿了顿,又道:“好了,小弟言尽于此,还望大师兄好自为之。”
令狐冲闻言嘴巴微微张了张,眼中也略微恢复了一些神采,最后苦笑一声道:“是,可是这......”
他抬眼看着洞中的石壁,明知凌靖说的似乎有理,心道,自己如今只怕离走火入魔也不远了,但脑中却是混沌一片。
凌靖却没再管他,他本就不打算再与这人有什么过多的牵扯,如今言尽于此,至于最后他到底能不能自己走出阴影,那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念及于此,他便一个人移步往前方石壁走去,但方走两步,却听令狐冲在身后道:“小师弟,这石壁上的武功大有诡异之处,而且上面可不止我们华山一派的武功,你可千万不要再看。”
凌靖顿了顿,心道,我苦等数月才等到了这个密洞被你打开,如今入了宝山,又怎么可能空手而回,便道:“大师兄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
说完,便继续往前走去。
令狐冲在后面抬起手,张口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只是颓然叹了口气,一句话便没能出口。
凌靖这时又来到那面记载了衡山派武功的石壁下,他自被莫大先生传授了“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之后,便一直对衡山派的武功大感兴趣。
这“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虽只在衡山派三大绝学当中排行最末,而且按照天赋树上点亮所需的天赋点来看,只能算是一门普通的上乘武学,但在他手上发挥出来的威力却丝毫不下于自己领悟的“快剑一十三式”。
而且从学会这门剑法之后,他便一直没有停止过对其的参悟,如今天赋树上的点亮进度已经快要达到了“57”,相信如果继续领悟下去,很快就能练至圆满境界。
如今又见到排名尚在“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之上的“回风落雁剑法”和“衡山五神剑”,见猎心喜,心中自然大感兴奋。
这时,他便随手在身边拾起一把长剑,开始比照着石壁上的图形一招一式的比划起来。
但这“回风落雁剑法”乃是衡山派的镇派绝学,剑理比起“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又要复杂许多,他方才练了七八招之后,便即顿住。
他皱眉思量了片刻,又凝神往那破解此路剑法的图案上看去,只见这破招之人也是使剑,他看着这人的剑法套路,眼中不停闪动着精光。
片刻之后,他忽然跃后两步,手中长剑如银蛇般舞动起来,剑尖不停晃动,忽的又往前一冲,手中长剑不迭刺出。
洞中的火把跟着不停晃动起来,剑影人影,重重叠叠,从石壁上的影子看去,便如四五个人在同时使剑一般,直晃得人眼花缭乱。
又听“嗤嗤嗤”几声响动之后,凌靖忽然撤剑后退,他立在原地,反握长剑,望着那石壁上的剑痕,忽的欣然大笑起来。
只见这石壁上一横两竖三道剑痕历历在目,便是适才他施展“回风落雁剑法”时,刻下的痕迹。
不过他心知自己这“回风落雁剑法”此时却还连入门都还算不上,江湖传闻这门剑法若是练至极致,便是“一剑落九雁”。
他眼中闪过一抹叹服,心知即便是自己将那门“快剑一十三式”练至大成境界,也不可能达到一招刺出九剑的地步。
这“快剑一十三式”只是单纯的讲究一个“快”字而已,若是所有招式单个拆开来看,似乎每一剑都很快,但若要连续施展起来,招式之间的转换却有些繁琐,想要一剑九刺,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这“回风落雁剑法”却又不同,也许这门剑法总体来说并不及“快剑一十三式”那般快,但招式之间的转换却很圆润,适才他一招之内连续刺出三剑,也并未感觉到什么吃力的地方。
现在,他完全相信,自己若是能将这“回风落雁剑法”练至大成境界,那么,田伯光的快刀在自己面前绝对会黯然失色。
ps:密洞里面武功实在太多,以后的就不多介绍了。
第42章 有朋来乎
凌靖一直沉浸在对“回风落雁剑法”的领悟当中,不知不觉间,已是日升日落,但在这密洞之中却只有火把的微光一直在不停晃动着。
当“回风落雁剑法”最后一式练成之后,凌靖终于呼出一口气,收剑而立,只听系统在耳边提示到:“宿主通过自我领悟,学会衡山派上乘剑法“回风落雁剑法”。”
“天赋树上乘武学“回风落雁剑法”提前点亮,当前点亮进度29”
“奇遇任务“上乘武学收集狂”当前任务进度310”
听到系统的提示,他心中总算欣慰了一些,这奇遇任务奖励虽是异常丰厚,可是自接下之后,已经许久未有进展,如今终于等到进度提升,自然心中欣喜。
随即他又看着这石壁上的衡山剑法,叹了一声,自语道:“上乘剑法果真不是这么好学的。”
上次他学那“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之时,前后也就才半个时辰左右,不过他也知道那是因为有莫大先生在一旁不停为自己讲解,又将自己练剑时的领悟倾囊相授,自己才会领悟的那般快。
可如今再学这更为复杂精深的“回风落雁剑法”之时,却遇到了许多难处,如果不是自己的悟性又提升了一大截,再加上还可以参详这壁上专门破解衡山剑法的武功寻找灵感,只怕想要在今日之内学会这“回风落雁剑法”便很有些困难了。
而且就算初步学会了这门剑法,现在也不过才算刚刚入门而已,天赋树上的点亮进度才“29”罢了,还远远做不到“一剑落九雁”的程度。
这时,他又往洞内深处看了一眼,只见令狐冲还是坐在原来那个位置上,似乎一直便未动过。
他微微挪开目光,便在此刻,忽听洞外传来陆大有的声音,大喊道:“大师兄,小师弟,出来吃饭啦。”
凌靖忽然一震,暗道不好,忖道:“可不能让陆猴儿见到了这密洞,这小子心中对师父师娘怕的要命,若是被他知晓了这处所在,只怕便很难再守住秘密了。”
他心中担心岳不群会将这处密洞据为己有,以这人的人品,为了他的江湖霸业,说不定便真会这样干了,那自己岂不是功亏一篑。
当下赶紧招呼了令狐冲冲出密洞。
出得密洞之后,凌靖尚未来得及开口,却是一脸疲惫和颓废的令狐冲抢先道:“小师弟,这密洞内的武功多有邪异之处,若是流传出去,只怕我们华山派乃至五岳剑派在这江湖中都再无立足之地,咱们可得守住这个秘密,切莫把这个消息传了出去。”
凌靖闻言却是一乐,令狐冲这话可是正中他的下怀,当下便欣然道:“全凭大师兄做主。”
令狐冲苦笑一声,脸上满是无奈和苦涩,之后两人这才急匆匆的走出洞外,在外面将陆大有拦了下来。
陆大有将食盒放在外面的石桌上,笑道:“大师哥,小师弟,你们可算出来了。”
令狐冲勉强一笑,凌靖在一旁见他面色有异,担心他会露出破绽,便笑道:“六师哥,可是麻烦你了。对了,师姐的身体今日怎么样了?”
陆大有一搂凌靖的肩膀,笑道:“得了,咱俩谁跟谁啊,还用得着这么跟我客气。”接着他便自顾自的将食盒中的饭菜拿了出来,又道,“小师妹的身子大好啦,只是师父师娘挂念着她方才大病初愈,不让她多走动罢了。”
凌靖和令狐冲双双松了口气,这时,陆大有终于注意到令狐冲的异常,走近两步,上下打量着他,惊道:“大师哥,你是不是生病啦?”伸手便摸上令狐冲的额头,想要探他体温。
令狐冲轻轻拍开他手,强笑道:“我身子好的很呢,你可别瞎担心。”
陆大有将信将疑的“哦”了一声,又招呼着两人赶紧吃饭。
之后一连数日,凌靖都是白天躲在密洞中参悟石壁上的武功,几乎都能保证每日将一门上乘武功修炼至入门的进度,待得六日过后,又学会了几门“衡山派”和“泰山派”的上乘武功,这奇遇任务“上乘武学收集狂”的进度也终于顺利提升到了“910”,只需再学会一门上乘武学,便能拿到这个任务的奖励了。
到时再开启天赋树第二层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至于送饭之事,这几日下来一直都是陆大在做,据陆猴儿所言,岳灵珊在山下已被师父师娘禁了足,最近可是一直在跟师父师娘闹小脾气呢。
不过倒是每日都有拖陆猴儿与凌靖传话,每日的饭食也都要自己亲手准备好过后,才让陆大有送上崖来。
待得第七日时,凌靖一大早便来到密洞当中参悟武学,这几日下来,他不仅是学会了好几门五岳剑派上乘武功,便连上面一些魔教长老自创的破解武学也是学了不少,他尝试着将这些招式融入了一些进自己的武功当中,自感威力似乎又比原来的要更强了一分,心中振奋的同时,似乎连领悟武学的速度也加快了一些。
这一次他进来过后,便来到了记载本门武功的那面石壁下面,挑选了一门剑法开始练习起来。
但是方才练了几招过后,令狐冲也跟着走了进来,不过他却似乎没有任何想要学这石壁上武学的意思,只是围着这些石壁不停打转,口中叹息声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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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靖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事情,只是自顾自的参悟武学,任由令狐冲在一旁不停的唉声叹气。
就这样大约过了四五个个时辰过后,他已经将这门华山剑法领悟了约莫一半的精要,这时却忽听外面有人朗声道:“令狐兄,小鬼头,故人来访,为何还不出来相迎?”
凌靖闻言忽的顿住了身体,一式剑招方才使到一半便僵住了,但很快,脸上便露出惊喜之色。
令狐冲本在一旁休息,这时也疑惑的自语道:“这声音好像是董兄弟啊,可他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凌靖将手中的长剑往旁一扔,快步便往洞外走去,令狐冲也拍拍身上的灰尘,跟着走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方出洞口,便见一个模样俏的不像话的公子正俏生生的坐在崖边的石桌旁,仔细一看,不是玲珑又能是谁。
凌靖心中一阵大喜,当日自衡山一别之后,他便以为再也难见到这个女子,心中难免异常失落。
毕竟这是第一个能让他心跳加速的女子,这种感觉与他对岳灵珊的感情又有不同,他对玲珑是本能的仰慕和喜爱,对于岳灵珊却只是怜惜居多。
他在洞口顿了一下,却见玲珑正冲自己眨眼间,模样说不出的娇俏、妩媚,心中便又不争气的跳动了两下,微微张口,但又感觉喉咙似有些发干。
话到嘴边,却只变成了两个字,傻傻道:“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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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玲珑
凌靖走到玲珑身边坐了下来,定定的看着她,道:“玲珑,你怎么会找到这里的?还有你这些日子都去哪里了?”
他心中疑惑甚多,自当日与玲珑分别以后,之后也曾多次想起这个女子,只是玲珑武功既高,行踪又是渺茫,他便是有心想要寻她,也根本无从下手。
结果今日玲珑竟突然到来,他心中又怎可能不惊喜。
玲珑白了她一眼,道:“你唤我什么,小鬼,见了我居然连姐姐也不知道叫一声。”
凌靖苦笑一声,这时令狐冲也走过来坐下,向玲珑微微抱拳,诧异道:“董兄弟,想不到真的是你。”
凌靖在玲珑耳边低声道:“董......兄弟?”
他心中有些奇怪,难道令狐冲还不知道玲珑是个女子?
玲珑冲他啐了一口,又对令狐冲笑道:“怎么,难道令狐兄不欢迎我这个酒友吗?”
令狐冲失笑道:“怎么会,董兄弟能来我们华山做客,令狐冲自然是欢迎之至的。而且上次在衡山城中,董兄弟于我还有救命之恩,令狐冲真的是无以为报。”
玲珑随口道:“举手之劳罢了,令狐兄无须放在心上。”
凌靖在一旁恍然大悟,原来当日在回雁楼当中救走令狐冲的人竟是玲珑。
只是此刻他心中却是多少有些不自在的,心道,自己仰慕的女子竟然会是认识令狐冲在先,之后还于他有救命之恩。
一直之间,心中竟是说不出的酸涩。
玲珑见凌靖忽然沉默了下去,脸上便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嘴角微微翘起,似是故意戏弄他一般,忽然从身后拿出几坛子美酒,笑道:“令狐兄,你我多日未见,今次我可是有备而来,这次定要不醉不归。”
令狐冲一见桌上美酒,顿时便把什么都忘了,大笑道:“好,不醉不归。”
便在这时,凌靖却忽然伸手拿过一坛酒,排开封口,便往口中倒去。
他这一口直饮了小半坛方才停歇,令狐冲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赞道:“小师弟好酒量,好内力,来,干了。”
他心知凌靖内力已远在自己之上,他这一口气饮下小半坛美酒,自是仗着一身高明内力方才得行,若是自己,却是做不到这般地步的。
他拿起酒坛向另外两人遥遥一举,接着便往口中倒去。
玲珑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在凌靖耳边低声道:“有人喝酒喝的这么急,难道是生气了吗?”
凌靖轻哼一声,扭过头去,方才见玲珑刻意冷落自己,心中自然是非常不舒服的,这时便道:“你与我大师兄既然这么久未曾见面,想必是有很多话要说了,我便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便提着酒坛径自往山洞内走去。
他心中有些酸涩又有些低落,明明自己对玲珑思念多日,这次见了她,心中不知有多欢喜。却不想她适才却是只顾着与令狐冲叙旧,自己坐在一旁便如多余的人一般。
玲珑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露出一丝狡黠,捂着嘴轻轻笑了起来。
令狐冲喝完一口酒后,却发现不见了凌靖的身影,疑惑道:“董兄弟,我小师弟呢?”
玲珑道:“大概是小孩子脾气又犯了吧,一个人生闷气去啦。”
令狐冲失笑道:“那可真是有些失礼了,不过我那小师弟自小便备受师父师娘以及同门师兄弟的宠爱,有些小孩子脾气也属正常,还请董兄弟勿要见怪。”
玲珑看着那洞口,笑道:“不碍事的,凌小弟性格率真,我怎么会怪他。”
接着,她便与令狐冲对饮了一次,又道:“令狐兄,你且先在此坐一会儿,我去找凌小弟说说话。”
令狐冲有些迟疑,道:“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他以为这董兄弟与凌靖不过是初次见面而已,刚才可能有些什么误会,小师弟才会独自离开。
玲珑却只冲他摆摆手,自己一个人走向洞口。
她进洞之后,只见凌靖正背对洞口,坐在洞内深处的一处温泉旁,一个人喝着闷酒。
玲珑看着他的背影,掩着嘴低低的笑了两声,然后轻轻走到他身边坐下,在他耳边低声道:“好像有人很生气呢,真是奇怪。”
其实凌靖早就察觉到了玲珑的脚步声,只是心中郁闷,一时不愿理会她罢了,这时闻到她身上的幽香,又听道她在自己耳边的软语,心中便有些松动,不过面上却是轻哼一声,漠然道:“你不是与我大师兄有很多话要说吗,现在又进来作甚?”
玲珑嬉笑两声,道:“我进来看傻瓜啊。”
凌靖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才是傻瓜。”
玲珑看着他,双眼微微弯起,柔声道:“好啦,就算我是傻瓜好不好,刚才只是逗你玩呢,哪知道你居然这么小气。”
凌靖失笑道:“我小气?”心道,只要是个男人,想必在刚才那种情况下都会生气的吧。
自己仰慕的女子居然跟另一个男人相谈甚欢,却把自己扔在了一边儿,难道还有比这个更让人郁闷的事吗?
玲珑低低的“啊”了一声,软语道:“不是不是,凌大侠的心胸最是广阔了。”她脸上装出一丝可怜之色,又道,“凌大侠大人大量,就不要再生小女子的气了好不好?”
凌靖见她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虽知她只是假装而已,但心中却不由生出了怜惜之意,接着又听玲珑的软语相求,很快便败下阵来。
其实他心中又怎么可能真的生玲珑的气,适才也不过是稍稍发泄了一下心中的郁闷而已,这时便无奈道:“喂,我可比你小着呢,你居然跟我装可怜?”
玲珑忽然柳眉一竖,道:“哼,嫌我年纪大呀,那你以后都别理我好了。”说着,脸上露出薄怒,将头扭向了一边。
凌靖面上露出苦笑,心道,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又惹她作甚。
当下只能无奈道:“我哪有啊。”
不过玲珑兀自不愿说话,这时他便眼珠一转,在她耳边低声道:“咱们两个若是走在大街上,别人还只当咱们是兄妹呢。”
玲珑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随即又隐了下去,啐道:“胡说八道。”
她扭过头,看着凌靖,忽然伸出右手,道:“我的发带呢,赶紧还我。”
凌靖忽然伸了个懒腰,疑惑道:“发带?我扔了啊。”
玲珑微微一顿,脸色顿时便冷了下去,起身便欲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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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天赋树第二层开启
凌靖见玲珑似乎真的生了气,脸上立时露出促狭的笑容,心道,叫你一上山便捉弄我,这次咱俩的位置可该换换了。
不过眼见玲珑面沉似水的离开,他心中也不敢玩的太过火,连忙追上去,拉住她的衣袖。
玲珑心中恼怒,便冷冷道:“你松手。”
凌靖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慢慢抬起自己的右手,将衣袖往下轻轻一拉,只见他腕上缠着一圈一圈蓝色的丝带,不正是玲珑之前系在头发上的那一条吗。
玲珑微微一怔,看着凌靖的手腕,脸上渐渐缓和下来,随即又柳眉一竖,斥道:“你不是说扔了吗?”
凌靖翻翻白眼,道:“我说扔了你就信了啊?”
玲珑轻哼一声,知道自己这次却是被这小鬼捉弄了一番,只是适才自己听到这小鬼说居然将自己的发带给扔了,心中便没来由的一阵恼怒,她心中也感觉有些奇怪。
她心中有些烦乱,连忙伸手便向凌靖手腕抓去,口中道:“这次你可必须得将它还我了。”
凌靖自得到这根发带之后,便一直系在自己的手腕上,除了必要的清洗之外,便从未离过身,这时玲珑想要收回去,他又哪里肯依,急忙缩手背到身后。
玲珑左手疾探凌靖的手腕,不由自主便又往前走了半步,双手探到他的身后,这时两人已经极为贴近,胸前已不足一拳之隔,便如抱在了一起一般。
凌靖口中大笑,道:“不给不给,就是不给。”
玲珑面带嗔怒,两人纠缠之下,发丝不时拂过凌靖的脸庞。
凌靖闻着她的体香和发香,两人此时又是如此贴近,近乎耳鬓厮磨,一时间竟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两人嬉闹了好一会儿,凌靖去始终护着自己的手腕,一点都不肯退让,这条发带于他而言,实在有特殊的意义,自然不能就这样让玲珑拿回去。
而且他也看得出来,玲珑此时也并不是一定就要拿回自己的发带,更多的倒像是因为薄怒,才会如此纠缠不休。
便在这时,令狐冲提着酒坛走入洞中,从洞口看去,似乎前面两人在争抢着什么东西,他心中一急,还以为两人起了冲突,连忙咳嗽两声,道:“董兄弟,小师弟,你们这到底是在......”
凌靖和玲珑听到令狐冲的声音,这才觉得两人的动作似有不妥,相视之下,脸色也有些微微泛红,急忙各自退开两步,然后整理了一下仪容,一前一后往洞外走去。
这一日,三人便一直喝到落日时分方才尽兴,只是玲珑最后离开的时候,凌靖心中有些不舍,这一刻,心中明明是想问她到底还会不会再来看自己,但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出口。
倒是玲珑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故作随意道:“等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你们。”
凌靖这才心中一松,他怕的便是这姑娘又像之前一般,不告而别,之后就杳无音讯了。
第二日,凌靖便又如往常一般一早来到密洞之中,这次他选了一门泰山派的剑法学习,名为“岱宗如何”,乃是泰山派的镇派绝学。
不过这门剑法却极为复杂难学,一直到傍晚,他也还没学完所有的剑招。
用过了陆大有送上崖来的饭食之后,又回到密洞参悟了两三个时辰,这才算是初步练成了这门剑法。
这时,只听系统道:“宿主通过自我领悟,学会泰山派上乘剑法“岱宗如何”。”
“天赋树上乘武学“岱宗如何”提前点亮,当前点亮进度19”
“奇遇任务“上乘武学收集狂”完成,宿主将获得如下奖励:”
“可使用天赋点+10”
“触发晋级奇遇任务:博览群书”
“任务内容:学会五十门上乘武学,不限拓展武学,不限时”
“任务进度1050”
“任务完成奖励:20点天赋点”
“任务失败惩罚:无”
凌靖心中一动,这之前的奇遇任务完成了,他心中倒不如何惊讶,毕竟他心中每日都有在计算着,可是这晋级奇遇任务又是怎么回事,而且这任务还是要学会五十门上乘武学才能算完成。
他对这晋级奇遇任务感到有些奇怪,随即又抬头环视了一下四周的石壁,心中疑惑道,难道系统还能监控我现在所处的环境?
他心知这上乘武学可不是什么平常货,就算是五岳剑派这种江湖中的庞然大物,每派之中上乘的剑法、掌法、拳法、内功、轻功等各种武功加起来也最多不过十余门罢了,而且很多功夫根本都不会传给普通弟子。
就拿他自己来说,已经在这华山派做了十多年的真传弟子,但是上乘武学却是连一门也没学会,由此可见这上乘武功的珍贵之处。
此刻若非得到了这处密洞,只怕这辈子也休想完成这个奇遇任务。
不过此刻有密洞在手,时间也是大把大把的有,自然不必担心完不成这个晋级奇遇任务,他只是奇怪是不是系统已经知道自己得到了密洞。
最后他摇摇头,也不再多想,又将注意力集中到脑中的天赋树上,只见天赋树下发的小字已经变成了“当前可使用天赋点:10点”、“当前已使用天赋点:9点”。
这时,他便先将一点天赋点加在了悟性上,只见天赋树第一层的“悟性”图标忽然大亮,总算是被彻底点亮了,人物属性图上的“悟性”数值也变成了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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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又仔细思量了一番,这悟性乃是领悟武学的必要条件,所以他才会优先将这个图标彻底点亮,可是接下来的九点天赋点到底该怎么加就得好生想想了。
首先这天赋树第二层的点亮条件乃是要在第一层中花费十五点天赋点以上,如今他已经在第一层当中使用了十点天赋点,“悟性”、“内力”都已经彻底点亮,那么接下来只需在这第一层当中再使用五点天赋点,便能开启天赋树第二层了。
当下他又仔细思索了片刻,接着便直接花费了五天天赋点将这“身法”图标彻底点亮,身法属性也变成了276。
他看着自己的属性图,心中又是多了几分自信,这身法一项属性在战斗中也是异常重要的,就拿田伯光来说,这厮身法也是端的高明,一手快刀再加上一身让普通高手望尘莫及的高明轻功,便是许多内力达到二品的高手,也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如今凌靖的身法属性已经达到了恐怖的276,就算此时他的轻功功法才不过是一门中乘武学罢了,但若是有自己现在的身法属性加成,那么他的速度也绝对能让许多一流高手叹为观止,就算是田伯光,他现在也有自信能在轻功上胜过他。
这时,又见第一层天赋树上忽然金光大震,一条条金色的线条络绎不绝往天赋树第二层汇去。
但只瞬息之间,天赋树一阵抖动,这第二层天赋树终于慢慢亮了起来。
凌靖心中一阵振奋,这第一层天赋树上并未记载任何武功,四个图标都是加强本身的基础属性罢了,如今“内力”、“悟性”、“身法”都已经彻底点亮,只剩一个“根骨”图标还是暗淡无光。
只是这个属性他暂时还未体会到到底有什么用处,只能暂且放在一边了。
这时,他便将注意力放在了这天赋树第二层上,只见几百个武学图标分门别类的排列在一起,层次分明,让人一目了然。
ps:上章操作失误,居然把十五章也不小心贴进去了,不好意思
第45章 拔剑术
只是如今凌靖手上只剩下了4点可使用天赋点,当下便如之前想好的那般,将那个名为“拔剑术—初级”的武学图标找了出来,只见一行小字跳至眼前。
“拔剑术—初级:出剑若惊鸿,静为磐石,动似闪电,毙敌于顷刻之间”
“开启条件:悟性60点以上,内力60点以上,根骨40点以上”
“可晋级为中乘武学”
他看着这门武学,眼中微光闪动,这门初级拔剑术虽然只是一门下乘武学而已,但是妙却妙在,这门武学从头到尾便只有一招而已,那就是“拔剑”!
学武之人,拔刀拔剑那自是常事,但却鲜有人会真正静下心来,参悟这“拔剑”一个动作上的学问。
但是凌靖却与这个世界的本土武人不同,他的思想乃是从前世带来,心知,若是于这些细微之处着手,说不定便能取得奇效。
而且如今他学会的上乘武学已经不少,脑海中的精妙招式更是多不胜数,但若想再次提高自己的剑术,那就只能通过慢慢领悟、参详,将这些上乘武学一一融会贯通,方才可行。
但如此做的话却又太过耗费时间,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精力有限,就算自己悟性再高,若要同时参悟这么多上乘武学,那也只能捉襟见肘。于是他便想,自己何不在天赋树上寻一些偏门一点儿的武学来修炼。
如此这般,那么这门“拔剑术”便再合适不过了。
主意既定,当下他便又在天赋树上搜索起来,因为这初级拔剑术的介绍上,言及这门武学是可晋级的,那么天赋树上就肯定还有更高级的拔剑术。
过得片刻,果真在第二层天赋树上发现了一门名为“拔剑术—中级”的武学,他继续往下看去,又分别在第三层、第四层天赋树上找到了“拔剑术—高级”和“拔剑术—终极”两门武功。
他心中有些惊异,心道,这天赋树系统果真神奇,记载了百家武学不说,便连这种如此偏门的武功都能涵盖其中,而且还独创了武学晋级系统,当真是独出心裁。
以前他玩《武侠神话》的时候可没见过这种武学晋级模式,对于系统的独创,自然有些惊讶。
当下,他又分别看了看这后面的三门武学,只见系统介绍倒是大同小异,只是“拔剑术—中级”的开启条件却变成了““拔剑术—初级”修炼至圆满境界,悟性70点以上,内力90点以上,根骨50点以上”。
而后面两阶“拔剑术”的开启条件又更艰难了一些,他只看了一眼之后,便稍稍皱眉挪开了目光。
这时,他便先将三点天赋点加在了“拔剑术—初级”的武学图标上,只见图标立刻亮了起来,紧跟着图标底部又延伸出一条细细的绿线,直接连接到了下方的“拔剑术—中级”图标上。
他微微一笑,心道,这系统的引导工作倒是做得不错,这样以后想再找拔剑术的进阶时,那便非常清晰明了了。
便在此时,他忽然感觉脑中一胀,随即便有些神思恍惚起来,身体微微晃了两下,双眼也变得没有了焦距。
凌靖心中一惊,还以为身体出了什么变故,结果却发现脑海中忽然多出许多拿剑的身影,影影重重,只怕不下百个之多。
他一时也有些搞不清状况,强自稳定心神往这些黑影上看去。
但只须臾之间,这些黑影便齐齐动了起来,只见这些黑影有的反身拔剑,有的侧身拔剑,还有的前冲拔剑、翻滚拔剑......各种拔剑动作当真是晃得他眼花缭乱,同时心中也大感好奇,只觉这一个个人影便如自己的分身一般,他们的每一个动作自己竟都能同时看清,那种感觉,便如自己在使剑一般。
而在外面,他茫然的眼底也同时闪过一道道拔剑的人影,他的双眼便如一面铜镜一般,竟将脑海中的景象一一倒映了出来。
凌靖兀自沉浸在对黑影的观摩、领悟当中,但过得片刻之后,却见这百来个黑影忽然齐齐往一处跃去,所有黑影慢慢重叠到了一起,最后竟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咻”的一下变朝他冲来。
他心中大惊,只来得及“啊”了一声,随即便感觉脑中出现了瞬间的空白。
等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了意识,他看着四周熟悉的石壁,终于微微松了口气。
以前他虽然也在天赋树上点亮过武学,但那都是通过自己领悟,提前点亮的,却不想这第一次用加点的方式点亮天赋树上的武功之后,会是通过这么一种情况来学习和领悟。
他闭上眼睛微微回想了一下适才领悟的这门初级“拔剑术”,心中顿时便涌起许多体悟,这种感觉倒真像是自己已经修习这门武功许久的样子。
片刻之后,他睁开双眼,目光直视着身前的石壁,又将手中长剑收入剑鞘,微微举高。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郑重,只见电光石火之间,他的右手忽然按上剑柄,快的近乎一条残影。
便在此时,又见一道银光一闪而逝,密洞内寂静如初,便如什么也未曾发生过一样。
凌靖立在原地,身子好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手依然还按在剑柄处,看起来似乎从未动过。
但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能发现对面的石壁上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道三四寸长的剑痕。
他看着这道剑痕,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之色,赞道:“这门“拔剑术”果真厉害。”
适才他运起拔剑术往对面石壁砍去,拔剑、收剑两个动作只在须臾之间便即完成,速度之快,连他自己都有些心惊。
而且更可怖的是,刚才他运用拔剑术之时,整个密洞内竟连一点儿响动都没有,若是平常的拔剑动作自会有剑身与剑鞘的摩擦之声,但这门方才达到初级的拔剑术竟能做到拔剑时无声无息,若是运用到实战当中,绝对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他心中对这门拔剑术当真是大感满意,连忙又将仅剩下的一点天赋点加到了“拔剑术—中级上”,只见微一闪,这门中级拔剑术也被点亮了一些,右下角的进度也跟着变成了“16”。
他闭上眼睛,静待脑海中的变化。
黑影再次出现,不过这次却只有一二十个黑影在同时演练这门“拔剑术”,许多拔剑的招式都不尽人意。
他心知定是因为自己花费的天赋点不够,系统才没有将所有的修炼方法都展示出来,当下也不多作计较,仔细吸收起来。
ps:拔剑术,我很喜欢的一门武功,有道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之必备”,哈哈。
第46章 考校
凌靖吸收了这些黑影之后,自觉拔剑术的威力又增一分,心中满意的同时,又忍不住开始盘算这接下来到底该怎么继续获得一些天赋点,毕竟这中级拔剑术才加了一点天赋点而已,尚有许多精妙的地方系统并未传授。
往后几日,他便一面学习着石壁上的武功,一面参悟天赋树上已经点亮的各路武学,不过他终究是精力有限,同时参悟这么多门不同的武功,进展异常缓慢,最后只得暂时放下其他武功,先集中突破“回风落雁剑法”和“拔剑术—中级”。
这一日傍晚,凌靖和令狐冲又如往常一般来到崖边等候陆猴儿上来送饭,结果却见两个人形迅速异常的走上崖来,前面一人衣裙飘飘,是个女子。他见这二人轻身功夫好高,在危崖峭壁之间行走如履平地,凝目看时,竟是岳不群夫妇。
一旁的令狐冲一见之下便有些喜不自胜,高声道:“师傅、师娘。”
凌靖却在一旁微微皱起了眉头,暗忖,如今自己和令狐冲还在受罚面壁期间,按理说,平日里除了送饭之外,是禁止任何人上来探视的,便是师门长辈也不行,可如今却怎么岳不群夫妇都上来了?
他心知岳不群这人虽是道貌岸然,但自己立下的规矩,他自己肯定是不会去触碰的。
可如今他与宁中则却联袂而来,想必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片刻之后,岳不群夫妇双双纵上崖来,宁中则手中还提着饭篮,她已有数月未见两个徒弟,心中自然牵挂的紧,这时一见令狐冲满脸颓色,容颜憔悴之极,不由心生怜惜,柔声道:“冲儿,你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怎的脸色如此之差。”
令狐冲强笑道:“没有,弟子的身子骨好的很呢。”
宁中则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也没多作计较,只道是这危崖之上生活太过艰苦,与这大弟子洒脱好动的性格大有冲突,所以他才会面有郁色。
这会儿,她又把凌靖拉过来仔细的瞧了瞧,直把凌靖看的脸现忸怩之色,方才欣慰道:“靖儿,你好似又长高几分啦。”
其实她在山下最担心的便是这个小弟子,这孩子自小便在华山上备受众人宠爱,长这么大也没吃过什么苦头,而且本身心气甚高,又是天资横溢,此番被丈夫罚上思过崖面壁一年,她时常担心这孩子会不会受不了这个委屈,从而心生怨愤,又担心他小小年纪不懂得照顾自己,当真是时常为他操心。
不过此时见这小徒弟立在身旁,神色淡然、身姿挺拔,哪里又有一点不忿、颓废的样子,心中不免又生出一分欣慰和喜爱。
凌靖被宁中则如此打量着,脸上也有些不自然,只道:“哪里有的事,许是师娘久未见我,才会觉得我长高了吧。”
宁中则笑了两声,这时,岳不群也走了过来,他看着令狐冲,脸色有些不愉,他本来对这个大弟子是寄予了厚望的,只盼他上崖之后,能够勤练武功,日后也好接掌华山一派。
只是如今见他精气神俱损,心中便有不快,当下伸指过去,搭住他的脉搏,只觉弦滑振速,以内功修为而论,比之以前反而大大退步了,心中愈发不快起来,便淡淡的道:“身子是没问题!”
过了片刻,又皱眉道:“冲儿,你在思过崖上这几个月,到底在干什么?怎地内功非但没长进,反而后退了?”
令狐冲俯首道:“是,师父师娘恕罪。”
岳不群叹了口气,转头又看着凌靖,只见这小弟子神光内敛,显然功力又有精进,站在一旁已是隐隐有了一些一流高手的风范,心中顿觉快慰,便连令狐冲带给他的失望之情也消散了许多,当下便欣慰道:“靖儿,你在这崖上可有勤练武功?”
凌靖道:“是,弟子谨遵师傅师娘教诲,不敢有丝毫懈怠。”
宁中则见丈夫明显对大弟子异常不满,便笑道:“师兄,冲儿性子本就跳脱,我们如此把他拘在这思过崖上,他自然是耐不住寂寞的,便是练起武来,想必也是事倍功半。”
岳不群摇摇头道:“冲儿率性任情,不善律己,那正是修习本门上乘气功的大忌,我此番让他上崖思过,便有让他收敛性情的打算,可如今看来,却是让我大失所望。”
他看着令狐冲,又道:“冲儿,我罚你在思过崖上面壁思过,其实也并非真的责罚,只是盼你不受外事所扰,在这一年之内,不论气功和剑术都有突飞猛进,不料......不料......唉......”
令狐冲惶恐道:“弟子知错了,从今日起便当好好用功。”
岳不群不再看他,又打量了凌靖一番,令狐冲已是让他失望之极,不过这个小弟子却是给了他个惊喜,他当日罚这小弟子上崖思过其实更多是因为这小子放着本门武功不学,却偏偏私自去学那衡山莫大先生的的剑法,当真是让他大感难堪。
这五岳剑派虽说同气连枝,互为盟友,但是五个门派毕竟武学渊源不同,便是结盟之后,由左冷禅做了盟主,但私下里也难免会各自暗中较劲。
毕竟这盟主之位并不是固定不动的,他们华山派若不是经历了二十五年前那场大乱,这五岳盟主之位又哪里会轮得到左冷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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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不群这人虽素有谦谦君子之风,但心中却自傲的紧,自忖我华山一脉也曾盛极一时,力压另外四大剑派,本门武功自然是远胜他们的。
可是这小徒弟竟然放着本门上乘武功不学,偏去学那衡山剑法,所以心中才会那般恼怒。
岳不群将这事深埋心底,这会儿自然不会提及,当下只是笑道:“靖儿,我和你师娘这次上山其实只是想考校一下你们二人的武功而已,如今你们在这思过崖上的待的时日已是不短,若是真有勤加苦练,剑法武功自然便有精进。”
凌靖应了一声,接着,又听岳不群道:“还有一事,便是那田伯光如今已经来到了咱们华山脚下,还在长安城中连续犯了几件大案,我与你师娘此番便是准备下山一趟,但是临走之前却还需叮嘱你们一番。”
凌靖奇道:“师傅,那田伯光居然来到了咱们的地界,这不是明着要给我们华山派难堪么?”
岳不群冷哼一声,道:“咱们华山脚下,又岂容这等宵小撒野。”
凌靖可惜道:“只是如今弟子却是有罪之身,不能跟随师父师娘下山诛恶。”
岳不群笑道:“有这心便好了,不过如今你却只需勤练本门武功便是。”
他在“本门”两字上刻意加重了语调,凌靖心中有些无语,自然听出了他话中的深意,心道,我不就是学了一门衡山剑法而已吗,至于计较这么久.?如果现在你知道我不止学会了衡山剑法,便连嵩山、泰山、恒山的武功也都学会了,那你又该怎么处罚我?
当下心中更是对岳不群的话不以为然起来,面上却恭敬道:“弟子遵命。”
ps:虽然有点晚,不过所幸第二更还是出来了,见谅。
第47章 宁氏一剑
一旁之人听闻宁中则所言,除了岳不群之外,都大感不解,心道,凌靖从始至终便连动也未曾动过,这“招式”一说又何从谈起?
岳灵珊对陆大有问道:“六师哥,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凌靖难道还练成了什么凌空剑气不成?”
陆大有摇摇头,不明所以道:“我哪儿知道啊,说不定小师弟还真练成了什么隔山打牛的功夫也说不定呢。”
岳灵珊白了他一眼,啐道:“胡说八道,我待会儿便告诉娘,你竟然敢说她是牛,到时候有你好看的。”
陆大有闻言一怔,才发觉自己刚才的话似有不妥,忙干笑两声,道:“是是是,是我胡说八道,不过你可不能去师娘面前告我状啊。”
岳灵珊轻哼一声,扭头又往凌靖看去,只见他立在原地,神色从容,从头至尾,便连表情也未曾有过丝毫变化,可是她仔细瞧了瞧,似乎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这时,凌靖却忽然一笑,道:“师娘,这是弟子近来闲极无聊,自己琢磨出来的“拔剑术”,倒是让师父师娘见笑了。”
岳灵珊听到他说话,忽然“啊”了一声,连忙拍打着身畔的陆大有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快看,是剑,凌靖的剑。”
她本就觉得凌靖的身形有些不对劲,适才听他说起“拔剑术”,本能的便往他手上看去,这一看不打紧,顿时便心中大惊,只见他的剑不知何时,已然出鞘,剑尖斜指地面,正闪耀着淡淡的冷芒。
陆大有顺着岳灵珊的提示往那边看去,但是方才看了一眼,便情不自禁张大了嘴巴道:“出、出、出鞘了?”他心中震惊,便连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
令狐冲听到他们二人的谈话,顿时也明白过来,这时只怔怔的看着凌靖,喃喃道:“这是什么剑术,这是什么剑术!”
他心中巨震,凌靖出剑许久他竟一直未曾反应过来,还道是凌靖一直便未有动作,这会儿若不是听他自己提及,只怕自己还是被一直蒙在鼓里。
他心中大感震惊和苦涩,以往自己一直都是华山弟子当中武艺最高强的一个,师父师娘也是把自己当作未来掌门人来教导的。这小师弟虽说天资聪颖,但于年纪所限,功力始终是不够火候的,自己若要胜他,原也不难。
但是自从回雁楼那次之后,这个小师弟便如吃了灵丹妙药一般,剑术、内功不断精进,很快便将自己给远远抛在了后面。
如今又见他自创出一门神鬼莫测的拔剑之术,他心中大感颓然的同时,也不禁扪心自问:“我们华山派的武功虽是已经尽数被人破去,但若再重新创出一些新的武功,那自然就不必再担心了。”
念及于此,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丝自信,便连精神也略微振奋了一些。
宁中则听闻凌靖提及“拔剑术”,好奇道:“拔剑术?靖儿你自创的?”
凌靖道:“是弟子自创的。”
宁中则欣然一笑,这拔剑术的威力适才她已经领教过,而且这门武功又是弟子自创,当下心中也甚是欣慰和自豪,便扭头对岳不群道:“师兄,咱们靖儿可是了不得啊,他这拔剑术适才竟连我也吃了个大亏,你可得好好夸夸他。”
其实方才一剑她是留有余力的,一身实力最多只用出了五六成而已,若非如此,以凌靖现在才刚刚入门的中级拔剑术,也不可能一剑便将她逼退。
岳不群却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道:“剑法终究只是小道而已,咱们华山武功是以练气为主,若是执着于剑法之道,那便是有些走火入魔了。”
他看着凌靖说出这番话,自然便有惊醒的意思,说话间,便连面色也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凌靖闻言却在心中不屑道:“小道?那你处心积虑想要谋取林家的“辟邪剑谱”又是为甚?”
他心中虽然不齿,但面上却不敢不把岳不群的话当回事儿,只得道:“师傅教训的是,弟子知错了。”
岳不群点点头,宁中则却啐道:“靖儿能够用心钻研剑法,原本是好事,怎的到了你口中,却变得像是犯了什么大错一般。”
岳不群失笑道:“我可没这个意思。”
宁中则白了他一眼,忽的往前一跃,挺剑便刺向凌靖,刷刷刷刷刷刷,连刺六剑,当当当当当当,响了六声,凌靖一一架开。
宁中则这时忽然大喝道:“靖儿,还不还招。”
凌靖闻言,面上顿时一凛,又见宁中则忽然变招,举剑直砍,快劈快削,却不是华山派的剑法。
凌靖当即明白,宁中则是在施展田伯光的快刀,目的便是逼自己使出那招“无双无对,宁氏一剑”。
但是这一招他却是并不怎么熟悉,于这上面花的心思也少,心知若是强行使出,最多也就只能发挥出三四成威力罢了。
当下心中好生为难,宁中则此时模仿出的快剑其实并不如何凌厉,毕竟她没有真正学过快剑、快刀的秘诀,现在的“快剑”也只是徒具其表罢了,凌靖若是想要破解,只需使出身上任意一门上乘武功,便能做到。
但是这次岳不群夫妇却是指明要考校他对“宁氏一剑”的领悟,当下只能强打精神,左肩微沉,左手剑诀斜引,右肘一缩,跟着便是一招“有凤来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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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等人见他这一招用的甚妙,于此时使出,当真是恰到好处,当下便忍不住叫了声好。
岳不群见他终于使出本门剑法拆招,脸上也露出一丝欣然之色。
凌靖一剑穿过宁中则的剑网,后招便连续不断,嗤嗤嗤又是连使三剑,把宁中则逼退一步。
宁中则见他一路华山剑法使的如火纯青,心中也是欣慰,但是却始终不见他用出自己那招“宁氏一剑”,还只道是自己给他的压力不够。
她心念一转,跟着便剑势陡变,由快剑变成了“玉女剑十九式”,这一路剑法一经使出,便如秀女穿针一般,一招一式便似针尖麦芒,让人遍体生寒。
凌靖顿时压力陡增,这时又听宁中则喝道:“还不使那一剑!”
凌靖心中苦笑,这次比试当真是束手束脚,明明身具一身上乘武功,却偏偏连一门都不能使用,心中当真好生郁闷。
但这会儿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撤剑变招,只见他提剑直刺,运劲之法,出剑招式,宛然便是宁中则所创那招“无双无对,宁氏一剑”。
宁中则见他这一剑使的已是颇得其中精要,虽然招式略显生涩,但似乎又增加了一些自己独有的东西,比之自己所创的,似乎又多了一丝沉稳和大气。
当下脸上大有喜色,叫了声好,接着也是挺剑直出,剑势如虹,嗤嗤之声大作,正是她那一招“无双无对,宁氏一剑”。
此招之出,比之那日初创时威力又大了许多,她自创成此招后,心下甚是得意,每日里潜心思索,如何发招更快,如何内劲更强,务求一击必中,敌人难以抵挡。
凌靖一见宁中则变招,当即明白她是要用同样的招式来与自己一较高下,但这一招本就凶险,乃是凝聚了一身内力所发,宁中则虽能做到收放自如,但自己却是不行的。
他相信宁中则自然是不会伤害自己的,但她却不知道自己于这一招却是参悟不多,如今使出来已是勉强,到时若是一个拿捏不住,反倒是宁中则会有危险。
当下面色一变,剑招也跟着变换起来。
ps:我把这两章章节名改一下,感觉用一二三挺蛋疼的
第48章 剑 气之争
岳不群点点头,道:“那是自然,难道明知是旁门左道的功夫,我们却还偏要去练不成?只不过这剑宗一脉却自认是正宗,将我们气宗贬为左道。”他冷笑一声,又道,“只是时日一久,正邪自辨,那左道一支自此便烟消云散,不存于世了。”
岳灵珊道:“难怪没听爹爹提起过,只不过这左道一支既已消散,那我们自也不必再理会他们了。”
岳不群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当下便将二十五年前剑、气二宗之争一一道来。
原来,这剑、气之争由来已久,自华山派立派以来便现端倪,剑气二宗自来便是争锋相对,谁也不服谁。
只是这剑宗武学初练时便能进展神速,前二十年之内,比之同时学武的气宗之人,自能轻易胜出。但是这气宗武学却是讲究稳扎稳打,重在积累,前二十年或许不如人,但是二十年之后,却能厚积薄发,实力远胜气宗之人。
总的来说,这两宗都是各具优点,只是剑宗武学初时勇猛精进,之后却略显后劲不足,而气宗武学初时虽威力平平,但时日俞久,却能厚积薄发。
若是求快,那自然是剑宗占优,但若论平稳,却是气宗拨了头筹。
但是并非每一个学武之人都是有这般好的耐性的,剑宗武学勇猛精进,自然便吸引了门下很多的弟子,这时日一长,气宗因为人少,终于渐渐式微。
终于,在二十五年前,剑气二宗多年积累下的矛盾彻底爆发,决定在这玉女峰上决一死战。
彼时虽然剑宗之人远胜气宗,高手的数量更是数倍于气宗,但是便在这时,剑宗武学的弱点终于暴露了出来,那就是高手的数量虽多,但整体实力却远逊于气宗高手,这一战当真是杀的天昏地暗、血流成河,直把这玉女峰染的鲜红一片。
岳不群当时只是一个气宗二代弟子,跟随师父上前参战,却不想当场便被一个剑宗的师叔斩了一剑,在胸口留下一道两尺来长的剑伤,从左肩一直斜斜的延至右胸。
他当时便昏死过去,后来得幸被同门所救,却发现气宗高手已经死伤殆尽,便是自己的师傅也是陨落当场,而剑宗之人更是被赶尽杀绝,便是些许残留下来的人,也都是自刎的自刎,隐居的隐居,剑宗一脉自此断绝。
但是气宗虽说最终是胜了,却也不过是惨胜而已,一代高手几乎尽数陨落,那时整个华山一派,也就仅剩下了小猫两三只而已。
岳不群说到此处,似乎又回忆起当日的情形,不胜唏嘘道:“当年五岳剑派争夺盟主之位,说到人材之盛,武功之高,原以本派居首,只因本派内争激烈,玉女峰上大比剑,死了二十几位前辈高手,剑宗固然大败,气宗的高手却也损折殆尽,这才将盟主之席给嵩山派夺了去。推寻祸首,实是由于气剑之争而起。”
岳不群讲述的剑气二宗之争倒是与凌靖所知道的大略差不多,只是岳不群身为当事人,自然知晓的更为清楚,听岳不群讲完之后,他心中也是颇多感慨,心道:“这剑气二宗之争虽说最后是气宗胜了,但也并非就是说这气宗武功的路子便一定是正确的,要不然这岳不群又何必去谋取那林家的“辟邪剑谱”。”
凌靖虽自认不是个心神特别坚定之人,但也不可能被岳不群三言两语便给蛊惑住了,当下只是听着他讲述,心中却还是坚守着本心。
这时,岳不群脸色忽然变得十分严肃起来,道:“这是本门的大机密,谁也不许泄漏出去。别派人士,虽然都知华山派在一日之间伤折了二十余位高手,但谁也不知真正的原因。我们只说是猝遇瘟疫侵袭,决不能将这件贻羞门户的大事让旁人知晓。其中的前因后果,今日所以不得不告知你们,实因此事关涉太大。”
“靖儿倘若沿着目前的道路走下去,不出三年,那便是“剑重于气”的局面,实是危险万分,不但毁了你自己,毁了当年无数前辈用性命换来的本门正宗武学,便连华山派也要因你而遭逢大难。”
凌靖闻言却想:“有这么严重吗,先不究这气宗武功的路子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单说这只是练个剑便会毁了自己,那以独孤求败他老人家的剑术,岂不是都能毁的自己死了又活、活了又死了。”
独孤求败其人自然便是绝学级武功“独孤九剑”的创造者,在《神雕》中,杨过也是得了他的衣钵,方才武功大进,而且这位奇人既号“不败”,当真也是生平未尝一败,到得晚年,剑术更是已经到了一种无法理解的地步,意念动处,便是草木皆剑,当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凌靖心中自然也是对这位前辈推崇备至的,当下更不会把岳不群的话放在心上,心说:“如果潜心于剑术也算踏入了邪道,那我还真不在乎在这条道上走的更远一些。”
但是当着岳不群的面,他却不敢有丝毫放肆,只是低首道:“是,弟子受教了。”
岳不群喟然道:“你不知其中关窍,迷醉于剑术小道,原也是无心之过。但想当年剑宗的诸位师伯、师叔们,也都是存着一番好心,要以绝顶武学,光大本门,只不过一经误入歧途,陷溺既深,到后来便难以自拔了。今日我若不给你当头棒喝,以你的资质性子,极易走上剑宗那条抄近路、求速成的邪途。”
凌靖应道:“是。”
之后,岳不群夫妇又好生教导了他一番,说的无非就是一些“气为主,剑为从”、“气是纲,剑是目”之类的话,凌靖听在耳中,自然也有些无奈,但却也不得不作出一副凛然受教的模样。
岳不群夫妇在崖上又待了片刻之后,便即离开。
岳灵珊本欲在崖上再多待片刻,她这次好不容易上了崖,却还没来得及和凌靖说上两句话,心中自然不舍。
但是岳不群临走之前却目光严厉的瞪了她一眼,她这才撅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爹娘下崖去。
只是行了一会儿之后,她忽然转身看去,却见凌靖兀自还立在危崖边上,正望着自己一行人,这时,又见他向自己眨了眨眼睛,显然是他也注意到了自己,心中便有些欢喜,心道:“爹娘今日不许我多待,那我便等你们下山之后,再自己偷偷上来,到时看谁还敢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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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田伯光
次日傍晚,岳灵珊上来给两人送饭,说道:“爹爹和娘今日已经转道去了陕北啦。”
凌靖闻言微微一顿,脸上露出一丝思索,暗忖这岳不群夫妇怎会突然又转道而行了。
只是这个世界的剧情着实有些浩大,虽然大致走向他是知道的,但于这些细微之处,却记得不甚清楚。
如今听闻岳不群夫妇下山之后竟不是径直去了长安,而是转道陕北,当下便似有所觉,觉得自己似乎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岳灵珊见他停下了筷子,凝目沉思,心下疑惑,便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凌靖,你怎么了?”
凌靖微微一笑,暂且先放下心中疑惑,又听岳灵珊道:“那恶贼田伯光昨日又在陕北连续犯了好几件大案,爹娘在长安寻他不到,便也跟着追了过去。”
凌靖“哦”了一声,总算明白了过来,但于这田伯光为何会突然又去了陕北作案却未作细究,当下便陪着岳灵珊说笑了好一会儿,见天色渐晚,方才催促着她快些回去。
往后几日,他便继续留在密洞中修炼武功,而令狐冲自那日岳不群夫妇来过之后,便再也未踏足密洞一步,似是躲避洪水猛兽一般,唯恐避之而不及。
不过凌靖倒是乐得清静,并未多说什么。
这日傍晚,他在密洞中又修炼了一路泰山派的上乘剑法,经过这数日的努力,系统发布的奇遇任务“博览群书”进度也变成了“1550”,不过他心知离任务完成还要差上许多,只能暗自叹息一声,暂且将之抛诸脑后。
不过说起来,这系统发布的两个奇遇任务当真是有些诡异,须知便是在这武侠世界当中,上乘武学也是极为稀少的,许多中小门派便连一门上乘武学都没有,也唯有像五岳剑派、少林、武当这种名门大派方才有一些而已,而且这些上乘武无一不是被当作镇派之宝,秘而不授的,若不是门中非常杰出的弟子,轻易不得传授。
如此想来,这一系列奇遇任务便有些强人所难了,他的前身在华山派中足足待了十余年也还没学会任何一门上乘武功,然则这晋级奇遇任务却要他修炼五十门上乘武学,若非得了这密洞,只怕这辈子也休想完成这任务。
不过与系统接触了这良久,他也知道系统发布任务总是有些深意的,两次主线都是围绕重要的剧情展开,便是些许支线也是让自己获益良多,只是如今按照这一系列奇遇任务的发展,未来究竟能有什么作用,他却还没什么头绪。
便在这时,忽听崖外传来一阵迅捷的脚步声,声音轻盈,但却非常密集,显然那来人的轻功定是十分高明的,凌靖心中顿时便有些疑惑,暗忖,如今岳不群夫妇已是去了陕北,这华山之上可没有什么人能有这般高明的轻身功夫。
当下便携着佩剑走出密洞,来到了崖边。
危崖一侧,令狐冲正满脸凝重的看着崖边的小道,见凌靖走了出来,便低声道:“小师弟,那田伯光上来了,待会儿我们可得小心些。”
他适才本在崖上打坐,听到道上传来脚步声,还以为是岳灵珊或者陆大有上来送饭来了,结果一看之下竟是大吃一惊,只见一个高脚汉子肩负长担,挑了几坛东西,迅疾无比的奔上崖来。
他心中大感疑惑,待那人影走进一些,再凝目看时,却发现来人竟是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田伯光,当下心中又是一惊,心道,师父师娘下山去诛这恶贼,却不想他还敢大喇喇的上这思过崖来。
凌靖一听令狐冲说起来人是田伯光,心中也是大感惊异,眼珠顿时一转,心念急转,忖道:“这田伯光此时不是应该还在陕北吗,怎地忽然又出现在了这华山之上?”
当下便试着仔细回忆这段剧情,但是思来想去,也只记得这一幕剧情当中,风清扬会传授令狐冲绝学级武功“独孤九剑”。
便在这时他眼中忽然闪过一抹亮色,随即恍然大悟,心道:“独孤九剑?是了,之前我一直认为有风清扬这位宗师级的高手在这思过崖上,便不会还有人敢来撒野,所以不自觉的便忽略了田伯光上崖强邀令狐冲这一节。”
此时,他已是大略记起了这一幕的情节,原剧情当中,令狐冲在衡山回雁楼中舍命相救仪琳,死斗田伯光,将这位小师傅感动的无以复加,最后更是芳心暗许。
后来仪琳的父亲不戒和尚知晓了此事,当即抓住了田伯光,点了他的死穴,又喂了他一丸毒药,让他上华山请令狐冲下山,以解仪琳的相思之苦。
又说这不戒和尚其人,其实也算是这个世界当中的一朵奇葩,娶了尼姑不说,生了个女儿还是尼姑,但是偏生这和尚武功还高的出奇,稳稳的一品高手,只是行事太过古怪、随性,才会做出让田伯光上崖强邀令狐冲之事。
后来,令狐冲便在思过崖上与田伯光恶斗了一场,但是那时他武艺不高,比之田伯光大有不如,自然不是对手,这时一直隐居后山的风清扬便出现了,于是传了令狐冲“独孤九剑”,这才把田伯光逼退。
想通了此节,凌靖心中一定的同时,也是大感兴奋,暗忖,这一幕剧情当中,宗师级的剧情人物“风清扬”便会出现,而且此人是当世唯一一个“独孤九剑”的传人,原剧情当中令狐冲既能博得他的喜爱,学会了这门绝学级剑法,那自己又未尝不可。
论天资悟性,他自认绝不会比令狐冲要差,甚至还要隐隐高出他许多,以自己的资质,若是能有幸被风清扬看中,只要他肯传授自己“独孤九剑”,那自己就一定能学会。
想到这里,他脸上便忍不住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本来若是按照天赋树的节奏,想要点亮绝学级武功,至少也要先攒够一百天天赋点以上,于他而言,却还不知要完成多少次主线方能达成。
而且天赋树上的“独孤九剑”对人物本身各项属性要求极高,以他现在的四围属性,可还要差上许多,但若是直接从风清扬处学习的话,便没有这许多限制了。
这时,他看向田伯光的目光,便如猎人看到猎物时一样,暗忖,风清扬此刻说不定便在在思过崖上,但这人乃是宗师级的人物,想必眼光必定也是极高的,自己可还需好生表现一番,也好引起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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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三十招之约
田伯光挑着一担东西纵上崖来,笑道:“令狐兄、凌兄,我听说你们在这思过崖受过,特意携了美酒来看你们啦。”
凌靖这时才发现,原来田伯光肩上的担子里竟是几坛美酒,便道:“如此可要多谢田兄美意了。”
令狐冲在一旁笑道:“田兄的脚程当真好快,听说前几日你还在陕北逗留,怎地今日就到了我们华山?”
他看着田伯光,心中却道,我师父师娘正下山追杀你,不想你这厮胆子却不小,还敢独上我们华山,真不知你想做什么。
田伯光哈哈一笑,放下担子,从担中取出酒坛放于石桌上,道:“岳掌门和岳夫人要下山对付田某,可是奈何田某的武功实在稀疏平常的紧,所以只好逃之夭夭了。”
凌靖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心知他明明是被不戒和尚所挟,这才不得不使了调虎离山之计,先将岳不群夫妇骗到陕北,这才敢上山邀人,只是见他狡辩,当下也不说破,只道:“田兄武艺高强,又何必过于自谦。”
田伯光被凌靖看了一眼,便感觉浑身有些发毛,还道是被他看出了心事,只是转念又想,自己这次虽说是糗大了,被那个臭和尚逼的甚是狼狈,但此事隐蔽,却不可能被旁人知晓的。
当下也没做多想,便笑道:“今日田某是特意来看望两位好朋友的,那便只叙旧情,不谈武功。”他将酒坛递到两人手中,又道,“来来来,先痛饮一番再说。”
令狐冲嗜酒如命,虽说此酒是田伯光所赠,但此时又哪管其他,接过酒坛之后立时便拍开泥封,痛饮起来。
凌靖拿着酒坛向田伯光遥遥一举,道:“田兄不辞辛劳与我们师兄弟送酒,凌某承你的情,那便先干为敬了。”
田伯光口称客气,忙与凌靖对饮起来。
三人一即饮酒,“咕噜咕噜”之声便不停歇,一直到几十息后兀自不停,原来竟是各自用上了自己的内力,一口气悠长无比。
只是令狐冲内力不比其他二人深厚,过得片刻之后便不得不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后再看着两人,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和失落。
凌靖见令狐冲停下之后当即便放下酒坛,虽说以他如今的内力修为,这一口气并不会比田伯光短上太多,但是今日田伯光上崖目的可并不单纯,一场恶斗只怕在所难免,那自己又岂能为了一时之意气,而暴露了深浅。
田伯光一口气兀自不停,凌靖望着他笑道:“田兄果然好酒量,好内力。”
田伯光哈哈一笑,在嘴上轻轻一擦,道:“过奖过奖。”
便在这时,凌靖忽然将手中酒坛一下抛入深谷之中,令狐冲见状,也是道了声可惜,然后扔掉了手中美酒。
田伯光大惊道:“两位兄弟这是作甚?”
凌靖看着他道:“田兄,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这人品行不端,滥伤无辜,也不知作践了多少良家女子。我们师兄弟敬你为人磊落,落落大方,这才与你痛饮一番。这见面之谊,就此而尽,田兄现在倒是可以说说到底为何要上我们思过崖了。”
其实他心中自然是知晓田伯光此番上崖的目的的,但是这次田伯光的到来,却是自己的大机遇,当下也不想与他废话太多,只想早早的引出风清扬,那才是正事。
令狐冲接口道:“田兄,你既知我师父师娘在山下追杀你,便应知我华山派上下无不以你为敌,我们二人虽然武艺不及田兄高明,但说不得也要请田兄赐教了。”
田伯光冷笑一声,道:“两位兄弟,田某虽说平生做尽坏事,但今日上山可是一番美意,只想为你们成就好事,又何必如此急切的便要和我动手。”
他顿了顿,又道:“再者说,你们华山武功虽然高明,但你们二人年纪轻轻,火候未到,就说当日在回雁楼当中,若非田某处处留情,你们二人又岂能活到今日。”
凌靖对于田伯光所说的“好事”自然心知肚明,便觉得这事儿很有些无厘头,只是不置可否的一笑,但令狐冲却道:“田兄美意,无福消受,就算你将天下珍宝都摆在我们面前,也休想我们跟你合流。”
田伯光面上一沉,讽道:“两位兄弟是名门正派子弟,高风亮节,田某自然不敢高攀,只是今日之事,事关田某人身家性命,不管怎样,你们都必须得随我下山一趟。”同时,心里也有些纳闷,这不戒和尚要找女婿,那倒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却偏生要自己将这两个小子都带下山去,难道他还想给仪琳找两个夫婿不成?
凌靖道:“田兄无须多说,如今不管你说什么,我们都不会答允你的。”他这话说的甚有底气,这田伯光武艺虽然高强,但是比之自己的师娘宁中则,却又略有不如了,自己如今内力已经晋级三品,而且这数月来苦修不止,内力终于突破四百大关,再加上自己一身上乘剑术,虽说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胜过这田伯光,但一拼之力总是有的。
凌靖话音方落,又听令狐冲斩钉截铁道:“誓死不从,田兄若要强人所难,只管动手便是,且看看我们师兄弟二人是否真是贪生怕死之辈。”
田伯光闻言眉头一蹙,便觉这事好生麻烦,自己受不戒和尚所胁,务必要请这二人下山,但却又不能伤了他们的性命,当真让人好生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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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索片刻,又道:“两位兄弟,田某这次上山真的是一番好意,你们又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
说完之后,见这二人兀自一脸淡然,显然并未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心中便有些恼怒,心道,自己在江湖上虽说名声不好,但好歹也是响当当的一流人物,如今却要对这两个黄口小儿低声下气,当真是好生憋屈,便冷笑道:“你们二人既称名门正派子弟,却为何偏又要招惹那仪琳小师傅,害的别人整日里神思不属,牵肠挂肚。”
凌靖心道这事总算进入了正题,当即凝神以对,准备应对接下来的麻烦,令狐冲却勃然大怒,道:“田伯光,休得胡言乱语,我们与仪琳师妹清清白白,当日救她也无非就是不愿她被你这恶人糟践罢了。便凭你这句话,令狐冲当不能与你善罢甘休。”
田伯光嘿嘿一笑,道:“好,那便这样好了,只要你们其中任何一人能够接下田某三十招,那我便自行下山去,再也不来叨扰你们,但若是田某胜了,你们还须得随我下山去见那仪琳小师傅。”
他拔出腰间短刀,又看着凌靖傲然道:“凌兄弟,非是田某看不起你,只是你的武功比之令狐兄尚且大有不如,田某若跟你动手,便是胜之不武。田某也不想占你们便宜,你且自行打理行囊去吧,待我胜了令狐兄,便随我下山去。”
令狐冲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暗道,“这田伯光不知小师弟近来武艺大进,就算与师娘都能斗的旗鼓相当,好,那我便先与你斗上一斗,若是无法撑过三十招,再让小师弟上来也不迟。”
他对凌靖信心十足,便觉得这田伯光真是好生自大,便是师娘也不敢说就能一定胜过小师弟,这田伯光当真狂妄。
凌靖闻言却只微微一笑,并未多说,这田伯光既然小瞧自己,那自己倒是正好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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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这一剑,还你当日之恩
令狐冲自忖武功不及这田伯光许多,当下便抢先出手,刷的一剑,便向田伯光刺去。
他这一出手便是本门的上乘剑招“有凤来仪”,剑刃微颤,嗡嗡有声,登时便将田伯光的整个上盘都笼罩在内。
田伯光却是镇定自若,赞了声“好剑法!”,随即挥刀相隔,退后一步。
令狐冲长剑登时被隔开,随即又是一招“苍松迎客”使了出来,这一招剑法后招极多,田伯光自然识得,不敢举刀相迎,当下便施展身法,斜身滑步,避了开去。
凌靖在一旁见他只守不攻,但却游刃有余,尤其适才一步,身法端的是高明,又想,如今自己的身法属性已是达到了276,但却没有一门合适的上乘轻功,也不知与这“万里独行”田伯光相比,到底是谁更胜一筹。
当下,又凝神往场中二人看去,只见令狐冲攻的急切,一招接着一招,但田伯光却只是闪避、招架,脸上兀自还带着写意之色,显然令狐冲并未给他什么压力。
这时,令狐冲与田伯光已是连拼五招,而令狐冲的第六招也已出手,长剑斜向上反挑,这时却见田伯光举刀直劈而下,刀光一闪,风声霍霍。
刀剑相撞,令狐冲手上长剑登时一沉,便在此刻,忽听田伯光一声大喝,道:“第六招、第七招、第八招、第九招、第十招!”
口中数一招,手上砍一刀,连数五招,钢刀砍了五下,招数竟然并无变化,每一招都是当头硬劈。这几刀一刀重似一刀,到了第六刀再下来时,令狐冲只觉全身都为对方刀上劲力所胁,连气也喘不过来,奋力举剑硬架,铮的一声巨响,刀剑相交,手臂麻酸,长剑落下地来。
田伯光又是一刀砍落,令狐冲双眼一闭,不再理会。
凌靖见状,心知令狐冲已是放弃了抵抗,不过适才田伯光同样的招式连使五次,竟能将令狐冲逼的弃械投降,那这人无论刀法,抑或是对时机的把握无疑都是十分高明的。
田伯光哈哈一笑,问道:“第几招?”
令狐冲心知自己是输了,但是这方才过了十招自己便落败,当下只觉好生沮丧,口中却道:“你无论内力、臂力都远胜于我,令狐冲不是你对手。”
田伯光哈哈一笑,向两人招手道:“既然田某已经胜了,那两位兄弟这便跟我下山去吧。”
然而令狐冲却忽然大笑道:“田兄为何这般急性,令狐冲虽然输了,但我师兄弟二人却没有都输给你,你且先赢过我师弟再说。”
田伯光闻言失笑道:“令狐兄,你可莫要开田某人玩笑,凌兄弟的武艺如何,田某自然知晓,虽说以凌兄的武艺,在同辈中已是出类拔萃,但若要与田某人相斗,只怕连七八招也未必撑得住。”
凌靖闻言却只淡然一笑,以当日自己在回雁楼时的实力,若是田伯光全力以赴,只怕自己真的未必就能撑过十招,只是如今自己得系统之助,功力大进,却无需再顾忌这个田伯光了。
令狐冲拾起自己的长剑,道:“田兄,难道你是怕了我小师弟不成?”
田伯光冷哼一声,看着凌靖道:“凌兄弟,你当真要和我比?还是想借机拖延时间,等人上来援救?”
凌靖这时便走上前来,道:“田兄说笑了,我师父师娘如今被你骗到陕北,想要回援那是鞭长莫及,而且我们华山派本就人丁稀少,其他人又怎会是田兄的对手。”
田伯光哈哈一笑,道:“是了,这五岳剑派之中便属你们华山派高手最少,一代高手除了岳掌门夫妇外便再无一人。至于你那些师兄师姐,若真是上得崖来,只怕男的便成了田某刀下之鬼,那女的嘛......”他忽然嘿嘿一笑,又道:“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凌靖闻言忽然面色一冷,只因岳灵珊尚在山下,而方才田伯光言下之意又甚是无礼,当下便冷笑道:“田兄,送你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田伯光这人虽说为人磊落,但在江湖上却是恶行累累,也不知有多少女子为他所害,凌靖心中不齿,又听他出言不逊,当下又哪里会给他好脸色。
然而田伯光却是一脸毫不在意的模样,只是失笑道:“凌兄弟,你且先顾好自己再说吧,所谓刀剑无眼,若是田某一不小心伤了你,那才真是过意不去了。”
凌靖微微一哂,道:“不劳田兄费心,那就恭请田兄赐教了。”
田伯光无所谓道:“好说好说。”他口中虽然答应,但随身短刀却始终未见出鞘,显然并未将这场比试放在心上。
凌靖心中冷冷一笑,心知这人向来心高气傲,虽然口称自己和令狐冲为“好朋友”,但心中想来是十分看不起自己两人的武功的。
这时,两人皆已来到场中,相距不过丈许,凌靖看着他道:“请!”
田伯光遥遥一拱手,也道了声“请”。
然则他一个“请”字方才出口,却见对面的凌靖忽然纵身前跃,状若虎扑,只眨眼间便贴近自己身前。
田伯光面上微微一凛,方才发觉这凌靖原来身法竟是这般高明,这个速度只怕比之自己也是不逞多让了。
但他双眼一扫,却发现这凌靖纵身上前之后,竟连佩剑也忘了拔出,当即哑然失笑,心道,难道你一个练剑之人,还想与我比拼拳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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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便生了小觑之心,只是反握刀鞘,只待凌靖一出手,便要用刀鞘将之拍落。
便在这时,田伯光只觉眼前忽然一花,恰如突见一道闪电骤现于白日当中,心中当真好生惊异,但紧接着却感觉脸上微微一疼,便闻到空气中传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心中顿时大骇,还道是这思过崖上埋伏了高手,突然伏击了自己。
他急忙拔刀护住周身,身子不断后跃,同时心中大感惊惶,只因适才自己脸上受伤之后,竟连出招之人的面也未瞧见,自己到底如何受的伤,何时受的伤,对方的兵刃又是为何也一概不清楚,暗忖,这伏击之人想必武功定是高明到了极点的,自己可不是对手,那自己待会儿又该如何保命?
田伯光大感惊骇之际,却忽听三四丈远外的凌靖淡淡的说道:“田兄,适才一剑只为还你当日在回雁楼手下留情之恩,但是这接下来,可就休怪凌某不客气了。”
田伯光听闻凌靖出言,方才有些后怕道:“你、你说......”他本想问“你说什么”,然而“什么”二字还未来得及出口,便忽然发现那凌靖不知何时已经长剑出鞘,剑尖斜指地面,闪耀着丝丝冷芒,而更可怖的是,在那剑尖之上竟还兀自挂着一丝鲜血。
田伯光忽然脸色煞白,顿时便明白过来,原来适才自己竟是被这人所伤,但可笑的是自己竟连他何时拔剑的都不知晓,而且刚才凌靖只需将长剑往前再递出两寸,那自己可就......
他心中大骇,再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只觉这人当真有神鬼莫测之能,如果他每一剑都能如适才这般迅疾,那自己可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令狐冲在旁见田伯光吃了大亏,忽然大笑一声,喝了声“好”,适才听这淫贼看轻本门,他本就心中大怒,只是苦于自己武艺不精,无法胜过他,这才在旁暗自恼怒。
如今见凌靖只一招“拔剑术”便骇的这田伯光面无血色,只觉好生解气,忍不住便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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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忌惮
田伯光面色无比凝重,看着对面的凌靖,哪里还敢再有一点小觑之心,横刀胸前,先将要害护住,方才道:“凌兄弟,今日当真是田某人看走了眼。”接着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又道,“只是今日之事事关田某人身家性命,说不得还要再领教凌兄弟的高招了。”
其实他心中对凌靖已是大有忌惮之意,适才那一剑简直快的让人匪夷所思,而且他自己本就是浸淫快刀多年的高手,于“快”之一字的领悟绝对在许多高手之上,但便是如此,他也未曾发觉凌靖适才一剑当中的门道,这便让他很是惊异了。
转念又想,当日在回雁楼之时,这个凌靖的武艺最多也就算是不错而已,比起江湖上的普通二代弟子自然算是出类拔萃的,但若要与一流高手相比,却还差的甚远,当日若非自己手下留情,只需十招之内便能取他性命。
却不想这才短短数月,这小子的武功便精进若斯,这种修炼速度,简直是闻所未闻。
当下便更加小心谨慎起来,心道,那不戒臭和尚点了我几处死穴,又给我喂了毒药,反正左右是个死,今日便是舍了性命不要也得将这二位给请下山去。
凌靖适才使了一招“拔剑术”之后便即停手不攻,也算还了田伯光当日在回雁楼中对自己和令狐冲留手的恩情,只是如今风清扬很可能便在一侧,自己若想引起他的注意,这番却不能留手了。
只见他双目一凝,滑步向田伯光冲去,待及至田伯光身侧之时,忽然一招衡山剑法使出,剑身不停颤动,便如灵蛇般摇摆不定,一剑之下竟将田伯光上盘几处要害尽皆笼罩在内。
田伯光见这招凶险,已是识得这是衡山剑法当中的精妙招式,心中一惊的同时也是为之一定,他惊的自然是这凌靖明明是华山弟子,却怎么又会使出一手衡山剑法,而为之一定却是这剑法虽然变幻莫测,但明显不及之前那一剑般让人难以琢磨。
他心中虽然吃惊,但手上却一点也不慢,连忙后跃一步,举刀相迎,只听“铛”的一声,刀剑相击,两人俱感手上一震,虎口一阵酸麻。
凌靖心知自己虽然内力已经突破四百,但是与田伯光相比还是有些差距,心中也不如何沮丧,接着便将“回风落雁剑法”一招一招使出。
这衡山剑法本就以变幻莫测著称,而这“回风落雁剑法”更是极尽变幻之能事,于他手中使出,登时便如疾风骤雨一般,将田伯光逼的好不狼狈。
田伯光一面挥刀相隔,一面却在心中大叫“古怪”,只因凌靖这时使出的剑法居然是衡山派的镇派绝学,他心知不管是魔教抑或是那江湖上的许多名门正派,于自家武功,无不是敝帚自珍的,但这会儿却被一个华山弟子用一手衡山绝学“回风落雁剑法”逼的连连倒退,当真是大感荒唐。
令狐冲在旁见凌靖使出衡山派的武功,面上便大有纠结、喟然之色,叹道:“小师弟终究还是学了石壁上的武功,只是若让师父师娘发现,又该怎生与他们交待,只怕一个不慎便是废掉武功,逐出门墙的处罚。”
他心中大感担忧,转念又想:“令狐冲当日做了错事,害的小师弟和小师妹隔阂许久,所幸近日终于和好,但我却始终是欠他们的。”他心中愧疚,又想,“不行,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师弟受罚,他学了这石壁上武功之事我还需尽力帮他遮掩。”
他心中已经有所决断,便打定主意将这密洞和凌靖学武之事一直隐瞒下去,这时,又向场中两人望去,顿时大感振奋。
凌靖虽然内力不及田伯光深厚,但是手中剑法却要比田伯光高明许多,自忖自己的“回风落雁剑法”乃是准绝学级武学,而田伯光的快刀只是普通的上乘武学而已,如今两人一经交手,自然高下立判。
凌靖一剑直取田伯光小腹,同时左肩微沉,曲步前倾,已是准备好了几招凌厉的后招,只待田伯光接招之后,便要使出。
田伯光见这一招端的是狠辣,若是中剑,那凌靖的长剑势必要穿肠而过,心中顿时大感恼怒,暗忖,这小子不念旧情,这一剑便是要取我性命。
只是他终究是在江湖上混迹多年的人物,经验无比丰富,心知这一剑只怕厉害的还在后面,当下不敢硬接,连忙在地上一个打滚避过。
这一个躲避动作当真是狼狈不堪,田伯光恼羞成怒,顿时脸色一沉,道:“凌兄弟,你既非衡山弟子,为何又要偷学衡山武功,难道就不怕令师追究吗?”
他心知这五岳剑派名义上虽是同气连枝,但五派之间的龌蹉又有谁知,若是将这凌靖偷学衡山武功之事传扬了出去,这小子必定要身败名裂不说,华山派也必遭大难。
其实他也不是打定注意就一定要将这事给传扬到江湖中去,只是心中对这“回风落雁剑法”实在是颇为忌惮,自己一手快刀纵横江湖,如今却是被逼的如此狼狈,许多精妙招式都无力使出,当真好生憋屈,所以当下只想逼迫凌靖不要再使这门剑法。
凌靖闻言却只微微一笑,道:“好,既然田兄不让我使衡山剑法,那我不用便是。”说罢,将长剑一竖,顿时气势又是一变,如果说先前他使“回风落雁剑法”之时是飘逸灵动的话,那这时的气势便是如山岳一般厚重了。
令狐冲在旁哂道:“田兄竟然怕我小师弟到这般地步,难道你的刀法竟是退步了如此之多?”
他见田伯光一经落入下风,便用言语逼迫凌靖不得再使用衡山剑法,当下便觉好生恼怒,心道,“你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高手,如今却如此挤兑我师弟,当真好不要脸。”于是便忍不住反唇相讥。
田伯光嘿嘿一笑,道:“令狐兄休要激我,田伯光今日若是请不动你们两位,便唯有等死而已,为了田某人的性命着想,便是被你骂上个千次万次,也休想激我中计。”
令狐冲冷冷一笑,心想:“这恶贼为祸江湖,虽不知他到底受了何人差遣,上来请我们,但听他所言,似是被人以性命相胁,那只需小师弟待会儿胜了他,便也算是为江湖除了一害了。”
凌靖虽说弃了衡山剑法不用,但却并非是真的受了田伯光所激,只是他修炼石壁上的武功日久,于各家武学领悟渐深,如今好不容易有个一流高手可以验证自己所学,当下便顺水推舟,准备换一路剑法。
他口中道了一声“田兄小心”,接着便举剑刺出,剑光闪烁,伴有嗡嗡之声,只这一剑,便罩住了田伯光胸前七处大穴,无论他往何处闪避,总有一剑会刺中他要穴。
田伯光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招架这一招,顿时大惊失色道:“泰山剑法!”
第53章 七星落长空
凌靖使出的这一招本是大有来头,名为“七星落长空”,实乃泰山剑法之精要所在,若非是在剑法上有极深造诣之人,便是苦练数年也未必便能学会这招。
这一招刺出,对方须得轻功高强,立即倒纵出丈许之外,方可避过,但也必须识得这一招“七星落长空”,当他剑招甫发,立即毫不犹豫的飞快倒跃,方能免去剑尖穿胸之祸,而落地之后,又必须应付跟着而来的三招凌厉后招,这三招一招狠似一招,连环相生,实所难当。
田伯光虽然不知这剑招为何,但眼下却已是避无可避,脸上顿时闪过一抹狠色,直把一柄短刀使的水泼不进,尽力护住胸腹要害。
凌靖见他已是应对失章,当即朗声一笑,道:“看招!”
这一式“七星落长空”本是分为两节,第一节只是虚点对方七处大穴,让敌人生出如芒在背之感,但实际上这一式剑招却不可能同时点中对方所有大穴,泰山剑法本就不以灵动见长,所以这第一节只是虚招罢了。
他将这第一节使出之后,见田伯光果然茫然不知如何应对,只一味用刀护住要害,当即大喝一声,长剑连续点出,刷刷有声。
田伯光顿时大骇,急忙挥刀相隔,但凌靖这一剑刺出尺许便即凝而不发,田伯光一刀顿时隔在了空处。
这时,凌靖却只微微一笑,屈肘后撤少许,立时又往田伯光另一处大穴点去。
田伯光虽知适才一剑只是凌靖的虚招,但眼下这一剑却依然难辨虚实,当下又哪敢掉以轻心,连忙反握刀柄,举至胸前,欲以刀背相抵。
然而凌靖却是故技重施,剑尖未及触到对方刀身,忽然回撤,复往他左胸另一处大穴刺去,田伯光见自己连续被这小子两次戏耍,顿时心中大怒,心中暗骂到,这小子明显是在耍着自己玩儿,当真是太也看不起人了。
立时便老羞成怒道:“你到底是刺不刺?”
凌靖闻言忽然哈哈一笑,说道:“这便来也。”说罢,一剑刺往田伯光胸口“神藏穴”。
这一剑剑未及身已是气势逼人,然而田伯光却是突然心中一横,心道,这小子狂妄无比,目中无人,这一剑只怕又是虚招,我可不能再中他诡计。
他心中认定凌靖这一剑又是虚招,便想趁此机会一举将凌靖拿下,也好反败为胜,当即冷冷一笑,对凌靖刺往“神藏”大穴的一剑竟是不管不顾,手中短刀如流光般劈出。
这一刀刀势惊人,乃是田伯光搏命一击,若是凌靖一个不慎,恐怕便会身受重伤。
田伯光对这一刀自然是自信满满,暗忖,这一刀乃是自己“飞沙走石快刀一十三式”当中的得意杀招,此时纵使这小子回剑相迎,我也还有四五招凌厉的后招在等着他,到时这小子还不是只得束手就擒。
他脸上已是微现喜色,自忖败敌便在这一招之内了,然而便在此时,忽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随即整个上半身都僵硬起来,这一刀虽已至凌靖前胸尺许,然而那短刀却横在半空,再也无力往前劈出半寸。
凌靖手持长剑,已是刺进田伯光“神藏穴”半寸,若非刻意手下留情,这一剑便得要了田伯光性命。
田伯光此时被人制住要害,性命只在凌靖一念之间,顿时面无血色,怔然道:“你、你耍我......”
他心中当真是大感委屈和憋闷,今日一战本来还只道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罢了,哪想这昔日连自己十招也接不下的小子竟会突然武功大进,而且一手高明之极的剑法更是涉猎如此之广,让人叹为观止。
但越是这般,他心中便越是觉得难堪,想想当日若非自己手下留情,这小子又哪会活的到今日,他心中便连肠子也悔青了,暗骂自己当初一时麻痹大意,不想却给自己埋下了如此大患。
凌靖哈哈一笑,道:“田兄,我凌某人虽说不敢妄称君子,但也不是信口胡说之辈,我既然说要刺,那便一定会刺了。”
他摇摇头,复又失笑道:“只是田兄自己不信我,那我可就没有什么办法了。”
田伯光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只道:“你、你......”他本想说“你这小子诡计多端段,简直欺人太甚”,但转念一想,似乎适才这小子出剑之前确有提醒过,只是自己当时已经被他连骗两次,这才一时大意,被他一剑刺中要害。
田伯光脸色一阵变换,忽青忽白,显然已是恼怒、难堪之极。
令狐冲见田伯光被凌靖制住,当即心中大定,随即又有些叹服,心道,小师弟能与师娘两番相斗而不落下风,之前我还只道是师娘手下留情了,可是如今看来,却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他方才见竟连田伯光这等高手也不是这小师弟的对手,凌靖只是使了一招高明无比的泰山剑法便逼的田伯光不得不束手就擒,心中当真好生震惊,心道,这田伯光为祸江湖多年,便连许多武林名宿也拿他没有办法,却不想今日竟是栽在了小师弟的手上。
他见凌靖这会儿还只是手握长剑,制住田伯光的要害,脸色淡然,双目平静,一时间只觉这小师弟虽是好端端的立在那里,但却又像隔了自己千里之远,心中竟隐隐生出一丝陌生感。
当下觉得这种心情好生奇怪,却也未及多想,走上前去,笑道:“田兄,我师弟这手解牛剑法可还让你满意?”
田伯光“呸”了一声,骂道:“令狐冲,你少哄我,这明明是泰山剑法,怎地到了你嘴里便成了什么劳什子解牛剑法了。”
令狐冲“大吃一惊”,道:“小师弟,这当真不是解牛剑法?”
凌靖心知令狐冲是在取笑田伯光,当即摇头失笑道:“不管是泰山剑法也好,抑或是解牛剑法也罢,这都无关紧要。只是田兄,你可认输了?”
田伯光闻言面色一沉,忽然将脖子一横,说道:“田某输了便是输了,但却绝不行那小人之事,你只管将我杀了便是。”
第54章 风清扬
凌靖摇摇头道:“田兄何出此言,数月前在回雁楼之时,你明明能取我师兄弟性命,然而最后却对我们处处留情。今日我虽侥幸胜了你,但也绝不愿伤你性命。”
他虽然不齿田伯光的恶行,但自认也还算是个恩怨分明之人,当日这田伯光明明能够轻易取了自己的性命,但在比斗之时却几番留手,这才让自己活过了第一次主线。
如今田伯光虽说已经命悬己手,但今日他却只想还了他的恩情,如果日后再见他作恶,那自己再拔剑杀他,也不会再觉得心里有什么过不去的地方了。
令狐冲听凌靖如此说,当下也道:“田兄,今日我师弟不愿害你,已经算是违背了师命,只盼你能早日改过自新,莫要再做那为人不齿之事。”
田伯光仰天一笑,道:“你们不愿杀我,但我却会因你们而死。”他的言语中充满了凄凉,又道,“罢了罢了,田伯光技不如人,这便下山去了,两位朋友自己保重。”
两人目送田伯光下山,站在崖边,看着他有些迟暮的背影,令狐冲忍不住叹道:“小师弟,你说田伯光真会就这样死去吗?”
先前他曾几次听田伯光提起如果请不了自己二人下山,便要丢了性命,如今见他无功而返,也不知他到底能不能活过这一关。
凌靖皱眉沉思片刻,原剧情当中,田伯光虽然也没有请动令狐冲,但最后不戒和尚却非常意外的放过了他,之后更是收了田伯光为徒。
只是不戒和尚其人为人却是疯疯癫癫,行事出人意表,田伯光拜入其门下,只怕也是逼不得已之事,不过这厮最后倒是确有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倒也不失为一条磊落的好汉子。
但这些他却不可能直接对令狐冲讲的,当下只是笑道:“田伯光作恶多端,如今我们放他离开,已是大大违背了师父师娘的意思,至于他到底能不能活下去,那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令狐冲点点头,终于没再多说。
之后两人便各自回到洞中,自行修炼,令狐冲自在一旁打坐练气,而凌靖则坐在另一边的石床上,心里面却十分纳闷。
因为原剧情当中,令狐冲与田伯光交手不久,风清扬便突然出现,只是这人碍于多年前的一个誓言,无法与人动手,不能亲手料理田伯光,于是便传了令狐冲绝学级武功“独孤九剑”,也就是这样,令狐冲才得以仗着一手高明剑术将田伯光打退。
只是如今自己已是将田伯光料理了这许久,却始终不见风清扬的影踪,当下心里又如何能不郁闷。
他坐在石床上,眉头往中紧缩,心知以自己如今的实力,虽说已是跻身一流高手之列,但在这个世界的剧情当中,能够起到主导作用的,基本全都是最顶尖的一品高手。
而且就算以岳不群如今已经达到一品的实力,尚还需韬光养晦,暗自筹谋,那以自己方才堪堪达到三品的内力,就算再加上一身上乘剑术,那也最多只能抗衡普通的二品高手罢了,若是真想在这个江湖中占有一席之地,只怕还有很长的一段路需要走。
但是在这个世界当中,“独孤九剑”和“辟邪剑谱”却是最大的bug,原剧情中,令狐冲内力全失之时,尚能仗着“独孤九剑”一举挫败诸多高手,而林平之本来只是个武艺平庸之辈,最多只能算是二流当中的二流,但是一经学会“辟邪剑谱”,便是余沧海和木高峰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
只是这“辟邪剑谱”凌靖却是万万不会去学的,那么如今唯一能够短时间内提升自己实力的途径,便只能是去学风清扬的“独孤九剑”了。
他坐在石床之上一面打坐练功,一面细心留心着石洞外的动静,只是心中却也十分不确定那风清扬是否还会如原剧情般忽然出现在这思过崖上。
他这一坐便是一直坐到了三更时分,令狐冲在另一头早已是受不了困倦,呼呼大睡起来,唯有他因为心里记挂着风清扬的事,一直强打精神,仔细留心着崖上的动静。
只是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却始终不见风清扬的到来,凌靖也不禁暗自疑惑起来,心道,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改变了本来的剧情,所以便连风清扬也不会出现了?
一时间,他心中当真是好生失望,虽然自己有系统在手,绝学级武功迟早都能学会,但却不知还需度过多少次主线方能攒够所需的天赋点。如今好不容易发现一条捷径,可以提前学习绝学级武学,却又因为剧情改变,而变得不确定起来,当真好生让人郁闷。
他叹了口气,又坐在原地仔细思量起来,暗忖自己到底是遗漏了什么地方,抑或是有什么让风清扬不满意之处,才会让这个重要的剧情人物直到现在也没有出场。
恰在此时,他耳中却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破空声,紧接着便见一道黑影在洞口一闪而逝,当下心中一震,连忙起身追出洞口。
出洞之后,只见一个身形瘦长的青袍男子立在洞外丈许处,背对自己,看不清面目。
然而凌靖却知这青袍人必是风清扬无疑,他心中虽然异常兴奋,但面上却不敢有什么表露,只是道:“阁下是谁?”
那人闻言慢慢转过身子,只见他神气抑郁,脸如金纸,一把银须随风轻轻飘动,凌靖一见他模样,心中登时更加肯定起来,这人的容貌与原剧情当中的描述,殊无二致。
这青袍人转身过后却未立刻答话,只是上下打量了凌靖一番,方才淡淡的道:“你身为华山弟子,却为什么又要瞒着你师傅去学别派武功,你可知单这一件事,便有欺师灭祖之嫌。”
凌靖心中一惊,却未曾想风清扬一见自己就会询问这件事,当即便想,这风清扬虽然是剑宗高手,但也是华山嫡传,若是自己一个回答不好,只怕不仅武功学不成,可能便连性命也会堪忧,当下心思急转,沉吟片刻,方才道:“前辈说的可是那洞中石壁上的武功?”
他见那青袍人点了点头,便微微一笑,又道:“那石壁上的武功本是系出魔教十大长老之手,我虽然学会了上面的武功,却并非是偷学自另外四大剑派,而是光明正大的学,就算日后被人追究,我也是问心无愧的。”
那青袍人闻言却并未露出丝毫神色变化,又道:“那你为什么又要瞒着你师傅,你可知那石壁上可是有许多华山派失传的绝学?”
凌靖点点头,脸色却变得有些“迟疑”,答道:“我师父只怕.......只怕只会对这石壁上的武功唯恐避之而不及。”
第55章 剑术至理
风清扬赞了两声,随即看着凌靖,眼中闪过一道可惜之色,叹道:“岳不群这小子太过拘泥不化,不知变通,竟将你这大好的练剑料子教成了如此这般,当真是误人子弟。”
凌靖听他如此贬低岳不群,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作答,站在自己的立场,这风清扬乃是本门辈分最高的太师叔,就算他并非是气宗之人,但也实打实是岳不群的师叔辈,自然可以随意置评岳不群,但自己却是不能随意出口的。
当下他只是尴尬的笑了笑,风清扬看了他一眼,又笑道:“你听我骂你师傅,心中便有不快,可对?”
凌靖连忙低首,苦笑道:“徒孙不敢。”
风清扬却是洒然一笑,并未深究,道:“靖儿,你天资过人,本是天生练武的好材料,只是你师傅......”他瞥了凌靖一眼,稍稍顿了一下,心知自己如果当着这孩子的面大肆数落岳不群,只怕他心里也不会痛快,便略过这一节,又道,“你虽然聪明过人,但于剑法招式上的领悟却似走入了歧途,只是你尚还年轻,若能及时纠正,那也没什么大碍的。”
凌靖当即大喜,心知这位太师叔既然如此说,自然便是准备要亲自指点自己剑法,尤其适才见过这太师叔神乎其技的一手剑法之后,心下更是佩服的不得了,就算他最后没有传授自己“独孤九剑”,单凭他一番指点,只怕自己的剑术也会更上一层楼。
当下他便再无犹豫,躬身道:“还请太师叔为徒孙指点迷津。”
风清扬轻抚颔下长须,笑道:“好,你我既然相遇,那本就是因果循环,自有一番缘分。既然如此,你就跟我来吧。”
凌靖脸上闪过一抹雀跃之色,却见风清扬竟是径直往崖上山洞内走去,当即便有些疑惑,但也未及多想,连忙紧跟着风清扬的身影,走了进去。
风清扬进洞之后,先是来到熟睡的令狐冲一旁,伸手在他身上轻轻一点,已是封住了他的“昏睡穴”,随即又叹了口气道:“这孩子本也是个聪慧之人,奈何心志太也不坚定,顾此失彼,心念不通,只怕绝难练成什么真正的上乘剑法。”
凌靖见他进洞之后便径直走向令狐冲那方,还道是剧情又走入了原来的节奏,却不想风清扬竟是对令狐冲评价如此之低,当下便有些纳罕,忖道:“您老人家在原剧情当中可是对令狐冲青睐有加的,怎地现在又如此瞧不上他了。”
转念又想,难道是因为自己搅乱了剧情,所以才会让这番机缘最终只能与令狐冲擦肩而过,然后才落到了自己头上?
不过他心中倒也没什么愧疚之感,自己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又携了“天赋武侠系统”这种逆天的东西,自然便不甘心再做一个默默无闻之辈。
而这机遇、奇遇本就是能者得之,自己为了赢得风清扬的青睐,也算是费尽了心思,对于令狐冲,那自己就只能说声抱歉了。
风清扬既已点了令狐冲“昏睡穴”,自然便不怕会有人再来打搅自己指点凌靖剑术,当下便引着凌靖径直来到密洞之中。
进入密洞之后,他指着石壁上的武功道:“靖儿,这上面的武功你已是学会了一小半,但是使将出来,却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凌靖心中一惊,忖道:“原来自己这些日子在这密洞内修炼石壁上的武功,竟是被这位太师叔一一瞧在了眼里。”只是他在这洞中已是连续修炼了十余日,竟也未曾发觉有人在旁窥伺,当下好生吃惊,又想,如果这太师叔那时突然对自己出手,只怕自己便是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风清扬看着石壁上各派的剑法图形,又道:“这石壁上的武功,确是五岳剑派各派绝招,而且很多武功早已失传,便连各派掌门也知晓的不甚清楚。只是招数虽妙,若是一招一招分开来使,终究还是被人给破了去。”
风清扬这番话落入凌靖耳中,自然又让他领悟到许多朦朦胧胧的东西,凌靖心知这太师叔一言一行自有一番深奥道理,如今听他说出此话,隐隐便感觉其中大有深意,似是隐藏了一层高妙的剑理,当下更是仔细揣摩起来。
风清扬见他皱眉沉思,便笑道:“靖儿,可是领悟到了什么?”
凌靖当下还是思量的不甚清楚,只觉似有一层隔膜,自己还未捅破,当下便犹豫道:“太师叔的意思,是不是说招式武功若是一招一招使来,便会痕迹太重,容易被人所破。而若是将所有招式信手拈来,自然浑成,便再也难寻破绽了。”
风清扬颇为诧异的点了点头,未曾想自己只是稍加点拨,这孩子便能领悟到这么多东西,当下便喜道:“我说你天资百年难得一见,果真悟性极高,只是这些魔教长老......”
他看着地上枯骨,叹道:“这魔教十大长老本也是天资卓绝之辈,竟将五岳剑派所有的高妙剑招破的如此干净。只是他们却不知,世上最厉害的招数,不在武功之中,而是阴谋诡计,机关陷阱。倘若落入了别人巧妙安排的陷阱,凭你多高明的武功招数,那也全然用不着了……”
说着抬起了头,眼光茫然,显是想起了无数旧事。
凌靖闻言低头不语,不敢打扰他,过了一会儿又听风清扬道:“单以武学而论,这些魔教长老虽不算真正踏入了上乘武学的门槛,但也是魔教顶尖的人物。只是他们却不知,招数是死的,而使招的人却是活的。就算死招数破的再是巧妙,遇上了活招数,也只能束手待毙,任人屠戮。”
“这一个“活”字你还需时刻谨记,我们练剑之人若真想练成最上乘的剑法,这“活”字便是必须踏出的第一步,你可切莫忘记了。”
凌靖闻言,自然便将此话牢牢记在心头,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ps:抢了令狐冲的奇遇,不知道会不会有亲冲党跳出来开喷。。。当然,我既然已经这样写了,就已经无转圜的余地,我只能尽量保证以后剧情会更加精彩。
下面将进入本书第一门绝学级武功的节奏。
第56章 无招胜有招
风清扬沉吟片刻,又继续道:“这活学活用,只是第一步。要做到出手无招,那才真是踏入了高手的境界。你说“自然浑成,便再也难寻破绽”,这句话还只说对了一小半。不是“浑成”,而是根本无招。你的剑招使得再浑成,终是有迹可寻,敌人便有隙可乘。但如你根本并无招式,敌人如何来破你的招式?”
凌靖闻言忽的砰然心跳,只因这一番剑理正是原剧情当中风清扬传授令狐冲“独孤九剑”之时,所提过的“独孤九剑”最高剑理,“无招胜有招”!
当下心中又如何不激动,心下已是有所预感,只怕这位太师叔很快便会将“独孤九剑”传授给自己。
便在此时,脑中忽然响起系统机械般的声音,提示道:“宿主凌靖触发到达笑傲江湖世界后的第三次主线任务”
“主线任务:独孤九剑”
“任务内容:风清扬见猎心喜,欲点你为当世“独孤九剑”下代传人,任务时限十日。”
“完成条件:十日内学会绝学级武功“独孤九剑”,并保证天赋树上相应图标点亮进度不得少于“215””
“任务完成奖励:8点天赋点,根骨+25,身法+25,内力+60,悟性+2”
“任务失败惩罚:无”
“任务发布完毕,开始倒计时”
系统的声音消失之后,凌靖却有些微微怔住了,这倒不是因为系统的声音响起的太过突兀,他怎么说也与系统接触了这许久,又怎会不知他神出鬼没的作风,只是今次这个主线任务的内容想起来实在太过诡异,才会让他心中大有疑惑。
之前他已是度过了两次主线任务,第一次是“营救仪琳”,第二次则是“笑傲江湖之曲”,而这两次剧情主线无一不是关乎后续主线情节发展的。
只是这突兀而来的第三次主线却就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了,仔细想想,竟是与之后的剧情主线全然无关,不过是让他学会一门绝学级武功“独孤九剑”罢了。
他对这第三次主线任务的来由当真是毫无头绪,也不知系统如此安排到底有何深意,暗忖,这“独孤九剑”难道还能与后续主线剧情挂上钩不成?
当下连忙仔细回忆了一番这个世界的相关剧情,过了一会儿之后,忽然忆起貌似原剧情当中,在令狐冲学会“独孤九剑”之后不久,华山派便连续遭了两次大难,其中一次若不是令狐冲以初学的“独孤九剑”力挽狂澜,只怕华山气宗便会就此不存于世了。
想到这里时,他心中已是隐隐有了预感,只怕系统让自己学会这“独孤九剑”的目的便是要让自己出面去应付这两次大劫。
但是一想起这两次大劫中出现的各路高手,他顿时便浑身冒起了冷汗,如果事实真如他所料那般的话,那自己可就是危险之极了,那些个高手只怕没有一个是比自己武艺低的,到时如果系统真让自己强出头,只要这些人每人给自己一剑,便能将自己给剁成肉泥。
当下他真是冷汗淋漓,却冷不防听风清扬忽然问道:“靖儿,你这是怎么了?”
风清扬之前见凌靖听了自己一席话后,忽然便额头大汗,还道是自己说的剑理太过惊世骇俗,吓到了这孩子,当即失笑摇头,关切的询问了一句。
凌靖听到风清扬说话,当即回过神来,连忙收摄心神,心道,不管以后系统会不会如自己所料那般行事,但自己现在却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转念又想这“独孤九剑”乃是当世最厉害的几门武学之一,如果自己真能学会,实力肯定又会提升到一个新的层次,那自己对于接下来的两次大劫自然便能更多出一些底气。
他心中从未如此迫切的想要学会这太师叔的“独孤九剑”,如今听他发问,自然更加小心翼翼起来,连忙答道:“是徒孙太过愚笨,于太师叔讲述的道理实在不能完全参透,这才自己急出了一身冷汗。”
风清扬哈哈一笑,摇头道:“你这孩子,倒是端的着急,这番道理我也是推敲了几十年方才慢慢琢磨出来的。你虽然天资过人,但若想在转眼之间就悟透其中奥妙,却又未免有些太过妄想了。”
凌靖心中松了口气,又苦笑道:“是徒孙太过心急了。”
风清扬摆摆手,道:“这剑法道理说起来虽然简单,不过寥寥数言罢了,只是若要领悟起来却非是朝夕之功。你日后有的是时间领悟、练习,如今又是急的什么劲。”
凌靖点头应了声“是”,风清扬复又说道:“靖儿,你如今也算是学会了许多精妙剑法,领悟的上乘剑招更是不在少数,不过若是有一个丝毫不懂武功之人拿着剑乱挥乱舞,向你砍来,你且说说,又该如何破招?”
凌靖闻言皱眉沉思一阵,沉吟片刻,方才道:“既无招式可言,我便猜不透他这一剑到底是要刺向哪里,砍向何处,那么破招一说便也无从谈起了。”
风清扬脸上闪过一丝赞许之色,心道,我每发一言,这小子往往便能一点即透,看来这岳不群当真是收了个好徒弟啊。
当下他又笑道:“是了,只因并无招式,这“破招”二字,便谈不上了。只是不曾学过武功之人,虽无招式,却会给人轻而易举的打倒。真正上乘的剑术,则是能制人而决不能为人所制。”
他拾起地上一截骸骨,用一头随意指着凌靖,问道:“我这一招,你该如何破解。”
凌靖见他举手投足随意之至,这一招想来本就是任意所至,当真是一点头绪也抓不着,只得摇头道:“这不是什么招式,所以破解不了。”
风清扬微微一笑,道:“这就是了,学武之人使兵刃,动拳脚,总是有招式的,你只须知道破法,一出手便能破招制敌。”
凌靖被风清扬所说的高深道理绕的有些头晕,心道,若无招式,那我之前所学的所有上乘武功岂不都是白学了,当下便疑惑道:“太师叔,若是武功招式真的如此没用,那我们苦练剑法,又有何用?”
风清扬摇头失笑道:“若要做到无招,还需先得有招。”他见凌靖脸上惑色更甚,当即又哈哈一笑,道:“我知道你心中定是十分不解,不过这“无招”、“有招”之说本就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你现在理解不了本也不是什么怪事。那么现在我们便以本门剑法为例,你且挑自己最熟悉的一套剑法,使出来看看。”
ps:纯讲理论。。。会不会觉得有些蛋疼?
第57章 招和意
凌靖往那记载了华山武功的石壁上看了一眼,道:“太师叔,那我便从这石壁上挑一些剑招使给您看看吧。”
风清扬点点头,道:“也好,这石壁上的剑招想必你也是早已记熟,你将这些招式融合贯通,设想如何一气呵成,然后全部将它忘了,忘得干干净净,一招也不可留在心中。”
凌靖闻言便沉思片刻,这石壁上的华山武功如今他也算是练成了一小半,当下便挑了二三十招记得最熟的剑招一一串联起来。
只是剑招既已牢记心中,若要转瞬之间又要将之忘得干干净净,这又谈何容易。
他练功本就刻苦,记忆亦是惊人,这些剑招一一浮上心头,便如扎了根一般,难以磨灭。他现在也是竭力想要让自己不去在意这些招式,但是每每心念一动,剑招便会自然而然出现在心中,当真让他好是苦恼。
风清扬见他眉头越皱越紧,这时又出声提醒道:“一切须当顺其自然。行乎其不得不行,止乎其不得不止,总之不可有半点勉强。”
听到风清扬的指点,凌靖心头似有一丝明悟,心道,这剑招融成一体倒也不难,只是这些招式我练得太熟,想要在短时间内达到“出手无招”的境界却几乎是不可能的,那我何不将这些招式彻底打乱,待会儿想到哪里便耍到哪里。
这时,他便提起长剑左削右劈,心中半点也不去想石壁图形中的剑招,像也好,不像也好,只是随意挥洒,一招一式虽难免有些似是而非,但剑锋所指却又如天马行空一般,让人再也难以琢磨。
他连续使了七八招之后,领悟渐深,也是慢慢体会到了风清扬话语之中的深意,原来这“无招”境界也并非就是真的无招,而是要在出剑之时存了剑招之意,却又不能带一丝剑招之形,有招若无招,这才能让人无法勘破。
他既已悟通此点,这之后出剑便更加顺溜起来,这时,一招“有凤来仪”方才使到一半,忽然又顺手将长剑回撤几寸,接了一招“苍松迎客”。
这一节的转换比之先前又更少了一些斧凿的痕迹,当真如羚羊挂角,出人意表。
风清扬在旁见他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已是领悟到了自己的意思,脸上便大有赞许之色。
片刻之后,凌靖终于住手收剑,脸上兀自还带着一丝兴奋之色,适才他已是体会到了这番上乘剑理的奥妙,出剑时有意无形,随心所动,当真是妙不可言。
如今他虽还未学到“独孤九剑”,但就凭风清扬今夜对自己剑术上的点播,也足以让他在武功一途上又更进了一步了。
风清扬见他收剑,便欣然笑道:“不错,你这番使剑终于是脱了痕迹,不再落入俗套。不过这“出手无招”的境界却不是朝夕之间便能完全悟透的,你今夜虽已是领悟了其中三四分奥妙,但却还需谨记“任意所至”四字。”
凌靖也知自己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完全领悟这至高剑理,当下便心悦诚服道:“是。”
风清扬点点头,又叹道:“好了,今夜便到此为止吧。靖儿你天资过人,迟早也能练成这最上乘的剑术,老夫能在晚年得遇你这样天资卓绝的弟子,也是幸甚。”
他脸上忽然流露出一丝落寞之色,本以为自己隐居后山,便会就此孤老终生,一身所学也终究会伴随自己入了黄土,就此泯没于世间,不想却在迟暮之年,忽然遇到这样一个好苗子,无论资质、悟性均是世间难寻的人物,当真是好生快慰,如今只盼他能继承了自己的衣钵,也不至于让这一脉就此断绝。
当下他又道:“靖儿,明日子时你便在此等我,到时我再传你三招剑法。”
凌靖心知这位太师叔只怕便是要准备传自己“独孤九剑”了,只是见他适才神情落寞,言下又有离开之意,当下便忍不住脱口道:“太师叔,您不如搬出去和徒孙一起住吧。”
风清扬哑然失笑,摇摇头道:“傻孩子,太师叔可是逍遥自在惯了的,这事可休要再提。”
凌靖闻言无奈的笑了笑,其实心中也是大约猜得到这位太师叔的心思,当年他身为剑宗高手,却未能参与玉女峰上剑气二宗的一战,等到回来之时,剑宗已然覆灭,心中愧疚可想而知。
他最后虽不愿找气宗复仇,但更多的却是为了华山派的未来着想,若要说他对如今执掌华山派的气宗没有一丝怨气,那也绝对是不可能的。
当下他也不再多说,目送风清扬离开之后,便出了密洞,自行休息,只等第二日再来聆听这位太师叔的教诲。
次日,凌靖便在密洞中一面学习石壁上的武功,一面体会风清扬所传的上乘剑理,一日时间转瞬即过,到得傍晚,听到崖上传来岳灵珊轻快的脚步声,方才走出密洞,把她接了上来。
用饭时,岳灵珊见凌靖脸上总是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一碗米饭早已见底,却见他还是习惯性的用筷子在里面轻挑,显然是神思不属,心思早已飞到了别处。
她心中有些气恼,心道,人家好不容易上来见你一次,你却连看也不看人家一眼,当真是个大坏蛋。顿时便嘟着嘴道:“凌靖,你碗里早空啦。”
凌靖适才一直在思索风清扬所说“出剑无招”、“任意所至”的高深剑理,越想越是觉得这道理深奥,妙不可言,自己每是多体悟一会儿,便能领会到许多新的东西,于剑术之道当真是大有长进,于是不自觉地便走了神。
这时听到岳灵珊说话,他方才微微一愣,疑惑道:“师姐你说什么?”
岳灵珊闻言却是忽的把筷子一放,气恼道:“你、你气死我啦。”说罢,将脑袋扭向一边,委屈的生着闷气。
凌靖虽是不明所以,但也知道只怕是自己有什么地方惹恼了她,便取笑道:“师姐,有人的嘴上居然可以挂油瓶啦,你说奇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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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玉女十九剑
岳灵珊白了凌靖一眼,嗔道:“你又取笑我。”
凌靖哈哈一笑,自上次在山下无意间听到岳灵珊的呓语过后,便知以前那件事本就是个误会,至于是非对错,他也不想再多追究,但是心中确实已是没有什么芥蒂了,便说道:“好了,你若真要生我气,只怕这辈子也生不完啦。我便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好不好。”
岳灵珊脸上一红,啐道:“你又来胡说。”但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凌靖见她终于不再气恼,面色微微一正,又问道:“师姐,最近师父师娘不在山上,门中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如今华山派虽名列五岳剑派之一,但他却知道,这个门派中隐忧甚重,单以实力而论,以华山派如今的实力,较之另外四大剑派绝对是大有不如的,而且派中又被嵩山左冷禅安插了尖细进来,其不轨之心,昭然若揭。
至于这尖细到底是谁,他自己当然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只是这个老好人一直都隐藏的非常之深,潜藏华山派十几年却也从未露出过什么破绽,如今整个华山派只怕也只有岳不群和他自己知道这个人的真正身份。
但是岳不群这个人向来隐忍,在实力未达到宗师级之前,绝不会轻易和左冷禅翻脸,这个尖细更是丝毫都动不得的。
但是凌靖心中却有些担心,这尖细既然不是跟华山派一条心的,那这人一日留在华山之上,则华山众人便一日处在危险当中。
如今岳不群和宁中则双双下山,而自己和令狐冲又在崖上受罚思过,山下便再也没有一人能彻底震住这个尖细。
他担心这个人会暗中使坏,对岳灵珊等人不利,所以心中才会有些忧虑。
岳灵珊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好像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发生,只是......”她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和疑惑。
凌靖心中微微一紧,还道是山下真有情况,这时便不动声色的问道:“只是什么?”
岳灵珊忽然“咯咯”一笑,道:“只是那林师弟近来变得好生、好生奇怪。”
凌靖心中一动,已是明白过来,上次自己下山之后,出手将这林平之给废掉了,也算帮他完成了“辟邪剑谱”的第一步,如今想来,他应该也是慢慢显露出了一些那宫中侍者才特有的风姿才对,这就难怪岳灵珊为何会觉得如此奇怪了。
他心中明了,但当着岳灵珊的面却也不好说破,这种事情自己知晓就好,没必要把她也牵扯进来,便笑道:“林师弟又有什么让你奇怪的了?”
岳灵珊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连眉眼也弯了起来,道:“凌靖,你不知道,那林师弟最近真是变得太古怪了。平日里不跟师兄弟们待在一起也就罢了,但是近来便连说话也变得细声细气起来,有时甚至连兰花指都做了出来,真是.....真是......”一时之间,她竟找不到到底该用什么话来形容这林师弟了。
凌靖却只微微一笑,摇摇头道:“你可是做师姐的,可不能在背后随意编排林师弟。”
岳灵珊吐吐舌头,道:“知道啦,我也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又没有说他什么坏话。”
这时,她忽然又有些欣喜道:“凌靖,前些日子爹娘不准我上来看你,我便在山下大发脾气。娘为了哄我开心,于是教了我一门剑法,你且猜猜看到底是什么剑法?”
凌靖听她说自己在山下冲岳不群夫妇发脾气,耍小性子,也觉失笑,只是听到后半句后,便轻揉额头,分析道:“师娘最擅长的剑法乃是“淑女剑”。”他看着岳灵珊,忽然又摇摇头,道,“只是你太笨,这门剑法师娘可不会传你。”
岳灵珊闻言忽然撅着嘴,碎碎念道:“你才笨,你最笨了。”
凌靖哈哈一笑,又道:“若要练“淑女剑”,还需在本门剑法上有一定的火候,内功达到一定层次方才能行。我这可是说的大实话,你可不要恼我。”
岳灵珊嗔道:“知道啦,人家可没有你那么厉害,那你继续猜。”
其实凌靖心中已是大略猜到宁中则到底传了岳灵珊什么剑法了,宁中则浸淫华山剑法多年,于本门最上乘的剑法“淑女剑”造诣颇深,只是这门剑法入门极难,于岳灵珊而言却又有些太过高深了,宁中则自然不会拔苗助长,提前传了她这门剑法。
那余下的可能无非就是“养吾剑”、“希夷剑”、“玉女十九剑”罢了,而其中又以这“玉女十九剑”可能性最大。
这门上乘剑法本就是华山派女性祖师所创,主旨在于变幻奇妙,跟门中着重以气驭剑的法门颇有不同。女弟子膂力较弱,遇上劲敌之时,便可凭此剑法以巧胜拙,但男弟子却很少有涉猎这门剑法的。
当下他便道:“玉女十九剑?”
岳灵珊微微一愣,随即又撇撇嘴,道:“真没劲,你怎么一下子便才出来了。”
凌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心道,这个问题当真是太也简单不过,自己如今几乎可以说是识尽华山武功,若是连这也猜不出来,那也未免太过无用了。
这时,岳灵珊的眼睛又忽闪忽闪的眨了眨,婉转道:“凌靖,你陪我练会儿剑好不好。”说话时,脸上还闪过一丝羞红之色。
凌靖闻言失笑道:“我道你今日为何来的如此之早,原来是有备而来,准备拿我试剑来了。”
岳灵珊脸上一红,嗔道:“反正你必须得陪我。”
凌靖笑道:“好好好,既然师姐已经吩咐下来了,那师弟又岂敢不从。若是不然,来日你到师傅面前告我一状,我岂不是得屁股开花,稀里哗啦了。”
岳灵珊听他胡言乱语,心中虽然欢喜他与自己如此亲近,但嘴里却啐道:“胡说八道。我可要出剑了,你小心些。”玉手抽出佩剑,立在手中,又道,“你还不拔剑?”
凌靖此时却只是负手而立,在遇到风清扬之前,他的武功剑术只怕就已经完全不在宁中则之下,而昨日又经风清扬一番点播,于剑术之道当真是大有长进,自忖单论剑术只怕岳不群也不定就比自己高明多少。
而岳灵珊现在的武功不过只在五品到四品之间而已,剑法也说不上多么高明,就算如今学了上乘剑法“玉女十九剑”,但也不可能立时就突飞猛进。
他之所以不拔剑,也只是想让岳灵珊多多发挥罢了,以他现在的武艺,若是出剑,只怕岳灵珊连一招也挡不住,那到时候还不得惹得这位大小姐大生其气。
当下他便道:“师姐尽管出剑便是,且让我看看你这“玉女十九剑”到底有了几分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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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独孤九剑(上)
岳灵珊轻叱一声,道:“你少小瞧人,看我不好好教训你。”她这话说的含嗔亦笑,又哪里有半分要教训人的模样。
凌靖微微一笑,道:“你若再不出剑,只怕就没有机会了哦。”作势欲以掌击她左肩。
岳灵珊连忙刺出一剑,向上撩出,径直往他掌上削去。
凌靖见她这一剑来的凌厉,正是“玉女十九剑”中的上乘剑招,便赞了一声:“这一剑不错,就是还不够快。”
说话间,只见他斜身滑步,展开身法,便如飞鸿一般迅疾无影,一个转身,已是避过岳灵珊长剑,转到了她的身后。
岳灵珊一剑落空,兀自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这时提剑转身,脸上满是讶然之色,道:“你、你、你怎么这么快?”
她自修炼“玉女十九剑”以来,也不知和母亲拆过多少次招,但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本是一记凌厉的杀招,结果刺到空处不说,便连对手转到了自己身后,自己竟也不知晓,心中又怎能不惊。
凌靖摇摇头,笑道:“不是我太快,而是你太慢了。”
其实这“玉女十九剑”本身已是属于非常不错的上乘剑法,剑招变幻繁复不说,更是隐隐克制许多别派武功,只是岳灵珊内功火候不到,剑术也不怎么通明,这一记上乘剑招使出来最多只能发挥出三四分威力罢了,所以他才能轻易避过。
但若是这招剑法由宁中则亲自使出来,那威力自不可同日而语了,如果他躲得太慢,手掌保不住不说,可能便连膀子也要被卸掉。
岳灵珊早知他武艺高强,自己非是敌手,只是近来好不容易学了一门真正的上乘剑法,便忍不住想要耍给他看看,当下便吐吐舌头,又皱着鼻子道:“我还有许多精妙招式没有使出来呢,你可别说大话。”
凌靖摇头失笑,待岳灵珊将“玉女十九剑”中的上乘招式一招一招接连使出来后,他却始终不攻,只是一味在她身侧游斗。
岳灵珊每每刺出一剑,却连他衣襟也碰不着,心中当真好生着恼,如此过得十余招后,凌靖竟仅凭一双肉掌,渐渐将她逼到了崖上的石壁边上。
岳灵珊此时若是再退一步便会撞到那冰冷的石壁,凌靖见他一套剑法翻来覆去也就仅那六式使的顺溜,心知已是将她逼到了极限,当下便不欲再斗,忽然喝道:“我出手了。”
岳灵珊大吃一惊,见凌靖右掌举高往自己头顶劈来,连忙举剑急刺过去。
然而便在这倏忽之间,却见凌靖左手蓦地伸出,一下扣在了她持剑的手腕上,掌上内劲流转,一震之下,岳灵珊便手臂一麻,手中长剑再也拿捏不出,“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这一番变化当真是让岳灵珊目瞪口呆,万万没有料到,为何凌靖会一掌劈到一半,忽然又伸手扣住了自己手腕,这个招式爹爹可没教过,便是连听也未曾听过。
凌靖震落岳灵珊长剑之后便即松开了手,其实适才一招他只是印证了一下昨日风清扬传授的剑术至理罢了,出招之时如行云流水,任意所至,他先前一掌劈出确实是想攻向岳灵珊上盘,但招式未老,却又忽然想取她手腕。
既然如此想了,那便就如此做了,至于招式什么的,他早已抛之脑后,念之所至,便是剑锋所指,用在拳掌功夫上,亦是如此。
他这一招不自觉便用上了风清扬所授的至高剑理,所以动手之时竟是毫无征兆,连他自己都不知下一步将要攻向何处,那岳灵珊又岂能防的住。
这时,他见岳灵珊兀自还是一副受惊小鸟的模样,便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怎么,吓傻了吗?”
岳灵珊呆呆的看了他一眼,忽然眼中又闪过一抹雀跃的神采,连忙拍手道:“好厉害,好厉害!凌靖你教我好不好,就刚才那招。”
凌靖脸上顿现无奈之色,有些头疼,心道:“难道女人的心思便是如此这般跳跃?我刚刚还在担心你是不是受了惊吓,却哪想这时你又喜的这副模样,当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只是这剑理太过复杂、深奥,连他自己也还没有完全悟透,这时又怎么能说给岳灵珊听。
岳灵珊缠了他半天也是无果,最后只得委委屈屈的下了山去。
凌靖送走岳灵珊之后,便回到洞中打坐,今日已是从石壁上学会了一门“恒山派”的上乘武功,任务已算完成,当下最紧要的还是要赶紧修炼自己的内力。
虽然完成系统的任务也能增加内力属性,但任务却也不是每时都有的,他这几个月修炼内力也不算得多么用功,但也是把内力属性从345点提升到了407点,就算排除掉“内力”天赋百分之十五的加成效果,内力的净提升也达到了52点,这个速度倒也是不可谓不快了。
而且如今绝学级武功“独孤九剑”几乎可以说是唾手可得,于剑术之道,经过风清扬的指点,他也是提升到了一个很高的层次,那么当下便唯有内力还略显薄弱,若是与江湖上最顶尖的高手相比,还是有很大一段距离的。
他进洞之后,见令狐冲已是盘膝坐在了石床上,正在打坐练功,心知他近日已是走出了困扰,开始勤加苦练武功,当下也不打扰他,径直来到了自己的位置,盘膝坐下。
凌靖这一坐定,便一直到半夜子时方才收功,他心中一直惦记着与风清扬的约定,这时便慢慢站了起来,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之后,自觉内力似是又有精进,心中也是微微一喜。
令狐冲在一旁已是熟睡,当下他便轻轻的从令狐冲身旁略过,也没有惊动他,然后径直进入密洞之中,等候风清扬的到来。
之后,他便在密洞之中稍等了片刻,这时,一阵清风忽然吹入洞中,将密洞内的火把吹得一阵摇曳,他的双眼也不禁微微一眯。
但只这须臾之间,一个清瘦的老者却已是出现在了洞中。
凌靖一见这老者,连忙上前行礼,笑道:“太师叔。”
风清扬笑着点了点头,道:“靖儿,今日你对付那女娃时,那最后一招可漂亮的紧啊。”脸上大有满意之色。
凌靖挠挠头,道:“太师叔过奖了,徒孙当时可没多想,那一招也只是顺手使出罢了。”
风清扬面上喜色更浓,拍手道:“这便对了,我总叫你谨记“出手无招”“任意所至”八个字,但这剑理若是死记硬背下来又有何用。”
他拍拍凌靖的肩膀,欣然道:“靖儿,你能活学活用,才是真正领悟了这剑理的奥妙。”
凌靖笑着应了一声,诚然道:“若是没有太师叔的指点,只怕徒孙这辈子也领悟不了这般高明的剑理。”
风清扬摇摇头,道:“你也无须妄自菲薄,你天资过人,未来成就理当不凡,老夫能在晚年得遇你这样的佳弟子,也是幸甚。”
他沉吟片刻,又道:“靖儿,你既然已是领悟了这“无招”境界的奥妙,那我们今晚便开始学习那门剑法吧。”
凌靖闻言,当即心中为之一震,心道:“独孤九剑,我终于还是等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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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独孤九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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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清扬既已决定传授凌靖剑法,这时便负手沉思半晌,道:“靖儿,昨日我说传你三招剑法,却是因为见你实在太过聪慧,这“无招”境界我只是稍加点播,你便领悟了其中三四分奥妙。不过这门剑法嘛......”
他脸上闪过一丝难色,沉吟道:“要在一晚上学会三招剑法,似是有些为难你了。这第一招剑法之中便暗含三百六十种变化,若是忘了一变,那后面的剑招便会使的不正确。”
凌靖听他说这第一招剑法中便暗含三百六十种变化,当即吃了一惊,如今他所学上乘武功已是不少,但是各派上乘武功中的招式,最复杂的也不过一招之中能有二十来种变化罢了,就算是准绝学级武功“回风落雁剑法”,最厉害的一招也不过二十四种变化而已。
如今听闻这“独孤九剑”第一式中便暗含如此多的变化,他心中又怎能不惊。
这时,又见风清扬屈指数道:“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
他这一数便不停歇,一直说了六百余字方才微微顿住,扭头看着凌靖,叹道:“靖儿,当年我学这第一式剑法花了三个月时间方才学会,昨晚我还说要在一夜之内传你三招剑法,倒是我太过苛刻了。”
凌靖适才一听风清扬念诵口诀,当即仔细聆听起来,听到开始几句之时或许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越听到后面便越觉这口诀当真是深奥难懂,但细细想来却是又是字字珠玑,似乎每一句口诀当中都暗含一招高明的剑法招式。
他听的入迷,不自觉的便在心里想象这些招式的套路,当真是越听越是迷醉其中。
这时见风清扬忽然停住,不再念诵,他顿时便生出一种意犹未尽之感,又听他叹气,于是脱口便道:“太师叔,今夜不管徒孙能不能学会这三招剑法,那都是徒孙自己的造化。若真能侥幸学会,那自然是好,但纵使学的不好,我们也还有许多时日,可以从头慢慢学过。”
风清扬闻言哈哈一笑,道:“没想到我这一把年纪的老头子竟比你一个毛头小子还要心急,只是我一见你这样资质上乘的弟子,便恨不得一股脑将一身所学都传了你,当真是太也心急。”
凌靖笑道:“徒孙能够得蒙太师叔青睐,已是万幸,如今只是怕自己太过愚笨,学不成太师叔的精妙剑法。”
风清扬摇头失笑,心道:“你这孩子倒也谦虚的过了头,以你的资质,就算说是几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也不为过。”又说道:“好,那我们便不着急,先从这“独孤九剑”第一式总诀式开始教起,你想,这“归妹趋无妄”......”说到这里,便住了口,显是神思不属,过了一会儿,问道:“刚才我说什么来着?”
凌靖听到“独孤九剑”四字之时,眼中顿时微光一闪,便连心跳也忽然快了两拍,这时听风清扬发问,便即哑然失笑,心知这位太师叔无论武功多么高明,纵使已是宗师级的人物,但终究年纪大了,记忆不复往昔那般清明,便道:“太师叔方才说:‘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
当下便将六百余字的口诀一一道出,其中竟连一个字也未曾说错,说完之后,却发现风清扬脸上大有奇色,只听他道:“靖儿,你曾学过这口诀?”
凌靖微微一愣,道:“没有,徒孙今夜是第一次听到的这口诀。”
风清扬面上奇色更甚,问道:“既没学过,又怎么会背?”
凌靖摸摸鼻子,心道,我总不能自夸说自己只是因为记性太好,所以您老虽然只才念了一遍,我便全都记住了吧。又想了想,便说道:“只是适才听太师叔这么念诵过一遍。”
风清扬抚掌一笑,脸上大有喜色,道:“这便是了,你记性既然如此之好,近乎过目不忘,那这“总诀式”的口诀便难不住你了。”
“我本来还道这“总诀式”总共三千余字的口诀,一夜之间难以尽数让你记住,这下可当真妙的紧了。”
当下便将“总诀式”的口诀一一道来,念到一千余字的时候,便让凌靖从头背诵一遍,见口诀无误,又再传了八百余字。
如此反复,约莫花了一刻钟,便将三千余字的口诀尽数传了凌靖。
只是风清扬浸淫这“独孤九剑”几十年,自然知道这九剑之变化尽数脱不开这“总诀式”,若是修炼这一式时出了差错,那后面八式便是错上加错,遗祸无穷,当下又让凌靖从头到尾连背三遍,见他确已记住,方才道:“这“总诀式”乃是独孤九剑之根本,你此时虽然记住了,但其中许多道理却还不甚明了。这其中变化待会儿我自会传你,只是你日后还需每日诵念这口诀,慢慢体悟。”
凌靖学了这“独孤九剑”的“总诀式”口诀本已是心中大喜,这时便欣然应道:“是,徒孙记住了。”
接着风清扬便将独孤九剑第一剑的“总诀式”依着口诀次序,一句句的解释,再传以种种附于口诀的变化。
凌靖方才虽然记住了这口诀,但这“独孤九剑”本就是最高明的绝学级武功,纵使他悟性已经超过了140,但仅凭自己胡乱领悟,却也未能全然明白其中道理,这时得风清扬从容指点,每一刻都领悟到若干上乘武学的道理,每一刻都学到几项奇巧奥妙的变化,不由得欢喜赞叹,情难自已。
这两人一授一学便从子时一直持续到寅时方才停住,这时,风清扬已是尽数将“总诀式”的所有三百六十种变化一一传授,见凌靖凝神苦思,若有所得,便道:“这“总诀式”口诀变幻繁复,却是体悟“独孤九剑”九式剑招之根本,靖儿,你日后还需时常练习,切勿生疏了。”
此时凌靖脑中反反复复全是这篇“总诀式”的口诀,即便他悟性惊人,但这时想要彻底消化掉这篇口诀,也不得不集中了所有精神尽心参悟,便连风清扬方才问了什么也听的不甚明了,只是应道:“是。”
风清扬见他神思不属,显是已将心力都集中在了这“总诀式”的口诀上,正在全力参悟,当下又叹了口气,心道,“这“总诀式”本就繁复,其中三百六十种变化每一变都高深莫测,靖儿如果能在这一夜之间学会这“总诀式”,那便已是天大的幸事,我却还妄想传他三招剑法,当真是太过强人所难了。”
他摇摇头,见凌靖兀自还在苦思当中,便不再打扰他,悠悠然离开了这密洞。
第61章 独孤九剑(下)
风清扬走后许久,凌靖也未回过神来,这时,许是站的太久,有些累了,便顺势盘膝坐到了地上。
紧跟着,脸上表情开始变幻莫测起来,时而蹙眉,时而欣喜,时而又埋头苦思,面色当真如流云一般,迅速的变幻着。
此时,这独孤九剑“总诀式”的三百六十种变化正一一浮现在他心头,虽然经过风清扬的仔细讲解之后,这其中蕴含的剑招变化,他早已烂熟于胸,但这“总诀式”本就是与后面八招剑法相生相依的,后八招若是缺了这“总诀式”便会使的不像样,而如今经过他一番仔细推敲之后,却也发现这“总诀式”的三百六十种变化只怕还得与后八招剑法相互印证着修炼,方才能彻底学成。
如今风清扬虽说已是将这种种变化讲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却不是说他一旦记住了便定能融会贯通。
天赋他自然是不缺的,只是如今缺了后面的八招剑法,他也只能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当下只得先静下心来将这些当即便能悟通的变化又在心中默想一遍,再根据风清扬的指点,在心里一一推敲一番。
就这样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之后,他已是将这“总诀式”的种种变化领悟了两三分,这时,只见他忽然便站了起来,又从地上拾起一把古旧的长剑,然后倏地便将手中长剑刺出,印证着心中的种种剑法变化,开始将这“总诀式”的种种变化慢慢使了出来。
但只刹那间,密洞内便已是剑影翻飞。
凌靖神情有些肃然,虽然明知这“独孤九剑”的最高境界乃是“无招胜有招”,但于这门剑法,他也不过才是初次接触罢了,心知当下还需得从“有招”境界慢慢过渡,先将这三百六十种变化一一融会贯通之后,再忘他个干干净净,如此方才是风清扬所说的剑术最高境界。
当下心神不敢有一丝松懈,只因这“总诀式”的剑路变化实在是太过天马行空,每一招剑法的变化当真都是“及常人之所不及,想常人之所不想”,出招路数匪夷所思至极,即便此时剑法是在他自己手中使出,但心中竟也难免会感到震惊和叹服。
他沉醉于这独孤九剑“总诀式”的剑法当中,忘了时间流逝,但是不知不觉间,外面的天空已是微微有了明色。
这时,密洞外的令狐冲忽然打了个哈欠,一个翻身从石床上坐了起来,见凌靖的石床上空空如也,便想:“小师弟当真要比我用功的多,没想到这么早便已经起床练功去了。”
他已是连续两日被风清扬点了“昏睡穴”,对这一老一少学剑之事自然是茫然不知,这时便起身踱步进入密洞之中,想跟凌靖打声招呼。
只是他方才踏入密洞之内,忽然便顿在了原地,脸上满是骇然之色。
其时,密洞中的火把早已燃尽,这会儿借着外面折射进来的微光,令狐冲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黑影正在快速无匹的出剑,剑若奔雷,嗡鸣不息,剑上丝丝银光最后竟串联成了一道无形大网,这情境当真是端的诡异。
他何时见过如此高明的剑法,这时忍不住便凝神瞧去,只见那人正一剑往下刺出,便寻思:“若是对敌,只怕这一剑便要取对方左腿。”但只倏忽之间,又见那人忽的长剑一挑,变刺为撩,之后便是连环三剑,剑光顿时笼罩了身前左中右三方。
令狐冲看的大是惊异,心道:“这人剑法怎的看起来如此诡异,师傅教我们剑法,便是要“稳”和“准”,只是这人剑法实在太过陡峭,与师傅所教竟是全然相悖。”
他见这人剑法诡异,忍不住转念又想,“他若如此攻我,我还需以本门剑法“醉倒乾坤”截取他下盘剑路。啊,不对,他适才一剑刺得太快,我竟不知他到底是何时转而攻我上盘,这一剑挡不住、挡不住!还有之后连环三剑封住我左中右三方退路,这又该怎么抵挡?”
他想到此处,顿时便急出一身冷汗,匆忙之间,脑中也不知转过了多少剑法招式,便连许多杂学也一一想了一遍,但还是觉得这招抵挡不得,若是自己与之对敌,只怕一剑便给刺死了。
令狐冲急的大汗淋漓,心中着急道:“这人剑法如此高明,只怕师父师娘也是敌他不过,如今师父师娘不在山上,小师弟也不知去了何处,若是此人想对我们华山不利,我又该怎么应付?”
他心中惶急,顿时便失了方寸,却不料便在此时,洞中忽然亮起一阵黄光,他抬头一看,却是那使剑之人不知何时已经收了剑,这时走到一旁,点燃了火把。
令狐冲不禁倒退两步,又再仔细一瞧,却是越看越是觉得这人背影熟悉,最后见他转过身来,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他见了这人正脸之后,才终于确定这人正是凌靖,顿时长吁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道:“原来竟是小师弟在此练剑,当真是虚惊一场。”
凌靖见令狐冲立在密洞洞口,脸色大有古怪,便疑惑道:“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他心知这令狐冲一直都是对这密洞唯恐避之而不及的,平日里最多也只是进来跟自己打声招呼罢了,从来不在这里哪怕多待片刻,但此时见他愣愣的立在那里,便如山石一般,又哪里会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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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道:“小师弟,你适才在练什么剑法?”
他心中当真是大有疑虑,适才凌靖所使的剑法绝非本门武功,至于石壁上的武功,他也是大致瞧过一遍,也未曾发现有这套诡异剑法的痕迹。
凌靖闻言一愣,适才他练剑之时,近乎心无旁骛,压根没有注意过周遭的动静,却不想竟被令狐冲看在了眼里。
他皱眉道:“大师兄,你都看见了?”
令狐冲往前走了两步,心有余悸道:“看见了,你这剑法可实在古怪的紧,到底是什么剑法?”
不过令狐冲这个问题倒还真把凌靖给难倒了,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
昨夜他花费了一番功夫将“总诀式”的三百六十种变化悟通几分之后,便一直在不停的练习,初时他还只是按照剑法变化,一丝不苟的演练,不过到得后来,他的状态却又渐渐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似是忘记了所有剑法,又似将一身武功都融合成了一招,他顿时便觉自己进入了一种诡异的状态,剑法忘了,剑招也忘了,可能便连自己是谁也都忘干净了,只有手中长剑还在不迭刺出。
至于最后自己使出的到底是独孤九剑“总诀式”,还是嵩山剑法、泰山剑法、抑或是衡山剑法......他真的都不记得了。
不过这种境界真的很奇妙,在这种状态下他才是能真正做到了“任意所至”四字,只是这种状态如今却还只是初步接触,尚不能完全掌握,便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心道:“或许这便是风太师叔所说“无招胜有招”的最高境界吧。”
这时,又见令狐冲兀自还面带急切的看着自己,便摇摇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令狐冲听他回答,本来大有不信,还道他是有意向自己隐瞒,只是后来又想他这番话言辞恳切,绝无作伪之态,当下便奇道:“你不知道?”
第62章 独孤九剑(终)
凌靖见令狐冲如此反应,却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多作解释,方才他说的本就是实话,至于旁人到底信不信,那就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令狐冲心中疑虑甚多,但是见凌靖一副不欲多说的神情,只得摇头叹了口气,终是没再继续问下去。
往后数日,每到子时,风清扬便会准时出现在密洞当中,慢慢将独孤九剑自“总诀式”之后的“破剑式”、“破刀式”以至“破枪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及最后一招“破气式”八招剑法倾囊相授。
那第二招“破剑式”专门用以破解天下剑法,无论是三尺剑、七尺剑、袖里剑,抑或是雌雄剑、短剑、昆吾剑等,悉数破之。
第三招“破刀式”,用以破解单刀、双刀、柳叶刀、鬼头刀、大砍刀、斩马刀种种刀法,那田伯光的快刀亦分属其类。
往后数招,那“破枪式”包括破解长枪,大戟、蛇矛、齐眉棍、狼牙棒、白蜡杆、禅杖、方便铲种种长兵刃之法。
“破鞭式”破的是钢鞭、铁锏、点穴橛、拐子,蛾眉刺、匕首、板斧、铁牌、八角槌、铁椎等等短兵刃,“破索式”破的是长索,软鞭、三节棍,链子枪、铁链、渔网、飞锤流星等等软兵刃。
虽只一剑一式,却是变化无穷,凌靖学到后来,前后式融会贯通,更是威力大增,然则那最后这三剑却又要更为难学一些。
“破掌式”破的是拳脚指掌上的功夫,对方既敢以空手来斗自己利剑,武功上自有极高造诣,手中有无兵器,相差已是极微。
天下的拳法、腿法、指法、掌法繁复无比,这一剑“破掌式”,将长拳短打、擒拿点穴、魔爪虎爪、铁沙神掌,诸般拳脚功夫尽数包括内在。
“破箭式”这个“箭”字,则总罗诸般暗器,练这一剑时,须得先学听风辨器之术,不但要能以一柄长剑击开敌人发射来的种种暗器,还须借力反打,以敌人射来的暗器反射伤敌。
至于这第九剑“破气式”,则是今夜风清扬方才传授的口诀和修炼心法,但奇怪的是他念诵完口诀之后便即住口不提其他,竟不似以往那般还要将这一招剑法当中的种种变化一一道出。
凌靖心中大感奇怪,虽然这“破气式”的修炼法门他已牢记于心,但若单凭自己领悟,终究比不得这位太师叔言传身教那般学得快,但是见风清扬似乎没有再继续讲解的意思,脸上便难免露出了一丝惑色。
风清扬见他脸上大有不解之色,已是猜到他心中所想,便笑道:“靖儿,非是我不愿传你这第九剑的种种变化,只是这“破气式”乃专门为对付身具上乘内功的敌人而用,只能是神而明之,存乎一心。能领悟多少,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凌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破气式”的心法他也是今日方才第一次接触,于其中种种道理更是不甚明了,只是听风清扬言下之意,这一招只怕大有奇妙之处,便想:“这绝学级的“独孤九剑”本就是克制天下武学,我如今既已学会,往后只需勤加苦练,于拳脚兵刃上自是无须再怕其他高手。只是我的内力修为终究不够火候,若是遇到内家高手,则还需仰仗这最后一剑,看来以后还得在这第九剑上多费些心思。”
这时,风清扬忽然又叹了口气,脸上大有寂寥之色,道:“靖儿,这“独孤九剑”你虽然已是尽数学会,但是同一门剑法,于不同人手上使出,那威力自是大不相同,你日后还需多加用功才是。”
凌靖点点头,又听风清扬继续道:“当年独孤前辈携此剑行走天下,败尽世间高手,欲求一败而不可得,那自是因为独孤前辈已将这门剑法练至了最高境界。”忽的又自嘲一笑,道,“只是我们这些后辈愚钝,始终无法达到独孤前辈那种境界。如果前辈在天有灵,也不知是否会在另一处扼腕叹息。”
凌靖听风清扬提起独孤求败,自然也是一阵心驰神往,在后世之中,这位独孤前辈几乎已是一个被神话的人物,于剑术之道,当真不作第二人想。
这位剑术神人一生纵横天下,为求一败而终不可得,到的晚年,埋剑于剑冢之中,附题词“剑魔独孤求败既无敌于天下,乃埋剑于斯。呜呼!群雄束手,长剑空利,不亦悲夫!”
这种无敌到寂寞的境界凌靖自然无法切身体会,只是这位前辈剑术通神,已是真正到了神鬼莫测的境界,飞花摘叶、一草一木皆是他手中之剑,于这种境界,他也只能是悠然神往了。
风清扬一番慨叹之后,忽然又沉吟片刻,看着凌靖,迟疑道:“靖儿......”说道这里,忽然又顿住不说,脸上大有踌躇之色。
凌靖疑惑道:“太师叔,是徒孙有什么地方没有学好吗?”
风清扬摇摇头,叹息道:“不是这件事。只是有些东西我若是现在传了你,也不知到底是帮了你,还是害了你。”
凌靖闻言心中一阵疑惑,心道,这“独孤九剑”既已学完,怎会还有东西需要传授?
他既熟知这个世界的剧情,于这一幕的情节自然是心知肚明,原剧情当中,令狐冲学了这“独孤九剑”之后,风清扬自此便杳然无踪,也没听说过令狐冲还学过什么其他东西。
他心中疑惑,便道:“太师叔,难道这“独孤九剑”徒孙还没有学全?”
除了这“独孤九剑”之外他真的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没学到的东西,这密洞石壁上已是尽数刻录了华山派的武功,若要学习本门武功,按理说,风清扬根本无须亲自传授。
风清扬摆摆手,双眉往中一轩,沉吟道:“是,也不是。”
他这番回答更是让凌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心道:“是,也不是?什么意思?”接着,便一脸不解的看着风清扬。
风清扬踌躇了半晌,忽然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肃然道:“靖儿,你可知武学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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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意境之说
武学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凌靖闻言沉默片刻,他前世本只是一个喜爱游戏的宅男,虽说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接收了这具身体的记忆,但那不过是像看电影一般将这具身体的以往经历浏览了一遍罢了,如今的凌靖便只是他自己,所有的武学道理也都是他自己体悟而来的。
而且若要真正算起来的话,他接触武学也不过才寥寥数月罢了,虽然有系统给他打根基,但真要说自己于武学之道有什么深刻的体悟,那绝对是空谈。
此时于他想来,这武学之道,自然是修炼等级越高的武学、内功越高,那武功境界自然便越发的高了。
想了想,便道:“太师叔,武学的最高境界是否就是要将内力修炼到极致,然后再学成最顶尖的武功招式,那自然便再无敌手了。”
风清扬摇头失笑,负手道:“你说的这些只适用于普通高手,但是若要套到那些顶尖高手身上,便不适用了。”
这时,他见凌靖露出一脸不解之色,便笑着问道:“靖儿,你可知当年独孤前辈纵横天下时所依仗的是什么?”
凌靖脱口便道:“自然是独孤前辈天下无敌的剑术。”
风清扬点点头,复又摇摇头,道:“你这话只说对了一小半。独孤前辈剑术通神,那自然是无可争议的,只是你却不知道,相比于前辈的剑术,他更高明的却是“意境”修为。”
“以最高明的“无我”意境,再辅以天下最顶尖的剑术,自然便天下无敌了。”
凌靖脑中一时有些纷乱,在原剧情当中可没有这么一幕的,而且这“意境”又是什么意思,“无我”之境又是什么东西?
他心中一直在反复琢磨风清扬的话,冷不防这时忽然听到系统在脑中提示道:“宿主触发支线任务:意境之说”
“任务内容:武学之道,千变化万。去招存意,只是初窥上乘武学门径,招意之上,尚有无上意境。此任务不限时。”
“任务完成条件:领悟任意一种意境的第一重”
“任务完成奖励:五点天赋点,根骨+15,身法+15,内力+30,悟性+5”
“任务失败惩罚:无”
凌靖听完之后随即眉头紧缩,心道,怎么这时候系统也来凑热闹了,而且这“意境”到底是什么东西他真的是半点头绪都没有。
风清扬见他眉头越皱越紧,叹了口气,心道:“这孩子虽然天资聪颖,但终究还是太年轻了,我这般着急将“意境”传授给他,是否太过揠苗助长?”只是转念一想,又忖道,“只是我这老头子也不知还能多活几日,如今不传他,只怕日后就......”
这时,他便轻咳一声,慎而又慎的说道:“靖儿,这“意境”之说实在有些飘渺,而且每个人的体会自有不同。只是我们“独孤九剑”的传人自来便有十六字箴言传下,这箴言关乎你于这门剑法的最终成就,你必须牢记心中,日后万万不可有半分忘却。”
凌靖闻言却苦笑道:“太师叔,请恕徒孙愚钝,这“意境”究竟是什么,我真的没办法参透。”连意境是什么他都不知道,这箴言就算记住了,想必也没有多大用处。
风清扬微微一笑,道:“领悟意境之事暂且不急,想要进入这种境界,天资、悟性、功力、机遇一样都不能缺,你如今还欠些火候,自然不明其中精要。”
凌靖点点头,松了口气,道:“是徒孙太过心急了。”
风清扬这时便把“十六字箴言”道出,说道:“我们“独孤九剑”一脉的传人,自来便是领悟的“无我”意境,当年独孤前辈曾留下箴言“无我无形,无我我心,无我无意,无我无敌”,说的便是“无我意境”的四重境界。”
说着,喟然一叹,又道:“只是我们这些后辈弟子不肖,自独孤前辈传下剑法之后,竟再未有一人能将“无我意境”推至第四重最高境界。”
凌靖闻言,脸上顿时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不禁低声重复道:“‘无我无形,无我我心,无我无意,无我无敌’......”
瞬息之间,他心中已是闪过许多猜测,只是越是这样思量下去,心神便像坠入了一片炫目的星空一般,脑中纷乱无比,思绪横飞,一时间竟搅的他心神大乱,头上更是冷汗淋淋。
风清扬这时忽然伸出一指,在他额头轻轻一点,喝道:“回神!”
凌靖耳听风清扬大喝,顿时便如淋了一盆凉水,等回过神后,身上却早已是冷汗涔涔,连忙在心中大呼“邪门”。
方才他只是顺着这“十六字箴言”猜想了一下大致的境界而已,不想却忽然陷入了这般古怪的境地,就算现在想起来还兀自觉得有些心有余悸。
风清扬看着凌靖摇头苦笑一声,心道:“我是否真的是有些太心急了?这孩子如今功力不够,真的便能领悟这“意境”吗?”
这时,他便肃然道:“靖儿,你也无须太过心急。“意境”这种高深的东西,非是三言两语就能说通的,你可知我自学会“独孤九剑”之后,用了多久才领悟到“无我意境”的第一重?”
凌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苦笑道:“徒孙不知。”
风清扬呵呵一笑,道:“当年我从“独孤九剑”中得了这十六字箴言之后,也如你一般心急火燎的便想参悟其中奥妙,只是这般高深的境界,又岂是朝夕之间便能领悟的。之后我便日夜潜心参悟,如此过了十余年,方才踏入这“无我”境的第一重,“无我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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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靖闻言,心中难免有些惴惴,心道,“这“意境”竟然如此难以领悟?连太师叔都花了十余年方才进入第一重境界,那我又得花多少时间才能得其门而入?”
他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问道:“太师叔,这“无我意境”到底该怎么踏入呢?”
风清扬沉思半晌,道:““意境”之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凌靖顿时大感失望,“意境”这东西当真让他大感琢磨不透,思来想去也不知该如何下手,只是听风清扬将这境界说的玄而又玄,简直比“无招胜有招”的境界还要高深莫测的多,他心中向往,但又不得其门而入,这时便难免有些失落。
“不过......”
风清扬话音一转,又道,“不过我虽然不能一一与你讲解,但却可以为你演示一番。”他看着凌靖双眼,叮嘱道,“靖儿,你可得看仔细了。”
凌靖当即心中一震,顿时凝神往风清扬身上看去,这时,只见风清扬忽的大袖一卷,一股浑厚的内力透体而出,直把凌靖震的倒退了两步。
旁边一块拳头般大小的石块被这股劲力所携,径直便往风清扬手中飞去,凌靖当即瞪大了双眼,这凌空摄物的功夫如今虽也不算太过罕见,但却鲜有人能如这位太师叔一般,只是摆摆衣袖便轻而易举的做到了,简单的便如吃饭喝水一般,当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这时,石块既已入手,又见风清扬忽然将之往上一抛,右掌高举头顶,一掌凌空劈出,霎时间这石块便被他的掌力轰的四分五裂,一块块碎石往四面八方极速射出。
便在这时,风清扬忽然大叱一声:“靖儿,看好了!”
只见他凌空摄起一把长剑,双目忽然变的茫然一片,脸上再无一丝表情,整个人看起来竟似没了一丝生气,似乎已是与这冷冰冰的石洞融合到了一起一般。
凌靖顿时大感惊奇,只因这太师叔此刻的状态实在太过玄妙,明明他此刻便站在自己面前,但自己却感受不到他身上的丝毫气息,似乎便连呼吸之声也闻不到了,当真是大有诡异之处。
紧跟着,风清扬的身形忽然便动了起来,但只刹那之间,整个密洞竟全是一片白影,只听“砰砰砰砰”之声不绝,那飞向四面八方的碎石竟是被他一一击中,但更诡异的却是,这些石块被他用剑拍中之后,最后竟是飞速的往同一处地方遥遥落去。
凌靖当真是看的目眩神迷,若是换做自己,这碎石往各个方向急速射出,以他现在的武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到同时拦下这么多石块的,那就更遑论还要将之一一拍落到同一个地方了。
当下更加凝神注意着风清扬的身影,不敢有一丝一毫放过的地方。
那“碰碰”之声响了十余下之后,风清扬忽然收剑落到凌靖面前,脸上也没了之前的迷茫之色,这时便将长剑负在背后,道:“靖儿,你且看此处。”
伸手指向那些石块落下的地方。
凌靖本来正在心中叹服这位太师叔神乎其技的剑法,这时听他所言,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他看了一眼之后,眼中忽然茫然了一下,随即赶紧揉了揉双眼,又再看去。
但是这一眼看过之后,顿时便瞠目结舌起来,结巴道:“这、这、这怎么可能?”
只见那落石之处,一块完好的石块已是拼接完成,除了石上一些难以掩饰的裂缝之外,竟是与拍碎之前的样子一模一样。
风清扬拍拍他脑袋,笑道:“靖儿,这便是独孤九剑“无我意境”第二重“无我无心”。”
ps:其实十六字箴言,金大的原话是“无我无形,无我无心,无我无招,无我无敌”,只是主角既然已经领悟到了一些“无招”的意思,那这里第三重境界就不好套用了,那就只好适当的改了一下。
还有,这章三千字啊。。。一直是2k党的寂寞表示手指都肿了。。
第64章 别离
“这般神妙的剑术还只是独孤九剑“无我意境”第二重?”
凌靖心中简直觉得不可思议,方才这太师叔以独孤九剑将这些极速飞向四面八方的碎石拍落,之后更是神乎其技的将其一一拼接组合,几乎是完全把这些碎石复原到了拍碎前的状态,整个过程若是真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便只能是“掌控”了。
就在他出剑的那一瞬间,似乎整个密洞都被他的剑光笼罩在内,任何一个方向的变化都逃不出他的耳目,剑光四溢,一人一剑便如整个空间的主宰一般。
这种神奇的境界,凌靖自然是为之目眩神迷,本来还以为自己得了系统这种逆天的东西,想要练成世间最高明的武功,那自然是水到渠成之事。
只是如今看来,只怕还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那天赋树上虽说武学繁多,从下乘武功到绝学级武功应有尽有,不过他以前只是关注如何加点才能在最短时间内练成绝世武功,却忽略了这最后一层天赋树上,每一个绝学图标下面尚还有四个封印的格子。
以往他对这些格子不明所以,还只道是绝学级武功图标特有的雕饰,便下意识的忽略掉了,只是如今想来却是自己太过想当然了,以系统的历来作风,又哪会做这种白费功夫之事。
他心中已是隐有预感,只怕天赋树上的绝学级武功也不是那么容易便能学会的,这四个封印的格子肯定与那玄妙的“意境”脱不开关系。
他思忖一会儿之后,便向风清扬问道:“太师叔,难道所有的“意境”都是分四重境界吗?”
他见那最后一层天赋树上,所有的绝学图标下面都有四个封印的格子,便有些疑惑,难道所有绝学级武功都有对应的意境?而且还都是四重?
风清扬闻言微微一顿,思忖了片刻,沉吟道:“靖儿,这世上“意境”高手着实不多,太师叔虽然早年一直行走于江湖之中,但所遇的“意境”高手也不过聊聊数人罢了。而且我与这些人本也没什么深交,像各家“意境”这种敝帚自珍的东西自然不会谈及。所以,你这问题可把太师叔给问住了。”
说罢,摇头苦笑起来。
凌靖没有从风清扬那里得到答案,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如今他的实力虽说已是跻身一流之列,但于“意境”之道还是触不到门槛,本还以为以自己如今的实力,虽然说不上纵横江湖,但起码也能逍遥于武林之中了,却不想忽然又听闻还有“意境”级高手这回事。
风清扬的“无我意境”第二重他已是见识过威力,自忖在这太师叔的剑下,只怕连三两招也撑不过,心中顿时便生出了危机感,近日来顺风顺水的自满之心也尽皆消失无影,如今唯一还在挂念之事,无非就是怎样才能踏入“意境”的门槛了。
他在心中不禁又将“无我意境”的十六字箴言默念了一遍,只是先前吃过这口诀的苦头,却也不敢继续胡猜乱想,这时心中一动,又问道:“太师叔,您老人家见多识广,不如便跟徒孙说说,这世上到底还有哪些“意境”高手?”
如今他虽然无法踏入“意境”的门槛,但自己只需知道这世上到底还有哪些“意境”高手,在未领悟“意境”之前不去招惹他们便是。
风清扬闻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靖儿,你日后行走江湖,切记少林武当不可轻侮。至于其他......”忽然“嘿嘿”一笑,又道,“这江湖上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你也莫要小看了自己。”
凌靖听完后忽的松了口气,若是这江湖上“意境”高手真如大白菜一般的话,那自己现在便可以遁世隐居了,只是听风清扬言下之意,这可以确定的“意境”高手只怕便只有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少林方正大师和武当冲虚道长罢了。
只是这两人都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前辈,与自己却是没什么交集,倒也无须担忧。
这时,他眉头忽然一皱,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便出言问道:“太师叔,您可听过魔教教主东方不败和任我行之名?”
风清扬双眉一轩,想了想,道:“靖儿,你也知道太师叔已经遁世多年,于江湖之事早已不再过问,这两人当年或许也算薄有威名,但却还算不上最一流的人物。只是如今功夫到底如何,这我便不清楚了。”
凌靖心中疑虑甚多,这时还想开口问些什么,却见风清扬忽然摆手道:“靖儿,今日时间已经不多,你且先听我再说几句话。”
凌靖见他面色甚是严肃,只得暂时按捺住心中疑惑,竖耳倾听起来。
只见风清扬负手踱了几步,沉吟道:“这“独孤九剑”你如今已是尽数学会,“无招”的境界你也算是领悟了四五分奥妙,日后只需勤加参悟,这“无我意境”的第一重“无我无形”之境自然便能水到渠成的踏入。”
凌靖闻言,脸上立时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忽然又想起前些日子自己练剑之时被令狐冲无意撞破的那次,那时自己便是完全无意识的在出剑,一招一式完全是随意挥洒,任意所至,直把一身所学发挥的淋漓尽致。
这种状态当真是玄妙的很,只是自己当时也只是福至心灵,自然而然的便进入了这种状态,至于往后几日,却是不管再怎么努力也难以再次进入这种状态了。
为此,他心中还时常感到叹惋无比,只是如今听风清扬提起“无招”境和“无我无形”境的关系,便忍不住想:“难道那次自己无意进入的状态便是“无我无形”之境?”
当下心中微微一喜,忽然又听风清扬深深一叹,说道:“靖儿,其实这世上最高深莫测的并非什么武功绝学,而是人心。”
“切记,千万莫要为表象所欺,往往越是亲近之人,你越是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切记、切记,小心、小心!我这便去了。”
凌靖闻言一惊,道:“太师叔,你这是要......要去哪里?”
他当然听得出风清扬话中的意思,只怕他这一走,便再也难有相见的机会。
只是这些时日,他夜夜聆听这位太师叔的教诲,心中早已把他当做了最亲近的长辈,孺慕之情油然而生,这时心中便大有不舍之意,这才一句话脱口而出。
风清扬却是洒然一笑,道:“傻孩子,该教的我都已经教给你了,独孤前辈后继有人,想来如果在天有灵,也会大感欣慰。如今太师叔已是了无牵挂,自然是哪里来便哪里去,你可莫要露出小儿女姿态。”
最后拍了拍凌靖的脑袋,转身便出了密洞。
凌靖看着他消瘦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洞口,嘴唇颤动了两下,终是一句话也说不出,这时便伏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许久也没能抬起头来。
第65章 走火入魔?
往后几日,凌靖脸上的笑容顿时便少了许多,令狐冲见他整日里都是冷冰冰的独自练剑,还道是他在剑法上遇到了什么难题,这才心中不快。
只是因为凌靖的剑术早已在他之上,他就算有心相助,但也只能是无能为力。
自风清扬离开之后,凌靖便日日参悟“独孤九剑”和“无我意境”的奥妙,这剑法还好说,因为剑招有形,既已熟记心中,只需勤加练习,自然便能熟能生巧。
而且他如今对于“无招”境已是领悟了几分奥妙,这“独孤九剑”使将出来更是得心应手,只是因为一身所学实在太过驳杂,石壁上的武功早已学会了一大半,所以在修炼“独孤九剑”之时,很多时候不自觉的便会掺入几招别派剑法。
不过风清扬曾说过,修炼这门剑法便是要做到“任意所至”、“出手无招”八个字,所以他也没有过分去在意自己的招式到底使的对不对。
如此几日下来,剑法竟然大有长进,他心中也是忍不住有些高兴。
至于这“无我意境”的第一重“无我无形”之境,他如今也算是摸到了一丝头绪,当日风清扬曾言,若是领悟了“无招”境界,那这“无我无形”之境便能水到渠成的踏入。
他当时听了这席话之后便似有所觉,这几日下来,又结合之前自己无意间进入的那种玄妙状态,日日参悟,终于是找到了一丝灵感。
只是这许多领悟都还只是他的猜测罢了,至于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尚还需他自己去验证一番。
这时,他便径直来到洞外的悬崖边,闭目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忽然便拔出长剑,开始把“独孤九剑”一招一式的使了出来。
这“独孤九剑”本就不是华山派的武功,他这时使出来,自然也不怕被令狐冲识破,当下便集中精神将心中浮现出来的招式一一使将出来,至于出招顺序,倒也不是完全按照九剑的套路,这时只是想起哪招便使出哪招,完全就是随心所欲。
这时,令狐冲也懒洋洋的走了出来,方才他本在洞内打坐修炼内气,只是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密集的剑吟声,心知是那位小师弟正在练剑,便想:“小师弟的剑术胜我不知几何,他虽然年纪比我小,但有道是“达者为师”,我何不出去看看,说不定便能学到许多东西。”
他走出洞后,却见凌靖正在练习的剑法当真是古怪的紧,竟是将五岳剑派和那魔教十大长老的高深武功全都糅合到了一起,其间又夹杂着许多精妙的无名剑招,一时间竟让他看得眼花缭乱。
令狐冲眼见如此多的精妙招式被他信手拈来,其中许多招式更是自己闻所未闻的,这越看下去越是觉得心驰神往,忍不住在心中叹服道:“小师弟这一身所学实在太广,估计便是五岳剑派的各派掌门也不及他学的武功多。”
不过,转念又想起师傅曾说过“武功招式,在精不在多”,忍不住又有些疑惑起来,心道:“小师弟这剑法路子只怕已经与师傅所教的完全相悖,师傅说‘华山武功,气为纲,剑是目’,只是小师弟这般修炼剑法,怕已是坠入了邪道。看来日后我还需多多提醒他一下才是。”
当下又凝神往凌靖的身形看去。
便在此时,只见凌靖脸上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茫然之色,随即又微微皱了皱眉头,似有什么困惑萦绕心头。
只是他手中长剑兀自不停,待得七八招之后,又见他眉头终于渐渐舒展开来,但脸上的茫然之色却更甚了。
令狐冲见他表情怪异,双目更是越来越没有了神采,顿时在心中大叫糟糕,心中急道:“糟了,小师弟只怕已是有了走火入魔的征兆。”
他曾听师傅提过,修炼武功之时若是走火入魔,轻则损伤经脉,重则武功全失,更甚的话甚至有性命之忧。
他心中急切,知道这小师弟若是再如此练下去的话,只怕便会真的走火入魔了。
只是他见凌靖一路剑法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心中更是着急,便再也顾不得其他,当下赶紧一跃上前,拔出长剑便往他剑上砍去,心道:“我只需夺了他佩剑,他自然便练不下去了。”
然而凌靖此时却是完全陷入了一种似醒非醒的状态,适才他竭力想要回忆起上次进入的那种玄妙状态,过了许久之后,终于是找到了一丝感觉,于是便试着将自己的心境慢慢调整到了最平静的状态。
渐渐地,他似乎已是忘记了所有招式,可能便连“独孤九剑”是什么也忘了,这种感觉,非常奇妙,似乎已是触碰到了“无我无形”之境的门槛。
但凌靖这时却像忽然被卡住了一般,不管如何努力,却始终无法再往前踏出半步,这时的状态也只是介乎“清醒”和“茫然”之间而已。
恰在这时,又感觉旁边有人一剑向自己砍来,却也不知来人到底是谁,而此时在他脑中,依然是一片空白,当下只是下意识的将长剑往上一撩。
只听“铿”的一声之后,凌靖手腕急速转动两下,令狐冲这时本想使出一招“浪子回头”,却不料手中长剑被凌靖带的一阵搅动,那剑上劲力之强,剑路之诡异,竟让他半分也脱不开手。
他心中顿时大急,生平哪里遇到过这般诡异之事,这才刚刚使了一招便被对手锁住了长剑,后续招式竟是一招也使不出来,登时憋的脸色通红。
凌靖此时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一招本是“破剑式”当中一种剑法变化,下意识使出之后便再也没想其他,手中长剑急震数次,登时便把令狐冲长剑夺了去。
令狐冲脸色惊惶的倒退数步,接着便见凌靖一剑往他掉落的长剑削去,“铿”的一声之后,这长剑登时飞出数丈远。
令狐冲脸上一阵苍白,长剑被夺,心知以自己的实力实在无法阻止凌靖再继续练下去,只是自己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这般继续走火入魔下去。
这时急中生智,连忙大呼道:“小师弟!小师弟......”试图用声音将他唤醒。
这声音在危崖上不断扩散开来,然而凌靖却是根本连一丝反应都没有。
令狐冲大为着急,来回踱步,但却束手无策。
便在此时,只见一个白影忽然纵上崖来,几个凌空踏步,已是飞出七八丈之远,轻功之高,简直骇人听闻,径直便往凌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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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破障
风清扬曾经说过,独孤九剑十六字箴言“无我无形,无我无心,无我无意,无我无敌”分别对应“无我意境”的四重境界,而“无招”境界则是领悟“无我无形”境的一个重要基础。
但是有些话当时他却没有细说,便是在“无招”境没有完全参透之前,贸贸然试图进入“无我无形”境,乃是一件极其危险之事。
只是当时他不知凌靖已是无意中进入过一次“无我无形”境,料想就算凌靖资质、悟性都是顶尖,但想要彻底领悟“无招”境,也还需很长的一段时间,至于这“无我”境的第一重,那自然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所以,当时风清扬便未多作提醒,只是告诉他,“无招”境和“无我无形”境乃是密切相关的,领悟了“无招”境,这“无我无形”境自然便是水到渠成之事。
然而凌靖现在却是误打误撞,提前触碰到了“无我无形”境的边缘,但情况却是不容乐观,便如一只脚踏在了悬崖边上,身前是无底深渊,身后是茫然一片,当真是进退维谷。
本来以他现在对“无招”境的参悟程度,根本不可能开启“无我”境的第一重,只是他因为曾经因缘巧合踏足过“无我无形”境一次,便顺着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贸贸然闯了过去。
如今虽然触碰到了“无我无形”境的门槛,但因为自身底蕴不够,“无招”境至多才领悟了五成左右,这临门一脚却是怎么也踏不出去。
然而他现在的心神却是像被锁在了一片迷雾中一般,茫然不知所顾,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着什么,便似前进不得,后退也无路,只能在原地踌躇,但体内的真气却是在急速的损耗着。
令狐冲看出他神情有异,便似魔怔了一般,当即想要夺了他佩剑,让他练不下去,只是凌靖虽然几乎没了意识,但此时“独孤九剑”在他手上反而是威力大增,令狐冲只接了他一招“破剑式”便被打落了长剑,这时立在一旁也只能是干着急。
便在此时,令狐冲见一道白影突兀纵上崖来,之后径直便往凌靖落去,顿时吃了一惊,心道,这人轻功端的是高明,就算是师傅的身法,只怕也比不上此人。
当下又往那人细细瞧去,待看清来人相貌后,顿时露出一脸惊讶之色,情不自禁道:“董、董兄弟?”
那白影正是化名为董姓青年的玲珑,这时只见她面色凝重的向凌靖那处快速落去,待及至凌靖身前不足丈远,秀掌轻扬,忽然便往他左肩拍去。
凌靖此时虽然近乎失去了意识,但是剑法武功却是不退反进、更胜平时,这时似是感受到了玲珑的掌风,身子忽然往旁一侧,长剑一指,便向玲珑小腹刺去。
这一剑当真是又快又急,玲珑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古怪之意,她见凌靖此时双目无神,脸色茫然,自然也知这一剑只怕便是他全凭本能使出的罢了。
但怪就怪在这一剑竟不是直取她右掌,而是直刺她小腹,自己若是一掌拍下去,伤不伤得到凌靖还很难说,但自己定然有长剑穿腹之祸。
当即眉头一皱,连忙撤掌倒退两步,避过这一剑。
凌靖使出一招“破掌式”之后,当即又立在原地翻来覆去的使出“独孤九剑”的种种变化,似是根本没有在意过刚才发生了什么。
玲珑在旁瞧着这路剑法,脸色越发的古怪了。
便在此时,凌靖头顶忽然冒出几丝白气,脸色也跟着变得有些苍白起来,令狐冲顿时叫道:“董兄弟,小师弟入了魔障,恐怕已经撑不了多久啦,你快些想想办法。”
玲珑闻言柳眉一竖,当即又纵身上前,只把一双秀掌舞的似花舞蝶一般,往凌靖身上各处拍去。
然而不管她手掌拍向何处,凌靖总能找出她招式中的破绽,一柄长剑从来不离她身上要害,只需她一掌拍实,自己定然会身受重伤。
这“独孤九剑”本就是独孤求败针对天下武功所创,种种变化尽是针对各家武功中的破绽,自“总诀式”到“破气式”,无不如此,如今凌靖使出“破掌式”以对付玲珑的掌法,一招一式之间自有一番“料敌先机”的味道。
无论玲珑如何变换招式,却总是能被他提前找到破绽,当真是占尽先机。
玲珑被逼的无法近身,但见凌靖脸色却是越来越差,当即脸色一沉,双掌往下一压,无形气劲鼓荡至方圆数丈的范围,衣袍、秀发无风自动。
凌靖依然是毫无反应,但令狐冲见了此幕顿时便瞪大了眼睛,心中惊道:“这董兄弟好深厚的内力。”
华山派本就是以内功见长,但玲珑此时却能以自身内力影响至周身数丈范围,令狐冲也算是闯荡江湖多年的人物,却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心中又怎能不惊。
便在此时,只见玲珑双目中隐隐有红芒一闪而逝,随即袖手一扬,一根细小的银针忽然往凌靖肩头射去。
银针破空之声几乎细不可闻,但凌靖修炼过“破箭式”,于天下暗器自然了然于胸,听风辨器之术也是尽得风清扬真传,这时便使出“破箭式”,长剑迅疾无匹的划过一条弧线,在那针头一挑、一拍,竟把这银针挡住之后,又复往玲珑射去。
玲珑一针射出之后,身法忽然暴涨数倍,但只眨眼间,已是化作一道白影,跃至凌靖身侧,简直快的迷人双眼。
这时,她射出的银针忽然逆袭而来,径直射向她眉心,玲珑面上一凛,间不容发之际一个侧步转身,那银针最后贴着她秀发飞了出去。
令狐冲在一旁本来大有急色,不过此时见这两人相斗,各自招式精妙到极致不说,速度也是快的出奇,许多时候他几乎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两人已是一招使完,当真是看得他大呼“妙极”。
玲珑避过这银针之后,也没见她如何借力,忽然直直的便往凌靖身侧袭去,一掌直取他握剑的右臂,这般身法当真如鬼魅一般。
凌靖本能的挥剑斜刺,但是玲珑这番身法不知为何忽然暴涨到了极致,凌靖一剑刺向她要害,却被她一个闪身轻易避过。
凌靖使出“独孤九剑”之后速度本已是快到了极致,但这一剑比之玲珑的速度似乎又慢了许多,一剑落空之后,竟是回撤不及,被玲珑撞入怀中,一指点在他“膻中穴”上,顿时便再也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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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告诫
凌靖因为先前内气损耗过度,这时尚还觉得有些乏力,进洞之后,便被玲珑扶到了自己的石床上坐下。
令狐冲见他面色终于不再似之前那般苍白,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只是始终还是觉得凌靖最近练剑当真如师傅所说一般,似乎是堕入了邪道,当下沉吟半晌,道:“小师弟,你那剑法虽然甚是精妙,但师父说‘华山武功,气为主,剑为辅’,我觉得你这剑法当真是不练也罢,这次可就险些走火入魔了。”
凌靖抬头看了他一眼,虽然心中对什么剑气之分不以为然,但令狐冲一片好心,他自然也听得出来,便笑道:“多谢大师兄好意,只是我这次魔障却非是因这剑法之故,日后我自会小心,你也无须再担心了。”
令狐冲苦笑一声,心中却在琢磨着,是否要将这件事禀明师父师娘,如今华山派最杰出的便是这个小师弟了,若是他从此真的堕入邪道,那可真是枉费了师父师娘的一片苦心。
本来他还想再劝诫一番,只是心中对于凌靖始终有些愧疚,又知以自己现在的武功、见识当真是远远不及这个小师弟的,心知就算再劝下去,多半也是无用。
当下便叹了口气,与玲珑招呼一声之后,便准备出洞去独自练功了。
自上次岳不群夫妇上崖来探望过一次之后,他似是幡然醒悟,这些时日一有闲暇便抓紧时间练功,只是希望自己不要辜负了师父师娘的教诲,日后能将华山派发扬光大。
可是,当他走到自己石床边的时候,下意识的便往那密洞被遮掩的洞口看了一眼,随即又斜眼瞥了瞥玲珑,眉头微微一皱,这才径自离开了。
玲珑见令狐冲离开,终于不再刻意压低自己的嗓音,娇笑一声,道:“臭小子,你刚才在外面使的几招剑法,可是漂亮的紧啊。”
凌靖本来正在调息内气,这时闻言忽然一笑,摇头晃脑道:“剑法再妙,也比不过人家伸手一指啊,哎,真是惭愧、惭愧!”
不过,他心中其实也有些疑惑,按理说,以他现在的实力,接近二品的内力,领悟到六成的“无招”境界,再辅以当世最精妙的剑术“独孤九剑”,就算是岳不群亲来,也不定就是自己的对手。
可是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怎么玲珑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偏偏就能敌过自己的剑术,而且还能在不伤到自己的情况下,就把自己给制服了。
之前他因为完全处于无意识的状态,所以也记不得玲珑到底使了什么武功,但心中却能猜到,只怕玲珑的武功已经完全不在最顶尖的一流高手之下,甚至很有可能已经达到了传说中的宗师级。
只是这般人物,又怎么可能会在原剧情中籍籍无名呢?
他思来想去,却丝毫不记得原剧情当中还有玲珑这个人物,而且与玲珑认识了这许久,也未曾听她提起过自己的身份,他就算心中疑惑,但对于玲珑的来历,却是半分头绪都没有。
不过他本就不喜欢强迫别人,玲珑既然不愿意提及自己的来历,他便避而不谈。
他只是喜欢与玲珑在一起的感觉,至于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他根本从来就没在意过。
这时,玲珑咯咯一笑,道:“凌大侠武功盖世,小女子当真是赢的侥幸。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为难小女子。”
说罢,作出一副楚楚可怜之态。
凌靖无奈的笑了笑,苦笑道:“打也打不过你,说也说不过你,小生当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啦。”
玲珑双眼变成了弯月,笑吟吟的道:“知道就好,臭小子。”
只是见凌靖坐在石床上,一动也不动,又关切道:“臭小子,你身子没什么事吧,要知道走火入魔可不是什么闹着玩的事。”
凌靖闻言,心中也是一凛,他之前只是简单的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除了感觉气海空虚,神思有些疲乏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不适之处。
只是听玲珑说的有些严重,当即便沉下心神,将内气运转一个小周天,细细感受了一下各处经络的情况。
片刻之后,气归丹田,他呼出一口气后,见玲珑正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关切的看着自己,心中一暖,笑道:“好像没什么大碍,只需调息片刻,便没事了。”
玲珑轻轻的“哦”了一声,随即秀眉一蹙,沉吟道:“你刚才怎么会突然就魔障了?”
这个问题她先前已是问过令狐冲,只是令狐冲根本不知道凌靖到底在练什么剑法,自己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又怎能回答她。
以玲珑的眼力,自然看得出刚才凌靖的状况非常危险,如果当时不是自己制住了他,只怕他就会一直将这套剑法练下去,直到气力枯竭为止。
到最后,绝对是大伤身体根本的。
凌靖闻言微微一顿,当时他的情况有些复杂,也不知该从哪里说起,而且“意境”这种东西本就有些高深莫测,虽然玲珑武功很高,却不知道她到底知不知道这回事。
他沉吟片刻,试探着问道:“玲珑,你有没有听说过“意境”?”
“意境?”
玲珑捂着小嘴,脸上惊色一闪而逝,脱口道:“你难道已经领悟了意境?”不过,很快她又摇了摇头。
凌靖闻言却是目光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听她刚才的意思,似乎是早就知道“意境”这回事了,只是风太师叔曾说这世上“意境”高手并不多见,难道自己运气这么好,这就碰上了一个?
这时便疑惑道:“玲珑,你也知道“意境”?”
然而玲珑却没有立刻回答她,沉思一阵之后,这才抬起头看着凌靖,脸上一片肃然,道:“臭小子,你认真回答我,你到底有没有领悟“意境”?”
凌靖见她表情如此严肃,脸上也是微微一愣,心道,难道领悟“意境”当真如此危险?连忙正色道:“没有,我只是摸到了一些“意境”的门槛。”
玲珑忽然松了口气,伸手在凌靖额头重重一点,叮嘱道:“臭小子,你虽然剑法不错,但功力终究不够火候,日后切莫再去随意触碰“意境”这种东西。这种事,很危险!”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几乎是一字一顿,告诫之意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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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桃谷六仙
(感谢本周书友“绯色九天、alphonse、风中飞虹、烟花飘雨、nianzhi、逸豫1、拍砖小白、听老板的话、书友110406222842805、逍遥云皇、书友130105151650103”的打赏,寂寞会更努力的。)
当下凌靖便施展开“金雁功”,一马当先往山道上纵去。
这“金雁功”虽然只是一门中乘轻功,但如今已是被他加到了满级,而且他的内力本身已经不弱,比之《射雕》中初出茅庐的郭靖绝对不止强了一点半点。
这番施展开来,顿时便如一只大雁一般,一纵一掠已是将令狐冲和陆大有远远抛在了身后。
令狐冲和陆大有相视一惊,均想:“这是什么轻功?咱们华山派可没这般高明的身法武功。”
玲珑这时轻飘飘的落到凌靖身侧,那模样当真是淡雅之极。
只听她在凌靖身侧笑道:“臭小子,什么时候学了这么厉害的轻功?”
上次还在衡山城之时,她和凌靖深夜盗酒,当时她已是见识过这臭小子的身法,虽说轻功不算太差,但也谈不上多么高明,却不想这才短短数月,他的身法竟然提升了这么多。
凌靖侧头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心道:“就算我身法再高明,还不是被你三两步就给追上了,而且看你这模样,分明就没有使出全力。”
玲珑见他脸色古里古怪,已经猜到他在想什么,啐道:“臭小子,想跟姐姐比轻功,你可还差得远呢。”
说着,便咯咯娇笑起来。
凌靖无奈的摇摇头,这姑娘在他心中向来就是神出鬼没的,而且偏生武功又高明到了极点,若要跟她比轻功,那岂不是自讨没趣。
陆大有看着前面两人的背影,冲令狐冲问道:“大师哥,小师弟旁边那人是谁,轻功居然这么好。”
令狐冲提气前纵,道:“这可是我的大恩人,当初在衡山城便是他救了我一命。”
陆大有点点头,又听令狐冲道:“大有,咱们可得快些了。”
他见自己两人与前面凌靖、董兄弟的距离竟是越拉越大,虽然明知自己的轻功不如这二人,但是当下也是被激起了争强好胜之心,连忙催促陆大有加速。
四人奔的甚急,便在此时,只听前面山道上传来一个声音,喊道:“令狐冲,凌靖,你们在哪儿?”
凌靖和玲珑奔在最前,这时忽然听到这声音,顿时眉头一皱,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这声音中气十足,浑厚响亮,那说话之人内力显然不弱,只是听这声音提及自己和令狐冲的名字,他一时也有些猜不出来人到底有什么意图。
忽然之间,只见山道前方两道人影一晃,已是拦在了路心。
山道狭窄,一边更下临万丈深谷,这二人突如其来的在山道上现身,突兀无比,凌靖施展开“金雁功”之后,速度本已极快,险些便撞到二人身上。
玲珑本来一直跟在凌靖身侧,这时忽然间看到前方出现两张丑脸,只见这二人脸上都是凹凹凸凸,又满是皱纹,模样甚为可怖。
她顿时秀眉一蹙,脸上闪过一丝厌恶,连忙将身子一折,纵身落到了一旁。
凌靖这时却已经离这两人不过尺许,若是再往前一步,便会直挺挺撞到二人身上,但此时他双足尚未落地,便无从借力躲避。
只是他咋见这二人形貌丑陋,也是吃了一惊,当下连忙运起“金雁功”当中的直上法门,只见他在原地蓦地一顿,身子忽然旋转起来,但只倏忽之间,身子已是如飞箭一般腾空而起,接着双脚一错,往后迈出,竟是凌空踏行四五步,这才落向地面。
玲珑在一旁顿时眼中闪过一抹亮色,她武功既高,见识也是广博,心知这世上的轻功大都是要在空中提气借力的,但方才凌靖明明双脚未曾落地,这借力之说便无从谈起。
但便是如此,他却能在毫无外力可借的情况下,凌空踏行五步方才落地,这般神乎其技的身法当真是高明的紧了。
那两个怪人见没拦住这小娃子,顿时叫道:“小娃子,好俊的轻功。”
便在此时,又有三四个声音从山道上传来。
其中一人道:“谁是凌靖?谁是令狐冲?”
另一人道:“你若想知道,何不上去抓了这小娃问问。”
前一人道:“你怎知我问了,他便一定知道?”
后一人又道:“你不问,又怎知他就一定不知道。”
接着便有四个形貌古怪的人一一落到山道上,与前两个怪人站到一起后,几个人兀自争论不休。
凌靖一见这六个怪人站到一起,顿时吃了一惊,随即便大感头疼起来。
他见了这六人形貌,又听到他们正在不停的争执,再结合这一幕的剧情,哪里还猜不出这六人的身份。
若要论这个世界当中最最无厘头的剧情人物,那便非是这六个怪人莫属了,便是疯和尚不戒大师见到他们,也得自叹弗如。
这六人自号“桃谷六仙”,向来行事便是疯疯癫癫,毫无逻辑可言,但是偏生这六人武功还高明的出奇,每一个都有不下二品的实力,而且平生最喜欢之事,便是将人生生撕成四块,让人一经想起,便不禁有些血淋淋的感觉。
如今遇到这六个怪物,凌靖自然大感头疼起来。
恰在这时,本来落在后面的令狐冲和陆大有二人赶了过来,令狐冲见这六人形貌古怪,也是有些吃惊,便道:“适才可是六位前辈在叫令狐冲?”
凌靖一听令狐冲开口,顿时在脑门一拍,心道:“你这不是自找麻烦吗?这下可就难脱身了。”
玲珑这时来到凌靖身侧,在他耳边低声道:“这六个人好生古怪,待会儿咱们可得小心些。”
凌靖点点头,又见那六人先后往令狐冲飞去,那身法也不是一般的高明,当即心中更是一凛。
其中一人抓住令狐冲手腕,问道:“你是令狐冲?”
令狐冲被他一抓,手上立时便如被铁箍圈住了一般,竟是半分也挣脱不开,心中顿时大惊,又见另一人凑上来,在他脸上仔细瞧了瞧,道:“这不是令狐冲,这肯定是凌靖。”
后面几人也纷纷挤上前来,把令狐冲困在中间,几乎把他挤的岔了气,又有一人道:“这小子没有自报家门,你们怎就知道他一定是令狐冲或者凌靖?”
接着便有一人接口道:“我说这人可能是令狐甲、凌乙,却不可能是令狐冲或者凌靖。”
六人争论半晌,言语当真幼稚至极,但最后却依然没有一个统一的结果,这时忽然齐齐转头看向令狐冲,异口同声道:“小子,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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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如果大家也想讨论剧情的话,可以到本书交流群玩玩,我一般都会在这里面跟大家讨论剧情,前面的“金雁功”便是出自群里书友“alpha”的建议。
第69章 来势汹汹
令狐冲被这几个怪人挤在中间,丝毫动弹不得,忽然间又听这几人齐齐发问,耳中顿时嗡嗡作响,当即吃了一惊,忖道:“这几个人好生古怪,偏生武功还如此之高,难道会是封不平请来的帮手?”
他本也是个傲气之人,此刻虽然受制于人,但是面对敌手又岂能失了体面,当下便沉声道:“我就是令狐冲。”
桃谷六仙将他上下瞧了一遍,其中年纪最大的一个人道:“你真是令狐冲?”
令狐冲脸色一沉,道:“大丈夫生于世,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当然是令狐冲。”
六怪闻言齐齐退开一步,拍手笑道:“原来他真是令狐冲,这下可就能和小尼姑交待啦。”
但其中一人却摇摇头,道:“大哥,你这话可就说错啦。咱们打赌赢了小尼姑,说好帮他来请令狐冲和凌靖,可是小尼姑也没说到底要见他们两人中的哪一个。若是小尼姑想见的不是他,那我们桃谷六仙岂不是大失面子。”
凌靖在旁听的好笑,这六怪明明是打赌输给了仪琳,这才不得不上山寻自己和令狐冲二人,却偏生这六人极好面子,就算真的输了也要嘴硬到底,至于打赌输了之事那更是坚决不能承认的。
只是他心中还是有些奇怪,以仪琳那柔弱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做出这般孟浪之事,不过转念又想,那不戒和尚乃是仪琳的生父,那这事多半便是出自不戒和尚的手笔了。
这人先是派了田伯光上山,接着又遣这桃谷六仙前来,看来这不戒大师为了招女婿,可是真的有些急不可耐了。
当即摇头失笑,又往六怪看去。
这桃谷六仙从长到幼分别名为桃根仙、桃干仙、桃枝仙、桃叶仙、桃花仙和桃实仙,名字虽然都带“仙”字,但无论行事作风,抑或外貌长相,均与这“仙”字沾不了一点关系。
这时,桃根仙点了点头,冲令狐冲道:“令狐冲,乖乖小尼姑要见你......啊,不对,是要见你和凌靖,你乖乖听话,赶紧告诉我们凌靖在哪儿?”
令狐冲听他们意思,似乎并不是封不平一伙,顿时松了口气,这时下意识的便看了凌靖一眼,却见他冲自己微微摇头。
他心中顿时了然,咳嗽了两声道:“六位前辈可是受了仪琳师妹所托,前来寻我和我师弟?”
六怪见他语气恭敬,顿时大感高兴,桃实仙笑道:“你明白就好啦,赶紧带我们去找凌靖。”
令狐冲闻言顿时大摇其头,苦恼道:“这可不巧了,我师弟如今却不在此处,六位前辈当真如此着急?”
六怪齐道:“就是如此着急!”
令狐冲当即爽朗一笑,道:“好,六位前辈都是江湖上声名远播的高人,令狐冲这便带你们去寻我师弟。”
六怪听他说自己六人是声名远播的高人,顿时挺了挺胸,昂首道:“你这小子果真见识非凡,居然也听过我们六仙的名头。”
令狐冲闻言一笑,心里却暗道:“谁听说过你们六个怪物的名字了,当真是不知所谓。”引着六人便往崖上行去。
凌靖见桃谷六仙被令狐冲引开,也是松了口气,这六怪在原剧情当中就是极度难缠的人物,但偏偏令狐冲却是他们的克星,直把这六怪收拾的服服帖帖,最后交情更是好的不得了。
如今这六怪也是被令狐冲哄的团团转,他自然也不担心令狐冲的安危。
这六怪既是受了不戒和尚或者仪琳所托,上山寻人,那自然不会伤了令狐冲的性命,而且令狐冲这人本就诡计多端,要对付桃谷六仙这种智商捉急的人物,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陆大有见令狐冲被那六个怪人簇拥着上了山,当即一愣,茫然的往左右看了看,然后走到凌靖身侧,问道:“小师弟,这算什么事?大师兄会不会有危险?”
凌靖微微一笑,道:“没事,这六人可不是大师哥的对手。”
他这句话的意思,当然不是指于武功方面令狐冲能胜过这六人。
陆大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随即又道:“小师弟,既然大师哥不会有危险,那我们便赶紧下山去吧。”
凌靖这时便点点头,最后望了令狐冲的背影一眼,这才转身往山下别院行去。
从思过崖到华山派的正气堂,山道有十一里之遥,除了陆大有外,凌靖和玲珑脚程均快,片刻间便到。
一到正气堂外,便见劳德诺、梁发、施戴子、岳灵珊等数十名同门都站在堂外,均是忧形于色,各人见到他到来,都是大为欣慰。
唯有那林平之落在众人身后,见到凌靖之后,目光便如毒蛇一般一直死死的盯着他。
岳灵珊见他下山,顿时喜上眉梢,连忙走上前来,在他耳边低声道:“爹和娘正在里面见客。”
说罢又略带疑惑的看了看他身旁的玲珑,只是玲珑此刻作男装打扮,看起来便是一个俊逸非凡的男子,岳灵珊虽然心中疑惑,但也未作多想。
玲珑见这美貌女子疑惑的打量了自己一眼,便冲她微微一笑,随即转过头去,在凌靖耳边轻轻一哼。
凌靖顿时苦笑一声,处在两个女子之间,当真是觉得浑身都有些不自在,连忙道:“我先去客厅看看。”
说罢,逃也似的径直走向客厅外的窗户边,透过窗户的缝隙便往里面看去。
本来岳不群夫妇见客,弟子决不会在外窥探,但此刻本门遇上重大危难,众弟子对他此举谁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只是玲珑见他这般着急的便想脱身,立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背影。
凌靖立在窗边向厅内瞧去,只见宾位上首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瘦削老者,右手执着五岳剑派令旗,正是嵩山派的仙鹤手陆柏。
这个嵩山派的高手,于他来说,也该是老熟人了,当初在衡山刘府之时,便是他突然出手偷袭了这陆柏,将他引到一边,这才为刘正风和曲洋赢得了一线生机。
只是这两人最后还是因为受伤太重,相继离世,这本也是一件憾事。
陆柏下首坐着一个中年道人,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从服色瞧来,分别属于泰山、衡山两派,更下手又坐着三人,都是五、六十岁年纪,腰间所佩长剑均是华山派的兵刃,第一人满脸戾气,一张黄焦焦的面皮,想必便是陆大有所说的那个封不平了。
在这几人身后尚还侍立着几个持剑的年轻人,看起来应该是这些人的弟子。
岳不群夫妇坐在主位相陪,桌上摆了清茶和点心。
只听那衡山派的老者说道:“岳兄,贵派门户之事,我们外人本来不便插嘴。只是我五岳剑派结盟联手,共荣共辱,要是有一派处事不当,为江湖同道所笑,其余四派共蒙其羞。适才岳夫人说道,我嵩山、泰山、衡山三派不该多管闲事,这句话便未免有些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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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断掌
这说话的衡山派老者生了一双黄橙橙的眼睛,看起来倒似得了黄眼病一般,模样甚是古怪。
然而便在这人话音方才落毕之时,凌靖忽然听到系统在心中提示道:“宿主凌靖触发到达笑傲江湖世界后的第四次主线任务”
“主线任务:剑气争锋之卷土重来”
“任务内容:华山剑气二宗自玉女峰一战之后,已是二十五年过去,如今剑宗高手卷土重来,气势汹汹,欲夺回华山掌门之位。此任务不限时。”
“任务完成条件:击退剑宗、嵩山、衡山、泰山等诸派高手,确保华山掌门之位不落入剑宗之手”
“任务完成奖励:10点天赋点,根骨+40,身法+40,内力+90”
“任务失败惩罚:全属性降低百分之三十”
“任务发布完毕”
听完系统的提示之后,凌靖立在原地微微顿了顿,其实这次主线任务事先他就已经猜到了一些,如今听来倒也没有多么吃惊。
因为之前他已经有了三次主线任务的经验,所以便不难推断出,只要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剧情,那系统必然会有相应的主线任务发出。
如今华山派处于群敌环伺之中,岳不群和宁中则虽然都是一流高手,但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这次剑宗来的好手本就不少,这番又还邀了诸多五岳剑派的高手前来助阵,如果真要斗起来,那华山派便真的是危如累卵了。
这一幕剧情绝对是这个世界主线进程的一次重大转折,那么系统在这时发布主线任务,便也不那么让人难以理解了。
他思量片刻,这时便又往客厅内看去,只听宁中则道:“鲁师兄这么说,那是咬定我华山派处事不当,连累贵派的声名了?”
衡山派这姓鲁的老者微微冷笑,说道:“素闻华山派宁女侠是太上掌门,往日在下也还不信,今日一见,才知果然名不虚传。”
宁中则怒道:“鲁师兄来到华山是客,今日我可不便得罪。只不过衡山派一位成名的英雄,想不到却会这般胡言乱语,下次见到莫大先生,倒要向他请教。”
那姓鲁老者冷笑道:“只因在下是客,岳夫人才不能得罪,倘若这里不是华山,岳夫人便要挥剑斩我的人头了,是也不是?”
岳夫人道:“这却不敢,我华山派怎敢来理会贵派门户之事?贵派中人和魔教勾结,自有嵩山派左盟主清理,不用敝派插手。”
衡山派刘正风和魔教长老曲洋双双死于衡山城外,江湖上皆知是嵩山派所杀。
她提及此事,一来揭衡山派的疮疤,二来讥刺这姓鲁老者不念本门师兄弟被杀之仇,反和嵩山派的人物同来跟自己夫妇为难。
那姓鲁老者脸色大变,厉声道:“古往今来,哪一派中没有不肖弟子?我们今日来到华山,正是为了主持公道,相助封大哥清理门户中的奸邪之辈。”
凌靖这时忽然在厅外哈哈一笑,道:“奸邪之辈?这位鲁前辈可得把话说清楚了,这里是我们华山正气堂,可不是你们衡山别院。”
他接了这次的主线任务之后,正愁找不到由头寻事,哪知这姓鲁的人说话居然如此不客气,他这句“奸邪之辈”一出口,那可是把自岳不群以下所有的华山派弟子都给骂了一通,就算岳不群养气功夫再好,只怕也是心中暗怒了。
果不其然,岳不群听到这姓鲁之人开口之后,双眼立时微微一眯,一道紫芒在眼中一闪而逝,但他这人本就是隐忍非常,这时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只是对凌靖斥道:“靖儿,这里诸位师叔师伯哪个不是你的长辈,你胡言乱语说些什么?还不给我退下去。”
但旁边的宁中则却早已坐不住了,听到凌靖说话,顿时心道,“还是这孩子有骨气。”
随即又冷笑道:“师兄,靖儿年纪还小,不懂礼数也就罢了。可是靖儿这番话却也没有什么说错的地方。”
她冷眼盯着那鲁姓老者,道:“鲁师兄,你可别忘了,为夫是华山派的掌门,江湖人称“君子剑”,你口中这“奸邪之辈”又是指谁?”
那鲁姓老者陡然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步入厅中,随即又出言讥讽自己,顿时大怒,心道:“这华山派果然是不成气候,一个二代弟子居然如此不讲礼数,哼,那老夫就替岳不群好好教导教导这小畜生。”
当即冲宁中则冷笑一声,道:“岳夫人,你是女流之辈,鲁某人不愿与你争执。只是你这弟子好生不通礼数,我们这些长辈在这里议事,又哪有他这黄口小儿插嘴的份。”
他冲岳不群微一拱手,又道:“岳掌门,你贵人事多,无暇教导门下弟子,才使这小畜生出言不逊。不过我们五岳剑派既是分属同盟,那说不得,鲁某便要替你好好教导他一番了。”
凌靖听这老家伙左一句“黄口小儿”右一句“小畜生”说个不停,顿时面色一冷,眼中杀意一闪而逝,冷笑道:“老畜生,你骂谁?”
岳不群闻言顿时眉头一皱,喝道:“靖儿,你给我住口!”转头又向那鲁姓老者抱拳道:“鲁师兄,这小孩子家不懂事,你可别放在心上,岳某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那鲁姓老者听到“老畜生”三字,顿时面上大怒,这时只对岳不群道:“当不起岳掌门的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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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冲着岳不群说话,然而这个“礼”字方才说完,忽然折身一纵,抬起右掌,直接便往凌靖这方飞扑过来,眨眼之间便已奔出三四步,眼见便要一掌抽在凌靖脸上。
这一下变故众人皆是始料未及,未曾想他一个衡山派一代好手,居然会对一个华山二代弟子说动手便动手,当真是半分高手的颜面也不顾了。
与他同来的几个人均觉面上有些不自在,却听宁中则怒道:“姓鲁的,你敢!”
右手已经摸上佩剑,左掌在桌上一拍,便欲出手拦截。
然而岳不群这时却忽然伸手拦住宁中则,冲她微微摇了摇头。
宁中则面色怒色一闪而逝,道:“师兄!”
凌靖在一旁瞥见他二人动作,心中微微一叹,心道:“都被人打上门了,没想到这时居然还能坐得住,这份隐忍,当真是可怕。”
他分心二用,竟是对那鲁姓老者的一巴掌不管不顾,旁人还只道是这鲁姓之人武功太高,这一巴掌实在太快,竟把这小子给吓傻了。
那鲁姓之人眼见这小子直愣愣的一动不动,顿时冷笑出声,心道:“这华山派的弟子果然都是草包,居然连还手的胆子都没有。”
他心中虽然越加不屑,但手上力道却更胜几分,右掌带着凌厉的掌风直扇出去,心道,这一巴掌便要让这小畜生三月下不得床。
岳灵珊等弟子在一旁已是惊声大呼,唯有玲珑似是完全不担心的模样,一脸的淡然。
便在此时,凌靖忽然嘴角微微一勾,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脸上满是嘲讽。
这时,那鲁姓老者的右掌已经是离他脸上不及一尺,众人均想,只怕这小子非得重伤不可了。
恰在此时,厅上众人却见他们两人中间一道银光一闪即逝,便如晴空之中,一道霹雳轰然落下,随即便听那鲁姓老者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鲜血溅了一地,接着便有一个拳掌大小的物体落到厅中。
众人微一愣神之后,情不自禁便往那东西看去,结果却发现,这东西竟是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掌。
厅内厅外之人无不心中巨震,脸上均是骇然之色。
那鲁姓老者捂着光秃秃的右手腕,疾声惨呼,看着凌靖,脸上满是怨毒之色。
凌靖手握长剑,鲜血兀自还在从剑尖滴落,他看着这老家伙,冷笑道:“老畜生,今日便教你个好。太聒噪可是会出人命的!”
ps:中午有事耽搁了,三点钟才挤出时间吃午饭,所以这章的更新可能有点晚了,见谅。
第71章 针锋相对
凌靖如今的“拔剑术”比之当日和宁中则拆招之时,又要更厉害了几分,从他拔剑,到出剑削断这鲁姓老匹夫的手掌,总共也不过眨眼功夫罢了。
这鲁姓老者本也是江湖中成名的好手,在衡山派当中也是颇有权势的人物,按理说就算凌靖的拔剑术再高明,他也不会忽然间便受此重伤。
只是他先前见凌靖不过是一个华山二代弟子,便不由起了小觑之心,后又见他在自己一掌之下,竟是全然忘了动弹,还道是这小子吓破了胆,心中顿时又更加看轻了几分。
所以适才他这一掌,其实几乎是只攻不守的,也没什么招式可言,暗自料想,这一巴掌一定能把这小子打成重伤。
但哪想这小子忽然间便动手,他手掌当时已是快贴近这小子脸庞,这时却只见眼前一道银光闪过,简直快到了极点,顿时大惊失色。
只是他这一掌拍出,便根本未曾想过收回,这时又哪里来得及拆档,而且这一剑实在太过迅疾,就是比之莫大先生的“回风落雁剑法”也是不逞多让了,他又如何能避的及。
此时,这鲁姓老者连忙在自己右臂连点几下,脸上神色已经近乎扭曲,但是双目却是一眼不眨的死死盯着凌靖,那仇恨和怨毒的样子,几欲择人而噬。
岳灵珊本来见凌靖遇到危险,一颗心已是提到了嗓子眼上,眼中更是急出了蒙蒙泪光,这时见他忽然斩了那鲁姓老者的手掌,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当见到那地上血淋淋的肉掌之时,又不禁有些害怕,急忙倒退两步,将脑袋缩到了一边。
至于华山派其他弟子,均是未曾见过凌靖使用这一招,这时一见之下当真是又喜又惊,顿时便交头接耳起来。
“小师弟这招剑法叫什么?可是我们华山派的武功?”
“好快的剑法,这一剑当真是漂亮的很啊。”
“师傅早说过咱们华山派的武功博大精深,我们什么时候也能如小师弟这般厉害啊。”
......
众人皆在窃窃私语,唯有林平之缩在一旁,脸色一阵苍白。
这时,那剑宗封不平忽然抢到鲁姓老者身边,扶着他胳膊,然后冲岳不群冷冷一笑,道:“岳师兄当真是教出了一个了不得的徒弟啊,只是这般邪门的剑法,便是咱们剑宗也是不会的,看来岳师兄的剑法也是深不可测啊。”
一旁几位前来助阵的高手均是冷冷一笑,这华山剑气之争虽然江湖上知之者甚少,但厅内几人又怎可能不知其中内幕,均想:“你岳不群贵为华山气宗的掌门人,但教出来的弟子却会使这般邪门的剑法,当真是披羊头卖狗肉,真真是个伪君子。”
岳不群闻言皱眉道:“封兄,我这弟子行事莽撞,失手斩断了鲁师兄的手掌,这事日后我自会罚他。至于咱们华山派的正宗功夫,那自然是最上乘的华山气功,至于这剑术......”他冷冷的看着凌靖,森然道:“靖儿,你日后若是再敢仗此剑术行凶,为师便亲手废了你的武功,再将你逐出师门。”
宁中则见丈夫说话甚是严厉,连忙拉了拉他衣袖,只是岳不群这时不知在想些什么,竟是对她不管不顾,只是冷冷的看着凌靖,等着他回答。
宁中则担忧的看了凌靖一眼,虽然适才他见凌靖出手狠辣,一招“拔剑术”便削断了衡山派那鲁姓老家伙的手掌,但是凌靖这也是逼不得已的反击而已,这便怪不得他了。
凌靖听到岳不群发话,顿时心中一阵恼怒,心道:“我为华山派出头,你方才不帮手也便罢了,这时居然先跟我翻脸算账,这到底又是哪门子道理?”
“而且,你以为罚了我便能换得这几人退下山去?当真是可笑。”
他在心中冷笑两声,随即便偏过头去,一言不发,心道:“等这次主线任务结束,我便算是还了这具身体的恩情,到时天高海阔任我遨游,这区区华山派当真是不待也罢。”
转念又想起风太师叔离去之时,让自己要小心身边之人,心道:“这华山派除了岳不群之外,又有谁值得太师叔提醒自己。看来太师叔他老人家也是一早便看出了此人的心思,这才千叮万嘱我要小心他。”
他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便对岳不群提防甚深,如今见他为了隐忍,居然想来自己开刀,当即心中一阵冷笑。
只是以他现在的实力,领悟到六成的“无招”境界,再加上点亮进度已达“215”的绝学级武功“独孤九剑”,就算岳不群亲自出手,他也自信能敌过他,心想:“你想废我武功,那便试试看了。”
岳不群见凌靖骗过脑袋,不发一言,顿时在桌上用力一拍,怒道:“你这......”
然而他话还未说完,便被一个声音忽然打断。
“岳掌门当真好大的口气。”
玲珑适才见岳不群竟说要废掉凌靖的武功,当即柳眉一竖,径直来到凌靖身旁,冷笑道:“岳掌门,凌靖虽然是你的弟子,但他今日所为无非是为了你们华山派。怎地外敌未除,你便先跟自己的弟子算起账来了?”
一旁的华山弟子不知为何师傅会突然对凌靖发怒,均是面面相觑,唯有林平之脸上露出讥嘲之色。
岳灵珊看看自己的父亲,又看看孑然立在厅中的凌靖,一时间竟是不知所措。
岳不群看了玲珑一眼,随即皱眉道:“这是我华山派的门内之事,不过这位仁兄倒是面生的紧,所以还请不要过问太多。”
玲珑冷冷一笑,拉着凌靖便欲往外走去,道:“臭小子,你这师傅当真是不讲道理之极,这地方,咱们不待也罢。”
岳不群脸色一片铁青,道:“凌靖,你今日若是敢踏出此门一步,那就休怪为师不讲情面了。”
凌靖在玲珑手上轻轻一拍,心中虽然怒极,但脸上反而越发淡然起来,淡淡道:“师傅,今日弟子到底有没有犯错,这事日后再提不迟。只是如今大敌当前,师傅却只一味的想怎么惩罚我、废了我的武功,是否有些轻重不分了。”
那鲁姓老者见这师徒此刻竟然针锋相对,当即阴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忽然间,只见他一把抽出封不平腰间佩剑,接着一剑便往凌靖刺去,喝道:“小畜生,给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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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无知者无畏
这说话的剑宗青年名叫杨望远,年纪约莫与令狐冲相仿,他自幼被封不平收养,传授武功,平日里在剑宗也是心比天高的人物,此番跟随师父初出茅庐,心想,“师父已是江湖上最顶尖的人物,我跟着他学艺近二十载,这次也非得闯出个偌大的名头不可,也好让门内的师兄弟们不要小瞧了我。”
适才他见凌靖一剑斩了衡山派鲁师伯的手掌,当时还大感吃惊,觉得这人当真是好生厉害,竟然连鲁师伯这等高手都着了他的道。
只是后来见他跟鲁师伯只是比划剑招,却不真正动手,继而又见那鲁师伯忽然摔了出去,心中大感惊异的同时,便以为这小子是耍了什么诡计,并非有什么真本事,心中顿时便有些不屑起来,这才会出言相机。
这时却忽然听师傅怒骂自己,顿时一愣,喏喏道:“师、师傅......我、我......”
封不平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心中万分后悔为什么自己这次竟会将这小子给带了出来。
其实自二十五年玉女峰一战之后,他们这些残余的剑宗高手先后退隐江湖,这些年中收的弟子也着实不少,而这杨望远在他的弟子当中其实也算不得多么出众,只是这人嘴巴甚是乖巧,能讨他的欢心,所以这次便把他给带在了身边。
却哪想这小子适才居然这么莽撞,当着这么多武林名宿的面,竟然说出这般可笑的话,当真是让自己丢尽了脸面。
封不平脸上一片铁青,见这弟子还想开口说话,心中更是一怒,心道,“你这小子武功低微、见识浅薄也便罢了,偏偏却又爱出风头,让老夫丢了好大脸面。”
他心中怒极,提起一掌便扇在这杨望远的右脸上,那个血红的巴掌印记是那么的惹人注目。
杨望远被封不平这一巴掌打的耳边嗡嗡作响,心中顿时一懵,喃喃道:“为什么师傅会打我?为什么?”
以往,他仗着封不平的宠爱,平日里没少欺负门中的师弟,适才也是恃宠而骄,这才敢当着这么多前辈的面,出言讥讽凌靖。
只是他却怎么也没料到,封不平居然会忽然发这么大的火。
他心中越想越怒,但却不敢冲封不平发火,这时忽然狠狠瞪向厅中的凌靖,心道:“就是这小子害的我被师傅打骂,今天我非要给你好看不可。”
这时,只见他忽然拔出腰间长剑,一跃落入厅中,长剑指着凌靖,喝道:“小子,你敢斩了鲁师伯手掌,简直大逆不道,今日我就为华山派除了你这个妖邪之人。”
封不平没料到这个弟子居然如此大胆,未经自己同意,便擅自冲上去挑战,当即怒极反笑,喝道:“杨望远,你给我回来!”
随他一同而来的剑宗高手成不忧和丛不弃相视一眼,均感面上有些尴尬,心道:“这封师兄的弟子怎么如此不成器,当着这么多高手的面,居然做出如此丢人之事,真是......”
然而那杨望远却根本未曾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高声道:“师傅,你且看弟子怎么收拾他。”
封不平仰天一笑,道:“好好好!你爱怎么样便怎么样吧,为师管不了你,也不想管你了。”
杨望远听到封不平的声音,心中一惊,这时难免有些惴惴,不过转念又想:“我若是拿下这小子,便是为鲁师伯报了大仇,到时衡山派要感激我剑宗不说,师傅定然也会更加高看我几分。如今师傅生气,那也只是暂时的罢了。”
他心中既如此想,当下便昂首看着凌靖,道:“小子,就让我剑宗杨望远来领教领教你的高招。”
凌靖孑然立在厅中,见这小子居然好死不活的跳出来挑衅自己,当真觉得有些好笑,此时虽然被他长剑指着,脸上却只微微一哂,冷笑道:“白痴!”
杨望远听他辱骂自己,顿时大怒,喝道:“小子,你敢骂我,找死!”
挺剑便向凌靖刺来。
凌靖面色依旧平静如湖水,波澜不惊,见这人剑法飘忽,长剑虽然左右摆动,却始终不离自己身上要害,眼中顿时微光一闪,心道:“这剑宗剑法果然有其精妙之处,比之这华山气宗的剑法,果真又要高明了不少。”
他自然看得出这杨望远内家功夫也不算多么高明,但这手剑术却要远在陆大有等人之上,这华山气宗的弟子,除了令狐冲和自己,只怕还真没有几个人能在剑术上胜过他。
他冷眼瞧着杨望远,见他又往前踏出两步,已经快要来到自己身前,这才一个滑步前冲,手中长剑如疾风般撩向对方长剑。
他这一剑几乎是快到了极致,正是他初到这个世界之时,无意间领悟的“快剑一十三式”当中的招式。
江湖上都传田伯光的快刀在出手之后,接刀之人连他的刀也瞧不见,这传言虽说不免有些夸张,但也可想而知田伯光的刀法之快,绝对远超一般高手。
凌靖这门剑法既是脱胎于田伯光的快刀,如今他的剑法武功又均已在田伯光之上,这一剑使出,当真如疾风骤雨,迅疾雷电,比之田伯光的刀法甚至还要快上几分。
那杨望远只来得及看见凌靖手臂一抬,却连他的剑也看不清,忽然之间,只听“铿”的一声,手中长剑如是撞到了一座石山之上,顿时震得他虎口一麻,长剑偏向一旁,险些脱手飞出。
这两人一经交手,剑宗弟子的缺点立时便暴露无遗,凌靖如今内力已经快到二品,但这杨望远乃是剑宗弟子,剑法虽然纯熟,但内力却是平平,这一招剑法被凌靖挡住之后,被凌靖剑上劲力所震,几乎连自己的剑也握不住了。
杨望远心中大骇,心知对方内力高深,自己绝非敌手,但如今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己不管说什么也得撑下去。
他这时已是有些乱了方寸,方才竟连对方如何出剑都未曾瞧清楚,此时若不是因为先前夸下的海口,只怕早就已经向封不平求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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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破剑式
凌靖既已使出这“快剑一十三式”,那后续招式自然是连绵不断的使出,这时见杨望远强行扭转剑身,又欲使出一招剑法,当即冷冷一哂,右臂一沉,忽然便将手中长剑往他剑上一压,顿时便压的他动弹不得。
杨望远运劲于臂,向上力抬,不料竟然纹丝不动,脸上一红,又再运气。
凌靖却只微微一笑,慢条斯理道:“其实先前你有一句话可说的不大对。你说你的剑法是山下屠户教的,嗯,这点倒是可见一斑。”
厅内厅外之人闻言都有些忍俊不禁,岳灵珊已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陆柏和泰山派的老道士脸上也是露出一丝笑意,但封不平三人脸上可就不那么好看了,阴沉的都快滴出水来。
“可是有一点你可说漏了,你可不止剑法是屠户教的,这脑子更是屠户刀下的猪教的,看来你与这屠户当真是有不解之缘呐。”
杨望远闻言顿时涨的脸色通红,但此时他内气已是提至极限,又哪里有功夫开口说话,一张脸已是急成了猪肝色。
他手上长剑被凌靖牢牢压住,无论他再怎么运气,竟是半分都挪不动,心中大感骇然的同时,也不禁惶恐的想道:“怎么办,我可该怎么办?”
这时忽然叫道:“师傅救我!”
凌靖这时却忽然将手上长剑重重往下一压,只听“碰”的一声响,那杨望远手中长剑已经断为两节,前半截径直落到地上,唯有剑柄那半截尚还握在他手中。
杨望远骇的不住后退,但凌靖又岂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当即纵身上前,一招快剑抹向他脖颈。
杨望远见这一招实在无法躲避,若是中剑只怕就再也难以活命,急忙叫道:“师傅救命!”
封不平眼见弟子即将殒命于凌靖剑下,哪里还坐得住。
这弟子虽然不成器,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传,就算要打要杀又哪里轮到到气宗之人插手。
只听他忽然暴喝一声,道:“小子怎敢如此歹毒。”
紧跟着拔出佩剑,在桌上重重一拍,一跃而起,一剑刺向凌靖左肩。
丛不弃和成不忧见封不平动手,心道:“这小子好生古怪,只怕封师兄片刻间还对付不了他。”
当即相视一眼,接着也是跟着封不平纵出,一人急刺凌靖右肩,一人单取他右胁。
三股剑气分别从左侧不同方向袭来,凌靖也是心中一凛,眼角余光已是瞥见封不平三人向自己袭来,顿时心道:“这三人好不要脸,居然同时跟我一个后辈动手。”
只是他见这三人剑势凌厉,三人分取自己身上一处要害,这剑招分明便是华山剑法当中的杀招,只是他们三人将这一招一拆为三,三人一体,更是让这一招的威力暴涨了数倍。
他脸上一沉,已是大有凛然之色,又见岳不群也是看着这三人,脸上大有忌惮,但却丝毫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他心中已是冷到了极点,但是此刻身处三大剑宗高手的围攻之下,心中竟没来由的生出一股豪气,忽然朝着三人冷冷一瞥,接着便哈哈大笑道:“我想杀人,凭你们就能拦得住我?”
玲珑见他陷入危险,顿时喝道:“好不要脸!”
身子化作一道白光,朝凌靖这边冲过来。
厅内上首,宁中则也是大惊失色,没料到这剑宗三大高手居然如此不顾颜面,竟然同时出手对付一个华山二代弟子。
她心中着急,立时拔出佩剑,展开轻功便想过来帮凌靖挡招,但便在此时,岳不群却忽然伸手在她长剑山一弹,又把她迫了回去。
宁中则气的浑身有些发抖,指着丈夫道:“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然而岳不群却只是淡淡的看着封不平三人,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凌靖见了岳不群的做派,心中已是对这华山派失望透顶,心道:“这华山派,从这次主线任务之后便再与我无关了。”
他心中放下了华山派的包袱,心境已是近乎无所顾忌,先前他一直没有使出“独孤九剑”,只不过是不想让岳不群这么早起疑罢了。
岳不群这人不仅隐忍非常,疑心也是甚重,原剧情中就是因为嫉妒令狐冲剑法高明,怀疑他偷学了林家“辟邪剑谱”,这才对他极度冷淡,最后更是将之逐出华山。
他本来还想等此次主线任务完成过后再暴露自己的剑法,但此时见岳不群竟然冷眼旁观,顿时冷冷一哂,再无顾忌,手中剑招一变,已是从“快剑一十三式”换成了“独孤九剑”第二式“破剑式”,心境也是立刻沉入到六成的“无招”境界。
他方一换招,身上气势顿时一变,只见他手中长剑轻轻一动,已是快速无匹的划过杨望远的喉咙。
杨望远本来见师父和两位师伯上来救自己,心中已是大喜,以为便能逃出生天,却不料这时对方还敢杀害自己。
他脖子上被凌靖划出一道两三寸长的血痕,立时瞪大眼睛仰天“咕噜”两声,直挺挺的便倒在了地上。
封不平三人见杨望远被杀,顿时怒极攻心,喝道:“小子你敢!”
这番含怒出手,剑山气势顿时又凌厉了几分。
他们三人同使一招剑法,分攻凌靖三路,这招剑法本就凌厉非常,乃是他们师兄弟为了对付岳不群潜心研究出来的杀招,只是见这小子剑术实在太高,连鲁师兄都不是他对手,这时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方才使出这记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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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靖此时几乎整个上盘都被封不平三人的剑光笼罩在内,而玲珑尚在他身后两三丈远,护佑不及。
但他既已沉入“无招”境界,心中杂念便已完全抛除,此时眼中也只唯有三人三剑罢了。
这时只见他身子轻飘飘往封不平三人纵去,手中长剑不停轻颤,忽然之间,又见他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银线,如天马行空一般,完全不着痕迹,一道剑光登时将封不平三人手腕连成了一条线。
在场之人只听“嗤嗤嗤”三声轻响,封不平三人手腕相继中剑,若再仔细瞧去,便能发现,这三人中剑的位置竟是全无二致。
接着又听“哐当”一声,封不平三人长剑已是落到地上,脸色煞白的往后退去。
这一番变故登时让在场之人大惊失色,须知这封不平三人可都是江湖上最顶尖的一流高手,这三人同使一记杀招竟还制不住这小子,反倒被他一剑切开了手腕,这般高明的剑术到底又是什么武功?
岳不群双眼微微眯起,眼中精光一闪而逝,看着凌靖的目光渐渐阴沉下去,脸上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目光却在不停闪烁。
玲珑、岳灵珊、宁中则等人见他使出这般神奇的剑法,顿时松了口气。
便在此时,岳灵珊忽然面色大变,叫道:“凌靖,小心!”
玲珑这时正在凌靖身后不远处,这时也不禁面色一变,只听一人在凌靖背后阴测测道:“小子,你给我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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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负伤
原来那衡山派的鲁姓老者见封不平三人围攻凌靖,顿时脸色就变得狰狞起来,只是他先前已经连续两次吃过凌靖的亏,这时便先暂且按兵不动,待凌靖使出一招剑法攻向封不平三人之时,这才突然跃起,一掌拍向他的后背。
凌靖此时虽然已经沉入“无招”境界,但是封不平三人都是江湖上最顶尖的一流高手,就算他用“破剑式”破解了这三人的杀招,但这一剑之下,自己也是未留什么余力,也不敢留有余力。
这时忽然感到背后劲风袭来,又听那鲁姓老者在自己身后阴测测的狞声说话,当即心中一惊。
但是此时若要回剑已是不及,连忙将身子微微一侧,抬起左掌欲行拆档。
他微一侧身之后,眼角余光已是瞥见那鲁姓老家伙状若疯虎一般的扭曲身影,只见他光秃秃的右腕因为浑身劲力所致,鲜血狂涌,已变得血淋淋一片,而这厅内也是被他洒满了一路鲜血。
那鲁姓老者满脸的怨毒之色,双眼死死的盯着凌靖,便如毒蛇一般,几欲将凌靖给生吞活剥了。
他之前先是右掌被凌靖斩断,接着又被凌靖虚晃一招,便自己骇的摔了出去,当着这么多高手名宿的面,他堂堂一个衡山派成名的一代高手顿时觉得羞愤欲死。
这次抓准了机会,乘凌靖专注对付封不平三人之时,自然是想一击致他于死命。
他左掌上的凌厉劲风,隔着两尺来远已是吹得凌靖衣衫紧贴在了后背上,这一掌若是被打中,定然会被重创。
凌靖脸上露出凛然之色,没想到这人居然三番两次的不要脸面,屡屡偷袭自己,当即心中大怒。
但这老家伙时机抓的太准,他一招“破剑式”方才使完,根本来不及使出第二剑,而且这人竟然还是偷袭自己的后背,当真是卑鄙之极。
他这时只得勉力奋起左掌,一击拍出。
便在此时,只听厅外传来一声大喝,斥道:“卑鄙!”
只见一个青年高跃而起,提起长剑径直往厅内飞扑而来,接着便见厅外走进六个形貌古怪的人影。
原来竟是令狐冲不知怎么哄骗了桃谷六仙,将他们带到了正气堂,而且看那桃谷六仙的模样,分明面上甚是得意,这时站在厅门口,正对厅内之人指指点点。
玲珑见那鲁姓老者不知廉耻的偷袭凌靖,顿时俏脸含煞,这时秀掌忽然一翻,一根银针已是出现在手中,只听空气中传来“嗤”的一声,银针已是化作一点星芒,朝那鲁姓老者胸口径直射去。
令狐冲和玲珑两人分别对着鲁姓老者含怒一击,但那鲁姓老者却只是冷冷一笑,竟是对自己性命半分都不放在心上了,一心只想杀了凌靖。
他在江湖上成名已久,又在衡山派中久居高位,却没曾想今日三番两次栽在同一个小子手上,这时已是恼羞成怒,势必要杀了凌靖。
须臾之间,凌靖已是和这鲁姓老者双掌撞到一起,只是他至今为止所学的武功基本都是剑法,于拳掌功夫方面却是平平。
但这鲁姓老者当下使出的却是衡山派上乘掌法“碧罗掌”,这门掌法本身已是精妙异常,与之互备的还有一门“衡山拳法”,若是拳掌合击,威力又要更甚几分,只是这鲁姓老者此时右掌被断,当下却只能单使掌法了。
但便是如此,当凌靖与他对了一掌过后,顿时便有一股劲力从左臂一直延伸至左胸,胸中忽然气闷,随即便开始火辣辣的疼痛起来。
便在此时,那鲁姓老者又即狞笑一声,掌上劲力一吐,一推一震,顿时将凌靖逼的后退三步。
凌靖吃了他一掌,顿时吐出一口鲜血,接着便冷冷的看着这老畜生,咳嗽两声之后,捂着胸口,吐出两个字:“无耻!”
他先前斩了这老家伙手掌之后,本来也没再把他放在心上,以他现在对衡山剑法的造诣,又熟知衡山武功的破解之法,若是单对单,这老家伙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只是却未曾想这老家伙居然这么阴险,竟连半分高手的风范都没有,屡屡偷袭自己。
他于剑法上虽然已经算是顶尖,但内力终是不及这些苦练了几十年的一代高手,顿时吃了个闷亏,这时胸口还是一阵剧痛,便连内气都有些提不起来,左臂更是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那鲁姓老者一掌使完之后,玲珑的银针紧跟着便射到他胸口,只是这银针细小,而且速度又是极快,这鲁姓老者双目一缩之后,也不知这到底是什么暗器,连忙双足一顿,欲往后跃去。
但玲珑一针使出之后,身法便全力施展开来,这时见凌靖吐血后退,更是面色一沉,整个人顿时化作一道白影,一掌击向那鲁姓老者。
她的速度已是快到极致,厅内外的一些二代弟子只觉得眼前忽然一片模糊,竟是半分也瞧不出她的身影。
而陆柏封不平等人便不禁有些相顾骇然了,均想:“这年轻人的武功居然如此之高,这次可真是有些看走眼了。”
那鲁姓老者见玲珑这一掌凌厉异常,而且身法又是如此诡异,再加上胸前还有一道暗器无从闪避,当即面上一狠,对着前方凌空拍出一掌。
这时,令狐冲也已经跃至厅内,他不知这老者是谁,但见他不要脸面的偷袭凌靖,这时也是大怒,一剑从侧面刺了过去。
另一边,成不忧目光闪烁了一下,虽然他对凌靖适才使出的剑法还有些心有余悸,但此时见鲁姓老者危在旦夕,不由便想:“鲁师兄是我们请来的帮手,若是让他折在此处,岂不是大大的得罪了衡山派。”
当下不及招呼封不平和丛不弃,连忙一跃而起,往令狐冲一剑刺去。
他见玲珑武功实在太过高明,不敢直掠其锋,心道:“我只需挡下另外的这小子,便不算是我们剑宗袖手旁观了。就算鲁师兄真的不幸遭了毒手,到时衡山派也不能怪到我们剑宗的头上。”
他这般算盘打得甚好,一跃之间,已是迎上了令狐冲,两人在空中刷刷刷连拼数剑,却听那鲁姓老者忽然一声惨呼。
两人不禁侧目,随即眼神一缩,脸上均有骇然之色,只见那鲁姓老者胸前,不知何时已是被开了一个拳掌大小的大洞,双眼圆睁,分明已经没有了气息。
玲珑这时忽然跃至凌靖身前,抓住他手臂,径直便往厅外纵去,但只眨眼之间,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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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围攻
凌靖片刻不歇的往山下赶了几里路,这时见前面出现一个庙宇,庙门上方正写着“白马庙”三字。
他看着这庙宇,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如果是按照原剧情发展的话,宁中则等人此刻应该便是在这白马庙中等着岳不群和岳灵珊归来。
他提气一纵,落入庙中,只见庙中寂静异常,几团篝火早已燃尽,马匹、马车等东西更是丝毫没有影踪。
他这时又走近几步,将篝火的余烬放在手中捏了捏,只觉冰冷异常,更没一点温度,显然先前在此歇息的众人早已离去。
他心中不禁一沉,暗叹道:“岳不群这人当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那嵩山派早就在路上布下天罗地网,你这般着紧的赶路,不是把所有人都往死路上推吗?”
只是如今他的第四次主线任务便是要帮助华山派度过难关,而且宁中则、岳灵珊等人还在这一行人中,他又怎么可能抽身事外,袖手旁观。
当下更不多待,忙施展轻功出了“白马庙”,心知岳不群等人是要去嵩山找左冷禅评理,便一路往东追去。
便在凌靖一路心急火燎的追赶岳不群等人之时,岳不群夫妇已经带着众弟子来到了“药王庙”中,这时,只见庙外一层层乌云压将过来,寒风咧咧,显然是有暴雨倾盆的趋势。
宁中则看着这般恶劣的天气,庆幸道:“还好这里有间破庙,要不然咱们可就只能淋雨了。”
岳不群点点头,看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是岳灵珊跟在爹娘身后便显得很有些神不守舍了。
宁中则对自己的女儿自然再了解不过,看了她一眼,皱眉道:“珊儿,我见你一路上都有些神思不属,可是有什么心事?”
岳灵珊俏脸一白,身子颤了颤,忽然跪倒在地上,道:“爹爹,女儿偷偷拿走了你的“紫霞秘籍”,然后给大师兄送去了。”
岳不群这时忽然转身,勃然大怒道:“胡闹!这“紫霞秘籍”乃是我们华山气宗的镇派之宝,若是有什么闪失,你可担当得起?”
右拳紧紧握住,显然是怒极。
岳灵珊自偷了“紫霞秘籍”之后便一直心中忐忑,心知这秘籍在父亲心中,只怕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自己偷走秘籍,虽然也是一心只想救大师兄的命,但心中却一直都是慌乱不安的。
这时又见父亲发怒,忙解释道:“女儿只是怕大师兄伤势太重,所以才.......还请爹爹恕罪。”
岳不群眉宇间怒色一闪即逝,随即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
宁中则这时劝慰道:“师兄,冲儿向来是个懂事的孩子,这秘籍他迟早会原物奉还的。再者说,你这神功除了传授给冲儿,难道还想传给别人吗?”
岳不群闻言微微一笑,觉得夫人说的也确实在理,但对着岳灵珊却依然没什么好脸色,沉声道:“珊儿,你近来可是越来越大胆了,看来爹爹平日真的是对你太过纵容。”
岳灵珊见父亲脸色终于好转了一些,忙吐吐舌头,道:“女儿知错了。”
一家三口在这边叙话,冷不防庙外忽然传来一阵阵马蹄声,听其声音约莫有十余骑,沿着大道驰来。
岳不群当即向夫人和女儿作个噤声的手势,接着便凝目往庙外看去,只见十余个骑马的黑影从庙外疾驰而过,渐渐往东南方行去,不禁松了口气。
他现在颇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味道,这般深夜忽然又遇到这十余骑夜行之人,自然心中便起了戒备之心。
如今见他们远去,才知自己只是虚惊一场。
然而方才过了片刻,岳不群脸色忽然又是一沉,只听那马蹄声去而复返,来到庙外之后,十余个骑手齐齐勒住缰绳,在庙外一字排开。
庙内众人见了这阵仗,都不由自主握紧了手中佩剑,岳不群虽不知这些人是何来路,但这些人既然敢于这时造访,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好意,当即凝神戒备起来。
这时,只听庙外一个声音朗声道:“华山派岳先生可在庙里,在下有一事求教。”
岳不群这时走到众弟子最前面,举目往那庙外诸多人影望去,只见这些人都是头戴黑巾,身着黑色夜行衣,面上只有一双招子露在外面,显然是不想有人看见自己的真面目。
岳不群虽然看不出这些人的来路,但只见这一十五人都是目光炯炯,精光毕露,显然都是内力极为高明的好手,当下心中一凛,不知自己到底是何时又惹上了这一路敌手。
只听他朗声道:“不知几位朋友尊姓大名?”
那领头之人哈哈一笑,道:“岳掌门,我们不过是些无名小卒,贱名不提也罢。只是兄弟们前些日子听闻你得了林家的“辟邪剑谱”,你们华山派武功精深,剑法高明,自是是对这“辟邪剑谱”不屑一顾的,所以请恕兄弟们斗胆,特来向岳掌门借“辟邪剑谱”一观。”
说完后纵声大笑,其余十四人也跟着大笑,只听笑声环绕破庙四周,经久不绝,显然都是在笑声中使上了上乘内力的。
岳不群夫妇面色一沉,心知这些人只怕很是棘手,自己夫妇也不定就能挡住这些人。
岳不群这时微微一笑,道:“阁下说笑了,各位均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怎地自谦是无名小卒?岳某素来不打诳语,林家《辟邪剑谱》,并不在我们这里。”
他说这几句话时运上了紫霞神功,夹在庙外十余人的大笑声中,庙里庙外,仍然无人不听得清清楚楚,他说得轻描淡写,和平时谈话殊无分别,比之那人力运中气的大声说话,显得远为自然。
只听得另一人粗声说道:“你自称不在你这里,却到哪里去了?”
岳不群道:“阁下凭甚么问这句话?”那人道:“天下之事,天下人管得。”岳不群冷笑一声,并不答话。
那人大声道:“姓岳的,你到底交不交出来?可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交出来,咱们只好动粗,要进来搜了。”
岳夫人低声道:“女弟子们站在一块,背靠着背,男弟子们,拔剑!”刷刷刷刷声响,众人都拔出了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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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落败
那领头的黑衣人见宁中则等人抽出长剑,顿时冷冷一笑,向身后之人略一挥手,十余条黑影径直便向华山众人扑去。
岳不群夫妇心知这些人都是高手,不敢掉以轻心,连忙跃出庙外。
岳不群当先一剑将四个黑衣人拦了下来,只是这四人都是使的奇形兵刃,招式大有诡异之处,就算岳不群剑法精严,一时间也是拿这四人没有什么办法,而在另一边,宁中则也是以一敌二,和另外两个敌人缠斗在了一起。
只是他们夫妇终究只有二人罢了,剩下的黑衣人很快便冲进庙中,不及片刻,便听有女子的惨呼声传出。
宁中则脸上大有急色,这来犯之人都是男子,那这惨呼之人必定是庙中的女弟子了,只是她和岳不群如今都被缠的根本无法脱身,就算有心营救,也是没有丝毫办法的。
与此同时,在那庙门处,华山派二弟子劳德诺正和两个手持单刀的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只是这两个敌人臂力甚强,每一次兵刃交击之时,劳德诺都会不自禁的倒退小半步,如此下去,只怕他也撑不了多久了。
而在那庙门之内,更是血气盈鼻,但见神坛上亮着两盏孔明灯,梁发、施戴子、高根明诸弟子正自和敌人浴血苦战,几名华山派的弟子已经躺在地下,不知死活。
岳灵珊此时披散着头发,正在和一个使短枪的敌手斗在一起,这使枪之人枪法灵活,这时忽然一枪指向岳灵珊左肩,岳灵珊匆忙之下,被逼的连使三招“苍松迎客”方才避过。
她喘息了两声,又自娇斥一声,一剑往那黑衣人刺去。
但那黑衣人却只是一声长笑,横过枪柄,拍的一声响,打在岳灵珊腰间。
岳灵珊右手撒剑,痛得蹲下身去。
这时,那黑衣人又抢上前来,一指点中岳灵珊穴道之后,又接着往其他人攻去。
而在那庙门处,劳德诺也已经被点倒在地,先前围攻他的两个黑衣人又加入战团,一起向岳不群攻去。
过不多时,庙中又拥出两个敌人,立时便成了岳不群独斗七人,宁中则力抗三敌的局面。
这时,只听得宁中则和其中一个敌人齐声呼叱,两人腿上同时受伤。
那敌人退了下去,宁中则眼前虽少了一敌,但腿上被重重砍了一刀,受伤着实不轻,又拆得几招,肩头被敌人刀背击中,委顿在地。
两个蒙面人哈哈大笑,在她背心上点了几处穴道。
这时庙中群弟子相继受伤,一一被人制服,但来攻之敌显是另有图谋,只将华山群弟子打倒擒获,或点其穴道,却不伤性命。
十五人团团围在岳不群四周,八名好手分站八方,与岳不群对战,余下七人手中各执孔明灯,将灯火射向岳不群双眼。
岳不群内功虽深,剑术虽精,但对战的八人均属好手,七道灯光迎面直射,更令他难以睁眼。
他回头看了看夫人、女儿和一众弟子,心知今日只怕华山派已经是一败涂地,势必要在这药王庙全军覆没。
但他心中兀自非常不甘,回想这几十年小心翼翼的日子,更没有一日是开心的,这时又不禁往林平之摔倒的地方看了一眼,只见他左臂中了一剑,鲜血已经染红了衣衫,脸色无比苍白。
岳不群忽然仰天长叹一声,接着便一声大喝,奋起余力,又往身周的蒙面人攻去。
便在此时,只见他脸上紫气乍现,挥剑便往左首的一个大汉劈去。
那大汉举刀格挡,却不料岳不群剑上附有“紫霞神功”的内力,这一挡之下非但未能隔住岳不群长剑,反倒是手中长刀被岳不群剑上劲力所压,一刀一剑径直往自己臂上砍去。
那大汉惨呼一声,手臂已被刀剑断作两节,这时他已无力再战,连忙退出圈外,接着又有一个蒙面人上来接替了他的位置。
岳不群见这群人杀之不尽,自己虽然身负“紫霞神功”,但一个人的气力终有衰竭之时,若不能尽快将这些人拿下,一旦自己内力耗尽,那时恐怕也就只有束手就擒了。
当下深吸一口气,长剑挥洒而出,只见剑尖一端上紫芒点点,显然已是将“紫霞神功”运转到了极致。
他一剑挥出,顿时便有两个蒙面人腹部中剑,接着又见他反手一剑,刺中另一人左腿。
宁中则等人见他忽然大发神威,都觉心中一振,暗盼他能击退敌手,也好解救众人。
这时,只听那领头的黑衣人一声冷笑,道:“兄弟们,这姓岳的老儿要拼命了,大家伙儿一起上,我们就是磨也能磨死他。”
这一十五人一拥而上,岳不群顿时压力大增,虽然这些人中有几人已经被他所伤,但却都非什么致命的伤势,如今十五个好手将他团团围住,他更是没有半点可乘之机了。
便在此时,一个使地堂刀的蒙面人在地上一个翻滚,手中长刀径直往岳不群双腿上砍去。
岳不群挥剑往地上一扫,将来人长刀隔住,却不料这时后背忽然吃了一记流星锤,顿时吐出一口鲜血,往前踉跄了几步。
有蒙面人见他受伤,顿时喝道:“岳老儿受了伤,兄弟们再加把劲儿。”
一时间,五花八门的兵刃纷纷往岳不群周身要害招呼过去。
但是岳不群虽然受了伤,手中长剑却时时谨守自身门户,剑法精严,这十五人一时间居然也是拿他没有办法。
便在这时,那蒙面人头领向那使地堂刀的人使了个眼色,这人点点头,忽然将身子一矮,在地上一滚之后,一把抱住岳不群左腿。
岳不群下盘忽然被人锁住,自然是大惊失色,连忙挥剑刺向来人背部,便在此时,却有两样奇形兵刃双双隔向他长剑,这一剑顿时便被挡住。
岳不群一剑落空,又抬起右腿踢向地上那人,却不料那人竟是个擒拿好手,他右腿方才抬起,顿时又被那人一起锁住。
这时,只听地上那人阴测测的笑了一声,双臂同时发力,岳不群就算功力再高,这时也是站立不住,登时摔倒在地。
顷刻之间,单刀、短枪、链子锤、长剑,诸般兵刃同时对准了他头脸喉胸诸处要害。
第77章 破鞭式
那蒙面人头领见自家兄弟被对方两剑即逼退,先前的攻势更是土崩瓦解,当即双目一凛,紧紧的盯着凌靖的身形。
要知道他们这帮人可都是在刀口上讨生活的,闯荡江湖几十年,也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恶战,杀掉了多少成名的高手,他这十四个兄弟,任何一个拿出来,都不会逊于五岳剑派的一代高手。
如果不是凭着这份实力,他们的东家也不会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们。
凌靖逼退那使鞭的蒙面人后,不禁双眼一眯,又往四周围成一圈的其他蒙面人扫了一眼,只见十四双眼睛便如黑夜中的烛火一般,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眼中杀意毕露,但更多的还是一种戏谑的嘲讽。
他心中冷笑一声,如果不是岳不群自作聪明,着急赶路,凭他们二人合力,绝不会至于如此地步。
但如今华山派众人均已被制住,若要抽出手去解开他们的穴道,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当下,他却只能独抗这十五个蒙面人,但是心中却也没有十分的把握,毕竟从原剧情当中就能知晓,这十五个人都是江湖中的一流好手,乃是嵩山派专门派来的杀手,以他现在才达到三品的内力,若是要硬拼或者拖延战局,那绝对会把自己给坑进去。
而且他深知嵩山派的攻势可没有这么简单,左冷禅为了实现自己五岳并派的野望,这次当真是派出了诸多高手,而这十五个蒙面人不过才是第一轮的攻势罢了,如果再拖延片刻,等后面的嵩山派、剑宗等高手齐聚,那可就真真就是危急到极点了。
念及此处,他心中也不免微微一沉,不自禁的便握紧了手中长剑,只是他的内力终究逊于这些人许多,而接下来只怕便是苦战不断,他不敢无端损耗内力,那么如今唯一能依仗的,便只剩下身上唯一的一门绝学级武功“独孤九剑”了。
那使鞭之人被凌靖逼退之后,也觉面上无光,先前他夸下海口,本来只想戏耍一下这小子,却不想自己一鞭使出,轻易便被对方破解了招式。
他心中有些恼怒,这时忽然大喝一声,“呼呼呼”连续三鞭打向凌靖的面门。
他这三鞭一鞭快过一鞭,只听破空之声不断,钢鞭上劲力鼓荡,竟在半空中形成一截不沾一丝雨水的真空地带。
凌靖闪身躲过两鞭,却见这三鞭之威,竟至于斯,心知此人内力绝对不在宁中则之下,自己若是硬碰,只能是徒耗气力。
当下便将长剑一抖,一剑贴住对方兵刃,顺着对方的力道将手中长剑压向下方,紧接着身子向左一晃,略一顿足,一个转身之际,忽然将长剑反握。
那使鞭之人这时兵刃已经快垂到地上,正式一招用老之时,却冷不防兵刃下方忽然一空,接着便听耳边传来长剑的嗡鸣声,一道银光径直划过眼前。
这使鞭之人当即吃了一惊,连忙侧身闪避,但凌靖既然使出了“破鞭式”当中的招式,又岂容他这般容易就逃脱,便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只见他手臂几乎化作一道幻影,手中长剑绽放出一抹银光,一剑便切开了那蒙面人的臂膀。
那使鞭之人一声惨叫,鲜血登时洒了一地,那鲜血与地上的雨水混合在一起后,很快便染红了身下一大块地方。
宁中则、岳灵珊等人见他只用一招便砍伤了这来敌的臂膀,都觉心中一振,只是见凌靖使出的剑法无比精妙,却又与本门剑法大不相同,又不禁心中疑惑,他到底是从哪里学了这般高深的剑法。
岳不群面无表情的看着雨中的凌靖,忽然冷冷一笑。
便在这冰冷的雨夜中,却见凌靖忽然将手中长剑一转,指着那个使鞭的蒙面人,冷冷道:“我说过,你的手,还有你的命,我都要了。”
那使鞭的蒙面人目中闪过一抹红光,正欲开口,冷不防那领头的蒙面人忽然一拍巴掌,笑道:“好剑法,当真是好剑法!老朽佩服,佩服!”
凌靖转头看了那人一眼,却不答话,这时又听那人笑道:“小兄弟剑法高明,只怕早在令师岳先生之上,若要我说,这华山派掌门之位早就应当由你来做才是。”
凌靖闻言只是不置可否的一笑,然而岳不群的脸色便有些不那么好看了,一抹厉色在眉宇间一闪而逝。
这时,只听凌靖道:“这华山派由谁来做掌门,只怕还轮不到阁下来插手吧。”
那领头的蒙面人哈哈一笑,道:“令师岳不群不过是个伪君子罢了,他收了这林家少年为徒,难道不是贪图别人家的剑谱?若是连这种人也做得五岳剑派华山派的掌门,那我们兄弟岂不是也能开宗立派了?”
瘫倒在华山派众人身后的林平之闻言忽然将头抬了起来,看了岳不群一眼之后,随即又将头深深低下。
凌靖这时斜眼瞥了一下岳不群,只见他脸上已有青白之色,显然已是怒极,当即心中一哂,但当着华山派众人的面,却也不能对这蒙面人的话随意置评,这时只道:“如此多说也是无益,你们若是不想再继续动手,那便趁早离去吧。”
那领头之人见这小子竟对自己说的话无动于衷,当即冷笑一声,道:“少年人当真是好胆色,那你便自己小心吧。”
说罢,向旁边一挥手,立时便有五个蒙面人齐齐往凌靖扑去,而那使鞭之人也趁这时奋起一击,一鞭打向凌靖的左腿。
华山派众人见凌靖陷入围攻,都不禁心中一紧,虽然他们早知凌靖天赋过人,常常还会使出许多让人叹为观止的剑术,只是他们深知这群蒙面人的厉害,生怕凌靖一个不小心便遭了不测,那到时华山派便真的会全军覆没了。
岳灵珊一眼不眨的盯着凌靖,一颗心已是提在了嗓子眼上,若非此时被点了穴道,当真是恨不得立时便拔出长剑,上前去与他并肩对敌。
而凌靖看着扑来的六道黑影,脸上也不禁露出凛然之色,只因这六人兵刃都是各不相同,钢鞭、链子锤、短刀等各种兵刃均是他平素极少遇见的,虽然“独孤九剑”九招剑法破尽天下武学,但他却还不能做到一招之内,深含所有九剑之奥妙。
他心知若要做到如此地步,起码也得等自己领悟了“无我”意境的第一重,“无我无形”之境。
这融会贯通本就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他练成“独孤九剑”本来也才不过短短十余日,能够将点亮进度提升到“215”本就已是万幸,如今这剑法还未领悟到高深的境界,就突然遇到六个使奇形兵刃的顶尖高手,当下又怎敢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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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紧迫
凌靖紧握长剑,凝目注视着身前纵横交错的六道黑影,幽深的雨夜中,只见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四周除了刀剑的破空声和蒙面人的疾驰声外,便再也听不到其他。
便在此时,那使地堂刀的蒙面人忽然往前一矮身子,曲刀直取凌靖的右腿,而那使钢鞭的蒙面人这时也垂着一条受伤的手臂,身子往左倾斜,手中钢鞭高高举起,奋力往凌靖的左腿打去。
霎时间,凌靖的下盘便被两名顶尖的高手同时封住,而另外四名蒙面人自然也不会落于人后,四样奇形兵刃同时招呼向凌靖的头、胸等多处要害。
华山派的众人看着雨中孑然而立的凌靖,都不自禁的为他捏了把冷汗,这六名蒙面人可都是不亚于宁中则的高手,就算岳不群身负紫霞神功,内力早已进阶一品,最后也只能在这些人的合围下束手就擒。
然而凌靖方才多少岁,修炼方才几多年,就算剑术再怎么高明,如今面对这么多一流好手,他又怎生才能应对过去。
岳灵珊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煞白,紧紧咬着嘴唇,睫毛微颤,隐隐已是有了哭腔。
宁中则的脸上也流露出一丝骇然之色,其实若论对这小弟子的了解,只怕连岳不群和岳灵珊也是不及她的。
早在华山之时她就几次和这个小弟子交过手,心知这小弟子聪慧异常,时常能想常人之所不想,及常人之所不及,精妙招式层出不穷,便是自己也多半不再是他的对手。
但她先前曾经以一敌三对付过这些蒙面人,深知他们的厉害,若是单打独斗,她至少能保证不败,更或者还能险胜,但若是以一敌二那就只能勉强自保了,若敌手再多一些,那几乎就根本不是对手。
只是如今见凌靖被六名顶尖好手同时封住上下盘,她心中便如多了一块巨石一般,忽然就沉了下去。
就在其他人都在为凌靖担忧的时候,岳不群此时却是一脸的淡然,只是凝着双目仔细的观察着凌靖的身形,以及他手中的剑!
凌靖自然不知其他人所想,这时只见下盘处两道兵刃当先一步攻来,只是如今他的境界还不能做到一剑含九剑之奥妙,当下便先使出一招“破刀式”。
那使地堂刀的人举刀砍向他右腿,他却不去格挡,反而一剑刺向那人右肩,剑速也是瞬间快到了极致,登时将“独孤九剑”料敌先机、出手迅捷的优点发挥到淋漓尽致。
那使地堂刀的蒙面人被指住要害,当即一顿,连忙撤刀直劈向凌靖的长剑。
只是他这一招正中凌靖的下怀,只见他忽然将长剑一抽,忽然运起“金雁功”当中的凌空直上法门,双足一顿,身子忽然越高尺半,接着一脚后踏,正中另一人的钢鞭。
那使鞭的蒙面人兵刃上忽然吃力,武器登时便被荡了出去,凌靖借了他兵刃上的力道,看着前面四道交错的黑影,忽然往前一踏,又使出“金雁功”当中的凌空虚步,在场众人只见他在空中连续数次虚踏,身子竟然无端往前纵出丈远,眨眼间便落在了那四道人影的身后。
便在此时,那蒙面人头领眼中忽然闪过一道微光,随即露出疑虑之色,瞧了瞧对面瘫坐在地上的岳不群,忽然又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
岳不群夫妇自然也不知凌靖还会“金雁功”这件事,如今见他忽然使出如此神乎其技的轻功,自然也是大有疑虑,均想:“我们华山派可没有这般高明的轻功,还有他层出不穷的精妙剑法又是如何学来的?”
不过宁中则只是和其他华山弟子一样,心中疑惑重重,但岳不群这时的表现难免便有些奇怪了,脸上竟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随即又闪过一抹冷色。
凌靖此时已经落在那几个蒙面人的身后,便在这时,只见他忽然折身出剑,一道银光霎时间划破了雨幕,飞溅的雨水顿时在他身周形成半个白圈,接着便听“嗤嗤嗤嗤”四声连响,那四个蒙面人后背相继中剑。
四道闷哼忽然从雨中传来,凌靖这时方才落到地面,双眼冷冷的看着这几个围攻自己的黑影,但心中却还在时时提防着身后的人。
那蒙面人头领这时眼中也不由露出了凛然之色,适才自己六个兄弟的围攻路数他可是瞧的很清楚,这些套路他们私下里也不知练了多少次,临敌对阵之时,更是借此杀掉了无数成名高手,就算是是他自己,早已熟知这套路,却也没有十分的把握能全身而退。
这时,他看着凌靖的的目光不免便有些凝重了,本来还道这次任务不过是手到擒来之事,这华山派经过二十五年前那场变故,不过剩下小猫两三只,却不料如今又陡生变故,凭空跳出一个小杀神。
只是他现在还有些摸不清凌靖的底线,便且先暂时静观其变,并没有做出其他的动作。
那四个背部中剑的蒙面人吃痛之后往前跌出半步,这时纷纷转过身来,与另外两个同伴会合到一起,眼中杀意弥漫,却又多了一份凛然之色。
电闪雷鸣之中,六道黑影渐渐往凌靖逼了过来,六个一流高手形成的压迫感,顿时便使四周的气氛都不禁为之一沉。
凌靖这时也感受到了压力,这时越过六道黑影,瞥见岳灵珊正在雨幕中不住的落泪,小脸上满是担忧苍白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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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冲岳灵珊笑了笑,然后忽然将手中长剑向后一扬,凝视着身前的数道黑影,眼中忽然露出一丝细微的茫然之色,显是已经完全进入了六成的“无招”境界。
随着几道大喝之声,六道黑影纷纷举着兵刃往他扑来,六道兵刃登时便将他周身要害笼罩在内。
然而凌靖此时却已经完全忘记了身外之物,脑中反反复复也唯有风清扬的一句话而已。
“出手无招,任意所至”!
在此般危急的情形下,他似乎对“无招”境界又多了一分领悟,那链子锤袭来,他便信手使出一招“破索式”,那来人回手不及,登时右肋中了一剑。
他使出这一剑之后便又往右迈出半步,另外五道兵刃登时有三道落空,这时另两道兵刃已经快要及身,但他却不惊慌,直把手中的长剑舞成了一圈银光,将“独孤九剑”中的精妙招式接连使出。
一招“破枪式”尚未使到底,紧接着便将剑尖一转,又是一招“破刀式”使出,立时又有两人负伤后退。
如此拼了十余招过后,凌靖已是不由自主退出了五六步,但他每退一步显然都是大有深意,至今也未见有人能真正摸到他的身影。
而那六人此时却是每人身上都受了几处剑伤,虽然凌靖因为不敢太过损耗内力,所以剑上力道并不强,但那鲜血也是染红了他们的衣襟。
只是这几人虽然受了伤,但这伤势却放佛更加激发了他们的狂性,眼中红芒隐现。
这时,那领头之人遥遥冲着其中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使地堂刀的高手立时会意,忽然便在地上打了个滚,如一条疾行的蝮蛇一般径直扑向凌靖的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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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群敌汇聚
身后劲风袭来,直把凌靖的衣衫吹得飘动不已,恰在此时他又听到官道上传来阵阵马蹄声,心知只怕便是嵩山派和剑宗的人已经赶到,当下心中忽然一沉,随即又看着眼前的几个蒙面人,脸上闪过一丝狠色。
便在此时,只见他在空中忽然猛地一踏,脚下劲力所致,雨花飞溅,便如踏在了一朵朵晶莹的白花之上。
而他手中的长剑这时也紧跟着刺出,霎时间,剑光化作一条细线,那使鞭之人手中钢鞭方才挥至胸口右前方,那白线却已经连接至他的咽喉,只听“噗”的一声之后,鲜血飞洒而出,这一剑已是深入他喉咙数寸。
这人的身体瞬间僵硬,手中武器一松,直挺挺的向地面落去,便在此时只听身后一声暴喝:“小子,我要你的命!”
凌靖这时双脚一错,蓦地转身,只见那蒙面人头领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手中长刀一转,刀光霍霍,带着八道黑影,径直往自己扑来。
这时,他却忽然冷笑一声,大声道:“那就看我们谁要谁的命!”
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他又怎能不拼命,若是等官道上的嵩山派和剑宗等高手一拥而上,以他现在对“独孤九剑”的造诣,那是绝难幸存下去的。
便在此时,只见他反手使出一剑,长剑划过一道亮丽的弧线,一道剑光带着晶莹的雨水扩散出去。
他这一剑便如背后生了眼睛一般,接着便听四声轻响,那空中的另外四个蒙面人足踝处尽皆中了一剑,只听“噗通”之声不绝,几道人影相继跌落地面。
那蒙面人头领眼见自己两个兄弟一折一废过后,又有四人被刺中脚上要害,心知如此的话,他们四人的武功定然会大打折扣,只怕再也派不上用场,当即心中一怒,眼中血色上涌,接着便将手中长刀一举,悍然向凌靖劈来。
另外八道黑影自然也是随着这人一起攻了过去,雨幕中只见数道银光不停闪烁,便如一张银色大网,瞬间封住了凌靖的所有退路。
凌靖这时已经落到地面,眼见身前九人尽皆指着自己要害攻来,当即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闪过一丝凛然之色。
适才他连续使出几记绝杀,内力又损耗了不少,但是眼见这众多敌手马上就要聚到一块儿,心中已是有了拼命的打算。
这时只见他猛地一纵身,身子一跃向前,眼中光华闪烁,凝目注视着身前的九道身影,显然正在竭力寻找他们招式中的破绽。
华山派众人眼见他忽然大发神威,将围攻他的六名高手杀一废五,自然是心中大感振奋,似乎已是看到了逃生的希望,就连林平之这时也不由心中庆幸,还好这个仇人及时赶到。
只是众人见他此时又要力拼九大高手,心中不免又有些忐忑不安起来,那领头的蒙面人可是厉害之极,他们先前早就有所领教,心知本派之中,除了师父师娘外,便再没有一人能是他的一合之敌,地上的许多同门尸首,便是这人的杰作。
然而就在众人心惊胆战的时候,夜空中忽然响起一声霹雳,接着便听一阵刺耳的破空声从上空传来,众人不禁抬头张望,借着空中乍现的闪电,却见一把冷光巨剑骤然从空中落下,看那方位,竟是径直往凌靖和那九个蒙面人中间落去。
凌靖这时也注意到了空中的动静,只是他此时已将所有精神都集中在了眼前的九个敌人身上,这时只来得及稍稍抬眼一瞥,却见一道银光径直落下,当即吃了一惊,连忙在空中一顿,双足往前一踏,折身往后纵去。
前面那九人这时也不禁有些色变,只见半空中这银光以极快的速度落下,不敢轻掠其锋,纷纷停住身子,向后退了几步。
便在此时,那银光已经落到地上,只听“碰”的一声巨响,一把闪烁着幽光的巨剑已是直直的插入地面,这剑上劲力之强,长剑落地之后,竟深入地面尺余,以那长剑为中心,周围的地面更是一片龟裂。
凌靖看着地上那巨剑,心中闪过一丝骇然,以这剑上的力道来看,那抛剑之人的内力定是十分深厚的,若非如此,绝不至于让这把剑深落地之后,还能深入地下一尺有余。
他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之色,这时,又见一道人影忽然跃至他和那几个蒙面人中间,朗声道:“诸位朋友且慢动手。”
听其声音,竟是前些天曾经上过华山派的“仙鹤手”陆柏。
凌靖听到他的声音,心中忽然一沉,心知自己还是没能及时杀掉这些蒙面人,居然让他们真的汇合了。
那蒙面人头领这时将兵刃一收,抱拳道:“原来是嵩山派陆三侠,久仰、久仰。”
陆柏哈哈一笑,道:“这位兄弟客气了。”转身又往凌靖这边看来,旋即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脱口道,“怎么又是你?”
凌靖心中冷笑,心知这几拨人皆是一丘之貉,都是领了左冷禅的命令,前来截杀华山派的,这一番双簧便是演给岳不群等人看的。
他既知这些人的真面目,这时便淡淡道:“陆师伯何必如此吃惊,我本就是华山派的弟子,如今出现在这里,力保同门安危,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陆柏闻言干笑两声,但脸上却不由露出了一丝凝重之色,他可是亲眼见识过凌靖的武功,心知这小子剑术古怪之极,实乃是大敌,只是心中却又有些奇怪,这小子当初明明吃了鲁连荣一掌,怎么现在又生龙活虎的站在了这里?
他心中虽然疑惑,但面上却不露声色,笑道:“贤侄误会了。”
这时又见岳不群等人皆是瘫坐在破庙前,当即露出一抹隐晦的笑意,随即作出讶色,奇道:“前面可是华山派岳掌门?你们这又是怎么回事?”
岳不群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因为就在陆柏发问的同时,官道上的三十余骑人马已经来到了陆柏身后,当先一人高大魁伟,他认得是嵩山派第二太保“托塔手”丁勉。
而站在他左首的,赫然便是华山派弃徒剑宗封不平。
至于那日来到华山的泰山派和衡山派的诸多好手也均在内,只是比之其时上山的又多了不少人。
这时,又听陆柏道:“岳兄,那天你不接左盟主的令旗,左盟主甚是不快,特令我丁师哥、汤师弟奉了令旗,再上华山奉访。不料深夜之中,竟会在这里相见,可真是料不到了。”
原来这次嵩山派不止派出了他和丁勉,便连十三太保中的第七太保汤英颚也派了出来,看来对这华山派掌门之位已是有了势在必得的决心。
岳不群默默不答,但凌靖看着这些高手,难免心中便很是沉重了。
第80章 罪名
凌靖落在华山派众人身前,身姿孑然,便如一柄出鞘的利剑,孤立于群峰之巅,隐隐透露出一丝孤傲之气。
他的双目冷冷的注视着眼前这群人,深知这些人早就联合到了一起,若非顾忌着江湖正道的颜面,只怕早就一拥而上了,而如今自己能利用的,无非也就是“道义”二字。
这时,他便看了看对面人群中的泰山派和衡山派等高手,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那蒙面人头领见这三十余骑人马赶了过来,瞧了瞧领头的几人,又转头冷冷的看了一眼凌靖,忽然间冷笑一声,眼中寒光乍现。
这时,他又冲着马上之人抱拳笑道:“原来嵩山丁二侠、汤七侠也到了,真是失敬、失敬。”
汤英颚笑道:“不敢,还不知这位兄弟尊姓大名,却又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那蒙面人头领哈哈一笑,道:“些许匪名,说出来没的污了各位英雄的耳朵,只是今日尚有一事,还需各位做主。”
汤英颚皱眉思忖片刻,又与丁勉相视一眼,接着便点头道:“有什么事,还请这位兄弟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那蒙面人头领往前走了两步,看了看瘫坐在地上的岳不群,不屑道:“这位君子剑岳先生想必各位肯定是不会陌生的。”
人群中应声不绝,显然都是知道这位华山派掌门的。
这时,那蒙面人头领忽然又冷笑一声,道:“没错,这位岳先生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满口仁义道德的五岳剑派华山派当代掌门,只是各位有所不知,其实此人却是个卑鄙无耻之人,假借收徒之名,骗得一个少年死心塌地的入了华山门墙,但是贪图的却是别人家的祖传宝物。”
华山派的众人听他如此诋毁自家掌门,自是怒不可遏,但凌靖立于一旁却始终冷眼看着他们演双簧,心中冷笑不止。
汤英颚道:“这位兄弟的话未免有些说的太过了,岳掌门的为人如何,江湖上人尽皆知,又怎会做出如此下流之事。”
那蒙面人头领闻言大笑一声,又道:“诸位有所不知,这岳先生收的那位弟子可非是常人。这少年本是福州福威镖局的少主,家传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天下无敌,早年林远图大侠便是凭此剑法纵横江湖。只是有人贪图别人家的家谱,害死了林镖头夫妇,这姓岳的明里瞧不上别人家的剑谱,但私下里却又暗使诡计,骗了这少年为徒,这番作为,难道还不是冲着这剑谱去的吗?”
华山派那边的人听他如此胡言乱语,早已忍不住破口大骂,便是岳不群养气功夫无比高明,这时也忍不住脸上冒起了青筋。
汤英颚皱眉道:“这倒不见得吧,华山派武功博大精深,岳掌门的“紫霞神功”更是名震江湖,又何须去贪图那剑谱?”
那蒙面人头领“嘿嘿”冷笑两声,抬手一指岳不群,哂道:“这华山派的武功嘛,当真是平庸幼稚之极,诸位眼见为实,我们兄弟几个不过是些无名小卒,但是我们一不使诡计,二不使毒药,乃是明刀明枪的拿下了华山派所有人。”
“所以这华山气宗的武功,当真是不值一提。不过这岳老儿倒是有自知之明,他是急欲得到“辟邪剑谱”之后,精研剑法,以免徒负虚名,一到要紧关头,就此出丑露乖。”
“这少年既是入了华山派,那这“辟邪剑谱”自然也是跟着落入了岳老儿手中,我们兄弟因此不忿,所以才来寻他们的麻烦。”
他哂笑两声之后,忽然又杀意毕露的看着凌靖,道:“只是这小子助纣为虐,居然杀伤了我好几个兄弟,这个仇说什么我也必须要报的。”
他盯着凌靖,一字一顿道:“小子,我一定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凌靖冷眼看他们演了这出双簧,心知他们如此做作,无非是想当着泰山、衡山等派高手的面,给岳不群网罗一个罪名,这才好名正言顺的将他除掉,等剑宗掌控了华山派之后,那左冷禅的五岳并派野望便又更近了一步。
不过这出戏倒也是精彩的紧。
他冷笑一声,忽然将手中长剑一转,剑指那蒙面人头领,道:“谁死谁生可不是光靠嘴皮子说了算的。”
那蒙面人头领闻言一怒,便要拔刀,这时陆柏连忙走到两人中间,摆摆手道:“两位稍安勿躁。”
说罢,又冲丁勉、汤英颚以及封不平使了个眼色。
几人立时会意,这时丁勉便跃马上前两步,朗声道:“这位兄弟说的着实在理,这岳不群不尊左盟主号令在先,今日又做出这等卑鄙无耻之事,咱们江湖侠义道中又岂能容忍这等小人猖狂。”
他转头看了看封不平,又道:“封先生,左盟主早有命令,这华山一派本该由你执掌,那你便自行去清理门户吧。”
马上众人齐声说道:“丁二侠说的好,这华山派之事,本该由华山派掌门人自行处理,也免得江湖上朋友说咱们多管闲事。”
封不平一跃下马,向众人团团一揖,说道:“封不平何德何能居然能得到左盟主以及诸位朋友的青睐,当真是感激不尽。只是这岳不群实在不肖之极,今日竟做出如此卑鄙无耻之事,实在是丢尽了华山派列祖列宗的脸面,封某虽然武功平庸,无才无德,但今日说不得,也必须要为本门除了这一害!”
他上前几步,长剑一指凌靖,喝道:“小子,今日这么多前辈高人在此,你一个小辈还不给我速速滚下去!”
其实自当日在华山正气堂中,他和两个同门师弟吃了凌靖一个闷亏之后,他心中便一直对凌靖颇为忌惮,尤其每每念及当日凌靖使出的最后一剑,便不禁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如此剑法,就算以他浸淫剑宗剑术几十年的功力,也是自叹弗如。
不过此时他心中虽然有些忌惮,但却并不认为自己真的打不过这小子,心想,“当日这小子使出那一剑实在太过突然,我若早有防备,应该也不至于应付不了,而且这小子内力浅薄,又岂能和我相比。”
当下心中一定,又喝道:“小子,还不给我退下!”
凌靖这时却哈哈一笑,也不多看封不平一眼,环视马上众人一圈,忽然道:“在场诸位皆是江湖中德高望重的前辈,小子武功平庸,本来也没有什么说话的资格。只是有一句话,我却是不得不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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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以剑破剑(求订阅 月票)
封不平手中如跳跃着一团闪电,剑招疾风骤雨般使出,但只眨眼之间,已经攻至凌靖身前,唰唰唰连续数剑急刺而出,落到旁人眼中,竟是让人瞧不出他在这刹那之间到底使出了多少剑。
周围众人都不由为之悚然一惊,本来先前见他剑势惊人,剑速之快,简直让人叹为观止,都不禁生出钦佩之意。
却不想这时他使出的几剑又比之前更加厉害了几分,一时间,竟让人生出眼花缭乱的感觉。
华山派众人都不由心中为凌靖担忧起来,便连宁中则这等高手也不禁为之色变,看着这封不平的绝妙剑招,脸现骇然之色。
岳不群这时也没再注意凌靖的动静,只凝神看着封不平的身形,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
陆柏和丁勉等人见封不平居然表现出如此超凡脱俗的实力,先是吃了一惊,随即脸上也露出忌惮之色,均想:“这姓封的之前藏拙,倒是居心叵测的很啊。”
凌靖这时也是不敢怠慢,封不平的剑锋尚未及身,但是剑气纵横之下,已经让他浑身如被小刀割过,隐隐生疼。
他心中一凛,心知这人剑术之高,内力之强,绝对是个劲敌。
便在此时,他忽然找到封不平招式中的一丝破绽,连忙挺剑急刺,这一剑快似流光,径直刺向封不平左胸。
然而他手中长剑方才递出尺余,忽然感觉剑身上传来一股强大的劲力,长剑不停轻颤,他手上险些拿捏不住,顿时便向上偏了几分,竟转而向封不平肩头刺去。
封不平这时却哈哈一笑,一剑回挡,只听“铿”的一声响,双剑之间火花四溅。
凌靖这时手上忽然一麻,心中顿时一沉,心知自己这一剑本该是刺向封不平左胸的,但是这人内力太高,周身剑气鼓荡,自己内力远不如他,剑上劲力不足,竟被这股劲气吹歪了剑身,当真是可恨之极。
封不平一剑取得了些许优势,便得理不饶人,一百零八式“狂风快剑”一一使出,招招直取凌靖的要害之处。
凌靖这时也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心知自己内力薄弱,不宜与此人硬拼,虽然那嵩山派等五岳剑派之人被自己言语所激,不太可能再能围攻自己,但那几个蒙面人可是一直在旁对自己虎视眈眈的。
当下又岂敢徒费内力,只是凭着“独孤九剑”中的精妙招式,与封不平缠斗起来。
只是他每每都能一眼识破封不平剑招中的破绽,却始终被他周身剑气所挡,无法刺中他要害,心中当真是好生恼怒。
如此拼了七十余招之后,凌靖便如狂风骇浪中的一叶孤舟,摇摆不定,但是任凭惊涛骇浪,却始终无法将他吞没,这便使在场众人很是惊异了。
周围之人这时已经忍不住怯怯私语起来,那马上有一人道:“这少年的剑法当真奇怪,真是令人好生佩服。不过这剑宗师叔每每都用深厚的内力来压制这气宗的徒儿,这可真是让人有些弄不明白了。”
又有人接口道:“是啊,这不是完全颠倒过来了么,剑宗师叔内力比气宗徒儿强,而这气宗徒儿的剑法又如此之高,显然比封兄又要高明不少了。”
这些人个个皆是高手,眼力自然无比高明,早就看出,若不是封不平仗着一身深厚的内力,只怕早已死在这少年剑下十七八次了,这情形当真是诡异之极。
封不平将他们的话一丝不落的听入耳中,自觉面上无光,心中亦是大为恼怒,这时抬眼看着面前的小子,脸色又是一沉。
本来他还只道是,自己只需使出“狂风快剑”,这小子自然不是对手,却不料自己这套剑法非但克制不了对方,反倒是自己常常被他找到破绽,几番遇险。
若不是因为自己内力远比对方深厚,剑气比对方强上许多倍,只怕自己早已是落败了。
只是如今之势,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己苦心积虑想要夺回华山派掌门之位,欲将华山剑宗发扬光大,就算在左冷禅面前低头也认了,但是眼前这小子却是必须立刻除去的。
当下手上劲力更甚几分,剑光闪烁,比之之前却又更加凌厉了。
便在此时,忽听宁中则“呸”了一声,斥道:“封不平,你还要不要脸,你与我徒儿比试剑法,却欺侮我徒儿内力不深,这才屡屡得以逃命。若要我说,你这剑宗第一高手的称呼,当真是浪得虚名之极。”
封不平闻言脸色更沉几分,但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
凌靖这时心中其实也有些恼怒,本来“独孤九剑”便是能破尽天下武学的,只是他如今领悟的境界还不够,这一门最顶尖的绝学级剑法,在他手上却只能发挥出至多两三分威力罢了,所以才会被这封不平用内力一直压制着。
而且方才他与封不平连续拼了七十余招过后,自己的内力又损耗了两成有余,这便让他心中不由一沉。
虽然他一直刻意避过跟这人硬碰的时候,但有时被他剑上劲气所逼,又不得不与之对拼。
如此下来,内力损耗速度自然大大加快,不过他却知道,封不平使出这套剑法,只怕内力损耗速度还远远在自己之上,若非有这剑气之助,只怕这人早早便死于自己剑下了。
接下来,两人又连拼数十招,封不平已是将一百零八式“狂风快剑”挨个使了一遍,却始终拿凌靖没有办法,心中早已是气恼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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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知这小子剑法精妙,以自己的“狂风快剑”是绝难比得上的,只是心中却又难免很是奇怪,明明那岳不群的剑法平庸之极,可怎么这徒弟的剑法却又高明到了这般地步,竟比自己这浸淫剑法数十年的剑宗首座还要高明这许多?
他心中虽然疑虑重重,但手上动作却是丝毫不慢,一招招“狂风快剑”又自使出。
凌靖见他剑招中已是出现了重复的招式,当即心中一定,心知他这套剑法已是使完了一遍,便是再凶险的剑法,若要第二遍再使出来,那威力难免就要大打折扣了。
他心知自己无法再继续耗下去,当下脑中念头急转,双目却始终不离封不平剑招中的破绽。
便在此时,只见他忽然一笑,心道:“你既然用剑气来阻我,那我便刺你剑气护不到的地方。”
如今他对这一百零八式“狂风快剑”的破绽已是了然于胸,自然便不再怕他的剑法,当下忽然双足一顿,“金雁功”又自施展出来,几步之间,已经跃上封不平头顶,一剑刺向他头顶百会穴。
封不平见他这一剑狠辣异常,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将长剑上撩,势必要挡住这一剑。
然而凌靖见了他的动作,忽然冷笑一声,便在封不平长剑划过一道弧光,上扬两尺不到的时候,忽然又将长剑一抽,紧接着凌空虚踏一步,在半空中翻了个跟斗,径直跃向封不平身后。
封不平一剑落空,顿时暗道不好。
便在此时,半空中的凌靖未及落地,忽然反手使出一剑,半空中忽然爆发出一抹璀璨的银光,只听“嗤”的一声,封不平背部已是中剑,鲜血从颈椎一直延伸至腰部。
他这一招“破剑式”使出,自然是再也没留有一丝余力,一剑之下,竟在封不平背部划出一道尺来长的伤口。
封不平受此重创,立时惨叫一声,跌了出去。
凌靖落地之后,毅然转身,却见封不平已经站立不稳,这时以剑拄地,这才能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周围之人见了此幕无不脸色大变,只因这一幕发生的实在太快,从凌靖跃起,再到他出剑伤人,前后也不过眨眼之间罢了。
但就是在这短短片刻,封不平这等顶尖的剑术高手却已经身受重创,在场众多高手看着那雨中身形如剑般挺直的少年,无不感到脊背生凉。
不由便想,若是换了自己,又该怎生避过刚才这一剑?
然而越想便越觉得这少年剑术当真恐怖之极,思来想去,这一招竟是无从闪避,若是不举剑格挡他第一剑,那势必头部会中剑,那自然是必死无疑的。
但若挡了这一剑,这少年落于身后的反手第二剑又该如何抵挡,而且这少年变招奇诡,招式便如天马行空、羚羊挂角,根本难以捉摸,便是直到现在,众人也不知他到底是何时变的招。
一时间,诸多高手皆是面色凝重的看着那场中的少年。
宁中则和岳灵珊等人见凌靖一招败掉了封不平,眼中顿时异彩连连,均是心中大感振奋,尤其岳灵珊的眼神,更是温柔的快要化解了寒冰,脸上的喜爱之情,便是怎么样也掩饰不住的。
岳不群目光闪烁,陆柏和丁勉等人却是面色十分难看,这时陆柏忽然冲一旁的蒙面人头领使了个眼色。
那蒙面人头领立时会意,悄悄向同伴做了个手势,慢慢向凌靖围了过去。
便在此时,一道冰寒的剑气忽然刺破夜空,只见一道身影便如飞箭般径直冲向凌靖的后方,手中长剑直挺挺的指向凌靖的后背。
对面的宁中则等人忽然色变,急声大呼道:“靖儿,小心身后!”
第82章 群杀(二更,求订阅 月票)
这人一剑偷袭凌靖后背,显然是要趁其不备,致凌靖于死命。
恰在此时,漆黑的雨夜中一道闪电划过,登时便将此人的脸映的忽明忽暗,这时,众人方才看清此人的面容,不是那剑宗丛不弃又能是谁。
后方一个泰山派的道人见此人忽施暗算,竟欲偷袭一个华山派的小辈,顿时破口大骂道:“这、这、这、成何体统!”
江湖侠义道自有侠义道的规矩,这丛不弃身为华山剑宗的一代高手,竟然完全不顾自己的脸面,使剑偷袭一个小辈,顿时便激怒了在场许多高手。
这些泰山派和衡山派的高手虽然被左冷禅拉拢,但却并非完全投靠了左冷禅,心中秉持的依然是侠义道的正义,于江湖名望看的甚重,所以这丛不弃一经出手,立时便犯了许多人的忌讳。
而且本来这其中许多人也被这少年的剑法折服,不由便生出了一丝敬佩之意,如今见丛不弃如此不要脸面,自然是怒上加怒。
这时,除了嵩山派的人之外,许多高手也是忍不住大声喝骂,就算许多本来对凌靖没什么好感的人,这时也不禁生出了回护之心。
陆柏和丁勉几人脸色也不禁有些尴尬,本来按照他们的本意,只需让自己这方的蒙面人杀手上去围攻便是,却不想这剑宗丛不弃如此沉不住气,一见封不平受了重伤,便如此急冲从的要去偷袭凌靖。
但是他们和剑宗本就是一路的,这时也只能假装没有看见了。
凌靖这时也感受到了背后的锋芒,听到宁中则的呼声之后,当即心中一惊,但此时,那丛不弃的长剑却已经离他的后背不及一尺了。
丛不弃的脸上全是狠色,本来他们剑宗的宏图霸业就在眼前,却不料这小子横空杀出,阻碍了他们的大计,他心中自然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
凌靖这时想要转身格挡已是来不及了,但若要向前纵跃躲避,又岂能快得过身后那人的剑,他脸上忽然一沉,“独孤九剑”当中的许多招式在脑中一闪而过。
便在此时,只见他忽然反握长剑,由下向上斜着向后刺出,那剑尖竟是分毫不差的指向丛不弃的小腹。
他这忽然使出的一剑简直秒到了巅峰,若是丛不弃再往前一些便会自己撞到他的剑尖上。
登时间,丛不弃面色大乱。
“好剑法!”
“妙啊!当真是妙极!”
......
那马上许多人见他变招居然如此之快,都不禁齐声喝出采来,那泰山派的道士更是将手一拍,哈哈大笑起来。
本来他们就对丛不弃此举颇为鄙夷,如今见这少年居然使出如此神奇的一剑,心生钦佩的同时,也不禁大觉快意。
丛不弃这时长剑已经来不及回转,登时急的哇哇大叫,原来凌靖这一剑竟是后发先至,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
封不平艰难的立在远处,脸上顿时露出急色,惊道:“师弟,小心!”
然而丛不弃这时身在半空,又没有凌靖那般神奇的“金雁功”,根本无从借力,徒自挣扎了几下后,径直便向凌靖的长剑上撞去。
“嗤!”
只听一声轻响过后,一截冰冷的剑身已经从丛不弃后背刺了出来,这一剑竟是将他小腹直接贯穿,眼见便不能活了。
凌靖顿了一下,这才抽出长剑,冷冷转身,丛不弃尸身瞬间栽倒在地上,溅起一片水花。
这时,他方才看清偷袭自己的人,原来竟是那剑宗丛不弃,他不屑的笑了笑,哂道:“小人!”
后方的宁中则等人见他化险为夷,都不禁长松了一口气,但是封不平的脸色便十分难看了,看着凌靖的目光便似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只是他背后中了凌靖一剑,便连脊椎骨都被划开了,这时能够拄剑站立起来都是勉强为之,就算想给丛不弃报仇,也是有心无力的。
他恨恨的看了凌靖一眼,忽觉腰部一阵乏力,便再也站立不住,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然而凌靖转身之后,看着身前的情形,又不禁有些头疼起来,心道:“玛德,这群苍蝇简直是杀之不尽啊。”
原来那九个蒙面人得到陆柏等人的授意之后,已经渐渐向他围了过来,九双露在面罩外眼睛便如毒狼的双目一般,狠狠的盯着他。
凌靖这时也不禁将手中的剑紧了紧,适才他连续拼斗数场,一身内力如今至多只剩下四成左右,内力薄弱一直便是他的弱点,如今被这九个高手围攻,只怕又将是一场无法拖延的战斗。
那马上的众人见这九个黑影朝凌靖围了过去,都不禁将头低了低,然后纷纷叹了口气。
虽然这里面许多人都对凌靖颇为欣赏,但两方立场各不相同,他们乃是跟嵩山派亲近的,能够保持中立已是极为难得之事,若要出手相助,那只怕就很难了。
陆柏和丁勉等人这时脸上都不禁露出一丝淡淡的得意之色,虽然那蒙面人头领武功可能及不上封不平,但他们可是有九人之多,而且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的江湖一流高手,身经百战,出手狠辣。
三人不禁便想,这次倒要看看这小子到底怎么应付!
凌靖这时深吸了一口气,霎时间,脑中已经转过许多念头,心想,这十五个蒙面人其中一人已被自己斩断了双手,形同废人,那使钢鞭的已经身死,另外还有四人胸口大穴被自己刺中,脚踝也被自己斩伤,只能算是半死不活,也是不足为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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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如今大敌便只剩下眼前这九个人了。
他心知有泰山和衡山等派的高手在场,嵩山派的那些一代高手绝不会放下脸面来围攻自己,若他们真的这样做了,只要一经传扬出去,这嵩山派定然会名声扫地,就算左冷禅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几个。
他心中已有盘算,这时便挽了个剑花,心中豪气顿生,看着围过来的九道身影,朗声笑道:“你们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当真是杀之不尽,不过我今天倒是要见识见识,你们到底有几条命够我杀!”
那马上的许多高手见他在连拼封不平和丛不弃两大高手之后,又再面临如此危急的情况,却还能如此豪气,丝毫不见慌乱,当下心中真是觉得这少年好生了得。
如此年轻俊杰,若要论当今江湖中的年轻一辈,只怕无人能及其项背。
众人虽然无法出手相助,但眼中的赞赏之色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那领头的蒙面人听到凌靖的言语,顿时怒喝道:“小子莫要太猖狂,你的命,今天我是收定了!”
凌靖不屑一笑,随即冷冷道:“那你就试试吧。”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双方都是没有了转圜的余地,这时唯一能做的,无非就只有拼死一战了。
这时,只听那九个蒙面人齐声大喝,接着便齐齐展开身法,忽然化作九道模糊的黑影,径直朝凌靖扑了过来。
凌靖这时也不禁双目一凝,死死的盯着这九道身影,只见半空中长枪、短棍、链棍、软鞭各种奇形兵刃纷纷指着自己,其中又以那蒙面人头领的一把长刀声势最为惊人,那刀光竟然直接劈开了雨幕,在他身周荡起一道水圈。
他心知这只怕便是今日最后一战了,只要自己能杀掉这九人,这次主线任务便基本算是完成,到时自己也算是替这具身体还了华山派的恩情,之后便是天高海阔,任自己遨游了。
如此关键的一战,他自然不敢掉以轻心,当下将长剑一抖,“金雁功”全力施展开来,只见他在地上连续踏出数步,水花四溅,速度更是越来越快,眨眼间已是化作一道幻影,径直朝九个来敌攻了过去。
那几个蒙面人见这小子居然想以一敌九,当即冷冷一笑,猛扑而下。
然而便在凌靖快要与对方兵刃相触之时,只见他双膝一矮,已是贴在了地面上,接着身子向后一仰,那些蒙面人的攻击顿时落空。
凌靖这时忽然一笑,身子速度不减,贴着地面朝前面疾飞出去,但是手中长剑却是已经舞成了一道银色的流光。
“破枪式”、“破索式”、“破鞭式”接连使出,顿时便听几声惨呼,有几道黑影相继跌了出去。
那蒙面人头领见自己九人合攻竟然未曾伤到这小子分毫,反而被他抓住机会,又是一连伤了好几个兄弟,顿时暗骂一声“可恶”。
这时,他又分身看了看那几个受伤的兄弟,只见三人软到在地上,浑身颤抖不已,显然已是受伤不轻。
他心中又忍不住暗骂几声,没想到方才一个回合,便又有三人受了重伤,只是想到这小子剑术实在诡异之极,又不禁心中无比忌惮起来。
凌靖这时已经缓住身子,连忙一掌拍向地面,借力一跃之后,身子翻转过来,又与这剩下的几个蒙面人对峙起来。
方才经过几番恶斗之后,他对“无招”境的领悟竟是不知不觉又提高了许多,虽然还无法突破到八成境界,但他已经有所感觉,只怕离八成的“无招”境也是差之不远了。
所以适才他毫无保留的连续使出三招“独孤九剑”中的招式,威力自然又要比之前更甚许多,这才能一举将其中三人重创。
第83章 破阵(三更)
陆柏等人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看着那几个蒙面人,眼中已是隐隐有了不善之意,均想:“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这才一个回合,便又折了三人。若是盟主交待下来的任务完成不了,便是连我们也要跟着受罚的。”
但是马上的其他人却是越看越是惊奇了,见这少年不止身法厉害,精妙的剑法更是层出不穷,这每一剑使出均是大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众人均是有些难以想象,这少年看起来也才不过十七八岁而已,但这一身剑术却不知怎地就高到了这般地步,就是比之许多掌门级的高手,那也只能是只强不弱的。
当下,便难免有些啧啧称奇了。
那几个蒙面人方才又吃了一个大亏,这时自然更加小心谨慎起来,当下只是将凌靖团团围住,急速游走起来,但一时之间,却并不急着抢攻。
凌靖见这些人只是围而不攻,当即也是皱紧了眉头,不知他们到底有什么打算,但是被六道黑影围着自己飞速的游走,却是让他眼前有些模糊起来。
他心知这些人肯定又想使什么诡计,连忙凝神以待。
六个蒙面人围着凌靖不停奔跑,很快便形成了一道黑色的光圈,将凌靖圈在了里面。
便在此时,那蒙面人头领忽然向同伴使了个眼色,顿时便有两道身影跃进圈内,一人手持链棍径直攻向凌靖的后背,而另一人只是将武器横在胸前,紧贴着前面一人,但却并未见他使出什么凌厉的招式。
凌靖听到身后的动静,连忙转身刺出一剑。
那使链棍的人虽然先出招,但凌靖这一剑却又比他快上许多,一招“破鞭式”使出之后,剑身立时贴着那链棍中间的节点一穿而过。
那使链棍的人眼中闪过一丝骇色,不知这小子为何每每都能一眼看出自己等人招式中的破绽,眼力当真是毒辣之极。
但他这丝骇色却只是一闪即逝罢了。
面罩下,这人忽然冷冷一笑,竟是对凌靖这一剑不管不顾,手中的武器径直落向凌靖的胸前。
当此时,凌靖的长剑只需再往前递出七八寸便能将这人穿胸透骨,然而便在此时,斜下里忽然伸出一把锯齿长刀,那刀尖上生有一个倒钩,径直格向凌靖的长剑。
原来这人竟是想用刀上的倒钩,一刀锁住凌靖的兵器。
凌靖见这人忽然出招,微微一惊之后,立时便明白了这些人的用心,原来这两人竟是一攻一守,想要以此来克制自己。
那使锯齿刀的人眼神有些阴森,眼见一刀便要锁住凌靖的长剑,眼中已是隐隐有了兴奋之色。
但凌靖既是知道了他们的图谋,又岂能中了他的计。
他心知这一剑只怕再也难以刺中敌手,当下便将长剑忽的一抽,身子往左偏斜,双足一顿之后,快速的往后方退去。
他这一剑虽是没有伤到敌人,但那使链棍的人这一招也立时落了个空。
然而便在他后退之时,那另外四个蒙面人又分别自左右两两向他攻来,其中又以那蒙面人头领招式最为狠辣,刀光快似闪电,一刀劈向他的右肋。
凌靖脸色一沉,见他们竟然都是用这种阵势来围攻自己,一时间也觉得有些棘手,这几个人配合无比默契,两人一组,攻守兼备,显然是早就训练过的。
如今面对这种阵势,确实让他有些恼火。
不过转念又想,若是这十五个蒙面人一上来便用这种阵势对付自己,那才真的有些难以应付了,当下反而觉得有些庆幸,还好自己先前已经废掉了其中一半多的人。
这时,他左侧那使鬼头刀的蒙面人已经快要一刀劈至他面门,这人的一刀,时机把握的十分之准,正好劈在他的退路上,实在是不好避过。
便在此时,却见凌靖双足在地上猛地一错,身体立时飞速的旋转起来,霎时间,已经飞速往右方落去。
那鬼头刀贴着他的头发落下,只差一丝便要斩在他身上。
那蒙面人这一刀差之毫厘的落空,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恨恨之色。
然而便在凌靖往右闪出之后,却忽然又见那蒙面人头领声势惊人的一刀接踵而来,当下便在心中暗骂了一声,心知这一刀绝对是避无可避了,就算他一直想刻意避过与这些人硬拼的机会,但这一刀却是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避过的。
那蒙面人头领一直在等待的便是这一刻,他早知这小子剑术诡异,若想在招式上胜过他,估计便是自己的东家也难以做到,只是他先前有些大意,这才折损了许多兄弟。
当下心中真是又恨又悔,此时四个同伴既是给他创造了如此难得的机会,将这小子逼到了自己面前,那他又怎么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这时,他双眼中已是寒芒毕露,闪烁着森然杀机,这一刀当真是奋起了全身劲力,那刀身上更是隐隐有了刺耳的嗡鸣声。
宁中则等人见凌靖一不小心中了敌人的诡计,眼见便要吃那蒙面人头领一刀,脸上都露出惊骇之色。
众人皆知这蒙面人头领武艺高强,就是比之宁中则亦要高明许多,但凌靖此时却是毫无防备的被逼到了这人面前,这一刀到底又该如何避过?
那马上许多人这时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不由便想,若是把这少年换做自己,面对这六人的进攻,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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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陆柏等人这时脸上却不由露出了一丝满意之色。
那蒙面人的刀气直刮得凌靖脸上生疼,他心知这人武功本就十分厉害,这一刀又是抓准了时机,想要置自己于死命的,只是他方才已经连续两次提气,用以闪避另外两组人的杀招,这时一口气还未来得及缓过来,当下却是有些被动了。
但此时,那刀刃便要及身,当下他也来不及再去瞧这人刀法中的破绽,连忙将手臂一抬,一剑劈向对方的武器。
“铿!”
刀剑相击,顿时火花飞溅,凌靖立时便觉剑上传来一股难以抵御的力道,虎口开裂,臂上一阵剧痛,甚至还有一丝劲力顺着自己的手臂,直接传至自己的肺腑,直震得他胸口隐隐作痛,便连一口内气都是为之一滞。
他吃了这一刀之后,身体不由自主便向下坠去,但他心知若是自己落入地面,只怕又要面对这几人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当下连忙强提一口真气,左掌在地上猛地一拍,身子忽然向上跃起,一折一纵之间,已是落在了这几人的两三丈外。
那蒙面人头领见他这时还有余力逃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但他对凌靖本就十分忌惮,这时也不敢一个人贸然追击,连忙又与几个同伴会合到了一处。
凌靖在空中翻转落地之后,身子兀自有些不稳,倒退了两三步之后这才慢慢稳住身子,这时见那几个蒙面人没有追过来,这才喘息了几口气。
他方才吃了这蒙面人头领一刀,立时便受了伤,再加上前次被鲁连荣打了一掌,这时胸口当真是火辣辣的一片,传来阵阵剧痛。
他趁这机会调息了一下紊乱的内力,这时又冷冷的朝对面几个交错的黑影看去,心中念头急转,寻思到底该怎样才能破了他们的阵势。
便在此时,那六个人又慢慢朝他逼了过来,依然是两人一组,一攻一守,分别从三个方向他逼近。
凌靖冷眼瞧着这几人,忽然间嘴角一勾,心道:“好,你们既是要防,那我便看你到底防不防得住!”
当即斜身疾行,不待这几人出招,便率先攻了过去。
片刻之间,他已是先与那使链棍的一组人碰到了一起,当即便使出一剑,只见那剑身摇摆不定,似真似幻,却不是“独孤九剑”中的招式,而是衡山派的“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
那马上的衡山派等高手一见他使出此招,立时大吃一惊,惊道:“这、这是我们衡山派的剑法!”
其他人亦是有些吃惊,心道,这少年人怎么连衡山派的剑法也会使?
凌靖这一剑使出,顿时便让那两人中的另一个防护之人有些吃不准了,他眼中露出迟疑之色,一时间也摸不清凌靖这一剑到底要刺向何处。
但这人也只是迟疑了瞬间,立时又挥出手中的锯齿刀,护在同伴身前。
凌靖见他做出这个动作,当即便笑了起来,这“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他本就使的十分纯熟,此时忽然将招式一变,却又一点都不显得突兀。
只见他长剑忽的一斜,剑尖转而指向那使锯齿刀的人,而手中的招式,也已经从“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变成了“独孤九剑”中的“破刀式”。
漆黑的雨夜中,只见剑光一闪,两个蒙面人都是为之一惊。
便在此时,那剑光已是瞬间连至那使锯齿刀蒙面人的胸口,只听“噗”的一声之后,长剑应声而入,直接便刺穿了他的胸膛。
鲜血瞬间抛洒而出,继而又听“噗通”一声,这人便即倒地。
凌靖这时又即侧身一避,闪过另一人的链棍,却听背后劲风声起,又夹杂着一道道喝骂之声,心知另外几人只怕已经快要赶到,当即又将长剑斜撩,趁另一人惊愕不备之时,一剑划破了那人的面门。
第84章 混元掌(四更,求订阅)
凌靖毙了两人之后,背后风声已经近在耳边,当即往前一跃,纵出丈许。
当他身子落在半空之时,忽然又扭转过来,看着另外四人,哈哈大笑了一声。
他既是找出了如何破解这些人阵势的办法,心中便再也无所畏惧,适才他将“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融合进“独孤九剑”中使用,确实有奇效,那两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他斩于剑下。
这时,他方一落地,便又继续往那四个蒙面人奔去,当下故技重施,以“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掩人耳目,九剑主攻,顿时便让那几人方寸大乱。
这四人本是分工明确,谁主攻,谁主守,那是半分也出不得差错的,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攻、守之人根本摸不清凌靖的剑路,当真是作茧自缚,一时间竟是手足无措。
如此又拼得二十余招,凌靖仗着“金雁功”的神奇,游走相斗,又将三人相继斩于剑下,而那蒙面人头领这时腹部也是中了一剑,此时也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
鲜血自那蒙面人头领的腹部簌簌流下,将他的衣襟染红了一大片,这时他看着一地的尸首,眼中闪过一抹怨毒之色,抬起头来盯着凌靖,狞声道:“小子,总有一日你会给我们陪葬的。”
如此重伤的情况下,他自知绝非这小子的对手,只是他心中大恨,当真是恨不得生啖其肉。
凌靖看着此人,只是冷冷一哂,却并不多说一句话,这一夜他已经连续恶斗了数场,本来身上就有伤势,如今内力也仅剩下了两成左右,浑身上下当真是筋疲力尽。
当下更不想与这人多说一句废话,只想尽早解决了他,也好完成这次的主线任务。
当下忽然疾跃向前,挺剑刺出,剑身不停晃动,便如七八把剑同时刺出,在他身前形成一片光影。
那蒙面人头领受伤之后本就有些虚弱,这时更是瞧不出这一剑到底要刺向哪里,也不知到底该如何招架,脸上顿现错愕之色。
然而便在他愣神的这一瞬间,一道剑光已经刺进了他的左胸。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长剑,双眼已是暗淡无光,但心中却是疑窦丛生,反反复复只是想:“怎么会是这里?为什么会是这里?”
转瞬之间,便倒在了地上。
凌靖看着这最后一个蒙面人的尸身倒地之后,当即长松了一口气。
那边华山派的众人这时自然也是不禁欢呼了出来,本来他们还只道是要在这里全军覆没了,却不料凌靖横空杀出,力挽狂澜。
十五个武功顶尖的蒙面人高手、剑宗第一人封不平、丛不弃等厉害人物纷纷折于他剑下,一时间,众人都觉好生佩服和自豪。
均想:“只要有小师弟在我们华山,又有谁敢对我们放肆。”
凌靖这时虽然解决了所有敌人,但身上却是异常疲惫,而且这时系统竟还没有提示任务完成,他心中便难免有些郁闷了。
陆柏三人见这满地尸首,都不禁相顾骇然,心道:“这小子剑法好生厉害,我们的武功便连封不平也及不上,若是单打独斗,万万不是这小子的对手。但是当着这泰山派和衡山派等高手的面,我们也不能一拥而上,将这小子给乱剑分尸。看来,今日只得暂时退去了。”
三人心意相通,相视一眼之后,都点了点头。
丁勉跃马向前,冲凌靖一拱手,道:“少侠剑法了得,让人大开眼界,咱们后会有期。”
左手一挥,调转马头,带着一行人跃马朝官道上奔去。
凌靖见他们离去,心中也不由一松,这时,却见有几人骑马立在远处,并未跟着陆柏等人离开。
其中一个背负双剑的老者落在最前,忽然问道:“少侠,老朽有一桩要紧事还需向你请教!”
他说话时面色甚是严肃,身旁几人也是双眼紧紧的盯着凌靖。
凌靖闻言忽然微微一笑,其实他心中早就料到这老者会有此一问,当下便道:“前辈是想问,小子到底是从哪里学得这衡山派绝技的吧?”
那老者点点头,但脸色却丝毫不见缓解。
凌靖笑了笑,道:“晚辈这衡山剑法乃是莫师伯亲自传授的,前辈若是不信的话,回衡山见了莫师伯之后,一问便知真假。”
那老者见凌靖说话时一脸坦然,毫无作伪、心虚之色,心中便信了三分,转念又想,这少年剑法本就高明之极,似乎也没必要再去偷学别派剑法。
当下便展颜一笑,道:“贤侄切勿见怪,只是兹事体大,方才倒是多有得罪了。”
凌靖一拱手,道:“哪里哪里,前辈太过客气了。”
那衡山派老者从凌靖那里得到了答案,便也不再耽搁,当下率领门人上了官道,往东南方去了。
凌靖见这些人终于散尽,心神终于彻底松懈下来,这才折身走向华山派众人,准备给他们解开穴道。
便在此时,他脑中终于响起了系统的提示,只听冰冷的机械声道:“宿主完成主线任务“剑气争锋之卷土从来”,获得奖励如下:”
“可使用天赋点+10,根骨+40,身法+40,内力+90,所有伤势立刻恢复百分之七十”
便在这时,一股暖洋洋的气流在他全身迅速的游走了一圈,登时便让他感觉浑身一阵舒坦。
那气流很快便即消失,但他的伤势确实立刻恢复了大半,便连内力也跟着恢复到了七成左右,这倒是让他心中颇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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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也算大致摸清了系统的奖励模式,似乎只有在自己受伤的情况下,才会触发最后一条奖励,像前两次,系统便未发下这个奖励。
得到了系统的奖励之后,他又看了看自己的人物属性图,只见四围属性已经变成了“根骨:155,身法:351,内力:580,悟性:148”。
根骨、身法和内力属性均是提升了一大截,尤其351点的身法配合着“金雁功”使用,绝对会爆发出无比绝伦的速度,而且他的内力属性离二品640的门槛也已经不远了,就算接下来没有什么任务,只需自己苦修一段时间,也是很有希望突破的。
身上伤势得到了复原,内力也回复的七七八八,如今各项属性又是全面提升,他心中自然也是十分欢畅的。
这一切不过转瞬之间便在他脑海中发生,外人看来,还只当他是顿了一下罢了。
这时他便一边思忖着该怎么分配这新得的十点天赋点,一边径直走向宁中则,趁着给宁中则解穴的时间,心中又转过了许多念头。
近几日他已经连续经历了两场恶斗,而且面对的都是江湖上最顶尖的一批高手,如今他也发现了自己的许多薄弱之处。
一是内力太弱,二则是拳脚功夫太过稀疏平常,那这十点天赋点便需用在刀刃上,尽量将自己的弱点给弥补过来。
当下他便快速的在天赋树第二层上浏览了起来,所找功夫无非就是“内功”和“拳脚”两类。
很快,他的目光便停留在了一门掌法类武功上,只见这门武功图标的右下角有个“06”的标识,说明这门掌法已经是最顶尖的中乘武学,再往上一点儿就能晋升成上乘武学了。
“混元掌:后世华山派掌法,乃是自外而内修练混元功之用的掌式,藉由练掌修习内劲,待混元功大成,两相配合威力更增。”
“注——混元功:后世华山派内功心法。自来各家各派修练内功,都讲究呼吸吐纳,打坐练气,华山派的内功却别具蹊径,自外而内,于掌法中修习内劲。待混元功练成之后,临敌时一招一式之中自然有内力相附,能于不着意间轻易克敌。只是因此功修炼艰难、见效极慢,所以评定为中乘武功。”
“开启条件:悟性75点以上以上,内力90点以上,身法120点以上,根骨130点以上”
“不可晋级”
凌靖看完了这门武功的介绍之后,心中顿时意动,这门武功虽然是一门掌法,但却可以同时修炼内力,自己只需将这一门武功学会,便能取得一箭双雕的效果。
至于内力修炼缓慢的弱点,这个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他本来就主要是靠做系统任务来提升内力的,自己修炼的时候并不多,而且这“混元功”明显要比他现在的“华山派中乘内功”高明不少,等练成了这门内功,同样的招式,威力自然又有不同。
当下他便花费了六点天赋点将这门武功彻底点亮,刹那间,脑中顿时出现许多练掌的身影,影影绰绰,足有上百个之多。
但只转瞬之间,这些黑影又猛地一聚,融合进了他的意识中。
他眼中忽然闪过一阵光芒,霎时间,已是将这门武功的精要尽数吸收,然而便在此时,他体内的内力忽然便自行按照周天运转了起来,心中顿时吃了一惊。
但是片刻之后,他脸上忽然又闪过一丝了然之色,旋即又笑了起来。
原来他体内的内力竟是自动开始了向“混元功”的转化过程,一个周天运转下来,内力已经彻底转换成了新的“混元功”内力。
第85章 暗自交锋(一更,求订阅)
“华山派中乘内功”转化成“混元功”之后,凌靖确实觉得内力又比之前强大了不少,但这种强大却非是量上的强大,他的内力依旧还是停留在580点。
但此时他体内内力澎湃,同样多的内力,却给人一种更加浑厚、坚韧的感觉。
他将“混元功”内力运于臂上,伸指在宁中则身上轻轻一点,非常轻易的就解开了她的穴道。
他感觉了一下手上的力道,果然比之以前又要厉害了几分,而且控制起来似乎更加的随心所欲。
宁中则被解开穴道之后,双手扶在凌靖的臂上,挣扎着站了起来。
她先前与几个蒙面人拼斗之时,腿上受了伤,这时想要站立亦是有些困难的。
这时,她却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势,反而拉着凌靖左右瞧了瞧,脸上满是关切之色,问道:“靖儿,你刚才可是受伤了?”
先前连番恶斗,她可都一直都心惊胆战的看在眼里,尤其这小弟子被逼和那蒙面人头领硬拼了一刀之后,逃脱时,那踉跄的身影,更是让她心中担忧不已。
凌靖心中也有些暖意,微微一笑,道:“师娘,放心吧,弟子没事的。”
本来他确实受了些伤,不过在接受了系统的治疗过后,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但就算他如此说,宁中则却兀自还有些放不下心,又在他身上仔细检查了一番,这才松了口气,道:“靖儿,师娘腿上有伤,行走不便,你先去给你师傅他们解穴吧。”
凌靖点点头,先冲岳灵珊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见她对自己柔柔一笑,这才向岳不群走了过去。
其实岳不群早就在用“紫霞神功”冲击穴道,只是那蒙面人头领的点穴手法也甚是高明,就算他的“紫霞神功”神奇无比,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是冲之不开的。
凌靖走到他身前,抬手欲替他解穴,冷不防却听岳不群冷冷道:“不敢劳凌大侠大驾。”说罢,脸上紫气密布,僵硬已久的身体竟开始微微颤动起来。
凌靖闻言顿时冷笑一声,面上带着一丝嘲讽之色,心知这岳不群肯定是对自己的剑法起了疑心,这才对自己冷嘲热讽。
其实他早在衡山见到林振南夫妇的时候,就料到会有今日,因为当日林振南的遗言就只有他、令狐冲和后来到达的岳不群知晓,如今岳不群肯定是怀疑自己私自去取了林家的“辟邪剑谱”,这才会剑法大进。
只是此人一直对“辟邪剑谱”都是志在必得的,如今也就难怪他会对自己如此冷嘲热讽了。
凌靖甚至相信,如果岳不群有足够的自信能够胜过自己的话,一定会找机会杀了自己,以谋夺那莫须有的剑谱。
就如原剧情当中,他得了剑谱之后,想杀林平之灭口一般,这个人心里面在乎的也唯有他自己罢了。
当时,若不是劳德诺凑巧出现,只怕林平之早就死的彻彻底底了。
但他却早已不再是原来那个对岳不群夫妇唯唯诺诺的“凌靖”了,这时忽然伸手在岳不群肩上一压,低声道:“师傅,你以为只有左冷禅一人才看得出你收林平之为徒的目的?”
岳不群闻言脸上一顿。
凌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脸上挂着一丝讥诮之意,又道:“告诉你,“辟邪剑谱”我是不屑去取的,你若是想要,那就得看你自己有没有本事去拿了。”
如今盯着“辟邪剑谱”的人可是大有人在,青城派、嵩山派以及许多江湖豪客从来都没有放松过对林平之的监视,岳不群就算收了林平之为徒,离“辟邪剑谱”也仅一步之遥,但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师徒两人这番也算是彻底撕破了脸面,冷冷的相视一眼,眼底均有厉芒浮现。
但只瞬息之后,岳不群却忽然面色一缓,和声笑道:“靖儿,还不给为师解开穴道。”
凌靖见他变脸如此之快,心中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做戏功夫,当下只是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然后给他解开了穴道。
他心知有宁中则和岳灵珊在华山派一日,自己就不可能在明面上和岳不群真正翻脸,其实这一点两人都是心知肚明的,这番做作,也无非就是做给旁人看的罢了。
旁人不知这师徒俩已经是暗地里撕破了面皮,都还在想:“我们华山派有师傅和小师弟坐镇,日后定然能蒸蒸日上。”
凌靖和岳不群两人这时分别站了起来,然后意味深长的相视一眼,便各自转身去给其他人解穴去了。
凌靖径直走向岳灵珊身边,见她眼眶通红,显是先前哭了许久。
他心知岳灵珊肯定是一直在为自己担心,解开她穴道之后,便轻轻在她脸上摩挲了一下,笑道:“怎么哭鼻子了?”
岳灵珊脸上一红,双颊有些发烫,悄悄看了看四周的师兄弟,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方才松了口气,嗔道:“有人看着呢。”
凌靖摇头失笑,道:“这有什么打紧的。”
他的观念与这个时代的人始终是有些不同,就算明知道岳灵珊是在害羞,却还是没有什么知错的觉悟。
岳灵珊拿他没什么办法,轻轻拍了他一下,又有些担忧道:“凌靖,刚才你是不是受伤了?”
其实她真的很难想象,凌靖的剑法武功为什么会高到了这种地步,先前便连爹爹也都束手无策的那些敌人,竟是相继倒在他剑下,而且那号称剑宗第一高手的封不平也被他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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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实在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凌靖的武功突然就变得这么厉害了。
不过此时她心中最担心的还是,凌靖连番与这么多如此厉害的高手恶斗,他自己是不是已经受了伤。
凌靖见她小脸上满是担忧之色,便拍拍她手,眨了眨眼睛,笑道:“放心吧,你也知道,我现在可是高手。既是高手,又哪有这么容易就受伤的。”
说罢,哈哈笑了两声。
岳灵珊知道他又在戏耍自己,但见他这副轻松、惫懒的模样,心知他身体应该是没什么损伤的,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只是听他自封高手,不禁又“噗嗤”一笑,嗔道:“哪有你这般厚脸皮的高手。”
凌靖这番逗她开心,其实也只是不想让她太过担忧罢了,见她展颜一笑,便也不再继续调笑,又去给其他同门解穴去了。
另一边,岳不群给一众弟子解开穴道之后,又吩咐劳德诺去将那些还活着的蒙面人抓过来审问,因为先前还有几人只是被凌靖重伤,并未立时死去,岳不群一直不太肯定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这时自然要趁机找出幕后黑手。
但是片刻之后,劳德诺却一脸凝重的走了回来,低声道:“师傅,那些人全部服毒自尽了。”
岳不群闻言面色一沉,往远处扫了一眼,果见这些蒙面人躺在地上,便连一丝动静也无,心知劳德诺只怕说的不错,这些人为了不留下线索,居然都选择自尽了。
他踌躇了片刻,其实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一丝猜测,但也不是非常肯定,这时便叹了口气,摆摆手道:“罢了,你先下去吧。”
劳德诺领命转身,但是方才走出两步,又听岳不群道:“德诺,你去将封不平抓起来。”
封不平自被凌靖一剑重伤了后背之后,便一直瘫倒在地,而嵩山派众人散去之时,也没有再去理会他,这时兀自还趴在地上。
劳德诺领命而去,这时,岳不群又目光闪烁的看了看凌靖的背影,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然而便在此时,漆黑的雨夜中忽然响起一阵清朗的笑声,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便似一个人在迅速的变换方位一般,让人辨不清声音传来的方向。
岳不群脸上顿时一凛,长剑唰的一声出鞘,一脸戒备看着四周。
其他华山派弟子都有些惊慌失措,今晚他们险些便全部丧命于此,这好不容易被凌靖解救出来,却都已经是惊弓之鸟。
如今听到这奇怪的笑声,自然是大感惊惧,纷纷拔剑护在身前。
凌靖护在岳灵珊身侧,心中也是大感疑虑,因为在原剧情中可是根本没有这一节的,只是听这笑声绵延不绝,飘忽不定,一时间竟然将所有人的嘈杂之声都给压了下去,心知来人肯定是个了不得的高手,这便让他不得不谨慎了。
这时,只听那声音笑道:“精彩,当真是精彩啊!”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捉摸不定。
“没想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华山派居然是内斗不休,更可笑这五岳剑派号称同气连枝,私下里却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相互倾扎,当真是可笑之极!”
众人一时间难以分辨这声音到底是从何处传来的,当下只能听出这是个男子的声音,但这声音音色却甚是古怪,竟让人难以辨别出说话之人的年龄。
岳不群听这人出言嘲讽,顿时面沉似水,其实他今夜一直都是憋着一股火气的,忽然间,面上紫气乍现,已经运起“紫霞神功”仔细倾听起来。
片刻之后,只见他看着一个方向,眼中闪过一道厉芒,冷笑一声之后,忽然便提剑纵了出去。
众人只见他的身形不断攀升,眨眼间已经飞出十几丈远。
夜雨朦胧中,只听半空忽然传来一声轻咦声,接着便见空中爆发出一道紫芒,正是岳不群运起“紫霞神功”出剑了。
第86章 二级支线任务
岳不群这一剑乃是负气出手,一身浑厚的“紫霞神功”内力附于剑上,顿时紫芒点点,便连夜空中似乎都有了盈盈紫意。
然而便在他一剑劈出之后,地上众人却见又有一道紫芒反击而回,空中顿时传来岳不群的一声闷哼,随即便见他的身影倒退着落向地面。
岳不群落地之后连续倒退七八步方才稳住身形,双眼死死的盯着半空,脸上满是诧异之色。
众弟子均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只是见师父忽然跃起出剑,然后很快又跌了回来,从头到尾便连敌人的面也没见着,都是感觉有些胆寒。
宁中则这时已在一个女弟子的搀扶下来到岳不群身边,脸色凝重的问道:“师兄,你没事吧?”
岳不群脸色丝毫不见缓和,也不多看宁中则一眼,只是摇摇头,一脸戒备的看着远处。
然而便在岳不群方才出剑之时,凌靖却非常诧异的接到了系统的提示,只听系统道:“宿主触发二级支线任务:颠倒乾坤,置换阴阳”
“任务内容:夫人之生本为混沌之气,气生精,精生神,神生明;本于阴阳之气,气转为精,精转为神,神转为明;守明用意,至我逍遥,则阴阳置换,乾坤颠倒。”
“任务完成条件:从神秘剧情人物身上或者剧情场景中学会新的运劲法门,此任务不限时”
“任务完成奖励:五点天赋点,根骨+20,身法+20,内力+50,晋级支线任务“博览群书”完成度+10”
“任务失败惩罚:晋级支线任务“博览群书”完成度清零”
凌靖此时心中真的是非常诧异,只因这次这个什么“二级支线任务”当真是太诡异了,一来以前他所接到的所有支线任务都从未划分过等级,这支线不就是支线吗,游离于主线之外,却又能从细微处影响主线的发展。
但他却从未想过这支线任务还会有等级划分的。
第二个奇怪的地方,便是这支线任务的内容,他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的看了几遍,但还是觉得脑子里一片模糊,心道:“乾坤、阴阳、精、气、神?把这些东西扯到一起,到底又是什么意思?”
而且这任务完成条件有提到“新的运劲法门”,他心知这个世界中的运劲法门何止千千万万,几乎每种武功都有自己独特的运劲方式,但为何系统单独把这“新的运劲法门”拿出来做文章,这点也是很让人奇怪的。
至于这次支线任务还把“博览群书”这个晋级奇遇任务给扯了进来,这点就更让他有些搞不懂了,本来他学会了思过崖密洞当中的武功之后,这个任务的完成度已经到了“4350”,日后只需再学会七门上乘武功便能拿到这个任务的奖励。
但是这个晋级奇遇任务本来就已经够诡异的了,他一直以来都对这个任务有许多猜测,但此时这两个任务却忽然关联到了一起,顿时又让他觉得眼前更加迷雾重重,实在是猜不透系统到底有何深意。
而且这一系列的奇遇任务,似乎从他刚进入这个世界便开始进行了。
他可从来不相信系统会毫无理由的发布任务,可是一直到现在,他也没发现这奇遇任务到底有什么作用,这便很让人费解了。
但他却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一系列的奇遇任务绝对不会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
当下他心中已是有了决断,这次支线任务是说什么也要探查到底的。
这时,他便忽然握住岳灵珊的小手,在她耳边低声道:“师姐,你以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小心林平之。”
说罢,不待岳灵珊反应过来,忽然施展开“金雁功”,几步化作一道白影,径直往刚才岳不群与那神秘人相斗的方向飞了过去。
岳灵珊只是微一愣神眼前便没有了凌靖的影踪,顿时便对着他离开的方向急道:“凌靖,你去哪里?”
然而凌靖“金雁功”既是已经全力展开,又哪里还能来得及回答她,眨眼之间,黑漆漆的雨夜中已是再也看不到他的影踪。
岳灵珊见他忽然离开,又想起适才他在自己耳边说的话,心中已是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立时便小嘴一瘪,险些哭了出来。
其他人只以为凌靖是追击那神秘人去了,虽然有些吃惊,却还不至于乱了方寸。
但宁中则却发现女儿面色有异,连忙问道:“珊儿,靖儿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岳灵珊闻言,忽然扑进母亲怀里,哭道:“娘,凌靖好像再也不会回来啦。”
方才凌靖对她说的话,显然有决别之意,她一时间真的有些难以接受,不知道为何他会突然决定离开。
宁中则闻言忽然身子晃了晃,脱口道:“不会的,靖儿怎么会......”说到这里,似乎忽然反应了过来,连忙对岳不群道,“师兄,你快去把靖儿追回来啊。”
岳灵珊这时脸上也露出期望之色,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然而岳不群却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负手道:“师妹,靖儿的武功如今已经超过我们许多,他既是想出去闯荡,我们又怎么能阻拦他。你就任他去吧。”
说罢,转过身,看着凌靖消失的方向,脸上挂着一丝冷笑。
华山派其他弟子这时都有些骚动起来,尤其高根明等几个跟凌靖关系最好的师兄,一时间显然都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师弟,就这么不辞而别了。
岳灵珊见父亲如此说,立时趴在宁中则怀里痛哭起来。
宁中则这时也有些气恼,她甚至觉得丈夫近来真的有些变了,从第一次在正气堂,凌靖被封不平、鲁连荣等人围攻时,他一直袖手旁观的姿态,再到此刻冷漠无情的表现,真的让她心中隐隐生寒。
只是她现在受了伤,就算有心想去把凌靖找回来,却也是有心无力。
这时,她便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忽然间沉默了下去。
华山派其余众人一时间都感觉周围气氛有些诡异,便连各自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的小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之后,岳不群似乎也觉得周围气氛有些不太好,便咳嗽了两声,冲宁中则道:“师妹,这嵩山咱们只怕是去不成了,你倒是说说,咱们接下来该去哪里?”
说到这里,眼神便看向了林平之。
经此一役,嵩山派的险恶用心,他早已是心知肚明,这嵩山派就算去了,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宁中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随口道:“一切由师兄做主便是。”
不过岳不群倒是对此不以为意,笑道:“那咱们便暂且不回华山,四下走走其实也不错,也好让弟子们增长些阅历见闻。”
林平之适才被岳不群看了一眼之后,早已会意,这时便上前道:“师父、师娘,咱们没几天便入河南省境,弟子外婆家便是在洛阳。师父、师娘和众位师哥、师姐如肯赏光,到弟子外祖家盘桓数日,我外公、外婆必定大感荣宠。然后咱们再慢慢游山玩水,到福建舍下去走走。”
宁中则并不答话,却见岳不群意味深长的看了林平之一眼,欣然笑道:“平之的外公金刀无敌威震中原,我一直好生相敬,只是缘悭一面。福建莆田是南少林所在之地,自来便多武林高手。咱们便到洛阳、福建走一遭,如能结交到几位说得来的朋友,也就不虚此行了。”许多弟子听得师父答应去福建游玩,无不兴高采烈,便连凌靖离去带来的一丝伤感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宁中则见众多弟子喜形于色,心中顿时好生不愉,心道,靖儿拼死才救了咱们,你们却转眼便把他抛在了脑后,这岂非是忘恩负义?
如此,心中便愈发不快起来。
众人在庙中休整了一会儿,片刻后,却见官道上两道人影渐渐走来,待他们走近一些,却发现原来竟是留在山上的令狐冲和陆大有二人。
众弟子一见大师兄和陆大有也赶了过来,自然又是一番欢喜,只是人群中却有一人瞳孔缩了缩,随即又将脑袋低了下去。
原来令狐冲体内的六道真气被不戒和尚化解之后,便着急的要赶路,准备和岳不群等人会合,只是不戒和尚彼时不见了凌靖,顿时好生光火,缠了令狐冲两人好一阵,最后还是在仪琳的劝说下,方才肯放他们离开。
如此,令狐冲二人方才在这时赶到。
只是他们二人一见岳不群,便忽然齐齐跪倒在地,道:“师傅,弟子二人犯了大错,还请师傅重重责罚。”
岳不群皱眉看了他二人一眼,随即悚然一惊,急道:“紫霞秘籍呢?”
令狐冲和陆大有连忙跪伏在地,磕头道:“师傅,弟子二人不小心将“紫霞秘籍”给、给遗失了,还请师傅责罚!”
岳不群负在背后的双手紧了紧,随即冷冷的看了远处的夜空一眼,许久也未让令狐冲二人站起来。
......
但是便在此刻,凌靖已经离那个跟岳不群动手的神秘人越来越近了......
第87章 邪门的武功
凌靖如此决然的追出来,自然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一来岳不群如今对他已是疑虑渐深,如果继续待在华山派,那这人肯定会处处监视自己,而且今夜两人也算是彻底撕破了面皮,就算想再装出一副师慈徒孝的模样,那也不过是给自己找不自在罢了。
而且以他现在的武功,根本没有必要再跟岳不群虚与委蛇下去,以前他不过是忌惮岳不群的武功,这才不敢脱离华山派。
而在原剧情当中,华山派几乎一直都是漩涡的中心,纷争不断,他可不想一不小心就把自己赔了进去。
而且若要论心机深沉、老谋深算,他自认比之岳不群这个老狐狸还是要差一分火候的,明刀明枪自己可以不惧,但怕就怕这人在暗地里用阴谋诡计算计自己,若是一不小心着了他的道,那才是得不偿失了。
再者说,今夜他只身一人为华山派拼死一战,于倾覆之下,力挽狂澜,就算这具身体以前欠了华山派再大的情,这番也完全能够偿还了。
至于宁中则和岳灵珊等人的安危,一时间倒也无须他去操心,岳不群现在还没有得到“辟邪剑谱”,那以他的性情,就绝对没有兴风作浪的胆子,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华山派都应该是很平静的。
这时,他身在半空,已经离前面那个飞奔的身影越来越近了,只是他瞧着这人的身形,脸上又不禁流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本来以他现在的身法、内力属性,再配合“金雁功”、“混元功”这两门非常特殊的中乘武功,若要单论身法,在江湖上绝对是属于一流层次,就算是田伯光这种号称“万里独行侠”的人物,也不可能在身法上胜过他。
但他自追击前面那人开始,无论他如何运转身法,却始终会被此人拉开一丝距离,譬如适才他忽然运转“金雁功”当中的凌空虚踏法门,一连横空踏出十三步,眼见便要落在那人身前,却不料这人却忽然爆发出无以伦比的速度,一下又被他拉开了距离。
只是他追了这人许久,实在瞧不出此人的身法到底有何高明之处,而且听其呼吸,也不是无比悠长,显然内力境界也不算太高。
不过这人每每都能在一瞬间就忽然爆发出极快的速度,这便让他很是惊奇了,心道,“难道这便是系统所提及的“新的运劲法门”?”。
他眼中流露出一丝饶有兴趣的神光,见自己始终追不上前面那人,当下虽然距离不远,却也没有十分的把握可以立时拦下他。
这时忽然微微一笑,左手倒转长剑,握住剑柄,右手飞快的在剑鞘上一拨,只听“咻”的一声,那剑鞘立时化作一道白光,径直往那神秘人后背袭去。
两人如今相距不过两丈左右,这剑鞘眨眼间便飞至那人后背。
前面那人听到身后的动静,这时连忙将身子往右一侧,剑鞘登时贴着他左臂衣衫飞了出去。
但便在此时,凌靖已经抓住机会,连续横空数步,一剑刺向他左腰。
两人如今都是身处半空,借力困难,腾挪闪躲、出招伤人皆是全凭自己的身法,凌靖仗着金雁功的神奇,其实已是占了许多优势,这一剑刺出,时机当真把握的恰到好处,正刺在那人侧身闪避的途中。
前面那人自然也感受到了身后的剑气,但身形却丝毫不乱,这时,只见他伸出左掌在腰侧一挡,黑漆漆的夜里,只见他的手影一片模糊,却听“碰”的一声,凌靖的这一剑竟然倒转了过来,径直往自己身上刺去。
“靠,这么邪门儿?”
凌靖陡然见自己的长剑倒转反刺,当即吃了一惊,脑中顿时闪过许多念头。
这时,忽然又回忆起先前岳不群与这人相斗的一幕,本来岳不群是运起“紫霞神功”使出了一剑,但接着便见有另一道紫芒反击回来。
当时他虽然吃惊,却只以为对方也是会类似的武功,所以才能把岳不群逼退。
却不想适才自己一剑刺出过后,竟同样被对方给弹了回来,心中便不由很是惊异了,心道:“太极?乾坤大挪移?斗转星移?”
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对方一定是会什么“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的高明功夫,若非如此,这人又怎么可能连续将自己和岳不群的攻击都反弹回来。
只是他心中尚有许多疑惑之处,这“乾坤大挪移”和“斗转星移”基本上都是不可能出现在这个时代的,这种“借力打力”的功夫在笑傲江湖的世界中,最高明的,自然当属武当派。
这时,不由便想,难道这人竟是武当派的高手不成?
只是张三丰留下的“太极拳经”据说早在八十多年前就已经落入了魔教手中,便连张三丰的佩剑“真武剑”也一并下落不明。
这人方才分明是使的拳脚功夫,并未使剑,那就不可能是“太极剑”之类的高明武功,那这人到底又是使的什么武学?
一时间,他脑中也不由有些纷乱起来。
只是这一剑回刺而来,他连忙又运转“混元功”将自己的长剑扭转了回来,但是脸上却不由露出了凝重之色,当即又使出一招“破掌式”攻向对方。
便在这时,却见前面那人忽然转过身,气急败坏道:“我说兄弟,我跟你可没什么深仇大恨啊,犯得着这么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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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转过身后,顿时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庞,看其年纪,最多也不过二十七八而已。
凌靖见此人竟是如此年轻,也不由微微一顿,但手中长剑却丝毫不慢,飘忽不定的急刺而出。
那人见凌靖一点罢手的打算都没有,又气的骂了一句,心中也不由大感郁闷起来,本来今日他不过是因为看了一场好戏,这才没忍住出言嘲讽了几句,却哪想竟把这个小杀神给惹出来了。
他深知这小杀神剑法高明,便连封不平这种剑术高手也惜败其剑下,当下又怎么敢掉以轻心。
只见他右掌一凝,气力聚而不发,待凌靖长剑及至他身前不到半尺的时候,忽然一掌拍出。
凌靖见他这一掌快似雷霆,掌未及剑,但掌风已经将自己的长剑带的一偏,心知这人一掌之下,威力之强,难以直掠其锋。
当下连忙手腕一震,剑身顿时一飘,转而又刺向那人的手腕。
对面那人见这小子变招奇快,顿时苦笑一声,心中骂道:“这个混蛋。”
他早知这小子剑招精妙,几乎无人能及,又哪里愿意跟他比拼招式,这时连忙将双掌聚于胸前,气运双臂,两掌忽然往中一压。
“嗡!”
凌靖的长剑顿时便被这人锁在两掌之间,一股无形掌力直把他的长剑震的颤鸣不已。
一时间,凌靖的这一剑竟是难以再往前递出一寸,便在此时,又见对面那人双掌虚抱,接着便猛地往前一推。
“嗤!”
凌靖的长剑竟是再一次倒转而回,直刺自己。
“靠,又来!”
这一剑又被对方反弹回来,凌靖也不由气得低骂了一句。
只是对面那人使出这一招后,似乎自己也不好受,身子不由自主便向地面上落去。
然而凌靖这时却是被逼不得不接自己一招“破掌式”,心中顿时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以往都是他用“独孤九剑”杀人,却不想今日竟是要接自己一剑。
不过他既是熟知“独孤九剑”的招式,当下心中也不惊惶,连忙抬起左掌,一记“混元掌”劈出,顿时便将长剑弹了开。
但是掌剑相击,他双臂都是被震的一麻,内力也是为之一滞,心中顿时苦笑一声,身形顿时不稳,踉跄着落向地面。
两人相继落地之后,都是一脸戒备的看着对方,但却并未立即动手,都在趁机调息内气。
四周一时有些诡异的寂静,过了片刻之后,却见对面那人忽然苦笑一声,道:“兄弟,我没欠你钱吧?”
凌靖心知他想说什么,当下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那人见凌靖摇头,顿时一拍手,道:“这不就结了吗,我跟你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欠你钱,你干嘛就非得追着我不放呢。”
凌靖闻言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心道,“我的任务还系在你身上呢,我不跟你那又跟谁。”
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系统所说的“新的运劲法门”一定就是这种“借力打力”的攻击方式,只是这种高明的武学,在他的印象里,似乎只有“乾坤大挪移”、“斗转星移”和“太极拳”、“太极剑”可以做到。
只是“乾坤大挪移”和“斗转星移”活跃的时代已经跟现在隔了许多年,这两门武功几乎可以排除掉。
但是他看对面那人的掌法似乎也跟武当派的路数又有些不同,当下便很是有些不解了,不知他到底用的什么武功。
看了那人一眼之后,问道:“阁下跟武当派有什么关系?”
那人闻言面上顿时一凛,一脸戒备道:“你问这个干嘛?”
凌靖见他如此反应,顿时眉头又是一皱,忖道:“难道这人还真是用的武当派功夫?”
第88章 追逐
根据系统的提示,这“新的运劲法门”凌靖只能从面前这个剧情人物以及接下来的剧情场景中学会,那么无论是以这个人物抑或是之后的剧情为切入点,他都不可能放任面前这人离开自己的视线的。
而且这次的“二级支线任务”来的实在太过诡异,隐隐间似乎跟自己的未来有什么很大的关联,这就由不得他不小心谨慎了。
只是一时间他还有些摸不清对方的功夫底细,这时便笑道:“兄台无须紧张,我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难道阁下真是武当派的高足?”
对面那人忽然哈哈一笑,道:“我跟冲虚老头儿确实有点儿交情,不过却非是武当派的人。只是......”
他看了凌靖一眼,又摊开双手,无奈道:“兄弟,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今日方才第一次见面,你又何必对我穷追不舍呢?”
“难道只因为我随口胡言乱语了几句,你就恨不得杀我而后快?”
他说这话时,表情要多无奈有多无奈,其实心中所想,也不过是在哀叹自己今日出门忘了看黄历,一不小心就惹上了一个小杀神。
凌靖见这人说话风趣,也不禁莞尔一笑,道:“兄台武功高明,小弟不过是一时心喜,想向你讨教一番罢了,实在是没什么恶意的。”
他心知若是想直接让这人交出自己的武功,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两人的武功几乎也是在伯仲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若要强抢,那肯定也是极难。
而且此人的武功十分古怪,竟能直接反弹别人的招式,便连“独孤九剑”这种顶尖的绝学级武功都能被反弹回来,那此人所修炼的武功想必也定是绝学级的,所以他对此人也是颇有些忌惮。
对面那人一听凌靖如此说,顿时一喜,拱手道:“兄弟,咱们打也打过了,不如就此别过如何?”
说罢,转身便欲飞走。
然而凌靖还需靠他切入之后的剧情,又哪里能让他走脱,这时忽然往前一纵,长剑一圈,又把他给逼了回来。
那人被一剑逼的退后几步,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怒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凌靖洒然一笑,道:“难得遇到兄台这样的高手,自然要多请教几次。兄台又何必走的这么急呢?”
说罢,又是一剑攻了过去。
“独孤九剑”乃是天下无敌的剑法,他虽然如今还没有领悟到“无我”的境界,但却不相信自己的剑法竟会被这人给一直克制住。
而且他也不记得原剧情当中还有这么一号厉害的人物,如今自然要多试探一番,以摸清这人的底细。
当下两人便又斗到了一处,边打边向远处跃去。
......
数日之后,华山派一行人已经来到了洛阳,岳不群一行人当下先在客栈中落脚,而林平之则独自去外祖父家通报去了。
众弟子齐聚堂中,只听岳不群吩咐道:“待会儿平之的外公“金刀无敌”王元霸王员外便要来拜会,你们可莫要失了礼数。”
众弟子齐声称是,但岳灵珊坐在一旁却有些神思不属了,便连岳不群说的话,也是半个字都没有听进耳中。
岳不群注意到女儿的异常,皱眉道:“珊儿,你一个女儿家,难道不需要梳妆打扮一番,再去见客吗?”
岳灵珊闻言一愣,却不知父亲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见林师弟的家人,还需要刻意打扮一番吗?
不过此时她心神有些恍惚,便也未及多想,听到父亲的嘱咐后,便转身回了房。
但是岳灵珊方才离开不久,宁中则却径直走到岳不群身边,冷冷的看着他,道:“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岳不群看了妻子一眼,失笑道:“师妹,你此话何意?”
宁中则冷笑一声,道:“珊儿和靖儿两情相悦,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只是你让她梳妆打扮过后再去见平之的外公,到底又是何意?”
岳不群闻言双眉一轩,道:“珊儿和靖儿怎么样我不知道,只是珊儿如今还小,而靖儿又心气太高,绝非是珊儿的良配。”
宁中则实难相信丈夫竟然会突然说出这番话,当即心中一怒,道:“师兄,你难道忘了,在药王庙可是靖儿拼死才救了咱们的。”
岳不群冷笑一声,不再答话,便在这时,忽听外面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岳大掌门远到光临,在下未曾远迎,可当真失礼之极哪!”岳不群知是金刀无敌王元霸亲自来客店相会,心下甚喜,当即迎了出去。
只见那王元霸已有七十来岁,满面红光,颚下一丛长长的白须飘在胸前,精神矍铄,左手呛啷啷的玩着两枚鹅蛋大小的金胆。
武林中人手玩铁胆,甚是寻常,但均是镔铁或纯钢所铸,王元霸手中所握的却是两枚黄澄澄的金胆,比之铁胆固重了一倍有余,而且大显华贵之气。
他一见岳不群,便哈哈大笑,说道:“幸会,幸会!岳大掌门名满武林,小老儿二十年来无日不在思念,今日来到洛阳,当真是中州武林的大喜事。”
说着握住了岳不群的右手连连摇晃,喜欢之情,甚是真诚。
岳不群笑道:“在下夫妇带了徒儿出外游历访友,以增见闻,第一位要拜访的,便是中州大侠、金刀无敌王老爷子。咱们这几十个不速之客,可来得卤莽了。”王元霸大声道:““金刀无敌”这四个字,在岳大掌门面前谁也不许提。谁要提到了,那不是捧我,而是损我王元霸来着。岳先生,你收容我的外孙,恩同再造,咱们华山派和金刀门从此便是一家,哥儿俩再也休分彼此。来来来,大家到我家去,不住他一年半载的,谁也不许离开洛阳一步。岳大掌门,我老儿亲自给你背行李去。”岳不群忙道:“这个可不敢当。”林平之这时也换了一身华贵的衣衫走了进来,只是他这衣衫色泽鲜艳异常,总觉有些过于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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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不群看了林平之一眼,接着便将岳灵珊唤到跟前,道:“珊儿,这位“金刀无敌”王前辈便是平之的外公,你还不上来拜见。”
岳灵珊闻言便上前和王元霸见了礼,王元霸打量了岳灵珊一番,又笑嘻嘻的向岳不群道:“岳老弟,你这位令爱真是一表人才,可对了婆家没有啊?”
岳不群瞥了林平之一眼,笑道:“女孩儿年纪还小,再说,咱们学武功的人家,大姑娘家整日价也是动刀抡剑,甚么女红烹饪可都不会,又有谁家要她这样的野丫头?”
王元霸闻言却是眼前一亮,看了看自己的外孙,又看了看岳灵珊,心中越发高兴起来,笑道:“岳掌门真是过谦了。”
说罢,两人相视大笑,均是看出了彼此的意思。
然而岳灵珊这时却忽然面色一白,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十分勉强起来,心道:“凌靖,你到底在哪里,我现在到底又该怎么办?”
林平之立在一旁,听到外公和师傅的谈话之后,看着岳灵珊,脸上闪过一丝浓浓的怨恨之色。
......
然而此刻,凌靖却已是身在千里之外的湖北境内。
一片松林之间,凌靖拄剑靠在一株大树上,胸口起伏不定,脸色也有些苍白。
而在他对面不远处,一个青年正瘫软在地,喘息不已,只听这人气喘吁吁的骂道:“小、小子,你到底有完没完了?追了我四天四夜还不肯放过爷爷,你、你、你到底是想干嘛?”
一句话说完,又剧烈的喘息起来。
只是他心中真的是无比憋屈,自己不过是当日在药王庙外一时没管住自己的嘴,多说了几句话而已,却不想就因为这个,居然被这小子连续追杀了四天四夜。
如果不是因为这会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真的很想破口大骂,这小子真他妈就是一个疯子。
凌靖这时候也不禁咳嗽了两声,他已经与对面这人连续追逐了四天四夜,一身内力早已是消耗的干干净净,期间两人也不知拼了几百上千招,但却始终拿不下对方。
不过两人内力境界也是半斤八两,这会儿,几乎都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
这时,只见他摇晃着又往前走了两步,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懒洋洋的道:“小爷的时间可多的是,就是想陪你慢慢玩儿呢。”
一连斗了四天四夜,虽然他隐隐已是猜出了这人武功的来路,但耐心却已经被磨的差不多了,若非一直惦记着系统发布的任务,只怕早就转身走人了。
对面那人一见凌靖往自己这方又走来,当即苦笑一声,哭笑不得道:“你、你还来?”
他真的是没有力气再斗了,这小子就他妈是一个不要命的疯子。
凌靖闻言将长剑在地上一支,喘了口气,笑道:“怎么,这就怕了啊?”
其实他心中也是憋着一股火气的,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可是很少在别人手上吃亏的,而且自从学了“独孤九剑”之后,便连封不平这种顶尖的高手也要饮恨于自己剑下,但偏偏这忽然冒出的一个人,却处处克制自己的剑法,这可真就让他感到十分郁闷了。
第89章 激将
地上那青年听到凌靖的话,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哂道:“我会怕你?”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摆了个掌式,恨恨道:“小子,死了之后可别忘了杀你的人叫洛枫。”
连续四天四夜的追逐,两人心中都是打出了真火,就算此刻内力几乎都已经耗尽,但也一定要分个胜负的。
凌靖这时也冷笑一声,道:“你也给我记住了,你是死在凌靖的手上。”
说罢,一剑轻飘飘的刺了出去。
因为身上内力所剩无几,所以这一剑只能是全凭臂力刺出,剑上力道甚弱。
但他心知这洛枫的情况只怕也不会比自己好多少,而作为“独孤九剑”的传人,他可不相信这人居然能在招式上胜过自己。
两人眨眼之间,又碰到一处,凌靖长剑飘忽,刺向洛枫的小腹。
洛枫面对这一剑脸色立时变得十分肃然,其实两人如今都大约知道了对方武功的路数,他深知这个小子剑法诡异,与江湖上各家各派的成名剑法绝不相同,当即右掌虚拍,左掌护在胸前。
凌靖见他出掌,连忙将手腕一抖,长剑立时蜿蜒而上,轻易避过了他这一掌,转而又闪电般刺他双目。
这一剑虽然并无丝毫内力,但便是仅凭招式,也让洛枫吃了一惊。
只听洛枫忽然大骂了一句,左掌陡然攀升,霎时间便贴住了凌靖的长剑,一拍一震之间,剑身已经往左弯曲了。
这一招,又是故技重施,想要反弹凌靖的招式。
然而便在此时,却见凌靖冷冷一笑,忽的往前迈出半步,左手成掌,蓦地在自己长剑前端一拍一震。
这一掌使出,洛枫脸上顿时露出一丝骇然之色,便如白日见了鬼一般,心道:“这怎么可能?”。
原来凌靖这一掌竟是与他适才出掌的方式一模一样,这一掌拍出,本来应该被反弹出去的剑招,顿时又被拍了回来。
洛枫心中骇然,连忙向后跃出,堪堪避过这一剑,但身子却忽然不稳,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而凌靖这时却也是无力再做追击,只是拄着剑,喘息起来。
洛枫一脸凝重的看着对面的少年,脑中顿时闪过了许多念头,从莫名其妙的被这个少年追杀,再到四天四夜让人精疲力尽的拼斗,他本来还只道是这个少年是个疯子,这才会追着自己不放。
但现在却是隐隐猜到了这少年的目的,当即冷笑一声,眉目间露出一丝杀意,道:“小子,原来你是想偷学我的武功。”
凌靖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屑道:“你这招式在我面前就算没用一百次,起码也用过五十次了,我还用得着偷学?”
自从接到系统的任务过后,他就一直在仔细观察着洛枫的所有招式,方才一招便是模仿他的掌法,虽然掌上没有内力,但也学了个七八分像。
只是他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过是学了个表象罢了,没有正宗的运劲心法,那便无法正确的运转内力,这一招还是派不上什么用场的。
洛枫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当即哈哈一笑,道:“小子,算你厉害,不过你没学过我的武功心法,这招式学来又有何用?”
其实他心中倒是对面前这小子颇为佩服的,小小年纪,剑法惊人不说,悟性更是如此之高,仅是通过自己的招式,就能摸到“借力打力”的门槛,当真是厉害之极的。
不过只学了个招式,却没有心法,这一招不过是徒具其形罢了,他们这一脉的武功,最重要的便是这武功心法,若是没有心法辅助,便无法借到对方的内劲,其他种种妙用,那就更不用妄想了。
凌靖心知这人绝不可能直接交出自己的武功心法,而在武功上,他也没有十分的把握可以胜过此人,那么如果想完成此次的任务,那就只有先跟着这个人,等进入了下一幕的剧情,再想其他的办法从剧情场景中学会这门武功了。
他心中有了打算,也不想再跟洛枫无谓的斗下去,忽然目光一闪,随即懒洋洋的道:“有的人啊,以为一招就能吃遍天下,这翻来覆去就只会那么一下子而已。而且这么笨的招式,看一遍就让人给记住了,他却非得使个七八十遍,还乐此不疲。最后竟还要赖别人偷学,当真是有趣的紧呐。”
接着,便看着洛枫,哈哈大笑起来。
洛枫闻言脸上一红,他自从学会这门武功之后,确实鲜有再去学其他的功夫,而且师父一直也对其他武功不屑一顾,只传了他们这一门武功罢了,所以对凌靖的话,他虽然恼怒,却也不知该怎么反驳。
当下面色一沉,道:“小子,有种咱们再来打过。”
凌靖哈哈大笑一声,却不理他,心道:“你现在想跟我打,小爷还不奉陪了。”
便道:“小爷现在饿的很,当然要填饱肚子先了。再者说,你翻来覆去就只会那么一招,跟你打很有趣么?”
洛枫面沉似水,“嘿嘿”冷笑了一声,道:“好,那咱们便吃些东西再打过,小爷可还有许多精妙招式未曾使出来呢,到时候你可别被吓住了。”
凌靖闻言“哦”了一声,随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原来洛兄所学居然如此广博,那小弟适才可真是得罪了。”又打量了洛枫一阵,道,“兄台看起来可还真不像那种只会“一招”的人。”
说到“一招”二字时,他故意加重了语气,当即又让洛枫气的面色一阵涨红。
洛枫指着凌靖“你、你、你”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后气恼道:“小子,有种你别逃跑,小爷一定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凌靖见他似乎真的来了火气,心知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看来短时间内,这个人是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的,那自己正好可以跟着他,切入下面的剧情。
当下也不再多看洛枫一样,只是随口敷衍道:“哦,知道啦。”
转身便往松林深处走去,这几天两人只顾着拼斗,都没来得及喝一口水,如今真的是饥肠辘辘了,不过这松林繁盛,想必定然是有不少野味的。
洛枫自然听得出凌靖话中的敷衍之意,心中顿时大怒,心道:“这个混蛋,莫名其妙追杀了我四天四夜,现在忽然又不想跟我打了。他奶奶的,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小爷一定要打得你心服口服为止。”
只是转念之间,眉宇间忽然又有了一丝愁色,又想:“被这个小子耽搁了这么久,若是错过了跟涟依相约的时间,那可才是大事不妙了,到时候就连黄锦那个狗贼只怕也不会轻易放过我。”
想到这里,不禁心中又是一沉,只是无意间瞥见凌靖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又低骂了一声,赶紧追了过去。
夜已深,天边悬挂着一牙弯月,松林间被清冷的月光抚过,便显得更是幽深了。
凌靖坐在一团篝火旁,手中拿着一支木棍,上面一只肥鸡已是被烤的黄橙橙的,香气扑鼻,勾人食欲。
他握着木棍,不停的翻转起来,眼见这美味便要烤熟,却瞥见对面一人一脸杀气的看着自己,忽然又莞尔一笑。
只听他道:“洛兄,如果一个人的眼神真的能够杀死人,那我完全相信,我肯定已经被你杀了不止十七八次了。”
从他猎完野味回来,这洛枫就一直阴沉沉的坐在他对面,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就算他本来的目的就是要激怒洛枫,也好跟着他一起进入下面的剧情,但是一整个晚上一直都被人用看杀父仇人一般的目光盯着,他多多少少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的。
洛枫闻言忽然笑了笑,沉吟了片刻,道:“凌兄弟,咱们今次还没分出胜负,若就此别过,那才是一件大憾事。你说是也不是?”
凌靖瞥了他一眼,心知这人的胜负欲已被自己完全勾了起来,事情正照着自己期望的方向发展,心中自然十分欣喜。
但面上却无所谓道:“憾事?那也不见得吧。”
洛枫闻言忽然面色一沉,道:“凌兄弟,莫非你是看不起洛某,认为我不够资格做你的对手吗?”
凌靖闻言一脸“古怪”的看着他,道:“洛兄,咱们现在也算知根知底了,再打下去又有何意义?”
洛枫一听“知根知底”四字,面上又是一红,随即沉声道:“我不管,你这小子莫名其妙的追杀了我四天四夜,现在想撒手走人,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
凌靖闻言“苦笑”一声,试探道:“当真要打?”
洛枫十分肯定道:“必须得打,而且一定要打个痛快,分出个胜负,方才能行!”
凌靖听他如此说,心中早已乐开了花,但面上却十分为难道:“洛兄,小弟还有要事在身呢。”
洛枫闻言立时瞪了凌靖一眼,心道,“小爷也还有一件事关身家性命的事等着要去办呢,不过该打的还是得打。”
随即沉声道:“小子,就算你现在不想打了,你以为我就一定会放你离开?”
第90章 湖心小筑
凌靖将烧鸡提到眼前,撕下一只鸡腿,闻了闻,陶醉道:“嗯,好香呢,看来我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嘛。”
洛枫在旁见他竟然丝毫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面上怒色一闪即逝,喝道:“小子,我跟你说话呢,你到底听到了没?”
凌靖掏掏耳朵,耸耸肩道:“听到啦,不过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很忙的吗?”
洛枫面色一沉,道:“小子,明天你必须陪我去个地方,然后我们再打过。”
凌靖闻言心中顿时一喜,因为这次任务所提及的剧情场景,他真的有些捉摸不透,如果是主线剧情,那就应该是跟着华山派一行人,前去洛阳的。
但是根据系统所给的任务提示,明显不太可能是在洛阳的剧情,而且这次的任务只是一个支线而已,出现的剧情人物洛枫也似乎不是原剧情当中的角色,他很怀疑这次的剧情是否是隐藏剧情。
当即心中一动,但面上却不露声色,道:“洛兄,要不要跟你再打过,那得看我的心情,至于你要去哪里,关我何事?”
洛枫闻言却忽然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自顾自的道:“不用心而无不心用心,常不为戾气阻奇经,奇经为之神经,神经即由其行,所谓至我逍遥游......”
念到这里,忽然又顿住不说,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凌靖。
凌靖这时脸上已是不禁露出了肃然之色,“不用心而无不心用心......”似乎是非常高明的心法,他虽然才听了几句,却已是不由将心神沉入了其中,仔细体悟起来。
只是这时洛枫忽然停了下来,他不禁又皱起了眉头,抬头看了洛枫一眼,见他一脸玩味之色,当即明白了他的用心。
忽然之间,又变的懒洋洋起来。
洛枫道:“怎么样,你若跟我去那个地方,那我便再传你几句口诀。”心想,“我这门功夫总共七层心法,我就算传他十句口诀,他也练不成第一层,那也没什么打紧的。”
凌靖和洛枫相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洛兄,你怎知我就一定对你这口诀感兴趣呢。”
洛枫傲然一笑,道:“凌兄弟,你就不要再狡辩了,我功夫虽然不高明,但那不过是我火候不够而已。至于我这师门秘传的武功,天上地下,独此一家,凌兄弟敢说就没有一丝心动吗?”
凌靖闻言洒然一笑,其实他废了这么多功夫,自然就是为的这门功夫,而且这次主线隐隐关乎自己的未来,他自然想竭尽心力的去完成。
当下便道:“洛兄的武功神妙无比,小弟自叹弗如。好,那小弟便陪你走一遭吧。”
洛枫哈哈大笑一声,朗声道:“好,那咱们一言为定,日后再来打过。”
两人各怀心思,相视一笑。
第二日,两人一路并马向南行去,待得日落时分,路旁的景致渐渐幽静,周围更是人迹罕至。
凌靖皱眉道:“洛兄,这里似乎鲜有人至,你到这里是有何事?”
他心知只怕自己已经离下一幕的剧情越来越近了,心神自然慢慢警惕起来。
洛枫策马在前,扭头道:“凌兄弟,咱们去前面见个人,等此间事了,咱们先痛饮一番,再来比过。”
凌靖闻言微微一笑,也不再多问,虽然心中有些不放心,但也知道既然系统发布了任务,那就肯定不会是什么容易的事,就算遇到危险,那也不过在意料之中罢了。
当下追着洛枫,一路往前行去。
约莫一个多时辰之后,两人来到一个幽静的小湖边,湖心一座小岛上建了几间别致的竹屋,又有一座木桥,悬于湖上。
这处地方景色别致,那几间竹屋显然也是别具匠心,想必住在这里的人也是心思雅致之人。
凌靖笑道:“洛兄,莫非你要见的人便是此间主人?”
他转头看向洛枫,却见他面上满是肃然之色,正皱眉看着前方的竹屋,似乎有什么忌惮的东西。
凌靖心中有些好奇,忽听洛枫苦笑一声,道:“凌兄弟,待会儿咱们可得小心些。”
凌靖奇道:“洛兄,莫非你来此是要寻仇不成?”
洛枫苦笑两声,却不答话,面上满是无奈之色。
这时,只见他下马径直往桥上走去,但前脚离木桥还有几寸距离的时候,忽然又顿住不动,然后小心翼翼的伸出脚尖,先在木桥上点了三下,顿了一顿,又点三下,如此反复,三次之后,又点两下,立时又一脸戒备的往后退了几步。
凌靖见他动作奇怪,不由目光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下马走到他身边,拍拍他肩膀,道:“洛兄,你这是作甚?莫非这桥上还有什么凶险不成?”
洛枫转身看了他一眼,一脸小心的说道:“凌兄弟,马上就要来了,你自求多福吧。”
说罢,赶紧和凌靖拉开了距离。
凌靖有些不明所以,但见洛枫如此谨慎,也不由小心起来,抽出长剑护在身前,借着朦胧的夜色,往湖心看去。
便在此时,只听夜色中忽然传来一阵阵密集的“嗡嗡声”,声音虽然不大,但却不绝于耳,一时间凌靖也不知到底有多少暗器往自己这方袭来了。
这时,忽听洛枫喝道:“凌兄弟,小心,那婆娘放暗器了!”
凌靖心中暗骂一声,心道:“混蛋,也不知道早点提醒一下。”
“嗡!”
便在此时,无数暗器已经射到他面前。
洛枫那边不停传来他的呼喝声,强劲的掌风散至四周,便是一旁的凌靖,也不由感觉有些肌肤生疼。
凌靖这时连忙施展出“破箭式”,虽然周围光线昏暗,但他的听风辨器之术早已得到了风清扬的真传,这时“破箭式”一出,只见他身前顿时冒出无数火花,“碰碰”之声不绝于耳,无数暗器纷纷倒击回去。
漆黑的夜幕中,忽然听到一个清冷的女子声音“咦”了一声,随即便见湖中忽然升起两道巨浪,两个莫大的黑影忽然腾空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击凌靖和洛枫二人。
凌靖这番莫名其妙的被人攻击,心中自然十分恼火,抽空瞥了一眼身边的洛枫,骂道:“老洛,你跟这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啊,这还有完没完了?”
第91章 真龙古玉
洛枫连续变换了几次身法,这才躲过几道暗器,这时,忽然苦笑一声,道:“兄弟,这婆娘可是从来不讲道理的,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凌靖闻言低声骂了一句,看着身前那道巨大的黑影,脸上又不由露出了凝重之色。
他和洛枫虽然如今都算是江湖上最顶尖的一流高手,但是在如此漆黑的夜色下,一时也难以分辨出,这袭来的东西到底为何物。
眨眼间,劲风已是袭至胸前,凌靖连忙施展“金雁功”向上跃起,身形不断攀升,眼见便要从这黑影上方掠过。
但是便在此时,只听黑夜中传来“碰”、“碰”两声巨响,两团黑影忽然炸开,瞬间化作无数寒芒,径直往凌靖和洛枫射去。
凌靖心中顿时吃了一惊,此刻他身在半空,这些暗器向上射来,委实有些难以躲避。
这时连忙将长剑倒转,俯冲向下,一招“破箭式”使出,顿时将身前丈许范围都笼罩在剑光之内。
无数剑影瞬间在他身前重重叠叠起来,接着便见火花四溅,一道道银色寒芒纷纷落向地面,接着便听“嗤嗤嗤嗤”利刃插入土中的声音不绝于耳。
另一边,洛枫两掌虚抱护在胸前,待暗器袭至身前,只见他眼中寒芒乍现,双掌不停浮动,顿时在身前形成一道无形气墙,所有暗器都被锁在身前两尺处,再也不得寸进。
骤然间,又见他双掌猛地往前一推,强烈的劲风鼓荡至四周,所有暗器忽然倒射回去。
这一轮攻击落空之后,两人又会合到一处,凌靖这时没好气的看了洛枫一眼,道:“老洛,你倒是说说,你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人家居然用这么大的阵仗来招呼你?”
方才他也不知接了多少暗器,暗忖,若非自己学了“独孤九剑”,只怕连第一轮的攻击都撑不过去,而且这放暗器的人似乎还精通“机关术”,第二轮暗器便是隐藏在机括之中,隐而不发,十分凶险。
若是一般的高手,只怕便会着了此人的道。
洛枫有些无奈道:“兄弟,这可怪不得我啊,我也不知道这婆娘到底又在发哪门子疯。”
凌靖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听洛枫的语气,似乎与此间的主人是非常熟悉的,而且也听不出他们有什么仇怨。
但若当真如此的话,这里的主人为何又会突施暗算,而且手段还如此狠辣呢?
一时间,他心中也有许多疑惑之处,便在此时,两人忽见对面木桥上有一道倩影手提着灯笼朝桥头飞了过来,只见她身姿摇曳,身法轻盈,一纵一跃之间,极具美态,但身法却是极快,只是眨眼之间,便已施施然落在了桥头。
这时,借着那女子手上的光亮,凌靖这才看清了她的面容。
这女子面容清冷,但却生的极美,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冷艳无双透骨三分。
凌靖自来到这个世界后,也算是见过了许多绝色女子,但如今乍见此女容颜,也不禁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
若要论容颜之美,在他所认识的女子当中,怕也只有玲珑方才能与之一争高下,不过玲珑之美,在于清丽妩媚,而此女却如空谷之幽兰,似乎不沾一丝烟火之气,就算站在眼前,也会让人不禁产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时,他撞了撞洛枫的胳膊,低声道:“老洛,这女子是谁,你不是对别人始乱终弃了吧?”
洛枫闻言转过头,一脸古怪的看着他,道:“兄弟,这婆娘我可招惹不起,你可千万别被她娇滴滴的模样给骗倒了。”
凌靖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这女子一见之下,便知是个极其清冷之人,若非洛枫做了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想必也不会让这女子一出手就如此狠辣。
这时,只听桥头那女子檀口轻启,淡淡道:“洛枫,你来晚了。”
声音婉转悦耳,便如一汪清泉流淌到了心底,让人情不自禁便生出一丝清凉之意。
洛枫闻言却忽然浑身打了个激灵,显然对这女子极其忌惮,连忙道:“涟依,你听我解释啊,这可不是我有意失约。啊,对了。”
他一指凌靖,忽然大吼大叫起来:“涟依,就是这小子,这个混蛋连续追杀了我四天四夜,要不然我怎么敢让你在这儿等我啊。”
说着,捏了一把冷汗。
凌靖一见这个混蛋祸水东引,顿时暗叫不好,抬起右脚便向洛枫踢了过去。
洛枫自知理亏,也不敢躲避,“哎呦”一声便跌了出去。
凌靖这时也不再理他,只是冲那清冷女子一拱手,道:“在下华山弟子凌靖,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但那女子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也不答话,转身便向湖心走去,夜色中,传来她清冷的声音:“你们两个过来吧。”
凌靖吃了个闭门羹,脸上颇有些讪讪,不自禁摸了摸鼻子,冷不防这时一只手臂忽然搭上了自己的肩膀。
他微微扭头便看到洛枫那张惫懒的笑脸,顿时心中好生鄙视,笑道:“老洛,你真无耻。”
洛枫打个哈哈,拍拍凌靖的肩膀,道:“多谢夸奖,咱们彼此彼此啊。”
经过这两日的相处,凌靖也知这个混蛋脸皮之厚,几乎无人能及,当下也不再搭理他,径直往桥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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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穿过木桥,来到了湖心小岛,只见竹屋外面挂着几盏灯笼,周围植了些许碧竹,景致倒是颇为幽静。
来到堂中之后,那女子已经沏好了三杯清茶,两人相继坐下。
凌靖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屋内的环境,见这里布置的异常简单,所用器具也多是用竹制成,倒是与绿竹巷中任盈盈的竹屋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恰在此时,只听那女子道:“洛枫,你当真要和黄锦合作?”
说到这里,不经意间,瞥了凌靖一眼。
凌靖察觉到这女子的目光,心知他们只怕是要商量什么事情,虽然有心想要听听下面的剧情到底是什么,但这时却不好死皮赖脸的继续坐在这里,便站起来道:“二位既是有事相商,那在下就先回避一下。”
转身便欲离开。
洛枫这时却抬头看了他一眼,连忙拉住他手臂,笑道:“凌兄弟无须如此,你就算听听也是无妨的。”
对面那女子闻言微微皱了皱眉,随即意味深长的看了洛枫一眼,又道:“你跟黄锦合作,便无异于与虎谋皮,你确定你能斗得过黄锦?”
洛枫闻言冷笑一声,道:“涟依,你也知道,有个人千万百计想要杀我,如果我得不到祖师留下的东西,迟早是要死在那人手上的。那我又何不趁此机会,放手一搏呢。”
那名为涟依的女子闻言也不再多说,从袖中摸出一样东西,置于桌上,道:“好,你既然如此决绝,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好自为之吧。”
洛枫拿起桌上的东西,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道:“涟依,这便是我师父交给你保管的东西?”
他看着手上的月牙玉佩,脸上露出一丝兴奋和疑惑之色。
这玉佩通体晶莹,玉中隐隐还有一道碧光在流转,玉面上雕刻有一只张牙舞爪的青龙,只是这玉似乎被人有意分成了两块,洛枫手中这块玉上的图案,不过只有龙的前半身罢了。
涟依点点头,道:“其实你师傅当初将“真龙古玉”交给我的时候,便料到会有今日,只是却不料这一日竟来的如此之早。”
洛枫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涟依,你应该知道,若非那人苦苦相逼,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涟依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们两个到底有什么过节,我不想过问,如今答应你师傅的事,我也已经做到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洛枫看着她的背影,又摩挲了一下手中的玉佩,旋即深深的叹了口气。
凌靖将这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入耳中,只是越听越是觉得这一幕的剧情当真不好捉摸。
涟依、洛枫,这两个剧情人物在原剧情当中绝对是没有出现过的,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这次二级支线任务所涉及的剧情,绝对是笑傲江湖中的隐藏剧情,只是从洛枫和涟依两人的实力来看,只怕这次任务的难度绝对不会太低。
而且从两人的对话中,他也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剧情相关信息,只是大致能猜到,洛枫可能是要去取什么重要的东西,而手中的玉佩便是关键之物。
便在此时,却听门外又传来涟依的声音,只听她道:“黄锦已经找上了五岳剑派之首嵩山派的人,洛枫,你若真想出手,还需仔细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凌靖闻言顿时皱紧了眉头,心道:“怎么隐藏剧情还有嵩山派的人插足进来?”
洛枫的面色霎时间也变得十分难看。
凌靖这时走到洛枫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皱眉道:“老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92章 合作
洛枫脸上露出一丝愤恨之色,随即叹了口气,道:“凌兄弟,你说如果有一个人抢了你的所有财产,而且还想把你赶尽杀绝,那你该怎么做?”
凌靖闻言一顿,随即道:“抢我的东西,还想杀了我?”说着,忽然哈哈大笑了一阵,又道:“老洛,遇到这种人,我只会用我的剑跟他说话,你说我该怎么做?”
洛枫看了他一眼,不答反问道:“但如果那人的剑比你利呢?”
凌靖皱了皱眉,心想:“只怕这洛枫的仇人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
他跟洛枫交手多次,对各自的武功自然心知肚明,如果以洛枫的身手,还要对这个仇人如此忌惮的话,那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多半也非是那人的对手。
他沉吟片刻,忽然笑道:“如果我的剑不够利,那我就日夜磨剑,等哪日足够利了,我再去杀了此人。”
洛枫闻言,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道:“时不我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凌靖见他脸色有些颓废,便拍了拍他肩膀,道:“说了半天,我也还不知道你到底要说什么呢,怎么样,说来让我听听吧?”
既然要在这一幕的剧情中完成这二级支线任务,那他自然要先摸清这一幕的剧情到底是什么,如果贸贸然就卷了进去,实非什么明智之举。
洛枫转过身,坐直了身子,看着凌靖肃然道:“凌兄弟,从明天开始,你便在这里等我三日,若是三日之后还没见我回来,你便自己离去吧。至于其他,你最好不要多问,要不然的话,定有杀身之祸。”
凌靖闻言打量了他一阵,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老洛,你说的这么邪乎,我几乎都要信以为真了。”
洛枫闻言翻个白眼,没好气道:“他奶奶的,老子难得说一次实话,你小子居然还以为我在骗你。”
随即又眉头紧锁,正色道:“老凌,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你不知道我的对头到底有多厉害,而跟我合作的那人也是个武功深不可测的老狐狸,如今这人还联合了嵩山派的人,我自己都没什么把我能在他们面前全身而退。”
凌靖道:“那你还去?”
洛枫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真龙古玉”,道:“我不得不去,如果不找到我祖师留下的东西,我的剑就永远也利不起来。”
说罢,拍拍凌靖的肩膀,又道:“本来呢,我见你小子剑法不错,还想让你给我帮个手的。只是如今那个老狐狸已经和嵩山派的人合作了,我可不能再让你跟我一起去白白犯险。咱们虽然打了好几场架,但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若三日后我还能活着回来,咱们一定再好好打一场。”
凌靖闻言笑了笑,道:“打是一定要打的,不过你真确定一个人去的话,能全身而退?”
洛枫苦笑着摇了摇头,凌靖笑了笑,心中已是有所决断,又道:“对了,那个涟依姑娘也是你的帮手?”
“她?”
洛枫耸耸肩,道:“这个女人冷的跟一块冰似的,若非是我师父生前,曾经嘱咐她帮我保管这块“真龙古玉”,只怕到死她也不会多看我一眼的。”
凌靖闻言心中顿时暗道了一声可惜,如此厉害的一个暗器高手,居然不是洛枫的帮手,而听洛枫所言,似乎除了那黄锦和嵩山派的人以外,他还有一个极其厉害的对头,那如果自己跟着洛枫进入了这一幕的剧情,定然是祸非福。
当下,他又问道:“老洛,跟你合作的那个黄锦到底又是什么人?武功又怎么样?”
能够跟嵩山派合作的人,自身实力定然也不会差到哪儿去,要不然以左冷禅这般野心勃勃的人,肯定不会轻易跟他合作的。
洛枫皱眉道:“这件事说来就话长了,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不过这黄锦跟我们这一脉一直都是死对头,只是如今我被那个大仇人所逼,这才不得不跟这人合作。至于这人的武功......”
他脸色有些凝重,道:“这人的武功绝对不在左冷禅之下。”
凌靖闻言不禁心中一凛,这左冷禅的武功,他早就已经知晓,原剧情中,这人修炼了一门“寒冰真气”,武学等级比之华山第一功“紫霞神功”还要高上许多,原剧情当中就连任我行这种宗师级的高手也在左冷禅手上吃了个大亏。
那左冷禅的武功就算比不上任我行,那也最多只有一线之隔罢了,绝对是宗师级的高手。
而洛枫既然如此肯定那黄锦的武功绝对不在左冷禅之下,那这人多半又是一尊宗师级的高手。
想到这里,他也不禁感觉有些棘手起来,虽然他如今修炼了“独孤九剑”,但一来内力境界还没有进入二品,绝学级武功“独孤九剑”也才领悟到“215”,四重“无我”意境更是连第一重都还没有领悟。
虽然他有自信能胜过许多顶尖的一流高手,但是这种宗师级的人物,他却是没有什么把握能战胜的。
这时,忽然又想到另一种非常危险的情形,心中更是有些骇然,连忙冲洛枫道:“老洛,你说这次左冷禅会不会亲自动手?”
洛枫闻言身子明显顿了顿,接着与凌靖相视一眼,均是看出了对方眼里深深的忌惮。
......
夜半时分,凌靖躺在竹床上,却是翻来覆去都睡不下去,他如今虽然已经决定要跟洛枫一同前往那个地方,去取他祖师流传下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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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一遭,很可能便有两个宗师级的人物在等着自己,他心中又怎能平静的下来。
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所见的多是一流、二流高手,所遇最强者,也不过是莫大先生、岳不群、封不平这种顶尖的一流高手,至于风清扬太师叔,他老人家已经不问世事多年,就算武功再高,也是做不得数的。
但是岳不群这些人虽然武功都属顶尖,却还远远不及宗师级的高手,就他所知,在岳不群未习得“辟邪剑谱”之前,左冷禅如果想杀他,绝对不会太难。
但以他现在的武功,虽然比之一流高手要强上一线,但却还是比不上那些宗师级的人物,若是他和洛枫两人对上两个宗师级的高手,实在是没几分胜算的。
只是他的任务便在这一幕的剧情当中,而且洛枫这人也颇对他的胃口,算来算去,似乎也只有这个洛枫才是他在这个世界里第一个主动结识的朋友。
至于令狐冲等人,若非因为这具身体的关系,他肯定不会主动去与这些人产生任何交集的。
那么,不论是为了自己的任务,抑或是为了这个新交的朋友,他都没办法置身事外的。
此刻,他几乎睡意全无,便起身来到了竹屋外。
夜凉如水,他出了房门后,便慢慢踱步朝岛边的木桥走去,却不想方才走出几步,便见那桥头上立着一个窈窕的倩影,正背对着自己,静静的望着远处的夜色。
“涟依?”
凌靖没想到这么晚了还能在外面碰到涟依,这时往前走了几步,来到涟依的身畔,负手笑道:“涟依姑娘,这么晚了,怎么还未歇息?”
涟依侧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却不答他的话,只是轻声道:“公子,你是要跟洛枫一起去那个地方吗?”
声音清冷依旧,便如一泉寒潭之水,清凉透骨,洗涤人心。
凌靖点点头,看着涟依完美的侧脸,不禁又生出一丝惊艳之色,这个女子气质独特,冷若冰霜,似乎每多见她一次,便会让人又多一分惊艳。
这时,又笑道:“姑娘,我跟洛兄不打不相识,如今他遇到了难处,我自然要帮他一把。”
涟依轻轻的“嗯”了一声,面上并无丝毫变化。
凌靖看着涟依绝美的侧脸,心中有些奇怪,似乎自从他见到这个女子开始,便从未见她脸上有过其他表情,自始至终,这女子脸上都是淡淡的,也不曾见她笑过一次。
然而就在他微微出神之际,又听涟依淡淡道:“公子,请恕小女子直言,以你和洛枫现在的实力,就算只有黄锦和他的那些手下,你们也不一定能应付的过来。若是再加上嵩山派的高手,你们恐怕便连一分胜算都没有了。”
其实凌靖心中担心的也正是这个,黄锦这个人他没见过,虽然已经猜到这人是一个宗师级的高手,但若是自己和洛枫联手,就算胜不了,估计逃命还是没问题的。
但是若再加上嵩山派的人,那便很有些棘手了,左冷禅这人称霸五岳剑派多年,一身“寒冰真气”已经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若是两个宗师级高手同时对付自己两人,就算想逃命,那恐怕也是件极难的事。
这时,他不禁又抬头看了涟依一眼,忖道:“若是这个女子愿意帮助洛枫,那情形肯定会好上许多。”
涟依的暗器手法高明,又精通“机关术”,若是有她从旁相助,绝对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他看着涟依,皱眉道:“涟依姑娘,你真的不愿意帮洛枫一次吗?”
涟依摇摇头,道:“我答应他师傅的事已经做到,至于之后如何,那便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第93章 高手云集
凌靖挑眉看了涟依一眼,却见对方脸上依旧冷漠如初,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其他情绪。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有些可惜这么厉害的一名暗器高手,却不能拉拢过来跟自己一起进入下面的剧情,当真是可惜之极。
只是两人本也不太熟悉,连洛枫都请不动她,自己也无须白费什么力气了。
......
第二日,当凌靖刚刚走出竹屋的时候,洛枫已经摆好了早点,见他出来,连忙招呼道:“老凌,咱们快些吃过早饭,待会儿还得赶路呢。”
凌靖伸了个懒腰,走过来坐下,见只有自己两人,却不见涟依的身影,忍不住又往身后竹舍瞧了一眼,疑惑道:“涟依姑娘呢?”
洛枫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一脸古怪的看着他,道:“那婆娘早就走了,不过我说老凌啊,你该不会是看上那娘们儿了吧?”
凌靖闻言翻翻白眼,脱口道:“我看上你妹啊,我昨天才第一次见到涟依姑娘好吧。”
洛枫一脸疑惑道:“你看上了我妹?可是我没有妹子啊,哎呦,这可奇怪了。”
凌靖瞪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只是想到涟依不告而别,自己和洛枫二人势单力薄,那自己二人又该如何应对黄锦和左冷禅这两名宗师级的高手呢?
念及此处,便不禁双眉一轩,旋即又抬头看了洛枫一眼,沉声道:“老洛,你有什么计划没有?”
心想,洛枫既然如此决然的要获得他祖师留下来的东西,那想必是深思熟虑已久的,就是不知他到底有什么具体的计划。
洛枫闻言将怀中的“真龙古玉”拿了出来,摩挲了片刻,道:“计划就是,一定要抢在黄锦之前,找到我祖师留下的东西。”
凌靖有些错愕,道:“就这么简单?”
洛枫一脸的自傲,道:“废话,咱们赶紧吃,我跟黄锦那个老狐狸就约在今日见面呢,咱们的时间可没有太多了。”
凌靖闻言嘴角抽搐了两下,实在怀疑是不是自己没有找好这次任务的切入点,居然摊上了这么一个无厘头的剧情人物。
这一趟明明危险之极,自己两人顶多算是超一流高手,但需要面对的却很可能是两名宗师级的大高手,而且左冷禅在江湖中早已经成名了几十年,威名远播,一身功夫早已出神入化,说不定还领悟了意境,却不料这个洛枫居然一点计划都没有,这样就敢去会两个宗师高手。
一时间,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用过早点后,两人便一路并马向南行去,约莫三四个时辰后,两人又转道进入了一个山谷,这山谷谷口甚小,仅容单马能过,但进得谷中之后,面前却又豁然开朗,但洛枫这时脸上却忽然变得凝重了。
凌靖注意到洛枫的变化,皱眉道:“老洛,你要找的地方便是此地?”
洛枫点点头,沉声道:“这山谷名叫“隐龙谷”,本门第三十五代祖师曾经将门中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藏在此处,这“真龙古玉”便是找到这东西的关键之物。只是......”
苦笑一声,又道:“只是不知为什么有一半的古玉竟落到了黄锦这狗贼手里,若非万不得已,我也不会跟这个狗贼合作的。”
凌靖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其实心中还是有许多疑虑之处,一来洛枫到现在也不肯透露自己的来历,自己虽说因为系统任务所限,必须跟着他前来此地,但于其中种种内幕还是不甚明了的。
二来就系统所提及的“新的运劲法门”,虽然他已经猜到是一门“借力打力”的高明功夫,却不知系统让自己学会这法门又有何深意,而且现在他几乎已经算是一只脚踏入了这一幕的剧情场景,却还是不知到底该从哪里学会这法门。
若要让洛枫主动交出自己的武功心法,助自己完成这次任务,那多半是不现实的。
他深知任何一门绝学级武功在这个世界都是稀世珍宝,譬如说,如果洛枫让自己交出“独孤九剑”的心法,那自己肯定是不会透露的,换位处之,情形自然也差不多。
只是跟洛枫相处了这几日,他也颇为欣赏此人的性格为人,强人所难之事,他还不屑为之,那么现在唯一能学到这法门的,便只有接下来的剧情场景了。
当下便和洛枫一路向前驰去,心道,左冷禅和黄锦虽然是宗师级高手,但自己只需完成了此次任务即刻退走便是,至于他们要找的东西,我只能尽可能的帮助洛枫一把了。
片刻之后,两人已经来到了山谷深处,眼见前方便是山谷的尽头。
但是便在此时,却见前方有两路人马分立谷底两端,隐隐正在对峙。
两人相视一眼,一跃下马,将马匹反方向赶走之后,立时隐到了一旁。
凌靖打量了一眼前方的两路人马,只见左方一群人中,有一个白衣公子立在最前方,右手拿着一个折扇,身姿翩然之极。
只是这人以侧面对着他这一方,一时间,他也看不清此人的面目。
在这白衣公子身后,又站着几个目露精光的老者,一见之下,便知都是高手。
而在这些人对面的,却是一个身穿锦衣的高瘦中年人,只见这人手中拿着一面绣帕,正在轻轻擦拭自己的嘴角,脸上兀自还挂着一丝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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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靖仔细打量了这人一番,却觉这人动作当真好生别扭,明明是一个大男人,却拿着一面绣帕,几根手指更是微微翘起,当真是太过女人气。
他看着此人,心中隐隐有些不舒服,又见在这人身旁,还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双眼睥睨之间,便如鹰视狼顾,气势惊人。
而在此人身后站着的,竟有好几个都是他的熟人,“仙鹤手”陆柏,“托塔手”丁勉等人尽皆在列,其中又有几个目露精芒的人,他却不是很熟悉了。
一见到这些人,他哪里还猜不出前面那中年人的身份,心中忽然一沉,冲洛枫道:“老洛,左冷禅来了。”
虽然他早已料想过这种场景,但当此时真的面对左冷禅时,心中却还是不免有些不安,毕竟左冷禅乃是江湖正道公认的三大高手之一,而另外两大高手便是少林方正大师,和武当冲虚道长。
左冷禅的武功到底如何,他不是很清楚,但方正大师和冲虚道长却是风清扬曾经提醒过自己不要招惹的人物。
左冷禅既能和这两人并列三大高手,那武功自然也是极高的。
洛枫面沉似水,盯着黄锦等人沉声道:“老凌,没想到黄锦这狗贼还真把左冷禅给请来了。”
转过头,看了凌靖一眼,又道:“老凌,你还是赶紧走吧,本来这件事就跟你没什么关系,又何必跟我一起犯险?”
凌靖笑道:“说什么废话呢,咱们可还有一场架没有打完,你要是死在了这里,我又该找谁去。”
洛枫闻言顿时笑骂道:“他奶奶的,你小子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为了打架居然连命都不想要了。”
话虽如此,但他心中却是说不出的感动。
自从他被那个大仇人算计之后,周围之人都是唯恐避之而不及,就算是涟依,也不过是因为他师傅的关系,才会帮他保管“真龙古玉”的。
虽然前次他和凌靖打了好几场架,却也是不打不相识,对彼此的武功、为人都有了钦佩之意,如今见这小子如此够义气,他自然是十分感动。
凌靖道:“好了,废话就别多说了。如果你真当我是朋友,那就听我一句话。”
他脸色有些严肃,道:“左冷禅这个人十分不简单,今日你要取的东西,能取则取,如果真的拿不到,那也别把自己的命丢在了这里。”
说到这里,便叹了口气,心知想在左冷禅和黄锦两大高手的眼皮子底下取走东西,那真的有些痴心妄想。
只是,便拍拍洛枫的肩膀,又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千万别做傻事儿。”
洛枫闻言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并不答话。
凌靖见他如此,知他心意已决,复又叹了口气,往前面看去。
便在此时,前方的左冷禅忽然瞥了凌靖他们躲藏的地方一眼,在黄锦耳边道:“黄兄,是不是你要等的人到了?”
黄锦顺着左冷禅的目光往旁边看了一眼,点点头,道:“左兄说的不错,只是这小子是个无胆鼠辈,来了居然也不敢出来相见。”
冷笑两声,忽然朗声道:“洛枫,你既然找我合作,怎么到了此处,却反而不敢出来相见了?”
他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一时间谷中之人竟无不听的清清楚楚,便是凌靖和洛枫离的甚远,却觉这声音便似在耳边响起一般。
两人心中都是一惊,知道是这黄锦在说话之时,用上了自己的深厚内力,这才能让人感觉他便是在耳边讲话一般。
只是这份功力,他们二人却是远远不能及的。
两人相视一眼,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忌惮之色,只是心知自己两人只怕早就被人发现了,如今就是继续藏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当下两人便走了出来,往谷底走去,洛枫笑道:“黄锦,你来的如此之早,看来已经是迫不及待了啊。”
黄锦轻轻的咳嗽了两声,又摸出绣帕在嘴角擦了擦,淡淡道:“不是我来的早,而是你来的太晚。你瞧瞧对面那些朋友,别人不也比你来的早吗?”
第94章 玲珑的身份
洛枫冷冷一笑,往左方那群人看了一眼,只是这些人他从来未曾见过,却不知他们怎么也寻到了此处,心中倒是好生疑惑,心道:“此地关窍乃是本门最为重大的机密,黄锦能知道这处的秘密,多半也是从另外半块“真龙古玉”上推断出来的,却不知这些人又怎会知晓了这个秘密?”
他心中虽然疑惑,但也看得出左方那些人都是高手,尤其最前面那个年轻人,气势隐而不露,却总是给人非常危险的感觉,绝对是个顶尖高手。
这时,左冷禅身后的陆柏等人忽然看着凌靖冷冷一笑,然后便见陆柏凑到左冷禅身侧,低声道:“盟主,那边那个小子就是华山派的凌靖。”
左冷禅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旋即打量着凌靖,道:“哦,就是这个小子吗?呵呵,有意思。”
上次他和封不平联手,明明布下了天罗地网,势必要将华山气宗一网打尽,只要等封不平上位,那日后自己实行五岳并派计划的时候,华山派就不会再是阻碍。
只是却不料这般周密的计划,竟然会被一个华山派二代弟子给搅黄了。
当他从陆柏等人处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险些气的杀人,如今见到了凌靖,心中顿时便生了杀机。
凌靖被左冷禅看了一眼,心中已生寒意,心知自己上次在药王庙中挫败了嵩山派覆灭华山的阴谋,这人只怕已经把自己恨到了骨子里。
如今被这样一个宗师级高手惦记着,他心中也难免有些不安起来,心想,这左冷禅的“寒冰真气”可是一门十分凶险的武功,以他宗师级的内力催动,更是威力惊人,原剧情当中就连任我行都在这一门功夫下吃了苦头,若是凭自己现在的武功,只怕应对起来也会十分困难。
想到这里,眉毛一挑,往左冷禅处看了一眼,却发现此人正冷冷的看着自己,脸上隐有杀机。
他心中顿时一凛,冷不防这时忽然感觉身侧一阵清风拂过,接着便感觉左边耳朵上一痛,只听一个异常亲切、熟悉的声音在自己耳畔道:“臭小子,你又跑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难道还嫌自己惹的麻烦不够多吗?”
凌靖一听这个声音,顿时心花怒放,连忙将头一扭,却见一张含嗔亦笑的俏脸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脸上满是娇嗔之色。
“玲、玲珑?”
他实在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见玲珑,一时之间,脑子还有点反应不过来,面上的表情也有些发愣。
“碰!”
便在此时,他忽然感觉脑门上一疼,却是被玲珑轻轻的敲了一下,顿时苦笑道:“喂,干嘛一见面就对我这么不客气?”
这个姑娘武功太高,似乎自己每次跟她见面,都会先被她教训一番,这个可真真让他感觉太没面子了。
玲珑秀眉一挑,道:“臭小子,难道你就不能安分一天吗?”
她心中着实有些恼怒,似乎哪里有麻烦,这个臭小子就会出现在哪里,今日左冷禅驾临此地,还有一名身手完全不在左冷禅之下的高手在旁窥伺,她真不知道这个臭小子这时候又来凑什么热闹。
凌靖见她有些生气,顿时苦笑摇头,心道:“尼玛是系统不让我安分啊,你以为我想呢。”
这时,连忙又往玲珑面前凑了凑,低声道:“喂,给点儿面子好不好,我好歹也是个高手啊。”
被玲珑牵着耳朵,虽然明知她是在关心自己,但还是感觉太没面子了。
玲珑听到他的话,一时也不知是该好气还是好笑,忽然间,又妩媚一笑,将手放下,笑吟吟的道:“你先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凌靖见她转变的如此之快,反而心中不安起来,连忙往后退了一步,道:“你、你想干嘛,先说好,不能动手打人啊。”
这姑娘武功太高,而且他也不可能真的还手,所以每次都在她手上吃亏,而且这次自己贸贸然就跟洛枫前来犯险,确实是有些莽撞了,以玲珑跟自己的交情,也难怪她会有些生气。
玲珑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道:“打不打你那是我说了算,怎么,你难道还想逃走不成?”
凌靖讪讪一笑,摸摸鼻子,心知要在玲珑面前逃跑,以自己现在的武功,估计还真难办得到。
而且他心中一直牵挂着这个姑娘,这时又哪里会舍得离开。
玲珑拉着他的手,径直往左方走去,但是走了两步之后,忽然又回头冷冷的看了洛枫一眼,问道:“是你带他过来的?”
“啊?”
洛枫一时有些发愣,其实从这个白衣公子一开始找上凌靖的时候,他就感觉十分错愕,实在不知这个让人感觉十分危险的年轻人,怎么会跟老凌扯上关系。
而且这公子明显就是个西贝货,一看就知道是女扮男装的,但方才她却跟老凌如此亲昵,显然关系并不寻常,这就不由让他感觉十分惊讶了。
只是听这姑娘的语气,似乎十分恼怒自己把凌靖给牵扯到这件事里面来,顿时苦笑道:“这位姑娘,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对,本来凌兄弟就跟这件事没什么关系,但却因为我,让他来到这里犯险,这件事确实是我对不住他。”
凌靖看了玲珑一眼,见她脸色布满寒霜,显然还在生气,情不自禁便摸了摸鼻子,冲洛枫投以一个歉意的眼神,随即在玲珑耳边低声道:“玲珑,我这次来这里其实是有另外一件十分紧要的事要办,却是跟洛兄没有什么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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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闻言轻哼一声,左手忽然在他腰间重重一扭。
“嘶!”
凌靖疼的倒吸一口凉气,脱口道:“喂,你不要这么暴力好不好,小心以后没人娶你了。”
玲珑“咯咯”一笑,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离开我身边半步,你看我以后还理不理你。”
凌靖闻言瞪了她一眼,心道:“这女人武功太高果真不是一件好事,这还没追到手就这么厉害了,那以后还怎么了得。”
这时,玲珑又看了看对面虎视眈眈的左冷禅一行人,随即不屑的笑了笑,冲洛枫淡淡道:“你也过来吧。”
洛枫闻言愣了愣,随即一脸喜色的跟了过来。
而在另一边,黄锦和左冷禅一行人看着这几人会合到一处,脸色顿时便有些阴沉了。
黄锦低声道:“左兄,那个白衣服的年轻人只怕不简单,如今他们三个合到了一处,对咱们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左冷禅点点头,朝玲珑这边看了一眼,随即双眼一眯,道:“这个白衣服的年轻人是不简单,但是他旁边那个姓凌的小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哦?”
黄锦闻言疑惑的打量了一眼凌靖,却看不出这年纪轻轻的小子到底有何出奇之处,便道:“左兄何出此言,难道这小子还曾冒犯过你不成?”
左冷禅“嘿嘿”冷笑了一声,却不愿意多说,只道:“这小子内力平平,但剑法却古怪的很,黄兄到时可别掉以轻心。”
黄锦闻言沉默了片刻,旋即,又听左冷禅皱眉道:“黄兄,那姓洛的小子既然已经到了,那你们怎么还不打开那处地方?”
黄锦抬头看了看天色,见日已西沉,随即笑道:“左兄稍安勿躁,现在还不到开启的时候,不过,应该也快了。”
左冷禅皱眉看了他一眼,便也不再多说。
另一边,先前立在玲珑身后的许多高手见她走过来,纷纷给三人让出一条路,微微低下头,把他们三人迎了进去。
凌靖看了这些人一眼,只见里面许多人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都是些内力深厚的高手,其中又以前面的那几个老者目光最是逼人,眼中精光闪动,显然都是些了不得的高手。
只是他见这些人居然都对玲珑如此恭敬,这时,瞧着她绝美的侧脸,便不由很是疑惑了。
虽然他一直不清楚玲珑的身份,但如今见她居然能号令如此多的高手,也不由开始猜测她到底是江湖中哪个势力的人。
众多高手待三人走过之后,又纷纷站到他们身前,将他们护在身后,开始一脸戒备的盯着对面黄锦等人。
洛枫一个人走到另一边,自顾自的盘膝坐下,显然不想打扰玲珑和凌靖叙话。
凌靖这时看着玲珑的双目,与她对视着,沉声道:“玲珑,你到底是什么人?”
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玲珑了,虽然他可以不在乎自己喜欢之人的身份背景,但也不希望玲珑始终对自己有所保留,就算玲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他都可以不在乎,但他需要的是坦白。
玲珑闻言将头微微垂下,脸上闪过一丝黯然,不过片刻之后,又抬起头来,柔声道:“臭小子,如果姐姐告诉你,我其实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吗?”
凌靖皱眉道:“你说什么傻话呢,你就是你,我喜欢的便是......”
玲珑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亮色,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凌靖,眼中满是欣喜。
凌靖这时却看了她一眼,忽然摸摸鼻子,有些尴尬道:“反正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不过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方才他险些便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只是对眼前这个感觉有些虚无缥缈的女子,他总是有些患得患失,生怕自己一句话出口之后,她便再也不理自己了,那自己到时又该去何处找她。
玲珑闻言幽幽的叹了口气,道:“臭小子,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但我心里真的很怕......”
“怕?”
凌靖看着她的俏脸,眉毛顿时一挑。
第95章 密地开启之前奏
玲珑忽然“噗嗤”一笑,伸手在凌靖脑门上点了一下,笑道:“小傻瓜,难道姐姐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
说罢,又嘻嘻笑了几声。
凌靖顿时苦笑,心知此番又是被这姑娘给耍了,本来适才看她一脸楚楚可怜的模样,还道是她的身份真的有什么难以说出口的地方,自己心中还好生不安,却不想她竟是在戏耍自己。
他看着玲珑,耸了耸肩,颇为无奈的道:“有的人整日里说我没个正经,结果我想变得正经的时候,她反而又开始处处捉弄我,你说这人是不是好生可恶?”
玲珑闻言轻哼一声,一只手悄悄摸到他的腰间,一双美眸一眼不眨的看着他,然后笑吟吟的道:“这“有的人”是谁啊?你倒是说给姐姐听听。”
凌靖感觉到自己腰间的小手,顿时暗道不好,看着玲珑道:“你这是严刑逼供。”
玲珑娇哼一声,道:“我喜欢,你管我。”
凌靖这时却趁她说话的瞬间,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笑道:“好啦,不跟你闹了,反正每次吃亏的总是我。”
玲珑被他握住素手,稍微挣扎了一下,只是见他握的很紧,便也任由他抓住。
“咯咯”一笑之后,又威胁道:“臭小子,知道就好,以后还敢这么严肃的跟姐姐说话吗?”
方才凌靖问她到底是谁时,因为心中关切,所以面上不由自主便有些肃然,却不想就是因此而惹恼了她。
凌靖一脸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心道:“这也能生气?”
心中顿时好生无语,心想这女人的小性子果然是跟武功成正比的,而且你还完全不能跟她讲道理。
他颇为无奈的笑了笑,道:“小生知错了还不行吗。您老人家武功高强,大人有大量,可别再为难小人了。”
玲珑被他一脸古怪的模样逗的发笑,随即满意的拍拍他脸蛋,道:“嗯,这才乖嘛,你刚才说话的样子,姐姐可不喜欢的紧呢。”
凌靖将脑袋偏了偏,试图避开她的手,瞪了她一眼,道:“喂,你哄小孩儿呢?”
玲珑掩嘴一笑,脸上带着“本就如此”的表情,理所当然道:“臭小子果然就是臭小子,一点儿也长不大。”
凌靖闻言甩开她手,心中顿时好生郁闷,被自己喜欢的女人一直当作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这绝对是最让人无奈的事。
玲珑这时却抓住他胳膊,双眼笑成了弯月,道:“臭小子,这就生气了啊?”
凌靖扭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正一脸取笑的盯着自己,顿时无奈道:“我怎么敢生气啊,只要你别再耍我,那我就得求神拜佛了。”
玲珑掩嘴一笑,道:“好啦,姐姐不逗你了。不过你倒是跟我说说,为什么会跟那边那个小子一起跑到这里来,你难道不知道这里现在很危险的吗?”
她斜眼瞥了洛枫一眼,脸上隐有不快。
凌靖见她说到正事,也不由面色一正,沉吟了片刻,心道:“我到这里来是为了学会系统提及的“运劲法门”,只是这件事却不好跟玲珑解释。”
想了想,便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有一件对我很重要的东西,我必须拿到手。”
玲珑看着他皱眉道:“什么东西?”
凌靖摊开手,无奈道:“其实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最大的可能就是一门武功心法,而且我必须要拿到手。”
玲珑闭目沉思了片刻,沉声道:“臭小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凌靖闻言一顿,其实心中也是颇为奇怪,据洛枫所说,这块地方应该只有手持“真龙古玉”的人才能知道此处的秘密,但很显然另一半的“真龙古玉”是在黄锦的手中,却不知为何玲珑也来到了这里。
玲珑笑了笑,解释道:“虽然我不知道这里是否有你需要的武功心法,但据我们师门至高秘典最后的秘闻记载,此处似乎藏着一件事关整个江湖,乃是天下气运的东西。而这个地方每隔六十年方才能开启一次,所以我才会在今天带人赶到这里。”
凌靖闻言忽然皱眉沉思起来,心想:“这个地方真有这么重要?这里的东西居然还能影响整个江湖和天下的气运,那如此重要的地方,为何原剧情中却丝毫没有提及?”
他心中非常疑惑,不禁又猜测这谷中到底藏着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竟引得这么多高手齐齐出动。
玲珑见他脸色有些发愁,还以为他在担心取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宽慰道:“臭小子,你放心吧,这天底下的东西,只要是姐姐想要,还没有什么是我得不到的。如果这里面真有你需要的武功秘籍,姐姐一定会帮你拿到手的。”
凌靖闻言看了她一眼,心知玲珑武功高强,深不可测,自己当初进入了“伪无我无形”之境也不是她的对手,如果有她相助,自己完成任务的几率肯定会高上许多。
只是听到玲珑的话,心中却忽然有些怪怪的感觉,心道:“我这算是吃软饭?”
想到这里,不由自主便苦笑了一声,随即点点头道:“嗯,不过你也要小心左冷禅和那个黄锦,这两个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玲珑往左冷禅和黄锦身上瞥了一眼,不屑的笑了笑,道:“放心吧,就凭他们,还拦不住我。”
想了想,又皱眉看着他道:“不过你自己也要小心一些,你虽然学会了一门非常不错的剑法,但内力修为终究不高,跟左冷禅这种成名了几十年的高手想比,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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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便住口不说,但言下之意,已经十分明显,就是以凌靖现在的功力,只怕还是比不上左冷禅这种宗师级高手的。
凌靖心知她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但又顾及自己的脸面,所以才没说破。
笑了笑,道:“你放心吧,我自己有几分斤两,我自然心中有数。再者说,就算我现在不是左冷禅的对手,难道十年后我还一样不是他的对手吗?”
有系统在手,他自然是信心十足,只需等到自己攒够了足够的天赋点,再多完成几次主线、支线任务,那么内力境界、武功等级肯定会不断攀升,到时左冷禅又岂能是自己的对手。
玲珑欣慰的笑了笑,道:“你自己知道就好啦,也免得姐姐替你担心。”
凌靖自然听出了她话语中的关切之意,心中有些感动,又想,似乎从自己两人相识以来,就是她一直在毫无保留的帮助自己,自己虽然喜欢她,但却好像一直没有什么机会为她做些什么,如今想起来,心中倒是颇有些愧疚。
想到这里,他忽然凑到玲珑耳边,低声耳语了一句。
片刻后,玲珑忽然脸上一红,随即柳眉一竖,娇斥道:“臭小子,你今天是存心找打是吧?”
说罢,一掌便向凌靖胸口拍过来。
凌靖却似乎早已料到她会生气,连忙一个侧身躲过,接着吐吐舌头,一溜烟跑到了一旁。
玲珑见他逃跑,脸上顿时闪过一丝羞恼,喝道:“臭小子,你给我回来。”
凌靖哈哈一笑,坐到洛枫旁边,一把搭上他的肩膀,然后冲玲珑做了个鬼脸。
玲珑气的跺了跺脚,但是碍于有旁人在侧,一时间也不好收拾这个小子,这时当真是气的牙痒痒。
洛枫见他们两人打闹,心中也觉好笑,只是不知这老凌在别人姑娘耳边说了什么,竟然一下就把这姑娘给惹恼了。
他撞了撞凌靖的肩膀,好奇道:“老凌,你刚才到底说什么了?怎么能把那位姑娘气成这般模样。”
凌靖哈哈一笑,道:“我能说什么,你想太多了。”
其实适才他忽然在玲珑耳边道:“玲珑,你看你平日里一直凶巴巴的,估计以后也没有人敢娶你了。不如我就舍己为人、勉为其难的把你接收好了,也免得你做个老姑娘啊。”
他当时心中虽然感动,但却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思,最后只能用这种戏弄的方式来宣泄自己的情感。
玲珑虽然平日里看起来对这种事满不在乎,但她自己终究是一个女子,而且是一个心气十分高傲的女子,当下又哪里还忍得住,出手便要教训这个口没遮拦的臭小子。
只是凌靖见机的快,很快便逃之夭夭,所以才让玲珑气的直跺脚。
两人闹了一阵过后,很快便安静了下来,这时天边早已没了夕阳的影踪,四周渐渐暗了下去,两拨人马分立山谷两旁,虽然一直克制着没有动手,但此时气氛也不禁渐渐凝重起来。
洛枫一直注意着天色,脸色忽然变得有些严肃。
凌靖察觉到洛枫的变化,忽然皱眉道:“老洛,你准备什么时候用“真龙古玉”打开那地方?”
洛枫侧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很快了,你难道没发现对面的几个人都已经迫不及待了吗?”
凌靖闻言便向左冷禅等人看去,只见黄锦和左冷禅都是一脸肃穆的注意着远处的天色,眼神渐渐凌厉起来。
第96章 万门窟
随着时间渐渐流逝,天空中一轮圆月已经慢慢升到了众人的头顶,而洛枫和黄锦两人都是一脸谨慎的盯着四周的动静,似乎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
玲珑这时也一脸戒备的来到了凌靖身边,低声道:“臭小子,我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待会儿你记得不要离我太远。”
凌靖点点头,便在此时,只觉脚下忽然轻轻的晃动起来,随即这种震动感越来越强,四周的山壁上已经不断有碎石落下。
众人的身子不断摇晃,山谷中的晃动却越来越强烈,众人心中都不由有些慌乱起来,此时若非他们都是身负武功之人,只怕早已经站不稳了。
凌靖急忙稳住身子,然后看了洛枫一眼,只见这小子竟是满脸的兴奋之色,双眼死死的盯着山谷尽头的石壁,眼中射出迫不及待的目光。
他心中一动,喊道:“老洛,到底怎么回事?”
洛枫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兴奋道:“老凌,时间到了。”
说罢,将怀中的“真龙古玉”拿了出来,紧紧的握在手中。
凌靖和玲珑相视一眼,随即点点头,来到洛枫身后,而玲珑的那些手下这时也紧跟着抽出各自的武器,护在三人一旁,一脸戒备的盯着黄锦等人。
另一边,黄锦冲左冷禅使了个眼色,左冷禅会意,将他让到了身前。
随着这股剧烈的震颤,山谷尽头的石壁不断脱落,一块块大石落到谷中,“碰碰”之声,震耳欲聋。
然而凌靖这时却注意到,这些外层的石壁脱落之后,山壁上竟露出一幅幅龙飞凤舞的精致雕文,顿时让他吃了一惊。
片刻之后,震动渐歇,然而众人看着身前的石壁,却全都有些惊呆了。
只见离地面四五丈高的石壁上,居然露出了一个宽三四丈,高七八余丈的巨型石门,借着清冷的月色,众人还能看见石门上雕刻着九条张牙舞爪的巨龙,栩栩如生。
而在师门的顶部,还雕刻有“万门窟”三个气势磅礴的大字。
众人心中皆是吃了一惊,便连洛枫和黄锦也不曾料想,这番巨震之后,这山壁上居然会显露出如此巨大的一个石门,均想:“也不知前人到底是如何完成这鬼斧神工的杰作的。”
左冷禅看着这“万门窟”,眼中精芒一闪,旋即看着身旁的黄锦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便在此时,黄锦忽然哈哈大笑一声,走上前道:“洛枫,如今“万门窟”已现,如果你不想再等六十年的话,就把另外半块“真龙古玉”拿出来吧。”
洛枫看着他冷笑一声,道:“你的那半块呢?”
黄锦闻言将右手抬起,月色之下,只见一块月牙形古玉正垂在他的手上,一点绿光正在玉佩中不断流动。
洛枫这时也将半块“真龙古玉”拿了出来,看着黄锦道:“那就开始吧。”
黄锦淡淡道:“早就在等你这句话了。”
说罢,两人一起将目光落向山壁上石门的中心,只见那里一块圆形的凹槽正在闪耀着幽幽冷光。
凌靖走到洛枫身旁,提醒道:“老洛,小心别中了黄锦的诡计。”
洛枫转头笑道:“放心,没有我这半块“真龙古玉”,他这辈子也休想打开“万门窟”的石门,这个时候,他不敢耍花招的。”
凌靖皱眉点了点头,随即退到玲珑身侧,见她一脸的淡然之色,似乎丝毫不把左冷禅等人放在心上,顿时便觉得这姑娘的定力当真好生惊人,笑道:“看来你是一点也没把左冷禅和黄锦放在心上啊。”
玲珑微微扭头看了他一眼,嗔道:“他们两个加起来也没有你让我觉得心烦。”
凌靖顿时哭笑不得,道:“我有这么厉害吗?”
玲珑白了他一眼,道:“少没正经,待会儿你一定要小心一点,尽量别单独对上对面那两人。”
凌靖点点头,道:“放心吧,以我现在的剑术,就算打不过左冷禅,但是保命还是可以的。”
两人说话间,只见洛枫和黄锦相继将手中玉佩一抛,两道绿光顿时射向半空中的石门。
“咔!”
“咔!”
两块玉佩几乎同时落到石门上的凹槽中,只见一道绿光忽然从石门中心射出,接着便见那凹槽迅速的旋转起来,山谷中回荡着一阵阵“咔嚓咔嚓”链条转动的巨响。
山谷中的众人不由都将目光落到了“万门窟”的石门上,随着链条的声音,只见那石门竟然慢慢往上挪动起来。
众人紧紧盯着这石门,心神不由为之一紧。
凌靖冲玲珑使了个眼色,接着便见玲珑向身后一众手下做了个手势,这些人很快便会意,立时往前走了几步,一脸戒备的盯着黄锦等人。
黄锦和左冷禅相继冷笑一声,身后陆柏等人以及黄锦的一众手下都一涌上前,两方人马立时对峙起来。
很快,山壁上的石门已经露出一个半人高的洞口,便在此时,只听对面的黄锦哈哈大笑一声,大声道:“洛枫,如果你想得到“万门窟”中的宝物,那就尽管跟着来吧。”身子一跃而起,径直飞向那石门。
左冷禅这时也冷冷的看了凌靖几人一眼,冲陆柏等人点点头之后,立时展开身法,身形不断攀升,往石门上跃去。
凌靖看着这两人,忽然笑道:“咱们也动手吧,可不能让这两个老混蛋拨了头筹。”
玲珑和洛枫点点头,三人相继施展出轻功飞向“万门窟”的石门。
凌靖三人进入石门之后,便见前方出现一条阴森漆黑的甬道,入目之处,便连半分光线也没有,而左冷禅和黄锦却是早已没有了踪影。
洛枫顿时急道:“咱们得赶紧了,可别让那两个老狗抢走了里面的东西。”身子往前一纵,便向甬道深处奔去。
这“万门窟”中可是有他祖师流传下来的东西,若是此番落入了黄锦等人手中,他才真的是万死莫赎了。
凌靖一个没留神,身前就已经没有了洛枫的身影,顿时苦笑一声,道:“玲珑,我怕这小子会出事,咱们也快点动身吧。”
玲珑点点头,两人并肩往里面纵去。
第97章 八门
凌靖和玲珑摸黑在甬道中走了十来丈远,忽见左前方有淡淡的冷光透出,玲珑连忙拉住他的衣袖,提醒道:“等等,小心点。”
凌靖点点头,将长剑抽出,又走了一段路之后,甬道忽然转而向左,而这丝丝冷光就是从这段甬道的尽头射出来的。
只是这段甬道又要比之前的那段长了不少,站在如今这个位置,他却不能摸清前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而且这一段路虽然有淡淡的光线,但视线还是非常模糊,若是这段路上有什么机关陷阱,那才是让人防不胜防的。
他心中有些顾虑,连忙拉住玲珑的手,身子落在玲珑身前半步。
玲珑见到他的动作,不由在他手心轻轻一握,黑漆漆的夜色中,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低声道:“臭小子,姐姐还不需要你来保护呢。”
凌靖不太看得清她脸上的表情,闻言忽然讪讪一笑,其实他刚才不过是本能的想要将玲珑护在身后,却忘了这姑娘武功可比自己高明的多,低声道:“喂,给个面子嘛,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啊。”
玲珑“噗嗤”一笑,银铃般的笑声在甬道中回荡起来,嗔道:“少淘气了,你都不担心你那朋友了吗?”
凌靖闻言心中稍稍一紧,也不再多说,两人一路小心谨慎的往前走去。
前面的光线越来越亮,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们二人一路上竟然并未触发什么机关,都不禁心中有些疑惑:“如此紧要的地方,难道这么轻易的就能进去取得里面的宝物?”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随即两人都暗自摇了摇头,心知这个地方肯定不会如此简单,凶险肯定还在深处。
很快,两人便穿越了甬道,来到一个直径四五十丈的石洞中,只见石洞顶端镶满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直把偌大一个石洞照的一片光亮,而先前他们在甬道中看到的冷光,不过是这些夜明珠倾泻出去的一丝光线而已。
而在这石洞中的山壁上,还有八个巨大的石门,按八卦方位分别落在四周,乾、坤、坎、离、震、艮、巽、兑,八个方位的石门上各雕刻有代表天、地、水、火、雷、山、风、泽的不同雕文。
凌靖仔细打量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心知这洞中的玄机定然就是在这八道石门中,只是若按“易经”中的注解,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坎代表水,离代表火,震代表雷,艮代表山,巽代表风,兑代表泽,八个方位自然都有各自不同的玄机,那到底又是哪一个石门才是真正的入口呢?
他皱眉在八个石门上扫了一圈,但是从外表上却实难看出什么究竟。
玲珑凝视着周围的石门,旋即也陷入沉思之中。
而同时,早已来到石洞中的另外三人也将目光落在了凌靖二人身上,洛枫本来先一步追着左冷禅和黄锦进入洞中,本来这块密地就是他门中第三十五代祖师给后世子弟留下的宝库,若是真让里面的东西落入黄锦等心怀叵测的外人手中,他又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
三人一前一后来到这石洞中,随即却对着八道石门陷入了苦思之中,心知八道门不可能都是真正的入口,很可能其中七道都是死门,若是一不小心选错了入口,那岂不是空欢喜一场,更甚还可能因此而赔上自己的性命。
一时间,三人一边各自戒备着,一边仔细思索起来。
洛枫一见凌靖二人进来,自然是松了口气,先前他虽然不顾后果的闯了过来,但一人面对两个宗师级高手,心中自然也是十分忐忑。
左冷禅和黄锦冷冷的看了凌靖二人一眼,随即又将目光落在一脸淡然的玲珑身上,脸上闪过一丝忌惮。
凌靖和玲珑这时走到洛枫身边,一边提防着左冷禅和黄锦,一边低声道:“老洛,有什么线索没有?”
心想:“这块密地乃是洛枫的祖师留下的,那此人不可能不给后世弟子留下什么提示呀。”
但洛枫却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说实话,其实我到了这个地方也是两眼一抹黑,八个石门兴许倒是跟我师门有些关系,但一时半会儿我也说不出个大概。”
凌靖在洛枫脸上凝视了一会儿,随即叹了口气。
玲珑闻言忽然冷笑一声,道:“姓洛的,既然你藏着掖着不说,那待会儿我们便各走一处。至于这里面的宝物到底花落谁家,那便各凭本事吧。”
说着,便拉着凌靖往旁退了两步。
洛枫尴尬的笑了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凌靖冲玲珑微微摇头,却见她“哼”了一声之后,便将脑袋偏到一边,显然对洛枫这个人十分没有好感。
不过他倒是有些理解洛枫的心思,毕竟这块密地乃是他祖师给后世弟子留下的宝藏,如今虽然迫不得已才跟黄锦合作,开启了这个地方,但在他心中,自然是不想祖师留下的东西落到旁人手中的。
这个“旁人”,凌靖他自己自然也包括在内。
对洛枫的做法,他没有多说什么,但就如玲珑所说一般,既然你把知道的东西藏着掖着不说出来,那我自然也没必要再帮你了,虽然我理解你的做法,但却并不代表我还要义无反顾的继续帮助你。
那么,如果想取这里面的东西,那便各凭本事吧。
洛枫脸色十分尴尬,其实他心中确实是有了一些推测,可凌靖虽然是他请来的帮手,两人也算是相交的朋友,但有些东西还是不能让外人看见的,而且他一直在猜测,凌靖可能对他的武功有所图谋,所以虽然与之相交,但心底始终还是有一些戒备。
凌靖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无所谓的笑了笑,虽然为了此次的任务,他必须要学会这“借力打力”的武功法门,但自从与洛枫相交过后,他就放弃了从他身上谋取心法的打算,至于洛枫会怎么想,他已经无所谓了。
系统既然提示在剧情场景中也能学会这法门,那这“万门窟”中,就肯定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另一边,左冷禅和黄锦见他们三人忽然分开,不由相视一笑。
片刻后,山谷中的其他人也纷纷进入洞中,这些人都是好手,轻功自然不弱,这几丈高的山壁,又怎么可能拦得住他们。
黄锦在一个中年锦袍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接着便冲左冷禅一抱拳,随后看向洛枫,道:“洛枫,这“真龙古玉”落在我们手中已过百年,若是没有你,我还真打不开这地方。哈哈,如此我可得多谢你了。只是,不知你师兄知道了这消息,又该是怎样一副把你恨之入骨的模样。”
“哈哈哈哈!”
狂笑声中,黄锦已经化作一道流光,径直往乾门冲了过去,身法之快,便如白驹过隙,直让周围之人叹为观止。
凌靖看着他的身法,随即露出一脸古怪之色,这人身法很快倒是不足为奇,毕竟天底下身法高明的人还是有很多的,但是从这人适才的身法中,他却感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情不自禁的,他便转头看了玲珑一眼,似乎这人的身法和玲珑曾经用过的轻功颇有相似之处。
然而玲珑却是一脸不足为奇的表情,注意到凌靖的古怪目光,笑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但我可不会告诉你的哦。”
凌靖被噎了一下,随即便见黄锦的那几个手下纷纷施展类似的身法,往坤门跑去。
洛枫本来听到黄锦的话之后,脸上一片阴沉,但之后见他们径直冲进乾门和坤门,脸上又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左冷禅见黄锦先一步进了门,倒也没有什么表情变化,这时忽然盯着凌靖,开口道:“凌贤侄。”
凌靖淡淡的看了左冷禅一眼,不知他为何在这时提到自己,道:“不知左盟主有何见教?”
左冷禅打量了他一眼,哈哈一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难怪封不平也会败在你手上。”
凌靖笑道:“封不平只是跳梁小丑罢了,左盟主倒是过奖了。不过我好像还记得,当日围攻我们华山派的可不止封不平几人,左盟主见多识广,可知道那十五个蒙面人的来历?”
当日他连破十五个蒙面人的阵势,最后这些人更是死伤殆尽,本来这些人就是左冷禅养的杀手,如今一朝尽毁,自然会让他感到肉痛。
左冷禅闻言笑了笑,但负在身后的手,却不由紧了紧,皮笑肉不笑的道:“贤侄说笑了,这些匪类,左某怎么可能认识。”
凌靖点点头,“恍然”道:“原来如此。”
左冷禅心中冷笑了两声,面上却和蔼道:“贤侄少年英才,天资纵横,哪日有空,不妨来我们嵩山玩玩,也好让我那些不成器的弟子看看,什么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少年高手。”
凌靖微微抱拳,道:“左盟主抬爱了。”
两人虚与委蛇了一番,玲珑在旁听的眉头直皱,心中当真好生不耐烦。
左冷禅回头跟丁勉、陆柏等十三太保中的几个高手吩咐了几句,只身进入了西面的离门。
而陆柏等人似乎也得到了他的吩咐,随后选择了坎门进入。
凌靖见左冷禅选择离门,不由便有些奇怪了,这左冷禅最厉害的一门武功乃是“寒冰真气”,本来他还猜想,此人会选择坎门或者兑门。
却不料他居然选择了代表火的离门,难道是想用水克火,闯过这道门?
不过他一时也猜不出每道门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自然也无法猜透左冷禅的心思。
如今四门已经有人进去,便也只剩下震、艮、巽、兑四门了,他看了洛枫一眼,却见这人神情淡漠,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眼神飘忽不定的看着头顶,丝毫瞧不出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第98章 步步杀机
忽然间,洛枫回头冲着凌靖微微一笑,道:“老凌,不好意思,我只怕要先走一步了。”
微微一拱手之后,径直去了兑门,眨眼之间,已经飞奔到门口,推门而入。
玲珑冷冷的看着洛枫的背影,道:“臭小子,我们要不要跟着他。”
若要说这里的人谁最有可能知道此处的玄机,那肯定非这个洛枫莫属了。
凌靖摇摇头,笑道:“不用了,老洛这个人不简单,我们若是跟在他后面,不过是徒惹他猜忌罢了。”
起码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想跟洛枫翻脸的打算,毕竟两人先前相处的还是颇为愉快,而且洛枫的提防其实也没有什么过错,本来一开始他确实是因为这次的“二级支线任务”才跟上洛枫的。
玲珑哼了一声,随即看着凌靖,问道:“那现在还剩下三道石门,我们怎么办?”
凌靖的目光在震、艮、巽三道石门上逡巡了一会儿,揉了揉眉心,沉吟道:“现在咱们还摸不清此地的情况,其实选哪个门都是一样。”
他相信就算是左冷禅,多半也不知此地的玄机,因为“真龙古玉”一直都在黄锦和洛枫手中,左冷禅不过是黄锦临时找来的帮手,处境应该跟自己差不多。
想到这里,便笑了笑,道:“玲珑,我去艮门,剩下的震门、巽门,你和你的属下各选一个。”
艮门代表山,当然,其实他也是全凭直觉选了这道门而已。
玲珑闻言却白了他一眼,道:“臭小子,忘了我在外面跟你说的话了吗,你今日要是敢离开我身边半步,那你看我以后还理不理你。”
这八道门中还不知隐藏着什么危机,她一听这小子要单独进一个门,自然是放不下心的。
凌靖凝视她半晌,却不答话,玲珑被他瞧得不自在,啐了一口,道:“你看我作甚,以为我是在说笑么?”
凌靖看着她的双眼,笑了笑,忽然把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柔声道:“放心吧,其实我有一句话一直想跟你说,在没告诉你之前,我是舍不得死的。”
本来一直在玲珑身后默不作声的几个老者这时不由一瞪眼,目光凌厉的在凌靖身上扫来扫去,见他居然把玲珑抱在怀里,均是愤然想到:“这小子当真不知死活!这、这、这成何体统!”
玲珑被他抱在怀里,感受到他身上温热的气息,耳边也传来一阵灼热,脸上不禁一片红晕,急忙一把推开他,嗔道:“你说话便说话,动手动脚是想占姐姐的便宜么?”
玲珑话一出口,身后几个老者均是目瞪口呆,均想:“怎么是这个反应?不应该啊。”
他们平日见惯了玲珑的杀伐果断的模样,又何时见她露出过如此小女儿姿态,尤其其中一个身材微胖的老者,与玲珑尤为熟悉,这时简直快瞪掉了眼睛,一脸惊奇的看着凌靖,心想:“这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凌靖被玲珑推的退了一步,却是不以为忤,反而冲玲珑眨眨眼睛,笑道:“放心吧,我会对你负责的。”
玲珑脸上一热,啐道:“你想得倒美。”
凌靖哈哈一笑,却也不再多说,“金雁功”登时施展出来,很快便消失在了艮门里面。
玲珑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脸上闪过一丝忧色,这时,身后忽然有人道:“公子,这小子刚才对你如此不敬,你怎么不杀了他?”
说话的正是那个有些微胖的老者。
玲珑转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的事,不需要你们多管。”
“公子......”
那老者还想再说什么,玲珑忽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道冷芒,周围的空气都不由为之一凝,登时便让这老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的话从来不说第二遍。”
那老者连忙低下头,道:“是,属下知错。”
玲珑没再看他,想了想,又吩咐道:“熊堂主,这次你就跟上官堂主以及另外几位长老一起带着其他人走震门吧。”
众人低头应了一声,但那熊姓老者却道:“公子,还是让我跟着你吧。”
玲珑摆摆手,道:“不用了,你们听我的命令便是。”
说罢,便一个闪身进入了巽门。
玲珑走后,那熊姓老者顿时便沉下了脸,冲身边几个人道:“上官堂主,各位长老,刚才那小子居然敢对公子如此不敬,你们说应该怎么办?”
那姓上官的堂主是个中年人,闻言笑了笑,无所谓道:“熊堂主,连公子都没说什么,你说这话,难道是想越厨代庖吗?”
另外几名长老却是不发一言,互相看了看,然后各自将脑袋偏向了一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那熊姓老者见这几人全然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顿时怒道:“本教千秋霸业全系公子一人身上,你们、你们怎么能任由那小子如此胡来?”
那上官堂主哂笑一声,道:“熊堂主此言差矣,这男欢女爱本就是常事,再说公子武功独步天下,早晚能带领本教一统江湖,你这话可就有点不对了吧。”
这人话一说完,另外几位长老纷纷点头,道:“是啊,熊堂主何必如此小题大做。而且公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谁要敢在她面前说半个不字,这下场你该是知道的。”
其他人都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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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堂主冷哼一声,低声骂道:“一群只知道阳奉阴违的小人。”
上官堂主和另外几位长老闻言面上都隐有怒色,上官堂主冷笑一声,道:“我们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公子既然让我们走震门,那我们自然不能让公子失望,还需赶紧取了里面的东西,这才好跟公子交代。”
说罢,便带领着其他人朝震门走去。
熊堂主见他们离开,又低骂了一句,这才骂骂咧咧的跟了上去。
凌靖自入了艮门之后,便进入了一段狭长的通道,道上两旁各有一排石灯,而且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两排石灯居然是亮着的。
根据洛枫和黄锦等人所言,此地起码存在了百年以上,这么长的时间,这石灯里面的油居然还没干枯,这便由不得他不惊讶了。
他立在原地并没有立刻行动,先打量了一下这门内石道的情况,只见石道地面都是由一块块尺长的方形石砖扑成,通道的石壁则是异常光滑,壁上还雕刻着许多让人完全看不懂的花纹和文字。
他看着这些歪歪扭扭的文字,心中倒是好生诧异。
盖因这些文字形状古怪,绝非是汉字,一时间他倒是一点儿也摸不着头脑。
不过他心知真正的危机只怕此刻才刚刚开始,长剑紧握在手中,也不多作计较,小心翼翼的踩上了通道的石砖。
“蹬蹬蹬!”
脚步声在空荡荡的石道中不断回响,凌靖脸色一片肃然,双目不时扫向四周,满是谨慎之色。
一连走了十余步之后,他左足刚刚踩上前面的石砖,忽然便听“咔嚓”一声,左足连着石砖都陷了下去。
凌靖心中顿时一沉,骂道:“靠,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其实他早就料到这一路上多半是机关重重,却不想自己才走了十余步,这就已经触发了第一道机关,这可真是倒霉透顶了。
瞬息之间,以他左脚为中心,所有石砖一一翻转下沉,露出一块块黑洞洞的区域,便如一片黑色的波浪,以他为中心,向四周不断扩散开来。
“噗噗噗!”
一根根冰冷的石矛忽然从地底刺出,其中一根石矛更是直接从他左足下面刺了出来。
凌靖连忙将右脚一点,施展出“金雁功”,凌空跋涉尺余,那石矛几乎是贴着他的足底刺到半空。
但只瞬息之间,通道内已是布满了冰冷冷的尖锐石矛,凌靖身在半空,心中不禁又“靠”了一声。
虽然有“金雁功”在身,他可以毫不借力的在空中跋涉十余步,但这通道如此之长,他可没本事一口气冲到底。
而今地面上几乎全是锐利的石矛,他若掉了下去,难免就要落个万矛穿心的下场。
当下连忙将长剑倒转,认准一根石矛,一剑劈了过去。
“铿!”
石矛应声而断,而凌靖已经借着剑上的反震之力往左边石壁上落去,这时,只见他双足在石壁上连点,横着身子又往前奔出数步,这才力气渐歇,往下落去。
这时,他又故技重施,利用长剑和石矛的反震之力,又贴上了石壁。
如此反复两次之后,已经跑出了六七丈远。
然而便在此时,他足尖方才踏上一旁的石壁,忽然便感觉足底一空,扭头再看时,只见墙上一块地方已经完全凹陷了下去。
他在心中哀叹一声,心知又是走了歹运,不小心触发了壁上的机关,连忙施展轻功,横空一掠,往对面跃去。
就在他往右跃出的瞬间,左边石壁上忽然猛地冒出一根手掌粗细的石柱,“轰”的一声,直接向凌靖撞过来。
这石柱虽粗重,但射出的速度可一点儿不慢,几乎紧跟着凌靖跃出的瞬间,便撞了出来。
凌靖面上一凛,身子一折,又再往前踏出一步。
但这机关就像算准了他会躲避一般,两边石壁上不断有石柱撞出,一根根紧紧追着他的身形,似乎不把他打下来,就誓不罢休一般。
“金雁功”虽然神奇,但凌靖内力不高,如今最多也就能一口气横空十余步罢了,片刻之后,终于力竭,慢慢跌向通道的地面。
第99章 闯关
凌靖一口气力竭,顿时暗叫不好,因为便在此时,左右两边石壁上各有一根石柱朝他肋部和腿部猛的撞了过来,但此时身处半空,“金雁功”的横空法门也用到了尽头,如此的话,身子便再也控制不住,要落向地面了。
而且这两根石柱撞击的速度奇快,简直堪比一流高手的出招速度,当下,他也不由心中一紧。
破空声在耳畔响起,左右两股劲风袭身,让他心中生寒。
但此时他也不敢直接去硬接两道石柱,因为无论他接住哪一根,势必都要被这股反震之力带的撞上另一根石柱,到那时,才是真的十分被动了。
忽然间,他心中一动,连忙使出一招“破枪式”,以剑上挑,砍在左边那根石柱的底部,接着手腕连续抖了三次,“砰砰砰”,一片剑影拍击在石柱底部,而他已经借着剑上的力道,身子陡然一沉,落向了地面。
“轰轰!”
就在他身子一落的同时,两道石柱几乎是擦着他的背部撞到了对面的石壁上,顿时溅起一片微尘。
凌靖躲过这一道机关,心中微微一松,但是转眼间又要落到了地面的石砖上。
这地面上的石砖亦是机关重重,当下他又怎么敢掉以轻心。
就在身子将要落地之时,他忽然拍出左掌,一掌击在左面的一块的石砖上,他双眼紧紧盯着这块石砖,脸上满是凛然之色,心想,若这块石砖也是一个机关,那才是祸不单行了。
不过所幸他一掌拍下之后,这石砖并无什么动静,而他也趁势,往前翻滚了几尺远。
然而就在他往前翻滚的瞬间,身后忽然传来“咔嚓”一声响,让他前行的身子不由为之一顿,脸上也露出悲催的表情。
“我靠,不带这么玩儿的吧。”
不用回头,他也知道肯定是自己又触发了一道机关,不过他实在有些想不通,怎么自己随便拍了一掌,都能拍到机关上,难道这地上所有石砖都与机关联通了不成?
便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络绎不绝的“扑通扑通”之声,他微微回头看了一眼,登时面色大变。
只见身后的石砖正在不断下坠,随即露出一段黑洞洞的区域,这“扑通扑通”之声,便是这些石砖落入深坑中的声音,而在这深坑之中还露出一片密集的寒芒,幽冷而阴森。
但只眨眼之间,这黑色区域便要蔓延到他的脚下了。
当下凌靖哪里还敢停留,连忙将身子一弓,飞速往前奔去。
然而他的身法虽快,但这黑色区域便如潮水一般,不断追击着他的脚步,他每踏出一步,随即地上的石砖便猛的一翻,不断坠入地下。
凌靖额头上已经微微见汗,但此时却是连头也不敢回,只是发力快奔。
如此不要命的跑了七八丈以后,陡然间却发现前面的两面石壁上有些怪异,只见两个龙头忽然出现在视野中,龙头狰狞,两对龙眼上更是闪烁着碧绿色的森冷光芒,他看了一眼之后,便觉这龙首放佛在冷冷的盯着自己一般,让他心中生寒。
只是如今背后的通道正在不断塌陷,他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连忙奔出几步之后,已经落在了龙首的前面。
便在此时,在他视野不及的地方,两颗龙首忽然往下一沉,随即“吭哧”一声收入石壁中。
“轰隆隆!”
整个石道忽然开始颤动起来,前面的凌靖身子一晃,脸上顿时一沉,双目如电般扫向两侧,却见两边的石壁竟然开始慢慢朝中间挤压过来,这速度虽然不快,但也是骇的他脸色大变。
若是被这两道石壁挤在中间,就是宗师级高手也得死啊!
可是这通道几乎看不到尽头,而身后的路又在不断塌陷,一时间他心中也不禁有些发紧,狂奔几步之后,躲过身后的塌陷,但两边的石壁已经朝中间移动了几寸。
他注意到这个动静,脸色顿时十分难看起来,咬咬牙,内气猛地灌入双足,疯狂的飞奔起来。
同一刻,巽门内的玲珑正在一道蜿蜒的通道内不断腾挪闪躲,只见石壁四周不断有各种暗器射出,时而又有布满利刃的大网从天而降,但见玲珑秀足连点,身姿美妙之极,却每每都能轻易躲过这些密集的暗器。
大网及身,只需衣袖一挥,便见一道无形气劲“嗤”的一声就将大网撕的粉碎。
如此这般,这通道内虽然多有凶险,但玲珑却是轻而易举的就通过了一半的路程,但此时她的脸色却也不大轻松。
但显然,她担心的可不是自己的安危。
乾门内,黄锦身形快至极限,几乎每一个停顿之后,身子便化作一道幻影,瞬间就出现了另一个地方。
但是面对这机关重重之地,他面色也是十分严肃。
离门内,左冷禅的情形与黄锦差不多,这道门内的机关多是火油陷阱,时而从四周的石壁上会有烈焰喷出,时而又有地陷,形成一片灼烧的同道。
就算仗着一身深厚的“寒冰真气”,他衣衫上也出现了几处灼烧的痕迹,显然也并不好过。
但与此同时在兑门内的洛枫却是一脸的从容之色,只见他步法十分奇怪,左踏三步之后又往后退出一步,随即再前行两步,继而在墙上一点,跃出丈许,如此行了许久,竟是连一道机关也没有触发。
随着通道越来越深入,他脸上的兴奋之色也是越来越明显。
而在坤门、坎门和震门内的另外三方人马便没有如此轻松了,行到此刻,已经出现了不少伤亡,许多武功不算太高的人都相继死于通道内的机关之下。
坤门内,一个臂上负伤的青年喘了几口气,对前面的中年人道:“大人,我们的人已经快不行了,难道还要继续走下去吗?”
那锦袍中年人此刻也有些狼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减少了一半的手下,狠声道:“废物,这才走了多久你们就怕了。我话先撂在这,这个时候谁要是敢后退半步,就休怪我黄秀手下不留情了。”
说话间,他的面色已经十分阴狠,身后众人都有些惧怕,连忙道:“属下不敢。”
第100章 心法总纲
坎门和震门内的嵩山十三太保等人以及玲珑的那些手下,此刻也好不狼狈,虽然其中都有好几个身手不弱的一流高手,但却还没有人达到超一流,行到此刻,也如坤门内的那一路人马一般,折伤过半,各自脸上都有些难看。
与此同时,凌靖也是到了十分危急的时刻,这原本有丈宽的通道,此刻已经缩到了只有五尺来宽,两面石壁便如催命符一般,不断往中间挤压过来。
此刻他唯一能依仗的便也只有高达351的身法属性了,虽然“金雁功”非常特殊,可以凌空飞渡,但是在地面上飞奔,效果却与一般的中乘轻功差不了太多。
不过好在身法属性对于轻功也有加成效果,此时他的速度也是快到了极致,两边的石壁几乎迫的他喘不过气来,但现在也唯有争分夺秒的往前面疾奔了。
两面石壁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很快已经离凌靖的两肩只有五六寸长了,若是按照这种速度,只怕他再跑出一二十丈,便只能侧着身子行动了。
但若是如此的话,他的速度定然会大降,又怎么还躲得过身后的塌陷?
他腿上已经有些发酸,但眼见通道内的空间越来越狭小,一颗心却是不断的往下沉去,这时只能奋起余力,“混元功”的内力疯狂催动,速度竟是又涨一分。
片刻后,通道中的石壁几乎已经快要贴在了他的肩膀上,两者之间相距不过寸来长,便在此时,凌靖终于看到前方出现了一道石门,但此刻这石门却是只露出了一个尺来高的通道,而且石门还在慢慢往下沉去。
原来在那龙头缩进石壁之时,这道石门就已经开始随着两边的石壁不断向下沉去,若是凌靖再晚来片刻,就算两边的石壁停了下来,他也只能困死在这通道中。
他一见这石门,自然是大感振奋,猛地冲出两步之后,忽然就地一铲,身子几乎贴在了地面上,便如一条游鱼一般,贴着石门的底部冲了进去。
危机终于暂时过去,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喘几口气,就听身后传来“轰隆”一声,那石门已经彻底压到了地面上。
凌靖站起身,微微调息了一下内力,这才一脸谨慎的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只见当下处身之地乃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密室,身后的石门已经紧闭,他试着运劲推了两下,结果不出所料,纹丝不动。
他心知退路已经被封死,而且那条通道内的两面石壁应该已经合到了一处,就算石门能打开,此路也定是不通的,当下又将目光落在了密室内。
这密室的布置倒是颇为简单,不过是一桌一椅,一面屏风罢了。
那桌面上还铺着一张锦缎,一旁的砚台内,浓墨早已干枯,而在旁边还有几个木质的书架,看这摆设,倒是与普通人家的书房并没有什么不同。
凌靖走到桌边,见这锦缎上竟还洋洋洒洒留下不少字迹,不由心中一动,从头看了起来。
“自本教第三十四代教主退隐江湖之后,某执掌本教已俞二十余载,奈何某资质愚钝,本教秘传心法止步于第三重,二十余载,再无寸进,实愧对前代教主之托。”
“后又有朱贼窃取本教兵权,吾等宏图霸业一朝尽毁,大好江山拱手与人,日后黄泉之下,吾又有何面目再见列祖列宗。”
“朱贼奸诈,窃夺江山之后,更欲将本教一网打尽。但本教自波斯传至中土,几百年间亦不知历难几何,朱贼虽势大,但为保本教之传承,某于不得已间,暂且退却。某近日将本教绝学秘宝藏于此地,只待后世子孙日后能取出宝藏,复将本教发扬光大。”
“明教第三十五代教主,杨逍绝笔。”
“明教?杨逍?我靠.......”
凌靖将这面锦缎上的内容看完之后,心中已经震惊的不知该如何形容了,心道:“难道又是穿越的姿势不正确,这尼玛是倚天屠龙记后传?”
在倚天屠龙记的剧情当中,张无忌乃是明教第三十四代教主,身兼“九阳神功”、“乾坤大挪移”、“圣火令武功”、“太极拳经”等多门绝学级武功,一身武艺在那个时代几近无敌。
只是在这段剧情的最后,朱元璋使了诡计,害的张无忌对教务心灰意冷,只身带着赵敏退隐山林,最后将教主之位传给了光明左使杨逍。
不过杨逍此人武功虽然不错,但终其一身,也不过将“乾坤大挪移”练到了第三重罢了,与张无忌一比,实难望其项背。
这就难怪他为何会在锦缎上留言说自己“资质愚钝”了。
不过就算想通了这一幕的剧情,凌靖还是觉得有些凌乱,却是没想到这次在系统的指引下,一不小心开启了一段隐藏剧情,结果竟然是跟明教有关的。
不过如此的话,倒是很多地方都能说的通了,譬如说洛枫的武功。
凌靖在下巴上摩挲了两下,心道:“难怪洛枫的武功如此奇怪。”
起初他跟洛枫交手之时,就很奇怪洛枫怎么能屡屡反弹自己的招式,就连“独孤九剑”里面的剑招亦奈何他不得。
本来他还猜测洛枫是学了武当派的“太极拳经”,因为如果是在笑傲江湖世界中的话,若论“借力打力”的功夫,武当派绝对是独领风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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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太极拳经”据说已于八十余年前就落入了魔教手中,如果洛枫使的是“太极拳经”的话,那这人多半就是魔教中人,只是看他的做派,却也不太像。
而且洛枫的招式,也跟他印象中的“太极拳经”很有些不同。
那时,他心中已是隐隐猜到,洛枫的武功若不是“太极拳经”的话,那就很可能跟“乾坤大挪移”或者“斗转星移”脱不开关系,但却没想到,这洛枫竟然真的是明教传人。
那现在毫无疑问,洛枫的武功定然就是明教绝学“乾坤大挪移”了。
但“乾坤大挪移”可不是只有“借力打力”这一个法门而已,据他对这门武功的了解,这门武功还能激发自身潜力,积蓄内劲......一门武功身兼多重妙用。
可为何系统单只提里面的某种法门呢?
这一点他倒是还猜之不透。
想到这里,他揉揉眉心,又思忖起眼前的处境来,此刻就算知道了这里是杨逍藏宝的地方,但他还是觉得有些头疼,因为这密室除了刚才进来的那一道石门之外,似乎就没有其他的出口了,四面光滑的墙壁上也没有什么装饰物,一目了然,好像也没有什么机括之类的东西。
不过一时半会儿,他也不会太心急,这时便走到书架边,拿起里面的书册,一本本的翻看起来。
这里既是杨逍最后的书房,那多半玄机不少。
很快,他就将书架上的书翻了个七七八八,不过非常遗憾的是,似乎这里的书册都是些文史兵法类的书,武功秘籍却是一本也没有。
本来他还想着,这里是否会有“乾坤大挪移”的心法秘籍,不过确实是他有点儿异想天开了。
在倚天屠龙的原剧情当中,张无忌都是在小昭的帮助下,才在明教禁地中找到了“乾坤大挪移”的七重心法。
如果现在“乾坤大挪移”的心法就这样大喇喇的摆在密室的书架上,这反而会让他觉得太过诡异。
他的目光又在密室内逡巡了一回儿,这时,忽然发现桌上的那张锦缎似乎有什么不和谐的地方,连忙抱着双臂仔细的看了看。
片刻后,他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笑意,随即将锦缎掀开,眼前立时出现了一张略微泛黄的信封。
“果然。”
刚才他就发现这锦缎上似乎有些地方不平整,如今掀开一看,果然发现下面还有东西。
他将这封信拿起来看了看,只见上书“杨伯伯亲启”几个字,笔锋飘逸,隐有出尘之气。
凌靖忍不住在心中赞了一声,随即拿出里面的信纸,这一看之下,顿时忍不住心中大喜,脸上布满了笑意。
这封信开门见山,开篇便写到:“乾坤大挪移之主旨,乃在颠倒一刚一柔、一阴一阳的乾坤二气,随意而行,不用心而无不心用心,常不为戾气阻奇经,奇经为之神经,神经即由其行,所谓至我逍遥游,乾坤大挪移,是以纯阳之身,和纯阴之体,合练双修,不动身,只用意,意动身守,神则守......”
此后洋洋洒洒数千言,竟全是修炼“乾坤大挪移”的心得,其中尤为可贵的是,还将“乾坤大挪移”的心法总纲列于最前,而最后的落款赫然是“侄儿无忌”。
凌靖一拿到这封信,自然是如获至宝,深知这落款的“侄儿无忌”自然就是明教第三十四代教主张无忌无疑了。
而在明教的历史上,也唯有此人将“乾坤大挪移”史无前例的练到了最高的第七重,而这封信里面的可都是张无忌修炼七重功法时的心得,其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虽然这封信中没有提及“乾坤大挪移”的七重心法到底是什么,但是总纲列于前,又有张无忌的注解,若是有朝一日,他能得到“乾坤大挪移”的心法,一定能取得突飞猛进的进展。
而且杨逍前面曾说道,本教绝学秘宝藏于此地,那“乾坤大挪移”心法多半便是落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他眼中顿时精光一闪。
第101章 寒冰真气
凌靖将张无忌写给杨逍的这封信收入怀中,虽然天赋树上第四层也有乾坤大挪移的武功图标,但图标下面四个封印的格子可不是那么好开启的。
因为到现在为止,虽然他已经把同为绝学级的“独孤九剑”点了到了“215”,“无招”境也快领悟到了八成,但那几个封印的格子依然没有丝毫动静,他猜测这几个格子多半会跟四重意境有关。
而在张无忌的这封信中,似乎也提到了一些非常玄妙的境界,不过他没有“乾坤大挪移”的七重心法作参考,单凭一个总纲,还是理解不了的。
当下只能先将这件事放到一边,又在密室中走了一圈,如今困在这密室中,绝非长久之计,不过既然此地可能是杨逍的书房,那就一定是有出口的。
只是他在周围仔细探查了一圈过后,却也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又来回踱了几步之后,忽然坐到那张书桌旁的椅子上,以手扶额,心道:“如果我是杨逍,我会把机关安置在什么地方?”
双眼在桌上不断扫过,不经意间,忽然瞥到桌上的砚台两边,隐有两道微不可查的淡淡痕迹,心中忽然一动,伸手去拨弄了一下。
纹丝不动?
凌靖忽然笑了起来,然后抓住这砚台,手上用力一扭。
“咔”砚台被扭转了半圈,只听屏风后面忽然发出“轰隆隆”的声音,一道暗门轰然打开。
凌靖站起身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这密室,扫了一圈之后,发现确实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这才穿过暗门,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
暗门后的通道比之之前的通道又要狭长了许多,他走了一会儿之后,发现这通道竟是蜿蜒向上,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心道:“难道这通道是通向地面的?”
这密地的入口在谷底,如今这通道又转而向上,他实在有些猜不透杨逍为何会如此设计。
这段通道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凌靖行了半个时辰后,终于走到了尽头,不过好在这段路上并未有什么机关,倒是枉费他一路上还一直小心提防来着。
不过穿过这段路之后,他看着眼前的处境,忽然又有些不淡定了。
此刻他身处之地竟是一个只有三四丈长,约莫丈宽的石台,而这石台紧临的另一边竟是一处无底深渊,一条悬空的浮桥从石台这边,一直连通到深渊另一头的山峰上。
只是这悬空浮桥仅是以一些木板和几根铁链搭成,这人还没上去,就已经感觉有些摇摇欲坠,而且这地方也不知多少年没人来过了,就算他的轻功不错,也不敢肯定是否自己一踏上去,这木板就会忽然断裂。
然而便在他踌躇之时,忽然听到右下方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心中一动,转过身。
“凌贤侄,想不到你竟然比我还先一步到了这里。”左冷禅看到凌靖后,先是微微一惊,不过很快便笑着说到。
凌靖见来人竟是左冷禅,也不如何惊讶,其实他先前来到这里之后,便发现这石台上竟有两个出口,自己从艮门来到了这里,那另一个出口多半也是连通了另一道门,不过最后究竟是谁会到这里,他自然也是无法知道的。
他看着左冷禅微微一笑,其实心中已经开始警惕起来,毕竟到了这里之后,眼前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那浮桥稳不稳固暂且不提,但若是让左冷禅抢上了浮桥,等他到了另一头,若是直接将锁链斩断,那自己才是走投无路了。
“原来是左盟主。”凌靖微微抱拳,但始终与左冷禅保持了一段距离,这个人武功深不可测,在他的“独孤九剑”还没进入“无我”境之前,若要对付此人还真是没有多少胜算。
左冷禅笑了笑,随即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当看到那座浮桥的时候,双眼一眯,扭过头来笑道:“贤侄,既是到了此地,寒暄的话我也不便多说,老夫就先走一步了。”
身子一跃,已经使出了嵩山派的上乘轻功,三两步便落在了浮桥上的一条锁链上。
他眼光老道,自然也看得出这浮桥有些不稳,而锁链上的木板也不知经过了多少年的腐朽,若是一脚踩上去,木板断裂可就不好办了。
凌靖一见这老狐狸如此着急的就飞上浮桥,眼中顿时闪过一道冷芒,盯着左冷禅的背影,心中冷笑:“老狐狸,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的算计。”
冷哼一声之后,“金雁功”立时施展开,在空中一个翻腾之后,踩上了左冷禅左边的另一条锁链,接着双脚在锁链上连点几次,往前又冲出丈许。
便在此时,只听身后左冷禅笑道:“贤侄何须如此着急,不如让老夫先去探探路如何。”
声音尚未落下,一道阴寒掌力已经袭向凌靖的背部。
凌靖心中一寒,心知这老狐狸已经迫不及待要出手了,上次自己坏了这老贼的计划,此人定是将自己恨之入骨的,若是让这老贼先到了另一边,后果不用想也能知道。
此刻他身子落在左冷禅前面,不及回头,忽然便反手一剑刺出,但剑尖却十分精准的刺向左冷禅的掌心。
左冷禅若是这一掌继续拍出,或许掌力可以凌空将凌靖击伤,但自己的手掌也势必要被凌靖一剑刺穿。
“好狠辣的剑法!”
左冷禅不知为何这小子不用回头,也能这么准确的摸到自己的招式路数,不过他早就听陆柏等人说过,这小子虽然内力平平,但剑法确实精妙,所以一时间也不如何吃惊。
这时,连忙撤掌,脚下一点,忽然腾空两尺,双脚踢向凌靖腹部。
凌靖一剑刺出之后,便即霍然转身,左足在铁链上用力一踩,右足微微向下探去,接着在铁链上一贴,身子已经稳住。
眼见左冷禅双足连踢,长剑递出,寻了个空当,一剑刺向他左足足踝。
若是这一剑刺中,左冷禅左足定然就被废了。
便在此时,左冷禅右脚忽然转而向左,一脚踢向凌靖的长剑。
“碰!”
凌靖的长剑被荡开,接着被剑上力道一带,身子也有些微微偏斜,这时连忙将双足一错,在铁链上一夹之后,这才稳住身形。
而左冷禅却是趁此一击,又往前踏出一步。
凌靖冷冷看着左冷禅,心知方才不过是双方试探性的攻击罢了,各自都有留手,只是左冷禅此人武功冠绝五岳剑派,确实不是那么好拿捏的,方才一招,他便吃了些小亏。
左冷禅稳稳当当的立在铁链上,也不急着再出招,气定神闲的笑道:“贤侄的剑法果然精妙,只是看起来却不像是你们华山派的剑法啊。”
其实不仅岳不群怀疑凌靖是偷学了“辟邪剑谱”,左冷禅得到陆柏等人的情报之后,也有了类似的猜测。
凌靖闻言忽然哈哈一笑,道:“到底是不是华山剑法,左盟主试试不就知道了么。”
左冷禅微微一笑,也不动怒,道:“好,那就让左某人见识见识贤侄的精妙剑法吧。”
说罢,一个滑步向前,双足紧贴铁链,身子如飘渺孤鸿,一掌翻天,一掌往前,正是嵩山派的掌法,一招攻向凌靖。
凌靖见他这一掌气势逼人,当下也不敢掉以轻心,他心知左冷禅此人不仅剑术冠绝五岳剑派,嵩山派“快慢一十七剑”就是经过他的改良,才能力压另外四大剑派的剑法,而他的掌法更是变化多端,五岳剑派之中,无人能出其左右。
这时,寻了他掌法中的一个破绽,长剑由下向上,斜刺他右胸,一柄长剑登时便穿过左冷禅的左手下方,歪歪斜斜的刺了过去。
这一剑的速度不比左冷禅出掌的速度慢多少,若是左冷禅这一招继续使出,却也没什么把握能在自己胸口被刺之前,先将凌靖击落。
迟疑了一瞬间之后,忽然右掌往下一压,掌上白茫茫一片,隐隐已有冰晶。
“寒冰真气!”
凌靖见他这一掌居然能在掌上结冰,顿时知道他是用上了“寒冰真气”,心中一凛,手腕急震两次,剑上的速度又陡增一分。
左冷禅冷哼一声,掌上一沉,速度暴增,转瞬之间,已经一掌拍中了凌靖的长剑。
“碰!”
凌靖只觉剑上忽然一沉,随即一股阴寒的内力顺着长剑传至手臂,手上动作忽然一僵,第二招再也使不出来,而长剑上已经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晶。
不过好在这一掌并不是直接拍在他身上,当即连忙运转“混元功”将手臂上的阴寒之力给逼了出来。
凌靖看着左冷禅,心中暗骂了一句,心道:“宗师级高手果然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若是一般的一流高手,就算看出了他的剑路,也很难挡住他的“独孤九剑”。
因为“独孤九剑”本就是有攻无守、以攻代守的剑术,就算你挡得住第一招,却未必挡得住第二招,而且“独孤九剑”自“总诀式”开始,每一剑都有上百种变化,配合“无招”境使用,更是千变化万,出人意表,鲜有人能挡得住这路剑法中的杀招。
但是左冷禅这种宗师级的高手却能以深厚的内力,强行阻断他的剑法,若是普通的掌法,就算能拍中他的长剑,他也能趁势使出第二招。
但方才那股阴寒内力透入手臂,却使他手臂不由一僵,这一招,不是输在了招式上,而是输在了内力上。
第102章 寒冰意境
左冷禅的表情依然是那么淡然,似乎自己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一只手负在身后,笑道:“贤侄,我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又何必在此伤了和气,不如就让老夫先行一步如何?”
凌靖心中不屑的冷笑一声,淡淡道:“那可真是凑巧了,小侄心中的想法也跟左盟主差不多,这可怎么办才好?”
左冷禅忽然哈哈一笑,道:“贤侄此话倒是让我好生为难,那我们便各凭本事吧。”
说罢,双脚一颠,猛地往前一冲,一掌劈向凌靖。
凌靖见左冷禅率先出手,哪里还敢怠慢,看准他招式中的一丝破绽之后,连忙使出一招“破掌式”径直刺向他手腕。
这一剑速度快极,而出招的角度更是诡异,看起来倒像是左冷禅故意将手腕送到凌靖剑上一般。
左冷禅面色微沉,忽然间招式一变,变掌为拳,手臂蜿蜒摆动,竟欲贴着凌靖的长剑,一拳击向他胸口。
凌靖不料他竟然能拳掌并用,而且变换如此之快,显然早已将拳法融入了掌法之中,难分彼此。
这时,连忙将长剑上挑,直削他手臂。
然而左冷禅出招却是越来越快,闪身避过之后,拳掌翻飞,转眼间,两人已是斗了十余招,而凌靖也不由自主踩着锁链后退了十余步。
凌靖面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手上却是越来越冰冷,只因这左冷禅的“寒冰真气”当真好生霸道,虽然他已经尽量避免不用长剑却触碰他双掌,但仅是掌风,就已经让他的长剑表面结了一层寒冰。
他心知如此再斗下去的话,只怕还没等过桥,自己的手臂就先被左冷禅给完全冻掉了,而且手中长剑不过是普通兵刃,被他的“寒冰真气”一冻,也不知还能承受得住他几掌。
当下且战且退,无论左冷禅攻势多猛,总能在刹那之间便寻到他招式中的破绽,“独孤九剑”使出之后,逼得他不得不回手招架。
左冷禅见这么多招之后却依然拿不下这小子,心中难免也有了一丝火气。
他坐上五岳剑派盟主之位已经多年,在江湖上也是呼风唤雨的角色,但是这小子不过是一个华山派二代弟子罢了,虽然剑法是不错,但作为正道三大高手之一,这么久还拿不下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辈,他面上自然有些挂不住。
再者说,此刻乃是在密地中夺宝,若是跟这小子纠缠太久,被其他人捷足先登取走了宝物,那岂不是白忙一场。
当即心中已是有了决断,双掌忽然虚托向上,一股阴寒之极的内力顿时鼓荡至周身几尺范围,霎时间,只见他身周已是白茫茫一片,便如身处一片迷雾中一般。
而凌靖这时却感觉四周的空间都似乎被冻结了,本来以他的内力修为,不说寒暑不侵,起码在这个时节,是不该感到寒冷的。
但是左冷禅方一出招,他顿时便觉从四面八方传来一阵阵彻骨寒意,似乎身体都有些被冻的迟缓下来。
这种来自四面八方的寒意,根本防不胜防,而这种情形,跟当初风清扬施展“无我无心”之境时的情况是何其相似。
“意境!”
第一时间,凌靖已经反应过来,如果是普通的招式,不可能完全不着痕迹的就让这种寒意侵入自己体内。
但是左冷禅却偏偏做到了,只是一个动作,便让他遍体生寒。
凌靖不知道左冷禅的“意境”到底领悟到了第几重,但这人本就是宗师级的高手,一身内力深不可测,若是再加上“意境”,就算是第一重,那自己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当即更加谨慎起来。
只是左冷禅自使出“意境”之后,便一直冷冷的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面带戏谑的盯着凌靖看来看去。
“寒冰意境”第一重,左冷禅自领悟了“意境”之后,也不知多少年没有开启过“意境”了,盖因江湖中能与他比肩的高手已经不多,少林方正大师算一个,武当冲虚道长算一个,还有便是魔教教主东方不败,以及前教主任我行了。
只是少林武当两派鲜有过问江湖之事,若非正道中人大难临头,这两人是绝不会轻易动手的。
左冷禅虽与方正大师、冲虚道长并列江湖三大高手,但相互间却并未交过手,交情也只能算是一般。
再说这魔教教主东方不败,这人向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至今也没有几个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左冷禅就算有心与之交手,也一直寻不到机会。
倒是任我行此人,他在多年前曾经与之交手过一次,不过那时他还未练成“寒冰真气”,自然不是任我行的对手。
可是多年之后,他苦心孤诣终于创出了可以克制任我行“吸星大法”的“寒冰真气”,但这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从此再无下落。
所以虽然左冷禅领悟了“寒冰意境”,但真正对敌的机会却并不多,就算五岳剑派夺盟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人能逼他使出“意境”。
却不想今日这华山派的一个二代弟子居然会如此难缠,普通的“寒冰掌”竟然只能稍稍压制他的剑法,但他自己也曾多次险些中剑。
只是如此关键的时刻,他又哪里有时间陪这小子在这里耗下去,当下更不多想,毅然开启了“寒冰意境”。
“意境”乃是江湖传闻中武学最高深、最玄妙的境界,左冷禅一经开启了“寒冰意境”,顿时便让凌靖压力大增。
风清扬曾经说过,江湖中能领悟“意境”的高手不过是凤毛麟角,但只要是领悟了“意境”,那就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凌靖此刻已经打起十二分心思防备着左冷禅,但是左冷禅此时却只是屹立不动,势如山岳,既不出招,那就毫无破绽可言,一时间,凌靖也只能凝神以待。
他虽然不知左冷禅领悟的“意境”到底有何玄妙之处,但当日他曾亲眼见过风清扬在“无我无心”境下那神乎其技的剑法,当下自然也不敢小觑了左冷禅的“意境”威力。
便在此时,左冷禅忽然淡淡的笑了笑,道:“凌贤侄,如果你现在让开,我可以不杀你。”
“不杀我?”
凌靖心中冷笑不止,以左冷禅此人的心狠手辣,连恒山派都险些在他手下灭了门,自己曾坏了他的大计,此人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自己。
当下便笑了笑,道:“那可就要感谢左盟主不杀之恩了,不过左盟主既然想过去,那就请便吧。”
身子纹丝不动,却做了个请的手势,意思十分明显,那就是你要过去可以,但我是肯定不会退让的。
左冷禅冷笑两声,森然道:“凌贤侄,你既是执意如此,那就别怪老夫不顾五岳剑派的情面了。”
“废话!”
凌靖在心中暗骂了一句,跟左冷禅讲情面,开什么玩笑呢,敢跟他讲情面的人,几乎都去了地下,当下再不多说,举剑便向左冷禅刺去。
这一剑刺出,却是歪歪斜斜,不断扭曲,其实不过是他随意刺出的一剑,而且出招时便想,既然左冷禅不出招、不露破绽,那我就要逼他露出破绽。
长剑蜿蜒前刺,一时间,连他自己都说不清自己要刺向何方,那就更遑论将要接招的左冷禅了。
左冷禅见他这一剑奇奇怪怪,似招非招,当下也是捉摸不透,但是他既是开启了“寒冰意境”,便也夷然无惧。
心中虽然惊讶此招的怪异,但面上却是冷哼一声,左掌猛地一拂,一道白茫茫的掌风顿时刮向凌靖的面门。
掌风还未及身,但那股寒意已经让凌靖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他见仅是这股掌风就如此惊人,自然不敢再硬接,连忙脚下一点,身子忽然横空,随即紧握住剑柄,身子转的如陀螺一般,一剑刺向左冷禅。
眨眼间,凌靖已经连带长剑穿过这道掌风,但眉眼间、头发上,竟覆上了淡淡的白霜。
“靠,好冷!”
虽是穿破了这道掌风,但还是有些许阴寒之力渗入了他体内,顿时便让他身上感觉一阵阵寒冷。
但此时他剑势未停,只是稍稍运转内力来抵抗了一下这股寒气,接着还是一剑毅然刺向左冷禅胸腹。
左冷禅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剑,虽然他也看得出此剑凶险,若是一般的高手,只怕难以应对。
但就在那剑尖离他胸腹不到一寸的时候,只见他双掌忽然往中一夹,伴随着两条手臂的晃动,空中忽然多了两道绚丽的白光。
接着便听“碰”的一声,凌靖这一剑竟被他双掌夹住。
左冷禅哈哈大笑了一声,随即双足连点,双掌紧紧夹住凌靖的长剑,身子一侧,不断往前移去。
凌靖长剑被锁住,连忙运气于臂,想要将长剑收回,但冷不防,左冷禅却趁势往前一冲,双掌在他的长剑上不断滑过,眨眼间已经滑到了长剑的中间。
凌靖暗叫了一声“不好”,因为他已经看到,但凡被左冷禅手掌滑过的地方,长剑上已经结成了一层厚厚的冰晶,冰晶下面,剑上满是裂痕。
他心中大骇,未曾料想在“意境”之下的“寒冰真气”威力竟然如斯之大,显然要比之前不知强了多少倍。
第103章 左冷禅的诡异
凌靖心知如果再任由左冷禅这么继续施展下去,自己的长剑定会寸寸断裂,到时无剑在手,那自己一身武功可就被废了五成了。
当下不及多想,手腕急震,只听“啪啪”两声之后,长剑已经从左冷禅双掌中抽了出来。
左冷禅措不及防之下,没能继续锁住凌靖的长剑,当下却只冷笑一声,“寒冰真气”运于双臂,双掌一片雪白,两团白光上下翻飞,又朝凌靖攻了过来。
凌靖趁机瞥了一眼自己的长剑,只见前半段剑身上,满是裂痕,虽然片刻间还不到全然碎裂的境地,但若是再接左冷禅几招,只怕就撑不住了。
如今他虽然学了“混元掌”,但要论掌法,哪里是左冷禅的对手,没有剑,估计连逃命都成问题。
当下更是小心谨慎起来,全身心沉入接近八成的“无招”境,只是仗着“独孤九剑”的精妙,每每都是与左冷禅的双掌一沾即退,却又逼得他不敢全力出招。
两人边打边走,各自踩着一根铁链不断向浮桥另一头奔去。
转眼间,两人又斗了二十余招,只是左冷禅开启了“寒冰意境”,每使出一招,一股寒冰真气便顺着凌靖的长剑,涌入他右臂,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他右手臂上已经满是寒霜。
凌靖脸上有些发青,却是被左冷禅“寒冰真气”侵入体内,一时间又没空运功压制,这股阴寒之极的内力,顺着手上的筋脉,已经侵入了肺腑。
他心知若是再如此下去,就算不被左冷禅一掌拍死,也会被这股寒气慢慢磨死。
当即凝神看了左冷禅一眼,却见对方满脸的好整以暇,一招一式井然有序,就算有破绽露出,却也并非什么致命的破绽。
凌靖知道这种宗师级的高手,于这些招式,早就烂熟于心,就算凭借“独孤九剑”能在招式上形成压制,但这人也能凭借超人一等的内力和玄妙的“意境”把这种劣势弥补过来,更甚还能反过来隐隐克制自己的剑术。
这种时候,实在不宜再跟左冷禅继续耗下去。
他斜眼瞥了一眼浮桥的对面,这时,离那一侧的山峰,不过只有四五丈距离了,若是没有左冷禅纠缠,凭着自己的身法,只需几步就能越过。
但是左冷禅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落在前头吗?
答案不用想也知道。
便在此时,凌靖忽然虚晃一招,一柄长剑顿时舞成了一个小小的光圈,从旁来看,便如十来柄剑组成了一个剑阵一般,呼啸着向左冷禅刺了过去。
左冷禅一直都对凌靖的剑术颇有些忌惮,虽然他是武林宗师,但是从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小看了自己的对手,更何况他对凌靖的剑法早就有所怀疑,这番见他一招使出,当真是怪异之极,片刻间,也不知他到底有何意图。
然而他心中却异常镇定,面对这一剑,忽然化掌为拳,一拳斜下里挥出,拳罡凛冽,只听“碰”的一声,凌靖的长剑前端已经尽数碎裂,散乱的碎片纷纷落入深渊中。
左冷禅冷笑一声,接着又挥出左掌,携着一股白茫茫的掌风直接轰向凌靖的胸口。
凌靖在长剑被轰碎的瞬间,就已经心中一沉,这种以力破巧的招式是他如今最难应付的,“独孤九剑”就算再精妙,在没有进入高深的境界之前,同时又没有深厚的内力作为辅助,若要对付左冷禅这种宗师高手,还是有些捉襟见肘的。
此刻,眼见左冷禅又是一掌劈来,双足一顿,连忙向后急退。
但左冷禅这一掌可是在第一重“寒冰意境”下施展出来的,他退的虽快,但这掌风却比他更快,瞬息之间,已经轰至他胸口。
“碰!”
掌风袭身,凌靖胸口顿时一疼,嘴角鲜血溢出,接着便感觉一股诡异的寒气从胸口瞬间散至全身,其中竟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灼热之气,身体登时不稳,歪歪斜斜的跌出了脚下的铁链。
左冷禅见凌靖跌下铁链,忽然哈哈大笑一声,随即双足连点,一个翻腾已经落在了对面的山峰上。
左冷禅转过身来,接着冷冷一笑,双掌朝下,不停劈出,只听“碰碰碰碰”几声巨响,随着地上石块的碎裂,山峰这一头的铁链也纷纷从地下脱落出来。
“哗哗哗!”
几根铁链登时向深渊中落去,而桥上的木板也跟着纷纷跌落出来。
凌靖先前跌出去之后,本来一只手已经抓住了铁链,冷不防左冷禅这时毁了浮桥,又不由自主跟着铁链往下面坠去。
左冷禅淡淡的看了一眼凌靖,冷笑一声之后,转身往前面的入口走去。
“靠,这个老混蛋!”
凌靖低骂了一句,但此时情形却不容乐观,他右手握着半截长剑,身子却在不断往下坠去,体内左冷禅的“寒冰真气”依然在作祟,其中更隐隐还夹杂着一丝灼热的劲力在不断破坏自己的经脉,当真是诡异之极。
这左冷禅的“寒冰真气”本应该是至阴致寒的内力,但如今却又隐隐有了一丝至阳之力,一时间,他也有些猜之不透。
但此刻他也知道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顾不得压制体内的伤势,强提一口真气后,勉强施展出“金雁功”又往前飞出几步。
只是他现在已经落在深渊中,一口气力竭后,也不过是触到了对面山峰的石壁,离峰顶却还有丈许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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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忙将半截长剑插入石壁中,这才暂时稳住了身形。
喘了两口气后,凌靖又抬头看了一眼身后,只见浮桥已经彻底摔入深渊中,浮桥上的木板还在半空中飘零,而另一头的石台上,正孤零零的悬吊着几根铁链。
“呼!”
凌靖呼出一口浊气,心道:“还好之前学了“金雁功”,要不然可就遭了。”
适才若不是仗着“金雁功”的横空虚度法门,只怕他也会随着这些木板跌落深渊。
他紧握住剑柄,勉强调息了一下紊乱的内气,这时右手忽然用力一拉,身子往上攀登了一段距离,紧接着右脚在剑柄上一点,这才飞上了峰顶。
脚踩在平地上,凌靖终于心中一松,但此时体内的寒力却再也压制不住,在他经脉中四处乱窜。
他看了一眼前面的入口,又哪里还有左冷禅的身影,叹了口气之后,连忙盘膝坐下,开始运气逼出体内的寒力。
左冷禅的“寒冰真气”虽然高明,但所幸刚才他并不是直接吃了左冷禅一掌,不过是被这股凌厉的掌风所伤,伤势说不上多严重,但体内一热一寒两股力道却甚是诡异。
这股寒力暂且不提,本就是左冷禅“寒冰真气”特有的内力,但这股若有若无的灼热之力却让凌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细数原剧情中左冷禅出场的数次比斗,似乎都没见过他使出过阳性内力,但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凌靖一面运功逼出体内的异种真气,一面又忍不住思忖:“我在艮门中得到了张无忌的亲笔书信,那其余七门中想必也不会全然没有什么好东西,至少洛枫就不可能完全不知这里的虚实,他进入兑门肯定是有的放矢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难道左冷禅在离门内得到了一门修炼阳性内力的武功?”
他越想越觉得非常有可能,嵩山派的“大嵩阳手”虽然也是上乘掌法,但却不是至刚至阳的武功,就算左冷禅是宗师级高手,也不可能从这门掌法中练出阳性内力。
而且阴阳相生,却也相互克制,左冷禅既然修炼了“寒冰真气”,那就绝不可能再去修炼阳性内功,那体内那股灼热内劲到底又是什么武功?
一时间,他也有些猜之不透,但却知道,如果左冷禅真的在离门内得到了什么武功,可以与“寒冰真气”一起修炼的话,那这人的武功只怕又会更上一层楼。
那么,日后就算岳不群真的得到了“辟邪剑谱”,他依然还会是左冷禅的对手吗?
“靠,剧情不是又改变了吧?”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暗叹了一声,虽然迄今为止因为他的介入,这个世界的剧情已经改变了不少,但是主线却依然还在原来的轨迹上。
凭借着先知先觉,他完全可以在主线和支线之间轻松游走,但若是剧情一旦偏离了主线,而自己的武功却还没达到一定的高度,那对自己可是非常不利的。
约莫一刻钟以后,体内的两股真气终于被他全部逼出了体外,身上虽然受了一些伤,但是内力却能自由运转了。
不过此时他看着空荡荡的双手,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先前他的佩剑已经被左冷禅给毁了,如今没有一把剑在手上,他就感觉有点心里没底了,“混元掌”虽然不错,但以他现在的内力,最多也就只能对付一般的一流高手罢了。
但此时聚在这里的人物,又有哪一个是简单的,就单说嵩山十三太保中的那几个人物,一个“大阴阳手”乐厚就能在拳脚功夫上胜过自己。
他揉揉眉心,心道:“还得去哪里抢一柄剑才行啊。”
第104章 羊皮古卷
作为一名剑术高手,若是无剑在手,一身武功难免会大打折扣。
凌靖一直就没太注重拳脚方面的修炼,而且如今也确实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学到厉害的拳脚功夫,天赋树第二层的武功不过是中乘武学,而“混元掌”又是内外兼修的武功,在内力没到一定境界之前,这门掌法的威力也暂且发挥不出来。
当下,还是得赶紧找一柄剑防身才是最紧要的。
想到这里,他只能无奈叹了口气,随后摸到前面的入口处,小心翼翼的钻了进去。
这入口不大,依着峰顶另一侧的石壁而建,凌靖进入之后,并未急着深入,反正在这里疗伤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如果左冷禅真的能找到宝藏,只怕早就取走了。
但若是他没能拿到手,嘿嘿,那情况可就复杂了。
如今此地高手实在太多,就算左冷禅是宗师级高手,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就拿走宝藏,那个黄锦虽然跟左冷禅是一起来的,但凌靖可不相信这两人能完全信任对方。
左冷禅此人老谋深算,心机深沉,跟黄锦合作的时候,多半也会留一手的。
凌靖一边思量着眼前的局势,一边往前慢慢走去,不及片刻之后,已经穿过了通道,进入了一个偌大的地下宫殿当中。
只见从宫殿正南方开始,许多巨大的石柱并排两列一路往北延伸,石柱上刻有许多龙形浮雕,而两排石柱中间则是一条宽阔的通道。
凌靖皱眉看了一眼四周的布置,感觉便如古时皇帝上朝的宫殿一般,只是此地又比一般的宫殿雄伟了无数倍。
一路踏步上前,这宫殿之大简直出乎他的意料,似乎是建于山腹之中,而这通道长的也有些过分了。
他继续往前行去,一边留心数了一下两旁的石柱,但是一直数到第六十四根时,竟还没走到通道的尽头。
走到这里,他心中就不免有些奇怪了,心道:“这杨逍弄出这么大一个地宫,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过明教在元末可是能颠覆整个江山社稷的天下第一大教,而杨逍作为教主,所想的东西自然会跟普通的江湖中人不太一样。
凌靖也不过是个普通武人罢了,自然也猜不透这人到底有什么心思。
片刻之后,他已经隐隐能看见前面有几个人影,再往前一些,便见左冷禅、黄锦、洛枫等人已经悉数到了此地,而玲珑也是孑然立于自己的右上方。
四个人隐隐对峙,却又互相提防着,左边是黄锦和左冷禅,右侧是玲珑和洛枫,不过玲珑似乎十分厌恶洛枫,与之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而左冷禅和黄锦似乎相互间也有些猜忌,这时并没有站到一处,不过两人之间的距离却也不是太远,都是一脸戒备的看着右下方的玲珑,似乎都不愿意单独面对她。
凌靖扫了几眼之后,还意外的发现,左冷禅三人的目光时不时又会往正北方的位置瞟去,只有玲珑一脸的无所谓。
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只见这宫殿的尽头处,有一座巨大的金色龙椅置于一座高台之上。
这龙椅雕刻华美,外观异常霸气,就是比之当朝皇帝的龙椅,只怕也要胜出许多倍的。
他一看到这张龙椅,心中隐隐已是猜到了杨逍的想法,心道:“杨逍当年被朱元璋夺了兵权,本来唾手可得的江山,就这样易主。只怕此人心里也是大有不甘啊。”
这一段纷争他倒是了解的比较清楚,不过杨逍此人在原剧情当中看起来也不像是个热衷权势之人,可是以这地宫的规模和布置,以及先前这人留下的书信而见,似乎杨逍对朱元璋此举一直都耿耿于怀,就算到死好像也在算计着怎么从朱元璋手里夺回江山。
“权势果然是能改变一个人的。”
凌靖在心中感叹了一声,却也未再多想,随即又瞥见那张龙椅上似乎还有东西。
只见一张羊皮古卷正摆在龙椅正中央,而左冷禅、洛枫三人,都时不时会将目光落到这古卷上。
“有古怪。”
凌靖仔细的看了一眼这古卷,只是隔得太远,一时间也瞧不真切,不过杨逍曾说本教绝学秘宝都藏于此地,那难道这古卷上便是“乾坤大挪移”心法?
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秘宝又在哪儿呢?
他心中一动,忽然又发现在龙椅右前方还插着一柄宝剑,剑鞘乃是一片金黄色,看起来颇为俗气,而左冷禅等人似乎对此剑也是非常不屑,也没见他们多瞧这把剑几眼。
凌靖看着这把剑却微微一笑,他可不是什么挑剔的人,如今手上没有兵刃,心中当真有点儿不踏实,如果待会儿真与左冷禅等人动起手来,只怕是要吃个大亏的。
本来他还想是否要在玲珑的手下中借一把剑过来,因为嵩山派的用剑太过阔大,不太适合“独孤九剑”的剑路,而黄锦那批人,根本就没有携带任何兵刃,那就只能委屈一下玲珑的那些手下了。
可是他到了此地之后,却发现只有这四个高手到了这里,其余人一时间也不知身在何处,一时间,还好生失望。
这时,又往前走了几步,玲珑很快便发现了他,身子一闪,已经来到他身边,关切道:“臭小子,你没事吧?”
凌靖笑了笑,随即淡淡的看了左冷禅一眼,笑道:“没事,你可别忘了,我也是高手呢。”
玲珑轻轻拍了他一下,嗔道:“哪有人会成天把“高手”二字挂在嘴边的。”
凌靖笑道:“眼前不就有一个吗。”
玲珑掩嘴笑了一声,随即看了看凌靖的手上,皱眉道:“你的剑呢?”
对这个臭小子的武功,她自然知之甚深,若是没有剑在手的话,只怕武功就要大打折扣了。
凌靖耸耸肩,无奈道:“一不小心被人给打碎了,不过我现在倒是在想,是不是该找那人另赔我一把剑呢?”
玲珑闻言皱眉在另外三人身上逡巡了一阵,而凌靖却忽然转头对左冷禅笑道:“左盟主,您老是前辈高人,总不至于会赖小子一把剑吧?”
左冷禅闻言干笑两声,其实自凌靖一到这里之后,他心中就颇为诧异,先前他明明见这小子就要跌入深渊,这才没有继续再对付他。
却不料如今这小子居然又活生生的跑到了这里,当真让他大感惊异。
听到凌靖的话后,却只干笑道:“贤侄说笑了。”不过心中实在有些猜不透到底是怎么回事,心道:“难道这小子连轻功也如此了得,在那种情形下都能死里逃生?”
凌靖这时却没再多看左冷禅一眼,先前被这人算计,这笔账迟早是要跟左冷禅算清楚的,不过眼下还是得先跟玲珑合到一处,先将那羊皮古卷拿到手再说。
因为很可能,这羊皮纸就是这次任务所需的关键之物。
趁着这个空当,他又看了一眼立于自己右上方的洛枫,只见洛枫正一脸漠然的看着黄锦和左冷禅二人,只是恍惚之间,凌靖隐隐觉得此时的洛枫似乎比之先前又有了什么不同。
洛枫很快便注意到了凌靖的目光,忽然回过头来冲他微微一笑,道:“老凌,不如我们联手将这两个狗贼料理了如何?”
语气淡然,似乎杀了这两人就如杀鸡屠狗一般,而这个“我们”,自然也包括玲珑在内。
凌靖闻言仔细凝视了洛枫一瞬间,心中始终觉得洛枫此刻的表现当真大有异常之处,虽然外表一片平静,但却似乎平静的有些过分了。
一时间,心中闪过许多猜测,不过此时三人联手对付黄锦和左冷禅,确实是最稳妥的办法。
先前他已经见识过左冷禅“寒冰真气”的厉害,而且此人还领悟了“意境”,就算自己达到了超一流的境界,依然不是他的对手。
而在一旁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黄锦在窥伺,他虽然知道玲珑武功很高,就连左冷禅和黄锦都要对她非常忌惮,但却不知她的武功到底能高到什么地步。
为了稳妥起见,还是三人联手最好。
当下便笑道:“正有此意,不过在此之前,我还得先找到一把趁手的兵刃才行啊。”
说罢,忽然一跃向前,径直飞向那龙椅。
在场几人,除了玲珑外,便连洛枫都是脸色一变,那把剑他们可以丝毫不放在心上,但在这把剑一边的,可是那张羊皮古卷啊。
黄锦和左冷禅齐声大喝,眨眼间已经扑向凌靖的后背,而玲珑早在凌靖做出动作的瞬间,就已经跟在了他身后。
洛枫这时看着凌靖的目光也不由有些闪烁,随即毅然朝凌靖这方扑了过来。
凌靖瞥了洛枫一眼,一时间也猜不透他到底是想攻击自己,还是想帮自己抵挡左冷禅两人,因为此时洛枫的表现实在是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似乎就像忽然换了个人一般。
不过此时他自己的心思,确实是想趁机把这羊皮古卷和宝剑一起拿走。
左冷禅身周已经是一片白芒,显然又是开启了“寒冰意境”,顿时四周的空气都为之一滞。
而在他一旁,黄锦却是身上黑光一闪,就像忽然融入了空气中一般,整个人速度暴增,便如一条黑色的幻影,瞬间扑到了凌靖身后。
凌靖就算没有转身,此刻也能感受到身后的巨大压力。
第105章 各显神通
左冷禅和黄锦双双袭来,其中左冷禅开启了“寒冰意境”,而黄锦更是诡异的全身黑芒隐现,此人也是宗师级的高手,如今看起情状,气势竟完全不在开启了“意境”的左冷禅之下。
玲珑与凌靖贴的最近,见这两个高手同时袭来,也不禁面色一沉,眼中厉芒隐现。
但只眨眼只见,便见玲珑直掠出去,身形如风如电,周身更仿佛形成了一道无形漩涡一般,劲风四散。
凌靖察觉到玲珑的动静,心知她是想以一敌二,为自己争取时间去取龙椅上的古卷和宝剑,但是左冷禅和黄锦两个人可都不是简单角色,就算玲珑武功再高,她真的能抵挡得住这两个宗师级高手的攻击吗?
此刻他已经离那龙椅不过两三丈远,只需往前迈出几步,便能将古卷和宝剑拿到手,但是便在此时,他却毅然转身,回身一纵,如飞扑的大雁一般,双掌交错,一式“混元掌”绝招“日月合辉”直接劈向离自己最近的黄锦。
另一侧,洛枫见到他的动作,却是忽然一笑,半空中身子一折,径直往上方的龙椅落去,一只手前伸,便要去拿那羊皮古卷。
玲珑扭头看了凌靖一眼,斥道:“臭小子,你干什么?”
本来她的本意就是想以一人之力拦住左冷禅和黄锦二人,为这个臭小子争取时间,让他拿下那古卷和宝剑。
另一边虽然还有一个意图不明的洛枫,但此人武功最多只与臭小子在伯仲之间,以臭小子的机智灵敏,绝不会落于下风的。
却不想,自己还未与黄锦、左冷禅交手,这个臭小子就折身回来了。
她自然知道凌靖为何会放弃唾手可得的宝物,折身回来帮自己,但此时心中却又是感动又有些生气,心道:“臭小子以为我敌不过这两个老家伙,哼,真是太也小瞧人了。”
凌靖哈哈一笑,虽然此时手中无剑,无法施展“独孤九剑”,而且面对的还是宗师级高手黄锦,但他心忧玲珑的安危,自是夷然无惧,笑道:“早就告诉过你,我可是高手。既然是高手,又怎么能躲在女人后面呢。”
对面黄锦和左冷禅本来想直取凌靖,将他阻拦下来,这时见他回转,自然便不会再拿他当第一目标。
便在此时,见那洛枫竟然趁这边四人相争之时,飞快的朝那龙椅落去,顿时便再也顾不得眼前的玲珑和凌靖,喝道:“小子,你敢!”
眨眼间,左冷禅已经先与玲珑对了一掌,只听他忽然哈哈大笑一声,一掌往前推进,一层银白色冰晶登时从两人掌间不断往玲珑手腕、手臂上攀沿上去,霎时间,玲珑的整个手臂便如结了一层冰一般。
凌靖那一边也已经和黄锦交上了手,他一招“日月合辉”本来是“混元掌”中少有的精妙招式,只是他内力修为不够,如今不过只能堪堪使出罢了,双掌交错之间,直取黄锦胸腹两处要害。
但是黄锦的招式却极为诡异,他双眼几乎都没有看向凌靖,只是死死的盯着洛枫,两人错身之际,手臂忽然化作一道幻影,一挑一拨,便将凌靖这一招化解的干干净净,随后再也没看凌靖一眼,右臂忽然一抬,从手中射出一道飞针,直接射向洛枫的后心。
这一道飞针速度极快,几乎在黄锦出手之后的瞬间,便已经飞到了洛枫的后背。
洛枫面上一惊,心知有暗器袭来,不过此时他的手已经快摸到龙椅上的那古卷了,这时当真好生挣扎,心知在另外四人的环伺之下,若想再寻到如此好的机会,只怕就难了。
但若此时不躲,就算拿到了这古卷,自己势必也要重伤。
便在此时,他面上忽然露出一丝恨色,随即猛地将身子一折,落在了一旁。
“碰!”
飞针贴着他身子飞过,射在龙椅上发出了“铿锵”之声。
黄锦一针射出之后,在空中连续翻腾两次,又是连续三道飞针朝洛枫射了过去,三道暗器成品字排列,几乎一瞬间就射到了洛枫眼前。
凌靖被黄锦破了招式,其实心中也没有多少惊骇,本来他就不擅长这种拳脚功夫,这一式“日月合辉”也不过使的马马虎虎而已,遇到黄锦这种宗师级的高手,自然难以破敌,不过他本来也就只想暂时阻拦他一下罢了,只要他不跟左冷禅一起合攻玲珑,那自己的目的便达到了。
只是黄锦的招式多少还是让他有些惊奇,若要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只能是“快”了,而且是快到极致的快。
他刚才几乎都没有看见对方怎么出的招,自己的招式就已经完全被破掉了。
这时,又见黄锦忽然连续使出飞针攻击,当即心中一惊,这笑傲江湖的世界中,出招快,身法快,还能使用飞针攻击的武学,那可就太具标志性了。
想到这里,看向黄锦的目光就难免诧异之极,心道:“这黄锦到底是谁,他怎么会那门武功?那玲珑又是怎么回事?”
不自禁又扭头看了一眼玲珑那方,却见左冷禅正在猖狂大笑,手上的寒冰真气已经将玲珑整个手臂都冻住了。
凌靖大惊,连忙道:“玲珑,小心他的“寒冰真气”!”
他先前就吃过“寒冰真气”的亏,而且左冷禅在“意境”之下,“寒冰真气”的威力更是成倍提升,这真气诡异之极,能够融入对方的经脉之中,更甚还能将对方的真气冻住,让敌方全身僵硬。
眼见玲珑吃亏,他连忙飞扑上去,一掌拍向左冷禅肩膀。
便在此时,玲珑忽然冷哼一声,与左冷禅对掌的那只手猛地一震,接着便见她手臂上的冰晶尽数碎裂,掌力一吐,顿时便让左冷禅面色大变,一股无可匹敌的劲力竟是让他“蹬蹬蹬蹬”连续退出了四五步。
左冷禅脸上满是骇然之色,心道:“怎么会这样,这人明明中了我的“寒冰真气”,怎么还能忽然爆发出这么强劲的掌力?”
凌靖却是面上一喜,随即收掌落到玲珑的身边,关切道:“玲珑,你没事吧?”
“寒冰真气”可不是一般的武功,若是有一丝阴寒内劲留在体内,都会让体内的真气变得紊乱。
玲珑嫣然一笑,道:“放心吧,就他,还伤不了我。”
凌靖闻言松了口气,左冷禅却是面上都快阴沉的滴出水来了。
玲珑这话,听在他耳中,当真是说不出的讽刺,以他一代宗师的地位,又岂能心中不怒,只是方才他已经感觉到这个年轻人只怕远比想象中还要厉害,以自己的“寒冰真气”加“寒冰意境”竟还完全克制不住他,这当真是骇人听闻了。
只是他心中还是非常疑惑,因为玲珑面相太生,他根本就没有听说过江湖中何时又冒出了一个如此年轻的顶尖高手。
玲珑逼退左冷禅之后,也没再多看他一眼,转头对凌靖笑道:“臭小子,姐姐去帮你取剑,你去拿龙椅上的东西。”
说罢便一跃往龙椅处飞去,左冷禅看到玲珑的动作,就算心中忌惮,但也不得不施展身法,一跃跟了上去。
但是凌靖又岂能容他这么轻易就掠过,上前两步,一掌劈向左冷禅胸口。
左冷禅冷笑一声,身子一斜,一记“寒冰掌”斜下里使出,掌风所及,登时便将凌靖逼的倒退两步,而他自己却径自往上方纵去。
凌靖被这一掌逼退,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了一句,如今没有长剑在手,一身实力最多只能发挥出五成,当真是憋屈的要命,不过他心知玲珑武功还在左冷禅之上,一时也没有太过担心。
便在此时,却见上方洛枫还在和黄锦缠斗,凝神看了几眼之后,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奇色。
黄锦的武功诡异,这点他已经见识过,而且他大概也已经猜到了此人修炼的是什么武功,只是一时半会儿还确定不了他的身份,所以只能暂且将疑惑放到一边。
但是洛枫此时的表现便很是让他吃惊了,黄锦的速度本就极快,一边出掌,一边又会冷不防射出几道飞针,换做凌靖,就算有剑在手,也不敢肯定,自己是否就一定能挡住他的招式。
而此时的洛枫,表现出来的实力,却是完全与黄锦势均力敌,黄锦每使出一招,他都能准确的捕捉到他的招式,接着双掌连续变换,便将黄锦的招式全部反弹回去,而且他手上的动作比之之前与凌靖交手时,又不知要复杂了多少倍。
凌靖心中一奇,他自来到这宫殿后,便发觉洛枫有些古怪,却不想他的武功居然一下子进步了这么多,便连招式似乎也比之前精妙了许多,也不知他在兑门内到底又有了什么奇遇。
“臭小子,接剑!”
便在此时,凌靖耳边忽然传来玲珑的声音,接着便见一把金色的连鞘佩剑朝自己这方飞了过来。
他瞧了这佩剑一眼,接着身子一纵,已经在半空中将宝剑抢到手中,随即心中大振。
第106章 隐龙剑气
一剑在手,凌靖登时信心大增,先前使用“混元掌”和黄锦、左冷禅对阵,总是让他有些束手束脚的感觉,如今有了这把剑,便如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
玲珑那边这时已经又和左冷禅交上了手,左冷禅一心想要拿到那卷羊皮古卷,上前之后不断抢攻,忽拳忽掌,忽抓忽拿,极尽变幻之能事,掌上一片冰霜,掌风所及之处,更是白茫茫一片。
左冷禅招式虽精妙,然而玲珑的招式则更是奇诡,无论左冷禅如何出招,却始终脱不开她的双掌范围,每每只需轻轻一掌,便逼的左冷禅不敢再往前半步。
眨眼间,两人已经斗了七八招,玲珑好整以暇,但是左冷禅却是满脸的阴沉。
凌靖见玲珑已经将左冷禅压制住,心中倒是好生畅快,先前被这老小子算计,他心中可是记得很清楚的,如今倒要和这老小子好好算算了。
他斜眼看了看洛枫和黄锦那一边,见两人还在缠斗,一时半会儿只怕谁也奈何不了谁。当下便转过头来,看着左冷禅的背影笑了笑,右手摸上了剑柄。
这柄剑剑鞘虽然俗气的不行,看起来倒像是特意用来装饰的佩剑,但当凌靖右手触到剑柄的一瞬间,霎时间便有一股冰冷至极的气息沿着手心一路冲向他的手臂。
阴冷、暴戾,这股气息顺着他手上的经脉,只是呼吸之间便已经窜到了他的右胸,而手臂上凡是被这道气息所过之处,便如被利刃割过一般,传来一阵深入骨髓的疼痛。
凌靖额上已经有冷汗流下,脸色顿时煞白,但却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右手几乎失去了控制,连忙松开左手,一指点向自己的胸口穴道,企图封住自己的经脉,来阻止这道气息继续流窜。
但是他方才点下穴道,几乎瞬间就被这道阴冷、暴戾的气息冲破,很快这股气息便攻破了中丹田,与他的内力纠缠到了一起。
“不好!”
中丹田对于练武之人来说,其重要性完全不下于上下两丹田,若是任由这股气息在中丹田作祟,那很可能他的一身内力就要被废了。
便在此时,他耳边却忽然听到系统提示道:“宿主获得明教至宝“帝龙古剑”,捕获七星级剑气—隐龙剑气”
“隐龙剑气:帝龙古剑深埋地底数百年,吸收山河地气,地脉精华,历时数百年,方才孕育出隐龙剑气。但因地气至阴,而剑主杀伐,故此剑气伤人亦能伤己,若无深厚内力,无法轻易驾驭。”
“剑气等级:七星(一星到九星)”
“剑气特征:阴冷、暴戾,可进化,不可屏蔽”
“剑气属性:所有剑系武学威力+20%,出招速度+20%,除悟性以外全属性+10%”
“剑气使用限制:每使用一刻钟,经脉破损+1%,气血损耗+1%(破除条件:将任意一门绝学级内功修炼至宗师级,或者用千年洛凰木中和剑气属性)”
“剑气自带武学:万剑冲霄(中级)—将全身剑气凝于一点,剑气瞬间爆发,形成万剑冲霄之势(使用条件:经脉破损+5%,气血消耗+3%,内力消耗+50%)”
凌靖愣了一下,但是就是这一愣神的瞬间,这股被称为“隐龙剑气”的气息已经完全冲入了他的身体中,上中下三个丹田全部被攻占,全身经脉中剑气已经和内力完全融合到了一起,再也难分彼此。
“隐龙剑气?我靠,这不是武侠世界版血剑客吧?”
凌靖这会儿真的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他看着这“隐龙剑气”的介绍,这尼玛不就是前世《无限神话》中,血刀门大招的升级版吗。
在前世《武侠神话》的游戏中,也是有许多门派的,其中血刀门就是出了名的以血养战的门派,这个门派的武学等级或许算不得多高,但是威力却甚是惊人。
因为这个门派的门徒,只要练了血刀门的内功,每损失一定比例的气血,自身属性就会不断增加,尤其剩下最后百分之三十气血的时候,还可以触发独门大招,所以前世游戏副本中,这个门派都是非常吃香的,而且pk过招,这个门派也着实不弱。
可尼马现在他是在一个武侠世界啊,这“隐龙剑气”每使用一刻钟就要消耗1%的气血,损伤1%的经脉,可是这个世界又没有治疗npc,这损耗了就是损耗了,完全就是在玩命儿啊。
还有这剑气自带的剑气武学,这个招式他已经不想再去看了,就算威力再大,他也不能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5%的经脉损耗加3%的气血损耗,内力损耗暂且不提,但就算使出了这招,敌人死没死他不知道,但自己肯定已经身受重伤了。
“呵呵......”
凌靖也只能摇头苦笑了,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啊,本来以为只是捡到了一把破剑,却不想这把剑竟是人家明教的至宝,而且里面还生成了一道剑气,这可把自己给害苦了。
而且有前世丰富的游戏经验,那“不可屏蔽”四个字他也基本弄明白了,意思就是,甭管你这宿主乐不乐意,这“隐龙剑气”就是一个被动技能,只要你一使用内力,咱就要出来晃一圈。
“靠,真是个流氓剑气......”
凌靖在心底骂了一句,随即又仔细看了一下这剑气使用限制的破除条件,所幸系统还有点人性,没有将他的路全部堵死,若是就这样被这剑气黏住一辈子,那他才是真的废了。
“破除条件:将任意一门绝学级内功修炼至宗师级,或者用千年洛凰木中和剑气属性。”
凌靖仔细思忖了一瞬间,“千年落凰木”他倒是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武侠神话》中,这个材料乃是极其稀有的橙色材料,可以用来做橙装以及修炼许多独门武功,不过这玩意儿在这个世界中到底存不存在,这他就说不准了。
至于另一个破除条件,绝学级武功的话,天赋树第四层倒是有不少,但是想要开启第四层,一百点天赋点却是个很大的难题,如今他已经完成了第五次主线任务,支线、奇遇任务也完成了好几个,但天赋点也不过才37点而已,连第三层都还开启不了。
若要等到第四层天赋树开启,那估计自己已经被这个剑气给耗死了。
不过转念又想,绝学级内功却也不是一定就得盯着天赋树看,在这个笑傲江湖的世界中,也是很有几门绝学级内功的。
其一就是华山派“紫霞神功”,虽然这本秘籍已经被陆大有弄丢了,但他却知道这秘籍现在在谁的手中,而且这人武功也就是二流水准,如果自己去取了,这人也是不敢声张的,只能吃个哑巴亏。
还有少林“易筋经”,左冷禅的“寒冰真气”,魔教“葵花宝典”,嗯,这个可以忽略不计,再者就是武当派的“纯阳无极功”和任我行的“吸星大法”了。
他将这几门绝学级武功仔细思量了一番,筛选之后,已经大致有了一些思路,而且虽然这个世界没有治疗npc,但是医术高超的大夫却是有的,就算不能完全压制住自己体内的剑气,但是拖延一段时间总是可以的吧。
如此想的话,他心中倒是稍稍松了口气,这“隐龙剑气”虽然威力惊人,但对于如今的他来说,却是有点儿像烫手的山芋,没有达到宗师级的绝学级内功,根本就没法儿驾驭的了。
当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四围属性,有了剑气的10%属性加成,如今四围属性已经变成了“根骨:171,身法:386,内力:638,悟性:148”
全属性又得到了极大提升,而内力只差两点便要进入二品的境界了。
不过这样的提升,着实让凌靖有些不大高兴的起来,因为他刚才曾经稍稍运转了一下内力,虽然全身气力比之之前明显有了大幅度提升,但是经脉中却隐隐传来一股灼痛感,他知道,只要自己一运转内力,经脉和气血都在同时损耗。
不过此时在这宫殿之中,也不是他能迟疑的时候,就算拼着经脉和气血损耗,也得先把眼前的局面应付过去再说。
而且这剑气伤己厉害,但是属性加成也着实有些可怖,接近八成的“无招”境,点亮到“215”的独孤九剑,再加上638点的内力,20%的剑系武学威力加成,20%的出招速度加成,如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够强到什么程度了。
而且如今还有神兵在手,这“帝龙古剑”既然能被杨逍当做明教至宝,起码不可能像自己先前的那把剑一般,轻易就被左冷禅的“寒冰真气”拍碎掉。
当下更不多说,一把拔出“帝龙古剑”就往左冷禅刺了过去。
空气中忽然有一道电芒闪过,另外四人只觉眼中一阵刺痛,便见凌靖化作一道白影,刺到了左冷禅跟前。
而更为可怖的是,这白影前端竟隐隐还有一道长约尺余的幽冷剑气,阴森而幽暗,顿时便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这“剑气”之强,已经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就算宗师级的高手,也不可能爆发出这么长的“剑气”。
第107章 隐龙剑气vs寒冰真气
周围几人陡然看见这道剑气,均是大吃一惊,但凌靖此时一剑在手,却又有另一番感受。
有了剑气属性的加成,各方面属性全面提升不说,出招速度更是比之之前快了两成,本来“独孤九剑”的出招速度就已经极快,当下这一剑更是快若流光,从拔剑到刺出,也不过眨眼功夫罢了。
而且剑上这道尺来长的剑气更是摄人心魄,凌靖以前虽然也能释放剑气,但最多也不过一两寸长罢了,就算是岳不群练成了华山九功之首的“紫霞神功”,剑气也还没到半尺长,可想而知,他现在这尺长的幽暗剑气是有多么的恐怖。
难怪左冷禅几人一见到他这剑气,都是悚然一惊。
但是随着实力的提升,凌靖也是付出了不菲的代价,随着内力的运转,全身经脉都在隐隐作痛,血液放佛都沸腾了一般,全身上下传来阵阵灼痛。
每使用“隐龙剑气”一刻钟,经脉破损+1%,气血损耗+1%,凌靖虽然是个练武之人,但也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当下只能抓紧时间,尽快将羊皮古卷拿到手,然后想办法解决身体的隐患。
剑鸣声在左冷禅背后响起,幽冷的剑气直让他脊背上升起一股寒意,连忙回身一掌,“寒冰真气”喷薄而出。
凌靖冷冷一笑,先前他早就吃过“寒冰真气”的亏,心知普通兵刃很难在这至阴至寒的真气下撑过太久,但眼下有“隐龙剑气”附于“帝龙古剑”上,就算这宝剑是把水货,他又何惧之有,更何况这把剑能成为天下第一大教,明教的至宝,绝对有其神妙之处。
当下更不做多想,踏出一步之后,一招“破掌式”使出,幽冷的“隐龙剑气”与左冷禅的“寒冰真气”瞬间碰撞到一起。
“嗤嗤嗤!”
黑色剑气与白色真气不断碰撞、摩擦,随即“轰”的一声,劲风四射,以两人为中心,地面寸寸碎裂,而左冷禅和凌靖都各自后退了两步。
左冷禅没想到自己竟会被逼退,心中异常诧异,先前他曾经跟这个小子交过手,虽然这小子剑法确实高的离谱,但是内力着实太弱,凭着“寒冰意境”和“寒冰真气”,他几乎是一直压着这小子在打,却不想方才片刻未见,这小子突然就能使出这般凌厉的剑气,居然能跟自己修炼多年的“寒冰真气”一争高下,忍不住便想:“这小子难道先前在隐藏实力?”
脸上顿时露出忌惮之色。
凌靖退后两步之后,忽然哈哈一笑,朗声道:“左盟主,可要多谢你老人家手下留情了。”随即冲玲珑悄悄使了个眼色。
玲珑点点头,本来适才她见这臭小子忽然爆发出如此凌厉的剑气,也是吃了一惊,不过左冷禅的武功,她也算见识过了,还是有些担心凌靖能不能挡得住左冷禅。
不过现在见臭小子居然能跟左冷禅斗的旗鼓相当,当下也放了心,脚下一点,便向高处的龙椅飞去。
左冷禅见到玲珑的动作,面色顿时一变,其实说来说去,这里面所有人当中,他最忌惮的还是这个年轻人。
只是这羊皮古卷绝对是这密地中最为重要的东西,他又怎么甘心被玲珑拿了去,当下身子一跃,便想跟上去阻止玲珑。
凌靖一直注意着左冷禅的动作,见他动手,又哪里能容他去打扰玲珑,当即挺剑往左冷禅后心刺去。
凌靖这一剑十分狠辣,有了“隐龙剑气”的出招速度加成,更是快到极限,几乎能比得上“中级拔剑术”的出招速度,刹那间,便刺到了左冷禅后心。
冰冷至极的剑气袭身,左冷禅不得不回身拆档,当下只能眼睁睁看着玲珑往龙椅处掠去。
他心中大恨,看向凌靖的目光满是凶狠,刷刷刷,双掌翻飞,一时间,身前满是白芒,随即双掌往前一推,一簇巨大的白芒轰然往凌靖胸前袭去。
凌靖心知左冷禅已经发狠,心中自然也谨慎了许多,当下手腕急震,长剑不停摆动,幽冷的“隐龙剑气”顿时在身前形成一圈黑色的光幕。
他手持长剑,双足不断踏出,竟是迎着这道“寒冰真气”直接冲了上去。
霎时间,黑色的光幕已经完全陷入了“寒冰真气”当中,左冷禅面色凝重,往右斜行两步,便在此时,忽然有一道幽冷的剑气从白芒中破出,一道身影如闪电般刺向左冷禅前胸。
有“隐龙剑气”护体,凌靖对“寒冰真气”已是夷然无惧,方才与“寒冰真气”的对撞中,侵入体内的寒气竟被“隐龙剑气”全部绞碎,这当真是个意外的发现。
不过此刻他可是拿命在催动“隐龙剑气”,更不想浪费时间,一刻钟之内,一定要将此地之事做个了结。
左冷禅面上闪过一丝惊色,随即双掌一错,迎了上来。
另一侧,洛枫和黄锦也注意到了玲珑的动作,一招之后,两人非常默契的没有再向对方出招,黄锦抬手便射出两道银针,射向玲珑的侧面。
而洛枫则是在地上猛的一踏,如狂风般卷向高处的龙椅。
银针的破空声虽然非常细微,但是以玲珑的武功,周围的动静又岂能逃过她的耳朵,未及转头,便将秀手一挥,同样两道银针射了出去。
“铿!铿!”
半空中,几道暗器竟分毫不差的撞到了一起,随即双双落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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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锦面上一沉,看向玲珑的目光却十分古怪,眼中微光一闪,也跟着冲了过去。
凌靖在另一侧已经与左冷禅连拼了三四招,仗着“独孤九剑”和“隐龙剑气”,一时间竟将左冷禅逼的半步也前进不得。
黑白两色不断在两人之间闪烁,剑气、真气纵横之下,周身的地面已经被打出了一道道裂痕。
黄锦虽然比洛枫后一步踏出,但是最后竟先一步与玲珑交上了手,两人的招式都是极快,眨眼间,也不知两人已经出了多少招,只听“碰碰碰”之声不绝于耳,两人边打边向龙椅处靠近过去。
洛枫见这两人过招,随即冷笑一声,径直落向高台处,一只手已经快要摸到那羊皮古卷。
他脸上露出兴奋之色,似乎早就知道这古卷是什么东西,但便在此时,两道劲风忽然射向他的手掌处。
洛枫面上一凛,连忙反掌急拍。
但是玲珑和黄锦都是宗师级以上的高手,他就算学会了“乾坤大挪移”,一时间也不能将两道掌风完全化解。
“碰!”
洛枫此刻相当于间接吃了两个宗师一掌,浑身真气都为之一滞,不由自主便倒退了半步。
而从他掌上泄露出去的掌风却径直射向那羊皮古卷,“嗤嗤”两声之后,竟将这古卷一分为三,三份古卷分别朝三个方向飞了出去。
洛枫脸上有些错愕,但这时也不及多想,盯着右上方的那份古卷便扑了出去。
玲珑和黄锦这时也分飞两处,各自抢到了其中一份古卷。
凌靖和左冷禅虽然一直在缠斗,但也时刻在留心注意着高台处的动静,这时见古卷被一分为三,分别落入三人手中,左冷禅恨恨的看了凌靖一眼,随即往后一折一纵,已经落到了黄锦的身侧。
凌靖见左冷禅遁走,当即哈哈一笑,拱手道:“左盟主,承让了。”
适才他与左冷禅连拼数招,却是谁也没占到谁的便宜,不过他的内力方才差不多达到二品,而左冷禅呢,成为宗师已经许多年,能够取得这样的战绩,凌靖已经感到十分满意,只要等他得到了任意一门绝学级内功,将体内隐患消除,日后总有机会再找左冷禅算账的。
玲珑轻轻走到凌靖身侧,左手拿着那三分之一的古卷,皱眉道:“臭小子,这古卷应该就是你要找的东西,可是现在一分为三,我们......”
说道这里,忽然冷冷的在黄锦和洛枫身上扫了一眼,眼中满是杀机。
凌靖当然明白玲珑的意思,旋即脸上也露出思忖之色,这次的二级支线任务他几乎可以肯定就是要他学会“乾坤大挪移”心法,系统或许并不是要求他将七层心法全部学会,但是其中“借力打力”的法门却是一定要学成的。
不过眼下这古卷被一分为三,黄锦、洛枫手中各持一份,而左冷禅现下又跟黄锦会合到了一处,就算自己得了“隐龙剑气”,实力大进,也最多不过能应付其中一人罢了。
而且这种实力的提升是以伤害自己的身体为代价的,绝对不能持久,刚才斗了一会儿,他已经感觉到了许多不妥之处。
若是再跟他们斗下去,那势必会让自己的身体会受到极重的损伤,一时间,他也有些拿捏不定了。
右上方,洛枫却是有些心有不甘,本来这古卷事关明教一个极大的秘密,但现在手上只有三分之一,却是没有多大的用处。
不过当前几人都是了不得的高手,应付其中一个还得多亏先前在兑门内找到了本教遗失多年的东西,若是几人混战,他可没有什么必胜的把握。
虽然心有不甘,但他心中还是有了决断,当即纵身上前,在龙椅的扶手处重重一按。
“轰轰轰!”
龙椅背后,一道大门轰然打开,洛枫最后看了殿中几人一眼,飞一般冲进了门后。
第108章 明教乾阳功
洛枫忽然打开暗门逃走,众人一时间都有些措手不及,他们对这个地方本就不熟,哪里能料到这龙椅上还有机关。
左冷禅和黄锦相视一眼,均想:“那个白衣服的年轻人武功太高,而那个华山弟子无论剑气还是剑法都太过诡异,若想从他们手上抢到古卷,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倒是洛枫这小子好应付的多。”
两人心思都是差不多,当即追着洛枫,往那大门处飞去。
凌靖见另外三人都已经离开,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连忙将全身内力收至丹田,再也不敢妄动。
因为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感觉到了身体的不妥之处,手腕处更是隐隐露出一根根血红的网状脉络。
手腕往上,不用看,凌靖也知道情形是什么样了。
“这“隐龙剑气”果真不好驾驭。”
方才他也不过才使用了这剑气不到半刻中,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经脉已经受了损伤,最直接的反应就是隐藏在皮肤下面的经络全都显露在了皮肤下面,在手臂上形成一道道交错的血网。
虽然这点儿痛苦他暂时还是能忍耐的,但作为一个江湖中人,动武那自是常事,而且有系统经常会冷不防的发布几个任务,就是他想不动手都难,但若一经动手,自然就会触动体内的“隐龙剑气”,伤人亦伤己,这个隐患还是得尽快消除才是,要不然岂非时时都得束手束脚。
他心中有些郁闷,面上便不由露出了愁色。
玲珑看着他,奇怪道:“臭小子,你怎么了?”
凌靖微微笑了笑,也没提“隐龙剑气”的事,这种事说出来也只能让玲珑担心罢了,便道:“没什么,不过是有些遗憾罢了。怎么说咱也是高手,最后却只能抢到三份古卷中的一份,这可是大大的丢面子啊。”
玲珑闻言白了凌靖一眼,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模样,笑道:“那个左冷禅和黄锦的武功可着实不弱,而且跟你一起来的那个洛枫武功也多有诡异之处,咱们虽然只得到了这古卷的一部分,不过也总比完全没有收获的好。”
笑了笑,随即把那份古卷递到凌靖手中,道:“你先看看这古卷到底记载了什么东西。”
五人虽然一番激烈的哄抢,不过事先除了洛枫之外,估计谁也不知道这古卷到底是什么东西。
凌靖接过古卷,随即将其摊开,这古卷被玲珑和黄锦的掌风一分为三,如今落入玲珑手中的部分应该是古卷的左下方那部分。
两人都将注意力放到这古卷上,却见摊开之后,一道道细线在古卷上蜿蜒曲折,又有许多山水勾勒,俨然是一副不完整的地图。
可是“乾坤大挪移”心法又在哪儿呢?
玲珑瞧了几眼之后,便皱眉道:“怎么会是一副地图?”
因为凌靖曾说要在这密地寻找一门武功,所以她也先入为主的认为,这古卷上多半是记载了一门厉害的武学。
凌靖心中其实也十分疑惑,这地图因为不完整,所以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但他可是接了系统任务,就是冲着“乾坤大挪移”来的,如今拿着一副不完整的地图,又有何用。
他仔细思忖了一会儿,随即道:“玲珑,你在巽门内有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在艮门里面,他找到了杨逍的书房,又得到了张无忌写给杨逍的亲笔信,其中将“乾坤大挪移”修炼的各种心得都记载在上,这封信的价值若是落在洛枫手中,绝对是不可估量,就算凌靖现在还没有“乾坤大挪移”的七重心法,也是将之视若珍宝,毕竟心法什么的,只要天赋树第四层开启,那就完全不是问题了。
如此的话,按理说,另外七道门内也不可能是空无一物的。
玲珑想了想,道:“我在巽门内倒是发现了一门“明教乾阳功”,这是你要找的武功吗?”
“明教乾阳功?”
凌靖揉揉眉心,这门武功貌似在倚天屠龙的剧情当中,好像也没怎么冒过头,不过听这名字,难道是后来张无忌根据“九阳神功”另外创出的功法?
当下便先从玲珑处细问了这门武功的心法,仔细琢磨半晌后,沉吟道:“这门武功倒是厉害非常,不过可惜啊,却不是我要找的武功。”
随即叹了口气。
这“明教乾阳功”乃是一门修炼至阳内力的顶尖上乘武功,如果凌靖没猜错的话,明教在倚天屠龙的时期,应该是没有这么武功的,而以杨逍的武学修养,也不太可能自创出这门武功。
那这“明教乾阳功”多半就是张无忌根据“九阳神功”创出来的,而且武学等级着实不低,绝对是最顶尖的上乘武学。
听凌靖这么一说,玲珑面上不由露出了失望之色,其实当她看到这门武功之时,立时就发现其中深含许多武学至理,绝对是一门上乘武学,却不料这并不是凌靖想找的武功。
凌靖瞥见玲珑的脸色,心中一动,转眼又笑道:“能得到这门武功其实也非常不错了,至少不比各派独门内功差,而且更甚还要隐隐胜出一分。你也知道本大侠内功太差,这不正是我需要的吗?”
玲珑掩嘴笑了一声,在凌靖手臂上轻轻拍了一下,嗔道:“少贫嘴了,你且说说在艮门内有什么发现?”
既然这门武功对凌靖还是有用处的,她心中自然是有些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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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靖闻言便将张无忌的信摸了出来,递到玲珑手中,对于玲珑他完全是毫无保留的相信,根本无须隐瞒,说道:“你看了这封信就明白了。”
玲珑将这封信打开,随即越看面上越是露出了惊讶之色,片刻后,恍然道:“臭小子,你是要找“乾坤大挪移”心法?”
以她的眼力,自然看得出这门武功的独到之处,从信上修炼的心得来看,就是比之自己修炼的武功,也绝对是不弱分毫的。
凌靖点点头,又将这封信收好,道:“你也发现了吧,这“乾坤大挪移”绝对是不逊于当世任何一门绝学的顶尖武功。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洛枫就是明教当代传人,他使出的武功多半就是“乾坤大挪移”。”
说到这里,忽然又想起先前洛枫的奇怪表现,本来在进入密地之前,两人的武艺不过是超一流水准,离宗师级还差很大一段距离,但是先前洛枫和黄锦相争之时,明明是斗的旗鼓相当。
这才片刻功夫,怎么他的武艺忽然就进步了这么多?
凌靖自己是因为得到了“隐龙剑气”,全属性大幅度提升,剑系武功威力提升,这才能跟宗师级的左冷禅抗衡,而且这其中后患还颇多,根本无法持久,但洛枫缺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过疲态,这便很让人吃惊了。
而且从洛枫前后的武功招式上来看,他在进入这宫殿之后所使出的招式,明显要比之之前的又精妙了许多。
凌靖敲敲额头,心道:“难道这人之前所学的“乾坤大挪移”根本不是完整版?”
洛枫前后表现诧异太大,推来想去,他也只能想出这么一个猜测。
当下便把这个疑惑说了出来,玲珑听完后秀眉一蹙,沉吟道:“你是怀疑洛枫在兑门内找到了“乾坤大挪移”完整的的七重心法?”
凌靖点点头,道:“其实这个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毕竟洛枫这个人,身上秘密颇多,真的很难让人看透。”
玲珑闻言却忽然眼前一亮,笑道:“如果真是这小子得到了“乾坤大挪移”心法,那不就好办了吗。”
以她的武功,再加上功力大进的凌靖,若要对付一个洛枫,还不是手到擒来的。
凌靖微微一笑,大约已经知道了玲珑的心思,不过比之玲珑的方法,其实还有一种更为有效的方式,可以从洛枫手中那拿到“乾坤大挪移”的心法,而且要让他拿的心甘情愿。
两人商量了一会儿,便也顺着前面的通道一路走出了这地下宫殿。
很快,两人便从山腹中的通道钻了出来,不过出来之后,却发现辗转一圈又回到了先前进入密地时的谷底,而在这谷底之中,歪歪斜斜的还躺着一圈人。
两人看着这一幕都有些诧异,再仔细一看,不正是除左冷禅几人之外,之前跟他们一起进入八门的另外三批人吗。
这三批人如今看起来全都狼狈的不行,几乎没有一个人身上是不带伤的,而且人数也比之前少了一大半。
这八门内凶险异常,连凌靖都险些将命丢在了里面,如此想来,那剩下的人都是没能活着出来了。
玲珑和凌靖扫了一圈,见黄锦和左冷禅正跟自己的属下站在一起,陆柏等嵩山十三太保中的人物都活了下来,而黄锦的手下,却只有那个叫黄秀的还在,至于其他人,全都不见了影踪。
但是扫了一圈之后,却发现这谷底并没有洛枫的踪迹,凌靖皱了皱眉,心道:“看来是左冷禅两人把洛枫给追丢了,难怪面色都有些阴沉。”
第109章 坦白从宽
玲珑这时倒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跃向自己的手下那边,凌靖自然也很快跟了上去。
密地八门内机关重重,就算以凌靖先前达到超一流的身手,也是险些没冲出艮门,而玲珑这批手下,除了那个上官堂主、童堂主和几个长老是一流高手之外,其他人不过是二流水准,如今还能活着回来的,也不过这几个一流高手罢了。
这几个人一见玲珑走过来,都是惶恐的跪倒在地,道:“属下无能,没能完成公子的重托,还请公子责罚。”
玲珑淡淡的扫了几人一眼,面色有些漠然,道:“你们什么时候出来的?”
地上几人听玲珑并未追问他们是否有通过震门,一时间也猜不透玲珑到底在想什么,但是他们确实是没有完成任务在先,而且众人都清楚玲珑平日的行事作风,这时更是心中忐忑不安,几乎都不敢抬头说话。
那童堂主这时忽然抬头道:“公子,我们在震门内只走了不到一刻钟,兄弟们就已经撑不住了,若是再继续前进,只怕我们几个也会将性命丢在里面,所以我们才不得不原路撤了回来。”
一旁的上官堂主见童堂主率先开口,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小心的看了看玲珑的脸色,但却丝毫摸不准这位公子变幻莫测的心思,在心中斟酌了片刻,这才接过童堂主的话,补充道:“公子,非是我等不效死命,实在是那震门内凶险异常,以我们的实力,若再深入,只能是白白送了性命。非是我等怕死,只是念及公子的大业,我们又怎么敢在此枉送了性命,就算要死,我们也要死得其所。”
后面几个长老闻言均纷纷称是,唯有童堂主一脸不屑的看了上官堂主一眼,心道:“一群只知道阳奉阴违的小人。”
玲珑不耐烦的摆摆手,道:“行了,你们起来说话吧。”
其实这群属下的心思,她又怎能不知道,只是如今手下能用的人确实不多,这才不想再于此事上多作追究。
几个人小心翼翼的退到一边,而在山谷另一头,左冷禅和黄锦等人已经在准备离去,只是心中似乎对玲珑等人颇为顾忌,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的防备着这边的人。
玲珑轻轻瞥了那方数人一眼,转头对凌靖“咯咯”一笑,道:“臭小子,他们好像很怕咱们呢。你说,咱们是不是该做点儿什么?”
那羊皮古卷既然能被明教如此珍而重之的藏于这密地内,上面所藏的秘密绝对不小,不过可惜她只拿到了三份中的一份,若是能拿到完整的古卷,那就能解开这个秘密了。
凌靖当然知道玲珑的意思,不过“隐龙剑气”这东西就是把双刃剑,而左冷禅和黄锦都是宗师级的高手,想在片刻内拿下对方,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苦笑一声,道:“算了吧,反正这古卷已经有一份在咱们手中,迟早有一日,他们会来求咱们的。”
玲珑闻言轻轻“咦”了一声,一脸古怪的看着凌靖,奇道:“臭小子,平日里你可最喜欢惹是生非了,怎么现在反而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你难道还担心咱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她虽然不知道凌靖为什么会修炼出如此厉害的剑气,但以臭小子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应付左冷禅,若他们两人合力,实力绝对在左冷禅和黄锦之上。
“惹是生非?我靠,这姑娘一定不是在说我!”
凌靖心中颇有些怨念,其实自己哪次出手,不是被系统硬逼着上的,惹是生非?这还真不是咱的性格。
他一脸无奈的看着玲珑,道:“你哪只眼睛见我惹是生非了,我告诉你,若论江湖上谁最安分守己,那绝对莫过于我了。”
玲珑“嘻嘻”一笑,不过心头还是觉得臭小子今天安分的有些过头,笑过之后,疑惑道:“臭小子,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总感觉你怪怪的?”
“嗯?”
凌靖轻咳一声,下意识的将衣袖往下面抖了抖,将手腕遮住,正色道:“可能是我今日有点儿太正经了,所以你一时间还有点儿不适应。”
“胡说八道。”
玲珑一拳捶在凌靖胸口,笑的花枝乱颤。
一边的童堂主和上官堂主等人见这两人在一旁打情骂俏,心中当真好不是滋味,那童堂主一直就以为凌靖是在亵渎他们的公子,抑或说小姐,这番更是心中大怒,觉得这小子当真是好没规矩,竟敢跟玲珑这么说话。
那上官堂主等人先前虽然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但眼见这两人如此亲密,而玲珑平素是什么模样,他们自然十分清楚,当下心中当真是觉得好生古怪。
玲珑笑了一会儿过后,便对几个手下道:“这边的事已经了结,你们几个就先回去吧。”
那几个人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但那个童堂主却忽然瞪了凌靖一眼,道:“公子,你不跟咱们一起回去吗?”
玲珑转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我回不回去,还需要向你先打招呼吗?”
童堂主连忙低下头,道:“属下不敢。”
玲珑摆摆手,道:“行了,你们都走吧,该回去的时候,我自然会回去。”
几个人相继离开,凌靖忽然摸摸鼻子,道:“你的那些手下好像对我不怎么友好啊。”
玲珑掩嘴一笑,道:“那不是应该的吗,你这人说话可从来都是没大没小,没个正经的。也难怪他们不喜欢你了。”
凌靖撇撇嘴,心道:“他们喜不喜欢我,关我毛事,只要你喜欢我那就万事大吉了。”只是想到这里,难免又有些惆怅,这玲珑的心思是真的让人猜不透啊。
按理说以两人现在的关系,绝对不是一般的亲密,但玲珑却总是以一副姐姐的模样自居,这尼玛简直太让人伤感了。
凌靖微微有些走神,冷不防听到玲珑忽然道:“臭小子,把你的衣袖乖乖的挽起来。”
凌靖心中一惊,却不知玲珑是不是真的看出了什么,干笑两声,道:“干嘛,你不是想占我便宜吧?”
玲珑却不理他,面色有些严肃,忽然抓住他右手,便把衣袖往上一掀。
一片片纵横交织的血网布满了凌靖的整个手臂,许多地方的经络隐隐已经破损,臂上更是血迹斑斑。
玲珑面色一沉,道:“你为什么要瞒我。”
先前若不是她无意间发现了凌靖的小动作,只怕还会被这臭小子一直瞒在鼓里。
凌靖赶紧整理了一下衣袖,笑道:“放下吧,小伤而已。”
“小伤?”
玲珑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凌靖本来想说“是啊,就是小伤”,但在玲珑殷切的目光注视下,脸上却不禁有些讪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
玲珑轻轻搭上凌靖的脉搏,片刻后,忽然沉声道:“赶紧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体内为什么会有两道不同的气息。”
练武之人,内力自然是越精纯越好,但此时凌靖体内却有两道迥然不同的气息,这种情况当真是古怪之极。
凌靖心知已经没法儿再瞒下去,叹了口气,看着玲珑苦笑道:“我身体里面忽然多了一道古里古怪的剑气,而且,这道剑气很强,我现在还驾驭不了。”
玲珑仔细一想,已经明白过来,先前她见凌靖忽然就使出那么凌厉的剑气,也是心中疑惑,因为以凌靖此时的内力修为来看,完全不可能使出这么强的剑气,只是那时时间紧迫,她也没来得及追问罢了。
现在明白过来,心知这剑气实在太过暴戾,以臭小子现在的修为来看,确实是有些难以驾驭。
难怪他今日的表现总让自己觉得古里古怪的,原来是在顾忌体内的剑气。
玲珑沉思片刻,关切道:“臭小子,这剑气藏在你身体里,始终是个隐患,咱们还得赶紧想个办法将它压制下去才行啊。”
适才她已经感觉到,这股剑气只怕非比寻常,阴冷而暴戾,若是就这样一直潜伏在凌靖体内,肯定会对他的身体造成难以弥补的伤害。
凌靖其实就是不想让玲珑担心,这才一直隐瞒的,如今虽然玲珑已经知道了,但这件事已经有了眉目,便宽慰道:“放心吧,只要我不妄动内力,这剑气就不会跳出来作祟的。而且,我已经知道该怎么消除这剑气的的隐患了。”
玲珑不知道凌靖到底说的是真是假,先前被凌靖瞒着,本就让她心中颇为不快,这时便道:“臭小子,你休想再骗我,要不然,你看我以后还理不理你。”
凌靖摊开手,无奈道:“我说的就是实话啊。”
“好,那你告诉我,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压制你体内的剑气。”玲珑道。
当下凌靖便把“隐龙剑气”的克制方法一一道出,随即便见玲珑秀眉一蹙,沉吟道:““千年落凰木”?我怎么没听说过。”语气中大有疑惑,分明有些不相信。
凌靖见她面上有些愁色,显然是在为自己担心,便笑了笑,伸手在她眉间轻轻抚了抚,笑道:“愁眉苦脸的,可就不漂亮了。”
玲珑这时哪有心思跟他玩闹,一巴掌拍开他手,气恼道:“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取笑我。”
第110章 再遇洛枫
凌靖与玲珑闹了一阵,但玲珑终究是顾忌他身上有伤,没有真的动手,但是脸上的羞恼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凌靖趁机捉住了玲珑的小手,不让她乱动,道:“好啦,不闹了,待会儿咱们还得去一个地方。”
玲珑瞪了他一眼,复又轻哼一声,笑道:“我有说过要陪你一起去吗?”
凌靖似笑非笑道:“你真的不去?”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玲珑水嫩的粉唇,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
玲珑被他看得身上一阵酥软,心中有些慌乱,连忙伸出一只手捂住他嘴巴,这才“嘻嘻”一笑,道:“让你使坏。”
便在此时,玲珑忽然手心一颤,只感觉一条湿漉漉的温热物事在手心划过,手上顿时一阵酥麻,连忙将手缩了回来。
凌靖哈哈一笑,抓住玲珑的手,便向出谷的方向走去,道:“女侠,走吧。”
玲珑恨恨的看了他一眼,哪里还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心道:“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忽然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这才一脸气恼的迈步往前走去。
凌靖肩上一疼,连忙伸手揉了揉,扭头却见玲珑还在生气,只能摇头苦笑了。
此时天色已经渐明,凌靖和玲珑在“万门窟”中与左冷禅等人争斗了半夜,此时面上都有些疲惫,不过练武之人,就是三天两夜不睡觉也是常事,两人出了谷后,便由凌靖带路,一路往北方行去。
路上,玲珑疑惑道:“臭小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凌靖笑道:“去找“乾坤大挪移”心法。”
本来这次来密地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完成此次的“二级支线任务”,不过可惜的是,在艮门内,他只得到了张无忌的“乾坤大挪移”修炼心得和总纲,若是没有七层心法在手,这东西暂时就完全派不上用场了,而任务自然也是无法完成的。
玲珑闻言后,很快便反应过来,若是要找心法,自然要先找到洛枫,问道:“你知道洛枫在哪儿?”
如果臭小子的推断没错的话,洛枫应该是在八门内找到了完整的“乾坤大挪移”心法,只是这人从地下宫殿逃脱之后,便一直没见到影踪,就算有心想从他手中把心法抢过来,也是无从下手的。
凌靖扭过头,赞道:“嗯,真聪明。”
说到这里,便住口不说了,也不提洛枫到底在什么地方。
玲珑见他说话只说到一半,心中有些气恼,似乎这个臭小子从刚才那件事之后,便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忽然间,将左手探到凌靖腰间,笑吟吟的道:“臭小子,你现在胆子很大嘛,跟姐姐说话也敢藏着掖着了。”
说话的语气异常温柔,但凌靖分明高到一股淡淡的寒意,无奈笑道:“知道你厉害,行了吧。”
“那你还不赶紧老实交代。”
凌靖摸摸鼻子,心道:“女人武功太高,果真不是什么好事啊。”
摇摇头,问道:“洛枫这个人的来历,毫无疑问,肯定是明教嫡传。但是他在得到了“乾坤大挪移”的完整心法过后,还要拼命的抢夺这羊皮古卷,咱们虽然猜不出这古卷上到底有什么秘密,难道洛枫也不知道吗?”
“而且,你觉得他真的会就此善罢甘休?”
玲珑皱眉想了想,随即看着凌靖道:“你是说,咱们就算不去找他,他也会为了这古卷,自动找上门来?”
凌靖点点头,道:“而且我手中还有张无忌的亲笔信,洛枫可比我还更需要这东西。”
一个修炼“乾坤大挪移”的人,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张无忌这封信的诱惑,毕竟悉数明教的历史,也唯有张无忌将“乾坤大挪移”练到了最高的第七重境界,这份修炼心得的珍贵之处,可想而知。
玲珑见凌靖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心知他已经有了万全之策,如今只是等着洛枫上钩罢了,笑了笑,嗔道:“心眼真多。”
凌靖哈哈一笑,道:“过奖过奖。”
......
凌靖虽然如今不想妄动真气,但是他的身法属性早已经高达386,就算不用内力,脚程也是不慢,玲珑知道他的身体情况,自然一路迁就,但也总算在日落之前赶到了前日凌靖和洛枫歇脚的湖心小筑。
玲珑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见景色颇为清幽,山色、湖水映入眼帘,眼前为之一亮,心中颇有些喜欢,忍不住赞道:“好幽致的地方。”
凌靖闻言笑了笑,道:“既然你喜欢的话,那咱们不妨多住几日便是。”
玲珑似笑非笑的看了凌靖一眼,却未答话,两人穿过木桥,很快便来到了湖心岛上的竹屋中。
两人一进竹屋,便见有一个青年正在屋中悠然自在的饮茶,见两人到来,脸上丝毫不感到惊讶,反而一脸镇定的笑道:“老凌,我可等你们多时了。”
玲珑冷哼一声,没想到凌靖居然猜的如此之准,这个洛枫果然在这里等着自己两人,不过此人胆子却也不小,居然敢一个人大喇喇的坐在这里。
她心中不由动了杀机,反正臭小子只是想要得到这人身上的“乾坤大挪移”心法,只要自己擒住此人,把他交给神教刑堂的人,那自然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
而且这人身上也有一份古卷,这不正是一举两得的事吗。
不过,现在还是要先看看臭小子到底有什么打算,反正这洛枫已经坐在这里,也不怕他逃了去。
凌靖看着洛枫,淡淡道:“洛兄倒是好胆色。”
他心中所想自然跟玲珑差不多,以洛枫的武功,就算得到了完整的“乾坤大挪移”心法,最多也就跟现在的自己在伯仲之间而已,那么,他又哪里来的底气,敢一个人坐在这里呢?
想到这里,便斜眼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他可不信,洛枫会没有什么准备。
而且他现在跟洛枫的关系也有些诡异,由不得他不防备,虽然先前两人对彼此的武功、为人都颇为欣赏,交情也算不错,但是在密地里面他却被洛枫摆了一道,现在各自都有些提防对方,朋友,那自然是做不成的了。
第111章 乾坤大挪移心法
洛枫微微一笑,自顾自饮了一口茶,伸手一引,道:“两位请坐。”
凌靖和玲珑相视一眼,心中着实有些猜不透洛枫此时的想法,虽然凌靖料定这洛枫会来找自己询问古卷之事,但却不料他居然如此的有恃无恐。
难道洛枫还在此地埋伏了人手不成?
不过以他和玲珑的功夫,如今倒也不惧其中有诈,虽然“隐龙剑气”后患不小,但是现在他的武艺已经足以和左冷禅这种宗师级的人物相抗衡了,而玲珑的武功更是深不见底,连他都不知道玲珑的武功到底高到了何种地步。
就算洛枫有什么阴谋,那自己和玲珑也不至于会因此而怕了他。
两人相继入座,玲珑依然是一脸的淡然,似乎根本没把洛枫放在眼里。
凌靖笑了笑,道:“洛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东西,但是你准备怎么说服我呢?”
说罢,将怀中的那份古卷拿了出来,先前在谷中的时候,玲珑便将古卷交给了他,让他来保管。
洛枫看着这古卷,眼中微光一闪,随即哈哈笑了一声,道:“好,凌兄弟果然够爽快。虽然我先前在“万门窟”中确实有些对不住你,但这古卷对我来说十分重要,所以凌兄弟想要什么来交换,只管开口便是。”
凌靖闻言却将古卷重新收入怀中,慢条斯理道:“此事暂且不忙,不过有一个问题,我倒是想要向洛兄请教一番。”
洛枫见凌靖又将古卷收了起来,也没露出什么着急之色,只是笑道:“哦?凌兄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凌靖淡淡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洛兄的“乾坤大挪移”心法,到底练到了第几重而已。”
凌靖此话一出口,洛枫脸色倏然一变,心中极为诧异道:“他怎么知道“乾坤大挪移”心法?八门内明明只有兑门才有心法记载,而且我明教隐世已经上百年,就是当今皇帝,只怕也以为明教早已经灰飞烟灭。但是这老凌又是怎么知道“乾坤大挪移”心法的?”
而且先前凌靖明明还怀疑他是武当派的人,怎么现在又会如此笃定自己使的是“乾坤大挪移”?
瞬息之间,心念急转,片刻后,忽然又大笑一声,道:“凌兄弟果然见多识广,却不知你又是从哪里得知了“乾坤大挪移”心法的存在?”
凌靖微微一笑,就算在还没得到张无忌的书信之前,他就隐隐已经推测出,洛枫修炼的武功可能会跟“乾坤大挪移”有关,就算不是原版的“乾坤大挪移”,起码也是脱胎于其中的武功。
就比如当今让江湖中人闻之色变的“吸星大法”,这门武功便是脱胎于北宋逍遥派的绝学“北冥神功”,不过“吸星大法”只是取了“北冥神功”中的一部分,没有得到完整的传承,传至今日,两者的吸功原理已经是大相径庭。
不过这种事,凌靖自然不会主动说破,开口道:“乾坤大挪移之主旨,乃在颠倒一刚一柔、一阴一阳的乾坤二气。随意而行,不用心而无不心用心,常不为戾气阻奇经,奇经为之神经,神经即由其行。”
念到这里,洛枫已经脸色大变,面上满是骇然之色,凌靖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洛兄,你瞧我这几句话说得可对?”
洛枫本来想笑一笑,但是在听了这几句口诀之后,心中已如惊涛骇浪,只能强笑一声,皮笑而肉不笑。
这口诀分明就是“乾坤大挪移”的心法总纲,师傅当年传他武功之时,便是先传的总纲,再传的另外七重心法。
没有总纲,七重心法就是无根之浮萍,就算练一辈子也练不出什么门道来,当初他敢告诉凌靖几句第一重心法的口诀,固然是因为这心法分七重,几句口诀根本无关紧要,还有另一方面便是因为这总纲了。
没有总纲,就算告诉了他完整的第一重心法,他又能练出个什么样来?
但是这“乾坤大挪移”心法在教中只是历代教主和传人口口相传,师傅这一辈子也不过只收了两个徒弟罢了,但这凌靖又是从哪里得到这心法总纲的?
他心中惊骇,最后竟是渐渐的生出了杀意,这“乾坤大挪移”心法乃是明教镇教之宝,怎么能轻易落入别人手中。
他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一丝杀机,但是这一瞬间的表情变化又怎么逃得过玲珑和凌靖两个高手的眼睛。
玲珑忽然冷哼一声,不屑道:“姓洛的,你是否还没搞清楚现在的情况,居然敢妄动杀机?”
若是按照她平日里的脾气,只怕早就出手将洛枫拿下了,哪里还能容他在此多说废话,只是如今她心里总是在意着臭小子的想法,这才没有立时发作。
洛枫脸色一沉,其实他心中一直也是对玲珑十分忌惮,这个女人的武功绝对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他能跟黄锦斗的旗鼓相当,那也是因为在兑门内找到了失传百年的完整“乾坤大挪移”心法,进一步完善了自己的武功。
但是这个女人却能一直压着黄锦打,而且身法、招式俱是十分诡计,快的出奇,他可没有把握能应付得了这个女人。
这时他却没有立时接过玲珑的话,只是抬眼瞧着凌靖。
他自然也看得出,这个女人十分在意凌靖,就算凌靖的武功没有这个女人高,但是这女人似乎处处都以凌靖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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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倒要看看凌靖怎么说。
凌靖面色平静,但心中却是冷笑不已,这个江湖中想杀自己的人可不少,先有青城派余沧海,后又有岳不群、左冷禅、黄锦等人,其中可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人物。
可是,就算在自己武功还十分低微的时候,他也没有惧怕过谁,如今又岂会在乎再多一个洛枫。
笑了两声,道:“洛兄,就算你想杀我,又何须急于一时呢,不如且听我再念几句如何?”
洛枫尴尬的笑了笑,凌靖却没有理他,又念了几句“乾坤大挪移”第一重心法修炼时的诀窍法门,随即将怀中张无忌的书信掏了出来,在洛枫眼前晃了晃。
洛枫本来听凌靖念了几句之后,心中就已经十分惊骇,这时见凌靖又拿出一封信在自己面前一晃而过,而那信封上赫然是“杨伯伯亲启”几个字。
看到这几个字以后,他忽然“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脱口道:“这是谁写的信?”
这信封看起来已经十分陈旧,再看到这“杨伯伯”三字,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又不敢十分确定。
凌靖淡淡一笑,对洛枫惊诧的模样视若无睹,道:“不是别人,正是你们明教的三十四代教主,张无忌。”
“张无忌......”
洛枫一连将这个名字念叨了数遍,失魂落魄一般,过了许久,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凝视了凌靖半晌,坐下来道:“凌兄弟,你说吧,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只请你能把张祖师这封信交给我。”
他大概已经猜到凌靖是从哪里得来的这封信,而且如今也已经完全明白了过来,难怪之前这凌靖能如此笃定自己修炼的是“乾坤大挪移”心法,而且还能脱口道出这门秘传武功的总纲和修炼诀窍。
原来他手中竟然有张祖师的亲笔书信,而这信中的内容,不用猜,他都已经知道了。
“爽快!”
凌靖哈哈一笑,心道:“果然,任何一个修炼“乾坤大挪移”的人,都抵不住这封信的诱惑。”
他看着洛枫,又道:“洛兄,这封信的价值,想必我已经不用再多说了。我如今便想用这封信交换你手中的“乾坤大挪移”七重心法,不知这买卖,你可愿意?”
洛枫倒吸一口凉气,道:“凌兄弟,你胃口可不小啊。”
“乾坤大挪移”心法到底有多么精妙,他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就算是之前的残缺心法,也丝毫不比什么“寒冰真气”差,如今他得到了完整的心法,更知道,这门武功绝对是当世最精深的几门武功之一。
但是这凌靖开口就要“乾坤大挪移”的七重心法,当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而且“乾坤大挪移”乃是明教秘传,只有教主和教主传人能修炼,他又怎么可能甘心这门武功落入一个旁人手中。
凌靖闻言却只淡淡的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一脸平静的看着洛枫,他可不信洛枫能抵得住这个诱惑。
洛枫沉吟了半晌,方才开口道:“凌兄弟,你这个要求,请恕我无法答应。”
凌靖微微有些诧异,心道:“这洛枫居然能如此沉得住气,呵呵,拿我这可真是有些小瞧他了。”
“不过......”便在此时,洛枫忽然又开口道:“我可以用“乾坤大挪移”前四重心法跟你交换,你意下如何?”
“只有前四重吗?”
凌靖皱了皱眉,与玲珑相视一眼,见玲珑一脸的不悦之色,随即笑道:“这样吧,洛兄,如果你肯交出前五重心法,这封信就是你的了。”
说着,将手中的信举了起来。
洛枫看了他半晌,又瞧了瞧他手中的书信,这封信对他有多重要,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乾坤大挪移”虽然是明教镇教绝学,但是这门武功却要比一般的武功难练十倍百倍,如果他能得到这封信,绝对能少走许多弯路。
而且如今还有一个大仇人在追杀自己,留给他的时间已经没有多少了。
忽然叹了口气,心中一狠,已经下定了决心,沉声道:“好,就照你说的办。不过你得先得把这封信交给我。”
玲珑当即冷笑一声,道:“姓洛的,你以为天底下就你一个聪明人么?”
洛枫面无表情道:“姑娘此言何意?”
凌靖见玲珑柳眉一竖,似乎便要发作,连忙握住她的手,冲她摇摇头,接着道:“洛兄,如果按你所说,那你为何不能先把心法交给我,然后我再把信给你呢?”
洛枫哈哈一笑,道:“凌兄弟,既然咱们谁也信不过谁,那你倒说说,到底该怎么办?”
凌靖道:“不如便这样吧,只要你道出一重心法,我就将信中第一重心法的修炼窍门念给你听,等你交出第五重心法过后,我自然会将这封信给你。”
洛枫想了想,终于拍板道:“好,那就按你说的办。”
凌靖见他答应的如此之快,又看了他两眼,提醒道:“不过,洛兄也不要想用假的心法来糊弄我,这封信我可是从头到尾都看过的,如果我发现心法有误,那咱们的交易就作废。”
洛枫干笑两声,其实他适才确实是有这个想法的,不过他脸皮也够厚,被凌靖拆穿过后,依然镇定道:“凌兄弟何出此言,洛某又岂是这种人。”
凌靖心中雪亮,心道:“你是不是这种人,可不是你说了算的。”不过表面上却未多作计较,在洛枫道出第一重“乾坤大挪移”心法过后,仔细对照张无忌的书信,参详了一番,发现并未有什么错误的地方,这才把第一重的修炼窍门道了出来。
如此过了半个时辰后,凌靖终于得到了完整的五重“乾坤大挪移”心法,而张无忌的书信也交到了洛枫手中。
第112章 洛枫的后手
凌靖与洛枫交换之后,又在心中将“乾坤大挪移”的前五重心法默念了一遍,其实这“乾坤大挪移”心法就算全部七重都落在他手中,短期内也不可能全部练成的。
因为“乾坤大挪移”心法旨在激发自身潜力,然后牵引挪移,方能形成种种妙用,潜力越大的人,修炼的速度则越快,但若是毫无武功的普通人来修炼,便是这第一重心法,悟性极高的人也要七年才能练成。
张无忌虽然能在一日之内练到第七重,但那不过是因为他的“九阳神功”已经练到了最高境界,本身积蓄的力道,当世无人能及,只是他未得高人指点,使不出来,这时一学到乾坤大挪移心法,体内潜力便如山洪突发,沛然莫之能御。
以张无忌当日的内力修为,绝对不可能是普通的宗师级,比之现在的凌靖,不知强了多少倍,若论潜力,凌靖自然是拍马也不及的。
自己有多少斤两,凌靖自然是心知肚明,内力修为差的太多,那么张无忌的神话就绝对是不可复制的。
那么,与其跟洛枫在这纠结七重心法,倒是不如先将前几重心法拿到手,悟性他自然是不缺的,但是内功修为始终是个短板,此时,也不知自己能否在第四层天赋树开启之前,将“乾坤大挪移”修炼到第五重。
所以他倒是不在乎自己手里的心法到底是不是完整的,反正日后总能在天赋树上得到完整的“乾坤大挪移”心法,倒也无须急于一时。
洛枫得到张无忌的书信后,仔细翻看了几遍,心潮澎湃之下,也没闲工夫多说什么,有这封信在手,他的武功绝对能在短期内又取得突飞猛进的进展。
本来他以前修炼的就是残缺的心法,在八门内虽然得到了完善,但没人指导,只靠自己摸索,终究是有些力有未逮,没能将“乾坤大挪移”的神妙发挥到极致。
如今有了张无忌的书信,自然是信心大增,甚至许多以前连想也不敢想的东西,如今也有些蠢蠢欲动了。
两人各怀心思,许久后,洛枫方才笑道:“凌兄弟,其实我一早就猜到你对我的武功很有兴趣,如今你也算是如愿以偿了,却不知这古卷......”
他今日之所以来到这里,为的便是这古卷,至于张无忌的书信,倒是另一番意外的收获。
凌靖微微一笑,道:“洛兄,你身上除了“乾坤大挪移”心法之外,又还有什么值得我心动的呢?”
他从来就没想过要把这古卷交出去,玲珑曾说这密地里面的东西关乎整个江湖和天下的气运,“帝龙古剑”他已经拿到手了,不过至今也没发现这剑到底有什么奇异之处,除了剑中的“隐龙剑气”之外,似乎这柄剑也就只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而已。
那么这另外一样羊皮古卷便很值得推敲了。
洛枫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凌兄弟,金银财宝、美色权势,只要你开口,我就一定能帮你办到。”
当洛枫说到“美色”两个字的时候,玲珑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冷芒,随即又一脸淡然的看着凌靖,眼中的意味,分明是在说,我倒要瞧瞧,你到底怎么回答。
凌靖被玲珑看的有些不自在,尴尬的笑了笑,连忙道:“洛兄说笑了,你说的这些东西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如果你没有合适的价码,这古卷你就不用想了。”
洛枫面上一沉,这个结果可不是他想要的。
但是玲珑却忽然笑了笑,盯着洛枫道:“其实,有一样东西我们也是很有兴趣的,就是不知你手上有没有了?”
洛枫闻言“哦”了一声,但心中还是颇有些振奋,他其实怕的便是这两人死抱着古卷不放手,那自己才真的是被动了,笑道:“姑娘请讲。”
以他们明教积累数百年的财力,他可不信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是自己拿不出来的。
凌靖自玲珑开口,便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心中颇有些感动,在桌下悄悄握住了玲珑的小手。
玲珑扭头冲他嫣然一笑,随即对洛枫道:““千年落凰木”,听说过吗?”
神教的历史并不是太长,若论底蕴,肯定比不过洛枫所在的明教,以她的见闻,也是没有听说过“千年落凰木”这种东西的,如今说出来,也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不过心中还是期望洛枫能给自己肯定的答复。
洛枫皱眉沉思了片刻,有些为难道:“姑娘,请恕在下见识浅薄,你说的这东西在下确实没有听说过。不过,只要你们真的愿意拿手中的羊皮古卷来交换,我就算把整个江湖翻转过来,也一定会给你们找到的。”
玲珑闻言,面上露出失望之色,不过凌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毕竟“落凰木”这玩意儿,只是游戏中的道具,如果这个世界没有,那也是说得过去的。
他在桌下握住玲珑的小手,轻轻捏了捏,示意她无须介怀。
玲珑冲他勉强笑了笑,如果找不到“落凰木”,那么臭小子就只能另外寻找高深的内功来压制体内的剑气了,但是世上最顶尖的几门内功,哪个不是各派的镇派之宝,又哪里能如此轻易的取到手中。
而自己修炼的武功,偏偏又不适合他学。想到这里,忽然面上一红。
凌靖没有注意到玲珑的神情变化,当下只是冲洛枫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洛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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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心里并不认为洛枫能找到“千年落凰木”,但是场面话还是需要说说的,而且他心中早已经有了计划,绝学级内功,就算不靠系统,也不是就一定取不到手中的。
洛枫拱拱手,道:“好说。不过既然凌兄已经开出了价码,那我便不多留了,你们等我的好消息便是。”
羊皮古卷他是一定要拿到手中的,不过以凌靖和这个女人的武功,他就算如今得了几个助力,也是不敢强抢的。
而且若是真的如此做了,那可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想到这里,便向两人抱了抱拳,朝屋外走去。
玲珑看着洛枫的背影,冲凌靖露出询问的神色,以洛枫的武功,绝非是自己二人的对手,就是不知臭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凌靖却对她摇了摇头,洛枫什么性格,他自然是一清二楚,以此人的精明,既然敢一个人在这里等着自己二人,那定然是有了万全之策的,就算动手,多半也讨不了什么好。
结果果不其然,当洛枫走到岛边的木桥上时,从木桥两边的湖水中忽然升腾起两道巨浪,接着便见两道人影忽然纵出,一跃落在了洛枫的身后。
其中一人身穿白衣,背负一柄长剑,面色冷漠,五官棱角分明,站在洛枫的身后,便如一柄出鞘的利剑一般,锐气逼人。
至于另一人,则头戴一个鬼脸面具,身体罩在一件黑袍之中,静静的站在洛枫身后,便连呼吸声也细不可闻。
高手!
单凭这两人流露在外的气息,凌靖就知道这两人绝对是江湖中的顶尖好手。
洛枫这时忽然又回头冲凌靖一拱手,大笑一声,道:“凌兄弟,咱们就此别过。”
说罢,哈哈一笑,与身后两人纵身一跃,三道人影不断攀高,几个呼吸之后,便已经消失在了一旁的山林中。
凌靖看着几人消失不见,心道:“这洛枫果然是留有后手,只是我却没料到这两个人居然是藏在水中。”
以他和玲珑的武功,若是有人藏在屋中或者岛上,绝难逃过他们的耳目,只是这两人藏于湖水之中,这才骗过了他们两人。
他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冲玲珑问道:“玲珑,你觉得洛枫身后那两人武功怎么样?”
“很强。”玲珑道。
沉吟了片刻,又道:“这两人难道也是明教的人?”
凌靖摇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明教在百年前曾经盛极一时,当朝太祖便是凭借明教雄厚的实力,才得了天下。如今就算明教已经衰败了下去,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咱们也不能小觑了洛枫。”
玲珑点点头,明教的历史,凌靖先前在路上已经跟她说过了,她当时也颇有些惊奇,不想这个自己以为默默无闻的门派,居然还有这么辉煌的历史。
至于先前的洛枫三人,如果此三人合力,就算敌不过自己和凌靖,但是这三个高手若是一心想要逃命,只怕自己两人还是拦不住的。
难怪臭小子到了这里之后,并不先急着和洛枫拼命,原来是早就猜到这人已经有所准备了。
想到这里,忽然在凌靖手臂上重重拍了一下,嗔道:“臭小子,你既然早知道洛枫会有所准备,那你干嘛不早些告诉我?”
凌靖臂上一疼,登时苦笑,道:“这不是时间来不及嘛。”
但是玲珑可不理他的解释,伸出玉手捏住他两边脸颊,气恼道:“你以后要是敢再瞒我,看我怎么教训你。”
她这句话可不但只方才这件事,这个臭小子受了伤,体内还有“隐龙剑气”这种隐患甚大的东西,却都瞒着自己不提,当真让她十分气恼。
凌靖赶紧捉住她双手,放到身下,然后把她抱在怀里,不让她继续乱动,无奈笑道:“好啦,我这不也是不想让你担心嘛。”
玲珑闻着他身上的气息,身子已经有些发软,这时抬头啐了一口,嗔道:“谁会担心你,你少臭美了。”
第113章 隐龙剑气的隐患
凌靖哈哈一笑,对玲珑的话不以为意,分明知道她是口是心非,如今能把她抱在怀里,心中已是异常满足,抵着玲珑的额头,闭上眼睛轻轻蹭了两下,柔声道:“你知道吗,我现在真的好高兴。”
玲珑在凌靖的怀里微微顿了顿,低低的“嗯”了一声,随即将脑袋靠在凌靖的肩上,揽着他的腰,道:“臭小子,你跟我在一起,难道就不怕江湖上的人唾弃你吗?”
凌靖在她娇嫩的面颊上轻轻一吻,笑道:“你觉得我是会怕的人吗?”
就算知道了玲珑出身魔教的身份,但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和玲珑在一起了,从那时候起,他就知道,如果有一天玲珑的身份曝光,那自己肯定也会被江湖中所谓的侠义之士追杀,但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
何谓正邪?
凌靖心中自然有一杆标尺,而且这个世上从来就不存在什么百分之百的正与邪、是与非,是非对错,他只相信自己的感觉,自己的眼睛,而非是既定而成的江湖定论。
不自觉的,又将怀中的玲珑搂的更紧了几分,他知道玲珑心里在顾忌着什么,但她所担心的,恰恰却是自己最不在乎的。
玲珑似乎猜到了凌靖的想法,嫣然一笑,道:“最喜欢惹是生非的臭小子,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喽。”
说着,便“咯咯”笑了起来。
......
因为凌靖身上有使用“隐龙剑气”后留下的伤势,虽然经脉损伤也不算太严重,但练武之人,丹田、经脉本就是重中之重,玲珑和凌靖都不敢马虎大意,最终还是决定先在湖心小筑中逗留一段时间,等凌靖的伤势恢复之后,再做打算。
天色渐渐暗下去之后,两人在湖边生起了篝火,在湖中抓了两条又肥又大的鱼之后,洗剥干净,如今正由凌靖在烘烤着。
凌靖手持一根竹竿,正在不停翻转,一股浓浓的肉香扑鼻而来。
玲珑依偎在凌靖怀中,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和跃跃欲试之色,忽然抬头对凌靖道:“臭小子,让我来试试吧。”
“你?”
凌靖满脸不相信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分明在说“你行吗你?”。
玲珑轻哼一声,嗔道:“你少小瞧人。”一把夺过凌靖手中的竹竿,一脸欢喜的翻来翻去。
凌靖看着她小女孩一般的表情,心中不由一乐,两人如今虽然已经十分亲密,在这个世上已经算是彼此最亲近的人了,但是他却从来没见过玲珑这么可爱的一面,这姑娘平日里总是一副大姐姐的做派,还搞的自己好生郁闷。
当下便一脸笑意的看着玲珑。
一会儿过后,玲珑似乎也注意到了凌靖的目光,回过头来见他正带着一脸懒洋洋的笑意,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似乎是在取笑。
她脸上微微一红,似乎也发现自己有些太过兴奋了,但是臭小子脸上的表情真的太坏,忍不住嗔道:“臭小子,你不准笑。”
“啊?”
凌靖无奈的摇摇头,这居然连笑的不行了,我靠,这难道就是武侠世界版“我的野蛮女友”?
“好,不笑不笑。”
他拦住玲珑的纤腰,这个时候可也不敢说什么话来取笑玲珑,要不然今晚的晚饭可就有些危险了。
见玲珑玩儿的兴起,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在一旁盘膝坐好之后,将今日从洛枫手中得来的“乾坤大挪移”第一重心法又在心中仔细默念了一遍,随即参照着张无忌信上所书的修炼诀窍,一一对照过去。
许久之后,觉得已经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而心法也已经完全理解,这才试着运转内气,按照“乾坤大挪移”心法第一重的修炼法门,开始修炼起来。
不过内气方一流转,丹田内的“隐龙剑气”便也跟着一起活跃起来,黑白二色,两道气息在经脉中纠缠着流向全身,随即身上便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
“靠,这下连修炼武功也不行了?”
虽然他在得到“隐龙剑气”之后,就已经隐隐预感到,只怕日后自己主动修炼内功也会有障碍,但是真当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还是感觉十分郁闷。
尤其是现在,“乾坤大挪移”心法已经拿到了手中,而且这门绝学级武功在天赋树第四层可是需要十四点天赋点才能彻底点亮的,绝对是顶尖的绝学级武功,但现在却因为体内有“隐龙剑气”存在,修炼之时,只要内力稍一运转,便会损伤经脉,消耗气血,这尼玛简直坑死人了。
而且绝学级武功又岂是说练成就能练成的,张无忌虽然能在片刻之间练成乾坤大挪移第一重,但自己可没有“九阳神功”在身,就算修炼个十天半月,那也是很正常的。
但若真的如此的话,等自己练成这“乾坤大挪移”第一重,那自己真的还有命在?
当下心中真是十分郁闷,这不是空守着一座金山,而自己却没有力气搬动吗。
想到这里,心中已经下定决心,必须要赶紧把绝学级内功弄到手,这“隐龙剑气”一日不镇压下去,自己便一日不得安宁。
而且如今这二级支线任务也是因此被卡在了门前,学不会“乾坤大挪移”,这个任务自然也就无从完成了,不过所幸这次的任务并没有时间限制,什么时候完成都是可以的。
“哎!”
凌靖叹了口气,从入定中回过神来,“隐龙剑气”虽然能大幅度提升自己的实力,但这个代价未免也有些太过惊人了,现在就连与人动手也要十分顾忌。
他心中已经打定了注意,等在这里养好了伤势,便先去洛阳一趟,因为如今最有可能得手的绝学级内功便是陆猴儿弄丢的“紫霞秘籍”,而恰好,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个偷“紫霞秘籍”的人以外,也就只有自己知道秘籍到底在谁手上了。
想到这里,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暂且先将杂乱的心绪平息了下去,至少日后到底该怎么办,已经有了头绪,这“隐龙剑气”也并非是完全无解的。
这时,回过头来再看玲珑,却见这姑娘脸上满是气恼之色,手上的竹竿翻的飞快,但空气中却传来一股淡淡的糊味儿。
凌靖疑惑的看了看她手中的鱼,顿时哭笑不得,只见竹竿上两条鱼都是黑乎乎的,光从外观上看,就知道玲珑是失败了。
他来到玲珑身侧,见她脸上虽然气恼,但神情却分外专注,顿时笑了起来,心道:“就算这姑娘武功再高,但是看来还是有她办不到的事啊,哈哈。”
想到这里,又拦住玲珑的香肩,若无其事道:“女侠,你这已经算是烤熟了吧?”其实他自然看得出来,这鱼不仅熟了,而且已经熟的过头了......
玲珑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想了想,还是将手上的鱼从篝火上收了回来,然后递到凌靖眼前,迷糊到:“熟了吗?你先试试。”
“为什么是我先啊?”
凌靖顿时哭笑不得,不过看玲珑一脸迷惑的娇美模样,心中又是一软,道:“好,那就让本大侠先来尝尝吧。”
探出脑袋咬了一口,只觉口中一片苦涩。
玲珑一直小心翼翼的注意着他的表现,连忙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凌靖艰难的将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眼珠一转,笑道:“嗯,当真是美味啊,看来你的手艺还不错嘛。”
玲珑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又看了看自己手中黑乎乎的东西,心道:“真的有这么好吃?”
想着想着,自己也忍不住轻轻咬了一口,顿时面上一苦,“啪”的一声便将手中的竹竿扔到了地上。
赶紧将口中的鱼肉吐掉之后,这才一脸羞恼的瞪着凌靖,斥道:“臭小子,你又耍我!”
凌靖哈哈大笑起来,冷不防玲珑忽然扑入他怀中,措不及防之下,一下倒在了地上,而玲珑已经趁机捏住了他的双颊,狠狠道:“臭小子,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你。”
第114章 心结(书已肥,可以开宰了)
凌靖看着林平之等六人的背影终于消失在街道尽头之后,这才从角落中走了出来,虽然此次洛阳之行,他并不打算惊动任何人,但是宁中则和岳灵珊那里自己终归还是心中有愧,既然到了洛阳,起码也得向她们二人报一声平安。
而且令狐冲那里,还有一样关键的东西,自己也要讨要过来。
当下便在街头漫步起来,行至王府侧面一个无人的角落,见四处无人,忽然脚下一点,跃上了墙头。
虽然如今内力是能不用则不用,但是这门墙虽高,却也还拦不住他,单凭身法属性,他的轻身功夫也不差。
很快,凌靖便落到了王府东侧的一个小院中,虽然他不熟悉王府的布局,但还是没有惊动任何人,一路小心翼翼的躲藏起来,在王府中慢慢探查过去。
洛阳王家虽然是武林大世家,但是府中也不可能全是高手,府中仆人、杂役虽然很多,但大多数都是普通人,以这些人的水平,凌靖有心避过,他们又怎么可能发现的了。
很快,他已经潜入了王府深处,这时路过一处颇为雅致的厢房之时,隐隐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而且声音听起来似乎非常熟悉,只是隔得太远,听的有些不真切。
凌靖靠近了一些,隐在厢房的一侧,耳朵贴着墙壁,仔细听了几句,随即脸上便露出了一丝古怪之色。
“师兄,你明知道珊儿不喜欢平之,却为什么总是有意让他们两人在一起?”
宁中则语气有些不好,自当日华山一行人来到王家之后,岳不群便一心想要撮合岳灵珊和林平之,只是女儿到底是什么心思,她真的不信丈夫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岳不群轻笑了两声,道:“师妹,平之的相貌、品行均是众多弟子中最出众的,你难道对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再者说,珊儿如果真的不喜欢平之,我难道还能强迫她不成。只是珊儿如今年纪还小,我才让他们两人平日里多接触一些,至于日后到底成不成,这我肯定不会强求的。”
岳不群率众弟子来到王家之后,王元霸一直以礼相待,当日更是大排筵席,宴请岳不群师徒,不但广请洛阳武林中知名之士相陪,宾客之中还有不少的士绅名流,富商大贾。
而且王元霸分明十分喜欢岳灵珊,有意撮合外孙和这个名门大派的千金,期间,也隐隐向岳不群流露过这个意思。
岳不群也不知是承了王元霸的情,还是另有打算,总之,近日是频繁让岳灵珊和林平之一起出外游玩。
宁中则见女儿整日里愁眉紧锁,郁郁寡欢,自然十分心急,如今听到丈夫如此推脱,心中更是着恼,怒道:“师兄,平之如今什么做派,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你把珊儿往他身上推,岂不是害了珊儿吗?”
林平之本来初入华山之时,还颇有些名门子弟的风范,但是久而久之,宁中则便发现这孩子似乎太过娇气,衣着言行也着实有些异于常人,所以一直不太喜欢这个弟子。
只是林平之终究是华山派的亲传弟子,平日里她也只是把这件事藏在心中不提,但是今日被丈夫一激,这才脱口说了出来。
岳不群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不悦之色,虽然他心里也有些不喜欢林平之的这种做派,但他心中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又怎么可能单凭夫人的三言两语便改变了初衷。
摆摆手,道:“师妹,这种事以后休要再提,若是被旁人听了去,还道是我们华山派对平之,抑或是洛阳王家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王老英雄对我们华山派诚意之至,咱们可不能在背地里说人闲话。”
宁中则其实也知道,这种事以自己的身份说出来的话,确实有些不妥,但是方才不过是心中大怒,才会脱口而出,这时也不愿再去跟丈夫争辩,只是沉着脸,将脑袋偏向了一旁。
岳不群见妻子默然无语,淡淡的笑了笑,道:“师妹,珊儿的事你也不必太过操心,我这做父亲的,难道还能不为珊儿着想?”
宁中则依然不说话,岳不群只能叹了口气,转身出了房门。
凌靖看着岳不群从厢房东侧走了出去,这才小心翼翼的来到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适才听了岳不群夫妇的对话,他也渐渐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岳不群如今急着将岳灵珊推向林平之,无非是为了进一步笼络林平之,这人虽然怀疑自己偷了“辟邪剑谱”,但是自己也曾告诉过他,这“辟邪剑谱”自己不屑去拿,他若有本事便自己去拿好了。
想来,岳不群对“辟邪剑谱”还是贼心不死,让岳灵珊跟林平之在一起,也好起到进一步监视的作用,到时若是林平之去取“辟邪剑谱”之时,绝对逃不过他的耳目。
凌靖猜到了岳不群的打算,心中自然是冷笑不已,这人为了“辟邪剑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牺牲,偏偏在外人面前还要做出一副大义凛然、风度翩翩的模样,当真是让人心寒。
片刻之后,房门终于打开,露出一张风韵犹存的俏脸,只是宁中则似乎在岳不群走后,又偷偷的哭过,双眼有些红肿。
凌靖一见宁中则开门,便露出一张灿烂的笑脸,唤道:“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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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中则陡然见到凌靖,便如在白日做梦一般,脑中一片晕眩,忽然身子一斜,情不自禁倒退了一步,险些摔倒。
凌靖连忙扶住她,皱眉道:“师娘,你没事儿吧?”
他扶着宁中则的身子,感觉她身子似乎非常虚弱,扶在手中,轻的有些过分,再看宁中则的面色,眉目间隐有郁气,气色也不佳,顿时便感觉有些不好了。
按理说,以宁中则的武艺,不说百病不侵,但怎么说也不该虚弱的这种地步,不过转念一想,如今她跟岳不群关系非常不好,时常为了岳灵珊的事争吵不休,而且自己上次没跟她说一声,便毅然离去,她心中多半是在一直挂念自己的。
在山上之时,宁中则便对自己极好,自己上次忽然离去,确实是有些对不住她。
凌靖心中有些愧疚,连忙关上门,将宁中则扶到了椅子上,跪下磕头道:“师娘,弟子回来了。”
“靖儿。”
宁中则的声音有些发颤,似乎眼前的一切看起来都有些不真切,伸手在凌靖脸上摩挲了许久,这才道:“靖儿,真的是你。”
说到这里,眼泪便簌簌的流了下来。
凌靖一见宁中则哭了起来,顿时便有些手忙脚乱,连忙道:“师娘,对不起,弟子知错了。”
宁中则见他脸色慌乱,忽然破涕为笑,伸手在他脸上捏了捏,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嗔道:“混小子,现在知道错了?”
凌靖松了口气,笑道:“只要师娘不生气,您怎么说都好。”
宁中则本来一直在担心这个小弟子的安危,当日他力拒强敌,但自己也受了伤,此刻见他好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心中一块大石终于放下,但随即又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恼怒之意,板着脸道:“靖儿,你给师娘老实交代,这些日子都去哪里胡混了。”
凌靖打个哈哈,心道:“这个说起来可就有点复杂了......”
有些东西他确实是没法儿对宁中则说出口的,比如“隐龙剑气”,比如玲珑......就算宁中则再怎么心疼自己,只怕也很难接受自己居然会跟一个魔教女子牵扯不清,而且宁中则一直想撮合自己和岳灵珊,这情况可就十分十分的复杂了......
凌靖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连忙道:“师娘,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地脸色如此之差?”
宁中则闻言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直把凌靖看的讪笑不已,他那点小心思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宁中则。
宁中则“哼哼”冷笑两声,忽然揪住凌靖的耳朵,斥道:“混小子,长大了是吧,连师娘问你话都敢不回答了。”
“啊!疼疼疼......”
凌靖耳朵上一疼,顿时愁眉苦脸起来,但是宁中则正在气头上,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作出一副疼的不得了的表情。
宁中则见他如此,心中也有些心疼,手中力道渐渐弱了下去,最后更是变成帮他轻轻揉着耳朵,似乎是真怕自己把他给弄疼了。
凌靖心中松了口气,这才敢趁机问了问宁中则的身体情况。
原来自上次药王庙一役之后,宁中则腿上受了伤,失血过多,再加上淋了一晚上的雨,后来又一直挂念着凌靖,到了洛阳王家之后,不久便生了一场大病,不过好在她武功底子深厚,近日终于渐渐康复过来,只是身子终究还是有些虚弱。
凌靖心中十分愧疚,但宁中则却是不以为意,还安慰他,只要他日后乖乖听话,少惹些是非,她便很高兴了。
凌靖看着她,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岳不群是个什么样的人,如今就算是宁中则也看不清他的真面目的,就算自己说出岳不群的计划,只怕也无人能够相信。
当下便叹了口气,看来日后只能暗地里保护宁中则和岳灵珊了,以免他们沦为岳不群争霸江湖的工具。
之后,他又询问了一番其他师兄弟的情况,却意外得知,自己想找的那人居然被岳不群派了出去,直至如今都还未回来,倒是令狐冲尚还待在王家。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他顿时便有些踌躇起来。
第115章 无边落木
听闻盗取“紫霞秘籍”的那人已经被岳不群派了出去,而且连宁中则也不知岳不群到底让这人出去做什么,什么时候能回来也是全然不知,凌靖心中不由便有些踌躇了。
他此番来到洛阳,最重要的便是要取了这“紫霞秘籍”,但同时,他也知道,在这个世界中,交通只能靠马匹船只,各门派中的弟子若是出外办事,就是几月不归也是常事。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继续待在洛阳岂不是浪费时间?
思忖了片刻,他心中已经有了决断,此番洛阳之行,一是为了“紫霞秘籍”,二则是为了令狐冲身上的一样东西,既然“紫霞秘籍”暂不可得,那就只能退而求几次,先把另一件事给办了。
他在房中又陪宁中则说了会儿话,只是心知自己在华山派中待不长久,而岳不群也不可能再容得下自己,说话时便难免有些遮遮掩掩。
每当宁中则问他日后有何打算之时,便顾左右而言他,打个哈哈,将话题一带而过。
宁中则问了许久,但却问不出个所以然,她心中自然是盼望这个小弟子能一直待在自己身边的,但是在华山以及药王庙之时,丈夫是如何对待这个小弟子的,她也全都看在眼里。
对于凌靖突飞猛进的剑术,曾经她心中也有过疑惑,但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这个弟子,就凭他在药王庙中拼死也要护得华山众人的周全,她也没有理由再去怀疑凌靖。
不过丈夫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她便十分猜不透了,如今也不想再去猜了。
宁中则悠悠的叹了口气,其实从凌靖的语气中,她已经隐隐猜到了这个小弟子的想法,不过她熟知这个小弟子的心性,与其让凌靖在华山派中继续和丈夫面和心不合的相处,却是不如让他独自去江湖上闯荡一番,待时日一长,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想到这里,勉强笑了笑,拉住凌靖的手道:“靖儿,不要怪你师傅,知道吗?”
凌靖点点头,微微笑了笑,但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便没有人知道了。
半晌过后,凌靖终于从宁中则的房里走了出来,看着天边的日头,情不自禁伸手遮了遮双眼,但是眼神却忽然有些变幻莫测起来。
华山派一直都是笑傲剧情中麻烦的漩涡,只要岳不群的野心一日不除,那华山派便一日不得安宁。
但偏偏宁中则和岳灵珊又都是岳不群最亲近的两人,如今他也不能拿岳不群怎么样,如果真的按照心中的想法做了,岳灵珊母女只怕会怨恨自己一辈子。
而且就算自己将岳不群的野心透露给二人,估计也只是徒惹二人猜忌罢了,自己说到底不过是华山派一个微不足道的弟子,但岳不群却是她们的丈夫、父亲,自己的分量终究还是不够的。
想到这里,凌靖便自嘲的笑了笑,当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出了房门之后,便径直往东侧的回廊走去,先前已经在宁中则那里打听到了令狐冲此时在何处,如今自然是要去找令狐冲借那样东西了。
王家的府邸颇大,岳不群夫妇被安置在王家最奢华的一处客房中,而令狐冲这些弟子辈便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都住在西厢房中。
凌靖一路小心翼翼的避过王府中来往的仆役,一会儿之后,终于来到了王府西面的练武场中。
令狐冲此时正在场中指导门中的一些师弟师妹练剑,只见他气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再也不复之前在华山派之时,一副病怏怏的神态,如今看来,只怕不仅是内伤尽复,似乎便连内力也又有精进。
岳不群近日因为和王元霸一起有许多应酬,所以抽不开身,而宁中则身子又不太好,所以便指派了令狐冲来督促门下弟子勤练武艺。
令狐冲作为华山派的掌门大弟子,武艺本就超过其他师弟师妹许多,伤势复原之后,更是武功大进,教导这些师弟师妹自然是绰绰有余的。
这时,只见令狐冲在场中使了一招“无边落木”,但见他一剑快过一剑,一柄长剑竟将身周四面八方都笼罩在内,长剑落到身后,便如生了眼睛一般,竟将身后的要害也给护住了,而且隐隐还存了不少反击的后招。
凌靖看到令狐冲使出这招,也不禁眼前一亮,这招“无边落木”乃是取自唐代诗词“无边落木萧萧下”,意思是就算千百棵树木上的叶子纷纷飘落,这招剑法也要如此四面八方的都照顾到。
这招剑法已经算是华山剑法中最为精妙的剑招,以前的令狐冲就算想学,只怕功力火候也不到,学不出个所以然来。
却不想他内伤复原之后,竟然功力大进,便连这一招也给学会了。
场中的华山弟子见他这一招剑法精妙绝伦,纷纷兴奋的拍起巴掌来,便连一旁许多王家学武的子弟,也不禁面露钦佩之色,均想:“这令狐冲既能作为华山派的掌门大弟子,果然有其厉害之处,单是这一招,估计便连两位公子爷也要甘拜下风。”
他们心中说的这两位公子爷,说的便是“金刀无敌”王元霸的两个儿子,王伯奋和王仲强。
这两人得了王元霸的真传,在河南一带也是颇有些名气。
陆大有和梁发几人站在人群最前,拍了一会儿巴掌过后,陆猴儿又笑道:“大师哥,你这招可漂亮的很了,不过若只有你一个人会使,可就太不够意思了,你今日怎么说也得教教我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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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发等人跟着起哄,起初见令狐冲使出这招精妙的剑法,他们便早已心动,如今自然是不停撺掇他,让他将这一招传给众人。
令狐冲朗声一笑,这一招“无边落木”本是本门最为难学的几招剑法之一,若不是前些时日伤愈之后,竟然阴差阳错的内力大进,只怕师傅也不会将这招传给他,今日在众位师弟师妹面前使出来,固然是想让他们知道本门剑法博大精深,学无止境,借以督促他们勤练武艺。
二来其实他心中也颇有些得意,心道,这招剑法就算是小师弟也未必会使,这样一想,心中总算有了些自信。
令狐冲笑了两声,摆摆手道:“非是我不愿将这招传给你们,只是师父曾说,若是本门内功火候不到,这一招剑法便学不成样子。”
“所以,各位师弟师妹还需勤练武功才是,本门武功博大精深,只要你们刻苦用功,迟早有一日是可以学会本门的精妙剑法的。”
梁发、陆猴儿等人听他如此说,纷纷有些失望,不过转念细细一想令狐冲的话,不禁又有些振奋,忽然间,又想起当日凌靖在药王庙破敌之时,那神鬼莫测的飘渺剑术,力败诸多顶尖好手,心中更是神往不已,均想:“我们华山派的武功果然是冠绝五岳,只要我能勤加练武,早晚能在江湖上出人头地的。”
令狐冲见众人脸上露出振奋之色,心知目的已经达到,便笑着收了剑,自顾自到一旁练武去了。
凌靖见令狐冲独自走到一旁,弯腰在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接着便对准令狐冲的后背,屈指一弹。
令狐冲背上忽然被石子击中,虽然这石子力道不强,但他还是面上一凛,豁然转身,凝目向身后看去。
一个阴影的角落中,凌靖露出半张脸,冲着令狐冲微微一笑。
令狐冲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神色,没想到失踪多日的凌靖竟然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脱口便喊道:“小......”
凌靖一见他开口,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指了指身侧,示意他跟自己过来。
令狐冲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及时捂住了嘴巴,疑惑的看了凌靖一眼之后,扭头跟其他众人打了个招呼,这才一个人跟了过去。
陆大有等人见令狐冲忽然离开,心中倒也没有多么奇怪,本来令狐冲的武艺就比他们高出许多,不跟他们在一起练武,那也是常事。
令狐冲很快便来到了凌靖藏身的角落,不过心中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何凌靖到了王家之后,还要如此的躲躲藏藏。
凌靖见令狐冲进来之后,便笑道:“大师兄,别来无恙啊。”
令狐冲笑了两声,随即疑惑道:“小师弟,你这又是在搞什么名堂,师父师娘知道你回来了吗?”
当日药王庙之事,他只是从其他师弟口中听到了大致的经过,所以全然不知岳不群已经对凌靖起了猜忌之心。
凌靖无所谓的笑了笑,道:“这些事暂且不提,师娘那里我已经去过了,不过今日我找大师兄,还有一事相求。”
令狐冲爽朗一笑,道:“小师弟,跟我你还需这么客气吗?有什么事你尽管说便是。”
令狐冲的性格,凌靖自然知道,撇开岳灵珊那件事不说,令狐冲其实也是个非常豪爽、仗义之人,笑了笑,道:“大师哥,“笑傲江湖曲谱”可还在你的手上?”
“哦?”
令狐冲有些疑惑的从怀中摸出一本册子,也没多说什么,直接递到凌靖手中,疑惑道:“小师弟,你就是想问我要这曲谱?”
这“笑傲江湖曲谱”已经在他身上放了许久,不过他于音律之道却是通了七窍,只剩一窍不通,这曲谱在他手里,也是个无用之物。
就是不知凌靖忽然要这曲谱作何用?
第116章 辟邪剑谱?
凌靖接过令狐冲手中的“笑傲江湖曲谱”,见令狐冲一脸惑色,却也没有多作解释,这曲谱他自然有其他用处,但却不好对令狐冲明言。
这时,他仔细看了看手中的曲谱,似乎又想起了当日在衡山城中,自己所经历的一连串事情,此时想来,便如身在梦中一般,那时自己不过才刚刚踏足这个世界,一身武艺在经过系统的提升之后才勉强达到二流,就这点微末的武艺,居然就敢独自面对田伯光和嵩山十三太保这样的高手,自己当时的胆子也确实够大的。
“大师兄,多谢了。”凌靖很快就回过神来,冲令狐冲笑了笑。
令狐冲忙摆摆手,叹道:“这曲谱在我手中时日已经不短,虽然当日我答应刘师叔要替他找到一个合适的传人,但你也知道,我不过是粗人一个,对音律之道一窍不通,如果真让我去办这事,也不知何时才能了了刘师叔的遗愿。”
看了凌靖两眼,又道:“小师弟,这曲谱如今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替我帮刘师叔找到一个最好的传人。”
凌靖闻言笑了笑,不由想起了绿竹巷中那个头戴轻纱,素手抚琴的女子,答应道:“放心吧,这件事我一定帮你办到。”
令狐冲开心的笑了笑,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既然答应了刘正风要把“笑傲江湖曲谱”交到一个合适的人手中,那就是一定要做到的,只是这方面的事他确实不擅长,如今凌靖能够将这事揽过去,他自然感到轻松了许多。
凌靖此时正准备将曲谱收入怀中,便在此时,却听一个娇嫩的声音喊道:“大师哥,你不是要教我们练剑吗?”
接着便见几个人影先后走了进来。
当先一个女子身穿浅绿缎裙,身姿婀娜,脸上薄施脂粉,容颜秀美,但是脸上笑容却颇有些勉强。
“大师哥......”
那女子进来之后,唤了一声,随即便忽然定定的看着另一人,眼中顿时蓄满了泪水。
“啪!”
手中的长剑已经不知不觉间掉落到了地上。
岳灵珊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但是看着那张日思夜想的俊脸,全身放佛都被定住了一般,再也难以挪动一分一毫。
境接着,又有三个青年男子跟着岳灵珊的脚步,走了进来,当先一人正是林平之。
林平之在进来之前,本是满脸的笑意,虽然岳灵珊总是对他不理不睬,但他心中自有一番谋划,也不管岳灵珊如何对自己,总之对她十分殷勤。
可是当他看到令狐冲旁边那人之时,脸色顿时便阴沉了下去。
今日他本来是邀了两个表哥和两个表姐陪岳灵珊一起出去游玩,可是岳灵珊一直兴致不高,游玩了几处寺院之后,几人便掉头回了王家。
岳灵珊本不欲与这几人多待,便借口要去找其他师兄弟练武,王家两位小姐不太喜欢舞刀弄枪,便先行离去了,但是王家骏、王家驹两兄弟一听她要去练武场,脸上便露出跃跃欲试之意。
他们早就听闻华山派在江湖上有好大的名头,只是自忖他们金刀王家在江湖中也是颇有地位的,未必就比华山派差到哪里去,只是岳灵珊终究是个女子,他们不便与她动手,便想会一会华山派的其他弟子。
林平之见两个表兄兴致盎然,自然不能拂了他们的意,三人便跟着岳灵珊一起到了王府西边的比武场。
此时,林平之看着凌靖的目光有些怨毒,一双眼睛便如毒蛇的双目一般,死死的盯着凌靖。
王家骏、王家驹两兄弟见令狐冲旁边那人颇为面生,似乎从没在华山派的弟子中见过此人,便对林平之疑惑道:“表弟,这位兄台也是你们华山派的人?”
林平之冷冷一笑,道:“这位便是当日在药王庙中,一人一剑连败十五名一流高手,剑斩丛不弃、封不平的凌靖,凌师哥了。”
语气生冷,隐隐有一股寒意,王家两兄弟也感到这表弟似乎跟面前这人有些不对头,只是却没料到这人便是被华山其他弟子传的神乎其神的凌靖。
这个人的事迹,他们已经从林平之那里听说过,这人剑法虽然高明,但是据林平之所说,这人剑法提升的太过诡异,从华山思过崖下来之后,剑术忽然就达到了神鬼莫测的地步,这其中有什么龌蹉,就算林平之没有明言,他们自然也猜到了几分。
转眼之间,两人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这时,忽然又看见凌靖手中还拿着一本怪模怪样的册子,封皮上六个篆字写着“笑傲江湖之曲”,不过这两人只是粗通文墨,这六个字如是楷书,倒也认得,既作篆体,那便一个也不识得了。
两人相视一眼,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一抹兴奋之意,其实他们早就怀疑是此人窃取了表弟家的家传剑谱,如今见他手上拿着这书册,又怎么不起疑。
而且据林平之所说,当日他父母去世之时,便只有这凌靖和令狐冲守在一旁,便是他爹娘的遗言,也是托这两人传递给他的。
种种巧合碰到一起,他们几乎可以肯定,这人手中的书册,多半就是林家失传的“辟邪剑谱”。
林平之这时也注意到了凌靖手中的册子,忍不住在凌靖和令狐冲两人之间来回扫了几眼,顿时也是大起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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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骏、王家驹两兄弟未曾亲眼见识过凌靖的剑法,但林平之可是亲身经历过的,如此神妙的剑法,而岳不群又曾说过这不是华山派的武功,那就由不得他不起疑心了。
凌靖冲岳灵珊笑了笑,然后眨了眨眼睛,如今再次见到岳灵珊,他的心绪也颇为复杂,毕竟他与岳不群早就已经撕破了脸皮,只怕日后与岳灵珊在一起的时间就会非常之少了。
岳灵珊见到凌靖古里古怪的表情,忽然破涕为笑,连忙走到他身边。
王家驹这时却冲凌靖抱了抱拳,道:“这位凌兄弟,听说你当日在药王庙中,曾经单人一剑连挑十余名一流高手,此事可是真的?”
凌靖不知道此人是谁,但是见到一旁的林平之,心中大略已是有了猜测,这时岳灵珊忽然在他耳边提醒了几句,顿时便确定了这两人的身份。
不过心中却忽然一笑,犹记得在原剧情当中,就是这个小角色把令狐冲折腾的死去活来,竟连手臂也被这两人给打折了,如此,他可对这两个纨绔没有多少好感,淡淡道:“是真是假,你问问你表弟不就知道了么。”
王家驹被凌靖不软不硬的呛了一下,连忙咳嗽了两声,掩饰住脸上的尴尬,复又笑道:“凌兄弟剑术通神,我们自然十分佩服。不过,有一件事还需向凌兄请教。”
凌靖看这几人进来之后,便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手中的“笑傲江湖曲谱”,哪里还猜不到这几人的心思。
不过这几人来的凑巧,本来练武场中来来往往的人就不少,当时他听到脚步声也未曾多想,却不料之后已经来不及将曲谱收好了。
不过他心中倒是无所谓,洛阳王家,在他眼里还真的不算什么,说道:“不敢当。”
一旁的王家骏笑道:“听平之表弟言道,我姑丈姑母逝世之时,就只凌兄和令狐兄两人在他二位身畔送终。”
凌靖早知这两人心中的龌蹉,似笑非笑的看了二人一眼,道:“是又如何。”
令狐冲一听王家兄弟问出这个问题,顿时便感觉到了不妙,不自禁的便往凌靖身边靠近了一步。
王家骏道:“我姑丈姑母的遗言,也是你们带给了我平之表弟?”
凌靖没有回答,令狐冲却抢着道:“不错,当日我在华山上身受重伤,便将林师弟唤道了床前,将林镖头的遗言悉数告知了他。”
王家骏冷笑着看了令狐冲和凌靖一眼,忽然质问道:“那么我姑丈的“辟邪剑谱”呢?”
岳灵珊和令狐冲闻言都是悚然一惊,不料这两人竟会如此栽赃嫁祸,顿时气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岳灵珊斥道:“王家骏,你少含血喷人。”
王家兄弟冷笑不已,又见凌靖不说话,以为是自己抓住了他的痛脚,心中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又想:“我们二人立此大功,到时平之表弟找回了剑谱,自然也要借给我们金刀王家瞧瞧。这“辟邪剑谱”威震武林,到时我们王家的地位定然又能在江湖中更上一层楼。”
念及此处,脸上满是兴奋之意,看着凌靖的目光也有些跃跃欲试,只是心中还是十分忌惮这小子那传的神乎其神的剑术,这才没有立马上前拿人。
凌靖脸上表情有些漠然,嘴角擎着一丝冷笑,哂笑道:“你们想说我拿了“辟邪剑谱”,可是证据呢?”
王家骏道:“你敢不敢把你手中的册子交出来,若这个册子并非剑谱,我俩自然会向你赔罪,可若真的是“辟邪剑谱”,嘿嘿......”
两人看向凌靖的目光,分明都不怀好意。
岳灵珊和令狐冲都有些着急,又见林平之一直在旁冷眼旁观,心中顿时好生不快。
凌靖闻言忽然哈哈大笑一声,道:“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就算王元霸在我面前,他也没资格说这话,你们两个胆子倒也不小啊。”
眼中闪过一丝冷芒,顿时便让王家两兄弟心中一寒,他们刚才忘乎所以,竟然忘了这小子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杀神。
王家骏心中有些胆怯,连忙冲远处的一个仆人使了个眼色。
第117章 欲加之罪
凌靖淡淡的扫了王家骏、王家驹两兄弟几眼,连金刀王家他都没有放在心上,又何况是这两个小角色。
他丝毫没有掩饰脸上的不屑之意,王家两兄弟自然是心中暗恨,他们平日里在洛阳也是呼风唤雨的角色,甚至比林平之还要纨绔一些,此时竟被凌靖如此小视,又怎能不怒,但是因为顾忌着此人的武功,一时又不敢发作,心中当真好生憋屈。
王家兄弟心中踌躇,林平之心中其实也有些摇摆不定,对于凌靖,他绝对是欲杀之而后快的,但是他曾经亲历了药王庙一役,深知此人武功深不可测,便是师傅岳不群的武功只怕也不及此人许多,当下既是盼望王家能替自己杀了此人,又担心以王家的实力,到底能否奈何得了这人。
令狐冲有心为凌靖辩解,而且王家兄弟如此咄咄逼人,又岂是待客之道,当日林镖头夫妇遇难之时,就他和凌靖两人在侧,这王家两兄弟怀疑凌靖,岂不就是怀疑自己,当下冷笑两声,道:“两位王兄,当日林镖头夫妇遇害之前,曾先后落入青城派和“塞北名驼”木高峰手中,就算真有什么剑谱,也早给旁人搜出来了。”
王家两兄弟看了令狐冲一眼,立时便欲争辩,但是在凌靖漠然的目光注视下,心中始终有些惴惴,许久后,王家驹才强自笑道:“令狐兄此言差矣,这“辟邪剑谱”乃是何等珍贵之物,我姑丈又怎会将之随身携带?”
说罢,又低低的冷笑了一声,言下之意十分明显,就是认定了“辟邪剑谱”已经落入凌靖手中。
令狐冲心中暗恼,十分后悔当初自己的莽撞行径,当日他和凌靖分明是好意,想要搭救林振南夫妇,却不想人没救到,反而给自己惹了一身骚。
岳灵珊见王家兄弟一味污蔑凌靖,心中早就十分恼怒,脱口便道:“林总镖头要是真有这么一部神妙的剑谱,他自己早该当无敌于世了,怎么连几个青城派的弟子也敌不过,竟然为他们所擒?”
王家驹道:“这个……这个……”一时间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令狐冲却适时的哂笑了一声。
凌靖轻轻捏了捏岳灵珊的小手,冲她摇摇头,道:“多说无益,不用与他们多费口舌了。”
岳灵珊小嘴一撅,道:“他们冤枉你。”
凌靖无所谓的笑了笑,“辟邪剑谱”这东西害人害己,江湖上虽然人人为之着魔,但他却是不屑一顾的,这东西就留给岳不群他们去抢好了。
至于王家的污蔑,说实话,他可从来没把王家看在眼里过,这金刀门无非就是一个地方豪强罢了,若是放眼整个江湖,这个金刀门也就是如此而已。
便在此时,忽然又有几个稳健的脚步声从比武场外传来,王家兄弟一听到这动静,都是面上一喜,便连林平之脸上也轻松了许多。
他们三人面对凌靖时,总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既害怕此人会突然动手,又担心他会突然遁走,以他们三人的实力,可不是此人的对手,如今家族长辈过来,顿时心神一松。
凌靖看着几人,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嘲讽,王家的高手,不过只有王元霸和他的两个儿子罢了,其他人都是一些草包,就算王家所有人一拥而上,他又有何惧。
如今担心的也不过是多久能结束战斗罢了,“隐龙剑气”伤人伤己,他可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
而且今日如果当着王家的面,将此事了结,也算洗脱了令狐冲的嫌疑,要不然以岳不群的性格,令狐冲日后的日子只怕就不好过了。
很快便有一群人从比武场外走了进来,当先二人并肩而行,一人风姿绰然,手中握着一把折扇,正是岳不群,而旁边一个手拿两个金胆、长须飘飘的老者,便是王家家主王元霸了。
在这二人身后,又有两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此二人太阳穴高高鼓起,手上筋骨突出,显然内外功造诣都甚是了得。
之后,便是许多王家金刀门的门人,影影绰绰,约莫有二十来人。
王家兄弟和林平之一见王元霸和岳不群到来,顿时便如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连忙退到二人旁边,王家骏连紧跟着便在王元霸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片刻后,王元霸点了点头,手上两个金胆捏的“铿铿”作响,看着凌靖的目光有些好奇,笑道:“这位便是华山派凌贤侄?”
岳不群自进来之后,便是一脸的淡然之色,见到凌靖也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显然之前已经得到了通报,知道这个弟子便在此处。
此刻听到王元霸说话,便轻咳了一声,冲岳灵珊和令狐冲道:“珊儿,冲儿,你们两个还不过来。”
对于凌靖,却是只字不提,便连看也不多看一眼。
令狐冲和岳灵珊闻言一怔,转头看了看凌靖,却见他脸上并无异色,两人有些猜不透师傅(父亲)的想法,但是师命难违,只能不情不愿的答应了一声,走到了岳不群身后。
岳灵珊这时低声向岳不群解释了几句,但是岳不群却只无所谓的笑了笑,并无其他表示,岳灵珊没料到父亲居然是这副模样,心中错愕的同时,难免又开始担忧起凌靖的处境来。
凌靖霎时间便只有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了众人对面,林平之的冷笑,王家兄弟的幸灾乐祸,王元霸的审视,岳不群的漠然通通都落入他眼中。
然而越是将这些人的表情收入眼中,他脸上的神情便越发冷漠起来,一个王家加上岳不群就想拦住自己,简直是异想天开。
当下冷笑一声,道:“王家主,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何必搞这些弯弯道道的东西。”
王元霸身后二人闻言大怒,齐声喝道:“小子放肆!”
这两人正是王元霸的两个儿子,长子王伯奋,次子王仲强,眼见这小子出言不逊,哪里还忍得住,当即便要出手教训。
王元霸冲两个儿子摆摆手,朗声一笑,道:“凌贤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今日你只要将我女婿家的“辟邪剑谱”交出来,我王家非但不会为难你,反而一定会对贤侄以礼相待。”
这番话说的甚是自傲,似乎根本没有把这样一个后辈弟子放在眼里。
其实凌靖的剑术武功不过是在为数不多的一些王家子弟中流传罢了,王家驹兄弟能得知这件事,还是林平之偶然透露出来的。
再加上岳不群本就对凌靖十分忌讳,在王元霸面前也压根从来不提这个弟子,于药王庙一役也只是轻描淡写的略过,所以王元霸丝毫不清楚凌靖的实力,此刻才会如此自傲。
以他的身份地位,如今能如此和气的同这少年说话,多半还是看了岳不群的面子,在他心中也只把凌靖当做了一个窃取剑谱的普通二代弟子罢了。
林平之等人见王元霸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以为他心中已是有了万全之策,脸上都露出振奋之色。
凌靖扫了王元霸一眼,面色有些古怪,也不知这王元霸到底哪里来的底气,居然敢如此大言不惭,忽然哈哈大笑一声,道:“王家主,你要的剑谱我是没有的。不过,我倒是想见识见识,您老人家到底想如何为难我?”
王元霸闻言面色一沉,觉得这小子说话当真是肆无忌惮,目中无人,心中顿时大怒,忽然扭头冲岳不群道:“岳兄,这便是你教出来的好弟子吗?”
岳不群道:“惭愧惭愧,让王老爷子见笑了。”说罢,终于将目光再次投向凌靖,沉声道:“凌靖,如果你真的没拿林家的剑谱,何不将手中的册子交出来,如果这真的不是剑谱,到时候又有谁能冤枉的了你。”
他这话听起来似乎极为公道,但首先却是将凌靖摆在了被怀疑的位置上。
凌靖闻言一笑,看向岳不群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嘲讽,随即将手中的“笑傲江湖曲谱”举起来晃了晃,道:“想要这个,那就自己来拿,至于拿不拿得到手,那就得看你们的本事了。”
岳不群面色顿时阴沉了下去,随即冷哼了一声。
王元霸见这小子语气张狂,居然连岳不群这个师傅的面子也不给,怒极反笑,道:“好,你既然如此狂妄,那就让我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来领教一下贤侄的高招吧。”
他虽然有些瞧不上这个华山弟子,但是也怕王家骏两兄弟武功火候不到,到时若是落败,岂不是在岳不群面前落了王家的面子,念头一转,便将两个儿子给推了出来,心道:“伯奋、仲强如今已经得了我的七分真传,又岂是区区一个华山二代弟子所能应付得了的。”
王元霸信心十足,但是岳不群看着他,难免面色就有些古怪了,虽然此时有心想要提醒,但也怕因此反而会让王元霸心生不愉,只能默默的叹了口气。
王伯奋、王仲强闻言走上前来,丝毫不掩饰脸上的怒色,凌靖看了两人一眼,随即看着王元霸笑道:“王家主,不如你们一起上吧,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第118章 谁能杀的了我
王元霸面色阴沉似水,须发皆张,他堂堂王家家主,江湖人更是送以“金刀无敌”之称,如今竟然被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如此扫了面子,就算他再怎么顾忌岳不群的脸面,今日也是非得将这小子拿下不可的。
若是不让这小子磕头赔罪,岂不是让王家名声毁于一旦。
另一边,不待王元霸开口,王伯奋、王仲强两兄弟已经暴喝一声,破口大骂道:“狂妄的小贼,今日定要让你磕头谢罪。”
两兄弟本来只想出一人与这小子对阵,毕竟他们的辈分摆在那里,更何况如今华山掌门岳不群还在一侧,如果两人齐上,就算最后赢了,面子上也不好看。
但是此时心中大怒,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两人往前一纵,双手成爪,分别抓向凌靖的两肩。
这两人分别袭向凌靖两侧,手上更是用上了上乘的擒拿手法,若是被这一爪抓实,臂膀定然会被卸掉。
王伯奋与王仲强两人出招迅捷,状若猛虎,而且身法、招式俱是得了金刀门的真传,眨眼间便扑到了凌靖眼前。
劲风拂过面颊,凌靖的头发轻轻摆动起来,但是从始至终他却看也没看这两人一眼,只是嘴角擎着一丝戏谑的微笑,淡淡的看着王元霸。
王伯奋、王仲强两兄弟见他如此托大,心中更是不忿,这人不过是一个区区华山派二代弟子,就算偷了“辟邪剑谱”,以他的年纪又能练出个什么名堂。
两人心中所想都是差不多,都觉这小子简直猖狂的过了头,今日就算不将这小子杀了,起码也得打断他双手双脚。
想到这里,两人面上都露出了狠色,手上力道、速度更甚几分,“呼呼”两声,齐齐抓向凌靖双肩。
王元霸起初见这姓凌的小子如此小视自己两个儿子,几乎怒极反笑,只是见两个儿子招式精研,显然已将王家的擒拿功夫练到了一定的火候,心中又觉快慰,转念之间,又冷笑着看了凌靖一眼,心道:“好狂妄的小子,待会儿便要叫你好看。”
岳灵珊和令狐冲在旁倒是不怎么担忧,凌靖的实力他们早已清楚,尤其经历过药王庙一役的岳灵珊,更是对凌靖的武功有一种盲目的自信,似乎世上就没有什么他办不成的事一般。
不过适才见父亲居然对凌靖如此冷淡,她猜不透父亲的心思,又为凌靖感到委屈,心中自然十分难过。
令狐冲在旁倒是看得津津有味,这王家两兄弟的招式虽然精妙,内功也非常浑厚,但他却想看看凌靖又会使出什么样精妙的剑法来应付此二人,但是在他心中,可从未想过这两人能奈何得了凌靖,即便此刻他们的手已经快探到凌靖的双肩。
凌靖肩上已经感觉到了对方的劲气,但却不见他面上表情有何变化,右手忽然间便跳动起来,手上的速度已经快过了旁人的双眼,几乎瞬间就按在了剑柄上。
“刷!”
一道黑芒忽然在凌靖身前划过,便如明净的空中骤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裂痕,森冷而幽深。
如今他一动内力,“隐龙剑气”便如影随形的喷薄而出,直把一柄长剑映射的幽冷一片。
但是这道黑芒只是一闪即逝,众人只觉眼前忽然一花,便再也瞧不见这黑芒的影踪,便在此时却听场中突兀的传来两声惨叫。
王伯奋、王仲强两兄弟已经捂着自己的手掌,踉跄着跌了出去。
除了华山派的人觉得此情此情似曾相识以外,王元霸等人均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一脸急色的看向王家两兄弟。
这一看之下,却发现两人的右掌不知何时已经被刺了个通透,鲜血正不断从两人手上滴下,而这两人已经是疼的额上青筋直冒。
王元霸脸色忽然大变,看了两个儿子一眼,随即凝视着场中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骇然之色。
适才他一直全神贯注的盯着这小子,却也只来得及看到他手上微微一动,可是这人到底是何时出的剑,他就完全没有看清楚了。
“这难道就是“辟邪剑谱”当中的剑招?”
王元霸脸上满是忌惮之色,但是心中也不由有些兴奋,若是这小子使的真是“辟邪剑法”,那这套剑术果真是太过神妙了,以他的功力,却也丝毫没瞧清楚这小子的动作。
若是他们金刀王家得了这剑谱,就算是称霸武林也绝非妄想。
一旁的岳不群自然是识得这一招的,当日在思过崖时,妻子与这小子对阵,便是在这一招之下吃了个大亏。
可是这才多久不见,这小子出招的速度就快到了这种地步,比之以前绝对不可同日而语,就算方才他运起了紫霞功,也只瞧见一片模糊的剑影。
顿时间,心中一凛。
王家骏、王家驹两兄弟看的目瞪口呆,两人看着林平之,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虽然早知道这小子武功高,却不料自己的父亲和伯父在他手上只一招便被刺透了手掌,那这小子的武功到底又高明到了什么地步?
凌靖这时却笑了起来,看着王元霸道:“王家主,我早就提醒过你,你们该一起上的。”
这话之前他也说过,但那时王家的人都道他是大言不惭,自寻死路,但是见过他适才一剑过后,再次听到这句话,心中却不由都升起了一股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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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诡异莫测的剑法,试问在场之人,谁人能挡?
凌靖这招“中级拔剑术”本来就是追求一击致命、极限剑速,自上次主线任务过后,他就把这门“中级拔剑术”加到了满级,如今再配合“隐龙剑气”剑系武功加百分之二十威力,出招速度加百分之二十的效果,这一剑简直快到了巅峰,就算是他自己使出,也感觉这一招实在太快了。
不过他终究是没对王家兄弟下死手,毕竟宁中则等人此时都是寄住在王家,而自己还是华山派的弟子,若是在这里杀了人,只怕宁中则等人也不会好过。
但是这个王家,他却是必须要踩的。
王元霸挥手让人把两个儿子扶了下去,再看向场中的少年时,哪里还敢有一丝小觑之心,不过他毕竟是在江湖中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面上丝毫不露声色,沉声道:“你还敢说你没偷“辟邪剑谱”?”
如此诡异的剑招,简直闻所未闻,如今他倒要看看这小子又如何狡辩。
凌靖不屑道:“比你们王家武功厉害的剑法就必须是“辟邪剑法”?王家主,那恕我直言,以你们王家这点微末的武功,只怕“辟邪剑法”满天下都是啊。”
王元霸面上忽然涌起一阵诡异的酡红,随即冷笑道:“你狡辩亦是无用,否则你为何不敢将手里的书册交出来?”
凌靖哈哈一笑,讥讽道:“老头子,你以为你是谁?武林盟主?天下至尊?我凌某人行事向来便是随心二欲。或者说,你以为只有青城派有能耐灭了林家满门,而我凌某人就没这个本事挑了你们王家?”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脸上已经杀机毕露。
“你......”
王元霸伸手指着凌靖,气的浑身颤抖,声色俱厉道:“小子,你说出这话,难道就不怕引起江湖上的公愤吗?到时天上地下,也再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凌靖悠然笑道:“这就不劳您老费心了,或者你以为,谁又能杀的了我?”
谁能杀的了我!
这话听起来嚣张,但眼前众人都见识了这少年适才那神出鬼没的剑术,就算心中觉得这人太过张狂,但一时也不敢出言讽刺。
王元霸气的浑身哆嗦,但是指着场中那孑然而立的少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良久之后,忽然转头对岳不群道:“岳掌门,你这弟子动则扬言灭人满门,这岂是名门正派的作风?”
岳不群没料到王元霸竟在这个时候将自己推了出来,微微沉思片刻,森然道:“凌靖,你知不知道如今你已经堕入了魔道,若是再执迷不悟,迟早会沦为江湖上人人喊杀的魔头。趁你还未大造杀孽之前,还不赶紧回头是岸!”
令狐冲和岳灵珊见岳不群脸上满是森然之色,这番话说出也是丝毫不留情面,均是心中大急,只希望凌靖不要和师傅顶撞。
凌靖微微一笑,目光平静的看着岳不群道:“杀孽?我只记得我在药王庙中连杀了围攻华山派的十五个匪类,又杀了企图谋取华山掌门大位的丛不弃,击退了封不平,在你眼中,这都是孽?”
岳不群顿了顿,随即冷笑道:“是不是孽,岂能由你评说?我们华山派向来以匡扶武林正义,消灭魔教为己任。可是你结交田伯光这种采花淫贼在先,今日又出言不逊,开口便要灭人满门。此等行径,与魔教妖人又有何异,你若还不知悔改,那就休怪为师翻脸无情了。”
凌靖看着岳不群,面上忽然露出一丝放松的笑意,心道:“终于还是到了这个时刻么。”
第119章 逐出师门
凌靖已经隐隐猜到岳不群要说什么了,不过就在这一刻,心神却是忽然一松。
前世的命运,其实跟这具身体倒是有颇多相似之处,同样是孑然一身,但不同的是,前世他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宅游戏,当然不是为了单纯的娱乐,他没有这个资本,也没有这个闲心,事实上,他是个半职业玩家,游戏里的收入就是他所有的生活来源。
虽然生活有些苦涩,但他却从未怨天尤人过,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发呆,一个人对着镜子说话,生活就是这么单调而重复,日复一日,他只能不断在《武侠神话》中,寻找着一些微不足道的乐趣,借以聊慰自己苍白的生活。
可是亲情这种东西,他却从未渴望过,因为从骨子里来说,他是一个性子极为冷淡的人,生活造就了他的性格,所以他才会喜欢独来独往,做事从来只凭自己的喜恶,随心所欲。
但是一来到这个世界,他的身份就已经被限定死了,华山派中最小的真传弟子,这个名头或许在江湖上还颇有些分量,但对他来说,一直不过是个负担罢了,其实他向往的,还是一个人逍遥于江湖之上。
然而这个身份,却是个束缚。
不过这具身体终究是在华山长大的,既然欠了华山派的情,那自然就一定要还,所以在华山和药王庙之时,就算明明知道岳不群在猜忌自己,他还是义无返顾的帮华山派杀退了强敌,其中固然是因为系统任务的限制,但也未必没有还人情的意思。
如今诸般事了,就算他欠华山派再多的人情,就凭药王庙一役中他救了华山派举派上下,也该还清了。
所以岳不群的话一出口,他只感觉浑身一轻,看了岳不群和王元霸一眼,淡淡的笑道:“我只说一次,“辟邪剑谱”并不在我手上,至于信不信,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忽然又看了林平之一眼,道:“而且这个世上,除了林师弟以外,只怕再也没有人能知道“辟邪剑谱”到底藏在何处了。”
王元霸和岳不群闻言都目光闪动了一下,随即瞥了一旁的林平之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之色。
林平之显然没料到凌靖会忽然这样说,被外公和师傅这样一看,心中又有些慌乱,急道:“凌师哥,你休要转移话题。我林平之若是知道我家的剑谱在哪儿,那早就应该取出来练好武功,给我爹娘报仇了。”
一提到爹娘的血仇,林平之脸上便不由露出了愤恨之色。
凌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原剧情当中,林家向阳巷老宅的祖传之物,确实是林平之第一个发现的,不过这小子运气不佳,摊上了岳不群这样一个口是心非、笑里藏刀的人物,这剑谱转手之间便落到了岳不群手中。
不过“辟邪剑谱”这东西他是真的没有任何兴趣,若是连一个男人都做不成,就算武功再高,又有何用。
岳不群冷然一笑,道:“凌靖,你既不交出手中之物,也不承认是你偷了“辟邪剑谱”,看来是铁了心要往魔道上走了。”
岳不群说话,向来就是滴水不漏,这句话一出口,任何人也挑不出他话中的一点毛病,连王家众人也以为他是恨铁不成钢,这才对这徒弟如此森然。
王元霸见岳不群开口,哈哈大笑一声,道:“岳老弟说得好,此等行为不端的弟子,简直是有辱华山派的门风,务必要严惩。”
在他眼中,这小子偷了“辟邪剑谱”在先,本就罪该万死,如今又伤了自己两个儿子,更扬言要挑了王家,若非忌惮这小子的实力,只怕他早就将这小子乱刃分尸了。
岳不群冷冷的看着凌靖,嘴角擎着一丝淡淡的嘲讽之意,虽然他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怎么看出自己的心思的,但有这样一个人留在身边,终究是件不妥当的事。
这小子跟他不是一条心,凌靖武功越高,岳不群便感觉祸患越大。
令狐冲见场面越来越僵,心中大急,冲岳不群解释道:“师傅,小师弟真的没有拿“辟邪剑谱”,他手中的不过是刘师叔留下的一本曲谱罢了。还请师傅明察,不要再责怪小师弟。”
林振南的遗言中,并未提及林家的“辟邪剑谱”,这个他是清清楚楚的记得的,虽然他不知道凌靖的剑术为何会忽然变得如此高明,但他却敢肯定,凌靖所使的绝非是“辟邪剑谱”。
岳不群面容森冷的扫了令狐冲一眼,直把令狐冲看的心中一突,他向来便把岳不群夫妇当做亲生父母一般看待,如今见岳不群如此冷漠的看着自己,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心慌,顿时喏喏的说不出话来。
岳灵珊心中有些惶然,在心中喃喃道:“怎么会这样,爹爹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凌靖?若非凌靖在药王庙中救了我们,华山派只怕早已全军覆没了,可是爹爹为什么要这样?”
凌靖看着岳不群惺惺作态,心中冷笑,不过今日之事,确实也应该做一个了断了,冷冷道:“我说过,谁要想取我手中的东西,有本事便自己来拿好了。”
岳不群眼中闪过一丝厉芒,森然道:“好,既然你决意如此,那就怪不得为师不顾以往的情面了。”
忽然将手中长剑抽出,指着凌靖道:“你这逆徒,行止不端,结交匪类,如今为免你玷污了我们华山派的清誉,凌靖,从今日开始,你便不再是我们华山派的弟子,你我师徒从此恩断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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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长剑一转,左手捏着剑尖,用力一折,只听“啪”的一声,长剑登时断作两节,随即被岳不群冷冷的扔在了地上。
令狐冲和岳灵珊都被这一幕惊呆了,他们实在没料到师傅(父亲)竟会如此决绝,竟然将凌靖逐出了华山门墙。
两人“噗通”一声便即跪倒在地,令狐冲急道:“师傅,求您开恩,小师弟年纪还小,就算真的犯了错,您也千万不能将小师弟逐出师门啊。”
令狐冲混迹江湖多年,知道凌靖若被逐出师门,以后只怕绝难再在江湖正道中立足,脑袋上定会被扣上一个“华山弃徒”的帽子,这辈子估计也休想再翻身了。
想到这里,心中自然大急。
岳灵珊已经急的哭了出来,一边是她敬重的父亲,一边是她倾心的男子,如今父亲却要将凌靖逐出师门,她心中已经乱的失了方寸,连忙拉住岳不群的衣衫下摆,哭道:“爹爹,凌靖是冤枉的,您不能这样做啊。”
岳不群却是看也没看这两人一眼,只是看着凌靖,冷笑道:“逆徒,从今以后,你与我华山派再无一丝瓜葛,你自己好自为之。”
林平之在后面看着凌靖,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能够看到这个大仇人被岳不群逐出师门,他心中自然是感到无以伦比的快意。
不过这还不够!
他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总有一日他会亲手杀了这个人。
王家众人见岳不群如此果决,都在心中暗赞了一声,王元霸道:“岳老弟,既然这小子如今已经不再是华山派的弟子,咱们何不一起出手将之擒下,把“辟邪剑谱”物归原主。”
凌靖方才虽然露了一手,让王元霸颇有些忌惮,但是暗忖岳不群也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顶尖高手,若是自己两人联手,也不会怕了这个小子。
而且他急欲得到“辟邪剑谱”,如今又怎么愿意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岳不群闻言皱了皱眉,心中却是殊无把握,这小贼武功到底有多高,连他也看不透彻,当日在药王庙中,这小贼单人一剑便挑了十五个一流高手和剑宗两个成名的人物,这份实力,绝对让人心悸。
他心中有些踌躇,但是面上却大义凛然道:“正该如此,这“辟邪剑谱”本就是平之家的祖传之物,自然要物归原主。”
说罢,左手衣袖一拂,一股劲风忽然卷向令狐冲腰间,只听“铿”的一声,令狐冲腰间长剑登时出鞘,稳稳的落在了岳不群手中。
他这一手十分漂亮利落,王元霸等人看在眼里,均是忍不住暗赞了一声,心道:“这华山掌门果然名不虚传,单只这内力的运用,便是高明到了极点的。”
王元霸眼力不差,自然看得出岳不群这轻描淡写的一手,已经用上了十分高明的运劲手法,而且内力也极是浑厚,否则不可能耍的如此漂亮。
当下心中又添了几分信心。
“终于还是被逐出门派了啊。”凌靖在心中叹道,其实他早就有打算脱离华山派,只是宁中则这个师娘待自己极好,又有岳灵珊在山上,所以他才一直没有付诸于行动。
如今既然岳不群主动提出,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岳不群忌惮自己的实力,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处处提防着此人,伪君子总是要比真小人更为可怕的。
今日将这最后一层遮羞布也给撕碎,其实两人心中都是不由松了口气的。
王元霸从弟子手中接过一把长刀,和岳不群冷冷的看着凌靖,沉声道:“小子,现在将“辟邪剑谱”交出来的话,还为时不晚。如若不然的话,就休怪我和你师......”
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这小子已经不是华山派的弟子,忙改口道:“那就休怪我和岳老弟辣手无情了。”
凌靖扫了岳不群和王元霸一眼,讥讽道:“哦?就凭你们?”
第120章 师徒反目
凌靖眼中的不屑之意毫不掩饰,岳不群虽然是一品高手,而且还修炼了绝学级武功“紫霞神功”,但是此人的武功弱点太多,重气而轻剑,终究不是正途。
或许岳不群本人也是因为认清了这点,这才千方百计的想要图谋林家的“辟邪剑谱”。
华山派的精妙剑法自二十五年前剑、气二宗血斗之后,便失传了许多,虽然岳不群口口声声称以气御剑才是武道正途,但他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那便不得而知了。
这时,岳不群手持长剑,斜指向下,“紫霞神功”在体内不断流转,剑上紫芒隐现,眼中满是凛然之色,显然已经是把这个曾经的弟子当做了劲敌。
王元霸从弟子手中接过长刀之后,便即一脸凛然的看着场中那少年,就算如今有岳不群这样的高手相助,但他每每想到适才这少年神出鬼没的一剑,还是不禁心中有些顾忌,长刀横在胸前,随即微不可查的冲岳不群点了点头。
令狐冲和岳灵珊两人脸上满是焦急之色,没曾料想局面居然坏到了这种地步,师傅(父亲)不仅将凌靖逐出师门,而今还要和王元霸联手对付凌靖。
“这可怎么办才好?”
两人均感左右为难,这两个人可都是他们最亲近之人,如今反目成仇,他们两人又该如何是好?
岳灵珊脸上不断有泪水滑落,其实这个时候,最为揪心的人还是她,眼见父亲和心上人兵刀相向,自己却束手无策,心中便宛如无数把小刀割过一般。
令狐冲来回走了两步,忽然道:“小师妹,你赶紧去找师娘!”
如今这种情形,除了师娘之外,只怕再也没有人能阻止这对师徒了。
岳灵珊闻言一怔,随即立刻反应过来,最后看了一眼场中的父亲和凌靖之后,擦了擦眼泪,连忙往外面跑去。
其余的王家之人以及林平之,这时看着场中三人,脸上都露出了兴奋之色,两个顶尖高手联手对付一个剑术精湛的贼子,这番争斗绝对能让他们大开眼界。
凌靖将“帝龙古剑”缓缓抽出,见岳不群和王元霸满脸的谨慎之色,不由笑道:“两位,还不准备动手吗?”
如今既然已经被逐出门派,他自然不会再叫岳不群师傅。
岳不群冷声道:“凌靖,我劝你还是自己将“辟邪剑谱”给交出来的好,如果你再执迷不悟下去,这世上便没人能救得了你了。”
岳不群是个什么样的人,凌靖自然十分清楚,闻言自然是十分不屑,道:“岳先生,有些事情咱们既然已经是心知肚明,那这些场面话,就无须再说了吧。”
岳不群虽然在惺惺作态,但是凌靖还是没有立刻拆穿他,只因这人虽然想谋取林家的“辟邪剑谱”,但此人行事素来谨慎,滴水不漏,一直到现在,也只是在收林平之为徒的时候露出了一丝破绽,如果这个时候凌靖想揭穿他的真面目,只怕不仅不能成功,反而会因此惹的自己一身骚。
岳不群冷哼一声,再不多言,忽然一跃腾入半空,身如飞燕,往前飞掠,长剑斜向左下刺出,正是华山剑法中的精妙招式“金雁横空”。
他剑尖上紫芒爆射,几近四五寸长,显然已经将“紫霞神功”催动到了极致。
“金雁横空?”
凌靖看着岳不群的招式,忽然便笑了起来,五岳剑派的剑术对他来说,自然是再熟悉不过的,但是华山思过崖上的密洞当中,已经尽破了五岳剑派的剑术。
对于岳不群此招,他就算不用“独孤九剑”,也能一招破了他的剑术。
岳不群这一剑声势浩大,劲风霍霍,转眼间便要刺到凌靖面前,然而凌靖这时却不退反进,往前掠出半步,身子一斜,内力流转之下,“隐龙剑气”便如奔腾的瀑布一般,爆射而出,长剑上登时黝黑一片,一道寸来长的幽冷剑气顿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岳不群乍见凌靖剑上的剑气,也是悚然一惊,他修炼“紫霞神功”多年,自然知道剑气需以极其深厚的内力方能催动。
以他如今的内力修为,在五岳剑派当中绝对是最顶尖的几个人之一,而且华山气宗本就是以气为本,他修炼“紫霞神功”数十年,内力之雄浑,方才能修炼出紫霞剑气,但以这小子的内力修为,怎么可能使出这般惊人的剑气。
岳不群陡然见到这道黑色剑气,第一个反应便是不可能!这完全就是违背了武道常理。
王元霸本来还在寻找凌靖的破绽,这时也是脸上现出震惊之色,这般磅礴的剑气,简直就是闻所未闻,以他的武功、见识,也不禁心中骇然。
两个顶尖高手尚且如此,余下的林平之、王家兄弟等人更是面面相觑,相顾骇然,但此刻场中正在激斗,几人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但心中还是忍不住震惊的想道:“这人年纪只怕比我还要小上许多,怎么便能使出如此厉害的剑气?”
便在此时,凌靖忽然一剑斜刺,幽光一闪,剑速已是快到了极致,比之岳不群绝对快上了三成不止,一剑径直指向岳不群左侧腰间。
剑未及身,但是那冷冰冰的黑色剑气,已经让岳不群感觉腰间一阵轻微的刺痛。
岳不群心中一凛,这小子这一剑当真太过歹毒,竟然一眼便找到了“金雁横空”的破绽。
而且这小子不知修炼了什么邪门的武功,出招速度简直快的惊人,以他的剑法、武功,竟然还被他给隐隐压制住了。
岳不群心中大惊,而且以他的眼力,分明还看出凌靖这一剑只怕还有更厉害的后招,他若是分心拆档,只会被这小子步步紧逼,落入险境。
当机立断之下,长剑忽然往下一荡,一紫一黑两柄长剑登时便碰到了一起。
“铿!”
火光四溅之下,两人手上都不由一顿,然而就在这片刻之间,凌靖手腕一抖,变刺为削,一道幽光又扫向岳不群前胸。
这一剑变招之快,似乎在先前一剑使出之前,便想好了这一记后招,岳不群虽然早就猜到这小子的剑法只怕没这么简单,但此时身在半空,无从借力,只能慌忙抬起长剑,勉力继续抵挡。
王元霸眼见岳不群在一招之下就已经落入下风,心中也是大惊,显然没料到这小子剑术之高,居然高明到了这种地步,连忙暴喝一声,手中两个金胆同时打出,径直射向凌靖的胸前。
两个金胆本来颇有些重量,但王元霸以独门暗器手法射出之后,两个金胆顿时便化作两道金光,激射而出。
而王元霸这时也跟着跃前数步,一刀劈出。
凌靖听到一旁的破空声,知道王元霸已经出手,一剑逼退岳不群之后,并未再继续紧逼,抬手便使出一招“破剑式”。
“碰碰!”
这一剑丝毫不差的击打在两粒金丹上,有了“隐龙剑气”的护持,“帝龙古剑”上的力道甚是强劲,只是瞬间,两粒金胆便反方向朝着王元霸射了回去。
“这是什么剑招?”
王元霸见暗器倒转射回,登时大吃一惊,他混迹江湖多年,只听说过各门各派当中有专门接暗器的手法,但却从未听说,还有剑法能将对方的暗器反击回去。
但此时两粒金胆以丝毫不逊于之前的速度,爆射而回,他一时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将长刀一轮,“碰碰”两声,便将金胆击落在地。
凌靖连续使出两招之后,经脉已经开始隐隐作痛,知道是“隐龙剑气”的隐忧又在发作,当下更不想多浪费时间。
岳不群和王元霸虽然都是高手,但还远不及宗师级,与他们浪费时间,就是在平白损耗自己的身体。
心念一动,转身便向王元霸冲了过去,王家金刀门既是以刀法称雄,他今日便要用“独孤九剑”让王家名声扫地。
第121章 以一敌二
王元霸见凌靖舍了岳不群,径直朝自己冲过来,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全神贯注的凝视着凌靖的身形,一柄长刀横在胸前,尽量护住自己的要害。
凌靖斜掠几步,瞬间就已经冲到王元霸面前,王家的刀法虽然他未曾见过,但是这王家这么多年都只能龟缩与河洛一带,虽是地方豪强,单终究是算不得什么名门大派,这刀法就算再强,估计也是强不到哪里去的。
当即不待王元霸出招,便挺剑刺出,一剑快若流光,飘忽不定。
自上次万门窟一行之后,他连续与两个宗师级的高手交战,可谓是获益良多,久未见突破的“无招境”也在数日前终于提升到了八成境界,如今“独孤九剑”使起来,更是得心应手,威力更胜往昔。
这一剑刺出,却并非直取王元霸某处要害,只见他手腕急震,一柄长剑使的便如灵蛇一般,摇摆不定,让人捉摸不透他这一剑到底要刺向何处。
幽冷的“隐龙剑气”吞吐不定,剑上的寒意让王元霸心中一紧,但是此刻他也是瞧不出凌靖这一剑到底要攻向何处,心中踌躇了一瞬间,当即将长刀一轮,往前直劈,企图用这种以攻对攻的招式,让凌靖撤剑回守。
凌靖见王元霸如此出招,当即轻笑一声,“独孤九剑”从来都是有攻无守的剑法,王元霸此举,倒是正中他的下怀。
只见他手中长剑忽然一顿,剑上的“隐龙剑气”变得更加凌厉几分,紧接着,长剑往下一压,竟然直接贴在了王元霸的刀背上。
王元霸臂上一沉,顿时心知不好,便在此时,凌靖却不断掠步向前,被“隐龙剑气”渲染的漆黑如墨的“帝龙古剑”竟贴着王元霸的刀背不断往前横击过去。
霎时间,刀剑之间火花四溅。
王元霸面色大变,心中暗叫不好,连忙双脚一错,不断向后跃去,然而凌靖却是得理不饶人,长剑滑至他刀背半身的时候,忽然往上一挑,一剑刺向王元霸的胸口。
这一剑攻的极快,而王元霸本就失了先机,不断后退的同时,只能将长刀挑起,砍向凌靖的剑身。
凌靖这时却忽然哈哈一笑,长剑一撤,又换了剑招,登时间长剑如星点般不停刺出,攻向王元霸周身要害。
“铿铿铿铿铿!”
眨眼之间,也不知他到底连续刺出了多少剑,王元霸自始自终都捉摸不透凌靖诡异的剑路,只能奋起全身气力,将一柄长刀舞的水泼不进,以护住身上的要害。
然而凌靖每刺出一剑,王元霸便感觉虎口一震,不自禁倒退一步,而刀上更是多了一个缺口,如此接了七八剑以后,已经连续退出数步,手臂更是一阵酸麻。
场外之人直看的胆战心惊,未曾料到岳不群和王元霸两位顶尖高手都先后在这小子手中被压制的如此厉害,而且似乎从第一招开始,这两位高手便一直无法反击,招式变来变去,居然都是采取的手势。
一群人目瞪口呆,此时王伯奋、王仲强两个王家二代都被扶下去疗伤了,场中的王家众人便只能唯王家骏、王家驹两兄弟马首是瞻,眼见家主陷入危机,不由便将目光都落到了这两兄弟身上。
王家骏心中有些慌乱,冲王家驹道:“弟弟,咱们是不是该去助爷爷一臂之力?”
如果连王家最强的爷爷都败北,那他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应付这小贼了。
王家驹愣了片刻,见场中爷爷依然是在被那小贼压着打,竟然丝毫无还手之力,心知今日王家是真正陷入了危局,慌忙道:“哥哥说的极是,正该如此。”
然而便在两兄弟准备召集人手上前助阵之时,只听岳不群轻叱一声,一个滑步,急速冲向凌靖的身后,长剑前刺,剑身微颤,不断发出嗡鸣声。
王家兄弟见岳不群终于再次出招,心中顿时一定,方才两个高手单独应付这小贼,确实是落入了下风,但此时两人合力,定然不会再像之前那么狼狈。
两人定了定心神,并没有选择立刻动手,而是继续凝神往场中看去。
林平之看着场中的凌靖,心情可就没有王家兄弟那般轻松了,他亲历了药王庙一役,早就知道凌靖的剑法武功已经到了一个让人难以理解的层次,但此番再见之时,却发现这人武功又提升了许多,光是那摄人心魄的漆黑剑气,便让人心中胆寒。
但他心中却异常不忿,满脸阴沉的盯着场中的凌靖,似要将这人生吞活剥一般,心中狠狠道:“凭什么!凭什么这人的武功就能进展的如此神速,而我每日里勤加练武,丝毫不敢懈怠,却是连华山派许多二代弟子都打不过。”
林平之双拳紧握,指甲几乎刺入了肉中,但却丝毫不觉,只觉老天爷何其不公,林家遭逢大难,自己身负血海深仇,但是无论自己如何努力,武功却只能跟这个小贼越差越远。
他真的很恨,恨自己不争气,也恨凌靖这小贼对自己的身体做了手脚,更恨余沧海、木高峰害的自己家破人亡。
““辟邪剑谱”!我一定要得到“辟邪剑谱”!”
家传的剑谱成了林平之唯一的希望,转念之间,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不管凌靖是不是偷了他家的剑谱,他也一定要按照父亲的遗言,去林家向阳巷老宅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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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中,岳不群一剑刺向凌靖后背,这一剑却是丝毫未留情面,剑上紫芒爆射,声势端的凌厉,若是凌靖不及时避开,绝对难逃一剑穿心之祸。
然而凌靖却始终未曾回身拆档,似乎便是对这一剑毫无所觉一般,场外众人见此一幕,不自禁的都握紧了拳头。
便在此时,凌靖忽然冷笑一声,对王元霸刺出最后一剑之后,忽然接了一招“破刀式”,长剑从一个十分诡异的角度,一剑穿过了王元霸的刀网,刺进了他的左肋。
王元霸中了一剑,登时闷哼一声,刀上的力道顿时弱了下去,招式一乱,瞬间便露出许多破绽。
凌靖眼中微光一闪,趁此机会,左手迅捷探出,一指点中了王元霸的膻中穴。
这时,岳不群的一剑已经快要刺到他后背,此时若想转身,只怕已经不及。
岳不群虽然不知这小子有何打算,但此时这一剑已是汇聚了毕生功力,而且眼见这小子已经没时间回身拆档,当即怒喝一声,剑上紫芒璀璨,剑速登时又提升了两分。
背后的剑气已经让凌靖背上隐隐生疼,然而他面上却丝毫没有慌乱之色,似乎早就料到岳不群会偷袭自己。
再怎么说,岳不群也是一个顶尖的一流高手,他在对付王元霸的时候,又怎么可能没有留心提防着此人呢。
当此时,只见他忽然从王元霸身体里抽出长剑,王元霸登时又闷哼一声,嘴角有鲜血溢出,而凌靖却是看也没多看他一眼,当即反身一撩,“帝龙古剑”后发先至,只听“坑”的一声,竟是一剑截断了岳不群的剑路。
这一剑使出,便如他亲眼看见了岳不群是如何出剑的一般,长剑所到的方位恰恰正是岳不群攻击的必经之路。
岳不群面色一沉,“紫霞神功”急运于臂上,手中长剑微微震颤了几次,又回复了平稳,立时又再使出一招“白云出岫”,刺向凌靖的腰间。
“哼!”
凌靖脸上挂着一丝嘲讽的微笑,听风辨器,其实并非一定是辨的暗器,如今听到背后的长剑呼啸声,他不用回头,也知道岳不群在用什么剑招。
霎时间,只见他霍然转身,错步之间,双足又在地上一点,身子登时攀升数尺,随即左足一踩,正好踩在岳不群的剑尖上。
“铛!”
凌靖脚下一沉,登时便将岳不群的长剑踩在了地上,接着长剑一转,黑芒闪过,剑尖已经指在了岳不群的喉咙上。
场中登时鸦雀无声,因为这一切实在发生的太快了,从岳不群偷袭凌靖后背开始,一直到现在凌靖也不过才使出三招而已,但是三招之间,两个高手便一个被刺伤制住,一个被长剑指住了要害,众人根本都还没反应过来,两个高手便已经全部落败。
王家兄弟目露恐慌的相视一眼,均想:“怎么办,这下可怎么办?”
其余的王家弟子更是慌乱无比,连家主和岳掌门两人都不是这贼子的对手,他们就算有心想去相救,但也知道不过是送死罢了。
令狐冲见师父被凌靖指住要害,心中一急,连忙跑出几步,急道:“小师弟,休要伤了师父。”
他既不想师父伤了凌靖,也不想凌靖如此对待恩师,但此时师父被凌靖指着喉咙,一时间他也不敢过分刺激凌靖,只能沉声道:“小师弟,你冷静一些,你现在拿剑指着的可是师父啊。”
凌靖冷笑一声,见岳不群只是闭着双目,似乎全然不将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心中暗骂了一声“伪君子”,冲令狐冲道:“大师哥,你要搞清楚,如今到底是谁想杀谁。”
第122章 杀机
岳不群最擅长的是什么?那当然是伪装自己,惺惺作态。
虽然适才他和王元霸联手,但还是败在了凌靖手上,不管是王元霸,抑或是他,绝对都是面上无光的。
先前两人都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态,欲威逼凌靖交出“辟邪剑谱”,但是转眼之间,两人便一伤一擒,这前后反差也未免太大了些。
王元霸左肋中了一剑,胸口膻中穴被点,丝毫动弹不得,左肋处不断有鲜血从伤口上渗出,王元霸面色惨白,但此时心中更多的还是感到有些羞愤,想他和岳不群两个都是成名已久的武林高手,如今联手对付一个乳臭未干的小贼,居然三两招便被别人擒下,如今当着这许多人的面,简直是丢尽了脸面。
然而另一边,岳不群却是紧闭双目,满脸的漠然之色,似乎浑不将自己的性命当做一回事,这番作态,落在旁人眼中,多半只会以为这岳掌门果真不负“君子剑”之称,如今不仅大义灭亲,更是对生死看的如此淡然,当真令人好生佩服。
一旁的林平之等人虽然面露绝望、彷徨之色,但是看着岳不群的目光,还是不禁露出了钦佩的神色。
令狐冲自来便敬重岳不群,如今见凌靖用剑指着自己的恩师,心中既是恼怒,又是为难,听到凌靖这个问题,更是不知该如何作答,喏喏道:“小师弟,你先将剑放下可好,你毕竟从小是在华山长大的,怎可对师傅如此无礼。”
师傅的是非他不敢擅自评论,虽然适才见岳不群一剑毫不留情的刺向凌靖后心,心中也感觉颇为凄凉,同样都是华山派弟子,但转眼间师傅便如此辣手无情,感同身受之下,也不禁生出了兔死狐悲之念。
但是在他心中,终究还是对华山派难以割舍的情感占了上风,很快便又下定决心,今日就算拼死也不能让凌靖伤了师父。
凌靖默然不答,他也知道令狐冲在为难,但是岳不群这个人,厉害的可不止是他的武功,虽然自己已经被逐出师门,但若是王家和岳不群在江湖上放出消息,说“辟邪剑谱”在自己手上,那绝对会给自己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如果身上没有“隐龙剑气”的隐患,他自然是无所谓的,但如今却是能少动手便少动手,在“隐龙剑气”的隐患未除之前,自然时不想惹出太多是非的。
念及此处,便凝视着岳不群,冷冷道:“岳先生,你想杀我,可是你杀的了吗?”
岳不群的杀机他自然能感受的到,其实他也未尝没有把这个伪君子一剑了结的想法,但是终究顾忌太多,只要这人一日没有露出真面目,只怕自己还真的不能动他。
岳不群忽然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羞愤之色,被自己曾经的弟子几招打败,他自然是感到十分难堪的,但是当着王家这许多人都面,他却不能露出一丝破绽,当下只是冷冷道:“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岳某人只是十分后悔,怎么就教出了你这样一个孽障。”
凌靖见他此时此刻还不忘往自己身上泼脏水,怒极反笑,忽然哈哈大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说不尽的讽刺意味,随即忽然将手中长剑往前一送,眼中杀意毕露。
令狐冲顿时大惊失色,想要拔剑,但却发现腰间空空如也,这才想起,自己的长剑正被凌靖踩在地上。
但凌靖这忽然的一剑,让他根本来不及思索,以为这师弟已经是恼羞成怒,真的要取了师傅的性命。
当下哪里还顾得其他,右手忽然成爪,倏地探出,便要去擒凌靖的手腕。
岳不群感受到脖子上的寒意,不禁瞳孔一缩,凌靖虽然没有使用剑气,但就是这寒光湛湛的剑锋才更是让他心中生寒。
凌靖见令狐冲对自己出手,当即左手大袖一挥,一股磅礴的劲力顿时便将令狐冲推的倒退了几步。
令狐冲踉跄退后,他如今虽然内力大进,但又怎么比得过凌靖,以凌靖无限极近二品的内力,再辅以“隐龙剑气”,适才一拂只让令狐冲倒退几步,已将算是手下留情了。
便在此时,眼见凌靖这一剑便要刺入岳不群的喉咙,再也无人能够阻止,王家众人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女子的疾呼:“靖儿,不要!”
宁中则和岳灵珊慌忙越过王家众人,径直往凌靖这方奔了过来。
凌靖手上动作不由一顿,但剑锋已经抵在了岳不群的脖子皮肤上,如今只需再往前递出半寸,便能要了这个伪君子的命。
岳不群见这一剑终究还是没能刺得出来,脸上微不可查的露出了一丝松懈之色,但很快,又变得面无表情起来。
身后宁中则和岳灵珊的声音,凌靖自然是听到了的,然而此刻他却根本连头也不回,手上长剑纹丝不动,身子却探出少许,低声道:“岳不群,我知道你想杀我,也知道你急欲得到“辟邪剑谱”,称霸武林。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
岳不群面色一沉,脸上十分难看,显然当面被人叫破心思,他也是十分难堪的,不过凌靖此时只是低声说话,这声音也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罢了。
岳不群当即冷哼了一声,也不否认。
凌靖冷笑了一声,又道:“今日我不杀你,想必你也知道是什么原因,可是你千万别试图挑战我的忍耐极限。如果日后江湖上还有什么风言风语,就算师娘和师姐埋怨我一辈子,我也会杀了你。”
他这番话说的飞快,说完过后,也不再去看岳不群的脸色,伸手点了他几处穴道过后,这才收回了“帝龙古剑”。
令狐冲见凌靖收剑,终于松了口气,但是见他又点了师傅的穴道,不禁又有些踌躇,若是自己去给师傅解穴,只怕凌靖也不会答应,但是就这样让师傅立在那里,那师傅的脸面又往哪搁。
想了片刻,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没再做其他动作。
宁中则和岳灵珊先后来到凌靖这边,宁中则一脸复杂难明的看了丈夫和这个小弟子一眼,眼中满是伤心和失落,先前发生了什么,女儿已经一五一十的告诉她,当得知丈夫已经将凌靖逐出师门的时候,她眼前一花,险些便晕了过去。
可是这般着急的赶过来,看到的却是这对师徒刀剑相向,而凌靖正在用剑指着自己丈夫的脖子。
虽然她已经感觉到,岳不群这些日子已经变的不再像从前了,但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他们已经相濡以沫多年,她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送命。
见到这一幕,自然是异常愤怒。
宁中则面色有些严厉,凝视着凌靖,质问道:“靖儿,他是你师傅,就算他有万般不是,你又怎么能拿剑指着自己师傅的喉咙。”
凌靖看了宁中则一眼,淡淡道:“现在已经不是了。”
说完这句后,便再也未曾辩解其他,本来他就有杀了岳不群的心思,若非顾忌着宁中则和岳灵珊等人,只怕早就付诸于行动了。
只是这些心思,就算说出来只怕也没人能信,就算宁中则对自己再好,自己也不过是个弟子罢了,又怎么可能及得上岳不群在她心中的分量,所以与其多费口舌,浪费时间,倒不如索性来个默然以对。
宁中则面色一白,身子微微晃了晃,岳灵珊赶紧扶住了母亲的手臂,哭道:“凌靖,你怎么能这样。”
凌靖淡淡的笑了笑,却并未多说什么,谁是谁非,日后自有定论,如今争辩亦是无用。
而且就算被全天下人误解,那又有什么打紧,他从来都是只为自己一个人而活。
倒是这个王家,还需要给他们一个警告,当下便慢慢往王元霸身前走去。
王元霸见他走来,面上不由一惊,如今他身子动弹不得,这小子若是想下手杀自己,只需一剑便足够了。
而其他的王家子弟顿时也都露出了慌乱之色,齐齐拔出兵刃,往凌靖围了过来。
凌靖扭头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道:“我今日本不想杀人,但你们若是执意要送死的话,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一群土鸡瓦狗般的存在,跟他们动手,就是在浪费自己的生命。
王家兄弟和林平之均是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这人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但想到这人一身神鬼莫测的剑术,以自己等人的武功,上去当真是与送死无疑,当下只能立在原处,踌躇不定。
凌靖转过头来,一脸漠然的看着王元霸,道:“王元霸,有些话我不想再说一次。不过你一定要给我记住了,日后若是江湖上有什么闲言碎语,你们王家一定要做好从此在洛阳除名的准备。”
王元霸心中一沉,心知这小子是在警告自己,若是日后江湖上有人将“辟邪剑谱”和这小子联系在了一起,那此人必定会报复王家。
但是以这小子的武功,王家又怎么抵挡得住他。
王元霸一时默然,凌靖却忽然凑他面前,低声道:“王家主,记得一定要照看好你的宝贝外孙,要不然到时就算真的找到了剑谱,却也只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这才是最讽刺的。”
说罢,哈哈一笑,在王元霸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忽然腾空而起,头也不回的踏上房顶,几个急纵之间,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第123章 筹谋
凌靖走的果决潇洒,眨眼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但是留下来的人,却都各怀心思,渐渐沉默了下去。
王家骏、王家驹两兄弟见凌靖离开,不由心中一松,这才敢上前帮王元霸解开了穴道,然后手忙脚乱的指使着其他王家弟子给王元霸包扎伤口。
然而王元霸此时却有些微微出神,先前凌靖离开之时对他说过的话一一在心头浮现出来,一方面凌靖的警告确实让他心中颇有些发紧,这小子武功绝高,已经完全超脱了一流高手的水准。
王家虽然在河洛一带颇有些名声,但终究不能跟江湖上的名门大派相提并论,若是日后江湖上真的传出什么风声,那王家可就岌岌可危了。
想到这里,便斜眼看了看正在忙碌的王家子弟,眼中上过一丝凛然之色,心道:“今日过后还需好生警醒一下他们,切莫走漏了什么风声。”
随即又看了看岳不群,见岳夫人已经解开他穴道,这对夫妇正和女儿、弟子立在一处,岳夫人目光炯炯的看着岳不群,但两人却都很奇怪的并未说话。
王元霸看着岳不群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猜疑,想到那小贼走之前所说的话,心中难免也生出一丝提防之心,虽然这小子的话未必可信,但以林平之的资质为何会忽然得到岳不群这个成名高手的青睐?
这一点,以前他倒是未曾细想过,如今得了旁人的指点,越想越觉得有些猫腻,不由便生出了疑虑之心。
另一边,宁中则和岳不群冷冷的相视良久,气氛有些沉闷,令狐冲和岳灵珊处在两人身边,心中都颇有些为难,但是以他们的身份,却也知道自己无法插手,只能默默的叹了口气。
岳灵珊心中其实异常彷徨,凌靖这次跟父亲刀剑相向,实在是她从未料到过的事,父亲将他逐出师门,而凌靖也是翻脸无情,险些要了父亲的性命,她实在无法理解凌靖为什么要如此做,心伤之下,所以先前才会那般质问他。
但是当凌靖不发一言的离开之后,她心中又觉得十分难过和茫然,凌靖这一走,日后可还会再回来吗?
一时间,茫然无措。
宁中则看了岳不群良久,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他为何要将凌靖逐出师门的缘由,可是两人结发几十年,现在却是连她也有些看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了。
许久过后,终于开口道:“师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靖儿?他到底犯了什么过错,你竟然要将他逐出师门?”
虽然心中恼怒凌靖目无尊上,竟敢拿剑指着自己的师傅,但同时,心中也埋怨岳不群,为何要如此狠心的将这个弟子给逐出门墙。
就算靖儿犯了再大的错,可他终究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为什么要如此狠心。
岳不群淡淡道:“邪魔外道,我又岂能容他继续待在我们华山。若是有朝一日他做出什么危害武林正道的事,我岳不群又该怎么向各位武林同道交待。”
语气之淡然,又充满了冷漠无情的意味,似乎根本未曾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宁中则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缓了自己的心境,道:“你说靖儿是邪魔外道,可是若没有靖儿,你我早在药王庙之时就应该落入真正的邪魔外道手中。师兄,靖儿终究是我们亲手教出来的弟子,你怎么就能如此狠心呢?”
“我狠心?”岳不群“嘿嘿”冷笑两声,道:“这个逆徒拿剑指着我这个曾经的师傅之时,难道就不是狠心?只怪我岳不群昔日里瞎了眼,才会教出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弟子,如今趁他还未做出什么为祸武林的大祸事,我便要广发书信,通知各门各派的掌门人,与这个小贼划清界限,以免日后他坏了我们华山派的清誉。”
宁中则怔怔的退了半步,喃喃道:“为什么?你究竟是为什么?”
凌靖虽然行事作风有些我行我素,但却并未做出过什么有辱华山派门风的事,相反的,还曾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将华山派拯救于倾覆之下,说起来,他才是华山派最大的恩人。
可是为什么丈夫就如此肯定靖儿是邪魔外道,要将他逐出门派。
岳不群叹了口气,道:“师妹,这个小贼结交田伯光这种恶贼在先,后来忽然又武功大进,毫无一点征兆,却又并非是我们华山派的武功,你难道就没有一丝怀疑吗?”
宁中则看着岳不群,道:“我相信靖儿。”
她自然知道丈夫所说的怀疑到底是什么,无非就是疑心靖儿偷了林家的“辟邪剑谱”罢了,但是自始自终,即便是到了现在,她也是相信凌靖的。
“你......”岳不群脸上闪过一丝怒色,恨恨道:“冥顽不宁,这小贼既不肯透露出武功的来历,也不敢将手中的书册交出来,其中若无猫腻,又何须如此遮遮掩掩。”
说罢便冷哼了一声,径直向王元霸那处走去。
宁中则身子微微晃了晃,只觉脑袋一阵晕眩,令狐冲和岳灵珊赶紧扶住她,令狐冲道:“师娘,小师弟没有拿林家的“辟邪剑谱”,他手中的东西是刘正风师叔留下的“笑傲江湖曲谱”,是弟子亲手转交给他的。”
这番话先前他也曾对岳不群说过,但是师傅却根本不信他,如今他也只能期盼师娘能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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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灵珊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然而宁中则却是勉强笑了笑,道:“我知道,靖儿一直都是个好孩子,他一定不会偷偷去拿林家的“辟邪剑谱”。”
令狐冲和岳灵珊都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又听宁中则道:“冲儿,珊儿,你们扶我回屋吧,我真的好累。”
令狐冲两人见她脸色有些苍白,双目暗淡,又知她本就身子不好,如今遇到这样一件事,更是雪上加霜,连忙答应了一声,扶着她离开了。
王元霸和岳不群看着他们三人离开,并未出言阻拦,王元霸斟酌了片刻,问道:“岳老弟,尊夫人气色好像不太好,可是身子还未康复?”
岳不群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有劳王老爷子挂心了,不碍事的。”
王元霸其实也就是这么一问,闻言便并未再多说什么,低声道:“岳老弟,你先前说要广发书信将这小贼逐出师门,可是当真?”
如果岳不群真的广发书函,那凌靖这个小贼的名声在江湖上便会立刻变得十分狼藉了,无论走到何处,只怕都会被扣上一个“华山弃徒”的帽子,这辈子只怕也休想在江湖山立足了。
岳不群点点头,寒声道:“这个逆徒,行为不端,结交江湖败类,而今还敢大胆弑师,合该如此。”
王元霸见他说的如此斩钉截铁,心中一动,又沉吟道:“老弟,你难道就不怕激怒了这小子,他日会给你们华山派招来祸患?”
以岳不群的武功,绝非是这个小子的对手,但是如今岳不群做的如此决绝,难道就不怕这小子报复吗?
岳不群皱了皱眉,道:“王老爷子,此等堕入魔道的贼子,我们又岂能因为武功不及他,便处处避让,若江湖上人人如此,那只会让这些妖人俞加嚣张,为祸更甚。”
这番话说的正气凛然,似乎丝毫未曾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为了除魔卫道,更愿意以身作死,也不能成全了这些妖人败类。
王元霸干笑两声,打个哈哈将这个话题带过,赞道:“岳老弟高风亮节,果然不愧为“君子剑”,老朽倒是失言了。”
他见岳不群表现的如此大义凛然,心中也不免有些摇摆不定起来,对于先前的猜疑,也觉得有些站不住脚。
观岳不群其人,无论行事作风,还是武功品行,无不都是江湖中人的典范,这样一个人,又岂会去贪图“辟邪剑谱”。
王元霸笑了两声,身上的伤口早已包扎完毕,先前凌靖手下留情,这一剑倒是并未给他留下什么致命的伤势,以他的内功修为,倒也不是什么大碍。
当下便邀着岳不群一起离开,一边走,一边商量着到底日后该如何应对这个胆大妄为的贼子。
王家这边事了,凌靖很快便出了王家府邸,如今“笑傲江湖曲谱”已经到手,那就应该着手下一步的行动了。
“隐龙剑气”终究是个很大的隐患,今日他在王家不过才使出了几招,便感觉身体有些异样,前几日的修养几乎都前功尽弃,倒是让他好生叹息了一番。
不过接下来一件事,到底能不能成,他也是殊无把握,倒还需好好筹划一番。
当下便在洛阳城中寻了一处还算不错的客栈,在房间里点了些许酒菜之后,一边吃饭,一边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
他急欲得到“笑傲江湖曲谱”,无非是想请绿竹巷中的“圣姑”任大小姐能看在曲谱的份上,把自己引荐给“杀人名医”平一指。
日后就算得到了绝学级的内功,因为有“隐龙剑气”的障碍,修炼起来只怕也是困难重重,到时可就只能仰仗这位医术通天的名医了。
第124章 黄秀
一想到这位脾气古怪的“杀人名医”,凌靖便感觉有些头疼起来,这个平一指虽然医术惊人,但是却一直坚持“杀一人,医一人;医一人,杀一人”的古怪规矩。
不过凌靖倒是不怕杀人,怕只怕这个名医让他去杀自己的亲近之人,若是让他去杀玲珑,这岂不是大为糟糕。
而且这个平一指也不是见谁都医的,若是不合他的心意,就算你拿剑指着他的喉咙,这位名医也未必会多瞅你一眼。
现在凌靖是有求于人,自然不敢用强,而且日后就算得到了绝学级内功,修炼起来只怕也要耗费许多功夫,非是朝夕之间便可成功的,若是没有这人的医术相辅,怕是很难能练成。
但是在许久之前,他便已经将原来的剧情推敲了一番,平一指这个人虽然脾气古怪,但这人却欠了任盈盈天大的恩情,原剧情当中,他肯为令狐冲医治内伤,也是多亏了任盈盈的嘱托。
如今只要自己得到了任盈盈的引荐,想必这个平一指便不会再推脱了。
那么当下最紧要的,还是得先搞定这位任大小姐才是,凌靖饮了一口酒,将怀中的“笑傲江湖曲谱”摸了出来,随便翻看了几页。
只见一些歪歪曲曲的奇怪文字布满整个书页,他于音律之道也跟令狐冲一样,七窍通了六窍,只剩一窍不通,看了几眼之后,便自嘲的笑了笑,心道:“音律这东西实在太过高雅,可不是我能玩的动的啊。”
前世他为了生存而奋斗,又岂能有闲情逸致去学音乐,在他的眼中,音乐这种东西似乎就只有有钱人的小孩子才能接触的到,而他,一直都是孑然一身,就算想学,也只能在心里空想一下罢了。
当下又将曲谱收入怀中,这曲谱虽然自己拿着没用,但是刘正风、曲洋二人可是融合了嵇康的“广陵散”方才合创出了此曲,“广陵散”早已失传,那这本曲谱的价值便可想而知了。
任盈盈也是一个醉心于音律之人,就是不知这本曲谱到底能否足够让她心动。
任我行虽然已经被东方不败囚困于西湖牢底,但是东方不败为了笼络人心,一直对任盈盈十分不错,“圣姑”这两个字可不光只是名头而已,在日月神教中,任盈盈也是身份十分尊贵的人。
对于这样一个娇贵的大小姐,又有什么珍奇之物没有见过,而且从原剧情中就可以看出,这位大小姐也是个十分任性之人,如果他上来就跟任大小姐提出交换,以这位小姐的性情,这事儿多半就办不成了。
如此的话,这件事看起来还是得做的委婉一些,徐徐图之,可不能惹恼了这位任大小姐。
凌靖心中已经有了计划,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微笑,便在此时,却听外面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有人道:“客观,楼下有一位客人说是您的朋友,想请您下去一见,您是不是要出去看看?”
“嗯?”
凌靖眉头一皱,在洛阳可就只有华山派的人认识他,只是如今刚刚才被岳不群逐出师门,难道还有华山派的人敢忤逆岳不群,在这个当头来这里找自己?
又或者说,会是王家的人?
他有些猜不透到底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但还是很快出了房门,跟着客栈中的伙计下了楼。
从拐角处的楼梯下来之后,在伙计的指引下,凌靖便看到一楼的大堂中间,一个颇有些面熟的男子正坐在堂中饮酒,桌上点满了酒菜。
“咦,怎么会是他?”
凌靖心中微微吃了一惊,这个男子看起来约莫三四十岁,身材高大,正是上次在万门窟中,跟随在黄锦身后的那个人。
但是见到此人之后,他心中难免也有些惊疑,因为此趟来到洛阳,之前除了玲珑之外,便再无一人知道自己的行踪,先前从王家府邸出来之后,更是小心谨慎的来到了此间客栈,但是此人又是怎么得知自己行踪的?
那中年人见凌靖下楼,遥遥举杯一笑,道:“凌兄弟,这边请坐。”伸手一引身旁的作为,作势相邀。
凌靖看了这中年人几眼,随即笑了笑,走了过去。
“这位兄台不知该如何称呼?”他坐下之后,倒也没有客气,见桌上摆了两副碗筷,心知这人是早有准备,便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
中年人哈哈一笑,道:“小兄弟,在下黄秀,在万门窟中,你应该见过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称我一声黄兄便是。”
这人说话的声音中厚,倒是没有像黄锦那般尖细。
凌靖笑了笑,但对这黄秀还是有些捉摸不透,不知这人到底是何来意,开门见山道:“黄兄,不知你到此找我到底有何贵干?”
黄秀哈哈一笑,极为热情的向凌靖敬了一杯酒,道:“凌兄弟,此番兄弟到此,却是奉了我大哥的命令,前来找你合作的。”
“哦?”凌靖把玩着手上的酒杯,黄锦想要找自己合作,无非就是因为自己手上的三分之一份古卷罢了,不过黄锦这个人可是在万门窟中跟自己动过手的,而且这人跟左冷禅合作在先,如今又找上自己,他心里又怎么可能不谨慎一些。
当下并不答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黄秀,既然要合作,总要先把这合作的理由和好处说出来吧。
黄秀那边也不拖沓,低声道:“凌兄弟,你此番来洛阳本来是极为隐秘之事,难道你就不奇怪我们到底是怎么知道你行踪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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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脸上露出自矜之意。
凌靖其实也十分奇怪,心知黄锦此人所在的势力绝对不可小视,心中根式谨慎了些,但脸上却不露声色,笑道:“愿闻其详。”
黄秀没有在凌靖脸上看到任何一丝惊讶之色,倒是颇有些失望,不过很快便道:“凌兄弟,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凌靖摇摇头,虽然在万门窟中曾见黄锦使出过“葵花宝典”,但玲珑显然不认识此人,那这人自然就不可能是东方不败。
那么,江湖中又有哪个势力的人,同样持有“葵花宝典”这种绝学级的武功呢?
就算结合了原剧情,他也是猜之不透的,当下便笑道:“黄兄,你就不要再卖关子了吧。”
黄锦面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伸指往天上指了指,低声道:“我们不是江湖人,但整个江湖却始终在我们的监视之下。”
凌靖心中一惊,顿时便明白了过来,难怪自己始终猜不透这帮人的来历,原来他们竟是朝廷的人。
而且结合黄锦之前的表现,他几乎已经肯定,这人绝对是东厂的高手,而且如此一来的话,这人会“葵花宝典”一事,也就很容易说得通了。
当即凭着以往的记忆,在心中细细想了一下这“葵花宝典”的相关事迹,这宝典本是前朝皇宫中一位宦官所著的武功秘籍,原藏于莆田少林寺。
华山派弟子岳肃、蔡子峰偷看后凭记忆录成宝典残本,因为对宝典理解不同,华山派分裂为剑宗和气宗。
渡元禅师从岳蔡二人处得悉宝典经文,凭自己所悟,创立辟邪剑法,改名为林远图,威震江湖。
后日月神教十长老攻华山抢走宝典残本,东方不败据此练成宝典武功,号称天下第一。
然而宝典中的武功虽然博大精深,但同时却凶险至极,练功时,首先要自宫净身,莆田少林寺方丈红叶禅师圆寂之时,认为这本秘籍修习起来残伤身体,难关很多,传世非武林之福,就把它投入炉中火化。
如此的话,按理说“葵花宝典”的传承便只剩下日月神教和福建林家两支而已,但是既然创出这门武功之人曾经是个宦官,那很可能黄锦便是此宦官的传人,而藏于莆田少林寺中的“葵花宝典”秘籍也应该不是天下独一份的。
想通了此节,凌靖看向黄秀的目光便又有些不同了,既然黄锦很可能是东厂的高手,那难道这位兄台也是个宦官不成?
不过以东厂只手遮天的实力,要找到自己的行踪确实是不难的。
黄秀不知凌靖心中所想,又道:“凌兄弟,我大哥非常有诚意与你合作。顺便我还可以附送你一个消息。”
凌靖皱眉道:“黄兄请讲。”
黄秀笑了笑,倒了一杯酒,道:“洛枫只怕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他有一个大对头,凌兄弟想必也是知道的吧。”
凌靖点点头,洛枫当初和涟依对话之时,确实说过有一个对头千方百计的想要杀他,但这人到底是谁,他却始终没有透露过。
不过如今听黄秀如此说,只怕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他那个对头又要开始有大动作了。
黄秀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道:“洛枫这小子虽然机灵,曾经几番逃脱了围杀,但是凌兄弟,你说如果当朝锦衣卫指挥使想杀一个人,那这人又能逃得了多久呢?”
说罢,便哈哈一笑,显然见到锦衣卫和洛枫狗咬狗,他这个东厂的人自然是幸灾乐祸的。
“锦衣卫指挥使?”
凌靖在心中念叨了一句,这个职衔可是锦衣卫的最高品级,相当于当朝的大特务头子,就是比之东厂厂公也是毫不逊色的,但是洛枫曾说那个大对头抢走了原本属于他的东西,但这人怎么又会是当朝锦衣卫指挥使呢?
第125章 绿竹巷中
凌靖实在没想到洛枫的大对头居然是当朝锦衣卫指挥使,这锦衣卫和东厂的势力遍布天下,洛枫若要想逃过这样一个人的追杀,确实是很难了。
不过说到底,这些也不关他的事,黄秀将这个消息透露出来,无非就是想说,洛枫如今已经自身难保,身上的古卷肯定是保不住了,若是自己想要和谁合作,那他们才是最合适的合作对象。
凌靖虽然知道了黄秀的意思,但面上却不露声色,求人合作和请人合作,这其中的差异绝对是很大的,就算真的要跟黄锦合作,他也不可能把自己摆在一个弱势的位置上,而且他这边可是还有玲珑这么一个深不见底的高手,就算东厂的势力再大,自己两人又有何惧哉。
当下便淡淡的笑了笑,道:“黄兄,小弟最近琐事颇多,只怕暂时没有时间与你们合作,这件事不如就暂且搁置,日后再议如何?”
黄秀实在没料到凌靖居然会如此说,本来他装作无意间透露出洛枫现在的情况,就是想堵住此人的后路,毕竟上次这小子是和洛枫一起到了万门窟的,虽然二人此后在万门窟中分道扬镳,但却难说这小子是否会再次和洛枫合作。
但现在却万万没有料到,这小子居然是这么一副混不在乎的模样,可是在临走之前,大哥曾经仔细交代过,务必要将这小子拉到自己这边来,这样才好筹谋日后的计划。
黄秀在心中琢磨了片刻,无奈的笑道:“凌兄弟,你难道就对那古卷上的东西一点都不好奇么?”
他有些猜不透这小子的心思,只能慢慢引诱他了。
凌靖笑道:“黄兄,这古卷既然已经在我们手中,你难道还怕它飞走不成,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东厂的人可是出了名的吃人不吐骨头,就算真要合作,也得等他把“隐龙剑气”的隐患彻底解决之后再说。
所以现在,他可真的是一点都不着急的。
黄秀干笑两声,道:“凌兄弟,难道你没听说过“迟则生变”这句话吗?更何况以你的武功剑术,再加上我们东厂的势力,这古卷里的宝藏可谓是唾手可得啊,你还在顾忌什么呢?”
凌靖表现的越淡定,黄秀便感觉越着急,东厂和锦衣卫虽然同是朝廷的势力,但向来都是互相看不顺眼的,如果自己不趁早把此人拉拢过来,等锦衣卫的那人得到洛枫身上的古卷之后,只怕又会横生枝节,到时这小子若是两面摇摆,那可就真的不好办了。
凌靖不置可否道:“黄兄,这件事事关重大,你且容我考虑些时日再说。”
他这样既不回绝也不同意的态度,倒是让黄秀好生纠结,但是两人相谈许久,他还是有些看不透这人的心思,也不知他是故作矜持,还是真的不想跟自己等人合作。
许久之后,黄秀终于还是叹了口气,道:“好吧。不过,凌兄弟若是日后考虑妥当之后,还请及时知会我们,这个东西你先拿着。”从怀中摸出一面银色的令牌,做工精细,刻有许多精美的雕纹,递到凌靖面前,又道:“凌兄弟,日后你只需手持这块令牌,不管你到哪里,都能联系到我们东厂的人。”
凌靖拿起令牌,仔细看了看,心知这是东厂特有的腰牌,便笑着收入怀中,道:“好,那就这样说定了。”
黄秀虽然说这腰牌只是联络之用,但凌靖可不是迂腐之人,如今他已经被逐出华山派,日后若有什么事,说不得还要借助东厂的力量,而这腰牌便是凭证。
之后,两人又闲谈了一会儿,吃过饭后,黄秀便急匆匆的离开,回去复命了。
凌靖在客栈内休息了一日,又将心中几件事仔细梳理了一番,与黄锦合作之事,这个倒是不急,自己势单力薄,起码也得等先会合了玲珑,才能再谈下一步的计划。
倒是绿竹巷那边的事已经不能再拖延了,锦衣卫的人若是得到了洛枫身上的古卷,难免他们不会顺着这条线再查到自己身上,到时锦衣卫是如东厂一般利诱自己合作,还是威逼自己,那可就说不准了。
总之,日后的麻烦事可不少,当下还是得先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行。
第二日,凌靖在客栈内向店家打听了一番绿竹翁的住处,这绿竹翁在洛阳城内也是颇有些名气,虽只是一个篾匠,但是能吹箫,会抚琴,还画的一手好竹,洛阳城内的绅士名流倒是经常去他那里求画,名声不小,店家也是知道此人的。
如此的话,打听起来倒也没费多少力气。
凌靖准备妥当之后,便径直去了东城,经过几条小街之后,便来到一条窄窄的巷子之中。巷子尽头,好大一片绿竹丛,迎风摇曳,雅致天然。
刚踏进巷子,便听得琴韵丁冬,有人正在抚琴,小巷中一片清凉宁静,和外面的洛阳城宛然是两个世界。
凌靖驻足聆听了片刻,心道:“这任大小姐倒真是个雅致之人,端的是会享清福啊。”
这绿竹巷虽然是在洛阳城的一角,但是环境清幽,又有琴声悠扬,似是完全隔离了江湖中的纷争,宛然是隐藏在闹市中的一处世外桃源。
片刻后,琴声渐消,凌靖这才走到竹排前,在门上轻轻扣了扣,道:“有客来访,还请绿竹翁前辈不吝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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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有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贵客枉顾蜗居,不知有何见教。”
凌靖笑道:“竹翁前辈,晚辈曾听闻您老人家擅长音律,琴箫双绝,前些时日偶得一本曲谱,想烦请您老人家帮忙鉴赏一番。”
“哦?”绿竹翁在里面哈哈一笑,道:“有琴谱要我鉴定?哈哈,年轻人,你可太瞧得起老篾匠啦。”
他话虽如此说,但听到这年轻人先赞他琴箫之艺,接着又十分客气的请他鉴赏曲谱,心中自然也有些高兴,先不谈这曲谱到底为何,首先对这年轻人印象便不错。
绿竹翁出来开了门,但见这年轻人丰神俊朗,双目熠熠生辉,身姿挺拔,腰间别着一把精致的长剑,心中倒是暗赞了一声,随即笑道:“年轻人,你且先把曲谱给我瞧瞧。”
凌靖见绿竹翁须发皆白,身体也有些伛偻,脸上满是皱纹,显然年纪已经老迈,但是他心知这位可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自然不敢怠慢,连忙作了个揖,将曲谱拿出来,道:“前辈,小子冒昧来访,还请前辈勿怪。这便是曲谱了。”
绿竹翁接过曲谱,笑道:“年轻人不必如此拘谨,老头子不过是个编竹篾的老篾匠罢了,可担不得你一声“前辈”。”
凌靖口称不敢,绿竹翁却已经开始拿着“笑傲江湖曲谱”慢慢翻看起来,随即便开始啧啧称奇起来。
“咦?古怪古怪,这样的低音到底如何才能吹奏的出来?”绿竹翁一面翻看曲谱,一面自言自语,脸上满是古怪之色,许久后,看着凌靖道:“年轻人,这曲谱倒是好生古怪,许多地方看起来倒是像在强人所难,似是撰曲之人在有意为难别人。老篾匠钻研音律数十载也从未曾见过如此古怪的曲谱,你又是从何处得来的?”
凌靖笑道:“这曲谱乃是晚辈偶然从两位过世的前辈手中得到的,只是遍寻江湖中的音律高手,也无一人的吹奏出来,所以今日才会冒昧拜访竹翁。”
这“笑傲江湖曲谱”乃是刘正风和曲洋毕生之心血,难度之高,绝非一般人能够吹奏的,就算以绿竹翁的水平,也至多只能演奏一半罢了。
凌靖如此做自然是有深意,因为在原剧情当中,便只有任大小姐一个人才能达到这般巅峰的水准。
第126章 赠谱
绿竹翁越看这曲谱越是觉得古怪之极,当下十分技痒,将凌靖邀进了竹舍之内。
进了里面,便见五间小舍出现在眼前,左二右三,均以粗竹子架成,绿竹翁引着凌靖进了右边的一间竹舍。
进得其中,但见桌椅几榻,无一而非竹制,墙上悬着一幅墨竹,笔势纵横,墨迹淋漓,颇有森森之意,桌上放着一具瑶琴,一管洞箫。
绿竹翁从一把陶茶壶中倒出一碗碧绿清茶,说道:“请用茶。”
凌靖躬身谢过,便见绿竹翁已经坐在了瑶琴前,双手轻抚,不时又看看曲谱上的调子,开始弹奏起来。
悠扬的琴声渐渐响起,幽雅而动听,凌靖一面饮茶,一面听着这细腻的琴声,似乎又想起了当日刘正风、曲洋二人慷慨赴死的情景。
但是弹不多久,突然间琴音又高了上去,越响越高,声音尖锐之极,铮的一声响,断了一根琴弦,再高了几个音,铮的一声,琴弦又断了一根。
绿竹翁“咦”的一声,道:“这琴谱好生古怪,当真令人难以明白。”叹了一声,脸上又露出思索之色。
凌靖见绿竹翁如此,也不点明,想必以绿竹翁的音律修养,绝对不难看出,这曲谱对弹琴吹箫之人要求极高,若是火候不够,实难完整的弹奏出来。
绿竹翁皱眉想了片刻,又拿起桌上的洞箫,道:“小友,我再试试这箫谱。”
这“笑傲江湖曲谱”分为琴谱和箫谱两部分,绿竹翁在琴谱这里犯了难,一方面只觉这曲谱之精妙,真乃天地之神韵,另一方面又觉得这曲调之难,绝非常人能奏,当真是古怪,古怪之极。
他看了看箫谱,随即又吹奏起来,箫声传出,初时悠扬动听,情致缠绵,但后来箫声却越转越低,几不可闻,再吹得几个音,箫声便即哑了,波波波的十分难听。
绿竹翁叹了口气,放下洞箫,说道:“小友,这琴谱、箫谱确实极妙,但许多地方却又似乎是有意强人所难,当真是怪哉怪哉!”
他一边大叹怪哉,一边又对这曲谱爱不释手的翻看起来,倒是让凌靖看的有些好笑,不想这绿竹翁竟对这曲谱喜爱至斯。
不过这曲谱凌靖是并未打算过要收回的,日后绿竹翁自能时时钻研,不过今日最紧要的事还是先引出任大小姐,可不能任由这竹翁慨叹了。
当即便拱手道:“竹翁前辈,晚辈本来对音律是一窍不通,不过也看得出前辈的琴箫之艺比之许多人都要高明的多,如今连前辈也奏不出这曲谱,只怕当世便再无一人能完整的弹奏出来了。”
看了看绿竹翁手上的曲谱,脸上露出可惜之意。
“未必,未必!”绿竹翁却哈哈一笑,道:“小友且稍等,这曲谱虽怪,但却未必能难得住我姑姑。老篾匠的琴艺箫艺,比之姑姑可就要差得远了。”
说了几句之后,便让凌靖暂且在此稍后,自己一个人出了竹舍,往左边的小舍走去。
凌靖心知绿竹翁必定是去请教任大小姐去了,一时之间也不怎么着急,过得片刻之后,绿竹翁终于回来,笑道:“小友,我姑姑见了此曲谱,十分喜欢,决定亲自弹奏一番,小友且跟我来。”
凌靖点点头,道:“那就有劳竹翁前辈了。”说罢,便跟着绿竹翁去了左边的竹舍。
进入竹舍之后,但见左边竹舍内挂着一面竹帘,将一间小舍隔成了两半,左面的竹帘内隐隐能看到一个人影正坐当中,面前是一张小桌,而右面也是座椅齐备,绿竹翁先招呼凌靖坐下,随即走到竹帘边,隔着老远便躬身道:“姑姑,就是这位小友带来的曲谱。”
里面的女子轻轻的“嗯”了一声,并未多说什么,随即琴音响起,那女子调了调弦,便奏了起来。
初时所奏和绿竹翁相同,到后来越转越高,那琴韵竟然履险如夷,举重若轻,毫不费力的便转了上去。
凌靖虽然早知道这位大小姐琴箫双绝,但此时听来,也不免心驰神往,依稀记得便是那天晚上所听到曲洋所奏的琴韵。
这一曲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温柔雅致,凌靖虽不明乐理,但觉这位任大小姐所奏,和曲洋所奏的曲调虽同,意趣却大有差别。
这任大小姐所奏的曲调平和中正,令人听着只觉音乐之美,却无曲洋所奏热血如沸的激奋。奏了良久,琴韵渐缓,似乎乐音在不住远去,倒像奏琴之人走出了数十丈之遥,又走到数里之外,细微几不可再闻。琴音似止未止之际,却有一二下极低极细的箫声在琴音旁响了起来。回旋婉转,箫声渐响,恰似吹箫人一面吹,一面慢慢走近,箫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之际,几个盘旋之后,又再低沉下去,虽极低极细,每个音节仍清晰可闻。
渐渐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艳,花团锦簇,更夹着间关鸟语,彼鸣我和,渐渐的百鸟离去,春残花落,但闻雨声萧萧,一片凄凉肃杀之象,细雨绵绵,若有若无,终于万籁俱寂。
箫声停顿良久,凌靖和绿竹翁这才如梦初醒,凌靖不通琴艺还罢,只觉这琴声之美,宛如天籁,这曲谱本是稀世遗珍,但任大小姐亦是琴艺绝佳,这才能奏出如此美妙的音乐,就算是目不识丁的普通人,也会不禁沉醉其中。
然绿竹翁本就是琴道高手,如今听到此曲,脸上竟而也露出了惊叹之色,显然这琴音对他也是触动极深的。
这一曲结束良久之后,方听一个并不见苍老的声音说道:“小友可知这撰曲之人到底是谁?如此高妙的曲谱,实在是世所罕见。”
凌靖听这任大小姐称呼自己为小友,心中哭笑不得,这位大小姐也不过才十七八岁罢了,年纪与自己相仿,而且自己又早已知道她的身份,心中当真觉得好生古怪。
但片刻之后,他还是笑道:“这曲谱本是两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合撰,他们二人一人擅抚琴,一人擅吹箫,这二人结成知交,共撰此曲,可惜遭逢大难,同时逝世。只是晚辈得人所托,务必要为此曲谱找到一个合适的传人,如果婆婆不觉得唐突的话,晚辈便想将此曲谱赠与婆婆。”
“婆婆”二字从他口中说出实在是有些别扭,但如今有求于人,他又不能直接道破任大小姐的身份,只能顺着这位大小姐的口吻,继续装下去了。
竹帘内的任大小姐轻轻笑了一声,道:“多谢小友好意,但有道是“无功不受禄”,这曲谱我却是万万受不得的。不过我倒是很好奇,能撰出如此高妙曲谱的人,又会是何方高人?”
见任大小姐推辞,凌靖不禁皱了皱眉,随即道:“前辈垂询,自当禀告。撰曲的两位前辈,一位是刘正风刘师叔,一位是曲洋曲长老。”
任大小姐“啊”的一声,显得十分惊异,说道:“原来是他二人。”凌靖心中笑了一声,道:“前辈认得刘曲二位么?”
任大小姐并未立即答话,沉吟半晌,说道:“刘正风是衡山派中高手,曲洋却是魔教长老,双方乃是世仇,如何会合撰此曲?此中原因,令人好生难以索解。”凌靖正愁没有机会和任大小姐好好拉拉关系,当下便将衡山城之事一一道来,从刘正风金盆洗手说起,再到嵩山派设计阻拦,直至最后讲到刘正风、曲洋二人合奏一曲之后,慷慨赴死之时,叹了一句,道:“两位前辈的遗愿,便是不希望此曲就此湮没于世,所以还请婆婆勿要推辞。”
任大小姐在竹帘后面沉默了半晌,忽然道:“小友,这曲谱本是稀世珍宝,老身实在是受之有愧,你还是拿回去吧。”
凌靖在心中默默的叹息了一声,这曲谱在有识之士眼中,自然是稀世遗珍,但于他来讲,却是毫无用处,而且若是任盈盈不收曲谱,之后的计划可就无法实行了,当即道:“还请前辈勿要推辞,如能就此了却了刘、曲二位前辈的遗愿,想必九泉之下,两位前辈也会为此感到高兴的。”
任大小姐闻言叹息了一声,沉吟了片刻,终于道:“好吧,如此那便多谢小友了。可是老身不喜欢欠人人情,小友能得此曲谱,想来也是有缘之人。如果小友不嫌弃老身技艺浅薄,不如便留在此地,学一学这琴箫之艺,可好?”
凌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心知这任大小姐是个性子颇为高傲之人,如今平白收了这本绝世的曲谱,自然会感觉欠了自己人情,当即便道:“婆婆琴艺精湛,晚辈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虽然音律这东西他确实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如今却不得不借此和任大小姐拉近一些关系,如果太过突兀的提出交易,只会是适得其反。
但本来他也对任大小姐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希望能在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让这位大小姐助自己一臂之力罢了。
第127章 琴艺剑艺
任大小姐的话,凌靖自然是欣然应允,但随即又听任大小姐踌躇道:“少君,只是你若要学琴的话,绝非是片刻之功,只怕还需在洛阳待一段时日。”
凌靖道:“晚辈明白,晚辈现在就住在城中的客栈里面,绝不会耽搁了学琴的时间。”
反正最近一段时间,他是不打算离开洛阳了,“紫霞秘籍”还没得到,正好可以一边学琴,一边等那人回来。
“如此甚好。”任大小姐说了一句,随即又问道:“不知少君之前可曾学过什么乐器?”
如果有一定的音律基础,那么她教授起来也会容易的多。
凌靖惭愧道:“晚辈从未学过音律,惭愧惭愧。”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音律这东西都离他太过遥远了,这具身体的前身也不过是个弃儿罢了,华山派虽然是江湖正道中的名门大派,但是华山派从来都是穷的叮当响,此番来到洛阳,若非有王家招待,只怕都要餐风露宿了。
所以在这具身体的记忆里,也从未有过音律这回事,如今任大小姐一问起来,他倒是真的有些惭愧了。
“这样么......”任大小姐沉吟了片刻,对绿竹翁吩咐道:“竹贤侄,明日你便以琴奏之法传以少君,倘若他有耐心,日后我再亲自传他琴艺。”
说到这里,语音便渐渐低了下去,终至无声,显然已经不想再多说。
“是,姑姑。”绿竹翁应了一声,随即转头对凌靖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然后招呼着凌靖回到了右边的竹舍内。
次日一早,凌靖便又来到绿竹巷中,为了给任大小姐留下一个好印象,他一早便从客栈出发,如今天还只是蒙蒙亮,他已经站在竹篱外等候了。
不及片刻,便见绿竹翁来到了院子当中,他一见门外的凌靖,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道:“凌小兄弟,你是何时到的?”
如今天色尚早,他也算起得不晚,但是一出来便见凌靖已经笔直的站在门外,不知已经等了多少时辰,心中只觉这少年当真好生守时,暗赞了一声,赶紧上来开了门。
凌靖头发上已经有一层薄薄的水雾,进门后随便擦拭了两下,道:“晚辈也是刚到不久,打扰竹翁前辈了。”
“不碍事,不碍事。”绿竹翁哈哈笑道,便在此时,左边竹舍内又响起了悠扬的琴音,显然任大小姐已经知道凌靖来了。
凌靖看了左面竹舍的窗户一眼,道:“原来婆婆起的更早啊。”
绿竹翁点点头,也没多说些什么,将凌靖带到竹舍内,然后取出一张焦尾桐琴,授以音律,说道:“乐律十二律,是为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洗、中吕、蕤宾、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此是自古已有,据说当年黄帝命伶伦为律,闻凤凰之鸣而制十二律。瑶琴七弦,具宫、商、角、微、羽五音,一弦为黄钟,三弦为宫调。五调为慢角、清商、宫调、慢宫、及蕤宾调。”当下依次详加解释。凌靖虽于音律一窍不通,但悟性极高,一点便透,于绿竹翁所说种种繁杂难处也并未觉得有何困难,倒是让绿竹翁屡屡侧目。
绿竹翁甚是喜欢,当即授以指法,教他试奏一曲极短的《碧霄吟》。
凌靖学得几遍,弹奏出来,虽有数音不准,指法生涩,却自有一番天地广阔,我自独身一身的孤寂、冷傲、空阔意境。
一曲既终,那任大小姐在隔舍听了,轻叹一声,道:“凌少君,你学琴如此聪明,却为何总让人觉得这琴意如此寂寥,这《碧霄吟》可不是这种意境。”
绿竹翁道:“凌小兄弟今日初学,这《碧霄吟》已经深得几分精髓,虽琴意不同,但意境已经比我要高多啦。”
凌靖适才试奏一曲,也觉感慨颇多,胸中积压了数年的情感居然不由宣泄到了琴音当中,这才让琴意慢慢变了模样。
本来他以为自己是个豁达之人,前世虽是孑然一身,但他以为自己一定是不在乎的,却不想原来所有的情感都被积压在了心里,纵是自己一直刻意回避,但自己前世的经历终究是无法抹杀掉的。
如今一旦找到了发泄的出口,这些情感自然是倾泻而出。
不过凌靖也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发泄出来也好,至少心里面轻松了许多,便连脑子也愈加清明起来,一些以前想不通的武学道理,似乎也多了些头绪。
这番倒是一些意外的收获,也不禁让他心中一振,但面上却十分谦虚道:“前辈过奖了,晚辈适才胡乱弹奏了一番,只顾着自己的感觉,倒是忘了原调的韵味。”
“合该如此,合该如此。”绿竹翁抚掌笑道:“凌小兄弟,这音律之道便是如此,同样的一支曲子,在不同的人手上弹奏出来,自然都会有差别,你能将自己的心绪融合入琴音之中,这本就是琴艺的精髓。没错,绝对没错。”
“是这样么......”凌靖微微笑了笑,毕竟他只是初学音律,若论音律之道,自然是拍马也不及绿竹翁的,见他如此说,也放下了心,又细心跟着竹翁学习起来。
往后一连二十余日,凌靖都是一早便来到绿竹巷中,跟随绿竹翁学琴,只是他学艺时间尚短,就算天资过人,也不可能在短期内达到任大小姐的要求,始终是没能跟她多说上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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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绿竹翁倒是对他越来越欣赏,学琴之余,常常备了各地美酒招待他,绿竹翁虽酒量不佳,但所藏美酒皆是上品,于品酒之道亦是深得其中三味,于天下美酒不但深明来历,而且年份产地,一尝即辨。
凌靖听来闻所未闻,不但跟他学琴,更向他学酒,深觉酒中学问,比之剑道琴理,似乎也不遑多让。
而且这二十余日待下来,随着琴艺的提升,心境也越发通达起来,只是不知为何,越是如此,性子便越发清淡,连绿竹翁也说不清如此下去,到底是好是坏。
然而凌靖却是不以为意,他性格本就如此,倒不是因为学琴就忽然变了心性,而且近日来,他一边学琴,一边参悟“独孤九剑”,随着心境的变化,这领悟的速度竟比之以前不知快了多少倍,许多不明其理的东西便如忽然萌了牙一般在心中滋然而生,“无招境”的领悟也已经快突破到了九成。
凌靖心中自然是日益振奋,学琴愈发的用心起来,他自从风清扬处学了“独孤九剑”之后,从未停下过对这门剑法的参悟,但绝学级武功又岂同儿戏,就算他的悟性已经达到了148,但领悟的速度也十分缓慢,能够将“无招境”领悟到八成,还多亏了几次与宗师级高手的交战。
其实说到底,却并非是他悟性太低,而是心境始终无法与“无招境”完全的契合起来,“独孤九剑”最高境界乃是“无我无敌”,但若要“无敌”,便先要“无我”,心中存有杂念,又怎能领悟到“独孤九剑”的至高境界。
凌靖自学了琴艺之后,心境日益澄澈,自然而然与“独孤九剑”的“无我意境”日渐契合,这才能在短期内领悟力大大提升。
他尝到了其中的益处,自然更加用功起来,只要有一日他能领悟到十成的“无招境”,那么“无我意境”第一重“无我无形”之境,只怕也不会太远了。
江湖凶险,自然是实力第一,以他现在的实力虽已是一方高手,但终究还做不到无敌于天下,逍遥江湖那自然便是空谈。
往后几日,凌靖依然一早便到绿竹巷中学琴,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琴艺渐长,许多疑难问题绿竹翁已经难以解答,须得任大小姐亲自教导方才能行。
绿竹翁既是快慰又有些失落,但也知这少年天赋异禀,自己已经难以再传授他什么东西,之后便由任大小姐亲自教导凌靖,而学琴的地方也换到了任大小姐所在的竹舍内。
凌靖如今学琴已经少了几分功利,跟随任大小姐之后,更是刻苦用功,绿竹翁虽不再教他东西,但还是会日日备了美酒好菜招待他,虽都是些青菜豆腐,但绿竹翁做出来之后,自然又别有一番滋味,就是比之山珍海味也是不逞多让。
往后两日,因为任大小姐课业甚严,等授完之后,天色已晚,凌靖便干脆住在了绿竹巷中,与竹翁比邻而息。
这一日早晨,凌靖起的甚早,近日来连续参悟“独孤九剑”,又领悟了许多东西,但因为一直顾忌着体内的“隐龙剑气”,却未敢多加练习。
趁着时辰尚早,绿竹翁也尚还在歇息,他便取出“帝龙古剑”,在小院中依着招式一一比划起来,虽是没有用上内力,但配合着接近九成的“无招境”,“独孤九剑”中的招式使的愈发随意起来,一招一式连绵不断,招式之间的衔接天衣无缝,看起来让人赏心悦目的同时,又暗藏了无穷杀机。
第128章 圣姑相助
凌靖浑然忘我,完全沉浸在对“独孤九剑”的领悟当中,每使出一招之后,心中便又生出一丝新的感悟,对于“无招境”的领悟不断提高,就算是同样的招式,待使到第二遍时却又是全然一派新的气象,端的是变化无穷。
近两日他一直跟着任大小姐学琴,不知不觉间琴艺突飞猛进,就连任大小姐也赞他天赋异禀,世所罕见。
不过凌靖却知道,自己之所以学琴能如此之快,不过是因为自己的悟性属性太高,无论对于武功或是其他,领悟力都要比常人高出许多,但若是以前的自己,却是绝无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把琴艺提高到这种地步的。
一切都是得益于系统,所以虽然任大小姐和绿竹翁屡次夸赞,他却丝毫没有自矜的意思,其实说到底他只是个普通人,只不过又比一般人多了一些难以理解的奇遇罢了。
不过琴艺于他来说,终究是小道,如今学琴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只是后来发现学习琴道还能提升自己的心境,能让自己与“无我意境”更加契合,这才一门心思的投身其中。
他练剑练得出神,浑没留意到,不知何时绿竹翁已经来到了小院当中,手上拿着一个木盆,看着院中舞剑的少年,脸上满是不解和诧异之色。
“奇怪。”绿竹翁本来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出身日月神教,跟前教主任我行还是同门,不过任教主辈分太高,他就算见到任教主也得叫一声师叔祖,所以任盈盈才会唤他竹贤侄。
绿竹翁本就见识不凡,越是瞧着凌靖的剑术,越是觉得这套剑法之精妙,绝对是深不可测,直看得他眼中异彩涟涟。
可是这剑法虽精深,但是这使剑之人手上的力道却太过薄弱,绿竹翁实在有些想不明白,难道这小兄弟竟然丝毫不会内功?
然而越是如此想,便越是让他啧啧称奇起来,其实在他初见凌靖之时,见他腰间别着佩剑,双目湛湛有神,便猜到这个小兄弟多半是江湖中人,而且功力似乎不弱,很可能还是江湖中哪个名门大派的弟子。
但是如今却又觉得奇怪,这既要练剑,又哪里有只练招式而不练气的?除非这人真的不会内功,但这小兄弟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不会内功的。
绿竹翁有些想不透,但一时也不想打搅了这小兄弟,当下只是驻足观看,时而赞赏时而惋惜。
“如此精湛的剑术,若是辅以一身浑厚的内力,那这小兄弟可就真的有点可怕了。”
绿竹翁心中叹了一句,不久后,见凌靖终于收了剑,这才笑道:“凌小兄弟,你这剑法可端的是了得,却不知是哪一派的高妙剑招?”
凌靖将“帝龙古剑”插入剑鞘,双目中兀自还带着一丝茫然之色,听到绿竹翁的声音,心中微微吃了一惊,却不知绿竹翁是何时出来的。
不过很快他便回过神来,拱手笑道:“小子无门无派,些许微末剑招,倒是让竹翁见笑了。”
“独孤九剑”自风清扬退隐山林之后,已经有二十余年未现于世,就算是以绿竹翁的见识,也是认不出来的,而凌靖自然也没有自曝武功的打算。
“哦?”绿竹翁脸上闪过一丝奇色,他观这小兄弟的气度,便知他绝非常人,不过听他说自己无门无派,倒也并未生疑,只因这小兄弟的剑术实在太过古怪,似有招而无招,有形无迹,连他也捉摸不透,心知这绝非是江湖上任何一个门派的招式路数。
于这一点,绿竹翁倒是并未打算多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一味的刨根问底只能是徒惹人厌罢了。
不过他心中还是有觉得古怪的地方,沉吟了片刻后,问道:“小兄弟,适才老篾匠看你练剑,怎么手上全无什么力道,难道是受了什么重伤导致内力全失了不成?”
习武之人,只练招而不练气,这绝非常理。
“不是。”凌靖苦笑一声,道:“非是晚辈内力全失,只是因为体内多了一道古里古怪的气息,只要稍一牵动内力便会经脉俱损。”
说着话的同时,斜眼瞥了一下左边竹舍的小窗,想必任大小姐这时候也该起来了吧。
听凌靖如此说,绿竹翁脸上奇色更甚,连忙邀着凌靖进了竹舍内,放下手中的木盆便来替他把脉。
“奇怪,奇怪!”绿竹翁脸色有些变幻不定,一丝内力探入凌靖体内,但立刻就被一股阴冷、暴戾的气息绞得粉碎,接着便有一股巨大的力道从凌靖脉搏处击出,让他手上忽然一震,立刻便被弹开。
“这是什么东西?”绿竹翁面色一变,旋即又再次运转内力探入凌靖的脉搏,这次他没敢再大意,一身浑厚的上乘内力源源不断冲入凌靖体内,想要探个究竟。
“碰!”
然而片刻之后,绿竹翁却忽然倒退了一步,脸上满是骇然之色,适才他探入凌靖体内的内力居然也是全部消失无踪,便如进入了一个无底洞一般,所有内力再也不见踪迹。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还能吸纳别人的内力?”
第一次绿竹翁尚还未曾察觉自己的内力被绞碎之后,到底去了何处,但是方才源源不断的用内力输入凌靖体内,分明感觉到那古怪的气息将自己的内力绞碎之后,竟而又将自己的内力全部吸收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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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人内力,绿竹翁只听说过一门武功可以做到,但是想一想又觉得这绝对是不可能之事。
当下看着凌靖的目光却有些古怪了,叹了一声,道:“小兄弟,我很奇怪,这么霸道的气息到底在你体内滞留了多久?”
其实还有一句话他并未问出,那就是这小兄弟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以他的内功修为尚还完全压制不住这股气息,而这小兄弟看起来年纪轻轻,只怕内力也不会深厚到什么地步,如此的话,便难免让他很是奇怪了,他到底是怎么压制住这股气息,不让它在体内作乱的。
凌靖早已领教过“隐龙剑气”的厉害之处,见到绿竹翁如今也是束手无策,却也并未放在心上,道:“不是太久,不过才月余罢了。”
绿竹翁皱起了眉头,一个多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恰恰就比这小兄弟在绿竹巷中学琴的时间多出几日罢了。
但是这小兄弟体内既然有一道如此霸道危险的气息,实在是凶险异常,那他留在此地学琴,岂不是耽搁了医治的时间。
绿竹翁沉吟了片刻,慎重道:“小兄弟,你现在的情况只怕已经十分危险,如果不及时医治,内力无法使用不说,只怕还会有性命之忧啊。”
他实在有些为这小兄弟感到惋惜,这年轻人无论剑术、资质、悟性均是上乘,但如今体内藏了这么大一个隐患,这未来可就有些前途未卜了。
凌靖闻言倒是不以为意,“隐龙剑气”虽然隐患颇大,但是系统既然已经给出了克制的办法,而今他也是在双管齐下,寻求破解之道,终究还是有一线希望的。
而且只要平时不动用内力,“隐龙剑气”还是十分安分的,至少不会忽然跑出来在体内作乱一番。
便在此时,却听左边竹舍内传来任大小姐的声音,道:“凌少君,你体内既然存了如此大的一个隐患,何以不去求医,反而逗留此地跟老婆子学琴呢?”
左右两边竹舍相距不远,凌靖和绿竹翁在这里说话,任大小姐也能完全听的清楚。
凌靖见任大小姐说话,立时心中一动,道:“婆婆,晚辈也曾寻访过几个名医,只是这些人都是一般的束手无策,晚辈也无法强求。而且只要晚辈不擅自动用内力,身体倒是无碍的,劳烦婆婆和竹翁前辈担心了。”
绿竹翁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任大小姐却是叹了口气,道:“凌少君,你且过来,让老婆子替你看看。”
“是。”凌靖应了一声,心中终于轻轻松了口气,只要任大小姐一开口,那便什么事都好办了,随即和绿竹翁一起来到了左边的竹舍。
绿竹翁引着凌靖来到竹帘边,命他将左手从细竹帘下伸将进去。
那竹帘之内,又障了一层轻纱,凌靖只隐隐约约的见到有个人影,五官面貌却一点也无法见到,接着便觉有三根冷冰冰的手指搭上了自己腕脉。
任大小姐只搭得片刻,便觉手上忽然一震,惊“噫”了一声,道:“奇怪之极!”显然也遇到了与绿竹翁相似的情况。
过了半晌,才道:“请换右手。”她搭完两手脉搏后,良久无语。
凌靖见任大小姐忽而默然无语,心中也不由有些不安,毕竟以任大小姐的性格,只怕世上还没有任何一人能强迫得了她,若是她不愿帮助自己,那自己也只能是铩羽而归了。
片刻后,任大小姐终于开口道:“凌少君,老婆子倒是认识一个江湖名医,但是对你的情况......”叹了口气,显然也不知那人能否治好凌靖,但还是道:“凌少君,我这就书信一封,然后你携我书信,去找此人试试。”
第129章 见疑
凌靖心中总算是长松了一口气,任大小姐所识医术高明之人,除了“杀人名医”平一指之外,又能有谁。
竹帘内不时传来“沙沙”之声,显然任大小姐已经在开始书写,片刻后,从竹帘内递出一封笔墨未干的书信,任大小姐道:“少君,我让你去找的此人脾气或许会有点古怪,但是只要你让他见到我这封书信,他一定会尽全力医治你的。”
“是,那就多谢婆婆了。”凌靖小心翼翼的接过任大小姐的亲笔书信,也未去细看信里面写了些什么,便珍而重之的收进了怀中。
有了这封书信,其实他此番来绿竹巷的目的已经达到,有了任大小姐的引荐,这个平一指绝不敢违背圣姑的命令。
当下心中也是颇觉振奋,虽然“紫霞秘籍”如今还未取到手中,但至少这次来洛阳的任务已经算完成了一半,至于另一件事,那就得看天意了。
他在王府之中曾先后询问过宁中则和令狐冲,但是这二人都不知岳不群到底派遣那个弟子到何处去办事去了,而且就连归期也无法确定。
凌靖现在时间颇有些紧迫,一旦洛枫落入锦衣卫手中,自己得到羊皮古卷的消息绝难逃过锦衣卫的耳目,到时无论是选择和锦衣卫合作还是抵抗,以自己现在的状态,都有些难以应付。
而且东厂现在虽然也只是在试探自己,看能否又合作的机会,但谁又能说得准,某一天他们不会用强呢?
若是普通高手,他倒是可以在数招之内解决掉,那样的话,就算动用了“隐龙剑气”也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的损伤,就比如前些日子在王府之时,岳不群和王元霸虽然都是内力达到一品的高手,但是以他现在的武功,收拾掉这两人前后也不过才十余招罢了,这么短的时间内“隐龙剑气”对身体虽有损伤,但也有限。
但是若对手是宗师级高手,若要拼斗起来,那就绝非是片刻功夫能决出胜负的,然而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又岂能长此以往的战斗下去。
片刻后,任大小姐又在竹帘后问道:“凌少君,那位名医如今住在开封府,却不是在洛阳,你准备何时动身?”
她探查过凌靖体内的诡异气息,觉得这种情况绝不会太乐观,虽然凌靖说不动用内力,身体便无碍,但这种东西若在体内多留一日,便多一分危险,若是哪日忽然爆发出来,岂不是性命堪忧,如此的话,还是趁早医治的好。
凌靖笑道:“婆婆,这个倒是不急,晚辈在洛阳城中其实还有几件事要办。再者说,晚辈如今还在婆婆这里学琴,又岂能半途而废。”
“你......”声音有些娇嫩,也有些恼怒之意,但却不似之前任大小姐的声音。
凌靖微微一怔,随即在心中哭笑不得,不想自己只是据实说了两句话,竟会引得任大小姐心生恼怒,差点暴露了自己的真实声音。
他心知任大小姐多半是觉得自己不顾惜自己的性命,明明她已经给自己指点了明路,但自己还在这里拖沓,岂非是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
但是天可怜见,他就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才会继续待在洛阳城的,平一指虽是医术通天,但是原剧情当中,他连令狐冲体内的八道异种真气都应付不得,如今自己体内的“隐龙剑气”比之令狐冲当时的八道真气可不知强了多少倍。
这可就不怨他不相信平一指的医术了,实在是人力有穷时,就算是神医再世,也会有犯难的时候。
如今他想找平一指,至多也是想让他用医术辅助自己练功罢了,但却从未想过他能帮自己彻底压制住“隐龙剑气”。
任大小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咳嗽了两声,很快便调整过来,道:“凌少君,我知道你在音律方面很有天赋,也看得出你这些日子学琴是乐在其中,但是终究是自己的身子更紧要些,等你他日养好了身体,到时再来洛阳,也是不迟的。”
一旁的绿竹翁也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小兄弟,姑姑说的不错,你体内那道气息之凶险,实乃老篾匠生平仅见,真的是马虎不得啊。”
他于凌靖实在有半师之恩,而且经过近日的相处,也颇为欣赏这少年的为人心性,天赋过人,却又不骄不躁,他实在不愿看到这样一个大好儿郎就此耽误下去。
凌靖也知道这两位是在为了自己着想,但此时却又不能跟他们明说,我还要在这里筹谋“紫霞秘籍”,当下只能在心中苦笑一声,道:“是,晚辈明白了,不过还请婆婆容我在此多待几日,等我再学完最后两支琴曲,这便动身去开封府。”
学琴可以提高心境,随着琴艺的提升,他跟“无我意境”的契合度也是越来越高,自然是不想轻易放弃跟任大小姐学琴的机会。
绿竹翁摇头苦笑,任大小姐也有些无奈,道:“少君,非是老身要赶你走,实在是不想你因为学琴耽误了自己的性命。”叹了口气,道:“不过你既然执意如此,那便再多留几日吧。”
凌靖躬身道:“是,多谢婆婆。”
这一日晚间,凌靖并未在绿竹巷中留宿,出了小巷之后,先去客栈内用过了饭,接着便小心翼翼的潜入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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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偷秘籍的人一日不回,他心中便一日难安,其实前些时日他已经来过王府好几次,均是不见其人,今夜同样到此,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穿过几处宅院,凌靖潜入了华山弟子休息的后院,在院中厢房的房顶上游走了一圈,却并未见到那个盗秘籍的人,不禁有些失望。
不过有些地方他还是有些猜不透,岳不群既然明知那人是嵩山派的尖细,为何又派此人出去办事,难道是想借故支开此人?
夜色蒙蒙,星月无光,凌靖立在房顶上思忖了片刻,倒也不惧有旁人看到他。
只是若那盗秘籍的人久不回归,他留在此地也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但是偏生现在时间又有些紧迫,日后还不知有多少凶险在等着自己,他可有些耗不起了。
然而便在他思忖之时,却听下面的小院中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错落的脚步声不断响起,接着便有七八个华山弟子走入院中。
这七八人到了院中之后,相继围着一面石桌坐下,一人道:“大师哥去衡山派送信已经多日,怎么如今还未见回来?”听其声音,正是华山派三弟子梁发。
一旁的高根明接口道:“是啊,师傅派我们去给各大门派的掌门人送信,如今大家都已经相继回来,现在也就只剩大师哥还在外面了。”笑了两声,低声道:“我猜啊,大师哥估计又醉在哪里的酒楼了吧。”
众人闻言皆大笑,唯有陆大有面有愁色,道:“大师哥不会的,你们可别忘了,师傅让我们去送信,可是要公告整个江湖,将小师弟逐出华山派,以大师哥的和小师弟的交情,他心中绝不会好过的。而且,小师弟如今被逐出华山,日后在江湖上又该如何立足。”
如今凌靖成为华山弃徒已经是在所难免,陆大有的性命是凌靖救的,自然忍不住为他担心起来。
一时间,众人有些沉默,梁发道:“大友,你是在质疑师傅的决定吗?”
陆大有脸色一阵涨红,梁发这个帽子可是扣的有些大了,怒道:“三师兄,你休要胡说,我陆大有可没这个胆子。”
梁发闻言却不动怒,还拍了拍陆大有的肩膀,和颜悦色道:“如此便好。”
他这一番表现倒是让陆大有有些发愣,随即却见梁发叹了口气,道:“我听说师傅是怀疑小师弟偷了林师弟家的“辟邪剑谱”,这才将他逐出师门的,而且“紫霞秘籍”的事......”
陆大有闻言一愣,道:“三师兄,“紫霞秘籍”是我弄丢的,你提这件事又是作甚?”
梁发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老六,当日留在华山上的,除了你和小师弟外,可还有别人?”
陆大有心中有些不快,道:“三师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是小师弟偷了“紫霞秘籍”,然后又假装救了我?”
如此荒诞的说法,陆大有自己说出来都觉得是滑天下之大稽。
梁发却微微一笑,道:“人心叵测,谁又能说得准呢。”
陆大有闻言直勾勾的看着梁发,心中无比诧异,实在是不相信这个三师兄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但是当他的目光扫到其他几位师兄弟脸上的时候,却发现他们都并未露出什么吃惊之色,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白,道:“你们有事瞒着我?是师傅告诉你们的,是不是?”
陆大有心中是真的有些慌乱了,为何所有师兄都知道的事,师傅却唯独不告诉自己?
高根明见他脸色不好,连忙道:“好了老六,你就别乱猜了。师傅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不过这么明显的事情,只需稍微推敲一下,便知道了其中的关窍,只是你身在局中,反而才会不明所以。”
第130章 谁能挡我一剑
“呵呵......”陆大有脸上僵硬的抽搐了两下,忽然感觉这几个平日里无比亲近的师兄,怎么这时再看,居然如此变的陌生,陌生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们是谁了。
沉默了片刻,陆大有忽然低声道:“那个偷秘籍的人我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我敢肯定,他的身材绝没有小师弟那般高。”
当时他虽然先被令狐冲点了穴道,身体无法动弹,但是眼睛却还未坏,那个蒙面人身手矫健,但身量却没有凌靖那么高,绝不可能是凌靖假扮。
梁发等人见陆大有说的如此斩钉截铁,面面相觑之下,脸上都不禁有些讪讪,梁发干笑两声,道:“老六,你当时被点了穴道,可能是眼花了吧。”
师傅虽然没有明确表态过,就是凌靖偷的“紫霞秘籍”,但是他们这些弟子都能看出,只怕师傅心中也是对此深表怀疑,毕竟那日华山上就只有陆大有和凌靖二人在,大师兄受了重伤,早已下山,几乎可以说没有嫌疑,那么凌靖如此凑巧的出现在山上,而且还救了陆大有性命,这便很值得推敲了。
陆大有漠然的看了几个师兄弟一眼,随即将头低了下去,也不再做争辩,毕竟连师傅都已经不信任小师弟,更将他逐出师门,那他又怎么能埋怨这些师兄弟呢。
只是似乎大家都已经忘了,如果不是小师弟在药王庙力挽狂澜,杀退了一众强敌,如今华山派又有几个人还能坐在这里闲话。
他心中感觉有些悲凉,坐在原处默然无语,而梁发等人似乎也感觉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都有些不自在。
片刻后,高根明道:“行了,咱们好端端的提这事儿做什么,师傅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自然有他老人家的理由,咱们做弟子的,只需谨遵师傅的命令便是。”
众人齐齐相应,陆大有也跟着干笑了两声,但是气氛却也不似之前那么尴尬了。
凌靖在房顶上将这些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入耳中,随即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看着远处的夜色,在心中对某个人道:“看到了么,这些就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
虽说经历了药王庙一役,他也从未想过要让华山派的人感激自己,但是这些人跟岳不群居然不声不响的又给自己扣上了一个盗取“紫霞秘籍”的帽子,看来这华山派为了给自己抹黑,当真是不遗余力了。
而且以岳不群的高明手段,根本无须自己亲口传出这些事情,估计只要他稍微透露一丝口风,只怕整个华山都会将自己当做偷盗“辟邪剑谱”和“紫霞秘籍”的小人。
凌靖心中冷笑不已,被人误解这种事他从来不怕,但是有些人在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之前,是否该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先?
华山派如今也就剩下小猫两三只,他之所以一直不想动岳不群,无非就是因为对宁中则等人有所顾忌罢了,可是岳不群居然屡次三番挑战自己的忍耐极限,难道真当自己不敢动手不成。
当下看着院中的几个人影,眼神越发清冷起来,忽然之间,只见他纵身一跃,身体化作一道流光径直往院中落去。
这番他是动用了内力,“金雁功”一经施展开,速度已是快到极致,眨眼间便落在了一群华山弟子的中间。
而其他几个华山弟子根本还未反应过来,只是看见一道黑光忽然落在了自己眼前,脸上顿时露出大骇之色。
凌靖落下之后却是看也没看这些人一眼,须臾之间,手中的“帝龙古剑”已经出鞘,接着便见那面石桌上忽然火花四溅起来。
“嗤嗤嗤嗤嗤”
“帝龙古剑”与石桌的摩擦声响了一瞬间,接着又见凌靖双足一点,一个纵跃,又即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从他落下到拔剑急刺这石桌,再到最后消失不见,前后也不过眨眼功夫,梁发等人这时方才反应过来,急忙抽出佩剑,大声吼道:“谁?到底是谁?”
七八个人一脸慎重的看着四周漆黑的夜空,长剑横在胸前,脸上满是惊骇之色。
适才他们只来得及看见一片黑影在眼前飘过,连那人出剑收剑也未曾察觉,只是见到石桌上冒起了火花,才隐隐猜到适才这人已经连续出了数剑。
如此的话,那这人便很是恐怖了,若是这人想杀他们,那他们只怕早已成了尸体。
众人齐声大喝,动静自然不小,七八个人惊慌错乱的吼声很快便传了出去,不及片刻,便见岳不群夫妇和王元霸等人均是手持兵刃,急匆匆的赶到了院中。
这小院本来只有两盏孤零零的灯笼,光线本就暗淡,梁发等人因此也未曾瞧见来人到底是谁,只是觉得此人武功之高,身法之快,简直惊世骇俗。
岳不群等人进来之后,身后已经有许多仆人拿了灯笼进来,将小院照的一片透亮,岳不群见几个弟子手持长剑,一脸的惊色,也不禁微微一怔,随即招呼了梁发过来,问道:“何事如此惊惶?”
梁发等人见师父师娘到来,本能的松了口气,随即将之前的情况一一道出。
岳不群夫妇和王元霸听完之后,脸上都不禁露出了思忖之色,随即走到那面石桌前,仔细看了看。
梁发等人本来都未来得及去瞧那石桌上到底被那人刻下了什么东西,这时却见师傅脸色忽然间便阴沉了下去,一旁的师娘默然无语,而王老爷子则是满脸的古怪之色。
众人心中都有些好奇,均想:“为何这三位长辈见了那石桌,表现便如此怪异?”
但是此时三位长辈在前,无论华山派的弟子抑或是王家子弟,都不敢太过放肆,便是林平之和王家两位小少爷也不敢有丝毫逾越之处。
倒是王伯奋和王仲强两人年纪颇大,身份也高,这才一脸惑色的上前瞧了瞧,但很快便也如王老爷子一般,看着岳不群夫妇,脸上露出古怪之色。
“我若想取秘籍,华山派谁能挡我一剑!”
一十五个大字深深的刻入石桌,笔锋纵横,大开大合,杀意凛然,显然来人实力之强,绝非等闲之辈。
王元霸父子三人相视一眼,其实已经隐隐猜到今夜到此的人到底是谁,不过这字上说要取什么秘籍,这点他们倒是有些猜不透了。
不过这毕竟是华山派的门内之事,王元霸也不便多问,只是沉吟了片刻,道:“岳老弟,这刻字之人可是你那逐出门的弟子?”
岳不群面沉似水的点了点头,冷哼两声,道:“这个孽障,被逐出师门还不知悔改,今夜居然还敢回来示威。”
王家父子三人面上不露声色,但心中却道,只怕那小子回来示威确实不假,但此中内幕却又值得推敲了,这字面上所提及的秘籍,肯定不会是“辟邪剑谱”,那么,难道是华山派又丢失了什么武功秘籍,怀疑是这小子偷去了?
这个念头在王家父子三人脑中一转,但终究是并未询问出口。
岳不群冷冷的看着这石桌,桌上的一十五个大字便如一十五柄寒光湛湛的利剑一般,刺到他眼中,让他心中大恨。
他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随即一掌拍出,紫芒乍现,接着便听“碰”的一声巨响,这面石桌已经被他拍的粉碎。
华山派众弟子和王家子弟都是面面相觑,不知这岳掌门何以如此大怒。
宁中则见丈夫如此恼羞成怒,脸上却露出一丝凄然的笑容,方才她一看到这桌上的刻字,便知是凌靖留下的。
至于要取什么秘籍,她最近也在弟子中听到了一些风声,只是越是如此,她便越觉得对丈夫有些失望,如果没有他的首肯,门下弟子又怎么敢如此非议靖儿。
本来夹在丈夫和凌靖中间,她便已经很累了,凌靖先是被逐出师门,后又和丈夫刀兵相向,这件事更是让她心力交瘁。
宁中则看着岳不群阴晴不定的面容,恳求道:“师兄,你难道就不能放靖儿一马吗?”
她实在不愿看到这对师徒再这样斗下去了,而且这次如果不是华山派中上上下下都污蔑凌靖偷了“紫霞秘籍”,她绝不相信以凌靖的性格,会留下这些话来警告众人。
“我放他一马?”岳不群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道:“师妹,今日可是这个畜生回来给咱们示威来了,我岳某人只怕以后还要求他放我一马呢。”
岳不群眼中不时有冷芒闪过,显然今日之事对他心中触动极大,被一个曾经的弟子如此嚣张的留下这些字迹,偏生他还在日前败在此人手中,这当着王家众人的面,脸面是一丢再丢,心中又岂能不恨。
宁中则闻言幽幽的叹了口气,转身便走。
岳不群看着妻子离去,也不加阻拦,只是跟一众弟子交代了几句,让他们勿要太过惊惶,这件事情他自会处理。
众弟子见师父如此说,心中稍定,之后岳不群才和王元霸等人一起离开。
第131章 有所思
岳不群离开之后,梁发等人又不禁面面相觑起来,方才那来人明明武功极高,若要杀他们几人,绝对是不费吹灰之力,但为何此人最后只是在石桌上刻下了几个字,便即离开,而后师傅师娘为何见了那些字迹后,又会表现的如此怪异?
一时间,众人也有些猜之不透,但是也不敢上前去把那几块碎裂的石桌拼接起来,师傅既然劈碎了这石桌,自然是不想让其他人看见这上面的字。
众弟子均是不明所以,只道是华山派的哪个仇家上门寻衅,想给师傅难堪,但是一想到此人神出鬼没的武功,心里又不禁有些沉甸甸的。
凌靖出了王府之后,便直接回了客栈,今夜不过是想给岳不群一个警告,让他莫要以为有宁中则和岳灵珊这两个护身符,自己就动他不得。
至于岳不群向武林同道广发书函,宣扬将自己逐出师门之事,这一点他倒是毫不在乎的,江湖正道虽以侠义自居,但只要实力过人,绝不会有人傻到不惜一切的来追杀你。
更何况这次的逐出师门只是华山派的门内之事,凌靖并未做出过什么危害武林的祸事,就算以后名声会不好,但还不会到人人喊杀的地步。
而且原剧情当中,令狐冲被逐出师门以后,不也凭着一个空架子“独孤九剑”驰骋江湖,未尝一败,更何况现在的凌靖虽然武功被限制住了,但是比之那时的令狐冲,可不知强了多少倍。
能在江湖上立足的名门大派,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就算岳不群广发书函,将凌靖逐出师门,估计也不会有人因此而主动找凌靖寻衅,当然,除非是江湖上的愣头青,这便有些不好说了。
凌靖浑然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第二日又去了绿竹巷中学琴,如果再过几日还没等到那个盗取“紫霞秘籍”的人回来,他就得需另作打算了。
这日任大小姐传授了一曲《有所思》,这是汉时古曲,节奏婉转。
凌靖听了数遍,依法抚琴,琴音缠绵,似乎又忆起了当日在群玉苑中初见玲珑时的惊艳,和她在衡山城中偷酒畅聊的温馨,一直到后来相知相依,种种过往一一在脑中浮现,心中翻来覆去,全是玲珑的倩影。
一曲终了,余音不绝,任大小姐赞叹了一声,道:“这一曲《有所思》,你奏得极好,意与情融,情真意切,深得曲理,想必你心中想到了往昔之事。少君可是想起了自己的心上人?”
凌靖双手放在琴弦上,似乎还在回味,自从与玲珑分开之后,似乎从未像现在这般牵挂她,听到任大小姐问话,笑道:“让婆婆见笑了。”
任大小姐沉吟片刻,道:“少君气度不凡,想必心仪的女子也必是名门大派的侠女天骄。”
凌靖闻言却微微摇了摇头,如果说玲珑是天骄这倒是不假,但是要说她是侠女,只怕她自己也会觉得好笑。
看了竹帘后的身影一眼,转念一想,这任大小姐既是魔教圣姑,而玲珑也是出身魔教,自己一直猜不透她在魔教中到底是什么身份,但任大小姐多半是知道的,那自己又何不借此机会探探任大小姐的口风呢?
思忖片刻,道:“婆婆有所不知,小子心仪的女子非但不是什么名门大派的女弟子,而且还是出身魔教。”
竹帘内忽然传来“啊”的一声,任大小姐道:“少君,这魔教之人江湖上人人喊打喊杀,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在意吗?”
凌靖轻笑一声,心道:“你就是魔教圣姑,我若说在意,岂不是大大的得罪了你,更何况我本就是一点儿都不在忽的。”
又继续说道:“江湖上虽有正邪之分,但是魔教之中未必就没有一个好人,而在江湖正道之中,也有许多心怀叵测的伪君子,若单以正邪而论是非,岂不是有失偏颇。而且我所说的那女子,从未做过什么危害江湖之事,反倒是有恩于我,我若只因她魔教教徒的身份而冷落于她,岂不是忘恩负义。”
任大小姐轻轻的“恩”了一声,道:“少君言之有理,只是不知这位女子到底是谁?会让你如此牵挂。”
凌靖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位姑娘从来不跟我透露真实身份,我也只是偶然才得知她是魔教中人,如果有一日她能以真正的身份见我一面,我想我一定会十分开心的。”
“铮!”
竹帘后忽然传来一声断弦之声,凌靖奇道:“婆婆,可是小子太过啰嗦,让您不快了?”他心中奇怪,怎么好端端的,任大小姐就把琴弦给弄断了,难道是因为自己说的太多,让这位大小姐听烦了。
想到这里,不禁苦笑一声,任大小姐还只是一个情窦未开的少女,哪有这闲工夫听自己的情史,看来自己这番倒是自作多情了。
许久后,任大小姐才低声道:“少君,今日我有些乏了,你学完这首《有所思》之后,便赶紧启程去开封吧。”
凌靖苦笑,这是大小姐生气的都想赶人了啊,但他却没料到这才说了几句话,便让这位大小姐恼成这样,当下躬身一礼,道:“是,那小子便不打扰婆婆了。”
说罢,便转身出了竹舍,然而任大小姐却在竹帘后久久未曾动弹。
往后一连数日,绿竹巷中便再也没看见凌靖的影踪,少了一人之后,绿竹巷似乎又变得更加静谧了一些,除了悠扬的琴声以外,便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这一日,绿竹翁正在院中编制竹具,任大小姐在竹舍内抚琴,片刻后,琴音渐消,任大小姐忽然道:“竹贤侄,凌少君已经有多久未来了?”
绿竹翁手上动作一顿,想了想,道:“姑姑,已经有五日了。”
“哦。”任大小姐低声应了一句,许久后,又问道:“凌少君如今应该已经到了开封吧。”
绿竹翁不知道为何今日姑姑的问题会这么多,但还是笑道:“姑姑,这开封府离洛阳本就不远,如果凌少君快马加鞭的话,早两日应该就已经到了。”
这次任大小姐倒是并未再接话,沉默半晌之后,琴音又再渐渐响起。
次日一早,绿竹翁依旧是早早的起了身,手上拿着一个木盆到了院中,然而刚到院中不久,忽然之间却见竹篱外一个笔直的身影孑然而立,脸上顿时闪过一抹诧异之色,道:“小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小兄弟不是该在几日前便启程去了开封吗,怎么今日又会一大早出现在这里。
来人自然便是凌靖,前几日他不知为何忽然惹恼了任大小姐,以致任大小姐居然出言赶人,凌靖心中讪讪,自然不敢再来触了这位大小姐的霉头。
这几日他一边在客栈中专研武功,一面留意着王府的动静,只是一直没见那盗秘籍的人回来,今日方才下定决心,先去平一指那里走一遭,看看这位神医是不是真有办法在日后自己练功时,能护住自己的经脉。
至于绝学级内功,因为时间紧迫,估计就只有另想他法了。
听到绿竹翁问话,凌靖笑道:“竹翁,今日小子是特意来向你和婆婆道别的。”
绿竹翁开了竹门,道:“小兄弟,这几日你一直都在洛阳?”
凌靖心中有些惭愧,道:“是,晚辈一直都在城中的客栈里面。”
绿竹翁有些不高兴了,道:“你既是在洛阳城,怎地不来这里继续学琴?”
凌靖苦笑一声,心道:“不是我不想来啊,只是不知任大小姐忽然生的哪门子气,我这心里不安啊。”说道:“竹翁见谅,小子因为另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才没有时间过来学琴。”
绿竹翁叹了口气,道:“好吧,不过小兄弟你此去开封,一定要多加保重。”
凌靖与绿竹翁拜别,又对着左边任大小姐的竹舍遥遥一拜,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得能再聆前辈雅奏。他日得闲,定当再到洛阳,拜访婆婆和竹翁。”
说完之后,见竹舍内并无什么动静,以为任大小姐还在气恼,便叹了口气,和绿竹翁说了两句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然而方才行了两步,身后忽然有人道:“少君且留步,临别之际,老身还有一言相告。”
凌靖微微一顿后,转过身来,道:“不知婆婆还有何教诲。”
但是任大小姐始终不说话,过了良久良久,才轻声说道:“江湖风波险恶,多多保重。”
“是。”凌靖心中一松,心知任大小姐如此说的话,定然已经是不再生气了,不过一直到现在,他也未曾搞明白,自己到底是何处惹恼了这位大小姐。
不过女儿家的心思自古难猜,而他也不会什么他心通的神功秘法,自然不知道任大小姐在想什么。
当下便也没再多想,转身便行,只听得左首小舍中琴声响起,奏的正是那《有所思》古曲。
第132章 开封(本卷终)
凌靖头也不回的跃上了船头,然后便吩咐船夫开船,如今他虽然已经不再是华山派的弟子,但也不想当着宁中则和岳灵珊的面和岳不群针锋相对,不过他既然已经给过华山派警告,岳不群这人也颇懂得分寸,相信在他还未得到“辟邪剑谱”之前,是不会再在自己背后搞什么小动作了。
一叶孤舟渐行渐远,王元霸立在码头上却是面色十分难堪,适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这小子直呼其名,而且还以性命相胁,当真是让他丢尽了脸面,而且偏生他还拿这小子半点法子也没有,就算有心想要报复他,欲将那老翁给杀了,但心中却又是不敢。
王元霸十分艰难的才将这口气咽下,沉声不语,码头上一时十分寂静。
许久之后,凌靖所乘的小船已经再也看不到一丝踪影,岳不群这时方才叹了口气,道:“王老爷子,你也无需为了那个畜生置气,此子行为不端,早已堕入魔道,迟早会身败名裂,殒命于正道同仁之手。”
王元霸勉强笑了笑,虽然岳不群如此说,但他也知道,以这小子的武功,江湖上又有几人能奈何得了他,要让他殒命,只怕是不容易了,但还是道:“岳老弟说的有理,此等无行贼子,终究是不容于江湖正道的,王某人虽谈不上大勇大义,但对这种魔道妖人,又有何惧哉。”
岳不群趁势赞了几句,之后两人又是一番话别,王元霸目送华山派众人上了船之后,这才领着一众王家子弟回去。
华山派一行人坐船北行,一路上倒是顺风顺水,再也没遇到什么艰险,但是船上的气氛却又有些沉闷。
岳灵珊一个人躲在船上的房间内,趴在床上,将脑袋埋在枕头里,不时哽咽,凌靖适才从出现一直到离开,目光居然连片刻都未停留在她身上,这种漠视似乎让她又回到了许久之前,跟凌靖产生误会的时候。
只是那日他用剑指着爹爹的喉咙,自己才会口不择言的出声斥责他,难道就因为这样,他就再也不理自己了吗?
可是虽然爹爹将他逐出师门,他这样做也是不对的呀,不管怎么说,爹爹毕竟是他曾经的师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怎么能拿剑指着自己的师傅?
岳灵珊越想越是惶然,如今凌靖被爹爹逐出师门,而且和爹爹仿佛杀父仇人一般,日后自己又该怎么办。
想到伤心处,不禁又潸然泪下。
许久之后,有人推门进来,却是宁中则,她在外面许久不见女儿踪影,便知道岳灵珊是心里不好受,一个人躲在了房间里。
她走到床边,见女儿果真在哭泣,叹了口气,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柔声道:“珊儿,你有什么心事,就跟娘说说吧。”
岳灵珊起身扑到母亲怀里,哽咽了片刻,道:“娘,凌靖是不是再也不会理咱们了?”
宁中则脸上闪过一丝黯然,从丈夫将凌靖逐出师门开始,这个孩子就可以说就已经与华山派从此分道扬镳了,而今丈夫更是已经公告整个江湖,将这个弟子逐出了师门,这件事只怕便再也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已经是绝了凌靖再回华山派的路。
而且看凌靖的态度,似乎也是丝毫没有再回华山派的心思,只怕从今往后,这孩子便再也不会和华山派有什么交集了。
但这些话,当下却不能对女儿直接说出来,这孩子一颗心全部放在了靖儿身上,如果知道了这些,心里面只会更加难受,便安慰道:“珊儿,靖儿是个好孩子,就算你爹爹将他逐出了华山派,他也还在念着咱们华山派的恩惠。要不然就凭咱们一个华山派,你以为真能奈何得了靖儿吗?”
说到这里,忽然自嘲的笑了笑,丈夫一门心思想要杀了这个弟子,出手几乎丝毫不留情面,但上次若不是自己和珊儿忽然出现,丈夫真的还有命在吗?
凌靖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小时候乖巧听话,她倒还能猜到他的几分心思,可是近年来,这孩子却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一般,武功突飞猛进,性格日渐沉稳,自己实在已经难以再看出他的想法。
但是如果说这孩子真有弑师的念头,以华山派如今的实力,又有谁能拦得住他,而且当华山派上上下下都在非议他的时候,他也只是留下一个警告罢了,自始自终都并未伤过任何一个华山派的人,便连丈夫被他制住之后,身上也并未留有一点伤势。
她从来都不相信凌靖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而今更是坚定的相信凌靖,只是华山派终究不是她在做主,对于丈夫的一些决定,她也只能是黯然神伤罢了。
船舱外,令狐冲和陆大有等人正围坐在一起喝着闷酒,经过了今日之事,众人的兴致都不是很高,纵然船外景致喜人,这时也没人有心情出去观赏。
梁发连续喝了几杯酒,忽然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搁,怒道:“大师哥,小师弟今日是否太过分了些,纵然师傅将他逐出了师门,但他也太不将师傅放在眼里了吧!”
在码头上,凌靖完全视华山派和王家为无物,一人一剑,便骇的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动弹半分,他们这些弟子辈倒是无所谓,但是师傅可是华山派掌门,当时居然被这小子如此小视,岂非是大大的折辱华山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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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根明等人面色都有些难看,显然也不认同凌靖今日的做法,这种行径,欲置昔日的恩师和师门于何地?
令狐冲闻言却苦笑一声,虽然他也觉得凌靖今日做的有些过了,但是这小师弟似乎性子向来就是这么孤傲,你敬他一分,他便敬你一分,但你若敢得罪他一分,他便会十分的还给你,这小子可从来都是不肯吃亏的。
想到这里,令狐冲不由摇了摇头,提着酒壶一个人走到了船尾,而今师傅和小师弟闹到这种地步,他自然是不愿意看到这种局面的,但纵然他是华山派的掌门大弟子,也只能是无能为力,如今也只能借酒消愁罢了。
陆大有很快也跟了出来,走到令狐冲身旁,低声道:“大师哥,你觉得小师弟真的应该被逐出师门吗?”
令狐冲扭头看了陆大有一眼,脸上有些奇怪,这小子向来最怕师傅了,可现在怎么会说出这种话,连忙道:“大有,这种话你可千万别对其他人说起。”
弟子非议师傅,绝对是大逆不道的。
陆大有点点头,在华山派他也就是跟令狐冲和凌靖最为要好,自然不怕大师兄出卖他,道:“大师哥,小师弟曾经救过我的性命,而且他对我们华山派也有恩,师傅这样做......哎!”叹了口气,没能接的下去。
令狐冲苦笑,拍了拍陆大有的肩膀,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师傅铁了心要将凌靖逐出师门。
另一边的船头上,岳不群却是独自一人立在船艄,看着涛涛江水,心中起伏不定,他自执掌华山派以来,已经历时数十年,其间虽有波折,却都被他一一化解了过去。
但是这数月以来,先是被嵩山派和剑宗合伙算计,险些便全军覆没在药王庙中,后来又被自己曾经的弟子屡屡打败,脸面无存。
若是再如此下去,他又有何脸面再面对江湖上的同道。
一时间,岳不群的目光有些闪烁不定,许久后,终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自语道:“有些事,也该是下定决心的时候了!”
这一日,凌靖乘坐的小船终于到了开封府地界,下了船之后,先在城中寻了一个客栈落脚,虽然知道平一指就是居住在开封府,但是具体的住处他却还不甚明了,倒还需在城中好生打探一番。
客栈的厢房内,凌靖先让小二给自己准备好了洗澡水,近两日在船上一路劳顿,纵然他是学武之人,也不禁有些疲乏,而且那条小船上条件终是有限,身上确实也该清洗一番了。
躺在浴桶里面,身上一片温热,身上的困顿总算消解了一些,凌靖将脑袋靠在木桶的边缘,双眼微眯。
如今既是已经到了开封府的地界,只要平一指还留在这里,就不怕找不到他,毕竟这个人可是名声在外,不知道有多少江湖中人求着上门找他治伤,就算此人想隐藏身份,只怕也是不可能的。
那么找平一指这件事,当下确实是没有什么困难了,毕竟有任大小姐的亲笔书信在此,倒是不怕平一指将自己拒之门外。
可是东厂最近居然一直没有什么动作,也未曾派人再来接触自己,这点倒是让他颇有些起疑。
这什么时候,东厂居然也变得如此有耐心了?
按他所想,就算东厂不会威逼自己,起码也该不断的派人来和自己接洽才是,难道这还真要等日后自己主动联系他们?
还有就是洛枫和锦衣卫最近也不知胶着到了什么地步,但是锦衣卫势力通天,这点也是不得不防的。
第133章 平一指
凌靖在房间内陷入了沉思,便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只听外面有人道:“客观,外面有人给您送来了一封书信,还请客观开一下门,小的给您送进来。”
“嗯?”凌靖有些奇怪,他这刚才下船到了开封府,怎么就会有人给自己送信,难道是东厂的人?
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很快起来穿好衣服,开了门。
凌靖从店小二手中接过书信,却见信封上竟是空空如也,不由又是一奇,道:“小二哥,这封信你是何时收到,又是谁送来的?”
店小二笑道:“客观,刚才楼下有一个中年人自称是您的朋友,让我们将这封信转交给你,说完之后便离开了。”
“哦......”凌靖皱眉沉思了片刻,又让小二描述了一下那人的外貌,随即才让小二离开。
根据店小二的描述,他心中却是对此人半点印象都没有,回到房间之后,拆开书信,只见一张洁白的信纸上只留下了一行字:“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
“嗯?什么意思?”凌靖将这信纸翻来覆去看了看,但见上面只有这一行小字,便越发有些猜不透了。
“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乃是易经乾卦上面的词句,意思是有才德的君子整天勤勉努力,夜里也要提防危险,但最终不会有灾难,但这好端端的怎会有人送给自己这样一封信,难道自己此番到了开封,还有什么大凶险不成?
这信上也未道明送信之人到底是谁,就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也让凌靖好生不解,而且如今知道自己到了开封的人,无非就是任大小姐和绿竹翁罢了,或许凭借东厂的势力,黄锦也能很快查到自己的行踪,但是按理说,黄锦是不会平白无故给自己写上这么一封信的。
“到底会是什么人?”凌靖支着额头,皱眉沉思起来,任大小姐和绿竹翁基本是可以排除的,若是他们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绝不会如此遮遮掩掩,那给自己送信的人到底又会是谁呢?
可是思来想去,凌靖还是有些猜不透,如今能够得到自己行踪的人本就不多,这一一排除之后,倒是谁都不像会是送信之人,那么,难道还有什么隐藏的势力盯上了自己不成?
而且这信中所提的祸患到底又会是什么?
凌靖在心中暗骂了一句,这当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了,如今“隐龙剑气”的隐患尚未搞定,又接到这样一封莫名其妙的信,让他抓不住一丝头绪,心中当真好生烦躁。
想了片刻,终于还是决定先将这件事放在一边,然后将信件收入了包袱中,不管日后有什么灾祸,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自己又何须如此烦恼。
次日一早,凌靖又在附近打听了一番,开封城中往来的江湖人士不少,一提到平一指,许多人都知晓,倒是省了他好大一番功夫。
问明了平一指的住处,凌靖也未再继续耽搁,出城之后从一条小路转入一个山坳,沿着那条山路,经过十几株大柳树,只见一条小溪之畔有几间瓦屋,其中不时传来争辩声。
凌靖并未立时逼近,见争辩声越来越大,以为是平一指遇上了什么麻烦,忙转入屋后,见几株柳树并排而立,便将身子隐在了树后面。
这时侧耳一听,只听有几个声音道:“你杀了六弟啦!”“怎……怎么剖开了他胸膛?”“要你这狗贼抵命。”“把你胸膛也剖了开来。”“啊哟,六弟,你死得这么惨,我......我们也不想活啦。”
“桃谷六仙?”凌靖已经分辨出这几人的声音,不是桃谷六怪又能是谁,只是这几人都是些麻烦人物,他可不想立时与他们照面,便决定暂且观察一番,再做打算。
随即弯腰走到窗下,从窗上的缝隙往里看去。
只见屋内明晃晃的点了七八盏灯,屋子中间放着一张大床,床上仰卧着一个全身赤裸的男子,胸口已被人剖开,鲜血直流,双目紧闭,似已死去多时,瞧他面容,正是那日在华山顶上身中宁中则一剑的桃实仙。
桃谷五怪围在床边,指着一个矮胖子大叫大嚷,这矮胖子脑袋极大,生一撇鼠须,摇头晃脑,形相十分滑稽,他双手都是鲜血,右手持着一柄雪亮的短刀,刀上也染满了鲜血。
凌靖一见此景却是眼前一亮,心知这矮胖子定是“杀人名医”平一指无疑,而且此人竟能将病人开膛破肚,由内而外的医治,这番医术当真是了不得的。
在古时,医者将病患开膛破肚绝对是离经叛道之行,就连一代神医华佗也不过因为说了一句要剖开曹操的头颅,以治他头风,便被处以了死刑,由此可见,这平一指今日之举是有多么的大胆。
不过好在平一指是江湖中人,而江湖中人向来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若他是宫中御医,只怕早就被当做异类满门抄斩了。
便在这时,却听平一指冷笑一声,将手中短刀一扔,道:“你们的屁放完了没有?”
桃谷五仙道:“放完了,你又有什么屁放?”
平一指道:“这个活死人胸口中剑,你们给他敷了金创药,千里迢迢的抬来求我救命。你们路上走得太慢,创口结疤,经脉都对错了。要救他性命是可以的,不过经脉错乱,救活后武功全失,而且下半身瘫痪,无法行动。这样的废人,医好了又有什么用处?”
桃根仙道:“虽是废人,总比死人好些。”
平一指怒道:“我要就不医,要就全部医好。医成一个废人,老子颜面何在?不医了,不医了!你们把这死尸抬去吧,老子决心不医了。”
桃谷五仙见他忽然撂了担子,不禁面面相觑,桃干仙道:“你既没医好我六弟的本事,干什么又剖开了他胸膛?”
平一指冷冷道:“老子怎么医人还用你来指手画脚?我将这活死人的胸膛剖开,经脉重行接过,医好之后,内外武功和未受伤时一模一样,这才是杀人名医的手段。”
桃谷五怪大喜,齐声道:“原来你能救活我们六弟,那可错怪你了。”
桃根仙道:“你怎......怎么还不动手医治?六弟的胸膛给你剖开了,一直流血不止,再不赶紧医治,便来不及了。”
平一指道:“杀人名医是你还是我?”
桃根仙道:“当然是你,那还用问?”
平一指道:“既然是我,你怎知来得及来不及?再说,我剖开他胸膛后,本来早就在医治,你们五个讨厌鬼来啰唆不休,我怎么医法?”
桃谷五仙见桃实仙血流不止,连忙闭嘴,平一指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喝道:“拿针线来!”
接着便见一个高高瘦瘦的妇人走进房来,端着一只木盘,一言不发的放在桌上,这妇人四十来岁年纪,方面大耳,眼睛深陷,脸上全无血色。
平一指从盘里取过一口大针,穿上了透明的粗线,将桃实仙胸口的剖开处缝了起来。
他十根手指又粗又短,便似十根胡萝卜一般,岂知动作竟灵巧之极,运针如飞,片刻间将一条九寸来长的伤口缝上了,随即反手从许多磁瓶中取出药粉、药水,纷纷敷上伤口,又撬开桃实仙的牙根,灌下几种药水,然后用湿布抹去他身上鲜血。
那高瘦妇人一直在旁相助,递针递药,动作也极熟练。过了良久,平一指站起身来,走到桃实仙身旁,突然伸掌在桃实仙头顶“百会穴”上重重一击。
六个人“啊”的一声,同时惊呼出来,这六个人中五个是桃谷五仙,另一个竟是躺卧在床、一直昏迷不醒的桃实仙。
凌靖在外见了平一指这神乎其技的医术,心中也是多了几分希望,而且心知适才平一指一掌击在桃实仙“百会穴”,乃是用自己的内力灌入他体内,助他苏醒,这份功力也是十分深厚的。
屋内,一直躺在床上的桃实仙却是忽然一个骨碌翻身而起,骂道:“他妈的,刚才是谁打我头顶?”
平一指耗费了许多功夫这才救了桃实仙,不想这厮一经醒转便对自己破口大骂,连忙骂道:“他妈的,就是老子打你的,你要如何?”
桃实仙扭头一看,便见身边立着一个矮胖子,嗤笑一声,道:“他妈的,原来就是你这个丑八怪打我。”
凌靖在外一听不禁莞尔一笑,这桃谷六仙本就长的够奇葩了,如今居然反倒讽刺起了平一指,这倒是少见了。
平一指心中一怒,指着另外桃谷五怪道:“他妈的,你们要是再不让这混蛋闭嘴,老子就让你们杀了他。”
依着他的规矩,他每救活一人,别人就要帮他杀上一人,如今他既是救活了桃实仙,那桃谷五仙自然要帮他杀掉一人。
桃谷五仙闻言面色一变,自然也是想到了这茬,连忙按住桃实仙的嘴,几人分别抓住他手脚,转身就跑,似乎真怕平一指让他们自相残杀。
平一指见几人离去,这才冲着门口骂骂咧咧道:“他妈的,一群混蛋!”
第134章 装神弄鬼
平一指骂骂咧咧的关上了门,凌靖见桃谷六仙越行越远,终至不见踪影,这才从屋后转出,来到了前门。
桃谷六仙这种亦正亦邪,疯疯癫癫的人物,他是真的不想跟他们打交道,这六怪时常出言不逊,行事颠倒,他实在怕自己什么时候会忍不住,一剑将这六怪给斩了。
这时,整理了一下衣衫,来到门前,轻轻扣了扣,道:“后生晚辈凌靖求见神医平前辈,还请前辈不吝一见。”
房门很快便打开,露出平一指滑稽的大头颅,打量了凌靖一眼,道:“小子,我观你气色红润,呼吸均匀,可不像是有病的人。说吧,来找老夫到底何事?”
平一指虽然长相滑稽,但是一旦认真起来说话,确实自有一番神医的派头,凌靖从怀中取出任大小姐的书信,道:“前辈,晚辈现在确实是遇到了一些麻烦,这封书信是小子一位长辈所书,还请前辈过目。”
“哦?”平一指脸上闪过一丝奇色,他既是江湖上首屈一指的神医,向来只有别人欠他的人情,他又岂会欠了别人的恩惠,不过听这小子的意思,似乎是有人专门引荐过来的,这倒是让他颇有些好奇了。
平一指接过书信,看了片刻之后,脸色已经变得十分肃穆,随即将信件递回,拱手一礼道:“适才小老儿多有冒犯,还请公子见谅。”
“哪里哪里,前辈太客气了。”凌靖赶紧扶住了平一指的手臂,心道,这任大小姐的名头果然非比寻常,像平一指这么桀骜不驯的神医,看了这封信后,居然立时变得对自己十分恭敬。
“公子请进。”平一指往旁边一让,将凌靖请进了屋内,趁凌靖不注意,又偷偷打量了一下他的相貌,心道:“果然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难怪,难怪!”
进得屋内,平一指先招呼妻子奉了茶,这才道:“公子,你的情况,那位.......嗯,已经在信中说明,现在可否让小老儿替你把把脉?”
“那就有劳前辈了。”凌靖伸出了右手。
平一指伸出一根食指搭上他脉搏,突然双眉一轩,“咦”的一声,过了一会儿,眉头慢慢皱了拢来,又是“啊”的一声,仰头向天,左手不住搔头,喃喃的道:“奇怪,奇怪!”
隔了良久,伸手去搭凌靖另一只手的脉搏,突然打了个喷嚏,说道:“古怪得紧,老夫生平从所未遇。”
凌靖见他表现如此怪异,也不禁有些好笑,问道:“前辈,我体内这道气息,您老可有克制之法?”
虽然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还是没忍住问了一问。
平一指叹了口气,摇头道:“公子,你体内这道气息之怪异、凶险,实乃老头子生平仅见,若要以药理医之,只怕老头子还力有未逮。哎,惭愧惭愧!可惜可惜!”
凌靖自然不知道平一指在可惜什么,道:“前辈也没有办法么?”
平一指挠挠头,道:“公子,本来既是那位所托,让老头子给你治病,我自然不敢有丝毫推脱。只是你的病因与真气有关,却非针灸药石所能奏效,在下行医以来,从未遇到过这等病象,无能为力,十分惭愧。”
叹了口气,又道:“若是公子有一身浑厚的内力,老夫倒是还有些法子助你化解了这道气息,只是如今的话,哎!”
愁眉苦脸,似乎又在绞尽脑汁想其他的办法。
凌靖闻言却是忽然一笑,平一指只是替自己把了把脉,便看出需要用深厚的内力才能化解这道剑气,已经算是十分高明了,笑道:“前辈,您不妨再看看我的经脉。”
“嗯?”平一指脸上露出一丝不解,但还是再度搭上凌靖的脉搏,真气探入他体内,随即“哎呦”一声,道:“公子,你最近可曾与人动过手,而且还受了伤?”
凌靖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与人动手倒是有过,不过受伤却是没有的。”
平一指闻言眉头紧锁,片刻后忽然一拍脑门,道:“我明白了,哈哈,我明白了。”随即站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许久后,方才道:“公子,看来方才是小老儿把你的病情想的太过简单了,你体内这道气息当真是难缠的紧啊。”
凌靖笑而不语,以平一指的医术,绝对不难看出,他如今虽然外表上看不出什么损伤,但是几次引动“隐龙剑气”之后,全身经脉都已经留下了暗伤,至于损耗的气血,这点倒是不足为虑,毕竟他动用“隐龙剑气”的时间也没有多长,这么久之后,亏损的气血早已经补充了回来,就是这经脉可不是那么好复原的。
平一指沉思了片刻,道:“公子,你这经脉上的伤势倒是不足为虑,以小老儿的手段,只需调理数日,便可痊愈。只是你体内这道气息实在太过诡异,似乎会纠缠着内力一起运转,而且还会吸纳别人的内力,伤人伤己,这可就有些不好办了。”
“吸纳别人的内力,我怎么不知道?”凌靖闻言倒是顿了顿,“隐龙剑气”还能吸纳别人的内力吗?这点他倒是从未发觉过。
不过以平一指的医术,想必也不会信口开河,那这可就有些让人奇怪了,难道“隐龙剑气”还有什么妙用是自己未曾发现的?
平一指脸上有些难色,又有些兴奋,本来医术到了他这种地步,便是只剩一口气的人,他也能医活,可是偏生今日遇到这么一个古怪的病象,竟让他感到束手无策,这绝对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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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靖见平一指犯难,倒也不以为意,虽然平一指也拿“隐龙剑气”毫无办法,但只需他能保住自己的经脉便好,道:“平前辈,如果晚辈运功练气,您老可有办法护住我的经脉?”
平一指脸上一惊,道:“公子,你是想......”
凌靖点点头,有些事,以平一指的医术造诣,根本不需他说明的。
平一指脸上露出踌躇之色,似乎有什么委实难以决断的事,片刻后,忽然一咬牙,道:“公子,平一指曾经受过那位的大恩,既是公子的要求,在下就是死也要为你办到。这几日你便先留在寒舍,让在下为你调理身体,至于那件事,老头子已经有了些头绪,且容我梳理一番,再告之公子。”
凌靖看平一指的表情,也知道这件事似乎确实让这位神医也犯了难,连忙站起来行了一礼,道:“如此,那就多谢前辈了。”
往后几日,凌靖便留在了平一指的住处,平一指一面用真气和药石为凌靖调理身体,治愈他经脉上的暗伤,一面又在翻看许多古籍,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凌靖倒是未曾去打扰这位平神医,一边用“燕语”古琴练习任大小姐所赠的曲谱,提升心境,一边又在参悟“独孤九剑”,将“无招境”继续往九成推进。
这一日,凌靖服过了药,又经平一指用真气疏通了一遍经络,只觉浑身暖洋洋的,经脉中隐隐传来一阵阵酥痒。
经过几日的调理,如今他也能感到,经脉正在渐渐复原,看来这平大夫的医术果然是惊人。
平一指替凌靖行气过后,便即回倒了书房,又埋首于书海之中,凌靖对此已经是毫不惊奇,这几日平大夫便一直如此,一有时间便去翻看典籍,但似乎还是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东西。
凌靖舒展了一下筋骨,拿着“燕语”又来到了瓦屋的外面,摆好古琴本欲再练习一会儿,忽然却听屋外的小道上有脚步声传来,很快便有一个脚夫模样的人走近,道:“小哥儿,请问凌靖公子可是住在此处?”
“找我的?”凌靖皱了皱眉,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之人,却见这人下盘松散,瞳孔涣散,似是全然不会武功,心中好生奇怪,道:“哦,这位大哥不知找在下何事?”
“哈哈,原来您就是凌公子,这下可就好了。”脸上露出大喜之色,随即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交道凌靖手上,道:“凌公子,方才我正在城中闲逛,有一位爷托我将这封信转呈给你,还给了我一锭银子。”
凌靖点点头,又问这脚夫那人相貌如何,片刻后,给了些许碎银,将他打发走了。
“装神弄鬼,到底是谁?”根据那脚夫的形容,又是一个他未见过之人送的信,而今这已是他到达开封后收到的第二封信,而且信封上依然是没有留下任何信息。
凌靖抽出信纸,摊开一看,一行小字跳入眼中:“勿用有攸往。”
此句取自《易经》屯卦,意为出门不利,凌靖看了之后,忽然冷笑一声,这先是警告自己大祸将要及身,如今又告诉自己出门不利,但此人躲躲藏藏,不敢以真面目现身,谁知道这里面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面无表情的将这封信收入怀中,凌靖看着远处思忖了片刻,这才转身走进了屋内。
第135章 天医秘闻
连续收到两封莫名其妙的信件,凌靖连对方到底是谁,究竟有何居心也摸不透,这种敌暗我明的形式绝对是他最厌烦的。
而且近日来,心中隐隐总是有一种心悸的感觉,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但偏生他现在又没有什么头绪,难免就有些心烦意乱起来。
再加上最近他需要一门心思的投入到化解“隐龙剑气”隐患的事情上,实在也是抽不出什么时间去仔细探查这件事,当下只能暂且将此事抛在一边,看日后能否抓住这背后作祟之人的尾巴。
又过了数日,凌靖的身体已经被平一指完全调理过来,午后时分,凌靖本来正在屋外抚琴,忽听平一指在书房内兴奋的大叫了一声,随即兴高采烈的冲出来,道:“公子,我找到了,哈哈,我终于找到了。”
凌靖看他一副披头散发,手舞足蹈的模样,连忙让他坐下,给他倒了杯茶,疑惑道:“前辈,您找到了什么?”
这几日一直见平一指埋首于书房之中,不停地翻阅古籍,却始终不知道他究竟在找什么东西,但有些事他又不好多问,所以心中一直十分疑惑。
平一指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笑道:“公子,我找到护住你经脉的法子了。”说罢,便哈哈大笑起来。
凌靖闻言也不禁心中一喜,如果连平一指也对他经脉的情况束手无策的话,那么就算他得到了绝学级内功,恐怕也只能是徒劳无功罢了。
当下便道:“前辈,到底是什么法子?”
平一指哈哈一笑,道:“公子有所不知,其实这个法子前几日我便想到了,只是其中还缺点东西,我一直未曾有什么头绪。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是让老头子给找到了。”
凌靖笑了笑,一时间倒也并未插嘴,又见平一指顿了顿,道:“公子,这个法子虽然不错,但是真要使用起来,只怕还要经历许多磨难,而且最后到底是成与不成,恐怕还得看公子的造化了。”
凌靖皱了皱眉,听平一指的意思,似乎这个法子也不怎么保险啊,道:“无妨,还请前辈实言相告,晚辈定当感激不尽。”
不管平一指说的这个办法到底有多困难,只要有一线生机,他都不会轻易放弃。
平一指点点头,沉吟片刻,道:“公子,你可听闻江湖上曾有一个门派,名叫天医门?”
“天医门?”凌靖皱眉沉思了片刻,他熟知这个世界的剧情,可也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门派,难道又是如明教一般,是个隐藏的门派?
便在此时,却听脑中久违的响起了系统的声音:“宿主触发支线任务:天医秘闻”
“任务内容:江湖风云,倏忽而变,数百年前,天医门驰骋天下,威震武林,医术毒功独步江湖。然盛极必衰,天亦有不测之风云,天医门虽是盛极一时,但几经大难,今日已经于武林当中销声匿迹,再无一丝影踪。”
“任务完成条件:获得失落的天医门传承,此任务不限时”
“任务完成奖励:八点天赋点,根骨+25,身法+25,内力+80”
“任务完成惩罚:无”
凌靖虽然已经久未听到系统的声音,但心中也不如何惊讶,将系统发布的任务消化了一番之后,又在心中琢磨了片刻。
看来这“天医门”果真是确有其事的,而且听系统所说,似乎这门派在几百年前还异常鼎盛,只是这天医门既已消失无踪,这传承又岂会是这么好得的。
当下便抬头看着平一指,这位平大夫既然好端端的提起了天医门,绝对是知道些内幕的,便摇了摇头,道:“晚辈孤陋寡闻,还请前辈告之。”
平一指叹了口气,落寞一笑,道:“公子没听说过倒也不稀奇,这天医门传到我这一代,不过就剩我这老头子孤家寡人一个罢了,嘿.......”自嘲一笑,又道:“公子,今日不妨就听老头子说个故事如何?”
凌靖点点头,不想这平大夫便是天医门的传人,心中倒也吃了一惊,不过转念一想,如果有平大夫相助,那这次支线任务也算是有了头绪了。
当下,平一指便将天医门的历史一一道来,原来三百多年前,天医门乃是江湖中的霸主,门中弟子虽不多,但个个无不都是江湖翘楚,武艺惊人。
更加不可多得的是,天医门中的门人几乎全部都是医道高手,医术、毒功天下无双,杀人于无影无形,救人也不过是一指一点,当真是让江湖上的人又敬又怕。
天医门独步江湖,本有两门绝学代代相传,其一为“天医截脉手”,将人体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中的种种奥秘尽皆记载于内,无论是杀人、救人,往往只需一指一点便已足够。
其二则是“青囊尸经”,其上记载一门毒功,包罗天下毒物,此功一成,则身上无一物不可成剧毒之物,纵使呼出的气息,也可致人于死命,杀人于无影无形,乃是让整个江湖闻风丧胆的至高绝学。
然成也这二门绝技,败也这二门绝技,天医门称霸武林太久,日后竟由此二功分裂为医宗和毒宗,内斗不休,实力不断损耗,最后竟被江湖上别的门派趁虚而入,联手围攻,直至后来香火断绝,失了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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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一指讲到此处,已经不胜唏嘘,似乎又想到了天医门以前风光无限的日子,叹了口气,道:“公子,虽说盛极必衰本是常事,但是天医门当时也并未做出过什么危害江湖之事,何以最后竟被整个武林联手围攻?”
凌靖摇摇头,并未多说,但其实这里面的原因已经是再也明显不过了,天医门当年是江湖霸主,独步武林,如果不能推翻天医门,其他的门派又有何出头之日,说到底,终究是因为野心和欲望,才让天医门走向了衰败的道路。
平一指自嘲一笑,随即转入正题,道:“公子,如今救治你的法子,便在天医门的这两门绝技上了。”
凌靖道:“前辈,您既然是天医门的传人,想必这两门绝技您应该也是会的吧?”
天医门如今虽然已经声势不在,但平一指既然是当代唯一传人,如果这两门绝技未曾失传的话,那应该就是落在他身上了。
平一指闻言却是摇摇头,道:“老夫是医宗弟子,“天医截脉手”我是会的,但是“青囊尸经”却还在毒宗手上。”
凌靖皱眉道:“前辈,您的意思是,只要我帮您找到了“青囊尸经”,您就有法子在以后护住我的经脉了?”
可是转念一想,这平一指只是医宗的人,这毒宗到底又在何处?
“非也,非也。”平一指哈哈一笑,道:“公子,非是替我找到“青囊尸经”,而是你自己必须学会“青囊尸经”上面的武功。只要你学会了“青囊尸经”,到时我再将“天医截脉手”传给你,你体内那道剑气就算再强,也奈何你不得了。”
凌靖微微一怔,不想平一指竟要将他的独门绝技传给自己,道:“前辈,“天医截脉手”既是贵派绝学,小子无德无能,是万万承受不起的。”
按他说想,平一指肯为自己医治,已经是有恩于自己,先前不知平一指是医宗传人也就罢了,如今既是知道了,又怎么能再贪图别人的绝学。
如今来说,他只要学会毒宗的“青囊尸经”便可以了。
平一指却摆摆手,不置可否道:“公子,小老儿虽然医术不错,但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医宗一脉传到我这里,已经就剩我这孤家寡人一个,如果公子执意不学,那老头子日后也只能带着这门绝技一起入了黄土,九泉之下,又有何面目再去见天医门的列祖列宗。而且这日后,这天下只怕便再也没有一人知道,还有我们医宗这回事了。”
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他虽然是江湖名医,但想恢复天医门昔日的荣光,又谈何容易,如今想把“天医截脉手”传给凌靖,一来当然是为了不致断了本门的传承,二来也是欠了那人天大的恩情,如今正好报恩,一举两得。
凌靖听平一指如此说,便也不再推脱,他本来就不是什么矫情之人,而今更是为了救命,便欣然谢道:“前辈大恩,没齿难忘。”
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虽然知道平一指是为了还任大小姐的恩情才会如此尽心尽力的帮助自己,但他却不敢忘了平一指的恩惠。
平一指哈哈一笑,道:“小事一桩而已,公子无误挂怀。”沉吟了片刻,又道:“公子,既然如此的话,从明日开始,你便跟着我开始学“天医截脉手”吧,毕竟这门武功关乎到公子的安危,还是趁早学了的好。”
凌靖点点头,这“天医截脉手”定然是要学的,只是这毒宗的“青囊尸经”不知现在又在何处,看来还需向平一指请教一番,不过现在看平一指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这毒宗的所在,只怕他也是有了眉目了。
第136章 天医截脉手
往后几日凌靖便跟着平一指开始修炼天医门医宗的绝学“天医截脉手”,天医门于数百年前曾经仗此绝技称霸江湖,可想而知,这门绝技是有多门的不同凡响。
这门“天医截脉手”以指法为主,认穴打穴无比神妙,包罗人体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上的所有穴位,同时还可以用真气刺激周身穴位,无论是杀人还是救人,往往只需一指便足够了。
先前平一指为凌靖行气治疗经脉上的暗伤,便是用上了“天医截脉手”上的指法,用真气激发他各处经脉穴位上的潜能,再辅以药石,这才能让他如此快的复原过来。
只是这“天医截脉手”指法繁复,精妙之处绝对不逊于任何一门绝学级的武功,纵使有平一指悉心教导,凌靖也不可能在片刻之间便全部学会。
人体经络分为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练武之人自然不会陌生,但是这每一条经脉上都有诸多穴位,这就不是任何人都能全部知晓的了。
然这门“天医截脉手”对于修炼之人的要求却十分苛刻,每一个穴道便对应一招指法,而且任何一条经脉上的穴位都务必要求全部掌握,所以就算凌靖记忆力和悟性都远超常人,这一天下来也不过才能熟悉两条经脉上的指法罢了。
但便是如此,平一指已经是啧啧称奇,想当初他初学“天医截脉手”时,足足花了半年时间才把所有的指法学全,而且他自小学医,于人体经脉上的各个穴位闭着眼睛都能说得出来,但光是学这指法,也是耗费了这许多功夫。
不过今日他方才见识了,什么样的人才能称得上是天赋异禀,生而知之。
这“天医截脉手”的指法之复杂,光是对应这十二正经和任督二脉上穴位的指法便有三百六十五招之多,其他林林总总加起来,所有指法总俞七百二十招,但是这位公子一天便能学会两条经脉上的指法,这种悟性和修炼速度,简直是闻所未闻,似乎天医门的历史上也从未出现过如此天才的修炼者。
平一指似乎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了无限的希望,之后教导之时便越发的细心起来,而凌靖在学习之时,往往也能举一反三,慢慢熟悉了各种指法之后,修炼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起来。
如此不到十日,凌靖已经将七百二十招指法尽数学全,这日学会了最后一条经脉上的指法过后,平一指看着他的目光已经十分复杂,叹了一声,迟疑道:“公子,你以前可曾学过什么指法类的武功?”
其实这个问题,他很早便想问一问了,这“天医截脉手”怎么说也是曾经独步江湖的绝学,自己学起来耗费了半年时间已经算是不慢了,但这年轻人居然在区区十日内就全部学会,有时连他自己想来都觉得不可思议之极。
凌靖练习了几招指法,闻言疑惑的抬起头来,看了平一指一眼,道:“前辈,这门“天医截脉手”乃是晚辈学会的第一门指法武功,不过前辈为何会如此问?”
以前他都是一门心思的在钻研各类剑法武功,连内功都未曾多加留意,又怎么会有时间去学指法类的武功。
平一指喟然一叹,道:“公子,你可知老头子学这门指法耗费了多少时间?”
凌靖摇摇头,只听平一指苦笑一声,道:“老头子自幼投身医宗,师傅传我这门“天医截脉手”之时,我已经三十有二,而且医术、武功也已经略有小成,可是最终竟是耗费了半年时间方才将这门指法学全。”
说到这里,看向凌靖的目光便不由十分古怪了,这个年轻人起初连诸多穴位都认不全,可是一边认穴,一边学习这门武功,居然总共只用了十日罢了。
这才十日啊!
平一指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凌靖摇头失笑,原来平一指想说的便是这个。
只是这门“天医截脉手”虽然是绝学级的武功,招式也远比一般绝学级武功繁杂,但是再复杂难道还能比得上“独孤九剑”吗?
“独孤九剑”光是一招“总诀式”便有三百六十种变化,而这后面八剑又是根据“总诀式”衍生出了总总变化,而后越是将“无招境”推至高深的境界,则变化越是无穷,若要论招式的繁复,天下武功,试问谁能出其左右。
可他当时学习“独孤九剑”这前后也不过才花费了十余日罢了,而今他的悟性已经提升到了一百四十八点,比之当时还要高出一些,再学这“天医截脉手”,自然是水到渠成,全然没有什么阻碍的。
所以对于平一指的感叹,他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当下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说其他。
平一指感叹了几句,很快也恢复了过来,沉吟道:“公子,如今这“天医截脉手”你已经尽数学会,可是这门指法也分许多境界,本门祖师曾经练到过最高的“天枢无影”境,虚指一点,便能取人性命。所以公子日后还需多加练习才是。”
“是,晚辈省得。”凌靖凛然受教,心知这绝学级武功自然不是片刻之间便能练至大成境界的,如今虽然学会了所有的指法招式,但若想将这门“天医截脉手”的全部威力都发挥出来,只怕还要下许多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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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一指欣慰的笑了笑,道:“公子,这“天医截脉手”你既然已经学会,那有些东西,也该是时候告诉你了。”
凌靖其实一早便在等着平一指的这句话,先前平一指虽然告诉他只要学会“天医截脉手”和“青囊尸经”,便能保住自己的经脉,不再受“隐龙剑气”的影响,但是具体该怎么做,这位神医却始终没讲。
平一指脸色忽然变得有些肃然起来,道:“公子,你也知道,天医门很久以前便分裂为医宗和毒宗,自宗门覆灭之后,两宗便老死不相往来。而今如果不是为了给公子治病,老头子也着实不想再提这毒宗。”
归根结底,天医门的覆灭还是因为内部分裂成了两派,因为不断内斗,损耗了实力,才会被江湖中的其他势力趁虚而入。
平一指身为医宗的传人,对毒宗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感的。
“是晚辈让前辈为难了。”凌靖脸上有些惭愧,平一指既是将“天医截脉手”倾囊相授,便是对他又半师之恩,而且,如果不是为了给自己治病,只怕这辈子也不会再跟毒宗打交道的。
平一指摆摆手,道:“公子无须自责,天医门的祸乱便是源自医宗和毒宗的分裂,而今公子既是学了我们医宗的“天医截脉手”,只怕毒宗的人便会视你为眼中钉,要再学这“青囊尸经”,只怕会很难啊。”
凌靖闻言却洒然笑道:“前辈无须担心,不管有多难,晚辈都想尽力试一试。”
平一指其实也就是这么一说,随后便将毒宗所在的位置以及如何利用两门武功护住经脉的方法一一告之凌靖,接着又根据自己查找典籍所获知的“青囊尸经”武功特性,一一向凌靖道来,又嘱咐他,日后碰到毒宗之人,一定要万万小心。
毒宗和医宗不同,医宗之人虽然亦正亦邪,但却绝不会滥杀无辜,但是毒宗自从分裂出去过后,已经渐渐走上了邪路,再加上“青囊尸经”上的武功本就十分诡异,所以遇到毒宗之人,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才是。
第137章 灭门
平一指向凌靖好生交待了一番,叮嘱他一定要多加小心毒宗之人,许久之后,方才离开。
凌靖一个人坐在桌前,仔细思量着平一指说的话,这毒宗如平一指所说,似乎已经完全是入了魔道,行事偏激,杀人如麻,据平一指在典籍上的记载看来,当年医宗和毒宗分道扬镳,医宗一脉自此隐姓埋名,所以传到他这一代,武功都还比较完整。
但是毒宗当年却在江湖上掀起了好大一番风浪,最后若非各大门派合力相抗,只怕毒宗也不会如此轻易就退去。
凌靖擅长的是剑法,对于用毒的高手,到现在也还没碰到过一个,只是如今为了得到“青囊尸经”,不管是用强还是什么,说不得,都要和毒宗打一打交道了。
而今“天医截脉手”也已经学会,按平一指所说,“天医截脉手”对于毒宗的武功本就有一些克制作用,所以一再嘱咐他一定要多加练习,在找到毒宗的人之前,能将“天医截脉手”提高到越高的境界,那自然是越保险的。
这“天医截脉手”一共分五重境界,第一重,乱花迷人,第二重,傍花佛柳,第三重,有无相生,第四重一指千幻,第五重天枢无影。
五重境界的划分倒是与“独孤九剑”中的“无招境”和四重“无我意境”差不多,只是据平一指所说,自天医门立派以来,除了开派祖师曾将这门绝技练到过最高的“天枢无影”境以外,后辈子弟中居然无一人再能达到此种境界。
而且自天医门覆灭以来,医宗一脉人才凋敝,平一指医术虽然不错,但是武学天赋着实不高,要不然也不会在三十二岁的时候才被传了这门绝学级指法,之后他虽然一直勤加苦练,不过到现在也还只是停留在第一重境界罢了。
凌靖如今虽然已经学全了招式,但是境界却也不高,如果说平一指是第一重“乱花迷人”大成的话,那凌靖至多还只是第一重的小成境界,提升的空间还非常之大。
不过既是绝学级武功,他也没想过能够速成,当下只能趁着还未到达毒宗所在的位置之前,抓紧时间修炼。
之后一连几日,凌靖都在平一指的住处修炼“天医截脉手”,第一重“乱花迷人”讲究对招式的运用技巧,这一方面平一指倒是已经深得其中三味,不管凌靖有什么问题向他请教,他都能答的上来。
只是时间越是往后,凌靖提出的问题便越发复杂起来,就算是平一指,也不禁要思索许久才能回答他。
这一日,凌靖吃过饭后,便向平一指提出道别,说道:“前辈,晚辈已经在这里叨扰了您许久,准备今日便启程去寻那毒宗所在。”
自他到了这里之后,已经待了二十余日,但是时间不等人,如今东厂和锦衣卫都是潜在的敌人,而且又有一股势力在暗中盯着自己,他又岂敢有丝毫的松懈。
如果不能尽快将“隐龙剑气”的隐患解决掉,他的心中始终是难以安定下来的。
平一指点点头,道:“公子,小老儿资质平庸,这一辈子也没将“天医截脉手”练出个什么名堂来,如今只怕也没什么好教你的了。而且公子体内的剑气始终是个隐患,倒也不容再耽搁,如此的话,小老儿便拜别公子了。”
说着,便抱了抱拳。
凌靖连忙还礼,道:“前辈恩情,小子没齿难忘,日后前辈若有什么差遣,小子定当万死不辞。”
平一指哈哈一笑,道:“公子客气了,不过,还请一路小心。”
凌靖点点头,知道他在提醒自己,要小心毒宗之人,行了一礼之后,便拿上“燕语”和“帝龙古剑”拜别了平一指。
行了二十余步,忽然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远处的瓦屋,见平一指立在门前冲自己挥了挥手,当下便跪倒在地,磕了个头,这才转身离去。
凌靖离开后不久,从瓦屋里面走出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僵硬的妇人,正是平一指的夫人。
这些时日,凌靖虽然住在此处,但这妇人似乎一直在避过与他相见的机会,所以凌靖倒是未曾见过她几次。
这妇人走到平一指身边,冷笑一声,道:“你还真把“天医截脉手”传给他了。”语气生冷,说不出的嘲讽。
平一指往旁挪了挪,他这人生平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唯一怕的就是身边这个老婆,倒是被江湖中许多人引为笑谈。
平一指低声道:“任大小姐曾有恩于我们,若非有任大小姐在,你我可有命再活到今日?”
那妇人闻言沉默了片刻,随即道:“所以你就把你的师门也给出卖了?”
“非也,非也。”平一指摇头晃脑的笑了起来,道:“这位公子既能得到任大小姐的青睐,自然也与我们的恩人无异。我将“天医截脉手”传给他,一来自然是为了报答任大小姐的恩德,二来也是不想这门绝技在我手中就此失传。你说,我这样做可是有错?”
那妇人见他一副快要飞起来的模样,不屑的冷哼一声,道:“天医门又不是我的师门,你爱怎么样便怎么样,干我何事。”
说罢,转身便回了屋。
“哎......”平一指冲着她的背影伸了伸手,但终究还是没说出一句话来,之后又回过头来看着凌靖消失的方向,自语道:“没错,我这次肯定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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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靖从平一指的住处出来之后,又一路坐船北上,平一指在师门典籍中找到了毒宗最可能的落脚点,那个地方离开封府倒也不是太远,如果连夜兼程的话,只需几日便可到达。
这一日,客船到了东明,船家将船暂时停留在了码头上,说是要下船整理一些货物,需要待上几个时辰,凌靖便趁此机会准备下船走走。
这次他乘坐的是一只商船,船上的商人、旅客并不在少数,这船一停,马上就有许多人比肩接踵的下了船。
凌靖下船之后,本来准备去城中的酒楼喝杯酒,这商船上饭食终究比不得陆上的大酒楼,而他也不是什么苦行僧似的人物,自然不想亏待自己。
只是走在城中,却见街道上的人行色匆匆,商贩稀少,许多人脸上都有惊惶之色,不由便有些奇怪了。
等到了酒楼,见偌大一个酒楼不过才两三桌客人,便拉过一个小二,奇道:“小二哥,今日生意不好么?”
那小二也是个话多之人,古怪的看了凌靖一眼,当即苦笑道:“客观,我看您是今日方才刚到东明的吧。”
凌靖点点头,见这小二面色有异,便给他斟了一杯酒,招呼他坐下,道:“小二哥,可是城中发生了什么事,才影响了你们这儿的生意?”
结合之前街上的异常情况,他心中已经愈发的好奇了。
小二偷偷瞥了一眼后面的掌柜,见他正在打盹儿,这才坐下来,喝了口酒,道:“客观,您不知道啊,这要说起来,咱东明这几日可真就邪门儿了。”
“哦?”凌靖心中一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道:“小二哥不妨说来听听。”
这小二似乎也是憋的久了,当下便滔滔不绝的将东明城近日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原来几日前,东明城中忽然有一家富户全家三十余口都被灭了门,本来这灭门惨案在江湖上也是时有发生之事,这案子虽大,但也不该让这城里的老百姓如此惊惶。
但奇就奇在,这富户家里面的死尸似乎全都被吸干了血液,而且死状极其凄惨,每一具死尸的脸上都还保持着惊恐万分的神色,似乎死前遇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
城中的官府虽然一直在极力隐瞒这件事,但不知为何,这件事还是在老百姓中传了开来,许多人都说这是因为妖邪作祟,有专门吸人血的鬼怪来到了东明,一时间,整个东明都是人心惶惶,就算是大白天的,也没有多少人敢出门了。
小二说完之后,兀自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连忙喝了口酒压惊。
凌靖拿着酒杯,双眉一轩,这什么鬼怪之说他自然是不相信的,只是这一家三十余口都被吸干了血液,这得是多邪门儿的武功才能办到?
就他所知,需要以血液来修炼的邪门武功绝对不在少数,但是一口气吸干三十余人血液的武功,他可就真没听说过了。
而且他心中隐隐觉得这件事似乎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但究竟是为什么,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完全是直觉罢了。
当下也没有什么心思再继续吃饭,匆匆结过账以后,便出了酒楼。
大街上行人稀少,就连商贩也不见几个,凌靖知道了原因,倒也不怎么惊奇,又一个人在街上慢慢游走起来。
不及片刻便走到了城东,只见一间极大的府邸落在眼前,大门上贴了两张黄色的封条,而路上行人路过此地,无不像避瘟神一般,远远的就跑开了。
第138章 线索
凌靖所处的这条大街本来颇为宽阔,两边的房舍错落有致,看起来应该也是一个颇为繁华的地段,但是今日这大街上,行人没见几个,便连各处府宅也是大门紧闭,整个街道上都是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
凌靖在街道上扫了几眼,目光很快又落到了面前这座贴着封条的府邸上,只见大门处,两张黄色的封条在风中慢慢摆动,发出了“啪嗒啪嗒”的声音。
凌靖深吸了一口气,见四处无人,忽然一跃翻过围墙,进到了这座府邸里面。
府邸内一片寂静,只见从大门处,便有血迹一路延伸到正前方的大堂,凌靖一路仔细观察,往大堂方向走去,见地上虽然血迹颇多,但是周围的布置却是丝毫没有混乱的地方,也没见有什么打斗的痕迹。
他心中有些奇怪,进得大堂,又见墙壁上,桌椅上,屏风上,各处都是沾满了鲜红的血迹,但奇怪的是,堂内的布置却也十分整洁,似乎此间主人完全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被杀掉了,死之前竟连半分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凌靖在大堂的四处角落又仔细搜查了一番,但是最终却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便连地上的脚印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地方。
但凡高手,行走动静自与普通人不同,下脚的力道会根据武功的不同,留下的脚印也会深浅不一,但是此地留下的脚印,基本上都看不出什么不同来,似乎都是些普通人,这便让凌靖有些踌躇了。
这种情况,要么就是凶手有意抹掉线索,将脚印踩的和普通人差不多,要么就是此人的轻功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便是踩在平地上,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凌靖虽然有了一些推测,但是在大堂内却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当下又在其他房间内仔细搜索了一番,结果依然是一无所获。
这时,他又转到了大堂外,看着满地的血迹,皱起了眉头。
通过他的观察,似乎这个凶手十分残忍,每一处命案的现场,地上、床上都有大滩的血迹,时至今日,就算血迹已经干枯,但看起来还是让人触目惊心。
而且此人能在丝毫不惊动此间主人的情况下,连续杀掉三十多人,也没有留下一丝痕迹,这份功力绝对是极高的。
凌靖摇摇头,当下又在四周的围墙处搜查起来,如果在这里还不能发现一丝线索,那这座府邸也就没有什么价值了。
从东墙检查到西墙,周围环境似乎并未有什么不同,这时,他已经来到西墙的墙根处,然而就在离这墙根丈余的地方,终于让他发现了一处不寻常的地方。
这户人家的住处本来破有些奢华,院中种植的树木花卉不在少数,时值秋日,这院中落叶本就不少,然而凌靖却在这里发现有一个地方,地上的落叶似乎散落的颇有些不均匀,以某个点为中心,几片落叶往四周发散了开去。
凌靖蹲下来仔细看了看,拾起一片落叶,却见这叶子上竟分布有一丝丝细微的裂痕,若不是近距离观察,只怕很难瞧出异常来,当下微微一捏,整片树叶便即粉碎。
“果然。”碎裂的叶子从他的指缝间滑落,凌靖自语了一句:“这人的轻功只怕不简单啊。”
履地无痕,但是真气扩散到脚下的叶子上,却能将树叶摧毁到这种地步,内里虽然崩毁,但整个叶子却没有立时溃散,这种轻功当真是惊世骇俗了。
凌靖心中闪过一丝骇然,以他现在的身法属性,再加上“金雁功”,只怕也还做不到这种程度,那这人的轻功到底又高到了什么地步。
他心中已经产生了一丝危险的感觉,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之色,这种情况,自己是否还要再继续查下去?
本来这件事情看起来是跟他没有什么关系的,但是他心中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才支使着自己到这里来探查一番。
但是此时已经知道这凶手只怕是一个武功极高之人,那自己还要继续再冒险查下去吗?
而今这里的线索基本都已经被他查清,当下凌靖也没在这里继续逗留,很快便翻过围墙,离开了。
大街上依然是不见几个行人,凌靖出来之后便向城西的码头方向走去,但是方才走出不远,忽然又顿了顿,扭头又往北面走去。
他心中始终是有些不安,从在开封府收到第一封莫名其妙的信件之后,这种不安的情绪便一直萦绕在心头,这件事不管自己的直觉是不是正确的,他还是决定起码要先探个究竟再说,要不然心中便始终难安。
行不多远,便见一处府衙坐落眼前,衙门外两具石狮怒目圆睁,神态狰狞,几个衙差立在门外,但神态却有些泱泱。
凌靖躲在角落里,没有惊动任何人,很快便翻身飞上了一处房顶,几个纵跃之间,便潜入了这处府衙。
那富户内的三十余具尸体虽然大多都存放在义庄内,但是义庄一般都在城外,他没有这么多时间再出城,但是这府衙的敛尸房里不可能连一具尸体都没留下。
他的打算自然是想通过这些尸体看看有什么蹊跷的地方,当下便在府衙内搜寻起来,不及片刻,便在府衙的西面发现了一处阴暗的房间。
见四处无人,凌靖便悄悄推开了房门,但闻房间内充满了一股腐臭的气息,几张床上分别躺着一具死尸,都用麻布覆盖住了。
凌靖关上房门,从左边开始,掀开了一具尸体上的麻布,只见一具三四十岁的男尸躺在床上,双目圆睁,似乎快要脱离了眼眶,脸色一片青白,脸上还保持着惊恐之色,但是肌肉却已经完全干瘪了下去,双颊深陷,形似骷髅。
凌靖捂住口鼻,这人已经死去多日,房间内停着这些死尸,难免就有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这时凌靖又将麻布完全扯下,见这尸体已经赤裸,颈上动脉处有一处完全溃烂的伤口,却又不似刀剑的伤痕,身上肌肉干瘪,确实是被吸干了血液的状态。
看着这具尸体,凌靖不禁又皱眉沉思起来,看来城中的传言并不假,这家富户内的尸体几乎都是被吸干了血液,而且从这颈上的伤口来看,凶手似乎是用嘴在吸人血,但江湖上似乎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这种邪门武功了。
便在此时,却听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凌靖心中一惊,连忙用麻布盖住尸体,一跃飞上房梁。
紧接着便见两个人影相继推门走入屋内,看起穿着,似乎是衙门的仵作,其中一个年中年人道:“老王,大人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这几具尸体一直停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啊。”
这命案已经发生了好几日,这尸体都已经发臭了,但是上面的人却丝毫没有将这些尸体送到义庄的打算。
另一人年纪稍大,愁眉苦脸道:“这件事也怪不得大人,这数月以来,先后在焦作、新乡、封丘都发生了类似的惨案,连朝廷都被惊动了,咱们大人的压力也不小啊。”
“哎!”那中年人闻言叹了口气,两人相对无言。
凌靖在房梁上闻言却是一惊,焦作、新乡、封丘再加上现在的东明,这几处地方似乎就在一条线上,跟自己一直行进的路线都差不了多远,但是偏偏这四个地方都发生了类似的命案,这难道是巧合吗?
第139章 你想要我的琴?
凌靖从府衙出来过后,一直都在若有所思,本来他只是凭着直觉,认为这件事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这才一路探查了下去。
却不想在那敛尸房内,那仵作说这类案件已经连续在焦作、新乡、封丘三地都发生过了,而且偏生这几个地方还跟自己一路行来的路线颇为接近,如此看来,似乎这个凶手一直就在自己跟前打转,但自己却是对此人一无所知。
一时间,他脑中的思绪也开始变得有些纷乱起来,本来连续收到两封莫名其妙的信件,又被人一直锁定了方位,这便已经让他十分心烦了,如今再加上这么一件事,他总是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围绕自己发生着,但偏生他却连一丝头绪也没有,这种情形最是让人头疼了。
而且现在他也不知那个凶手是否还停留在东明,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及片刻,便来到了城西的码头,却见码头上已经围着许多人,中间有很多衙差围城一圈,将许多老百姓隔离在外,似乎是有官府中人在给谁送行。
凌靖看了一眼便没再继续关注,官府和江湖注定是完全两个不同的系统,也没见几个江湖中人会真正的把官府看在眼里。
如今他的武功已经超过了许多名门大派的掌门,自然也不会再把官府当一回事儿。
只是行没几步,便见前面的路都被人封了起来,几个衙差手持兵刃趾高气扬的立在路中间,见有人上来,便一把推开,十分的不客气。
凌靖皱了皱眉,本欲直接闯过去,却听旁边忽然有人道:“公子,公子,这边!”
凌靖闻言转过头去,见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愁眉苦脸的立在路旁,周围堆满了杂物、包袱,正是先前那座商船的船主。
那船主见凌靖转过头来,连忙招呼道:“公子,您快过来吧,这条路已经被这儿的县令给封住了。”
凌靖眉头一皱,走过去道:“船家,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船主苦笑一声,吩咐一旁的几个帮工从身旁的杂物中寻出了两个包袱,交到凌靖手上,道:“公子见谅,这是您的行李。”
凌靖眉头一挑,却不去接,道:“船家,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本来已经跟这个船家说好,要直接坐到濮阳的,这中途赶客下船可是有些不厚道啊,这不是砸自己招牌吗?
那船主连忙作揖道歉,说道:“公子,非是在下要赶您走,实在是......”抬头满脸愁容的看了看场中那个身穿官服的中年人,脸上上过一丝后怕之色,道:“公子,在下也是万不得已的,您见谅,见谅。”
凌靖也看出了这船家脸上的为难之色,倒也没有继续刁难他,接过包袱之后,将“燕语”负在了背上。
之后陆续又有许多旅客、行商返回,都被退了行李,自然又引得一番怨声载道。
那船家好是一番赔礼道歉,但兀自还有许多人跟他争执不休,直弄得他焦头烂额。
人群中,那身穿官府的中年男子正对着眼前一位风韵犹存、浓妆艳抹的妇人和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叙话,叮嘱道:“夫人,如今东明可不太平,你们今日就先启程回岳父那里住一阵,等这边事了,我再接你们回来。”
那青年方面大耳,身子肥胖,闻言道:“爹,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我可听说东明有鬼怪在作祟呢,您不会除妖捉怪,留在这里又有什么用。”
那官员摇摇头,苦笑道:“爹是朝廷命官,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啊。不过那船上的人,爹都已经派人赶了下来,你们还是赶紧上路吧。”
那妇人柳眉一竖,道:“老爷,你不如也跟我们出去避一阵吧,这城里的人是死是活与我们何干,到时我让爹帮你说几句好话,绝对不会有人对你说三道四的。”
这妇人似乎平日里颐指气使惯了,这番话说出来,也颇有些趾高气扬的味道。
那官员闻言也露出了踌躇之色,便在此时,那肥胖青年却忽然在人群中东张西望起来,随即指着一个地方,大声道:“喂,你,对,就是你,赶紧你把你背上的东西拿过来给我看看。”
那官员循着儿子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却见一个孑然而立的少年,背上正负着一把古色古香的七弦琴。
官员皱了皱眉,道:“孩儿,休得胡闹,赶紧和你娘上路去吧。”
今日他本是安排家人逃难去的,这东明近日发生的灭门惨案可让他心中一直惴惴不安,可是至今他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凶手更是连影儿也看不到,生怕下一次惨案就会发生在自己府上。
那青年闻言却顿时一甩手,道:“爹,我要他身上那把琴!”
那官员无奈的笑了笑,随即又听那妇人傲然道:“老爷,既然儿子想要那把琴,那咱们就去找那少年买来不就行了,难道这东明还有咱们买不到的东西吗?”
那官员本来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当下便吩咐了几个手下跟儿子一起朝那个少年所处的位置走去。
那肥胖青年一脸趾高气扬的走到少年身畔,身后跟着几个身材高大的衙差,颐指气使道:“小子,小爷看上你背后那把琴了,识相的就赶紧给我交出来。”
凌靖似笑非笑的看着这满脸凹凸不平的肥胖青年,道:“哦,你想要我的这把琴?可是你拿什么来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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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没想到,这个胖子会看上自己的“燕语”古琴。
那胖子傲然一笑,似乎不屑出言,身后早有人抢上来道:“小子,我们公子能够看上你这把破琴,那是你的福分。居然还敢妄想我们用东西来换,当真是不识抬举。”
身后几人一起哄笑起来,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凌靖。
“是吗?”凌靖淡淡道:“这么说,你们是要强抢了?”
那肥胖青年闻言立时不耐烦道:“小子,你废什么话,赶紧把东西交出来,要不然小爷就先打断你的腿,到时就算你求我要,我也没法再把你的腿接上了。”
他话一说完,后面几个衙差已经配合的捏了捏手中的刀柄。
凌靖闻言却是微微一笑,慢条斯理的从背后取下“燕语”古琴,手抓在古琴中间,横在身前,道:“想要?那就自己来拿吧。”
那肥胖青年身后立时有一个身材高大的衙差走上前来,冷哼一声,一把抓向古琴的琴身,然后便在他手快要抓住琴身的时候,忽然却见古琴的琴弦上一道黑芒闪过,随着“嗡”的一声,一道黑气径直射向那人的掌心。
“噗!”
黑气洞穿肉掌的声音响起。
“啊!”
那衙差忽然惨叫一声,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腕,不停颤抖起来,脸色煞白的抬起头来,吼道:“妖法,这人会妖法,公子,快杀了他!”
那肥胖青年和身后的几个衙差也都是吓了一大跳,闻言纷纷拔出兵刃将那个青年护在身后,举刀便向凌靖砍来。
凌靖冷笑一声,“燕语”古琴可是任大小姐送给他的礼物,这小子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子,居然敢妄想贪图自己的东西。
四五把钢刀高举半空,明晃晃的刀光径直向凌靖砍来,然而凌靖却连眼睛也未眨一下,只是将“燕语”变为左手环抱,右手轻轻一抚。
“铮铮铮!”
琴音响起,接着便见数道黑芒从琴弦上跳跃而出,只听“嗤嗤嗤”声不断,几个衙差均是胸口鲜血一溅,相继跌了出去,之后便再也没爬起来。
周围的老百姓均是吓的呆了,方才他们只是见这少年弹了几下琴弦,便见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衙差全都洒血跌出,这等情形,难道还真是妖法不成?
那船主和几个帮工这时也尽皆愣住了,本来他们还在为这少年担心,怕他在这群恶霸手中吃了亏,却不想这少年居然身负绝技,光是琴音便能伤了这些恶人。
船主暗自捏了把汗,幸亏之前自己对这少年并没有什么冒犯之处,要不然可不就糟了吗。
那肥胖青年脸色煞白,浑身肥肉不停颤抖,双腿不停发颤,忽然一下跌倒在地,如见鬼神般吼道:“妖怪,你是妖怪,你、你别过来。”
人群中一个脸色苍白的青年脸上却露出一丝饶有趣味的神色,舔了舔舌头,看着场中的少年,忽然低声笑了起来。
那官员和妇人见儿子发疯般的吼叫,顿时带着几十名衙差冲了过来,将身边的百姓连打带骂的推倒远处,那官员森然道:“小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竟敢出手伤人,眼中可还有王法?”
那妇人将儿子扶起来,拍着他胸口,怨毒道:“老爷,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没听孩儿说这小子是妖人吗,说不定这次的案子便是他做的。”
那官员闻言目光一闪,道:“嘿嘿,小子,你乖乖束手就擒吧,我怀疑你就是这次东明灭门惨案的元凶!”
说着,已经示意手下将凌靖围了起来。
第140章 剑气 指法 琴音(求订阅)
“哦,原来你就是这么查找凶手的。”凌靖神情淡然的看着这官员,说道。
那官员冷笑一声,方才他没有看见凌靖出手的场景,但见地上躺着的几名手下,也猜到这小子只怕有点门道,但是眼见手下越围越紧,心中顿时一定,道:“小子,废话少说,如果不想受皮肉之苦的话,就乖乖跟我去县衙大牢吧。”
大手一挥,拉着家人往后退出了几步,其余几十个衙差则一拥上前,将凌靖团团包围在了里面。
周围的百姓见了这等阵势,都不禁往后退出了丈许,这些衙差平日里本就在东明作威作福惯了,百姓惧怕他们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如今见这些人又要对付一个少年,虽然知道这少年有些本事,但这县太爷人多势众,这少年可多半不是对手啊。
凌靖看着那官员,忽然笑了一声,道:“你可不要后悔。”
先是纵容子嗣来强抢自己的东西,后来又无凭无据,居然就给自己扣上了一个杀人凶手的帽子,看来这个官也只是个欺压百姓的狗官罢了。
那官员冷冷一哂,喝道:“给我抓住他!”
数十个衙差得到命令,举着钢刀便一扑而上,刀光霍霍,一众衙差均是凶神恶煞,面露狰狞之色。
周围的百姓有些已经不忍的闭上的眼睛,但是凌靖却只微微一笑,丝毫不见动弹,适才他一时兴起,用琴音激发“隐龙剑气”,虽然剑气并没有如平时那般凌厉,但却也变得更加飘忽不定,让人防不胜防。
他似乎又发现了“隐龙剑气”的另一种妙用,当下心中一动,对砍来的兵刃不闻不问,左手依然环抱“燕语”古琴,右手轻抚,弄弦之色渐起,奏的正是那曲《碧霄吟》。
那官员夫妇见这小子兵刃加身,居然不闪不避,反而奏起了琴曲,当即不屑一笑,还道这小子是个琴痴,临死还想再奏一曲。
但是那肥胖青年却紧紧抓住了那妇人的衣衫,脸色发白,缩在了后面。
琴音空阔而孤寂,但是便随着这琴音,从琴弦上却不断有指尖粗细的黑色剑气不断激射而出。
凌靖一边抚琴,一边往那官员一家三口所在的位置慢慢走去,几十条身影本来都是飞扑向他所在的位置,但奇怪的是,所有身影在离他还有数尺远的地方,便忽然不动了,便如突然中了邪一般,手上还保持着挥刀的动作,但身体却忽然僵硬住了。
一个、两个、三个......这些衙差一个个便如飞蛾扑火一般,但凡到了凌靖身周三尺以内,便会变成石雕一般,僵立原地。
“妖法!这少年真的会妖法!”这情形端的是诡异,人群中已经有不少百姓惊呼出声。
一时间,人群已是乱哄哄的,那官员见了此等闻所未闻的诡异情形,也不禁身子一颤,道:“怎、怎么回事?”
明明几十个衙差都是生龙活虎的扑向那少年人,怎么片刻之间就全部都不能动弹了。
“老、老爷.......他、他过来了。”那妇人也感觉头皮有些发麻,再也无法趾高气扬起来,全身放佛都失去了力气一般,丝毫动弹不得。
而她身后的那个肥胖青年更是吓的脸色苍白,冷汗直冒,浑身都在打哆嗦。
人群中,先前那个面色苍白的青年这时也不禁脸上露出了一丝凛然之色,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凌靖的身形,目光闪动。
凌靖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走到了那官员身前,手上一顿,琴音一止,笑道:“想抓我,现在估计只能你亲自动手了。”
那官员眼皮跳了跳,眼光掠过凌靖向他身后看去,只见几十个手下全都如石像一般,一个个僵硬的立在原地,心中更是骇然。
“你、你、你使的什么妖法?”
这官员也不是什么没有见识之人,知道江湖中有许多身怀绝技的人,绝对不是自己府衙这几十个衙差所能对付得了的,但是这少年看起来就跟一个书生一般,文文弱弱,怎么可能是江湖中的高手。
妖法,这一定是妖法。
想到此处,那官员顿时色厉内荏的喝道:“你这妖人,本官乃是朝廷命官,你、你要是敢伤我,日后定要诛你九族。”
“诛我九族?”凌靖不置可否的轻笑一声,又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使的什么妖法吗,不如我便再使给你看看如何?”
说罢,也不待这三人反应,右手一拨,顿时便有三道黑色的劲气凌空射出,没入了那三人体内。
人群中,那个脸色苍白的青年目光一闪,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随即低声道:“剑气、指法、琴音......这少年人当真好是了得。”
说罢,便渐渐隐没在了人群之中。
那官员一家被三道剑气侵入体内,顿时浑身一麻,力气放佛被一丝丝抽离了身体一般,再也站立不住,顿时跌倒在了地上,之后不管再怎么挣扎也爬不起来。
三人面上都露出惶恐之色,那官员道:“你、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凌靖将“燕语”古琴又负在了背上,也不再去多看这几人一眼,转身冲着那船家道:“船家,还不赶紧启程。”
那船家本来还在发愣,闻言心中一惊,忽然“啊”了一声,但是很快便反应过来,连忙道:“是是是,公子。”
凌靖率先一步上了船,那船家本来也不是东明的人,如今见这里的县太爷都被这公子制住,也顾不得其他,赶紧招呼了先前的那些乘客上船,急匆匆的便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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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官员一家这时依然跌倒在地上,周围的百姓均是幸灾乐祸的看着他们,一点也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这狗官平日里在东明作威作福,百姓早已深恨,如今见他吃亏,自然是大快人心的。
客船渐渐远离东明,凌靖立在船尾,四周并无一个人影,自他先前在东明出手之后,这船上之人隐隐都对他十分惧怕,上船之后,更是没有一个人敢站在他周围三丈之内。
如此,凌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异样,一个人反而落得清静些,这时,看着这涛涛江水,又不禁沉思起来。
先前他福至心灵,将“隐龙剑气”和“天医截脉手”结合起来,通过琴音激发,结果果然有奇效。
本来以他现在的境界,“天医截脉手”第一重“乱花迷人”也不过才领悟到五成左右罢了,这一重境界本来对招式的要求极高,再加上“天医截脉手”招式本就繁杂,想要领悟起来,也非是片刻功夫便能悟透的。
可是方才他以“隐龙剑气”和“燕语”古琴结合,模仿出“天医截脉手”中的指法招式,威力反倒比他直接使出时还要更胜几分,几乎达到了七成“乱花迷人”的境界,而且若论要招式灵活,也要远比他直接使出时更胜两分。
如此的话,他似乎又发现了一种全新的方式,可以用来修炼这“天医截脉手”。
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修炼方式估计也只适合自己,平一指多半是用不上了,因为若要论内力修为,平一指虽然比他要高上不少,但也就是在二品到一品之间。
但是要以琴音激发剑气,只怕以平一指的内力,还是有些力有未逮,那就更不要提还要将剑气模仿成指法招式了。
“隐龙剑气”连宗师级高手左冷禅的“寒冰真气”都能在硬拼之下,不落下风,本就是一种独一无二的厉害气劲,若要凌靖直接用内力模仿“天医截脉手”,只怕会连一招都使不出来。
如此一想,凌靖倒是对这“隐龙剑气”又爱又恨起来,如果没有这剑气在身,只怕他的实力也就在超一流高手左右,但是一旦“隐龙剑气”激发出来,纵是宗师级的高手,他也能有一拼之力。
而今更是发现了“隐龙剑气”还能和琴音相辅,以剑气模仿指法,再以琴音出招,更是相得益彰,凭空增加了自己的实力。
不过“隐龙剑气”的隐患一日不除,这种爆发性的实力终究是不能持久的,想到这里,便又叹了口气。
第141章 尸魂谷
没过两日,凌靖便坐船到了濮阳,只是这濮阳虽大,但是一时间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去处,便先在城中随意找了一个落脚的地方。
先前平一指已经向他说明,毒宗自当年分裂出去过后,刚开始一直在武林中作乱,但是后来遭到各派联手打压,险些遭了灭顶之灾,之后毒宗便一直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过了好些年,江湖中的人渐渐已将这件事淡忘,这才在濮阳一带从新建立了根基。
可是毒宗之人,无论武功,抑或是行事作风,都与医宗大相径庭,平一指能够在江湖上闯出偌大的名声,虽然其中毁誉参半,但也丝毫不用再顾忌医宗传人的身份,只是他这人行事低调,这才没有刻意宣扬。
但是毒宗的话,只要一日还在修炼“青囊尸经”上面的武功,就不可能堂而皇之的打出毒宗的名号。
所以毒宗虽然早已在濮阳有了根基,但对外却也丝毫不敢宣扬自己门派的来历,如今在濮阳,却不知怎么有了个“尸魂谷”的称呼。
凌靖此行的目的地自然便是这“尸魂谷”,一来要克制“隐龙剑气”,光有“天医截脉手”还是不够,这“青囊尸经”也是务必要拿到手的,二来系统也发布了任务,而且奖励颇为丰厚,只要他能完成这次的任务,再把上次的二级支线任务一起完成,得到的天赋点便足够开启天赋树第三层了。
以他如今的实力,非是上乘武学,就算学会了用处也是不大,而且“中级拔剑术”早已加到了满级,若想再往上提升,那就只能等到第三层天赋树开启的时候方能办到了。
还有现在身上的轻功、拳脚之类的武学等级,与他现在的实力也是实在差得太远,早就到了该更新换代的时候。
所以对于这次“尸魂谷”一行,他也是抱了极大的期望的,只待这一次任务完成,再找到一门绝学级内功,那第三层天赋树便能开启了,到了那时,便是自己实力全面提升的时候。
只是这次行动他也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大意,毕竟来之前,平一指曾经多次叮嘱过他,一定要小心毒宗之人,这一宗的人用毒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就算武功再高,对于这种手段,还是有些防不胜防啊。
想起平一指的嘱咐,凌靖自然不敢怠慢,更何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没有摸清毒宗现在的实力之前,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当下便先在城中休息了一日,第二日又在城中打听起“尸魂谷”的情况来,只是说来奇怪,这城中江湖之人本来不少,但凡是被他问到的人,只要一听“尸魂谷”三字,立时便面色大变,大摇其头,竟是死也不肯再多说几句,最后都是急匆匆的便撇下他离开了。
凌靖连续遇到了几次这种情况,也不禁有些纳闷儿起来,看这些人的反应,似乎“尸魂谷”在这一代就如洪水猛兽一般,这些人居然连提也不敢提一下。
只是越是如此,他倒是对这毒宗越发的好奇起来,一个险些被灭派的宗门,居然能让这些在刀尖上舔血的江湖人如此惧怕,看来这毒宗真是很了不得啊。
之后又通过旁敲侧击,凌靖总算是得到了一些信息,这“尸魂谷”位于濮阳的东北方向,四周人迹罕至,据传这谷中毒物遍地,除了死尸和毒物以外便再也找不到什么活物,所以这一带的江湖中人才会称之为“尸魂谷”。
而且在这些江湖之人的口中,这“尸魂谷”绝对是有进无出的,这些年也不知有多少高手殒命在了里面。
但这里面的谷主是谁,是男是女,年纪有多大,这些人却是一概不知,只是知道,那个地方绝对是濮阳一带最为危险之地,总之就是生人勿进。
凌靖得到的信息并不算多,这“尸魂谷”虽然众口一致都说极其危险,但是里面的人到底武功如何,却是谁也不知道,这一点倒是让他感到颇为无奈。
都说河洛一带多侠士,但是如今看来,这濮阳一带的高手真是让人挺失望的,过了这么久居然都没有人知道这毒宗的深浅。
只是他得到的信息也就这么多罢了,知道再继续等下去,也是无益,打定主意,第二日便去“尸魂谷”探听一番虚实,反正他跟这毒宗也没什么交情,这“青囊尸经”不管是用强还是什么办法,总之都是必须要拿到手中的。
第二日凌靖一早便起了床,吃过饭后便出了客栈,一路往城北行去,行不多久,忽然感觉背后有人拉住了他的衣衫,转过头便见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正望着他。
“大哥哥,有人叫我把这个给你。”那小乞丐递过一封书信,接着便一溜烟消失在了人群中。
凌靖看着那小乞丐消失的方向,一直没有出手阻拦,这种信件他已经是第三次收到了,心知这小乞丐不过是个跑腿的罢了,又能知道些什么,就算问了多半也是白问。
不过对方虽然一直藏头露尾,但却始终能抓住自己的行踪,这点倒是破让他有些忌惮。他到濮阳这也不过才两日,但还是很快便被对方知晓了踪迹,只怕这股势力也颇有些不简单啊。
凌靖在心中琢磨了片刻,随即抽出信件,却见信上只留了三个字:“需于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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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于血?”这三个字取自《易经》需卦,意为深陷于血污当中,凌靖看着这三个字哪里还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第一封信警告他大祸将要及身,但是他却始终不知祸从何来,最后径直去了平一指的住处,第二封信又警告他出门不利,会遇到大凶险,但是他如今已经身在濮阳。
而这第三封信则是直接告诉他,他已经身陷祸乱当中,有些事已经开始发生了,但他却毫无所知。
凌靖不知道这寄信之人到底是在故弄什么玄虚,而且这几封信到底有什么目的,他也不清楚,只是祸事终于已经开始了吗?
他注视着街道上的行人,目光不断从身旁之人身上掠过,心道:“终于开始了吗?可是我已经等了很久了啊。”
他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莫名的微笑,随即径直出了北门。
出了北门之后,凌靖又往东北方向的官道行去,行不多远,转入一条小道,路上几无行人,一片寂静,又穿过两条山路过后,已经到了一处幽深的所在。
凌靖静静的立在“尸魂谷”外面,身子落在一株高大的古树上,只见这“尸魂谷”的谷口异常狭窄,谷外十分幽静,四周树木林立,倒也算不得出奇。
只是这谷中似乎却连半点声响也没有,仅是一道谷口相隔,竟如到了两个世界一般,这等奇景,倒是颇有些诡异。
这“尸魂谷”的别号都是江湖上的人叫出来的,所以这谷口也无什么石碑之类的标志,仅只一个幽深狭小的谷口罢了,看起来死气沉沉的。
凌靖并未在谷口停留太久,毕竟他此行是来取“青囊尸经”的,迟早也要跟谷中的人打交道,此番来了这里,又岂有不进之理。
“燕语”古琴被他负在背上,但是“帝龙古剑”却已经出鞘,虽然“隐龙剑气”配合“天医截脉手”和琴音,发挥出来的威力甚是不错,但他最强的终究还是剑术,如今到了这“尸魂谷”,可不敢有丝毫托大。
这时,只见他轻轻一纵,身子已如漂浮的落叶一般,轻飘飘的落到了谷中。
一进这山谷,顿时便让凌靖生出一股死寂的感觉,一条蜿蜒的小道径直通向谷底深处,两旁种有许多妖艳异常的花卉、藤条,但诡异的却是,这谷中竟连一丝声响也无,似乎除了这些妖异的植物外,便已经生灵绝迹。
凌靖心中也不由生出了一丝异样,能在这种环境下生存的人,绝对是个疯子。
只是从他进来之后,似乎这谷中也没有什么人出来阻拦自己,倒是让他心中更加谨慎了一些,这“尸魂谷”大有异常之处,他可不信会一路平坦的找到里面去。
当下提着“帝龙古剑”缓步朝前走去,没走几步却听四周不断传来“嘶嘶”之声,紧接着四面八方都有这种声音传来,此起彼伏,听起来便让人头皮有些发麻。
凌靖心中一凛,回剑四顾,却见四周除了那些植物花卉以外,便再也看不到其他,但随着“嘶嘶”声越来越近,心中不由一紧。
便在此时,谷中忽然传来一阵竖笛的声音,笛声初时十分低沉,几不可闻,忽而又变得十分急促,便如疾风骤雨一般,不断在谷中回荡。
笛声在谷中不断回响,凌靖一时间也难以断定这笛声到底是从何处传来,只是随着这笛声的节奏,那“嘶嘶”之声似乎越来越密集,从四面八方不断朝他包围了过来。
“唰!”
一道绿光忽然在凌靖左侧闪过,却是一根布满尖刺的藤条直接往他腰间打了过来。
第142章 蛇海
“斩!”
破空声从左侧传来,凌靖耳朵微微一动,忽然一剑斩出。
一招“破索式”使出,迎着一串绿幽幽的刺芒,凌靖一剑将这藤条斩成了两节。
然而便在此时,只听“咻”的一声,从那前半截藤条上忽然有一道绿芒跃出,便如一条绿色的闪电一般,迅疾无匹的射向凌靖的面门。
“嗯?什么东西?”凌靖心中一惊,不想这藤条上居然还附有其他东西,只是这绿芒速度太快,一时间他也有些看不真切,当即手腕一震,长剑一绞,将这东西绞成了数段。
“啪啪”的落地声响起,凌靖这时低头一看,才发现这东西竟然是一条巴掌长的绿色小蛇,蛇头被斩落在地,如今尚还在不断挣扎,只是这小蛇先前缠绕在那绿色藤条上,他一时才没有分辨出来。
不过这小蛇体型虽小,但却不想速度竟如此迅捷,以他的眼力,方才也没来得及看清楚这东西到底是何物,所以也只能凭借剑术将之斩杀。
便在此时,那笛声忽然又是一转,紧接着凌靖四周的藤条便如忽然活过来了一般,齐齐向他拍打过来。
数根藤条迅速的交织成了一张绿色的大网,网上满是尖利的芒刺,一下往他身周罩过去。
凌靖不知这些藤条到底是什么异种,居然能用笛声控制,但是见那藤条上,全是绿幽幽的尖利光芒,哪里还不知道这藤条是含有剧毒的,当下哪敢大意。
只是如今前后左右都被这藤条大网封死,当即脚下一点,身子忽然拔高,一剑回旋,黑色的剑气在身周形成了一道光圈。
“嗤嗤嗤!”
凌靖不断用“破索式”斩断这些藤条,这藤条虽诡异,但最后却没有一根能够近他的身。
“嘶嘶嘶嘶!”
便在这时,地上那让人头皮发麻的“嘶嘶”声已经越来越近,几乎已经到了凌靖的脚下,凌靖身在半空,一跃之力已经到了尽头,慢慢又往下面落去。
然而就在这时,从四面八方的花海中,忽然跃出无数五颜六色的光芒,仔细一看,竟全是露出獠牙的毒蛇,然而更可怖的是,这些蛇影居然密密麻麻,数之不尽!
乍见此景,凌靖也不禁感到头皮一炸,满眼望去,全是数不尽的毒蛇,一条条身形扭曲,吐出蛇信,獠牙露出,径直扑向半空,这情景绝对能让人胆寒。
难怪濮阳一带的人都说这“尸魂谷”有进无出,光是这蛇海,就不是一般人应付得了的。
凌靖心中虽然有些震惊,但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长剑一震,“隐龙剑气”爆射而出,剑气乱舞,在身前形成了一道漆黑的光幕。
“噗噗噗噗!”
这些毒蛇便如飞箭一般不断射向凌靖身周,但却无一能够突破这层光幕。
但是凌靖看着这满地数之不尽的毒蛇,心中却是一沉,“隐龙剑气”每施展一次,他的经脉便会震动一次,而且这些毒蛇力道也不小,他用“隐龙剑气”和“独孤九剑”护住周身,虽能将身侧的毒蛇尽皆斩杀,但是自己的负担也是不小。
“不行,这样耗下去,迟早会撑不住的。”凌靖落到地面,心念急转,忽然将“帝龙古剑”斜着插向地面,身子迅速一转,“帝龙古剑”立时带着黑色的剑气在地上扫了一圈。
“砰砰砰砰!”
“隐龙剑气”迅速的爆炸开来,无数毒蛇都被炸成了粉碎,在凌靖身周居然短暂的形成了一片空隙。
然后四周的蛇海还在不断往凌靖身边收缩,那笛声不止,似乎这些毒蛇便会永无止境的朝他飞扑过来。
凌靖冷冷一笑,在谷中扫视了一圈,“帝龙古剑”忽然回鞘,随即便见他在背上一抽,“燕语”古琴已经落入手中。
如今他既能够以“燕语”古琴结合“隐龙剑气”模仿出“天医截脉手”,那自然也能用琴音直接激发剑气。
而且以这种方式释放剑气,杀伤面积绝对比“独孤九剑”还要大上许多,只是威力可能就那么不尽如人意了。
但是他现在所处的地方可是蛇海,也没有什么武学招式的比拼,这谷中之人分明是想用这蛇海将他耗死在这里,如果等到他内力一旦耗尽,估计几条毒蛇一咬便足够要了他的性命。
笛声不断在空阔的山谷中回荡,凌靖在谷中扫了几眼,忽然右手一拨,“铮铮”之声顷刻而起,琴音清澈,奏的正是一曲《石上流泉》。
琴音和笛声交错,凌靖每拨弄一次琴弦,指上便有剑气迸射而出,此刻虽不是用“帝龙古剑”激发剑气,威力消弱了许多,但是剑气所达的距离却已经达到了三尺,一道道黑色的剑气宛如利刃一般将他身周的蛇海不断击退。
而在这琴音响起之时,那笛声似乎也被压下去了一截,谷中的蛇海本来是受这笛声驱使,这时地面上的许多毒蛇已经出现了徘徊之状,蛇海收缩的速度也不禁慢了下来。
凌靖冷冷一笑,当即施展“金雁功”不断往前奔去,这蛇海虽然可以暂时击退,但还是得先找到他控蛇的人。
他手上抚琴的动作不停,每踏出一步,便有无数毒蛇被剑气绞碎。
一旦改用“燕语”古琴来激发剑气,顿时身体上的负担便小了许多,剑气护住周身一丈范围,凌靖这才有时间去仔细搜索笛声到底是从何处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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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便在此时,那笛声却渐渐低沉了下去,蛇海放佛收到了什么命令一般,不断往后收缩,地上密密麻麻的蛇影也渐渐消失在了花海之中。
“少年人,为何闯入我谷中?”蛇海退去,忽然却有一个嘶哑而苍老的声音开口道,声音飘忽不定,回荡在山谷中,便如幽灵一般。
凌靖听不出此人是男是女,见地上再也没有留下一条毒蛇,当即手上的动作一停,皱了皱眉,往四处看了看,这才朗声道:“为治病而来。”
“哈哈!”谷中忽然传来一阵嘶哑的笑声,放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讽刺道:“少年人,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求医?你找错地方了。”
凌靖淡淡的笑了笑,道:“找没找错地方我不知道,但是只要前辈肯借“青囊尸经”一观,晚辈自会退去。”
谷中忽然寂静了下去,那声音久久未曾说话,沉默良久,方才沉声道:“小子,你到底是谁?”
“青囊尸经”已经有上百年未曾现世,凌靖如果不是听平一指说起,也根本不可能知道世上还有“天医门”这个门派,而且他学会“天医截脉手”之后,竟然发现这门武学是放在拓展武学一栏,连天赋树上都没有记载有这门武功。
这也难怪那谷中之人会吃惊了。
凌靖闻言却不径答,只是笑道:“堂堂毒宗传人居然一直龟缩在这小小一个山谷之中,看来你们当年真是被打怕了啊。”说罢,哈哈笑了一声。
既然知道这“青囊尸经”不好取,而且先前上来便遭遇了蛇海攻击,他心中自然也憋着一股火气,这番话说出来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小子,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嘛。”那声音冷笑道:“不过知道的越多,死的便越快,看来我这里又要多一具花肥了。”
那谷中之人话音一落,忽然又吹起了竖笛,但是这次的笛声却只是响了片刻,旋律短促而诡谲。
凌靖冷哼一声,但心中却丝毫不敢大意,只见这笛声响过之后,花海中忽然响起了轻微的“簌簌”声,接着便见那些妖异的花朵微微颤了颤,花瓣竟然慢慢张开。
谷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凌靖只是吸进了一点香味,脑中便忍不住一阵晕眩,手中的“燕语”古琴险些滑落。
“哈哈哈哈!”谷中忽然传来一阵长笑:“小子,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就算你现在想告诉我,只怕也没有机会了。”
长叹了一声,又道:“这积尸花已经许久未曾开放,今日便让你长长见识。”
“玛德,有毒!”凌靖心中一沉,这谷中遍地花海,如今经这人笛声一催,所有毒花都释放出了毒粉,那只要他还身在谷中,无论逃到哪里,都避不开这毒气了。
当下强行稳住手上的“燕语”古琴,右手回弦,立时有数道指尖大小的剑气相继没入自己体内。
那谷中之人忽然“咦”了一声,接着便见凌靖口鼻中有黑色的气体被逼了出来,当即沉声道:“小子,你怎么会“天医截脉手”?”
毒宗和医宗一脉相承,都是天医门的嫡传,平一指既能从典籍中推断出“青囊尸经”武功的特性,那这毒宗之人也不可能对“天医截脉手”感到陌生。
就算凌靖是用“剑气”和古琴模仿“天医截脉手”的指法,这人还是一眼便瞧了出来。
凌靖用“天医截脉手”当中的指法逼出了毒气,随即又封住了身上数处穴道,那毒气便再也难以侵入他肺腑。
当下心中一松,对于那个谷中之人的问题却不置答,只是朗声一笑,道:“这花不错,不妨送我几朵如何?”
第143章 毒人
谷中那声音忽然沉默了下去,医宗和毒宗同是天医门的嫡传,武功本来就相互克制,她用“青囊尸经”中的秘法培育出了这积尸花,本来含有剧毒,闻之即死,但是偏生这小子竟会“天医截脉手”,可以将毒气给逼出来。
良久之后,说道:“小子,你既是医宗传人,为什么还要图谋我们毒宗的武功?”
医宗和毒宗的分裂说到底还是因为各自修炼的武功不同,直至后来在武学理念上产生了巨大的分歧,这才会大打出手。
如此说来的话,医、毒二宗本该对彼此的武功十分不屑,但何以这小子身位医宗传人,还要来谋取他们毒宗的绝学。
凌靖倒是没想到,自己使出“天医截脉手”之后,会让这谷中之人想到这么多东西,不过他本就不是医宗的人,学“天医截脉手”也只是为了救命罢了,当下便道:“早就告诉过你,我来借“青囊尸经”是为了治病的。”
那谷中之人当即冷笑一声,道:“治病?你们医宗居然也有治不好的病?哈哈,可笑之极,医宗的人求医居然求到我们毒宗的家门口。小子,你是不是被你师傅教傻了?”
这人说话冰冷之极,显然对医宗抱有极大的成见。
凌靖眼神闪动了一下,淡淡的看着前方的深谷,道:“谁跟你说我是医宗的弟子?”
“哦?难道你敢说自己不是医宗的弟子?”那谷中之人顿时嗤之以鼻,“天医截脉手”乃是医宗的不传之秘,难道这小子还敢否认不成。
凌靖目光锁定了一个方向,轻笑一声,道:“你说是,那便是吧,不过......”忽然冷笑一声,身子一纵便向右前方花海的尽头飞扑过去。
适才他一直引诱这谷中之人说话,为的自然是寻找此人的藏身之所。
“你......”那谷中之人终于发觉到了不妥,心中暗骂了一声“好奸诈的小子”,连忙又吹起了竖笛。
笛声悠悠,曲调却不似先前那么诡异,听起来倒像是一首催眠之曲。
凌靖锁定了那人的方向,如今再闻这笛声,自然更加肯定起来,“金雁功”全力施展,很快便穿过了花海,来到了一片绿林之中。
这林中树木高大,视线却受到了极大的阻碍,凌靖就算听到那笛声,也丝毫瞧不真切,这人到底在何处,只能大略的摸清方向。
可是这笛声每每响起,这谷中就会生出许多危机,方才他又摆了这人一道,却不知这人又想耍什么花样。
凌靖将“燕语”收回,从新抽出“帝龙古剑”,飞身跃上一株古木,举目一望,又往前面飞去。
笛声不止,除此之外,四周却静的有些出奇,凌靖听这笛声越来越近,也不由心中一振,脚下速度又快了一分。
然而便在此时,忽然有一道绿光出现在他身侧,一道迅速绝伦的身影手持短刃,一剑劈向他面门。
这剑刃上绿光幽幽,明显涂了剧毒,凌靖在心中暗骂了一声“歹毒”,举剑便刺。
这一剑径直刺向来人小腹,快若闪电,幽冷的剑芒吞吐不定,让人心中生寒。凌靖料想此人必定回剑格挡,所以这一剑倒是留有三分余力,好及时变招。
却不想那来人对这一剑竟是不闪不避,一柄短剑依然是直攻凌靖面门,剑上的锋刃闪烁着妖异的绿色光芒。
凌靖一时间倒是没料到此人居然如此悍不畏死,但是手上可没有丝毫要手下留情的意思,一剑直刺,往前又挺近数寸,刺到了那人的小腹上。
“铿!”
凌靖一剑刺到对方小腹,却十分意外的发出了“铿锵”之声,这一剑放佛便如刺在了金铁上一般,剑尖上传来巨大的反震之力。
他心中吃了一惊,长剑竟无法再得寸进,而这时,对方的短剑却已经快要斩到了自己的面门上。
当下连忙撤剑,足下一点,身子借力往左一滑,险而又险的避过了这招。
他心中有些惊讶,不知这人身上到底穿了什么护身宝甲,竟然连“帝龙古剑”都能挡住。
自从在“万门窟”中得到这柄宝剑之后,他还从没遇到过什么东西是自己砍不动的,“帝龙古剑”削铁如泥绝非浪得虚名,普通兵刃若没有内力护持,在这把宝剑面前绝对坚持不了几个回合。
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凌靖忽然往后跃出两丈,落到了另一株古木的枝干上。
方才那人突施暗算,他也没来得及去看清来人身形,这时拉开了距离,方才定睛看去。只见来人身姿窈窕,似乎是个女子,身上罩着一件碎花绿衫,右手拿着一把尺长短剑,手上套着一双银丝手套,青丝垂肩,但是头却一直低着,让人瞧不清面目。
远处笛声依然不停歇,凌靖倒是没料到这半路上还埋伏有杀手,只是现在却奇怪这女子怎么始终低着头。
不过这女人身上应该是穿有保甲的,连“帝龙古剑”都无法洞穿,这倒是个麻烦的事。
眼神闪烁了几次,这女子虽然一直未有动作,但是浑身流露出的破绽却也不少,如果不是顾忌着她身上的宝甲,凌靖起码有七八种方法可以将之斩杀当场。
便在此时,那女子却忽然抬起了头,随即便见凌靖的瞳孔微微缩了缩。
“靠!不是宝甲,居然是毒人!”凌靖一见到这女子的面容,顿时在心中大骂了一句。
方才这女子一抬起头来,便见她脸上满是黄豆大小的青紫色毒鳞,一片片鳞甲严丝合缝般将她整个面容都笼罩在了里面,只露出一双暗淡无光的双眼,瞳孔呈深绿色,似乎完全没有焦距一般。
凌靖见到这女子面容,顿时有些咬牙切齿起来,忽然扭过头,看向笛声传来的方向,喝道:“你居然敢炼制毒人,禽兽不如!”声音中充满了无尽杀意。
来之前,平一指曾经在不经意间提到过,“青囊尸经”上有一门专门炼制毒人的武功,可以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炼成刀枪不入的怪物,只是这门武功实在太过残忍,需要采集无数剧毒的毒虫、毒草,再将一个活人当做药物一般,与这些毒物一起融炼。
如此不间断的将各种剧毒之物的毒性注入此人体内,经过一年左右,此人就会渐渐变成活死人,完全失去自己的思想,而身上也会因为毒性积累,而生成刀枪不入的毒鳞。
只是其中,这被炼制之人到底要尝到多少痛苦,平一指只是摇头不语,似乎实在难以启齿。
早年天医门还没有灭派之前,门下是禁止炼制毒人的,却不想这毒宗分裂出去后,居然又做出了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凌靖自认已经算是一个比较冷血的人,杀起人来绝不会有丝毫手软,但炼制毒人这种如此残忍的事情,他还是觉得这毒宗真的有些畜生不如了。
远处那笛声忽然顿了一顿,随即立刻又变得激昂起来,随着这笛声的节奏变化,凌靖对面的那女子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绿芒,随即一个飞跃,身子化作一道流光,一剑又向凌靖刺来。
凌靖心知这女子已经成为了那毒宗之人手中的一个杀人工具,尽管有些愤怒,但也不可能作出妇人之仁之态,当即将长剑一抖,一剑劈向对方胸口。
这女子虽然已经被炼制成毒人,刀枪不入,速度更是迅捷无比,但是招式却不怎么高明,凌靖以“独孤九剑”游走在她身侧,剑锋不断击在她身体各处。
“铿铿铿铿铿!”
这女子连续中了十余剑,但是每中一剑,也不过只能让她动作微微一顿罢了,随即又会持着短剑悍然向凌靖攻过来。
凌靖一时也有些头疼,“隐龙剑气”再加“独孤九剑”,发挥出来的威力已经比得上宗师级高手的攻击,但是打在这女子身上,便如石沉大海一般,全然没有什么作用。
而且他在出手的时候,也不敢离这个女子太近,只因毒人身上,无一处不含有剧毒,若是被她伤到,只怕“天医截脉手”也无法将毒气逼出来。
凌靖一剑荡开对方的短剑,忽然后跃两步,目光连闪,寻思到底该怎么克制住这个毒人。
如果不能摆脱这个毒人的纠缠,他根本抽不出身去追那吹笛之人。
这时,那女子的衣衫已经被他刺的破破烂烂,露出了里面青紫色的鳞甲,凌靖看着这些破洞,忽然心中一动,随即微微一笑。
“帝龙古剑”回鞘,凌靖从背上快速的取下“燕语”古琴,方才他只想着怎么去杀掉这个刀枪不入的毒人,可是这毒人本就是半死半活的存在,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外面又有一层刀枪不入的鳞甲护体,就算宗师级高手,只怕也很难奈何得了她。
但是我为什么非得要杀了她呢?
凌靖眼中微光一闪,手上琴弦一拨,脚下连点,已经转到了这毒人的身侧,琴弦上不断有指尖大小的剑气射出,迅速的没入了那女子的右手臂。
第144章 祸乱之端倪(打滚求订阅)
毒人一旦炼制成功,便会泯灭人性,不知疲倦,也不知疼痛,先前凌靖以“独孤九剑”和“隐龙剑气”连刺她十余剑,也不见这毒人露出丝毫颓势。
但是此番琴弦上数道黑芒没入那女子手臂之后,不到片刻,便听“哐当”一声,那毒人手中的短剑已经落到了树下,接着整个右手臂也慢慢垂了下去。
“看来截脉封穴果然是可行的。”
凌靖眼中闪过一丝微光,他以“天医截脉手”的指法,将剑气逼入这女子右手经脉上的各处穴位,那毒鳞虽然可以防住金铁兵刃,但是剑气无形,防不胜防,虽不能深入其内腑,但是封住她各处穴道还是轻而易举的。
这毒人的身体虽与普通武人已经大不相同,但是身体上的经络却不可能全部因此而错乱,凌靖封住她右手经脉过后,很快右手便完全不能动弹了。
凌靖见此计可行,当即又不断围绕着毒人的身周游走起来,右手不断拨动琴弦,黑色的剑气如水波一般,不断没入那毒人体内。
“噗噗噗噗!手太阴肺经,督脉,任脉......”
无数剑气不断没入那毒人的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行动也变得越来越迟缓起来,但便在此时,那笛声却再也不复之前的平缓,忽而变得急促起来,似乎是在催促这毒人反击。
果不其然,那毒人受到这笛声影响,忽然身子一顿,唯一能动弹的一条左臂前伸,从袖子中射出了几道暗器,径直飞向凌靖的胸腹。
那暗器细小狭长,弯弯曲曲,凌靖定睛一眼,竟是几条碧绿色的小蛇。
刚刚经历了蛇海,凌靖对蛇类简直十厌恶到了极点,只是这小蛇本来速度就极快,在加上那毒人的力道,更是快若闪电,眨眼间便射到了眼前。
凌靖当即在“燕语”古琴的尾端一拍,将古琴竖在了身前。
“砰砰砰!”
几条毒蛇相继射到琴身背面,撞击声络绎不绝,凌靖手上也传来了反震之力,但很快便见这些小蛇直挺挺的落向了地面。
撞击声渐消,凌靖这才翻过古琴,只见琴身背面竟连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当即一笑,这“燕语”古琴材质特殊,坚若金铁,这是他很早以前就已经发现的,要不然也不敢拿这琴身去挡这些小蛇。
可是当他将目光再投向前面时,却忽然一惊,居然再也看不见那毒人的身影。
“跑了?”
不知何时,那笛声已然变调,凌靖方才只顾着封住这毒人的经脉,防住那些射来的毒蛇,却没注意到这茬。
当即举目在这片树林中望了望,却见古木森森,四面一片葱茏,却哪里还有那毒人的身影。
凌靖在心中暗骂了一声大意,却发现那笛声似乎也在不断转移,心知如果再耽搁下去,他可不敢保证一定能追上此人。
当下连忙将“燕语”古琴收好,循着笛声的方向又往前追去。
然而就在凌靖追逐那吹笛之人的时候,尸魂谷的谷口却忽然出现了一道身穿紫衣的倩影,只见这女子容颜憔悴,面无血色,连呼吸也有些急促。
这女子一手捂着胸口,鲜血正不断从指缝间滑落,她看着这谷口秀眉微蹙,随即又看了看身后,当即秀足一点,纵身飞进了谷中。
片刻之后,又有一个脸色有些苍白的青年来到谷口,打量了这深谷一眼,恍然大悟般笑道:“逃了这么久,原来就是想跑到这里啊。”
左右瞧了瞧,这青年忽然又叹了口气,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哎,奈何,奈何!”
他口中虽称奈何,但是目光却在不停闪动,随即哈哈一笑,右手一拂,劲力所至,竟在谷口处的石壁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记,细细一看,这印记形似火焰,但在这火焰印记的表面上,又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晶。
那青年淡淡的扫了一眼这印记,随即一个闪身,已经跃进了谷中。
凌靖一直在追着那吹笛之人不断前进,浑然不知身后已经有两个不速之客也相继跑进了谷中,这时,离那笛声已经越来越近,便在此时,那笛声却忽然一停,继而整个树林都寂静了下去。
凌靖身形微微一顿,停留在一株古木上,旋即看着前方皱起了眉头。
这笛声是用来操控那个毒人的,如今这笛声消失,是不是说明那毒人已经重新布置妥善?毕竟毒宗的人对“天医截脉手”可不陌生,这手法旁人多半是解不开的,但却不一定能难倒毒宗的人。
如果这吹笛之人已经和那毒人一起埋伏好在等自己,那其中可是有些危险了。
但凌靖也不可能就此放弃追踪,只是如今谷中一片寂寥无声,他也只能按着先前追踪的方向,又慢慢摸了过去。
而同时,在那谷口积尸花的花海中,那紫衣女子刚踏上谷中小道,花海中便传来“嘶嘶嘶嘶”络绎不绝的声音。
那女子秀眉一蹙,往两旁看了看,只见这花海颇为奇特,一束束娇颜的奇花全都花苞紧闭,谷中微风一吹,无数花苞迎风摇曳,倒是端的好看,但那怪异的声音却还在从四面八方不断传来。
这女子似乎也感觉到这谷中颇有些不妥,当即又加快了步伐,一点一纵,又跃出几丈。
便在此时,花海中忽然有许多藤条往她身上抽打过来,一条条碧绿的藤条满带刺芒,交织成了一片巨网,随即又有许多五颜六色的扭曲身影如飞箭般往她身周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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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脸上闪过一丝凛然之色,双手不停翻飞,脚下一滑,一边往前面掠去,一边有无数暗器从手中射出。
“噗噗噗!”
眨眼间,暗器放佛在空中形成一片光雨,就在这片刻之间,也不知这女子到底发出了多少暗器,无数藤条、毒蛇都被她的暗器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被钉在地上的毒蛇身子不断扭动,蛇口大张,吐出蛇信,奈何身子上被钉上了暗器,却是始终走不动,只能露出獠牙,不断朝着那女子发出“嘶嘶”声。
那女子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蛇影,脸上闪过一丝骇然之色,随即从袖中摸出一个半拳大小的圆球,叹了口气,道:“已经是最后一个了。”
话音方落,四周数不尽的毒蛇已经慢慢接近了她四周,这女子看着这情景,一咬牙,随即将手中的圆球抛出,一路滚向前方。
“嗤嗤嗤嗤嗤!”
这圆球方一落地,球身上便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洞,随即不断有细小的银针从洞中射出,无数毒蛇被这些银针射死在了地上,留下蛇尸遍地。
顿时间,蛇海中就被清出了一条细密的小道。
女子心中松了口气,连忙顺着小道冲向了前方。
那女子方才消失不久,地上又从新爬满了毒蛇,片刻后,一个脸色苍白的青年走入谷中,见了这情景,也不禁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之色。
这些毒蛇一见谷中又来了一个生人,当即脑袋一扭,纷纷朝着这青年露出了獠牙,一个个飞速游走过来。
那青年却忽然冷哼一声,迈步向前走去,似乎根本未曾将这蛇海放在心上。
但是他每踏出一步,脚下便会形成一片丈许范围的白色冰霜地带,这些毒蛇尚未及身,便被冻的僵硬了。
蛇性本属寒,但这青年的寒冰内力竟能蔓延至脚下,将这些毒蛇尽皆冻死,这份功力绝对是到了深不可测的境界。
“咻!”
毒蛇忽然从蛇海中射出,径直扑向这青年的面门,然而这青年只是冷笑一声,伸手一抓,便捏住了这毒蛇的蛇头。
这毒蛇的蛇头被扭住,身子顺势就缠在了这青年的手上,但是这青年却舔了舔舌头,看着手上的毒蛇叹了口气,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之色,忽然之间,却是一口咬在了这毒蛇的蛇身上。
“嘶!”
那毒蛇在他手上不断挣扎扭曲,但还是很快便失去了生命。
“呸呸!真难喝!”
这青年吸干了这条毒蛇的血液,随即一把将这蛇的尸体扔向一边,匆匆擦了擦嘴边的蛇血,脸上满是懊恼之色。
又走了片刻,从谷口到这青年脚下已经形成一条白色的条形通道,地上满是僵硬的蛇尸,情状诡异之极。
这时,这青年却附身拾起一个圆球,看了看,忽然笑道:“呦,又是一个“千机球”!”抬头看了看前方,又自语道:“雨王啊雨王,你手上到底还有几个“千机球”呢?”
谷中深处,凌靖已经追到了树林的尽头,这时,只见前方忽然出现了一处房舍,房屋破旧,似以林中的树木搭建而成,四五间木屋挨的很紧,外面围了一圈木排,看起来倒是与寻常的房舍并无什么不同的地方。
但是在这“尸魂谷”中忽然出现这么一处地方,便由不得凌靖不谨慎了。
四周一片寂静,凌靖是追着那笛声消失的方向到了此处,而且毒宗之人善于用毒,他也不敢贸贸然就直接冲进去,当即拔出“帝龙古剑”,往前一劈,木排应声而倒!
第145章 意境级高手(求订阅)
身前的木排应声而倒,地面上顿时溅起一片尘土,凌靖眼睛微微眯了眯,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一个形貌丑陋的老妇却忽然出现在了他身前几丈的地方。
“小子,你武功不错。”这老妇身形佝偻,右手拄着一根蛇头拐杖,脸上满是皱纹和黄斑,银丝乱舞,看起来已经十分年迈,但是声音却分外的清朗。
“过奖了。”凌靖淡淡道,但是目光却停留在了这老妇身上,如果所料不差,先前吹笛之人便是这老妇无疑,而且这老妇形貌颇有些怪异,一双眸子居然是绿色的。
那老妇“嘿嘿”一笑,模样有些森然,道:“小子,你们医宗和我们毒宗素来没有什么瓜葛,何以今日要咄咄相逼?”
凌靖嘴角一翘,哂道:“咄咄相逼的估计不是在下吧,前辈,我只是想借“青囊尸经”一观,看完便还给你。”
“好啊。”那老妇哈哈一笑,道:“只要你肯将“天医截脉手”的修炼之法交出来,我便将“青囊尸经”借你一观。”
说完,便冷笑着看着凌靖,似乎在说,小子,你就别妄想了。
这“天医截脉手”和“青囊尸经”分别是医宗和毒宗的不传之秘,就算医宗和毒宗曾经同属一派,但是这绝学又怎么可能轻易交给外人。
“哦,这样啊。”凌靖点点头,似乎在做思索状。
那老妇却冷笑一声,讥讽道:“小子,你就不要再装模作样了,想要骗我的“青囊尸经”,你还太嫩了点。”
从头到尾,她根本就没想过要用“青囊尸经”跟这小子交换“天医截脉手”,毒宗武学其精要就在一个“毒”字上,就算学了这“天医截脉手”,又有何用。适才说出那番话,也不过是在讥讽凌靖罢了。
凌靖闻言微微一笑,道:“前辈,如果我说我一定要借你的“青囊尸经”呢。”
“天医截脉手”乃是平一指所传,凌靖本就不是医宗的人,能够学会这门绝技已经是承了平一指的恩惠,又怎么会再拿这门绝学去换“青囊尸经”。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那老妇将手中的蛇头拐杖一拧,狰狞的蛇头顿时对准了凌靖的方向,蛇头上两点绿芒熠熠生辉。
话音方落,只见那蛇头处忽然有一道紫芒射出,快若闪电般射向凌靖的所在。
然而就在那紫芒离凌靖还有一尺不到的时候,只见有一道黑光在凌靖身前闪过,“帝龙古剑”不知何时已经出鞘,一剑荡开了这道紫芒。
“好快的剑!”那老妇脸上上过一丝惊异失色,先前其实她已经见识过这小子的剑法,虽然也看的出这小子剑法好生了得,但却不想这一招居然快到了这种地步,连她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但是越是如此,她心中便越是生出了提防之心,当即将拐杖在地上一杵,借力前跃,一掌拍向凌靖胸口。
“来得好!”凌靖在心中喝了一声,眼中有冷芒闪过,磨磨唧唧可从来不是他的作风,今次本来就是要强取这秘籍的,与其跟这老妇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打到她心服口服为止。
当即使出一招“破掌式”,长剑迎着那老妇的掌心,一剑刺出。
“唰!”
这一剑比之那老妇的掌法可不知快了多少,眨眼间便要刺到她掌心,就是让她现在变招估计也来不及了。
那老妇当即也是吃了一惊,但这时却忽然冷冷一笑,手上一震,忽然有一阵绿色的烟雾从掌心喷出。
凌靖眉头顿时一挑,知这老妇是在用毒,若是这一剑继续刺出,固然能刺透这老妇的手掌,但自己势必也要被这毒雾袭身。
不待招式用老,忽然将长剑一转,回身一荡,剑气纵横之下,将这片毒雾逼向了四周。
“小子剑法不错。”那老妇哈哈一笑,忽然间,只见她将蛇头拐杖往地上一置,随即便听“碰”的一声,一圈淡淡的七色光芒从她身上蔓延开来,霎时间,以这老妇为中心,方圆丈许范围内都是流光溢彩。
而这光芒所到之处,地上的落叶纷纷腐化,瞬间便成了飞灰。
凌靖见了此景,不由在心中暗骂了一声,这老妇居然也是领悟了“意境”的高手。
本来他见平一指武功虽高,但也不过是一品左右的实力,便错以为这“毒宗”的实力也高不到哪里去,却不想这老妇居然如此厉害。
当即心中一凛,往后跃出数步。
每一个领悟了“意境”的高手都有其独到之处,他心中又想起了风清扬曾经说过的话,一时间,看着那老妇身周炫目的光彩,脸上满是谨慎。
凌靖到现在见过的“意境”级高手其实已经着实不少,风清扬曾经在他面前施展过“无我无心”意境,将“独孤九剑”发挥到了巅峰,即便是现在的凌靖,也只有仰望的份。
后来又相继见识了左冷禅的“寒冰意境”,以及黄锦这等深藏不露的“意境”级高手,而且他身边还有一个深藏不露的玲珑,绝对也在“意境”级之上。
但是他自己却始终没能领悟“无我意境”,如今“无招”境虽然已经推演到了接近九成的境界,但是离意境第一重“无我无形”之境还是差了不少的距离。
至于“天医截脉手”的五重大境界,他如今才把第一重“乱花迷人”推演到五成境界,那就差得更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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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每一门绝学级武功都有其对应的意境,但是凌靖也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如今大多数的心思还是放在了“独孤九剑”上,但便是如此,以他的悟性也始终与“意境”隔着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那老妇施展出了“意境”,一时间,威势无匹,冷笑道:“我毒宗在这谷中立足已经上百年,小子,你以为单凭你,便能夺了我们毒宗的神功秘籍?”
不屑的冷笑声中,这老妇忽然身形一闪,携着无边的威势,一掌扫向凌靖的身侧。
掌未及身,但是这掌风中却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凌靖心知有毒,连忙闭住口鼻,一剑迎上。
“砰砰砰砰!”
眨眼间两人已经连拼七八招,而且招式均是快到了极点,那老妇施展出了“意境”之后,身手比之之前不知快了多少倍,而且她的功法怪异,掌风所到之处,所有东西都会化为腐朽,凌靖就算有“隐龙剑气”护体,一时间也不敢直掠其峰。
又拼了数招,凌靖瞅到对方招式中的一个破绽,一剑刺向那老妇左肋,那老妇功力深厚,眼力更是老辣,回身一掌便拍中了凌靖的剑身。
凌靖与她交战,上来便屏住了气息,但是一口气终究不能持久,这时手腕一震,长剑趁势撩上,一剑逼退那老妇过后,自己也连忙往后跃出,换了一口气。
两人重新拉开距离,那老妇道:“小子,你们医宗何时又得了这么一门了不得的剑法?”
方才她与凌靖连拼数招,但是在招式上却连半分便宜也讨不到,若不是因为“青囊尸经”武功的特性,以及“意境”的加持,让这小子处处顾忌,估计她也非是这小子的对手。
凌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并不回答这老妇的问题,他本就不是医宗的传人,只是机缘巧合学会了“天医截脉手”罢了。
不过这老妇倒是端的厉害,方才他以“隐龙剑气”和“独孤九剑”结合,强攻此人,但也只能保证自己不被她的掌风扫到,若是想进一步击败此人,只怕还有些力有未逮。
深吸了一口气,他也知道自己如今的实力,就算有“隐龙剑气”加持,也顶多能和普通的“意境”高手相抗衡罢了,但是这老妇的“意境”修为应该也不高,若是遇到“意境”二重的高手,那他估计也只能逃命了。
那老妇见这小子不答,也不恼怒,只是后退两步,身子落到了一个水缸旁边,蛇头拐杖被她置于一旁,忽见她左掌在水缸上一拍,顿时有丈来高的水花冒出,随即又见她飞快的用右掌一吸,一团水球已被她纳入掌心。
“小子,你再接我这招试试。”
那老妇一声大笑,双掌虚抱,那水球在她手中渐渐变得艳丽夺目起来,忽然间又见她双掌往前一推,那水球顿时携着一团灿烂的光芒爆射而出。
凌靖心中一凛,眼见这水球七彩夺目,心知其中必然大有凶险,不宜硬接,当即身子一闪,准备避过。
却不想这水球只是飞到中途,便轰然炸开,无数水箭往四边八方激射而出,速度堪比高手的暗器,凌靖就是想避,也是来不及了。
当即长剑乱舞,剑气爆射,在身前形成一片弧形的黑色光幕,护住了周身。
水花四溅,无数水滴散入四面八方,但凡被这水花溅到的地方,只见地上都形成了一个个深深的坑洞,凌靖斜眼瞥见此等情景更是心中大惊,连忙将剑气催动到了极致,挡住身前的水箭。
第146章 寒冰绵掌
“刷刷刷!”
剑气纵横,七彩的水箭纷纷被“帝龙古剑”打落,而这些本来连地面都能腐蚀的毒水却始终未能在“帝龙古剑”上留下一丝痕迹。
那老妇见了此幕,也不禁“咦”了一声,显然也是发现了此子手上的剑有些奇特,竟然能够不受她毒功的侵蚀。
若是普通兵刃,被她的毒水一沾,就算不会立刻化掉,但起码也会受到严重的损伤,但这柄剑可就有些奇怪了。
那老妇双眼一眯,又往凌靖的剑上看去,只见一层幽暗凝实的剑气附于其上,闪烁着淡淡的冷芒,而在那剑尖处,剑气更吞吐出一尺来长的黑芒。
“好古怪的小子。”难以想象,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居然能练成如此厉害的剑气,这份功力简直比江湖上许多老怪物还要可怕。
那些有毒的水箭被凌靖一剑一剑荡开,毒水落向四处,竟泛起了滚滚白烟,这般情形让他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一丝凛然之色。
他如今虽然学会了“天医截脉手”,对于一般的毒物倒是不惧,但是眼见这毒水竟如此厉害,哪里敢怠慢,当下,直把一柄长剑舞的水泼不进。
那老妇眼见这一招似乎奈何这小子不得,心中也颇有些感叹,这医宗不知道去哪里寻了这么一个杰出的传人,剑术竟然端的是了得。
但是医宗、毒宗之争自从数百年前就没有停止过,这小子年纪轻轻武功就如此高明,日后成为一代宗师也非难事,如此的话,对于毒宗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想到此处,那老妇忽然冷冷一笑,从怀中摸出一个银质的手镯,手镯下面系着一个小巧的铃铛。
“叮铃铃!”
随着老妇的摇晃,清澈的铃声忽然响起,便在此时,从一旁的角落里忽然跃出一个矫捷的身形,身法如电,一掌拍向凌靖的后背,手上带着点点绿芒。
“呼!”
劲风呼啸,凌靖自然也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其实适才他一直都在注意着那老妇的动静,见她忽然掏出一个银质铃铛,便已警觉。
听到背后的劲风声,当即脚下一错,施展出“金雁功”当中的横空法门,凭空向右掠出丈许,而空中的毒水几乎已经被他扫荡了干净。
这时,忽然又是一个转身,一剑横扫而出,“帝龙古剑”掠过半空,发出“嗡嗡”的颤鸣声,接着便见火花四溅,这一剑已经扫在了来人的手掌边缘。
“碰!”
那来人手上套了银丝手套,这一剑竟在她的掌缘处摩擦出了片片火花。
“果然是你。”凌靖在来人面上扫了一眼,见对方双目茫然,脸上满是毒鳞,正是先前被他用“天医截脉手”险些制住的毒人。
方才他一剑上的力道不弱,这毒人虽是刀枪不入,但是却没有丝毫内力,吃了这一剑,顿时往旁跌了出去。
另一边,那老妇脸上却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笑意,就在那毒人被击退的瞬间,只见这老妇双足一点,佝偻的身影忽然化作一道狂风,蛇头拐杖指向凌靖身侧,一杖袭来。
这一击之迅捷,眨眼间便即完成,凌靖尚未来得及转身,这一杖已经快要打到了他的腰间。
“终究是年轻人,没什么江湖经验啊。”
那老妇脸上露出了一丝讥诮之意,蛇头拐杖顶端,两点绿芒越来越亮,这蛇头看起来就像快活过来了一般。
拐杖上的两颗毒獠已经露出了寒芒,但是凌靖依然恍若未闻。
那老妇眼中露出一丝阴毒的光芒,忽然手上一震,“碰”的一声,这一杖已经打在了凌靖的腰间,但奇怪的是,凌靖的身形在这一击之下,竟是丝毫未动。
下一刻,那老妇的脸色便已经完全阴沉了下去。
因为就在她一杖击出,以为就要重创这小子的时候,不知何时,两根手指已经抵在了她的蛇头拐杖的顶端,竟让她这一击无法再得寸进。
天医截脉手!
这老妇目光闪烁了两下,作为毒宗的传人,她自然一眼便瞧出了这一指的来路,能够在这片刻之间便完全封住自己的攻击路数,天下间除了“天医截脉手”这门指法,又能有几门武功能做到。
一击不成,这老妇倏地便退出两步,并不再做抢攻。
这小子剑法高深,若是比拼招式,她就算领悟了意境,也是颇有些顾忌的。
凌靖这时方才转头看了这老妇一眼,淡淡道:“前辈,使计偷袭我这一个后生小辈,可是有失风范啊。”
这老妇想用毒人骗开他的注意力,然后再施偷袭,但是他的注意力可是大部分都放在这个老妇身上的,一个意境级高手,可比毒人危险了百倍。
而这老妇的眼光也十分毒辣,这一击正是卡在自己一剑扫出,不及回撤的瞬间,若是一般高手,只怕就要在这一击之下受了重伤了。
但是这老妇似乎忘了,他除了剑法之外,如今还有一门绝学级指法傍身,“天医截脉手”本就是不逊于“青囊尸经”的一门武功,而且“乱花迷人”境界讲究的就是指法要快,招式变换要迅捷,正好他于“快”和“幻”两门要诀上,远比一般人要领悟的透彻,方才一指可谓是快到巅峰,一指便截断了这老妇的所有攻击路数。
那老妇闻言面色阴沉,冷笑道:“小子,倒是我小瞧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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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中铃铛未动,那毒人便又如一块石雕一般直挺挺的杵在了一旁,完全没有丝毫动静。
凌靖目光冷冷的盯着这老妇,方才这一招本来是十分凶险,若非他有绝技在身,只怕便着了这老妇的道,而且从一开始就是这老妇在处处抢攻,他这一仗打的也不轻松,同时还要处处顾忌着这老妇的毒功,一身实力只能发挥出七八成来,当真是前所未有之局面。
这样下去的话,终究不是个办法。
凌靖目光连闪,当即将一口气沉于丹田,忽然间举剑踏步上前,这一次也该轮到他进攻了。
而在山谷的另一头,一个紫衣女子正不断的在一株株古木之间飞横腾挪,便如一只狸猫一般,不断在林中闪现,身法快速之极。
但是若细细一听,却能发现她的呼吸正变得越来越急促,而脸色也是愈加的苍白了。
在她身后不远,一个青年正好整以暇的不断追踪着,身子一闪,便会如飘渺的柳絮一般,跃上一处枝头,接着脚下轻点,但是树枝上却不会传来一丝颤动,这青年就这么不断闪烁腾挪,却已经离前面那个紫衣女子越来越近了。
两人间的距离不断拉近,这时,那青年的耳朵微微动了动,似乎已经听到了前面的动静,忽然大声笑道:“雨王,你逃不掉的。”
前面那个紫衣女子听到这声音,忽然秀眉一蹙,闪身躲到了一株巨大的古木后面,胸口不断起伏,衣衫上血迹斑斑。
林中又变得一片寂静,那青年身子停在一处高高的古木上,举目朝下面看了看,复又道:“怎么,不逃了吗?”
青年的声音在林中传开,但是良久之后也不见那女子回答,这青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道:“涟依,你不该背叛教主的,洛枫那个小子怎么可能是教主的对手,你这次可是压错宝了啊。”
许久之后,林中终于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道:“秦白川,你应该知道,我做的这一切并不是为了洛枫。”
那青年听到这声音,目光忽然一闪,脚下一点,已经跃上了另一处枝头,道:“哈哈,这句话你跟我讲可没有什么用处,你助洛枫这个叛贼逃跑,可是犯了教主的忌讳。不过,若是你肯将东西交出来的话,我想教主会放你一条生路的。”
说话间,他的身形不断闪烁,但脚下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眨眼间,已经连续跃出了七八丈远。
“教主?”那女子忽然冷笑一声,道:“在你眼中,他便是教主了吗?”
秦白川的身子不断前行,已经快要接近了涟依的藏身之所,这时却皱眉道:“圣火令在谁手上,谁就是教主,这难道还需要我告诉你吗?”
话音方落,秦白川已经锁定了一株高大的古木,眼中露出一丝狡黠的光芒,身子一闪已经跃到了古木前方,随即一掌迅捷拍出,掌心一片白芒。
“碰!”
随着一声撞击,秦白川却轻轻的“咦”了一声,这一掌竟然拍了个空,直接打在了树干上。
秦白川看着眼前空荡荡的一片,摇了摇头,叹道:“又被这丫头给耍了,哎,真是头疼啊。”
秦白川撤掌,转身又看向四周,但是在他身后,这古木的树干上却是以他的掌印为中心,结了一层直径尺来长的圆形冰晶。
““寒冰绵掌”,果然名不虚传。”林中又传来涟依的声音,只是声音却忽然变得有些飘忽起来,秦白川抬头看了看左右,一时间也猜不透她到底在何处。
第147章 似是而非的剑法
若是凌靖在此处,一定会识得,这秦白川所使的“寒冰绵掌”正是当年“青翼蝠王”韦一笑纵横天下的绝技。
而且此人口中既称谁有圣火令便尊谁为教主,只要稍微一想,便知肯定是明教中人,而且看他在“寒冰绵掌”上的造诣,多半便是韦一笑那一脉的嫡系传人。
秦白川没有抓住涟依,脸上也没有什么着恼之色,显得极富耐心,笑道:“过奖过奖,雨王的“化雨神功”也是天下无双,可是你的“千机球”现在还剩下几个呢?”
秦白川“呵呵”一笑,本来同为明教四大法王,这“雨王”的功夫他自然是极为了解的,涟依擅长的是暗器和墨家机关术,“千机球”更是将机关术和暗器手法相结合的巅峰之作,他奉命追踪涟依数月,若不是多次因为顾忌这“千机球”的威力,而有所退让,只怕早就将涟依拿下了。
“想知道吗,那你就追上来看看吧。”一个淡淡的声音从林中传来。
秦白川忽然神经质一般的笑了笑,舔了舔嘴唇,道:“雨王,像你这般美貌的人,想必味道一定是美妙之极的。你知道吗,我都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脸上泛起一阵病态的红光,锁定一个方向之后,一个闪身,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涟依其实一直就在秦白川前方不远处,只是方才她说话之时,用内力扰乱了自己的声音,所以才会让秦白川猜不透她的位置。
可是秦白川如今再次追来,似乎已经大略知道了她所在的方位,顿时又让她心中一紧。
明教到如今虽然看起来已经衰落了下去,但是教中依然还有四大法王和左右光明二使,而在四大法王之中,尤其以“隐王”秦白川的武功最为高明,对于“寒冰绵掌”的造诣更是已经完全超越了当年的“青翼蝠王”韦一笑,乃是不逊于光明二使的超级高手。
涟依继续往谷中深处逃去,但是眼神却有些暗淡,她的武功在四大法王之中本来就不算太高,而且在先前的逃亡中,屡次和秦白川交战,胸口中了秦白川一记毒镖,寒毒入体,内息紊乱,一身实力至多只剩下六成。
如今更连赖以保命的“千机球”都耗了个精光,若是再度被秦白川纠缠上来,只怕便要凶多吉少了。
涟依也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已经极度危险,若是落到秦白川的手上,以这人平素的行事作风,自己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但是她此番逃到这谷中却也不是全然在乱撞,她一路逃跑的路线都是受到洛枫指引的,但同时她心中也有个疑问,洛枫这个人真的值得人相信吗?
本来这次明教围剿洛枫跟她全然是没什么干系的,但是洛枫却以前任教主对她的恩惠相威胁,涟依迫不得已,这才就范,答应助洛枫逃脱明教的围剿。
只是连她也不知道为何洛枫会指引自己逃到这里,但是秦白川一直追的太紧,她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
两人一前一后相继往谷中深处跑去,浑然不知,前面还有两人正在交战。
凌靖先前已经见识了这老妇的厉害,“意境”开启之后,此人的毒功更是让人防不胜防,若非有“隐龙剑气”护体,他多半只能远远遁开了。
而且此人的掌法极其阴毒,一招一式连绵不尽,掌风中更是含有剧毒,他也不敢贸贸然的去硬接这老妇的掌法。
但是凌靖如今却已经完全改变了策略,纯粹是凭着招式上的精妙游走于这老妇身侧,每一招都是变幻不定,虚虚实实,让这个老妇一时间也捉摸不透。
转眼间,两人已经连拼二十余招,但是这次凌靖有意不与这老妇硬拼,虚招实招变幻繁复,竟让这老妇一招也没有摸到实处。
那老妇脸色越来越阴沉,心中实在猜不透这小子到底有何算计,如此虚比招式,虽然对她造成不了半分伤害,但是这小子每一招中似乎都藏着极大的凶险,她又不得不全力出招防备,如此下去的话,难道此子是想借此耗光自己的精力?
想到此处,这老妇脸上顿时又难看了几分,她虽然内力浑厚,境界高深,但终究是上了年纪的,如果能够用一力降十会的办法将这小子拿下,那她绝不会选择与这个小子如此虚耗下去,但奈何在招式上她一直都讨不了半分好,心中自然是十分恼怒的。
但是凌靖此时却是一脸的好整以暇,他的内力虽然不深厚,但此时却凭着“独孤九剑”和“隐龙剑气”逼的这老妇处处顾忌,而且只要这老妇稍一露出破绽,他就会举剑强攻,倒是让这老妇好生忌惮。
如此拼了七八十招过后,那老妇脸上已经渐渐露出了一丝疲态,这种疲态完全跟武功无关,纯粹就是一种精神上的消耗。
但是凌靖却是越打越精神,见这老妇招式忽然变得有些迟缓,之后大多数时候都在采取守势,当下瞅到一个破绽,忽然一招“破掌式”斜下里使出,顿时将这老妇逼的倒退两步。
“前辈,我只想借“青囊尸经”一观,绝无贪图你秘籍的意思,前辈又何须如此强硬呢。”凌靖一边出招,一边说话。
那老妇冷哼一声,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妄想!”
凌靖不以为意的一笑,道:“如此,那就休怪晚辈得罪了!”
剑法一变,登时又比刚才凌厉了几分,五岳剑派各路剑法夹杂在“独孤九剑”中频繁使出,登时又将那老妇逼的手忙脚乱起来。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鬼剑法!”那老妇心中暗怒,被一记似是而非的“天绅倒悬”打退半步,接着又吃了一招“浮云拨日”。
“天绅倒悬”乃是华山派的上乘剑法,这点见识她还是有的,但是这“浮云拨日”却是衡山派的绝技,而且这两招剑法在这小子手中使的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但偏生她却被这两招逼的不断后退。
第148章 化雨神功
自在思过崖上学会了五岳剑派的各派绝学之后,到如今已经有半年过去,凌靖无论是内力还是悟性都比那时提高了许多,对于五岳剑派剑法的领悟更是提升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如今配合“独孤九剑”施展出来,顿时便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于武学之道,他所学实在太过驳杂,从到了这个世界之后,一路过来,学过的剑术多不胜数,只是自从学会了绝学级的“独孤九剑”之后,这些剑法大多都已经派不上用场,不过“独孤九剑”的剑招包容性极高,将各派武学融入其中,完全没有丝毫的违和感,而凌靖现在就是在尝试着将一身所学,全部融入“独孤九剑”当中。
当下使出之后,一招一式当真极具变化之能事,一剑化万剑,空中满是漆黑的剑影。
与凌靖的酣畅淋漓不同,那老妇心中却着实有些着恼,这小子明明是医宗的传人,偏偏剑法却如此古怪,似乎五岳剑派所有的武功就没有他不会的,一时间倒是让她好生惊异了一番,心道,这医宗什么时候已经把手伸进五岳剑派去了。
两人的身形不断在院中闪烁,剑气纵横,毒雾弥漫,不及片刻,本来还算整洁的小院已经被这两人破坏的乱七八糟。
凌靖此时已经完全沉入了“无招境”当中,外物不侵,只将这老妇当做了一块试金石,各式剑法融入“独孤九剑”之中,随心所欲的使出,如今已过了上百招,期间居然连一式重复的招式都没有。
不知不觉间,凌靖对于剑法的领悟每一刻都在不断提升,手上的招式也是越来越没有什么轨迹,完全让人捉摸不透。
两人斗的正酣,凌靖忽然使了一招嵩山派的绝学“万岳朝宗”,顿时间,气势大变,一柄长剑舞的如长枪大戟一般,纵横捭阖,长剑飞转,倏地化作五道剑影,齐齐往那老妇的胸口刺去。
那老妇大吃一惊,只因这小子先前一招还在使泰山派的“峻岭横空”,长剑直来直往,来势极快,但此时却忽然收剑,中途变招,这番变化实在太诡异了一点。
这老妇平生多逢恶战,所遇高手不知凡几,但还从未遇到过这般变化多端的对手,所使剑法完全就不能以招式称之,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完全不通武艺的浑人在胡乱使剑,但偏偏这人的剑法当中还藏着极大的凶险,让她处处忌惮。
这一招“万岳朝宗”来势汹汹,那老妇当即双手回缩,一股阴风袭来,却是中途化掌为爪,五道碧绿的指光划破半空,只是瞬间便撞在了凌靖的“帝龙古剑”上。
“铿!”
这一击居然发出了金铁交击的铿锵声,让凌靖也忍不住轻“咦”了一声。
两人在这变招倏忽的一击之后,便即各自后退数步,然后均是一脸谨慎的盯着对方。
“奇怪!”凌靖凝神往那老妇的双手看去,只见她的手上并未套有什么银丝手套之类的东西,但方才一击他明明感到这老妇的手指坚硬若铁,自已借着“帝龙古剑”和“隐龙剑气”之利,竟然也切不开她的防御。
那老妇退后数步之后,忽然冷笑一声,道:“小子,你们医宗当真是了不得啊,居然连五岳剑派都被你们给渗透了。”
方才她见识了这小子的剑法,自然而然的就想到,这医宗如今虽然在江湖上名声不显,却不想势力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连赫赫有名的五岳剑派都被他们给渗透了。
转念一想,他们毒宗却被迫龟缩在这濮阳一带,这两相对比,可就真真让人有些难堪了。
凌靖哈哈一笑,他自然不会傻到直接道出自己剑法的来历,当下只道:“前辈,只要你肯将“青囊尸经”借我一观,日后咱们医宗、毒宗联手重出江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这老妇自己误会了,那他正好顺着这老妇的话,大扯虎皮。
那老妇目光闪烁了两下,心中似乎也在盘算,片刻后,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这个!”凌靖反手将“燕语”古琴取下,屈指一弹,五道指尖粗细的剑气凌空射出,对准那老妇所在的方向,便飞了出去。
“中府”、“云门”、“天府”、“侠白”、“尺泽”!
五道剑气飞出三尺左右便即消失,但是以那老妇的眼力,自然也瞧出了其中的门道,这五道剑气若是近身施展,便会击中自己的手太阴肺经上的五处大穴,正是“天医截脉手”中的截脉指法。
而这“天医截脉手”历来只有医宗的嫡系传人才能修炼。
凌靖在这时使出“天医截脉手”自然便是想提醒她,别忘了自己可是医宗的嫡系传人,这件事自己完全可以做主。
虽然实际上他是冒牌的!
那老妇随即陷入沉思当中,便在此时,不远处的树林中却忽然传来了一阵打斗声,这老妇吃了一惊,随即冷笑道:“小子,看来你今日倒是有备而来啊。”
她一直独身居住在这“尸魂谷”当中,如今居然又有人不声不响的闯进了谷中,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小子还有帮手一起进来了。
凌靖这时自然也注意到了远处的动静,其实心中也在怀疑这谷中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毒宗之人,只是如今听这老妇如此说,不禁皱眉道:“前辈,难道不是你的人?”
他向来都是独来独往,在华山派之时便不喜和其他人一起在江湖上闯荡,如今玲珑也不在身边,他又哪里去找帮手。
那老妇闻言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随即默不作声的往前一掠,已经往声音的来源处飞去。
凌靖看了这老妇的背影一眼,很快也跟了上去。
树林中,涟依不知何时已经被秦白川缠上,只是她如今有伤在身,本来武艺也不及秦白川高明,只能是且战且退。
“化雨神功”本来也是明教当中非常顶尖的武学,但是涟依年纪不大,又分心于墨家机关术上,在这门武功上的造诣却是不高的。
当下只能凭借一手高明的暗器手法,勉力与秦白川相抗衡。
秦白川好整以暇的追逐在涟依身后,掌心有白芒隐而不发,身形不断变换,躲避着空中的暗器,尚有闲暇开口笑道:“涟依,你千方百计逃到这里,可是你的帮手呢?”
其实他若是全力施为,以涟依现在的状态绝非是他的对手,但是他心中始终对这深谷有些戒备,这才留了几分余力,不紧不慢的追在涟依身后。
“怎么,你怕了吗?”
“哈哈,笑话,我会怕吗?”
这两人一问一答,随即涟依手上忽然射出数道寒芒,分作两批相继射向秦白川身上。
秦白川冷哼一声,足下一点,往右斜掠出去,却不想这两批暗器却是前慢后快,就在他掠出的瞬间,后面的暗器已经击打在前面几道暗器的前端。
“砰砰砰!”
半空中,几道暗器忽然便向,齐齐射向秦白川面门。
追魂手法!
秦白川面色一变,这一招正是“化雨神功”当中的独门招式,“追魂手法”,可以令射出的暗器在空中瞬间变向。
“大意了。”秦白川在心中暗骂了一句,这“雨王”毕竟是明教四大法王之一,就算如今受了伤,但是实力犹存,他此番可是有些太掉以轻心了。
但是此时面对此险境,他面上也无丝毫慌乱之色,只见他双掌不断翻飞,每出一掌,便会有一道寒气忽然爆发出来,连续使出数掌之后,所有暗器已经尽数被他打落。
第149章 双王之争
“好厉害的掌法!”凌靖隐在一旁,见了此人出掌之后,忍不住在心中赞了一句。
此人出掌的速度极快,而且掌法极其飘忽,一出手便将身前的死角全部罩住,任这暗器再快,也无法破开他的招式,这才能将所有暗器全部拍落。
而且此人掌上寒气太盛,内力定是极其阴寒的,这一点倒是与另一门绝学级掌法“寒冰掌”颇有相似之处。
不过左冷禅的“寒冰掌”是以“寒冰真气”为根基,既可以大开大合,也可以绵里藏针,但此人的掌法却是将寒属性内劲凝于掌心,隐而不发,待到恰当的时候才会突然爆发,这点倒是让人有些防不胜防的。
凌靖刚一到这里,便见到这么一个高手,心中也有些吃惊,只是却不知那毒宗的老妇此时又藏到了何处。
他跟那老妇先后到达此地,但是到了这里之后,那老妇便不见了踪影,不过凌靖却知道,这老妇此时一定不会离此地太远,肯定就在附近观望。
毕竟这“尸魂谷”可是她的地盘,如今忽然闯进这么一个高手,按理说,她才是最应该着急的。
如此一想,凌靖倒是好整以暇起来,本来他今日就是到这谷中找麻烦来的,只希望这里越乱越好,到时自己才好浑水摸鱼。
这时,他又往另外那个女子身上看去,只见这女子身法飘逸,招式动作极其优美,但是手上却不断有寒芒乍现,在极美的动作之中,又藏着极大的凶险,当真让人心中生寒。
那紫衣女子本来身段就极其优美,纤腰不盈一握,颈上露出一片雪白,细润如温玉柔光,可是当凌靖的目光落在这女子清丽绝伦的脸蛋上时,不禁大吃一惊,心道:“怎么会是她?”
这美貌紫衣女子竟然会是涟依,那个身怀“真龙古玉”的女人。
刹那间,他脑中忽然闪过无数念头,这涟依肯定是明教中人,但此时竟然会被一个年轻人追杀,而且她到底是怎么到了这“尸魂谷”的,难道是误打误撞闯进来的?
不对!
黄秀曾经说过,洛枫的大仇人是锦衣卫指挥使,也就是当今明教教主,那么明教的势力应该集中在京城才对,但是这里是河南境内,这个女人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了?而且那个追杀她的人又会是谁?
想到这里,已经觉得这件事只怕大有蹊跷之处,为何自己刚刚前脚踏入这“尸魂谷”中,这涟依和那个青年便后脚跟了进来?
当下凌靖不敢不更加小心起来,这其中谜团太多,而且隐隐还跟自己的行踪有关,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凌靖将身子低了低,隐在一旁,他如今倒要看看,这两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另一边那毒宗的老妇正隐在树丛内,满脸的阴沉之色,本来这“尸魂谷”在濮阳一带就像禁地一般,没有几个人敢擅自闯进来,可是今日居然接二连三的闯进几个高手,这便让她十分着恼了。
树林中,秦白川拍飞那些暗器之后,忽然间身子一纵,径直往涟依扑了过去。
“涟依,如果你的帮手再不出来的话,可就有些来不及了哦。”秦白川说话慢条斯理,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比之前又快了几分,双掌齐飞,逼的涟依不断后退。
涟依每接秦白川一掌,脸色便会更加苍白一分,只是她逃到这里,本来也是受了洛枫的胁迫,又哪里有什么帮手来着。
如今既是到了这步田地,她也知道只怕再也没有活下去的机会,当即将双掌一沉,随即右掌往上一番,无数暗器顿时便如疾风骤雨一般爆射而出。
漫天花雨!
武林中上乘的暗器手法。
但是秦白川却不屑的“哼”了一声,脚下连点,身形不断变换,便如一片柳絮一般,在漫天暗器中不断飘飞,轻而易举的就将所有暗器避过。
“穷途末路了吗?”秦白川心道。他等了这么久,无非就是顾忌着这谷中是否有这涟依的帮手,而且先前闯过那蛇海之后,他就知道这谷中之人多半不简单。
只是如今耐心已经渐渐消失,躲过这些暗器之后,忽然一个闪身,身形如鬼魅一般,忽然就出现在了涟依右侧。
“好高明的身法!”凌靖陡然见此人施展出如此厉害的身法,也不由吃了一惊,这般神鬼莫测的轻身功夫,以他现在的水平几乎是无法办到的,悉数见过的诸多高手,也唯有玲珑和黄锦比这青年高明罢了。
秦白川这时却忽然拍出一掌,快若雷霆,袭向涟依的肩头。
涟依的反应不慢,但是这时想要闪避却是已经来不及了,当即抬起右掌,仓促的迎向秦白川。
“碰!”
两掌相交之际,却见秦白川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掌心忽然有一道寒光乍现,劲力一吐,便见涟依口吐一口鲜血,一下跌了出去。
涟依跌倒在地,嘴角有鲜血不断溢出,但是嘴唇上却是一片乌青,脸上全然没有一丝血色。
秦白川不急不缓的走到涟依身前,脸上全无戒备之色,这倒不是他托大,此女先是被他毒镖所伤,寒毒入体,如今再吃一记“寒冰绵掌”,能保住性命已经算她运气,想要反击,那可就是笑话了。
秦白川看着涟依精美绝伦的俏脸,舔了舔嘴角,道:“把东西交出来吧,你可是我们明教第一美人,如果我搜到你身上,可就有些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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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依挣扎着坐了起来,脸上闪过一丝愠怒之色,冷冷的看着秦白川,随即从袖中抛出一张羊皮图纸。
秦白川满意的接过这图纸,摊开一看,随即面色便阴沉了下去。
图纸上一片空白,居然是假的!
秦白川面色阴冷,忽然冷哼一声,道:“雨王,你可不要逼我!乖乖把洛枫交给你的东西拿出来,否则,就休怪我不念以往的情面了。”
那张假图纸被他紧紧握在手中,已经缩成了一团。
涟依却冷冷道:“谁告诉你,真正的图纸就一定在我身上。”
秦白川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一声,道:“到底在不在你身上,只要我一搜便知,如此的话,可就便宜我了啊。”
说着,便矮下身子,伸手往涟依的怀中摸去。
涟依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就在秦白川伸手的一瞬间,忽然张口一吐,一道细小的银针忽然从口中射出,径直射向秦白川面门。
如此近距离的暗器,就是顶尖的高手,一不小心也会着了道。
但是秦白川却在这间不容发的一瞬间,忽然伸手一夹,两根手指精准万分的将这道暗器给接了下来。
“哼!”秦白川冷哼一声,面对这明教第一暗器高手,他又怎么可能丝毫不做防备的就近她的身,当即冷笑着将暗器扔到一旁,继续往涟依身上摸去。
“你......”涟依就算性子再冷,武功再高,但终究是一个女子,秦白川若是将手摸到她身上,她的清白就会毁于一旦。
涟依心如死灰,其实自从被洛枫胁迫帮他逃跑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下场了,明教如今的实力,作为四大法王之一的她又怎么可能不清楚,如今光是一个“隐王”她就已经不是对手,若是那个人亲自出手,她绝难有一丝活命的机会。
涟依冷冷的看着秦白川,正准备用内力镇断心脉,以保名节,但是便在此时,秦白川背后忽然有一道剑气闪过。
第150章 千剑纵横势
“欺负一个姑娘可不算什么本事。”
一声轻笑在秦白川背后响起,随即便有一道凌厉的剑气扫向他后背,顿时让他脊背生寒。
秦白川霍然转身,眼中有冷芒上过,间不容发之际,忽然一掌横击,掌风凛冽,扫向背后。
这一掌来势如风驰电掣,凌靖一剑方才扫出,秦白川这一掌便要拍到了他的剑上,当真是后发先至,一招就封住了凌靖的剑路。
然而比拼招式,凌靖还从未怕过谁来着,便在秦白川一掌拍向“帝龙古剑”的时候,只见凌靖将长剑一抖,剑锋一转,十分突兀的化成上撩之势,一剑指向秦白川的咽喉。
秦白川陡然遇袭,这番反应已经不可谓不快,但是凌靖的变招之诡异,显然还在他之上,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是这一剑变的太快,已经难以再挡,当即脚下一点,如狂风一般往旁边飞掠了出去。
凌靖一剑逼退秦白川,并没有继续追击,上前将涟依扶起,看着这个女子,只见她俏脸上满是苍白之色,浑身血迹,尤其胸口处鲜血淋漓,一片血红,而且身上还在瑟瑟发抖。
凌靖目光闪烁了片刻,道:“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之所以出手,倒不是说与这姑娘有什么交情,说到底,两人当初也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如果不是心中尚有许多疑惑之处,他绝不会这般唐突的出手。
涟依的身子有些不稳,如果不是凌靖扶住她手臂,只怕又会跌倒,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虚弱道:“多谢公子相救。”
但是对于凌靖的问题,却是一言不答。
其实自从凌靖见到涟依开始,便由此联想到了许多东西,之前几封莫名其妙的信件,以及那个始终能追踪到自己行踪的隐藏势力,再到如今涟依紧跟自己被人追杀到“尸魂谷”中,这几件事当中一定是有什么关联的。
凌靖看着涟依的俏脸,漠然不语,忽然间,又笑道:“姑娘,你先歇息片刻,待我先打发了你这个敌人再说。”
他还有许多疑问需要涟依解答,但首先还是得先把这个掌法凌厉的青年打发了再说。
秦白川适才退到一边之后,便一直在凝神打量着这个使剑的少年,方才两人虽然只拼了一招,但实际上他知道自己是落入了下风的。
如此的话,这便让他十分意外了,明教四大法王当中,以他的武艺最高,就是比之光明二使也不逞多让,虽然明教如今的势力在江湖中并没有显山露水,但是以他的武功,绝不会逊于一般的掌门宗师,就是嵩山派的五岳盟主左冷禅,他也自信不会比他差多少,而且听说此人有一门“寒冰神掌”,独步天下,他是早就想会一会了。
可是如今他居然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手上吃了小亏,这可真就是奇事了。
秦白川细细打量着这少年,见他和涟依叙话,也没有暗施偷袭,可是当他的目光扫到这少年脸上时,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讶色。
“居然是这小子!”
这少年不正是当日在东明码头上,那个以琴音震慑那个县官的少年高手吗?
“呵呵,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啊,这个江湖,真是太小了。”秦白川舔了舔嘴唇,见这少年转过身来,顿时笑道:“小兄弟,咱们又见面了。”
凌靖闻言,微微一怔,仔细看了看这青年的面容,但是思来想去,还是对此人没有什么印象,却不知这人为何会说又见面了。
当下便道:“这位兄台,咱们有见过吗?”
秦白川笑而不语,也不多做解释,道:“小兄弟,我知道你武功不错,可是你身后那人却是我必须要抓住的朝廷钦犯,这件事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凌靖点点头,“恍然”道:“原来兄台是官府中人,只是却不知这位姑娘到底犯了何罪?”
他一时间还有些猜不透这青年的身份,只能慢慢出言试探。
秦白川微微一笑,淡淡道:“这一点小兄弟就无须多问了,你只需知道我代表的是朝廷,而这个女人是钦犯,这便已经足够了。”
凌靖眉毛一挑,这涟依是明教中人,而当今明教教主又是锦衣卫指挥使,那涟依怎么又会成了朝廷钦犯?
他转过头,低声道:“姑娘,这人到底是谁?”
涟依将身子往前倾了倾,低声道:“明教四大法王中武功最高强的“隐王”秦白川,绝学是“寒冰绵掌”,轻功独步天下,公子还需小心。”
“明教内讧了?”凌靖目光古怪的看了涟依一眼,在心中猜测道。不过“寒冰绵掌”这门武功可是很有些熟悉啊,不正是倚天屠龙当中,青翼蝠王韦一笑纵横天下的绝技吗,那此人可当真不能小觑了。
青翼蝠王韦一笑的轻功连张无忌都要惊叹,可想而知此人的轻身武功是有多么的高明,涟依既然说这个秦白川轻功独步天下,显然是继承了韦一笑一脉的衣钵,那自己与之交手,可就得更加小心谨慎了。
知道了秦白川的身份,凌靖心中竟生出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他在“无招境”已经停留了太久太久,如今“无招境”即将圆满,正是要跟这些高手过招,才能磨砺自己的剑术,当即笑道:“秦兄,原来你竟是明教中的高手,小弟这番可是失礼了。”
秦白川道:“好说,不过小兄弟还请退开一些,让我擒了此人,也好回去复命。”
凌靖身形纹丝不动,摇摇头,道:“秦兄这话可就有些不对了,这位姑娘看起来可不像什么歹人,你要拿她,总得告诉我一个理由吧。”
秦白川目光一闪,“哦”了一声,道:“理由?我们明教拿人,可从来不需要什么理由的。”
如今连锦衣卫都已经完全落入他们的掌控之中,在朝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至于锦衣卫拿人,这真的需要什么理由吗?
说话间,秦白川的衣袖无风自动,显然已经知道这小子多半不会退让,那就只能先把这小子打发再说了。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凝重,凌靖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谨慎之色,随即左手轻点,以“天医截脉手”当中的特殊指法,封住了涟依的几处穴道,暂时压制住了她体内的寒毒,这才道:“秦兄,如果我今天一定要带这位姑娘走呢?”
“那我就只好将你也一并拿下了。”秦白川依然是慢条斯理的说道。
“哈哈,好,那就请教秦兄的高招了。”这一战已经在所难免,凌靖也不多说废话,当即一跃上前,踏步、出剑,一气呵成,一剑刺向秦白川左肩。
“好快的剑!”秦白川在心中暗赞了一声,其实明教之中也有剑术高手,四大法王之中就有一个“剑王”,但是似乎跟这个小子一比,“剑王”也是不及这个小子的。
秦白川哈哈大笑一声,悍然迎上,“寒冰绵掌”一经施展,身前顿时满是飘忽的幻影,一掌便挡下了凌靖的长剑。
但是便在此时,凌靖眼中一闪,脚下一点,身子已经横在半空,借着前冲之势,长剑不断刺出,出手的角度完全不遵常理,每一剑都突破了秦白川的掌影,刺向他胸前各处。
“砰砰砰砰!”
刹那之间,两人已经连拼数招,凌靖身子不断前冲,但是秦白川却在不断后退,脸上的神色也变得越来越严肃。
这一刻,他的“寒冰绵掌”竟然完全能抵挡不住这小子的攻势,每一招似乎都会落后这小子半步,全部都扫到了空处。
“好可怕的小子!”秦白川借着身法上的优势,一次又一次避过凌靖的致命一击,但是处境却有些危险,完全无法找到反攻的机会。
秦白川连续退了十余步,而凌靖的一冲之势也到了尽头,便在此时,凌靖却忽然变招,本来如疾风骤雨一般的“破掌式”,忽然变得十分飘忽,长剑不停轻颤,身前满是剑影,晃得人眼花缭乱。
“隐龙剑气”猛然爆发,剑气爆射,一剑之中,虚虚实实,让人完全辨不出真假,这一剑顿时让秦白川心中一颤,这是什么剑法!
回峰蜿蜒势!
此招乃是衡山派绝学“衡山五神剑”当中的绝招,旨在变幻莫测,亦真亦幻,有扰乱敌人心神的功效。
凌靖陡然变了剑势,这一招使出,登时让秦白川脸色大变,掌心寒光大盛,一掌直拍,随即脚下连点,猛的向后退去。
“想跑,哪有这么容易!”凌靖冷冷一笑,长剑一抖,空中剑影激增,化作无数寒芒,刺向秦白川胸腹。
千剑纵横势!
“千剑纵横势”招如其名,一经施展,便犹如千万柄利剑一齐攻出,剑招虽快却丝毫不减攻势的凌厉。
这一剑来势迅猛,先前一招“回峰蜿蜒势”已经让秦白川险些失了方寸,如今再吃一招“千剑纵横势”,更是心中胆寒,哪里还敢硬接。
第151章 教主
但这一招实在来的太快,秦白川虽然武艺高强,但是也不知该如何抵挡,当即心中一沉,没想到这小子剑法居然如此高明,自己竟连一丝好都讨不了。
然而便在这片刻之间,却见秦白川脸上忽然有一股青气若隐若现,身上的衣襟无风自动,长发乱舞。
凌靖的这一招“千剑纵横势”眼见便要刺到秦白川身上,无数剑影齐飞,空中满是纵横的剑气,便在此时,却见眼前有一道黑影一闪即逝,快的让人难以捕捉。
凌靖脸上上过一丝诧异之色,随即这一剑竟刺到了空处,所有剑影一收,只见“帝龙古剑”所刺到的地方,竟是空无一物。
“咦!去了哪里?”凌靖一剑刺空,脸上顿时露出了讶色,随即将长剑一转,护在了胸前。
适才两招“回峰蜿蜒势”和“千剑纵横势”乃是他预谋已久的杀招,这两招都是衡山剑法“衡山五神剑”当中的绝杀招式,被他融入“独孤九剑”之后,威力更进一步,却不想这秦白川身法如此诡异,在这种情形下,还能逃开。
此时,凌靖面前已经失去了秦白川的身影,当即以剑护身,环视一周,却始终没见到秦白川的踪影。
“秦兄,何必如此躲躲藏藏呢。”凌靖眼神瞟向四处的密林,开口笑道。
一旁的涟依方才一见凌靖的剑术,似乎也是大吃一惊,上次在湖心小筑相见之时,虽然已经知道凌靖剑术远超一般的顶尖高手,但也还没高到这种地步,如今居然只是十余招便迫的秦白川不得不全力施展了身法。
秦白川的武功,她知之甚深,此人的“寒冰绵掌”固然高明,但是更厉害的还是他的轻功。
此人之所以能在明教中力压另外三大法王,绝非是单凭他的“寒冰绵掌”,更多还是因为他的轻功让人防不胜防,配合“寒冰绵掌”使出,更是强上加强,这才能一跃成为四大法王之首。
而且秦白川的身法已经晋入了意境级,这样的轻功在明教当中绝对是首屈一指的,便是那个人,也不可能在身法上胜过秦白川。
那毒宗的老妇此时隐在一旁,也不由露出了思索之色,这两个小子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只是如今却不知为何齐聚她这山谷中,当真让她好生着恼。
凌靖凝神听着四周的动静,不敢有丝毫大意,便在此时,却听林中传来一个飘忽不定的声音:“小兄弟,你剑法之高,绝对是秦某生平仅见,但你以为,这样就能胜过我了吗?哈哈哈哈!”
一阵狂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似乎秦白川正在不断变换着身位,让人辨不清他到底藏在何处。
“说得再多,秦兄出来试试不就知道了么。”一时间,他也难以辨出秦白川的身形,而且他知道此人身法非同一般,若是自己冲入林中,只怕也很难抓住此人,但是涟依此时有重伤在身,为防秦白川突施暗算,可不能让她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凌靖继续凝神戒备,便在此时,一道黑影忽然直奔向他身后,一条黑线似乎联通了整个空间,最前端忽然又有一道白芒骤然闪现,一击拍向凌靖后背。
“小心!”涟依已经惊呼出声,这秦白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到了凌靖背对着的方向,如今突然偷袭,凌靖能应对的了吗?
这一记偷袭来的太快,而且完全是在凌靖的视野之外,这一招又该如何闪避。
然而这时,凌靖却忽然冷笑一声,偷袭,他可是一直就在等着这一刻的,掌风已经袭上他的后背,刺骨的寒意从脊背升起,心知这是秦白川施展了“寒冰绵掌”,若是自己被这一掌打中,到时寒毒入体,那可就真的危险了。
“寒冰绵掌”在很多年前就在韦一笑手上闯出了诺达名声,凌靖又怎么可能没有丝毫防备,便在这一掌已经离他后背不及一指距离的时候,却见他反手一剑,在背上一挡,已经将秦白川这一记偷袭挡在了身外。
秦白川一击未见其效,眉头微微皱了皱,但是很快又再次变招,身子往左一滑,带着一道残影闪过,又是一掌拍向凌靖左肩,两招之间的间隔绝没有超过一个呼吸。
便在此时,却见凌靖左手一抬,食指和中指上曲,一道黑芒点像秦白川的的手腕。
天医截脉手!列缺穴!
五成的“乱花迷人”境,这一指点出,招式已经十分老到,速度之快,认穴之准,在秦白川一掌尚未拍到凌靖肩上的时候,这一指上的气劲已经在秦白川的手腕处形成了一处凹陷。
“嗯?”秦白川面上一凛,不敢冒险,连忙撤掌,转身便退。
“又想跑!”凌靖见秦白川又仗着身法退走,当即将长剑一圈,化作一片光影,锁向秦白川身侧。
烟云锁身!
这一式剑法一经使出,剑招如梦如幻,似攻非攻,剑身一震,险些便扫到了秦白川的右边胳膊,逼得他不得不回身闪过。
不过意境级的身法终究不是简单的,秦白川脸上丝毫不惊,身形连续闪烁,始终游走在凌靖身侧,只要一瞅到破绽,便会使出“寒冰绵掌”,连续抢攻。
“真是麻烦!”一时间,凌靖居然只能仗着剑法采取守势,不过如此打下去的话,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分出个胜负。
两人不断纠缠,然而此时在“尸魂谷”的谷口却又有一队人马到来,当先一人面如冠玉,剑眉星目,手上拿着一把折扇,满脸的淡然之色。
而在其身后还跟着数人,其中两人紧跟在其身侧,一左一右,左边一人面相普通,衣着简朴,脸上带着一丝沉着的微笑,而右侧一人身形却极其高大,背上负有一柄大刀,不经意间,便有杀气露出。
在这三人身后,又有几个人落于后面,但均是身形挺拔,目光湛湛,显然都是高手。
这时一个人走到谷口,在秦白川留下的火形印记上看了看,随即回过头来,跪在最前面那个年轻人面前,道:“教主,是这里。”
第152章 岱宗如何
那青年点点头,道:“走吧,雨王既然费尽心思把白川引到这里,想必此地还是有些凶险的,大家都小心些。”
这山谷的谷口寂静的仿若一片死地,任谁到了这里,都知道此地只怕不简单。
地上那人又默默的退到了众人身后,那青年左边的人却皱了皱眉,开口道:“教主,今日咱们大张旗鼓的来捉拿雨王,是否有些小题大做了,而且洛枫......”
那青年摆摆手,道:“洛枫此人不足为虑,而且如今剑王已死,图纸也已经落入我们手中,就一个受伤的鬼王在他身边辅佐,他翻不起多大风浪的。”
微微摇了摇头,又叹道:“而且.......他毕竟是我师弟,留他一条性命,也算对师傅有个交代了。”
左边那人听这青年如此说,皱了皱眉,但也没再多劝,道:“是属下多虑了。”
那青年拍拍左边那人的肩膀,道:“杨左使,其实你并没有说错,我又何尝不知,留着洛枫,其实终究是一大祸患。不过他始终是师傅最钟爱的弟子,就算师傅已经不在了,但想必在另一个地方,也不愿意看到洛枫将性命丧在我手中。”
被称作杨左使的人叹了口气,道:“教主,我知道你感念前教主的恩德,所以才屡屡对洛枫手下留情,不过此人狼子野心,又熟知我们明教的各种机密,留着这样一个人,终究还是有些不妥的。”
那青年点点头,笑道:“放心吧,这已经是我最后一次对他手下留情,不会再有下次了。”
杨左使欣慰的笑了笑,这个青年是他一路辅佐登上教主之位的,洛枫与其说是败在这个青年手上,倒不如说是败在他的手里更为恰当。
其实前代教主准备传位给洛枫的时候,他和教中许多人心中就已经生出不满,论才华、武功,洛枫就是拍马也及不上现在的教主。
后来前教主仙逝,洛枫继承了教主之位,不过教中一众兄弟对洛枫也不过是阳奉阴违罢了,后来是他用计谋一步步将洛枫架空,最后把这个青年推上了教主之位。
在他的辅佐之下,这几年明教的势力急速扩张,牢牢把持了锦衣卫,朝野上下,更是遍布明教的弟子,在朝中,就是当年如日中天的东厂,如今也不敢在他们面前放肆。
杨左使十分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不过洛枫此人却一直对教主之位念念不忘,他可不想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就枉费在此人手中,心中下定决心,不管如何,也要早日将这个祸患抹杀掉。
这时,右边那个高大的中年人也是哈哈一笑,道:“教主,你这话我爱听。不过,如果你还是对洛枫这个贼子无法下手的话,到时交给老万便是。”
如今能到这里的,都是明教的核心人员,对这个青年更是忠心耿耿,其中没有一个人是不想杀洛枫而后快的。
那青年闻言一笑,道:“知道你“人屠”万右使又想杀人了,放心吧,待会儿有机会让你打个够的。”
万右使当即神情一振,道:“教主,此话当真?”脸上露出兴奋的光芒。
那青年莞尔一笑,道:“只要杨左使和天、地、风、雷四位副门主没有什么意见,那就随你了。”
万右使哈哈一笑,扭头道:“老杨,你可不能和我抢。”
杨左使以手扶额,有些头疼道:“谁说过要和你抢了。”他的武功虽然很高,但却更喜欢用智谋破敌,这种硬打硬杀的事,当真是非“人屠”莫属了。
“哈哈哈哈!”万右使哈哈大笑,连忙又回头道:“四位门主,你们应该也不会跟我老万抢的吧?”
天、地、风、雷四位副门主在教中地位本就不及这光明右使,而且这个万右使在教中又是以嗜杀好斗闻名,他们又哪敢拂了他的意,连忙拱手道:“祝万右使旗开得胜。”
“好,哈哈!”万右使脸上已经露出迫不及待的神色,道:“教主,咱们赶紧走吧。”
“走吧。”那青年微微一笑,率领众人踏入了谷中。
另一边,凌靖却始终被秦白川的身法所扰,抓不到反攻的机会。此人的“寒冰绵掌”虽然不及左冷禅的“寒冰掌”那般凌厉凶猛,但是左冷禅可没有这般高明的身法,这个秦白川身法之快,绝对是当世顶尖的,自己剑法虽快,但似乎也抓不住此人的身形。
秦白川又一次一掌袭来,身子不知何时已经绕到凌靖身后,一掌拍向他的脊椎。
凌靖听闻风声,长剑顿时一抖,反手一刺,正是华山派的绝招“无边落木”。
当日令狐冲在王家当众演练此招,便能凭此一剑,扫向四面八方,凌靖无论内力、剑法都远在令狐冲之上,这一剑刺出,登时便在秦白川衣襟上扫过。
只听“嗤”的一声,秦白川衣襟已经被划破,若非他撤掌及时,只怕这一剑便会刺透他手心。
“好棘手的小子。”他自从凭借身法晋入意境级之后,还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的对手,若是一般高手,单凭身法他就能把对方耍的团团转,更何况他的“寒冰绵掌”也是当世顶尖的武学,又有谁能把他逼的如此束手无策。
秦白川一击不中,便即退走,并不多作纠缠,凌靖这时却豁然转身,右手长剑斜指而下,左手五指正在屈指而数,从一数到五,握而成拳,又将拇指伸出,次而食指,终至五指全展,跟着又屈拇指而屈食指,再屈中指。
秦白川在凌靖身侧游走,见他这时如此怪异的表现,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惑色,心道:“这也是剑招?”
不止是他,就是一旁的涟依和那毒宗老妇这时脸上也不由露出了疑惑之色,心道:“这小子到底是在干嘛?”
凌靖左手五指不断屈伸,似乎是在计算,但此时他正在和这秦白川对阵,如此计算就能刺中对手?
两人心中不解,这时秦白川却暗骂了一声“故弄玄虚”,挺身便上,身形化作一道残影,双掌齐飞,拍向凌靖身侧。
“来得好!”面对这迅猛绝伦的一击,凌靖却忽然眼前一亮,左手飞快的计算,脚下一点一错,身子向右急转,“帝龙古剑”划过一道亮丽的弧线,精准无比的刺到了秦白川攻击的必经路线上。
“怎么会这样?”秦白川脸色一白,他刚才分明在这小子完全看不到的地方出手,怎么此子背后还能生了双眼睛不成。
岱宗如何!
这招剑法可算得是泰山派剑法中最高深的绝艺,要旨不在右手剑招,而在左手的算数。左手不住屈指计算,算的是敌人所处方位、武功门派、身形长短、兵刃大小,以及日光所照高低等等,计算极为繁复,一经算准,挺剑击出,无不中的。
凌靖计算了这么久,早就把握住了秦白川行走的路线,这一剑之下,果然取得奇效,便如早就在等秦白川自己撞到他剑上一般。
此时,“帝龙古剑”与秦白川的身形已经是差之毫厘,秦白川就是想避也不可能了,他的身法太快,如今却成了他取死的原因,身子直接就撞向凌靖的长剑。
“隐龙剑气”已经在秦白川身上撕开了一道口子,再进一步就要刺透他胸膛,秦白川脸色苍白,涟依和那毒宗老妇却眼前一亮,终于明白凌靖方才为何会表现的那么奇怪,原来他一直在计算秦白川的攻击路线,这才能一击中的。
“好高明的剑法,好精妙的算计!”两人在心中都赞了一声。
然而便在此时,却有一阵刺耳的嗡鸣声从空中传来,声音由远及近,速度极快,涟依微一侧目便见一道红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凌靖和秦白川中间。
“碰!”
火花四溅,一声巨响之后,凌靖手中的“帝龙古剑”被这道红光一击,忽然偏斜,擦着秦白川的胸膛滑了出去。
秦白川心中一颤,足下狂点,连忙退出了凌靖的长剑范围之内,心有余悸的盯着身前的小子。
“好可怕的小子!”秦白川额头已经有丝丝冷汗,方才他是完全落入了对方的算计之中,攻击路线居然丝毫不差的被对方把握住,这得是多么可怕的心计和反应,才能做出如此精准的判断。
凌靖这时却面色一沉,适才一招“岱宗如何”其实是大耗心力的招式,若要让他连续施展,也会有极大的负担,却不想这本该是绝杀的一招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刻功亏一篑。
那红光撞上“帝龙古剑”之后,便落到了一旁,插进了途中,这时凌靖斜眼一看,才发现竟是一把带着淡淡红光的大刀,其中刀尖一头已经插入土中,但是落在外面的刀身却透露出淡淡的杀气。
“哈哈哈哈,秦兄弟,你可真是丢人啊,居然还要老万来救你的命。”林中忽然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
秦白川听到这声音却忽然松了口气,道:“万右使,多谢了!”
“好说好说。”随着这声音,林中忽然有几人慢慢走出,当先一人正是那神情淡然的青年,万右使朝秦白川一挥手,道:“秦兄弟,早就跟你说过别太执着于身法,如今终于吃亏了吧。”
秦白川苦笑一声,瞥了一眼凌靖,走到那青年身前,跪下道:“参见教主!”
“秦兄弟辛苦了。”那青年脸上擎着淡淡的笑意,将秦白川扶了起来,扭头又看着对面神情委顿的涟依,道:“雨王,我们又见面了。”
第153章 人屠请战
涟依神色复杂的看了那青年一眼,随即低下头,默然无语。
凌靖眼见秦白川和那几人聚到一处,眉头忽然一跳,高手,这几人居然全部都是高手,这是一种高手的直觉。
尤其最前面那三人,连他也看不出深浅,如此的话便很有些可怕了。而且秦白川居然称那青年为教主,那这个青年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当朝锦衣卫指挥使,明教现任教主!
凌靖退到涟依身边,脸色有些凝重,先前那把带着淡淡血光的大刀打到他剑上时,他便感觉出手之人力道极强,功力绝对非同小可,如今一见来人之中居然有这么多高手,顿时便心中一沉。
“姑娘,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居然连你们教主都亲自过来了。”他心中有些疑惑,这明教教主同时也是当朝锦衣卫指挥使,若无什么要紧之事,绝对不可能擅自离开京城的,如今为了捉拿涟依,竟然率领这么多高手到了这“尸魂谷”中,显然是有不抓住涟依,便誓不罢休的趋势。
如此一来,这涟依到底做了什么事,竟然会让这个明教教主如此着恼。
涟依苦笑一声,道:“公子,这件事本来与你无关,你还是赶紧离开吧。”
凌靖先前能够出手相救,便已经大出她的意料之外,若说两人真的有什么交情,也不过是当初在湖心小筑见过一面罢了,她心中感激,却也不想凌靖因为自己而丢了性命。
凌靖不识得对面那几人,但她又怎么可能不清楚,明教教主亲率光明二使和天、地、风、雷四位副门主亲至此地,就是想灭掉任何一个名门大派也已经足够了。
想到这里,她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急促,催促道:“公子,你快走,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
凌靖闻言苦笑,道:“姑娘,现在这局面,是我想走就走得了的吗?”
涟依抬头一看,只见对面几人虽然都是一脸的好整以暇之色,但是目光却始终不离自己和凌靖,显然就是在防着他们逃跑。
“对不起,公子,是我连累你了。”涟依心中已经绝望,而且十分歉疚,声音不由的便有些低沉了。
凌靖却是不以为意的一笑,道:“放心吧,虽然你们明教很厉害,但是想杀我的人一大堆,如今我不也活得好好的么。”
自从得到“隐龙剑气”之后,还从未有人能将他逼至极限,虽然使用“隐龙剑气”负担很大,现在他的经脉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但是如今的经脉破损还不到百分之二,气血消耗也暂时不足为虑,这种程度的伤势,他还是能够忍受的。
涟依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拼命的救自己,但是她性子本就冷淡,这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低声道:“那公子一定要小心。”
“嗯。”凌靖点点头,不过转念又想,那毒宗的老妇这时不知又在何处,如今谷中忽然来了这么一大批高手,想必她心中也该是十分不安的吧。
秦白川跟明教众人会合之后,那杨左使见他胸前血迹斑斑,正是先前被凌靖“隐龙剑气”切开的伤势,皱眉道:“秦兄弟,你不要紧吧?”
秦白川回想起适才那小子神出鬼没的一剑,心有余悸道:“不打紧,不过刚才若不是万右使出手相救,只怕我的性命便要丢在此地了。”
以身法晋入意境级,他这完全是剑走偏锋,以往教中的高手都劝他不要对此太过执着,但他却从来没有听进去过,不过今日吃了好大一个亏,心中顿时有些黯然。
杨左使见他面色有异,大略已经猜到他在想什么,当即叹了口气,道:“秦兄弟,我们早就跟你说过,就算你的身法晋入了意境级,但这终究不是正道,如今吃了这个教训,想必也该明白了吧。”
一旁的万右使也点点头,道:“是啊,秦兄弟,当年韦一笑前辈虽然身法可能没有你这般高明,但是他的“寒冰绵掌”可比你厉害多了。”
秦白川苦笑道:“我知道,可是我......”说到这里,一句话忽然就接不下去了,他能将身法晋入“意境级”,其间也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如今却忽然发现自己似乎真的走了弯路,顿时便有些心神不定了。
那青年这时却道:“秦兄弟,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再者说,有我们明教做你的后盾,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秦白川神情有些恍惚,听到教主的声音,心中终于微微定了定,心道:“是啊,我既然能将身法提升到意境级,那么又凭什么不能将“寒冰绵掌”也提升到意境级。而且,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呢,凭借如今明教的势力,以及教主的武功、谋略,又有几个人敢对我们明教放肆。”
能将身法提升到意境级,就足以见秦白川无论天资还是毅力都是极为上乘的,如今被教主一点醒,心中顿时振奋了许多,道:“多谢教主指点。”
那青年微微一笑,道:“好了,秦兄弟能够发现自己的不足,终究是一件好事,不过,眼下,我们还是先把雨王擒下再说吧。”
这青年话音方落,万右使顿时便嚷嚷道:“教主,咱们可是说好的,这次该让我打个够了。而且我发现那小子似乎十分厉害啊,居然连秦兄弟都不是他的对手。”
秦白川听万右使说自己不是那小子的对手,顿时苦笑,但还是提醒道:“万右使,那个小子剑法十分古怪,你一定要小心些。”
万右使笑道:“秦兄弟放心,我老万的手段,你还不知道么。”
秦白川闻言心中一定,心道:“是啊,万右使可是有“人屠”之称,杀人盈野,也不知败掉过多少成名的高手。而且他是以刀法晋入的意境级,实力应该还在自己之上,看来自己的担心倒是有些多余了。”
那青年和杨左使都笑了笑,并未出言阻拦,道:“万右使,如此的话,那小子便交给你了。”
第154章 泰山十八盘
眼见对面明教几人轻描淡写、谈笑风生的就派出一个高手与自己对阵,凌靖只能轻轻叹了口气,形势比人强,似乎对面已经将他和涟依看成了穷途末路的困兽,没有一拥而上,估计也不过是抱着戏耍的心态。
万右使这时走上前来,一把拔出地上的血色大刀,看着对面的小子笑道:“小子,你很不错。”
年纪轻轻就能将明教四大法王之首的秦白川打败,这小子的实力当真是不简单啊。
凌靖见此人步履稳健,双眼睥睨,行走之间,不经意的就有杀气显露,心知此人必定不简单,心中已经起了戒备之心,面上却笑道:“你也很不错。”
万右使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道:“好小子,有意思,有意思!”
说罢,将长刀拖到地上,刀尖及地,手持刀柄,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我万岳山刀下从不斩无名之鬼,快快报上名来。”
凌靖手上一震,“帝龙古剑”微微斜指,道:“区区无名之辈,贱名不提也罢,不过前辈若是再不动手,那就休怪晚辈斗胆冒犯了。”
这万岳山看起来已经三四十岁,凌靖称他一声前辈,也并不为过。
“年轻人就是没耐心。”万岳山撇撇嘴。
但是他身后几人听他如此说,顿时便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每逢战斗便冲在最前面的“人屠”万岳山居然斥责别人没耐心,这可真是奇了。
秦白川和天、地、风、雷四位副门主面色都有些古怪,但是杨左使却皱眉道:“教主,万右使今日好像有些奇怪啊。”
他和万岳山做了半辈子兄弟,自然熟知这个兄弟的行事作风,但今日他的表现却似乎有些奇怪了。
秦白川等人听他如此说,纷纷一愣,却见那青年教主点了点头,道:“万右使的对手不简单,所以他不得不小心行事。”
秦白川等人纷纷点头,心道,原来如此,尤其秦白川先前就在凌靖手上吃了一个大亏,自然知道这小子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另一边,万岳山出言试探了几句之后,忽然间便纵身直上,一刀横扫,带着一道淡淡的红芒,圈向凌靖的胸前。
这一刀大开大阖,招式极其刚猛。万岳山出刀之后,中门大开,似乎留下许多破绽,但是这一刀却快似闪电,重如山岳,一刀横空,逼人的气势,已经让人胆寒,试问谁又还能在这种情形下去注意他的破绽。
“好霸道的刀势!”凌靖习练了“独孤九剑”之后,眼力早已远超常人,片刻之间已经瞧出万岳山招式中的三处破绽,但是此等情形下也不敢轻易出剑,若是稍有不慎,只怕就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但是此刻他的敌人可不止万岳山一人,自当慎而又慎。
当即往后一退,举剑斜挑,黑红两道光芒在空中一碰,只听“碰”的一声,火花四溅,凌靖手上忽然一沉,便觉这万岳山刀上的力道当真好生惊人,自己在“隐龙剑气”的加持下,居然也落入了下风。
然而就在他后退之际,万岳山却哈哈大笑一声,又举刀猛攻,一柄大刀连圈数下,纵横捭阖,忽然在空中形成几道环环相扣的红圈。
“教主,是“九命连环”,看来万右使真的十分重视这小子啊。”杨左使一见万岳山使出这招,顿时轻“咦”了一声。
那青年点点头,道:““九命连环”是万右使刀法中的得意杀招,不过这小子也不简单,不知你注意到没有,方才万右使使出第一招的时候,这小子虽然采取了守势,但是眼睛却连续扫过万右使的左胸,左肩和左肘。”
杨左使面上一惊,他跟万岳山相交已久,对彼此的武功自然十分熟悉,方才教主所说的三处地方不正是万岳山招式中的破绽吗?
“这小子眼力居然这么高明?”杨左使眉头微皱,秦白川却惊道:“教主,你是说这小子方才一眼就已经瞧出了万右使的破绽,只是他为何又不趁此机会反击呢?”
那青年笑了笑,并未立时作答,却听杨左使道:“万右使的刀法霸道无匹,这小子只怕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在破招之后,护住自己周全,这才没有反攻。”
那青年教主点了点头,秦白川等人却在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小子真的是太棘手了。
便在此时,场中又是起了变化。
九命连环!
万岳山使出了这记杀招之后,空中已经多出了足足九道环环相扣的红圈,这些红圈乍现于空中,便如有形之物,凝而不散,缓缓向凌靖身上落去。
凌厉的刀气直吹得凌靖遍体生寒,便在此时,他却一剑斜刺,从左边一道光圈中切入进去,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正是万岳山招式用老,新力未生之际。
破刀式!
凌靖将长剑一震,紧贴着那红圈的边缘往万岳山手腕刺去。
“咦!”万岳山心中吃了一惊,没想到在自己招式已成之际,这小子还能抓住机会反击,当真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但他毕竟是经验丰富的高手,当即后退一步,所有红圈跟着往外一散,随即便见他脚下一点,猛地又向前跃出,所有光圈往中一缩,纷纷往凌靖胸前涌去。
凌靖这时却冷哼一声,万岳山这一招虽然精妙,一刀接着一刀,环环相扣,但是再精妙的招式,总是有迹可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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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将身子一斜,挺剑急刺,“帝龙古剑”不停挥洒,一剑刺向红圈的中心,接着便听“当当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片刻后,红光散去,万岳山脸上满是讶然之色,却见凌靖又是一剑斜刺,攻向他手腕。
“好小子!”万岳山一招被破,也不见着恼之色,当即将手腕一转,刀身转而向上,斜撩上去。
“哈哈,来得好!”凌靖这时却大笑一声,手腕忽的急震,“帝龙古剑”不停飞舞,在空中形成片片幽深的剑影。
幻剑式!
一剑刺出之后,他的身形跟着不断游走,此招“幻剑式”乃是配合快速的身法和熟练的剑法,先以剑光将敌人笼罩,使敌分心,再乘机攻击。
而凌靖此时就是在寻找万岳山的破绽。
万岳山眼前满是剑影,当即心中一凛,将长刀横胸,不断追逐着凌靖的身影。
凌靖这时斜踏数步,已经落在万岳山身侧,这时忽然又将剑势一变,身随剑走,左边一拐,右边一弯,越转越急。
泰山十八盘!
五岳剑派的剑法他如今是信手拈来,而且融入“独孤九剑”之后,招式早已超脱了原来的境界,这一招使出,攻击登时连绵不绝,一剑快过一剑,一剑险过一剑,身形不断变换,逼的万岳山不断后退。
眼见片刻之间万岳山便落入了下风,杨左使低声道:“教主,这小子剑法好生厉害,居然连万右使也被他逼退了。”
那青年神色依然无比淡定,笑道:“万右使还没拿出全部的实力,不过这小子也是真的不简单啊。”能将明教光明右使逼到这种地步,实在让人很难相信,这个人居然还只是一个少年。
杨左使点点头,脸上也无什么担忧之色,万岳山的实力他当然清楚,这少年虽然能打败秦白川,但要说能击败万岳山,似乎还有些不够看的。
两人谈话之间,万岳山却面色一沉,凌靖出了十八剑,他居然就被逼的连退十八步,当真是前所未有之事,当即喝道:“好小子,居然能把老万逼到这种地步!”
随着他一声大喝,只见他手中大刀忽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红光,刀气爆射,忽然又将长刀一横,居然一刀就将凌靖逼的倒退数步。
凌靖止住身形,只见这万岳山身周居然形成了一道无形气浪,无数落叶被冲上天际,在他身周隐隐形成了一道旋风。
“呵,总算认真起来了吗。”凌靖可不相信这个万岳山只有这点实力,如今见他气势陡增,心中竟然隐隐生出了一丝兴奋,今日连续数场恶斗,当真是打的酣畅淋漓,而且对手均是意境级的高手,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能跟这种高手过招,绝对是提升剑术的最快途径。
“独孤九剑”和五岳剑派各派剑术的融合已经越来越完美,一招一式使起来毫无突兀之处,而“无招境”也已经提升到了九成境界,只需再进一步,就能达到圆满的程度。
凌靖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之色,万岳山这时却将长刀一指,刀尖对准凌靖胸膛,哈哈大笑一声,道:“好小子,当真打的痛快!”
万岳山此时给凌靖的感觉已经完全不下于当日的左冷禅,不过他心中却没有丝毫畏惧,笑道:“那就请前辈再赐教了。”
呼!
凌靖这次却是抢攻上前,风驰电掣般冲到万岳山身前,接着便一剑歪歪斜斜,往万岳山身上刺去。
“什么乱七八糟的招式!”万岳山脸上露出一丝惑色,竟然丝毫看不透这小子这一剑到底有何意图。
第155章 危机
万岳山能看透凌靖这一招的意图吗?
当然不能,因为就连凌靖自己都不知道,下一刻这一剑将会刺向何处。
凌靖全身心进入了九成的“无招境”,眼中茫然之色比以往更甚,如今的“无招境”只差一步便能达到圆满的境界,“独孤九剑”中的招式使出来已经愈发的挥洒自如、天马行空。
这一剑刺出,那青年教主眼中顿时一亮,手中的折扇一抖,笑道:“这小子剑法当真不错,这一剑可是有意思的紧了。”
杨左使双目凝视着凌靖的身形,目光不断在他剑上扫过,脸色有些凝重,道:“教主说的没错,这小子看来似乎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秦兄弟倒是败的不冤。”
秦白川闻言苦笑。
万岳山面临此剑,一时间也是丝毫把握不住凌靖的剑路,只觉那锋芒毕露的剑尖便如一条灵活的毒蛇一般,摇摆不定,似乎自己全身的要害都被这一剑给笼罩在了里面。
这一剑简直都不能称之为招式,但既不是招式,又该如何进行拆档。
万岳山暗骂一声,心中只感觉十分怪异,这小子看似随意的一剑,居然逼得他束手无策,当真是太过古怪了。
但是万岳山这一生也不知遇到过多少恶战,临敌经验自然是极其丰富的,眼见这一剑难以抵挡,当即脚下一点,往后跃出,试图脱开凌靖的长剑笼罩范围。
凌靖一剑逼退万岳山,见他退避,当即冷笑一声,踏步前冲,手中长剑一圈一点,凌厉的剑气几乎是擦着万岳山胸前的衣襟扫过。
玉井天池!
凌靖这一圈一点其实是大有来头,这一招本是嵩山派的剑法绝技,如今被他使出,又是变了一番模样,这一剑就像把万岳山整个圈在了中心一般,让他闪避不得。
“这小子端的是厉害。”万岳山被这一招所迫,无法再后退,当即面色一沉,想他屡经恶战,但却还从来没有如此憋屈过,但是此子剑法实在太过变化多端,竟能将他逼的一退再退。
“给我开!”
忽然之间,只听万岳山一声暴喝,接着反手一刀上撩,带起一道红芒,刚猛的刀气四下激荡,直刺的凌靖面颊生疼。
“碰!”凌靖连忙变招,横剑挡住,但是在这一拼之下,登时觉得虎口巨震,手上的“帝龙古剑”险些就拿捏不住。
“好强的力道。”凌靖身子微微一颤,随即强行稳住,明显感觉到万岳山此时无论出招的速度,还是刀上的劲力都比刚才强了许多。
“小子,再接我一刀!”万岳山这一刀力道尚未用尽,当即又抢上一步,举刀直劈,招式大开大阖,刚猛无匹。
凌靖这时目光却有些闪烁不定,这万岳山必定是意境级的高手无疑,如果硬碰硬,就算他有“隐龙剑气”,一样也会处在下风。
而且万岳山的招式都是以命搏命的打法,虽然破绽极多,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出招速度和浑厚的内力已经弥补了这点,就算自己能用“独孤九剑”破掉他的刀法,但却不能保证自己一定不会受伤。
凌靖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类型的对手,当真觉得有些棘手。
但此时万岳山一刀已经劈来,他也来不及多想,当即抬手使出一剑,贴着万岳山的刀身,一剑削向他的五指。
这一剑快若闪电,本来极其凶险,势必要在万岳山一刀劈到凌靖胸膛之前削断他五指,但是万岳山此时却哈哈大笑一声,忽然手腕一震,一道刚猛的刀气从刀身上迸发出去,只见那血色大刀上有红光忽然膨胀,只一震,便将凌靖的“帝龙古剑”弹开。
万岳山手上的力道更添几分,红光划破了长空,极速劈向凌靖的胸膛。
在“帝龙古剑”被弹开的一瞬间,凌靖就暗道了一声不好,连忙回剑,直把一柄长剑舞的如流光一般,护住胸前要害。
万花剑法!
若论五岳剑派当中哪派武功守御最严,当属恒山派无疑,这“万花剑法”本来就破绽极少,虽凌厉不足,但是招式绵密严谨,长于守御,这个时候用出来,正是恰到好处。
“铿!”
万岳山这一刀虽然威猛霸道,但还是未能破开凌靖的剑招。
两人这次过招却是谁也没有占到上风,当即又纠缠到一起,以攻对攻,剑气、刀气纵横四射,眨眼间已经连拼二十余招。
这边两人打的难舍难分,另一边秦白川见连万右使一时也拿不下那小子,当即对那青年教主道:“教主,那小子武功虽然不错,但是难道还能挡得住我们这么多人吗?何必让万右使跟他浪费时间。”
那青年闻言却摇头一笑,道:“我可不敢在这个时候扫了万右使的兴致,秦兄弟,稍安勿躁。”
秦白川苦笑着应了一声,但是心中却有些担心迟则生变,那小子武功古里古怪的,如果不趁早拿下,他心中着实有些难安。
一旁的杨左使这时却目光一闪,瞥了一眼远处脸色苍白的涟依,道:“教主,那个小子我们可以暂且不管,但是雨王......”
那青年教主目中闪过一丝冷芒,轻轻点了点头。
杨左使会意,随即冲身后天、地、风、雷四位门主吩咐了一声,接着便见四个高手快速的往涟依那方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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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依本来一直在关注着凌靖的战斗,这时见明教天、地、风、雷四位门主往自己围过来,忽然自嘲的笑了笑,脸上闪过一丝黯然之色。
她这次协助洛枫逃跑,本就是犯了明教的大忌,几乎与背叛无异,如果落在他们手上,只怕是生不如死了。
她心中已经生出了死志,本来中了秦白川的“寒冰绵掌”,寒毒已经入体,若无秦白川的独门解药,只怕是必死无疑的,如今自知无论是落入明教手中,抑或是侥幸逃脱,都是无法再久活于世。
当下又看了一眼正在和万岳山缠斗的凌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心中叹了一声,“只盼不要连累了这位公子。”
明教四位门主越围越近,面上满是冷酷之色,就算明知雨王已经受了重伤,但是他们还是不敢有丝毫大意。
身为明教中人,自然都清楚四大法王的实力,就算涟依的武功不是四大法王中最顶尖的,但也要比他们厉害许多。
而且此女擅使暗器,“化雨神功”杀人无影,让人防不胜防,他们可不敢有丝毫大意。
四人越走越近,随即相视一眼,同时跃起,便要伸手去拿涟依。
凌靖本来与万岳山打的正酣,这番难得遇上万岳山这种招式刚猛的意境级刀法高手,打的越久他对自身剑术的领悟便提高的越多。
只是斜眼之间,却瞥见有人往涟依围了过去,当即暗道了一声“不好”。
明教人多势众,而且个个都是高手,这本来就是他十分忌惮的地方,一个秦白川他可以打败,一个万岳山他也可以勉力与之相斗,但是若这些高手齐上,他就丝毫没有办法了。
如果不是因为手上还有一招压底箱的绝技,他也不会有底气与万岳山继续缠斗下去,借此磨砺自己的剑术。
但是此时却也不能见死不救,当下剑招一变,手腕急震,一柄长剑舞的如灵蛇一般,化作数道剑影,刺向万岳山面门。
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
万岳山见这一招虚虚实实,难辨真假,不敢贸然接招,当即虚晃一刀,退了两步,凌靖这时却将长剑一收,剑影归一,接着脚下一踏,转身便朝涟依那里纵了过去。
第156章 十招之约
凌靖一击即走,万岳山登时知道中计,不过凌靖此时已经全力施展开“金雁功”,配合自身的身法属性,速度已然快到了极致。
空中闪过一道残影,凌靖飞扑向天、地、风、雷四大门主,虽然心中不清楚这几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从他们的步法、身手上也看得出,这几人都是一流高手,就算没有一品的修为,但是内力起码也在二品以上。
如此修为,就算比之五岳剑派各派的一代高手,也是不逞多让了。
而今四人联手,又有明教教主和秦白川等高手在旁按兵不动,凌靖心中便如绷了一根弦一般,不敢有丝毫大意。
涟依如今身受重伤,体内寒毒虽然被他用“天医截脉手”暂时压制住,但是一身实力只怕连一成也发挥不出来,眼看就要束手就擒。
当此时,凌靖身处半空,“帝龙古剑”忽然在地上猛的一荡,速度更快几分,就在那四人快要捉到涟依的刹那,忽然挺剑一刺,历啸声振聋发聩,一剑划过,登时分出九道剑气,分别刺向那四人。
一剑落九雁!
这一招乃是衡山派三大绝学“回风落雁剑法”中的绝招,一招刺出登时化为九剑,威力惊人,剑势迅猛,令人防不胜防。
恰在此时,凌靖身后却传来一声颤鸣,竟是万岳山狂奔而来,见凌靖出招,而自己与他的距离已然被拉开,不能立时攻击,当即将手中长刀一掷,化作一道红色的流光飞向凌靖后背。
与此同时,天、地、风、雷四位门主也纷纷拔出了兵刃,四人各踩步法,分立四方,随即一一将九道剑气挡住。
这一招“一剑落九雁”本乃衡山派剑法的巅峰之作,若是单击一人,九剑齐出,那是绝难抵挡得住的,但是如今凌靖为救涟依,一招攻四人,剑法铺的太开,很容易便被分而挡之。
虽然融入“独孤九剑”之后,这招“一剑落九雁”的威力已经非比寻常,但这天、地、风、雷四位门主可都不是庸手,很快挡住这招之后,纷纷又举起兵刃往凌靖身上招呼过去。
便在此时,万岳山的大刀已经快要刺到了凌靖的背上,他这时难以再顾及眼前四人,当即回身一挡,剑锋转而向下。
“碰!”
血色长刀的刀尖击在“帝龙古剑”的剑脊上,凶猛的力道震的凌靖手臂一阵酸麻,而他的身体也被这股劲力一推,开始止不住的往后退去。
然而他这一退,定然又会撞到另外四人的兵刃上,如此一来,岂不是自投罗网。
凌靖一退之际,心中已是一沉,在这种情形下被四个一流高手围攻,当真是让自己落入了险境。
但此时此刻,想要闪避已是天方夜谭,当即使出一招“无边落木”,剑扫八方,脚下连点,接着万岳山刀上的力道,猛的朝四人中间的缝隙退去。
“砰砰砰砰!”
四声连响,刹那之间,凌靖已经与四个高手连拼四招,而自己也借着四人兵刃上的力道,退出了四人的包围圈。
当下一招“无边落木”未及用老,忽然又将长剑一抖,一剑幻化出数道剑影,分击而去。
幻剑式!
天、地、风、雷四位门主倒是没料到自己四人的围攻如此轻易就被这小子破掉,但是还没来得及反应,这小子又抢攻一招,连忙又举起兵刃格挡。
但是凌靖这一剑不过是虚招罢了,“幻剑式”使到一半便收了剑影,忽然抓住涟依的香肩,一跃往后退去。
“小子哪里走!”万岳山见他退走,哪里肯依,忽然大袖一卷,将地上的长刀吸了起来,接着在地上猛的一踏,便又追了过去。
天、地、风、雷四位门主方才在凌靖手上吃了亏,心中大恨,紧跟着万岳山的脚步,也纵身上前。
凌靖带着一人,速度自然大降,很快便被万岳山和另外四人围住。
万岳山手提大刀,见凌靖被包围,也并不急着攻击,脸上反倒露出一丝欣赏的神色,道:“小兄弟,你的剑法老万十分佩服,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又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万岳山身位明教光明右使,又在锦衣卫中身居高位,见识自然是极广的,但是凌靖的剑法却是五花八门,似是而非,连他也看不透凌靖到底是哪个门派的传人。
天、地、风、雷四位门主见万岳山不动,自然也不敢抢先动手,只是围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凌靖和涟依。
涟依的身体又开始微微颤抖,似乎寒毒又开始发作,嘴唇一片乌青,低声道:“公子,我不想连累你,你还是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吧。”
凌靖看了她一眼,却并不说话,如今想走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有秦白川这等意境级的身法高手在侧,谁能比他还快。
这时,只是看着万岳山,笑道:“万兄的刀法凌靖也是好生佩服。不过在下只是一个江湖浪子,并无什么门派。”
“哦?”万岳山闻言却是眼前一亮,道:“凌兄弟,此话当真?”
“当真。”凌靖点点头。
万岳山哈哈一笑,道:“凌兄弟,咱们本来并无什么仇怨,只要你肯将那个女人交给我们,咱们便就此罢手如何?”
凌靖眉头一挑,尚未来得及说话,便听涟依虚弱道:“万右使,我跟你走,但是希望你们能放这位公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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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岳山神色复杂的看了涟依一眼,叹了口气,道:“放心吧,凌兄弟本来就跟我们明教无冤无仇,今日也是因为你才会......”
“我知道。”涟依打断了万岳山的话,忽然抬头又冲凌靖嫣然一笑,苍白的俏脸上满是柔弱,道:“公子,你保重。”
说罢,蹒跚着便要朝万岳山那里走去,万岳山这时却又叹了口气,将长刀拖在了地上,作为明教老一辈的高手,涟依这一代人几乎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但是如今剑王已死,鬼王投靠了洛枫这个叛贼,现在连涟依也要被捉了回去,下场不言而喻。
那么明教四大法王便已去其三,这番内斗,当真是大损明教的实力。
涟依走了两步,心若死灰,便在此时却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笑道:“姑娘,我好意救你,怎么连一声谢也不说便要离开,那我岂不是好生吃亏。”
“公子.......”涟依微微一怔,眼神有些慌乱。
凌靖这时却手上一带,将涟依带到了自己身后,笑道:“万兄,小弟虽然不才,但也不需要一个姑娘牺牲自己来保全我的性命。你若要带走涟依姑娘,不妨咱们就再来打过,等什么时候我打不动了,也走不动了,你再带走涟依姑娘也不迟啊。”
“公子......”涟依看着这个少年的背影,神色复杂。
“小兄弟,你.......”万岳山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本来他是十分欣赏这个小兄弟的武功的,如今见他对涟依挺身相救,心中又生出一分好感,可是今日教主亲至,就是为了抓捕涟依而来,这可就让他十分为难了。
便在此时,却听一个声音道:“小兄弟说的不错,堂堂男儿,又岂能畏缩于一个女子身后。”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已经闪至人群之中,身形如风,飘逸至极。
此人手拿一把折扇,嘴角擎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正是那明教教主。
“教主。”万岳山收了长刀,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低声道。
那青年教主轻轻摆了摆手,又冲着凌靖道:“小兄弟,我是明教教主韩羽,如今你既要救雨王,那我们便不妨打个赌如何?”
“打赌?”凌靖闻言双眉一轩,也不知这明教教主打的什么主意,他决心救涟依,不过是不想折了自己的心性,于日后武道有阻,但是这明教众多高手在此,只要一拥而上,自己肯定不是对手,但如今这韩羽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韩兄请讲。”
杨左使和秦白川这时也跟了过来,秦白川面露不解之色,但是杨左使脸上却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笑意,复又听韩羽笑道:“小兄弟,只要你能接我十招,我便放你和雨王离开,并且承诺永远不再追杀雨王,这个条件你觉得如何?”
凌靖脸上露出一丝古怪之色,道:“那如果我接不了你十招呢?”未言胜先言败,对于这个高深莫测的明教教主,他可是一点底都没有。
韩羽轻笑一声,道:“那你就要加入我们明教。”
“什么!?”凌靖微微怔了怔,显然有些跟不上这个明教教主的思维,就在片刻之前,自己两方还在针锋相对,怎么现在居然要打赌让自己加入明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秦白川、万岳山以及天、地、风、雷四位门主等人显然也是大吃一惊,都不知教主到底是什么打算,唯有那杨左使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韩兄,你不是说笑吧?”凌靖皱眉道。
“是不是说笑,有什么区别吗?”韩羽淡淡的笑道。
凌靖扫了一眼在场的诸多高手,随即苦笑一声,这么多高手围住自己,就算还有一招压底箱的招式,也不见得就能逃得出去,如此一想,好像这个赌到底是不是真的,似乎真的没什么区别啊,反正自己是弱势的一方。
第157章 圣火令武功
(这章四千字)
形势比人强,凌靖一时间也没有什么话好说。
明教一行人中,起码有四人都是意境级的高手,尤其这个教主韩羽更是深不可测,气息内敛,让人完全看不出深浅。
如此多的高手,将他团团围住,若要出手拿自己,其实打不打赌,区别真的不大。
凌靖深吸一口气,道:“好,如此便请韩兄指教了。”
“好说,小兄弟请!”韩羽微微一笑,左手负在背后,右手折扇轻轻一收,说道。
凌靖心知这韩羽既能镇得住明教这么多高手,身手一定不简单,如今见他只是负手而立,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显然并未有率先出手的打算,但是心中却一点也不敢放松,只因这韩羽只是看似随意的一站,却将自己所有的破绽都收敛住了,如此的话,无论自己从哪个方位攻过去,他似乎都能及时反应。
“高明!”凌靖在心中暗赞了一声,这韩羽虽然没有出招,但是已然给他带来了一丝压力。
一时间,他竟然找不到适时出手的时机。
凌靖面色渐渐凝重,另一边万岳山撞了撞杨左使的胳膊,笑道:“老杨,还是教主厉害啊,你看,这小子一时居然也不敢轻易出手了。”
杨左使扭头看了他一眼,道:“所以教主才是教主。”
万岳山微微一愣,随即哭笑不得道:“哎,你这人真是......”两人做了多年兄弟,他自然清楚这老杨对教主忠心耿耿,无比推崇,但是这种事也不用时时挂在嘴边吧。
然而杨左使这时却不再搭理他,只是凝视着场中两人,他也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教主亲自出手了。
凌靖和韩羽谁都没有动手,但是四周已是一片寂静,只有细微的风声传入各自耳中。
一片落叶在空中盘旋着落入凌靖和韩羽之间,落叶浮空,不停的打着转儿,被微风一拂,开始左右摇摆。
凌靖和韩羽本来视线交汇,然而就在这落叶落入两人视线中间的一瞬,凌靖忽然一步踏出,“帝龙古剑”划过一条细长的黑线,一剑穿透那落叶,刺向韩羽的面门。
这一剑把握的时机之准,正是韩羽视线被阻碍的一瞬间,而且剑光只是一闪,便已经刺到韩羽的面前,便是用风驰电掣来形容也不为过。
若是对付普通人,这一剑已经足以震慑心神,但是韩羽这时却是神情不变,即使这一剑已经快刺到他面门,但是他却连眉头也未皱一下。
忽然之间,只见他右手一抬,手中折扇轻轻一挡,也未见使出什么繁复的手法,但是凌靖却发觉手上忽然涌来一股诡异的力道,“帝龙古剑”竟然“刷”的一声倒转过来,往自己脸上扫来。
“乾坤大挪移!”凌靖面上一沉,这种借力打力的手法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但是韩羽显然已经将这种法门运用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从手法上,完全看不出他到底是何时施展了这门武功。
这一剑本来去时极快,如今被韩羽用“乾坤大挪移”一弹,回击的速度亦是极快,凌靖连忙将脑袋一偏,险而又险的避过。
韩羽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一招了。”
韩羽依然是一脸的好整以暇,衣衫飘飘的立在原地,气度非凡。
但是凌靖却感觉有些头疼了,这“乾坤大挪移”也是一门绝学级的武功,就算如今明教的“乾坤大挪移”只是个残本,但是看起来这个韩羽的境界依然是非常之高的,绝非当初半吊子的洛枫可以比拟。
如此的话,不管自己如何出招,只要被韩羽抓住一丝机会,就会被对方借力弹回来,那自己岂不是自讨苦吃。
“不行,总得想个办法逼他出招才行。”韩羽不出招他就无法寻到他的破绽,这样下去的话,自己始终会处于下风的。
凌靖心念急转,当即又欺身上前,手中长剑一抖,顿时化作无数剑影,上下翻飞,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让人辨不真切。
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
这一剑刺出,顿时晃花了旁人的眼睛,就是万岳山此等意境级的刀法高手也不知他这一招当中,到底哪一剑是虚,哪一剑是实。
万岳山赞叹了一声,道:“这小兄弟剑法也不知是怎么练出来的,当真让人好生佩服。”本来以前明教四大法王之中也有一个剑王,不过前不久却被他亲手给斩掉了,但若是只论剑法,剑王也是不及这小兄弟许多的。
杨左使点点头,双目片刻不离场中二人,道:“这小兄弟的剑法当中居然融合了五岳剑派各派之长,当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众所周知,五岳剑派在江湖上均是以剑术闻名,但是各派剑法或刚或柔,或轻或重,根本不是一个路子,若想要将各派剑法融而为一,绝对是不可能之事,但是偏偏却让他们见到了凌靖这个剑术奇才。
一旁的秦白川见缝插针道:“还有此人的剑气,也非常不一般。”
万岳山与凌靖亲自交过手,自然明白秦白川意中所指,当即点了点头。这小兄弟明显内力不强,但是偏生能使出如此凌厉的剑气,就是比之自己蕴养多年的刀气也是不逞多让的。
但是这种情况却与武学至理相悖,万岳山实在猜不透,这小兄弟到底怎么修炼出这般厉害的剑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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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谈话间,韩羽已经悍然出手,这“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本就重在一个“幻”字,凌靖将之融入“独孤九剑”之后,剑法变得更加飘忽,虚实更加难以界定,便是韩羽这等高手片刻间也瞧不出其中的深浅。
便在此时,却见韩羽手持折扇的右手忽然一抬,扇头一点,连续穿过数道剑影,点向凌靖肩头。
凌靖见韩羽出招,当即眼前一亮,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韩羽的折扇短小,绝不可能在自己刺中他之前,先打到自己。
当即手中一震,一剑斜挑,指向韩羽的喉咙。
然而便在此时,却听“啪”的一声,凌靖忽然感觉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帝龙古剑”往旁一偏,险些便脱手掉了出去。
凌靖心神大震,却不是因为手腕上的疼痛,而是因为这韩羽的招式实在太过古怪,明明是点向自己肩头的一招,但不知为何最后却打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靠,什么情况!”凌靖感觉头皮有点发麻,这种诡异之极的招式绝非是“乾坤大挪移”当中的武功。
韩羽这时却哈哈一笑,道:“小兄弟,还有八招,你可要小心了。”
当即欺身上前,手中折扇一指,又点向凌靖小腹。
凌靖心中大感戒备,连忙将“帝龙古剑”往下一摆,欲行拆档。
然而便在此时,却又听“啪”的一声,左边肩上忽然一沉,接着便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
“这到底是什么武功?”凌靖心中一沉,居然完全摸不透这韩羽的武功路数,连续两次中招,虽然韩羽手下留情,但是两处中招的地方已经有些麻木了,便连手上的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
万岳山在旁哈哈一笑,道:“看来这小兄弟可要吃苦头了。”
杨左使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换你上不也一样。”
万岳山讪讪一笑,随即瞪眼道:“胡说八道,我老万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杨左使笑而不答,但是凌靖确实如万岳山所说,如今的处境当真有点狼狈了。
这韩羽的武功简直怪异到了极点,招式怪癖诡异之极,竟让他连续两次吃了大亏,这简直是前所未有之事。
他自从学会“独孤九剑”之后,破尽各家武功,从来没有在招式上输过任何人,但是今日居然碰到一个招式如此奇特的对手,当真让他大感棘手。
这一招之后,韩羽又自出招,依然是平淡无奇的一扇斜点,指向凌靖左胸。
但是凌靖这时却一眼不眨的凝视着对方的动作,并没有直接去截住对方的攻击,只是将长剑一舞,使出“万花剑法”护住胸前要害。
韩羽出手的速度极快,见凌靖使出这套剑法之后,只是微微一笑,手上动作不停,看起来便要攻向凌靖左胸。
这一招来势极快,眨眼间便要点上凌靖的胸口,但是凌靖使出“万花剑法”之后,本就是以静制动,当即将长剑一抖,劈向韩羽手腕,但是手上却留了三分余力。
然而就在这一瞬之间,却见韩羽的右手忽然一滑,本该点向凌靖左胸的一招,突兀变向,继而指向了他的右肩。
“我明白了!”凌靖心中一震,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在脑子里忽然闪过,如此诡异怪癖的招式,又是从韩羽这个明教教主手中使出,除了“圣火令”当中记载的武学,还能是什么。
念及此处,与“圣火令”有关的种种信息在脑中一一闪过。
六枚“圣火令”随波斯明教一起传入中土,一向是中土明教教主的象征,见圣火令如见教主,但是在传到第三十一代教主时被丐帮夺去。
“圣火令”辗转之间,经波斯商贾重新流入波斯总教,后为波斯明教风云月三使所持,张无忌在灵蛇岛与风云月三使激战时想夺去,但赵敏得到一枚圣火令后,将其打到远方,引开敌人。
直到小昭点化张无忌圣火令中隐藏有武功秘籍,这才使张无忌使用“乾坤大挪移”从波斯三使手中夺得。
“圣火令”的每枚令牌上皆刻有“山中老人”霍山所铸的武功精要。波斯明教教众习得此种武功,结合残破的“乾坤大挪移”心法,另创出一套诡异的武功,曾一度打得谢逊、张无忌等武学高手落于下风。
但其实圣火令上的功夫不过是怪癖诡异的功夫发挥到了巅峰,如果凭真功夫,未必便胜得了张无忌所习的种种武学。
小昭曾将其上刻的怪异武学翻译成中土文字传与张无忌,也使得张无忌的武学修为上了一个台阶。
但是在倚天屠龙的剧情尾声,却并未提及张无忌曾将“圣火令”留在明教,因为小昭当上波斯明教教主之后,只是许诺“圣火令”永远归张无忌所有,却并未提及明教。
而且在“万门窟”中,杨逍的遗言也从未提及明教还有一门“圣火令”绝学,按理说,这“圣火令”武功也是一门不可多得的绝学级武功,如果中土明教真的有此神功,杨逍不应该是只字不提的。
所以凌靖一度以为,这门武学应该是随着张无忌的归隐,一起失传了才是。
但是如今见了韩羽的武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中土明教真的持有“圣火令”当中的奇门武功。
但一时间,还是有些猜不透韩羽到底是如何学会这门神功的,是从“圣火令”上学来,还是张无忌另外留下了武功秘籍?
既是知道了韩羽所使武功的来路,凌靖当即心中一定,这“圣火令”武功虽然怪癖之极,但终究是有迹可循的,先前他不明其里,所以才屡屡吃亏,如今正是破掉韩羽招式的好时机。
先前使出“万花剑法”当中的守御招式,他未敢出尽全力,如今见韩羽突兀变招,点向自己右肩,当即手腕一震,举剑反撩,刺向韩羽右肘。
“咦!”韩羽倒是没料到对方居然反应如此之快,而且这一剑当真是使的恰到好处,如果自己再不收手,可就要受伤了。
当即轻笑一声,脚下一错之际已经收回右手,身形如风似电,一步之后,已经转到了凌靖身侧。
“好快的身法!”凌靖见对方撤招,却不敢贪功冒进,韩羽这等当世顶尖高手,身手明显还在一般的意境级高手之上,很可能便是意境二重的超级高手,面对此人,他怎么敢贸然出招。
韩羽一步转到凌靖身侧,形如鬼魅,左掌一拍,又攻向凌靖肩膀。
凌靖知道他的招式多有诡异之处,虽然已经看到了他的破绽之处,却也不敢在这时便出剑,当即将身子一侧,左手虚点,以“天医截脉手”当中的指法,点向对方掌心。
第158章 各施绝学
凌靖屈指点向韩羽手心,但也不敢出尽全力,右手握紧了“帝龙古剑”,随时准备在韩羽变招之际,再做策应。
便在此时,韩羽果然变招,只见他手腕微微一转,一掌转而向下滑去,接着反掌一拍,击向凌靖手腕。
“果然!”凌靖眼神微微一动,韩羽此次变招正在他的意料之中,当即也跟着变招,手腕一抬,屈指向下,点向韩羽的太渊穴。
刹那之间,两人连续变招,快的让人眼花缭乱。
“好快!”秦白川眼皮微微一跳,有些震惊的说道。他虽然凭借身法晋入了意境级,但若是只拼招式的话,却不是凌靖的对手,如今见这二人以快打快,变招竟如此诡谲,当真是大开眼界。
杨左使点点头,道:“教主已经将“圣火令”上面的武功练到了极其高深的境界,招式精奇,非是我等能够看透的。不过这个小兄弟竟然能这么快就跟上教主的节奏,当真是不简单啊。”
“圣火令”上面的武功非明教教主不得修炼,而且上面的武功乃是从波斯明教传入中土,与中原武功大相径庭,即便是意境级的高手,初次面对如此生僻的武功,只怕也要吃个大亏,但是这个小兄弟能在三两招之内便反应过来,当真是个武学奇才。
另一边,凌靖和韩羽以攻对攻,眼看这一招便要两败俱伤,每个人的手腕处难免都要被对方击中,忽然之间,却见两人齐齐一退,撤掌收指。
韩羽哈哈笑了一声,道:“小兄弟,这一招咱们不分胜负,眼下还有六招,你可得当心了。”
凌靖一退之际,已经用“帝龙古剑”护住胸前,闻言微微一笑,道:“韩兄尽管出手便是。”
“好,小兄弟当心了。”韩羽话音方落,接着身子便是一闪,倏忽之间已经出现在凌靖眼前,抬起左手,一拳击向凌靖前胸。
凌靖眼睛微微一缩,只因这韩羽的速度实在太过惊人,几乎不在秦白川之下,而且身法绝不像秦白川那样,有些流于花俏,方才一动之间,便是直来直往,直击自己的中门。
匆忙之间,他只能抬剑一挡,便在此时,却见韩羽手上一震,一拳倾斜,在“帝龙古剑”的剑脊上轻轻一击,这一剑便被弹了开去。
弹开“帝龙古剑”之后,韩羽拳势不减,当即一拳猛冲,夹着历啸声,轰至凌靖胸膛。
这一拳堂堂正正,直来直往,再也不复之前的变招奇诡,凌靖一时间也有些猜不透此人的想法,但这时又哪里有时间再去多想,当即抬起左掌,格向韩羽的左拳。
韩羽微微一笑,手持折扇的右手忽然化作一道幻影,只听“啪”的一声,凌靖左手手腕处已被击中。
凌靖左手一疼,动作忽然就慢了下来,没能来得及挡住韩羽的左拳,但这一拳来势汹汹,他怎么敢让对方打中,急中生智,当即脚下一滑,不住的向后退去,身子已经弯成了弓形。
韩羽这一拳被他险而又险的避过,但是韩羽脸上却无什么着恼之色,忽然间只是意味深长的一笑,左手五指虚张,忽然往前一扇。
“刷!”
一股巨大的劲力直击凌靖胸口,他的胸膛便如被一只铁锤击中一般,一口气为之一滞,脸上忽然涌起一抹酡红。
凌靖闷哼一声,被这股劲力一带,连续退了好几步,嘴角已经有鲜血溢出。
“好浑厚的内力。”凌靖手捂着胸口,没想到这韩羽的内力居然已经深厚到了这种地步,只是五指轻轻一扇,便能将自己打伤。
强提一口真气将胸口的伤势压住,凌靖勉强笑道:“韩兄,还有五招了。”
韩羽轻笑一声,并不答话,当即又抽身上前,双手一错,一拳击向凌靖小腹,一扇点向凌靖右肩。
片刻之间,两人又已经纠缠到一起。
不过在场之人,几乎都是高手,均是看得出,凌靖自始至终都是处于下风的,若不是韩羽手下留情,只怕凌靖早就躺在地上了。
万岳山见凌靖落于下风,忽然叹了口气,道:“老杨,你说如果咱们一起上,能打得过教主吗?”他的武功跟凌靖不过在伯仲之间,如今见教主只是轻描淡写的就将这小兄弟压制住,只觉这教主的实力当真是越来越可怕了。
杨左使微微侧头,皱眉道:“这个假设不成立。”
万岳山哭笑不得道:“我是说如果。”
杨左使思忖片刻,吐出一个字:“难。”
万岳山苦笑着耸了耸肩,明教之中若论谁对教主最为了解,当属这老杨无疑,既然连老杨都说在场这么多高手就算一起上也不是教主的对手,那看来,教主的实力真的是已经到了一种难以想象的地步。
另一边的涟依却是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其实自从韩羽准备出手之后,她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再活下去的机会了。
她自小在明教长大,但也鲜有见到过教主亲自出手,但是唯一的一次,却是见到韩羽和一个意境二重天的老怪物交手,而且在那时候,韩羽就已经是丝毫不落下风了。
凌靖的武功虽然极高,能跟意境一重天的万岳山相斗而不露出丝毫败象,这便已经大出她的意料之外,但是面对韩羽......
涟依在心中叹了口气,不过也看得出韩羽似乎有招纳这位公子的意思,如此的话,倒也不必再担心自己会连累这位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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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间,凌靖与韩羽又连拼四招,凌靖虽然知道了韩羽的武功路数,但是“圣火令”武功和“乾坤大挪移”相结合,绝不是壹加壹等于二那么简单的,拼了四招,倒是有三次被对方打中。
对拼一记之后,两人又各自退开,凌靖只感觉浑身都在隐隐作痛,今日他连续战斗已经超过了四刻种,“隐龙剑气”的隐患终于开始慢慢发作,浑身经脉无一处不是如刀割一般的疼痛,身上的血网已经蔓延到了手腕处,而且韩羽虽然手下留情了,但是被他打中的地方却是奇痛无比,也不知这韩羽到底使了什么法子,这简直比被直接砍了一刀还难受。
但是当下只剩最后一招,凌靖只需再接下此招,便算赢了这次的赌约,不过这一刻,心神却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先前他自然看得出,韩羽有些漫不经心,期间到底了用了几成实力,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韩羽退开两步,笑道:“小兄弟,我本来不想伤你,如果你现在就答应加入明教,我们就无须再比了。”
凌靖看了涟依一眼,见她只是冲自己微微一笑,脸上却毫无担心之色,不由微微一怔,回头道:“韩兄,所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这最后一招,说什么咱们也要比过的。”
韩羽手中折扇一摇,轻轻的打在左手掌心上,道:“小兄弟,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刚才并没有出全力,但是这最后一招,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凌靖深吸了一口气,道:“承蒙韩兄手下留情,但是在下还是想试一试能否接下韩兄这最后一招。”
学武之道,在于勇猛精进,知难而上,如果这一刻他退却了,那日后是不是再次遇到阻碍的时候,也会同样选择退却呢?
他不想再去思考这个问题,这一刻,只是想尽全力,去接住韩羽的最后一招。
“好,那小兄弟可要当心了。”韩羽大笑一声,忽然之间,只见他身子一晃,一化二,二化三,三化万千......片刻之间,只见场上已经满是他的残影,将凌靖团团围住。
“教主终于开始认真了啊。”杨左使见教主一招之际,生出这许多残影,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便是他也看不出到底哪个是残影,哪个才是真身,当即赞叹了一声。
万岳山和秦白川等人皆是眼花缭乱,见这些残影一个接着一个,风驰电掣般闪过场中,都觉头皮有些发麻。
凌靖一见韩羽使出这招,当即心中巨震,这么多残影,他根本看不出哪个才是韩羽的真身,如果韩羽这时趁机出招,自己怎样才能抵挡的住?
但是韩羽此时却没有真的出手,只是身形不断变换,说道:“小兄弟,你认输吧,这一招你接不下来的。”声音忽近忽远,飘忽不定。
“这就是韩羽的真正实力吗?”凌靖心中一沉,眼前满是幻影,就算有心想要去找韩羽的破绽,但是视线却完全跟不上韩羽的速度。
韩羽见凌靖不答话,忽然叹了口气,道:“小兄弟,我要出手了,你小心。”
话音方落,只见无数残影或出拳、或出掌,密密麻麻,全部朝凌靖猛扑过来,一时间,只叫人眼花缭乱。
凌靖知道自己无论境界还是内力都太低,所以才难以跟上韩羽的速度,但此时此刻他却丝毫没有认输的意思,当下只是将“帝龙古剑”一抬,左手捏成剑指,在剑脊上飞速滑过,一道漆黑的厉芒不断在剑尖处凝结,越演越烈!
第159章 万剑冲霄
既然找不到韩羽的破绽,那就只有以攻对攻了!
森冷的剑气不断在“帝龙古剑”的剑尖处凝结,拳头大小的剑气不断旋转,颜色变得越来越深,剑气的嘶鸣声不断在空中响起。
劲风吹得凌靖黑发乱舞、衣襟鼓荡,眼中似有黑芒不断闪过,脸上满是凛然之色,这一招,他自学会以后,还从来没有施展过,如今到底能达到什么样的威力,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任谁都看得出凌靖这一招只怕不简单,单是那不断凝结的剑气,隔着这老远,就给人以一种压迫感。
“这小兄弟将所有剑气凝聚于剑尖上,到底是何意?”万岳山双目凝视着凌靖的剑尖,脸色渐渐凝重。
如此暴戾的剑气,简直是前所未见。
涟依的秀拳微微紧握,看着气势不断攀升的凌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如此拼命,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救自己吗?
韩羽的身影千变万化,眼见这所有残影便要齐齐轰到凌靖的身上,忽然却见他将所有剑气凝于剑尖,当即“咦”了一声。
便在此时,却见凌靖“帝龙古剑”上的剑气轰然炸开,接着一剑狂扫,无数厉芒顿时划破长空,剑气万化,朝四面八方爆射而去。
万剑冲霄!
这一招乃是七星级剑气“隐龙剑气”自带的武学招式,将全身剑气凝于一点,忽然爆发,方能形成万剑冲霄之势。
凌靖自得到“隐龙剑气”之后,还从未施展过这门绝技,盖因这一招对身体负担极大,需要以经脉损耗百分之五,气血损耗百分之三,内力损耗百分之五十的代价方才能施展,而且“隐龙剑气”并不是能永无止境的使用,当损耗过渡的时候,便会龟缩至丹田以内,无法再动用了。
这一招当真是破釜沉舟的招式,如今施展之后,他的经脉损耗已经接近了百分之十,气血损耗也到了百分之八,便如被高手打了一掌一般,已然身受重创。
而且身上内力经此一招,几近空虚,如果还是破不了韩羽的招式,他就真的束手无策了。
当此时,韩羽的残影猛缩,万千剑气这时却忽然爆发出来,“隐龙剑气”虽然已经暂时沉入了凌靖的丹田,但是这些外放的剑气却很快刺破了韩羽的残影。
一个个残影消失,但是却始终不见韩羽的真身中剑,便在此时,一个身形迎着身前的无数剑气,忽然从怀中摸出一面尺来长的令牌,似透明,非透明,令中隐隐有火焰飞腾,颜色变幻不止。
这剑气本来速度已经极快,所有残影几乎都是瞬间便被刺破,唯有这韩羽的真身,这时却身形陡变,不退反进,手中的令牌直舞成了一道光幕,令牌中的火焰不断飞腾,接连将这些四射的剑气挡住。
然而凌靖此时却是连想动弹一下,都已经很费力气了,全身经脉如被刀绞一般,传来一阵阵刺痛感,而且丹田内几乎是空荡荡的,就是想再勉力强提一口真气,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帝龙古剑”拄在地上,凌靖十分勉强的才能站立住,眼见韩羽被剑气逼的前进不得,但自己却没有力气再出一剑。
韩羽手上的令牌质地无比坚硬,连续接了数道剑气之后,也不见有丝毫破损,但是方才凌靖一招之内,也不知有多少剑气爆发出来,一时间,他也不能全部接住。
韩羽的身法本来极快,如果此时退开,凭着自己的身手,几乎可以毫发无伤的避过。
但是今日他与凌靖却还有一个赌注,这一刻,韩羽一步不退,手上令牌左挥右击,竟没有一道剑气能破开他的防御。
眼见空中的剑气越来越少,凌靖心中大为着急,如果这时被韩羽突破过来,自己可就真的输了。
但此时他身上气力全无,便连“帝龙古剑”也提不起来,又怎么还能出剑。
当下心中念头急转,忽然之间,只见他右脚一抬,接着便在“帝龙古剑”的剑脊上奋力一踢。
“帝龙古剑”摇摇晃晃的跃起,凌靖这时无法再用真气,身子忽然前倾,便如要跌倒一般,“帝龙古剑”歪歪斜斜的往韩羽身上刺去。
“嗯?”韩羽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见这一剑又是毫无章法,似是胡乱一击,但自己心中却不知为何,忽然一凛。
当即微微侧身,躲过一道剑气之后,抬脚踢向凌靖手腕。
凌靖这时却哈哈一笑,道:“韩兄,你中计了。”他手腕上吃了一脚,“帝龙古剑”脱手飞出,而自己也再没有力气站立,当即跌倒在地。
但是便在此时,却有一道剑气,径直往韩羽的颈上射去。
这一道剑气微微慢于前面的剑气,但是韩羽方才被凌靖一剑逼的侧身,正好撞到了这一道剑气必经的路径上,而他一招击中凌靖手腕之后,再要抵挡显然已经慢了一拍。
眼见这道剑气便要刺到韩羽的脖颈上,但是韩羽却只是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脚下一点,速度暴增,险而又险的避了过去。
但是他这一退之际,这一招显然就已经结束了。
韩羽退开数步,看着地上的凌靖,叹了口气,道:“小兄弟,好心计,好武功!佩服!”
他方才以为凌靖那一剑又是故技重施,乃是极其高明的剑招,却不想这一招真的就只是一个架子罢了,目的竟是想掩护另一道剑气。
凌靖哈哈一笑,勉强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道:“韩兄说笑了,但这一招,我可没输吧。”
韩羽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身上,随即无奈一笑,道:“小兄弟,你就这么不愿意加入我们明教吗?”
方才一招,这小兄弟显然是拼了命的,如今见他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自己只需轻轻一击,便能要了他的性命。
凌靖摇了摇头,道:“韩兄,我这个人只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你就不要再逼我了。”
第160章 虚张声势
韩羽脸上闪过一丝可惜之色,随即意味深长的笑道:“小兄弟,你如果不加入我们明教,难道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吗?”
凌靖因为接连使用“隐龙剑气”,经脉已经受了重创,适才又用了大伤身体的“万剑冲霄”,气血损耗过渡,脸色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任谁都看得出他已是强撸之末,别说是韩羽此等意境级的高手,就算是一个普通的二流高手,估计都能轻易要了他的性命。
凌靖闻言却洒然一笑,道:“能死在韩兄这等高手手中,我也算不冤枉了。如果韩兄想杀我,只管动手便是。”
被韩羽这帮高手围着,别说他现在已经是身受重伤,哪怕是在全盛时期,想要突围,估计也是十分困难的,如此的话,倒还不如洒脱一些,至少也不能让人给小瞧了。
韩羽叹了口气,忽然从袖中抛出一样东西,道:“小兄弟,你重情重义,韩某十分佩服,如果日后有空,不妨到京城一叙。”
凌靖接过韩羽抛来的物体,细细一看,乃是一个方形令牌,质地坚硬,外表有金属的光泽,似金非金,一面刻有火焰印记,而另一面则是一个篆文的“剑”字。
“韩兄......”凌靖看着这令牌,不知他是什么意思,皱眉道。
韩羽却笑着打断他,道:“小兄弟,保重,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转身便往谷口的方向走去,他这一走,余下的明教中人自然也尽皆跟上,万岳山这时抱拳一笑,道:“小兄弟,咱们这次可还没打完,他日你若到了京城,老万一定请你喝酒,到时咱们再来比过。”
凌靖冲万岳山一笑,道:“一定。”
万岳山哈哈大笑一声,转身离开。
明教一行人都跟着韩羽离开,但是没走几步,却见韩羽的身形微微顿了顿,淡淡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音量不高,却传至四面八方,道:“雨王,凌兄弟对你有情有义,这次我可以看在凌兄弟的面子上饶了你,但是希望你不要再做傻事,有些事错过一次就已经够了。”
涟依的身子微微僵硬了片刻,随即抬头看了一样凌靖所在的方向,最后慢慢的将头低了下去。
明教一行人渐渐消失在丛林当中,凌靖调息了片刻,稍微恢复了一点内力,这才将地上的“帝龙古剑”拾起,蹒跚着走到涟依身边,道:“姑娘,你还撑得住吧?”
涟依见他面色苍白,神情萎顿,再也不复之前的神采飞扬,心中异常歉疚,低声道:“多谢公子相救。”
凌靖其实身上也没有多少力气,而且每走一步,身上的疼痛便增加一分,这时一下坐到涟依身旁,鼻间传来一股淡淡的幽香,让人心神为之一荡,笑道:“客气了,不过姑娘,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居然让韩羽如此大张旗鼓的来抓你?”
一个深不可测的明教教主韩羽,外加三个意境级高手,四个一流高手,如此多的好手齐出,竟然只是为了抓捕涟依,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窍,他可着实有些猜不透。
涟依见凌靖坐到自己身边,两人之间的距离仅一拳之隔,但也没露出什么着恼之色,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柔弱的笑意,道:“洛枫伙同四大法王中的剑王和鬼王叛乱,意欲刺杀教主,结果剑王被万右使当场斩杀,鬼王则中了杨左使一掌,仓惶逃命,而洛枫......”
她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暗淡,道:“他被我放走了,而且还是我帮他引走了追兵。”
凌靖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上次在湖心小筑相见之时,这姑娘不是说她只是为了偿还洛枫师傅的恩情,这才帮他保管“真龙古玉”的吗?
怎么这次又如此甘冒奇险,助洛枫逃跑,甚至更是不惜以身犯险,替他引走明教的追兵。
“看来自己是被这两人给骗了啊。”
想到这里,心中没来由的有点不舒服,自嘲一笑之后,淡淡道:“哦,原来姑娘跟洛枫的交情居然如此之深,难怪你会甘愿背叛明教,以身犯险。”
洛枫这人心思实在太过深沉,就算他跟此人有过一些交情,但还是不知这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如果说上次他跟涟依只是做戏给自己看,这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涟依听凌靖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淡漠,心中不知为何,忽然一紧,道:“公子,我帮洛枫逃跑,只是为了偿还他师傅的恩情,公子不要误会。”
凌靖淡淡的笑了笑,并不接话,忽然捉住涟依的手腕,探了探她的脉搏,随即皱起了眉头,道:“姑娘,你体内的寒毒正在侵入你的内腑,我先前虽然暂时封住了你的穴道,但是这寒毒实在太多厉害,如果再不医治,只怕便有性命之忧,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找个地方治伤才好。”说完之后,忽然抬头看了眼四周的丛林。
先前他跟那毒宗老妇一起到了此地,但却始终不见这人露面,如今自己受了重伤,这老妇多半会趁人之危,如此的话,他还得再想个办法应付了此人才行。
涟依见凌靖似乎不相信她说的话,叹了口气,道:“公子,我中了秦白川的“寒冰绵掌”,如今寒毒入体,如果没有他的独门解药,是治不好的。”
秦白川的“寒冰绵掌”乃是天下一等一的绝学,先前韩羽虽然卖了凌靖的面子,没有再抓她,但却未必没有让她自生自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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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依心知自己只怕难以再活命,但这时却忽然嫣然一笑,一双水盈盈的眸子,只是盯着凌靖的侧脸,道:“公子,你相信我说的话吗?我背叛明教,绝不是为了洛枫。”
凌靖皱眉看了她一眼,心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凝神注意着四周的动静,道:“姑娘,此事暂且不提,咱们先出谷再说。”
扶着涟依的手臂,帮她站了起来,慢慢往谷外走去。
便在此时,一个佝偻的身影一闪之间,已经拦在了路中,正是那个毒宗老妇。
这老妇脸上露出一丝阴森的笑容,一双绿色的眸子里面闪过阴狠之色,笑道:“小子,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世上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
凌靖此时内力几近空虚,虽然方才调息了片刻,但内力也只是恢复了一点,而且如今经脉受了重创,气血损耗过渡,连“隐龙剑气”也龟缩到了丹田之内,实力大减,但这毒宗老妇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受过什么伤,如果想要杀他,估计三两招自己便要落败。
当下却朗声一笑,道:“前辈,您老人家当真是好算计啊,我刚刚才帮你打发了明教的高手,这就忍不住要跳出来捡便宜了?”
那老妇冷冷一笑,道:“小子,是你自己多管闲事。”“嘿嘿”笑了两声,目光落到凌靖身边的涟依身上,只见这女娃虽然面色苍白,神情委顿,但是却更添了一分娇柔之色,这女娃本就美极,身姿窈窕,而且面色有些清冷,显然是个性子冷淡之人,不过如今一看,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出现在同一人身上,对于男人绝对有致命的吸引力,难怪这小子连命也不要了,也要救这女娃。
当即“啧啧”笑了两声,道:“难过你这小子会奋不顾身的挺身相救,这女娃当真是个万里挑一的美人胚子。”
涟依不知这老妇到底是何人,但是也看得出此人的歹意,当即秀眉微蹙,如今她和这位公子都是强撸之末,估计连一个普通高手都应付不了,但是这老妇明显有些不简单,自己两人到底该如何应付。
凌靖这时将“帝龙古剑”扛到了肩上,吊儿郎当的笑道:“前辈这话没错,这位姑娘天香国色,倾国倾城,晚辈不过是个凡夫俗子,自然也有爱慕之情。如今我好不容易才将这位姑娘救下,正要出去拜堂成亲,成家立业,如果前辈要棒打鸳鸯,晚辈可不能答应啊。”
他这番话说的中气十足,脸上又带着一丝痞气,一时间竟让那老妇有些迷惑了,心道:“这小子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没有受伤?”
一旁的涟依却是脸上微微一红,轻轻“啐”了一声。
那老妇沉默片刻,忽然大笑一声,道:“小子,你少在那里虚张声势,你如今可还有力气再出一剑?”
凌靖“咦”了一声,道:“前辈,原来您老人家竟然如此关心我这医宗后辈,我回去后一定禀明师傅,说前辈对我厚爱有加。他日再让师傅登门拜访,到时我们医宗、毒宗又成一家,若是联手重出江湖,宏图霸业,近在眼前呐。”
他这番话说的声色并茂,煞有介事,什么医宗、师傅信口拈来,倒是让那毒宗老妇好一番摇摆不定。
这小子的剑法她已经见识过,竟是深得五岳剑派各家武功精髓,如此剑艺,绝对是当世顶尖的,但这小子年纪轻轻,绝无可能是自己创出了这门神奇的剑法,那么难道是医宗的那些高手合力创出的此剑法?
想到这里,心中已经惊疑不定,如此说来,医宗岂不是还有许多高手,如果自己杀了这小子,日后这“尸魂谷”又岂能有安宁之日?
第161章 焚谷
那毒宗老妇心中一惊,沉吟了片刻,道:“小子,我们医宗、毒宗本来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你擅闯我“尸魂谷”,我可以看在你们医宗长辈的面上,不跟你计较。但你若再贪图我们毒宗的绝学,那可就休怪老身不讲情面了。”
其实医宗、毒宗分裂已经几百年,哪里还有什么情面可讲,她不过是忌惮医宗现在的实力,这才有些顾忌罢了。
凌靖信口胡说八道了一番,见这老妇松动口风,心中一喜,但面上却道:“前辈何必如此决绝呢,我们医宗、毒宗本是一家,如果能将两家绝学合而为一,他日未必没有再将天医门发扬光大的希望。”
“免了!”那老妇当即冷冷打断凌靖的话,显然对什么天医门的光复并无多大兴致,冷冷道:“小子,你此番离开,就休要再踏入我“尸魂谷”半步,他日你们医宗若再有一人来打搅我,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哎!前辈......”凌靖叹了口气,还想再说什么,却见这老妇身子一闪,已经消失在了眼前,接着便丛林中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小子,赶紧给我滚,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
凌靖心中暗笑,但是面上却作出无奈之色,拱手道:“前辈,晚辈此番回去,一定将前辈的话带给师傅,前辈还请保重。”
“不送!”林中冷冷的传来两个字。
凌靖扶着涟依慢慢往出谷的方向走去,慢慢的已经接近了丛林的外围,涟依这时却疑惑着低声道:“公子,你不是华山派的弟子吗?”
上次在湖心小筑,她记得凌靖是说过,他出身华山派的,但今日他怎么又会说自己是医宗传人,还有毒宗和天医门又有什么瓜葛?
凌靖轻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等出去了我再告诉你。”
他适才完全是信口胡诌,看似没有什么惊险之处,但是他却知道方才只要自己稍微露出一丝破绽,那毒宗老妇肯定会对自己施以辣手。
如今还未脱离险境,他自然不敢对涟依多做解释。
涟依点点头,非常乖巧的没有继续再问。
转眼间,两人便已经来到了先前的花海边缘,只见地上留下一地蛇尸,显然是之前几拨人马闯过花海时留下的。
凌靖扶着涟依继续往花海的通道处走去,地上的毒蛇这次倒没有再出来作乱,显然是那老妇手下留情了。
他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如果再度爆发蛇海,以他现在的重伤之身,可很难再闯得过去。
两人都没有说话,四周一片寂静,举步踏上了花海中的小道。
然而没走多远,却听花海中不断传来“嘶嘶”之声,似有无数毒蛇在不断游走,凌靖心中一紧,以为是那毒宗老妇变卦,想要取自己性命。
当即沉声道:“姑娘,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帝龙古剑”略一翻转,已经持在手上,四周毒蛇的嘶鸣声不绝于耳,但细细一听这声音似乎却在不断往丛林那边退去,这倒让他心中颇有些惊疑不定了。
涟依点点头,这蛇海的厉害她自然见识过,以如今两人的实力,真的很难闯的过去。
两人加快步伐,快速往谷口的方向走过去,然而越是接近谷口,却感觉隐隐有一股热浪袭来,两人心中都不由有些疑惑起来。
又走了一段路程,花海中的毒蛇嘶鸣声越来越响,便如潮水一般,但是两人举目一望,却见谷口的方向冒起了滚滚浓烟,似有火苗在不断肆虐。
“糟了!”凌靖心中一沉,扶着涟依连忙往前面跑去,行不多远,已经看清谷口那里的情况。
无数火苗肆虐,谷口处已经成了一片火海,许多毒蛇正在火海中不断翻滚挣扎。
“难怪这花海中不断有毒蛇往后面退去的声音。”凌靖暗暗道。
而今这火海更是有向谷中蔓延的趋势,他的一颗心也渐渐沉了下去,眼见便要逃出这“尸魂谷”,却不知是哪个混蛋在这谷中放了一把火,如今这火海四处蔓延,若要穿过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涟依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情景,眸子里倒映着无数火苗,心中前所未有的愧疚,低声道:“公子,是我连累你了。”
如果凌靖能够早点离开这里,以他的武功,绝不至于会遭此横祸。
凌靖脸色有些沉重,这谷中也不知还有没有其他出口,眼见这火势不断蔓延,如果只有这一条出路的话,他们两人可就只能被困死在这里面了。
滚滚热浪不断袭来,两人的脸上都传来了些许灼痛感,凌靖揽住涟依的纤腰,转身便往回走,道:“姑娘,咱们先避一避再说。”
火势蔓延的十分之快,也不知这“积尸花”到底是什么异种,居然如此轻易就被点着了。
两人飞速往谷中深处跑去,灼热感渐渐消失,但两人的心情却一点也好不起来,这火海让人难以逾越一步,总有一刻,会把这“尸魂谷”化为乌有。
凌靖和涟依穿过花海,只见路上不断有毒蛇往林中退去,而在丛林的边缘,那毒宗老妇正一脸阴沉的立在一株古木上,眼中满是闪烁的杀机。
那毒宗老妇见他们二人往回跑来,微微一顿之后,随即嘶哑着声音道:“小子,你可看到那放火之人?”
其实先前她也有怀疑过,这把火就是这小子放的,但是眼见他带着那个女娃逃回来,便知是自己想错了。
凌靖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前辈,您到底是跟谁有如此深仇大恨,这明显是想一把火把我们困死在这里面啊。”
他扶着涟依进入丛林当中,便没有继续往里面再退,心知若真有什么逃命的办法,估计也只有这毒宗老妇知道了。
那毒宗老妇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只是定定的看着花海中的滔天火焰。
片刻之后,那火海已经快要吞噬了整个花海,那毒宗老妇方才道:“小子,你想不想活命?”
第162章 逃生(求订阅)
(这段话不收费,算我唠叨的吧。其实写到现在字数已经不算少了,而且寂寞是个什么样的人,一路追书的书友应该都清楚。我这人性子比较懒散,也很少求啥推荐、月票什么的,就是新书期也很少求过收藏、推荐。说实话,这些东西作为一个作者,有谁会不喜欢?但是我一直认为,只要书友真的喜欢一本书了,就算我不开口,大家也会自己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但是最近成绩真的很糟糕,订阅起起伏伏,搞的我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说句实话,月票、推荐、收藏什么的我真的毫不在乎,有当然好,没有我也从来不强求,但是一本书的订阅却直接关系到作者本身的收入,如果明知道就算一天更一万字还是没有几个钱,我不知道还有几个人能继续坚持下去。码字是枯燥的,但却是我谋生的手段,而且就算是初v,一千字也就三分钱,就算从头到尾把现在所有v章都订阅了,其实也就是一瓶饮料的钱而已。但是真的有谁会缺这几块钱吗,当然不会。在这里,我只是恳请所有看书的书友能够尽量订阅正版,也算给寂寞一个鼓励,如果饿着肚子也要坚持写书,我不知道到底有几人能办到。)
凌靖微微一顿,随即心中大喜,抱拳道:“还请前辈指点。”
他所料果然不差,这“尸魂谷”既是毒宗的根基所在,这老妇又怎么可能没有后手。
“跟我来。”那老妇说了一句之后,当即足下一点,便往林中深处跃去,身形飘忽,速度极快。
凌靖苦笑一声,如果是全盛时期,他的轻身功夫应该也不会比这毒宗老妇差多少,但此时内力不过才稍稍恢复了一点,而且又有重伤在身,又哪里能跟的上去。
身后的天空已经被火海映照的通红一片,滚滚浓烟不断升腾,凌靖似乎又想起了前世的森林大火,这种情形下,武艺已经显得有些微不足道,就算是意境级高手只怕也不敢踏进那火海半步。
涟依的身子虚弱,而且还要抵抗寒毒的折磨,本来速度就不快,凌靖当即将她横抱起来,在涟依的娇呼声中,快步往前追去。
两边的树木不断倒退,凌靖强忍着身上撕扯一般的疼痛,不断追逐着那毒宗老妇的身影,但至始至终也只能看到前面一个模糊的黑点。
他的呼吸已经变得有些急促,一滴滴冷汗正不断从腮边淌下。
如今他能勉强保持这个速度,还得多亏了系统对身法属性的强化,如果仅凭内力,估计便连那毒宗老妇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涟依的身子紧贴在凌靖怀中,见他奋力奔跑,但却始终没有撇下自己不管,心中十分感动,脸上的神情也渐渐变得柔和起来。
她轻轻拈住袖口的衣襟,帮凌靖擦了擦脸上的冷汗,低声道:“公子,你为什么要救我?”
凌靖脸上的表情微微顿了顿,其实他出手救这女子不过是因为心中疑惑颇多,需要她解答罢了,可是后面再遇到明教一行人时,却是因为想在武道上更加勇猛精进,这才誓死不退。
可是眼下又该怎么回答呢?
凌靖速度不减,忽然低头笑道:“姑娘,我先前不是说过嘛,咱们出去可就得拜堂成亲了,我救你不是应该的吗?”
涟依脸上一红,心头微颤,嗔道:“公子尽爱胡说。”
凌靖见她绝美的脸上满是晕红之色,清冷之中又带着一丝淡淡的妩媚,当真是动人心魄,不由得便愣了片刻。
“真不愧是明教第一美人。”他在心中暗道了一句,这时方才想起,这绝色女子此刻可是被自己抱在怀中的,她一双修长的玉腿被自己右手抱着,而自己的左手正放在这姑娘腹部上方,与她的玉峰也不过只差一丝距离。
先前因为情势危急,凌靖倒还没有什么异样的心思,这时被涟依的美貌所动,心中难免便开始有些旖旎起来。
凌靖也不知道为何在这种情形下,自己居然还有心思想别的,但他这人向来就是想到什么便做什么,一边往前跑去,一边又调笑道:“姑娘,你说咱们都快要成亲了,出去以后是不是该让我先去拜见一下你的父母?”
涟依闻言却忽然变得有些落寞,道:“公子,我没有父母。”
“额......”凌靖见她情绪有些低落,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讪讪一笑之后,道:“姑娘不必伤心,其实我也没有父母,咱们俩可是真有缘分啊。”
涟依“噗嗤”一笑,心道,这也算是有缘分吗?说道:“公子,原来你这么喜欢胡说八道。”
咦,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啊?凌靖苦笑一声,却见那毒宗老妇越跑越远,赶紧又追了上去。
不及片刻,几人已经来到了丛林的边缘,远远地,凌靖只见那老妇忽然停住了脚步,接着便有悠扬的笛声传来。
凌靖抱着涟依赶了过去,只见眼前已经是山谷的尽头,四周都是森严的山壁,抬头一望,几乎看不到尽头。
三面崖壁的中间是一个冰冷的水潭,水面上似有丝丝白雾正在袅绕。
凌靖皱眉扫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却并未看见有什么出口,当即又往那老妇看去。
笛声渐渐低沉,许久后终至无声,那老妇收了竖笛,道:“小子,看来你受的伤可不轻啊。”
先前她跟凌靖连拼上百招,不分胜负,便知这小子实力惊人,但是眼下才这么点距离,这小子居然落后自己这么多,即便他怀中还抱着一个人,但如果真的没有受伤,绝不至于会这么慢。
凌靖讪讪一笑,知道自己受伤的事肯定瞒不过去了,当即道:“前辈勿怪,小子可从未说过自己未曾受伤。”
那老妇微微一怔,转念一想,似乎确实是这样,随即冷哼一声,道:“小子,你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
凌靖将涟依放下,但右手还是扶着她的身子,耸耸肩,淡淡道:“前辈若是执意要杀我,那只管动手便是。”
那毒宗老妇目光闪烁不定,忽然从袖中掷出一物,径直往凌靖射来。
凌靖眼皮一跳,抬手接住,却见并非是什么暗器,而是一支竖笛,抬起头疑惑道:“前辈这是何意?”
那老妇并不答话,而是从怀中摸出一个挂有铃铛的手镯,轻轻摇动。林中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便见那毒人走了出来。
“小子,我可以不杀你,而且还可以告诉你出谷的办法。但是你还需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那老妇森然道。
“前辈但说无妨。”形势比人强,别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条件凌靖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啊。
那老妇苍老的面皮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小子,你要出谷逃命可以,但你必须把她也带上!”伸手一指那毒人女子,一双绿幽幽的眸子片刻不离的盯着凌靖。
“嗯?”凌靖微微一怔,这毒人已经是个活死人一般的存在,这老妇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难道还要自己带着她一起逃命?
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道:“好,我答应前辈。”
那老妇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将那个手镯也抛向凌靖,道:“小子,这手镯和竖笛都可以控制毒人。那出口便在这水潭下面,你好自为之。”
说罢,转身便往回路奔去,而丛林里面,已经是一片火红色。
凌靖见这老妇回转,当即吃了一惊,其实先前听这老妇说话,便感觉有些不对劲,却不料她真的想要继续待在谷中,脱口道:“前辈,这谷口的出路已经被封死,何不跟我们一起离开。”
林中传来一阵森冷的声音,道:“毁我毒宗基业,我倒要瞧瞧到底是哪路高手。小子,你赶紧滚,记得答应我的事便好。”
凌靖沉默了片刻,随即转身道:“姑娘,咱们走吧。”
涟依点点头,又见凌靖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远处木然而立的毒人少女,然后将手中的手镯微微晃了晃。
悦耳的铃音传出,在谷中回荡开来。
那毒人少女循着铃音面无表情的走到凌靖身边。凌靖看着眼前冒着寒气的水潭,忽然深吸了一口气,道:“走吧。”
......
“尸魂谷”中的大火足足烧了一天一夜方才渐渐散去,谷中所有东西都被化成了灰烬,积尸花的花海、蛇海,这些让濮阳一带的江湖人深深惧怕的东西,从此付之一炬。
这个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濮阳城,无数江湖中人拍手称快,这“尸魂谷”在这一带向来就是个禁忌之地,之前也不知有多少江湖好手殒命其中,如今见这个地方被人连根拔起,当真是大快人心。
那毒宗老妇自和凌靖等人分开过后,江湖中便再也没有关于她的传言,而凌靖三人从那潭底的通道逃生过后,却又陷入了一片深山当中。
日已西沉,天边的云彩被落日渲染成了一片艳红。
群山深处的一片丛林当中,一个少年正怀抱一个面如金纸的女子,一脸难看的在林中不断穿梭,而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满脸毒鳞的少女。
凌靖不时去探一探涟依的脉搏,有时又会伸出手去摸摸她的额头,但是脸色却渐渐沉了下去。
涟依蜷缩在凌靖怀中,呼吸已经十分微弱,只是不停的咳嗽着。
“公子,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涟依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一只手捂住小嘴,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凌靖面沉似水,涟依的情况其实他自己才是最清楚的,先是中了秦白川的毒镖,后来又吃了一记“寒冰绵掌”,寒毒入体,若不是被他用“天医截脉手”暂时压制住,只怕早就没命了。
可是先前通过寒潭下面的通道时,那潭水阴寒,连他都险些撑不住,更何况是此时的涟依。
涟依说话之间,不住咳嗽,显然是那寒毒已经侵入了她的肺腑,如果再不医治,只怕是神医再世,也难救了。
涟依的身子不断打着寒颤,紧紧抱着凌靖的胸膛,似乎是想从他身上汲取一丝温暖。
凌靖见她一直用手捂着嘴咳嗽,心中有些不安,这时抓住她小手,拿开一看,神情立时一怔。
第163章 青囊尸经入手(求订阅)
凌靖的脸色渐渐凝重,涟依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了。
轻轻将涟依的手放好,不经意间却瞥见那毒人少女正蹲坐在洞中的角落,双手抱着膝盖,发梢上还不断有水珠低下。
虽然明知毒人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意识,连活人都算不上,但他心中还是有些不忍,举起手腕轻轻晃了晃。
叮铃铃!
那毒人双目无神的抬头看向凌靖这边,慢慢走了过来。
凌靖指挥着毒人坐到篝火一旁,这毒人浑身是毒,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不敢轻易触碰,至多只能让她坐到一旁烤火,以快些烤干身上的衣服。
那毒人少女侧对着凌靖坐到火堆旁,火光在她一双绿色的眸子里不断跳跃着。
“咦?”凌靖随意的看了一眼那毒人少女,却似乎发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起身走到她身旁。
那毒人少女衣衫尽湿,线条也极其优美,但是她身上那些毒鳞却只能让人敬而远之。
凌靖走到她身后,先前因为一心逃命,倒是未曾留意过这毒人少女,这时方才发现原来这毒人背后还负有一个薄薄的包袱,几乎是紧贴在了背上,若不是细细观察,还只以为是她衣服上的装饰物。
“奇怪。”凌靖摸了摸下巴,这毒人就是个活死人一般的存在,根本没有自主的意识,那这包袱是什么时候系到她身上的?
小心翼翼的解下那包袱,凌靖尽量不去触碰这毒人的身体,炼制毒人乃是毒宗的独门绝技,鬼知道这毒人身上到底带了多少剧毒。
这灰色的粗布包袱早已被潭水浸透,取下之后,兀自还有许多水渍。轻轻拆开包袱,里面是一层黄褐色的油纸,里面似乎包了什么东西,油纸外面一层是湿漉漉的,但里面一层却十分干燥。
凌靖将油纸包取出,抬头又看了那木然的毒人少女一眼,这包袱绝对不可能是这毒人少女的手笔。
撕开油纸,里面装了一封书信和一本泛黄的书册。这书册看起来已经很有些年头,很多地方都已经有所磨损,书面上绘有一只张牙舞爪的蜈蚣,但却并无什么文字,倒是那封信看起来颇新,似是不久前才写就的。
凌靖将书册暂且放到一旁,拆开书信。
片刻后,凌靖看完书信上的内容,随即将之扔进篝火中。他脸色十分古怪的看了那毒人少女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庆幸的神色,道:“好算计,好计策!”
这封信正是那毒宗老妇所写,而这包袱毫无疑问也是那毒宗老妇系到这毒人身上的。
凌靖十分慎重的将旁边的书册从新拿到手中,轻轻翻开书页,在火光的映衬下,脸上露出大喜的神色。
“用“青囊尸经”来换取这毒人的安全吗?”他手中的书册正是毒宗的镇派之宝“青囊尸经”,而先前的书信中也有提及,如果这毒人被自己带到了安全的地方,迟早会发现这毒人少女身上还有其他的东西,但是如果是自己抛弃了这毒人,那就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了。
“呵,看来果然是好人有好报啊。”凌靖眉头一挑,如果自己在半途就抛弃这毒人,那这“青囊尸经”果断就跟自己无缘了。
不过这毒宗的老婆子也真是舍得,居然肯下这么大的赌注,来赌这个毒人的安危。
“看来这毒人少女跟那个毒宗老妇的关系只怕不简单呐。”一时间,凌靖倒是有些啧啧称奇起来,不过转念又想,如今这秘籍已经到手,难道那老妇就不担心自己过河拆桥,再度将这毒人抛弃掉吗?
毕竟这毒人浑身剧毒,又满身毒鳞,无论走到哪里,只怕都会被当作怪物一般看待,江湖中又哪里有她的容身之所。
虽然他心中并无抛弃这毒人少女的打算,但也不认为那毒宗老妇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看来还有古怪。”凌靖当即翻开“青囊尸经”,从头到尾细细看去。
约莫一刻钟后,凌靖将“青囊尸经”收入怀中,随即默默的叹了口气,看着那毒人少女道:“玛德,看来又被算计了,这个牛皮糖估计想甩也甩不掉了,而且我还必须得费尽心力的去保护她。”
“擦!”凌靖暗骂了一句,连续被那毒宗老妇算计了两次,心中当真是说不出的不痛快,不过好在“青囊尸经”终究还是入手了,日后的道路也算有了明确的方向,如今还是尽快将伤势调养好再说。
回身走到涟依身旁,用仅剩下的一点内力催动“天医截脉手”连续在涟依肺腑、心脉四周的经脉上点了数次,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的内力并未恢复多少,连“隐龙剑气”这次也受到了极大的损耗,暂时无法催动,方才只是使了数指,浑身经脉已如生拉硬扯般的疼痛,但是效果却是聊胜于无,只能暂且封住涟依的心脉和肺脉,以防寒毒侵入,但是究竟能坚持多久,这就得看老天爷到底给不给面子了。
当下不敢再耽搁,如果不能尽快回复内力,那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涟依香消玉殒了。
洞中的篝火时而发出“碰碰”的爆裂声,在火光的映衬下,三道人影在墙上不断晃动,但是除此之外,洞中却是一片寂静。
天色终至暗淡无光,一轮弦月高高的挂在夜空中,清冷的月光挥洒而下,给这片深山蒙上了一层洁白的月光,山中的野兽不断传来嚎叫之声,又有许多不知名的虫类在不断嘶鸣。
夜色凄清,给人以一种清冷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凌靖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脸色虽然依然苍白,但是眼神却极其明亮,洞中的篝火早已熄灭,连灰烬都已经变得冰凉无比,唯有一片月色从洞口倾泻进来,照的他脸上一片清冷。
“呼。”凌靖呼出一口浊气,随即微微蹙起了眉头,这次调息回复内力,远比平常耗时要久得多,内力每运转一个周天,起码有小半的内力都被“隐龙剑气”给吸收掉了,最后真正存入丹田的内力仅有一半左右。
看来当初绿竹翁前辈说的果然没错,“隐龙剑气”确实有吸纳内力的功能。
如今内力尽复,“隐龙剑气”也从新活跃起来,除了经脉和气血上的伤势不可逆转之外,已经算是基本恢复了实力。
不过这次经脉受损实在太过严重,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十,行动之间,动作十分僵硬,而且苦痛难耐。
“如果经脉受损达到百分之十五以上,只怕就算得到了绝学级内功,我也练不成了,看来以后只得尽量少动用内力了。”
武学之道,经脉、穴位乃是重中之重,本是武道的根基所在,如今他的经脉受损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十,虽然外表看不出什么损伤,但是内里经络已经十分混乱,如今的情况就是,他全身经脉当中都已经有淤血沉积,表现在外面就是浑身上下都有数不清的血网弥漫,除了脸上很少看见之外,胸腹、背部以及手臂上都布满了一条条血色经脉网络,看起来颇有些渗人。
凌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也觉得有些不乐观,这些血色的网络浮于皮肤表面,那就说明这些经络已经出现了破损,气血溢出,才会导致出现这种情况。
尤其中丹田和下丹田,以及双臂、双腿上的经络,内力大多数时候都是走的这附近的经脉,所以经脉破损尤为严重,手臂上的血网已经开始往手掌上蔓延了。
“这么重的伤,也不知平大夫还有没有办法治好。”上次受伤,经脉破损还只是百分之一左右,但便是如此,平一指也花费了好些天才给他调理好,但这次受伤,程度何止严重了十倍,平一指到底还有没有办法,这可真的是个大问题。
越是如此想,凌靖越是觉得心中有些烦闷,深吸了一口气后,所幸便将此事暂且抛开,回身走到涟依身边。
伸手探了探涟依的脉搏,只觉脉象已经十分微弱,时有时无,似乎在下一刻,就会彻底失去脉动。
“耽搁不得了。”凌靖也知道涟依已经到了十分危急的时刻,不及多想,连忙将涟依扶坐起来,一只手支撑着她的身体,并不断输入内力,护住她心脉,另一只手则化作无数幻影,指尖有黑色的剑芒附着,连续点向涟依的各处穴位。
极泉、青灵、少海、灵道、通里、阴郄、神门、少府、少冲。
凌靖一指虚幻,“乱花迷人”境的“天医截脉手”全力施展,先打通了涟依的手少阴心经,将寒毒逼出,之后再走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方才能将她身上的所有寒毒全部祛除。
一只手片刻不离涟依的身体,凌靖不断在涟依身周游走起来,手太阴肺经,足阳明胃经......凌靖的身形没有片刻停顿,几乎化作流光,不断围绕涟依旋转起来,而在涟依的身上似乎不断有黑色的星点没入她的身体当中,头顶白气蒸腾。
第164章 让我留在你身边(求订阅)
“滴答!滴答!”
洞中不知何时忽然响起了富有节奏的“滴答”声,但是这洞中虽然有些潮湿,却不至于会有水渍,那衣架上的衣衫也早已烘干,却不知这声音从何而来。
凌靖耗费内力,连续打通了涟依的周身经脉,忽然之间,窜至涟依背后,在她光滑如玉的背上一指点出。
“噗!”
涟依的身子忽然前倾,从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鲜血中弥漫着丝丝白气,其中还夹杂着无数冰晶。
凌靖脸上满是疲惫之色,转到涟依身前,扶住她香肩,试探着唤了两声:“姑娘,姑娘......”
涟依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双眼终于慢慢睁开,凌靖这才松了口气,连续打通涟依身上的所有经脉,对他也是不小的负担,而且如今“隐龙剑气”重新复苏,再次施展“天医截脉手”更是让他伤上加伤,如果这样还救不活这姑娘,那他可真是没办法了。
涟依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满是茫然之色,咳嗽了两声,十分虚弱的喃喃道:“我......我这是在哪里?”声音微小,几不可闻。
凌靖微微一笑,道:“姑娘,咱们已经从“尸魂谷”逃出来了。”
“尸魂谷......”涟依念叨了两声,神智尚还有些迷糊,道:“公子,我想起来了,可是我为什么还没死?”
凌靖神情虽然疲惫,浑身经脉也如刀绞般疼痛,但见涟依终于被自己救活,也有些高兴,便笑道:“这个嘛。其实是有个神仙路过此地,见姑娘国色天香,秀色可人,不忍让你就此香消玉殒,所以抬手洒下一片仙光,然后你就活过来了。”
涟依忍不住笑了起来,但是身子实在太过虚弱,这一笑之中满是柔弱,道:“公子,你又在胡说了。”这什么神仙之说她自然是不信的,借着淡淡的月光,发现这位公子正对月光的半边侧脸上满是疲惫,便知道肯定是他救了自己。
凌靖哈哈一笑,随即皱眉道:“姑娘,我虽然去除了你体内的寒毒,但是你的伤势却还需调养一段时间才能复原。先躺下来歇歇吧。”
涟依点点头,凌靖揽住她后背,正准备扶她躺下,却听涟依忽然呻吟了一声,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护在胸前,脸上满是红晕。
“公子,我的......我的衣服呢?”
凌靖动作忽然僵硬了,手依然扶在涟依的玉背上,传来一阵滑嫩的触感,但这时却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忽然讪讪一笑,转过头来,干咳了两声,道:“姑娘,是我帮你脱去了衣服,但我敢保证,我对你绝对没有什么冒犯之处。”
涟依将脑袋埋在胸前,耳根通红,却并不说话。
凌靖见涟依不说话,越发的感觉有些尴尬了,连忙发誓道:“姑娘,我发誓,我真的没有看过你的身体,只是......”
“嗯。”一声轻轻的低吟声响起,打断了凌靖的话。
“额......”凌靖本来想说“只是不想让你受凉”,但这个“嗯”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寂静了片刻,俏脸通红的涟依终于抬起头来,一双水盈盈的眸子看着凌靖的双眼,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动,洁白的月光落在她脸上,清冷之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羞意,便如天上的仙女下凡了一般,美丽绝伦。涟依低声道:“我相信公子。”
“相信就好,相信就好。”凌靖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他虽然有时候喜欢胡说八道,而且还有点口花花,但却不是田伯光这种淫贼,坏人名节这种事,他就是死也做不出来的。
涟依见他表情尴尬,哪里还有之前面对明教无数高手时,那从容不迫的模样,眼中顿时浮起一抹笑意。
“滴答!”便在此时,却忽然有一滴水滴落在了涟依胸口,接着便往胸前的缝隙流去,涟依顿时脸上一红,脸上闪过一丝羞恼,悄悄抬头看了看凌靖的脸色,见他并未注意到这件事,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但是这洞中哪里来的水呢?涟依伸手挡住前胸,低头看了一眼,脸色忽然大变。再顺着这水滴先前落下的方向往上看去,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之色。
“公子,你、你别动。”她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嗯?”凌靖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涟依这时却伸手摸到了他右边侧脸上,轻轻推着他的脑袋往左移了移。
月光映照在凌靖的侧脸上,只见他右眼之中一片血红,除了瞳孔是黑色之外,便再也看不到其他的颜色。顺着他的眼眶向下,是一条长长的血痕,一滴滴鲜血兀自还在从他脸颊处滴落下来。
脖子往上全是血色的网状脉络,便如一株参天古木的枝桠一般,不断向上蔓延,右边侧脸上全是血网。
涟依脸色忽然变得苍白,道:“公子,你的脸,还有你的眼睛......”
凌靖心中一突,扶着涟依躺下之后,右手一卷,“帝龙古剑”已经被他反握在手中,转过身子,走到洞口,“帝龙古剑”的剑身对着月光斜斜一照,已经看清了自己的面容。
他的瞳孔微微缩了缩,侧脸上的血网和眼眶下的血痕清晰可见。
“已经失去知觉了吗?”他的心忽然沉了下去,从眼眶中流下这么多血,他居然毫无所觉,原来身体的情况已经糟糕到了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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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又抬起自己的手腕一看,只见血网已经布满了整个手背,正在往五指上蔓延而去。
凌靖微微闭上眼睛,从脑中调出了自己的人物属性图,只见四围属性的左方,一排红字无比刺眼。
“人物状态:经脉损伤百分之十一,气血损耗百分之九(重伤)”
“已经伤到这种地步了吗?连系统都发出警告了。”任务状态这一栏是在他使出“万剑冲霄”之后才忽然出现的,而且一出现便是醒目的红字,看来系统也监测到了自己想在的状态,在不断发出警告,提醒自己。
沉默了片刻。
“咔!”凌靖反手一扔,将“帝龙古剑”收回一旁的剑鞘,重新走到涟依身边,但是脸上的沉重之色已经不见,只是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点伤还奈何不了我。”
涟依见他说得轻松,但心中却不信,而且他已经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要损耗功力救自己,这份恩情又该如何回报。
她眼中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道:“公子,你在骗我对不对?”挣扎着坐了起来,看着凌靖脸上触目惊心的血网,神色十分复杂。
“骗你做什么?”凌靖哈哈一笑,眨眨眼,道:“放心吧,我还等着跟你拜堂成亲呢。难道你是担心我受伤之后,会延误了咱们的婚期吗?”
忽然之间,一个柔软的身子扑入他怀中,让他身子微微一僵。
“公子,我知道你是不会跟我成亲的。但是请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
凌靖扶住涟依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皱眉道:“你是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所以才这么说的对不对?”他虽然喜欢口花花占便宜,但却不是携恩图报之人,如果涟依只是为了这个才留在他身边,他会觉得十分不自在。
涟依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凌靖有些迷惑了,点头又摇头,这什么意思啊。说道:“姑娘,我救你只是因为有些事情需要问你,如果你想报答我,认真回答我几个问题便行了。”
涟依点点头,脸色有些羞红,她性子本来有些清冷,能够说出刚才那番话,已经十分不易,道:“无论公子问我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但我只是想留在公子身边而已。”
凌靖看着涟依的俏脸,如此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留在身边自然是赏心悦目的,但是如果只是为了偿还恩情,这便感觉有些别扭了。
“姑娘,你喜欢我吗?”
“嗯?”涟依不知道凌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而且一个大男人居然问自己一个女子喜不喜欢他,这种感觉真的十分古怪。
凌靖见她愣住,便笑道:“看吧,姑娘,你既不喜欢我,留在我身边又有什么用处。”拍了拍涟依的香肩,又道:“姑娘,我喜欢口花花跟你说笑确实是我不对,但以后不会了。”
说罢,转身就要往另一边的衣服架子走去,如今他和涟依基本等于没穿衣服,面对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他也怕自己把持不住。
便在他转身之际,忽然有两团柔软贴在了他的背上,接着便有一双藕臂从他身后穿过,抱住了他的胸膛。
“公子,我、我喜欢你。”声如蚊蚋,似又在不住颤抖,低不可闻。
凌靖顿了片刻,随即转过身,捏住涟依精致小巧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严肃道:“姑娘,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涟依脸色一白,眼泪不断滴下,忽然之间却见一个黑影在眼中不断放大,接着樱桃小嘴便被狠狠堵住,一个滑嫩的东西不断往自己口中钻去。
“嗯......”她口中发出低低的呻吟声,身子已经被凌靖完全揽在怀中。
许久之后,唇分。涟依娇喘吁吁的瘫倒在凌靖怀中,飘渺如仙的清冷面容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妩媚之色,喘息道:“公子,你不是说你不是随便的人吗?怎么......”
凌靖抱着涟依坐在干草上,她的身子虚弱,估计连站立都是问题。叹了口气,道:“我话可还没说完呢,我虽然不是个随便的人,但一旦随便起来,那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看着怀中的女子,笑道:“姑娘,我刚才对你是不是太随便了?”
第165章 事了拂衣去(本卷终)
“涟依,你进入河南境内过后,有没有去过焦作、新乡、封丘和东明?”凌靖沉吟着问道。
涟依点点头,疑惑道:“公子怎么知道我去过这些地方?”
凌靖微微一笑,心道:“果然如此。”涟依既是从这几个城中一路逃遁到“尸魂谷”,那在后面追踪的秦白川,自然也会路过这些地方,如此说来,这几个城中的灭门惨案到底是谁做的,那便十分明显了。
“寒冰绵掌”是当年韦一笑名震江湖的独门绝技,这门武功虽然属于绝学级,但因为这门掌法至阴致寒,练功时极易走入岔道,一不小心就会有寒毒积郁在自己的经脉当中,每当使用内力之时寒毒就会发作,必须要吸人血方能免去全身血脉凝结成冰的恶果。
当年韦一笑没有逃过这个厄运,而今看来这秦白川似乎也是重蹈覆辙,体内淤积了寒毒,这才不断在追踪的路线上,肆意杀戮,吸食人血。
至于他一路上收到的三封书信,应该就是出自洛枫的手笔,目的自然是为了锁定自己的方位,以便随时确认自己到底还在不在那里,又或者也是为了让自己心生警惕,不敢随意乱走,以等待涟依将秦白川引到自己那里,让自己和明教拼个两败俱伤。
不过他倒是没料到,这洛枫居然还有如此大的能量,远在千里之外,便能找到自己的行踪。
“看来自己终究还是小瞧了洛枫的势力啊。”凌靖在心中微微一叹,不过转念一想,其实这个道理已经十分明显了,如今明教势大,韩羽已经彻底掌控了朝廷的锦衣卫,手下光明二使和“隐王”秦白川都是“意境级”的高手,如果洛枫真的没有两把刷子,又岂敢去刺杀韩羽。
随即他又冷笑了一声,这个洛枫如今已经算计到了自己身上,居然想借明教的手,趁机把自己也给除去,看来此人对于自己得了完整的“乾坤大挪移”前五重心法还是耿耿于怀的。
洛枫的这个算盘倒是打得不错,但是这个仇他可是记住了。
涟依见凌靖忽然默默无语,目光闪烁不定,也没有出声打扰,许久后,见凌靖终于转过头来,方才道:“公子,你在想什么事情?”
凌靖看着她微微一笑,一只手在她光滑的后背轻轻抚摸着,道:“想通了一些事情,不过你现在给相公老实交代,为什么要帮助洛枫?”
涟依感觉到凌靖在她身上做坏的手,俏脸微红,身子不时敏感的轻轻颤抖,轻声解释道:“公子,涟依从小没有父母,若不是洛枫的师傅将我抚养长大,就没有现在的涟依了。我曾经答应过他师傅,要帮洛枫做三件事,以报答他的恩情,所以我才会......”
凌靖手上微微一顿,涟依的身世可怜,倒是与自己有颇多相似之处,不过看来这洛枫的师傅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啊,居然携恩图报,最后害的涟依被明教所有人追杀。
他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之色,将涟依抱的更紧了一些,让她紧贴在自己胸膛,安慰道:“放心吧,以后就由相公来照顾你了,没有人再能威胁你。”
什么三件事五件事他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所以也没再追问涟依到底有没有兑现完自己所有的承诺,只要在洛枫见到涟依之前,将他直接踩死,一切的事情自然就都解决了。
“嗯,涟依会一直陪在公子身边的。”感受着凌靖手上的力道和胸膛的温暖,涟依在他怀中轻轻的答应着。
......
三日过后,一辆马车从范县徐徐驶出,跃上官道,一路往南而行。
赶车的车夫是一个身形已经有些伛偻的老人家,面相忠厚老实,身上穿着粗布灰衣,不时挥打着手中的马鞭,一路疾驰。
官道上,两旁的树木不断倒退,忽然之间从马车车厢的窗帘中探出一个脑袋,往远处看了看。这是一个面色有些苍白,但是面貌十分俊秀的少年人。
凌靖看了一眼马车外的景致,随即对着身旁的人笑道:“总算是从那个鬼地方出来了。”
他带着重伤未愈的涟依和那个毒人少女在那深山中居然转了足足两日才走出来,当真是吃了不少苦头,而且出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范县,这里已经是在濮阳的百里之外了。
他和涟依身上有伤,在深山中耽搁了这么久自然十分疲惫,于是便在城中的客栈里先歇息了一个晚上,之后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这才雇了一辆马车,一路往开封府赶去。
马车不大,但是容下三人已经绰绰有余,那毒人少女头上戴了一个黑纱斗篷,遮住了面容,此时正坐在凌靖的右上方。因为这毒人浑身剧毒,凌靖也不敢与她有过多的接触,而涟依自然是坐在她旁边。
涟依将脑袋靠在凌靖的肩上,脸上已经恢复了些许血色,一身紫色长裙掩住了她动人的躯体,只露出颈上和手腕上一片雪白的肌肤。
涟依听到凌靖说话,轻笑了一声,道:“公子,我们这次是直接去开封府寻你说的那个神医吗?”
凌靖点点头,将她抱到自己大腿上,一手环抱着她纤细的腰肢,将脑袋埋在她的漆黑的秀发之间,鼻尖传来一阵淡淡的茉莉花香和处子的幽香。
他陶醉了片刻,道:“我们俩现在身上都有伤,如果有那个神医帮助,就能尽快复原。而且之后我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办,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青囊尸经”上面的武功他已经全部记熟,如果能早一日练成,那便能早点去寻找绝学级的内功,如今经脉已经伤成了这样,实力大打折扣,“隐龙剑气”的隐患实在已经拖不得了。
不过这些事情他不想说出来让涟依担心,所以才没有如实相告。
涟依的脸色有些嫣红,连耳根都都开始泛红起来,俏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羞涩,又夹杂着一丝妩媚之色,显得十分动人。虽然已经十分习惯凌靖对她的亲密举动,但是每次到了这个时候,还是忍不住会露出羞意。
凌靖发现涟依两个小巧精致的耳中又变得通红起来,便如两粒红润的果实一般,香甜诱人,忍不住又在她耳垂上轻轻一咬,笑道:“涟依,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可爱了。”
“嗯......”涟依的身子十分敏感,尤其是两个小巧的耳朵,每次只要凌靖轻轻一碰,她便会全身酥软。
她忍不住已经呻吟起来,害羞道:“公子,你又取笑我。”
凌靖哈哈一笑,接着在涟依的俏脸上吻了一下,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致,心却已经飘到了开封府那里,有些事,终于要提上日程了。
第166章 神医束手(求订阅)
一辆马车自开封城中慢慢驶过,驾车的车夫是一个年迈的老人家,面相中厚,脸上带着些许倦色,但是看着这繁华的街市,以及络绎不绝的行人,眼底又有一抹喜色浮现。
街道两旁有许多商贩正在不住吆喝,又有买东西的人在和商贩侃价,显得十分喧闹。
不及多时,马车穿过开封内城,又从城南驶出。一个容貌俊朗的少年先一步从马车中走出,接着扶下一个姿容俏丽的女子,少年与那美貌女子说笑了两句,只见那女子掩嘴轻笑,银铃般的笑声便如一股清泉流淌到了心底,脸上带着淡淡的羞红。
那少年握住女子的手,右手轻轻晃动,顿时有悦耳的铃音传出。铃音响过,又从马车中走出一个头戴黑纱斗篷的身影,身形苗条,玲珑有致,显然是个女子。
凌靖从怀中摸出一块银锭递到那驾车的老人手中,道:“老人家,多谢了。”
那车夫掂了掂手中的分量,脸上露出一个欢喜的笑容,皱纹爬满了他的面颊,但却遮不住他脸上的喜色。显然这一次收获十分丰盛。
“公子客气了,小老儿先行一步,就不打搅公子了。”
凌靖点点头,冲这车夫微微一笑。
马车在官道上渐行渐远,直至车轮声和马蹄声渐渐消失,凌靖看着眼前郁郁的青山,蜿蜒的小道,长舒了一口气。扭头又看了看身旁气质冷淡,但双眼却异常温柔的美貌女子,见她侧脸上有几丝散乱的青丝,便伸手帮她轻轻拨开,又在她绝美的脸上摩挲了一下,笑道:“走吧。”
越是与涟依相处下来,他便越是发现,这个姑娘完全不是外表上看起来那么清冷的,其实骨子里这是一个十分乖巧体贴的女子,有时候甚至乖巧的让人心疼。
能够遇到这样的女子,真不知他是积了几世的福,所以对涟依愈发的疼爱起来。
“嗯。”涟依温柔的应了一声,俏脸微红,眼底有一抹甜甜的笑意。经过这几日的调理,她的身子已经好了一些,至少走路已经没有问题了。
几人踏上路边的小道,约莫走了一刻钟以后,转过几个弯,路过一个山坳,便见前方不远处的小溪畔有几间瓦屋矗立在那里。
凌靖这时却轻轻“咦”了一声,却是发现平一指夫妇此时都站在瓦屋外,正冲着自己摇摇微笑,似乎早就在等着自己到来。
“奇怪。”他暗暗道了一声,他事先可并未通知过平一指,自己会在今日赶到,但怎么他们夫妇二人此刻都跑出来迎接自己了。
凌靖带着涟依和毒人少女走过去,远远地便抱拳道:“平前辈,平夫人,二位别来无恙。”
平一指的老婆如面瘫一般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但却并未说话,倒是平一指哈哈大笑一声,脸上露出十分熟络的笑容,道:“公子,里面请。”
几人进入屋中,平一指的老婆径直去了里屋准备茶水,似乎不大喜欢与凌靖等人相处。凌靖对此倒是不以为意,上次在平一指这里治伤之时,便知道这平夫人就是这个古怪脾气,对谁都是不假辞色的。
这客厅一如既往的简陋,厅中仅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罢了,厅前的墙壁上挂了一幅神农采药的图卷,下方的方桌上供奉了一些香烛,水果。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了。
几人落座之后,平一指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严肃,道:“公子,那件事成了吗?”
凌靖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书册,递到平一指面前。对于平一指他是绝对能信任的,连“天医截脉手”这种绝学级武功,平一指都能对自己倾囊相授,那对他自然是没什么好隐瞒的。
平一指脸上露出一抹喜色,扫了那秘籍一眼,却并不翻看,又推回凌靖这边,道:“如此便好,这秘籍贵重,公子还请收好。”
凌靖笑道:“前辈,这“青囊尸经”本是你们天医门的绝学,你难道不看看吗?”
平一指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医宗、毒宗,道不同则不相为谋,公子还是赶紧把它收起来吧。”
凌靖心知当年天医门的决裂便是因为这秘籍而起,大略也能猜到平一指的复杂心思,当下也不多劝,将秘籍收了起来。
“公子,能否让小老儿替你把把脉?”平一指沉默了片刻,说道。
凌靖眼中的血色已经淡去,只余一丝淡淡的红光,脸上的血色纹路也退到了脖子下面,但是他面色实在太过苍白,任谁一看,都知道他是有伤在身。
更何况平一指既然早就知道凌靖会在今日到来,显然是早就得到了通知,对凌靖的情况应该也大略的了解了一些。
“这个不急。”凌靖却摇摇头,笑道:“前辈,你先帮我看看这位姑娘的情况,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公子......”平一指尚未答话,坐在凌靖身旁的涟依脸上已经露出了急色,她既能当上明教的四大法王之一,见识自然不浅。心知凌靖的伤势肯定要比自己严重的多,而且他重伤之后,又大耗内力来救自己,更是伤上加伤。每每想起那天晚上他满身的血色纹路以及那猩红流血的眼睛,她心中便感觉十分害怕。
“听话。”凌靖转头对涟依微微一笑,在她手上轻轻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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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平一指的视线在凌靖和那紫衫美貌女子身上来回转了转,脸上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女子看起来与这公子似乎十分亲密,而且气色虽然不大好,但却难掩其天生丽质,绝对是世间少有的绝色女子,看样子肯定是这公子的红颜知己了。
他在心中叹了一声,随即又看了一眼这公子身后那个头戴黑纱斗篷的女子,只见这女子身姿窈窕,玲珑有致。待目光再看向凌靖时,便不由变得十分古怪了。
“真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啊,就是不知那位该怎么想了。”平一指心中忽然一乐。
平一指轻咳两声,道:“姑娘,公子既然如此说,那就让小老儿先替你诊诊脉吧。”
凌靖冲涟依点点头,涟依这才不情愿的伸出一只手。
片刻后,平一指道:“这位姑娘似乎是被极其阴寒的内劲所伤,但是体内的寒毒早已经被人逼了出去。只需调养一段时日,便无什么大碍了。”
凌靖闻言松了口气,说道:“多谢前辈。”转过头却见涟依正定定的看着自己,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给涟依诊完脉,平一指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严肃,对凌靖说道:“公子,该你了。”
凌靖闻言伸出一只手。
......
半个时辰之后,凌靖三人从平一指的住处走出,凌靖脸上依然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只手牵着涟依,背上负着“燕语”古琴和“帝龙古剑”,径直往外面走去。
涟依和凌靖并肩而行,但却显得魂不守舍,脸上满是忧虑之色,几度想要开口说话,但是看着凌靖微笑自若的面容,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
溪水冲击在石子上发出“哗哗哗”的水声,几只黄鹂落在溪边的柳树上,发出悦耳的鸟鸣声。
凌靖察觉到涟依的情绪,忽然停住脚步,伸出一只手揽过涟依的纤腰,一只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笑道:“一直愁眉苦脸的,可就不好看了。”
几滴眼泪忽然落到凌靖的手上,顺着他的手背,滑落到地面。
“公子,你的伤怎么办?”眼泪一滴滴落下,涟依的脸上满是担忧和自责。回想起方才平一指所说的话,一颗心似乎沉入了谷底。
凌靖轻轻帮她擦着眼泪,脸上闪过一抹郁色,但很快又笑着轻声安慰道:“放心吧,平大夫又没说我必死无疑,相信我,我有办法的。”
他这次经脉上的伤势实在太过严重,尤其使出“万剑冲霄”之后,似乎还留下了其他暗伤,就连平一指都束手无策起来,这倒有些出乎凌靖的意料之外了。
连江湖第一神医平一指都治不好的伤势,如果说凌靖心中没有一点担心,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而且“隐龙剑气”自上次沉寂之后,再度复苏,似乎又生出了一些变化,平一指试过用“天医截脉手”来激活他的自愈潜能,结果内力一经冲入穴道,很快便被“隐龙剑气”吞噬的干干净净。
想到这里,他心中也难免有些阴郁起来,现在浑身经脉俱损,身体有些部位已经渐渐变得麻木起来,而今连“隐龙剑气”也发生了变化,也不知是好是坏。如果再擅自动用内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但是为了不让涟依产生担忧和自责的情绪,他只能把这些事情都藏在心里。
涟依扑在他怀中嘤嘤哭泣,双肩不住颤抖,他轻拍着涟依的后背,眼神却飘向了远方的天空。如今之计,看来只能用“青囊尸经”来放手一搏了。
第167章 拜访(求订阅)
第一次修炼“青囊尸经”,凌靖也不敢一次性吸纳太多毒素,在绿线蔓延至手腕处的时候,便轻轻收回双手,盘在膝上,然后再控制着这些毒素走“手太阴肺经”上面的经络,毒线渐渐往手臂上蔓延而去。
凌靖能感觉到,这毒线每经过一处穴位,毒性便会消减不少,而对应的穴位便会透露出些许绿色的小点。
绿线不住的往上蔓延,很快便穿过了两条手臂,继而往两肺蔓延而去。
然而似乎是凌靖这次太过小心谨慎了一些,吸过来的毒素并未走完手太阴肺经便已经全部注入了各处穴位当中。
“呼......看来还可以再多吸收一点。”凌靖抬起双手,又往那毒人少女的掌心探去。
.......
第二日清晨,凌靖一脸倦色的从密室中走出,昨夜修炼了一晚的手太阴肺经,但也不过才吸收了毒人身上为数不多的一点儿剧毒而已,看来这毒人少女身上的剧毒当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抬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看,只见手臂上的血色纹路似乎已经带了一丝淡淡的绿色,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倒是不容易分辨出来。
这时,凌靖的眉头却微微皱了皱,经脉中残存了毒素,这在“青囊尸经”的秘籍中确有记载,不过这却不是什么好事。
经脉中的毒素如果不能全部注入穴位,便会跟着气血的流动,行至周身,虽然修习“青囊尸经”之后可以说本人已经百毒不侵,但是这终究会是一个隐患。
当初那个毒宗老妇明显已经晋入了意境级,但是手上却也有些许毒斑,而且双眼的眼色也迥异于常人,这应该就是常年修炼“青囊尸经”所造成的恶果。
凌靖当然不想把自己也变得那样不人不鬼,本来“天医截脉手”是可以克制“青囊尸经”的,如果用指法将经脉中残留的毒素逼出来,那便十分妥帖了。但是如今他也不敢再擅自运用内力,看来这件事只得以后慢慢解决了。
凌靖缓步往大堂的方向走去,走在回廊当中,呼吸着清晨清新的空气,见有几个青春靓丽的丫鬟正在院中打扫,时而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倒是给这处幽静的宅院平添了不少生气。
穿过回廊,再转几步,便进入了大堂。这大堂的布置颇有些雅致,墙上挂了几副山水画卷,虽不是什么名家之作,但看起来也颇有些风骨。正前方是一片刺绣的屏风,中间则摆放着一张不大的圆桌,铺了一层绣花的锦缎,上面已经摆满了早点和两幅碗筷。
涟依似乎早就在等凌靖过来,此时正坐在桌前,衣服已经换成了淡青色的纱衣,柔顺的长发披在肩头,胸前露出一抹白皙和浅浅的沟壑,隐约还可见里面红色的肚兜。见凌靖走近,便冲着他嫣然一笑。
两个丫鬟侍立在左右,正是涟依的两个贴身丫鬟绿枝和百合,见了凌靖,连忙道了声:“公子。”
凌靖点点头,挥手让她们退下。
坐在涟依身边,见她的气色似乎又好了一些,高兴道:“昨日平大夫已经送药过来了吗?”昨日因为药材比较多,他便没有从平一指那里直接取走,只是嘱咐他一定记得派人送过来。
涟依点点头,给凌靖盛了一碗粥,又用勺子轻轻挑了挑,道:“嗯,让公子担心了。”
凌靖在涟依的脸蛋上轻轻捏了捏,笑道:“傻丫头,我担心你不是应该的吗。”
涟依嫣然一笑,两人用过早点之后,凌靖便径直去了后院的一处空地当中,两边各摆了一个武器架子。凌靖随手取过一把长剑,但心中却在想着其他的事情,如今涟依的身子正在恢复当中,短期内是无法再动武的,而他也要静下心来修炼“青囊尸经”,所以暂时是无法离开这里的。
涟依的实力其实很不错,至少也是在顶尖的一流水准,离超一流估计也只有一线之隔。等涟依实力尽复之后,那自己也会多出一个强力的帮手。
如今他的经脉受了重伤,内力几乎已经无法再动用,实力大减。不过他的根骨和身法属性都被系统强化过,臂力远超常人,如果配合好“独孤九剑”的话,实力应该不会比一般的一流高手要差。但是这么点实力,在见过这么多意境级的高手之后,还是有些不够看的。
想到这里,又不由叹了口气,真是成也“隐龙剑气”,败也“隐龙剑气”,本来他的实力已经可以和普通的意境一重天高手相抗衡,可是如今却因为“隐龙剑气”的掣肘,实力跌到了如此地步,当真是挺让人郁闷的一件事。
凌靖举起长剑慢慢挥动起来,剑招不停挥洒,招式恣意之极,动作虽然不快,但却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而洒脱。
如今他的“无招境”也已经领悟到了九成的境界,只差一步便能达到十成大圆满的地步,继而就可以继续向“无我意境”第一重开始冲击了。
可是“无招境”的领悟却是越到后面则越难,能够领悟到九成境界,还是因为连续数次与“意境级”的高手相斗,这才能达到现在的地步。
但要冲到十成大圆满的“无招境”,看来也只有不断的苦练和领悟了。
将“独孤九剑”的剑法演练了一遍,凌靖的身上已经微微见汗,这时却有一个丫鬟从回廊处走了过来,道:“公子,外面有几个人前来拜访,夫人让我过来通知您一声。”
“哦?”凌靖将长剑放回武器架上,脸上露出思索之色。他和涟依昨天才搬到这里,但这一大早便有人前来拜访,难道这些人就是平一指所说的“好朋友”?
一路思索着走到大堂,一眼便见院中十余个大汉分立两旁,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个一尺来长的木匣子,最前面则立着一个空手的蓝衫汉子。
涟依本来正蹙着秀眉看着这群人,面色有些冷淡,见凌靖过来,便向他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第168章 拜访(二)
凌靖看了院中那十余个大汉一眼,均是十分面生,倒是不知道是何来路。
那领头的蓝衫大汉一见这个气度不凡的公子走来,顿时眼前一亮,躬身说道:“敝上得悉公子身子欠安,甚是挂念,本当亲来探候,只是实在来不及赶回,所以飞鸽传书,特命小人奉上一些菲礼,还请公子赏收。”
说罢,领着一众大汉走上前来,将十余只匣子放在前面。
凌靖目光一闪,心中似乎已经有了些许猜测,问道:“贵上不知是哪一位?如此厚赐,凌靖可是愧不敢当。”
那汉子笑了两声,道:“公子福泽深厚,定可早日康复,还请多多保重。”说着躬身行礼,率领一众大汉径自去了。
这一群人来的莫名其妙,去的也是莫名其妙,似乎真的只是为了送礼而来。院中许多丫鬟都纷纷看着眼前一个个精致的朱漆匣子,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
“公子,这些人好奇怪。”涟依走到凌靖身边,脸上露出一丝谨慎之色。她可不是什么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在明教中也不知见了多少勾心斗角的事。这次自从跟公子到了这开封府之后,便觉得所有的事情里面都透着一丝古怪,心中又怎么可能没有一丝戒备。
凌靖洒然一笑,道:“有没有古怪,把这些匣子打开瞧瞧不就知道了么。”当即吩咐几个丫鬟上前将一只只朱漆匣子的匣盖揭开,只见有的匣中装满了精致点心,有的是熏鸡火腿之类的下酒物,更有人参、鹿茸、燕窝、银耳一类珍贵滋补的药材。最后两盒却装满了小小的金锭银锭,说是“菲礼”,但这为数可着实不菲。
府中的丫鬟见这些匣子里居然装了如此多的贵重之物,都尽皆呆了。涟依却提醒道:“公子,这些人来历不明,小心有诈。”
凌靖点点头,看着眼前的礼物,脸上却露出一丝古怪之色,但还是吩咐道:“把东西都收起来吧。”
其实他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了这些人的来意,但越是如此想,便越是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心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涟依见他面色古里古怪的,奇道:“公子,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啊?”在涟依一双水盈盈的眸子注视下,凌靖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发虚,但是面上却镇定道:“没有没有,这些东西咱们不能动。”
“哦。”涟依眨眨眼,疑惑的看着他,一双大眼睛放佛会说话一般,一眨一眨的,直看得凌靖一阵心虚。
“呀!不要这么盯着相公看,你知道相公可是很害羞的。”凌靖伸出双手在涟依的两边脸蛋上轻轻捏了捏,说道。
一旁的秋璃和几个丫鬟见公子和夫人调情,均是掩嘴偷笑。
“唔......”涟依脸上一红,心道,公子怎么坏呢,这旁边可是还有许多人看着呢。
......
那十多个匣子里面的东西凌靖终究还是没动,反正府上的事都是交给涟依在打理,之后他便没有再多管,依旧是每日勤练“青囊尸经”和“独孤九剑”。
两日过后,凌靖已经开始修炼“青囊尸经”上面的第二条经脉,但是便在今日却又有一群江湖中人上门拜访。
这一次是一行八乘快马停在了凌府的门口,只见每一匹马的鞍上都挂着两坛酒。酒坛上有的写着“极品贡酒”,有的写着“三锅良汾”,更有的写着“绍兴状元红”,十六坛酒竟似各不相同。
每匹马的旁边各有一个大汉立在左右,所有人都站在凌府门外,恭敬的等着府中主人出来相见。
凌靖带着涟依和秋璃走出来,他一个人走在最前,两个女人稍稍落后一步,但是凌靖却始终感觉身后有一道目光在自己后背徘徊,心中忍不住又有些发虚了。
眼见一个器宇轩昂的公子带着两个绝色女子走出,门外一行人中马上走出一个大汉,躬身道:“敝帮帮主得知公子来到开封,又听说公子也喜欢喝上几杯,特命小人物色到十六坛陈年美酒,专程赶来,请公子饮用。”
凌靖一见这马上的许多美酒,心中顿觉有些无奈,看来这次是真的和那位产生误会了。可是自己当初也没做什么啊,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
但是当下还是拱了拱手,笑道:“恕在下眼拙,不知贵帮是哪一帮?兄台尊姓大名?”
那汉子低着头笑道:“敝帮帮主再三嘱咐,不得向公子提及敝帮之名。他老人家言道,这一点小小礼物,实在太过菲薄,再提出敝帮的名字来,实在不好意思。”他左手一挥,身后几个大汉便将一坛坛美酒搬了下来,放在凌靖面前。
凌靖心中其实已经猜出了个大概,也知道这些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真的是那位传出了一些风声,那这些人只怕还真不敢擅自透露自己的底细。当下便知趣的没有再细问。
那八人将十六坛酒送上之后,躬身向凌靖行了一礼,便即上马而去。
涟依见这行人又是如上次一般,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只是留下一地的礼物。轻咬着下唇,望着凌靖的侧脸,心知公子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可是他为什么要瞒我?
想到这里,忽然间便觉得有些委屈起来,难道公子还是不信任我吗?
一旁的秋璃倒是打量着这公子的背影,又看看身旁的夫人,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凌靖十分敏锐的察觉到涟依的情绪忽然变得有些低落,当即先将秋璃打发走,让她带人来把东西搬进去。不想却见这丫头在回身之际冲自己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当真是让他感到莫名其妙。
这时却见涟依的小脸上露出一丝委屈之色,但却没有丝毫责怪自己的意思。当即在心中叹了口气,也有些心疼,心道,“这尼玛可真是无妄之灾啊,而且最关键的是自己还没法儿解释。”
第169章 金刚不坏神功(求订阅)
一个月后,凌府密室。
凌靖双手抵在毒人少女的掌心,两条绿线沿着手上的经脉不断往上蔓延,很快便游走全身,形成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绿色脉络。
那毒人少女依旧是面无表情,唯一裸露在外面的一双眸子也是毫无光彩,若不是鼻间还有轻微的呼吸声,只怕真的就与死人无异了。
但若再再细细一看,却能发现这毒人少女脸上的毒鳞似乎颜色已经变得淡了一些,也不再似以前那么紧密,某些地方甚至已经有了些许微不可查的缝隙。
“呼。”凌靖眼底跳跃着淡淡的绿光,忽然间撤回双手,两掌相交,一手捏个剑指,一手拖肘,接着往下一压,无数绿色纹路从指尖开始不断退散,手腕、手臂、胸口......一条条绿色的脉络渐渐隐去。
““青囊尸经”的大周天终于形成,那么接下来就只能不断吸收各种毒物,刻苦修炼了。”凌靖拂了拂衣袖,眼底的绿芒渐渐隐没,最终只能看到一丝淡淡的光芒。
凌靖目光闪烁着在毒人少女的脸上慢慢扫过,这毒人近来的变化他也都一一看在眼里,虽然最近他一直在利用这毒人身上的剧毒练功,但是最后吸收的毒素也不过是这毒人身上的九牛一毛罢了,但便是如此,也已经把周身经脉全都淬炼了一遍,所有穴位中都注入了剧毒。
不过如今他的“青囊尸经”也只能算是刚刚入门罢了,这门绝学级的武功虽然修炼起来远比一般武功来得要快,但也非是三两日便能大成的,如果想要将“青囊尸经”继续提升到更高的境界,那他只能不断提取这毒人身上的剧毒,容纳进自身。
凌靖徐徐抬起右掌,稍稍催动手上的穴位,便见一条条绿色的经络瞬间爬满整个手背和手心。他看着自己的手掌,眼中露出思索之色,随即取下手腕上的手镯,换到右手当中。
只见一道淡淡的绿光瞬间爬满整个手镯,在密室烛火的映照下,泛出诡异的幽光。
凌靖仔细观察着手中的手镯,忽然一笑。如今他的内力已经无法再动用,连带着“隐龙剑气”也没法再催动,这“青囊尸经”上的武功虽然邪门儿,但若是没有内力的辅助,威力难免也会大打折扣,很多巧妙的手法都无法使用。
但是各处穴位中的毒素他还是能掌控自如的,便如这手镯上的淡淡绿光,就算是三品高手,如果被这手镯割伤,只怕也会殒命当场。
这毒人身上的剧毒实在太过特殊,连带着凌靖现在修炼的毒功也变得愈发诡异起来,如果换做一般人,就算“青囊尸经”已经入门了,也不过能毒死四品、五品高手罢了,哪儿像凌靖现在,他身上的剧毒,就算是三品以上的高手,只怕也要十分忌惮。
凌靖对于“青囊尸经”的威力已经十分满意,便在此时,耳边却传来系统的提示:“宿主完成支线任务“天医秘闻”,获得奖励如下:”
“可使用天赋点+8,根骨+25,身法+25,内力+80”
凌靖眼前一亮,他如今可就是一直在等着这次任务的奖励来着,属性奖励倒是其次,但是八点自由天赋点可就有大用途了,而且上次完成任务之后,他还余下一点天赋点没有使用,如今合计起来就有九点自由天赋点了。
当即在脑中调出天赋树系统,在第一层天赋树当中直接花费了五点天赋点将“根骨”天赋加到了满级,基础根骨直接属性增加了一百点,而且还有百分之十五的总加成。
天赋树上的“根骨”图标瞬间大亮,随即便有一股热力涌至全身,浑身的肌肉隐隐有一种鼓胀的感觉,连带着身上的线条都变得越发分明了。
凌靖伸出右拳用力一握,果真感觉臂力又比之前强了不少,气力至少大了有一倍左右,看来这五点天赋点当真花的不冤。
这时再看自己的人物属性图,只见四围属性已经变成了“根骨:354,身法:417,内力:739,悟性:148”。四围属性除了悟性以外,又是全面提升,内力也已经稳稳的进入了二品,而且有了“隐龙剑气”百分之十的属性加成,他的身体强度绝对比一般的意境级高手还要恐怖。光是三百五十四点的根骨属性和四百一十七点的身法属性,如果不是专门修练过横练武功的高手,那绝对比他不止差了一点半点。
而且就算是田伯光这等身法高手,如果不使用轻功,身法属性也绝不会超过两百点,但是凌靖现在身法属性却是四百一十七点,就算田伯光全力施展轻功,只怕也快不过现在的凌靖。
如今内力无法动用,高大七百四十九点的内力属性基本等于空置,虽然这次又是内力大进,但凌靖却对此没有多大的喜悦,倒是肉体力量的提升,让他心中终于安稳了一些,至少如今仅凭肉身,他也不会比一般的三品高手差了。
这时,凌靖的目光又在天赋树的第二层逡巡起来,还有四点自由天赋点,如果能再找到一门合适的横练武学,那么自身的实力绝对会再次提升。
一个个武学图标在他眼中不停掠过,忽然之间,目光停留在一个有着金色铜人的武学图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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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刚不坏神功(中级):金刚不坏神功原是少林“混元童子功”,属少林五大神功之一,又被称为防御力最高的功夫,后流落在外被修行之人修正而成此功。
练此功后,人体外表如穿金甲,可抵御外力一切的袭击,故此得名。
这种神功一旦施展,全身就会变成金黄色,成为真正的金刚之身,功力越高其防御效果越佳。”
“开启条件:金刚不坏神功(初级)提升至大成境界,悟性75点以上,内力100点以上,身法80点以上,根骨200点以上。”
“可晋级”
凌靖的目光闪烁了片刻,果真又在另外几层天赋树中找到了“金刚不坏神功”初级、高级和终极。很显然这门“金刚不坏神功”也是如“拔剑术”一般是可以一步一步提升到绝学级的武功,潜力无限。
而今一般的横练武功早已入不了他的法眼,这门“金刚不坏神功”既是源自少林寺五大绝学之一,如果真的能够练到顶级的话,估计威力也不会比“易筋经”差到哪里去。
“好,那就是你了。”当下再不多想,先在天赋树第一层当中找到“金刚不坏神功(初级)”,只见图标右下角有一个“03”的标识,意念一动,图标瞬间被点亮,右下角的标识也立时变成了“33”,而“可使用天赋点”也减少了三点。
便在这个武学图标被点亮的瞬间,凌靖眼前一黑,又进入了那个神秘的空间,只见无数金身罗汉或坐或躺落在四周,浑身如古铜一般,泛出淡淡的金色,眉眼嘴角皆是如此,看起来便如铜铸的一般。
继而又见这些同人不停变换姿势,身上古铜色的肌肉不断臌胀,隐隐之间,竟有金铁之声。
“呼!”倏忽之间,无数金色的铜人忽然化作一道道金色流光往凌靖身上撞去,凌靖眼前一片模糊,等再次醒来之时,已经退出了那个空间。
无数修炼口诀在凌靖心头浮过,等他再次睁开双眼之时,忽然身上一震,一层淡淡的金色瞬间布满全身,皮肤变成了淡金色,连面目也模糊起来。
凌靖站起来试着使了几招拳法,拳势迅猛,刚烈无匹,拳风竟然带起“嘶嘶”的呼啸声。
“果然不错。”凌靖收了拳法,右拳紧握,只见拳上似乎被涂了一层金漆一般,闪闪发光。
他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这还只是大成的“金刚不坏神功”初级罢了,以他现在的肉身强度,配合这门硬功,威力已然超过了一般的横练高手,而且防御力也大大增强。
当下更不多想,将最后一点自由天赋点也加到了“金刚不坏神功(中级)”上,一瞬之间,似乎身上的金色又增强了许多。
“下面就试试这门武功的防御如何了。”凌靖走到密室右方的石桌前,从桌上拿起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然后在手臂上轻轻一划。
皮肤上瞬间形成一片凹陷,但却并没有鲜血流出,凌靖再细细一看,只见手腕上只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白色痕迹,却连皮肤也未曾被划破。
“看来以普通的力道,就算有刀剑的锋利,也破不开我的防御了。”凌靖心中明了,当即又将匕首的尖端对准手腕刺下去,皮肤上形成一个锥形凹陷,但却并未被刺破。
他不断加大手中的力道,从内力九品的劲力开始不断提升,终于在将力道提升到内力四品左右的时候,皮肤上渗出了几滴鲜血。
凌靖将匕首重新放下,看着手腕上那道细小的伤口,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金刚不坏神功”主要就是增加肉身的防御和气力,这点倒是与一般的横练武功差不多,但是如今他只是加了一点天赋点在中级的“金刚不坏神功”上,但是身体的防御力却已经高到了这种地步,四品高手以下的攻击完全破不开自己的肉身防御,这可真是有点恐怖了,比他之前所料想的还要强了许多。
第170章 大小姐(求订阅)
两日后,凌靖如约来到平一指的住处,依旧是一人一剑一琴,与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次来这里没有带涟依过来,倒是弄的这丫头连续两天都闷闷不乐的,凌靖虽然心疼,但也不敢把事情摊开了说,要不然鬼知道后面会造成什么样的局面。
这丫头虽然平时乖巧听话,但那也只是对自己一个人而已罢了,至于在其他人面前,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若真是让她见着了那位大小姐,能不打起来,自己就得烧香拜佛了。
而且那位大小姐,据自己的了解,也是有些刁蛮任性的,他到现在也没想好到底该怎么跟她解释。如果一个没说明白,惹怒了这位大小姐,那才是无妄之灾。
凌靖有些头疼的走到屋前,轻轻敲了敲。“嘎吱”一声房门打开,便看见平一指那滑稽的大脑袋上挂满了笑容。
“公子,你终于来了。”平一指笑吟吟的道。
“嗯,来了。”凌靖无奈的笑了笑,这次可是被这位前辈给害惨了,道:“前辈,这次五霸岗上的聚会不会是你发起的吧?”
前两日平一指给他写信,说的便是这件事。
平一指摸了摸颔下的白须,打个哈哈,道:“公子进来再说,进来再说。”
进了房门,凌靖十分熟络的找了个座位坐下,以他跟平一指的交情,自然不用那么客气。平一指给凌靖倒了杯茶,解释道:“公子,这次五霸岗上的聚会非是老头子的意思。不过是江湖中的许多朋友对公子仰慕已久,这才寻了个由头,想跟公子套套交情罢了。至于去不去,那就得看公子你自己的意思了。”
凌靖似笑非笑的看着平一指,道:“如果我不去呢?”
平一指脸上一僵,讪讪一笑,随即试探着问道:“公子真不去?”
凌靖叹了口气,心道:“你们这次如此大张旗鼓的搞出这件事,只怕那位大小姐早就知道了,我敢不去吗?”平一指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凌靖却知道,这次五霸岗上的聚会来的都是一些江湖中鼎鼎大名的人物,如“漠北双雄”、“黄河老祖”、五仙教、百药门等,都是江湖中有数的势力和人物,如果他真的不去,岂不是一下扫了这么多人的面子,平白得罪了许多人。道:“如果不去的话,我就不会来前辈这里了。”
平一指脸上顿时露出大喜之色,笑道:“还是公子够爽快,我就知道的。”
凌靖没好气的看了平一指一眼,随即眼珠一转,漫不经心的问道:“前辈,大小姐知道这件事了吗?”
“啊?”平一指手上一突,茶水顿时洒满了桌子。手上,袖子上,满是水渍,不可置信的看着凌靖,结结巴巴道:“公、公子,你、你说什么?”
凌靖端详着手中的茶杯,淡淡的笑道:“我什么都没说。”
“哎呦。”平一指有些急了,大小姐的名号可不是谁都能提的,尤其他们这些受过大小姐恩惠的人,更是打心里尊敬和惧怕大小姐。自己等人献殷勤是小,但若是被大小姐给知道了,那可就糟糕了。急道:“公子、公子。这、这、这......”结果“这”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凌靖见平一指急着这番模样,也不好意思再戏耍他,笑道:“前辈,我其实早就知道大小姐的身份了,你不必如此大惊小怪。”
“早就知道了?”平一指的下巴都快被惊掉了,道:“公子,你不是说笑吧?”本来大家就算给公子送礼也都遮遮掩掩的不肯透露身份,唯恐因此而惹怒了大小姐,却不想这公子早就知道了大小姐的身份。
凌靖道:“好了,前辈,这件事你知我知就好。大小姐的脾气你应该知道,若是这件事传扬出去,我倒是不怕的,可是你们最近做了这么多事,可就适得其反了。”
他对平一指自然是信得过的,所以才对他说了实话,不过女儿家面薄,这件事一旦说出去,难保大小姐不会恼羞成怒。
平一指连连点头,抹了把冷汗,心有余悸道:“公子说的有理,那这五霸岗我们是去还是不去?”
凌靖点点头,道:“既然江湖上的朋友如此给凌某面子,那自然是要去的。”跟大小姐这件事,不管是误会也好,还是什么也罢,终究得解决掉才好,要不然以后的日子只怕就不好过了。
平一指脸上挤出一抹笑容,道:“公子如果肯去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凌靖沉吟了片刻,又道:“前辈,能不能告诉我,我现在住的那处宅子到底是谁送的?还有我府上有一个女管事,看起来可不是一般人。”
平一指闻言面上一肃,眼观鼻,鼻观心,缄口不言。只是伸出两指悄悄指了指天上,随即摇了摇头。
凌靖脸上露出一抹了然之色,但见平一指不敢多说,也没有多问。道:“前辈,我们何时出发?”
平一指道:“公子,我已经派人雇了船只,随时可以出发。”
凌靖点点头,平一指倒是准备的十分周到,看来是料定自己一定会去了,道:“事不宜迟,也不能让各位朋友等的太久。前辈,咱们这就出发吧。”若要严格算起来,他在江湖中只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辈,但是这次五霸岗上的聚会,来的人中许多都是在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如果去的太晚,难免不会有人在背地里说他拿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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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此次聚会,这些人无非都是冲着大小姐的面子,才会对自己如此恭敬。想到这里,他也难免有些自嘲。
平一指应了一声,也没有再做收拾,当即跟凌靖二人一起前往码头,准备乘船北上。
五霸冈正当鲁豫两省交界处,东临山东菏泽定陶,西接河南东明。两人一路乘船北上,路上倒是并未遇到什么变故,小半个时辰之后,太阳渐渐升起,照得河水中金蛇乱舞。忽见一艘小舟张起风帆,迎面驶来。
其时吹的正是东风,那小舟的青色布帆吃饱了风,溯河而上。青帆上绘着一只白色的人脚,再驶进时,但见帆上人脚纤纤美秀,显是一只女子的素足。
凌靖和平一指立在船头,但见这船上旗帜如此古怪,不由奇道:“前辈,怎地还会有人在旗帜上绘上女人的脚,这可当真有些奇怪了。”
平一指神秘一笑,道:“公子待会儿便知道了。”
凌靖皱了皱眉,听平一指的意思,似乎与船上的人颇为相熟,但他在江湖上可没有行走太久,对这旗帜可是一点都看不出门道。
小船片刻间便驶到面前,船中隐隐有歌声传出。歌声轻柔,曲意古怪,无一字可辨,但音调浓腻无方,简直不像是歌,既似叹息,又似呻吟。歌声一转,更像是男女欢合之音,喜乐无限,狂放不禁。
凌靖的面色不由变得有些古怪起来,却听小舟中忽有一个女子声音腻声道:“凌家小哥哥可在船上?”声音娇柔宛转,荡人心魄。但凌靖却听出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凌靖转头去看平一指,却见他依然是一副笑呵呵,不愿多言的模样。当即皱着眉头,答道:“不知是哪路朋友在前面,还请出来一见。”
“果然是凌家小哥哥。”船上传来一个娇糯悦耳的声音,随即便见小舟舱中跃出一个女子,站在船头,身穿蓝布印白花衫裤,自胸至膝围一条绣花围裙,色彩灿烂,金碧辉煌,耳上垂一对极大的黄金耳环,足有酒杯口大小。
那女子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肌肤白皙,双眼极大,黑如点漆,腰中一根彩色腰带被疾风吹而向前,双脚却是赤足,小巧玲珑,足踝上还系着两只银色的足环,看起来可爱之极。
这女子风韵虽也甚佳,但闻其音而见其人,却觉声音之娇美,远过于其容貌了。那女子脸带微笑,瞧她装束,绝非汉家女子。顷刻之间,凌靖和平一指的坐船顺流而下,和那小舟便要撞上,那小舟一个转折,掉过头来,风帆跟着卸下,便和大船并肩顺流下驶。
凌靖一见此女相貌,当即双目一凝,道:“秋璃?”这女子虽然着装大变,但这副娇媚的模样,不是府上的秋璃又能是谁?但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女子格格一笑,柔声道:“公子,你撇下夫人一个人留在府上,夫人可是很生气呢。”
凌靖不知这女子到底是何身份,也不知“秋璃”这个名字到底是不是她的真实姓名,更加猜不透此人潜入自己府中,到底有何目的,当即冷冷道:“姑娘,凌某人与你素不相识,也没有什么仇怨。可是你一直藏在我府中,到底有何目的?”
那女子见凌靖面色冷漠,忽然作出泫然欲泣的模样,道:“公子,奴家在府中尽心尽力的伺候你,你就这么讨厌人家吗?”
第171章 五宝花蜜酒(求订阅)
凌靖见她容颜虽是极其娇媚,但这可怜巴巴的模样却是装出来的,当即冷笑道:“姑娘何必开在下的玩笑。”
这女子身份明显非同一般,但这月余以来却始终潜藏在自己府中,甘心当一个女管事,若要说她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又有谁会相信。
那女子“咯咯”一笑,脸上又露出妩媚之色,道:“小哥哥,你可冤枉奴家了,人家可对你没有什么恶意。若是不然,小哥哥这时又岂能安然无恙。”
“哦,是么。”凌靖淡淡道,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他可是抱着十分的警惕。
“小哥哥,你不信吗?”那女子眼睛一眨,模样娇憨的问道,但她相貌本就娇媚之极,作出这番模样,更是诱人,眉目间带着一丝淡淡的妩媚之意。
凌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做理会。
“嘻嘻,小哥哥既然不信,那我就只好证明给你看看了。”当即轻轻一纵,跃上了凌靖所在的船头,接着身子一飘,一股浓烈的花香袭来,伸出纤纤玉手,轻飘飘的拍向凌靖胸口。
平一指见这女子动手,远远的就避了开去,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凌靖见她说动手便动手,事先竟毫无半点征兆,心中已经有些恼怒,当即冷哼一声,身子微微一震,一层淡淡的金色布满全身,接着抬起一掌,使出“混元掌”当中的招式,一掌拍向对方。
“啪!”
两掌相抵,凌靖的身形纹丝不动,但那女子面色却微微一变,身子一旋,往后退出,随即俏生生的立在了船舷上,一双白皙玲珑的赤足在阳光和水波的映照下,泛出淡淡的荧光。
“嘻嘻,奴家原以为小哥哥受了伤,已经没法再动手了。却不想小哥哥居然还是如此厉害,险些便让人家受伤啦。”她说话时言笑晏晏,神色可亲,不含丝毫敌意,似乎刚才出手的人完全是另一个人一般。
“可是小哥哥,你难道就没发现身上多了什么东西吗?”那女子笑盈盈的道。
凌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你说的是这个吗?”徐徐抬起右掌,只见他的掌心处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只花纹斑斓的大蜘蛛,身上生满长毛,令人一见便欲作呕,此时似乎还在微微抖动,但却并未撕咬凌靖的手掌。
那女子一拍手掌,笑道:“小哥哥,这下相信奴家说的话了吧。人家说过对你没有恶意的,要不然这蜘蛛可就咬你啦。”
“是吗?”凌靖微微一笑,忽然之间,只见他手心上布满了绿色的纹路,那花斑大蜘蛛立时便化作了热锅上的蚂蚁,在他手心处不断挣扎,但是还没等跳出掌心,便已经僵硬不动了。
“咦!”那女子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似乎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忽然一跃上前,抓住凌靖手心一看。
“小哥哥,原来你也是用毒的行家。”那女子的毒虫被凌靖灭掉,却并未露出什么着恼之色,反而一脸欢喜的看着凌靖。
凌靖微微皱了皱眉,其实这女子武功倒不是特别高明,只能勉强算是一流水准,与宁中则可能就在伯仲之间,但是她用毒的手法倒是非比寻常,先前的花香和这毒蜘蛛都是剧毒之物,而且根本看不出她到底是何时将这毒物放到自己手上的。
不过他既是修习了“青囊尸经”,已经可以说是百毒不侵,这些许毒物又怎么可能奈何得了他。但若是一般的高手,估计就要头疼了。
当下掌心一震,屈指一弹,将那花斑大蜘蛛的尸体弹入了河中。这女子先前只是将毒物放入他掌心,却并未驱动毒虫撕咬,看来似乎真的没有什么恶意。
凌靖看着这女子,眼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忽然道:“你是五仙教的蓝教主?”长相娇媚,善于用毒,又是苗人打扮,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女子就是五仙教的蓝凤凰。
蓝凤凰嘻嘻一笑,道:“小哥哥可真聪明,一眼就瞧出人家的身份啦。”说话时,神态十分亲昵。
凌靖有些受不了蓝凤凰的过度热情,也不知是苗疆女子本就如此,还是这姑娘受了大小姐的影响,才会对自己有些亲近。
不过这五仙教乃是云南的一个大势力,在江湖中也是赫赫有名的,凌靖也不敢怠慢,道:“蓝教主,你身份尊贵,却不知化名到我府中到底是何意?”
蓝凤凰闻言忽然掩住了小嘴,道:“这个可不能告诉你,你要是想知道的话,自己去问......那个人吧。”
凌靖当然知道她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可是自己也还没想好到底该怎么跟大小姐解释呢,这还问个毛啊。
凌靖有些头疼,蓝凤凰这时却睁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凌靖,柔声道:“小哥哥,你瞧我老不老?是不是很老了?”
凌靖虽然已经知道这姑娘应该是没有什么敌意的,但却不知她为何会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看了蓝凤凰一眼,道:“不老。”
蓝凤凰面上露出喜色,又道:“那我比起你们汉家女子,好看吗?”
凌靖见她容颜娇媚,但偏生还带着一种懵懵懂懂的娇憨之态,似乎是不太懂汉人的规矩,什么大胆的话都敢直接说出来,当即笑道:“很好看。”
蓝凤凰大喜,脸色便如春花初绽,大增娇艳之色,微笑道:“你真好。怪不得,怪不得,这个不把天下男子瞧在眼里的人,对你也会这样好,所以啦......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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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凤凰叹了口气,又笑道:“小哥哥,在府上的时候我都不敢跟你说话,生怕你会瞧出什么,可是现在我却又十分喜欢了。你不要再叫我蓝教主了好不好?”
凌靖微微皱了皱眉,随即又舒展开来,道:“那我叫你什么?”在府中之时,他确实鲜有跟蓝凤凰说话,不过也看得出这个女子无论说话还是动作都带着一种淡淡的尊贵之感,应该是久居上位,才会形成这种气质的。
蓝凤凰“嘻嘻”一笑,道:“小哥哥,你们汉家人可比我们聪明多了,你想怎么叫都好。”
凌靖心说,我其实就想叫你蓝教主的,不过看到蓝凤凰一副言笑晏晏的亲昵模样,也不好推脱,便道:“那我叫你蓝姐姐?”
蓝凤凰摇摇头,有些不满道:“我叫你小哥哥,你叫我蓝姐姐,这样不好。”
凌靖有些头疼,心道:“你本来就比我大好不好,谁让你叫我小哥哥了。”不过他也知道这苗家的规矩十分古怪,与汉人大相径庭,只能硬着头皮,无奈道:“那我叫你蓝妹妹?”
蓝凤凰“咯咯”一笑,忽然伸手搂住他头颈,便在他脸颊上亲了两亲,她嘴唇上搽的胭脂在凌靖脸上印了两个红印,柔声道:“这才是好哥哥呢。”
蓝凤凰身上的花香浓郁,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更是让凌靖心中一热,但这蓝凤凰既是对自己没有恶意,而且神态又极是亲昵,他也不好推开她,只能道:“好妹妹,咱们汉家人规矩繁多,你对我这样亲昵,可是犯了咱们汉家人的忌讳了。”
“是么?”蓝凤凰眨了眨大眼睛,漆黑闪亮的眸子里带着些许不解之色,随即又欢喜的笑道:“小哥哥,你想喝酒吗?”
“哦?”凌靖脸上露出喜色,以前府中虽然藏了十六坛好酒,但他却一直没有动,而且他也大概能猜到蓝凤凰会请自己喝什么酒,当即洒然笑道:“蓝妹妹既然请我喝酒,我又岂有不喝之理。”
蓝凤凰脸上露出喜色,忽然对着另一条船叽哩咕噜的说了几句苗语。两名苗女应命而来,从小舟中取过八瓶酒送过来。开了一瓶倒在碗中,登时满船花香酒香。
凌靖吸了一口酒香,只觉这浓郁的香味之中又带着一丝淡淡的腥臭味,当即皱了皱眉。蓝凤凰取过一个酒坛,笑道:“小哥哥,你敢喝这酒吗?”
凌靖眉头舒展开来,笑道:“有何不敢。”
蓝凤凰“嘻嘻”一笑,取过一只大腕,倒转酒瓶,将瓶中的酒倒了出来,只听得咚咚轻响,有几条小小的物事随酒落入碗中。她将酒碗拿到凌靖眼前,只见酒色极清,纯白如泉水,酒中浸着五条小小的毒虫,一是青蛇,一是蜈蚣,一是蜘蛛,一是蝎子,另有一只小蟾蜍。
“小哥哥,我这酒叫作“五宝花蜜酒”,乃是用五宝炼制而成,你现在还敢喝吗?”
凌靖见了这酒中的毒虫,已然有些反胃,但却知道这“五宝花蜜酒”实乃五仙教中的宝贝,普通人喝了过后可以百毒不侵,如果自己喝了,却是能将“青囊尸经”更进一步,提升到更高的境界。
而且蓝凤凰能将五仙教的宝贝拿出来招待自己,显然是重情重义,自己又岂能拂了别人的好意。当下接过酒碗,骨嘟骨嘟的将一碗酒都喝下肚中,连那五条毒虫也一口吞下。
酒一下肚,便觉一股热力从胃部开始不断扩散,随即经脉中似乎有一道古怪的劲力在不断游走,周身穴位开始慢慢发胀,竟然一举将第一重的青囊尸经提升到了八成境界,与先前四成的境界想比,威力几乎翻了一倍。
“好酒!”凌靖神情一震,由衷的赞叹了一声,蓝凤凰脸色也露出了欢喜之色。
第172章 五霸岗(求订阅)
平一指走到船头,笑道:“公子,蓝教主对你可是情深意重啊,连这“五宝花蜜酒”都拿出来招待你了。”其实他对这“五宝花蜜酒”也是心驰已久,不过却知道蓝凤凰这女子虽然是苗家人,且姿色妖娆,但却一直守身如玉,对任何男子都不假以辞色,却不想这公子果真风流多情,居然让这蓝凤凰把教中压底箱的宝贝都拿出来了。
蓝凤凰“咯咯”一笑,道:“只要小哥哥喜欢就好。”
平一指见蓝凤凰似乎一点也不心疼自家的宝贝,饶有趣味的看了她一眼,道:“公子,你可知这“五宝花蜜酒”是怎生炼制而成的?”
凌靖只觉小腹处还不断有热力在涌动,心道这“五宝花蜜酒”果真神奇,听闻平一指提问,便道:“还请前辈指点。”
蓝凤凰也是有些好奇的看着平一指。平一指笑道:“蓝教主当前,这指点二字自不敢当。不过且看看老头子到底说的对与不对。”
顿了一顿,又道:“这“五宝花蜜酒”又名“五仙大补药酒”,是五毒教祖传秘方所酿,所酿的五种小毒虫珍奇无匹,据说每一条小虫都要十多年才培养得成,酒中另外又有数十种奇花异草,中间颇具生克之理。服了这药酒之人,百病不生,诸毒不侵,陡增十余年功力,原是当世最神奇的补药。”
说到此处,便看了凌靖一眼,道:“公子,现下可觉小腹之中不断有热力在涌至丹田?”
蓝凤凰脸上露出一丝佩服之色,这“五宝花蜜酒”的配方乃是教中秘传,却不知这老头子又是怎生知晓了这其中的关窍,当下便笑道:“老头子,你可真厉害。”
平一指微微一笑,道:“蓝教主过奖了。”
凌靖已经许久未曾动用过内力,倒并未有什么感觉。当即气沉丹田,感受了一番丹田内的动静。最后果真发现有一股热力盘踞在丹田之中,但却与自己的“混元功”内力、“隐龙剑气”泾渭分明的分立三方,似乎还未转化。
他心中一动,并未急着将这股热力转化成自己的功力,毕竟如今自己经脉上还有伤势,内力几乎形同虚设,而且他心中自然有一番算计,这股热力还是暂且留在丹田内的好。
当即朗声一笑,道:“前辈果真见识广博,佩服。”
平一指摇摇头,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凌靖转头看着蓝凤凰,虽然早知这“五宝花蜜酒”非同寻常,却也只是根据以往的记忆,知道了一些大概,却不想这酒炼制起来居然如此困难,珍贵异常。当即柔声道:“好妹妹,我可真得多谢你了。”
如果没有这“五宝花蜜酒”,这“青囊尸经”的第一重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练到八成境界,这次可真是拖了蓝凤凰的福了。
蓝凤凰嘻嘻一笑,道:“小哥哥不必在意。我对你好,自然就会有人对我好,到时候那个人可得好好感谢我呢。”
凌靖眼皮微微跳了跳,故作不解道:“哦,是这样么。”
蓝凤凰冲他眨眨眼睛,就此不提,却不知凌靖其实早就知道了其中的关窍,当下正在心中叹气呢。
......
行不两日,凌靖一行人便上了陆地,转而乘马,此时离五霸岗已经十分之近了。这一带地势平坦,甚多沼泽,远远望去,那五霸冈也不甚高,只略有山岭而已。
一行车马向东疾驰,行不数里,便有数骑马迎来,驰到眼前,翻身下马,高声向凌靖致意,言语礼数,甚是恭敬。
当先一个高大中年汉子容貌甚是凶狠,但这时脸上却堆满了笑容,躬身道:“公子,在下天河帮帮主黄伯流,特来恭迎公子大驾。”
这天河帮也是河洛一带有数的大帮派,在江湖中属于亦正亦邪的势力,而这黄伯流其实也是个非常不简单人物,武艺已经跻身一流水准,而且为人狠辣,行事雷厉风行,在这一带乃是可以治小儿夜啼的凶狠人物。
“原来是黄帮主,久仰了。”凌靖翻身下马,抱拳笑道。虽然他并不认识这黄伯流,但既然别人给他面子,他自然也要笑脸相迎。
“公子客气了。”黄伯流恭敬的笑了笑,又冲平一指、蓝凤凰等人点头致意,这才伸手一引,道:“公子这边请。”
“好,那就有劳黄帮主了。”当即在黄伯流的指引下,一行人往五霸岗上走去。将近五霸冈时,来迎的人愈多。这些人自报姓名,凌靖也记不得这许多。马匹停在一座高冈之前,只见冈上黑压压一片大松林,一条山路曲曲折折上去。
众人皆有武艺在身,这山道虽然蜿蜒,众人的速度却也不慢。松林中有稀稀落落的阳光洒下,远远地便听到前面不远处不时有喧闹声传来。
不及多时,众人便来到冈上松林间的一片空地,但见东一簇,西一堆,人头涌涌,这些人形貌神情,都是三山五岳的草莽汉子。
众人一窝蜂般涌过来。有的道:“这位便是凌公子吗?”有的道:“这是小人祖传的治伤灵药,颇有起死回生之功。”有的道:“这是在下二十年前在长白山中挖到的老年人参,已然成形,请公子收用。”有一人道:“这七个是鲁东六府中最有本事的名医,在下都请了来,让他们给公子把把脉。”
这七个名医都给粗绳缚住了手,连成一串,愁眉苦脸,神情憔悴,哪里有半分名医的模样?显是给这人硬捉来的,“请”之一字,只是说得好听而已。
又有一人挑着两只大竹箩,说道:“济南府城里的名贵药材,小人每样都拿了一些来。公子要用甚么药材,小人这里备得都有,以免临时措手不及。”
凌靖见众人均是十分热情,其中更是不乏许多江湖中的成名好手,当即双手一礼,朗声笑道:“诸位朋友盛情难却,在下十分感激,今日一定要与各位不醉不归。”
“好,公子说的好,今日咱们一定要不醉不归!”众人虽早已知晓凌靖的大名,却不知他为人到底如何,但此时见他相貌堂堂,说话也颇为豪爽,都不禁叫起好来。
“对,不醉不归!”
一时间群豪涌动,争相要向凌靖敬酒,黄伯流这时伸手一拦,笑骂道:“你们明知公子有伤在身,还这么多人一个一个向公子敬酒,是想欺负公子只有一个人吗?”
“哪里哪里,黄帮主言重了。咱们只是对公子敬仰已久,这才情不自禁而已,公子勿怪,勿怪。”
一时间,告罪之声不断。凌靖不以为意的笑道:“诸位朋友不必客气,不如就让在下一起敬诸位一杯如何?”
“好!还是公子够爽快!”
“公子请!”
当下从人群中走出几个气度不凡的人物,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一个双目炯炯的高大黄脸汉子,一个腰间别着长刀的高个,还有两人走的很近,一个像是落魄的书生,一个却是个身材臃肿的大胖子,这几人与黄伯流一起引着凌靖几人到了一处草棚中坐下。
那草棚乃是新搭,棚中桌椅俱全,桌上放了茶壶、茶杯。黄伯流一挥手,便有部属斟上酒来,又有人送上干牛肉、火腿等下酒之物。
这几人言语恭敬,自报姓名之后,凌靖才知那双目炯炯,与常人大异的高大汉子乃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夜猫子”计无施,此人武功高强,目力远甚常人,虽别号“计无施”,但实际上确是个诡计多端,智计无双的人物。
至于那相貌儒雅的中年人却是个大大有名的人物,姓诸名绪,外号“毒不死人”,乃是百药门当代掌门,势力只比云南五仙教稍弱一点。
那腰悬长刀的高个名叫司马大,乃是长鲸岛岛主,实力不在黄伯流之下,至于最后二人则是并称“黄河老祖”的祖千秋和老头子,都是武艺高强之辈。
凌靖心中一动,当即不露声色的举起酒碗向桌上几人遥遥一敬,几人不敢怠慢,均举起酒碗相迎。
凌靖接着又转而敬向场中的群豪,朗声道:“诸位今日为了在下于此聚会,凌某感激诸位朋友的恩情,那日后自然就是肝胆相照的好朋友。今日认识了诸位好朋友,在下心中畅快,便先干为敬了。”
说着将酒碗一扬,一口气将碗中的酒喝了个干净。
群豪见他如此豪爽,顿时欢声雷动,都道:“公子说得不错,大伙儿此后跟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便在此时,却有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山道下方传来,道:“呦,还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是这“福”我到没瞧见,但这“难”却是真的来了,诸位,你们当真要与这不知死活的狗屁公子有难同当?”
说到最后,语调已经变得似笑非笑,极具调侃、讥讽之意。
“哪里来的杂碎,敢在公子面前撒野!”
“是哪个不开眼的狗贼,敢来搅了公子的兴致。”
“狗娘养的,有种给老子站出来。”
一时间,人群中唾骂声不断,有的人已经拔出了刀剑,正一脸凶狠的看着山道的方向。
第173章 大小姐的仰慕者(求订阅)
凌靖手上的酒碗一顿,轻轻置于桌上,然后冷冷的看向山道的方向。
桌上另外几人也齐齐变色,今日本是说好一起邀请公子前来聚会的,说到底其实就是大家想向这位公子献献殷勤,套套交情。以那位对这公子的看中,早日与之结交,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却不想这好死不死居然还有人敢跳出来搅局。计无施、司马大等人可都不是什么善茬,在江湖中都是亦正亦邪的人物,手上也不知沾了多少鲜血,凌靖尚未开口,计无施便哈哈大笑一声,道:“哪里来的野狗居然敢在这里大放狗屁,平白扫了爷爷的兴致。”
百药门门主诸绪淡淡一笑,目光扫向山道方向,他虽号“毒不死人”,但是下毒的手段却无比高明,常言,下毒杀人,人人皆会,这可显不出什么手段。但他却可以用毒让人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计无施,你确定你这话是对我讲的?”山道上慢慢走出几个人影,当先一个青年白衣白袍,模样倒是不错,但神情却十分倨傲。身后跟了几个高大的中年汉子,均是目光湛湛,一脸冷笑。
“上官飞鹏!”计无施陡然看见这青年,瞳孔忽然一缩,脸色大变。桌上其余几人也尽皆变了脸色。
下面群豪显然也有许多人识得这白衣青年,怒骂声忽然之间便弱了下去,便似看到什么可怕的事一般。
蓝凤凰本来正坐在凌靖身旁,这时忽然凑到凌靖耳边,低声道:“小哥哥,这人是神教白虎堂堂主上官云的儿子上官飞鹏,外号“小唐王”,看来今日是专门寻你麻烦来啦。”
“上官云,上官飞鹏?”凌靖眉头一皱,上官云他倒是知道,在日月神教中位居高位,武艺高强,江湖人称“雕侠”,乃是白虎堂堂主。可是这上官云的儿子居然敢叫“小唐王”,真不知他是哪里来的这个胆气。
上官飞鹏一脸傲然的朝草棚这边走来,下面群豪顾忌此人的身份,不敢与其争执,都默默的让开了一条路。
上官飞鹏不屑的扫了这些人一眼,走到前面,居高临下的看着凌靖,道:“小子,你就是凌靖?”
计无施、“黄河老祖”、黄伯流等人皆有些默然,上官云在神教中地位甚高,绝非他们这些人可比,虽然他们心中也未必就怕了这小子,但终究是同属一教,若是日后上官云因为这小子与他们为难,可就得不偿失了。
几人均是满含歉意的看了凌靖一眼,但一时间却不好开口调和。倒是蓝凤凰毫无顾忌的说道:“上官飞鹏,别以为你爹是上官云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这里不欢迎你。”
上官飞鹏身后一个红脸汉子脸上闪过一丝杀意,便欲上前。上官飞鹏却伸手拦了一下,阻止了这人,然后死死的看着蓝凤凰妩媚的脸蛋,眼中带着无尽的欲望之色,舔了舔嘴唇,笑道:“蓝凤凰,我知道你是大小姐的闺蜜,所以我不想动你。但是你也不要得寸进尺,小小一个五仙教教主,也敢在我面前撒野。”
在场众人一听“大小姐”三字,忽然齐齐变色,均是面色十分难看的盯着上官飞鹏。本来今日之事便是众人自作主张的,一直都瞒着大小姐,但这上官飞鹏居然当着大家的面提及大小姐,若是此事传到大小姐耳中,她生气起来,可没有人能够承受得了她的怒火。
蓝凤凰闻言却不生气,忽然间“咯咯”一笑,道:“那你动我试试,你看你爹能不能救得了你。”
“你!”上官飞鹏面色一沉,忽然狠狠道:“好,蓝凤凰,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我不给大小姐面子了。”转头对先前那个红脸大汉道:“黎叔,你帮我把蓝凤凰擒过来,如果大小姐怪罪下来,一切自有我爹爹做主。”
那红脸大汉点点头,冷笑道:“知道了,少爷。”说着拧了拧手腕,走前几步。
“是“血煞手”黎冈!”在场中的群豪不少已经变了脸色,这“血煞手”黎冈乃是上官云手下最得力的悍将,一身“血煞掌法”出神入化,凡是中掌之人,顷刻之间便会血脉沸腾,自焚而死,江湖中不少人都听过他的恶名。
黎冈一步一步往前走去,中间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上官飞鹏不屑的看了这些人一眼,忽然骂了一句“废物”。
许多人的面色都已经不好看了,这上官飞鹏虽号“小唐王”,但那也不过是一些逢迎拍马之人故意讨好于他罢了,不过这小子却一直狂妄的紧,自得了这个名号以后,便一直作白衣白袍的装束,当真好不骚包。
不过众人均有些顾忌上官飞鹏的身份,这才敢怒不敢言。
黎冈冷笑一声,走前两步之后,忽然一跃上前,纵身扑向草棚这边,右手成爪,伸手便要去抓蓝凤凰的肩膀。
蓝凤凰也不是示弱之人,见黎冈一爪抓来,当即一拍桌子,身子一腾,已经跃入半空。忽然间只见她从腰间抽出一根软鞭,往前一卷,便抽向黎冈的面门。
黎冈身子微微一侧,左手忽然抓住这软鞭,接着往后一拉,借着这股劲力,又往前跃出尺许,继续抓向蓝凤凰的肩膀。
蓝凤凰见这一爪来的凶狠,忽然间却“咯咯”一笑,斜下里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掌,拍向黎冈的手腕。
两人的招式均是极快,黎冈眼见一爪便要抓到蓝凤凰的肩膀,但蓝凤凰这一掌却也会拍中他的手腕。
黎冈当即面色一沉,忽然化爪为掌,脸上涌起一股淡淡的血色,反掌向下一击。
“碰!”
两人在空中对了一掌,随即各自退了下去。
蓝凤凰落地之后,身子不稳,凌靖连忙跃起抵住她后背,这才稳住了她的身形。
蓝凤凰转过头来俏生生的一笑,道:“多谢小哥哥。”随即又冲着前面娇声笑道:“真是个大傻蛋,居然敢直接抓我的鞭子。”
众人有些不明所以,顺着蓝凤凰的目光往前看去,这才发现那黎冈的面色已经有些发黑,双掌上更是漆黑浮肿一片,显然已经中了剧毒。
第174章 出手(求订阅)
黎冈的双手一片乌黑,手心和手背都鼓胀了接近一倍,五根手指看起来就跟腊肠一般,颇为滑稽。他脸上一片青黑,面色难看之极。
上官飞鹏见黎冈中毒,微微一怔,适才他可并未瞧出蓝凤凰是何时施毒的,如今想起来,这女人还真的有些可怕,不过也幸亏自己没有亲自动手。但是黎冈乃是白虎堂的首席悍将,父亲的心腹,这蓝凤凰居然敢暗自下毒,当真不知死活。
上官飞鹏冷笑一声,道:“蓝凤凰,我劝你还是乖乖把解药交出来,要不然事情捅到我爹爹那里,就是大小姐也保不住你。”
上官云乃是神教白虎堂的堂主,地位可比蓝凤凰高了不知多少。
蓝凤凰“咯咯”一笑,道:“上官飞鹏,有本事的话,你就......”忽然间身子一晃,险些摔倒。
凌靖离蓝凤凰最近,连忙上前扶住她。
蓝凤凰脸色一片诡异的酡红,喘息道:“小哥哥,我被那姓黎的暗算了。”只见她本来雪白的左手已经变成了血红色,便似从蒸笼中刚刚拿出一般,手上一片通红。
“血煞掌!”凌靖心中一惊,连忙抱起蓝凤凰腾至平一指身边,急道:“前辈,蓝妹妹中了“血煞掌”,你快想想办法。”
这“血煞掌”的阴毒他也曾听说过,若不能及时医治,就是一流高手也要饮恨。
“公子别急。”平一指面色凝重,但却丝毫没有慌乱,当即从随身的药箱中取出一卷灰布,在桌上摊开之后,便见里面装满了各式银针。
平一指飞快的取下银针,不断往蓝凤凰手上各处穴位扎去。
黎冈冷笑一声,转至上官飞鹏身侧,低声道:“少爷,蓝凤凰中了我的“血煞掌”,若没有我的独门解药,绝对活不过一刻钟。”
上官飞鹏点点头,道:“黎叔,你先试试能不能将体内的毒逼出来。”
黎冈面色难看的摇摇头,道:“这蓝凤凰是用毒的行家,这解药估计只有她自己身上才有。”
上官飞鹏面色一沉,道:“黎叔放心,蓝凤凰既然中了你的“血煞掌”,量她也不敢不交出解药。”
平一指暂时封住了蓝凤凰手上的穴位,但面色却不大好看,道:“公子,这“血煞掌”本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功夫,只是今日我们来的仓促,药材并没有带齐备,哎......”
说着叹了口气,本来以他的医术,这“血煞掌”的伤势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但今日随从公子到此,并未料到会有争斗,这才准备不足。
凌靖目光一闪,看着上官飞鹏几人的方向,道:“前辈,他们身上有解药吗?”
平一指点点头。
凌靖扶着蓝凤凰坐下,柔声道:“好妹妹,你先等一会儿,我这就给你取解药去。”转头又看了桌上另外几人一眼,笑道:“诸位,在下还有一事相求,想请诸位朋友帮个忙。”
计无施等人相视一眼,均看出了各自的迟疑,片刻后,低声道:“公子请讲。”
凌靖将这几人的表情收入眼底,随即淡淡一笑,道:“我要去拿解药救蓝妹妹,但是我希望诸位能在旁给我掠阵,最好不要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逃了出去。”
“嘶!”
计无施、黄伯流等人齐齐变色,听这公子的意思,分明就是要在取了解药之后,赶尽杀绝,但这上官飞鹏可是上官云的儿子啊。
众人皆是惊疑不定,忽然之间却听计无施哈哈大笑一声,接着一脸恭敬的看向凌靖,道:“只要是公子吩咐的,计无施又岂敢不从。”
另外几人一听计无施表态,都是面上一滞,目光闪烁。
“公子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紧随计无施之后,百药门的诸绪也接着表态了。
凌靖目光冷淡的扫向另外几人,今日之事不过是个契机,其实计无施等人的实力和势力都着实不弱,只是缺少一个领头人,这才像是一盘散沙一般,偏偏大小姐又是个刁蛮任性的性子,并无整合的意思,所以这些人才始终成不了气候。
“黄河老祖”、司马大和黄伯流见凌靖冷冷的目光扫来,都不由低下了头,片刻后,齐声道:“全凭公子吩咐。”
“好!”凌靖轻笑一声,道:“那就麻烦诸位了。”
计无施几人相视一眼,忽然齐齐一动,当即只见数条人影一闪即逝,均是用上了极其高明的轻功,很快便将上官飞鹏等人围在了中央,堵住了他们的退路。
场下群豪均有些面面相觑,不知这几个高手为何忽然翻脸。上官飞鹏更是气得脸上青筋直冒,伸手一指场中几人,怒道:“计无施,你们、你们好大的狗胆,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他一直未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却不想这几人居然狗胆包天,敢把自己围了起来。
计无施冷笑一声:“死到临头还嘴硬,你以为你老子真能救得了你吗?”
上官飞鹏终于变了脸色,心中一惊,他们这边最厉害的黎冈已经中了蓝凤凰的剧毒,实力大打折扣,若真要打起来,自己这方可不是对手。
可是这些一盘散沙的家伙,怎么突然之间就有了这个狗胆,敢对自己不敬?
上官飞鹏目光阴沉的看向前方,那个凌靖此时正一脸淡然的坐在那里,目光冷冷的看着自己等人。
上官飞鹏心中一沉,看来还是自己低估了这家伙在这些人心中的地位。当即阴沉沉的道:“只要你答应放我们安全离开,并且永远不再纠缠大小姐,我就把解药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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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还是没搞清楚现在的形势啊。”凌靖淡淡一笑,右手两指在木桌上轻轻敲击着,发出“咚咚”之声,淡淡道:“解药我会自己去拿,但是你若想活命的话,那就先跪下来磕三个响头再说。”
“你不要欺人太甚!”上官飞鹏一字一顿的狠狠说道,眼中几欲喷出火焰。这个人不过是交了天大的好运,才得到了大小姐的青睐罢了,但他有什么资格跟自己这么说话。
凌靖一脸戏谑的看着上官飞鹏,冷笑道:“你仰慕大小姐那是你的事,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来寻我的麻烦,而且打伤了我朋友。告诉你,我这个人,可是很记仇的。”
说罢,身子猛地一震,一层淡淡的金光从身体上迸发出来,随即便见金光一闪,他已经冲到了上官飞鹏身前丈许的地方。
“拦住他!”上官飞鹏心中一惊,没料到这小子说动手便动手,居然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而且身法还如此高明。
看来真的是低估这小子的实力了。
上官飞鹏这次前来五霸岗一共带了七个人,如今黎冈中了剧毒,一直待在他身侧,但另外六人均是白虎堂的好手,都是内力达到四品的高手,只见六人展开身法,数道人影不停交错,各自摸出兵刃,朝凌靖袭去。
“滚!”凌靖忽然大喝一声,半空中一道银光忽然连成了一条长长的细线,而凌靖的身形则紧随这条细线,几个闪身,与那六道人影一错即过。
“嗤嗤嗤!”
半空之中忽然血光乍现,数道鲜血挥洒而出,接着便见凌靖身后六个人齐齐倒地,脖子上均有一道两三寸长的伤口。
“这、这是什么剑法?”场下群豪皆有些懵了,本来今日大家都是冲着大小姐的面子才会过来聚会,至于这位公子的武功、人品到底怎样,众人也无心却细究。却不想这位公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如此惊人,此等剑法,简直惊世骇俗,几乎没有一个人能看透他的招式。
计无施、诸绪、黄伯流等人也都无比震惊和骇然,但不同的是,计无施和诸绪都是目露兴奋之色,这位公子方才可是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鲜血从“帝龙古剑”的剑尖处不停滑落,凌靖一步一步慢慢走向上官飞鹏的身前。如今他的根骨属性已经达到了恐怖的三百五十四点,就是比之专门修炼横练武功的三品高手也是不逞多让,他的气力惊人,身法属性也高的离谱,就算不用内力,也绝非六个四平高手就能阻拦的得了的。
凌靖面色冷漠,看向上官飞鹏的目光便如看死人一般。
“你、你不能杀我,我爹是上官云。”上官飞鹏终于怕了,这个人哪里是什么只有一副好皮囊的草包,分明就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杀神。
凌靖不理会他,径直看向面色青黑浮肿的“血煞手”黎冈,冷冷道:“解药给我。”
黎冈面色难看的闷哼一声,迟迟没有动作。上官飞鹏连忙催促道:“黎叔,给他,给他!”
“少爷......”黎冈神色复杂的看着上官飞鹏,如今他身中蓝凤凰的剧毒,如果自己交出了解药,那自己这边可就再也没有设么依仗了。
上官飞鹏连忙低声道:“黎叔,这小子就是个疯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放心,你身上的毒,我会让我爹想办法的。”
第175章 我不敢杀你?(求订阅)
黎冈叹了口气,脸上有些无奈,从怀中摸出一个白色的瓷瓶,然后朝凌靖这边走了过来。
“解药可以给你,但是希望你能看在上官堂主的面子上,放我们一条生路。”黎冈走了几步之后,便停了下来,伸手递出瓷瓶。
凌靖接过瓷瓶,在手中把玩了一下。便在此时,黎冈眼中忽然闪过一丝阴狠之色,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这些草莽汉子皆是以这个少年为首,如果自己杀了此人,那这些人又怎么可能还有胆子为难自己和上官飞鹏。
“给我去死!”黎冈忽然猛地在地上一踩,身体如猛虎一般,飞扑而出,一掌拍向凌靖的胸口。
掌上黑红二色不停纠缠,黎冈虽然身受剧毒,但是这最后的搏命一击,声势却是甚是惊人,掌未及身,掌风已经吹得凌靖黑发乱舞,鼻间立时闻到一股腥臭之气。
“公子小心!”“小哥哥小心啊!”
计无施和蓝凤凰等人离得太远,而且众人均不料黎冈在这种情形下还敢拼个鱼死网破,所以都来不及救援。
凌靖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嘴角擎着一丝玩味的笑容。上官飞鹏脸上却露出了兴奋之色,如果黎叔这一击能够取了这小子的性命,那就没人还敢为难自己了。
“找死!”凌靖眼中有厉芒闪过,间不容发之际,手腕一震,一剑斜撩向上。
唰!
一道银色的光芒划破半空,剑光蜿蜒而上,便如一道交叉的闪电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过了了黎冈的手腕。
黎冈这一招“血煞掌”虽然看起来声势惊人,但是落到凌靖眼中,却是破绽百出,只是使出一招“破掌式”,便在黎冈的手腕处划开了一道两寸来长的口子,浓黑腥臭的鲜血顿时间挥洒而出。
黎冈闷哼一声,一只手渐渐垂了下去,但是在中了一剑之后,他脸上的神色反而变得愈加狰狞起来,当即不退反进,双足猛地一错,身子往右偏转半步,接着又是一掌拍向凌靖面门。
他这两掌连环,几无一丝空隙,而且第二掌的声势似乎还要比先前一掌更加凌厉一些。
在场中的群豪许多都面色一变,没料到这黎冈居然如此凶悍,在中了五仙教蓝凤凰的剧毒之后,还能威猛如斯。
待黎冈使出第二掌的时候,计无施等人都已经反应了过来,立时纵身上前,齐齐攻向黎冈的后背。
如果凌靖真的在这里出了什么岔子,以大小姐的脾气,他们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给我死!”黎冈似乎被激发了凶性,尽管已经感受到身后几个高手的动静,但此时却不管不顾,一双眸子都变成了血红色,只是死死的盯着凌靖,直欲把他生撕了一般。
他先前已经见识了这个少年的心狠手辣,所以绝不相信在自己交出解药过后,这人会放自己和上官飞鹏离开,但便是要死,他也要拉上此人垫背。
凌靖神情淡漠的看着黎冈,就在这一掌快要打中自己的时候,忽然冷笑一声,身子往后微微一仰,双足相继一点,贴着地面迅速的向后滑去。
黎冈这一掌来的迅捷,但凌靖退的亦是不慢,所以这一掌始终没有落在他的身上。
黎冈双目圆睁,神情凶狠,眼见这小子后退,哪里肯放过他,当下再也顾不得压制身上的剧毒,忽然间一冲向前,强烈的劲气在地上吹起一片烟尘,速度起码提高了两成不止,不依不挠的往凌靖身上拍去。
“难道还当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成!”凌靖冷冷一哂,忽然间将长剑一抖,“帝龙古剑”顿时幻化出无数剑影,层层叠叠的往前刺去。
回峰蜿蜒势!
黎冈面色一变,一瞬之间,只觉眼花缭乱,眼前满是剑影,而且根本分不出哪一剑是虚,哪一剑是实。
“糟糕!”黎冈心头一震。便在此时,凌靖又是一个滑步前冲,所有剑影忽然归一,在黎冈极其错愕的情况下,一剑划破了他的喉咙。
“噗通!”黎冈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地上,直到最后一刻,似乎也没想明白,这一剑怎么会是刺向自己喉咙的。
计无施和诸绪等人眼见黎冈授首,都不由自主松了口气,这位公子和大小姐关系匪浅,如果真让黎冈伤了他,那他们才真的是万死莫辞了。
上官飞鹏看着黎冈的尸体,瞳孔微缩,黎冈的武功他可是十分清楚的,作为父亲手下的第一悍将,身手早已跻身江湖一流,但却在三两招之后便被这小子杀了,那此子的武功到底又高明到了什么地步。
他心中已经后悔这次莽莽撞撞的就到这里来了,如果此次自己真的带够了人马,那任凭这小子武功再高,也绝对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上官飞鹏心中后悔不跌,冷不防一截寒光闪闪的剑尖却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别、别杀我。”上官飞鹏身子一颤,在凌靖冰冷的目光注视下,双腿一软,险些便没站稳。先前包括黎冈在内的七人,都是被此人毫不留情的一剑斩杀,若要说此人真的会心慈手软,上官飞鹏是绝对不信的。
凌靖却是暂时没有理会这个上官飞鹏,只是将手中的瓷瓶抛向计无施,道:“计兄,你先把这解药给平前辈看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再给蓝妹妹服用。”
计无施点点头,接过瓷瓶,最后看了一眼满脸惧怕的上官飞鹏,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随即往草棚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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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从上官飞鹏额头上不断滴下,他虽外号“小唐王”,但实际上武功不过尔尔,若不是仗着上官云的权势,根本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人物。
但如今却有人根本不在乎他父亲的名头,想要取他性命,他又怎能不怕。
“你想活命?”凌靖转头看着上官飞鹏,似笑非笑的问道。手上的“帝龙古剑”在阳光的映照下,发出淡淡的光芒。
“想、想。”上官飞鹏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的说道。
“好,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凌靖冷笑一声,他可从来都不是什么怕事的人,今日被这上官飞鹏莫名其妙的上门挑事,心中自然有一股火气,道:“只要你跟在坐诸位朋友每人磕三个响头,我便放你离开。”
上官飞鹏脸色忽然变得一阵青一阵白,狠声道:“凌靖,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爹是上官云,是神教白虎堂堂主,你让我给这些莽汉磕头,我办不到!”
“上官云?”凌靖冷笑两声,这个上官云不就是当初被玲珑当做一条狗一般使唤的那个堂主吗?而且此人在原剧情当中可是出了名的两面三刀,如果真的可以杀了此人,也算是为玲珑除了身边的一个隐患。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凌靖将手中长剑一转,剑尖处,寒芒毕露。
“公子,请等等!”黄伯流一脸着急的走到凌靖身边,低声道:“公子,你若是真的杀了上官飞鹏,上官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还望公子三思啊。”
紧接着,除了诸绪之外,祖千秋和老头子、司马大也都走过来劝阻,杀了黎冈是小,就是冲着大小姐的面子,上官云也不敢有什么小动作。但若是真的杀了他儿子,难保这老小子不会发疯。
他们几人从一开始就不愿意与上官飞鹏作对,若不是计无施和诸绪挑头站了出来,他们绝不会轻易走到上官飞鹏的对立面去。
上官飞鹏终于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这几个人还是识得轻重的,以自己父亲在神教中的地位,如果自己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们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
想到此处,忽然目光又开始变得闪烁起来,心道:“等我回到了神教,向爹爹禀明此事,到时候你们一个也别想好过。尤其你这个姓凌的,别以为有大小姐护着你,我就拿你没有办法,到时候我一定要把你扒皮抽筋,倒是要让大小姐好好看看,到底谁才是她的良配。”
一想到大小姐的花容月貌,顿时心中又变得有些火热起来。
“你们说完了?”凌靖看着祖千秋等人,淡淡的说道。
祖千秋、老头子等人面面相觑,苦笑道:“说完了,还请公子三思。”
上官飞鹏脸上虽然依然还有些惧色,但眼神之中却又重新露出了一丝倨傲和嘲讽,看向凌靖,似乎在说“你终究还是不敢杀我,咱们走着瞧。”
凌靖将上官飞鹏的神色收入眼底,脸上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忽然间将手中长剑一收,转身便走。
祖千秋等人这才松了口气,而上官飞鹏也重新变得趾高气扬起来,险些便笑出了声,看向凌靖的背影,脸上说不出的嘲讽。
说了半天,这人终究还是不敢杀我!
然而便在此时,一道银光忽然从祖千秋几人中间一穿而过,便如一道霹雳一般,一闪即逝,随即便听“嗤”的一声,鲜血顿时洒了满地,上官飞鹏脸上的表情也彻底僵硬住了。
第176章 终相见
“你......”上官飞鹏双手用力前抓,似乎是想抓住什么东西,但此时“帝龙古剑”已经刺透了他的前胸,只余小半截剑身和剑柄在他身上不停摇曳,上官飞鹏脸上露出挣扎之色,但很快便“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公子,这、这......”祖千秋和黄伯流等人显然没料到凌靖会在此时忽施杀手,而且一剑就要了上官飞鹏的性命。但是这人可是上官云的儿子啊,他们虽然是属于大小姐这一系的,但终究还是神教教徒,上官云乃是高高在上的白虎堂堂主,如果怪罪下来,他们可该怎生应对。
“人是我杀的,放心,牵连不到你们身上。”凌靖转过头来,淡淡道。今日五霸岗上何止上千人之多,人多口杂,相信过不了多久这件事就会传到黑木崖去,上官飞鹏和他的属下都是自己亲手杀死的,祖千秋这些人有大小姐照拂,上官云绝对不会无端牵连到他们身上。
“哎......”祖千秋等人相视一眼,摇头苦笑,虽是至始至终他们几人都没有和上官飞鹏一行人交过手,但是他们终究是表了态,站在凌靖这一方的,就算上官云明里不会跟他们计较,但是暗地里给他们穿小鞋,肯定是免不了的了。
众人看着上官飞鹏的尸身,一时间,神色复杂之极。本来是一次好端端的聚会,偏生这小子对大小姐心存妄想,要来寻公子的麻烦,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而且他们自然也看得出,若论单打独斗,这位公子的剑术已经通神,他们几人可完全不是对手,相信这件事传到黑木崖之后,教主也会另有定夺的。
众人心中忐忑,本来热热闹闹的气氛忽然间就沉寂了下去。
如今上官云的儿子死在这里,群豪也没了再宴饮下去的兴致,不及片刻,便有人陆陆续续上来向凌靖告辞。
凌靖倒是不以为意,本来自己跟这些人交情也不深,而且这其中大多数人在日月神教中地位也不高,所谓明哲保身,他们怕上官云将此事牵连到他们身上,也是理所应当的。
凌靖没有刻意为难,很快,场中的人便散的七七八八了。凌靖走到草棚内的木桌旁坐下,见蓝凤凰的气色终于好了一些,手上的血色也开始在慢慢退散,终于松了口气,看来这解药应该是真的。
蓝凤凰看着凌靖,脸上露出感激之色,柔声道:“小哥哥,这次可真是多亏你了,要不然我可就吃亏啦。”
凌靖微微一笑,道:“好了,你没事就好。”
两人说笑了两句,忽然之间,却见蓝凤凰脸色微变,缄口不言。凌靖眉头一皱,还道是这解药有什么问题,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么?”
蓝凤凰轻轻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复杂难明之色,低声道:“小哥哥,她来了,我可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啦。”
凌靖闻言神情一滞,接着便见计无施面色凝重的走上前来,恭敬道:“公子,计无施特来向公子告辞。不过公子日后若有什么差遣,但凭吩咐。”
凌靖点点头,心知既然蓝凤凰已经察觉到了什么,那这些人应该也同样有感应,他无心为难,便道:“好,那计兄多保重。”
“公子保重!”计无施抱拳行了一礼,急匆匆的便转身离开了。
紧接着,诸绪和黄伯流等人也都匆忙的上来告辞,最后连平一指和蓝凤凰也相继离开,片刻之间,这偌大一个空地中,除了满地的酒瓶、碗碟,以及衣衫、披风之类的杂物外,便只剩下他孤家寡人一个了。
凌靖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一片空地,忽然叹了口气,想不到大小姐居然积威如此之深,这连人都还没瞧见,就把计无施这些人通通吓走了。
不过到现在他也没瞧出这大小姐到底是在哪里,想来应该是什么魔教独有的联络方法,自己瞧不出来也不奇怪。
可是见了大小姐,自己又该如何解释呢?
凌靖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眉头紧锁。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一个处理不好,就会给自己引来无尽的麻烦。
片刻之后,碗中的酒已经见底,但却始终未见大小姐露面。凌靖猜不透这姑娘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心中也不着急,就这样坐在草棚中,独自饮着酒。
几个时辰之后,眉月已斜照,凌靖独自坐在草棚中,脸上露出苦笑,他已经喝干了一大坛酒,但却始终未见大小姐出来相见,难道这姑娘因为生了气,所以已经走了?
凌靖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最后一碗酒饮尽之后,从木桌旁拿起“帝龙古剑”和“燕语”古琴,负在背上。既然别人不想见自己,那自己继续等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
凌靖踱步走出草棚,清冷的月光落在他身上,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他回身看了一眼这草棚,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如今他也不是真的闲的没事干,在“青囊尸经”和“金刚不坏神功”练成之际,他心中的计划其实就已经可以一一展开了,为了彻底压制住“隐龙剑气”,和治好身上的伤势,得到一门绝学级内功乃是迫在眉睫的事。
不过华山派如今行踪不定,应该是正在前往福建的路上,但从河南到福建,这么长的一段路程,华山派究竟是走的水路还是陆路他也不清楚,而且如果那个嵩山派的尖细如今还是没有回到华山派的话,那自己就算找到他们也于事无补。所以这“紫霞秘籍”就暂且可以不用去想了。
但是另一门绝学级内功却是已经到了时候,可以徐徐图谋了。
凌靖想着自己的心事,慢慢往山道上走去,然而没走几步,却听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叮咚”的琴音,曲风悠扬,正是那曲“有所思”。
琴声传入耳中,凌靖霍然止步,转头一看,却见先前的草棚中不知何时已经亮起了一盏烛火,一道倩影在火光的映照下,正在不停摇曳。
“终于还是出来了吗?”凌靖叹了口气,但脚下却一步也没有动。
片刻后,一曲终了,四周又陷入了一片漆黑和寂静,只余那一盏灯火便如海中的孤舟一般,正在不停摆动着。
大小姐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凌靖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最近的事情。良久之后,他才神色复杂的道:“婆婆,你什么时候到的?”
草棚中的人沉默了片刻,许久后,才有一个婉转悦耳的声音说道:“你还叫我婆婆,是故意取笑我么。”
声音清亮,但却带着一丝恼意。
凌靖神情微微一顿,苦笑一声,道:“不敢,我还以为、以为你喜欢我叫你婆婆的。”
草棚中的人轻轻哼了一声,啐道:“那我叫你老公公,你喜欢么?”
凌靖讪讪一笑,心道:“你若叫我老公我肯定是喜欢的,但你要叫我老公公,那可就不喜欢的紧了。”当即打了个哈哈,笑道:“大小姐说笑了。”
说完之后,两人又沉寂了片刻,气氛有些尴尬。
忽然,一个声音幽幽的道:“你是不是很讨厌见到我?”
“嗯?”凌靖微微一怔,皱眉道:“大小姐何出此言,你跟竹翁前辈教我抚琴,又为我引荐了平神医。我感激你们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讨厌你呢。”
“那、那你为什么不走近些跟我说话,你还是要走对不对?”大小姐说道。
凌靖摸摸鼻子,心道:“大小姐你若是早点出现,我至于走到这里吗?”但说到底他心中对这姑娘还是十分感激的,当即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草棚前面,正欲掀开竹帘走进去,却听大小姐急道:“你、你不准进来。”
“啊?”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凌靖苦笑。让我走近些,却又不让我进去,难道就让我一个人站在外面听你说话?
“你就站在那里,我们说说话不好吗?”大小姐似乎是怕他再次离开,连忙出声解释道。
“好。”凌靖无奈的笑了笑,心道,这女人的心思果真难猜啊。
又沉默了片刻,大小姐忽然低声道:“你身上有伤,还是、还是找个地方先坐下来吧。”
凌靖顿时哭笑不得,心道:“大小姐你是纯粹来折腾我的吧。”但他已经懒得再动,当即倚着草棚直接坐到了地上,然后笑道:“大小姐,我坐好了,你还有什么吩咐。”
大小姐自然听得出他话中的调侃之意,嗔道:“我可吩咐不了你,你休要再取笑我。”
凌靖莞尔一笑,倚着草棚,笑道:“大小姐,竹翁前辈没跟你一起来吗?”
大小姐在草棚内轻轻摇了摇头,道:“前些日子有对头来绿竹巷寻我的麻烦,结果我和竹贤侄走散了。”
凌靖双眉一轩,这大小姐身份尊贵,居然还有人敢去寻她的麻烦,那这件事可就有些奇了,难道是黑木崖上出了什么变故?
第177章 把大小姐欺负哭了
凌靖皱眉沉思,如果黑木崖上真的出了什么变故,那玲珑现在又怎么样了呢?自己已经有几月未曾见过她,本来当初说好等她一处理完黑木崖上的事,便会回来寻自己的,但这么久没有她的音讯,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
他正想开口询问,冷不防却听大小姐低声道:“其实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对不对?”
凌靖闻言抬起头来,透过竹帘的缝隙往里面看去,却见大小姐依然戴着一个白纱斗篷,看不清面容。他沉默了片刻,点点头,道:“我虽然知道大小姐的身份,但却并非有意欺瞒你,还请大小姐不要见怪。”
“小骗子!”凌靖话一说完,大小姐立时哼了一句。
凌靖哑口无言,讪讪一笑。当初他接近这位姑娘,确实是有些别的心思,不过却从来没有生出过什么恶意,但是对于“小骗子”一说,他还真的没法儿反驳。
不过他也听得出这大小姐言语之间似乎没有什么着恼的意思,当即眼珠一转,笑道:“如果我是小骗子,那你岂不是大骗子。”
大小姐道:“小骗子,一直都是你在骗我,我又没有骗过你,为什么说我是大骗子?”
凌靖哈哈一笑,抬头望着天上的眉月,道:“你明明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偏生却要骗我叫你婆婆。我虽然明知你的身份,但也不敢不叫,你说,你是不是比小骗子还可恶?”
“胡说。”大小姐着恼道:“我又没让你叫我婆婆,是你自己偏要“婆婆”、“婆婆”的叫个不停,我还不喜欢听呢。”
“我不叫你“婆婆”,那我叫你什么?”凌靖笑道。
大小姐轻哼一声,嗔道:“明知故问,你这人可真是讨厌。”
“哦,是了。”凌靖点点头,道:“你怪我一直骗你,又叫你“婆婆”,所以讨厌我,是不是?”
“是啊,你这个小骗子,我真的讨厌死你了。”大小姐道。
凌靖叹了口气,朝草棚内看了一眼,道:“大小姐既然讨厌我,又不愿意见我,那我待在这里可还有什么意思,我走了。”
说罢,站起来就往山道上走去,脚步声渐渐远去。
“你......”大小姐在草棚内只听脚步声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直至终于没了声音。
“小骗子,你真的就这样走了吗?”大小姐孤零零的坐在草棚内,落在琴弦上的纤纤玉指轻轻颤抖了两下。
片刻后,一个戴着白纱斗篷的倩影从草棚内走了出来,她的身形高挑,曲线玲珑,纤腰不盈一束,透过洁白的月光,依稀可见白纱内的绝丽面容。
“小骗子.....”大小姐看着山道的方向,喃喃道。但此时山道上又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她矗立良久,忽然怔怔的看着天上的弦月,徐徐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掌,似乎是想接住天上的月光:“小骗子,连你也讨厌我是不是?”
便在此时,却听一个声音道:“咦,刚才是谁在叫“小骗子”?”
大小姐的身子忽然一顿,随即霍然转身,接着便见一个满脸坏笑的男子正站在草棚边上,似笑非笑的瞧着自己。
“你、你没走?”大小姐颤抖着声音问道。
凌靖笑嘻嘻的道:“走了,不过又回来了。”
“小骗子,你又骗我。”大小姐顿了一顿,忽然恼怒道:“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啊。又不理我了啊。”凌靖苦笑着道:“可是我没有骗你啊,我刚才是真的走了。可是半路上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小骗子,所以我就回来看看。”
他眨眨眼睛,道:“大小姐,刚才是谁在叫“小骗子”啊,你听到没有?”
“我、我、我不知道。”大小姐脸色微红,边说便退了两步。
凌靖笑着往前走了几步,眨眼间便来到了大小姐身前,似笑非笑的问道:“真的没有听到?”
“没、没有。”
“哦,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凌靖叹了口气,道:“那我还是走吧,可能最近受了伤,连耳朵也出了问题了。”
说罢,又准备要离开。
大小姐面上一急,拦在前面,道:“你不许走。”
“嗯?”凌靖眉头一挑,道:“大小姐可是还有什么吩咐吗?”看着这位大小姐着急的模样,他心中便觉得有些好笑。
“如果我不吩咐你,你就要走是吗?”大小姐幽幽的道。
凌靖叹了口气,道:“谁让我这人生的讨厌,让大小姐不喜欢了呢。大小姐,你还是让我走吧。”
大小姐的身子一颤,忽然道:“好吧,你走,你走!现在连你也欺负我对不对!”说着,几滴水滴便从斗篷的白纱内滑落下来。
“你一个大男人便只会跟我一个小女子生气么。”她的双肩微微颤抖着,哭道。
凌靖一见这位姑娘被自己欺负的哭了,顿时哭笑不得。手忙脚乱的走到大小姐跟前,想要伸手帮她擦擦眼泪吧,但看着她头上的白纱斗篷,又觉得无从下手,只好安慰道:“好了,别哭别哭。小骗子是骗你的,你别生气呀。”
大小姐闻言一顿,果真止住哭泣,随即眨了眨眼,羞怒道:“小骗子,你又骗我是不是!你根本就没走!”
凌靖讪讪一笑,道:“你还在这里,我怎么可能会走啊。好了,别生气了,我跟你开玩笑的。”
大小姐沉默不语,凌靖见她不说话,有些无奈,连忙拱手道:“盈盈,我给你赔不是了,好不好,你别生气了。”
任盈盈一听他唤自己的名字,身子顿时微微一颤,低声道:“原来你真的知道我的名字。”
凌靖见她终于开口说话,顿时心中一松,然后又嬉皮笑脸道:“不生气了吧?”
任盈盈轻哼一声,道:“你这个小骗子,既然早知道人家的名字,干嘛还一直“婆婆”长、“婆婆”短的乱叫,你故意的是不是?”
凌靖笑道:“那你喜不喜欢我叫你“盈盈”,如果你不喜欢的话,那我还是叫你“婆婆”吧。”
“哼!你要敢再叫我婆婆,我就杀了你!”任大小姐威胁道。
第178章 寻衅(求订阅)
凌靖无语的耸耸肩,心道,不愧是大小姐啊,连威胁人都这么有个性。不过他心中却是不以为意的,只是笑道:“那我以后就叫你盈盈了,你可不要反悔哦。”
任盈盈轻哼一声,道:“你这人,原来就是喜欢这么嬉皮笑脸的么,怎么以前我却没瞧出来。”
凌靖哈哈笑道:“你没瞧出来的地方可多了。”看着任大小姐白纱遮面的样子,只是隐约可见她脸上的轮廓,便是这模糊不清的情形,却反而给她更加增添了一分神秘的美感。
凌靖似笑非笑的道:“盈盈,你就准备一直戴着面纱跟我说话么?”
“哼,小骗子,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么,我偏就要这样跟你说话。”任盈盈心中还有些生气,这个小骗子实在太可恶了,难道就只知道戏耍我么。
凌靖苦笑道:“你道我真是神仙啊,难道掐指一算,便能知道任大小姐是生的怎样的花容月貌。”
任盈盈嘻嘻一笑,道:“我是丑八怪,可没有什么花容月貌。你还要看吗?”
“咦,你没有骗我?”凌靖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然后点点头,煞有其事的道:“那我可就不看了。”
“你......”任盈盈一跺脚,羞恼道:“小骗子,我真想一剑杀了你。”
“哦,这样啊。”凌靖一看大小姐生气的神态,便觉得好笑,笑道:“那么为了不让大小姐杀我,那我还是勉为其难的看一看吧。”说罢,便满含笑意的透过那层薄薄的白纱,盯着任盈盈的俏脸。
任盈盈被他一双眼睛瞧得有些脸红,心中砰砰直跳,不过所幸还有一层白纱遮在外面,知道他看不清自己的脸,这才稍微定了定神,嗔道:“谁说过要给你看了,你少臭美。”
便在这时,却听山道上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前面有火光!那些旁门左道的邪贼还没走光。”
又听得一个十分宏亮的声音说道:“这些妖邪**居然敢到河南来撒野,还把咱们瞧在眼里么?”他说到这里,更提高噪子,喝道:“是哪些混帐王八羔子,在五霸冈上胡闹,通统给我报上名来!”他中气充沛,声震四野,极具威势。
凌靖眉头一皱,显然这来人的意思,是听说了五霸岗上有左道之人聚会,所以来寻麻烦了。
他看了任盈盈一眼,见她也将目光投向了山道的方向,当下便拉住任盈盈的手,往草棚后面走去,道:“盈盈,咱们先躲一躲,应该是有江湖正道的人过来了。”
如果非是必要的情况下,他自己也很不愿意跟这些所谓江湖侠义道的人打交道。
任盈盈一只手被他握在手中,一颗心顿时如小鹿一般碰碰乱跳,脸上一阵燥热,迷迷糊糊的就被凌靖拖到了草棚后面。
直到这时,她才反应过来,连忙挣脱开来,嗔道:“小骗子,你故意占我便宜对不对。”
两人藏在草棚后面,只听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凌靖低声笑道:“权宜之计,我可不是故意的。”
任大小姐轻哼一声,听他这么说,心里不知为何,反而有些不高兴,但听着外面的脚步声,也没有再跟凌靖斗嘴。
这时,那外面几人已经走近了草棚,但见草棚内除了一盏烛火之外,空无一人。那声音宏亮的人道:“王八羔子们都到哪里去了?”
一个细声细气的人道:“他们听说少林派的二大高手上来除奸驱魔,自然都挟了尾巴逃走啦。”
另一人笑道:“好说,好说!那多半是仗了昆仑派谭兄的声威。”三人一齐大笑。
凌靖和任大小姐相视一眼,听到外面三人相互吹捧,都不禁皱起了眉头,心道,这正道中的侠义之士其实也不过尔尔罢了。
只听那昆仑派姓谭的说道:“适才还听得冈上似乎有说话之声,那人却又躲到哪里去了?辛兄、易兄,这中间只怕另有古怪。”
那声音宏大的人道:“正是,还是谭兄细心,咱们搜上一搜,揪他出来。”
另一人道:“辛师哥,你们去草棚里搜一搜,我到草棚外面去瞧瞧。”
那昆仑派姓谭的和少林派姓辛的二人点点头,当即掀开竹帘走进草棚内,而那姓易的却沿着草棚的边缘,渐渐往后面搜索过去。
那姓易的越走越近,很快便要来到草棚的后面。任盈盈听着脚步声,一只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短剑的剑柄,只待来人走近,便要出手。
凌靖察觉到她的动作,轻轻抓住了她的手。
任盈盈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她,脸上还有一丝羞意,心道,这个小骗子,怎么总是喜欢动手动脚,待会儿看我怎么教训你。
凌靖不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只是冲她微微摇头。今日五霸岗上聚会,何止有上千人之多,如今这少林派和昆仑派三个人便敢上到这里来,背后肯定是有什么依仗的,说不定后面就还跟着两派的一代高手,如果莽莽撞撞的便动手,不过是图惹麻烦罢了。
凌靖止住任盈盈的动作,忽然朗声一笑,从草棚后面走了出来,直接与那个姓易的少林派弟子照了个面,只见此人身形消瘦,但个头却极高,而且头上还留着长发,显然是少林派的俗家弟子。
凌靖拱手一礼,笑道:“原来是少林派的师兄到此,在下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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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易姓少林弟子陡然见一个人影从草棚后面转出来,当即吃了一惊,手已经按上腰间的剑柄,但之后却见此人说话颇有礼数,便没有立即动手,而是疑惑道:“你是哪一派的弟子,为何会跑到这里来,不知道那些妖邪在此聚会么?”
他话一说完,后面又走来两个身影,只见其中一人身材魁梧,胸口凸出,有如一鼓,与那姓易的一样,都是身穿酱紫色长袍,应该就是另一个少林派的辛姓之人。后一人背悬一剑,宽袍大袖,神态颇为潇洒,便是那昆仑派的谭姓之人。
两人走进之后,都是一脸戒备的看着凌靖,那昆仑派的谭姓之人不待凌靖答话,便冷笑一声,道:“易兄还问他这么多作甚,这五霸岗上尽是些妖邪之人,这小子先前藏头露尾,躲躲藏藏,显然不是什么好人。”
那辛姓之人皱着眉头,不发一言。凌靖一听这谭姓之人开口说话,便有些不爽,虽然一早便知道这些所谓名门正派之人,大多心高气傲,但此时听到这昆仑派谭姓之人趾高气扬的语气,面上便忽然一冷,道:“这位谭兄,如今你们几人不也是在这五霸岗上么,如此说来,难道你们也都是歹人不成。”“强词夺理!”那谭姓之人面上一怒,当即拔出背后长剑,怒道:“小贼子,早就听说你们这些妖邪之辈在这五霸岗上密谋聚会,欲对我正道不利。今日我就要为民除害,先除了你这贼子。”
“谭兄......”那辛姓少林弟子伸手一拦,本来准备劝说两句,却冷不防那谭姓之人忽然将长剑一抖,脚下忽然发力,一剑便向凌靖右肩刺了过去。
那辛姓少林弟子见这谭姓之人动手,脸上有些无奈,却也未再多加劝阻。而那易姓少林弟子脸上则露出饶有趣味的神色。
凌靖一见这昆仑派谭姓之人身子前冲,右肩微抬,便知他这一剑要刺向何处,当即冷笑一声,间不容发之际,身子往左一侧,右手飞快抬起,金光一震,便如在右手上镀了一层金铁一般。
这一剑紧贴着凌靖的胸膛划过,凌靖不屑的看了那昆仑派弟子一眼,忽然屈指一弹,只听“铿!”的一声,指剑相击,竟而发出了金铁交击之声。
那谭姓之人当即面色一变,只觉剑上忽然传来一股极其浑厚的力道,竟将他这一剑远远的弹了开去。
他心中大惊,不料这小子武艺竟如此高强,只是轻描淡写的就破解了自己的剑招。
那少林派的两个弟子见这少年如此简单的就破了谭姓之人一剑,均是惊骇异常,心知这少年武艺高强,只怕谭兄不是对手,当即大喝一声:“谭兄,我们来助你!”
两人各自拔出长剑,一左一右分别往凌靖这方袭来。
那谭姓之人一见少林派的两人上来助阵,顿时心中一振,当即又将长剑一圈,一剑斜刺,往凌靖左肋刺去。
三道剑光袭来,凌靖也不敢大意,毕竟这几人都是出身名门大派,武功底子不弱,而自己却不是在全盛状态。
当即在腰间一拍,双目微凝,陡然间,只见一道剑光飞快的闪过,凌靖身子一旋,长剑由下向上斜撩而去。
破剑式!
“帝龙古剑”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亮丽的弧线,出手时机秒到巅峰,只一剑便穿过了三人的剑网,接着便听“嗤嗤嗤”三声轻响,那三个人的手腕相继中剑。
“哐当!”
长剑落地的声音响起,那三人看着眼前的少年,均是面色一滞,面上神情骇然!
第179章 少林方生(求订阅)
凌靖一剑刺伤三人手腕后,并没有再继续动手,只是冷冷的看着三人,心思转动。这三人中有两个是少林俗家弟子,如果非是必要,他也不想和少林派结下什么仇怨,毕竟少林、武当在当今武林中,乃是当之无愧的武林泰山北斗。
别看这些年五岳剑派在江湖中名头越来越响,但若真要比拼实力,就是五岳剑派合力也不见得能拿得下一个少林派,更何况少林派方丈方正大师乃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高手,原剧情当中,少林寺大战那一幕,若非任我行使诈,也绝非是方正的对手。
更何况从唐初以来,少林派虽几经磨难,但却从未真正的没落过,经过这数百年的积累,少林派无论是高手数量还是武学秘籍,都绝非是一般的名门大派可以比拟的。
凌靖的目光在那三人身上逡巡了片刻,见三人脸上都是一阵青一阵白的,似乎是想要动手,但又忌惮自己的剑法,心中踌躇不定。
凌靖微微一笑,倒是并未将这几人放在心上,便淡淡道:“三位师兄,得罪了。”
那三人一阵沉默,旋即便听那姓辛的少林弟子道:“兄台剑法高明,我们不是对手,如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凌靖对这辛姓之人感官还颇为不错,便笑道:“师兄说笑了,方才若不是这位谭兄先动手,在下也绝不至于会跟你们为难。”说罢,又淡淡的扫了一眼那昆仑派的谭姓弟子。
那谭姓之人被凌靖一眼扫过,顿时羞怒交加,方才他见对方年纪轻轻,心里便生了小觑之意,这才率先动手,却不想最后竟被别人三两剑就给收拾了,简直是丢尽了脸面。此时若非是性命悬于人手,只怕早就羞愤的掉头跑掉了。
那辛姓少林弟子苦笑一声,抱拳道:“那就多谢少侠手下留情了,只是还不知少侠是哪一派的弟子?”
凌靖回了一礼,对于少林寺,其实他心中还是存了些许敬重之意的,便笑道:“师兄客气了,不过在下无门无派,只是一个江湖浪子罢了。”
那辛姓少林弟子脸上露出一丝惑色,另外两人也有些惊疑,毕竟方才他们都见识了这少年的剑术,绝对是精妙绝伦的剑法,却不想这少年居然是一个无门无派之人。
不过此人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打算,见这少年武功既高,剑法虽有些诡异,但行事作风却颇为正派,也不像是邪道之人,便劝道:“少侠,这五霸岗上今日群魔聚会,绝非是什么善地,少侠虽然武功高强,但还是早些离开的好。咱们就此别过。”
他们三人兴冲冲的上山来除魔卫道,却不想三两招便被一个少年给打落了兵刃,面上自然不会很好看,说完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凌靖微一拱手,目送三人下山,只是看到那昆仑派弟子离开时,脸上露出的愤恨之色,顿时眼中露出一丝冷意。
他虽无意与少林派结仇,但一个昆仑派,他还真没放在眼里。如果这人日后还想搞什么幺蛾子,他可不介意拿这姓谭的祭剑。
一会儿过后,那三人的脚步声已经渐渐远去。
“小骗子。”任盈盈这时方才从草棚后转了出来,走到凌靖身侧,笑道:“原来你受了伤还这么厉害,看来我是白担心啦。”
凌靖不置可否的一笑,道:“盈盈,咱们也快些下山吧。今日这五霸岗上的动静不小,只怕之后闻风赶来的正道高手不会在少数,咱们暂且先避上一避。”
一般的高手他确实可以轻松打发掉,但若是把江湖上那些一代高手牵扯进来,以他现在的状态,应付起来绝非易事。
如此的话,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怎么,小骗子你怕啦?”任盈盈嘻嘻一笑,说道,似乎一点也不害怕有高手再来寻衅。
“那你就一个人留下吧,我可得走了。”凌靖嘴角一挑,笑道:“大小姐,难道你不知道我现在受伤了么。”
说罢,也不再理任盈盈,径直便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喂!你等等我!”眼见这个小骗子说走便走,而且才几步便走出老远,任盈盈终于还是跺跺脚,往前追了过去。
“那你自己快点啊。”听到大小姐在后面气的跺脚,凌靖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头也不回的道。
行出数里,已到了冈下平阳之地。任盈盈心中有气,一路上始终不主动找凌靖说话,而凌靖似乎也一点未曾察觉到什么一般,就这样默默的赶着路,也不去搭理任大小姐。
两人一路默默无语,任盈盈看着他的侧脸,越看越觉得可恶,心中一直在盘算着,到底该怎么教训这个小骗子。
又走了一会儿,任盈盈忽然停下脚步,叫道:“喂,小骗子,我累了。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凌靖见这位大小姐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话了,便停住脚步,转过头来,笑道:“这个可不能告诉你。”
任盈盈轻哼一声,道:“小气鬼。你就是愿意说,我还不愿意听呢。”说完,便转过头去不再理凌靖,然后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休息起来。
凌靖见她停下,也就不再继续赶路,走过来坐在任盈盈旁边,鼻间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任盈盈见他坐的离自己这么近,脸上微微一红,嗔道:“小骗子,你离我这么近干什么。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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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这里还有其他干净的地方么。”凌靖无奈道。两人坐下的地方是一块微微凸起的长石板,这道路一旁树木甚多,地上腐烂的落叶和灰尘遍布,也就这里稍微干净一些了。
任盈盈一撅嘴,无法反驳,想了想,便也不再计较此事,又道:“小骗子,你走了这么久,到底是要去哪里呀?”
自从两人下了五霸岗之后,便一直是凌靖在前面带路,但她却不想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跟下去。
凌靖转过头来看着她,大小姐头上的斗篷依然未曾除去,一层薄薄的白纱遮住了她的面容,让他看不真切。
他笑了笑,道:“如果你把头上的斗篷取下来,我就告诉你。”
“哼,谁稀罕么。我偏不取。”任盈盈心中有一丝窃喜,但嘴上却是一点也不松动的。
凌靖心知这位大小姐性子有些刁蛮,也不强求,只是微微笑了笑。
便在此时,却听身后不远处的道路上传来一个声音,道:“大师,前面那个小子就是五霸岗上的那个小贼子。”声音听起来甚为熟悉,不正是那个昆仑派的谭姓弟子。
凌靖一听到这个声音,不觉便皱起了眉头,当即站起来一看,果真见道路另一头转出四道身影,当中是一个年迈的僧人,脸上满是皱纹,而另外三人正是先前在五霸岗上遇到过的那几人。
他先前因为不愿与少林派结怨,所以才好心放过了这几人,而且心知少林派的门人大多都颇为忠厚,绝不至于会以怨报德,所以一时间倒是有些猜不透他们追上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凌靖往前迈出半步,隐隐间将任盈盈护在身后,这位大小姐身份实在太过敏感,可不能让这些人给瞧出了什么端倪。
那四人很快便走到了近处,那昆仑派的谭姓之人脸上露出怨毒之色,双眼死死的盯着凌靖,在那个老迈僧人边上道:“大师,就是这个小贼子在山上打伤了我们。”
那姓辛的少林弟子冲凌靖投来一个歉意的眼神,他心中承了这少年的情,这件事本该是就此了结了的,却不想昆仑派的那位谭兄心中记恨,在师叔面前告了状,说这位少年剑法邪门,而且武功极高,绝非正道中人,这才引动了师叔出马。
那老迈僧人面色慈祥,双手一礼说道:“老衲法名方生。”
凌靖一听这老僧的法名,顿时心中一凛,因为这位方生大师在原剧情当中可是一位大大有名的人物,乃是少林派中武功排名十分靠前的一代高手。
少林派武功博大精深,这方生精研少林武功多年,武艺还要在一般的掌门级高手之上。
他还了一礼,道:“原来是少林派的方生大师,在下凌靖,久仰大师的威名。”
方生和颜悦色的笑了笑,脸上皱纹顿时挤作一团,道:“少侠,方才我听这位昆仑派的谭师侄说,你只一剑便同时刺伤了他们三人的手腕。却不知少侠师承何处?”
凌靖微微皱了皱眉,“独孤九剑”的事牵扯到归隐的风清扬,他自然不会轻易说出来,当下只道:“晚辈不过是闲云野鹤一只,闲时瞎捉摸了几招剑法,倒是让大师见笑了。”
“大师,你不要听这小子信口胡说。”一旁的谭姓之人怒道:“这小子的剑法歪门邪道,绝非我正道人士,大师还是尽早将此人拿下为好,以免他日后为祸江湖。”
“找死!”凌靖眼神一冷,先前他看在少林派的面子上,才放了这小子,但却不代表他真的不敢杀了此人。
第180章 见血(求订阅)
方生闻言却只是微微笑了笑,对那昆仑派弟子的话并不置答,道:“少侠,不知你为何会出现在那五霸岗上?”
凌靖冷冷的看了那昆仑派弟子一眼,随即转头看着方生,心中叹了口气,知道这个老僧只怕是真的对自己起了疑心,要不然绝不会有如此一问。
“大师,我此番来五霸岗不过是为了见几个朋友。难道大师真的怀疑我与邪魔外道有什么勾结不成?”
“哼,这五霸岗上除了那些个淫邪歹人,还能有什么人。”那昆仑派弟子冷哼了一声,又道:“你来五霸岗上见你的朋友,难道还不是邪魔外道?”
方生眉头一皱,开始沉吟起来,冷不防却听一个女子哂道:“不知好歹,先前要不是别人好心饶了你一条狗命,你又哪里还能在这里狗吠。”
“臭婆娘,你说什么!”那昆仑派弟子微微一愣之后,随即勃然大怒,他今日被凌靖两剑制服,已是大损颜面,现在居然连这小子身边的一个女人也敢如此辱骂自己,他又怎能不怒。
任大小姐当即面色一冷,她是神教的圣姑,她爹爹任我行乃是日月神教前任教主,她的地位之尊崇,江湖中又有谁敢用如此言语冒犯她。
“我撕烂你的狗嘴!”
任盈盈娇斥一声,忽然“唰”的一声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刃,一剑便刺向那昆仑弟子的胸口。
她这一剑去势刁钻,那短剑看起来亦是极为古怪,这短剑既短且薄,又似透明,这一剑刺出之后,几乎只能看见一道清光闪过,便即刺到了那昆仑弟子的胸前。
那昆仑弟子不料这女子出手竟如此狠辣,心中大惊的同时,连忙往旁一侧,惊慌失措的抬剑格挡。
“铿!”
那昆仑弟子勉强挡住任盈盈这一剑,但自己却不由自主连退了两三步。任大小姐得理不饶人,当即又将短剑一横,削向那昆仑弟子的右肋。
她的兵刃短小,无论是出招抑或是变招均是极快,这一剑顿时打了那个昆仑弟子一个措手不及。
那昆仑弟子面色一白,再想出招拆档竟已是来之不及。
“手下留情!”这边方生一看那昆仑弟子遇险,顿时将双手大袖往后一拂,随即猛地往前一推,一股磅礴的劲力顿时朝任盈盈后背袭去。
凌靖在任盈盈出手的瞬间,其实就开始在注意方生的动作,任大小姐的武功其实已经十分不错,根据原剧情的推断,内力起码在三品以上,而且自小有日月神教中的诸多高手教导,剑法招式亦是极为高明,所以他是一点也不担心她对付不了那昆仑弟子。
其实先前在五霸岗上之时,他就想取了这昆仑弟子的性命,只不过为了顾及少林派的两人,这才手下留情,如今自然乐意借助任大小姐的手将之除去。
这时,眼见方生插手,当即身子向后一滑,一个侧步转身,已经来到了方生的正面。
方生精研少林武功多年,一身内力早已臻至化境,凌靖转到他前面之后,立时便感觉一股极其强劲的力道迎面扑来,让他呼吸为之一滞,胸口便如被一块巨石击中一般。
“好深厚的内力!”凌靖心中骇然,这老和尚的内力绝对还在岳不群之上,如今虽还没见此人使出任何武功招式,但仅是凭此内力,也足以让江湖中的许多一代高手黯然失色了。
他心中凛然,自然不敢稍有大意,忽然间浑身一震,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从身体上散发出来,便如在皮肤上镀了一层金纸一般,莹然生辉。
“金刚不坏神功”全力施展,一瞬之间,似乎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让凌靖肉体的防御力和气力都大大增加。
混元掌!
凌靖双掌猛地前推,迎着方生磅礴的劲力,抵住了他的两只大袖。
“碰!”
方生内力惊人,即便凌靖施展了“金刚不坏神功”,依然被这股劲力震的手臂酸麻,双足贴着地面不住往后滑去,在地上形成了两道长长的划痕。
另一边,少林派的两个俗家弟子见那姓谭的被这女子逼的落入险境,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当即纵身一跃,便向任盈盈攻了过去,想要围魏救赵。
凌靖听到身后的风声,但也无暇再分心查看任盈盈的情况,因为方生使出一招之后,眉头微皱,当即又是身子一斜,挥拳直接攻了过来。
这一拳来势迅猛,隐隐间竟和空气发出了“嗤嗤”的摩擦声,强大的劲气卷的方生两只大袖不断鼓胀。
“少侠,得罪了!”方生已经发现那女子武功不凡,只怕几个师侄不是她的对手,所以这一拳比之前一招,威力又要大了许多。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一拳,凌靖不敢再用这半吊子的“金刚不坏神功”应付,右手飞快摸上剑柄,电光石火之间,只见一道银色的闪电忽然划过。
拔剑术!
方生面色一变,这一剑来的之迅猛,以他的眼力竟然也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剑影,心中一惊的同时,只来得及将右手勉强往旁一偏!
“嗤!”一声轻响,剑光划过方生的手臂,在他宽大的袖子上划出了一道七八寸长的口子。
方生面上露出震惊之色,心道,“这少年剑法果真高明,便只是方才这一剑,便已经不逊色于任何一个一流高手了。而且这少年似乎还会我们少林派的硬功,不过却又有些似是而非,这倒是一件奇事了。”
“金刚不坏神功”虽是源自少林派“混元童子功”,但几经高手修正之后,已经大变了模样,所以方生会觉得似是而非,其实也不是什么怪事。
便在此时,却听另一边忽然传来“啊”的一声惨叫,接着便见一个人影飞在半空跌了出去,之后便一动不动了,显然已经失去了性命。
方生面色一沉,不料那女子真的如此歹毒,眨眼间便取了一人的性命。他几乎已经动了真怒,当即沉声道:“少侠,你的同伴出手实在太过狠辣,今日之事,还需让这位姑娘跟我回少林寺一趟,到时再请方丈师兄发落。”
第181章 金刚禅狮子吼(求订阅)
让任大小姐跟方生去少林寺?
凌靖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任大小姐身份特殊,如果真被捉去了少林寺,又岂能还有脱身的机会。而且此番大小姐出手完全是为了自己,方才那声惨叫如无意外应该就是那个昆仑派弟子临死前发出的,看来大小姐也是动了真怒的。
凌靖横剑向后滑出两步,再次挡在方生的面前,笑道:“大师,这位姑娘是我的朋友,我可不能让你伤害她。”
另一边,那昆仑弟子死了之后,另外两个少林俗家弟子已被任盈盈逼的险象环生,凭这两人的武功,完全不是任大小姐的对手,不过好在任大小姐此时下手已经颇有分寸,想来心中恶气已消,倒是不急于取这两人的性命。
方生面露急色,喝道:“阿弥陀佛!少侠,老衲得罪了!”双足一顿,忽然往前冲出,对着凌靖轻飘飘拍出一掌,这一掌招式寻常,但掌到中途,忽然微微摇晃,登时一掌变两掌,两掌变四掌,四掌变八掌,八掌变十六掌,进而幻化为三十二掌,掌法变幻莫测,每一掌击出,甫到中途,已变为好几个方位,掌法奇幻。
“千手如来掌?”凌靖顿时被方生的掌法晃的有些眼花缭乱,不过这门掌法的名堂他也曾听说过,乃是少林寺中声名显赫的一门绝学级掌法,在少林寺大战的那幕剧情当中,方证大师便曾凭借此路掌法,一度打的任我行落入下风。
须知任我行重出江湖之后,武功更胜当年,绝对是当世最顶尖的几个人物之一,但却依然在方证的“千手如来掌”之下吃了亏,可想而知这门掌法的威力是有多么惊人。
方生的武学修为虽然不及方证,但依然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高手,尤其内力尤为雄浑,凌靖又岂敢大意。
当即双足一点,向后退出半步,暂避其锋,双目紧紧凝视着这漫天掌影,试图从中寻找到什么破解的办法。
这“千手如来掌”变化繁复,若论变换之道,只怕还要在衡山派的“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和衡山五神剑之“回峰蜿蜒势”之上,而且此路掌法虽极尽变幻之道,但掌力却极其雄浑,若是被方生拍上一掌,凌靖相信自己绝对会被重伤。
方生此时急欲营救另外两个少林俗家弟子,所以出招的速度极快,根本不给凌靖退避的机会,只是半步之后,掌风已经系上凌靖面门。
凌靖退无可退,心知如今避是避不过去了,当即脚下一错,身子腾在半空,忽然飞速的旋转起来,双目死死盯着方生的掌影。
破掌式!
此刻他眼中只剩下这漫天的掌影,一剑刺出,顿时化作无数星点,“帝龙古剑”瞬间交织出无数剑影,而且每一剑都对准了那些掌影的正中心,似乎无论方生往哪个方向出掌,都会被刺中手心。
“这是——”方生面色一顿,脸上上过一丝震惊之色:“这个剑法,这个剑法......”他心中大惊,掌上的速度竟而忽然慢了半拍。
便在此时,却听一旁忽然传来一声惨叫,一个颇为瘦削的身影捂着肋部跌跌撞撞的摔了出去,随即便躺在地上不住的呻吟起来。
方生眼见又有一人被那女子刺伤,当即面色一沉,心道:“可顾不得这么多了,就算这少年是那一位的传人,说不得我也只好得罪了。而且那个女子心地实在太过歹毒,一出手便伤人性命,必须带回去让方丈师兄发落。”
接着双掌猛地往前一推,一瞬之间,也不知到底出了多少掌。
凌靖面色不变,只将手中的长剑不迭刺出,无论方生攻向何方,总是先一步料定先机,举剑刺在他双掌必经的路上,如此拼了数招之后,方生竟没有一掌拍到了实处,每次都是招式才使到一半,便被逼的不得不撤掌。
“这......”方生心中大骇,虽然早就知道这门剑法威力惊人,招式无比精妙,却不料这少年的眼光居然会如此毒辣,每每都是一剑便封住了自己的招式路数。
另一边,那姓辛的少林弟子一个人独斗任盈盈,身上已经负了好几处伤,也亏得他武功底子在那三人中最是深厚,这才能勉力支撑下去,但是如今看起来也是左右支拙了。
任大小姐杀了一人,之后又重伤了一人,应付这三人,看起来毫不吃力。她的招式灵动,身法也是极快,一柄短剑使在手中便如一只飞舞的蝴蝶一般,招式极其漂亮,却又招招狠辣异常,往往数招之后,便会在那辛姓少林弟子身上留下一道剑痕。
方生心中是真的有些着急了,那女子武功高强,绝非几个后辈弟子就能挡得住的,但是眼前这少年也不好应付,如果再被他拦的片刻,到时别说擒下那女子,就是能不能保下几个后辈弟子的性命也不好说了。
方生不敢再有耽搁,忽然右足斜踏,一掌虚拍,打向凌靖右肩。
凌靖不知这一招的虚实,但也决计不敢让他这一掌给拍实了。当即一剑上撩,刺向对方的手肘,如果这一掌再往前拍出尺许,他便能一剑刺中对方肘根。
但是方生这一掌却不过是个架子罢了,就在一掌拍出的同时,双足又在地上一点,眨眼间便退出了三四步,落在了凌靖的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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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靖见对方后退,一时间倒是有些猜不透他的意图,毕竟方才几招,可是谁都没有占到谁的便宜,自己虽能逼的方生无法将“千手如来掌”使全,但以方生的应变能力和武功底子,自己也无法伤到他。
但此时他急欲后退,到底又是何意?
凌靖不敢大意,双目紧紧凝视着方生的身形,只待他稍有动作,便会出剑抵挡。
方生后退之后,双足一定,稳住身形,随即深深的看了凌靖一眼,肃然道:“少侠,你既已学会了这世间最精妙的剑法,想必已经被风老前辈当作了衣钵传人。风老前辈一身高风亮节,你作为他的传人,为何要与此等心肠歹毒的女子为伍?”
“嗯?”凌靖脸上闪过一丝讶然,没想到这老和尚居然看出了自己的剑法来历。不过他心中虽然吃惊,但面上却丝毫不露声色,笑道:“大师言重了。这位姑娘曾经于我有恩,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大师带走她的。”
方生闻言叹了口气,道:“如此,那就请恕老衲得罪了,少侠小心。”说罢,面色忽然变得十分肃穆,宝相庄严,脸上似有一层莹莹然的白光。
方生双手合十,忽然开口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八个字一字一顿的说出,便如八声响雷忽然在空中响起,一圈音波以方生为中心,瞬间扩散开去,连地面都开始龟裂开来。
他此时说话,乃是用了上少林派至高无上内功功夫,“金刚禅狮吼功”,丹田内气外发,发声吐气之功法,发功呼啸,犹如讯雷疾泻传出数里之外,令敌肝胆剧烈,心惊胆战,毛骨悚然,心肺撕裂,往往一声长啸即使对手不战而败。
从方生说出第一个字开始,凌靖便觉耳中在嗡嗡作响,脑袋一阵晕眩,险些便摔倒在了地上。
如今他最怕的就是这种内力深厚的高手,一来如今他的内力丝毫不敢动用,对于这种内劲的攻击手段,几乎等于毫不设防;二来独孤九剑第九剑“破气式”他也一直未能领悟,所谓“神而明之,存乎一心”,实在太过深奥,他也参之不透,所以对于此等内功无比深厚的高手,以他如今的状态,才是感觉最棘手的。
这“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八字,每一字都似一柄重锤击打在凌靖的头上一般,直震的他头痛欲裂,一口气滞于胸中,让他为之气闷。
而且体内的真气和“隐龙剑气”被这股音波一扰,忽然间便变得十分躁动起来,不由自主便自行运转起来,护住了身体要害。
但如此一来,却是苦了他了,一方面被方生的音波功震的头痛欲裂,头晕目眩,另一方面体内的真气和“隐龙剑气”便如一股岩浆一般,不断的灼烧着自己的经脉,只是一瞬之间,身上的血色纹路便又重新蔓延开来,而且情况似乎比之前救涟依那次还要严重许多,眼耳口鼻之中均有鲜血溢出。
这一刻,他就像忽然爬行到了云端一样,只觉身子忽然变得十分飘忽,“帝龙古剑”支在地上,他身子摇晃了两下,终于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小骗子!”任盈盈离得稍远,虽然也被这“金刚禅狮吼功”波及,但却远比凌靖的情况要好得多。眼见凌靖七窍流血的倒在地上,顿时大惊失色,弃了那辛姓少林弟子,便往这边飞奔过来。
“这......”方生眼见对面的少年七窍流血的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也不由愣住了。这“金刚禅狮吼功”虽是一门十分高明的武功,但他心中却丝毫没有要取对方性命的打算,可现在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第182章 玲珑再现(求订阅)
方生适才分明是手下留情了的,其实并未想过要取这少年的性命,因为这少年毕竟是风老前辈的传人,而自己当年曾经受过风老前辈的恩惠,别说这少年其实并无什么过错,出手的只是他的同伴而已,而且就算他真的是罪大恶极,自己也势必会看在风老前辈的面上,劝他改恶从善。
可是眼见这少年重伤倒地,昏迷不醒,方生一时间也有些错愕,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和尚,他要是有什么事,我一定会一把火烧了你们少林寺!”任盈盈冷冷的看着方生,虽然白纱遮住了她的面容,让人瞧不出她的表情,但是声音听起来却十分生冷。
她适才已经检查过凌靖的伤势,只见他的双手上,侧脸上,脖子上都布满了可怖的血色纹路,顿时便心中一急,又见他七窍中不断有鲜血溢出,更是心中发慌。
方生愁眉紧锁,走上前几步,双手合十道:“女施主,能不能让老衲看一看凌少侠的伤势?”这少年重伤倒地,实在是透着几分古怪,先前他施展“金刚禅狮吼功”的时候,尚留有不少余力,以这少年的武艺来说,绝不至于会受如此重的伤。
“臭和尚,你少假惺惺的装好好人。”任盈盈冷哼一声,伸手将凌靖扶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冷冷道:“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杀了你。”
她扶着凌靖退开数步,决计不让方生再接近他。
另一边,两个少林俗家弟子相互搀扶着走到方生身后,那易姓之人左肋已经被鲜血染红,脸色苍白,若不是有另一人搀扶着,只怕早就摔倒在地。
方生见这两个师侄虽也受了伤,但却似乎并没有性命之忧,心下稍宽。只是见那女子扶着那昏迷不醒的少年,对自己等人一直戒备着,心中便有些为难。
这女子杀了昆仑派的人,按理说,自己应该擒她回寺,再通知昆仑派掌门,待由方丈师兄和昆仑掌门发落,但如今自己失手将风老前辈的传人重伤,心中实在过意不去,想再动手,便感觉十分为难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打了开来,里面有两粒黄豆大小的药丸,摊开手,道:“女施主,这是我们少林寺的疗伤灵药,你给凌少侠服一枚。”
任盈盈冷冷看着方生,却不去接,只是冷笑道:“不稀罕。”这老和尚内力深厚,她心中十分忌惮,虽然十分急切的想要带凌靖去僻静的地方疗伤,但如不能先将这老和尚打发了,一切都是虚妄。
方生眼见对方毫不领情,却丝毫不恼,将两粒药丸连着那张纸一起放在了地上,道:“女施主,老衲失手伤了凌少侠,心中着实过意不去。”说到这里,便叹了口气,良久后,又道:“女施主,你适才一出手便伤人性命,杀性太重,已经堕入了魔道。我本该擒你回寺,听候方丈师兄发落,不过凌少侠如今被我失手重伤,身边不能没有人照料。女施主,还望你日后好自为之。”
说罢,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凌靖,接着走到那昆仑弟子的尸体旁,双手合十,念了一段佛经,这才长叹了一口气,带着两个受伤的弟子,转身缓缓迈步而去。
任盈盈见到方生的身影渐渐远去,心神这才彻底松懈下来,只是看着七窍流血,昏迷不醒的凌靖,脸上又露出着急之色,这个小骗子之前便受了重伤,如今又再次被内力深厚的方生重创,也不知他伤的到底是有多重,又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小骗子,你可不能死啊。”
任盈盈在心中念叨了一句,银牙一咬,扶着凌靖,慢慢消失在了道路旁,对于方生留下的两粒药丸却是看也不看一眼。
这个臭和尚伤人在先,如今又要假惺惺的装好人,她若真要取了这药丸,她就不是任盈盈了。
半个时辰之后,一处废弃的茅舍当中。
凌靖平躺在一张破木床上,双目紧闭,面若金纸,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血色纹路便如蜘蛛网一般爬满了他的两边侧脸,他的呼吸微弱,几不可闻,若不是此时胸口还在微微起伏着,只怕便会被当作一个死人了。
“小骗子,你怎么还不醒?”任盈盈守在床边,头上的白纱斗篷已经除去,露出了一张十七八岁,秀美绝伦的俏脸。她的皮肤白皙,瓜子脸蛋,一双漆黑明亮的大眼睛便如一汪清泉一般,明净清澈,粉面上一点朱唇,不点而赤,娇美处若粉色桃瓣,脸上带着一丝忧虑,举止处有幽兰之资。
她先前已经给凌靖喂下了一粒日月神教的疗伤灵药,也曾试过将自己的内力输入凌靖体内,但无疑都被他体内的古怪剑气吸收的干干净净,根本起不了一点作用。
“到底该怎么办?”任盈盈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之色,秀眉紧蹙。
一缕清风轻轻吹进茅屋内,破旧的门板被风一吹,发出了嘎吱嘎吱的轻响。
“你救不了他的。”一个飘忽不定的声音忽然在风中响起。
“谁!”任盈盈心中一惊,连忙拔出短剑,霍然转身,看向门外。
门外是深深夜色,空荡荡的并没有一个人影,除了一片洁白的月光之外,便再也看不到其他。
一阵微风拂过,吹动了任盈盈漆黑的秀发,空气中忽然有一股淡淡的幽香传来。
任盈盈心中警惕,双眼扫向门外,手持了短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向外挪去。
“你这是要去哪儿?”
一个轻飘飘的声音响起,任盈盈却忽然间便浑身都僵硬住了,因为这个声音居然是从自己身后传来的,声音就像在自己耳边响起的一般。
“这个人居然在屋子里!”任盈盈心中大骇,自己一直就守在屋子里,却根本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闯进来的。
她身子僵硬的转过来,接着便见一个妖娆妩媚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而且面貌看起来竟是十分熟悉。
“这个人、这个人是......”任盈盈只觉嗓子里似乎忽然被堵了一个石块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脑子里更是一片混乱,放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一个念头反反复复的出现在脑海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怎么,不认识我了?”那女子淡淡一笑,问道。声音柔媚悦耳。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神态,但这声音......任盈盈脑中忽然传来一阵晕眩感,连忙跪下来道:“盈盈参见——”
“好了,我不想听你废话。”那女子却一摆手,冷冷道:“告诉我,他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有,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说话时神色冷厉,一双凤眸里面冷芒毕现。
“我......”任盈盈被眼前此景搅的还有些头晕目眩,根本不知该如何解释。过了良久之后,才定了定心神,道:“他之前便受了重伤,连“杀人名医”平一指也治不好他的伤势。而且后来又被少林寺的方生和尚用音波功镇伤,之后便一直昏迷不醒了。”
“方生?”那女子微微蹙眉,月光从窗户外倾泻进来,落在了她的脸上,似是给她增添了一层圣洁的荧光,看起来便如月中的仙子一般明丽。
任盈盈看着那女子绝美的容颜,脸上也不由一呆。
那女子思忖了片刻,终于回过神来,随后盯着任盈盈的脸看了一会儿,淡淡的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他?”
“啊?”任盈盈神情一顿,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红晕,随即面色一肃,道:“不是,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那女子闻言深深的看了任盈盈一眼,却也没有再多问,只是转过身去,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子,脸上闪过一丝忧色。
“好了,现在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了,你回黑木崖去吧。”
“这......”任盈盈的目光不由自主便往床上那男子身上落去,看着他身上一道道恐怖的血色纹路,脸上闪过一丝挣扎和担忧之色。
但最后,终于还是深吸了一口气,低头道:“是。”
任盈盈站起来,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男子,随后目光又不着痕迹的在那女子侧脸上飞快扫过,这才转身离去。
那个女子立在床边,自始自终都没有再看任盈盈一眼,片刻之后,脚步声终于渐渐消失,那女子看着凌靖的面容,忽然叹了口气,低声道:“臭小子,你怎么总是这么不让我省心。”
她坐在床沿上,伸出一只玉手,轻轻抚摸着凌靖的脸庞,眼中担忧之色更甚。
“杀人名医”平一指的名头她自然是听说过的,可是臭小子的身体情况,她早就有所了解,那道古怪剑气早已跟他的内力纠缠到了一起,绝非是普通的药石可以医治的。
平一指医术虽高,但自身内力却不甚高明,这道剑气连自己都拿它没办法,就算平一指医术再高,又有何用。
第183章 玲珑的打算(求订阅)
......
凌靖苦笑了片刻,却也知道在玲珑面前谈论另外一个女人确实是不妥的,她能不生气,那就是阿弥陀佛了,但是心中却又对任大小姐的安危着实放心不下,一时间好生为难。
玲珑见他面露苦色,忽然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她没事,只是被我叫回黑木崖去了。”
凌靖心中一松,不管怎么说,任大小姐都是对自己有恩在先的,如今听到她没事,自然便放下了心。
只是看到玲珑一脸的幽怨,脸上表情顿时又变得有些讪讪起来,只是紧紧的抱住她,道:“你别乱想,我跟盈盈之间其实没有什么的,只是我欠了她一些情,所以才有些担心她。”
“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想理你。”玲珑白了他一眼,自然是不相信他说的话。
凌靖顿时哭笑不得,天地可鉴,他和任大小姐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啊,而且就算真的想有些什么,这时间也来不及啊。
不过转念之间,忽然又对玲珑的身份十分好奇起来。她既说将任盈盈叫回了黑木崖,那身份自然还要在任盈盈之上。
可是任盈盈是前任教主任我行之女,如今身为日月神教的圣姑,就是魔教各堂堂主以及所谓的十大长老,身份也是不及任盈盈高的。
但是玲珑在日月神教中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居然能命令任盈盈?
他心中好奇,不由便问道:“玲珑,你在日月神教中到底是担任什么职位啊,居然连圣姑都被你使唤走了?”
玲珑轻轻拨了拨脸边的发丝,嫣然笑道:“你想知道?”
凌靖见她笑的妩媚,反而觉得这事儿没底,心道:“我想知道,你就会告诉我?”苦笑了一声,道:“看你的样子,我忽然又不想知道了。”
玲珑闻言“咯咯”一笑,随即柔声道:“等到了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的,你现在这么着急作甚。”
凌靖微微一笑,下巴轻轻贴在玲珑的额头上,笑道:“我可一直等着呢,你可不能让我等的太久。”
玲珑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忽然又皱眉道:“臭小子,你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到底该怎么办?你是不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内功心法?”
当初凌靖曾经告诉过她,只需练成一门顶尖的内功心法,便能彻底压制住体内的剑气,可是看他如今的状况,显然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武功。
凌靖叹了口气,道:“我之前去找过华山派的“紫霞神功”,结果天不遂人愿,最后还是功亏一篑,而且还平白耽搁了许多时间。”
“紫霞神功么?”玲珑秀眉微蹙,以臭小子的武功,连左冷禅都只能跟他打个平手,若他真想威逼华山派交出“紫霞秘籍”,区区一个岳不群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她抬起头来看了凌靖一眼,心知他必定还是放不下以往的情分,这才无法直接出手。
“偏你最是重情重义,但现在可怎么办才好。”以凌靖现在的情况,若是不能及时医治,彻底解决体内的隐患,那么轻则会武功全失,若是再严重一些,只怕身体也会出现极大的问题,日后就是能不能像一个正常人一般行动,也无法得到保证。
“臭小子,既然你下不了手,那么如果我帮你杀了岳不群,你会不会怪我?”玲珑眼中闪过一丝杀机,问道。
凌靖苦笑一声,道:“你出手不就等于是我出手了吗,而且我也不是下不了手杀他,这个人早就想把我除之而后快,我也不是迂腐之人,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只是......”他叹了口气,无法再说下去。
说到底,还是因为华山派中有几个他十分重视的人,如果自己真的把岳不群杀了,估计他们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吧。
玲珑知道他心中为难,便也没再多问,自己又开始仔细思索起来,心想,这江湖中到底还有哪些门派的内功是足以和华山派“紫霞神功”相媲美的。
忽然之间,她眼中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一双眸子定定的看着凌靖,随即嫣然笑道:“臭小子,如果我说我要和你再分开一段时间,你会怎么办?”
“什么?”凌靖微微一愣,随即郁闷道:“你又要走?”这日月神教到底是有多少事儿啊,这好不容易才又见面一次,现在又要分开了吗?
他有些闷闷不乐,玲珑抚摸着他的脸庞,笑道:“你还没回答我呢。”
凌靖苦笑一声,随即恶狠狠的道:“你要敢再离开我,我就打你屁股。”说罢,立时便在玲珑的翘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啪!”
一声脆响过后,玲珑脸上一红,水汪汪的双眼中忽然浮现出一丝媚意,但却十分意外的并没有生气,只是柔声道:“现在你打也打完了,那以后可不许再怪我。”
“你、你不是在说笑?”凌靖表情苦涩的问道。玲珑方才的表现有些异常,看来她是真的还要再次离开自己。
玲珑点点头,想了想,又笑道:“只要你努力些,估计我们也不需要多久便又能见面了。”
“嗯?”凌靖有些不解,什么叫让我努力些,难道是让我勤加练武,早日武功大成,好上黑木崖去,把你给抢下来吗?
念及此处,他便哈哈笑了一声,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玲珑的后背,一边低声道:“我知道了,是不是你们日月神教的东方教主不让你跟我在一起。不过你放心好了,等我哪日练好了武功,一定亲自上黑木崖去,当着东方不败的面跟他提亲。”
玲珑面色古怪的看着他,掩着嘴娇笑了一阵,这才道:“好,这可是你说的哦,我等着你来娶我。”
凌靖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笑道:“你放心吧,这辈子你除了嫁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臭美。”玲珑在他胸口轻轻一锤,嗔道,但是一双美眸中却满是古怪的笑意。
第184章 八星隐龙剑气
凌靖方一触碰到丹田内的“隐龙剑气”,一段信息便自己跳到了眼前。
“隐龙剑气:帝龙古剑深埋地底数百年,吸收山河地气,地脉精华,历时数百年,方才孕育出隐龙剑气。但因地气至阴,而剑主杀伐,故此剑气伤人亦能伤己,若无深厚内力,无法轻易驾驭。”
“剑气等级:八星(一星到九星)”
“剑气特征:阴冷、暴戾,可进化,不可屏蔽”
“剑气属性:所有剑系武学威力+25%,出招速度+25%,除悟性以外全属性+12%”
“剑气使用限制:每使用一刻钟,经脉破损+1%,气血损耗+1%(破除条件:将任意一门绝学级内功修炼至宗师级,或者用千年洛凰木中和剑气属性)”
“剑气自带武学:万剑冲霄(高级)——将全身剑气凝于一点,剑气瞬间爆发,形成万剑冲霄之势(使用条件:经脉破损+6%,气血消耗+4%,内力消耗+55%)”
“剑气自带武学:剑气护体——将剑气密布全身,凝成无形气罩,可抵御内外功侵袭,威力与剑气等级和宿主内力属性相关(使用条件:经脉破损+2%,气血损耗+1%,内力持续损耗)”
凌靖看着全新的“隐龙剑气”信息,一时间在心中啧啧称奇,没想到这次误打误撞,“隐龙剑气”在吸收了足够的内力之后,居然晋级了,从七星升到了八星。
各项属性都大幅度提升,剑系武学的威力和出招速度,比之之前都提高了百分之五,对自身属性的加成,也额外多出了百分之二,这些倒是意外的收获。
如今他虽然无法动用“隐龙剑气”,但是剑气自带的各种加成效果却是直接作用到身上的,至少四围属性的提升,他就有切身的体会。
剑气自带武学“万剑冲霄”也提升到了高级,想来威力又要比以前提升了许多,上次他使出“万剑冲霄”之后,连意境二重天的韩羽都在这一招之下吃了个小亏,这一招的威力可想而知,如今再次提升一级,绝对可以作为他压底箱的招式。
“剑气护体......”他看着这门新多出来的剑气武学,在心中喃喃了一句。从字面上的意思来看,这一招应该是用来增加自己的防御力的,而且看后面那苛刻的使用条件,想来也是威力不俗,毕竟如今这一招可是在“隐龙剑气”晋升八星之后才出现的新招式,绝对有其不凡之处。
忽然之间,他心中又多出了一个念头,心想,若是日后解决了“隐龙剑气”的隐患,是不是再次使用剑气武学也不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任何损伤呢?
如果真能如此的话,将“剑气护体”和“金刚不坏神功”同时施展出来,到时候是否连意境级的高手的攻击也无法再伤害到自己?此后朝晚一次,方生便会和先前几个老僧循例来到斗室,以内力助他疗伤,联手压制他体内的剑气。
过了十余日,凌靖已能坐起,体内的五道真气日益壮大,而在不知不觉间,晋级过后的“隐龙剑气”竟然和这五道真气形成了僵持之势,以“隐龙剑气”的霸道,竟也无法将这五道真气给吸收掉。
但每次他问及玲珑的所在,方生总是微笑不答。
他心中日益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心想,方生如此遮遮掩掩,那玲珑多半便是被囚禁在了此处,自己还需想个办法将她救出来才行。
只是想到自己如今身受重伤,而少林派中又有这许多高手,与龙潭虎穴无异,自己又该怎生是好。
这一日,方生等人又替凌靖输了真气,说道:“凌少侠,现下你体内这股怪异的真气算是被我们给暂时压制住了。但我等功夫有限,始终无法化去你体内的这道真气,眼前只能拖得一日算一日,但你却不能再擅自动用内力,否走那时纵有大罗金仙,也难救你性命了。”
凌靖自然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当即点头道:“是,多谢各位大师尽心竭力相救,晚辈已经感激不尽。至于日后到底如何,那自有天命,各位大师功力再高,也不能逆天行事。”
后面几个老僧微微一笑,并不答话,方生却道:“我佛家不信天命,只讲缘法。当日你被我误伤,才牵动了体内的真气,受此重伤。只可惜我功力浅薄,就算合诸位师兄弟之力,也无法彻底治好你的伤。”
“不过本寺住持方证师兄内功渊深,倘若和你有缘,能传你《易筋经》秘术,则筋骨尚能转移,何况化去内息异气?我这就带你去拜见方丈,盼你好好对答。”
凌靖心中一动,心想,这方证大师在江湖中名望甚高,又是三大宗师之一,而且隐隐间还有正道第一高手的传言,自己见一见他也好。这方生对玲珑只口不提,我却还需问一问方证大师,想来以他一派宗师的气度,也不屑跟我一个小子搪塞。
这一刻,他心中竟是对这最顶尖的绝学级武功“易筋经”一点念想都没有,翻来覆去只是想着怎样才能确定玲珑的行踪,如果她真的因为自己才被困在了少林寺,那就算打死自己也不要去学这什么劳什子神功,只要她能平安出来就好。
当即说道:“有劳大师引见。就算晚辈无缘,不蒙方丈大师垂青,但能拜见这位当世高僧,也是十分难得的机遇。”当下慢慢起床,穿好衣衫,随着方生大师走出斗室。一到室外,阳光耀眼,竟如进入了另一个天地,精神为之一爽。他移步之际,双腿还有些酸软,只得慢慢行走,但见寺中一座座殿堂构筑宏伟。一路上遇到许多僧人,都是远远便避在一旁,向方生合十低首,执礼甚恭。穿过了三条长廊,来到一间石屋之外。方生向屋外的小沙弥道:“方生有事求见方丈师兄。”小沙弥进去禀报了,随即转身出来,合十道:“方丈有请。”凌靖跟在方生之后,走进室去,只见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僧坐在中间一个蒲团之上。
第185章 拒绝(求订阅)
凌靖见这老僧坐于蒲团之中,面色虽祥和,但怎么看也不觉有什么出奇之处,实在难以将这老僧和江湖三大宗师联系到一起。
江湖三大宗师,他虽没有见过武当冲虚道长,但却已经和左冷禅交过手,左冷禅此人,光是从外表便能看出此人的气度不凡,睥睨之间,有枭雄之姿。
但这隐隐间已是正道第一高手的方证大师,却怎么看也着实平凡了一点。
凌靖微微一愣之间,方生已经行了一礼,说道:“方生拜见方丈师兄,引见凌靖凌少侠。”凌靖当即回过神来,冲着方证大师行了一礼。
方证依然端坐于蒲团之上,并未挪动身子,只是脸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道:“少侠调养了月余,气色已经大好,着实可喜。”
凌靖面上露出感激之色,心想,少林寺的几位高僧为了压制我体内的剑气,也不知耗费了多少内力,看来如今是又欠了一份情了,抱拳道:“是,多亏了少林寺的各位前辈竭力相救,晚辈感激不尽。”
方证微微一笑,伸手一指左侧的蒲团,道:“少侠请坐。听方生师弟说道,少侠剑术精绝,已深得华山前辈风老先生的真传,实乃可喜可贺。”
凌靖心知既然方生能瞧出自己的剑法来路,那又怎么可能瞒得过方证大师,当即谦虚道:“大师过奖了,不敢当。”又寻思:“我此来见方证,不过是为了询问玲珑的所在,如果一直与他在这里客套,也不知要说到什么时候了。”
心念一动,当即躬身道:“大师,晚辈心中尚还有一个疑惑,还要烦请大师解答。”
方生微微皱了皱眉,方证则道:“少侠请讲。”
“敢问大师,当初送我来少林寺的那位姑娘,此时在何处?可是还在少林寺之中?”凌靖看着方证,问道。
方生在旁闻言叹了口气,方证却笑道:“老衲其实早已料定少侠必会有此一问,不过那位姑娘确实尚在敝寺之中。”
凌靖心中一沉,心想,玲珑如今果真被困在了少林寺当中,但这里高手众多,就算玲珑武艺再惊人,只怕也很难逃得出去了。
一时间,心中颇为着急,他如今有伤在身,一身实力至多只剩下一两成,在少林寺这个藏龙卧虎之地,根本掀不起一点风浪。
他的神色变幻,方证自然看在眼中,当即笑道:“少侠大可不必担心,那位女施主杀孽太重,若能潜心礼佛,日后自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凌靖脸上神情微微一顿,心道,就算玲珑真的杀了不少人,但这少林寺的人又是怎么看出来的?疑惑道:“大师,你们何以断定那位姑娘就一定造了杀孽?”
方证抬头看了方生一眼,方生道:“少侠,当日在五霸岗下,那位女施主一出手就取了昆仑派谭师侄的性命,若非嗜血好杀之人,绝无可能会行事如此狠辣。”
说罢,又念了一句佛号,显是想起了当日被任盈盈杀掉的昆仑弟子,脸上又露出哀叹之色。
“哈......”凌靖闻言神情更是一顿,心道,这方生居然把玲珑认作任大小姐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转念一想,已然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当日任大小姐自始自终都以白纱斗篷遮住了面容,方生自然是不知任大小姐的真实容貌的,而且她的身量也和玲珑一般的高,难怪方生会把玲珑错认为任大小姐。
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冷不防又听方证道:“少侠,如果老衲所料不差,那位姑娘便是魔教的圣姑任小姐无疑,可是少侠怎会跟这些魔教之人走到了一起?”
凌靖心说,你们都认错人了。但也知道,只怕自己说出真相来,这两人也不会信,当即道:“大师,如果我告诉你,那位姑娘不是任大小姐,你们可信?”
方证和方生笑而不答,只是看着凌靖微笑。
凌靖叹了口气,心想,玲珑这次跟在自己身边,可真是受了无妄之灾了,居然被这两个和尚认作了杀人的任大小姐。
方证这时又道:“这件事暂且不提,那位姑娘既然到了敝寺,自有一番缘法。少侠放心,我等绝不会为难任小姐,只要等哪一日她心中戾气渐消,自会任由任小姐离去。”
凌靖心中苦笑,心说,可是这不是任大小姐啊,你们认错人了。但这两人不信自己,他又有何办法,定了定心神,道:“大师,请问哪位姑娘可有话要留给我?”
方证并未说话,方生则点了点头,道:“任小姐送少侠来到敝寺之时,曾言,只盼少侠能早日治好身上的伤。”
凌靖点了点头,一时间心中好生复杂,他是宁可自己死了,也不希望玲珑把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可如今就算玲珑武功虽高,但少林寺的方证大师也是个深不可测的高手,更何况这里高手众多,藏龙卧虎,若无方证大师的首肯,只怕玲珑也逃不出去。
而自己现在也重伤未愈,“隐龙剑气”一日不降服,便一日不可能恢复实力,就算有心想带玲珑逃走,也是有心无力。
方证缓缓道:“少侠此番受伤,固然是因为方生师弟不小心牵动了你体内的真气,但你体内这道真气却也古怪,非是外力所能够化去的,方生师弟已为老衲详告。”
“老衲仔细参详,唯有修习敝派内功秘要“易筋经”,方能以本身功力,逐步化去,若以外力强加少侠之体,虽能得保一时无虞,实则乃饮鸩止渴,为患更深。方生师弟三月以来,合罗汉堂、戒律堂等各堂首座用内功压制你体内真气,可是他们的真气注入你体内之后,你身体之中可又多了五道异种真气了。”
“少侠试一运气,便当自知。”
凌靖心中一惊,闻言便试着运行了一下真气,结果“隐龙剑气”并着方生等人的五道真气果真一起涌至经脉之中,相互纠缠,争斗不休,顿时内息澎湃,为祸还要远在以前之上。
顿时间,头上冷汗淋漓,剧痛攻心,急忙散去经脉内的真气。
方生双手合十,十分歉意道:“老衲无能,未能根除少侠的病根,反倒是增加了少侠的疾苦。”
凌靖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其实上次被方生用“金刚禅狮吼功”牵动了体内的剑气之后,这剑气隐隐间已然有些失控,若非方生等人及时用内力将之压制住了,只怕自己还会受更重的伤,当即道:“大师说哪里话,大师为晚辈尽心竭力,大耗清修之功。晚辈自然是感激不尽的。”
方生道:“不敢。风老先生昔年于老衲有大恩大德,老衲此举,亦不过报答风老先生之恩德于万一。”
方证抬起头来,说道:“说什么大恩大德,深仇大恨?恩德是缘,冤仇亦是缘,仇恨不可执着,恩德亦不必执着。尘世之事,皆如过眼云烟,百岁之后,更有什么恩德仇怨?”
方生应道:“是,多谢师兄指点。”方证和方生两个师兄弟一番对话之间,凌靖心中已经转过了许多念头。先前听方证的意思,分明就是有意将“易筋经”传授给自己,助自己疗伤。可如今玲珑尚被困在少林寺中,自己若学会了“易筋经”,伤势固然能治好,但也就欠了少林寺天大的人情。
先前方生为自己治伤,还可说是看在了风清扬的面子上,而且自己的伤势恶化,也有一大部分是因为方生的原因,他之所以肯为自己治伤,多半也是因为自己心中愧疚,毕竟自己当时只是阻拦他捉拿任大小姐,并未枉造杀戮。
少林寺的僧人慈悲为怀,如果自己因为和方生动手受伤,更或是死了,只怕他心中也会产生心魔,影响自己的清修。
如此说来,治伤一事,还可勉强推脱为自己受伤是因少林寺僧人而起,但自己终究还是欠了他们一些人情的。
他绝非是什么忘恩负义之人,但心中已经打定注意,一旦治好了自己的伤势,恢复了实力,必定是要到少林寺中将玲珑解救出去。
如果自己学会了少林寺的“易筋经”,结果又用这门武功来对付方证等人,助玲珑逃脱,他自己心里也过不了这一关。
想了这许多,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当即道:“晚辈多谢两位大师的相救之恩,不过还恳请方证大师让我和......任小姐见上一面。”
方证微微一笑,道:“这件事还是等少侠伤势大好之后再提不迟。不过敝寺的“易筋经”威力不凡,数百年来非奇人不传,非有缘不传,纵然是本派出类拔萃的弟子,如无福缘,也不获传授。便如方生师弟,他武功既高,持戒亦复精严,乃是本寺了不起的人物,却也未获上代师父传授此经。”
凌靖心中一笑,心道,这“易筋经”我本来就不想学,说这么多又是作甚,当即道:“是,晚辈有自知之明,又岂敢妄想学会此等神功。”
第186章 决意离开(求订阅)
方证看了凌靖半晌,摇了摇头,道:“不然,少侠是有缘人。”
凌靖闻言却只微微一笑,并不置答,有没有缘,这东西说起来实在太过悬乎,不过就算真有缘,他也不会去学这“易筋经”,这是原则问题。
方证缓缓的道:“佛门广大,只渡有缘。少侠是风老先生的传人,此是一缘;少侠来到我少林寺中,此又是一缘;少侠不习“易筋经”轻则武功全失,重则有性命之忧,方生师弟习之固为有益,不习亦无所害,这中间的分别又是一缘。”方生合十道:“凌少侠福缘深厚,方生亦代为欣慰。”
方证道:“师弟,你天性执着,于“空、无相、无作”这三解脱门的至理,始终未曾参透,了生死这一关,也就勘不破。不是我不肯传你“易筋经”,实是怕你研习这门上乘武学之后,沉迷其中,于参禅的正业不免荒废。”方生神色惶然,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道:“师兄教诲得是。”方证微微点头,意示激励,过了半晌,见方生脸现微笑,这才脸现喜色,又点了点头,转头向凌靖道:“这中间本来尚有一重大障碍,此刻却也跨过去了。自达摩老祖以来,这“易筋经”只传本寺弟子,不传外人,此例不能自老衲手中而破。不过少侠虽出自华山派,但如今却已非是华山派门人,因此少侠须得投我嵩山少林寺门下,为少林派俗家弟子。”
凌靖哈哈一笑,道:“原来方证大师早就知晓了我的底细。”
其实这江湖中名为“凌靖”的人也不知凡几,如非自己的剑法被方生瞧出了来历,只怕他们也难以断定自己就是华山派那个被逐出门墙的弟子。
方证点点头,道:“几月之前,岳掌门曾广发书信,老衲也是因此才得知,少侠原乃是华山岳掌门的高徒。”
说罢,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正是当日凌靖在洛阳之时,岳不群所书,接着手上微微一震,那书信便轻飘飘的落入凌靖掌心。
“好深厚的内力!”凌靖心中一惊,这信件轻若无物,但这方证大师只是轻轻一送,便精准无误的落入自己手中,这份功力,当真惊人。
他摊开书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华山派掌门岳不群顿首,书呈少林派掌门大师座前:猥以不德,执掌华山门户。久疏问候,乃阕清音。顷以敝派逆徒凌靖,秉性顽劣,屡犯门规,比来更习练邪派武功,自甘堕入魔道。不群无能,虽加严训痛惩,迄无显效。为维系武林正气,正派清誉,兹将逆徒凌靖逐出本派门户。自今而后,该逆徒非复敝派弟子,若再有勾结淫邪、为祸江湖之举,祈我正派诸友共诛之。临书惶愧,言不尽意,祈大师谅之。”
凌靖看完之后,面色平静的将信纸折好,又收入信封之中,这才起身递到方证大师手上,道:“大师,这信上已经说的明明白白,晚辈品行不端,不敢妄想学会少林派的高深武功。”
方生闻言,双眉一轩,道:“少侠,令师岳掌门执掌华山一派,为人严正不阿,清名播于江湖,老衲向来是十分佩服的。只是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
心想,这少年既能被风老前辈选为衣钵传人,定然不会是什么品行不端之人,只怕这信上的内容多有谬误。
方证也是识得风清扬的人,心中所想也与方生差不多,当即微笑着看向凌靖。
凌靖朗声一笑,胸中更无一丝介怀,心想,岳不群欺世盗名,便是这两位高僧也看不出其真正秉性。不过这原也不怎么出奇,“君子剑”岳先生在江湖中可有好大名头,只怕不止是江湖正道,就算是邪道中人,大多数见了他,多半也要先心服口服的称一声“岳先生”。
不过是非对错,日后自有分辨,当即道:“岳掌门所言,晚辈无从辩解。不过两位大师既是费尽心力,将我救活,多半也不会真如信上所说,再取我性命。”
方证失笑摇头,道:“少侠多虑了,你既是风老先生的传人,自不可能会自甘堕落。”
方生也点了点头,随即又叹了口气,接口道:“少侠,只是你与黑木崖上的人结交,实属不该。”
凌靖微微一笑,心知他是说的“任大小姐”,当下也不反驳。忽然退后两步,冲方证和方生分别行了一礼,道:“两位大师的恩情,晚辈不敢或忘。只是“易筋经”乃是少林绝学,晚辈不敢有一丝妄想,就此拜别二位。”
心想,如今既已经得知玲珑就在少林寺中,那我自当想方设法将她营救出来。只是我如今的武功已经十去其八,也不能去学了这“易筋经”,回头就跟少林寺作对,还是按照先前的计划,去取另一门武功的好。
心中既已打定主意,顿觉精神为之一畅,只是苦了玲珑,只怕她还要在这里受一些苦,一想到此,心中又难免有些低沉。
方证闻言有些愕然,道:“诸家正派掌门人想必都早已接到尊师此信,传谕门下。你就算身上无伤,只须出得此门,江湖之上,步步荆棘,诸凡正派门下弟子,无不以你为敌。”
他和方生均不知,其实凌靖早在两月之前就无法再动用内力,更不知他的硬功已经练到了当世一流水准,只道是这少年倔强,不肯改投别派,这才宁愿拼着犯险,也要决意离去。
凌靖心意已决,自不可能因方证的三言两语便改变心意,只是心想日后多半还要再上少林,与这两位高僧一番争斗,心中又觉歉意。
“等我恢复了实力,只需救走玲珑便可,却不能伤了少林寺中的僧人。”
玲珑的武功已属当世最顶尖的层次,而今他体内的“隐龙剑气”也已经晋升为八星剑气,剑气本身的威力肯定又比七星时更增不少,若能将之彻底降服,定当实力大增。到时自己两人合力,想要逃出少林寺应该是不难的。
第187章 伏击(求订阅)
凌靖去意已决,心中所想,无非是快点降服体内的“隐龙剑气”,待实力恢复后,再将玲珑给解救出来。
一旁的方生却道:“少侠,此事有关你生死大事,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凌靖微微一笑,却不置答,冲方证和方生各自一礼,转身便出了门。
出得门外,但见远处的天空蔚蓝一片,这少林寺虽说门墙甚高,建筑恢宏,看起来便如一个无法逾越的囚笼,但又怎可能囚得住这无边无际的天空。
顿时间,心中一畅,心想,这少林寺又有什么了不得的,迟早有一日我还要再回来闯一闯这里。
当下便回了先前的斗室之中,取了“帝龙古剑”和“燕语”古琴,负在背上之后,快步下了山去。
出了山门,没走几步,他回头一看,只见山门上所书“少林寺”三个大字异常刺眼,再往里看,一座座建筑高低起伏,鳞次栉比,一眼望不到尽头,心想:“也不知玲珑是被困在哪一个建筑里面。”
想到此处,不禁又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复又转身沿着石梯往山下走去。
这山道甚长,凌靖徒步走下嵩山之后,已觉饥肠辘辘,先前在少林寺之时,每日里粗茶淡饭,他嘴里都快淡出了鸟来,又逢身体受伤,已经许多时日未曾活动过手脚,这方才走了这点路,他头上竟已见汗。
“没有内力的日子真是难过啊......”凌靖感受着双脚的酸软,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若是换做以往,这下山的一点路程,只需施展轻功,片刻间便能走完,哪会像如今这般,竟把自己累的够呛。
下山之后,他一路往东而行,一边走,一边思考着日后的计划。
如今这“易筋经”已经不用再做考虑,那么还能选择的绝学级内功,无非就是华山派的“紫霞神功”、嵩山派的“寒冰真气”以及任我行的“吸星大法”了。
华山派如今行踪不明,也不知到了福州没有,若要去寻他们,风险太大,而且那个嵩山派的尖细到底有没有回去跟岳不群等人会合,也是个未知数。
至于嵩山派的“寒冰真气”,那也基本上是可以略过不提的,左冷禅本就是正道三大宗师之一,堂堂意境级的超级高手。
上次在“万门窟”中,他也是凭着“隐龙剑气”之利,才能与左冷禅斗个旗鼓相当。可是如今他的实力却只剩下了一二成,若要再图谋“寒冰真气”,那无疑就是在找死。如果自己真的送上门去找左冷禅,想必这老小子定是十分乐意顺手就把自己料理了的。
而且上次他和左冷禅交手之时,就隐隐发现左冷禅的武功似乎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阴阳相生,这个人的武功绝对要比原剧情当中的角色还要厉害一些。
“至于“吸星大法”么.....”凌靖一面赶路,一面却皱起了眉头。其实他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在计划着要把“吸星大法”弄到手中,毕竟若要论内力积累的速度,“吸星大法”绝对是当世最顶尖的。
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并不算长,满打满算也才一年多一点,这个身体的前任虽说悟性、资质也都还不错,但终究还是太过年轻,自身积累不够,所以内力一直是他的软肋,就算后来完成了多次系统任务,经过系统强化过后,他的内力也才堪堪进入二品境界,离一品都还差着许多距离。
不过若能将“吸星大法”学会,以他体内现在的五道少林真气,以及“五宝花蜜酒”的十余年药力,若同时吸收,到时候说不定便能直接突破到宗师级的内力。
而且对旁人来说,也许“吸星大法”的缺陷足以致命,原剧情当中,便是任我行苦心钻研多年,也依然未能化解“吸星大法”的缺陷,最后惨死于这门武功之上。
但对于他来说,这一切都不是问题,据他所知,这“吸星大法”乃是出自于北宋年间的“逍遥派”,彼时逍遥派武学分为“北冥神功”与“化功大法”两路。后来从大理段氏及星宿派分别传落,合而为一,称为“吸星大法”,但主要还是继承了“化功大法”一路。只是学者不得其法,其中颇有缺陷。
不过这些问题,对于他来说都是能够解决的,“吸星大法”之所以有缺陷,不过是因为没有得到完整的传承。想在“天龙八部”的剧情当中,“北冥神功”和“化功大法”两门武功是何其的蛮横霸道,就算段誉这个之前丝毫不会武功之人,只练成了北冥神功当中的两条经脉,便可以在西夏王宫的枯井当中把鸠摩智的武功吸得干干净净,而没有一丝后患。
更何况还有虚竹这个超级bug,集当世三大高手无崖子、李秋水和天上童姥超过两百年的内力于一身,也不见有任何反噬。
由此可见,原版的“北冥神功”和“化功大法”几乎都是没有缺陷的,他若是能学会“吸星大法”,到时只要待第四层天赋树开启之后,再将“吸星大法”提升为“北冥神功”,一切的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不过若要去取“吸星大法”,他却还需确定一件事情,当即继续往东而去。
行到傍晚时分,他离少林寺已经渐远,这时行至一处密林中的小道之上,天色昏暗,小道的前方根本一眼望不到尽头,四周寂寥无声,唯有不知名的小虫在林间嘶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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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靖想着自己的事情,缓步而行,双脚踩在砂石小道上,发出了沙沙声。
便在此时,忽然有一道银光从道旁的树丛中射出,银光化作了一点星芒,如流星一般飞向凌靖的腰间。
“嗯?”凌靖当即心中一跳,身上寒毛倒立,他方才一心想着自己的心事,倒是未曾想过居然会有人在路上伏击自己,而且这一击当真来的好快,只是一瞬之间,便已经刺到了自己身前。
“到底是谁?”他心中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眼见这一击来的迅猛,心知来人定是一个了不得的高手,哪里还敢怠慢,当即侧身在地上一滚,挪开数尺,这才差之毫厘的将这一击避过。
躲过这一击之后,他左膝跪在地上,右手连忙又在地面一撑,身子借力在空中翻了个跟斗,往小道另一个方向退开丈许,这才站定,凝神往前面看去。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颔下留着长须的宽袍老者立在数丈之外,手持一柄银色长剑,正目光冷冷的盯着自己。
此时虽然光线有些昏暗,但凌靖依然能看清那老者的面容,但想了一想,却并未想起这老者到底是谁,也不明白,这老者为何会在这半道上伏击自己。
“老先生,晚辈并未记得与你有过照面,何以要在这半道上伏击在下?”凌靖皱着眉头,开口道。这老者剑势凌厉,绝对是个高手,如非必要,他也不想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多树仇敌。
那老者阴测测的冷笑一声,双眼微微一眯,眼中寒光乍现,冷声道:“你和你的同伴杀了我的弟子,你说我为什么要杀你?”
凌靖眉头一挑,再去看这老者的身形,只见他双脚站定,但左足却微微靠后,左手垂于身侧,捏了剑指,右手长剑斜往前指,这个架势看起来倒是颇为熟悉。
“这是......”他微一沉吟,随即眼前一亮,“是了,这是昆仑派剑法的起手式!”
心念一转,已然明白过来,这个老者肯定是为那个谭姓昆仑弟子报仇来了,只是这老小子时机把握的如此之准,正好在自己离开少林寺的半途中伏击自己,看来定是早有预谋的。
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凌靖便知与这昆仑派的老者已经无法再说和,毕竟当时任大小姐也是为了自己才杀了那昆仑弟子的。
当即心中一定,哈哈大笑了一声,道:“原来你们昆仑派的人向来就是喜欢偷袭、暗算的么。当初你那弟子暗算我不成,反被我一剑制服,我那时还想不明白,何以这堂堂昆仑派的高徒竟会有此小人行径。不过如今我却是明白了,原来那位谭兄竟是得了前辈的真传,果真好手段!”
那老者闻言咬了咬牙,须发皆张,寒声道:“小子,任你伶牙俐齿,今日我也必会取你性命。我在这嵩山脚下守了你足有二十余日,日日都是在想如何取你性命,为我那弟子报仇。今日我就先你以的脑袋祭我弟子的在天之灵,待来日再去取那小贱人的性命。”
“哦,我明白了。”凌靖点点头,作恍然大悟状,笑道:“看你如此抓狂,难道那姓谭的小子不仅是你的弟子,而且还是你儿子不成?”
那老者面色铁青,不发一言,胸膛微微欺负,目露凶光。
“咦,难道还给我说中了不成?”凌靖微微一顿,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第188章 破正两仪剑法(求订阅)
其实凌靖不知道,这老者本是昆仑派掌门李敬言的师弟赵敬虚,一手昆仑剑法使的炉火纯青,在昆仑派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一身功夫只在李敬言之下。
而那个被任大小姐杀死的谭姓昆仑弟子,本名谭迪,乃是这老者的三弟子,但实际上,却是这赵敬虚的私生子,平素最得他的宠爱。
如今谭迪身死,这赵敬虚自然是气炸了肺,急欲替儿子报仇,这才星夜赶到嵩山。只是当时凌靖在少林寺中养伤,在方证等人的庇护下,赵敬虚自然不敢有丝毫动静。
往后二十余日他便一直耐心的在嵩山脚下等待,自从凌靖一离开少林寺,他立刻就得到了消息,这才一路尾随,行至这无人的林间小道之后,便突施暗算。
“小子,我要你死!”赵敬虚也不知是因为儿子的死而怒极攻心,还是被凌靖叫破了心中隐藏多年的秘密,恼羞成怒,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
“呵呵,怕你啊!”凌靖双眼紧紧凝视着赵敬虚的身形,不敢有丝毫懈怠。如今他重伤未愈,身手也不怎么灵活,遇到赵敬虚这种老一辈的成名一代高手,还是有些吃紧。
赵敬虚心中已然大怒,恨不得立时便将这个小子碎尸万段,身形一闪,已经冲出丈许,右手长剑在空中抡成了一道圆形的银光,接着双足连点,欺身上前,右手举剑斜着往上一抡,圆形剑光顿时往凌靖胸口划去。
“咦,这是什么剑法?”凌靖看着赵敬虚的剑法,心中微微一奇,他自行走江湖以来,鲜有碰到过昆仑派的弟子,上次与谭迪交手,也是两招即败敌,根本看不出他武功有什么出奇之处。
只是如今这昆仑剑法在赵敬虚手中使出,又是别开生面,声势惊人,光是这一剑,就是着实不简单的。
不过这一招声势虽惊人,但是凌靖还是一眼便瞧出了其中的破绽,当即斜着往右下方退出两步,接着双足一错,贴着那道剑光,转身往前一冲,欺身到了赵敬虚的右侧,“帝龙古剑”连鞘一起,一剑点向赵敬虚左肋。
“这小子好高明的眼力。”赵敬虚一剑落空,顿时面色一沉。眼见这小子一剑刺向他左肋,他若回剑格挡,已然来之不及,但他却仗着功力深厚,当即身子向后一倾,足上用力一蹬,便贴着地面滑开了数尺。
凌靖如今身子已不大灵活,动作难免便慢上了数拍,这一剑本已抓住了赵敬虚的破绽,如能再快得几分,当能刺中他左肋,但如今武功已经大不如前,这一剑顿时便落了空。
他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却也并不着恼,只是凝神以待,静候赵敬虚再次出招。
赵敬虚心中微凛,心道,这小子剑法好生高明,我若不使出真本事,只怕还奈何他不得。
目光闪烁之间,只见他身子一晃,往前左踏两步,又退后半步,之后又接着连换数次步法,飞速冲了上去。
凌靖皱眉看着对方的步法,心中微微吃惊,自然是看出了这套步法的不凡之处,当即仗剑护在身前,凝神锁定赵敬虚的身形。
赵敬虚身形连续变换,欺身上前之后,身子已经连成了数道光影,接着飞快的一剑刺向凌靖右肩。
凌靖见他步法怪异,隐隐间竟与“易经”八八六十四卦暗中相合,心中更是一凛,连忙使出“拔剑术”。电光石火之间,一剑出鞘,无声无息的削向对方右手腕。
他的“拔剑术”早已是中级満阶,就算如今身子不适,这一剑依然是快若闪电,后发而先至,剑锋只是一瞬之间,几乎已经贴上了赵敬虚的手上皮肤。
赵敬虚心中大惊,这一剑自然便再也刺不出去,连忙将手臂一抬,脚下连换数步,身子几经转折,这才避了开去。
他面色铁青,实在不信这小子居然会有这般高明的剑法。当即又换了步法,身子折而上前,便在要贴近对方前方的时候,忽然又是一变,已然绕到了凌靖身后。
“好小子,这一剑我却要看你如何接得住。”赵敬虚绕到凌靖身后,抬手又是一剑,剑光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弧线,斜斜向上,撩向凌靖的后背。
凌靖身形不动,却非是不想动,而是实在没有力气能跟上赵敬虚的步法,眼见赵敬虚转到了自己身后,当即微微皱了皱眉。
“难道这人使的是昆仑派“正两仪剑法”?”他见对方步法古怪,但剑法却能与步法隐隐相合,更增数分威力,心中已然有了猜测。
昆仑派有“正两仪剑法”,华山派有“反两仪刀法”,其实说到底道理都是差不多的,他曾经在思过崖密洞中见过“反两仪刀法”,如今再逆向一推,很容易便猜出了赵敬虚使的这门“正两仪剑法”的精要之处。
当即微微一笑,却并不转身,只是将“帝龙古剑”斜向下抡了小半个圆,接着手心一松,反手握住剑柄,一剑刺向身后。
这一剑来的巧妙,简直精湛到了巅峰,竟是丝毫不差的刺向赵敬虚的小腹“关元穴”。
“这.....”赵敬虚眼见这从身下刺来的一剑,顿时面上一滞,如见鬼神,简直吓破了胆。
“正两仪剑法”乃是昆仑派的镇派武学,若论精妙之处,绝不会输于五岳剑派任何剑法,但眼见这小子一招又一招的破掉自己的剑法,心中竟没来由的慌张起来。
“这小子难道学过我们昆仑派的剑法?”他心中只能想到这么一个猜测,但眼见对方这一剑实在太过凶险,若是一不小心,自己“关元穴”被刺,这辈子也就休想再动武了。
他心中微沉,这一剑竟是又使不下去了,但心中兀自不甘,又连续变换步法,一招一招攻向凌靖。
凌靖以不变应万变,本来他如今也跟不上赵敬虚的速度,不过这老小子好死不活的偏要用“正两仪剑法”来对付自己,那自然是好得很了。
他将“反两仪刀法”逆向一推,已然将赵敬虚的剑法招式料定了七八分,之后又仗着“独孤九剑”的神妙,屡屡料定先机,如此接了四五十招,赵敬虚竟而没有一招是使全了的,时间越是往后,赵敬虚的脸色便越是发白起来。
第189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为什么最近总是有看盗版的人跑来书评区大放厥词,你顶着个初v号,却连一个粉丝值都没有,说实话,我看到过后很郁闷。看了盗版,觉得我写的不合你心意,还非得跑来骂我几句才开心?这是哪里来的神优越感。)
凌靖和赵敬虚一守一攻,如此来来回回,片刻间,已经连拼了四五十招。
赵敬虚攻的极快,一剑接着一剑,一招连着一招,中间几无空隙,招式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这“正两仪剑法”乃是从四象八卦中变化而出,总共有八八六十四种变化,放在当世,已经算是极为复杂精妙的剑法。
便是那林家威震江湖的“辟邪剑谱”也不过才七十二路剑法罢了,由此而知,这“正两仪剑法”已经算得上是十分成熟精湛的剑术。
但是赵敬虚连使数十招过后,额头却已经微微见汗,神色前所未有的慌乱。
他在昆仑派中学艺多年,自剑法大成以后,屡经恶战,却还从未遇到过如此诡谲难缠的对手,似乎自己每一步的动作都会被对方提前看破,不管自己使出什么样的招式,均会被对方半路截断。
“这小子、这小子......”赵敬虚心中慌乱,又是一剑刺出之后,手上竟微微一颤,剑尖往左偏了数分。
“咦!”凌靖眼见对方剑招中露出这么大一个破绽,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当即一剑斜削,挡住了对方的剑刃,随即脚下一点,往前冲出,“帝龙古剑”紧贴赵敬虚的剑刃,一剑削向对方握剑的五指。
“糟糕!”赵敬虚心知自己适才分了心,所以剑法中才露出了这么大一个破绽,如今被对方抓住机会,这一剑可不好躲了。
凌靖这一剑可是牢牢抓住了赵敬虚剑法中的破绽,“帝龙古剑”一掠向前,贴着赵敬虚的长剑剑身,发出了“噌噌”之声,霎时间,只见两人间火花四溅,一道银光倏地削向赵敬虚的右手五指。
赵敬虚心知这一剑躲之不过,心中一狠,竟而手心一松,弃了长剑,一掠往后退去。
他跟这小子斗了这么多招,早已知晓这小子如今似乎体虚力乏,动作迟缓,先前接了自己这么多剑,也多是守在原地,以极其不可思议的方式与自己拆招。
如今自己这一退,这小子自然是追不上的。
凌靖眼见赵敬虚撒手撤剑,飞掠退开,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这个老小子剑法不弱,而且内力更是深厚,这一退之间,便如飞燕横空一般,速度快到了极点。
他虽有心追击,如果能乘势再使几招,必定能把赵敬虚逼的狼狈不堪,但奈何此时身上乏力,步履维艰,只能眼睁睁看着赵敬虚退开了数丈。
他心中有些无奈,但面上却哈哈大笑了一声,讽道:“老家伙,你不是说要杀我么,如今连剑都没了,你还要怎么杀我?”
赵敬虚落在远处,手上空无一物。他的那柄长剑正落在凌靖脚下,这时,只见凌靖抬起一脚,便将那长剑踢入了道旁的树丛之中,“咯噔”一声之后,也不知那长剑到底被踢到了哪里。
赵敬虚眼看对方如此放肆,面色更是铁青一片,寒声道:“小子,你不要太猖狂......”每说一个字,眼中都有寒芒在闪烁。
凌靖嘴角微微一翘,脸上露出一丝嘲讽,心说,如今生死相搏,还谈什么猖狂不猖狂的,难道我对你好言相劝,你就会转身回你的昆仑山去?
他又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傻小子,也不像令狐冲那般愚忠愚孝,对这些所谓名门正派的高手自来便没有什么敬意,如果不是现在身上有伤,早就上去一剑将这老小子给斩了。
赵敬虚将对方的脸色收入眼中,心中更是愤懑,他的地位尊崇,在昆仑派乃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何时敢有人对他摆这种脸色。
他心中怒极,奈何如今手上已经没有了趁手的兵刃,如果再斗起来,只怕更会束手束脚。当下心念一转,双眼微微一缩,忽然欺身上前,踩着“正两仪剑法”的步法,身子不住变换,又迅速接近了上去。
凌靖瞧着赵敬虚的身形,双眼微微一眯,不知这老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如今这老小子剑都被自己打落了,难道这人还想跟自己比拼拳脚功夫不成?
他眉头一皱,觉得有些不妥,昆仑派以剑法见长,于拳脚功夫方面却没有什么多大的名声,那如今这老小子到底是想干嘛?
他的双目紧紧锁定着赵敬虚的身形,片刻不敢松懈。
很快,赵敬虚就已经闪到了凌靖的右下方,离凌靖约莫还有两丈的距离,便在这时,只见他右手大袖一挥,五指指缝间各自夹了一根银色长钉,这长钉表面光滑,十分细长,尖端处寒光湛湛,隐隐间却又闪烁着淡淡的绿色光芒。
“咻咻咻!”
赵敬虚身子一侧,大袖挥出,五道寒光顿时从手上飞出,其中两道在前,射向凌靖右肩,之后两道居中,却是射向凌靖胸口,而这最后一道来的最慢,却是径直射向凌靖小腹左方。
“这老小子原来是打的这主意。”凌靖一见这数道暗器袭来,顿时目光一闪,已然看出了赵敬虚的暗器手法。
这暗器名为丧门钉,乃是昆仑派的独门暗器,那暗器上绿光闪烁,显是涂了剧毒的,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什么差错的话,这暗器上的毒药便是青陀罗花之毒,见血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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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知这暗器和毒药的霸道之处,自然不敢再有丝毫小觑之心,当即手腕微微一转,“帝龙古剑”的剑脊顿时转向前方,随时准备出手挡住这暗器。
如今他的速度大不如前,想要躲避,自然是来不及的,为今之计,只能一一将这五道暗器击落。
那五道丧门钉先后射出,每一道都咬住凌靖身上的要害之处,空气中传来了轻微的“嗤嗤”声,却是这丧门钉速度太快,与空气摩擦发出了声音。
赵敬虚阴沉着脸,暗器出手之后,便即冷笑了一声,然而便在此时,却听那半空中忽然传来“铿铿铿”的几声,接着便见赵敬虚脸色一僵,五道暗器竟然短暂的滞留在了半空。显然是另有其人,同样用暗器击中了他射出的丧门钉。
“嗯?”凌靖眼见有人出手帮自己解围,不禁也是微微顿了顿。这赵敬虚的暗器手法不弱,更兼之内力浑厚,这暗器一出手,速度已是快到了肉眼难以捕捉的程度,却不想还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同样用暗器将之一一击中。
显然,来人的暗器手法绝对还要在赵敬虚之上。
“难道是她?”凌靖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然而那出手之人,却还不是在击中五道丧门钉之后,便就此罢休的。昏暗的光线中,只见斜下里又有数道细小的微光激射而出,“铿铿铿”数声之后,只见那滞留于半空的五道丧门钉竟而掉头一转,便又朝着赵敬虚的方向倒射了回去。
“哈,看来还真是她。”凌靖一见这来人神乎其技的暗器手法,顿时心中一定,脸上也露出了放松的神情。
但是赵敬虚在另一头,却是面色大骇,前一刻的笑容立时便僵硬在了脸上,他是全然没有料到自己的暗器去时甚快,这来时却也是十分迅捷,以致自己竟不知该如何躲闪。
便在他微微错愕的瞬间,那五道丧门钉已经射到了他身前。
赵敬虚心中一乱,连忙狼狈不堪的侧身闪避,脚下连换数步,边躲边退,身子歪歪扭扭,姿势好不可笑。
凌靖见此人自作自受,被自己的暗器逼的左支右拙,心中顿时觉得啼笑皆非,忽然之间却听“哎呦”一声,正是赵敬虚一时间躲避不及,被自己的暗器割伤了左臂。
“哈哈。”凌靖当即大笑出声,哂道:“老家伙,你这暗器的滋味可怎么样,我看你方才可是十分享受啊。”
赵敬虚中了自己一钉,顿时神情大乱,这时根本来不及斥骂凌靖,手忙脚乱的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拨开瓶塞,举着瓷瓶便往嘴里倒去,似乎生怕下一刻这瓷瓶里的东西便会消失一般。
凌靖心知那瓷瓶中的东西必定就是青陀罗花之毒的解药,此时虽有心想上去砸烂这瓷瓶,但脚下却如装了铅块一般,竟迈不动一步。
他微微叹了口气,然而便在那赵敬虚仰头吞服解药之时,一道寒芒却如流星一般径直射向了赵敬虚的喉咙处。
“嗡(嗯)......微(卑)痞(鄙)!”赵敬虚毕竟不是什么草包,听风辨器之术十分不弱,当下发现这暗器来袭,只得用嘴咬住瓷瓶,腾出双手,接着双手大袖奋力往前一拂,一股磅礴的劲气喷薄而出,将那暗器卷了开去。
可是自始自终,那使暗器的人都没有露面,赵敬虚心知今日只怕自己已经讨不了好,多留无益。而且自己居然被本门独门暗器打中,可是摆了好大一个乌龙,心中难堪,连狠话也来不及放一句,最后只是恨恨看了一眼那满脸堆笑的可恶小贼,接着转身一纵,便消失在了树丛中。
第190章 涟依的到来(求订阅)
那昆仑派的赵敬虚一走,这一截林中小道顿时又变得十分寂静起来,傍晚时分,归巢的鸟儿成群结队的划过天际,发出了叽叽喳喳的叫声。
凌靖将长剑收入剑鞘之中,却见那林中之人还不现身,当即扫了两旁的丛林一眼,接着看向某处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难道非要相公揪你出来打你的屁股,你才开心?”
林间忽然传来一声娇嗔,接着便见一个身着紫衫的俏丽身影,从凌靖右下方的丛林中轻飘飘的飞了出来。
那紫衫女子身形高挑,眉目如画,一双眼睛便如天上的明月一般,清澈而明亮,只是此时脸含薄怒,看着那道旁的男子,俏脸上有一层淡淡的红晕。
涟依莲步轻移,走到凌靖身边,抬起头轻轻望着他,一双水盈盈的眸子里便只有一个人的身影。
“公子,我刚才可是救了你呢,怎地还未见面,你便又取笑我?”
凌靖哈哈一笑,捉住涟依的一只手,轻轻捏了捏,然后道:“别人就是想让我取笑,我还不乐意呢。倒是你这个小丫头,还不给我老实交代,怎么没有在家里好好待着,却跑到嵩山来了?”
对于涟依的到来,他真的有些意外,虽然方才从那暗器的手法之中,便几乎已经肯定是涟依在替自己解围,但此时真的见了面,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吃惊,当然在吃惊之余,心中还是十分欢喜的。
涟依嘻嘻一笑,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之后又眨了眨眼睛,道:“如果我不来的话,那公子刚才可就要吃亏了。”
其实自从凌靖离开开封的府邸之后,她便已经在那里待不下去了,她的性子本清冷,也不习惯在府邸中日日被人伺候着,过那种养尊处优的日子。
而且心中始终挂念着凌靖的安危,一直心神不定,在府中待了月余之后,见凌靖迟迟不归,心中有些不安,便再也静不下去,决定出来寻他。
之后她便在江湖中连续打探了数日,偶然从几个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口中得知,前些日子有一个重伤昏迷的少年被人送到了少林寺求医,听其描述,与公子的情况倒是十分相似。
她上前与这些人旁敲侧击的一问,愈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之后便星夜赶往少林寺,不想却在半途中适逢公子正跟一个老者交战。
所以之后便有了先前一幕的发生。
凌靖闻言却只微微一笑,并未反驳。其实刚才一番争斗,别看他貌似一直都是游刃有余的应付着那昆仑派的赵敬虚,其实他自己的情况只有自己才最清楚。
他现在的身体,几乎完全就是一个空架子,自从前次被方生重伤了之后,不仅是内功,便连外功、臂力也受了不少影响,行动间,颇为不便,剑法招式使起来也极不灵光,要不然方才也不会一直采取守势了。
若不是涟依及时赶到,以神乎其技的暗器手法吓破了赵敬虚的胆,最后他到底能不能将赵敬虚惊走,也还是个未知数。
想到此处,便不由叹了口气,这可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了,今日之事若是放到以往,就是十个赵敬虚,自己又有何惧哉。
涟依见他面色有异,又忽然叹气,所谓心有灵犀,很快便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心中柔情顿生,柔声道:“公子,等你治好了伤,咱们再去昆仑派找那个老家伙算账也不迟的。”
听到涟依柔声劝慰,凌靖笑着点了点头,道:“放心吧,相公可没有你想象的那般脆弱。不过你刚才有一句话可是说到了点子上,这治伤一事,可是再也拖不得了。”
其实一说到“治伤”一事,涟依心中便不由有些发紧,她近来也是查阅了不少医书古籍,却也从未发现有类似公子这般的病症,他体内的真气古怪,居然能吸人内力,这绝对是前所未有之事。
一想到这些,她心中顿时又不安起来,低声道:“公子,你可想到什么治伤的好法子?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咱们便从此退隐江湖,再也不动武了,那样的话你也不必再担心体内那道真气会再作怪。”
她心中其实满含期待,如果能和公子自此隐居,逍遥一生,那想必会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但同时却也知道,以公子的天赋和武功,若是果真如此,他想必一生都会十分寂寞吧。
凌靖闻言叹了口气,现在的情况可不是他想退便能退的,而且就算要退,也要先把玲珑解救出来再说。
转头看着少林寺所在的方向,他的目光逐渐变得深邃起来,沉默了片刻,道:“退隐江湖是不可能的。有一件事,就算拼了命我也必须要办到,更何况我的伤势也并非就是全无治愈的机会。”
涟依心中一叹的同时,又忍不住一喜,笑道:“我就知道公子一定有办法的。”
凌靖伸手在涟依的琼鼻上轻轻刮了刮,看着涟依如玉的俏脸,心中的计划又开始浮现出来,想了片刻之后,沉声道:“如果要治伤,咱们必须还要赶在一个人的前头。”
想要直接从任我行手中套出“吸星大法”,那无疑是痴人说梦,但任我行囚居西湖牢底十二载,本以为再也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便将“吸星大法”刻在了身下的石板上。
只要他能得到这块石板上的心法,自然就万事大吉,至于任我行......他猜测西湖梅庄一行,如此重要的一幕剧情,绝对会触发系统任务,到时就看系统到底做什么安排了。
他跟任我行非亲非故,而且深知此人只要一出山,必定又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所以打心里,他根本不想把这个人放出来,到时若系统没有类似的任务要求,他绝对会取了秘籍,转身便走人。
如果不是看在任大小姐的面子上,他估计一剑杀了任我行的心都有,这个人,才是这个世界中的一大祸害。
第191章 向问天(求订阅)
涟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公子会说,这件事还需抢在另一人的前头,但只要是公子说的,她自然就会尽全力去做好。
当下虽然不解,但却并没有多问,只是道:“公子,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凌靖轻轻捏了捏涟依的脸蛋,其实心中最是喜欢涟依这温柔可人的性格,笑了两声之后,并未多作隐瞒,便将自己之后的计划一一道了出来。
涟依听完之后,小嘴微张,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显然想不明白为什么公子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这等辛密就算是监察天下的锦衣卫,也根本没有探听到过丝毫讯息。
“公子,你说的都是真的?”涟依有些惊疑的问道。这件事如果是从另一个人口中道出,她绝对会以为对方是在信口开河,但公子适才说的如此郑重其事,显然不像是在说笑。
“当然。”凌靖微笑着点了点头,任我行被东方不败暗算囚禁这件事,在当今的江湖中估计只有寥寥数人知道,就算是贵为日月神教光明左使的向问天,也是整整花了十二年才查清事情的真相。
如果这件事在江湖上传扬开来,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
涟依闻言,心中依然还是一肚子的疑惑,心想如此隐秘的事情,而且还是发生在十多年前,那公子到底是怎么得知其中内幕的。
对于涟依的疑惑,凌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未继续再做解释,他是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先知先觉就是他最大的优势,不过若要说出来,难免就有些惊世骇俗了,即便涟依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但这种近乎神怪的事情,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好了,咱们也该出发了。”凌靖微微吸了口气,目光往东面看了过去,他的眼神深邃,双眸漆黑,这一眼便似乎穿过了数里的山水丛林,看到了非常遥远的地方。
涟依点了点头,凌靖微笑着将她脸边的一缕青丝拨开,两人便又一路往东而行。
凌靖一面走着,一面心思急转,如今涟依既是来到了自己身边,那这次的计划便又多了几分成功的可能。
不过算算时日,这个时候,向问天也该彻底查明了十二年前的真相,就是不知这时候他到底有没有反出日月神教。
想到此处,他便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如果向问天这时还未反出明教,那么自己就算是占尽了先机,因为从心里来说,他并不想跟向问天合作,同时也不想此人先行到了梅庄,打草惊蛇。
因为如今的剧情,由于自己的到来,已经大变了模样,虽然主线依然明朗,跟自己所知的剧情发展方向差不了太多,但是令狐冲这个最大的变数,却已经被自己亲手给扼杀了,没有“独孤九剑”的令狐冲,充其量也就只能算是一个江湖二代弟子当中的顶尖好手,已经无法再影响到这个世界主要剧情的发展。
如此说来,那么这个世界的向问天就注定不可能再遇到令狐冲,也无法再利用令狐冲的剑术逼“江南四友”跟自己赌斗,那么单凭他孤家寡人一个,真的还能使出那瞒天过海之计,成功将任我行给解救出来吗?
凌靖如今怕的就是向问天会早自己一步到达梅庄,那样的话,无疑只能是打草惊蛇,于自己的计划十分不利。
西湖梅庄的所有机关他都尽数知晓,如果自己能赶在向问天之前到达梅庄,利用自己的先知先觉,以及“江南四友”内部的嫌隙,想要谋得西湖牢底的那块石板,绝非是太难的事。
不过在自己两人启程赶去杭州之前,还是得先确定一下向问天的动向。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天色已经愈发的昏暗下去,天空中落单的飞鸟偶尔发出了“呱呱”的鸣叫声,除此之外,道上更是看不到一个行人,四下一片寂静。
走了几里路过后,凌靖和涟依穿过一片松林,眼前出现了一片平野。
平野上空荡荡的并无一个人影,此时光线昏暗,两人的视线落到十余丈外,便再也看不清其他东西,只能朦朦胧胧的瞧见模糊一片。
“涟依,我们上去看看。”凌靖说了一声之后,便径直往平野中走去。
如今他虽然已经改变了许多事情,但却还影响不到黑木崖上的向问天,如果他的记忆并未出什么差错的话,原剧情中,向问天在逃出黑木崖之后,曾一度被正魔两道的许多高手一起追杀,他一路逃遁,有一场非常关键的恶战应该就是发生在此地。
不过在这个世界当中,这件事到底是否已经发生了,对于他来说,十分重要。
两人缓步走到平野之中,凌靖眉头紧蹙,不停观察着四下的环境,而涟依东张西望了一番过后,又十分疑惑的看着凌靖的侧脸。
两人行了十余丈远,只见地上留有许多杂乱无章的脚印,某些地方还有深深的划痕,偶尔甚至还能看到断裂的兵刃散落在周围,地上血迹斑斑,显然是曾经在此地发生过一场恶战。
凌靖心中一沉,看来自己似乎已经晚了一步,向问天已经是从黑木崖上叛逃了。
“现在只能希望向问天叛逃的时间不会离现在太久。”他叹了口气,走到一滩血迹面前,看了两眼之后,便蹲下去用手指轻轻蘸了蘸。
“这血迹还有些微微粘稠,看起来应该就是最近两三日才留下的。”他心中微微一喜,又用鼻子轻轻嗅了嗅指上的血迹,心中愈发肯定,向问天和正魔双方的那场恶斗应该就是发生在近日。
“还好不算太晚。”凌靖站起来擦干净了手上的血迹,向问天被正魔两道的高手追杀,想要摆脱这些人,绝非易事。
就他所知,这次参与围剿向问天的人,有黑木崖上的许多好手,也有昆仑派、峨眉派、泰山派、青城派等诸多名门大派的高手,虽然向问天此人身手不凡,隐隐已经到了超一流的水准,但若想脱身逃命,没有几日功夫只怕是不可能的。
“现在才是真正到了争分夺秒的时候了。”凌靖看了一眼平野的尽头,目光遥遥望向远方,似乎在昏暗的光线中,已然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白须老者,正在山间不住狂奔,手上系了铁链,身后影影绰绰,刀光剑影,厮杀声不断。
“涟依,我们走!”凌靖顿了片刻之后,转身便往东南方向走去,如果不能赶在向问天之前到达梅庄,自己的所有计划多半就只能是一场空了。
“嗯?”涟依问问一怔,见公子急匆匆的转身便走,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自己还是连忙跟了上去。
......
与此同时,便在那平野东北方向数十里外的一处深山之中,一个披头散发,面有白须的长袍老者正在山道上不停疾驰,他一面风驰电掣的往群山深处跑去,不时又会回头怒骂几句“他奶奶的”、“王八蛋”。
这老者身材高大,双目炯炯,在这崎岖蜿蜒的山道上竟是如履平地,一步跨出两三丈远,显然轻身功夫极其高明。
他背上负了一只血淋淋的生马腿,鲜血染红了他的背上衣衫,嘴角还有大片血迹,双手手腕上各有一个铁镣铐,两头系了铁链,看起来便如刚从狱中跑出的逃犯一般。
在这老者身后数十丈外,一群服饰各异的武林中人正在不住追逐,这群人少说也有七八十个,其中有僧有道,有使剑的,也有拿铁枪的,各种兵刃千奇百怪,显然不是同一个门派的人。
“向问天,你乖乖投降吧,你跑不掉的!”
忽然之间,人群中传来一声呼喝,接着便见影影绰绰数十名高手施展轻功,朝向问天这方急追上去。
“他奶奶的,一群混蛋!”向问天一边逃遁,一边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这群人阴魂不散,越追越紧,忽然间大骂了一句,双手往上一抬,接着两手一错之际,手上的铁链顿时荡到了脑后,将背上那马腿卷了起来。
向问天卷起背上的马腿,双手一挥,便将这马腿扔到了深涧之中,他看了他空中的马腿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可惜之色。
他被这些人追进山中已经足有三日,这荒山之中,可是很难找到什么吃食,而且如今又有这么多混蛋在后面追赶,他哪里又有时间去另外寻找食物。
他先前完全就是靠着这几十斤重的马腿才能充饥,要不然可没有力气与这些混蛋纠缠这么久。
可是眼见这些混蛋越追越急,背上负了这几十斤重的东西,轻功自然不能发挥到极致,当机立断之下,不得已便将这马腿扔到了深涧中。
再奔得数十丈,只见前方山道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岔道,向问天忽然大笑一声,转身朝后面吐了一口唾沫,在昏暗的光线中,身子忽然一矮,便如一只迅捷的黑豹一般,一个纵身便往左边那条山道冲了过去。
第192章 你追我赶
向问天在山中逃了一夜,身子已经疲乏,但眼见身后还有十余个身影紧追不舍,呼叫声竟然越来越近,显然追来之人也均是轻功高手,心中又忍不住暗骂了一声晦气。
但他也知道这最后追上来的十余人才是这所有人当中真正的高手,光是这一身轻功和悠长的内力,便非是一般高手所能及得上的。
“看来只要解决了这些人,我便能彻底脱身了。”
向问天心中一动,回头看了一眼那十余个身影,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他在江湖上有个别号,叫做“天王老子”,自来便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如今被这十余顶尖高手追杀,心中竟没有丝毫惧怕,反而豪情顿生,想把这些人给一锅端了。
向问天在山道上越跑越高,彼时晨雾未散,奔至半山腰以上,只见前方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双眼竟然连一丈远外的东西都看不清。
而同时,这眼前的山道也是越来越窄,根本不能容三人同时掠过。
向问天看着眼前的浓雾和这蜿蜒窄小的山道,忽然心中一动,回头看了一眼那十余个追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再奔几步,将过一个山道的拐角之时,向问天折身转过之后,忽然便停了下来,身子紧紧贴住山壁,屏住呼吸,只听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片刻后,当先追来的两人奔跑最是迅速,冲在最前,浓雾中没见到向问天的身影,直至奔过向问天身侧,这才察觉,待要停步转身,向问天迅速将双掌推出,既狠且准,那两人哼也没哼,便掉下了山涧,过了一会,才腾腾两下闷响,身子堕地。
向问天收回双手,当即嘿嘿一笑,心道:“这两个混蛋平日里耀武扬威,追的老子好不狼狈,还说甚么“点苍双剑,剑气冲天”,他奶奶的跌入这山涧之中,烂你个臭气冲天。”
他眨眼间便杀掉两个高手,而且这两人还死的极为憋屈,便连自己的面也没瞧见,被被推下了深涧,一命呜呼。这多日来积郁的闷气总算一扫而空,只是心知后面那些人多半心中已经有了防备,可不能再故技重施了。
当即大笑一声,又再往前逃去,心想:“此去仙愁峡,还有十来里路,只要一到了峡口,便不怕那些混蛋了。”只是转念之间,又想到:“这些混蛋追了我这么多日,平白浪费了我这么多时间,若是耽搁了我的大事,到时老子一定回头一个个上门去杀你们全家。”
......
凌靖不知向问天此时尚还被正魔双方的人困于深山之中,但想到向问天此人武艺高强,又足智多谋,那些人至多只能阻得他数日,却不可能真的能伤了他性命。
而且向问天此番为救旧主,只怕是连性命都不顾了,一旦他脱困而出,铁定会日夜兼程的赶赴梅庄,那自己和涟依在路上也就耽搁不得了,如是不能先于向问天之前到达梅庄,到时只能是又生出许多不必要的变故。
凌靖着急赶路,当夜便和涟依赶到了最近的一处城镇当中,花了重金买了四匹宝马,两两换乘,一路往东而行。
过得两日之后,两人已经赶到了运河之上,这时又将马匹卖掉,雇了一艘船,一路往南而行。
两人不眠不休的奔行了两日,早已困倦,此时身在船上,方才敢稍作休息,但在此之前,又多付了一些银两,催促那船家以最快的速度南下。
如此便又过了七八日,凌靖一面在船上调理身体,一面又与涟依详细解释着西湖梅庄的情况。
西湖梅庄在江湖上名声不显,如果不是凌靖说出这个地方,只怕涟依根本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处所在。
不过这梅庄之中也真的算是藏龙卧虎,就是其中两个看门的仆人,当年也是在江湖上大大有名的人物。
想当年,“一字电剑”丁坚和“五路神”施令威在江湖中也都是赫赫有名的一流人物,可是如今居然甘心在这梅庄之中做一个仆役,那这四位庄主的武功到底又高到了何种地步,那便可想而知了。
凌靖面色凝重的将梅庄的情况一一道出,涟依听完之后,也不禁秀眉微蹙,道:“公子,那地牢的入口既是在那大庄主黄钟公的卧房之中,咱们若是想进那地牢,又怎么绕的开此人?”
心想:“如果公子方才所说没有什么差错的话,那这个黄钟公的武功只怕也只是比我稍逊一筹而已,但是那梅庄之中可还有另外三位庄主,如今公子有伤在身,一身武艺十不存一,若只有我们两人,只怕很难应付得了那四个庄主。”
凌靖心知涟依的顾忌,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忌惮那四位庄主的实力,光是那黄钟公的“七弦无形剑”便十分不好应付。
他揉了揉眉心,沉吟了片刻,随即道:“咱们这次去梅庄,只为取那地牢里的一块石板,这“江南四友”虽说武艺高强,但弱点却也十分明显。这四人耽于琴棋书画,喜欢附庸风雅,平日里肯定会露出不少破绽,到时咱们只需见机行事便好。”
说完之后,便又皱起了眉头,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大略的计划,不过这个计划却是建立在自己前世对“江南四友”的了解之上,若是其中出了一丝一毫的差错,那后果便十分严重了。
涟依点了点头,但见公子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便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这一天将到杭州,凌靖和涟依都刻意化装了一会儿,这才舍舟登陆,买了两匹骏马,乘马进了杭州城。杭州古称临安,南宋时建为都城,向来是个好去处,进得城来,一路上行人比肩,笙歌处处。
两人来到西湖之畔,但见碧波如镜,垂柳拂水,景物之美,直如神仙境地。涟依心中十分喜欢这处的美景,便道:“公子,常听人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今日亲见西湖,这天堂之誉,确是不虚了。”
第193章 探查(求订阅)
凌靖微微一笑,纵马来到一个所在,一边倚着小山,和外边湖水相隔着一条长堤,更是幽静。两人隔着老远便勒住了马缰,驻足湖边,身旁一排柳树青枝摇曳,微风中带着一股湖水清新的味道。
两人注目远望,只见那山脚下有一排石阶蜿蜒而上,顺着这石阶往上看去,转了几个弯,便见有好大一片梅林,老干横斜,枝叶茂密,想像初春梅花盛开之日,香雪如海,定然观赏不尽。
而在那梅林深处,隐隐又可见一座朱门高墙的大庄园,只是两人此时隔得太远,只能远远望见那庄园从梅林中探出头来的一部分,至于里面的情形,那便不得而知了。
“涟依,那里便是梅庄。”凌靖伸手一指那梅林深处,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道:“咱们总算是赶到这里了。”
涟依轻轻点了点头,目光望向那梅林深处的庄园,轻声道:“公子,我们是不是先去探一探这梅庄的虚实?”
“不急。”凌靖看着远处,略一沉吟之后,道:“咱们星夜兼程赶到杭州,虽说速度已是极快,但却难以料定那向问天此时是否也已经到了这里。如果这人已经抢到了我们前面,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他一直都没法确定向问天的行踪,自己两人虽说已经不慢,但若不能先把握住向问天的动向,那便有些太过被动了。
“我们先在这附近看一看,打听一下消息,不过也不能离那梅庄太近,以免打草惊蛇。”凌靖说了一声之后,便催动座下骏马,与涟依一道开始沿着湖畔慢慢往前行去。
两人骑着马,缓缓而行,这梅庄所在的这处地方,景致确实十分幽美,而且过往的行人很少,更增了几分幽静的感觉。
湖畔的空气微微有些湿润,日光洒满了湖面,湖上的微波都泛出了金黄色,偶尔又会有几只纯白色的野鹅在湖中游过,发出了“嘎嘎”的叫声。
凌靖和涟依一起行了片刻,但见路上行人稀少,竟连半个人影也瞧不见,让凌靖心中有些郁闷。
又走了一段距离,终于看见一旁的山道上有一个身材瘦削的汉子从山上走了下来,此人衣衫陈旧,面上还有些灰黑,腰间别着一把黑色大斧,背上还负了一捆木材,看起来应该是附近的樵夫。
“终于瞧见个活人了。”凌靖一见这樵夫,竟而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道:“这“江南四友”也忒会选地方了一点,走了半天才瞧见一个人影儿,看来这几人果真是想遁世隐居了。”
涟依见他叹气,忍不住掩嘴一笑。
凌靖策马上前,行到那樵夫跟前,道:“这位大哥,且留步。”
那樵夫见这一男一女两个衣衫精致的年轻人走到自己面前,顿时有些自惭形秽,偷偷瞄了一眼马上那如仙女下凡一般的美貌女子,脸上一红,不禁低下了头,道:“公子,有什么事吗?”
凌靖微微抱拳,道:“在下和夫人今日在此游玩,但见那山上梅林深处有好大一处庄园,有心想上去看一看,却不知这里的主人可喜欢见客?”
那樵夫微微一怔,随即转头指了指那山上的庄园,道:“公子说的可是那梅庄?”
凌靖点了点头,却见那樵夫面露苦笑,道:“公子,我劝你们还是别去那里了。”
“哦?大哥何出此言?”凌靖微笑着,问道。
“那梅庄的四位庄主已经搬来这里好些年了,但这几人脾气古怪,从不见客。那梅庄的大门就是一连几月不开一次,也是常有的事。”樵夫面露古怪之色,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凌靖心中一动,面上却叹了口气,似乎有些不甘心的又问道:“那这梅庄最近可有接待什么访客?”
那樵夫脸上的苦笑更甚,道:“公子别说笑了,我家就住在这附近,这梅庄岂止近来没有访客,就是这几年以来我都没见一个活人进去过。”
“这样啊......”凌靖微微叹了口气,似乎颇为遗憾,随即抱拳一礼,道:“看来这几位庄主是真的不喜欢见客,那我也就不去叨扰了。大哥,多谢了。”
凌靖转过身,冲涟依点了点头,两人便又策马离开了此地。
那樵夫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矗立半晌,心想,这世上居然还有生的如此好看的女子,啧啧,要是方才那姑娘能跟我说上几句话,那该有多好。
凌靖和涟依往前行了片刻,骑着马转过几个弯后,便渐渐往城里的方向走了回去,这倒不是凌靖不想再多打听一下,实在是周围无人可问,不得已才又掉头回去。
“公子,看来那向问天并未比我们先到,那我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涟依骑在马上,转头问道。
凌靖双眼望着前方,眼神有些飘忽,沉吟道:“那樵夫的话虽然可信,但我们最好还是要先自己确定一下才行。这样吧,今夜你就先去梅庄内查探一下情形,如果“江南四友”并未有什么异动,那就说明向问天是真的还没赶到杭州。”
“至于之后的计划,咱们再从长计议。”
那樵夫只是个普通人,而且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盯着梅庄的动静,所以对那樵夫的话,他还是有几分疑虑。
“嗯,那今夜我便先去梅庄看一看。”涟依点了点头,如今她的伤势已经大好,实力尽复,就是那梅庄最厉害的大庄主黄钟公,武功应该也要比她差上一丝,如果她进入梅庄之后,小心谨慎一些,应该很难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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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凌靖便留在了杭州城的客栈当中,入夜时分,涟依换了夜行衣,一个人悄悄去了梅庄。
若是换做以前,凌靖自然会亲自去梅庄探查,但如今他的武艺已经大不如前,这件事还是涟依去办,比较妥当,就算最后真的被人发现了,以她的武功,想要脱身应该还是不难的。
凌靖一个人坐在客栈的厢房之中,桌上摆了一壶酒,他端详着手中的酒杯,随即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如今他和涟依已经是在杭州城中,那所有的计划便可以开始施行了,不过向问天此人实在是个变数,还是得想个法子,先把他拖延住才行。
如若不然,等自己计划开始实行的时候,这人突然跳出了搅局,那可就十分不美了。
而且还有一件事,他到现在都还有些捉摸不透,今日他和涟依在梅庄附近逗留了许久,但他却始终没有接到系统的提示,如按常理来说,他现在已经是身在此幕剧情当中,而且这幕剧情还在这个世界的主线当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那系统怎会连一点提示都没有?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厢房内的窗户忽然“嘎吱”一声响了一下,一股凉风吹进房中,还带着一丝刺骨的寒意,桌上的烛火被风一吹,微微晃动了两下。
一个窈窕的身影闪到凌靖身侧,身上的夜行衣把她玲珑有致的身躯凸显的纤毫毕露,线条十分完美。
那女子笑道:“公子,那梅庄内十分安静,一切正常,似乎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如此便好。”凌靖心中一松,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道:“看来咱们是真的抢在了向问天的前头。”他眼中有精光闪动,思虑了片刻,又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向问天在近日内一定会赶到杭州,到时候咱们来个守株待兔,绝不能让向问天轻易接近梅庄。”
两人在客栈内歇息了一日,次日一早两人便又退了客房,在城外的码头附近找了一个住处。如果向问天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杭州,走水路那是一定的。
两日过后,时值正午,烈日当空,空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灼热感,码头上人头攒动,来来往往的旅客、挑夫络绎不绝,这里人声嘈杂,不时有笑骂声,吆喝声传来。
没过一会儿,一艘客船便在码头边上停了下来,船上的乘客一涌而下,形色各异,其中更是不乏一些江湖武人。
便在这时,有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从船上走了下来,他头上包了一块黄色的头巾,衣饰华贵,面色却有些蜡黄,但一双眸子却十分明亮,偶有精光闪过,显得十分精明。
这人背上背了一个行囊,那行囊鼓胀,显然装的东西并不少,行囊的上方一个卷轴的一头露在了外面。
那老者下船之后,“嘿嘿”笑了一声,之后稍稍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便即出了码头,一路往南而行。
码头外一处隐秘的角落中,凌靖双目紧紧凝视着那个老者,忽然对身边的涟依道:“涟依,我们快跟上去。”
他和涟依在这码头附近守株待兔了两日,一直没见到什么可疑的人,虽然他也未曾见过向问天的相貌,但这个老者身上带的那些东西却露出了十分大的破绽,他几乎有七成的把握,可以肯定那老者就是向问天本人。
第194章 高深莫测(求订阅)
涟依闻言并未多说什么,当即点了点头,和凌靖一起走出码头,紧紧跟着前面那个老者,一路往南追去。
向问天从码头出来之后,便迈开步子,大步往南而行,他的身材高大,一步踏出,远比普通人要走得远,而且他脚下动作很快,没过多久,便已经远远离开了那码头。
如此行了里许过后,周围已经几乎没了人影儿,道路两旁有一些起伏的小山包,有些地方,稀稀松松的有些树木。
再走几步,前面隐隐有流水声传来,向问天举目一望,便见前方道路上似乎有一座石桥,那“哗哗”的水声正是从那桥下的河流中发出的。
向问天的身子微微顿了顿,脑袋微不可查的往旁一偏,双眼斜着向后一瞥,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冷笑,随即紧了紧身上的行囊,便又大步往那桥上走去。
向问天的动作非常细微,但又怎么可能逃得过身后两人的眼睛,涟依秀眉微蹙,低声道:“公子,那人好像发现我们了。”
凌靖轻轻点了点头,脸上却丝毫不恼,只是轻笑一声,道:“不碍事的,我还怕这人实在太笨,到最后也发现不了我们。”
“嗯?”涟依脸上露出一丝疑惑,随即恍然大悟,掩嘴笑道:“公子,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心道:“原来公子根本就没想过隐藏自己的行踪,那他的打算便已经十分明显了。”
凌靖轻轻捏了捏涟依的鼻尖,笑道:“就你最聪明。”
涟依嘻嘻一笑,却见公子又快步追了上去,当即也紧随而去。
不及片刻,向问天已经走到了那石桥之上,他驻足停留在石桥中央,看着那小河中的流水,“嘿嘿”冷笑了两声,随即转过头来,朗声道:“身后的朋友,你们跟了我一路,难道就不准备出来让向某人认识一下吗?”
凌靖在后面听到向问天的声音,当即冲涟依轻轻点了点头,眨眨眼睛,接着从一旁转了出来,笑道:“前面的兄台可是黑木崖上的向兄?”
向问天双目一凝,但见这一男一女两个人都是十分年轻,气度不凡,但看起来却又十分面生,绝不是自己认识的人。
但这两人到底是如何识破自己身份的?
他此番来到杭州,早已经过易容改面,将原来的容貌遮了个七七八八,如今这一脸的蜡黄就非是他原来的面色,就算是以往黑木崖上的熟人站在自己面前,也多半会认不出自己。
他实在有些猜不透这两人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居然在自己一下船后就瞧出了自己的破绽。但这两人鬼鬼祟祟的跟踪自己,必定不会怀有什么好意,而且自己此来杭州,可是有一件天大的事情要做,绝不能让这两人坏了自己的大事。
向问天心念转动,忽然又哈哈大笑了一声,道:“这位小兄弟倒是好眼力。不过你一直尾随在向某身后,不知是个什么意思?”说完这句之后,双眼微眯,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冷芒。
凌靖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和涟依缓步上前,在离向问天还有数丈远的地方便停住了脚步,接着不急不缓的开口道:“其实在下的意思非常简单,不过是想借向左使身上的一样东西罢了。”
“哦?”向问天面露微笑,大马金刀的站在桥中央,看着对面的年轻人,似笑非笑的说道:“小兄弟,你该不是想借向某的顶上人头吧?”
“向兄说笑了。”凌靖朗声一笑,摇了摇头,道:“在下跟向兄无冤无仇,怎会想借你的项上人头。不过嘛......”他顿了一顿,方才又道:“向兄身上确实有一些东西,在下想借来看看。”
向问天面露冷笑,“嘿嘿”笑了一声,道:“哦?那小兄弟倒是说说,你看上向某身上的什么东西了。”
凌靖和涟依互望了一眼,随即转头看着向问天背上的行囊,微笑道:“向兄,你身后的行囊中,可是有“西山行旅图”、“率意帖”、“广陵散”和“神仙鬼怪棋局”四样当世罕有的宝物?”
向问天闻言忽然面色剧变,不自觉的便伸出右手摸了摸背后的行囊,只因这年轻人方才一番话居然说的分毫不差,自己这行囊中确实便是装的这四样传世珍宝,而且之后还会派上大用场。
但这年轻人怎会知道我行囊中装了这些东西?难道还在船上之时,这两人便已经跟上了自己?
向问天心念急转,他这四样宝物得来不易,其中有几样更是早就在世上失传了的,就是用价值连城来形容也不为过。
他此番带了这四样宝物,赶赴梅庄,正是因为知道梅庄的“江南四友”各好琴、棋、书、画,而且已经到了一种近乎癫狂的地步。这一次便是要投那四位庄主的所好,以这几样让他们根本无从拒绝的东西,逼他们出来见自己,到时只要再使些手段,也不怕这四个人不会就范。
凌靖一脸淡笑的看着向问天,只见他面色阴晴不定,目光不住闪动,似乎是有些太过惊疑了。
他心中一笑,并未再继续说话,他能得知向问天行囊中到底装了什么东西,自然是因为早已熟知了这一幕的剧情。
向问天此人不仅武功高强,更是智计百出,不过看他的脸色,似乎自己方才并未说错什么,这人现在虽然已经没了令狐冲这个助力,但这救任我行的法子,还是跟原剧情一样啊。
如此说来,那些被自己改动的一些剧情细节,似乎并未对这次的主线造成什么影响。
凌靖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意,更是让对面的向问天心中不安起来,心想,这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知道我这么多秘密?
他自认自己这次行事已经十分隐秘,几乎瞒过了江湖上所有的人,但怎地这忽然冒出了一个年轻人来,竟然把自己看的如此透彻,自己在他面前,便如毫无秘密可言一般。
第195章 交手
向问天心中有些不安,心想,这年轻人既然知道我包袱里藏了什么东西,那他是否也知道我此行来到杭州的目的?
但如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到底又是何时露出了破绽,竟不小心走漏了风声。
他自认向来行事谨慎,滴水不漏,此次所图之事,更是生平最紧要的一件大事,所以比之以往还要更加小心了许多。但对面这个年轻人,不管怎么看,似乎都透着一股子诡异的味道,也不知是何时被他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向问天的面色变幻不定,着实有些猜不透这两人年轻人的来意,当即沉声道:“小兄弟,你想要我包袱中的这几样东西?”
凌靖点头笑道:“向兄,在下只是想借你这四样宝贝欣赏一番罢了。如果向兄不介意的话,不如就先借给在下一用,也许至多十天半月以后,我就还给向兄了。”
他说话时,脸上带着笑吟吟的表情,语气客套,似乎是在与熟识的朋友打交道,但实则这话中的意思却十分霸道,当真与明抢无异。
“好狂妄的口气。”向问天闻言,心中冷笑了一声,脸色立刻沉了下去。
他在日月神教中担任光明使者已经多年,生性霸道,行事无所顾忌,手中也不知染了多少鲜血。但今日自己居然被一个年轻人给威胁了,当真是生平未有之事。
“小兄弟,向某人如今便站在这里,有本事你便自己过来从我手中把东西拿过去。”向问天只身站在石桥中央,冷哼着说道。
他身材高大,双目炯然,颔下白须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此番立在桥中央,自有一派高手的风范,当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向兄何必如此小气。”凌靖微微一笑,脸上却无着恼之色,依然是慢条斯理的说道:“在下先前已经说过,此番只是借向兄身上几件宝贝看一看,日后定当相还。向兄乃堂堂黑木崖上的光明使者,难道还真在意这几件玩物不成?”
向问天“嘿嘿”笑了一声,这几样东西如今简直比他的身家性命还重要,又岂能轻易拱手于人,说道:“小兄弟,你既然知道我这几件东西是宝物,但我跟你却是素不相识,怎能放心便把东西给了你?”
他见这年轻人一脸的和颜悦色,丝毫看不出对方到底有什么鬼心思,心中便愈发的忌惮起来。自己的底细对方显然十分清楚,但自己却对这两人一点了解都没有,不过这两人既然敢有恃无恐的来向自己索要东西,显然不会是什么庸手。
“这么说来,向兄是一定不肯借的了?”凌靖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语气淡淡的问道。
向问天哈哈大笑了一声,道:“小兄弟,我这东西就算借给你,只怕你也没本事接的下来啊。”
“哦?那我倒是要试试看了。”凌靖看着向问天,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今日之事,向问天要么是把包袱留下,要么就是得把性命留下,总之,是绝对不能让此人带着东西全身而退的。
他冲涟依微微点了点头,涟依当即轻笑一声,身子轻轻一纵,便如一缕轻烟一般,一步跃出了数丈之远,只见她身在半空,双手连连舞动,接着便见一道道细小的飞锥从极其刁钻的角度射向了向问天。
“好狠毒的女娃!”向问天眼见这年轻女子只是一瞬之间便射出了如此多的暗器,显然手法极其高明,当即心中微凛。
半空中,暗器密密麻麻,一时间也数不清到底有多少。
便在此时,只见向问天腰部微微一沉,扎了个马步,上身前俯,双掌左右挥出,出手之快,让人只能看见漫天掌影,便连他的面目都被这掌影遮的模糊不清起来。
那漫天的暗器,一经落入向问天的双掌范围内,很快便没有了声息。
涟依秀眉一蹙,心知自己的暗器是被对方给收了去,看来这人果真如公子所说,武艺十分高明。
凌靖落在身后,并未立时急着上前,眼见向问天挥手之间便将涟依的暗器尽数收入掌中,也不由有些小小的惊讶。
涟依的暗器手法之高明,实乃他生平仅见,却不想这向问天除了擅长刀法和掌法之外,还能有如此手段。
看来自己还真是有些小觑了此人。
不过他心知涟依的本事可不止于此,要不然又怎么可能胜任得了明教护教法王之职,方才这一番交手,其实倒是试探的意味更多。
果不其然,涟依这时忽然又娇叱一声,一双白皙娇嫩的玉手交替挥舞,身子连连闪动,霎时间,只见她手中不断有黄豆大小的铁莲子不迭射出,极速的破空声中,只见空中有一道道银黑色的细线划过,射向向问天的所在。
涟依的双手挥舞不停,那铁莲子便如疾风骤雨一般,三五一列,连成了一长串光芒,不断射向向问天的身上要害之处。
雨打芭蕉!
这一招乃是“化雨神功”当中极为高明的暗器手法,所有铁莲子其实并非是同一时刻射出,但同时彼此之间射出的间隙却又十分短暂,就算有人能接得住这第一排的铁莲子,但那后面连续不断的暗器,才是真正的杀招,绝对能让人疲于奔命。
向问天的眼力高明,自然看得出这其中的凶险,心想,这一次的暗器可不好接了,我若再空手去拿,就显得有些太过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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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轻女子的厉害,他自然瞧得出来,心中不敢稍有大意,但同时,一旁的另外一个年轻男子始终都不动手,他却还要时时分心留意此人,此时是空有一身武艺,却又不敢全力施展,当真有些憋闷。
眼见暗器又来袭,向问天双足猛地在地上一踏,在石桥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而他的身子却借着这股力道,奋力往左一跃,竟是想往那河中跳去。
涟依微微有些吃惊,还以为这向问天见势不对,想要从河中遁走,当即秀手一挥,数道暗器往向问天身前打去,想把他给逼回来。
“嗯?”凌靖一见向问天往那河中跃去,心念一动,立时便知其中有诈。此人身上携了四件宝物,乃是他解救任我行最关键的东西,简直比他的性命还要重要,但这四样宝物却都是纸质,只要一经入水,立时便会被毁掉,试问那向问天又怎么可能真往那河中跳去。
“小心!”凌靖急忙出声提醒,但此时,涟依却已经出手了。
便在此时,向问天忽然哈哈大笑一声,左足勾住了石桥的边沿,飞扑之势立时而止,他脑袋一偏,看向涟依,眼中冷芒一闪。霎时间,只见他双手往外奋力一抛,先前被他收入手中的暗器顿时如雨点一般,尽数射向涟依。
“还给你!”
涟依柳眉一竖,但见自己的暗器被对方射回,心中着实有些着恼,但与之同时,也看得出这向问天使暗器的手法着实不弱,这一招“漫天花雨”在他手中使出,威力竟是平添了两分,极其凶险。
但她可是使暗器的大行家,自然不可能被对方一招便吓住,当即足下一点,往后跃出,同时袖中抛出数道飞针,在半途中,便将对方的暗器打落了半数。
“咦,好厉害的女娃!”向问天见对方居然能用飞针打落自己的暗器,也不禁有些惊异。便在此时,却见斜下里忽然有一道剑光闪过,一剑刺向自己右肋,这一剑又快又准,而且时机把握的秒到巅峰,正是他斜身搭在石桥边沿,无从借力的时候。
“是那小子!”向问天心中大惊,斜眼一看,却是先前那一直未曾动手的年轻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摸到了自己身侧,悍然出手。
凌靖眼见涟依被向问天算计了一把,心中不禁微微有些恼怒,心想,这向问天不愧是个老奸巨猾的人物,只是三两招,便诱得涟依中了他诡计。
不过眼见对方用暗器来招呼涟依,顿时心中冷笑,以涟依在暗器功夫上的造诣,想要用这方面的功夫伤到她,绝对是痴人说梦。
心知涟依那边绝不可能会遇到什么危险,当即不动声色的摸到了向问天身侧,只见向问天此时正横于桥上,满脸狂傲的看着涟依那边,但身上却满是破绽。
忽然间,在心中冷哼了一声,在向问天完全无法防备的情况下,一剑刺向了他右肋。
经过前几日的调理,虽说他的内力依然无法动用,但一身气力却恢复了不少,仗着高达三百六十一点的根骨属性,这一剑刺出,速度并不比一般的一流高手差多少,剑光一闪即逝,狠狠刺向了向问天肋部。
向问天心中一寒,大惊失色,但此时想要躲闪又哪里还来得及,只能拼尽全力将身子往旁微微一侧,尽量避过要害。
“嗤!”
剑光一闪即逝,随即却见有一道血光飘出,却是凌靖一剑划破了向问天的肋部,刺破了他的衣衫,在他右肋处留下了一道五六寸长的伤口,深可见骨。
第196章 毒功(一更)
向问天当即闷哼一声,鲜血瞬间染红了他肋部的衣衫,如雨线一般流向石桥上。
几滴鲜红的血液从“帝龙古剑”的剑尖处缓缓滴下,隐隐之间,似乎还能看到那剑尖上有一丝幽幽的绿芒,而在凌靖的手腕处,数道碧绿色的纹路正在渐渐隐没下去。
凌靖根本不待向问天反应过来,忽然又使出了第二剑,在一声“嗡嗡”的颤鸣中,长剑急速的左右摇摆,“帝龙古剑”的剑尖如一只双头毒蛇一般,露出了尖利的獠牙,直刺向问天胸前。
向问天双眼瞳孔微微一缩,见对方剑招精奇,而且攻势连绵不断,当真是一个十分棘手的人物,连忙伸手一捂肋部的伤口,暂缓流血的速度,同时,左脚在石桥边沿的孔洞上用力一踢,身子旋转着向后退出。
“想躲?”凌靖心中冷笑了一声,足下一点,身子前倾,紧贴着桥面,飞速往前滑去,长剑直刺而出,死死咬住向问天的胸前要害。
向问天先前措不及防之下已中一剑,而且伤势并不轻,此番又被凌靖连环两剑逼的不住后退,顿时便落入了下风。
如此大好机会,一旁的涟依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只见她身子轻轻一跃,很快便冲到了近前,一双玉手交错往前一伸,双指一弹,便听“铮铮”两声,两道银光分别射向向问天的双目。
“他奶奶的,这两个年轻人怎么这么难缠。”向问天身处半空,眼见两道细小的银光射向自己双目,当即心中一寒,心想,这女娃子当真忒也狠毒。
忽然之间,气息一沉,一掌猛的拍向桥面,只听一声巨响,那石桥竟被他这一掌拍的一阵晃动,而被他掌风扫中的桥面更是乱石分飞,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向问天借着这股巨力,身子忽然腾空两丈,凌靖一剑顿时扫空,而涟依的两道暗器也随后射到了空处。
“好刚猛的掌力!”凌靖双眼微微一瞥,只见身前数尺之外,青色的石桥表面,如同蜘蛛网一般四散龟裂开来,而在那正中心,更是有一个深达三四寸的巨大坑洞。
他心中微微一凛,心想,这向问天的内力深厚,就算不是宗师级的内力,但起码也不会离宗师级太远了。若是被他一掌扫到身上,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他心中念头一转,但手上速度却丝毫不慢,眼见向问天腾入高空,当即一剑上撩,脚下借力上冲,刺向向问天的足底。
与此同时,又听“嗖嗖”几声,数道暗器破空而来,往向问天身上招呼过去。
向问天心中微微一沉,自这年轻男子出手以来,他不止身上中了一剑,受伤颇重,而且之后数招之间,自己竟全无闲暇还手,当真是窘迫到了极点。
凌靖这一剑来的极快,正刺向向问天足底“涌泉穴”,若是这一剑刺中,定然会让向问天一只腿废掉。
向问天早知这小子剑法狠辣,招式精奇,自然不敢怠慢,双掌前挥,在身前形成了一圈密不透风的掌影,试图挡住空中的暗器,同时脚下连踢带打,与对方的长剑缠斗起来。
凌靖一剑刺向向问天足底“涌泉穴”,却见对方左脚向后一扬,右脚反踢,当即手腕一抖,“帝龙古剑”一拍一削,又刺向向问天右脚脚踝。
半空中三人连拼四五招,向问天内力精深,招式老道,此时虽处于下风,但却丝毫不见败象,凌靖手上动作极快,招式变幻不定,让人无从琢磨,始终锁住向问天双脚,不让他轻易落地。
此时,凌靖双足已经落到桥面,忽然之间,只见他身子向后一仰,双足紧贴地面,接着足下猛点,霎时间,身子一晃,竟贴着桥面飞速旋转起来,手中的“帝龙古剑”顿时从前后左右四面八方一剑一剑刺向向问天双脚。
顿时间,向问天压力倍增,只觉脚下寒芒爆射,一道一道剑光简直快的乱人双眼,心中大感骇然。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怎地剑法竟高到了这种地步。”他生平多逢敌手,但却鲜有人能在他手上讨得了便宜,却不想今日竟被两个年纪轻轻的男女逼的如此狼狈。
那个女娃倒还罢了,虽然使暗器的功夫不弱,但他却还有办法应付,只是这小子到底是哪个门派的弟子,剑法竟如此凌厉。
向问天双脚一错,右脚紧跟着侧踢而出,冷不防凌靖这时却已经绕到了向问天的右侧,当即挺剑一刺,只听“嗤”的一声,剑锋已经划破了向问天的左脚足踝。
向问天脚踝中剑,咬着牙闷哼了一声,一掌拍中一道暗器之后,忽然又收了右掌,伸手一夹,便将那暗器夹到了手中。
他右手捏着暗器,往下一掷,射向凌靖的面门。
凌靖此时与向问天的距离只有不足一丈,如此近距离的暗器,凶险却又平添了几分,连忙举剑一挡,正中那暗器,将之拍落到了河中。
向问天抓住这片刻的空隙,飞速落向地面,一瘸一拐的往后跃出数丈,这才一脸恨色的看向对面那一男一女。
凌靖见向问天落向远处,但距离也不是太远,而且此时他脚上中剑,就是想跑也跑不了多快,当即持着长剑,斜指向下,好整以暇的笑道:“向兄,可是改变了注意,肯把东西借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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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依轻飘飘的落到凌靖身侧,面色清冷,双目紧紧凝视着满身血迹的向问天。
向问天面沉似水,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两下,沉声道:“我还是那句话,向某人就站在这里,想要我的东西,有本事你就自己过来拿。”
说话时,鲜血又不住从肋部和足踝处缓缓淌下,脚下形成了一滩猩红的血迹。
凌靖微微一笑,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表情,道:“向兄何必如此固执呢,“广陵散”、“率意帖’,这些东西虽然都是宝物,但若是因为这些东西便把性命也给赔上了,可不是十分明智啊。”语气不急不缓,似乎并不着急再跟向问天动手,只是说话时,目光又微不可查的在向问天身上两处伤口扫了一扫,嘴角微微一翘。
“废话少说!”向问天“嘿嘿”笑了一声,道:“要动手便动手,莫非你还真以为向某会怕了你们不成。”
凌靖笑着点了点头,道:“好,那就请向兄出招吧。”
向问天冷笑一声,身子一动,便欲迈步上前,反正今日之事只怕是没法儿善了了,这两人一心想要索要自己身上的东西,看来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特地来阻拦自己的。
只是却不知他们到底是谁的人?
他心念急转,寻思,这两人难道是东方不败这个狗贼暗中招纳的高手,若非如此,那么又有谁会特意跑来阻我?
东方不败虽然号称武功天下第一,但向问天却深知此人不过是个忤逆叛乱,谋夺教主大位的贼子,心中一直深为鄙夷,如今连带着便是对前面两人也开始不屑起来。心想,今日说什么也要先剪除了东方狗贼的两个爪牙。
他身子微微一动,左脚一迈,却只微微挪动了数寸距离,一只脚便又无力的垂了下去。忽然之间,面色大变,只觉身子僵硬,竟是连一步也挪不动。
“有毒!”向问天心中骇然,低下头一看自己的伤口,果真发现,伤口处流出的鲜血不知何时已经带了一丝淡淡的黑色。
“卑鄙!”顿时间,心中大怒,对前面之人怒目而视,喝道:“好卑鄙的小贼,竟然在剑上抹了毒药。”
他面上虽然大怒,但心中却愈发的冷静下来,心想,这两个贼子武功不弱,先前我未中毒之前已然落入下风,如今身体僵硬,难以动弹,却又该如何是好?
凌靖淡淡一笑,道:“向兄此言可是差矣,在下练的本就是毒功,剑上有毒,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的“青囊尸经”虽然才练到第一重,但是用毒的手段却已经十分高明,先前一剑刺出,在刺中向问天肋部的时候,体内剧毒才在一瞬之间蔓延到剑锋之上,随即一发即收,根本让人看不出痕迹。
所以向问天这么一个顶尖高手才会一不小心吃了个大亏。
向问天顿时哑口无言,先前他见这小子剑法精深,先入为主的便认为此子是个剑术高手,如今却听别人说,自己练的本就是毒功,以毒伤人,那不正是常理?
他心中微微一沉,却见对方兵刃上似乎并无什么异样,在日光的斜照下,正闪烁着银色的光芒。心知凡是涂毒的兵刃,在光照之下,必定会有非同于一般兵刃的地方,但是先前受伤的经过在脑中一一闪过之后,还是没想通这小子到底是何时在剑上抹了毒药。
“看来这小子不止剑法高明,而且还是个用毒的高手。”他双眼一眯,待再看向对面那年轻男子之时,心中已经十分沉重。
第197章 吸星入地小法(二更)
向问天心中有些着紧,目光微微闪动,心想,如今之势,只怕自己已经难是这两人的敌手,今日丢了性命是小,但教主此时还被囚在梅庄之中,自己若是死了,之后又有谁能去救?
他心中叹了口气,有些后悔没将这件事告诉大小姐,如果自己就此身死,这世上只怕就再也没人知道教主还活在人世了。
凌靖看着向问天,笑道:“向兄,在下本来无意与你为难,只要你将身上的东西交给我,我自会让你离去。”
向问天的武功高强,就算如今已经中了“青囊尸经”的剧毒,行动不便,但若真是想取了这人的性命,只怕自己这方也要付出不菲的代价。
毕竟他的“青囊尸经”才练到第一重,虽然因为那毒人和“五宝花蜜酒”的缘故,自己的毒功威力非凡,但向问天内力高深,想必此时已经凭借内力暂时压住了体内的剧毒,虽然不可避免会实力大减,但却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向问天心中微微一动,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会真的放我离去?”他其实自然是不怕死的,但此时却有一万个理由不能就此死去。
凌靖笑道:“不如这样如何。我现在便退到桥头,向兄只需远远的将身上的包袱抛过来便是。”
其实桥头桥尾,以如今的情势,又有什么分别,向问天先是脚上中剑,本就速度大降,现下又身中剧毒,就算凌靖再退开十丈,想要追上向问天也是不难的。
不过他此刻却只是想表明一个态度,让对方明白,虽然我可以取你的性命,但现在却还没有这么做的打算,只要你识相,我是可以让步的。
向问天微微沉吟片刻,果真见对方退到了桥头,并且连手上长剑也收入了剑鞘之中,当即点了点头,道:“好,希望你说话算话。”缓缓取下背上的行囊,看着那探出头来的一截画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随即右手上扬,一把将行囊抛了出去。
灰色的包袱在石桥上方划过一道弧线,径直落向凌靖手中。
凌靖抬起头来,伸手去接,便在此时,忽听一旁的涟依一声惊呼,道:“公子,小心!”话音未落,便有数道飞针激射而出,同时涟依快步往左上挪去,抬起一掌便拍了出去。
耳听风声霍霍,如天雷滚滚而来,一股刚猛的劲风吹打在凌靖胸口,直让他气息为之一滞。
他心中一凛,眼光一扫,发现向问天居然已经冲到了近前,脸上满是狠色,一双肉掌分别拍向自己和涟依。
“不知死活!”凌靖心中一冷,不知这向问天到底使了什么手段,中毒之后,居然还能有如此威势。
但此时想要拔剑已经来不及了,连“拔剑术”也用之不上,当即浑身一震,一层淡淡的金色从身上散出,身上肌肉微微鼓起,双目一凝,看起来便如怒目金刚一般。
凌靖运起“金刚不坏神功”,顿时气力大增,当即抬手使出一掌,正是“混元掌”当中的招式,这一掌直来直往,大开大阖,顿时气势大涨。
“我倒要看看,你此时到底还剩几成功力!”
凌靖和涟依从左右分别击出,霎时间,只听“啪啪”两声,四掌相交,一圈刚猛的气劲顿时鼓荡开来,桥下的小河中,竟荡开了一圈圈连绵不绝的水波。
三人的身形此时都不禁微微一顿,向问天内力精深,但此时却还要分出内力却压制体内的剧毒,掌力虽是依然刚猛,但却已经非同往日,所以一时之间竟然讨不了好。
涟依伤势尽复之后,功力早已恢复如初,她的身手早已跻身超一流的境界,掌法虽不是她擅长的,但她的内力却着实不弱,已经达到了一品境界,一掌抵住对方的攻击之后,只见向问天脑袋一偏,躲开了几道暗器。
凌靖此时却不禁闷哼了一声,手臂有些酸痛,就算有“金刚不坏神功”护体,但在没有内力护持的情况下,这一掌还是让他有些难受。
三人僵持了一瞬,忽然之间,只听向问天“哈哈”一声狂笑,面色变得十分凶狠。
便在此时,凌靖只觉胸口“膻中穴”猛地一跳,体内数道不同的真气竟是忽然变得躁动起来,不由自主便沿着胸口经脉往手上涌去。
“吸星大法?”凌靖面色一变,却见一旁的涟依也是脸色一白,显然也是内力开始流失了。
“不对,向问天怎么可能会“吸星大法”?”凌靖心念急转,这一刹那之间,内力已经涌至掌心。
他脑中翻来覆去的将向问天的信息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却并没有任何信息表明,这人学过任我行的“吸星大法”。
“公子,快退!”涟依面有急色,这“吸星大法”的威名,就算是远在京城的明教也是如雷贯耳,当年日月神教前任教主任我行仗此神功横行天下,江湖中人闻之无不变色,只因此功实在太过歹毒,只要一被对方吸住内力,这几十年的苦修顿时便会化为乌有,所以江湖中人无不对此功恨之入骨,但同时又极为惧怕。
她方一感到丹田内的内力如潮水般往对方手上涌去,顿时心中大惊,惊呼一声之后,想要撤掌,但却发现自己的手心居然被对方牢牢吸住,竟无法脱手。
凌靖此时的情况也和涟依想同,手心如被一个黑洞吸住了一般,根本挪动不了,当即心中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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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时,体内的“隐龙剑气”、“混元功内力”连同五道少林高僧的内力同时涌入向问天体内。
凌靖心中一动,忽然大笑一声,道:“向兄,原来你竟会任教主的“吸星大法”,那我便让你吸个够如何?”
向问天微微一怔,感受到手上磅礴的内力,心想,这小子是不是被我吓傻了,不过我这“吸星入地小法”不过是个唬人的玩意儿,可瞒不了他们太久,最好能吓得他们自己退去最好。
他心中念念不忘那包袱中的四样宝物,所以才会突然使出这门武功。
便在此时,向问天忽然胸口一疼,如遭雷击,体内气血狂翻乱涌,眼前金星飞舞,全身的经脉如同要炸开了一般。
“他奶奶的,这小子的内力怎么会这么深厚!”向问天方一感到不对劲,连忙便撤了掌,方才对反体内的真气便如狂涛骇浪一般涌入他体内,别说他只是学了一点儿“吸星大法”的皮毛,根本承受不了这么多的内力,就算他真学会了完整的“吸星大法”,只怕这股内力也能将他直接撑到丹田爆炸。
“靠!我让你吸!”凌靖和涟依终于脱开了手掌,心中一松的同时,忽然又在心中暗骂了一句。
这“吸星大法”的恶名人尽皆知,先前凌靖乍一逢此功,难免有些惊异,不过在体内数道不同真气往向问天手上涌去之时,忽然想到,这“吸星大法”虽然能吸人内力,但却不能像“北冥神功”一般,只要自身内力足够深厚,便能永无止境的吸收别人的功力。
吸星大法以“空洞”的方式吸人内力,需令丹田“常如深箱,恒似深谷”,但“北冥神功”由于行气的方式与寻常内功全然相反,却是以负极引正极之法吸人内力,自身内力愈深厚,吸力愈大,所能容纳的内力也就越多。
那“吸星大法”却是纯粹视乎自身丹田的容量大小,与功力深厚似无关连。
此时他体内不仅有自己苦修的内力,更是集少林五大高僧的内力于一身,当世之中,就算是任我行,只怕也不比他体内的内力浑厚。
如此五道深不可测的内力集合“隐龙剑气”一起涌入向问天体内,顿时便如将一个铁桶扔到了大海之中,这铁桶虽能装得下一桶水,但这无边无际的海水却是瞬间便把这铁桶吞没了。
向问天头晕目眩的退开两步,只觉全身经脉火辣辣的一阵疼痛,气血翻滚,难以自制,胸口如被一柄大铁锤击中,几欲闷的晕了过去。
涟依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她没有凌靖那般的见识,心中也着实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突然撤了掌去。
但此时眼见对方身子摇摇晃晃,如同喝醉了酒一般,当即一掌挥出,正中向问天的胸口,
“噗!”
向问天胸口中掌,顿时倒飞出去,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
“公子,让我杀了他吧。”涟依一掌劈飞向问天之后,转头朝凌靖说道。
此人的武功着实歹毒,方才可吓了她一大跳,如果真被此人吸去了一身内力,日后岂不是会如同废人一般,就算跟在公子身边,也再也帮不了他了。
而且这个人身怀此种邪门的武功,还是公子的敌人,又岂能容他活在世上。
凌靖点了点头,向问天的死活对他的计划没有什么影响,杀了也就是杀了。
涟依当即屈指一弹,一道暗器径直射向向问天的喉咙。
第198章 计划(三更)
向问天中掌之后,眼前金星直冒,迷迷糊糊之中,只见有一道暗器袭来,当即心中一振,连忙一拍身下石桥,翻身而起,便欲往河中跳去。
“想跑?”涟依一招没能得手,当即柳眉一竖,抬手一挥,又是“琤琤”两声,两道暗器先后射出,前面一道暗器射向向问天身前,却见向问天受伤之后,身子还极是灵活,背上一躬,眼看这一记暗器便又要落空。
便在此时,那后一道暗器却忽然击在了前一道暗器的尾端,只听“铿”的一声,前面那道暗器忽然变向,一下射中了向问天的小腹。
“哎呦!”向问天措不及防之下,又中了一镖,惨呼声中,“噗通”一下跌入了小河之中。
霎时间,水花飞溅,几滴河水甚至落到了石桥的桥面上,涟依抢上前去,身子一闪,站在了桥沿上。
“嗯?怎么不见了?”她的双眼扫到河面上,只见几道水花扑腾着重新落入河中,一圈圈波纹荡漾开来,河面起伏不定,但是向问天那个人呢?
“让他给跑了吗?”凌靖缓缓走到涟依身侧,笑着问道。
涟依俏脸上一红,低下头,有些惭愧的说道:“公子,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
凌靖轻轻握住涟依的手,将她带到身边,笑道:“没关系,这个人今日受了重伤,又被我的毒功侵入体内,就算想要恢复伤势,没有几个月只怕也是不可能的。”
“其实杀不杀他倒是无关紧要,只需保证他这两个月不会去梅庄就行了。”
涟依点了点头,心中其实还有些气恼,先前向问天在受了如此重伤的情况下还从她手上逃了出去,便连这点小事她都没有办好,心想,公子是不是已经不高兴了?
凌靖看着微波荡漾的湖面,扫了几眼,确实没有向问天的影踪,想来此人应该是水性极佳,从河中遁走了。
不过就算给他逃了也是无伤大雅的事,反正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等向问天养好了伤势,只怕自己也该学会了“吸星大法”了。
到时就算此人有心寻仇,自己也能轻松料理了他。
凌靖转过身去,拾起地上的灰色包袱,轻轻拍了拍包袱上的尘土,今日重伤了这向问天,其实这几样东西还拿不拿在手中,已无什么分别,不过这里面的四样宝物可都是传世之宝,就当是发了笔横财吧。
他将包袱背在背上,向涟依招了招手,准备回杭州城去。
涟依走到他身侧,看了一眼他背上的包袱,随即笑道:“公子,你先前说这包袱里有“西山行旅图”、“率意帖”、“广陵散”和“神仙鬼怪棋局”四样当世罕有的宝物。可是“广陵散”不是自嵇康身死之后便已经失传了吗?”心想:“那向问天该不会是去哪里随便找了几件赝品来充数了吧?”
“广陵散”早已失传,举世皆知,那“神仙鬼怪棋局”更是神话传说中的物事,倒是“西山行旅图”和“率意帖”还有几分可信。但先前却听公子说这包袱中确有这四样东西,所以她心中便难免有些好奇起来。
“怎么,难道你也喜欢这些东西?”凌靖转过脑袋,一边走一边笑道。
涟依嘻嘻一笑,道:“没有,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凌靖走了几步,当即取下背后的包袱,交到涟依手中,贴在她耳边笑道:“你可得收好了。这几样东西以后说不定便是咱家的传家之宝呢,你要是搞丢了其中一样,以后咱们的孩子可得怨你了。”
涟依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诱人的红晕,耳根通红,嗔道:“公子净胡说。”但心中却十分甜蜜。
凌靖哈哈大笑一声,携着涟依一同回了杭州城中。
这一日回到城中,时辰却还尚早,头上日光斜照,空气中还有一丝灼热之意。
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不时有马车穿行而过,这杭州城自来富庶,长街上的许多人都衣着光鲜亮丽,凌靖和涟依走在大街上,男的英挺潇洒,女的飘渺如谪仙,真如画中走出的金童玉女一般,引得许多人频频侧目。
涟依走在凌靖身侧,脸上微微有些不愉,被这么多形色各异的人打量着,让她十分不习惯。
又走几步之后,她从袖中拿出一张白色的透明丝巾,罩在了脸上,如此一来,别人便看不清她的脸了。
凌靖看到涟依如此古怪的动作,当即摇头失笑,道:“涟依,你难道是怕自己生得太过好看,会让别人自惭形秽,所以才遮住了自己的脸?”
涟依脸上微微一红,低声道:“不是,我只是不喜欢他们这么看我。”
凌靖嬉笑一声,心道,这丫头本就生的如此美貌,那些人要是不看她才真是怪了,笑道:“说的对,你的脸只能给我一个人看,就让他们羡慕去吧。”
涟依娇嗔一声,与凌靖笑闹着往城北走去。
当日凌靖便在杭州城城北的一处僻静之处买下了一处小小的宅子,宅子不大,但却胜在十分幽静,四方邻里不多,丝毫没有喧闹的气息。
他之所以买下这处宅子,其实也是为了日后的计划做打算,想要谋取“吸星大法”绝非是一朝一夕便能成功的,他这个计划就算最快也得在一个月后才能真正开始实行,至于之前这段时间,就只能不断去梅庄打探了。
当夜,在这处新买的僻静小宅中,涟依亲自下厨为凌靖做了几个小菜,一间不大的厅堂内,室内布置十分简单,只正对厅门的那面墙上挂了一幅观音像,下方有一只香炉,屡屡青烟正自里面飘出,空气中有一股檀香味。厅中摆了桌椅,还有一面山水画的屏风。
桌上,两人安静的坐在一起,温言细语,耳鬓厮磨,气氛好不宁谧。凌靖喝了一杯酒后,沉吟道:“涟依,或许这以后的两个月,咱们都得一直待在这杭州城了。”
他的计划跟“江南四友”当中的老二黑白子、老大黄钟公密切相关,只要掌握了这两人的作息习惯,他很容易便能下到那囚禁任我行的地牢之中。
这“江南四友”明面上虽是隐居在这西湖之畔,看似闲云野鹤一般,但实则却是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派来的狱卒,只不过这几名狱卒武艺非常之高便是了。
“江南四友”,黄钟公、黑白子、秃笔翁、丹青生,四个人隐居梅庄十二载,其中三人确实是因为厌倦了日月神教中相互倾扎的日子,这才甘心跑到杭州梅庄来当一个狱卒。
但其中却有一人,一心想要学成任我行的“吸星大法”,重出江湖,此人每隔一月便会偷偷溜去地牢之中游说任我行一次,劝他将“吸星大法”传给自己,以换得自由之身。
不过任我行何等精明的人物,自知一旦自己将“吸星大法”交出,那便是自己的丧命之日,所以一直都对此人不理不睬。
那人眼见任我行不搭理他,也不着恼,往后依然是每月一次,跑到地牢中看望任我行。
这个人自然就是“江南四友”中的老二黑白子,西湖梅庄之中,武功仅次于老大黄钟公的第二高手,一手暗器功夫让人防不胜防。
凌靖看着手中的酒杯,微微有些出神,任我行的地牢入口便在黄钟公卧室的内室之中,但黄钟公此人爱乐成痴,几乎从不离开自己住的地方,整日里抚琴弄乐为乐,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会离开那里,而“黑白子”恰恰就掌握了黄钟公的作息习惯,这才能在所有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溜进地牢数次。
自己如想进入那地牢之中,还需盯紧了这黑白子。
涟依闻言抬头看着凌靖,笑道:“公子说住多久,那自然就住多久,只要公子别又丢下我一个人便好了。”
话语间,似乎还是对上次凌靖丢下她一个人跑到五霸岗之事,颇有些介怀。
之前她在江湖上已经隐隐知道了五霸岗上发生的事,那件事近日里在江湖中可是传的沸沸扬扬,人人都知道那些左道之士齐聚五霸岗上,乃是为了给一个少年治伤,而且还是为了讨好魔教圣姑任大小姐。
正道之人自然是对凌靖极为不齿,认为他投身魔教,与魔教圣姑关系不清不楚,简直有辱正道之风,许多人都恨不得杀了他而后快。
但是左道之中,却又许多人感念圣姑的恩德,一心想要结交这位公子,只是不得其门罢了。
涟依一早便知道了这些事,心知是有一位姑娘想要对公子好,这才发动了江湖上那么多人,给公子治伤。
但同时,心中也微微有些酸涩,只是一路上都把这种情绪藏在了心里,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凌靖一听涟依提起这事,顿时讪讪一笑,这件事说来确实是他理亏,当即柔声道:“好啦,那件事是我错了,相公给你赔礼道歉还不成吗?不过以后相公一定不会再丢下你不管了。”
第199章 赴梅庄(求订阅)
涟依眨了眨眼睛,看着凌靖,巧笑嫣然的说道:“嗯,我知道公子一定会说话算话的。”
“你这丫头......”凌靖失笑摇头,心知这丫头其实是在挤兑自己,不过上次自己一个人跑去五霸岗上,却把她独自留在了家里,此事确实是有些欠妥,所以当下也无法反驳。
两人又笑闹了片刻,涟依道:“公子,咱们今日已经重伤了向问天,可是接下来又该怎么做?”
凌靖一听涟依说起正事,当即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右手两根指头在桌上轻轻敲击了几下,正色道:“以咱们两人现在的功夫,若要硬闯梅庄,只怕还有些力有未逮,毕竟“江南四友”在许多年前就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绝非易于之辈。”
涟依的实力其实已经不弱,便如今日,若非涟依一直牵制住了向问天,单只他一个人,绝非是向问天的对手。
但如今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他自己身上,若是在全盛时期,凭他们两人的实力,就算直接杀上门去把“江南四友”给挑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如今这种情况,却不能妄想了。
他左手揉着眉心,顿了顿,又沉吟道:“这“江南四友”乃是日月神教派遣下来的狱卒,咱们若是一旦惊动了这四人,只怕黑木崖上立时就会派遣高手下来相助。而且此事事关紧要,说不定连那号称江湖第一高手的东方不败也会亲自过来查看。”
“东方不败?”涟依一听这个名字,也不禁秀眉微蹙,这个日月神教的当代教主可是有好大名声,就算近些年来已经极少在江湖上走动,但这“江湖第一个高手”的名头却是越传越响了。
“就是不知这东方不败的武功和韩羽比起来,到底是谁会更胜一筹?”她这时不由自主便想起了明教教主韩羽,这个人也是个深不可测的厉害人物,很久以前能够力敌意境二重天的顶尖高手。
不过韩羽一直坐镇京城锦衣卫,在江湖上名声不显,所以鲜有人知道这世上还有这么一个高手罢了。
“公子,这梅庄咱们既不能硬闯,也不能惊动他们,打草惊蛇,那到底该怎么办?”
凌靖微微一笑,道:“其实这件事说来也容易......咱们只需盯住一个人便行了,到时此人自会带我们找到任我行。”
当即把自己所知,有关“江南四友”的各种信息一一道来,其间又着重点出了“黑白子”这个关键人物。
涟依听完之后,忽然“啊”了一声,显是没料到公子居然把“江南四友”了解的这么透彻,可是转念之间,又想,这“江南四友”都是许多年前江湖上的人物,十二年前便已经改头换面,退隐到了杭州西湖。
可是公子那时才多大,难道那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收集“江南四友”的消息了吗?
“公子,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东西?”涟依一脸惊奇之色,前些时日若非公子主动提及“江南四友”的名头,她根本都不会知道,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四个高手,明面上隐居到了此地,但实则却是看管着日月神教前任教主。
“这个嘛......”凌靖轻咳一声,脸上作出高深莫测的表情,笑道:“本公子何许人也,这点小事,只需掐指一算,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公子,你少唬我。”涟依早就知道这位公子喜欢胡说八道,信口开河,当即拍了他一下,嗔道。
“哈......你居然不信?”凌靖轻轻在桌上一拍,目光在涟依身上扫了几眼,随即右手开始掐算起来。
片刻后,忽然一本正经道:“姑娘,贫道方才掐指一算,竟然算到你穿在里面的衣服是紫色,可对?”
穿在里面的衣服,自然就是女子的贴身衣物了。
“啊?”涟依脸上一片羞红,几乎快要滴出了水来,粉拳在凌靖身上一锤,羞恼道:“公子,你胡说些什么。”
“咦,难道是我算的不对?”凌靖哈哈笑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涟依的俏脸。
“我、我......”涟依喏喏的说了两个字,随即小嘴一撅,道:“我不想理你了。”
凌靖哈哈大笑了一声,不过却知道自己方才说的一点都没错,因为那件衣服可是他亲眼看着涟依穿上去的,不过就是这丫头不知道罢了。
次日清晨,凌靖和涟依相携着走出了宅子,门外是一条不宽的青石板路,对面和左右各还有几处宅院,不过都是大门紧闭,没有人进出。
路旁稀稀松松的有几颗小树苗,偶尔会有流浪的小猫小狗从巷子里窜出来。
两人出了门后,便沿着青石板路,向右行去。
“公子,咱们现在这个时候去梅庄,可着实有些冒险了。”涟依走在凌靖身侧,轻咬着下唇说道。
虽然要监视“黑白子”这个人,但是在这个时辰去到梅庄,可是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凌靖微微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这件事有些冒险,不过咱们这次想要得到任我行的“吸星大法”,本就是火中取栗的事,如果想连一点险都不冒,那又怎么可能。”
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免费的午餐,而且与得到“吸星大法”这种事比起来,这个险显然是值得一冒的。
涟依脸上还是有些担忧之色,毕竟这件事关乎到公子身上的伤势,她可不敢不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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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笑着安慰道:“好啦,其实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这梅庄的“江南四友”虽说武功不弱,但是难道咱们便是泥捏的不成。”
“而且,这梅庄之内,除了那“江南四友”四位庄主之外,便只有一个“一字电剑”丁坚和“五路神”施令威值得咱们注意一下,至于其他人,咱们无须理会太多。”
据他所知,这梅庄之内,其实仆人并没有多少,这“江南四友”醉心于琴棋书画,附庸风雅,偏爱幽静,自然不可能招纳太多下人,就是那丁坚和施令威也是因为当年受了“江南四友”的恩惠,后来主动投靠,才会被留在梅庄之内的。
凌靖解释了这么多,涟依终于轻轻点了点头,但是心中还是颇为不放心,神色有些凝重。
两人出城之后,径直往南而行,没过多久便到了梅庄所在的那处地方,站在山下,只见那山上一片茂盛的梅林之中,露出了一个大庄园的上半截身子。
凌靖和涟依站在湖边,杨柳依依,湖中水波微澜,晨风中,还有一丝淡淡的凉意。
“涟依,我们上去吧,不过记得要小心些。”凌靖看着那梅庄的所在,脸色凝重的说道。虽然先前他说的看似轻松,不过那也只是为了让涟依宽心罢了,但此时真的到了此地,还是不得不小心起来。
“嗯。知道了,公子。”涟依看着凌靖,点了点头。
趁着这湖边上没有什么往来的人影,两人当即沿着那山下的石阶快步往上走去,脚下的青色石阶蜿蜒而上,转过几个弯后,两人便闪进了梅林之中。
一进那梅林,顿时鼻间有一股淡淡的幽香传来,一株株梅树横着枝桠,一眼望不到尽头,只在梅林的正中,有一处高大的庄园。
两人悄无声息的靠近了梅庄,隔着十余丈远的时候,忽然停住了脚步。
将身子藏在了树木后面,透过枝桠的缝隙,凌靖定睛往那梅庄的朱红色大门看去,只见大门外写着“梅庄”两个大字,旁边署着“虞允文题”四字。
心知虞允文是南宋破金的大功臣,能文善武,难怪会觉得这几个字儒雅之中又透着勃勃英气。
那朱红色的两扇门上两个大铜环擦得雪亮,但是大门却是紧紧关闭着,只余一丝漆黑的缝隙露在外面。
“连一个看门的下人都没有吗?”凌靖看着那梅庄的大门,心中一动。这庄园规模不小,朱门高墙,但此时却连一个看门之人都没有,想来这里面的仆人也真是少到了极点。
不过里面的人越少,那却是对自己越有利的。
“走,咱们绕到另一面去。”凌靖当即转过头,对涟依低声说道。
两人一路小心的绕到了梅庄的右侧,身子始终躲藏在周围的梅林之中,尽量与那庄园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不及片刻,凌靖和涟依便来到了梅庄右方的高墙之外,两人轻轻走上前去,凌靖耳朵贴在墙上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并没有听到什么声息。
他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脚下轻轻一点,身子跃起数尺,右手忽然抓住那墙顶,用力一撑,脑袋便探到了墙内。
入目之处是一条幽静的长廊,长廊一侧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池塘,池塘中种了荷花,中间还有一座小小的假山。一片片碧绿色的荷叶下面,似乎还有许多鱼儿在游动。
“涟依,上来吧。”凌靖四下观察了一番,见此地悄无声息,十分幽静,而且并无什么人影,当即压低了嗓子,对涟依轻轻说道。
第200章 丹青生(求订阅)
凌靖说完之后,用手一撑,当即一个飞身跃进了墙内,落在了那池塘边上。很快,涟依也跟着飞了进来,落地之后,微微皱着眉头四下查探起来。
“放心吧,我已经看过了,这里没有人的。”凌靖见这丫头今日似乎谨慎的有些过了头,当即低声说道。
涟依轻轻点了点头,随即看着那长廊的尽头,脸上闪过一丝凝重之色,这池塘周围确实没人,但若是此时有人从那长廊中走来,自己两人可就无所遁形了。
“公子,我们还是快些找个隐蔽点的地方吧,这个地方实在有些太显眼了。”
“嗯,那我们先往这边走。”凌靖也觉得这个地方有些不妥,当先迈上长廊,踩上了那棕黄色的木板。这木板又厚又硬,也不知是何种材料所制,若是普通人踩在上面,很容易便会发出声响。
他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声,当下沿着长廊往前方走去,涟依紧随其后。
眼前最紧要的事,自然是要先找到黑白子和黄钟公的住处,囚禁任我行的大牢入口就在黄钟公的卧室之内,不先找到这个地方,一切都是枉然。至于丹青生和秃笔翁,倒是无须理会这两人。
至于黑白子,此人乃是他计划中的关键人物,如果不能监视住这个人,就算黄钟公把通往地牢的大门打开,随他进去,他也见不着任我行。
“黑白子,这家伙到底是住在哪里?”凌靖和涟依穿过回廊之后,便看到了一处四四方方的小院,院中种了不少梅树,地面非常干净,便连落叶也没有多少,应该时常有人打扫。
院之右方有一张圆形的石桌和几张石椅,桌上一幅白卷铺开,旁边放了笔和砚。而在正北方的院墙上还有一个拱形的小门。
这院中有五间屋子,左右各有两间,规模较小,中间一间,却足有左右两间屋子加起来那么大。
而且此时,中间那个屋子的房门还是开着的。
“小心,咱们先躲一躲。”凌靖伸出食指,放于唇上,冲涟依点头示意,当下两人便轻轻从回廊上跃下,悄无声息的隐没了下去。接着身子贴在了回廊尽头,两边的墙上。
凌靖从墙后往那院中看去,见那中间一间大屋门户大开,显是有人居住,而且以这小院的布置和那石桌上的东西来看,很可能便是丹青生或者秃笔翁的住处。
那“江南四友”中,老大黄钟公喜好音律,老二黑白子喜欢对弈,老三秃笔翁喜欢书写,老四丹青生则是喜欢作画。
所以很显然这处小院,不大可能是黄钟公和黑白子的住处,要不然那石桌上就应该是摆着瑶琴或者棋盘了。
他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不过能这么快找到“江南四友”中其中一个庄主的住处,其实也还不赖,正好可以顺藤摸瓜,去确定黑白子和黄钟公的行踪。
凌靖和涟依在回廊尽头处藏身许久,耐心的等待下去,没过多久,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笑声从那大屋中传来。
“哈哈,妙极妙极。看来那位朋友说的果真不错,这吐鲁番四蒸四酿的葡萄酒确实该以冰块镇之,如此才能去了其中的火气。此番一饮,果真又另有一番滋味。”
那人说到此处,“咂砸”了两声,似是又在回味,顿了片刻之后,忽然又叹了口气,道:“只可惜这庄里所藏冰块有限,不能时常饮之,当真是可惜啊。”
凌靖藏身在墙后,听到那人的自言自语,当即反应过来,此人如此爱酒,自当是“江南四友”中的老四丹青生无疑了。
因为那四人之中,唯有此人有三好,其中酒是第一,画才是第二,剑则是第三。
“想不到居然闯到了丹青生的住处。”凌靖微微凝眉,抬头又看了看头上的天空,却见太阳还没升到正中,日光并不怎么强烈,显然离午时都还尚早。
“这家伙不会一直就在这里饮酒作乐吧。”他倒不是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而是想到这丹青生在这里饮酒取乐,到了最后会不会自己一个人醉的一塌糊涂,然后就稀里糊涂的睡过去了吧?那自己和涟依两人不是白等了吗。
还好没过多久之后,便听丹青生忽然大笑了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欣喜之意。
“哈哈,有了。我这庄内虽然冰块不足,但是二哥的“黑风指”至阴致寒,而且早已练至大成境界,我何不请二哥出手,为我演示一番化水成冰的手段。”
“哈哈,妙极,简直是妙极。”
话音落去,便听“碰”的一声,门框大响,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匆匆远去,似乎是丹青生迫不及待的去请他二哥去了。
“哈哈,妙极,这才真是妙极了。”凌靖心中顿时大乐,这可真是瞌睡了立马就有人送枕头的好事,他先前还在苦恼找不到黑白子的行踪,没想到这丹青生立马便要去寻他二哥,这可才真是妙极了。
“涟依,我们走!”耳听丹青生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他连忙出声招呼了涟依一下,很快便跃上回廊,展开身法,几个纵跃之间,如兔起鹘落,迅速的便往那院中墙上的拱门奔去。
涟依紧跟在凌靖身后,身子轻轻一纵,便如飘落的羽毛一般,轻飘飘的便跟上了凌靖的脚步。
丹青生出了自己的小院之后,转而向西狂奔,一路上笑声不断,似乎觉得自己的主意真是妙不可言,日后只要自己想饮这吐鲁番美酒,便请二哥露上一手,何其方便。
路上零零丁丁的遇见几个庄内的仆役,见这四爷狂奔狂笑,都识相的避到了一旁,低着头,恭送他离开。
凌靖和涟依缀在丹青生后面,一路躲躲藏藏,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这庄内之人。不过所幸这些仆役似乎都是些普通人罢了,并未发现庄内进了生人,而前面那丹青生只是顾着兴高采烈的去寻他二哥,倒是一点也没察觉到异样。
第201章 黑白子的武功(求订阅)
丹青生兴致勃勃的来到梅庄西首的一处大院门前,飞快的奔向前去,左手大袖一挥,便听“哐当”一声,两扇木门被他手上劲气所袭,大开之后,又撞到了门后的墙上,发出了“碰”的一声。
“二哥!二哥!”
急切的叫嚷声中,丹青生如风一般冲进了院中。
凌靖和涟依藏身于身后十余丈的一处角落中,眼见丹青生唤着“二哥”冲进那处院子,心知此地必定便是黑白子的住处了,当即心中一振。
但是两人立在远处,却并未立时便进入那宅子。
黑白子此人虽说心术不正,但功夫却还要在丹青生之上,而且性格也不似丹青生这般,洒脱之中还带着一丝狂气,换句话说,就是有些大大咧咧,不着边际。
但是黑白子这个人,心思却有些阴沉,而且性格谨慎,若是一不小心被此人发现了行踪,那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涟依见凌靖没有动作,心中也不着急,只是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凌靖思忖片刻,目光开始在那院子的周围逡巡起来,随即眼前一亮,低声道:“跟我来。”
轻手轻脚的走到了院子的东墙外,沿着墙根径直往右走了数丈,便见此处宅院与旁边几处厢房之间,有一个两三尺宽的缝隙,透过缝隙往前看去,前方是一处园林,园内种了许多高大树木和花卉,还有池塘和假山。
两人看着此处,都不禁眼前一亮,这处地方绝对是一个绝佳的藏身之所,那园林中的树木和旁边的建筑,正好可以遮住外人的视线。
两人相视一眼,均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欣喜之意,快步闪入那窄缝之中,足下轻轻一点,便跃上了宅院内厢房的房顶之上。
双脚踩在房顶瓦片上的声音极其细微,几不可闻。凌靖和涟依既然知道这下面有两个高手在那里,自然不敢有丝毫大意,均把自己的轻身功夫发挥到了极致,落于房顶之时,轻飘飘的便如羽毛一般。
凌靖将耳朵贴在房顶上听了听,隐隐能够听到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但却不是在身下的屋子内,而是还在前面一点。
其中一个声音听起来有些毛躁,应该是丹青生,而另外一个声音却有些冷冰冰的,当是黑白子无疑。
凌靖抬起头来,对这涟依打了个手势,两人踩着瓦片,躬着身子一步一步挪向前方,行了数丈之后,停了下来,轻轻掀开了一片黑灰色的瓦片,只露出一丝缝隙。
两人此时身处房顶之上,矮着身子,身后是横枝错节的许多高大树木,把他们的身子遮的严严实实,唯一能看到他们的地方,只能是梅庄之外的那处梅林。
不过此地人迹罕至,那梅林之中绝无半个人影,更不可能有人能发现他们两人。
凌靖和涟依透过瓦片的缝隙往下面看去,只见丹青手手中拽着一个白瓷的酒壶,正拉着一个极其高瘦老者的衣袖,与他说着话。
这老者身量极高,眉清目秀,只是脸色泛白,似乎是一具僵尸模样,一双眼睛冷冰冰的,毫无感情。
“二哥,这一次无论如何要你帮帮忙。”丹青生拉着黑白子的衣袖,始终不肯松手,只是一脸殷切的望着黑白子说道。
黑白子冷冷的道:“帮什么忙?”
丹青生“嘿嘿”一笑,将酒壶放在了房间的桌上,舔着脸笑道:“二哥,我听大哥说,你最近武功可是又有大进,当真是可喜可贺。”
黑白子一双黑白分明的怪眼一番,道:“少来这一套,说吧,到底找我帮什么忙?”他们兄弟四人结义已经多年,丹青生是什么性格他又怎么可能不清楚,此番定是又有什么古里古怪的事,想请自己帮忙了。
丹青生兴奋的搓了搓手,道:“二哥,你的“黑风指”至阴致寒,可否给小弟表演一番化水成冰的手段?”
黑白子一脸古怪之色,打量着丹青生,道:“四弟,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丹青生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道:“二哥,实不相瞒,其实小弟近日偶从一个朋友口中得知,我地窖中所藏的那些吐鲁番葡萄酒若是以冰镇之,饮来别有奇趣。”
“只是咱们庄内的冰嘛.......那个......这个......”
黑白子见他说的吞吞吐吐,当即眼睛一翻,脱口便道:“已经被你用完了,是也不是?”
“哈哈,二哥果然是明察秋毫、明察秋毫......”丹青生打着哈哈说道。
黑白子叹了口气,伸手指了他两下,终于还是道:“你啊你......还不赶紧去给我取一盆水来。”
“哈哈,二哥你这是答应了?”丹青生大笑一声,不待黑白子回话,转身便冲出了屋外,似乎生怕黑白子反悔似的。
凌靖和涟依一动不动的贴在房顶之上,眼见丹青生出去取水,均想,如此正好可以看一看黑白子这人的武功到底如何。
“黑风指”这门武功据说早已在江湖上失传了,却不料这黑白子居然还会这门“绝技”,而且这门武功至阴致寒,极其阴毒,如果黑白子这门武功真有丹青生说的那么高明,那自己两人可就得更加小心了。
没过多久,便见丹青生捧着一只白瓷盆走了进来,盆中盛满了清水。
“二哥,看你的了。”丹青生将白瓷盆轻轻置于桌上,但那盆面上却连一丝波纹也没有。这白瓷盆径长尺许,边缘极厚,装满水后,少说也有十来斤重,但那盆底与桌面相触之后,竟连一丝震动也没有,盆面波澜不惊,显然是丹青生方才用上了极其高明的运劲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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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丹青生的武功只怕也不简单啊。”凌靖和涟依看的分明,均是看出这个丹青生的武功只怕也是极高的,心想,自己之前是不是有些低估了这梅庄的实力?
他对梅庄“江南四友”的了解全是基于前世的记忆,但这个世界似乎又与原剧情当中有了许多不同,难道这“江南四友”的实力也跟着变化了不成?
他心中有些不好的猜测,当即连忙往那缝隙中看去,想看清楚这黑白子的“黑风指”到底有多高的造诣。
黑白子看了丹青生一眼,随即不发一言,伸出右手食指,插入瓷盆。片刻间水面便浮起一丝丝白气,过不多时,瓷盆边上起了一层白箱,跟着水面结成一片片薄冰,冰越结越厚,只一盏茶时分,一瓷盆清水都化成了寒冰。
“好!二哥的“黑风指”果然高明,就是此刻大哥到了此地,估计也唯有自叹弗如的份。”丹青生一见这满盆的冰块,心中顿时大乐,奉承的话,根本不用想便脱口而出。
黑白子笑骂一声,道:“少奉承我,你这是在得了便宜还卖乖么?”
“哪里哪里,我这可说的是大实话啊。”丹青生眼睛盯着那白瓷盆,头也不回的说道,随即麻利的从怀中摸出两个酒杯,置于冰上。接着又取了桌上的酒壶,倒满了酒,酒色殷红,看起来极为艳丽,正是他口中所说的吐鲁番葡萄酒。
凌靖和涟依一见这黑白子露出这么一手化水成冰的功夫,当即心中一凛,心想,这黑白子好精湛的内力,看来我对梅庄“江南四友”的实力估计当真有误啊。
以方才那白瓷盆中水的结冰时间来看,这黑白子的“黑风指”分明已经练到了极其高明的境界,只是一盏茶的时间,便可以将满盆的水都冻结中,若是这一指点在人的身上,寒劲入体,那后果真是难以想象。
而且此人的内力之高,起码在一品中上层,实力绝对可怕。
转念又想,这黑白子还只是这梅庄之中的第二高手,功力便已经如此深厚,他实在有些无法想象,那“江南四友”中的老大黄钟公到底武艺又高到了何种地步,据自己了解,此人的“七弦无形剑”至少是一门最顶尖的上乘剑术,而且无形无影,极难对付,往往对手就是已经中了他的剑,却还是稀里糊涂的搞不清楚状况。
“难怪东方不败会放心派这四人来看守任我行,看来我是真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些。”凌靖微微皱着眉头,这“江南四友”的实力越强,自然对他的计划就越不利。
片刻之后,丹青生双手拿着那装满寒冰的白瓷盆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不过那壶葡萄美酒倒是留在了黑白子这里。
黑白子目送丹青生离开之后,便关上了房门,从书架上取出一本棋谱,坐在桌边。左手拿着棋谱,一边看,右手一边在棋盘上挪动着。
凌靖眼看这黑白子似乎并没有出门的打算,心中也有些无奈,可是转念又想,那黄钟公每月只有一天会离开自己的住处,只有在那个时候,黑白子才会潜过去探视任我行。
如此说来,如果做最坏的打算的话,自己起码需要监视黑白子一个月才行。
“希望自己运气不要这么不好。”他看着下面手拿棋谱的黑白子,想道。
第202章 再起波澜(一更)
黑白子端坐于房内,手执棋谱,看的入神,一直并未有什么异动。午时,有下人送来了饭食,黑白子吃过饭后,在院中待了片刻,但却始终未曾走出院门。
“江南四友”四兄弟各有所好,平日里大都是各自忙各自的,其实聚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便如今日,丹青生若非有事情想请黑白子帮忙,只怕也不会亲自跑到黑白子的住处来。
凌靖和涟依屏息凝神藏身于屋顶之上,但见黑白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倒也并不着急,如果黑白子一直都是这种生活习性,那么他们监视起来,倒是更容易了。
转眼之间,日已西沉,橙红色的落日余晖中,凌靖和涟依两人的身上都泛起了淡淡的金色。
他们二人在屋顶上一藏就是一整天,期间连呼吸声都不敢稍大了些,动作也一直未曾变过,如是一般人,只怕早已经血流不畅,全身僵硬,动弹不得了,但对于他们二人来说,倒是并没有什么影响。
“看来今日已经是别想有什么收获了。”凌靖看着身下屋内的黑白子,见此人居然一个人坐在桌前,凝神苦思看着身前的黑铁棋盘,上面摆了棋子,左手和右手对弈起来。
天色已经很晚,凌靖抬起头来看了看天边的夕阳,随即冲涟依点了点头,两人心意相通,缓缓站起身子,身子轻轻一闪,已经落到了身后的园林之内。
落日的余晖中,这处园林显的愈发的幽静了,池塘中颜色鲜艳的鱼儿不时会“噗通”一声浮出水面,微风一起,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荷叶清香。
两人几个起落,往西跃去,身子落在池中心的假山上,借力一纵,身子前倾着往西面的墙上一冲,便落到了墙外。
这孤山“梅庄”之内,高手众多,两人丝毫不敢停留,落到墙外之后,便即展开身法往那梅林中钻去。
奔走中,凌靖微微回头看了一眼那黑白子的住处,忽然之间,双眼微微一缩,身子当即顿在了原地,面色十分凝重的转过了头来。
“公子,怎么了?”涟依一见凌靖停步,心中大是疑惑,此时两人可还没有离开梅庄太远,不过离那西面的白墙数丈距离而已,就是说话的声音稍稍大了一点,只怕也会惊动“梅庄”里面的人。
“涟依,你看那里。”凌靖的声音十分低沉,话音中还带着一丝惊疑之意,伸手一指梅庄内东北角的一处楼阁。
涟依顺着凌靖所指的方向看去,面色立时一凛,掩着嘴低声惊道:“公子,那是......”
只见东北角一处四层高的阁楼顶层,一个身穿白衣,面上蒙了白巾的人,此时正贴着墙壁藏在那里,那人面朝南方,目光斜着向下,所看之处,不正是黑白子所住的宅院。
“靠,怎么还会有一路人马在蹚浑水?”凌靖一见那白衣人,当即心中暗骂了一句。
本来以为任我行被东方不败囚禁于西湖牢底乃是江湖上最为隐秘的一件事,除了寥寥几人之外,便没有人再知晓这件事。
先前打发了向问天之后,他心中已是大松了一口气,心想,只要我的计划成功,到时根本无须与“江南四友”照面,便能顺利取走“吸星大法”的口诀,神不知鬼不觉。哪想如今居然发现还有一路人马在监视黑白子,而且自己根本猜不出对方的底细。
“可是这人为什么也会监视黑白子?”他有些猜之不透,自己监视黑白子,那是因为自己有先知先觉的优势,知道黑白子乃是“江南四友”当中最大的变数和破绽,如果没有这个人,那自己只能将“江南四友”全部干掉,才能进入那地牢。
但是“江南四友”四兄弟又岂是易于之辈。
“公子,那人好像发现我们了。”便在此时,涟依忽然在凌靖耳边一声低呼,急道。
凌靖心中一震,连忙收拢纷乱的思绪,抬起头来,便见那阁楼上的人,目光正投向自己两人所在的地方,他目光冷冷的和那人对视了一眼,接着便见那人一个转身,毅然从阁楼北面跃了下去。
“走,我们跟上他!”凌靖心中毫不迟疑,一见那人想要遁走,当即面色一沉,飞快的追了过去。
这个人丝毫不知来路,如果不能彻底摸清楚此人的情况,他心中实在有些难安。
两人展开身法,追到了梅庄正前方的梅林当中,只见前面那人身法着实高明,身形不停闪烁,如一只白色的猎豹一般,便在这片刻之间,已经跑出了数十丈远,径直往东北角的梅林深处奔去。
“好高明的轻功!”凌靖的目光牢牢锁住前面那个蒙面人,只见对方的身形飘忽不定,这梅林中的树木似乎对他的身法一点阻碍都没有,一闪一纵之间,身形几乎化作了一道白光。
涟依看着前方那个人影,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三人你追我逃,渐渐远离了梅庄的所在,越到后来,三人便愈发的毫无顾忌起来,身法全力施展之下,空中带起了“嗤嗤”的剧烈风声。
林中的树木不住倒退,如幻影一般从凌靖眼中闪过,但他心中却着实有些郁闷,只因前面那人速度真的好快,这才片刻之间,三人的距离居然越拉越大了,若是再这样下去,不需一刻钟,只怕前面那人就会彻底没有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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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依,你先追上去。”凌靖眼见对方似乎越来越快,当即沉声对涟依说道。如今他的内力无法动用,单凭身法属性,轻功自然比不上自己的全盛时期,如此几乎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溜走。
可是涟依不同,她的身手本就是超一流的境界,而且轻身功夫也着实不弱,若能全力追赶,只需追到近前,便可以用暗器逼那人转身。
涟依当即点了点头,足下轻点,身子如风如影,倏地便提速冲向了前方,看来先前她果真是照顾着凌靖的速度,没敢全力施为。
涟依的身形瞬间化作了一道亮丽的紫色光芒,便如一缕丝滑的绸缎一般,不断飘飞,贴着林中的树木极速向前追去。
前面那人似乎已经感觉到身后的动静,知道有一人已经追了上来,身子微微一顿,随即速度再次暴增,快的几乎只能看到一道残影。
“咦?”涟依看着前面那人,轻轻惊咦了一声,随即皱了皱眉,袖手一挥,便见数道寒芒从手中爆射而出,连续穿过许多树木的枝桠,径直射向前面那人的背部。
前面那个蒙面人头也不回的脚下一点,身子刹那之间已经跃上了一株梅树的枝头,那梅树并不大,树干径长不及一掌,枝桠更是细小,但那人脚踩在树枝上,便如毫无重量一般,那枝桠竟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随着那人的身体略微起伏,如此,足见此人身法之高。
“咚咚咚!”
几道暗器落了个空,顿时钉在了那人身后的一株梅树上,整齐的列成一排,深入那树干寸许。
凌靖眼见涟依已经与那人交上了手,当即心中一振,方才那人为了躲避涟依的暗器,速度明显已经慢了一拍,只需涟依再缠的片刻,自己便能追上去了。
涟依紧追不舍,前面那人却一直未曾回头,只是一味的仗着高明的身法逃遁,涟依手上暗器不绝,但却始终无法伤到那人。
不足盏茶功夫,凌靖已经离那人越来越近,再奔数步,忽然拔出了腰间的“帝龙古剑”,右手紧握剑柄,面色一凝,忽然浑身金光大盛,映的那剑身上光芒闪烁。
剑尖斜指向后,他手上忽的奋力一掷,只见“帝龙古剑”在空中飞舞成了一道银色的光圈,急速的破空声中,如一道银色巨轮,绞向那人的背后。
回剑式!
凌靖体悟“独孤九剑”日久,根据“总诀式”的种种变化,已然领悟了许多新的剑招,这“回剑式”便是专门用来对付这等身法高手的。
银色巨轮带着一圈寒芒闪电般飞向那人身后,所过之处,树木枝丫尽数被剑锋截断,但速度去丝毫不减,眨眼间,便飞到了那人背后。
前面那人身法极其高明,自然是个了不得的高手,耳听身后风声霍霍,剑气袭在背上,心中已经有了一丝寒意。
他的反应极快,身子贴着地面往右前方一滑,腰部几乎贴着银色巨轮的边缘擦过,但身子却不由又顿了一顿。
“好!回来!”
凌靖一见对方身法受阻,当即心中一振,看着“帝龙古剑”,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之色。
“帝龙古剑”形成的银色巨轮如与凌靖心意相通了一般,忽然之间,剑身旋转着飞速倒退,竟然又倒转了回来。
白衣蒙面人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双眼微微一缩。
便在此时,凌靖已经跃到了前面,“啪”的一声,接住了“帝龙古剑”,身形毫不停滞,横剑一指前方,身子前倾着,带起一道璀璨的银色光芒,一剑刺出。
破军式!
第203章 辛密(二更)
这一招“破军式”与前一招“回剑式”连接的天衣无缝,中间绝对没有一丝间隙,前面那蒙面人刚刚躲过银色巨轮,身子短暂的顿在了原地,哪想这后面紧接着又是一剑,快速绝绝伦的刺向了他的后背。
那蒙面人顿时满身冷汗,忽然之间,只见他脚下一顿,瞬间分出四道人影,往四个方向同时闪出。
“咦?”凌靖目光一闪,只觉这人的身法虽说极其高明,但其中似乎又有一种让他十分熟悉的感觉。
“这个人是......”他眉头微微一皱,在心中回想了一瞬间,但是手中的剑却丝毫不慢,手腕一震,顿时分出四道剑影,分袭四方。
“嗤!”只听一声轻响过后,几屡白色的布匹丝线在空中飘动着,打了几个转之后,落向了地面。正是凌靖一剑刺破了对方的衣衫,带出了些许白色面料的细线。
“果真还是拿不下他啊。”这一招“破军式”乃是他悉心自创的得意剑招,与“回剑式”配合使出,威力更是倍增,但这个蒙面人身法绝对高的出奇,居然差之毫厘的躲了过去。
但是他心中也不怎么气馁,毕竟如今无论出招的速度,还是剑招与自己身法的配合,以及剑上的力道,都远不及全盛时期的状态。
如果真的等实力尽复之后,再使出这两招,那这蒙面人绝对不可能完好无损的避开这一剑。
这个念头在他心中一闪即逝,当即又挺剑使出一招“幻剑式”,“帝龙古剑”的剑身不停颤抖着,分出无数道剑影,笼罩了那蒙面人的胸腹各处要害。
“凌兄弟,且慢动手!”便在这刹那之间,那蒙面人忽然开口疾呼,身子连续往后退出数步,步法轻盈,连续避开了三四剑。
“嗯?”凌靖看着那蒙面人露在外面的双眼,手上动作一顿,停住脚步,皱眉道:“你是?”
“公子,他是秦白川。”涟依轻轻落在凌靖身侧,一双美目冷冷的盯着那蒙面人,说道。
“原来是他。”凌靖饶有趣味的打量着蒙面的秦白川,心中念头急转。
秦白川乃是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中的“隐王”,一身轻功乃是晋入了意境级的,这也难怪之前自己和涟依始终追不上他。
如果后来不是此人被涟依的暗器牵制住了,只怕还真给他跑了出去。
可是明教怎么会参和到任我行这件事里面来了?
他着实有些猜不透秦白川的意图,手中的长剑微垂,似笑非笑的看着秦白川,笑道:“原来竟是秦兄,如此可是有些得罪了。”
秦白川看了看眼前这男子,面巾后面,嘴角微微抽动了数下,苦笑了一声,随即正了正脸色,这才取下面巾,道:“在下也着实没有料到,居然会在这孤山“梅庄”遇见凌兄和涟依姑娘。”
涟依闻言冷哼了一声,面上的神色愈发冷淡起来。
上次她被秦白川连续追杀数月,最后若不是公子相救,还险些遭了此人的毒手,就算她性子再怎么冷淡,也不可能是不记仇的。
秦白川尴尬的笑了两声,不敢去看涟依的目光,心中却是着实有些忌惮这两人的武功。涟依当年曾跟他同为明教四大护教法王,武功只比他弱上一筹,但这凌靖可是险些一剑杀了他的,如今再见此人,他尚还有些心有余悸。
尤其刚才对方连续使出两招神奇的剑法,着实让他大开眼界,但其中的凶险可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自然不知凌靖如今身受“隐龙剑气”之祸,一身实力已经十去其八,只有剑术不仅没有退步,反而还百尺竿头,更进了一步。
凌靖微微一笑,其实心中对这个秦白川也没有什么好感,涟依是他的女人,却险些死在了这人手上,他能克制住心中的杀意,已经十分不易了。
“秦兄,你认识“江南四友”中的黑白子?”他看着秦白川,轻声问道。心想,秦白川今日到了孤山梅庄,只怕也是受了韩羽的命令行事,就是不知这个明教教主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难道此人也要图谋“吸星大法”?
想到此处,顿时心中有些发紧,韩羽这个人绝对是他迄今为止碰到过最厉害的一个对手,用“深不可测”四字来形容,也绝不为过。
如无必要,他也不想跟明教起什么冲突。
秦白川的嘴微微张了张,有些欲言又止,踌躇了片刻之后,忽然道:“凌兄,你可还记得上次在“尸魂谷”时,教主曾给了你一面令牌?”
“你说的是这个?”凌靖皱着眉,从怀中摸出一面似金非金的方形令牌,那令牌正面刻有一团腾飞的火焰印记,而背面则是一个篆文的“剑”字,笔锋锐利,锋芒毕露。
涟依一见这令牌,当即面色一变,上次在“尸魂谷”时,她重伤在身,倒是未曾留意到这面令牌,但如今一见,顿时心中大惊,忍不住便想,韩羽把这个令牌交给公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既然这面令牌在凌兄身上,那我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秦白川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微微松动。
“等等......”凌靖一见秦白川笑的这么轻松,心中倒是微微觉得有些不妥起来,道:“秦兄,你先告诉我,我手上这面令牌到底是什么?”
秦白川闻言看向涟依,道:“这个问题,还是请涟依来为凌兄解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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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靖眉头一挑,其实当初得到这枚令牌过后,他一直都没太当回事,毕竟和韩羽不过是萍水相逢,之后还大打了一场,所以想来这令牌也不会有太大的作用。
但方才见秦白川笑的这么暧昧,这可就有些让他感到不安了。
“公子,你手上这枚令牌,代表着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中的“剑王”!”涟依沉声说道,语气中也有些淡淡的不安。
韩羽竟然将明教如此重要的令牌交到公子手上,拉拢的心思已经再明显不过,可是她心中却始终觉得韩羽的意图没有这么简单。
“什么!”凌靖心中一惊,四大护教法王对明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其地位几乎不在左右光明二使之下,在倚天屠龙的剧情当中,阳顶天身死之后,教主之位便不是传给光明左使杨逍,而是直接传给了“金毛狮王”谢逊。
可想而知,在明教之中,四大护教法王的地位是多么尊崇。
“凌兄不必如此惊讶。”秦白川和颜悦色的一笑,说道:“教主爱才如命,而凌兄的剑术如此惊人,且品行也是有目共睹的。教主会将“剑王”的令牌交给凌兄,那凌兄自然便是自己人了。”
他只口不提凌靖尚未同意加入明教之事,显然早已洞悉韩羽想要拉拢凌靖的意思,一口一个“自己人”,说的十分亲切。
凌靖却微微皱起了眉头,韩羽想要拉拢自己,当初他在“尸魂谷”时,便已经感觉了出来,但他确实是不想被任何教派给束缚住,这才婉言谢绝了韩羽。
可是这令牌?......
他凝眉思忖片刻,心想,反正我又没答应真的加入明教,这秦白川爱怎么说,那是他的事。
当即笑道:“秦兄,这件事咱们暂且不提。你且跟我说说,韩教主怎么会突然派你到了杭州,把黑白子给监视起来了。”
秦白川闻言面色一凛,踌躇了片刻,这才沉吟道:“实不相瞒,那黑白子其实是杨左使于多年前埋入日月神教中的钉子,目的就是为了监察日月神教的动向。但是十二年前,此人却突然被派到了西湖“梅庄”之中,杨左使察觉到事有异常,曾多次询问过他到底在“梅庄”做什么事,但此人总是推三阻四,不肯明言。”
“这么说,黑白子已经脱离了你们明教的掌控?”凌靖心中有些惊骇,没想到此间还有这种秘闻,一想到当初所见那个面貌普通,一脸淡笑的中年男子,心中竟没来由的有些发寒,此人当真是深谋远虑,连日月神教都被他安排进了人手,那么也不知这么多年以来,已经在武林中安插了多少钉子。
秦白川叹了口气,苦笑道:“是,不过杨左使因为忌惮东方不败的武功,所以一直不愿意动黑白子这个人,于是才让他在梅庄安安稳稳的待了十二年。”
凌靖心中一动,结合前世的记忆,已然猜到,黑白子当年多半是一来到梅庄,便已经对“吸星大法”动了歪心思,因为害怕明教插手任我行这件事,所以才会对明教阳奉阴违,目的自然是不让任我行囚于西湖牢底这件事泄露出去。
“这个黑白子倒是打的好算盘。”他心中冷笑一声,心想,这个黑白子倒是老谋深算,心思阴沉,居然能为了“吸星大法”,连续十二年待在这个如牢笼一般的地方。
“秦兄,那你这次到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凌靖又问道。
秦白川轻笑一声,道:“凌兄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到这里来的目的,难道就不是你来这里目的?”
第204章 涟依的心事(三更)
凌靖淡淡一笑,面上丝毫不动声色,但是心中却是此起彼伏,心想,看来秦白川此行是真的为了任我行而来的,而且明教势大,我跟涟依两人虽说武功都不弱,但若真要和明教起了什么冲突,可不好应付啊。
他心中始终对韩羽的武功十分忌惮,自己在全盛时期尚不是此人的对手,那现在......
“秦兄,这么说来,你这次梅庄一行,也是为了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凌靖看着秦白川,出声道。
“吸星大法?”秦白川微微一怔,脸上满是讶色,脱口道:“凌兄,难道你此次不是为了救任教主而来?”
“救任我行?”凌靖失笑摇头,讶然道:“秦兄何出此言?我跟任我行素不相识,为何又要救他?倒是明教居然想把任我行给救出牢笼,这可就让在下十分不明白了。”
任我行跟明教有什么瓜葛吗?他心中着实有些猜不透。毕竟这些应该都是属于隐藏剧情的内容,他也不是真的掐指一算,便能全部知晓的。
“这......”秦白川目瞪口呆的看着凌靖,心道,此人是在装聋作哑、明知故问,还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凌兄,日月神教的圣姑任大小姐对你情深意重,难道你救他父亲出来,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涟依有些疑惑的看向凌靖,凌靖眉头一挑,心道,盈盈对我有恩是真的,可是任我行若是真被救出来之后,必定会卷土从来,带人重新杀上黑木崖,到时黑木崖上一番大战绝对是再所难免的。
只是如今他们已经没了令狐冲这个得力助手,与东方不败一战,鹿死谁手,还未尽可知。
不过他心中最关心的倒不是这些,而是从玲珑的武功看来,她必定和东方不败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很可能便是师徒,到时战事一起,玲珑又如何能幸免。
说到底,还是玲珑在他心中的分量最重,任何人都无法比拟,若是真的因为盈盈的恩惠,而救了任我行,那便是把玲珑置于险境之中。
“这件事咱们暂且不提。”凌靖凝着双眉,摆了摆手,道:“如果秦兄真的是为救任我行而来,那么韩教主这次到底又派了多少人手呢?”
心想,以明教如今的滔天势力,根本无须调动锦衣卫的人手,只需再把光明右使万岳山派来,估计就能挑了整个梅庄。
秦白川闻言轻咳一声,道:“教中最近事务繁忙,所以暂且只有我一个人来了。”
“事务繁忙?”凌靖似笑非笑的看着秦白川,这个借口他自然不会相信,心想,多半是明教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所以根本腾不出什么人手,这才派秦白川只身一人到了梅庄。
不过这些事情对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当即对秦白川说道:“秦兄,你既然想救任教主出来,那咱们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冲突的地方,不如便合作一次如何?”
秦白川虽说晋级“意境”有些剑走偏锋的味道,实力略不如正统的意境级高手,但终究比超一流高手要强,如果有了这么一个得力助手,这梅庄一行,就更有把握了。
而且他的计划不容任何人作梗,秦白川这个变数,必须要掌控在自己手中。
秦白川眼前一亮,随即又微微蹙眉,道:“凌兄,若是要合作,倒是可以。但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凌兄能够答应。”
“好,秦兄但说无妨。”凌靖微微一笑,说道。想救任我行脱困,绝非是什么易事,不过他只想要任我行身下那块石板,至于其他的可就不关他的事儿了。
秦白川斟酌了片刻,随即道:“凌兄,实不相瞒,其实我们明教最近遇到了一些小麻烦,在这个时候想把任教主救出来,也不过是想多一个助力罢了,不过这件事最好不要惊动黑木崖上的人。所以咱们若要动手,一定要十分小心才行。”
“小麻烦?”凌靖不置可否的一笑,能够让明教都抽不出身的事情,又岂能用小麻烦来形容。不过既然秦白川不愿意多提这件事,他自然也就知趣的没有多问,毕竟他也不是明教中人。
“秦兄说的有理,不过这件事,我其实早就已经筹划妥当,只要计划顺利,保证不会惊扰到梅庄内的任何一人。”只要秦白川不是要硬闯梅庄,他就感觉十分安心了。
“哦?那可就要好生向凌兄请教一番了。”秦白川面色一动,喜道。
“好说。”凌靖淡淡的看了秦白川一眼,说道。跟秦白川合作不过是权宜之计,至于双方各自存了几分真心,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他是不可能全然相信秦白川的。
两人谈妥之后,当即往林外走去,没走多久,秦白川看着面色冷淡的涟依,脸上露出欲言又止之色。
涟依自从看见秦白川之后,一直不怎么愿意开口说话,显然对此人没有什么好感。
凌靖握住她的手,轻轻安抚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歉意的微笑,如非必要,他也是不想跟秦白川合作的,但如今也只是权宜之计,为了不让秦白川捣乱,只能暂时委屈涟依了。
约莫一刻钟之后,三人已经来到了梅林的边缘,毕竟三人的脚程都极快,这梅林虽大,但要走出来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这时,秦白川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涟依,如果你日后有空的话,不妨回京城一趟。教主手中有些东西,是你父母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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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说什么?”涟依面色一变,豁然转身,双眼盯着秦白川,嘴唇微微颤抖着问道。
“涟依的父母?”凌靖心中一动,记得当初涟依曾经告诉过自己,她是明教前任教主抚养长大的,似乎还因此欠了前任教主很大的人情,要不然后来也不会因此被洛枫威胁,为了报恩,竟然叛出了明教。
秦白川叹了口气,道:“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有一日教主在整理他师傅留下的遗物之时,偶然发现了一些东西,据说跟你的父母有关。”
涟依的香肩微微颤动,面色有些怔然,一时间,根本不知所措。
凌靖急忙上去扶住她。
“公子......”涟依抬起头来看着凌靖,眼中满是惶然的泪水,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但却没有一刻不想找寻到他们。
凌靖知她心中所想,当即道:“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便陪你去一趟京城。”一边说着,一边帮涟依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嗯。多谢公子。”涟依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毕竟这件事对她的触动实在是太大了,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杳无音讯的父母,忽然便有了他们留下的痕迹,她心中自然十分期盼能找到他们。
凌靖微微一笑,随即转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看了秦白川一眼,淡淡道:“秦兄,咱们还是快些下山去吧。”
秦白川点点头,笑道:“好,那之后的事便都听凌兄的安排了。”
三人启程下山,一路上涟依都十分的神思不属,凌靖看着她苍白的脸,心中也不知叹了多少次气。
往后数日,三人都会一起到梅庄之内监视黑白子的动静,三人中以凌靖如今的轻功最差,但是在小心翼翼之下,也一直未曾被黑白子察觉到异常。
如此又过了十余日,这一日午后,黑白子如往常一般,用过午饭之后,便来到院子中休息了片刻。
可是没过多久,便见黑白子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随即脸色凝重的转身进了中间的屋子里,“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隐隐间似乎还有门栓响动的声音。
凌靖三人均是对黑白子的行为大感异常,当即心中一振,知道这黑白子只怕要开始行动了。
三人待在屋顶之上,屏息凝神,没过多久,便见黑白子换了一身衣衫,重新走了出来,接着便冷着脸,出了院门。
“涟依,今日可是六月初一?”凌靖一见黑白子离开,当即转头对涟依问道。
涟依点了点头,道:“公子没有记错。”
“好。”凌靖脸上露出一抹喜色,道:“走,咱们快跟上黑白子,这老小子估计是要为我们引路了。”
其实他隐隐已经猜到黑白子先前慎之又慎的走回房间,到底是干了什么。这梅庄囚禁任我行的铁牢深入地底百丈,中间一共有四道牢不可破的门户,绝非蛮力所能打开的。
“江南四友”四兄弟每人手中都有一把钥匙,除了黄钟公外,黑白子三人手中的钥匙可以打开前三道门。
但是最后一道门却需集齐四把钥匙,同时插上,才能打开门户。
黑白子在梅庄之中筹谋了十二年,早就抓住机会,一一拓印了另外三人的钥匙,这才能每月偷偷去地牢一次,试图说服任我行。
凌靖这些时日一直牢牢盯住黑白子,为的也正是这四把钥匙,如果没有这四把钥匙在手,就是给他一身宗师级的内力,也休想洞开地底的门户。
第205章 入口
黑白子独自一人走在前面,面上毫无表情,目不斜视,步履不急不缓,穿过几条长廊和种满奇花异草的花园之后,迎面走来了一个身穿下人服饰的老人。
这个老人虽然衣着普通,看上去已经老迈,但是步履稳重,双目炯炯,显然不是一个普通人。
“二庄主,您这是要准备去哪儿?”那老人一见黑白子迎面走来,当即堆满了笑容,脸上的皱纹顿时挤作了一团,躬身笑道。
黑白子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僵硬的脸上挤出了一丝微笑,道:“正准备去找四弟讨几杯酒喝。丁坚,大哥现在可已经回来了?”
原来这老人便是当年在在祁连山下单掌劈四霸,一剑伏双雄的“一字电剑”丁坚,一手快剑使的出神入化。
“二庄主也不是不清楚,今儿乃是月初一,大庄主一早便出了门。这不到太阳落山,又怎么可能会回庄里来。”丁坚笑道。
“嗯。”黑白子低声应了一句,左眼眼角微不可查的跳动了一下,随即道:“那我就先去四弟那边了,等大哥回来过后,记得知会我们一声。”
丁坚在梅庄内的身份比较特殊,与“江南四友”虽名为主仆,但实际上这四兄弟对他和另外一个“五路神”施令威都是比较客气的,并不拿他们当下人看待。而丁坚也是对这四人忠心耿耿,府中大小事务,他和施令威都处理的井井有条。
“是,那二庄主走好。”丁坚微微躬着身子,目送黑白子离开。
黑白子从丁坚身旁走过,穿过回廊之后,又路过了几个圆厅,丹青生的住处确实是在梅庄的东苑,所以他方才随口对丁坚一说,倒不会使人生疑。
但是片刻后,黑白子却忽然又转向往北,朝梅庄的更深处走了过去。
没走多远,黑白子穿过一道走廊,便来到了一个月洞门前。月洞门门额上写着“琴心”两字,以蓝色琉璃砌成,笔致苍劲,当是出于名家的手笔。
黑白子到了此处,身子微微一停,下意识的往左右看了一眼,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身子微微一矮,钻进了那道月洞门。
凌靖三人远远的缀在黑白子后面,见黑白子的身影消失在那微微拱起的小门之后,三人都不禁眉头微蹙。
“凌兄弟,看来此地应该就是你之前所说那大庄主黄钟公的住处了。”秦白川看着黑白子消失的方向,低声道。
黄钟公所住的这个地方已经算是梅庄的后庭院,又要比前院还要清净的多,附近的假山、花卉、草木,亭台楼阁不在少数,但却几乎没有看见什么人影,十分安静。
“嗯,应该不会错了。”凌靖转头看了秦白川一眼,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扭过了头去,淡淡的说道。
“凌兄弟,那我们还在等什么,若是黑白子进入地牢过后,顺手又把门给关上了,那我们可就下不去了。”秦白川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迫切。
凌靖斜眼意味深长的看了秦白川一眼,点点头,道:“好。那我们走吧。”
说完之后,冲涟依微微一笑,涟依眨了眨眼睛,三人当即折身一纵,越过前面的院墙,轻飘飘的落在了院中。
月洞门后,是一条清幽的花径,两旁修竹姗姗,花径鹅卵石上生满青苔,显得平素少有人行。
花径通到三间石屋之前,屋前屋后七八株苍松夭矫高挺,遮得四下里阴沉沉的。
三人来到石屋之前数丈的地方,躲在了一处假山后面,前面早已没有了黑白子的身影。
忽然,有一个极其轻微的“咯吱”声从中间那个石屋中传出,声音虽低,但听起来似乎颇为刺耳,像是生锈的铁块相互挤压摩擦的声音。
三人一时间默默无声,谁都没有做出任何动作,生怕会让里面的黑白子察觉到外面还有人在。
那“咯吱”的声音消失了一瞬,随即似乎又有“蹬蹬蹬”轻微的脚步声传出,声音的节奏十分缓慢,越来越低。
过了片刻,只听屋中再也没有什么声音传出,凌靖三人这才互望了一眼,走到那中间的石屋前,轻轻推开了房门。
推开屋门,顿时从房间内传来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入目处是一间不大的琴室,左侧的墙壁上挂了几副山水图卷,右面是一张檀木的方桌,上面摆了一架瑶琴,还有一个银色的香炉。桌子后面,又有两个并排的木质书架,上面整整齐齐的摆满了书册。
琴室的左首上方有一道方形的小门,可以通向内室。
凌靖的目光在四下打量了片刻,目光一闪,随即低声道:“好了,方才黑白子便是在这琴室和前面的内室中消失的,那么地牢的入口必定便是在此处,我们仔细找一找。不过,一定要抓紧时间。”
说完之后,扫了秦白川一眼,微笑着走到了那书架前,拿下几本册子,透过书架的缝隙往后面看去。
涟依去了琴室的左侧,掀开那几幅山水图卷,看了看。
秦白川的目光在那通往内室的入口上瞥了一眼,随即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分头忙碌的凌靖和涟依,走到对面的墙根处,伸手在墙上拍打了几下。
片刻之后,三人均无所获,秦白川转过身来,低声道:“凌兄弟,不如我先去内室瞧一瞧,这里就先交给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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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靖正在摆弄着那张檀木方桌,当即头也不抬的道:“好,如果秦兄有什么发现,一定要立刻知会我们。”
秦白川低声应了一句,折身走到到那方形小门边上,顿了一顿之后,便起身去了里面。
秦白川的身影消失在门内,凌靖当即放开手上的银色香炉,抬起头来,看着那道小门,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内室里面,不时传来秦白川翻动东西时弄出的声响,凌靖低着头,打量着桌上的瑶琴,右手五指虚张,似乎是在凌空弹奏,脸上却没有一丝着急之色。
“凌兄弟,你们快来!”片刻后,秦白川忽然在内室低低的叫了一声,话语中充满了惊喜之意。
涟依看了凌靖一眼,见他微笑着点了点头,两人当即折身进了内室之中。只见这室内一床一几,陈设简单,床上挂了纱帐,甚是陈旧,已呈黄色。几上又放了一张短琴,通体黝黑,似是铁制。
秦白川此时已经掀开了那床上的被褥,揭开了床板,露出下面一块青黑色的铁板。铁板中心有两枚径长两三寸的铜环。
“咦!”凌靖脸上露出一抹讶色,惊“咦”了一声,脱口道:“秦兄是如何发现这地牢的入口是在床下的?”
秦白川微微一笑,道:“误打误撞而已。”顿了一顿,又正色道:“凌兄,事不宜迟,咱们还是快些下去再说吧。”
“秦兄说的有理。”凌靖也是面色慎重的点了点头,和涟依走前几步。
秦白川两手扣住铜环,用力一拉,只听“刺啦”几声,一块四尺来阔、五尺来长的铁板应手而起,露出一个长大方洞。
秦白川一手撑住铁板,往下瞧了几眼,只见漆黑的一团,模模糊糊中似乎地上有不规则的阶梯。
“凌兄,你和涟依先下去吧,我先支住这块铁板。”那铁板微微倾斜,所有重量全都集中在了秦白川的右手上。
“那就有劳秦兄了。”凌靖见那洞内黑乎乎的,什么也瞧不清,当即取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之后,轻身一纵,进到了里面。
涟依紧跟其后。
待凌靖和涟依相继跳入洞口之后,秦白川看着那洞口目光一闪,双腿先迈入洞内,接着身子一矮,那铁板终于又缓缓落回了原位,而上面的床板,被褥也都跟着落了下来。
此时,乍一看,还只以为这床上只是被褥乱了一些,其他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连两边的纱帐也都是重新落了下去。
凌靖点燃火折子进入这洞口走后,没走多远,只见下面墙壁上点着一盏油灯,发出淡黄色光芒,置身之所似是个地道。
那油灯的光芒虽弱,但也强过他手上的火折子,当即熄灭了火折,借着昏黄的灯光,打量起这个地道来。
这地道窄小,宽不逾五尺,高不过一丈,两侧的壁上坑坑洼洼一片,显得极不平整,除了洞口之外,往后的地道内,似乎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盏油灯固定在了两侧的壁上。
涟依和秦白川相继来到他身后,看了一眼前方的地道,秦白川低声道:“凌兄,方才我们为了找这入口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还是快些去前面看看吧。”
凌靖点了点头,三人往前走出十余丈后,见一扇巨大的石门已被人推开,这石门之厚,几有一尺,石门的右侧边缘有一个锁孔。
三人看着这石门,心中都微微有些惊讶,这石门之巨,只怕重逾千斤,想要以内力推动或许是可以办到的,但若想以蛮力将之摧毁,绝对是痴人说梦。
第206章 激斗(一更)
(十二点之前不知道能不能完成四更,三更反正是妥儿的。)
三人没敢多做停留,相继从这道石门经过,往前走出几步,地道开始缓缓往下倾斜,走出十余丈后,只见前面又出现了一道门户。
这第二道门依然是已经被打开了的,倾斜着抵在了通道后面的石壁上。不过那门却是精铁所制,通体黝黑,在油灯昏黄的灯光照射下,闪烁着幽幽的光芒。
凌靖徐徐走上前来,凝神看着这道铁门,思忖了一瞬。随即伸出右手,搭在了铁门的边缘,那铁门上已经生满了铁锈,摸上去手上有一种粗糙的感觉,当下用力一拉。
“吱吱!”一丝沉闷的摩擦声回荡在地道之中,声音不急不缓,但听起来却让人耳朵难受,而且那铁门竟只是被他徐徐的拉动了数寸。
“好重!”凌靖心中惊疑了一句,他如今虽然无法动用内力,但根骨属性已是强的惊人,手上力道几不下于一般的一流高手,但方才全力之下,竟只能把这铁门拉动了数寸,若是想将这铁门完全关上,只怕不是片刻功夫便能办到的。
他微微沉吟了一瞬,便放开了手。
秦白川面沉似水的走到前面,方才一幕落入他眼中,只以为是这凌靖随手试了试这铁门的重量,并未使出全力,心中却不知道,其实凌靖的实力早已不复当初。
“凌兄弟,这“江南四友”当真是欺世盗名之辈,设下这暗道地牢将任教主困住,又置了这铁门、石门。可惜任教主英明一世,竟被这几个鼠辈困于此地,十数年不得见天日。”秦白川看着这铁门,感叹了一句。
凌靖不置可否的一笑,任我行武功盖世,如若没有这些机关暗道,又怎能困的住他。心中倒是觉得这秦白川可真够虚伪的,心想,难道你跟任我行早就神交已久,这才英雄惜英雄,为他打抱不平?
当下并没有搭理秦白川,和涟依并肩穿过铁门,借着墙上油灯的光芒,慢慢往前走去。
这地道中空空荡荡,也不知到底有多长多深,自第一道石门之后,后面的地道皆是倾斜向下,三人走了片刻,估摸着已经深入地底好几十丈。
空气慢慢变的十分潮湿,闻在鼻间,似乎还有一丝湿润的泥土气息,头顶的土壁上偶尔还会有几滴水滴滴落下来,“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地道中显得十分清晰。
又行了许久,地道中的气息变得越来越阴冷,三道人影走在地道当中,被油灯一照,几个人影在土壁上交织到了一起。
“第三道门了。”这时,在三人面前居然又出现了一道门户,而且模样看起来与之前两道门户大不相同。
第三道门户却是由四道门夹成,一道铁门后,一道钉满了棉絮的木门,其后又是一道铁门,又是一道钉棉的板门。
这第三道门户古古怪怪,却也难不住凌靖三人,只是细细一想,便知晓了这道门户如此设计的用意。
任我行内力高深,当时罕有能及,这门内的棉絮恰好可以吸收他的内力,就算他想用蛮力推倒这第三道门,只怕也很难成功。
此后接连行走十余丈,不见再有门户,地道隔老远才有一盏油灯,有些地方油灯已熄,更是一片漆黑,要摸索而行数丈,才又见到灯光。
凌靖三人只觉呼吸略有不畅,壁上和足底潮湿之极,但愈是往前,脚步却愈发的轻微起来,脚步声几不可闻。
那梅庄是在西湖之畔,走了这许久,三人早已深入西湖之底,所以空气已经变得愈发潮湿起来,足底的地道似乎还有一丝粘意。
再前行数丈,地道突然收窄,必须弓身而行,越向前行,弯腰越低。又走了数丈,光线愈暗,凌靖不得已停步晃亮火折,凝目四下一望,发现壁上有一盏油灯,当即将之点着。微光之下,只见前面数丈之外又是一扇铁门,微微开着一条一指来宽的缝隙,铁门上有个尺许见方的洞孔。
眼见这第四道门便在眼前,而且黑白子和任我行显然便是在这里面,凌靖当即抬手止住了身后两人,转过头去,冲他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涟依和秦白川会意,小心翼翼的走到他身侧。
秦白川目光闪烁着看向那铁门,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凌靖似无所觉,三人屏息凝神,又熄灭了石壁上的油灯,地道中重归黑暗,一片沉寂,便连呼吸声也听不到了。
便在这时,从那铁门后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任先生,这几日天气好热,你老人家身子还好吧?”声音中有一种殷勤和恭维的味道,正是黑白子在说话。
这西湖地牢深入地底百丈,空气虽然潮湿,但却并不流通,极其闷热。
凌靖三人立身地道之中,一听到黑白子开口说话,当即心中一振,仔细倾听起来。
“好不好,你不是看得见吗?”一个苍老而又粗豪的声音说道。
“是是是,是在下废话了。”黑白子连声称是,顿了一顿,又笑道:“不过任老先生,你一世英雄了得,何苦在这地牢之中和腐土同朽?只须你答允了我这件事,在下言出如山,自当助你脱困。”
那粗豪的声音一声狂笑,直震得地道中嗡嗡作响,凌靖等人立身地牢数丈之外,依然是觉得耳中嗡鸣不止,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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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任我行好深厚的内力。”一个念头同时在三人心中闪过。
“黑白子,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吧,这十二年来,你每月初一必定到这地牢中问老夫一次。可是我说的条件,你又不能立时答允,这可让老夫怎么放心将大法传你?”任我行虽囚居这西湖牢底十二载,但是说话时中气十足,尽显枭雄气概,而且功力似乎一丝都没有退步。
地牢中沉寂了片刻,忽然,似乎是黑白子苦笑了一声,道:“任先生,你让在下先放你出去,然后才会传我“吸星大法”。可是您老人家的武功天下无敌,在下可不是你的对手,若是任先生事后出尔反尔,那在下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任我行冷笑了一声,道:“我任某是什么人,难道还会哄骗于你?”
“是,任老先生之名,威震江湖,自不会行此宵小之事。不过我黑白子只是江湖中一个默默无名之辈,小心谨慎些总是错不了的。”黑白子心思深沉,自不会轻易相信任我行的话。
“哼!”地牢中传来一个沉闷的冷哼声,随即便听任我行道:“既然如此,那你还到这里来作甚?”
黑白子闻言叹了口气,道:“老爷子既然如此固执,那我们只好一个月后再见了。”
“嘎吱”一声,铁门缓缓打开,昏暗的光线中,一个消瘦的身影从门内走了出来。
黑白子出了地牢之后,身子微微一顿,随即转过身去,从袖中摸出几样东西,往那铁门上的锁孔插去。
这地牢中的油灯早已熄灭,黑漆漆的一片昏暗,就算是武功再高,在这里也是看不见任何东西的。
四个人身处地道之中,相距不过数丈,但却谁也看不见谁,但是凌靖三人却是根据黑白子适才发出的脚步声,知道了他的位置。
耳中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黑白子在拿出钥匙,准备将地牢之门重新锁上。
便在此时,只听地牢中忽然传来几道极速的破空声,数道暗器径直往通道前方,凌靖三人所藏之地射去。
“动手!”凌靖心知黑白子已经是发现了自己三人,当即低喝一声,一把拔出腰间的“帝龙古剑”,听风辨器,连续刺出数剑。
“当当当!”地道中顿时连响数声,秦白川和涟依也是分别出手,或是将暗器避过,或是将之直接击落。
“何方贼子,居然敢擅闯我梅庄!”黑白子历喝一声,面色一沉,忽然从背上摸出一个一尺来长的方形棋盘,棋盘上满是黑白两色的棋子,似是被牢牢吸在了上面一般。
他这面棋盘乃是玄铁所制,磁力惊人,专吸金铁兵刃,让人防不胜防,而那棋盘上的黑白二色棋子,皆是铁制,所以才能牢牢被吸在那棋盘上。
凌靖三人不发一言,涟依居中,手上暗器络绎不绝的往黑白子所站立的地方招呼过去,只听黑暗中传来“叮叮叮叮”数声大响,涟依的暗器竟如打在了一面铁牌上一般。
凌靖和秦白川分别踏上地道两边的土壁,双足在壁上连点数下,横着身子往黑白子那方掠去。
将及黑白子身前之时,凌靖袖中忽然滑出一物,黑暗中,谁也不能看清谁的动作,却见凌靖左手握住那物事,身子微微前倾,瞬间贴在了土壁之上。
接着左手往壁上一插,那物事便被插入了湿土之中。
放好这个东西之后,凌靖微微一笑,继续往前掠去,当此时,忽然反手又是一挑,壁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第207章 命运的抉择(二更)
外面四人打斗的动静不小,任我行在铁门之内自然听的清清楚楚,更何况他修炼“吸星大法”多年,身上等于是集了数十高手的内力于一身,耳目十分灵敏,甚至能从打斗的声音中隐隐猜测到对方用了什么招式。
“外面不知是哪路朋友,可是任某的故交?”任我行的声音中隐隐有一丝兴奋和迫切之意,他被囚于这西湖牢底已经足足十二载,期间除了见过“江南四友”四个鼠辈和一个送饭的老人之外,便再也没有见过一个活人。
如今陡闻外面传来激斗之声,心中立时便活络起来。
“任教主勿急,等我们打发了黑白子,自当解救教主出来。”秦白川双掌掌心隐有白芒,身子一闪,跃到了黑白子身侧,一掌拍了出去。
黑暗中,无法看清黑白子的身形,他也只能凭着声音出招。
凌靖听到秦白川说话,嘴角微微一动,当下不发一言,“帝龙古剑”一抖之间,顿时将左前方团团笼罩在内。
他的目力并不比谁要强,自然也无法摸清黑白子的身形,这一剑笼而统之,并非是刻意要刺向什么地方,不过是想逼退黑白子而已。
秦白川和凌靖从左右两方急攻黑白子,只听“当当当”数声响,黑白子将一面玄铁棋盘使的左右翻飞,连续挡住两人数次攻击,但身子却已经被逼的紧贴在了铁门上。
秦白川虽是剑走偏锋,凭借身法晋入了“意境级”,但身手也不是一般的一流高手可比的,这黑白子虽说内力精深,却也不可能在秦白川和凌靖两人的围攻下,还能游刃有余的应对,更何况前面还有一个身手已达到超一流的涟依在偷施暗器。
黑白子挡的几招之后,已是左支右绌,面沉似水,一双冷冰冰的眸子闪动了数下,忽然将手中的玄铁棋盘往上一掷,待棋盘重新落下,双手猛的击在了棋盘背面。
“砰砰砰!”顿时间,那棋盘上密密麻麻的无数棋子猛地飞出,一时间也不知有多少暗器往整个通道前方射去。
这些棋子被射出之后,力道极强,凌靖以剑挑飞数枚,手腕已被震的有些酸麻,更可怕的是这些暗器数目十分之多,他挡了几下之后,已经忍不住往后退去,双脚支在右侧的土壁上,一边以剑招格挡,一边连续后退。
秦白川和涟依这时也不敢再抢攻,一边躲避着这些棋子,一边往通道后方掠去。
便在此时,三人却感觉到有一股疾风从地道中间掠过,急促的脚步声中,却是黑白子趁乱往出口的方向逃了去。
凌靖先前退的最远,当即一剑刺向后方,只听“当”的一声,长剑刺到了一面硬物之上,剑尖一震,被弹了开。
两人交手一招之后,黑白子头也不回的往前疾奔,和凌靖一错而过。
凌靖看着黑白子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讥诮之意,左手上有一个东西被收进了袖子中。
“凌兄弟,你怎么让他给跑了?”秦白川气急败坏的奔到凌靖身侧,见他并没有继续追击,脸色有些不好看。忽然塞了一个东西到凌靖手中,道:“凌兄,这个东西你赶紧交给任教主,我去把黑白子抓回来。”
说罢,不待凌靖反应,身子便一掠而出,往通道出口的方向奔了上去。
凌靖捏着手中的东西,似乎是个一指来宽金属圆环,一侧的环面上有一粒凸起的小圆珠,捏在手中十分圆润。他将“帝龙古剑”插回剑鞘,右手捏住那里粒圆珠,轻轻一拉。
“嗤。”一根金属细线被拉了出来,长逾一尺。他右手中指轻轻触碰了一下这细线,只觉细线表面生了许多锯齿,异常锋锐,手上隐隐作疼。
“连这个都准备好了吗?”凌靖看着秦白川和黑白子消失的方向,忽然轻笑起来,右手放开圆珠,那丝线又弹了回去。
“公子,这秦白川今日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秦白川和黑白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涟依轻轻走到凌靖身侧,低声道。
“呵呵,不用管他。”凌靖看了一眼通道的前方,随即转过身来。
黑暗中,他一只手忽然轻轻摸到了涟依的脸上,微微用力捏了捏。
“公子,你......”涟依脸上一红,身子微微一颤,心想,都什么时候了,公子怎么还有心思使坏。
便在此时,凌靖的手忽然又摸到了她粉嫩的红唇上,一粒黄豆大小的东西被递到了她的嘴里。
“嗯?”涟依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脸上带着不解和讶异的神色。
“吃了它。”凌靖贴在涟依的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到。
涟依将那粒东西服下,虽然不知公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对于他的话,她从来不会有什么质疑。
“外面的朋友,不妨进来一叙。”沉寂了片刻,牢房内向问天忽然开口道。
“看来这位教主大人已经有些等不及了啊。”凌靖把玩着手上的圆环,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走上前去双手推在铁门上,“咯吱”几声之后,铁门被打开了。
先前黑白子只是佯装锁门,其实不过是暗中掏出了随身的暗器,这门,依然是被打开着的。
门被打开之后,一股霉气扑鼻而来,凌靖微微皱了皱眉,一旁的涟依已经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地牢中昏暗一片,连一丝光线也没有,凌靖轻轻点燃火折子,借着微弱的火光往前看去,只见那囚室不过丈许见方,靠墙一榻,榻上坐着一人,长须垂至胸前,胡子满脸,再也瞧不清他的面容,头发须眉都是深黑之色,全无斑白。
此人正是十二年前叱咤江湖的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
昏暗的光线中,任我行身上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反射出了淡淡的光芒,再仔细一看,原来他双手双脚上都套着铁环,四条锁链连着这铁环,一路延伸到对面的墙壁内,与四面铁铸的墙壁熔炼到了一起。
“这“江南四友”可真是够小心啊。”凌靖见那锁链上青光闪动,知道这铁链和四面铁壁必是精钢所铸,质地无比坚硬。就是任你武功再高,若无利器之助,也绝难脱得身去。
他打量了任我行几眼,便在此时,耳中忽然嗡嗡一响,随即陷入了沉默之中。
“宿主凌靖触发到达笑傲江湖世界后的第四次主线任务。”
“主线任务:命运的抉择”
“任务内容:十二年前,任我行一心钻研“吸星大法”缺陷的克制之道,于日月神教教务不闻不问。东方不败趁势而起,暗中剪除了任我行亲信之后,忽施暗算,将之囚禁于西湖牢底十二载。此任务时限三个小时。”
“完成条件:此次任务为抉择任务,可从下面三个条件中,任选一个完成:
a:助任我行脱困,逃离西湖梅庄
b:斩杀任我行,改变剧情主线,将日后江湖风波消弭于无形
c:获得“吸星大法”心法口诀,并安全离开西湖梅庄
”
“任务完成奖励(对应以上三种完成条件):
a:五天赋点,根骨+20,身法+25,内力+60
b:十二点天赋点,根骨+45,身法+40,内力+150,悟性+1
c:十点天赋点,根骨+35,身法+35,内力+120
”
“任务失败惩罚:全属性降低百分之五十”
“任务发布完毕,开始倒计时”
一个电子计时器出现在凌靖脑海中,从10800开始减少,心知此次任务终于是开始了。
其实他先前就早有准备,西湖梅庄一行绝对是这个世界中十分重要的一幕剧情,没有理由不会触发任何任务。
关键是这一幕剧情当中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剧情人物,任我行,此人一身,将牵连到日后许多错综复杂的主线。
对于这个任务,他自是欣然接受的。
一瞬之间,脑中又将那三个不同的任务完成条件仔细思量了一番,如果是选第一条“助任我行脱困”,那么这次主线的难度想必会降低许多,就算任我行此人再怎么阴险毒辣,对于救命恩人想必也不会痛下毒手,最大的可能倒是尽可能的拉拢自己和涟依,日后好一起重新攻入黑木崖。
“攻打黑木崖?”凌靖很快便将这个选项略过,救任我行脱困,与他此行的目的已经相悖了。而且这个选项的奖励点数少的可怜,就算从功利的角度来看,也不该选择这个选项。
至于第二个选项“斩杀任我行”,他心中倒是颇为意动,如果是选择这个条件完成这次的主线任务,不仅奖励的点数最多,其中还有一点悟性可以增加,这倒是不可多得、可遇而不可求的奖励。
而且斩杀了任我行之后,“吸星大法”也能顺手取到手中。
“其实想要杀掉任我行,似乎对我来说也不是很难啊。”眼前便有一个大好时机,任我行双手双脚都被铁链束缚住,而且他先前已经埋了后手,只需稍等片刻,斩杀任我行,根本不在话下。
第208章 谁算计谁(三更)
(还是没赶在十二点前写到第四章。。。泪流满面,晚饭都在电脑前吃的啊。)
倒是这最后一个选项,根本无须再做他想,这本就是凌靖此来梅庄的根本目的,就算系统不给出这个选项,他也必定是要完成的。
“那如今还需考虑的,便是到底要不要在完成了第三个条件的基础上,再把第二个完成条件也拿下?”
此次主线的任务奖励到底会不会叠加他无从知晓,不过以系统一向抠门的作风来看,除非是撞了大运,才会叠加奖励。
而且这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接到抉择类型的任务,一时间,心情倒是微微有些不同以往。
“小兄弟,你是?”凌靖手上的火折子“嗤嗤”的燃烧着,一团微小的火焰给整个地牢带来了一圈淡淡的黄光,映照在四面精铁墙壁上,忽明忽暗的。
任我行借着这火光,倒是看清了对面这一男一女的相貌。
“可是这两人到底是谁,怎地如此面生?”他心中大感疑惑,本以为会是以前忠心耿耿的老部下得到消息,赶来营救自己,却不想居然是两个完全不认识的年轻男女。
而且之前答复自己的那个男子声音,听起来似乎年纪也不大,但那声音却不在自己熟悉的范围内。
“任教主,久仰了。”凌靖看着任我行,微微抱拳一笑,对于自己的身份却是闭口不提。一旁的涟依更是性子冷的要命,看了任我行一眼过后,便一言不发。
任我行听对方一口便叫破了自己的身份,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随即又笑道:“小兄弟,这西湖牢底,老夫一待便是十二载,你和你这位朋友倒是老夫十二年来唯一见过的生人。”声音不急不缓,再也感觉不出一丝兴奋或者其他的异样情绪,倒像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在和年轻人叙话。
凌靖对这任我行倒是有些佩服了,被囚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牢笼中十二年,如今眼见便有一丝机会逃脱,除了开始略微露出了一丝迫切之外,现在居然又变得如此平静起来,显然此人的养气功夫已经到了十分高明的地步。
凌靖点头笑了笑,忽然却听门外的地道中有一个脚步声传来,声音由远及近,变换的十分迅速,显然来人的轻功十分之高。
“看来秦白川已经回转过来了。”他转过身来,举着手中的火折子往前看了看,见秦白川手上提了一个身形高瘦的人影,正从十余丈外慢慢走近。
“凌兄弟,幸不辱命,我将黑白子给抓回来了。”黑白子被他提在手上,脑袋耷拉着朝向地面,身子一动也不动,也不知是被点了穴道,还是直接给打晕了过去。
“有劳秦兄了。”凌靖冲着秦白川笑道。
秦白川还以一笑,随即一边走来,一边正色道:“凌兄,我刚才给你的那样东西,你可交给任教主了?”
“哎呦,你瞧我这记性。”凌靖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当即道:“秦兄且稍等,我马上便将东西交给任教主。”
其实若说他忘了这事,倒不至于。只是这秦白川的速度实在太快,这一去一回,也不过片刻功夫,所以他就算想把东西交给任我行,也根本来之不及。
更何况,他未必就不是在故意等着秦白川回来,才将东西交给任我行。
秦白川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随即又略微催促道:“此地不宜久留,还请凌兄快些。”
凌靖点点头,折身往任我行所住的那榻上走了过去,涟依则守在了那铁门的边上。
凌靖右手举着火折子,左手拿捏着那枚圆环,走近了任我行的塌边,随后递出了手上的东西。
“小兄弟,这是?”任我行伸手去接,手上的铁链“哐哐”作响,却见这年轻人递来的东西不过是一枚铁环,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任教主可不要小瞧了这东西。”凌靖将东西递到任我行手上之后,笑道。
“哦?”任我行目光一动,似乎已经想明白了什么东西,便在此时,只听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任教主,快扣住这小子的脉门,他想害你!”
听到这个突兀的声音,地道中的几人皆是浑身一震,涟依的身子隐隐已经气的颤抖起来,脸上满是杀气。
任我行的反应极快,根本不及思索,当即手腕一翻,搭上了凌靖的左手脉门,根本不给凌靖一丝反抗的余地。
“任教主的武功果然深不可测,晚辈佩服。”凌靖手上脉门被扣住,生死命门被人握在手中,但脸上依然是挂着淡淡的笑容。
任我行看着眼前这年轻人,心中微微一突,觉得有些不妥,但具体到底是有什么不妥之处,他又说不上来,只因这时心中实在有太多疑惑。
方才出声提醒他的人,竟然是和这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一路的那个青年,他虽然没见过此人的面目,但对于此人的声音却记得十分清楚。
“这三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想害我?”自从十二年前他被东方不败暗算之后,这些年时常反思,性格已经愈发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此时扣住了凌靖的脉门,虽然不明真相,但手上却丝毫没有松动。
门口的涟依一见凌靖被任我行扣住了脉门,心中大急,当即一掠上前,身子飘忽如影,袖手一挥,数道暗器射向任我行面门,身子往前掠去,又一掌拍向任我行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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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我行冷哼一声,左手一挥,手上的铁链顿时“哐哐”作响,一条黑色的铁链舞动起来,如一条黑色的巨蛇一般,挥到了身前。
“铿铿铿!”那数道暗器接连打在这精铁所铸的铁链上,一撞之下,纷纷被弹了开去。
涟依却趁此机会,冲到了近前,一只白玉般的手掌拍向任我行抓住凌靖的那只手腕。
“小娃娃不自量力!”任我行连眼皮也没有跳动一下,右手带着凌靖往后一退,左手连舞数次,一根铁链如是活过来了一般,与涟依交手数次,始终不让她有近身的机会。
忽然之间,身后的铁门处传来了“哐当”一声,却是秦白川在外面将铁门重新给关上了。
“任教主,你若制服了里面的两人,还请说上一声,到时晚辈必定会救您离开这里。”
任我行冷哼一声,现在这里面的人他是谁也信不过,不过既然已经和里面这两人动上了手,那就得先将他们制服了才行。
他手上铁链一挥,扫向涟依右臂,又将她逼退了一步。
涟依轻咬银牙,目光急切的看着凌靖,忽然从袖中飞出两根细小的飞针,射向任我行双目。
任我行见这飞针袭来,距离又是如此之近,微微一顿之后,忽然仰天长啸一声,直震的整个牢笼簌簌作响,让人头晕耳鸣。
这长啸声中,乃是任我行用上了极其高深的内力,一震之下,就是一流高手也要微微失神。
忽然之间,又见他左手成爪,往旁一吸,霎时间,一股巨大的吸力从他手上传来,那两枚飞针竟被他手上吸力带的一偏,斜着往右射到了一旁的铁壁上。
“铿铿”两声,两道飞针相继被弹落到了地上。
涟依被这道声音震的眼前一花,不及回过神来,忽然身上又中了一指,却是大穴被制,再也动弹不得了。
地牢中的动静再次消失,秦白川在外面喜道:“任教主,那两人可是已经被你制服了?”
“小子,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这两个人我确实是制服了,不过你倒是给我说道说道,你们为什么会到这西湖牢底来?”不管是这地牢内的一男一女,还是地牢外面那个说话的人,他都是从未照过面的,若要说这其中有人是真心来解救自己的,他可不怎么相信。
“如此便好。”秦白川似乎松了口气,对于凌靖的剑法武功,他一直十分忌惮,所以方才里面的打斗,他根本不敢进去插手,如今一听这人已经被制住,当即道:“任教主,晚辈此行自然是为了解救你而来的。”
“哦?是么?”任我行却是不信,道:“那你不妨直说,若要救我出去,到底有什么条件。”
“任教主果然是聪明人。”秦白川在外面笑了笑,顿了一下之后,又道:“任教主,不如你便先将里面这两人给杀了,到时我们再谈其他也不迟。”
任我行尚未说话,凌靖倒是先开口,笑道:“秦兄,你说我们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如此算计于我?只怕先前你能找到这地道的入口,也非是巧合吧?”
地道的入口在哪儿,熟知剧情的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先前在上面的那一番动作,自然是想试探秦白川的。
“凌兄如今看起来也不怎么愚笨嘛。”秦白川冷笑道:“不过死到临头,你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太多了吗?”
他们两人一开口对答,任我行倒是不急着动手了,只是脸上露出了饶有趣味的神色。
第209章 戏演完了(求订阅)
凌靖左手脉门被任我行牢牢扣住,右手的火折子也早已经熄灭,黑暗中,任我行也看不清他的面目。
他脸上露出十分诡异的微笑,说道:“既然我都快要死了,那秦兄何不大发慈悲,告诉在下为何要算计于我,也好让我死后能做个明白鬼。”
涟依后背抵在右侧的大牢铁壁上,背心处一片冰凉,但心中却着实有些惊慌,连续数次运劲冲击被任我行点中的穴道,但觉对方的点穴手法着实高明,而且力道甚强,一时间,竟难以冲破。
任我行此时摆明了就是要看戏,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一只手扣住凌靖的脉门,以他的功力之深,自然也不必担心这小子会脱身出去。
秦白川在外面冷哼了一声,见任我行迟迟没有动手,心知此人多半还是信不过自己,道:“好,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门外传来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千不该,万不该,你就是不该拿了自己完全配不上的东西。”语气中充满了愤恨之意。
“哦?我配不上的东西?”凌靖心中一动,想到了当初韩羽丢给自己的“剑王”令牌,这个令牌代表的身份乃是明教如今的四大护教法王之一,身份之高,连他自己觉得都有些诧异,不知这韩羽怎么会如此看重自己。
又或者说这件事其实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秦兄,我可一直都没答应加入明教,你难道还怕我威胁到你在明教的地位不成?”思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个理由才会让秦白川如此算计自己。
“就凭你也想加入明教?”秦白川不屑的哼了一声,道:“昔年我们四大护教法王哪个不是为本教立下了汗马功劳才得以被提拔的。可是你这个小子来历不明,也不知到底给教主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会让教主把如此重要的信物交给你。”
“就是为了这个,你便要杀我?”凌靖心中觉得无比可笑,本来是一件他根本未曾放在心上的东西,不想最后却引得秦白川如此嫉恨自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冤枉了。
其实凌靖虽然知道这令牌所代表的身份,但另外一些更隐秘的含义,他就未必都能知道了,毕竟他也并非真的是能掐会算。
这“剑王”令牌可不止是代表着在明教当中的护教法王身份,在当朝锦衣卫中,持此令牌者,地位更是等同于锦衣卫指挥佥事,乃是正四品的官级,而且权利大的惊人,只听命于当朝天子和锦衣卫指挥使两个人,平素就是碰到一品京官,也大可以不买他的账。
秦白川当日在“尸魂谷”中被凌靖一剑重创,险些便丢了性命,最后若不是光明右使万岳山及时赶到,只怕他早就不存于人世了。
他今日算计凌靖,一来自然是想报了当日之仇,一雪前耻,二来则是因为十分忌惮此人的武功,担心他加入明教之后,会威胁到自己四大法王之首的地位。
秦白川在明教当中地位极高,若论权势,也就仅次于教主韩羽和左右光明二使罢了。不过万岳山此人嗜杀好斗,对于教中事务没什么兴趣,教主韩羽日理万机,经常被天子召见,也没有太多的精力兼顾锦衣卫和明教两方的所有事情,所以教中大小事务基本都落在了光明左使杨幕的手上。
杨幕此人精于算计,智计无双,不过却喜欢躲在幕后操控全局,不太习惯抛头露面,所以教中很多事情都是交给四大法王之首的秦白川出面解决,以至于在外人眼中,秦白川的地位隐隐还要比左右光明二使更高一些。
而秦白川对此不仅不以为忤,反而是心中自得。可是一旦凌靖加入明教,获得了“剑王”的称号之后,以凌靖的剑法武功,他这超然的地位还能继续保住吗?
“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秦白川哂道:“你如今不过是阶下之囚,生死握于人手,知道的再多又有什么意义?”
“秦兄说的有理。”凌靖笑道:“反正知道的再多也不过是个死罢了,那秦兄还是赶紧让任教主动手吧。”
眼见凌靖说的如此坦然,不止是秦白川,就连任我行都觉得十分怪异起来,心想,这小子到底实在搞什么名堂,难道到了此时还在虚张声势?
可是任我行在十余年前就已经是纵横江湖的人物,一身武功深不可测,其实心中也着实没把这小子放在眼里过,但此时却又略微谨慎了一分。
涟依穴道被制,如今一动也不能动,但也觉得公子怎么说话如此古怪?
“姓凌的,你不要想耍什么花招,任教主武功盖世,凭你也能逃得过任教主的五指山?”秦白川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色厉内荏的喝道。
“在下的花招可不及秦兄多也。”凌靖似乎一点儿也没有阶下之囚的觉悟,笑道:“秦兄,怎地还不动手?”
秦白川心中“砰”的一跳,只觉这小子当真怪异到了极点,心想,难道这小子还有什么后手不成?转念又想,任我行的功力早已臻至化境,只怕比起教主也不逞多让,如今这小子落在他的手中,难道还真能给他翻了天去?
“不行,未免节外生枝,还需赶紧催促任我行动手!”他目光一闪,当即走前几步,拉住那铁牢的大门,手上用力,只听“哐当”一声,铁门已经关上。
随着“咔嚓”几声机括转动的声音,似是那门锁已然锁上。
原来这铁门关闭时,根本无须再用及那四把钥匙,锁孔内自有机括,可以自行锁死。
耳中听到那门锁转动的声音,任我行当即面色一沉,道:“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白川笑道:“任教主勿怪。你只需将牢中两人杀掉,在下自会放教主出来。”
任我行冷哼一声,心中念头急转,其实今日之事,在场几人,以他最为糊涂,根本不知这几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目光闪烁了片刻,但却并未立时动手,黑漆漆的铁牢中,他眼中似有精光在闪动。
“咦,秦兄,你怎么把门给关上了?”凌靖一声惊咦,道:“哎呦,这下可是糟糕透顶,秦兄,这门你还打得开么?”
“姓凌的,你的废话真是忒多。那钥匙既在黑白子手上,你说我打不打得开这门?”秦白川手中提着黑白子,冷笑道。
“是这样么?”凌靖哈哈一笑,道:“那秦兄何不试试在黑白子身上找找?看看那钥匙到底在不在他身上?”
秦白川在铁门外面色一变,连忙将黑白子放下,只听“窸窸窣窣”一阵摸索的声音传来,似乎是秦白川在翻动黑白子的衣衫。
“钥匙呢?”秦白川翻动了一阵,几乎把黑白子浑身上下搜了个遍,却是什么也没有找到,头上已经隐有冷汗。
“还不快给我起来。”忽然间,只听他一声大喝,接着便听“碰”的一声,竟是因为找不到钥匙,心中大怒,当即一脚踢在了黑白子的腰间。
“哎呦。”一个呻吟声传来,黑白子一个骨碌翻身而起,头上冷汗淋漓,道:“隐王勿恼,那钥匙似乎已经不在在下的身上了。”话语中隐隐有一丝恭敬和惧怕,但却完全没有先前和秦白川交手时剑拔弩张的姿态。
“那你还不赶紧去给我找!”秦白川一声怒喝,吼道。
“是是是。”黑白子额头上冷汗直冒。
忽然之间,只听地牢中传来一声嗤笑,道:“你们不用白费力气了。秦白川,其实你早就和黑白子搭上了线,我说的可对?换句话来说,实际上黑白子从来就没有背叛过明教,他一直就是你们的人,我可有说错?”
秦白川面沉似水,额头上青筋直冒,对于凌靖的话并不反驳,只是沉声道:“钥匙在你手上对不对?”
“呵呵......”凌靖口中只吐出了两个字,随即从袖中掉出一串东西,握在手心摇了摇,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原来先前黑白子在地道中逃窜之时,凌靖趁着和他交手错身之际,已经从他身上把钥匙顺了过来。
“小子,把钥匙给我。”任我行眼中一亮,手上一紧,将凌靖的手腕往回拉动了几寸,急道。
凌靖转过头来,目光看向任我行所在的方向,漆黑的地牢中,其实什么也看不清楚,不过他脸上的嘲讽之意却十分明显,淡淡道:“任教主,您老抓了我这么久,应该很累了吧,不如先把手放开如何?”
“小子,你可别想耍什么花招,赶紧把钥匙给我。否则我只需手上劲力一吐,立时便能要了你的小命,到时钥匙还不是会到我手上。”任我行“嘿嘿”冷笑一声,手上的力道微微加重。
“任教主,我说你很累了,那你一定就是很累了。”凌靖的语气依然是那么平静,道:“教主若是不信,不妨试试看,您老可有力气再杀我?”
“你......”任我行闻言面色一变,立时气行右手,却觉丹田内死寂一片,经脉中空空荡荡,手上气力虽在,但若无内力,抓住别人的脉门,也没有丝毫威胁。
第210章 失魂引与五罗烟(一更)
黑暗中,任我行的面色阴沉似水。
“任教主,现在可以放开在下了吧?”凌靖似笑非笑的说道。
“任先生,怎么回事?”秦白川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听任我行的声音似乎有异,也不见他动手除掉另外两人,当即出声问道。
任我行在里面不发一言,右手终于慢慢松开,随即闭上了眼睛,两掌扣住,置于下丹田前方,似乎是在运功。
凌靖却仿若未觉,只是哈哈一笑,道:“秦白川,我与任教主一见如故,任你在外面如何挑拨,任教主也不会杀我的。”
“嗯?”秦白川眉头一皱,走过黑白子身边,来到那铁门近前,朝着铁门上的孔洞说道:“任教主,这大牢的钥匙就在那小子手中,您老怎么......”
心想,这任我行到底怎么回事,为何迟迟不肯动手?不过若是待会儿钥匙落在了任我行手中,我可就没有什么可以要挟他的了。
凌靖见任我行松手,当即站起身走到涟依身边,解开了她身上的穴道。
“公子,你没事吧?”涟依身子微微一颤,连忙出声问道。
“我没事。”凌靖心中一暖,在她冰凉的小手上握了一下,随即转过身来,朝着那铁门的方向,冷冷道:“不过他们马上就该有事了。”
他说这句话时,声音不小,在场之人,不管是门里还是门外皆是听的清清楚楚,任我行双眼微微露出一丝缝隙,随即轻轻吐息着,又合上了眼睛。
秦白川和黑白子在外面倏然变色,其实先前就隐隐察觉这小子被人扣住脉门时,镇定的近乎异常,还猜测过他到底又在使什么诡计,可是思来想去,自进了这地道之后,也没有发现有任何不妥之处。
可是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任我行怎么会放开了这小子的脉门,任他在牢中自由走动。
这等情形实在是太过诡异,秦白川心知任我行只怕已经中了那小子的暗算,当即目光一闪,低声道:“我们快走。”
这句话自然是对黑白子说的,此人是明教安插在日月神教中的一颗重要棋子,先前所谓的背叛之说,不过是为了让凌靖麻痹大意,取信于他。
其实这段时间,黑白子一直都和秦白川保持着联系,这地牢的入口在哪里也是他告诉秦白川的,要不然那入口如此隐秘,又岂能如此轻易的便被秦白川发现。
如今一见事情有变,秦白川当机立断,招呼了黑白子,转身便往出口的方向奔去。凌靖的剑法武功都让他十分忌惮,更何况里面还有一个难明敌我的任我行,他可不想把自己的性命搭在这里。
“咚咚咚咚”的脚步声从地道中传来,声音急促,并在渐渐远去,但是凌靖看着那地道的方向,却只是冷笑了一声。
他把钥匙交到涟依手上,道:“涟依,你去把地牢的门打开。”那铁门中有一个方形孔洞,平时应该是专门给任我行送饭用的,足以容纳一只手通过。
涟依接过钥匙,低声道:“公子,秦白川和黑白子已经逃走,若是他们在地道的出口埋伏我们,可有些不妥了。”
“没事,他们出不去的。”凌靖神情笃定的说道。
“嗯?”涟依脸上露出一丝惑色,随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往门口走去。
凌靖回过头来,看着地牢右上角的角落,那里正是任我行所在的方向。他顿了片刻,身后传来锁孔转动的声音,忽然笑道:“任教主,我猜您老人家现在一定是在运功逼毒吧?可是觉得非但没能恢复一点内力,反而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小了呢?”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时候下的毒?”任我行只觉浑身的气力都在渐渐流失,一身内力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心中十分骇然,但面上却异常平静。
“不愧是任教主,都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如此镇定。”凌靖赞了一句,道:“不过这毒嘛,其实自从我进了这地牢之后便已经开始放了,可惜任教主英明一世,却也未曾发觉。”
“不可能。”任我行低声道:“你自从进了这地牢之后,任何一个动作都瞒不过我的耳朵,你绝对没有任何机会放毒。”以他的功力之深,虽然这地牢黑漆漆的一片,无法视物,但只要有任何响动,就算再怎么轻微,也绝对逃不过他的双耳。
“呵呵。”凌靖轻笑一声,道:“任教主,您老学识渊博,可知道“失魂引”和“五罗烟”混合在一起时会有什么效果?”
“失魂引、五罗烟......”听到这两样东西,任我行当即心中一沉,随即叹了口气,低声道:“我明白了,这两样东西其实任何一样都没有剧毒,可是当两种东西混合到一起时,却能让人在短时间内浑身无力,内力尽失。”
他的头微微抬起,道:“想必你早在进入这扇铁门之前,就已经放过了“五罗烟”吧?“失魂引”无色无味,极难被人察觉,但这“五罗烟”初放之时,却有淡黄之色,没有半刻钟的时间,颜色绝不会消失,所以这两样东西虽然厉害,却极难让人轻易中招。而且你进入地牢之后,曾经点燃过火折子。可惜,可惜啊。”
他可惜的自然是先前外面几人打斗时,剧烈的打斗声将这小子的小动作都给遮掩了过去,否则就算目不视物,他也能凭借声音提早警觉。
想必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这小子才放出了毒烟,而且这地道中先前并无光亮,却是给这小子提供了极好的机会。
“任教主果然是聪明人。”凌靖微微一笑,他先前进入地牢之后,确实曾经点亮过火折子,不过那个时候,“五罗烟”的颜色早已经淡去了。
“那“失魂引”呢,你又是什么时候放出来的?”任我行又问道。不过这个问题,其实问不问出来,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失魂引”和“五罗烟”的混合剧毒,其实只要遮掩好“五罗烟”初时释放的最大破绽,那便万无一失了。
至于这“失魂引”,本就无色无味,其实什么时候放出来都是一样。
凌靖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任我行的榻前,笑道:“我身上这件衣衫上洒满了“失魂引”的粉末,凡是近我身三尺之内,只要吸上一口气,那就已经中毒了。”
“原来如此。”任我行心中叹了口气,心道,这小子还真是够谨慎的,如果将毒粉洒在自己衣衫上,根本无须任何小动作,只需走进别人身侧,便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人中毒。
“小子,你是云南“五仙教”的人?”顿了片刻之后,任我行突然说道。
凌靖笑了一声,并不置答,以任我行的见识,知道“失魂引”和“五罗烟”都是云南“五仙教”惯用的毒物,倒是并没有什么出奇的,不过他却不想回答任我行这个问题,就由得他自己去猜好了。
任我行见这小子走到自己近前,却并不说话,当即心中微微一凛,低声道:“小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对于这几个人的来意,他一直都想不明白,如今见这小子突然沉默,顿时便生出了一丝危险的感觉。
“任教主,我先前就说过,你现在应该已经很累了,不如便歇息片刻如何。”凌靖一边淡淡的说着,右手飞快点出,指法变换极其繁复,连续点中任我行胸腹数处穴道。
任我行在短时间内内力尽失,气力全无,就算比起一个普通人尚有不如,又怎么能躲得开凌靖的点穴招式,当即哼都没哼一声,便昏迷了过去。
凌靖点翻任我行之后,连忙将任我行的身子从榻上移开,回头道:“涟依,快把你身上的火折子给我。”
他身上那只火折子早已燃尽,如今想要将那塌下石板上的心法口诀背下来,没有火光,可是不行的。
涟依走过来,将身上的火折子点燃之后,递给凌靖。凌靖左手举着火折子,在昏黄的火光下,只见这塌下铺了一张凉席,已呈深黑色,许多地方的边角早已经破破烂烂。
他看了一眼这凉席之后,当即一把扯开,扔在了地上,露出了下面一块青色的大石板。这石板呈方形,厚逾三尺,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刻下了无数小字。
“老夫生平快意恩仇,杀人如麻,囚居湖底,亦属应有之报。唯老夫任我行被困于此,一身通天彻地神功,不免与老夫枯骨同朽,后世小子,不知老夫之能,亦憾事也......”
“果然是吸星大法。”这石板上开头的这句话与他所知的剧情极其吻合,先前他还生怕这个世界的任我行会产生了什么变化,以至于不会再在西湖牢底的石板上留下自己的武功心法。
当下心中真是长舒了一口气,连忙将火折子举得近了些,跃上石板,开始逐字逐句的研读起来。
“兹将老夫神功精义要旨,留书于此,后世小子习之,行当纵横天下,老夫死且不朽矣。第一,坐功......”
第211章 吸星大法(二更)
以下所刻,都是调气行功的法门,凌靖花了一刻钟的时间从头到尾将“吸星大法”的口诀念诵了一遍,他的悟性极高,记忆力亦复惊人,如此读过一遍之后,又在心中默念了一次,之后又再比对着着石板上的口诀一一印证了一番,发现并无错漏,这才哈哈大笑了一声。
这石板上所刻的“吸星大法”口诀与他前世所知的行功方式基本一致,果真是以“空洞”的方式吸人内力,需令丹田“常如深箱,恒似深谷”,自身的丹田容量越大,则能吸入的内力越多。
那口诀上说道“当令丹田常如空箱,恒似深谷,空箱可贮物,深谷可容水。若有内息,散之于任脉诸穴。”不过如此一来,若要令丹田空无一物,恒似深谷,那就还需自行化去一身功力。
这倒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
涟依方才一直都守在凌靖身侧,此时见他畅然大笑,当即喜道:“公子,那上面的武功心法你都记熟了吗?”
凌靖正在思考该如何散功的问题,闻言道:“记倒是记熟了,不过......”那“吸星大法”的口诀中,有几百字的内容倒是在讲述如何散去自身功力,不过他看了这些口诀之后,便知其中还有许多凶险,只怕一个不慎,还会有性命之忧。
“怎么了,公子?”涟依听出他语气中似乎还有一丝踌躇,当即疑惑道。
凌靖思忖了一瞬,笑道:“没事,这口诀我既已记熟,那咱们还是快些出去吧。而且前面可是还有两人在等着我们呢。”
“吸星大法”的口诀既已到手,那么眼下最大的问题便已经解决了,至于如何散功的事情,只得之后再想办法了。
凌靖将那凉席拾起,重新覆盖在那青石板上,随即又把任我行也移了上去,这才和涟依相携走出那铁门。
出了地牢大门之后,涟依随手便想将那铁门合上,凌靖却拉住了她的手,阻止道:“别急着关门,要不然待会儿再打开,岂不是麻烦。”
“嗯?”黑暗中,涟依的眼睛眨了眨,问道:“公子,我们待会儿还要再回来吗?”
“是啊。有些人呢,想法设法想把我的命留在这里,我若是不回报他一下,又怎么对得住别人的“深情厚意”呢?”他说话时面容冷峻,嘴角擎着一丝戏谑的微笑。
“哦。”涟依嘻嘻一笑,已经明白过来,当即道:“那我们可得快些了。”
“嗯,走吧。”两人重新点燃地道两壁上的油灯,如今这地道中已经没有人再能威胁到他们两个,自然无需再小心翼翼。
凌靖和涟依沿着这地道走了十余丈,地势倾斜而上,地面依然黏湿,踩上去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没过多久,便来到了第三道门户的前面,走到这里,地道两边土壁上的油灯已经比较密集,光线虽然昏暗,但已然能够看清地道中的东西了。
远远地,两人便看见在那门边上有两个人瘫倒在地,一人身子消瘦,面容僵硬,一只手还扶在了门边上,似乎还在挣扎想要站起来,正是黑白子。
另一人身穿白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两只手伸在脑袋前面,对着第三道门户所在的方向,似乎是想去抓那门板,不过中间却还隔着很长一段距离。
这秦白川的情况看起来似乎比黑白子还要严重许多,不过转念之间,凌靖便已经明白过来,这地道中的所有人都吸入了“五罗烟”,这是毋庸置疑的,不过自己身上的“失魂引”粉末,却是要以秦白川和涟依吸入的最多,其次是任我行,最后才是这黑白子。
秦白川和涟依一直待在自己左右,吸入的“失魂引”粉末难以计数,不过涟依已经提前服过自己的解药,自然没有大碍,不过这秦白川嘛......
凌靖看着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秦白川,忽然大笑一声,道:“哎呦,这不是秦兄么,怎地趴在了地上,难道是在找什么东西?”
凌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秦白川身前,黑白子一见这一男一女走近,顿时脸上肌肉一抽,连挣扎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姓、姓凌的......你、你这个卑、卑鄙小人,居然......暗中下、下毒......”这秦白川吸入的“失魂引”粉末和“五罗烟”绝对足以将一只大象药倒在地,任他武功再高,即便已经是意境级的高手,也得饮恨,如今整个身体放佛都不是自己的了一般,不仅无法动弹,更是连说话都难以连续了。
“呵呵,秦兄这话可让在下愧不敢当了,若论卑鄙无耻,暗算害人,在下可不及秦兄多也。”凌靖冷笑一声,一脚踢在秦白川腰间,在他一声痛叫之中,将秦白川踢的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浑身沾满了黏湿的黄黑色泥土,身子也翻转了过来。
“姓凌的,有、有种......你、你就把我给杀了,到、到时候.......教主自会......替我报仇。”秦白川躺在地上,一脸怨恨的盯着凌靖。
“想杀你还不容易?”凌靖一脸玩味之色,哂道:“听说过有一个词叫“生不如死”吗?不如今日我就让秦兄体验一次如何?”
“你......”秦白川双眼瞳孔一缩,色厉内荏道:“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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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凌靖不屑的看了秦白川一眼,忽然右脚踢出,正中秦白川的小腹“关元穴”。“关元穴”乃是人体大穴,又称下丹田,对于练武之人来说,绝对是重中之重,若是此穴受创,后果只比全身经脉尽断略轻一些,但也得是武功全废了。
秦白川下丹田受此一击,顿时如鬼哭狼嚎般惨叫起来,脸色忽然变的煞白,眼中满是痛苦和怨毒之色,低吼道:“姓凌的,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
凌靖冷笑一声,弯下身子,盯着秦白川的双眼,淡淡道:“想要暗算害人,可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到底够不够,别到头来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连自己都给搭进去了。”
“我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秦白川苦练多年的一身功力霎时间全都付诸流水,受此刺激,双目已经变得血红一片,口中翻来覆去全是那么几个字。
凌靖没有再搭理秦白川,起身慢慢走到黑白子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淡淡道:“二庄主,你跟秦白川可是演了一出好戏啊。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处置你。”
心想,原剧情当中,这个人为了谋夺“吸星大法”,误把令狐冲当做了任我行,结果被令狐冲骗吃骗喝不说,最后还给令狐冲奉献了自己的一身内力,这个黑白子当真可以说得上的“无私奉献”的典范了。
想到此处,嘴角微微一翘。
黑白子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秦白川的下场他已经看到,心想,若是我的武功被废,就算这个人不杀我,只怕我也会成为废人一个,到时大哥他们又岂能放过我?
今日之事一旦被人发现,不管是黑木崖还是“江南四友”中的另外三人,只怕没有一方会放过他的。
黑白子的神色变幻不定,时而咬牙切齿,时而面露惧色,但终究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怎么,还没想好?”凌靖淡淡道,如果不是这个地方实在不宜立时修炼“吸星大法”,他是真想将秦白川和黑白子的内力全都给吸过来。
这两个人的内力着实不弱,如果能吸干这两人的功力,再把体内几道真气一一吸收,那么当世除了寥寥几人之外,只怕再也不会有人能比他的内力更要深厚。
“真是可惜了......”他心中微微觉得有些惋惜,不过这地道中可不是什么久留之地,他自然不可能在这里修炼“吸星大法”。
“不关我的事,一切都是隐......秦白川的注意。”黑白子目光躲闪的低声道。
“黑白子,你找死!”秦白川听到黑白子如此说,当即低吼一声,怒道。
黑白子不敢去看秦白川,只是求饶道:“还请凌公子网开一面,绕过小人。”
“饶过你?”凌靖捏着下巴看着黑白子,忽然伸出手将黑白子提了起来,随即往后一掠,另一只手抓住了秦白川,转身便往地牢的方向走去。
“姓凌的,你到底想怎么样?”眼见这姓凌的走向地牢,秦白川转过头来,一脸的怨毒之色,盯着凌靖咬牙切齿道。
“我想怎么样,待会儿你不就知道了么。”凌靖轻笑一声,大步往地道深处走去,涟依紧紧跟在他后面。
整个过程中,黑白子都没敢多说一句话。
待到那地牢铁门之前,凌靖轻轻一脚踹开铁门,将黑白子和秦白川扔在了地上,随即点了黑白子的昏睡穴。
“秦兄,先前我见你和任教主如此聊得来,不如便留在这里和他做个伴如何?”凌靖看着秦白川,微笑道。
秦白川心中一寒,先前他可是威胁过任我行好几次的,如今功力尽失,如果再面对任我行,那.......
第212章 明教的野心(三更)
秦白川眼角一跳,武功尽失虽然让他心中大恨,恨不得将这姓凌的小子生啖其肉,但若是落在任我行手中,只怕连性命都没有了,这“报仇”二字更是痴人说梦。
秦白川沉默了,凌靖这时却道:“看来秦兄还是很爱惜自己这条小命嘛,可是想着以后逃出去后,可以恢复功力,再来找我报仇?”
这丹田被废虽说是极重的伤势,但据他所知,平一指当年就曾经治好过一个丹田受创的江湖中人,不过那人受伤比较轻,平一指也是耗费了许多功夫,才将那人治好。
对于自己出手的力道,凌靖自然把握的十分精准,可是难保这世上就没有比平一指医术更加精湛的高人,当即笑道:“看来,为了我的小命着想,我只得再送秦兄一程了。”
他缓缓拔出腰间的“帝龙古剑”,在涟依手上油灯昏黄灯火的照射下,闪烁着淡淡的寒芒。
“你、你想干嘛?”秦白川脸色煞白的看着凌靖。
“你先前不是求我杀了你吗?我这人向来比较心软,对于别人求我的事,我自然是要尽可能满足他的。”凌靖看着“帝龙古剑”的幽冷剑刃,笑道。
忽然之间,只见地牢之中寒芒乍现,随即便听“嗤嗤嗤嗤”四声连响,四道鲜血挥洒而出,伴随着秦白川凄厉的惨叫声。
“好了,这下我可就放心多了。”凌靖微笑着收回长剑,看着秦白川双手双脚上的四道细长伤口,笑道。
如今再挑断了此人的手筋脚筋,只怕大罗金仙再世也休想再治好秦白川的伤势,就算此人真能侥幸从任我行手上活命,那也注定只能当一辈子的废人。
一个废人,自然不会对他有任何威胁。
他虽然没有直接杀掉秦白川,但此时绝对比杀了他更能让秦白川难受一百倍。
其实他心中未必就没有一剑将秦白川了结了的打算,不过打狗也得看主人,秦白川的主子可是一个意境二重天的超级高手,就算他日后学会了“吸星大法”,将体内数道真气全部吸收,再控制住“隐龙剑气”,只怕也难以敌得过韩羽。
这个人的功力绝对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上次在“尸魂谷”中交手,这个人最多使出了三四分的实力。
“若是我能领悟“无我无形之境”,说不定还能有几分希望。”凌靖没有理会在地上不住惨叫的秦白川,这个人如今不管是对明教,还是对谁,都已经完全失去了价值,留他一条狗命,也不过是不想彻底得罪韩羽罢了,至于他到底能不能在任我行手中逃得一条小命,那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至于黑白子这个人,更是无足轻重,杀与不杀都影响不了大局。凌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黑白子,一脚踢在他腰间,将他踹到了任我行身上。
这个黑白子在任我行耳边聒噪了十二年,也整整威胁了任我行十二年,其实他的结局基本已经注定了,如果任我行不是突然转了性,只怕此人是难以活命的了。
“嗯,就让这三个人在这西湖牢底慢慢玩儿吧。”凌靖看着牢中的三人,心道。这三个人可都不是什么好鸟,任我行若是走出这牢底,江湖上绝对又是一番腥风血雨,可是他心中几经踌躇,却也始终无法直接下手将任我行就这样杀掉。
要不然日后见到盈盈,自己又该怎么面对她。
任大小姐对自己的好,他心知肚明,而且当初他是别有目的的主动接近任大小姐,心中总是隐隐有一丝愧疚感,若是自己真的杀掉了盈盈的父亲,等她日后来找自己报仇的时候,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算你走运,生了个好女儿。”凌靖冷冷的看了地牢的右上角一眼,那里任我行被黑白子压在下面,依然是在昏迷当中。
若不是因为欠了任大小姐的情,只为了那一点悟性属性,他也会想尽办法将任我行干掉,因为悟性越高,对于武功的领悟速度也就越快,如今他学会的绝学级武功已经有好几门,而且眼看着又要学会两门,若是悟性不够,同时领悟这么多高深的武功,只怕就要捉襟见肘了。
“可惜......”他看着任我行,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色,这个人的人头在他眼中可就完全是一点一点的属性点了。
“涟依,我们走吧。”处理好了这三个人,凌靖当即招呼了涟依一声,转身便往铁门外走去。
临去之时,凌靖又将那地牢的铁门锁死,随着锁孔中“咔嚓咔嚓”几声机括转动的声音传出,那铁门已然紧紧合上,只露出门边上一条极其细微的黑色缝隙。
两个人走在潮湿昏暗的地道之中,往出口的方向走去,每经过一扇门,便会将门重新关好。
“公子,你说秦白川这次来找任我行,到底是有什么目的?”走在地道中,涟依忽然低声问道。
“嗯?”凌靖脚下微微一顿,随即又继续往前走去,这个问题他倒是一直没有细想过,当即皱眉道:“反正不可能真是为了救任我行而来。”
心中微微一动,联想先前秦白川和黑白子的所为,又沉吟道:“我猜他们此来要么就是为了任我行的“吸星大法”,要么就是为了任我行这个人。”
“为了任我行这个人?”涟依疑惑道:“公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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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地道中转过一个弯,已经穿过了第二道门户,凌靖笑道:“傻丫头,任我行这个人无论武功、谋略皆是当世顶尖,而且他还有一重至关重要的身份,如果明教控制了这个人,肯定会如虎添翼、实力大涨。如此的话,你说东厂还会是明教的对手吗?”
说到这里,便微微沉吟了片刻,道:“而且,我想韩羽的目的可能还没有这么简单......”
他先前未曾来得及细想这个问题,如今听涟依一提,脑中许多线索瞬间便串联了起来,而且还由此推断出了许多东西。
不过越想,心中便越是有些骇然起来。
涟依秀眉微蹙,被凌靖说的有些糊涂起来,嗔道:“公子,你说话都只说一半的么?”
凌靖苦笑一声,道:“不是我说话只说一半,只是我推断出来的东西,实在是有些......有些可怕。”
“涟依,你们明教当中可是有什么专门用来控制人的武功或者毒药么?”
他知道日月神教中便有让人闻风丧胆的“三尸脑神丹”,乃是一种阴损至极的毒药,是日月神教教主的专利,炼制方法与解药只有教主知道。
此药中有三种尸虫,服食后一无异状,但到了每年端阳节午时,若不及时服用克制尸虫的解药,尸虫便会脱伏而出。
一经入脑,服此药者行动便如鬼似妖,连父母妻子也会咬来吃了。
当今日月神教的教主东方不败便是强令属下服用此药,每年以解药相要挟,以使他们死心塌地听从驱使。
既然日月神教都能研制出如此奇毒的毒药,那么势力还要在日月神教之上的明教,难道就研制不出来么?
涟依微微蹙眉,仔细思索了一会儿,轻声道:“公子,明教中确实没有过这种武功或者毒药,不过这种事情我也不是了解的很清楚。自从韩羽当上教主之后,杨左使几乎总揽了教中所有教务,许多事情根本就不会知会我们。”
“我明白了。”凌靖叹了口气,心知涟依这丫头多半还是被排除在明教核心之外的。可是那黑白子在梅庄之中已经整整潜伏了十二年,为什么明教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生却选择在这个时候派秦白川过来呢?
这其实是一件很值得推敲的事,多半就是因为明教已经彻底掌握住了一件什么东西,可以有把握牢牢控制住任我行。
当即道:“涟依,你说如果明教真的有这种东西,一旦他们控制住了任我行,你猜下一步他们准备怎么做?”
“控制任我行?”涟依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忽然掩住小嘴惊道:“公子,韩羽不是想借任我行之手,再把日月神教也控制在手中吧?”
凌靖满脸凝重的点了点头,沉声道:“我真希望我们是猜错了。”
心中却是暗骂了一句,这韩羽的野心也未免太大了点,一旦这人控制住了日月神教,下一步肯定就是联合所有实力,打垮东厂,那之后呢?难道这货还想当皇帝不成?
“他奶奶的,要是跟韩羽这厮一比起来,左冷禅那点野心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左冷禅这厮不过是想打败魔教,一统江湖罢了,哪有韩羽这么霸气,打的却是整个天下的主意。
“看来我还得快些练成“吸星大法”,赶紧把玲珑给救出来,只怕日后黑木崖上是不会平静的了。”凌靖目光闪烁着,思忖道。
韩羽这个人武功实在太高,他暂时无法与之为敌,不过却也不能让玲珑被牵扯到这件事里面去,毕竟实在是太危险了。
第213章 奖励(求订阅)
凌靖虽然无法肯定自己的猜测就一定是正确的,但这次明教行动的时机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太过诡异,很难让人不产生什么联想。
虽然从秦白川口中说出的话,大多都不可信,但凌靖倒是相信明教最近只怕是真的惹上了什么大麻烦,要不然这么重要的一个行动,也不会只派了四大护教法王中的隐王秦白川一个人过来。
相信在京城之中,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将明教的主力都给牵绊住了,以致韩羽和左右光明二使都无暇他顾。
而且上次洛枫叛乱一事,对明教的元气也是一个不小的损耗,四大护教法王已去其三,雨王涟依现在是自己身边的人,剑王已死,连令牌都落在了自己手中,还有一个鬼王则是跟着洛枫跑路了。
余下五行旗和天、地、风、雷四门中的高手都不及四大法王多也,也难怪上次在“尸魂谷”中,韩羽会如此迫切的想要招纳自己。
“这浑水还是不要去蹚的好啊。”明教如今所图甚大,不过凌靖却不想被牵扯到这件事里面去,如今最紧要的事,还是要赶紧练成“吸星大法”,然后把玲珑给救出来。
两人顺着倾斜的地道,一路往出口行去,凌靖皱着眉头,脸上一直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涟依好奇的打量了他几次,倒是没有出声打扰。
快走到出口时,凌靖忽然道:“涟依,你说若是秦白川消失的太久,明教会不会再派人到梅庄来找任我行?”
任我行的身份比较特殊,对于明教绝对有不可估量的价值。此人乃是日月神教的前任教主,而且下位的不明不白,东方不败只是谎称任我行病死在了外省,留言让他继承教主之位,但是教中依然还有许多人是忠心于任我行的,比较有代表性的自然就是光明左使向问天。
若是任我行一旦脱困,东方不败的谎言自然是不攻自破,到时任我行肯定会重整旗鼓再次杀上黑木崖的。
而且,一旦任我行真的和明教产生了什么交集的话,东方不败这个号称天下第一的高手,还能从容应对吗?
“这可说不好。”涟依轻声道:“不过,到了那时,只怕公子和我早就不在杭州了吧。”
“说的也是。”凌靖苦笑一声,道:“这件事咱们还是不要再参和了,不管是明教还是日月神教,都不是现在的我能够抗衡得了的。”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号称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多半已经是意境二重天以上的高手,要不然在原剧情当中也不可能在任我行、令狐冲、向问天以及任盈盈四人的围攻下,还能游刃有余的应付。
“都不是好惹的啊。”凌靖在心中叹了口气,任我行的武功他已经见识过,光是一身浑厚无比的内力便已经让人心惊胆战,此次若非他提早准备了“失魂引”和“五罗烟”,只怕任我行就是站在那里不动,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
至于明显比任我行武功还要高一个层次的东方不败,他已经有些不敢去想象了。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地道的尽头,头顶数尺高的地方是一个圆形的甬道,最上方有一层黑色的铁板。
两人看着头顶的铁板,停下了脚步。凌靖将耳朵贴在土壁上,仔细听了听。此处已经是地面以下不及两丈,泥土都还比较干燥,贴上去倒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只听头顶的内室当中并无什么声息,似乎黄钟公还是没有从外面回来,凌靖这才低声道:“走吧,上面没人。”
涟依点了点头,当即足下一点,一掌轻飘飘的印在了那层铁板上。玉掌与铁板相触,并未发出什么太大的响动,涟依的掌力不弱,那层铁板一下就被掀开了。
室外明亮的光线忽然从洞口处照射了进来,比之地道内昏黄的油灯火光,不知明亮了多少倍。
凌靖伸手在眼前微微一挡,一跃跳出洞口,四下打量了一眼,见房中的布置还是和之前一样,并未有丝毫不同,这才彻底放下了心,伸出手去,将涟依给拉了上来。
待涟依也从地道中出来之后,凌靖又将那层铁板合上,整理了一下上面的棉被和纱帐,让人瞧不出一丝杂乱。
忽然之间,只见他看着那床铺,低声笑道:“如此一来,只怕江南四友想要发现这地道中已经有人进去过,也要很长一段时间了。不错,就让任教主和秦白川、黑白子在里面慢慢玩吧。”
他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恶趣味,惹的涟依轻轻拍了他一下。
“好啦,不闹了,咱们现在可该功成身退了。”凌靖看着涟依笑了一声,拉着她的手,快步走出内室,从黄钟公的琴房穿过,推开了石门。
两人一出了那间石室,便来到了之前那处庭院当中,当即展开轻功,飞快的越过围墙,在梅庄中不停的穿梭起来。
此时天色尚早,太阳还高悬在头顶,将梅庄各处亭台楼阁都映照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色。凌靖和涟依一路只找僻静的角落行走,期间虽然有看到几个梅庄的下人,不过都是有惊无险的飞掠了过去,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很快便从梅庄的西苑围墙跃出了梅庄。
两个时辰后,两人已经回到了杭州城。
杭州城北,凌靖临时买下的那处幽静小宅当中,凌靖盘膝坐在自己卧室的床上,双目紧闭。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涟依此时倒是并未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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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令丹田常如空箱,恒似深谷,空箱可贮物,深谷可容水。若有内息,散之于任脉诸穴......”
凌靖在心中将“吸星大法”的口诀从头到尾又默念了一遍,当最后一个字念完之后,只听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忽然在耳边提示道:“宿主完成主线任务“命运的抉择”,可获得奖励如下:”
“可使用天赋点+10,根骨+35,身法+35,内力+120”
“果然是来了。”凌靖听到系统的提示后,当即心中一喜,先前他在梅庄的地牢内将“吸星大法”记熟后,还很奇怪为何没有听到系统提示任务完成,不过转念一想,便猜测到,或许是因为这次的主线任务,第一二个完成条件自己迟迟未作抉择,所以系统多半暂时没法判定到底该给自己哪一种奖励。
如今三个时辰已过,在心中将“吸星大法”的口诀念诵了一遍过后,系统应该已经默认自己是以第三个条件完成了此次任务的。
“好了,现在该看看属性点了。”获得了这次任务的奖励过后,凌靖当即在脑中调出了自己的人物属性图,首先映入眼帘的依然是人物图下方的一行大红字“人物状态:经脉损伤百分之十一,气血损耗百分之三(重伤)”。
凌靖看着这行大红字,心中苦笑了一声,不过眼见气血损耗已经从百分之九恢复到了百分之三,心中总算是安慰了一些。
经脉上的伤势虽然无法自行恢复,不过本身的造血能力却没有丝毫衰退,尤其他的根骨属性本就极高,身体就是比一般的一流高手也要强上许多,所以损耗的气血,倒是恢复的极快。
当下没有再去纠结自己经脉上的伤势,又将视线集中到了四围属性上面。
“人物属性:根骨:406,身法:470,内力:907,悟性:148”
“根骨和身法属性已经这么高了吗?”凌靖心中微微一喜,根骨属性越高则炼体功法的威力越大,身体素质也越好,若是本身的气力和“金刚不坏神功”叠加起来,那爆发出来的力量,绝对惊人。
而身法属性则是与自己的速度有关,以他现在高达四百七十点的身法属性,就是完全不使用轻功提气的法门,速度也不会比任何一流高手差,而且还必须是顶尖的一流高手。
“不过这内力属性倒是可惜了。”九百零七的内力,离内力一品一千二百八十点的门槛其实也已经没有差太多了,以如今系统任务所给的奖励点数来看,算起来也就是两次到三次任务之后,便能真正踏入一品。
不过十分可惜的是,他得到“吸星大法”过后,必须要散去一身功力,才能练成此神功。而这九百零七点的内力却非是自己体内的异种真气,乃是自己实打实修炼出来的功力,一旦散功,绝对会全部化为乌有。
凌靖看着自己的内力属性,心中始终是觉得有些太过可惜了,这九百零七点的内力,其中只有很少一部分是身体的前任留下来的,从内力属性只有一百多,一步一步提升到现在的九百多点,期间他也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危险,付出了多少努力,但如今的情况却是要一朝将自己的所有功力散尽,他心中又如何能不感到怅然。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就算散去了所有功力,但体内的五道少林真气想必应该也足够让我踏入一品境界了吧。”很快他就收摄了自己的心神,目光一闪,想道。
第214章 涟依的身世(求订阅)
“公子,我熬了一些参汤,你先尝尝吧。”门外传来涟依的敲门声,原来到了家里过后,她便去给凌靖准备饭菜去了。
凌靖睁开双眼,听到涟依的声音,微微一笑,从床上走了下来,对于散功这件事,他还并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虽然“吸星大法”上有散功的口诀,但他很早便看出这其中大有凶险之处,若是一个不慎,怕会有性命之忧。
开了房门之后,只见涟依正俏生生的站在门外,手上拿着一个木盘,上面有一碗热气腾腾的参汤。
凌靖伸手在涟依的俏脸上捏了捏,将她迎了进来,笑道:“还是我们家涟依会心疼人啊。”从早上去了梅庄过后,其实两人都已经快一天未进水米,但是对于练武之人来说,这点忍耐力自然是有的,不过涟依可就不这么想了。
两人坐定之后,涟依嘻嘻一笑,将参汤端到凌靖面前,笑道:“公子,你快尝尝。”
凌靖接过那碗参汤,闻了一下,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喝了一口之后,一股暖意顿时从胃部散发出去,赞道:“果真是美味,看来相公以后可真是要有口福了啊。”
涟依一双明亮的眼睛笑成了月牙状,道:“公子就爱说笑。”
“小丫头,相公可一直都是个很严肃的人,我从来不说笑的。”凌靖故作严肃的轻咳了一声,沉声道。
涟依掩嘴娇笑两声,在凌靖的胳膊上轻轻推了一下,道:“那公子你可得快些把这碗参汤喝完。”
“知道啦。”凌靖微微一笑,端起那碗参汤,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涟依在一旁一手托腮看着他,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欣喜神情。
凌靖喝完参汤之后,涟依从怀中摸出一张白色的纱巾,帮他擦了擦嘴角,忽然轻咬下唇,低声道:“公子,你说......你说我爹娘的事,秦白川是不是故意骗我的?”
凌靖闻言眉头一皱,将空碗放在桌上,看着涟依的双眼,沉声道:“丫头,那秦白川心怀不轨你是知道的,若非我提前做了准备,只怕咱们两人都被他给算计了。此人口中说出的话,十句中倒是有九句是唬人的,你怎么能相信他呢?”
“可是......”涟依欲言又止的看着凌靖,脸上带着一丝凄然的表情。她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如今忽然听秦白川说道自己父母的消息,就算明知这人多半是骗自己的,但还是会忍不住想起这件事。
凌靖看着她的表情,当即苦笑一声,道:“你不是以为你父母这件事,就是那九句假话之外的另一句真话吧?”
“我、我也不知道......”涟依低下头去,低声道。
眼见涟依这番模样,凌靖脸上的苦笑更甚,伸出手去握住了涟依略显冰凉的小手,叹了口气,道:“涟依,你先跟我说说吧,你到底是怎么被洛枫的师傅收养的?”
“嗯?”涟依将头微微扬起,拖着粉腮,微微蹙着秀眉,思忖了一会儿,道:“好像从我记事的那天起,就是洛枫的师傅在照顾我,教我武功,至于我爹娘的事,那个人从来都不提的,而且也不许我问。”
“从来不提,也不许你问?”凌靖摸了摸下巴,心想,这明教前教主的此举,当真好生令人不解,难道涟依的身世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可是如今自己两人跟明教敌我难明,秦白川刚刚被自己给阴掉,若是真的去了京城,岂不是有自投罗网之嫌?
“这件事咱们还需从长计议,先不要急着去京城。”凌靖真的有些怕这个傻丫头自己一个人就跑去京城了,如果他的猜测没有什么错误的话,明教如今只怕是真的掌握了什么东西,可以操控一个人的生死,若是涟依落入明教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若是等他练成了“吸星大法”,将体内五道少林高僧的真气,以及“五宝花蜜酒”的药力全部吸收,到时候实力肯定又会取得突飞猛进的进步,到时再把玲珑救出来,合三人之力,说不定倒是有希望去京城闯一闯。
至于现在嘛,那确实是有些太冒险了。
“嗯,知道了,公子,我不会轻举妄动的。”涟依也不是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公子重伤未愈,虽然得到了“吸星大法”,但在短期内想要练成还是十分困难的,一切还是要等公子实力恢复之后才能再作打算。
“知道就好,你这丫头。”听到涟依的回答,凌靖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若是涟依想要离开,自己恐怕还真拦不住这丫头。
之后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然后涟依便收拾了桌上的东西,又去了厨房之中。
凌靖看着涟依离开的背影,脸上不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这细细一想,涟依的身世只怕还真是有些不简单,首先能被明教教主收养,这就是一件很值得推敲的事。
以前他就曾经向涟依了解过明教的情况,知道明教在好几十年前便已经在朝廷扎了根,如此说来,明教前任教主在朝廷中,只怕地位也不低,而且武功也十分高明。
试想这样一个身份尊崇的人,难道会随便收养一个小女孩吗?
“看来这件事里面还真是大有文章啊......”凌靖自言自语般低笑了一声,不过对于秦白川所说,韩羽发现了涟依父母留下的东西,他倒是不怎么相信的。
以明教如今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在大肆的招兵买马当中,秦白川本就对自己抱有强烈的敌意,说出这番话,未必就不是想诱骗自己和涟依到京城去,到时定然会落得个自投罗网的下场。
“玛德,这个世界可真是太危险了......”一想到京城当中那个武功深不可测的明教教主韩羽,凌靖不由便苦笑了一声,这个人年纪看起来也不是很大,怎地武功就高到了这种地步,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第215章 系统?系统!(求订阅)
如此又过了几日,凌靖每日里钻研“吸星大法”上的散功口诀,试图从中找到一个稳妥的法子,再将自己的一身功力散去。
可是这吸星大法本身就有极大的缺陷,散功的口诀更是万分危险,如果真的根据这上面的方法散去自身功力,只怕十个人当中起码就有九个人会身死当场。
“这成功的几率也着实有些太低了......”凌靖凝着双眉,盘膝坐于床上,脸上挂着踌躇不定之色。
虽然早就知道“吸星大法”不是那么好练的,但真当自己拿到这个功法以后,才发现其中的危险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上许多,也不知当年任我行到底是怎么练成这“吸星大法”的。
“难怪任我行只是传了向问天“吸星大法”的一丝皮毛。看来倒不是他敝帚自珍,而是怕向问天练此神功不成,反而会因此丢了自己的性命。”
上次向问天突然使出“吸星大法”,还着实让他和涟依吓了一跳,不过如今想来,向问天的“吸星大法”不过是徒具其表罢了,根本不足为惧。就算吸人内力,也不过是短时间内将他人的内力导入体内,并不能造成什么根本性质的伤害。
“可是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凌靖的双眉往眉心收缩,这个散功的口诀确实是一个大问题,如果练的话,最后肯定是九死一生,他虽然对自己的武学悟性有极大的信心,但在这件事上,却连一点把握都没有。
但若不练的话,自己下半辈子岂不就成了半个废人?
“我靠,要是系统这时候能帮个忙该多好?”他已经有些心烦意乱了,连续钻研数日,也没有想出个什么好法子。
如果强练“吸星大法”,那就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而且生还的几率还极其微小,但是这个世上却还有许多让他牵挂的人和事,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办法下定决心。
“探测到宿主意识强烈波动,宿主神经元向系统发起主动连接,请问宿主,是否与系统建立神经元连接?”
“什么!?”一个冰冷冷的声音忽然在凌靖脑中回荡开来,凌靖愣了一瞬,连心跳也忽然加快了几拍。
心中着实有些难以置信,这是系统在和自己建立主动连接?
他深吸了一口气,脑中此时一片寂静,系统自之前说过一句话过后,似乎是在等待,至于其他的提示便再也没有了。
“系统?”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脑中试探着唤了一句,其实心中却是十分忐忑不安的,系统的神通广大,根本难以用语言来解释的清楚,对于自己来说,这性命攸关的散功问题,在系统面前,也许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脑中顿了一顿,凌靖似乎已经能听到了自己加快的心跳声。
“捕获宿主神经元波动信号,询问宿主,是否建立主动连接?”
再次听到系统的回应,凌靖终于确定了,看来自己确实是可以和系统直接建立连接的,当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脑中说道:“是,建立连接。”
“连接开始建立,自动匹配宿主神经元波动频率,搜索调配中......连接建立完成,宿主可以与系统直接对话。”
凌靖只觉脑中忽然传来一阵电击般的酥麻感觉,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丝网状的蓝色脉络,在他的眼球中交织成了一团立体的三围蓝光图像,随即渐渐隐没了下去。
此时,他似乎感觉自己身上好像多了什么东西,但再想要去搜索的时候,却是再也找不到那东西的影踪了。
凌靖晃了晃脑袋,回过神来,能与系统建立主动连接,对于自己的未来来说,绝对有不可估量的影响,而且系统的许多未开放功能,想必自己也已经可以向系统主动询问了。
当下略微思索了片刻,整理了一下脑中纷乱的思绪,随即沉声问道:“系统,四围属性是否可以主动重置清零?”
对于散功这件事,实则就是把内力属性全部清零而已,不过若是用这个世界中的武学手段来做,其中凶险实在太多,倒是不知系统这里会不会有更安全的办法。
“悟性属性不建议宿主重置,宿主大脑已经过系统强化,强制清零,会导致宿主神经系统瘫痪。身法、根骨、内力属性重置,会对宿主身体造成一定的不良影响。”
“看来系统果真是有办法的啊。”凌靖心中一笑,悟性属性他自然不会去重置,不过重置其他三项属性的不良影响,还需先问清楚,再做打算。
“系统,若是单项清零内力属性,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
“资料库查询中......宿主当前内力属性九百零七点,系统评定内力等级,二品,单项重置,气海容量将减少百分之二十。”
凌靖闻言微微皱了皱眉,他本身的内力虽然才达到二品,但是丹田或者说气海容量却与一般武人相差很大,体内的五道少林高僧真气,已经将他的丹田扩充的足够大,虽然具体达到了什么程度,他无法感应的清楚,但也绝不是一般的一品高手所能达到的。
若是气海容量减少百分之二十,对于他来说,应该也算得上是很大的损失了。
不过这样的话,总比拿自己的命去赌的好,根本无须再权衡利弊,当机立断,在脑中说道:“系统,将我的内力属性全部清零。”
“接收宿主指令,内力属性单项清零,其他三项属性保持不变,询问宿主,是否确定这条指令?”系统机械般的说道。
“确定。”凌靖在脑中回应了一声。
“内力属性单项重置开始,宿主将进入休眠状态。”
“额,不是吧......”凌靖本来还想感受一下系统到底会使用什么手段将自己九百多点的内力全部重置,但脑中这个念头才刚刚闪过,眼前便突兀的出现了一片黑暗,随即意识渐渐模糊。
十二个时辰之后,凌靖的卧室当中。
凌靖感觉自己似乎是陷在了一面漆黑的迷雾当中,身子轻飘飘的,随风飘荡,根本不知自己身处何处。
忽然,眼前好像出现了一丝光亮,随即,这丝光明忽然放大,一瞬间便照亮了整个世界,让他脑中突兀的出现了一片空白。
“公子,公子你醒啦?”耳边传来一个轻柔而悦耳的声音,声音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欣喜和焦虑。
“嗯......”凌靖只觉得全身都有些麻痹,眼睛慢慢睁开,屋子里明亮的光线让他的双眼还有些略微不适应。
他伸手在眼前挡了一下,从指缝间看见涟依脸上挂着一丝疲惫之色,正坐在自己床前,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
“涟依,我昏迷多久了?”自从和系统交流了最后一句话后,他的意识就忽然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当中,根本不知时间过了多久。
“公子,你已经昏迷了十二个时辰啦。”涟依伸手将凌靖扶坐起来,低声道。随即又一脸担忧的看着凌靖,问道:“公子,你是不是练那“吸星大法”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
这几天凌靖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钻研“吸星大法”的心法口诀,涟依自然都是一一看在眼里的,昨天突然发现凌靖昏迷在床上,顿时心神大乱,心中十分担忧。
“呵呵,没事。”凌靖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昏迷一天过后,只是体内血液不怎么流通,这才会觉得身子有些麻痹。
活动了片刻后,身子已经慢慢恢复了灵活,当即翻身从床上站了起来,见涟依正怯生生的看着自己,眼中满是担忧和不安,当即笑道:“放心吧,相公如今离大功告成也只有一步之遥啦,你快去给相公准备些饭菜,要不然我可就得饿死了。”
一天未进水米,腹中空空如也,也难怪他先前会觉得浑身乏力。
“公子,你真的没事?”涟依眨眨眼睛,看着凌靖,心中还是忍不住的担心。
“放心吧,傻丫头,公子可是从来都不会骗你的。”凌靖心中淌过一丝暖意,伸手在涟依的脸蛋上捏了捏,柔声道。
“哦,那我去给公子准备饭菜去了。”涟依轻咬着下唇,兀自还有些不相信,但还是走出了房间,往厨房去了。
“这丫头......”凌靖看着涟依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涟依走后,他坐在卧室的椅子上,双眼轻轻闭上,心神沉入意识最深处,在脑中唤道:“系统,能听到我说话吗?”
他心中其实着实有些担心,昨日与系统的链接不过是昙花一现,若真是如此的话,自己可就是白高兴一场了。
“捕获宿主意识波动,请问宿主有什么指令?”
“还好......”凌靖脸上露出一丝放松的微笑,又在心中问道:“系统,内力属性现在都已经清零了吗?”
“内力属性单项重置已经完成,宿主气海容量减少百分之二十。”
“这样么。”凌靖当即调出自己的人物属性图,果然发现四围属性当中的“内力”属性已经变成了“内力:0”。
第216章 内力一品(求订阅)
凌靖见内力属性果真已经清零重置,心中一喜,当即将气息沉入丹田之中,只觉丹田的容量确实比之前要小了许多,而且自己所练的“混元功”内力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过少林派的五道高僧内力,以及“五宝花蜜酒”的药力、隐龙剑气,都还在丹田中潜伏着。
“不错。虽然气海容量减少了百分之二十,但若能将“五宝花蜜酒”的药力和这五道少林派的浑厚内力一一吸收,那我的内力只会比以前更强。”
先前他的内力属性是九百零七点,已经是二品的内力境界,不过比之许多高手来说,还是要差上许多,就是岳不群练成“紫霞神功”之后,也早已达到了一品的境界,就是不知这人离宗师级的内力还差多远。
当下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床边,盘膝坐了上去。
这时,他并没有急着去询问系统,到底还有什么其他的功能未向自己开放,当下最紧要的事,还是要赶紧练成“吸星大法”,反正来日方长,系统就在自己身上,也不怕找不到他。
“当令丹田常如空箱,恒似深谷,空箱可贮物,深谷可容水。若有内息,散之于任脉诸穴。”
丹田如空箱、深谷,这一步他已经完成,散去了自己的功力之后,丹田内除了几道异种真气之外,自然是空空荡荡,而那几道异种真气当中,没有一种是他自己修炼出来的,就是跟随了他许久的“隐龙剑气”,也不能被他随心所欲的控制。
“下一步,将内息散于任脉诸穴。”凌靖脑中忽然变得一片空明,“吸星大法”当中的口诀一一在心中浮现。
“丹田有气,散之任脉,如竹中空,似谷恒虚……”
他照着口诀上的方法,将丹田内的数道真气引向任脉诸穴当中,五道少林高僧的内力顿时分出了五道涓涓细流,缓缓注入任脉,而“五宝花蜜酒”的药力也开始逐渐化开,与五道少林真气一起,往任脉流去。
顿时间,凌靖只觉四肢百骸舒畅无比,一股温暖而柔和的气流流经任脉,再散至奇经八脉,丹田中一片空荡,但身体却说不出的舒畅和有力。
于此同时,人物属性图上,“内力”属性一项,数据从“0”开始,猛的往上窜去,只得片刻之间,便超过了二十点,虽然看起来不多,但增长的速度绝对是惊世骇俗。
“果然厉害。”凌靖顿时心中大振,有了这五道少林高僧内力和“五宝花蜜酒”内力的注入,他的任脉就像海绵一般,不断的将这些异种真气全部吸纳进去,而且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丝毫衰弱的迹象,隐隐间,似乎还在不断增强。
“照这样下去,我若将这五道真气和药力全部吸收,宗师级似乎也不是什么问题了。”他的心中隐隐有一丝兴奋,看着自己的内力属性一点一点,似乎永无止境的提升着,心中当真说不出的快意。
如今他还只是初练“吸星大法”,不过是刚刚到了入门的境界,如果真能练到小成或者大成境界,只怕丹田内的几道异种真气,要不了多久就会全部转化为自己的内力。
“好,那下面就只能用时间来磨了。”体内的异种真气驳杂且强大,以他现在的功力,绝非朝夕之间,便可以全部转化完的,不过正好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将“吸星大法”练至更高的境界。
毕竟“吸星大法”可是一门绝学级的武功,比之“紫霞神功”这种最低等的绝学级,可不知高明了多少,在第四层天赋树上“紫霞神功”只需要十点天赋点便能全部点亮,但是“吸星大法”却需要十二点,比之“紫霞神功”足足高了两个等级。
如此又过去了月余,凌靖每日里都会花上一半以上的时间修炼“吸星大法”,体内异种真气化解的速度与日俱增,而自身的内力也跟着急剧膨胀,到了如今,自身内力已经完全达到了一品的境界,内力属性已然超过了一千二百八十点,而且体内的异种真气还在源源不断的转化成他的内力。
“终于达到一品的境界了啊。”凌靖又一次收功之后,睁开双眼,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喜色。
连续修炼了一个月的“吸星大法”,他的悟性本就极高,很快便将“吸星大法”的第一重练到了五成的境界,不过这其中倒是多亏了系统的帮忙。
自从上次和系统建立了神经元连接过后,他便问过系统能否帮忙分析“吸星大法”的心法口诀。因为他知道这“吸星大法”虽然威力惊人,但是自身的缺陷却也着实不小,想到天赋树上种类繁多的各式武学,心知系统的武学资料库必然十分丰富,便向请教系统,是否可以想出什么办法,将“吸星大法”的缺陷给化解掉。
不过系统给出的答案真是让他哭笑不得,居然是宿主权限不够,无法调动资料库中的相关数据。
“天赋点还是不够啊。”想到这里,他便叹了口气,虽然系统帮他分析出了“吸星大法”的最佳行功路线,为他节省了许多功夫,但这“吸星大法”的缺陷一日不化解掉,对自己来说就像一颗绑在身上的定时炸弹一般。
“吸星大法”源于北宋年间逍遥派的“北冥神功”和丁春秋分化出去的“化功大法”,只不过功法残缺,这才形成了致命的缺陷,他能猜到系统多半是要调用资料库当中的“北冥神功”和“化功大法”,以此来完善“吸星大法”,可是由于自己天赋点不够,无法开启第四层天赋树,以至于系统根本无法调动这两门武功。
凌靖看了看脑海中的天赋树,见下面飘荡着两行小字,“当前已使用天赋点:37点”、“当前可使用天赋点:10点”。
也就是说他现在总共有四十七点天赋点,若是全部用出去,只差三点便能开启天赋树第三层,到时候就能学到任何自己想学的上乘武学,可以是轻功、拳法、掌法、剑法、暗器等......
第217章 宗师(求订阅)
(这章数据好多,写晕啦......)
凌靖现在总共获得的天赋点有四十七点,离第三层天赋树开启也不过是一步之遥,不过他心中倒是并不感到着急,因为在很久以前,他曾经接到过一个晋级奇遇任务“博览群书”,任务要求他掌握五十门上乘武学,而奖励则是非常惊人的二十点可使用天赋点。
一旦得到这二十点天赋点,他立马就可以将至少两门上乘武学加至大成境界。上乘武学不同于绝学级武功,没有“意境”的限制,加点比较自由。
华山思过崖密洞上的五岳剑派各派武学,他不敢说自己全部都已经融会贯通,但在三层天赋树上,这些武学的自主点亮的进度最低都在两点以上,如“回风落雁剑法”、“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君子剑”等比较熟练的武学,点亮进度更已经达到了六点以上。
“系统,调出我的“博览群书”任务进度。”想到这里,当即将心神沉入脑海深处,向系统询问了一声。
系统的反应十分迅速,几乎在凌靖询问的瞬间便给出了答案:“晋级奇遇任务“博览群书”:
“任务内容:学会五十门上乘武学,不限拓展武学,不限时”
“任务进度4250”
“任务完成奖励:20点天赋点”
“任务失败惩罚:无”
”
“这么说来,就是还差八点完成度。”凌靖皱着眉头,开始思忖了起来。
若要开启第三层天赋树,也就是说还有十三点天赋点需要花在第一层或者第二层天赋树上,而如今他已经有了十点可自由分配的天赋点。
至于天赋点的具体分配,剑法类的“中级拔剑术”他已经加大了满级,身法类的中乘武学“金雁功”和掌法类的“混元掌”也都是加到了顶点的,如今就只有“中级金刚不坏神功”点亮进度还只是“16”。
这“中级金刚不坏神功”肯定是要首先考虑加到满级的,不论他日后内力能达到什么等级,这门炼体的绝学级武功都不应该放弃掉。
倒是这“博览群书”最后的八点完成度,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寻觅八门上乘武学来一一修习,毕竟上乘武学对于任何一个门派来说,都说的上是弥足珍贵的东西,就算他有心想去找,在短时间内,也不一定能凑得齐。
思过崖上的武学密库是前人留下,这等机遇,几乎是不可能再复制的。
“看来这第三层天赋树的开启暂时还是急不来的啊。”凌靖叹了口气,如今他的精力已经全部耗在了修炼“吸星大法”和化解体内的异种真气上,就算身上还有“乾坤大挪移”的前五重心法,也根本没有时间去修炼。
这“乾坤大挪移”心法又关系到另外一个二级支线任务“颠倒乾坤,置换阴阳”,完成后可以直接增加“博览群书”十点完成度,但是他一个人的心力终究有限,化解体内的异种真气已经是一件极其费心劳神的事,以致于他根本无法再兼顾另外一门顶尖的绝学级武功。
“时间,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凌靖的双眼中闪烁着熠熠光辉,一旦他将体内的异种真气全部化解干净,到时候自身的内力绝对会达到一种恐怖的地步。而内力的强弱,则决定一个人的潜力到底有多大,只要潜力越大,那“乾坤大挪移”修炼起来便会越容易。
他如今最需要的就是时间,但最紧迫的也同样是时间,玲珑为了自己道现在还在少林寺中吃苦,他就算修炼起来,也难以心安理得。
“系统,分析一下,以我现在的速度,到底还需要多久才能将体内的异种真气全部化解掉。还有理论上,最终内力又能提升到什么地步?”
凌靖目光闪烁着,在脑海中问道。
“根据数据库采集的资料分析,宿主的绝学级武功“吸星大法”当前等级为第一重天五成境界,根据系统动态估算,宿主将于二十四天之后,将“吸星大法”提升到六成境界,届时,所有异种真气将被全部吸收化解,内力属性将达到2516.41723......”以后是无数小数点之后的数字......
系统孜孜不倦的将内力属性小数点后面的数字一个一个念出来,凌靖顿时满脑黑线,连忙道:“停停停,系统,以后所有数据小数点后面的数字就不要再念出来了。”
“接收宿主指令,系统将进行自动优化。”系统机械般的回答道。
“额,好吧......”凌靖顿时哭笑不得,本来在他的心目中,系统原本一直都是个无所不能的家伙,结果这些天接触下来,他已经发现,这家伙简直太具有原则性了,所有问题都会以数据性和逻辑性作为根本依据,完全不具备感情部分,简直就是最尖端的超神智能系统。
脑中系统的声音再次沉寂下去,凌靖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沉思道:“系统分析出来的数据,应该是以我近来练功的速度作为基础的。如果没有什么不可预见的意外发生,那么在二十四天之后,我应该就能完全将体内的异种真气全部吸收掉,到时内力便能进入宗师初级了。”
想到此处,内心顿时生出一丝火热,宗师级的内力,初级门槛为二千五百点,中级门槛为五千点,高级一万点,至于宗师境界大圆满那就得将内力修炼到恐怖的两万点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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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前世在《武侠神话》的游戏当中,也没有出现过宗师境界大圆满的高手,无论是玩家还是系统npc。
如段誉和虚竹这种游戏中bug一般的超级高手,也顶多就是在高级宗师的境界,不过传说中少林寺的扫地神僧他倒是未曾在游戏中碰到过,也不知这个角色,在游戏中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存在。
此时,他的思绪不禁又飘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想到了前世自己精心打造的游戏角色“北帝龙门”。
前世他孤苦伶仃,从小到大受尽旁人的冷眼和鄙夷,但身上却自有一股倔强和不服输的意志,以游戏维持生计,他也从来没有感到过耻辱,因为他只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
“北帝龙门......”凌靖看着窗外碧蓝的天空,微微有些出神起来。
“北帝龙门”,这个他曾经爱若性命的游戏角色,如今应该已经在《武侠神话》中某个黯淡的角落永远离线了吧。
一缕柔和的微风从窗户中吹进房间,几缕发丝被吹到凌靖侧脸上,他的身子微微动了动。
“玛德,没事想这么多干嘛。”凌靖只是出神了一瞬间,便苦笑着回过神来,前世的生活已经成为了他的回忆,如今还是先把眼前的难关度过再说吧。
“二十四天,已经不会太久啦。”凌靖似乎已经看到被囚居在少林寺中,面容清瘦的玲珑,就算是为了她,自己也不能有丝毫懈怠。
此后,凌靖便日夜勤加修炼“吸星大法”,奇经八脉如海绵一般不断吸纳着丹田中的异种真气,内力也一日强过一日。
每当他修炼“吸星大法”之时,身体各处穴位当中的“青囊尸经”毒素便会自动从穴位中溢出,牢牢附着在全身各处的经脉上,就算“隐龙剑气”时而跑出来乱窜,但也无法将这些毒素绞杀干净,再伤到他的经脉。
“隐龙剑气”的属性特殊,可以吸收无形无质的各种内力,这一点倒是与“吸星大法”十分相似,但对于有形微质的“青囊尸经”毒素,“隐龙剑气”便完全不能吸收融合了。这便是当初平一指所说,可以保护凌靖经脉的方法。
转眼间,二十余日便过去了,杭州城内一片平静,但是整个江湖中却忽然变得波谲云诡起来。
近段时间,江湖上一直盛传黑木崖上的“圣姑”任大小姐被少林寺的和尚囚禁在了寺内,而且这条消息还是从少林寺某些俗家弟子口中流传出来的,可信度十分之高。
任大小姐何种身份,在日月神教之中地位何其尊崇,除了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之外,没有任何一人敢给她脸色。
日月神教统御江湖魔道,堪称魔道魁首,这一消息一经传出,顿时便掀起了惊涛骇浪,无数旁门左道之士,纷纷开始从全国各地集结,准备近日便要去河南嵩山少林寺迎接任大小姐出寺。
当日五霸岗上的群豪更是闻风而动,已经在计无施、黄伯流、黄河老祖等人的联系下,在湖南一带集结起来。
而在此时此刻,凌靖才刚刚从入定中收功回过神来。
凌靖盘膝坐于床上,忽然睁开双眼,霎时间,似有一道闪电在室内划过,只见他的两个眸子漆黑如墨,隐隐间似乎还有两点星芒在他眼中不时闪现。
“内力属性二千五百一十六点,宗师级,我终于是达到了!”
第218章 实力(求订阅)
感受着四肢百骸中磅礴的真气,凌靖几乎有一种仰天长啸的冲动,他之前一直都刻意压制着自己的内力,不敢有丝毫动用,如今内力一旦突破到宗师级,就算还只是宗师初级,但“隐龙剑气”已然被自己压制的不能动弹了,如果自己不主动驱使“隐龙剑气”,只怕这剑气便永远只能龟缩在自己的丹田之中。
“下面,就来试试宗师级内力的威力吧。”凌靖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慢慢从床上走了下来,看着房间内一丈之外的红木圆桌,那桌上铺了一张白色的绣花锦缎,朵朵寒梅将这张锦缎点缀的十分精美。
而在这圆桌之上,摆了一个精致的白瓷茶壶,和一杯盛满清茶的茶杯。
凌靖双眼扫了那桌上的茶杯一眼,忽然之间,身形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原地。一阵疾风在房间中掠过,吹得一旁的纱帐摆动不已,几乎是在瞬间,凌靖就出现在了那圆桌的旁边,而那杯清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在了他的右手当中。
他轻轻揭开茶杯的盖子,杯中的茶水没有一丝波动。
凌靖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对于自己方才的身法速度也感觉有些满意,他如今的轻身武功虽然还只是中乘武学“金雁功”,但是配合高达四百七十点的身法属性,以及宗师初级的二千五百一十六点内力,丈许距离,几乎是瞬间便能掠过,此种速度,已经完全可以虐杀许多普通一流高手。
“不过“金雁功”如此神奇,若是日后直接放弃掉,那可着实有些可惜了。”一想到日后定然会另换一门等级更高的上乘轻身武学,凌靖顿时便眉头微微蹙起。
“金雁功”虽然只是一门中乘武学,但是本身却有些特殊,在弱者手中,那是愈发的弱,而在强者手中,发挥出来的威力,却着实有些骇人。
在神雕一幕的剧情当中,人到中年的郭靖曾经凭借“金雁功”,可以凌空直上三尺,在空中连续跋涉三十七步而不落地,此等神妙的身法,绝对让人叹为观止。
“可是那时的郭靖,内力起码应该有七八千点以上了吧。”凌靖即已学会“金雁功”,自然知道这门轻功对内力的依赖有多高,以他现在初级宗师的内力,凌空跋涉二十步,估计一口气就会用尽,而不得不落到地上,从新借力。
“算了,还是不想了。”凌靖轻轻呼出一口浊气,“金雁功”的问题暂时可以不去思考,反正也不是真的会废掉这门武功,日后只需不要荒废便成了。
当下,他又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全身经脉,经过两月左右不间断的真气滋养,经脉上的伤势早已复原了大半,而且他每日都会用“天医截脉手”来刺激自己全身的治愈潜能,所以恢复起来,倒是十分顺利。
“系统,查看一下我现在的经脉和气血受损度。”他在脑中沉声问道。
“启动探测系统,开始扫描宿主身体状态,扫描中......宿主当前人物状态“轻伤”,经脉受损百分之三,气血损耗百分之零。”系统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看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啊。”伤势的恢复速度之快,让凌靖也隐隐有些惊讶,不过转念一想,如今自己的内力已经进入了宗师级,自身潜能大幅度提升,相应的治愈潜能自然也比以前强了不少。
而且以宗师级的内力使用“天医截脉手”,效果与以前相比,也不可同日而语了。
“就是不知以我现在的武功,到底是到了什么层次。”对于自己现在的武功,凌靖自己也有些把握不清楚了。
以前他的内力还只是初进二品的时候,便能凭借七星级的“隐龙剑气”和八成无招境的“独孤九剑”力敌意境一重天的高手。
但是如今他的内力已经晋入了宗师初级,“隐龙剑气”也提升大了八星级,“独孤九剑”无招境更是循序渐进的推演到了十成境界,离意境第一重“无我无形之境”也只是一线之隔,那么现在自己的武功到底又到了什么层次呢?
凌靖觉得自己此时似乎缺乏横向比较的对象,自己现在各方面实力全面提升,自然会比当初意境一重天的左冷禅和万岳山强上不少,但是如果和意境二重天的韩羽一比呢?
自己根本没有见过此人真正的实力,那时自己几乎是被碾压完虐的,所以完全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看来是该找个对手试一下自己的武功了。”凌靖如此想道。系统虽然可以做出理智到冷酷的精确分析,但是意境二重天的高手,已经难以用语言来描述了。
本来“意境级”就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并不是说你的内力越高,便越容易领悟“意境”,这世上从古至今便有许多宗师级的高手,终其一身也无法触碰到“意境级”的门槛。
凌靖曾经有幸进入过一次“伪无我无形之境”,但那时却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后来苏醒过后,脑中也只是残留下了一些记忆的片段而已。
但就是这些许片段,也足以让他感受到“意境级”的神奇之处,那就是将一个人的精、气、神完全协调起来,达到最完美的配合,如果你的内力只有一百点,但在“意境”之下,就算发挥出两百点内力的力量,也不足以让人惊奇。
“也就是说,我现在可以搞定意境一重天的高手,但若是遇到意境二重天的高手,那就得先比过才知道了。”凌靖也不是盲目的自信,而是自身实力确实是取得了突飞猛涨的进步,比之以前,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实力,起码提升了几倍。
以如今他的武功,若是再遇到韩羽,绝对不可能再像上次那般狼狈不堪了。
而且在消化了脑中残留的一些“伪无我无形之境”记忆片段之后,他明显感觉自己离真正的“无我无形之境”已经越来越近,“独孤九剑”的剑法韵味从前些时日以来就已经开始在潜移默化的慢慢转变着。
第219章 再探梅庄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了一阵声音非常轻微的敲门声。
“看来是涟依回来了。”凌靖走到门前,将门打开。最近这些时日,他一直勤于练功,无暇分身出去探听消息,所以这件事只好便请涟依代劳了。
自上次梅庄一行过后,黑白子和秦白川都中了他的算计,被囚禁在西湖牢底,不过他心中一直隐隐觉得这件事只怕还会有后续,不管是黑木崖抑或是明教、向问天,都绝不可能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涟依俏生生的站在门外,见门打开之后,便有些面色凝重的和凌靖走进了屋内。
两人在桌边坐下,凌靖拿起桌上的白瓷茶壶,给涟依倒了杯茶,递到她面前,问道:“怎么样,梅庄那边可是有什么动静?”
涟依摇了摇头,随即又点点头,道:“公子,梅庄那边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不过我想再过不了多久,梅庄就要出事了。”
凌靖微微皱眉,道:“什么意思,难道是明教已经派人过来了?”
涟依轻轻摇了摇头,道:“不是明教。而是江湖上盛传,任我行已经重出江湖了?”
“嗯?”凌靖神色一动,右手几根指头忽然开始在桌上有节奏的敲击起来,沉吟了片刻,看着涟依道:“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如今离向问天被自己两人重创,已经过去了快三个月,以向问天的武功,伤势应该已经差不多恢复过来了。
以此人对任我行的衷心,倒是极有可能是他从西湖牢底救走了任我行。
“江浙一带。”涟依道。
“看来任我行还并没有走远啊。”凌靖略一思忖便已经明白过来,只怕任我行脱困至今,时日已经不短,要不然也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在江湖中掀起了这么大的风浪。不过此人脱困之后,竟然没在第一时间报复“江南四友”,倒是让他颇有些意外。
任我行这个举足轻重的剧情人物他也曾很下过一番心思研究,此人的性格虽然说不上睚眦必报,但嗜杀成性,视人命如草芥却是不争的事实。
“为什么任我行会在江浙一带兜圈子,而没有直接杀掉“江南四友”呢?”凌靖脸上露出思索之色,如果是把任我行换做自己,一旦脱困,就算不直接取了“江南四友”的性命,起码也要威逼利诱他们臣服自己,但任我行如今的举动,却着实让他有些看不透了。
涟依见他正在思考,便没有出声打扰。
片刻后,凌靖忽然道:“涟依,你说任我行和向问天走出西湖地牢之后,第一步应该干什么?”
涟依拖着粉腮,想了片刻,扭头看了凌靖一眼,这才低声道:“我猜,他们多半会去召集旧部,为杀上黑木崖做准备。”
“小丫头可真聪明。”凌靖微微一笑,伸手在涟依脸上捏了捏。
其实涟依所想到的,正和他猜测的差不多,任我行脱困之后,一定要做的两件事,肯定是夺回自己的教主之位,和找到自己的女儿。
而这两件事中,只怕夺回教主之位,还要被排在最首要的位置。
想到这里,凌靖便道:“丫头,江湖上是不是传言,有很多人已经死在了任我行的“吸星大法”之下?”
“公子说的不错。浙江三环门和点星派的掌门人接连惨死在自己的门派驻地,死状和“吸星大法”完全一致。”涟依点点头,道。
“吸星大法”吸人内力,中者功力全失,丹田收缩,等同于废人一个,明眼人只要一瞧尸体,很容易便能发现其中的蹊跷。
“看来这些人多半是不想臣服于任我行,才会被下了毒手。”凌靖能够想到,只怕任我行此次重出江湖并没有多么顺利,毕竟东方不败“天下第一”的名头已经传遍整个江湖超过十年,只怕有些人早就已经忘了任我行当年的狠辣手段。
“公子,任我行重出江湖这件事如今只怕已经传遍了整个江湖,黑木崖和明教那里不可能还没有得到消息,这杭州城,只怕是难以平静了。”涟依沉吟了片刻,道:“公子,我们还要在杭州城待多久?”
“明教和黑木崖确实应该快要派人过来了。不过这杭州城的热闹,又怎么能少得了我们呢。”凌靖目光一闪,低声道。
一旦黑木崖和明教的人到了梅庄,他就不信任我行还能心安理得的去召集他的旧部,毕竟这两方人马都对他心怀不轨,以此人的心性,绝不可能对此不闻不问。
如今他正好缺一个试金石,拿任我行来试剑,倒是个极佳的选择。
现在他虽然武功大进,但对于意境二重天的高手,还是没有一个具体的判断,少林寺高手众多,方丈方证大师更是号称正道三大宗师之首,实力深不可测,据他估计,多半已经是意境二重天的超级高手。
而任我行嘛,能和方证大师在切磋之时,只稍稍落于下风,实力应该也不会比方证大师差到哪里去。
“如果我能胜过任我行,那少林寺应该就没人再能拦住我了。”
思忖至此,当即笑道:“涟依,咱们今日便去梅庄看看。”一说到此,便见涟依脸上露出一丝疑虑和担忧之色,当即哈哈一笑,道:“丫头,你以为公子这些天都是在虚度光阴么?”
他眼中闪烁这熠熠光辉,轻笑道:“涟依,如今我体内的异种真气全都已经化为己用,伤势也已经基本复原,你说,区区一个梅庄,又怎么能再留得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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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依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浓浓的喜色,连忙抓住凌靖的手,急道:“公子,你的伤好啦?”
凌靖在她手上轻轻拍了拍,道:“嗯,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以后公子就不需要你再保护啦。”
涟依的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状,嘻嘻一笑,道:“那以后可就得公子来保护我了。”
凌靖微微一笑,在涟依的鼻尖轻轻一捏,道:“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说笑了一会儿,涟依现在是前所未有的放松了下去,凌靖能将体内所有的异种真气化解,虽然他没有说过自己现在的武功到底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但涟依已然能猜到,只怕公子现在的武功,比之当初在“尸魂谷”之时,还要强出许多。
没过多久,凌靖便和涟依一起出了宅院的大门,依然是那条熟悉的青石板路,不远的巷子中隐隐还有犬吠声传来。
凌靖和涟依驻足门外,看着这处住了将近三月的小宅,忽然叹了口气,道:“只怕咱们以后再也不会回这里了吧。”
凌靖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今日只要去梅庄再刺探一番,便启程北上,去把玲珑救出少林寺,至于这杭州城中的住宅,却是无暇再顾了。
涟依脸上闪过一丝恍惚之色,顿了片刻,低声道:“公子,咱们还有一个家在开封呢。”
“开封......”凌靖点点头,笑道:“是啊,家呢。”
两人最后看了一眼这处宅院,转身离开,沿着门外的青石板路,一路往南而行,穿过几条小巷之后,前面的路上变的越来越喧闹起来。
凌靖和涟依没在城中逗留太久,只身出了南边的城门,一路往孤山梅庄而去。
等到了梅庄之后,天色已经渐晚,视线已经无法看清太远的地方。两人径直上了孤山,从斜坡上穿林近庄,耳听得庄中寂静无声,轻轻跃进围墙。
却见几十间屋子都是黑沉沉地,只右侧一间屋子窗中透出灯光,凌靖和涟依相视一眼,提气悄步走到窗下,便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黄钟公,你知罪么?”声音十分严厉。
“呵,看来是黑木崖上的高手到了啊。”凌靖听到这个声音,心中一动,已经猜测到对方的来历。黄钟公贵为西湖梅庄的大庄主,在这里敢用这种语气跟黄钟公训话的,除了黑木崖上的人,他实在想不出还能是谁。
当即矮下身子,从窗缝中向内张去,只见四人分坐在四张椅中,其中三人都是五六十岁的老者,另一人是个中年妇人。四人都身穿黑衫,腰系黄带。
此外还有三个人影站在四人之前,背向窗外。其中一人满头白发,身子佝偻,只看背影也知道此人的年龄已经很大,应该便是“江南四友”中的老大黄钟公,另一人背影看起来倒是十分熟悉,自然是丹青生,至于这最后一个身材微胖的人,那就只能是老三秃笔翁了。
不过凌靖倒是没瞧见黑白子的影踪,也不知是不是被任我行吸干了功力,死在了地牢当中。
凌靖瞧不见他三人的神情,但见这两批人一坐一站,显然尊卑有别。
只听那身子佝偻的老者道:“是,属下知罪。四位长老驾临,属下未曾远迎,罪甚,罪甚。”坐在中间一个身材瘦削的老者冷笑道:“哼,不曾远迎,有什么罪了?又装甚么腔。黑白子呢?怎么不来见我?”
第220章 蓝砂手(求订阅)
听到那黑木崖上的人问及黑白子,凌靖心中冷笑一声,心道:“黑白子么,恐怕已经给任我行吸成了人干了吧。”
黄钟公老迈的身躯微微颤了颤,躬身道:“四位长老,属下管教不严,这黑白子性情乖张,近来大非昔比,这几日竟然不在庄中。”
那老者双目瞪视着他,突然间眼中精光大盛,冷冷的道:“黄钟公,教主命你们驻守梅庄,是叫你们在这里弹琴喝酒,绘画玩儿,是不是?”
黄钟公颤颤巍巍的道:“属下不敢。教主命我们四人驻守梅庄,原是为了看押犯人而来。”
那老者哼了一声,随即“嘿嘿”冷笑起来,语调听起来十分怪异,道:“原来你也是知道的。那我来问你,你们看押的犯人呢?”
“这......”黄钟公闻言明显顿了一顿,随即低头道:“启禀长老,那犯人如今正在梅庄之内的地牢当中。我们四兄弟奉命行事,十二年来,不敢有寸步远离。”
“哦,是这样么。”那老者斜眼看了黄钟公一眼,右手在身下椅子的扶手上轻轻滑动起来,沉吟了片刻,这才道:“好,既然你说那犯人还在地牢之中,那现在就把他带上来给我们瞧瞧吧。”
黄钟公道:“四位长老谅鉴,当日教主严旨,除非教主他老人家亲临,否则不论何人,均不许探访要犯,违者......违者......”
那老者凝视黄钟公半晌,忽然间哈哈大笑起来,直震得屋顶上的灰尘簌簌而落,显然内力极其精深。
笑声止住之后,道:“看来你们果真是尽忠职守的很呐。”一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块东西来,高高举起,跟着便站起身来。其余坐着的三人也即站起,状貌甚是恭谨。
凌靖和涟依凝目往那老者手上瞧去,只见那物长约半尺,是块枯焦的黑色木头,上面雕刻有花纹文字,看来十分诡异。
黄钟公等三人此时依旧是背对着凌靖二人,让人瞧不清神情,忽然躬身说道:“教主黑木令牌驾到,有如教主亲临,属下谨奉令旨。”
那老者道:“好,你去将那要犯带上来。”
黄钟公为难道:“长老有黑木令在手,有如教主亲临,属下本该领命。不过那犯人双手双脚上均套有精钢铁链,无法......无法提到此间。”
那老者淡淡的扫了黄钟公一眼,手上拿着“黑木令”,又慢悠悠的坐回先前的椅子上,和声道:“原来此间还有这种事。不过黄钟公,你们三人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么,我且问你,那犯人到底是几时逃出去的?”说到最后,脸色和声音已经变得十分凌厉起来。
“长老何出此言?”黄钟公三人悚然一惊,急道:“长老,那犯人一直被囚禁在地牢之中,怎么可能逃得出去?绝无此事,绝无此事。”一边说,一边猛的摇头,显然绝不相信在自己四人的看押之下,任我行还能逃得出去。
那老者脸色登和,温言道:“哦,原来他还在地牢之中,那倒是错怪你们了,对不起之至。”和颜悦色的站起身来,慢慢走近身去,似乎要向三人赔礼,突然间一伸手,在黄钟公肩头一拍。
秃笔翁和丹青生同时急退两步,但他们行动固十分迅捷,那老者出手更快,拍拍两声,秃笔翁和丹青生的右肩也被他先后拍中。
那老者这三下出手,实是不折不扣的偷袭,脸上笑吟吟的甚是和蔼,竟连黄钟公这等江湖大行家也没提防。秃笔翁和丹青生武功较弱,虽然察觉,却已无法闪避。
丹青生大声叫道:“鲍长老,我们犯了什么罪?怎地你用这等毒手对付我们?”叫声中既有痛楚之意,又显得大是愤怒。
鲍长老嘴角垂下,缓缓的道:“教主命你们在此看管要犯,给那要犯逃了出去,你们该不该死?”
黄钟公道:“那要犯倘若真的逃走,属下自是罪该万死,可是他好端端的在地牢之中。鲍长老滥施毒刑,可教我们心中不服。”
黄钟公说话时,身子微侧,凌靖和涟依只见他满是皱纹的额头上,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不停滴落下来,显然极是痛苦。
“咦?这是什么武功?”凌靖见那鲍长老只是轻飘飘的拍了三掌,这黄钟公三人便如身受酷刑一般,苦不堪言,心中顿时好奇起来。
要知道黄钟公此人的武功可不弱,比之黑白子还要高上不少,按理说,以他的功力,一般的武学就算打在他身上,只怕效果也不会太强。
“系统,能分析出方才那老者使的是什么武功吗?”他在脑中沉声问道,倒不是说忌惮这老者的武功。方才那老者出手虽快,但以他的眼力,在那老者出手的瞬间,至少就瞧出了三四处破绽,若是把黄钟公换做自己,只需一剑便能致他死命。
此刻问到系统,其实不过是心中比较好奇罢了,此等武学,绝对是逼供施刑的上乘选择。
“掌法类上乘武学“蓝砂手”,解开天赋树第三层的限制之后可学习,练至大成境界需要天赋点八点。”系统几乎是瞬间就给出了答案。
“果然是上乘武学么。”凌靖在脑海中的天赋树上一扫,果然在第三层上发现一个印有蓝色水晶大手的武学图标,图标上的蓝色大手如是被点缀了无数闪闪发亮的蓝色晶沙,不时闪烁着点点星芒。只不过这个武学图标通体黯淡,其中又带着一丝暗红色,显然是自己的权限还没有达到开启的程度。
他只匆匆看了一眼,便没有再细看,如今天赋点还不够,再怎么瞧也至多是望梅止渴罢了。
便在这时,又听那屋内的鲍长老哼道:“你们再到地牢去看看,倘若那要犯确然仍在牢中,我......哼......我鲍大楚给你们三位磕头赔罪,自然立时给你们解了这“蓝砂手”之刑。”
“果真是“蓝砂手”。”凌靖心中一笑,暗叹系统当真神奇,居然只是根据那鲍长老轻飘飘拍出的三掌,便分析出了他的武功来路。
自己虽然能看出对方武功中的破绽之处,但这等神奇的分析功能,可就自叹弗如了。
“看来系统还有许多功能有待自己去开发啊。”他有感而发,不禁在心中暗叹了一句,这系统不管是在和自己建立连接之前,还是建立连接之后,几乎都是个闷葫芦,如果自己不主动发出指令,系统只怕是永远也不会回应自己的。
屋内的黄钟公道:“好,请四位在此稍待。”当即和秃笔翁、丹青生走了出去,凌靖见他三人走出房门时都身子微微颤抖,也不知是因心下激动,还是由于身中“蓝砂手”之故。
黄钟公三人离开之后,房中一时寂寥无声,周围只有不知名的虫子在嘶叫着,显得分外寂静。
没多久,只听屋内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道:“鲍长老,你说这黄钟公三人到底是在装疯卖傻,还是那人真的还在地牢之中?”声音中中气十足,但听起来年龄应该已经不轻了。
鲍长老沉声道:“是不是装疯卖傻,等他们回来不就知道了么。不过那人重出江湖的消息,我几乎可以肯定不会是假的,要不然总管也不会让我们持了黑木令到梅庄来。”
那女子道:“鲍长老,黑木令是总管给你的,那你没有见到教主?”
房中传来一声叹息,只听鲍长老道:“你以为教主现在是这么好见的么。”“嘿嘿”冷笑了两声,也不知是在自嘲还是什么的,又道:“就是为了见那什么狗屁总管一面,也耗尽了我一半的身家呢。”
“这......”那女子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总管?杨莲亭?”房间内又安静下去,凌靖在墙外却微微皱起了眉头,心知这几个魔教长老口中的总管十有八九就是杨莲亭。
不过对于这种角色,他是真的没有什么兴趣去了解的。
万籁俱寂之中,忽然传来“啊”的一声悲号,声音中充满痛苦和恐惧之意,静夜听来,不由得令人毛骨悚然。
凌靖和涟依两人听得是黑白子的叫声,当即心中一动,心想:“怎么这人还没死,难道任我行忽然转了性不成?”
黑白子中了他的算计,和任我行、秦白川一起被囚禁在梅庄地牢之中,如今已经快有两个月过去了,连任我行都已经逃了出去,却不知为何任我行没有顺手将此人给料理掉。
跟着听得脚步声渐近,黄钟公等进了屋中。凌靖又凑眼到窗缝上去张望,只见秃笔翁和丹青生分在左右扶着黑白子,丹青手右胁下还夹着一个一动不动,披头散发的干瘦人影。
黑白子脸上一片灰色,双目茫然无神,与先前所见的精明强干情状已全然不同。
黄钟公躬身说道:“启......启禀四位长老,那要犯果然......果然逃走了。属下在四位长老跟前领死。”他似明知已然无幸,话声颇为镇定,反不如先前激动。
第221章 任我行(求订阅)
凌靖从窗户的缝隙中看去,只见丹青手右胁之下夹着的那人,不正是秦白川。只是此时的秦白川浑身衣衫褴褛,骨瘦如柴,头发打成了许多结,披散在肩上,看起来极其脏乱。身子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了没有。
秦白川当日已经被他废掉了气海,一身武功付诸东流,后又被他挑断了手筋脚筋,就是比之一个普通人还大有不如。就算任我行后面苏醒过来,只怕也不会多瞧这人一眼。
屋内,鲍大楚森然道:“你说黑白子不在庄中,怎地他又出现了?还有这个人又是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着,伸手一指丹青生手中的秦白川。
黄钟公三人脸上尽皆露出茫然之色,只见丹青手右手一松,那枯瘦的人影立时便落到了地上,发出了“咚”的一声。
那人摔在地上之后,身子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
黄钟公道:“种种缘由,属下实在莫名其妙。唉,玩物丧志,都因属下四人耽溺于琴棋书画,给人窥到了这老大弱点,才将罪人......将那人劫了出去。”
鲍长老冷哼一声,走到前面,扯着地上那人的脖子,将他给提了起来。只见此人面黄肌瘦,双颊深深陷了下去,双眼紧闭,气息微弱,两手两脚都垂在了地上。
他目光微微一扫,忽然眼中精光一闪,竟发现此人两只手的手腕处都有一道深深的剑痕,再往这人双脚上一看,果然又在脚踝处发现了两道同样的剑痕。
“好狠辣的手段。”鲍长老面色一凛,这人身上的四道伤口极其细小,虽然伤口已经结痂,但痕迹看起来却不甚明显,显然出手之人剑法极高,而且只一剑便切断了此人的经脉。
“这个人到底是谁?难道你们到了这个时候,还想欺瞒我么?”鲍长老转过头来,在黄钟公三人脸上一一扫过,目光极其阴沉。
“还请长老恕罪,属下实在是没有见过此人。”黄钟公此时却是十分镇定,看了地上那人一眼,转头又看着被丹青生和秃笔翁扶着的黑白子,叹了口气,问道:“二弟,想必你应该是知道此人是谁的吧?”
“大哥......我......”黑白子面色一滞,忽然之间,那鲍长老却径直走到黑白子身前,抓住他胸口,将他身子提起,只见他手足软软的垂了下来,似乎全身骨骼俱已断绝,只剩下一个皮囊。
鲍大楚脸上变色,大有惶恐之意,一松手,黑白子摔在地下,竟站不起身。另一个身材魁梧的老者说道:“不错,这是中了那厮的......那厮的“吸星大法”,将全身精力都吸干了。”语音颤抖,十分惊惧。
“吸星大法”四字一出,屋内之人尽是面色一变,显得十分畏惧。
沉默了片刻,鲍长老这才沉声道:“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着了那人道的?”
黑白子的声音十分微弱,喘息道:“我......我是......在两个月前着了那人道的。”
“两个月?”鲍长老面上露出惊疑不定之色,忽然轻“咦”了一声,与另外三位同来的长老互视一眼,均是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惑色。
“怎么可能会是两个月?”四人心中均是有些不安,任我行重出江湖的消息传出来不过才不到二十日,怎地这黑白子在两月前便中了那人的“吸星大法”?
难道是我们的消息有误?
鲍长老甚为迷惑,脸上肌肉微微颤动,眼神迷惘,问道:“你是说,两个月前,那人便从地牢中逃了出去?”
黑白子的脑袋轻轻晃动,低声道:“不是。那人是在二十余日前被人救走的。”
此言一出,不仅是鲍长老,便是连同黄钟公等人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头大如斗,只觉这黑白子的话当真是前言不对后语,难道是中了“吸星大法”过后,连神智也不清醒了?
便在此时,墙外的凌靖忽然神情一动,耳朵微微颤动了两下,居然听到有两个极其轻微的脚步声慢慢接近了过来,声音几不可闻,以至于屋内之人,竟没有一个能察觉到。
凌靖再去看涟依,却见涟依似乎也没有丝毫察觉,顿时知道来人的身手定然是极其高明,若非自己的内力提升到了宗师级,只怕也发现不了那两人。
他忽然伸出手拉了涟依一下,足下轻轻一点,带着涟依跃到了墙根处,身形隐没下去。
两个人影从漆黑的夜色中慢慢走近,就这样毫无顾忌的走近了屋外,黑暗之中,只能模模糊糊的瞧见这两人身材都极其高大,一身在前,一人身子稍稍落后半步,显得尊卑有别。
屋内之人一无所觉,那鲍长老甚至还在继续盘问黑白子。
忽然之间,只听前面那人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声震屋瓦,以凌靖初级宗师的内力,耳中尚觉有些嗡嗡作响,只觉胸腹间气血翻涌,喉咙处似乎忽然被堵住了一般,一阵气闷。
而涟依更是脸色一白,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好可怕的内力。”凌靖连忙握住了涟依的手,一股内力缓缓注入涟依体内。
瞧着那人的身影,他的面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以他现在的内力,兀自还觉得如此难受,只怕此人的内力,已经是接近了中级宗师的级别。
“系统,从刚才那人的笑声中,能不能分析出他的内力等级?”如果不算上少林寺的方证大师,这个人绝对是他见过内力最浑厚的一人,就算当初的韩羽,只怕单凭内力,也不及此人浑厚。
“数据不足,无法做出准确判定。”系统冰冷的声音传来。
“数据不足?”凌靖眉头一皱,心道:“看来方才的笑声中,此人还没用上全部的实力。”
那人迈步向前,遇到墙壁,双手一推,轰隆一声响,墙上登时穿了一个大洞,那人便从墙洞中走了进去。身后那人紧紧跟上。
鲍长老等四人早已站起,手中各执兵刃,脸上神色紧张。
凌靖悄无声息的走到先前的窗下,只见那人背对自己而站,一袭青衫,满头黑发,身材极是高大,比先前在模糊的夜色中看起来,又更加清晰了。
至于另一人则侧脸对着窗户这边,凌靖瞧着那人的半边侧脸,目光一闪,心道:“果然是他们么。”
那侧对着他的,正是当日被他和涟依联手重创的向问天,至于之前那人,不用想,也能知道是谁了。
鲍长老一见此人,顿时浑身一颤,颤声道:“原......原来是任......任前辈到了。”
那人哼了一声,踏步而前。鲍长老、黄钟公等自然而然退开了两步。
那人转过身来,往中间的椅中一坐,这张椅子,正是那鲍长老适才坐过的。凌靖这才看清楚此人的相貌,只见他一张长长的脸孔,脸色雪白,更无半分血色,眉目清秀,只是脸色实在白得怕人,便如刚从坟墓中出来的僵尸一般。
“原来任我行是长的这副模样么。”上次在地道之中,任我行一脸乌黑,披头散发,他倒是没能瞧清楚此人本来的面目。
不过如今却是明白,为何盈盈会生的如此好看了,原来这任我行的相貌也是不差的。
便在此时,只见向问天一双眸子冷冷的看着那鲍长老,冷笑道:“鲍大楚,当年教主在位之时,你也是教主麾下的一员悍将。怎地现在却连一声“教主”也不知道叫了么?”
“这......”鲍大楚目光畏惧的看了那椅子上的人一眼,只见此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心中顿时便如沉入了谷底,一阵后怕。
便在此时,四人当中,那个身材魁梧的老者突然喝道:“他是什么教主了?我日月神教的教主,普天下皆知是东方教主。这姓任的反教作乱,早已除名开革。向问天,你附逆为非,简直罪大恶极。”
任我行缓缓转过头来,凝视着他,说道:“你叫做秦伟邦,是不是?”
“难道这人才是东方不败真正的心腹?”凌靖目光在秦伟邦和鲍大楚几人身上逡巡而过,不过却知道这秦伟邦只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敢如此当面顶撞任我行的,悉数所有的剧情,只怕也没有几人能真正逃得过此人的毒手。
那魁梧老人看着任我行,冷冷道:“不错。”
任我行轻笑一声,轻轻抚着颔下胡须,道:“我掌执教中大权之时,你是在江西任青旗旗主,是不是?”
“正是。”
任我行叹了口气,道:“你现今身列本教十长老之位了,升得好快哪。东方不败为什么这样看重你?你是武功高强呢,还是办事能干?”
秦伟邦道:“我尽忠本教,遇事向前,十多年来积功而升为长老。”
任我行点头道:“那也是很不错的了。”突然间任我行身子一晃,欺到鲍大楚身前,左手疾探,向他咽喉中抓去。
第222章 吸星大法的对决(一)
鲍大楚大骇,右手单刀已不及挥过来砍对方手臂,只得左手手肘急抬,护住咽喉,同时左足退后一步,右手单刀顺势劈了下来。
这一守一攻,只在一刹那间完成,守得严密,攻得凌厉,的确是极高明的手法。
但任我行右手还是快了一步,鲍大楚单刀尚未砍落,已抓住他胸口,嗤的一声响,撕破了他长袍,左手将一块物事从他怀中抓了出来,正是那块黑木令。
他右手翻转,已抓住了鲍大楚右腕,将他手腕扭了转去。
只听得当当当三声响,却是向问天递出长剑,向秦伟邦以及其余两名长老分别递了一招,三长老各举兵刃相架。
向问天攻这三招,只是阻止他们出手救援鲍大楚,三招一过,鲍大楚已全在任我行的掌握之中。任我行一招制住鲍大楚,当即微微一笑,目光在屋内几人脸上一一扫过,淡淡道:“我的“吸星大法”尚未来得及施展,你们谁要来试试么?”
屋内之人尽皆面色一白,那鲍大楚此时被任我行扣住手腕,更是心中惊惧,心知只需任我行一施展“吸星大法”,自己定然只能落得和黑白子一样的下场。
鲍大楚心念一转,当即沉声道:“还望教主开恩,鲍大楚自此之后,誓死效忠教主。”
任我行转头看着他,道:“当年你也曾立誓向我效忠,何以后来反悔?”
鲍大楚不敢去看任我行的目光,只觉此人的双目犹如深深的湖水一般,自己在他面前,几乎无所遁形,低首道:“还望教主肯给属下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任我行忽然哈哈大笑一声,道:“好,那你吃了这颗药丸。”放开他手腕,伸手入怀,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枚火红色的药丸,向鲍大楚抛去。
鲍大楚一把抓过,看也不看,便吞入了腹中。“嗯?这是......”自任我行取出那枚火红色的药丸之后,凌靖的双目便一直牢牢锁住那丹药,直到鲍大楚接过来,吞入了口中,他才微微蹙起了眉头。
“是那个么?”他心中其实也不是十分确定,但想来除了是那东西之外,任我行也拿不出什么丹药了。
果不其然,便在此时,只听秦伟邦失声道:“这......这是“三尸脑神丹”?”
任我行点点头,说道:“不错,这正是“三尸脑神丹”!”又从瓷瓶中倒出八粒“三尸脑神丹”,随手往桌上掷去,八颗火红色的丹丸在桌上滴溜溜转个不停,道:“你们知道这“三尸脑神丹”的厉害吗?”“果然是“三尸脑神丹”!”凌靖看着那桌上的七粒火红色丹药,目光一闪。这“三尸脑神丹”的凶名,在前世他就已经如雷贯耳,任凭你武功再高,只要吃了这丹药,到最后也就只能落得个任人摆布的下场。
这时,只听鲍大楚道:“服了教主的脑神丹后,便当死心塌地,永远听从教主驱使,否则丹中所藏尸虫便由僵伏而活动,钻而入脑,咬啮脑髓,痛楚固不必说,更且行事狂妄颠倒,比疯狗尚且不如。”
他每说一句,屋内几人的身子便不由跟着颤动一下,有的人甚至脸上的肌肉也开始轻轻抽动起来,显然也知道这“三尸脑神丹”的凶残之处。
众人在日月神教中待的时间都已不断,深知这“三尸脑神丹”中藏有尸虫,平时并不发作,一无异状,但若到了每年端午节的午时不服克制尸虫的药物,原来的药性一过,尸虫便会脱伏而出。
一经入脑,其人行动如妖如鬼,再也不可以常理测度,理性一失,连父母妻子也会咬来吃了。当世毒物,无逾于此。再者,不同药主所炼丹药,药性各不相同,东方教主的解药,解不了任我行所制丹药之毒。
“不错。”任我行点点头,又问道:“不过你既已熟知这神丹的功效,何以又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
“属下自今而后,永远对教主忠心不二,这脑神丹便再厉害,也跟属下并不相干。”
任我行哈哈一笑,显得十分畅快,说道:“很好,很好。这里的药丸哪一个愿服?”抬眼又往黄钟公等人看去。
黄钟公和丹青生、秃笔翁三人面面相觑,便在此时,地上的黑白子却挣扎着往那桌边挪去,口中不迭说道:“教主,黑白子自今往后,誓死效忠教主。自当先服一枚。”扶着那桌角挣扎着站起,伸手便要去取那丹药。
任我行忽然将袍袖轻轻一拂,一股劲风拂来,黑白子立足不定,仰天一跤摔了出去,砰的一声,脑袋重重撞在墙上。
任我行冷笑道:“你功力已失,废人一个,没的糟蹋了我的灵丹妙药。”顿了一顿,目光又在屋内逡巡起来,眼神飘忽不定,最后忽然锁定住那窗户所在的位置,淡淡道:“再者说,这第一个服丹药的人,理当是窗外那位朋友才是。”
当任我行目光扫到窗边之时,凌靖便已心知不好,如今再听到任我行似有所指的话,当即知道是自己的行踪已然被发现。
他心中一动,脸上忽然露出一丝饶有趣味的微笑,忽然在窗外朗声大笑起来,道:“任教主的眼力果然高明,在下佩服,佩服!”
笑声之中,屋内众人只感觉有一阵风忽然吹了进来,那窗户“嘎吱”一声往外打开,撞到了外面的墙上,但只是眨眼之间,众人却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已然站在了屋内,顿时惊骇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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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跟着,又有一个姿容俏丽的紫衣女子从窗户外跃了进来,站在那少年身侧。
黄钟公等人皆是面露惊色,冷不防墙角处却忽然传来“啊”的一声惊叫。
“是你们!”却是黑白子被任我行推倒在墙角之后,又慢慢挣扎着坐了起来,只见他额头处血流不止,半边脸上满是鲜血,右手指着凌靖,不停颤抖,脸上满是惊惧莫名之色。
黄钟公和鲍大楚等人听得黑白子一声惊叫,显然是熟知这一男一女的,顿时便有些疑惑起来,心道:“这少年好高明的身法,却不知到底是谁?怎地黑白子又会如此惧怕他?”
凌靖淡淡的扫了一眼黑白子,便没再理会他,这个人正如任我行所说,如今不过是废人一个,多看他一眼都是浪费时间。
“任教主,别来无恙啊。”凌靖回过头来,看着任我行微微一笑,说道。
任我行的目光闪烁着,只是牢牢盯住凌靖的面容,沉声道:“果然是你!”当日在地牢之中,他便是中了这少年的诡计,同时吸入了“失魂引”和“五罗烟”的剧毒,最后内力在短时间内全部消失,只能任人宰割。
不过他后来一直很奇怪,这少年居然最后只是点了自己的穴道,让自己昏迷了过去,却没有伤及自己的性命,却是不知这少年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心中倒是一直未曾怀疑过自己刻在石床上的“吸星大法”会被人看了去,毕竟那心法刻在上面只是他随手而为,又有凉席遮掩,若非事先知道“吸星大法”这等神功秘籍竟然是被刻在了那石床上面,只怕谁也不会去翻动那又破又脏的凉席。
“小兄弟,我们可是又见面了。”任我行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丝毫没有剑拔弩张的态势。
凌靖嘴角微微一翘,道:“教主方才可是说,要让我服下这“三尸脑神丹”?”
任我行负手而立,哈哈大笑一声,道:“不错。小兄弟机智过人,武功也十分不错。任某如今正当用人之际,只要你服下这丹药,上次地牢中那件事,我可以对你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凌靖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但却满含讥诮之意,笑道:“哦?如此说来,在下岂不是还要感激任教主的大恩大德?”
“小子,你不要不识好歹!”向问天自然也是认得这小子的,当日不正是这一男一女两人将自己打成重伤,还抢走了自己的东西。
若不是他们,自己起码还能提前两个月将教主救出来。
他忽然低声在任我行耳边低语了几句,任我行突然面色一冷,冷笑道:“小兄弟,当日我向老弟本欲赶赴梅庄助我逃脱那地底牢笼,何以要在半途之中将我兄弟重伤?”
“技不如人,那可怪不得谁了。”凌靖看也不看向问天一眼,只是抬眼瞧着任我行,轻笑着说道。
“你!”向问天顿时大怒,拔刀便欲上前。当日他被这两人联手围攻,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但若要论单打独斗,自忖也不会输给其中任何一人。
任我行伸手一拦向问天,忽然抬起头来,哈哈狂笑起来,声音震耳欲聋,似乎房顶都在微微颤抖,桌上的茶水“突突突”不停的溅了出来。
“小兄弟,你要是现在就服下“三尸脑神丹”还来得及,事后只要你给向兄弟磕头认错,我自会饶你一条性命。”
第223章 吸星大法的对决(二)
任我行的笑声一起,黄钟公、鲍大楚等人顿时脸色一白,功力较浅的丹青生已经不得不扶住一旁的桌子才能勉强站住。
“磕头认错?”凌靖凝眉看着任我行,忽然冷笑一声。虽然任我行的内力确实是深不可测,但以自己宗师级的内力,就算有些影响,却也不至于会被他彻底压制住,只是胸中有些烦闷罢了。
当即长笑一声,一圈无形无质的音波顿时扩散出去,一丈之外的方桌上,那茶杯中的茶水刚刚平静下来,忽然又荡起了一圈圈波纹,几滴淡黄色的水滴溅了出来,而且,似乎连那张桌子都在轻轻的抖动。
“这人的功力居然如此深厚!”
鲍大楚等人倏然变色,耳中竟然又响起了嗡鸣之声,只是比之方才任教主长笑之时,又要弱上了一些,但也不是他们所能抵御的。
任我行双眼微微一缩,缓缓道:“小子,倒是我看走眼了。”他实在没想到这年纪轻轻的少年人居然能有如此深厚的功力,方才一声长笑之中,明显是用上了自己的上乘内力,威势竟不逊于任何一个名门大派的宗师高手。
向问天立在任我行身侧,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两下,一双眼睛里面满是骇然之色,显然也没料到这少年内力居然会有这么高。
可是上次与之交手之时,分明看出这少年不过是内力平平而已,就是剑术、毒功十分了得,怎地才两三月未见,便进步了这么多。
“任教主过奖了。”凌靖将涟依隐隐护在身后,淡淡的说道。同时在脑中下了一条指令。
“系统,准备开始收集任我行的数据。”
旁人或许是怕任我行怕的要死,生怕此人的“吸星大法”将自己的功力吸得干干净净,但他也是同样练成了“吸星大法”的人,丹田内空空荡荡,只有一道“隐龙剑气”还潜伏在里面,就是站在那里让任我行吸,他也吸不到任何东西。
他自练成“吸星大法”之后,一身内力早已由任脉散至奇经八脉,可以说周身穴道都是一个个小丹田,唯有真正的气海里面,连一丝内力也无。
“好,好!”任我行眼神凌厉的看着凌靖,忽然大笑一声,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老夫在你这个年纪时,只怕也比不上你。”
话音未落,只见他猛地往前一掠,右手成爪,袭向凌靖的左肩。
“终于要开始了么。”凌靖微微一哂之后,只听脑中响起了“滴”的一声,随即便听系统道:“检测到敌方内力波动,开始记录波动频率,自动分析对方武学招式。”
凌靖微微一顿,正欲拔剑刺向任我行左胸,忽然之间,眼前却一阵大变,心中悚然一惊。
霎时间,他的视线所及之处,竟然变成了一条条蓝色线条交织成的网状脉络,身前所有人影身上都被蒙上了一条条蓝色的荧光线条,看起来就如坐标线一般。
“系统,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靖心中大惊,面色倏地一变,身子一顿之间,竟是慢了一拍,这一剑竟而未能出手。但任我行此时却已经风驰电掣般掠到了他身前,手上劲力勃发,隐隐间,他的左肩处已经有了针刺一般的刺痛感。
他心中一凛,根本来不及顾及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将身子往右一斜,同时右脚飞踢,点向任我行腰部。
“宿主进入战斗状态,全息战斗系统自动开启!”
系统的声音一响起,顿时凌靖眼前的蓝色网状脉络便开始不断的往前后左右、四面八方飞速的扩散开去,只是一刹那间,以自己为中心,方圆十丈范围内的所有的景物都被一一映入他眼中。
所有被系统扫描到的东西,身上都覆盖了一层蓝色的细线,横竖排列整齐,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蓝色格子。
“卧槽,这是......”
只见凌靖的的一双眸子里不断闪烁着蓝色的幽光,虽然眼前的景物都被覆盖上了一层蓝光,多少让他有些不适应,但此时自己的视线居然能横扫三百六十度,看到十丈以内的所有东西,这绝对又是系统另一个惊人的妙用。
他的双眼虽然看着任我行,但此时却能看见右侧丈许外的向问天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双目在自己右肋和右腿之上扫过,显然是正在等待出手的时机。
涟依一脸戒备的看着任我行和屋内之人,手上已经扣住了数枚暗器,鲍大楚、黄钟公、黑白子、丹青生......所有人的表现都没有逃过他的视野,就是一直昏死在地上的秦白川,也被他看了个清清楚楚。
“哈哈,厉害!”凌靖心中畅然,有了这个全息战斗系统,自己就算不刻意将内力运至双耳和双目,也能牢牢把握住整个战场,在这种情形下,绝对能把自己的破绽降低到最少的程度,而且处处占尽先机。
眨眼间,凌靖已经和任我行交手两次,两人的出手速度均是极快,而且招式毫不拖泥带水,几乎是一沾即退。
落到旁人眼中,只见两人出手、招架均是一气呵成,往往一招还未使到一半,立时便已经变了招数,快的让人目不暇接。
“碰!”凌靖和任我行又对了一掌,一股绵绵不绝的劲力从掌心传来,让他右肩微微一震。
忽然间,只见他脚下连点数下,往后飞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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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我行面色有些阴沉,他已经十二年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却不想这世上居然又出了这么一个少年俊杰,以弱冠之年,竟将内力、武功都练到了这般地步,就是比之任何一个老一辈的高手,都是只强不弱的。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任我行眉间出现了几道皱纹,一时间,心中竟起了几分爱才之心。此时正当用人之际,如果能将这个小子收服,那么攻打黑木崖时,只怕又要多了几分胜算。
如今他手下武功最高的就是向问天,但若要和这小子一比,似乎又弱了许多。
念及于此,任我行面上神情渐缓,笑道:“小兄弟,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武功愣是了得。”
凌靖与任我行之间相隔了丈许距离,他暗中运功缓解了一下酸麻的双臂,心道:“这个任我行的武功果真不简单,若只是比拼拳脚,我可不是他的对手。”
内力一经运至双臂,顿时有一股淡淡的灼热感传来,但手上却不似之前那么麻痹了。他轻笑一声,淡淡道:“在下无门无派,不知任教主有何见教?”
同时,脑海中却让系统将方才收集到的数据显示出来,只见眼前的网状脉络中忽然出现了一张数尺之长的方形光屏,一条曲线在光屏上波动延生。
他看着这光屏,眼中的蓝光微微一闪,发现任我行的内力方才一直都在二千八百点和三千九百点之间波动,内力最强劲时,竟连四千点都不到。
凌靖微微沉吟了一瞬,心道:“任我行的内力修为应该已经是当世的巅峰,除了少林派的方证大师之外,鲜有人能将内力练到他那种程度。那么,他刚才应该还在隐藏实力。”
任我行自练成“吸星大法”之后,也不知吸干了多少高手的内力,一身功力直达化境,等同于同时容纳了十数一流高手的内力,若要说他的内力还没突破中级宗师,凌靖确实是不怎么相信的。
“小兄弟,咱们这也算不打不相识。只要你肯加入我日月神教,归顺于我,我就将神教的光明右使之位许给你,如何?”任我行朗声说道,似乎根本未曾察觉一旁的向问天心里是有多么的不痛快。
向问天眼中的怒色并没有逃过凌靖的视线,开启了全息战斗系统之后,方圆十丈范围内的任何动静都休想逃过他的耳目。
不过什么“光明右使”之位对他来说真的是一点儿吸引力都没有,他连明教的四大护教法王之位都看不上眼,又岂能对任我行的话动心。
更何况如今任我行已经没了令狐冲这个助力,能不能夺回自己的教主之位都还是个问题,他的许诺,暂时不过都是空谈罢了。
“承蒙任教主看得起,不过在下向来受不得什么拘束,而且对于这“三尸脑神丹”当真是敬谢不敏。倒是要让任教主失望了。”他今日不过是想来试试自己的武功,看看与任我行之间到底还有多少差距,又或者顺便打听一下明教会不会又有什么动作,但对于日月神教的内务之事,他真是一点兴趣的都没有。
而且玲珑在日月神教中明显地位不低,很可能便是东方不败弟子之类的亲近之人,他又怎么可能会走到玲珑的对立面去。
任我行面色忽然一沉,嘴角肌肉略一抽动,冷笑道:“小兄弟,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桌上放下八颗“三尸脑神丹”吗?”说罢,伸手一指那桌上几粒火红色的丹药。
第224章 吸星大法的对决(三)
凌靖此时根本不用去看那桌子的方向,便能将那几颗“三尸脑神丹”的摆放位置知道的一清二楚。
八粒火红色的丹药被散乱的置于桌上,有两颗甚至已经滑到了桌子的边缘。
可是为什么会是八粒呢?
凌靖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八粒“三尸脑神丹”,其中六粒自然是给除鲍大楚以外的另外三位魔教长老,以及江南四友中的黄钟公、秃笔翁、丹青生准备的,至于这最后两粒么,可不就是要让自己和涟依服下的。
“看来任教主是想将这屋子里的人一网打尽啊。”凌靖一脸的淡笑,看着任我行道。
“哼!”任我行鼻间发出一声冷哼,道:“小兄弟,我任某人迟早是要重新回到黑木崖的,你如今投靠我,正是效命的大好时机。而且你还如此年轻,只要你尽心辅助,等我百年之后,说不定还会将教主之位直接传了你。”
凌靖不置可否的一笑,道:“教主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这件事,不如还是等教主回到黑木崖之后再说不迟?”
任我行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忽然间,哈哈大笑一声,道:“看来老夫多年未曾行走江湖,这名头已经不好使了么?”
长笑之中,他的衣袍无风自动,一头黑发也随之飘荡起来。
而在凌靖眼中,此时光屏上的曲线正在猛烈波动,任我行的内力居然从三千二百七十六点开始猛的向上飙升,而且很快就突破了四千点。
“看来是要动真格的了啊。”凌靖看着那光屏上的曲线竟然还在不断往上攀升,心中竟然隐隐有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兴奋感。
“嗡!”
“帝龙古剑”出鞘之后,剑身上由于附上了凌靖的深厚内力,竟然微微颤鸣起来。
“小子,你今日是服也得服,不服也得服!”任我行一双眸子中闪烁着漆黑的光芒,身子猛地一掠,白色石砖铺成的地上竟形成了两个深深的脚印,一道道蜘蛛网一般的龟裂缝隙以脚印为中心,四下扩散开来。
任我行的身形如风如电,几乎是瞬间就扑到了凌靖眼前,一掌拍向凌靖的头顶“百会穴”。
“好狠的手段!”凌靖见对方出手狠辣,第一招就攻向自己的致命要害,眼中闪过一丝幽冷的蓝光。
目光一扫,顿时瞧出任我行腋下,右胸,右肘,连续三处破绽,只是刹那时间,这三处地方竟忽然出现了三个深红色的圆圈,将几处破绽全都标记了起来。
“嗯?这是破绽标记?”凌靖只是略微扫了一眼,手上动作丝毫不做停顿,挺剑一刺,刺向任我行腋下。
他心中其实对这破绽标记功能是有些不以为然的,“独孤九剑”本就是天底下最能寻找对手破绽的武功,如今系统再弄出这么一个功能,岂不是有些鸡肋了。
不过此时,却已经没有机会去细究这件事。
凌靖这一剑攻的极快,任我行面上一顿,暗叫这小子厉害,连忙将肩膀一斜,反掌拍向那长剑的剑脊。
凌靖一剑在手,顿时信心大涨,自然不可能再像之前那么束手束脚,见任我行一掌拍来,当即手腕一转,将长剑圈转,顺势便往任我行胸前带去。
他这两剑转换之快,看起来亦是极其圆润自如,中间更无一丝破绽,任我行当即心中一惊,连退两步,再凝神看去,竟也瞧不出这小子剑法当中有任何破绽之处。
“这小子使的到底是什么剑法?”方才他见对方连续两招来的十分神奇,而且明明是十分生涩的转折,偏偏看起来又如此自然流畅,当真是奇哉怪也。
他看了几眼,又不得不连退了几步,只因凌靖手中长剑一直在不迭刺出,“独孤九剑”中的种种变化以及一身所学的各种剑法倾泻而出,只见漫天剑影,变幻倏忽,一时间竟逼的任我行无暇还手。
“这小子到底是哪里蹦出来的?”任我行是越看越是心惊,倒非自己没有信心打赢这小子,实是因为这小子的剑法当真古怪之极,竟然是将五岳剑派各派绝学全部融会贯通,而且一招一式转换的圆润如意,先前还是一招华山派的“苍松迎客”,可是接下来怎么能使衡山派的“潇湘夜雨”?
“什么乱七八糟的的招式?”任我行只见昔日自己众多大对头的绝学剑法在这小子手上一一使出,但怎么看怎么觉得是那么的似是而非,但偏生威力又愣的惊人,竟逼的自己连退十余步,围着屋子转了大半圈,当真是古怪之极。
“剑来!”任我行避过一招“幻剑式”之后,忽然一声大喝,身子一折跃上半空,右手向后一张,顿时一股难以抵御的吸力便将远处丹青生手上的长剑吸了过来。
丹青生失了长剑,愣了一下,随即苦笑起来,方才任我行吸走他手上长剑,他竟然连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可想而知,自己和他的武功差距到底又多大。
“可是这跟任我行激斗的少年又是谁,怎地武功也高到了这种地步?”他见那少年和任我行连拼十余招,一柄长剑直是使的如风似影,变幻莫测,竟然隐隐还是占了上风的,顿时心中便十分的不可思议起来。
任我行成名已久,凶名震慑整个江湖,但怎么随便跳出来一个无名无姓的年轻人,也能跟他打的难分难解?
难道自己四兄弟隐居多年,江湖上的年轻高手都已经这么厉害了?
念及于此,脸上的苦笑更甚。
任我行的剑法十分高明,凌靖是早已知道这一点的,要不然原剧情当中,“江南四友”在败给令狐冲之后,也不会邀令狐冲再去和任我行斗剑。
任我行的剑法大开大合,声势惊人,与凌靖灵动、飘逸的剑法大相径庭,两人连拆数招,竟是不分胜负,又在屋中飞快的游斗起来。
凌靖虽然能瞧出任我行剑法中的破绽之处,但此时任我行的内力波动已经超过了五千点,招式刚猛,动作迅捷,许多时候,单凭内力就能将自己的剑招给强行压回来。
第225章 他吸任他吸(求订阅)
在凌靖眼中,此时的任我行身上不少地方都被标记上了红色的圆圈,显然破绽之处并不在少数,但每当自己使出“破剑式”攻其破绽之时,对方剑上立时便有一股汹涌磅礴的巨力袭来,直压的自己胸口为之一滞,招式根本不能完整的施展出来。
“内力波动的巅峰已经达到五千八百点了吗......”凌靖双目凝视着任我行,手上剑招从“幻剑式”再次变换为“回峰蜿蜒势”,均是极其灵动、迷惑心神的剑招,当下只是全力施展开“金雁功”,不停地在任我行身体四周抢攻。
两人围着屋子的四面墙壁飞快游走,迸发的剑气在屋子中留下了一圈深深的剑痕。
屋内的黄钟公、鲍大楚等人早已远远的退到了屋子的中间,只因这两人拼斗时的剑气实在太过惊人,即使隔着数丈的距离,依然让他们心中生寒。
“系统,“隐龙剑气”现在还是没能转化完全吗?”凌靖一面与任我行游斗,一面在脑中对系统沉声问道。
虽然他的内力已经达到了宗师级,不过也只是初级宗师的境界,与任我行此时内力波动巅峰的五千八百点相比,还是有着不少的差距。
自己虽有“隐龙剑气”出招速度和剑系武学威力百分之二十五的属性加成,完全可以跟得上任我行的动作,但手上力道终究是弱了许多,以致根本无法和任我行硬碰硬。
偏生“隐龙剑气”在他进入宗师级之后,便沉寂在了丹田之中,似乎是在慢慢吸收自己的内力,以完成某种蜕变,以致现在根本无法动用“隐龙剑气”。
“如果能使用“隐龙剑气”,再跟我宗师级的内力相配合,想必力道应该也不会比任我行差多少了吧。”他侧身避过任我行竖劈过来的一剑,身子往左一滑,想道。
“八星级“隐龙剑气”,目前转化进度百分之十一,暂时无法使用。”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在凌靖脑中响起。
“我靠,才百分之十一?”凌靖心中微微有些郁闷,与任我行也斗了有数十招之久,虽然自己可以暂时保持不败,但内力消耗的速度却十分之快,如果打到三百招开外,肯定会以自己力竭战败收场。
“看来如果没有“隐龙剑气”相助,跟中级宗师这样的高手想比,我还是略有不如啊。”他心中微微有些不耐,任我行此时表现出来的实力,虽然已经超过了意境一重天的范畴,但与洛枫一比,似乎又还欠缺了点火候,但便是如此,自己似乎也拿此人没有什么办法。
心念急转之下,忽然一剑斜斜刺出,几乎是贴着任我行手中长剑的剑脊,刺向任我行胸口。
“嗤嗤嗤!”
“帝龙古剑”和任我行手中的长剑摩擦着,迸发出绚烂的火花,霎时间,只见“帝龙古剑”化作了一道银光,刺向任我行前胸。
“嘿!”任我行面对这一剑,忽然狠笑了一声,握剑的手腕往左一转,顿时便将“帝龙古剑”给压了下去。
“玛德,真麻烦!”凌靖方才一剑本是看准了任我行胸前的一处大破绽,这一剑理当是贴着对方长剑刺入敌人的前胸才是,可是任我行手上劲力太强,反应也是十分之快,竟在一瞬之间便将自己的兵器给重新压了下去。
凌靖手臂一抬,正欲回剑再使剑招,忽然之间,却是面色一变。
“小子,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任我行狂笑一声,黑发乱舞,右手往下一压,几乎是把“帝龙古剑”压到了地面上。
霎时间,凌靖只觉自己的长剑上竟传来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大吸力,无论自己如何用力,“帝龙古剑”均是纹丝不动。
而且连带着,自己的右臂似乎也被对方给吸住了。
两人的兵器黏在一处,又听任我行放声狂笑,周围之人顿时面色一变,黄钟公骇然道:“这是......这是“吸星大法”?”
他见那少年右臂几次抬起,但手中的兵器均是纹丝不动,被任我行牢牢黏住,顿时便明白了过来。
鲍大楚斜眼看着黄钟公,道:“教主的“吸星大法”一出,这少年只需在片刻之间便会被吸干一身精力。”
他说出这番话,其实是想借任我行的“吸星大法”震慑住这帮人,毕竟他已经服下了“三尸脑神丹”,除了效忠任我行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的选择,如果能将这几个人劝降,也不失为一件大功。
黄钟公自然知道鲍大楚是什么意思,闻言只是和秃笔翁、丹青生相视一眼,随即叹了口气,又往任我行和凌靖看去。
向问天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心想,教主的“吸星大法”一经施展,那小子只怕很快就会被吸走一身功力,看来我却是没机会再对他出手了。
涟依眼见凌靖被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吸住,顿时目露急色,虽然明知公子也练成了“吸星大法”,但终究是习练日短,功力浅薄,又岂能是任我行这种老怪物的对手。
当即足下一点,化作一道紫色的流影,数道寒芒从手中射出,袭向任我行的头部。
“想要暗箭伤人,卑鄙!”一旁的向问天忽然提气一纵,腰间长刀出鞘,半空中只见他手中的长刀连舞数次,顿时便将涟依的暗器打落。
他心中本就一直在暗恨这两人先前联手将自己重伤,这番出手之后更是毫不容情,身子一折,追到涟依身前,长刀竖劈,砍向她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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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依秀眉一蹙,反掌一拍,打向向问天手腕。另一侧,鲍大楚也飞掠上前,和向问天一起将涟依逼的连连后退。
向问天的武功本就极高,若论单打独斗,与涟依也不过是在伯仲之间,更甚的话或者还会略胜一筹,如今再加上一个魔教长老鲍大楚,涟依顿时便只能勉强自保了。
至于其余几人,只是看了一眼这边,便皱着眉头,转过了头去,似乎是在观望,唯有秦伟邦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凌靖有全息战斗系统在身,自然将涟依那边的情况尽收眼底,心中顿时大怒。
他抬眼看着任我行,见对方脸上满是戏谑之色,当即冷笑一声,心道:““吸星大法”,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会么?”
体内气息流转,一身真气竟缓缓缩回周身穴道,顿时间,丹田、经脉中空空荡荡,剑上的吸力也一下就消失掉了。
凌靖手上的兵器一旦脱困,身上顿时金光大震,他自然不可能狂妄到用初学的“吸星大法”去和任我行硬拼,奇经八脉中的真气收回之后,当即使出了“金刚不坏神功”,一剑上撩,直刺任我行的咽喉要害。
“这小子的内功有古怪!”任我行使出“吸星大法”之后,居然没有吸到一丝一毫的内力,心中大惊之下,反应却也十分迅速,连忙往后退去。
凌靖见任我行退步,长剑刺到一半便圈转过来,身子一掠向后,跃出数丈,未曾回头,便已经连续使出两剑,一剑从鲍大楚右脸刺入,穿透了他的脑袋,另一剑则刺中了向问天的肩膀。
他这两剑使的实在是太快,根本让人无从反应,而且谁也未曾料到,他在跟任我行这等高手比斗之时,还能分心留意那女子身边的战况,以至于鲍大楚这等一流高手到死都不知道是谁刺了自己一剑。
向问天肩头中剑,在凌靖拔出“帝龙古剑”之时,便已经跌了出去。
凌靖两剑刺出,杀了一人,伤了一人,忽然抓住涟依的手便往先前任我行进来之时,弄出的大洞冲去,只是一眨眼间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任我行面色阴沉的走到向问天身边,伸手将他扶了起来,随即点了他肩头数处穴道,暂且止住了伤口的流血。
“向兄弟,这小子到底是谁?”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去瞧鲍大楚哪怕一眼,给向问天点了穴道之后,便问起了先前那小子的情况。
屋内另外几人均是觉得有些心寒,鲍大楚虽说是迫于形势才臣服于任我行的,但方才之所以会身死,也是因为助向问天激斗那女子才造成的,可是这任我行居然对鲍大楚的尸身连看都不看一眼,又怎能不然人感到心寒。
“教主,这小子无论剑法、武功,均是十分厉害,可是也不知是从哪里忽然蹦出来的,上次属下伤在他们二人手中,至今也是觉得莫名其妙。”向问天捂住肩头,沉声道。
“你也不知道么?”任我行看着那墙上的大洞,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先前他使出“吸星大法”之后居然吸不到那小子身上的一丝内力,此等情形自他练成这神功之后,还是第一次碰到。以往江湖中人谁听到“吸星大法”之后不是心惊胆战,惊骇莫名,但这小子居然能有克制之法,当真是古怪。
念及于此,顿时便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第226章 恒山(二更)
“公子,这些人看起来似乎是在赶路啊,要不然也不会走的这么急。”涟依听到马蹄声渐去,心神似乎也松懈了下来。
“嗯,这些人应该是去福建的。”凌靖点了点头,如今岳不群一行人便在福建“福威镖局”原来的府邸中居住,而“辟邪剑谱”便是藏在林家向阳巷的老宅当中。
想到这里,他忽然神色一动,问道:“涟依,最近江湖中可有什么关于林家“辟邪剑谱”的传闻?”
“有的。”涟依道:“似乎是左冷禅传出消息,说有黑木崖的高手要去福建夺取“辟邪剑谱”,前些时日一直在号召五岳剑派和江湖中的正道好友前去福建拦截。”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疑惑道:“公子,你也想去福建么?”
她观公子的行径,亦正亦邪,对于这种除魔卫道的事儿,他应该是不感兴趣的才对,所以当探听到这个消息过后,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福建么?”凌靖摸了摸下巴,这一幕的剧情关乎“辟邪剑谱”的最终归属,不过对他来说,既然已经练成了“独孤九剑”,那么这“辟邪剑谱”就完全失去了价值,而且这剑法十分邪门儿,练剑之人还得先自宫才行,这可是他敬谢不敏的。
沉吟了片刻,道:“公子对魔教和五岳剑派可都没什么兴趣,至于“辟邪剑谱”......”他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怪异之色,看着涟依,道:“就是我得了这剑谱,只怕你也不肯让我练的。”
涟依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嗔道:“公子剑法高明,自然是不需要再练这“辟邪剑谱”的。可为什么偏偏要说是我不让你练?”
“你真想知道为什么?”凌靖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看着涟依道。
“公子,你干嘛笑得这么坏?”涟依见他脸上又露出那种古灵精股的笑容,顿时便嗔了一句。
凌靖当即面色一正,道:“胡说,公子可是难得的正经人,你不要诬陷我。”
涟依嘻嘻一笑,眼睛一眨,道:“是,公子是天底下最正经的人,那你以后可不能再捉弄我。”
“额......”凌靖哈哈一笑,将涟依拉近了一些,道:“这个公子可就办不到了,不正经就不正经吧。”
说罢,便在涟依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涟依听完之后,脸上一红,啐了一口,低声道:“公子,如果练“辟邪剑谱”,真的要......要那个么?”
“当然。”凌靖笑道:“所以我才说呢,就算我拿到那剑谱,你也是不肯让我练的。”
涟依脸上露出忸怩之色,但却并不反驳,毕竟如果“辟邪剑谱”真有公子说的那么邪门儿的话,那可是万万不能练的。
过了片刻,凌靖忽然正色道:“涟依,你先去跟上先前那队人马,但切记千万不要惊动他们,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们很快就会在前面设下埋伏,要伏击另一队人。”
“嗯?”涟依疑惑的看了凌靖一眼,心道,公子不是说对这件事不感兴趣么,怎地又让我去跟踪那群人?
“不要多问,你只要相信公子不会错就行了。”凌靖轻轻在涟依的额头敲了一下,笑道。
涟依小瞧的鼻子微微皱了皱,然后应了一声,对于凌靖的话,她确实从未有过什么怀疑,因为公子做事,似乎总是能谋定后动,料敌先机,这一点她是万万也及不上的。
当下便不再继续耽搁,从房间内的窗户处掠了出去,沿着外面的道路,一路往南追了过去。
虽然先前那队人骑着马匹,但对于涟依来说,这种速度也算不得什么,而且那一行人也才刚离开没多久,要追上他们也不难。
凌靖看着涟依的身影消失在窗外,转过头,又看着桌上的茶杯沉思起来。
左冷禅如今召集五岳剑派和江湖正道往福建去阻截魔教的高手,在旁人看来,自然是一件光明正大,有利于武林正道的大好事。
但凌靖却知道,这所有的一切完全就是左冷禅的阴谋,实则却是以“辟邪剑谱”为诱饵,诱骗五岳剑派赶赴福建除魔,以便在五岳剑派在赶赴福建的半路上,便将反对他五岳并派的阻碍全部给剪除掉。
“第一个被动手的会是哪个门派呢?”凌靖微微沉吟起来,衡山派在湖南,若要去福建,大可不必再绕到江浙一带来。华山派如今连同岳不群夫妇一起都在福建,大庭广众之下,左冷禅也不可能拿他们开刀,而且岳不群对五岳并派一事,一直态度暧昧,左冷禅估计也还没下定决心到底要不要提前解决这人。
至于泰山派,门内早就有左冷禅的人跃居高位,对他来说,一个天门道长,还不算是什么威胁。
“算来算去,还是要第一个拿恒山派开刀么?”在原剧情当中,这个门派就是险些被左冷禅给灭掉了的,若不是令狐冲当时练成了“吸星大法”,气候已成,适逢恒山派受难,这才拔刀相助,解除了恒山派的危机,要不然这个门派估计就得成为历史了。
“那这一幕到底算是主线还是支线?”凌靖有些不确定了,按理说一个恒山派的存亡似乎影响不了什么大局,毕竟这个门派不比五岳剑派当中的另外四派,门内全是女子,没有什么争强好胜之心,也难怪左冷禅会选择第一个拿他们开刀。
而且在半路上埋伏,还可以嫁祸给魔教,同时又可以让另外几派生出危机感,如果五岳剑派还是如一盘散沙的话,对上魔教,恒山派就是下场。
“当真是一举两得的好计谋啊。”凌靖不得不在心中叹服了一句,如果真让左冷禅此举成功,不仅是将反对他的恒山派给除掉了,而且顺势还能震慑另外三派,有利于五岳并派的实现,当真是一石二鸟。
凌靖沉思了片刻,其实这件事说到底也跟他没有多大的关联,如果系统在这里没有任务发布的话,他完全可以不用理会。
当下又想起另外一件要紧的事,忽然在脑中沉声问道:“系统,“隐龙剑气”的转化完全还需要多久?”
没有“隐龙剑气”,他对上极有可能已经是意境二重天的方证大师,还是没有什么胜算。
如今之计,还是要等“隐龙剑气”完全转化完毕过后,才有底气去少林寺闯上一闯。
趁这段时间,他倒是不介意再多做几个任务,多拿点天赋点的。
“八星级“隐龙剑气”,目前转化进度百分之十一点零三,暂时无法使用。预计三百八十六小时十二分九秒之后可以转化完全。”
“额,也就是说还有十六天“隐龙剑气”才能重新使用?”凌靖听到系统的回答后,微微皱眉,他现在真是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便飞到少林寺去,然后将玲珑给解救出来。
可是少林寺高手众多,就算他已经到了宗师级,但对他来说,这个地方还是如龙潭虎穴一般。
若是一不小心打草惊蛇,让他们将玲珑给转移走了,这可就大大的不好了。
“看来还是要继续等啊......”凌靖坐在桌子旁边,微微叹了口气,虽然自己的武功进步已经算是惊世骇俗,但终究还是没有达到笑傲江湖的程度,对于江湖上最顶尖的那批人来说,自己貌似还是有些不够看的。
“只希望转化后的八星“隐龙剑气”能给我带来些惊喜吧。”以往还在内力二品的时候,“隐龙剑气”便能让他和意境一重天的高手相争,如今剑气已经晋级为八星,威力定然又会提升许多。
凌靖在房中静静等待着,似乎是料定有人必然会经过此地。当茶壶中的茶水已经消失了快一半的时候,楼下终于响起了莺莺燕燕的声音。
“系统,开启全息战斗系统!”凌靖一听到楼下的动静,当即在脑海中下了一条指令。一瞬之间,四周的景物迅速模拟化,淡蓝色的线条以他为中心不断往四面八方延伸,很快就将楼下的情景全部收入眼底。
然而方才将楼下的情景扫描完毕,忽然之间,便听有人在楼下斥道:“凌靖那个小东西结交魔道妖人,早已堕入邪道,你还要为他辩解?”
凌靖微微蹙眉,随即自嘲一笑,心道,难道我现在的名声已经这么差了么?
眼中蓝色的幽光一闪,便见一个身穿素白衣衫的老尼姑坐在堂中的一张方桌旁,正在训斥身边的一个年轻女尼。
“师伯,凌师弟行侠仗义.......”只听得这半句话,脑海中便映出一张俏丽清秀的脸蛋来,脸上神情微微一滞,知道说话之人是恒山派的小尼姑仪琳,不经意间,便摸了摸腰间挂着的一个平安符。
只听先前那尖锐而苍老的声音怒道:“你小小年纪,却恁地固执?难道华山派掌门岳先生的来信是假的?岳先生传书天下,将凌靖逐出了门墙,说他与魔教中人勾结,还能冤枉他么?凌靖以前救过你,他多半要凭着这一点点小恩小惠,向咱们暗算下手......”
第227章 史上最让人不爽的护送任务(三更)
“靠,这老尼姑到底是谁?”凌靖听到那老尼姑如此编排自己,顿时心中一怒。他虽然自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自行走江湖以来,却也没做过什么危害武林正道的事。
怎地到了这老尼姑口中,自己就变成了十恶不赦,卑鄙无耻的魔道妖人?
“真是晦气......”凌靖暗自吐槽了一句,不过既然明知嵩山派在前面已经设下了埋伏,自然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仪琳去送死。
仪琳身子微微一颤,低声道:“师伯,那可不是小恩小惠,凌师弟不顾自己性命......”
那苍老的声音忽然喝道:“你还叫他凌师弟?这人多半是个工于心计的恶贼,装模作样,骗你们小孩子家。江湖上人心鬼蜮,甚么狡猾伎俩都有,你们年轻人没见识,便容易上当。”
仪琳小心翼翼的看了那老尼一眼,低头道:“师伯的吩咐,弟子怎敢不听?不过......不过......凌师......”底下个“弟”字终于没说出口,硬生生的给忍住了。
那老人问道:“不过怎样?”
仪琳似乎甚为害怕,不敢再说,那老人又缓缓道:“这次嵩山左盟主传来讯息,魔教大举入闽,企图劫夺福州林家的“辟邪剑谱”。左盟主要五岳剑派一齐设法拦阻,以免给这些妖魔歹徒夺到了剑谱,武功大进,五岳剑派不免人人死无葬身之地。”
“那福州姓林的孩子已投入岳先生门下,剑谱若为华山派所得,自然再好没有。就怕魔教诡计多端,再加上个华山派旧徒凌靖,他熟知内情,咱们的处境便十分不利了。掌门人既将这副重担放在我肩头,命我率领大伙儿入闽,此事有关正邪双方气运消长,万万轻忽不得。”
堂中众多女尼并俗家女弟子尽皆面露肃然之色,看着那老尼,听她说话。
“再过几十里,便是浙闽交界之处,今日大家辛苦些,连夜赶路,到二十八铺借宿。咱们赶在头里,等魔教人众大举赶到之时,咱们便占了以逸待劳的便宜,可仍得事事小心。”只听得数十个女子齐声答应。“以逸待劳,大占便宜?”凌靖一听那老尼姑如此一说,顿时嘴角便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心道,只怕前面是天罗地网在等着你们吧。
便在此时,耳边忽然响起了系统的提示:“宿主触发到达笑傲江湖世界后的第五次主线任务”
“主线任务:恒山之殇”
“任务内容:五岳剑派盟主左冷禅野心勃勃,意欲一统五岳剑派,缔造出新的五岳派,以此便可以和少林武当三足鼎立,成就霸主地位。然恒山派掌门定闲师太深知左冷禅此人野心甚大,不愿恒山一脉就此湮没于己手,遂拒绝了左冷禅此提议。恒山派此去福建除魔,实乃左冷禅之阴谋诡计,恒山派的危险才刚刚开始。”“任务完成条件:此任务为护送任务,将恒山派弟子和长辈护送至福州城,奖励点数将根据安全达到的人数计算。此任务不限时。”
“任务完成奖励:恒山派二代弟子每存活三人,获得一点天赋点,五点根骨,五点身法,十点内力。恒山派一代长老定静师太安全到达福州,获得三点天赋点,十五点根骨,十五点身法,三十点内力。”
“任务失败惩罚:随机抽除宿主身上的一门武学”
“任务发布完毕”
“靠,居然让我去保护那个臭尼姑?”凌靖心中有些不爽,刚刚还被这老尼姑如此编排了一番,这转眼系统就给了一次护送任务,而且还不是支线,这奖励点数虽说是十分诱人,但怎么越想越是觉得心里有些别扭。
“系统,咱们能把这个任务稍微调整一下么?”若是只保护仪琳去福州,他自然是十分乐意的,但跟这群恒山派的女弟子、老尼姑,他真的是半点儿交情都没有,而且就算他想救人,别人最后领不领情还是两说。
甚至,说不定自己还会被当作魔教妖人一般,被人家给除魔卫道了也说不一定。总之,这次的护送任务当真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心中有些排斥。
同时,此次任务失败的惩罚也是让他有些好奇,随机抽除掉自己身上的一门武学,那岂不是说几门绝学级武功也被包括在内了?
“这也太狠了吧......”他实在无法想象,如果自己真的连一个恒山派弟子都没有护得周全,最后系统判定任务失败,然后一不小心把“独孤九剑”给抽走了可怎么办?
“此次主线任务是根据当前世界的剧情进度和宿主武功等级发出,无法做出调整。”系统机械般的回答道。
“额,好吧。”凌靖也深知系统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风格,心知就算再问下去,只怕系统也不会再做任何更改,如今还是想想怎么应对嵩山派的阴谋吧。
没过多久,楼下的定静师太等人已经向店里的小厮买够了足够的干粮,装了几大包袱,分别由几个年纪稍微大些的女尼拿着,又听定静师太道:“一入闽境,须得步步提防,要当四下里全是敌人,说不定饭店中的店小二,茶馆里的茶博士,都是魔教中的奸细。别说隔墙有耳,就是路旁的草丛之中,也难免没藏着敌人。自今而后,大伙儿决不可再提一句“辟邪剑谱”,连岳先生、凌靖、东方必败的名头也不可提。”
凌靖闻言苦笑,心知魔教教主东方不败神功无敌,自称不败,但正教中人提到他时,往往称之为“必败”,一音之转,含有长自己志气、灭敌人威风之意,听她竟将自己的名字和东方不败相提并论,不禁苦笑,心想,“难道我的名声真的差到了这种地步?已经足以和东方不败这等魔道魁首相提并论了?”
心中愈发的对那定静老尼姑不以为然起来,心想:“我此番只需一路跟在他们一旁便是,就算出手也不能让他们知晓了我的身份。免得最后落得个费力不讨好不说,反而还会被他们顺便给除魔卫道了。”
念及于此,忽然叹了口气,又想,反正“隐龙剑气”离转化完全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自己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将“乾坤大挪移”的前五重心法从头开始修炼,而且这次护送任务给的奖励点数也是不小的诱惑,每三个恒山派女弟子存活下来便会算一次奖励。
他眼中蓝光一闪,只见这些女弟子少说也有四五十名,就算最后只活下来一半,点数也不少了。
过了片刻,楼下的恒山派弟子收拾完毕之后,只听定静师太道:“大伙儿这就走吧。”
众弟子又应了一声,接着便见七名女弟子当先从客栈中疾驰出去,过了一会,又有七人走出。
恒山派轻功另有一路,在武林中颇有声名,前七人、后七人相距都一般远近,宛似结成了阵法一般,十四人大袖飘飘,同步齐进,远远望去,美观之极。
再过一会,又有七人奔出,过不多时,恒山派众弟子一批批都动身了,一共六批,最后一批却有八人,想是多了个定静师太,一群人结成剑阵,缓缓往南而行。
“虽说小心驶得万年船,但别人是以有心算无心。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嵩山派左冷禅派人伪装成魔教贼子半途伏击恒山派,此番算计,自然是一早便把恒山派行进的路线推测的清清楚楚,如此,就算恒山派的一群弟子再怎么小心翼翼,但面对一个如此了解他们的对手,只怕也是很难能应付过去的。
“玛德,系统居然逼我当滥好人?”他见恒山派的人消失在客栈之后,又忍不住在心中又吐槽了一句。实在是因为这次的主线护送任务与他的行事准则当真是完全相悖,若不是怕身上的几门绝学级武功被系统抽掉,他真有种打算,把仪琳带走之后,便撒手不管这事儿了。
“真是麻烦啊......”凌靖从窗户跃下,在一排房舍的屋顶上轻掠向前,全息战斗系统一直牢牢锁定住恒山派行进的动向。
他的身子极其轻盈,脚踩在那些青黑色的瓦片上,几乎没有丝毫声息。他自练成“吸星大法”之后,内力日渐精深,虽然此时施展的轻功等级并不算高,但他内力已然到了宗师级,在如此深厚的内力推动下,当真是踏雪无痕。
一路上他倒是瞧见不少涟依沿途留下的记号,心想先前那群人果然是想在前面埋伏恒山派的弟子,不过也算他们运气不好,居然碰上了被逼多管闲事的本大爷。
黑夜中,一行人疾驰往前,恒山派这些女弟子虽说看起来都有些柔弱,但实则武功都不错,行进的速度十分之快。
凌靖只是隐于一侧的树林山峰之间,以他现在的武功,要跟上这群二代弟子,自然是游刃有余的。
第228章 伏击
恒山派一行人顺着那条石子路一直往南奔行,奔出十数里之后,道路已经变得越来越窄,土黄色的道路凹凸不平,到处可见凸起的石块,而且顺着道路延伸的方向看去,模模糊糊的夜色中,也能看到前面似乎越来越偏僻,周围的山包和树林也多了起来。
“看来,差不多应该就是这里了。”这一片地方已经是属于荒郊野外的范畴,周围地势险峻,人烟稀少,确实是埋伏的好地方。
凌靖从一旁的树林中绕着圈子,跟在恒山派这群人身后,那定静老尼姑功力不弱,若是离的太近的话,他也怕会被此人发现了行踪,毕竟自己在那老尼姑口中,可是了不得的贼子妖人,一旦露出什么痕迹,只怕就要兵戎相见了。
他倒是没有想过要和恒山派这群人起什么冲突,毕竟这个门派都是一些女流之辈,他也懒得跟她们计较。
连续在几株大树的枝头掠过,凌靖发现有一株树上面被涟依留下了记号,是一朵梅花状的雕纹。
眼看这些标记越来越密集,心知涟依多半就在左近,他微微皱眉,这岂不就是说,恒山派这群人已经离对方埋伏的地方越来越近了。
淡蓝色的视野中,只见恒山派一行人结成了数个剑阵,前前后后,井然有序的奔行着,速度十分之快。
“真是麻烦。”虽然明知前面不远处就有埋伏,但他也不能直接冲到定静老尼姑面前,指着鼻子告诉她,你们这是在自投罗网。
凌靖循着涟依留下的标记,又奔出十数丈,然后稍稍停住脚步,立在一株大树的枝桠之间,黑夜中,也不怕有人能瞧见自己的行踪。
他眼中蓝光不停闪烁,在左右瞧了瞧,只见前面不远处是一个陡峭的高坡,坡上两旁都是嶙峋的小山,如果有人从这里走上那高坡,中间便只有一条只容两人通过的小道可以让恒山派的弟子过去。
坡上两侧的山峰其实并不算高,但是中间的道路却十分狭窄,若是有人埋伏在那小道的尽头,或者是那小山上,可就十分不好应付了。
而且一旦进了了山道,恒山派的弟子人数虽多,但却只能一个一个通过,那么,恒山派那个看起来十分厉害的剑阵也就成了摆设。
“果然是好地方啊。”如果换做是他来伏击恒山派这群弟子,只怕也会选择把伏击的地点放在这里。
凌靖观察了一下附近的地势,忽然足下轻轻一点,往左上方高坡上的一处密林奔了过去。
还没奔出多远,通过全息战斗系统扫描到的图像,便看到山道尽头的两旁密林中,藏着三个身穿黑衣的人影,三人矮身藏于树丛当中,脸上都蒙了黑色的面巾,其中两人手上分别拿着一根赤金色的熟铜棍,另一人手上则是拿着链子枪。
再走几步,只见视野的尽头处,密林中密密麻麻少说也分布了二三十人,均是一样的脸蒙黑巾,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看着那山道的方向。
前面嶙峋的小山重重叠叠,树林中的树木在蓝色光芒的扫描下,勾勒出张牙舞爪的模样,看起来既是荒凉,又是让人心中生悸。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找到涟依再说。”凌靖既已看清楚了对方的人手布置,心中也算有了底,当即又往前轻轻一纵,如一阵风一般从丛林中穿梭了过去。
他的身影在丛林中飞掠而过,即使此刻四下已是漆黑一片,但对他来说,却是与白昼无异,方圆十丈范围内的所有景物都看的清清楚楚。
连续奔出数丈距离之后,只见右上角的一株大树上,一个身材纤细的人影正潜伏在那里,一动不动,神情冷淡。
凌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很快便蹿到了那人的身后,在她肩头轻轻拍了一拍。
那人影忽然身子一僵,反手便袭向凌靖的胸口,手中寒芒乍现,似乎是握住了什么利器。
“小丫头别乱动,是我。”凌靖连忙擒住涟依的手腕,同时左手在小腹的位置一挡,拦住了涟依的另一只手掌。
“公子?”涟依听到凌靖低沉的声音,微微一怔。
“嗯,是我。不过咱们还是先退开些,免得打草惊蛇了。”凌靖拉住涟依的手腕,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之后,转身便往右侧的丛林深处掠去。
一直到与那群黑衣人隔了二三十丈距离,凌靖和涟依才停了下来。
一停下来,涟依便低声道:“公子,那群人果真是有问题,一到这里便四下埋伏了起来。那林中的人数最多,而且山上也有他们的人手,我先前见他们搬了不少大石上去。”
“山上也有人么?”凌靖皱眉看了看那高坡的方向,不过这个距离已经超出了系统扫描的范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可是一旦有人在山上往那狭窄的小道上扔下巨石,只怕就很难躲得开了,毕竟恒山派此行去福建,弟子并不少,一旦他们全部进入那山道,只怕就很难再有他们挪动的位置了。
到了那时,任你轻功再高,只怕也只能束手无策了。
沉吟了片刻,凌靖道:“涟依,这群人明显心怀不轨,而且被他们埋伏的人当中,有一个是我的朋友。待会儿他们一旦动手,你就先去把山上的人给解决了,至于那林中的人,就交给我吧。”
涟依点了点头,也没问凌靖的朋友到底是谁,当先便往那高坡上两旁的小山处奔了过去。
“希望这群恒山派的弟子都机灵些,只要别死太多人就行了。”就算他武功再高,但也不可能把恒山派这么多弟子都一一照应周全,而且这群恒山派的人明显不会听他的劝告,如果他们铁了心要进那山道,那自己也没有丝毫办法。
此时听着前面道路上的脚步声,便知他们已经有人在往高坡上去了。
便在这时,恒山派打头的七人剑阵已经冲上了那高坡,走在剑阵最前方的是一个中年尼姑,名叫仪和,乃是恒山派的大弟子。
仪和年龄已经不小,跟随门中长辈在江湖上也闯荡了不少年,和几个师妹跃上那高坡之后,四下一瞧,只见月上中天,前方道路却甚是狭窄,自己七人组成的剑阵无法一齐通过,两旁又满是嶙峋陡峭的小山,看起来颇为阴森,顿时心中便有些不安。
“大家先稍等片刻,此处地势险峻,说不定便会有邪魔妖道在此设伏。我们还是先等等后面的师伯和师姐妹吧。”仪和在这群人中年纪最大,出于谨慎,便让大家都停下等待。
其余六人应了一声,七个人手持长剑守在了那小道的入口处。
“咦,这人倒是还有些见识嘛。”凌靖此时已经来到了高坡上的近处,本以为这些尼姑会冒冒失失的闯了进去,却不想这打头的一个中年尼姑似乎是瞧出了什么端倪。
他在暗处静静的等待着,那山上的埋伏的人手有涟依解决,他自然就一点都不担心了,若是定静老尼姑能够单独解决掉那道路尽头丛林中的敌人,自己也就没有什么露面的必要了。
没过多久,那入口处又陆陆续续的来了十余人,恒山派众人在入口处待了一会儿,随即却见有两个女弟子提着剑径直往那入口处走了进去。
“嗯?什么情况?”凌靖一见有两人进了那小道,顿时眉头一皱,这两个女弟子看起来年纪轻轻,武功想来也高不到什么地步,如此一进那山道,不是羊入虎口么。
凌靖既然接了系统发布的任务,自然是想将恒山派此去福建的伤亡降低到最少,那这两个女弟子说什么也是要救下来的。
“系统,锁定那两个人的位置。”他在脑中低声说了一句,随即眼前的景象微微一变,进入山道的那两个恒山派女弟子身上都发出了淡淡的红光。
凌靖紧紧跟在那两人身后,只见那两个恒山派的女弟子在狭窄的山道上越走越深,很快便来到了道路的尽头。
山上埋伏的人手一无动静,而根据系统的扫描,却能看见两旁的小山上都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七八个黑巾蒙面的人影正伏在两旁。
“这是在诱敌深入么.....”凌靖见这些黑衣人似乎并不急着动手,眉头微微一皱,随即轻笑一声,心道:“既然你们不动手,那我可就只好帮帮你们喽。”
他伸手在一旁的山石上一捏,劲力到处,只见那坚硬的青黑色山石竟被他随手捏下了一大块,手上微微一震,便成了许多小小的石块。
恒山派的两个女弟子无惊无险的通过了那山道,两人在四下观察了一番,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周围一片寂静。
其中一人道:“师姐,咱们是不是有些太过小心了,此番有师伯亲自出马,那些魔教妖人还不望风而逃么?”
另一人道:“咱们小心些总是没错的,不过现在却是可以叫是师姐妹们都过来了。”
原来这两人是被仪和派来先行打探情况的,见一路上并未遇到什么危险,这才彻底放下了心。
便在此时,只听黑夜中几道轻微的破空声传来,先前说话的恒山派女弟子顿时“哎呦”一声,似乎是中了暗器。
第229章 前堵后截(一更)
“师姐,小心有暗器!”那恒山派的女弟子背上和手臂上连续被几道暗器打中,连忙将长剑一抖,护在身前,惊呼出声。
两名恒山派女弟子两背相抵,举着长剑,一脸惊疑不定往四下看去,便在此时,又有数道暗器从斜下里打来,只是前后有别,似是分击二人。
两人舞动长剑,只听叮叮当当数声响,暗器被长剑击落。
“咦?这使暗器的贼子功夫好像也不怎么高明啊。”两人见这暗器如此轻易就被击落,心下稍稍一松,但是一想到此地已经有贼子埋伏,心中顿生退意,不管如何,还是要先通知师姐他们小心才是。
两人缓缓往山道上退去,丛林中,一个腰缠黄带的老者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数下,看着那恒山派的两个弟子慢慢退去,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到底是谁动手了?”老者眼中精光晃动,目光在左右一扫,自己的手下不可能在未听到自己的命令之时,就擅自动手,那么,难道还有其他人在这个地方?
他略微思忖了一瞬,但见恒山派的那两个女弟子已经退出了三四丈,当即冷笑一声,心道:“我管你是谁在一旁蛰伏,只要我困住了这两个女尼,难道还怕你不现身么。”
大手一挥,林中埋伏的人手齐齐而动,顿时便见无数暗器从林中射出,飞刀、袖箭、铁莲子......各种暗器五花八门,显然这些人并非是来自同一门派。
两名恒山派的女弟子此时虽然都已经有了戒备之心,奈何自身武艺实在不怎么高明,而这些黑衣人明显也不会像凌靖那般,手下留情,暗器上的力道极强,只是片刻,便听到了两人的惨叫声。
凌靖在暗处“瞧”的清楚,见两名恒山弟子只是受了皮外伤,要害之处基本都被她们避了开去,毕竟有自己示警在先,只要这两人不是太蠢,便会提前做好迎敌的准备。
一时间,他并没有出手的打算,心想,那个定静老尼姑只怕也该到了吧。
山道的入口处,仪和一听到两个师妹的惨叫,面色忽然一变,心知前面必定是有人埋伏,伤了两个师妹,连忙道:“大家快跟我上去接应两个师妹!”
生怕两个师妹遇到什么不测,当先一掠,便冲进了山道之中,身后十余人一一跟上。
没走多远,便见两个人影骨碌碌从倾斜的山道上滚了下来,两名女弟子急忙抢上,同时抱住。
前面几名女弟子叫了起来:“贼子放暗器,小心了!”叫声未歇,又有一人滚跌下来。
仪和叫道:“大家伏低!小心暗器!”一边招呼大家小心,众人又连忙摸出身上的铁菩提等暗器予以还击。
山道狭窄,众人的轻身功夫根本无从施展,奈何那密林中埋伏的人手甚多,又有树木遮挡,这些恒山弟子的暗器大多都打在了树木上,倒是自己这方被逼的手忙脚乱。
黑暗之中,凌靖见恒山派众人当中,一个容貌秀美的女弟子正在一脸着急的躲避着空中的暗器,朦朦胧胧的月光落在她脸上,更添一份圣洁和纯美。
凌靖心中微微一热,手上的石子“嗤嗤嗤”激射而出,从那密林中射出来的暗器,倒是有一大半被他打落在了半途。
“嗯?”密林中的老者顿时面色一变,心知是有高人在一旁协助恒山派的人,此人能够在一瞬之间便将自己这方一大半的暗器打落,显然功力极其高明,此等武功,就是他也只能是望尘莫及。
“到底是谁?难道是定静老尼?”那老者露在黑巾外面的一双眼睛,精芒连闪,恒山派的一代高手只有三名,据自己得到的情报,此次带队的乃是恒山三定当中的定静师太,武功确实很高,但若真要计较起来,也不过是跟自己在伯仲之间而已。
那么,出手的应该是另有其人才对。
便在此时,只见一道迅捷的人影从恒山派弟子的头顶掠过,山道的后方又响起了一阵阵脚步声和呼斥之声。
“终于是赶到了么。”凌靖见那道人影是一个身形矫捷的老尼姑,立时便知道是定静老尼赶到了,手上的动作便停了下来。
定静师太听得前面现了敌踪,纵身急上,从一众女弟子头顶跃过,几个起落,到了山道尽头,尚未站定,但觉风声劲急,一条熟铜棍从头顶砸到。
听这兵刃劈风之声,便知十分沉重,当下不敢硬接,侧身从棍旁窜过,却见一柄链子枪和另一根熟铜棍一上一下的同时袭来,来势迅疾。
敌人在这隘口上伏着三名好手,扼守要道,定静师太当即喝道:“无耻!”反手拔出长剑,一剑横扫,格了开去。
那熟铜棍又拦腰扫来,定静师太长剑在棍上一搭,乘势削下,一条链子枪却已刺向她右肩。
密林中的老者见恒山派一行人全都进入了山道之中,当即冷笑了一声,吹了个口哨,漆黑寂静的夜晚中,哨声显得十分尖利,听起来让人心中生寒。
哨声一起,先前早已埋伏在山顶上的七八个蒙面人忽然齐齐走到那些巨石跟前,伸手便往石头上推去。
这几个蒙面人个个身材高大,显然臂力极强,若是这些巨石砸落到那狭窄山道当中,恒山派的弟子无法腾挪闪避,必然会伤亡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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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此时,只见空中乍现数道寒芒,只听“嗤嗤嗤”声连响七八下,七八个蒙面壮汉只是闷哼数声,便全都栽倒在了地上。
山后,一抹紫色的倩影渐渐隐没下去。
定静师太被三个使长兵刃的高手拦住,一时间竟也脱不开身,心想:“贼子武功不弱,在此设伏,显然是想将我恒山派的弟子尽歼于此。”
心思一转,一剑隔开敌人的链子枪,回头急道:“大家回头,先下山再说。”她舞剑断后,以阻敌人追击。
狭窄山道中的恒山弟子听从定静师太的命令,连忙往回路撤去,仪和和仪清几个武功较高的大弟子在前面开路,将要走出山道之时,却见斜下里两柄钢刀劈来,心中一惊,心道,怎地贼子在这里也埋伏了人手。
两柄钢刀力道极强,仪和几人皆是女子,恒山剑法虽是纯熟,毕竟气力不如男子,一接之下,登时连退了数步。
埋伏的贼子不依不挠,钢刀举进,把恒山派的弟子逼的连连倒退,又退回了山道之中。
定静师太听得下面兵刃相交,心知这些魔教贼子用心险恶,山脚下竟也伏有敌人,待恒山派众人踏入山道,上面一发动,便现身堵住退路。
下面传上讯息:“师伯,拦路的贼子功夫硬得很,冲不下去。”接着又传讯上来:“两位师姐受了伤。”定静师太大怒,如飞奔下,眼见两名汉子手持钢刀,正逼得两名女弟子不住倒退。定静师太一声呼叱,长剑疾刺,忽听得呼呼两声,两个拖着长链的镔铁八角锤从下飞击而上,直攻她面门。
定静师太举剑撩去,一枚八角锤一沉,径砸她长剑,另一枚却向上飞起,自头顶压落,定静师太微微一惊:“好大的臂力。”
如在平地,她也不会对这等硬打硬砸的武功放在心上,只须展开小巧功夫,便能从侧抢攻,但山道狭窄,除了正面冲下之外,别无他途。
敌人两柄八角铁锤舞得劲急,但见两团黑雾扑面而来,定静师太无法施展精妙剑术,只得一步步的倒退上坡。
猛听上面“哎呦”声连作,又有几名女弟子中了暗器,摔跌下来。
凌靖伏在暗处,手中的石子不停射出,但凡凶险之极的暗器基本都被他提前打落在了半途,若是不然,这些恒山派的弟子又怎能撑得到这时。
“那山道入口处的人又是什么时候埋伏过来的?”先前他让系统扫描过这一带的地形,倒是并未发现那里也有人手提前埋伏在侧,想来应该是怕打草惊蛇,待上面的人动手后,这些人才从两侧的密林中饶了过去。
系统的扫描范围只有十丈,若是超出了这个距离,他也就和普通武人无异,一切的动静都需通过自己的耳目探查。
这些人如果一开始就藏在了两侧的密林中,到了关键时刻才出来堵路,倒是极难让人察觉到的。
但此时恒山派明显已经是顾此失彼,定静老尼姑的武功确实很高,剑法武功俱是一流,但也无法兼顾首尾,一旦她去了山道的入口,那后面的恒山派弟子又怎能抵挡得住密林中的贼人。
凌靖心知只怕自己是不得不现身了,身子微微一动,正欲去护住后方的恒山派弟子,陡然间,却见定静老尼姑折身返回,又往那山上的方向冲了过去。
定静师太听得身后弟子的惨叫,心中一急,剑招便有些不稳,险些被敌人链子锤扫到手臂。连忙定了定神,觉得还是坡顶的敌人武功稍弱,较易对付,当下又冲了上去,从众女弟子头顶跃过。
第230章 出手(二更)
定静师太一往山道尽头冲去,仪清几人便迅速上来接过几个敌手,只有仪和跟在定静师太身后,也一起过去了。
仪清等人人数虽多,奈何腾挪不便,同一时间至多只有两三人能够上去抵挡贼人,而恒山派那个精妙剑阵,自然也就摆不出来了。
一时间,刀光锤影晃动,只听呼斥声不绝于耳,蓦地,只听一个女子的惨叫声传来,似乎是受了重伤。
恒山剑法本已轻灵、守御见长,乃是极其适合女子的剑法,但此处地势险峻,只需两三人便能将山道完全堵住,太过花俏、繁琐的剑法反而不易施展。
那堵路的几个蒙面人俱是臂力过人之辈,一招一式均是逼迫敌手与自己硬碰硬,恒山派的弟子全是女子,臂力本就不强,这一来一去,登时便让这些贼子占了极大的优势,没过十余招,便有一个武功稍弱的女弟子中了一锤,胸口都凹下去了一片,显然受伤极重。
仪清等人见同门受伤,心中大怒,忽然间,却见一旁的山道上一道剑光落下,剑势凌厉,剑光更是极快,那剑光尚未落下,逼人的剑气已经刺的人脸颊生疼。
“好厉害的剑法!”交战双方心中都是一惊,但此时这使剑之人还难明敌我,两方人马不自觉的便各自退开了半步。
眨眼间那剑光便落入人群之中,只见那剑光微微一顿,随即轰然炸开,一剑化万剑,折身刺向山道上的几个贼人,使的正是衡山剑法当中的“千剑纵横势”。
“是衡山派的前辈!”
仪清等人自然认得这衡山派的精妙剑招,“千剑纵横势”乃是“衡山五神剑”当中最为难练的几招之一,心想,这位使剑的衡山前辈定然是衡山派派来救援我们的高手。
众人心中大振,如果师伯和这位衡山派的前辈联手,那这些贼子又有何惧哉。
那使剑的人影纵身掠入几个贼子的身前,手中长剑化作无数剑光,只是一折一刺,数道剑光便在空中连成了一条曲折的银线。
“嗤嗤嗤”,数声连响,长剑先从两个使钢刀的大汉脖子上划过,滚烫的鲜血挥洒而出,两名壮汉钢刀还未举到胸口,长剑已经刺穿了他们的喉咙。
这人影一剑毙掉两敌,恒山派的众弟子均是瞧得心驰神往,目眩神迷,只觉这位前辈的剑法当真快的惊人,在她们眼中,均只是看到了一条极其细微的银色线条。
另两个使链子锤的大汉一见同伴毙命,心中大骇,一左一右,两柄链子锤同时往那人影腰间砸去。
沉重的链子锤在空中带起一阵呼啸之声,逼人的劲气,直让一旁的几个恒山弟子胸口为之一滞。
薄薄的月色中,恒山众弟子只能看见那人影的一个背面,心中微微一紧,却见那人身形未动,身子却无端拔高数尺,两柄链子锤几乎是贴着他的小腹滑过,随即“碰”的一声,两柄链子锤竟然撞到了一起。
“这是什么轻功?”众人只觉心中砰砰直跳,霎时间,只听两声惨叫接连传来,却是那人影一剑分光化影,同时刺穿了两个贼人的胸口。
“前辈......”众人见那人影如此干净利落的便解决了四个难缠的敌手,都不禁为之一怔,随即只听仪清唤了一声前辈,欲言又止。
那人影缓缓转过身来,月色之下,只见其人身材颀长,一头黑发披散在脑后,身穿素白长衫,一尘不染,一双眸子中竟有淡淡的蓝光在闪烁。
众人微微觉得有些怪异,却见那人脸上还蒙着白色的面巾,只露出了上半边脸,但是剑眉星目,看起来年纪却不大。
仪清微微一顿,双手合十道:“这位衡山派的师兄,多谢出手相助。”她见对方年岁似乎不大,心中倒是好生惊异,心想,衡山派中何时又出了这么一个年轻俊杰,剑法怎地高到了这种地步。
那“衡山五神剑”乃是衡山派的三大绝学之一,若是本门功夫不到一定的火候,非但练之不成,只怕还会伤及自身。
但这位师兄先前剑法纯熟,分明已经深得“衡山五神剑”的精髓,只怕便是衡山掌门莫大师伯也没有这么精湛的剑术。
顿时心中好生佩服,斟酌着向那人道了声谢。
凌靖脸上蒙着面巾,不欲让恒山派的弟子看清楚自己的面容,毕竟仪琳和仪和可是见过自己的,要是被她们认出来可就有些麻烦了。
他冲面前说话的女尼点了点头,并不否认她所说“衡山派师兄”的话,本来他也不愿暴露身份,就由得她们去猜好了。
目光从眼前的恒山弟子身上掠过,只见数个人影之后,一个娇俏可爱的小尼姑正站在后面,面带好奇的看着自己。
见自己的目光扫来,那小尼姑顿时害怕的低下了头。
白色的面巾下,凌靖莞尔一笑,却没有多说一句话,生怕自己的声音被仪琳给认了出来,当即看向那山道的尽头,只听兵刃之声络绎不绝的传来,当即飞身掠过恒山弟子的头顶,往山道尽头去了。
仪清等人见他一言不发,便往山道尽头冲去,而且身法极快,几乎只能看见一条白影,心中登时好生羡慕。
只是此时又有些好奇,这位衡山派的师兄到底是谁,怎地武功这么高,以前却从未听及衡山派的师叔师伯们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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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静师太将到坡顶,蓦见杖影晃动,一条铁禅杖当头击落,原来敌人另调好手把守。
定静师太心想:“今日我如冲不破此关,带出来的这些弟子们只怕要覆没于此。”身形一侧,长剑斜刺,身子离铁禅杖只不过数寸,便已闪过,长剑和身扑前,急刺那手挥禅杖的胖大头陀。
这一招可说险到了极点,直是不顾性命、两败俱伤的打法。那头陀猝不及防,收转禅杖已自不及,嗤的一声轻响,长剑从他胁下刺入。那头陀悍勇已极,一声大叫,手起一拳,将长剑打得断成两截,拳上自也是鲜血淋漓。
定静师太叫道:“快上来,取剑!”
仪和飞身而上,横剑叫道:“师伯,剑!”定静师太转身去接,斜刺里一柄链子枪攻向议和,一柄链子枪刺向定静师太。
仪和只得挥剑挡格,那使链子枪之人招招进逼,又将仪和逼得退下山道,长剑竟然无法递到定静师太手中。
跟着上面抢过三人,二人使刀,一人使一对判官笔,将定静师太围在垓心。定静师太一双肉掌上下翻飞,使开恒山派“天长掌法”,在四般兵刃间翻滚来去。
她年近六旬,身手矫捷却不输少年,魔教四名好手合力围攻,竟奈何不了这赤手空拳的一位老尼。
凌靖冲到山道尽头,见定静老尼姑和几名恒山派的女弟子都被敌方缠住,一个中年女尼剑法纯熟,正是以前在衡山城中见过的仪和。
仪和正挺剑和两名魔教教众剧斗,拚命守住山道,忽然感觉背后一阵疾风掠过,心中微微一惊,斜眼一瞥,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在眼前一闪即逝。
她稍稍分神,一柄链子枪便刷的一声,刺向她肩头,险些中枪,仪和连忙退了半步,那人又挺枪刺到。
便在此时,一道剑光从右上飞来,径刺那人脑门,使链子枪的贼人急忙将枪头一抬,斜刺来人腹部。
岂料这一剑只是虚晃一下,剑光一顿,便又向后掠去,半空中那人影在链子枪的枪尖一踩,借力后跃,长剑登时从那人后颈划过。
只听“嗤”的一声过后,那使链子枪的人登时瘫倒在地,气息全无。
仪和微微一怔,却见那人毫不停留,左突右冲,身法简直快似鬼魅,一剑从一个贼人当胸刺入,反手又杀一人,身形飞横腾挪,便如踏入无人之境,竟没有一个贼子能挡得住他一剑,很快便将自己的几个师姐妹都解救了出来。
场中一片骇然,活下来的恒山派弟子都有些呆了,只余围攻定静师太的那三人心惊胆战的还在应付着眼前的老尼姑。
便在此时,那人又是几个急纵便冲入了密林当中,只听兵刃交击之声不停,林中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连带着围攻定静师伯的几个贼人也完全乱了章法。
这时,早有一旁的恒山派弟子将长剑递了出去,定静师太接过长剑,登时声势大震,一手“万花剑法”使的出神入化,绵绵不断的守御当中,又暗含杀机,三个敌方好手此时本就有些心惊胆战,不及片刻,便有人手上中了一剑。
凌靖冲入密林之后,立时便有七八人围了上来,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兵刃尽皆往他身上招呼过来,但此时他已没有必要再对自己的剑法遮遮掩掩,毕竟此处有密林遮挡,外面的人也无法看清里面的状况。
登时冷笑一声,手中长剑一震,眼中蓝光闪烁,密林中任何一个人影都逃不出他的视野,而且每个人身上都被系统标出了数个红圈,他向后掠出一步,反手便刺入一个准备偷袭的敌人右肋,一剑毙命。
第231章 危机暂除(三更)
系统将林中潜藏的人影全都扫描了出来,即使此刻在林中按兵不动的那个老者也被凌靖看的清清楚楚。
他见那老者只是目光阴狠的看着自己,当即冷笑一声,并未直接扑到那老者的藏身之地,而是将长剑不停挥洒,在林中飞速游走起来。
凌靖的身法极快,而此时又有全息战斗系统之助,根本无须顾忌藏在暗中的敌手,一步出一剑,一剑杀一人,每一剑都不离敌人的要害之处,不管敌手从何处攻来,他都能在最短时间内,刺中敌人要害。
这便是全息战斗系统的可怕之处,让凌靖处处占尽先机,除非是有数个与他武功旗鼓相当的对手围攻自己,否则休想伤到他一根寒毛。
林中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根本没有人能挡得住凌靖哪怕一剑,无论是暗器还是短兵、长兵,在“独孤九剑”之下,只要一出招,便会将破绽尽露在凌靖眼前,而且如今他的内力日益精深,劲力到处,一剑便能毙敌,连杀数人之后,几乎没有遇到一丝阻碍。
凌靖如虎入羊群一般,片刻之间又已经连杀六七人,那藏在暗中的老者眼角不停抽搐,心中不住暗骂:“这哪里跑出来的小子,怎地剑法恁的高明。”
他自忖不是此子的对手,就算此时冲出去也不过是再添一条人命罢了,有心就此作罢,但想到此番乃是受了左盟主的命令,前来伏击恒山派一行人,结果自己这方伤亡惨重不说,竟连恒山派一个人也没杀死,回去又怎好向左盟主复命。
那老者心中暗怒这小子打乱了他的计划,先前迟迟不见山顶上的人砸下巨石,便知是自己计谋暴露,被人给破坏了,却不料此人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自己这方竟没有他的一合之敌。
“怎么办?”老者暗中踌躇不定,按照左盟主的计划,此次福建之行,恒山派是一定要消灭掉的,自己本是声名狼藉的江湖大盗,承蒙左盟主看得起,被招致麾下,又予以厚待,难道连这一群女流之辈都奈何不得么?
老者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从身后摸出两根长铁牌,铁牌通体黝黑,长约一尺,两面都雕刻了古怪的花纹。
老者摸出铁牌之后,一步一步慢慢从密林中往前挪去,随即饶了一个圈,来到了凌靖身后两三丈的地方。
凌靖将那老者的动作“看”的清清楚楚,此时并未转身,连出两剑,将剩下的两名蒙面人也给料理了。
密林中惨叫声瞬间而止,轻微的夜风中,只有一些林间的小虫还在嘶叫,四下一片寂静,淡淡的月光从树木的枝桠之间落下,在地上留下了斑驳的树影。
“呼!”
一声呼啸,一阵疾风从凌靖背后袭来,却是那老者看准时机,如猎豹般偷袭而出,两面铁牌同时打向凌靖的后心。
“终于舍得出来了么!”凌靖冷哼一声,身形丝毫未动,似是全然没有察觉。
那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凛冽的杀意,两根铁牌一前一后递出,眼看便要拍到凌靖的后背上去。
便在此时,却见凌靖霍然转身,剑光在身下划过一条银色的弧线,手中“帝龙古剑”瞬间上撩,在那老者极其错愕的眼神当中,一剑快若闪电,瞬间切开了他的胸膛。
其实凌靖这一剑倒是说不得有多么高明,只是快到了极致而已,以十成的“无招境”和宗师级的内力来使剑,就算是再怎么普通的剑术,在他手中也能化腐朽为神奇,发挥出莫大的威力。
而且他这一剑来的极其险峻,那老者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一一看在了眼中,本以为是一击毙命的招式,却不想反而是自己羊入虎口。
凌靖一剑解决了这老者过后,将“帝龙古剑”收回剑鞘,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山道上的伏击还只是嵩山派的第一波攻势,此地离福州城还有很长一段路程,看来接下来的麻烦事还有不少。
而且先前他观察过这些蒙面人的武学招式,五花八门,很多明显都是旁门左道的武功,招式毒辣、阴险,根本不是嵩山派的武学。
嵩山派最富盛名的剑法乃是“嵩山快慢一十七剑”,共一十七路剑法,气势森严,如长枪大戟,纵横千里,乃“堂堂正正之师”,却不似这些人的武功那么狠辣。
“看来左冷禅这些年,应该是暗中招纳了不少旁门左道的高手啊。”凌靖瞧了瞧那老者的尸体,用剑鞘轻轻挑开他的黑色面巾,露出了下面一张焦黄的老脸。
老者左脸上一道刀疤从眉角一直延伸到鼻梁处,看起来十分凶狠,只是此时却双目圆睁,满脸的惊疑之色,似乎到死也没明白,为什么对方会突然出剑。
凌靖见此人面相陌生,不像是“嵩山十三太保”当中的人物,又想起先前通过系统扫描到的景象,此人乃是使的双铁牌,如此冷僻的兵刃,想来应该是练的什么比较生僻的武学。
他看着遍地的尸首,呼出一口浊气,心中却有些疑惑,怎地涟依解决了山顶上埋伏的人手,却没来跟自己会合?
以她的武功,应该也不会遇到什么麻烦才对。
左近一直没见涟依的影踪,凌靖心中微微有些放不下心,当即从密林中走了出来。方一露出身影,便见林外一众恒山派的弟子正一脸敬佩和惧怕的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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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摇了摇头,只听右上方还有打斗声传来,却是仪和等人在这稍微宽阔一点的地方摆出了一个简易的剑阵,只见仪和和两外两名中年女弟子三剑齐出,将一个使判官笔的大汉围在了中心,三剑始终不离敌方要害,纵然此人身手不弱,也被三人逼的有些手忙脚乱。
“这便是恒山派剑阵的真正威力么。”凌靖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眼,仪和等三人虽说已经是恒山派中武功较高的几名弟子,但根据系统的评估,内力也不过才在四品,离最普通的一流好手都还差着许多距离。
恒山剑法本以守御见长,防守有余,攻势不足,但此时却见这三人结成剑阵,三人的剑法环环相扣,杀机凛然,一改恒山剑法擅于守御的特点,当真是极其高明的剑阵。
而且这还只是三人凑出的小剑阵,便有如此威势,如果是七人结阵,只怕便是一流高手,也难以逃脱这剑阵的攻势。
“果真厉害。系统,将他们的剑阵记录下来。”凌靖觉得这个剑阵说不定以后还会派上什么用场,当即让系统将恒山派的剑阵先行记录下来,系统的分析优化功能无比强大,说不定这个剑阵经过系统的改良之后,威力还能再次提升。
凌靖缓缓从密林的边缘走了过来,一旁的恒山派众弟子不由自主的就让开了一条道路,仪琳躲在几个师姐后面,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好奇的打量着他。
凌靖定睛往定静老尼姑那方看去,见两个使钢刀的好手已经在“万花剑法”的逼迫下,露出了败象。
这两人也都是一流好手,内力应该在三品左右,但是定静师太的内力通过探测到的波动来看,已经达到了二品的巅峰,无论身法还是剑法都远在这两人之上,先前三人围攻,尚不能奈何得了她,此时这几个蒙面人心中惶急,又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这第一道难关看来是安全度过了。”凌靖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仪和三人用剑阵困住那使判官笔的高手,占尽上风,只需片刻便能将此人斩于剑下。
说来倒是要多亏了那个神奇的剑阵,竟将三个二流高手联合的如此紧密,招式密不透风,攻势凌厉,让那个蒙面人高手根本无暇还手,只能左支右绌的提笔招架。
至于定静老尼姑那边,他就更不担心了,这个老尼姑身手很厉害,比之师娘宁中则还要高明许多,与岳不群想比,只怕也只是稍稍弱了半筹。
“好了,该是功成身退了。”凌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随即又皱了皱眉,心道:“涟依这丫头到底跑哪儿去了?”
涟依对自己有多么依赖,他自然感觉的出来,但一直到现在也没见她出来跟自己会合,这可就让人十分奇怪了。
“这丫头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他心中微微一跳,暗自猜测是否嵩山派还有别的高手在左近,将涟依给引了过去。
“不行,我得赶紧去四周看一看。”恒山派这边危机暂时解除,已经不再需要他。当即足下一点,斜掠上了山道上的小山石壁上,双足连踏,正欲飞上峰顶,却听底下有人道:“衡山派的师兄,烦请留步。”
凌靖身形微微一顿,“看”到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喊住了自己,那姑娘不似其他恒山弟子一般都削去了长发,看来应该是恒山派的俗家弟子。
这姑娘的清秀容貌倒是不可能让他停住脚步的,只是此时那姑娘手中还拿着一封信件,他这才好奇的从山壁上落了下来。
那小姑娘一见凌靖落下,顿时松了口气,走上来笑道:“师兄,先前有一位身穿紫衣的姑娘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第232章 传讯
凌靖从小姑娘手中接过那封信,微微皱眉,心想,紫衫姑娘,难道是涟依?
他心中微微觉得有些不妥,这么久没见到这丫头的人影,本就让他十分奇怪,现在竟然又让人给自己留下这么一封书信,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凌靖当即拆开书信,只是看了一眼之后,忽然便神情一变。
“公子,京城的静椛公主是我的闺中好友,她传信说有办法查明我父母的事。请恕涟依不告而别,快则一月,慢则三月,涟依一定会回来和公子会合的。”
“这个傻丫头!”凌靖将信纸捏在手中,凝视着下山的高坡,山下一条不宽的石子路一直绵延向北,但哪里还能看到一个人影。
他眼中的蓝光急速的闪动着,明教在他心中一直都是个谜团一般的势力,教主韩羽的武功深不可测,即使以他现在的武功也没有自信能在他手上走过五十招。
而且他早就跟涟依说过,明教如今只怕已经掌握了什么可以控制人的方法,效果可能还在“三尸脑神丹”之上,怎地这丫头就不听自己的劝告,只身去了京城呢。
一时间,凌靖只是看着下山的那条小路,默然无语,浑身的气息都变的异常不稳起来。
周围的几个恒山派弟子发现他此时身上的气息竟变得十分阴冷,不自觉的都退开了几步,便是先前给凌靖送信的那个小姑娘也是怯生生的偷偷瞧了他两眼,往后退了开去。
“其实我早就该察觉到了的。”凌靖凝着双眉,心中暗恼。自当初秦白川透露了涟依父母的消息过后,这丫头便好些天一直都是心神不宁的。
原以为自己戳穿了秦白川的真面目,又给她分析了当前明教的野心和局势,她会暂时放弃掉寻找自己父母的想法,却不想这丫头还是一个人去了京城,明教的老巢。
“玛德,静椛公主又是谁?”他对这个世界的庙堂之事一直都不怎么关心,也不知这静椛公主到底是皇帝的哪个女儿,又怎么会跟涟漪扯上关系。
他有心想立即去将涟依给追回来,但以涟依的武功,这么久没见她出现,也不知到底已经走了多远,自己又怎生能追的上她。
“傻丫头,千万不要出事啊。”凌靖心中始终有些不安,即使涟依信上说她不是去找明教的人,而是要通过一个什么公主调查他父母的事,但谁知道这个公主到底可不可靠。
在凌靖微微失神的片刻之间,另一边定静师太和仪和等人也已经顺利的解决了剩下的几个贼人,仪和三人组成的剑阵威力不俗,率先将那使判官笔的大汉斩于剑下,三柄长剑几乎同时刺中他前胸后背上三处要害,三人合击,只是一招便结果了他的性命。
之后三人又抢上前来帮定静师太料理了剩下的两人,这时都面带感激的看向凌靖这方。
定静师太满身血污,衣衫上破损了好几处,一旁的仪清走到她面前低声说了几句,接着便见她将长剑递到仪清手中,走到了凌靖这边。
定静走过来后,双手合十,和声道:“适才多谢少侠仗义相助。”
凌靖听到定静老尼姑的声音,微微侧过头来,发现这老尼姑没有在编排人的时候,倒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不过他心中一直对这个定静老尼姑没有什么好感,而且仪琳就在不远处瞧着自己,也没办法开口说话。
微微还了一礼之后,轻轻向后一跃,脚底在山壁上几次借力,身子越攀越高,很快就从山顶上消失了。
凌靖一走,剩下的恒山弟子顿时便叽叽喳喳起来,定静师太吩咐了几个弟子去给受伤的人处理伤势。
恒山派的治伤灵药在江湖中赫赫有名,而且先前有凌靖暗中出手相助,受伤的人其实并不算多,除了一人是被山下使链子锤的人砸中,伤势有些重以外,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大碍。
恒山派群弟子望着凌靖离开的方向,围着定静师太,叽叽喳喳的纷纷询问:“师伯,这人是什么来头?”
“我瞧他剑法像是衡山派的,难道是衡山派的前辈高人?”
“师伯,这人武功好生厉害,而且看起来年纪也不大,我们五岳剑派中真的有这么厉害的师兄吗?”
定静师太叹了口气,这少年既是以白巾遮面,显是不想让自己等人知道他的身份,对于弟子们的询问,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转头去瞧身中暗器的众弟子,见她们敷了解药后,流血渐渐止住,脉搏加强,已无险象,她恒山派治伤灵药算得是各派之冠,自能善后,当下转过头来说道:“大伙儿到那边树下坐下休息。”
她独自在一块大岩石衅坐定,闭目沉思:“这人冲入魔教阵中解救门下弟子之时,那魔教中的敌人人人自危,竟无此人的一合之敌。而且此人的剑法也跟衡山派的武功有些差别,似乎莫师兄的剑法也没有此人那般凌厉。当世武林之中,居然有这样厉害的年轻人,却是哪一位高人的弟子?这样的人物是友非敌,实是我恒山派的大幸了。”
她沉吟半晌,自忖此人的武功绝对比自己还要高出数筹,但好在此人乃是正道中人,心下略宽。命弟子取过笔砚,一张薄绢,写了一信,说道:“仪质,取信鸽来。”仪质答应了,从背上所负竹笼中取出一只信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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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静师太将薄绢书信卷成细细的一条,塞入一个小竹筒中,盖上了盖子,再浇了火漆,用铁丝缚在鸽子的左足上,心中默祷,将信鸽往上一掷。
鸽儿振翅北飞,渐高渐远,顷刻间成为一个小小的黑点。定静师太自写书以至放鸽,每一行动均十分迟缓,和她适才力战群敌时矫捷若飞的情状全然不同。
她抬头仰望,那小黑点早在白云深处隐没不见,但她兀自向北遥望。众人谁都不敢出声,适才这一战,虽有那十分厉害的高手相助,看起来似乎十分轻松,其实局面却是凶险之极,各人都是心有余悸。
隔了良久,定静师太转过身来,向一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招了招手,正是先前给凌靖送信的那小女孩。
那少女立即站起,走到她身前,低声叫道:“师父!”
定静师太轻轻抚了抚她头发,说道:“绢儿,你刚才怕不怕?”
那少女点了点头,道:“怕的!幸亏那刚才位师兄厉害,将这些恶人打跑了。”
定静师太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少侠武功确实很高,若不是有他出手相助,只怕师傅也没办法护得你们周全。”
那少女双眼一亮,一脸殷切的望着定静师太的脸庞,问道:“师父,他武功比你还厉害么?又是哪一派的师兄?”
这少女秦绢是定静师太所收的关门弟子,聪明伶俐,甚得师父怜爱。恒山派女弟子中,出家的尼姑约占六成,其余四成是俗家弟子,有些是中年妇人,五六十岁的婆婆也有,秦绢是恒山派中年纪最小的。
众弟子见定静师太和小师妹秦绢说话,慢慢都围了上来,仪和插口道:“他出招实在太快,许多招式我们都看不清楚,不过一开始我倒是瞧见那人使过衡山派的剑法。师伯,那人会是衡山派的师兄么?”
定静师太缓缓摇头,脑中回忆起那少年先前出剑的情景,越想越是觉得此人的剑法惊世骇俗,仔细想来,竟没见过他有一剑落空,几乎是一剑杀掉一人,说道:“这人的武功,只能以“深不可测”四字来形容,其余的我一概不知。”众人见定静师太也瞧不出那人的来历,又三三两两的低声细语起来。
秦绢坐在定静师太身旁,仰起头问道:“师父,你这封信是写给掌门师叔的,是不是?马上能送到吗?”
定静师太摇了摇头,缓缓道:“鸽儿到苏州白衣庵换一站,从白衣庵到济南妙相庵又换一站,再在老河口清静庵换一站。四只鸽儿接力,当可送到恒山了。”
仪和道:“幸好咱们没损折人手,那几个师姐妹中了暗器的,都已经敷过了伤药,过得两天相信便无大碍,就是柳师妹的伤可能要耽搁些时日。”
定静师太抬头沉思,没听到她的话,心中却想:“恒山派这次南下,行踪十分机密,昼宿宵行,如何魔教人众竟然得知讯息,在此据险伏击?”
越想越是觉得魔教众人当真用心险恶,但见门下弟子都是一脸的疲惫和满身的血污,心中十分不忍,转头对众弟子道:“大家都累得很了,便在这里吃些干粮,到那边树荫下睡一会儿吧。”
众人答应了,便有人支起铁架,烹水泡茶。
众人小睡了一会儿,吃过了一些干粮,定静师太见受伤的弟子神情委顿,说道:“咱们行迹已露,以后不用晚间赶路了,受伤的人也须休养,咱们今晚在二十八铺歇宿。”
从这高坡上一路下山,行了三个多时辰到了二十八铺,那是浙闽间的交通要冲,仙霞岭上行旅必经之所。
进得镇来,天还没黑,可是镇上竟无一人。
第233章 到底是谁(一更)
凌靖从恒山派众人那里离开之后,很快便从山顶处没入了一旁的密林之中。月色朦胧之下,只见一条白影在森森的密林中时隐时现,时高时低,很快便往北面去了。
凌靖有些心烦意乱,严格说来,到了这个世界之后,涟依才是第一个将身体交给他的女人,在他心中一直都占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如果涟依真的出了什么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的目光十分阴沉,穿梭于林间,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冰冷冷的气息,如今诸事缠身,玲珑那里还在为了自己受苦,这边的主线任务也让他根本无暇分身,偏生涟依却在这时候离开,他就算想去京城找她,也是有心无力。
奔出里许,凌靖一脚踏在一株大树的枝头,忽然眉头一皱,脚下在枝桠上轻轻一勾,身子在枝头站定,转了过来。
他的目光在身后的丛林中扫视了片刻,随即冷冷道:“出来吧,跟了我这么久,难道阁下还没跟够么?”
密林中一如既往的寂静,回应凌靖的是杂乱的虫鸣之声,夜风在林中轻轻一荡,树叶发出了“沙沙沙”轻微的响动。
凌靖冷眼看着身后,其实先前跟那群黑衣人交手之时,他就发现一旁还有人一直没有动手,即便在自己杀掉那个领头的老者之后,那人依然是连呼吸都不曾紊乱分毫。
当时他没有主动将此人给揪出来,也是想看看这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不想这人从自己离开之后,就一直远远的缀在自己身后。
凌靖站在枝头,一动不动,眼中的蓝光也没有再继续闪烁,忽然变得十分平静下来。
他能发现这人的行踪,倒不是靠着系统的扫描,那人明显是在自己的十余丈之外,已经超过了系统扫描的范围,不过此人的一呼一吸,却也逃不过他的耳朵。
林中静谧良久,凌靖似乎根本不打算离开,就这样冷眼看着密林深处,将那人的气息牢牢锁定住。
许久后,林中忽然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巴掌之声,凌靖双目微微一凝,只听右上方的林间深处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动,轻盈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身材纤细,面容精致的青年缓缓从那里走了出来。
淡淡的月光下,那青年嘴角擎着一丝饶有趣味的淡淡笑容,拍了两个巴掌之后,又走近了一些,看着凌靖道:“小兄弟,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凌靖凝目往那人看去,眼中蓝光一闪,便将此人看了个清清楚楚,只见此人身材十分高挑,腰肢纤细如女人,眉目如画,长发束在脑后,在月光的映照下,脸上有一层薄薄的荧光,简直比女人还要漂亮三分。
但此人又是一身男子着装,胸脯处平平无奇,看起来却又是个男子。
他微微皱了皱眉,此刻他居高临下,无法看清此人是否有喉结,不过他心中也不愿太过计较这些,只是冷冷道:“为什么跟踪我?”对于那人的问题,似乎根本不屑一顾。
底下那人呵呵一笑,声音听起来有些妖冶,凌靖皱眉看着此人,心中微微有些不适。
“小兄弟何必这么大的火气。”那人看起来似乎脾气极好,顿了顿,又笑着缓缓道:“凌靖,华山派弃徒,剑法高明,疑是修炼了福州林家的“辟邪剑谱”。万门窟一行,和魔教高手玲珑联手,和左冷禅、黄锦不分胜负。五霸岗上,得蒙魔教圣姑任盈盈青睐,与旁门左道之士关系匪浅。”
说到这里,转过头来,笑盈盈的看着凌靖,道:“小兄弟,你瞧我可有说错什么?”
凌靖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看来这人对自己可不是一般的了解啊,除了说错了“独孤九剑”之外,其余的事情都没有什么错漏。
“你是想逼我杀了你么?”凌靖“嘿嘿”冷笑一声,森然道。
“不不不,小兄弟千万不要误会。”那青年轻笑着摆了摆手,道:“我只是十分疑惑,小兄弟明明跟魔教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又被你师傅逐出了师门,早就不容于江湖正道。但是为何又要出手相助恒山派的人?”
凌靖心念急转,心想,这人到底是哪个势力的人,把我的底细调查的这么清楚,到底又有什么目的。
居高临下的看着那青年,面上毫无所动,冷冷道:“我想救人那便救了,难道还需先问过你才能救么?”
底下那人叹了口气,摇摇头道:“看来小兄弟对我真是敌意甚浓。先前我跟踪你确实不对,可是我也没有出手跟你为难过吧?”
凌靖闻言哼了一声,只是目光森然的瞧着他,暗忖,这人难道是左冷禅暗中招纳的高手?
那青年见凌靖丝毫不为所动,也不着恼,又笑道:“小兄弟,你既然跟魔教中人交情匪浅,想必也看得出,此次出手的人并非是魔教吧。”
凌靖沉默不语,片刻后,方才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呵呵。”那人轻笑一声,随即面色一正,一股淡淡的气息从身上散发出来,竟让周围的虫叫声都低了下去,淡淡道:“我只是想奉劝小兄弟一句,不要再插手恒山派的事。这件事,你管不了的。”
“是么?”凌靖忽然哈哈一笑,随即笑声一止,冷冷道:“这句话是左冷禅让你带给我的么?就凭嵩山派的“十三太保”难道就想一统江湖,称霸武林?”语气说不出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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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冷禅想要一统五岳剑派,称霸武林,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武林中只要一日有少林和武当两派,又哪里轮得上其他门派独霸江湖。
只是少林和武当两派向来与世无争,除非是到了正道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否则绝不会轻易出手,想来左冷禅也是拿捏住了这一点,才敢有了称雄江湖的野心。
“今日我不想杀你,但你回去一定要转告左冷禅,想要动恒山派的人,那得需先问过我手中的剑才行。”
他心中笃定此人必定是左冷禅招纳的高手,所以说话毫不客气。而且本来他就跟左冷禅恩怨甚深,迟早也是要跟此人再碰面的,到时自然要将以前的恩怨全部了结。
底下那青年闻言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道:“你想让我给左冷禅传话?”哈哈笑了一声,又淡淡道:“只怕左冷禅还没有这个资格。不过......”
他微微仰起头,月光落在他脸上,更增一分妖娆,看起来让人十分怪异,道:“不过若是小兄弟让我传话,那我也只好勉为其难当一次传话筒了。”
淡淡的月光下,他还冲凌靖眨了眨眼睛,直让凌靖心中一阵恶寒,心想,这到底是哪里蹦出来的妖魔鬼怪。
不过听此人提及左冷禅时的语气,似乎十分不屑,看起来也不像是装出来的,那这人跟左冷禅到底又是什么关系?
凌靖有些猜不透此人的身份,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青年嘻嘻一笑,笑声清脆,听起来更加不像男子了,道:“我是谁,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不过左冷禅这次密谋除掉恒山派,乃是江湖大势,小兄弟,我劝你还是不要再跟恒山派有什么纠缠的好。”
“言尽于此,小兄弟自己保重。”
说罢,身子轻轻向后一掠,快的几乎成了一道弧光,眨眼间便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原地。
此时,即便是在凌靖的视野中,那人也是在淡蓝色的系统扫描范围内,一闪即逝,几乎是瞬间就冲出了十丈的范围。
“这人的武功不弱,可是到底是谁呢?”凌靖默默的转过身,微微抬头,只见一轮弦月高挂当空,月光暗淡,四下却早已没有了那人的气息。
而且先前那人说左冷禅密谋除掉恒山派,乃是江湖大势,但这种说法怎么听起来会让人觉得如此刺耳呢?
细细一想,又不禁皱起了眉头。
恒山派一旦灭掉,那么五岳并派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衡山派的莫师伯行踪诡异,脾气略有些古怪,虽然事事看的通透,武功也是极高的,但是对这种事,反而不怎么上心,只要另外几派都同意了左冷禅的提议,只怕莫师伯也不会再有什么异议。
至于华山派和泰山派......
凌靖忽然冷笑了一声,岳不群的野心可一点都不比左冷禅要小,只是如今羽翼未丰,才暂且蛰伏起来罢了,这五岳并派之事,一旦时机成熟,他只怕是要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泰山派......一盘散沙,更加不用顾虑,如今只怕泰山派中已经有一半以上的高手都被左冷禅给拉拢住了。
“五岳并派......”凌靖足下一点,从树上跃起,几个起落,又往北面奔去。如今左冷禅的气候已成,密谋多年,麾下招纳的旁门左道高手更是不在少数,如果自己不照拂恒山派一把,只怕还真就得凶多吉少了。
第234章 古怪小镇(二更)
凌靖加快速度回到先前的客栈当中,从房中取回了自己的行李,看着空空荡荡的厢房,空气中似乎还有一丝涟依身上的香味未曾散去。
他微微叹了口气,目光又落到厢房的床上,有些杂乱的被褥似乎还在提醒他先前的欢愉,但此时佳人却早已远去。
凌靖在房中矗立良久,终于还是纵身从窗口跃了出去,没有惊动客栈中的任何一人,出来之后,又马不停蹄的往南而去。
嵩山派此次为了将恒山一脉覆灭殆尽,几乎是不遗余力的派遣了诸多高手出来,先前山道上的伏击还只是第一波攻势罢了,之后连绵不断的试探进攻,才是真正的杀招所在。
“下面应该是二十八铺了吧。”凌靖在一旁的树林中疾驰着,因为速度实在太快,在空中留下了一串长长的残影。
他先前见恒山派的一众弟子面色都十分疲惫,还有好些人中了暗器,伤势也需要人料理。料定他们肯定会停下来休整片刻,处理完伤者后,才会再继续赶路,所以要追上他们应该还是不难的。
凌靖的身影在丛林中渐渐隐没。
二十八铺的小镇上,恒山派一行人只见这偌大一个小镇居然一片漆黑,道路两旁的两排房屋中,居然没有一家是点着了灯火的。
大街上空无一人,偶有夜风吹过,轻微的呼啸声中,空中还会飘来几张黄纸,似乎是祭奠死人用的。
恒山派的弟子虽然都是出家人,但见空中飘来的这些黄纸也不禁觉得有些不安,仪和道:“师伯,这福建人风俗真怪,这么早大家便睡了。”
众弟子窃窃私语,都觉这静谧异常的小镇当真透着一骨子古怪,这二十八铺的规模其实并不算小,但何以连一点烛火都瞧不见。
定静师太微微皱眉,目光往上一瞧,淡淡的月色中,只见镇口处,一面写着“二十八铺”的木牌歪歪斜斜的挂在道路中央的大木门上,边角破烂,似乎随时都能掉下来。被风一吹,咯吱咯吱作响。
她心中愈发感觉有些不妥起来,道:“大家别乱,咱们且先找一家客店投宿。”
恒山派和武林中各地尼庵均互通声气,但二十八铺并无尼庵,不能前去挂单,只得找客店投宿。所不便的是俗人对尼姑颇有忌讳,认为见之不吉,往往多惹闲气,好在一众女尼受之已惯,也从来不加计较。
但见一家家店铺都上了门板,二十八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有一两百家店铺,可是一眼望去,竟是一座死镇。
深夜中,一片月光挥洒而下,众人在街上转了个弯,见一家客店前挑出一个白布招子,写着“仙安客店”四个大字,但大门紧闭,静悄悄地没半点声息。
女弟子郑萼当下便上前敲门,这郑萼是俗家弟子,一张圆圆的脸蛋常带笑容,能说会道,很讨人家喜欢。一路上凡有与人打交道之事,总是由她出马,免得旁人一见尼姑,便生拒却之心。
郑萼敲了几下门,停得片刻,又敲几下,过了良久,却无人应门,郑萼叫道:“店家大叔,请开门来。”她声音清亮,又是习武之人,声音颇能及远,便隔着几重院子,也当听见了。
可是客店中竟无一人答应,情形显然甚是突兀,仪和走上前去,附耳在门板上一听,店内全无声息,转头说道:“师伯,店内没人。”
定静师太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眼见店牌甚新,门板也洗刷得十分干净,决不是歇业不做的模样,说道:“过去瞧瞧,这镇上该不止这一家客店。”
向前走过数十家门面,又有一家“南安客店”,郑萼上前拍门,一模一样,仍然无人答应。
郑萼回过头来,道:“仪和师姊,咱们进去瞧瞧如何?”
仪和性子急躁,进了这诡异的小镇后,早已觉得浑身不适,当即道:“好!”两人越墙而入,咚咚两人,两人相继落地。
只听郑萼在里面叫道:“店里有人吗?”不听有人回答,两人拔剑出鞘,并肩走进客堂,再到后面厨房、马厩、客房各处一看,果是一人也无,但桌上、椅上未积灰尘,连桌上一把茶壶中的茶也尚有微温,显然这里的主人并没有离开太久。
郑萼打开了大门,让定静师太等人进来,将情形说了,各人都啧啧称奇,定静师太道:“你们七人一队,分别到镇上各处去瞧瞧,打听一下到底是何缘故。七个人不可离散,一有敌踪便吹哨为号。”
众弟子答应了,分别快速行出,客堂之上便只剩下定静师太一人。
初时尚听到众弟子的脚步之声,到后来便寂无声息,这二十八铺镇上,静得令人只感毛骨悚然,偌大一个镇甸,人声俱寂,连鸡鸣犬吠之声也听不到半点,实是大异寻常。
定静师太突然担心起来,心想:“莫非是魔教布下了什么阴毒陷阱?女弟子们没多大江湖阅历,别要中了诡计,给魔教一网打尽了。”走到门口,只见东北角人影晃动,西首又有几人跃入人家屋中,都是本派弟子,这才心中稍定。
又过一会儿,众弟子络绎回报,都说镇上并无一人,仪和回报道:“别说没人,连畜生也没一只。”
仪清接口道:“看来镇上各人离去不久,许多屋中箱笼打开,大家把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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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静师太点点头,坐在桌前沉吟片刻,抬起头来,问道:“你们以为怎么样?”
仪和见众位师姐妹都低头不语,神色不安,叹了口气,道:“弟子猜想,那是魔教妖人驱散了镇民,不久便会大举来攻。”
“不错!”定静师太眉头微微一蹙,正色道:“这一次魔教妖人要跟咱们明枪交战,那好得很啊,你们怕不怕?”
众弟子齐道:“降魔灭妖,乃我佛门弟子的天职。”
定静师太心中略感欣然,道:“咱们便在这客店中宿歇,做饭饱餐一顿再说。先试试水米蔬菜之中有无毒药。”恒山派会餐之时,本就不许说话,这一次更是人人竖起了耳朵,倾听外边声息,第一批吃过后,出去替换外边守卫的弟子进来吃饭。
仪清忽然想到一计,眼前一亮,说道:“师伯,咱们去将许多屋中的灯烛都点了起来,叫敌人不知咱们的所在。”
定静师太微微一想,便觉此计不错,当即道:“这疑兵之计甚好,你们七人去点灯。”她从大门中望出去,只见大街西首许多店铺的窗户之中,一处处透了灯火出来,再过一会,东首许多店铺的窗中也有灯光透出。
大街上灯光处处,却是没半点声息,定静师太一抬头,见到天边月亮,心中默祷:“菩萨保佑,让我恒山派诸弟子此次得能全身而退。弟子定静若能复归恒山,从此青灯礼佛,再也不动刀剑了。”她昔年叱咤江湖,着实干下了不少轰轰烈烈的事迹,但昨晚仙霞岭上这一战,局面之凶险,若非有高人相助,只怕门下弟子定会死伤惨重。
此刻思之犹有余悸,所担心的是率领着这许多弟子,倘若是她孤身一人,情境便再可怖十倍,那也不放在心上,又再默祷:“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要是我恒山诸人此番非有损折不可,只让弟子定静一人身当此灾,诸般杀业报应,只由弟子一人承当。”
便在此时,忽听得东北角传来一个女子声音大叫:“救命,救命哪!”万籁俱寂之中,尖锐的声音特别显得凄厉。
定静师太微微一惊,听声音并非本派弟子,凝目向东北角望去,并未见到什么动静,随见仪清等七名弟子向东北角上奔去,自是前去察看。
但是过了良久,却始终不见仪清等回报,心中愈发不安起来。
凌靖其实并未比恒山派的众人晚到二十八铺多久,先前回客栈中取行李虽说耽搁了几十里路,但以他的轻功,想要追上恒山派的大队人马,还是很容易的。
进得小镇之后,却见镇上空无一人,与自己所料到的情况相差不远,心中也不如何出奇。
但见恒山派一众弟子小心谨慎的在镇上探查,他便隐在一旁,偷偷护持左右。
他虽然早就知道嵩山派会在此地再次设下陷阱,等待恒山派一行人入瓮,但偌大一个死镇,真想一一排查起来,也非是容易的事。
于是他便一直隐在暗处,只需嵩山派的人稍稍露出马脚,他便能趁势将这些人斩杀殆尽。
黑夜之中,那声凄厉的女子叫声自然也被他听在耳中,仪清等人尚未动身,他便已经闪身消失在了原地,循着声音的方向,往东北角追了过去。
凌靖的身形尽量只从房屋暗巷的阴暗角落掠过,他的脚步声几近于无,没行多久便落入一处小院当中,院中四间房舍,在系统的扫描下,纤毫毕露,而先前那女子的叫声,便是从对面那间屋子里传出来的。
第235章 遭遇(三更)
凌靖贴身藏于墙角,眼中蓝光一闪,已将房间内的情形看了个清清楚楚。
只见一个女子站在屋中放声大叫,神色凄厉,但眼中却满是嘲讽,七八个壮汉围着屋子贴墙而立,满脸肃然,手中都拿了绳索。
凌靖微一思索,便知这女子和这些人都是一路的,目的自然是想诱恒山派的弟子上钩。
恒山派乃是佛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听到这个女子呼救,自然会前来查看。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便听院中响起了“咚咚咚”几声,似是有几人相继落入了院中,只听一个女子呼道:“何人在此行凶?”
凌靖听清是恒山弟子仪清的声音,这个恒山女弟子年岁已经不小,功力也不弱,剑法上已经有了恒山绝学的两三分火候。
他躲在暗处,并未急着出手,毕竟嵩山派的高手到现在都还没露面,如果自己出现的太早,难免打草惊蛇。
那屋子大门并未关上,门一推开,便有七个女子窜了进来,当先一人正是仪清。
这七人手中都执长剑,为了救人,进来甚急。突见那呼救的女子右手一扬,一块约莫四尺见方的青布抖了起来,仪清等七人立时身子发颤,似是头晕眼花,转了几个圈子,立即栽倒。
忽然又见贴墙而立的汉子一拥而上,取出绳子,将仪清等七人手足都绑住了。
几个大汉将恒山派的弟子拖到墙角,并未立即杀掉,而是又把门轻轻合拢一些,只露出一小片空隙,然后便又如先前那般,立在两边,守株待兔起来。
凌靖见恒山派这些女弟子暂且没有性命之忧,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这幕后暗中操控局面的几个真凶还未露面,他是不想提前出手的,不过若是这些人真要对恒山派的弟子行凶,那说不得也只好动手救人了。
过不多时,外面又有声响,一个女子尖声喝道:“什么人在这里?”
凌靖听出这个声音是那个曾经在衡山城中见过一面的仪和,心中叹了口气,心想:“这人性子急躁,这番又非变成一只大粽子不可。”
只听得仪和又叫:“仪清师妹,你们在这里么?”接着砰的一声,大门踢开,仪和等人两个一排,并肩齐入。
一踏进门,便使开剑花,分别护住左右,以防敌人从暗中来袭,第七人却是倒退入内,使剑护住后路。
屋中众人屏息不动,直等七人一齐进屋,那女子又展开青布,将七人都迷倒了。
跟着又有一个中年尼姑率领六人进屋,又被迷倒,凌靖认得是跟在定静老尼姑身边的一人,武功着实不弱,但这迷药也是端的厉害。
前后二十一名恒山女弟子,尽数昏迷不醒,给绑缚了置在屋角。
隔了一会,一个老者打了几下手势,众人从后门悄悄退了出去。
凌靖见屋中的敌手一一离去,脚步声渐消,这才一个飞身从窗户上跃了进去,但见墙角处横七竖八躺满了一地的恒山派弟子,微微皱眉,走上去将仪和给找了出来。
“喂!醒醒!醒醒!”凌靖轻轻拍了拍仪和的两边脸,但见对方纹丝不动,连眼皮也不曾跳动一下,暗道了一声这迷药厉害。
他眼珠一转,见屋中的一张木桌上放置着一个茶壶,便起身走过去将茶壶拿起,摸了摸,茶水已经冰凉。
凌靖提着茶壶走回,冰凉的茶水浇到仪和脸上,这冰冷的午夜中,更增了几分凉意,但对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怎么还不醒?”凌靖虽然在平一指身边学习过一段时间的医术,但时日尚短,根本学不到太多东西,对于这十分厉害的迷药,也有些束手无策起来。
“这迷药似乎很厉害,还是先把这处地方记下再说。”他猜测嵩山派既是先将恒山派这群弟子抓起来,却又不直接杀掉,看来是想以这些弟子威胁定静师太。
至于要威胁定静师太什么,那自然是不言而喻的,除了五岳并派一事,难道恒山派还有其他什么值得嵩山派如此大动干戈的吗。
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恒山派弟子,凌靖从窗户上跃了出去,在对面的围墙上轻轻一点,纵上了屋顶。
弓着身子穿行片刻,已经看到了先前屋中那老者的行踪,当即缀在了那人身后,紧紧跟着。
正行之间,忽听得前面屋上有衣襟带风之声,忙在屋脊边一伏,便见十来名汉子互打手势,分别在一座大屋的屋脊边伏下,和他藏身处相距不过数丈凌靖尽量将自己的气息压到最低,毕竟这些人看起来武功都不弱,如今双方的距离又是这么近,若是一个不慎,岂不是被他们发现了行踪。
只是停下片刻,便见定静师太率领着三名弟子正急匆匆的向这边赶来,根据系统扫描过来的画面,那三个弟子当中有一个正是仪琳,还有一个却是之前给自己送过信的小姑娘。
他见定静师太只是带了三个弟子便冲向这边,心中暗道了一声不好,定静师太武功高明,在江湖上的一代高手当中也算得上一把好手,若是她一直不离开“南安客栈”,嵩山派这些人或许会忌惮她的武功,反而不敢直接冲入客栈中拿人。
但她一旦离开那里,那么留在客栈中的弟子岂不是危险了?
凌靖眼中蓝光不停闪烁,“南安客栈”离他现在所处的地方,已经超出了十丈范围,中间起码隔了数十丈远,他也没法儿弄清楚那边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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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恒山派先后已有二十多人被迷药弄倒,那留在客栈中的又还能有几人?
便在此时,只听前面的老者低声道:“待会那老尼姑过来,你们七人在这里缠住她。”这老者声音沙哑,语调怪异,声音传入耳中,有一股十分粗糙的感觉。
那边定静师太带着三个弟子很快便奔到了近处,正是先前凌靖离开的那处小院,但见院中一片寂静,黑沉沉地既无灯火,亦无声息,定静师太厉声喝道:“魔教妖人,有种的便出来决个死战,在这里装神弄鬼,算什么英雄好汉?”
停了片刻,听院中无人回答,飞腿向院子的大门上踢去。喀喇一声,门闩断截,大门向内弹开,院内一团漆黑,也不知有人没人。定静师太仗剑冲入院中,但见一排漆黑的房屋,却不敢再贸然闯进,叫道:“仪和、仪清、于嫂,你们听到我声音么?”
她叫声远远传了开去,过了片刻,远处传来一些轻微的回声,回声既歇,便又是一片静寂。
定静师太回头对仪琳三人道:“你们三人紧紧跟着我,不可离开。”
提剑绕着这排屋子奔行一周,没见丝毫异状,纵身上屋,凝目四望,又再奔行起来。其时微风不起,树梢俱定,冷月清光铺在瓦面之上,这情景便如昔日在恒山午夜出来步月时所见一般,但在恒山是一片宁静,此刻却蕴藏着莫大诡秘和杀气。
定静师太空有一身武功,敌人却始终没有露面,当真束手无策。
凌靖眼见定静老尼姑在房顶东奔西驰,速度奇快,却始终未曾进去下面那间屋子,暗中叹了口气,心想:“你只需走进屋中,便能发现你的弟子,怎地到了这时候反而没有先前那般果决了?”
然而便在定静师太拐入西首那间屋子的房顶之时,忽然从一处阴暗的墙根处跃出几个黑影,手中灰布一扬,仪琳等三人登时软倒在地。
原来仪琳三人轻功太弱,根本跟不上定静师太的速度,只能在院中继续留守,哪想定静师太刚拐入另一处的房顶,立时便有敌人出来放了迷药。
几个黑影拖着仪琳三人的身子轻轻往黑暗中走去,定静师太依旧是一无所觉,但凌靖却是再也没办法继续等下去了。
恒山派别的人他倒是可以完全不在乎,但仪琳却是万万不能出事的。
他摸了摸腰间的平安符,就是为了送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给自己,仪琳一个小姑娘竟然不远千里从恒山一路跑到了华山之上,只为亲手将这个平安符交给自己。
凌靖身子轻轻向后一退,没有惊动任何人,数丈之外,那老者依然还是和十余个汉子埋伏在屋脊两侧,等着定静师太走近。
凌靖已经没工夫理会他们,轻轻掠出数丈之后,速度逐渐加快,在一个一个阴暗的角落中一点即过,慢慢接近了先前那处小院。
他料想那几个黑影定然又会将仪琳等人拖入先前那间屋子当中,来到墙外之后,正欲施展轻功,跃入院内。
冷不防,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嗡嗡”声,在系统扫描到的图像中,只见身后数丈之外,一根细小的飞针几乎化作了一道流光,正往自己背心射来。
“谁!”凌靖见这道飞针来的实在太快,当即折过身子,向后一滑,“帝龙古剑”连鞘挡在胸前,只听“铿”的一声,那飞针击在了剑鞘上。
他侧身退开两步,隐入墙角的阴暗处,顿了一顿,随即脚下一点,如猎豹般往前掠出,黑夜中,却“见”十丈之外有一个蒙着面巾的高大身影,右手微微扬起,还保持着出手的姿势。
第236章 又是一个高手(求订阅)
“嵩山派不可能有这么高明的暗器手法,难道又是左冷禅暗中招纳的高手?”
凌靖对嵩山派层出不穷的高手也感觉有些微微头疼起来,无论是先前在山道上带人伏击恒山派的那个领头老者,还是之前在小院中看见的那个领头人,都是武功十分不错的一流好手,就算比不上各大门派当中的中流砥柱,但相差也不会太远了。
“左冷禅到底是怎么笼络住这些高手的?”凌靖微微皱着眉头,旁门左道的高手或许还可以以利诱之,但泰山派的很多上层人物怎么也会被左冷禅给笼络住了?
以五岳剑派泰山派如今在江湖中的声势、地位,那些人究竟还想得到什么?竟然会甘愿跟左冷禅合作。
他心中的念头一转即过,眼下紧紧锁定前面那个黑影,见那人放完一针过后,转身便往西北方向跑去,身子忽高忽低,身法十分飘忽,但与自己的距离却始终保持着差不多十余丈远。
“想诱我上钩么?”凌靖冷冷一笑,脸上露出一抹嗜血的微笑,那人的身法明显十分高明,但却一直保持着这不远不近的距离,目的自然是明明白白了。
“怕的就是追不上你!”
凌靖身子一闪,连续从数间房舍的屋顶掠过,“金雁功”虽然效果不错,但终究只是一门中乘轻功,就算有宗师初级的内力催动,与顶尖高手一比,还是弱了两筹。
若不是前面那人有意放缓了速度,只怕他还真的追之不上。
“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想做什么!”凌靖心知一时半会儿仪琳那边还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这个高手若不先解决掉,恒山派能不能全部活着出去,那就是个大问题了。
清冷的月色中,只见一道青光,一道白光,一前一后,飞速的往东北方向奔去,很快就到了二十八铺的外围。
前面的地形忽然凹下去了一大片,形成了一片凹陷地带,隐隐间甚至还能看见一座座土窑矗立在周围。
凌靖紧追在前面那人身后,忽然却见那人纵身一跃,跳进了那一大片的凹地之中,几个闪身,便到了十余丈外,随后豁然转身,冷冷的矗立在原地,似乎就在等着自己追来。
“嘿!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玩儿什么花样!”
凌靖在凹地的边缘用力一踩,足底劲力到处,碎裂的土块跌入了凹地当中,发出了“咚咚咚”的响声。
在离那人还有五六丈远的时候,凌靖停下了脚步,如此近距离之下,即使不用系统扫描,单只是借着朦胧的月光,他也看清了此人的面容。
只见那人身穿一袭青衣,体型高大,面无白须,也不似嵩山派招揽来的那些旁门左道之士,皆以黑巾蒙面。露出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几乎是在同时,对面那人也用同样的目光开始打量起凌靖,目光似有似无的在他手中的“帝龙古剑”上多看了几眼。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四周只有呼呼的夜风之声,几座土窑在月光的照射下,在地上留下了几团怪模怪样的黑影。
“你就是凌靖?”黑夜之中,忽然一道淡漠的声音从对面那人口中发出,语调不急不缓,听起来似乎还有些细腻。
凌靖微微一笑,但见那人立在原地,凝而不动,微风吹动了他衣衫的边角,看起来十分平静,但便是如此,却给他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似乎对方这个毫不起眼的站姿,随时都能暴起伤人。
他眉头微微一挑,道:“我就是凌靖。却不知阁下深夜将我引到此地,又是为了什么?”
那青袍人的目光又在凌靖脸上逡巡了几次,缓缓笑道:“凌少侠,我把你引到此地,自然是不想让你再插手恒山派的事。不过......”
他脸上露出一抹莫名的笑意,道:“不过少侠难道就不好奇我到底是谁么?”
“呵呵......”凌靖轻笑一声,右手轻轻摸上“帝龙古剑”的剑柄,徐徐的拔剑声传来,在寂静的深夜中,显得十分清晰。
他盯着那青袍人,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微笑,语调十分缓慢的说道:“你是谁不重要,但想要阻拦我保护恒山派的人,那我就只好先送你一程了。”
他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搁,而对面那人似乎又想拖延时间,如果回去晚了的话,那恒山派的人可就危险了。
定静师太虽然武功高明,但左冷禅招纳的那些高手武艺也不赖,若不能及时料理了这人,恐怕迟则生变。
对面那人见凌靖拔剑,微微蹙眉摇了摇头,却见凌靖长剑拔到一半之后,猛然出鞘,一道银光在眼前闪过,他足下猛地一点,几乎化作一条白影,飞扑到了那人面前。
四五丈的距离,眨眼即过,凌靖一剑快若闪电,在空中划过数道曲线,歪歪斜斜的刺向那人。
他的“无招境”已经领悟到了十成的境界,出手之时,招式更加变得诡异莫测起来,这一剑看似连续扫过那青袍人的胸腹几处大穴,但实则根本看不出他到底要刺向何处。
那青袍人眼神微凛,袖袍下,只见他大手一震,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落到了他手中,接着挥出右手,盯着空中转折怪异的剑光,忽然挡在了左肩处。
“铿!”
凌靖一剑似乎是被什么利器挡住,剑身上传来一阵轻微的震颤,随即便觉有一股刁钻的内力,顺着“帝龙古剑”的剑身,冲入了自己右臂。
霎时间,右臂便如被无数根铁针同时刺中了一般,传来一股锥心的疼痛。
“什么内力,居然这么古怪!”凌靖右臂微抬,如果可以使用“隐龙剑气”,自然是不怕被外力侵入体内,但此时“隐龙剑气”还在转化当中,暂时无法动用。
当即默运“吸星大法”的口诀,气行右臂,只是一个小周天循环,便将对方的真气全部划归己用。
凌靖对于异种真气的化解已经算得上是得心应手,更何况适才撤招及时,并未让对方使出太多内力,当即又合身扑上,但见对方右臂微抬,斜指下方,手上似乎还握了什么东西,斜眼一瞥。
“银针?”待看清那人手中的利器之后,凌靖心中微微一震,难道刚才对方就是用一根银针挡住了自己一剑?
他忍不住抬眼又往那青袍人的脸上看去,但手上的动作却分毫不慢,使了半招华山派的“有凤来仪”,忽然又将恒山派的“万花剑法”使了出来,招式似是而非,眨眼间便与那青袍人斗了十来招。
凌靖的招式变幻不定,但那青袍人出手却也十分迅疾,每使出一招,肉眼几乎只能看到一片残像,但没有一招不是挡在了凌靖攻击的必经之路上。
“这人的功力绝对还要在左冷禅之上,以他的武功,怎么可能会被左冷禅给招揽住?”凌靖和那青袍人的身影几乎在凹地中化作了两抹微光,方圆几百丈的凹地当中,时而可见他们的身形一闪即逝,当真是快到了极点。
此时若是有其他江湖中人在侧,定会被这两人施展出来的武功惊的目瞪口呆,此等身手,早就可以开宗立派了。
两人越斗越急,出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凌靖感觉得出对手的武功不过是跟自己在伯仲之间,而且对方速度很快,无论是身法,还是出招的速度,都要高出自己一筹,但是内力波动据系统的探测,只有三千二百点左右,比自己也高不了多少。
“又是一个意境级的高手!”
凌靖越打心中的战意越是沸腾起来,这种实力的高手,如今在武林当中已是极为罕见。就算是五岳剑派武功最高的左冷禅,如果自万门窟一行之后,到现在还没有什么突破的话,几乎是不足畏惧的。
但是眼前这个青袍人,却能跟自己斗得旗鼓相当,正好可以用他来当自己的磨刀石,以磨砺“独孤九剑”。
他停留在十成巅峰的“无招境”已经太久太久,而且武功突破宗师级之后,也只是跟任我行打了一次,但对方最厉害的“吸星大法”对自己却几乎没有什么作用,与任我行相斗下来,领悟的东西其实并不多。
凌靖心中一直有一种压抑感,因为根本找不到一个合格的对手,可以让自己使出全部的实力,但眼前这人却是再好不过的了。
又斗了二三十招,他出剑的姿势已经变得愈发怪异起来,明明是刺向那青袍人腰间的一剑,但最后却刺向了那人的前胸,有时甚至莫名其妙的就一剑刺到了空处,倒似一个醉酒的少年在胡乱使剑一般。
但那青袍人的面色却渐渐变的凝重起来,他今日的任务不过是拖延住这个凌靖罢了,以便配合左冷禅歼灭恒山派的计划,
本以为这凌靖的武功至多也就是左冷禅的水平,自己亲自出手,虽说想杀了他还有些困难,但只是阻碍他救人,却还没有什么难度。
但先前一看到对方出手,便知道自己的情报有误,这凌靖哪里是初入意境的实力,分明能和自己斗的不分胜负。
而且眼下对方的剑法又是怎么一回事?这歪歪斜斜、杂乱无章的剑法,居然好几次险些刺中自己。
第237章 无我无形(求订阅)
青袍人的面色慢慢变得有些难看起来,本来隐隐间还有些看不起左冷禅,这个五岳剑派的盟主,其实武功也算不得是多么高明,不过是初入意境的实力,与自己的师兄也就在伯仲之间。
若非师兄执意要跟左冷禅合作,自己也不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对一个少年人出手。
“但是这凌靖的武功怎么这么奇怪?”
青袍人连续两次折身,这才堪堪躲过凌靖一剑,眉目间露出一丝怒色。他能感觉得出,这少年内力着实不弱,甚至比江湖中许多一代的老怪物还要高明的多,而且他的剑法......
“这是领悟了意境的剑法!”
他自武功大成以来,还从未碰到过剑法如此高明的对手,难怪临行之前,师兄还嘱咐自己一定要小心此子的剑术。
“意境,就是要将一个练武之人的精、气、神,完美的融合到一起。”凌靖心中闪过一丝明悟,“帝龙古剑”从右向左,横扫而出,剑身与地面保持了完美的平行,空气中几乎没有一丝阻力,只是一瞬间,就划过了丈许距离,横扫那青袍人的前胸。
青袍人的身法十分迅捷,足下轻轻一点,高跃而起,如飞鸟般后退数步,凌靖这快似流光的一剑只是扫中对方的衣角,但他脸上却无喜无悲,紧跟着连续踏出数步,紧紧逼迫着那青袍人,一剑斜刺,刺向对方眉心。
“精,是一个武人的精力,凡是练武之人,功力越深,精力自然越是旺盛。气,指的是内家真气,我已经是初级宗师的内力,真气自然远超一流高手。那么,什么是神呢?”
他眼中的神色变幻不定,剑招连绵不断的使出,时快时慢,时而竟又悄无声息,似乎手中的“帝龙古剑”已经融入了空气中,根本无须扭动,便能刺向对方的要害。
“这小子,这小子!!”
青袍人眼中的怒色更甚几分,发现身前这小子在跟自己比斗之时,脸上竟还露出了茫然若失之色,心想,此子肯定还没有出尽全力,简直是欺人太甚。
“小子,接我这招试试!”
青袍人猛地后跃两丈,怒喝一声,身子一闪,竟然分出两道一模一样的身影,从左右奔出,围着凌靖旋转起来。
将到凌靖两侧,身形再次一抖,竟而化作了四道人影,飞速疾奔,将凌靖给围了起来。
凌靖眼中的蓝光急速跳动着,微微蹙眉。
“这是身法太快,所以才留下的残像么?”即使在系统的扫描当中,也只是能看到四道残像,在围着自己飞速疾驰。
看来这青袍人的身法还真不是一般的高明,连系统也只能捕捉到对方的残像而已,至于真身到底是哪个,那就需要自己去判断了。
眼前,四道带着蓝光的身影围着自己飞速旋转,凌靖的目光不为所动,右手持着长剑,斜指而下,身形并未挪动分毫。
“呼!”
陡然间,只见四道残像手上同时爆发出数道寒芒,从前后左右、四面八方,无数尖利的劲气同时射向凌靖周身。
然而凌靖这时却轻轻闭上了眼睛,在系统传回来的图像中,看到这些寒芒乃是一根根银色的细小飞针。
“明白了。以绣花针伤人,又是“葵花宝典”么?”
看来左冷禅果真又是和东厂的人走到一起去了啊,他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江湖上的势力一旦和朝廷中人挂上钩,那所有的争斗就不可能再是江湖儿女的恩怨情仇那么简单了。
江湖中人,一直都是朝廷的眼中钉,因为这一批人,武力很高,但往往却藐视朝廷王法,任意妄为,根本没把朝廷放在眼里,这自然是朝廷最忌讳的地方。
谁能知道东厂一旦助左冷禅一统江湖之后,下一步又会做出什么来。
“左冷禅......”他在心中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此人野心勃勃,为了一统江湖,竟然不惜借助朝廷的力量,若是这件事传到江湖之中,立时便能让他名声扫地,毕竟江湖中人对朝廷二字,也是十分忌讳的。
但以自己现在的名声,就算说出去,又有谁能真正相信?
他嘴角露出一丝自嘲,华山弃徒么,就该有被武林正道排斥、鄙夷的觉悟。
“但这些究竟关我什么事!”凌靖双目微微一凛,脸上露出一丝冷漠之色,这江湖最后变成什么样子,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有人别惹到自己头上,那自己也懒得理会这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事。
所有的念头,在脑中几乎是一闪即逝,面对四面八方射来的无数飞针,他紧闭着双眼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什么才是一个武者的真正的神。就让我来验证一下吧!”
凌靖右手上的“帝龙古剑”轻轻舞动起来,看起来速度极其缓慢,即使在那青袍人眼中,也觉得此子面对自己的无数飞针还敢如此大意,简直与找死无异。
青袍人的身形愈发快了起来,残像上满是层层叠叠的手影,银光闪烁,如是漫天的星辰一般,猛然往凌靖所在的方向坠去。
“精、气、神!系统,开始记录我的精神波动!”
凌靖在脑中低喝一声,猛然睁开双眼,黑夜中,似乎亮起了两点幽幽的蓝光,他右臂轻轻摆动,由下而上,手中的长剑悄无声息,在向上划过的过程中,忽然......消失不见了!
“这是......什么剑法?”凌靖身侧的四道残像齐齐变色,青袍人微微晃动脑袋,往凌靖手上看去,却见他右手前方一片空空如也,似乎从未握住过什么东西。
“但是,那柄剑呢?”青袍人只觉自己的心跳忽然快了两拍,猛然间,只听身旁传来“叮叮当当”络绎不绝的脆响。
一点点寒芒在离凌靖还有四五尺距离的时候,便全部没有了踪影。
“这就是“独孤九剑”第一重意境,“无我无形之境”么?”凌靖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在他的感官中,只觉右臂毫无重量,手中的“帝龙古剑”似乎是融入了另一片时空当中,心念所及,几乎只是瞬间,长剑便能扫到。
“那么,也该是时候结束了吧。”凌靖慢慢折过身子,以自己为中心,五尺见方之内,似乎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所有的银针,到了此处,便会忽然消失无踪。
凌靖徐徐往那青袍人的残像走去。
青袍人左右飞驰,面色阴沉,“原来这人竟是在拿我磨砺剑术么!好有胆魄的小子,居然敢如此小觑我乐施。”
心知此人的剑法已经到了一种鬼神难测的境界,自己就算再怎么出手也困不住他,当即身形一定,四道残像渐渐合一,往后一跃,立在了凌靖七八丈外的一处凸起的土块上。
夜色中,四下一片沉寂,两人只是凝视着对方,并未立时开口说话。
静谧许久,那青袍人才缓缓道:“你这是什么剑法?”声音中竟然有一丝干涩和嘶哑。
凌靖立在原地,手中的“帝龙古剑”又显露出了剑身,淡淡一笑,道:“如果我说是林家的“辟邪剑谱”,阁下相信么?”
青袍人轻轻摇头,道:“林家的“辟邪剑谱”一共有七十二路剑法,招式以奇诡、迅捷著称,但再怎么快,也不可能完全瞒住我的眼睛。”
凌靖微微一笑,呼出一口浊气。世上诬陷他偷学了林家“辟邪剑谱”的人并不在少数,至少华山派上下几乎都有这个想法,就算是师娘宁中则,虽然口头上说相信自己,但是心里难道就没有一丝怀疑么?
没想到,倒是一个敌人,相信自己修炼的剑法不是林家的“辟邪剑谱”。
“你还不走么。你应该知道我的轻功不如你,若是你执意要逃,我就算剑法再好,追不上你,也是没有什么用的。”凌靖冲那人笑道。
青袍人叹了口气,抱拳道:“凌兄弟剑法精深,胆魄过人,实在是让在下大开眼界。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形下相见,在下一定会请凌兄弟痛饮一番。”
“不过如今各为其主,我虽然拦不住凌兄弟,但恒山派那群人可不一定能是左冷禅手下的对手。”
凌靖闻言,目光微微一凝。
那青袍人哈哈一笑,身子倒跃而去,几个闪身就退到了凹地的边缘,大笑道:“凌兄弟,在下名叫乐施,乐善好施的乐施,相信日后我们一定还会见面的。到时候再请教凌兄弟的高招!”
声音渐渐远去,凌靖只见那乐施的身影如一团青光一般,越奔越急,几乎是瞬间就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又是一个修炼“葵花宝典”的高手!”心知修炼“葵花宝典”的人,身法和出手速度都远超寻常高手,自己的轻身武学还只是中乘的“金雁功”,虽然与乐施内力修为相差不大,但是轻功可就要差太多了。
“看来是时候加快进度,得赶紧学会一门至少是上乘的轻功了。”
第238章 嵩山来人(求订阅)
眼见乐施的身形终于化作了一点微不可查的青光,直至彻底消失在眼前,凌靖这才呼出一口浊气,摇了摇头。
“无我无形之境......”今日与乐施这等当世顶尖的高手交战,实在让他获益良多,对于一个武者精、气、神的调和,也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一举将十成的“无招境”推进到了“无我无形之境”。
他握剑的右手轻轻一震,“帝龙古剑”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空气中,一瞬之后,一道银光忽然在他正前方数尺处闪现出来,极其突兀,便如凭空出现的一般。
无声无息,一剑化作星点,刺向了身前的空气当中。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无形。”凌靖心中闪过一丝明悟,在“无招境”之时,“独孤九剑”追求的是招式的随意,让人看不出任何痕迹,但只要是你的剑还在动,自然就不可能将所有痕迹全部抹除掉。
对付普通一流高手,甚至是意境一重天的高手,天马行空的“独孤九剑”确实已经足以应对,但若是超过意境一重天的人,那便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了。
凌靖方才初入意境,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精气神达到了一种圆满的状态,这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如果非要说出个什么来,那就是心意与体内的精和气完全相通,一分的真气,似乎可以发挥出两分的威力。
“好奇妙的境界。”凌靖抬起手中的剑,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虽然外表上看不出什么分别,但自己的气息似乎变得更加内敛了。
“看来这个世界果然已经不是自己熟知的那个笑傲江湖世界了。”
“意境级”几乎是当世高手的一个分水岭,如果没办法踏足意境,终究是落入了下乘,就算内力再怎么深厚,境界上终究是差了许多,无法将自己的实力全部发挥出来。
“但是原本的剧情当中,可没有意境这种说法吧?”微微思忖之时,他足下一点,往二十八铺的方向掠去。
精、气、神完美融合,似乎连轻功也提高了不少,虽然还是比不上乐施那般如鬼似魅的速度,但比之先前还是有了很大的提升。
对于现在所处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他已经不想再去追究,至少这个世界的主线剧情还都在自己的熟知范围之内,只是细节上又生出了许多变化,牵扯进了东厂和锦衣卫两股大势力。
“东厂、锦衣卫......”凌靖抬头看着前方,身形时高时低,在山野丛林中不断飞驰,很快就接近了二十八铺的位置。
这两个势力中的高手都不在少数,今日碰到的乐施明显便是东厂来的高手,也不知这两股势力中还有多少自己未曾知道的高手。
思索中,凌靖已经来到了二十八铺的边缘,身子一窜跃上了一处民房的房顶,几个纵身,飞速往先前离开时的那处小院疾驰过去。
“希望定静老尼姑还能撑得住吧。”他心中微微一紧,先前与乐施相斗,耽搁了不少时间,若非最后领悟了“无我无形之境”,只怕还会跟此人一直缠斗下去。
就是不知定静老尼姑能否在先前那群人手下撑过这段时间。
凌靖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阴沉起来,速度忽然更增数分,渐渐消失在了二十八铺的边缘地带。
定静师太先前在房顶疾驰,想要寻找门下失踪的弟子,但是连续越过数处民居,始终听不到一点儿声息,心中不由更加急躁起来。
在房顶转了几圈之后,心中忽然闪过一丝惊悸,回头一看,才发现门下三个小弟子根本没有跟在自己身后。
她心中一惊,自己先前是关心则乱,竟然没有注意身后三个小弟子已经被自己远远抛在了后面。
“萼儿、绢儿,你们过来。”定静师太连忙往先前那处小院奔去,口中叫着几个弟子的名字。
黑暗中,并没有什么回应,一片月光落在定静师太脸上,将她的脸映照的一片惨白。
定静师太暗叫:“不好!”急冲到先前的小院房顶,叫道:“萼儿、绢儿、仪琳,你们在哪里?”院中月光淡淡,那三个小徒儿却已影踪不见。
当此大变,定静师太不惊反怒,一跃掠上东首的一处房顶,叫道:“魔教妖人,有种的便来决个死战,装神弄鬼,成什么样子?”
她连呼数声,四下里静悄悄地绝无半点声音,她不住口的大声叫骂,但二十八铺偌大一座镇甸之中,似乎便只剩下她一人。
正无法可施之际,忽然灵机一动,朗声说道:“魔教众妖人听了,你们再不现身,那便显得东方不败只是个无耻胆怯之徒,不敢派人和我正面为敌。什么东方不败,只不过是东方必败而已。东方必败,有种敢出来见见老尼吗?东方必败,东方必败,我料定你便是不敢!”
她知道魔教中上上下下,对教主奉若神明,如有人辱及教主之名,教徒闻声而不出来舍命维护教主的令誉,实是罪大恶极之事。
果然她叫了几声“东方必败”,突见一处民宅的屋脊背后跃出七个人影,从两侧往她包抄过来,四面将她围住。
敌人一现身形,定静师太心中便是一喜,心想:“你们这些妖人终究给我骂了出来,便将我乱刀分尸,也胜于这般鬼影也见不到半个。”
可是这七人只一言不发的站在她身周,定静师太怒道:“我那些女弟子呢?将她们绑架到哪里去了?”
那七人仍是默不作声。
定静师太见站在西首的两人年纪均有五十来岁,脸上肌肉便如僵了一般,不露半分喜怒之色,她吐了一口气,叫道:“好,看剑!”挺剑向西北角上那人胸口刺去。
她身在重围之中,自知这一剑无法当真刺到他,这一刺只是虚招。眼前那人可也当真了得,他料到这剑只是虚招,竟然不闪不避。
定静师太这一剑本拟收回,见他毫不理会,刺到中途却不收回了,力贯右臂,径自便疾刺过去。
却见身旁两个人影一闪,两人各伸双手,分别往她左肩、右肩插落。定静师太身形一侧,疾如飘风般转了过来,攻向东首那身形甚高之人。
那人滑开半步,呛啷一声,兵刃出手,乃是一面沉重的铁牌,举牌往她剑上砸去,定静师太长剑早已圈转,嗤的一声,刺向身左一名老者。
那老者伸出左手,径来抓她剑身,月光下隐隐见他手上似是戴有黑色手套,料想是刀剑不入之物,这才敢赤手来夺长剑。转战数合,定静师太已和七名敌人中的五人交过了手,只觉这五人无一不是好手,若是单打独斗,甚或以一敌二,她决不畏惧,还可占到七八成赢面,但七人齐上,只要稍有破绽空隙,旁人立即补上,她变成只有挨打、绝难还手的局面。
越斗下去,越是心惊:“魔教中有哪些出名人物,十之八九我都早有所闻。他们的武功家数,所用兵刃,我五岳剑派并非不知。但这七人是什么来头,我却全然猜想不出。料不到魔教近年来势力大张,竟有这许多身分隐秘的高手为其所用。”
堪堪斗到六七十招,定静师太左支右绌,已气喘吁吁,一瞥眼间,忽见屋面上又多了十几个人影。
这些人显然早已隐伏在此,到这时才突然现身。她暗叫:“罢了,罢了!眼前这七人我已对付不了。再有这些敌人窥伺在侧,定静今日大限难逃,与其落入敌人手中,苦受折辱,不如早些自寻了断。这臭皮囊只是我暂居的舍宅,毁了殊不足惜,只是所带出来的数十名弟子尽数断送,定静老尼却是愧对恒山派的列位先人了。”
刷刷刷疾刺三剑,将敌人逼开两步,忽地倒转长剑,向自己心口插了下去。剑尖将及胸膛,突然“当”的一声响,手腕一震,长剑被荡了开去。
只见一个男子手中持剑,站在自己身旁,叫道:“定静师太勿寻短见,嵩山派朋友在此!”自己长剑自是他挡开的。
只听得兵刃撞击之声急响,伏在暗处的十余人纷纷跃出,和那魔教的七人斗了起来。
定静师太死中逃生,精神一振,当即仗剑上前追杀。但见嵩山那些人以二对一,魔教的七人立处下风。
那七人眼见寡不敌众,齐声呼哨,从南方退了下去。定静师太持剑疾追,迎面风声响动,屋檐上十多枚暗器同时发出。
定静师太举起长剑,凝神将攒射过来的暗器一一拍开。黑夜之中,唯有星月微光,长剑飞舞,但听得叮叮之声连响,十多枚暗器给她尽数击落。
只是给暗器这么一阻,那魔教七人却逃得远了,定静师太凝目望去,只见七人身法也当真了得,只是在民宅房顶起伏数次,便没入了黑暗之中。
只听得身后那人叫道:“恒山派“万花剑法”精妙绝伦,今日教人大开眼界。”
第239章 趁人之危(求订阅)
定静师太长剑入鞘,缓缓转过身来,刹那之间,由动入静,一位适才还在奋剑剧斗的武林健者,登时变成了谦和仁慈的有道老尼,双手合十行礼,说道:“多谢钟师兄解围。”
她认得眼前这个中年男子,是嵩山派左掌门的师弟,姓钟名镇,外号人称“九曲剑”。这并非因他所用兵刃是弯曲的长剑,而是恭维他剑法变幻无方,人所难测。
当年泰山日观峰五岳剑派大会,定静师太曾和他有一面之缘,其余的嵩山派人物中,她也有三四人相识。钟镇抱拳还礼,微笑道:“定静师太以一敌七,力斗魔教的“七星使者”,果然剑法高超,佩服,佩服。”
定静师太微微皱眉寻思:“原来这七个家伙叫做什么“七星使者”。”她不愿显得孤陋寡闻,当下也不再问,心想日后慢慢打听不迟,既然知道了他们的名号,那就好办。余下之人一一上来与定静师太见过,她认得其中两个年岁稍大的人是钟镇的师弟,也是“嵩山十三太保”当中的成名人物,至于余下之人,便都是些嵩山派二代弟子了。
定静师太还了一礼,问道:“钟师兄,你们是什么时候到了二十八铺的?可有见到我门下那些弟子?”
先前见嵩山派一行人明显早就伏于一侧,但却迟迟不肯出手相助,非得等到自己束手无策,正欲挥剑自刎之时,才一一现身。
这分明就是想看自己出丑,心知自从左冷禅当上五岳剑派的盟主之后,嵩山派一直行事都十分狂妄,但此时门下弟子生死不知,若有嵩山派的人相助,想要寻找门下失踪的弟子,自然就更容易了。
若是依她往日的性子,就算是死了,也不愿在这种情形下向嵩山派的人低头的,但此时门下弟子的安危才是最紧要的事,至于自己的脸面,又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当下略微平息了一下心境,这才问出了声。
钟镇将长剑缓缓收入剑鞘,笑道:“魔教妖人诡计多端,深知师太武功卓绝,力敌难以取胜,便暗设阴谋,将贵派弟子尽数擒了去。师太也不用着急,魔教虽然大胆,料来也不敢立时加害贵派诸位弟子,咱们下去详商救人之策便是。”声音十分诚恳,说着又左手一伸,请她下屋。
定静师太点了点头,一跃落地,钟镇等跟着跃下。
落地之后,钟镇径直向西走去,说道:“在下引路。”走出数十丈后折而向北,来到仙安客店之前,推门进去,说道:“师太,咱们便在这里商议。”
他两名师弟一个叫做“神鞭”邓八公,另一个叫“锦毛狮”高克新,都是在江湖中成名已久的人物,也是嵩山派的中流砥柱,“嵩山十三太保”当中的高手。
三人引着定静师太走进一间宽大的上房,点了蜡烛,分宾主坐下。
弟子们献上茶后,退了出去,高克新顺手便将房门关上了。
钟镇和定静师太坐在桌前,缓缓笑道:“我们久慕师太剑法恒山派第一……”
定静师太打断他的话,摇头道:“不对,我剑法不及掌门师妹,也不及定逸师妹。”
钟镇微微一笑,道:“师太不须过谦。我两个师弟素仰英名,企盼见识师太神妙的剑法,以致适才救援来迟,其实绝无恶意,谨此谢过,师太请勿怪罪。”
定静师太心意稍平,见三人站起来抱拳行礼,便也站起合十行礼,道:“好说。”
钟镇待她坐下,又说道:“我五岳剑派结盟之后,同气连枝,原是不分彼此。只是近年来大家见面的时候少,好多事情又没联手共为,致令魔教坐大,气焰日甚。”
定静师太微微皱眉,暗忖:“这等紧要关头,我恒山派数十弟子尚还生死不知,说这些闲话作甚?”
她心中已经有些不愉,本以为嵩山派会看在五派同盟的份上,帮恒山一派度过此难关,但见钟镇一脸的不急不缓,分明是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钟镇瞥见定静师太的脸色,眼神微微一动,笑道:“左师哥日常言道“合则势强,分则力弱。我五岳剑派若能合而为一,魔教固非咱们敌手,便是少林、武当这些享誉已久的名门大派,声势也远远不及咱们了”。”
“左师哥他老人家有个心愿,想将咱们有如一盘散沙般的五岳剑派,归并为一个“五岳派”。那时人多势众,齐心合力,实可成为武林中诸门派之冠,不知师太意下如何?”定静师太在钟镇脸上看了几眼,皱眉道:“这种事钟师兄跟我说可没有什么用,敝派一应大事,自有掌门师妹做主。眼下还请钟师兄拆派人手,帮贫尼寻找门下失踪的弟子要紧。”
她心中愈发觉得嵩山派此行未必就是安了什么好心,这姓钟的三句话中,就有两句话不离“五岳并派”之事,但话虽说的好听,若是一旦将五派合并,我恒山一脉自此不就断绝了传承么。
定静师太心中雪亮,暗自冷哼了一声,这件事别说掌门师妹不会答允,就算掌门师妹真的同意了,自己和定逸师妹又岂能让恒山派就此断送在自己手上。
钟镇和颜悦色的道:“师太无须着急,今日恒山派遇到危难,我嵩山一派又岂能袖手旁观。恒山派的事,自然就是我嵩山派的事,说什么也不能让贵派诸位弟子受了什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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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静师太点点头,道:“如此可就得多谢钟师兄了,却不知钟师兄眼下有什么高见,可有什么线索?”
她心中着急门下弟子的安危,这才肯耐着性子和钟镇虚与委蛇,只盼此人是真的知道些什么,可以让自己想出办法救出恒山派的弟子们。
钟镇哈哈一笑,道:“师太剑法精深,已经深得恒山绝学的精髓,此番又有我和两位师弟助阵,魔教小小毛贼,又岂敢真的对恒山派的诸位弟子无礼。这件事,咱们还需从长计议,不过眼下却有一件关乎武林正道存亡的大事,需要师太鼎力相助。”
定静师太见这人始终顾左右而言他,分明是想借自己门下弟子的安危,来威胁自己同意“五岳并派”之事,心中当真是又气又急,直气的浑身一颤,冷冷道:“钟师兄,这“五岳并派”一事,你休要再提。这件事别说贫尼本就做不了主,就算我真的想要考虑,也需先将我门下弟子解救出来再提。”
“师太此言差矣。”钟镇微笑道:“解救恒山派弟子固然是刻不容缓的,但我武林正道的生死存亡,难道师太就一点都不关心么?”
“哦?”定静师太冷哼一声,早已失去了耐心,讽道:“难道五岳并派便能扬我正道之威,一举将魔教铲除么?”
“这是自然。”钟镇脸上露出一丝傲然之色,道:“左师兄宏图大略,没有一日不想将魔教这个毒瘤给除去。只是我嵩山一派势单力薄,少林、武当两派声威虽重,但却淡泊名利,轻易不肯出手。”
“只需我们五派合一,自然会实力大涨。左师兄一心为了武林正道着想,常言“恒山派定静师太佛法精深,武艺亦是冠绝五岳剑派,若是五派合一,这掌门之位,自然是要定静师太来做的”。”
说到这里,微微一笑,道:“就是不知师太对左师兄的提议,有何意见?”
定静师太哈哈仰天一笑,冷冷道:“左盟主的赞誉,定静实在愧不敢当。不过钟师兄既是无意相助恒山,那贫尼也就不叨扰了。”
说罢,径直站起身,袖袍一拂,便往客栈堂中的大门走去。
“师太这是要去哪里?”钟镇见定静负气离开,却只是慢条斯理的看着她的背影,喊道。
定静师太身形微微一顿,却未曾回头,只是淡淡道:“贫尼心忧门下弟子的安危,自然是要救人去的。”
“那师太想要去哪里救?”钟镇笑着问道。
定静师太此时离堂中的大门不过数步之遥,闻言也不禁露出一丝踌躇,暗忖:“是啊,我对魔教贼子的行踪一点也不清楚,又该去哪里找我那些弟子?”
一时间,只能沉默不语。
钟镇微微一笑,和声道:“师太不如还是坐回来说话,据我嵩山弟子回报,那些魔教贼子在左近可有一处老巢,在下料想恒山派的诸位弟子,多半就被藏在那个地方了。”
定静师太闻言心中一振,急忙回过身来,几步抢到那桌边,双手合十道:“烦请钟师兄相告,我恒山一派定当感激不尽。”
钟镇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定静师太急欲知道那魔教贼子的巢穴,复又坐了下来。
“相救恒山派的弟子不过是举手之劳,师太就算不说,我钟镇也是义不容辞的。不过先前在下所提的那件事,却不知师太意下如何?”
定静师太霍地站起,脸色发青,道:“你......你......你这......”她听钟镇竟然处处以门下弟子的安危相逼,无非是想逼自己同意五岳并派之事,但左冷禅野心勃勃,这种事,事关恒山一派的传承,又岂能轻易答允。
第240章 小人(求订阅)
定静师太勃然变色,面色铁青,钟镇却微微一笑,道:“师太稍安勿躁,切莫以为在下是乘人之危,逼迫师太答应此事。”
定静师太怒极反笑,道:“钟师兄既然自己说出了口,那就无须贫尼再多说了。你这不是趁人之危,那又是什么?”
“话可不能这么说。”钟镇的表情依然没有丝毫变化,道:“师太若说钟某趁人之危,可着实有些过了。我五岳剑派虽然结盟,但终究有门户之别,贵派是恒山派,敝派是嵩山派,钟某虽然也关心恒山派弟子的安危,但这件事却是刀头舔命之事,就算钟某愿意出手相助,但门下的师弟、弟子们可就不好说了。”
“如此说来,若是贫尼不同意五岳并派之事,那钟师兄和嵩山派的各位朋友就要袖手旁观了么?”定静师太反唇相讥。
钟镇道:“话可也不是这么说,在下奉掌门师兄之命,赶来跟师太商议这件大事。其他的事嘛,未得掌门师兄的命令,在下可不敢胡乱行事。”
“师太莫怪。”
定静师太闻言气的脸色煞白,钟镇此举不仅是趁人之危,而且还是落井下石,看他的样子,如果自己不同意左冷禅的五岳并派之事,只怕他们连魔教在此地的巢穴也不会告知自己。
她心中怒极,“碰”的一声,在桌角一拍,站了起来。
桌子的一角被她拍落了一大块,碎裂的木屑洋洋洒洒的落向地面。定静师太面色煞白,眉目间满是怒色,重重的冷哼一声,提步便往大门处走去。
只听“碰”的一声,大门被定静师太含怒踢开,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钟镇这一次倒是未再出言喊住定静师太,只是坐在原地,微微皱了皱眉。
高克新见定静师太含愤离开,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往桌子这边走近几步,坐了下来,低声道:“师兄,这定静老贼尼如此不识抬举,我们是不是......”
伸出手掌在脖子上一抹,做了个“杀人灭口”的手势,脸上满是凶狠之色,道:“左师兄的计划可是不容有失的。”
钟镇看了他一眼,并未立时答话,眉头却又皱的更紧了两分,另一位“嵩山十三太保”当中的高手邓八公也冷笑着走了过来,尚未坐定,便在桌子上重重一拍,道:“师兄,这个时候你还犹豫个什么劲,左师兄为了五岳并派,已经不惜和东厂的人合作到了一起,若是咱们此番不能料理了恒山派,岂不是让那些朝廷鹰犬看了笑话么?”
“两位师弟稍安勿躁。”钟镇的性子在三人中最为沉稳,而且也是这次设伏清除恒山派的领头人,在派中向来深得左冷禅的看重。
他沉吟了片刻,终于抬起头来,缓缓道:“定静老尼不识抬举,既然她不同意左师兄的提议,那自然就没有再活下去的必要了。”
脸上闪过一丝浓浓的杀机,心想,恒山派的掌门人定闲师太一直对五岳并派一事百般推诿,若不是此人太过顽固,我嵩山一派也不至于会对恒山派赶尽杀绝,毕竟一旦促成这件事,恒山派也将会顺理成章成为五岳派的一股实力。
按照左师哥的意思,如果定静这个恒山派大师姐同意五岳并派的话,不妨就可以把她推上恒山派掌门之位,但这人既然如此不识抬举,可就怪不得我们心狠手辣了。
想到此处,钟镇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厉芒。
定静师太出得门来,只觉金风扑面,热辣辣的脸上感到一阵清凉,寻思:“那姓钟的说道,魔教在二十八铺左近有一巢穴,本派的女弟子们都失陷在那里。不知此言有几分真,几分假?”
彷徨无策之中,踽踽独行,其时月亮将沉,照得她一条长长的黑影映在青石板上。走出数丈后,又停步寻思:“单凭我一人之力,说什么也不能救出众弟子了。但这嵩山派的人明显心怀不轨,我又岂能再向他们求援?”
定静师太立在原地,踌躇不定,她的武功虽高,但此时却根本不清楚敌踪,纵使有千般怒意想要发泄,也根本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定静师太?”便在此时,一个清冷的的声音忽然在她右上角的屋顶处响起,定静师太心中一惊,不想竟有人欺身到了自己近前,而自己却一无所觉。
她脸色忽然一变,连忙急退数步,右手按上剑柄,这才抬头往右上角望去。
一片冷淡的月光当中,只见一个身材颀长的青年正立在那处的民宅房顶,月色之下,只见他脸上罩着白巾,只露出了眉眼。
定静师太一见此人,顿时心中一喜,此人不正是先前在山道上义助恒山派的那位青年高手。
她连忙双手合十,道:“原来是少侠在此,定静方才失礼了。”
凌靖点点头,算是回了一礼,此时仪琳等人都不在侧,他就算说话也不怕会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当即跃下房顶,低声道:“师太可是在寻找恒山派失踪的那些弟子?”
定静师太闻言,顿时又惊又喜,急道:“少侠可是见过我那些弟子?”
凌靖微微一笑,道:“师太还记得先前仪琳他们失踪的那处小院吗?”
定静师太微微一怔,忽然“啊”了一声,道:“少侠,莫非我那些弟子都被关在那处小院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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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实在觉得匪夷所思,先前自己在那小院四周的房顶几经徘徊,分明没有听到一个弟子的回应。
凌靖点点头,笑道:“她们中了敌人的迷药,都被关在那小院正中的一间房内。不过那迷药实在太过厉害,在下无法将他们一一救醒,就是不知师太可有什么办法?”
心想,恒山派在疗伤方面一直冠绝五岳剑派,想来其他方面的医术,也该是不差的。
定静心急火燎的点了点头,道:“多谢少侠提醒,如果只是迷药的话,贫尼还有些办法。时间紧迫,贫尼心忧门下弟子安危,就不与少侠多叙话了。不过恒山一派,一定永记少侠的大恩大德。”
抱拳行了一礼,急匆匆的便从街巷中疾驰往东而去,脚步声越来越远,只见她转过几个街角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影踪。
凌靖看着定静师太的身形消失在街角当中,这才回过头来,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南安客栈”,只见一点火光正从客栈大门里露了出来,在周围无穷无尽的黑暗当中,显得异常显眼。
“嵩山派的人,终于出现了么。”
他脸上露出一抹杀机,先前他与乐施交手过后,虽然已经马不停蹄的往二十八铺这边赶来,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那小院周围早已没有了人影,若不是此时二十八铺万籁俱寂,只有这南安客栈中灯火通明,他还真不好找到定静师太的影踪。
之前他悄悄潜伏进“南安客栈”,偷听了钟镇和定静师太等人的对话,直到定静师太负气离开,这才跟了出来,将仪琳等人被困的地点告知了她。
“下面是该料理你们这群老鼠了......”白色的面巾下,凌靖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冷笑,他可就是一直在等着嵩山派这群幕后黑手走到前面来。
钟镇三人虽然能将定静师太期欺瞒过去,但对自己而言,他们又还有什么秘密可讲。
提步缓缓往“南安客栈”那方走去,月光下,一道长长的黑影落在了小镇街道的左侧。
当凌靖步入客栈大门之时,钟镇三人都还围坐在桌前,堂中点了两盏烛火,三个人的身子都是微微前倾,似乎是在低声商量着什么。
凌靖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站在门内,目光淡淡的看着这三个人。
隔了许久,钟镇三人这才忽然发现大门处,不知何时已经有一个白巾蒙面的青年立在那里,正目光冷冷的看着自己三人。
“谁!”
钟镇面色一变,被人欺身到了近前,自己三人竟然还全然未觉,也不知这人到底已经在门外站了多久。
他连忙一拍腰间的剑鞘,一抹银光从腰间射出,抬手一握,长剑登时落入手中。
左右的高克新和邓八公也是倏然变色,自己三人的功力已经不弱,但这青年居然能够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竟然看不出一丝征兆,此等武功当真是可敬可怖。
凌靖一言不发,眼中露出一丝淡淡的嘲讽,只见那三人都从桌旁慢慢走了出来,从左中右三面慢慢朝自己围了过来。
钟镇三人面色凝重,心知此人的武功定然十分高明,虽然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门口,但自己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此人的存在一般,如非先前偶然抬头,发现了他,只怕自己三人还一直不知道有人就站在一旁。
“好可怕的人!”
三人心中皆是一紧,暗自猜测这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把自己的气息收敛到如此地步,此等武功,估计连掌门师哥都还有所不及。
第241章 克敌(求订阅)
钟镇三人朝门口越走越近,但越是离那门口的青年越近,便越是觉得此人身上的气息几近于无,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此人就站在自己三人面前,只怕永远都不会知道,这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在离那青年还有六七步的时候,钟镇面色凝重的对高克新使了个眼色。
高克新微微点头回应,忽然飞扑而出,从凌靖左侧袭来,邓八公则将手中长鞭一卷,带着凄厉的历啸之声,卷向凌靖右臂。
而钟镇这时却是趁机往前直掠了出去,手中银光一片,凌厉的杀机牢牢锁定凌靖的眉心。
凌靖依然不为所动,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原地,气息全无,似乎就连眼神也未曾波动一下。
高克新来的最快,此人外号“锦毛狮”,动作迅捷当真也如狮虎猛兽,只见他左爪一探,手上刚猛的劲气几乎撕裂了空气,抓向凌靖小腹。
右手食指和中指前伸,点向凌靖腰间要穴。
这三人几乎是同时出招,从三个方向袭向凌靖的周身要害,若是普通的一流高手,此时除了暂避其锋之外,只怕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但凌靖只是淡淡轻轻扫了钟镇三人一眼,见高克新左右双手合击,当即运转“吸星大法”,一身浑厚的内力在小腹和腰间凝聚。
随即他又冷笑了一声,身子微微一震,衣衫之内,只见小腹处和腰间登时爬满了绿色如网状一般的绿色线条,看起来便如蜘蛛网一般。
高克新最先欺身上前,左爪猛地抓到凌靖腹部,只听一声闷响,高克新的左手在凌靖腹部衣衫处抓出了五个大洞,但手指方一触及凌靖腹部的皮肤,顿时面色一白,只觉内力竟然在源源不断的往对方体内倾泻而去,而且指尖居然开始泛起了黑色。
他的右手本来是点向凌靖的腰间,但此时却忽然软绵绵的垂了下去,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从手臂开始,接着是上半身,双腿,接连瘫软下去。
“吸星大法,这是吸星大法!”高克新心中大骇,想要大叫提醒两位师兄,奈何此时浑身无力,动了动嗓子,却连半点声音都发布出来。
他心中无比骇然,又觉从左臂开始,身体已经渐渐麻木起来,而自己的手掌竟然开始变得发黑浮肿。
凌靖自始自终都没有理会这个“锦毛狮”高克新,但见他已被自己的“吸星大法”吸住,一股内力正源源不断的涌入自己体内,流经腹部经脉,汇入丹田之中,再经周天循环,散入奇经八脉,自己的内力正在不断增强着。
他的浑身上下都传来一阵淡淡的灼热感,心知这是内力正在增强的征兆,心中无比舒畅。
“看来这“吸星大法”用的多了,还能使人上瘾啊。”他心中微微一动,忽然间,右臂上被邓八公的长鞭卷中,鞭上布满倒刺,已经勾破了自己的衣衫。
“好歹毒的武器!”这鞭上布满倒刺,若是挂在普通人身上,只需轻轻一拉,便能撕下一大片血肉,实在是歹毒无比。
“嵩山派号称名门大派,贵为五岳剑派之首,想不到门下之人竟会使用这种歹毒兵刃。”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右臂上忽然金光一闪,皮肤上如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那鞭上的倒钩划在右臂的皮肤上,竟发出了“铮铮”之声,声音十分干涩,听起来让人分外难受。
邓八公手上用力,长鞭往后一拉,料想此人如此大意,定要让他废掉手臂,哪想那人手臂上竟如铁块一般,长鞭在那人手臂上一滑,只是撕下了几片衣袖。
“这人的硬功竟然如此了得?”邓八公心中一惊,他这长鞭上的倒刺乃是寒铁所铸,锋锐无比,以往也不知有多少高手在此神鞭下饮恨,但今日怎会遇到一个硬功如此了得的高手。
邓八公一击不成,长鞭一扫又卷向凌靖的左腿。
恰在此时,钟镇的一剑也已经刺到了凌靖的眉心,剑光凌厉,来势极快,但钟镇脸上却满是凝重之色,因为他分明瞧见对方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之色。
钟镇本来对自己这一剑有十足的把握,而且眼下也已经快要刺入对方眉心,就算是武艺再高之人,难道就能躲得过去么?
他心中忽然变得有些没底起来,但这一剑乃是全力施为,此时又岂容他自己有半分的犹豫。
剑上声势不减,一股锐利的剑气在凌靖眉心处形成了一小块皮肤的凹陷。
“铿!”
便在此时,钟镇耳边忽然响起一声脆响,随即剑上一股巨力传来,长剑登时被荡了开去,而且手臂上传来一阵酸麻,虎口处更有鲜血在缓缓淌下。
“这......”钟镇心中巨震,回想方才自己使出的那一剑,明明已经快要刺入对方眉心,怎地忽然又被荡了开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心中十分不安,连忙后退两步,再往那青年身上看去,见他的长剑似乎未曾出鞘,但自己的师弟却左手紧贴在那人腹部,手背上一片乌黑,居然瘫软在了地上。
“师弟!”这时,他也顾不得方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了,连忙又抢攻上去,长剑变换不定,连刺凌靖的左胸和右肩。
“嗯?”邓八公听到钟镇的惊呼,这才发现高克新似乎是被对方给制住了,可是眼前此景当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先前明明是高克新在抢攻,一爪探上了对方小腹,怎地转眼之间,就瘫软在了地上。
“这人当真好生邪门儿!”邓八公脸上满是慎重之色,长鞭扫向对方腿上,却被对方一脚踢回,而且此人腿上劲力之强,实乃生平仅见,险些便让自己的长鞭脱手飞了出去。
钟镇强攻上前,邓八公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往左前掠出数步,长鞭一抖一震,竟直直的射向凌靖左眼。
“雕虫小技!”凌靖脸上闪过一抹冷色,双手齐动,霎时间,两手几乎化作两抹幻影,右手在眼前屈指一弹,邓八公的长鞭登时被弹飞出去,撞在了一旁的柜台上,将柜台打翻在地。
左手飞快摸上剑柄,手腕轻轻一动,“帝龙古剑”凭空消失,只听“当当”两声连响,钟镇手上巨震,面色煞白之际,忽然胸口处,鲜血狂涌。
“这是......这是什么剑法!”钟镇胸口中剑,登时气息一弱,手臂软绵绵的垂了下去,但眼中却满是惊骇莫名之色。
他本来就是一个使剑的好手,人送外号“九曲剑”便是恭维他剑法了得,变幻莫测,但方才分明没有看见对手出剑,但自己怎会感觉是连续接了对方三剑,其中两剑将自己的剑招化解,最后一剑竟莫名其妙的刺中了自己胸口。
钟镇胸口中剑,登时身受重伤,踉跄着退了两步,便即摔倒在地上,胸口处,鲜血缓缓淌下,在地上形成了一大滩血迹。
“师兄!”
邓八公心中大急,如今两个师兄弟先后中了敌人的诡计,受了重伤,自己一个人可该怎生办才好。
他没有看清凌靖到底是如何出剑的,“无形之剑”别说他们这些只是一流的高手,就算是普通的意境一重天高手只怕短时间内也参之不透,其中的奥妙又岂是他们所能理解的。
邓八公抢进几步,满脸恨色的往那青年脸上看去,手中长鞭急挥,扫向对方面门,继而双足连踏,往前冲出,伸手便要去抓高克新。
“自讨苦吃!”
凌靖一见邓八公去抓高克新的肩膀,顿时不屑一笑,此时高克新被自己以“吸星大法”吸住,若是有人跟他连在一起,身体一旦接触,真气自然想通,又怎能逃得过“吸星大法”的吸力。
他抬手一把抓住邓八公的长鞭,之后便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待邓八公抓住高克新的肩膀之时,体内“吸星大法”的运行速度陡然更快几分,顿时便见邓八公脸色大变。
“怎么回事!”
邓八公手刚一抓到高克新肩膀上,立时便感觉内力在源源不断往高克新体内流去,他心中一惊,本想撒手,却发现高克新肩膀上传来一股难以抵御的吸力,竟把自己的手掌牢牢的给吸在了上面。
凌靖这时却哈哈一笑,高克新和邓八公的内力着实不弱,都是当世一流,两个高手源源不断的给他体内输送内力,世上又还能去哪里找此等好事。
“系统,调出我现在的内力数据。”
眼中蓝光一闪,四围属性全部跳了出来,只见“内力属性”一栏,数字正在飞速上涨,很快就跳到了二千六百一十三点,而且按照这种趋势,只怕很快就能突破二千八百点。
“高手的内力,果然才是“吸星大法”最好的补品啊!”
凌靖暂时没有出手去取高克新和邓八公的性命,毕竟一旦身死,武人体内的真气就会自动散去,到时候自己岂不是足蓝打水一场空了。
还是先把他们的内力吸干再说。
邓八公和高克新瘫软在地,丝毫不能动弹,钟镇则是重伤倒地,身侧流了一地鲜血,生死不知。
只是眨眼间,“嵩山十三太保”当中的三个成名人物便尽皆落败,若是此事传到江湖上,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第242章 吸星大法的缺陷
“吸星大法”以空洞的方式吸人内力,自身丹田容量越大,则吸力越强,能吸纳的内力也越多,凌靖曾经被少林寺五位高手连续月余一直以内力输入体内,本身丹田的容量已经被扩充到了极大的地步。
少林寺武功博大精深,五大高僧都是江湖中最顶尖的一流好手,尤其方生大师,更是已经有了接近宗师的实力,只是佛法修为似乎还没到一定的境界,这才未能领悟“意境”,但一身功力已属当世罕见。
他曾经集少林寺五大高僧的内力于一身,纵然因为重置内力属性之时,丹田容量被缩减了百分之二十,但眼下体内的真气却依然没有达到极限。
邓八公和高克新的内力源源不断的被凌靖吸入体内,两人皆是软到在地,面色煞白,神情甚是惊怖,偏生这时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是片刻之间,凌靖的内力已经突破了二千七百点,而且他可并没有现在便立时收手的打算,似乎不把邓八公和高克新两人的功力全部吸个干净,他便誓不罢休似的。
静默了片刻,陡然间,却见凌靖忽然双眼微微一缩,浑身震颤,突然便将高克新和邓八公两人震飞了出去。
高克新和邓八公在地上连续打了几个滚,接连撞翻了堂中的桌椅之后,“碰碰”两声,摔在了客栈大堂中的墙壁上。
“吸星妖法!这人竟会使吸星妖法!”
邓八公和高克新皆是面无血色,只觉浑身软绵绵的,竟提不起一丝气力,“吸星大法”的恶名在他们这些老一辈的成名高手眼中,绝对是催命符一般的狠毒武功,凡是中此功者,轻者功力全失,重则性命不保,绝对是当世最阴损的武功。
两人方一落地,便急不可耐的感受了一下自身的丹田,竟发现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体内真气居然只剩下一半不到了,境界只是瞬间便跌落了下去。
邓八公和高克新一脸的惊骇,却也十分奇怪,为何这人会只吸走自己一半的功力?
而此时,凌靖自己却也并不好过,他心中担心许久的吸星大法隐患,终于在吸纳了两个一流高手一半的内力过后,开始发作起来。
顿时间,只觉玉枕穴和膻中**真气鼓荡,犹如脱缰的野马般,在穴道内四下冲撞,直震得他身体都开始麻痹起来。
本来“吸星大法”吸人内力需要有两个步骤,第一是吸功,第二则是融功。
吸人内力虽容易,不过是将敌手的功力吸入丹田之内,暂时贮存起来,丹田容量越大,则能吸入的内力越多。
但这第二步融功,却暴露出了“吸星大法”极大的缺陷。
“丹田有气,散之于任脉诸穴。”这句口诀说来容易,但随着凌靖吸入体内的异种真气越来越多,这第二步“融功”却已经开始出现反噬了。
“玛德,天底下果然是没有免费午餐这种好事儿的。”
凌靖强提一口气,将体内躁动的真气暂且压制住,但觉气血翻滚,浑身鼓胀,连双目中都隐见一条条血丝。
“难怪任我行习练“吸星大法”这么多年,也就只是中级宗师的水平。”凌靖目光闪动着,想到。
看来还是自己把这门半成品的绝学级武功看的太高了,如果能毫无限制的一直吸人内力,那任我行岂不是早就天下无敌了。
他十分清楚,以自己现在的内力水平,这还完全不是自己的极限,但这“吸星大法”第二步的“融功”过程若是不能及早解决,只怕日后吸入的异种真气越多,祸患就会越大,方才只是发作了一次,自己身上数处大穴到现在都还在隐隐作痛。
静立了片刻,凌靖缓缓将丹田内的真气直接散去,他没有敢继续再将这这些功力融入自己的经脉当中,毕竟以现在的时机来看,可不是什么练功的好时间。
“真是可惜了!”他心中微微一叹,两个一流高手一般的功力,若能全部吸收,内力估计能直接增加一千点,但现在自己才融合了两百多点内力,便不得不将这些异种真气给尽数散去,当真是十分可惜。
过了片刻,气息稍平之后,凌靖终于抬起头来,目光冷淡的看了瘫倒在地上的邓八公和高克新一眼。
邓八公后心抵在墙上,脸上再无半分血色,看那蒙面人目光扫来,颤声道:“江湖上盛传,魔教前任教主复出,你......你......便是任教主......任我行么?”
虽然他瞧这蒙面人露在外面的半张脸,看起来年岁并不大,但“吸星大法”这等阴毒的武功,江湖中便只有任我行一个人会使,也未曾听说过此人曾有什么关门弟子,而且任我行功力精深,就算驻颜有术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那么,此人多半就是前些时日在江湖上搅风搅雨的任我行本人了。
凌靖漠然的看了邓八公一眼,一言不发,提步缓缓走到瘫倒在地上的钟镇面前,在腰间的剑鞘上轻轻一拍,一抹银光闪过,“帝龙古剑”瞬间切开了钟镇的喉咙。
钟镇浑身剧颤了两下,随即脑袋一歪,气息渐无。
“你......”邓八公和高克新两人又惊又怒,心想,这个任我行出手狠辣,又身负歹毒无比的“吸星妖法”,难道今日我三人便要全军覆没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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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及此,顿时心中惊惶起来。
凌靖如今确实是要行斩尽杀绝之事,反正嵩山派中绝对没有什么好鸟,杀了他们也算是为江湖除害了。
一滴滴鲜血从“帝龙古剑”的剑尖处滴下,他一步一步走近邓八公二人,身上的杀意毫不收敛。
晋入“无我无形之境”以后,他对自身精、气、神的掌握已经达到了入微的地步,气息收敛时,任谁也看不出他居然身负武功,但一旦将自身的气息外放,登时就会形成一种无形的气场,便如当日在思过崖密洞之中那般,风太师叔一经施展出“独孤九剑”的意境,整个密洞似乎都落入了他的掌控之中。
“看来风太师叔的境界远比我想象的还要高出许多啊。”回想起当日风太师叔出剑的情形,即便是现在的自己,只怕也接不住他一剑,那种无所不能的掌控,绝对不止是无我意境第一重。
随着凌靖的脚步,鲜血在地上留下了一条血色的长线,他每踏出一步,脚步声虽是不轻不重,但邓八公和高克新二人便会跟着脚步声随之一震,似乎这脚步声还能影响自己的心跳一般,竟平白生出一种窒息的感觉。
“这个人好可怕!”
两个人看着越来越近的“任我行”,心神巨震。便在此时,只见大堂通往二楼楼梯的拐角处,几道银光飞射,径直射向那人后心,邓八公和高克新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
“乐施!”凌靖面色一冷,眉宇间露出一丝讽色,其实乐施到底是何时潜伏进客栈中的,他都“看”的清清楚楚,只是见此人一直没有动手,自己才懒得理会他,但如今既然出手了,那就只好再比过了。
当即迅速转身,眼见几道银针飞来,手中长剑顿时往前一绞。
破箭式!
这细小银针的威力和速度虽然远超一般的寻常暗器,但终究还是不可能脱出暗器的范畴,但凡暗器者,又岂能逃过他手中的“破箭式”。
“帝龙古剑”的剑尖精准无比的飞速挑过几道飞针,只听“叮叮叮叮”数响,数道银针陡然变向,全部往邓八公和高克新两人射了过去。
邓八公和高克新面上的喜色登时僵硬住了,眼见暗器射来,但如今他们手足俱是无力,又岂能避的过去。
“乐兄,看来你这名字果然没有取错,乐善好施,乐于助人,果真才是乐兄的本性。”凌靖哈哈大笑一声,猛地往二楼楼梯的拐角处跃去,在空中连踏几步,已经踏上了楼梯的扶手,抬手一剑,悄无声息的刺出。
“碰!”拐角处的一块木板被刺了个透,却见一个青色的人影如风一般从那里飞了出来,往一楼的大堂落去。
此人尚未落入地面,反手便射出数枚银针,将高克新和邓八公面前的暗器打落。
“哼!”
凌靖心知此人暗器手法高明,高、邓二人竟然被他救下,当即冷哼一声,在楼梯扶手上用力一踏,返身扑回,挺剑往乐施身上刺去。
“我们走!”乐施的面色有些阴沉,仗着身法的高明,连续后跃数步,先后抓住了高克新和邓八公的肩膀,转身便往大堂西侧的窗户跃去。
“想跑!给我回来!”
凌靖身法终究不如乐施高明,连续使出几次“无形之剑”都落了个空,但见对方抓住两人便往窗户上跃去,当即将“帝龙古剑”扔回剑鞘,抬起两手,成爪状,往后猛的一吸。
“呼!”
惊人的吸力从他双掌中传来,大堂中顿时杂物乱飞,全都往他掌心飞去。
乐施三人受此吸力,身形不由为之一顿,邓八公面色剧变,急道:“这人是前魔教教主任我行,小心他的“吸星妖法”!”
乐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不屑。
第243章 消失(求订阅)
乐施手上提着二人,即便是以他的武功,兀自感觉身后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直让他的身法都有些滞涩。
“原来他还学会了“吸星大法”!”
乐施心中微微一沉,“吸星大法”这等绝世武功,威力几乎不在自己修炼的“葵花宝典”之下,而且此人的剑法......
他其实最忌惮的还是这个凌靖诡异莫测的剑法,出剑、收剑根本看不着丝毫痕迹,就是拆档起来,也根本无从下手。
“这个人实在是不简单,看来回去之后,还需向师傅禀明此事。”
他背上的衣袍已经全部向后鼓了起来,带着嵩山派的两个人,本就对他的身法有一定的影响,生怕此时那凌靖又会借机冲上来对自己动手。
乐施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之色,忽然将左手中的高克新往后一抛,飞起一脚踢在他腹部。
“师弟!”邓八公实在没料到这个东厂的盟友竟会突然将高克新给抛了出去,惊骇失色,陡然间,却听高克新惨叫一声,被“任我行”吸到了手中。
“咦!这么果断!”凌靖心中也是微微一惊,将高克新吸到手中之后,直接就捏断了他的脖子,扔到墙角,脚下一点,又往窗户边飞掠过去。
然而乐施的速度却比他更要快上许多,用高克新阻了他片刻,身后吸力稍减,当即一跃从窗户上跳了出去。
当凌靖追到窗口之时,只见窗外夜幕深深,一片惨白的月色落在街道上的青石板上,反射出莹莹的光辉,却哪里还有乐施的影子。
“跑的可真够快的。”凌靖冷冷一笑,倒也并不如何着恼,“嵩山十三太保”当中的三人已经有两人死在自己手上,而且那个钟镇还是左冷禅的心腹,这两个人的死,只怕也足以让左冷禅心疼好一阵子了吧。
他没有继续再追击乐施,心知以此人的轻身功夫,自己就算追出去,多半也只是徒劳无功罢了,当即摇了摇头,转身穿过客栈的大堂,从大门处走了出来。
夜凉如水,整个二十八铺寂静的如一个死镇一般,除了他自己的脚步声之外,再也听不到一丝声息。
凌靖微微蹙眉,镇上的居民好像是听说会有大队山贼前来劫掠,提前一日便全部撤离了出去,牲畜、财物,一应值钱的东西全都带在了身边,也难怪这里会如此静谧,连鸡鸣狗叫声也听不到了。
“还是先去看看恒山派的人吧。”没有看到定静师太和仪琳等人归来,他心中始终还是有些难以安定下来,当即沿着青石板路,一路往东北方向行去。
中间,他刻意又从“南安客栈”这里绕道去了“仙安客栈”,只见客栈内的几盏灯火依然未曾熄灭,只是人影全无,似乎定静师太等人并未回来过。
“奇怪。”凌靖心中忽然觉得有些不妥,以恒山派这群人的个性,如果真的全部平安无恙,定静师太不可能不给自己留下一个口信,毕竟自己也算得上是恒山派的救命恩人。
“不会是又出了什么事吧。”他脸上微微一沉,一跃跳上房顶,举目一望,四下皆是黑沉沉的,连先前囚禁恒山派弟子的那座小院,也未见一点火光。
凌靖在房顶上疾驰而过,不及片刻,便来到了那处小院的外面。
他站在旁边一处民宅的房顶上,但见小院中一片清冷,先前囚禁恒山派弟子的那个房间大门虚掩,跟据系统扫描回来的图像,却见房间内空无一人,连定静师太也不在此处。
“到底怎么回事?”
凌靖一跃跳入院中,走上几步,左袖一挥,两扇木门都被推开了。
进入房中,只见房间内的桌椅、屏风都被推翻在地,地上满是碎裂的白瓷碎片,显然是桌上的茶壶被人摔碎了。
凌靖眉头紧皱,轻轻闭上双眼,开始仔细扫描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陡然间,在右上角的墙角处,发现一道醒目的鲜血痕迹,地上还有一只青色的布鞋,似乎是恒山派弟子留下的。
他缓缓走到墙角,在那处血迹上摸了摸,手上沾了几滴鲜血。鲜血已经冰凉,隐隐间还有些粘稠,显然受伤之人离去已经有不少时间。
“难道嵩山派的人已经对恒山弟子下了毒手?”想到此处,凌靖心中不由微微一跳,此行嵩山派到底派了多少人过来,他是全然不清楚的,若除了钟镇三人之外,嵩山派还有其他高手在这里,那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希望仪琳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才好。”凌靖拾起墙角的布鞋,从房间的侧门走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还没发现恒山弟子的尸首,那便还有一线希望。
几步从小院的后门走出,沿着镇上的街巷一路搜寻到了小镇的尽头,凌靖眉头越皱越紧,忽然纵身上屋,朝四下望去。
其时朝暾初上,白雾弥漫,树梢上烟雾霭霭,极目远眺,两边大路上一个人影也无,突然见到南边大路上有一件青色物事,相距远了,看不清楚。
但一条大路空荡荡地,路中心放了这样一件物事,显得颇为触目。他纵身下屋,发足奔去,拾起那物,却是一只青布女履,和怀中的那一只一模一样,只是尺寸有些不同罢了。
他看着这青布女履,神情一动:“是了,看来嵩山派只是将这些恒山弟子给转移走了。不过这些女弟子倒也聪明的紧,还知道给我留下点儿线索。”
一路上并未发现恒山派弟子的尸首,又见连续两处地方都留下了恒山弟子的布鞋,心知若是嵩山派的人动手杀人,绝不可能会在路上留下这些东西,心中微微松了一松。
当即认准了道路的方向,根据恒山派弟子留下的线索,一路往南疾驰,奔出十余里之后,道路渐渐崎岖,两旁树木丛生,已经鲜少再见有生人路过。
又赶了几里路,在一旁的灌木丛中又找到一顶青布帽子,正是恒山弟子所戴的。
“看来确实是走的这条路。”
凌靖认准了方向,一直走到了晌午,一路上倒是发现不少恒山弟子留下的线索。晌午时分,见路旁有一个小店,便走了过去。
开店的店家是一个身材有些壮硕的大汉,一脸憨厚,皮肤黝黑,见凌靖走进店中,当即小跑上前,拿下肩头的白巾,在桌上擦了擦,笑道:“客观,要吃点什么吗?”
凌靖点点头,坐了下来,点了一些酒水小菜过后,又问道:“店家大哥,今日你可曾见过有好几个出家人路过这里?”
那大汉想了想,道:“好几个倒是没见过,不过一个倒是见过的。有一个老师太路过小店,也跟客观问了一样的话呢?”
“哦?是么。”凌靖眼神微微一动,看来定静师太也是发现了恒山弟子已经被人转移走,先行一步追了过去。
草草用过饭菜,凌靖又沿着道路往南疾驰。可是直赶到天黑,始终没见到定静师太和恒山派众人的踪迹。一眼望去尽是长草密林,道路越来越窄,又走一会儿,草长及腰,到后来路也不大看得出了。突然之间,西北角上隐隐传来兵刃相交之声,凌靖眼中蓝光大盛,循声奔去,奔出数十丈,眼前忽地大亮,十数枝火把高高点起,兵刃相交之声却更加响了。他加快脚步,奔到近处,只见数十人点了火把,围成个圈子,圈中一人大袖飞舞,长剑霍霍,力敌七人,正是定静师太。
圈子之外躺着数十人,一看服色,便知是恒山派的众女弟子,凌靖见对方个个都蒙了面,当下扯了面巾遮住面容,一步步的走近。
众人都在凝神观斗,一时谁也没发见他。
定静师太以一敌七,身形在七人的包围圈中辗转腾挪,看起来极为矫健,但浑身上下却已经满是鲜血,连脸上也溅了不少猩红的血迹,同时左手使剑,看来右手已然受了重创,此刻也不过是在强自支撑罢了。
仪琳等恒山派弟子尽皆醒了过来,均是一脸焦急的看向定静师太,只是这群弟子都被缚住了手脚,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徒自忧心罢了。
凌靖自然看得出定静师太如今不过是强撸之末,当下不敢再耽搁,忽然从灌木丛中一窜而出,当先奔近仪琳等恒山弟子所在的地方,刷刷两剑,干净利落的解决了两个看守之人。
周围举着火把的蒙面人微微一顿之间,凌靖又已连杀二人,忽然只听一众蒙面人齐声呼喝,数柄大刀齐齐往凌靖身上砍来。
远处的定静师太一见那少年高手又赶来助阵,当即心中大感振奋,心想这是天都不愿亡我恒山一脉,有这个高手护持,定能保得门下弟子无恙。
当即奋起余力,长剑连连点出,将七名蒙面高手拖住。
凌靖见这些大汉齐齐招呼过来,当即冷笑了一声,长剑点出,连中七人手腕,兵刃落地之声响起一片,陡然间,却见他手腕一抖,长剑瞬间隐没,忽然间,剑气四射,“嗤嗤嗤”声连响,七个大汉尽皆惨叫着摔了出去。
第244章 伤逝(求订阅)
凌靖使出“无形之剑”以后,顿时如收割稻草一般,将身周的蒙面人斩尽杀绝,地上的恒山派弟子们见他手中空无一物,竟如此神奇般的杀伤敌手,尽皆有些呆了,也不知这到底是什么神奇的武功。
“师姐,这是什么武功?”年岁稍小的秦娟脸上还挂着泪痕,此时正一脸呆愣的看着场中那少年高手,对一旁的仪和问道。
“我......我也看不出来。”仪和脸上微微一红,低声道。
她在恒山派二代弟子当中,武艺最为高强,但此时也丝毫看不清那高手到底是怎么出剑的,那种速度,以她的功力,根本连哪怕一丝痕迹都看不清楚。
秦娟微微哽咽了一下,随即一声惊呼,道:“啊!师傅......师傅快不行啦!”
恒山派众弟子陡然一惊,往定静师太那方看去,只见她右肋处一片血红,长剑低垂,身子摇摇欲坠,显然又受了重创。
“大侠,求求你,快去救救我师傅吧。”秦娟一脸的泪痕,带着哭腔喊道。
凌靖一剑抹杀了最后一名蒙面大汉,听到秦娟那个小姑娘的声音,微微一怔。转过头来,正好看见定静师太勉力抬起一剑,挡住一个蒙面人的一枪。
凌靖毫不停留,在恒山弟子中几个连闪,长剑隔开了他们身上的绳索。
当即又长身急掠,冲入七人阵中,先前为了以防这些蒙面人拿恒山派弟子性命做威胁,他才不得不先将那些人给解决了,不想才片刻之间,定静师太又受了重创。
眼见这少年高手冲入阵中,定静师太脸上微微露出一抹欣慰,勉力拆档几下,便见那少侠两手急挥,长剑和剑鞘一起舞动,快的看不到一点儿迹象,随即便听“啪啪啪”数声连响,那几个蒙面人相继大穴被点,僵立不动了。
一个白头发的蒙面人见机的快,当机立断退开了两步,逃过了凌靖的剑鞘横扫,忽然浑身一颤,道:“你、你是谁?”
凌靖不发一言,冷冷看着此人,认得这人便是昨日在二十八铺当中,带头囚禁恒山弟子的那个老者。
脚下一滑,往前掠出,半途中,反手挥出一剑,剑气爆射,另外六人的喉咙处相继中了一剑,鲜血四溅之下,惨叫着跌了出去。
“阿弥陀佛!”定静师太似乎觉得这少年实在有些太过残忍,虽是敌手,但下手也未免太过狠辣了一些,忙念了个佛号,微微蹙眉。
凌靖没有理会定静师太,出家人便是这没来由的慈悲心肠让人觉得难以理喻,别人都欺负到了跟前,要拿你的性命,你还有心思替他们哀悼,当真是不知所谓。
那白发老者使一杆铁杖,见那白巾蒙面的人一剑当胸刺来,不敢大意,先前几个兄弟莫名其妙就被此人给点倒,他心中自然大是警惕,当即将铁杖横于胸前,连挑带打,守中带攻,往凌靖小腹处点去。
凌靖一剑刺出,本是普普通通的剑法,不过剑到中途,招式使到一半,忽然“帝龙古剑”凭空消失,身子往左微微一侧,避过那人铁杖,长剑无声无息的穿透了那人的胸膛。
白发老者轰然倒地,脸上兀自带着十分错愕的神情。
最后一个敌人被凌靖杀掉,定静师太身子晃了几下,再也支持不住,一跤坐倒。
秦绢等弟子已经奔到近前,叫道:“师父,师父!”秦绢将本门治伤灵药服侍师父服下,但见定静师太的脸色还是一片惨白,却没有丝毫好转。
另外四名女弟子拾起地下的火把,围在定静师太四周,众人见她伤重,都是脸有忧色,默不作声。
定静师太胸口不住起伏,缓缓睁开眼来,看着凌靖道:“少......侠,不知......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凌靖微微皱眉,眼见定静师太目光茫然无神,出气多,入气少。心知定静师太伤势极重,只怕已经难以挽回,先前她力斗七个一流好手,若非心中牵挂着门下弟子的安危,只怕早已经支撑不住了。
眼下敌手已经全部被自己毙掉,心神松懈之下,只怕是不成了。
他转头微微看了仪琳一眼,只见她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中满是泪光,看向定静师太的神色中,满是担忧和难过。
凌靖微微低下头,低声道:“在下无门无派,适逢其事,所以才会出手。”声音十分低微,一旁的恒山派弟子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定静师太脸上勉强挤出一抹微笑,道:“少侠,我......我只怕是不成的了,不过......尚有一事相求,希望......少侠答允。相烦足下将恒山派......这......这些弟子们,带......带......”她说到这里,呼吸急促,隔了一阵,才道:“带到福州“无相庵”中......安顿,我掌门师妹......日内......就会赶到。”
凌靖微一沉吟,这件事就算定静师太不说,他也不可能放任这帮恒山派弟子单独再往福州赶去,如今定静师太的伤势已经难以挽回,此次护送任务已经算是无法圆满了,如果这些恒山派弟子再出点儿什么事,那损失最大的还是自己。
“师太请放心,只要在下不死,一定将恒山派的各位高徒安全送到福州“无相庵”。”
定静师太微微一笑,神情终于彻底松懈下来,道:“阿弥陀佛,这副重担,我......我本来......本来是不配挑的。少侠的......大恩......大德,贫尼没齿难忘。”说到最后,面上带着慈祥的微笑,但呼吸声却渐渐消失了。
“师太!师太!”凌靖心中微微一跳,连忙去探她鼻息,但觉气息全无,已然是离世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恒山派群弟子放声大哭,荒原之上,一片哀声,几枝火把掉在地上,逐次熄灭,四周登时黑沉沉地。
凌靖往后退开几步,耳中全是恒山群弟子的哭号之声,此时虽无光亮,但这些恒山弟子的神情却被他“看”的清清楚楚,定静师太的亲传弟子秦娟几度哭的晕厥过去,若非一旁的仪琳扶着她,只怕早就摔倒在了地上。
他心中也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安静的退到一旁的树下,也不去打扰这些恒山弟子,开始闭目调息起来。
第245章 后续(求订阅)
凌靖在树下调戏了约莫有一刻钟,忽然眉头微微一动,睁开了双眼,耳边不时还是有恒山弟子的哽咽声传来,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一众恒山弟子一如先前一般,只是围着定静师太的遗体,六神无主,便是平素脾气最为火爆,主意最多的仪和,这时也不禁红着眼眶沉默了下去。
“这样下去可不是什么办法。”凌靖从树下站了起来,几步走到恒山众弟子前面。
这些恒山弟子一日不到达福州城,这次的护送任务便一日不算完结,那么他自己也难以分身再去处理别的事情。
如今自己的两个红粉知己都还处在水深火热当中,他自然不可能有太多时间耗在恒山派这里。
“咳!”凌靖走到这些恒山弟子面前,但她们兀自还未曾察觉,当即轻轻咳了一声。
一些女弟子终于转过了头来,仪和、仪清、仪质、仪真等几名为首的弟子都向他合十行礼,说道:“贫尼等俱蒙大侠搭救,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师伯不幸遭难,圆寂之际重托大侠,此后一切还望吩咐指点,自当遵循。”
显然先前定静师太的遗言都被她们听在了耳中,就是不知凌靖刻意压低了嗓音之后,有没有被仪琳给认出来。
凌靖轻轻点了点头,又微不可查的扫了仪琳一眼,见她脸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神情,复又斟酌沉吟起来。
要护送这群恒山弟子去福州城,那是理所当然之事,但到底要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呢?
如果一旦暴露身份,这群恒山派的弟子有所抵触又该怎么办?
仪和等人见他只是矗立良久,但却一句话也不说,心中不由忐忑,如今师伯逝世,正值彷徨无助之际,如果这个大侠抛下她们不管,她们也不知能不能活着到达福州城。
凌靖沉吟片刻,便回过神来,微微抬头,便见一双双充满希冀的眸子都看着自己,他微微一笑,心知这群恒山派弟子只怕都成了惊弓之鸟,若无自己的护持,只怕都没有人能拿定主意,是否继续前往福州城。
他点点头,说道:“我会一直护送你们到福州“无相庵”与你们掌门会合。不过此刻天还未亮,你们不如就先在这里歇息几个时辰吧。而且......”
凌靖微微偏过脑袋,视线越过几个恒山弟子,看着地上定静师太的遗体,缓缓道:“而且定静师太的遗体,我们也不能就这样带着上路的。”
他的嗓音本来十分柔和,但自从领悟了“无我意境”之后,一言一行之中不自觉的就会带着一丝淡淡的压迫感。
恒山派弟子一听到他说话,不禁微微一滞,随即都露出惊喜交加之色,唯独仪琳浑身一震,只是呆呆的看着那人的侧脸。
一旁的仪和倒是并未曾察觉到什么,毕竟她只是跟凌靖在衡山城中浅谈过几句,到现在已经时隔两三年之久,脑子里已经没有了什么记忆。
仪清等人急忙点头谢道:“多谢大侠。”踌躇了一瞬,又道:“我们......我们想把师伯的遗体火化之后,再带回恒山去,不知大侠意下如何?”
凌靖应了一声,道:“嗯。这些事情你们自己处理就好,不必再问我。”侧过头来,只见仪琳眼中满是泪光,正定定的看着自己,巴掌大小的清秀小脸上满是震惊和复杂之色。
凌靖微微叹了口气,几步走到仪琳身侧,见她身子向后一缩,微微颤抖,便停住了脚步,不再逼近,只是笑道:“小师姐,我们又见面了。”
“你......你是......”仪琳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神情甚是激动,甚至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嘘!”凌靖伸出两指,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却见一旁的仪和等人都是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和仪琳。
当即柔声道:“小师姐,我们去那边说会儿话吧。”伸手指了指先前自己休息过的那株大树。
仪琳被一众师姐妹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连忙点了点头,手忙脚乱的跟凌靖到了一旁去。
“仪和师姐,他们......他们.......”仪质看着凌靖和仪琳的背影,惊讶道:“仪琳师妹怎么会和大侠认识?”
定静师太逝世之后,恒山派弟子已经隐隐以仪和为首,听到仪质问话,好几人都不由竖起了耳朵。
仪和皱了皱眉,思忖半晌,也觉得甚是奇怪,心想,仪琳小师妹平日里一直在山上修行,从小到大只离开过山门两次,怎地又会跟这个大侠认识?
她始终未能记起凌靖的声音,也根本未曾将他往华山派那个弃徒身上想。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仪和眉头微蹙,看着那边大树下两个模糊的身影,说道。
“原来仪琳师妹竟然跟大侠认识,这下我们可就能放心啦。”一众恒山弟子都微微松了口气,师伯的离世对她们打击很大,前路坎坷,如果没有一个武功卓绝的人带领她们,真不知能不能全部活着到达无相庵。
“师姐,我们还是快将师傅的遗体火化了吧。”秦娟倚在一个中年女尼的怀中,眼眶通红的说道,自始至终目光都没有从定静师太身上挪开过分毫。
虽然她心中对师傅十分不舍,但如果放任师傅的遗体摆在这里,便是对她老人家的大不敬,这才对仪和提醒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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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和回过头来,在秦娟的脸上轻轻摸了摸,叹了口气,道:“小师妹,别太难过了。师伯在天有灵,想必也不想看到你如此伤心难过的。”
见秦娟只是咬着嘴唇,怔怔的流泪,不禁又轻叹了一口气,招呼了几个师妹,去搬动师伯的遗体。
凌靖和仪琳来到一旁的树荫下,仪琳的脸上兀自还挂着泪痕,显得有些拘谨,低声道:“凌......凌师弟,是你,对不对?”
她微微仰起小脑袋,看着蒙着白巾的凌靖,诺诺道。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认出我的。”凌靖微微一笑,伸手取下了脸上的白巾。
此时天边已有微光,借着这淡淡的光芒,仪琳终于看清楚了面前之人的面容,忽然眼眶一红,咬着嘴唇轻轻抽泣起来。
“额,怎么哭了?”凌靖有些不知所措,连忙卷起衣袖在仪琳脸上擦了擦,道:“小师姐,你别光顾着哭呀。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仪琳破涕为笑,脸上微微一红,低头道:“对不起。”
凌靖见她终于不再哭了,呵呵一笑,其时天边的微光落照在仪琳的脸上,让她本就纯美的俏脸显得愈发动人起来,凌靖心中一动,笑道:“哎呀呀,不得了,小师姐适才泪水泛滥,居然将我的衣袖淋了个透。这天寒地冻的,我穿着这身衣衫,岂不是要冻得个两手发冷,脚底发寒。”
仪琳听他说话,信以为真,脸上更是羞怯、惭愧起来,低声道:“对、对不起,凌师弟,我不是故意的。”
“哎,真是个傻丫头。”凌靖见她居然将自己的玩笑话当了真,也不禁叹了口气,忍不住柔声道:“骗你的,怎么这种话你也当得真。”
“嗯?”仪琳眨了眨眼睛,抬起头来,但却丝毫没有着恼之色,似乎这个单纯的小尼姑从来就不知道生气为何物一般,道:“哦,原来你是骗我的,那这下你可冻不着啦。”
“嗯。说得对......”凌靖苦笑一声,心知这丫头毕竟涉世未深,又因为从小在恒山长大,不通人情世故,心思实在太过单纯,这时候居然都还在担心自己。
“对了,小师姐,我先前在二十八铺当中发现你们被迷倒在一个小房间内。怎地转眼便被带到了这里?”他心中始终还是有个疑惑,自己通知定静师太前去救人,前后离自己发现恒山派等人踪迹的时间,也没有相隔太久,怎地转眼之间,她们便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而且搜遍整个小镇也未曾发现踪影。
仪琳偷偷瞧了他几眼,这才微微低下头道:“我们给迷倒后人事不知,后来那些贼人用药汤灌醒了我们,松了我们脚下绑缚,从镇后小路上绕了出来,一路足不停步的拉着我们快奔。走得慢一步的,这些贼子用鞭子抽打。天黑了仍是不停,后来师伯追来,他们便围住了师伯,叫她投降……”说到这里,喉头哽咽,似乎是想起了定静师太,不由哭出了声。凌靖思忖片刻,道:“原来另外有条小路,怪不得片刻之间,你们便走了个没影没踪。”见仪琳又掉下眼泪,闻言宽慰了几句,道:“小师姐,节哀顺变。眼下最紧要的还是要赶快送你们去无相庵和定闲师太她们会合,而且这次的伏击没有你们想象的那般简单,一切还需小心行事。”
“嗯,凌师弟,你会陪我们一起去福州么?”仪琳也是识得轻重的,见凌靖说到了要紧事,连忙强自压下了心中的难过。
“那是自然。”凌靖点点头,笑道:“让你跟着这群恒山派的师姐师妹们一起赶路,我可不怎么放得下心。”
第246章 福州(求订阅)
仪琳脸上一红,只觉心中忽然快速的跳动了一下,耳根发热,低声道:“凌师弟......”
“嗯?什么?”凌靖听到仪琳如蚊蚋般弱小的声音,不由看了她一眼,笑道。
仪琳的目光有些躲躲闪闪,脑袋快垂到了胸前,退了一步,道:“没、没有什么......我只是......只是想谢谢你。”
凌靖摇头一笑,道:“谢我你干嘛退这么远,怕我把你给吃了么?”
仪琳闻言一愣,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连续退出了四五步,一想起适才心中闪过的那个想法,不由脸上发烧,急忙道:“凌师弟,我、我要去师姐她们那里了。”
说罢,低着脑袋,逃也似的离开了。
凌靖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
这一夜,恒山派弟子将定静师太的遗体火化之后,将骨灰装入一个陶罐之中,准备带回恒山安葬,期间定静师太最宠爱的小弟子秦娟几度哭的晕厥过去,而凌靖这时也只能叹着气,远远的立在一旁。
虽然对这个恒山派的一代高手并无什么好感,但定静师太能为门下弟子做到这种地步,甚至不惜牺牲了自己的性命,这一点也着实让人佩服。
次日一早,众人打点好行装,再次拔步往南而行,凌靖始终蒙着面巾,不让其他人瞧见自己的真实面目,毕竟自己华山弃徒的身份在江湖正道之中流传甚广,如果被人发现恒山派弟子和自己混在了一起,闲言闲语总是少不了的。
所幸这一路上倒是颇为平坦,并未再遇到什么埋伏。两日之后,凌靖护送着恒山派一群人进了福州城中,在城东的一处角落,终于发现了一座叫“无相庵”的寺庙。
“总算是该结束了吧。”凌靖站在街口,看着眼前一座有些破旧的大门,门上面的牌匾上“无相庵”三个大字写的分外清楚。
他长舒了一口气,眼见一众恒山弟子到达这里过后也不由露出放松的神情,不由微微一笑。
许多恒山派的女弟子上来与他一一道别,神态甚是感激,与他们而言,这个大侠便是他们恒山派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他的护持,只怕自己等人连二十八铺都出不去的,只是可惜还是没能救得了定静师伯。
凌靖与众人别过,恒山派弟子很快便进入了“无相庵”中,当最后一人走上前来之时,凌靖当先笑着说道:“小师姐,你多保重。”
皱眉沉吟了一瞬,又道:“如果有机会的话,小师姐不妨提醒定闲师太,一定要小心嵩山派的人。”
仪琳点了点头,只是轻咬下唇,看着他不说话。
凌靖见恒山派其他弟子都已经走了个干净,这才摘下脸上的面巾,笑道:“如果日后遇到什么麻烦事,可以差人把口信带到这个地方,到时自有人会联系我。”
当下把自己在开封府的住处告知了仪琳,那个地方有平一指等人照看,如果有什么口信传到哪里,平一指等人自然有办法联系自己。
“嗯。我知道了。”仪琳的声音有些低沉,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保重。”凌靖却似乎完全看不出仪琳在想什么一般,哈哈笑了一声,道了声“保重”,转身便往街角走去,走了几步,很快便没入了人群当中。
仪琳在“无相庵”的门口矗立半晌,看着他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挪动身影。
凌靖从“无相庵”离开之后,在城东的某处繁华街市上随处找了个酒楼,在二楼要了一个靠窗的座位,点了酒菜之后,便坐了下来。
“系统,这次护送任务是出了什么问题了吗?怎么还没有提示任务完成?”凌靖坐在窗户边上,看着窗外鳞次栉比的房屋,眼中却没有丝毫光芒。
“当前主线任务“恒山之殇”的完成进度并未达到百分之百,所以暂时无法给予宿主提示。”系统冷冰冰的在他脑中回应道。
“什么?不是吧。”凌靖有些无语了,往口中灌了一杯酒,心想,此次除了定静师太不幸遭了嵩山派的毒手之外,这恒山派的其他弟子可全部都已经安全到达了福州城的,难道嵩山派还敢在熙熙攘攘的福州城直接对恒山派动手不成。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似乎是自己漏掉了哪一拍,不过想了片刻,始终没有想的透彻。又问道:“系统,按你的意思,难道这福州城对于恒山派来说,也不是安全的吗?”
问完之后,便微微皱起了眉头,嵩山派在正道之中乃是响当当的名门大派,若是在福州城中直接动手,那岂不是自砸招牌,往自己身上抹黑吗?
到时能不能灭掉恒山派还不好说,但若是这件事一旦泄露出去,整个江湖正道只怕都要群起而讨伐之了。
“左冷禅不至于会这么蠢吧。”
“福州城,安全系数92,根据精确估算,恒山派在福州城中遇袭的几率为0.73126%。”
“这也能算的出来?”凌靖顿时有些无语了,系统的神通广大,真是难以让人揣测,居然连这种事情都能用几率来解释。
心中着实觉得有些荒诞,但对于系统的话也不是不信,毕竟一直到现在为止,系统也还没犯过什么错误。
“既然在福州城中遇袭的几率几乎为零,那到底又会出什么事呢?”凌靖越想越觉得有些头疼起来,隐隐间,觉得自己似乎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脑中却只有一条模模糊糊的线索,却始终都抓不住。
便在这时,只听楼下的街道上传来一个男子轻柔的声音,语音柔和,但隐隐间又透着一丝丝尖细,听起来让人觉得十分不舒服。
“师姐,师姐,你等等我啊。”
凌靖靠在窗边,手上举着酒杯,微微低头往下看去。只见街道前方一个身穿湖绿衫子,翠绿裙子的婀娜身影正快步往前走去,身后一个身穿淡黄色长袍的青年正追赶在后面。
第247章 向阳巷老宅(求订阅)
“师姐,不如我们去那里的酒楼喝几口酒吧?”淡黄长袍的青年几步追到那女子身旁,一点堆笑的问道。
这青年模样俊俏,脸上似乎还施了一层薄薄的脂粉,如果离得近了,甚至还能闻道他身上有一股胭脂香味。
那女子微不可查的往旁挪开了一些,秀眉一蹙,淡淡道:“你忘了我爹爹说过的话么。”
女子的动作并未逃过青年的双眼,脸上一丝阴沉之色一闪即逝,随即又笑道:“师傅说,要咱们这几天别在城里胡乱行走,以免招惹是非。不过咱们只是在街上随意逛一逛,喝杯酒罢了,遇到江湖中人,咱们远远的避开便是。”
“那你便自己去吧。回去过后,我娘找我还有事。”女子微微扫了那青年一眼,便又往街道前面走去。
青年矗立在原地,看着那女子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阴霾之色,但很快又堆起笑脸,小跑着追了过去。
“林平之.......”凌靖坐在窗边,看着楼下街市上的那一幕,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以他现在的功力,那一男一女的对话自然逃不过他的耳朵,不过看到林平之对岳灵珊的殷勤姿态之后,不由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之色。
这小子心里在算计些什么,他自然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此子为了练好武功,以找青城派的余沧海和“塞北名驼”木高峰算账,已经是有些不折手段了,不过难道他以为讨好了岳灵珊,岳不群就会将“紫霞秘籍”传授给他么。
“真是天真。”想必到这时候,在林平之眼中,岳不群都还只是一个正直、严厉的君子师傅,却不想此人从衡山城收他为徒开始,便已经在打他的主意了。
“呵呵,难得来福州城一趟,这名震天下的“福威镖局”又怎么能不去看一看呢。”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想要去“福威镖局”走一趟,或许是因为岳灵珊,又或是因为师娘,总之,华山派如今就驻扎在“福威镖局”的旧址,他知道那里的有些人,自己始终是放不下的。
凌靖在酒楼里自斟自酌,许多本该不属于他的记忆纷纷跳了出来,愈发让他的心情好不起来,酒越饮越多,越饮越快,喝的醉了,便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当凌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酒楼中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客人还在吃饭,看他们的装束,应该是赶路的旅人,错过了晚饭的时间,才会在这个时候到酒楼落脚。
凌靖缓缓从桌边坐起,抬头在二楼扫了一眼,脑袋中微微还有些头疼,知道是醉酒之后的后遗症。
缓缓运功,将最后一丝醉意逼出体外,这才渐渐清明过来。
街市上的行人已经稀少,间或会有打更的人路过酒楼下面,手上的铜锣传来清亮的声音。
“是时候去看一看了。”凌靖下楼结过了酒钱,顺着街道往西而行,转过几个拐角,便到了“福威镖局”外面。
镖局建构宏伟,极是易认,但见镖局中灯火尽熄,更无半点声息。
凌靖在镖局外矗立半晌,目光望向镖局内鳞次栉比的建筑,神色一时难明。
“如果真的见到她们,我又能说些什么。”浓浓的夜色中,只听一声叹息传来,凌靖虽然一直以来都是问心无愧,自问绝对没有做出过半点对不起华山派的事,但在岳灵珊母女心中,只怕还是岳不群的分量要重的许多吧。
他在镖局外凝视半晌,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开,如今岳不群无论是在身边之人的眼中,还是在整个江湖中,都还是“君子剑”的形象,只怕这个人一日不露出真面目,自己在江湖中的华山弃徒形象便一日无法扭转的过来。
转身往街角的小巷中走去,身躯刚刚没入巷口的阴影当中,忽然听到背后传来衣襟带风之声,他耳朵微微一动,身子一侧,贴着小巷的墙壁,转身往“福威镖局”那方看去。
只见左边墙头人影一闪,一条黑影越墙而出,瞧身形是个男子,这男子向西南角上奔去,所使轻功正是华山派的身法。
凌靖眼中蓝光晃动,看清这男子正是白天见过的林平之,只见他目光谨慎,奔行之中,不时又会往左右瞧一瞧,显得十分小心。
凌靖微微沉吟了一瞬,随即无声的轻笑一声,提气追将上去。
但见林平之挨在墙边,快步而行,凌靖跟在他身后四五丈远,脚步轻盈,以这小子稀疏平常的武艺,自然听不到半点声音。
福州城中街道纵横,异常复杂难辨,不过林平之自小在这里长大,自然不会陌生,东一转,西一弯,在岔路上从没半分迟疑,奔出二里有余,在一座石桥之侧,转入了一条小巷。凌靖飞身上屋,只见林平之走到小巷尽头,纵身跃进一间大屋墙内。大屋黑门白墙,墙头盘着一株老藤,屋内一片漆黑。
“这里是......”凌靖矮身待在房顶,打量着眼前的这处大屋,但见这大屋已经十分破旧,显是久未有人居住,门窗上都有许多破损的地方。
“林家向阳巷的老宅么?”凌靖眼中露出一丝饶有趣味之色,看来不管林平之相不相信是自己拿走了“辟邪剑谱”,但在这人心中,只怕还是未曾放弃过对“辟邪剑谱”的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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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之在大屋的院中穿过,拐过几个弯,便到了东厢房的门外。他点亮了手中的火折子,推门而入,很快,屋内便亮起了昏黄的灯火。
从窗户上的倒影看去,凌靖可以看到林平之正在房间内四下走动,似乎正在找什么东西,不时会见他将手中的物事随意扔到了地上。
“在找“辟邪剑谱”么?”凌靖眼中微光一闪,开始在这林家老宅四下打量起来,林家的“辟邪剑谱”是藏在向阳巷老宅的佛堂当中,就是不知道下面哪处地方才是佛堂。
东厢房内,不时传来响动,便在这时,却见又有一个黑影往这处林家老宅摸了过来,那黑影身形苗条,将到墙根处,忽然纵身一跃,落入了院中。
“她怎么会来这里?”凌靖皱着眉头看着那道身影,实在想不通她怎么也会在这个时辰,跑到这里来。
他眼中冷芒闪动,见那人影径直到了东厢房的门外,轻轻敲了敲门。
林平之在里面将门打开,见了外面那人,脸上并没有丝毫惊诧,反而是一脸笑意的将那人迎进了屋内。
凌靖更是能清楚的看见林平之的嘴型,似乎是在说“师姐,你来啦”。
凌靖的眉头几乎皱成了“川”字,岳灵珊跟自己关系暧昧,若要说她对林平之有什么好感,他自然是不信的。
从白天岳灵珊对林平之不冷不淡的态度便不难看出,这丫头对林平之只怕已是十分厌烦,只是碍于大家都是同一个门派的弟子,这才没有冷眼相对。
“可是她怎么会跟林平之在这里见面?”凌靖越想越是觉得奇怪,不过林平之这人已经算不得一个真正的男人,而且武艺平常,他也不担心岳灵珊会遇到什么危险。
当即一跃跳入那大屋的院中,贴在东厢房的墙外,让系统开始扫面屋内的情形。
厢房内一片杂乱,地上满是撕烂的书籍和古卷,一旁的书架歪歪斜斜的倒在墙边,似乎连书架上的板子都被拆掉了几根。
这时,只听林平之笑道:“师姐,你今儿可是来的有些晚了?”语气十分亲热,似乎与岳灵珊关系多么密切一般。
岳灵珊眼中闪过一丝不快,皱眉道:“我要等爹爹娘亲休息过后,才能出来。不过,你们林家那件东西,你到底找到了没?”
林平之叹了口气,摊开双手,看着地上的杂物,道:“师姐你又不是没看见,几个月来,这屋子也不知给我搜过几遍了,连屋顶上瓦片也都一张张翻过了,就差着没将墙上的砖头拆下来瞧瞧......可是哪里有什么剑谱?”
岳灵珊越听越是皱紧了眉头,道:“你找不到不代表就没有。”
林平之看着她轻笑一声,似乎是不经意的说道:“可能是凌师哥借去了也说不一定,毕竟当日我父母逝世之时,就只有他和大师兄待在一旁,而且凌师哥的剑法高明,师傅又说不是我们华山派的剑法,那......”
岳灵珊缓缓转过头来,冷冷的看着林平之,道:“林师弟,无凭无据,你最好不要血口喷人。我答应过来帮你找“辟邪剑谱”,就是想着迟早有一日,事实会证明凌靖是清白的。”
林平之眼中闪过一丝阴沉之色,随即笑道:“是小弟一时口误,还请师姐恕罪。”
岳灵珊轻轻的哼了一声,又开始翻看起房中的杂物,歪歪斜斜的书架上,一大半书册都被随意扔在了地上,岳灵珊随意拿起一本书册,一页页翻看起来。
林平之看着岳灵珊的背影,神色阴晴不定,最后终于还是转过了身去,开始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重新查找起来。
屋子内,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一时间,气氛十分诡异的静谧下来。
第248章 预谋(求订阅)
凌靖在佛堂内微微一扫,忽然如游鱼般从房梁上往右边墙上的窗口窜去,身形一滑,跃出了窗户,随即又提气纵上了房顶。
他的身形方一消失,便听下面传来“嘎吱”一声,佛堂的门被人推开了。两个人影先后进入佛堂,左边那人手中还提着一盏橘黄色的灯笼。
“师姐,这向阳巷老宅当中的书本我几乎都翻了个遍,唯独这佛堂中的佛经和一应物事都是先祖留下的遗物,所以我一直没敢擅自查看。你说,这剑谱会不会就在这些佛经里面。”林平之将灯笼放在桌上,随手点燃了一盏油灯,若有所思的说道。
岳灵珊点了点头,道:“这也未必就没有可能。”思忖了片刻,又沉吟道:“兴许,这些佛经的夹层,我们也可以拆开来看看。”
林平之眼前一亮,道:“师姐果然聪明伶俐,若不是有师姐相助,只怕我是永远也想不到这点的。”
岳灵珊听他说的夸大,秀眉微微一蹙,淡淡的看了林平之一眼,又转过头去,随手拿起了一本佛经。
林平之见得不到岳灵珊的回应,尴尬的笑了笑,随即也去了另一边。
房内不时传来纸张翻动以及书线被撕裂的声音,凌靖好整以暇的待在房顶之上,其时天边只有一轮月牙般的残月,月光十分暗淡,在黑夜之中几乎什么也瞧不见。
他矗立在房顶上,也不怕会有人发现自己的行踪,只听脚下的房间内,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半晌,随即便听有人颓然一叹。
“师姐,这佛经我们少说也拆了七八十本了,却是什么也没发现。如果再拆下去的话......”他扭头看了看一旁的书架,上面只还稀稀疏疏的摆放着十来本佛经,道:“已经没剩下多少了。”
岳灵珊闻言也不禁轻叹了一声,自己跟林平之在这处老宅中已经连续查找了十余日,宅子的每一个角落几乎都已经翻找过,就差没把这处老宅的墙壁砖瓦一块一块拆开来看了,可是依然是一无所获。
“不行,我一定要证明凌靖是清白的。”
她似乎对林平之的话充耳不闻,当即又从书架上取下几本已经泛黄的佛经放在身前,拿起最上面一本,一页一页仔细翻看起来。
林平之看着她的侧脸,眼中的神色复杂难明。
便在此时,身处房顶的凌靖忽然耳朵一动,听到背后传来一声轻响。
他连忙将身子一矮,蹲在屋脊之后,回头过来,只见两条人影从南边屋面上欺将过来,互打手势,跃入院子,落地无声。
二人随即都凑眼窗缝,向内张望。
凌靖看着那两人的方向,眼中的蓝光愈发的幽冷起来,忽然轻笑一声,心道:“原来是他们两个,我怎地会忘了他们。”
他脸上露出思忖之色,心想:“既然连这两个人都来了,那么,岳不群夫妇应该也会在不久之后过来吧。”
这一幕的剧情他的记忆还算深刻,心知底下那两个黑影是嵩山派派来截取“辟邪剑谱”的高手,一个叫“白头仙翁”卜沉,另一个叫“秃鹰”沙天江,按照嵩山派的辈分,应该都是死在自己剑下的那个钟镇的师弟。
原剧情当中,就是这两人抢先一步发现了“辟邪剑谱”,本来正准备带回嵩山派,不想却遇到了令狐冲,双双死于剑下,最后倒是便宜了岳不群。
“这么说来,岳不群到现在应该都还没有发现岳灵珊不见了。不过既然今夜有如此大戏,说什么我也要拖到你亲自赶到再说。”
原剧情当中,岳不群瞒过所有人拿走了“辟邪剑谱”,后又栽赃陷害给了令狐冲,可是今日有他在此,怎么可能还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他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部威震天下的剑谱摆在岳不群面前,到时候看他怎么办。
“哼!这样才更有趣嘛!”他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眼中满是嘲讽之色,陡然间,只见下面两个人影悄无声息的绕到了门外,两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左边那人猛地一掌将门板拍飞,两人先后扑入房内。
“什么人!”黑夜之中,只听岳灵珊一声娇斥,正欲拔剑往那黑影刺去。不想对方身法实在高明,长剑方才拔到一半,敌人两只手指已向她眼中插去,岳灵珊只得放脱剑柄,举手上挡,那人又右手连抓三下,都是指向她咽喉。
凌靖跃下房顶,落在窗边,手上扣了细小的石块,一眼不眨的盯着岳灵珊,只待她稍有危险,便会出手。
岳灵珊大骇,退得两步,背脊已靠在供桌边上,无法再退。
那人左手向她天灵盖劈落,岳灵珊双掌上格,不料那人这一掌乃是虚招,右手点出,岳灵珊左腰中指,斜倚在供桌之上,无法动弹。
一旁的林平之更是狼狈,只和对手照了一面,便被点中了穴道,竟连一招都未曾使出,此时僵立一旁,脸上满是羞恼和记恨之色。
那两人制住岳灵珊和林平之以后,并未再对两人动手,倒是让躲在屋外的凌靖暗暗松了口气,虽然他有把握可以在这两人出手之前,便先将他们毙命,但让岳灵珊置身于危险之中,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不安。
这二人在佛堂中东张西望,一人提起地下蒲团,撕成两半,另一人拍的一掌,将木鱼劈成了七八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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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之和岳灵珊既不能言,亦不能动,见到这二人掌力如刀,撕蒲团,碎木鱼,显然便是来找寻那辟邪剑谱,均想:“怎没想到剑谱或许藏在蒲团和木鱼之中。”
但见蒲团和木鱼中并没藏有物事,心下微微一松,岳灵珊轻咬下唇,盯着那两人,心中只盼他们什么也找不到,要不然自己又该如何证明凌靖是清白的。
那二人都是五十来岁年纪,一个秃头,另一个却满头白发,二人行动迅疾,顷刻之间,便将佛堂中供桌等物一一劈碎,直至无物可碎,两人目光都向那幅达摩老祖画像瞧去。
秃头老者左手伸出,便去抓那画像,白发老者伸手一格,喝道:“且慢,你瞧他的手指!”林平之、岳灵珊二人的目光都不禁向画像瞧去,但见图中达摩左手放在背后,似是捏着一个剑诀,右手食指指向屋顶。
凌靖听到那人说话,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瞧了那白发老者一眼,心道:“这个“白头仙翁”卜沉倒是心思缜密。”
秃头老者脸上露出不解之色,问道:“他手指有什么古怪?”
白发老者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兴奋之色,脸色微微有些潮红,道:“不知道!且试试看。”身子纵起,双掌对准了图中达摩食指所指之处,击向屋顶。
蓬的一声,泥沙灰尘簌簌而落,秃头伸手在头顶一挡,道:“哪有什么......”只说了四个字,便见一团红色的物事从屋顶洞中飘了下来,却是一件和尚所穿的袈裟。白发老者伸手接住,在烛光下一照,喜道:“在......在这里了。”他大喜若狂,声音也开始发颤了。
秃头老者兀自有些没反应过来,忙走上前来,道:“怎么回事?”
白发老者心情颇为激动,直接将袈裟另一头直接往他手中一递,自己退开两步,两人正好将整个袈裟展开,颤声道:“你自己瞧。”屋内几人,包括林平之和岳灵珊二人,均瞧见那袈裟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身子不由一阵颤抖,神色激动,而林平之更是激动的连双眼都红了起来,粗气直喘。
秃头老者只是看了几行字,脸上的兴奋之情便已经难以自已,道:“这难道便是辟邪剑谱?”
白发老者哈哈大笑一声,道:“十之八九,该是剑谱。哈哈,咱兄弟二人今日立此大功,兄弟,收了起来吧。”
秃头老者喜得嘴也合不拢来,将袈裟小心折好,放入怀中,左手向林岳二人指了指,道:“毙了吗?”
凌靖手中的石子微微转动,只待白发老者一露出伤害岳灵珊的意思,便立时出手,先将这两名老者给制住。
哪知那白发老者说道:“剑谱既已得手,不必跟华山派结下深仇,不用再理会他们。”
两人并肩走向佛堂的大门,正欲跨过门槛,离开这里。
忽然之间,只听“呼呼”两声,两道劲急的力道分别往二人身上袭来,只是听到这刺耳的呼啸之声,便知这两股力道来势汹汹。
白发老者和秃头老者心中大惊,心知一旁只怕还有高人在侧,自己两人的动作多半没能逃过别人的眼睛,左便那人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前衣襟,连忙拔出腰间兵刃,转身相格。
两个老者均使双刀,刀法精研,显然已达上乘之境,只听“碰碰”两声,似乎有什么硬物撞到了两名老者的兵刃上。
“好......好惊人的力道。”卜沉和沙天江各自接了一道暗器,只觉手上传来一股极强的劲力,竟是远超自己两人,身子不由晃了两晃,两人的肩膀都撞到了一起。
第249章 夺(求订阅)
卜沉和沙天江都是久在江湖上混迹的成名人物,适才各自接下一枚暗器,已觉手臂酸麻难当,心知对方一定是个内力无比深厚的高手,只是两人心中又不禁奇怪,自己二人此行只有掌门知晓,怎地又会有高手提前便在这里埋伏好了。
“而且华山派可没有这等武功高强的人啊?”卜沉和沙天江将华山上下所有的高手都悉数了一遍,甚至连华山剑宗的高手都给细想了一遍,却着实想不出到底是哪路高手。
漆黑的小院中,四下传来几声蟋蟀的嘶鸣,在这无比寂静的夜晚,嘶鸣声尤其清晰。
卜沉和沙天江面色低沉,眼中闪过浓浓的骇然和谨慎之色,本来以他们的武艺,本不该至于会如此惊惶,但一想起适才那暗器上惊人的劲力,便觉得有些心中生寒。
“这人到底想干什么?”两人在门口凝立半晌,举刀护住要害,四下观望,但过了好半晌,也不见那人再有动静。
卜沉微微偏过脑袋,冲着沙天江使了个眼色。
“我们走!”
两人配合默契,卜沉前脚迈出,沙天江便迅速转身贴住了他的后背,两人一进一退,步法惊人的一致,快速往院墙那方跃去。
“这就想走?我的大戏可都还没排好呢!”凌靖立身一处阴影当中,适才便是他掷出了手上的石块,让卜沉和沙天江不敢轻举妄动。
眼见两人配合着想要逃跑,忽然伸出右手,只见四个指缝间各自夹住了一个指头大小的碎石块,“呼”的一声对着卜沉和沙天江掷了出去。
黑夜中,只听“当当”两声连响,随即传来两声闷哼,两个人影忽然从墙头上跌落了下来。
“哼,不等到岳不群出现,你们俩是谁也别想离开这儿。”凌靖眼中闪烁着阴谋的光芒,适才出手,他并没有出尽全力,要不然以他现在的功力,就是一粒小小的黄豆都能将这两人射死,又哪里会只是受点轻伤,从墙上跌落下来那么简单的。
卜沉和沙天江肋上和小腹上各中了一枚石块,只觉疼痛难忍,险些便要抽搐起来。两人在地上摔了一跤,但却不敢再动弹,生怕那人又会故技重施,再次投射暗器。
但是两人趴在地上等了小半刻钟,却依然不见那人再次动手,心中当真是大为奇怪,均是想到:“到底是哪位高手在开我们的玩笑?”
到现在,两人也基本明白了过来,似乎只要自己不想着离开这林家老宅,那人便不会继续动手,而且看情形,那人也不甚在乎自己两人手中的袈裟,那这人到底是想干嘛?
“把我们留在这里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
两人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此刻当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中好生纠结。
“不知是哪位前辈,在跟我们兄弟二人开玩笑?”沙天江对着身前一望无尽的黑夜,小心翼翼的说道。
碰!
回应他的是一块飞射而来的小小石块,不过这石块却不是射向这二人,而是直接掠过了两人的头顶,射在了院中的围墙上。
只听一声巨震,那石块竟然直接穿透了几乎有一尺来厚的围墙,飞到了院外。
“这......”沙天江和卜沉相顾骇然,心知若是想以掌力击碎那围墙倒是不难,只需内力修为到了一定的火候,自然可以做到,但这一枚小小的暗器居然能直接射穿尺来厚的墙壁,这份功力可就着实有些骇人了。
两人一时间也不知那高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能呆立在原地,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凌靖见这两人识趣,没有想着再次逃跑,倒是没再继续出手,只是看见岳灵珊被点了穴道僵立在佛堂当中,脸上满山着急之色,心中有些不忍,犹豫着是否要现在进去和她相见。
便在此时,却听院墙外传来两人的脚步声,声音轻盈,由东及西,很快就接近了过来。
凌靖听到响动,微微转过脑袋,正好瞧见两个人影从院墙外跃入,其中一人手上提着油纸灯笼,淡淡的火光映照在她脸上,一片雪白和晶莹。
“师娘......”
凌靖定定的看了那美貌女子一眼,心神不禁有些恍惚,转眼却又见那女子旁边还有一个衣衫偏偏的俊秀中年人。
“岳不群!”凌靖眼中忽然露出一丝嘲讽的冷色,如今“辟邪剑谱”就摆在此人眼前,他到时要瞧瞧这“君子剑”到底是要自己拿了呢,还是装模作样的交给林平之。
岳不群夫妇从墙外跃了进来,先后落地,只是方一进入院中,便见前面不远处还立着一个秃头老者和一个白头老者。
两人一见这两个老者,都不禁微微一怔,而卜沉和沙天江看见岳不群夫妇到来,更是脸上讪讪。
宁中则甚是疑惑的在这二人身上打量了一眼,手中的灯笼微微抬起,火光照射在二人的脸上,忽明忽暗,待看清二人的面容之后,她脸上闪过一丝讶色,随即又露出一丝恼怒。
岳不群看着卜沉和沙天江,脸上的异色一闪即逝,这二人都是嵩山派的成名人物,作为五岳剑派华山派的掌门人,他又怎么可能认不得这二人。
“原来是“白头仙翁”卜沉卜兄和“秃鹰”沙天江沙兄在此,岳某人最近便在这福州城中落脚,怎地二位兄长到了福州却不先找小弟叙旧?难道是瞧不起岳某么?”岳不群对卜沉和沙天江为何会出现在此地只字不提,听其口气,倒像是多年未见面的老友调侃叙旧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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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中则在旁皱了皱眉,却听沙天江干咳一声,道:“岳老弟贵为华山派掌门人,贵人事多,我兄弟二人自然不好叨扰。恕罪,恕罪。”
他说话时,脸色甚是尴尬,隐隐间,却又带着十分的谨慎,岳不群夫妇会在此刻到了这林家老宅,这一点绝对是他兄弟二人始料未及的。
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剑谱就在他身上,如果岳不群夫妇一旦发现这件事,那......
卜沉和沙天江的面色都有些不好看,开始目光闪烁起来。
便在此时,却听院中的某处房间内传来一声疾呼:“爹、娘,你们千万不要放走了这两个坏人,林师弟家的“辟邪剑谱”就在那白头发的身上。”
“什么!?”院中的四人倏然变色,岳不群双目微微一缩,负在身后的右手情不自禁紧紧握住,眼中的目光不停闪烁,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宁中则听到女儿的声音,先是大吃一惊,随即心中一震,心想:“珊儿既说平之家的剑谱在这白发老者沙天江的身上,那岂不就是说靖儿并没有偷走林家的“辟邪剑谱”。”
“真是谢天谢地,靖儿,我们可都错怪你了。”
想到此处,她的眼眶竟不禁有些湿润起来。
卜沉和沙天江的身子微微缩了缩,心中十分懊恼,先前怎地就没将里面那一男一女先给杀了,如今面对岳不群夫妇,只怕是难以善了了。
“卜兄,沙兄,你们两位都是嵩山派成名已久的人物,怎地会跟我华山派一个小徒弟抢东西呢?”岳不群脸色淡然,顿了一顿,又笑道:“若是这件事传到江湖中去,岂不是让武林中的朋友将嵩山派的各位高手都给小瞧了吗?”
宁中则在旁冷哼一声,一双凤眸冷冷的瞧着卜沉和沙天江,道:“嵩山派的二位师兄,敢问小女所说,我那弟子家传的“辟邪剑谱”便在二位身上,可是真的?”
“这......”卜沉和沙天江有些无言以对,“辟邪剑谱”是掌门师兄志在必得之物,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就这么交出去的。
两人沉默了片刻,忽然只听卜沉哈哈一笑,道:“岳老弟说笑了,我和师弟虽然听过“辟邪剑谱”之名,却一直无缘得见。”说着冲沙天江微微点头,又道:“我兄弟二人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再叨扰贤伉俪了,告辞!”
两人一跃往墙外跃去,但岳不群夫妇又岂能被他三言两语给糊弄过去,只听“琤琤”两声,二人长剑出鞘,飞身跃起,岳不群喊道:“两位师兄且留步,这件事岳某尚还有许多不明之处,还要烦请二位师兄解惑。”
他说话不快不慢,但手上动作却一气呵成,一跃追至嵩山派二人身后,长剑一圈,一片青光闪耀,竟是同时点向二人后背和肋部。
“这是“太岳三青峰”!”这一招,乃是岳不群的成名绝技,三剑齐出,却是一剑险过一剑。
顿时间,卜沉和沙天江当真如芒在背,连忙回身使刀应对,另一边宁中则也赶将过来,使了一招“有凤来仪”,截断两人的退路。
霎时间,半空中刀光剑影,卜沉和沙天江各使双刀与岳不群夫妇连拼数招,不分胜负,但终究是被这两人一阻,无法再保持身形,复又跌落到了院中。
第250章 高手(求订阅)
小院中,岳不群夫妇眨眼间便已经和卜沉、沙天江战做一团,只见刀光剑影闪闪烁烁,四条人影急速窜动,若是普通人在此看去,多半只能瞧见模模糊糊的一片。
“终于打起来了么?”凌靖负手站在阴影当中,夜色遮住了他的面容,让他面上的表情看起来只是一片模糊。
“系统,开始探测岳不群的内力数据。”凌靖在脑中下了一道指令,当即又往院中的战团看去,一道蓝色的光屏出现在眼前,上面一条曲线在急速波动着。
随着岳不群每一次出招,光屏上的曲线不停跳动。
“内力波峰一千四百六十七点。”凌靖脸上露出沉吟之色,虽然岳不群这个人他一直都没怎么放在眼里过,但此人的内力早就已经突破了一品境界,而且“紫霞神功”还是专门用来练气的绝学级武功,难道此人的内力就这只有这么点儿?
而且根据以往跟岳不**手的情形来看,此人的武功其实着实不弱,如今跟师娘联手,难道连两个嵩山派的普通一代高手都打不过?
“隐藏实力么?”凌靖目光闪烁着,看向院中,正好瞧见岳不群一剑刺向卜沉的小腹,长剑急刺,伴随着嗡嗡之声,速度非常之快。
卜沉面不改色,右手单刀挥至小腹,举刀上撩,同时左手探出,一刀往岳不群的左边脖颈削去。
岳不群身子微微一侧,避过卜沉的左手单刀,但是手上的长剑却已被卜沉格住。
岳不群趁势退了一步,淡然的表情下,一双眸子却有微光在不时闪烁,微微打量着卜沉和沙天江的全身。
卜沉忽然又合身扑上,岳不群一面应付着他,一面又注意着妻子那边的情况,只见妻子长剑舞动的极快,身姿飘飘,极具美态,但长剑所指,却从不离沙天江的要害之处。
他瞧得出妻子已经使出了看家本领“淑女剑法”,与沙天江针锋相对,隐隐还是占了一丝上风的。
“看来那小子在她心里果真是十分重要的。”岳不群面色忽然一冷,在心中冷哼了一声,妻子如此搏命与沙天江相斗,自然不可能全是为了林平之这个才收入门墙不久的徒弟,只怕多半还是想为那个畜生证明清白吧。
岳不群心中的念头一转即逝,应付起卜沉这等高手,显然还留了两分余力,竟还有余暇去注意妻子那边的情况。
不过他心中似乎还有什么委实难以决断的事,这才没有使出全力,将卜沉制服。
“浪费时间。”凌靖见岳不群迟迟不肯将那两人制住,心中一动,两粒石块射入佛堂当中,只听“啪啪”两声轻响,岳灵珊和林平之二人的穴道先后被解开。
林平之穴道被解之后,神色激动,连看也不曾多看岳灵珊一眼,连滚带爬的就跑出了佛堂,往小院中奔去。
“师......师傅,师娘,这两个贼子偷了我家的剑谱,求师父、师娘为弟子做主!”林平之方一冲到院中,便忍不住大声疾呼道。
随后岳灵珊也走出了佛堂,见自己的父母正在和那两个老者交战,一脸着急的在旁看着。
凌靖在阴暗中看着岳灵珊清秀的侧脸,以及她愈发成熟诱人的身体,一丝复杂的情绪萦绕在心头,自上次洛阳一别,到如今已经快有一年未曾再见过这个师姐了。
岳不群夫妇忽然听到林平之的声音,当即便听宁中则道:“平之,你放心,既然是你家的剑谱,那就谁也抢不去。嵩山派再大,再厉害,难道还能大的过一个“理”字么。”
她这番话说的真心实意,就是因为这部剑谱,自己最疼爱的小弟子才被华山上下怀疑,最后甚至还被逐出了师门,今日不论说什么,也要把这剑谱抢回来的,还靖儿一个清白。
“平之,你确定剑谱就是在这两位前辈身上么?”岳不群接过卜沉连环两刀,但却面色从容之极,忽然不急不缓的问道。
“是,师傅,弟子亲眼看见那白头发的人把剑谱收入了怀中。”林平之激动的浑身有些颤抖,说道。
“知道了。这件事为师会给你做主的。”岳不群目光微微一动,往沙天江那方看了一眼,见他胸口的衣襟微微鼓胀,心中已是明白了什么。
“卜兄,得罪了。”岳不群忽然一声大喝,脸上紫气大盛,真气运于右臂,剑上竟泛起了盈盈紫芒。
“紫霞神功!”卜沉显然也知道华山派这门绝学的厉害,当即心中一凛,不待岳不群出剑,当先便扑了上去,双刀一上一下,往岳不群身上绞杀过去。
“呔!”岳不群厉叱一声,长剑斜撩,顿时便把两柄钢刀荡到了一边,忽然又飞快的折身一步,又是一剑刺向卜沉的右肋。
“果然厉害!”卜沉在心中沉吟了一句,适才接了岳不群一剑,已然发现了此人“紫霞神功”的不凡之处,看来此人的武功之高,还要远在江湖传闻之上啊。
卜沉愈发的小心翼翼起来,与岳不群连斗十余招,倒是有七八招采取了手势,盖因此人的剑法实在是太过霸道,剑上力道惊人,每接他一剑,自己的双手都要疼上好一会儿。
“内力波峰一千六百七十二点,果然,这才是岳不群的真正实力。”凌靖似有深意的往岳不群脸上瞧了一眼,见他使出“紫霞神功”之后,已经是大占上风,估计再用不了三十招,便能将卜沉给制住。
“还是太慢了啊,看来我还得再帮他们一把。”他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忽然伸出右掌,对着一旁的一株大树一吸。
“呼!”
风声呼啸,凌靖运转“吸星大法”,顿时从手心处传来一股极强的吸力,树上的叶子纷纷落下,他抬手一抓,已经捏住了三片落叶。
凌靖抬头凝视着院中交战的地方,忽然闭上双目,将气息收敛到了极点,在心中缓缓道:“无我......无形。”忽然将手中的落叶一掷,三片落叶顿时化作三条绿线分别往沙天江身上三处地方袭去。
三片落叶飞到半空,陡然间,消失无踪,突然,却听沙天江惨叫数声,漆黑的深夜中,叫声十分凄厉,接着仰天便倒,胸前的衣袍似是被利器割碎,露出了里面一件红色的袈裟。
“嗯?怎么回事?”宁中则心中大感疑惑,黛眉紧蹙着,脸上闪过一丝谨慎之色。
“不知这沙天江到底实在使什么诡计,自己方才一剑明明离他肩膀还有数寸距离,怎地忽然就倒地不起了?”
难道是诱敌之计?
“师兄!”正值宁中则疑惑之际,却听一旁的卜沉怒吼一声,一脸狰狞的往自己这边看了过来,只见卜沉回身连环三刀将岳不群逼退两步,忽然纵身朝她扑了过来。
“哼!我管你是什么诡计!”宁中则也不知这两人到底在演什么戏,但见卜沉双刀如疯虎般袭来,当即脚下一错,斜掠数步,迎了上去。
然而就在她掠步之际,却见飞奔当中的卜沉面色一滞,怒色忽然凝固在了脸上,接着便听“哐当哐当”两声,连兵器也先后落在了地上。
“噗通!”卜沉也如先前的沙天江一般,毫无征兆的轰然倒地,直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宁中则心中疑惑更甚,为了小心起见,连忙退开数步,转头道:“师兄,这两人多半是在使什么诡计,咱们可不要上当了。”
岳不群眼中紫气一闪,耳朵微微颤动,随即摇了摇头,道:“不是使诈。这两人确实已经死了。”
“什么?他们真的......真的......”宁中则脸上露出难以置信之色,实在想不明白,明明先前还在和自己剧斗的敌手,怎么转眼间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岳不群俯下身子却检查卜沉的尸体,眼睛却微不可查的看了沙天江胸口处的袈裟一眼,但很快又避过了目光。
在卜沉的胸口处,已经染红了一团鲜血,岳不群轻轻拨开他的衣衫,只见卜沉的胸口心脏部位,有一道指头宽的伤口,似乎是有什么暗器射中了他的心脏。
“奇怪,为何先前我竟没有听到一点儿动静?”他心中亦是十分疑惑,自己运起“紫霞神功”之后,五感远超寻常高手,但对于卜沉和沙天江的死,还是一无所觉,难道此地还暗中隐藏了一个深不可测的高手不成?
念及此处,心中不由一紧,抬起头来往庭院四周一看,只见四下漆黑一片,静悄悄的,并无半点声息。
这时,林平之和岳灵珊也跟着走了过来,林平之一见沙天江尸体上的袈裟,顿时欣喜若狂,疯了一般便要扑上去将袈裟拾起。
便在此时,岳不群却飞快的横掠数步,剑鞘挡在了林平之胸前。
“师傅?”林平之脸上露出一丝愕然,十分错愕的扭头看向岳不群。
“平之,不要着急,这里还有高人在侧。”岳不群冲他微微摇头,却看也不看那“辟邪剑谱”一眼,十分淡然的说道。
第251章 风师叔?(求订阅)
“可是师傅......”林平之急欲想说些什么,但岳不群只是冲他微微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如今还有大敌当前,这件东西可碰不得。
林平之见岳不群十分坚持,念念不舍的看了沙天江尸体上的袈裟一眼,这才十分不情愿的道:“是,师傅。”
退开了两步,却也不想离袈裟太远,当即呆立在原地,目露兴奋的看向那袈裟。
岳灵珊瞧了那尸体上的袈裟一眼,缓缓走到母亲身边,低声道:“娘,我们都错怪凌靖了。”
宁中则看着女儿清瘦的脸庞,微微叹了口气,自从靖儿离开华山之后,这孩子就没有过过一天开开心心的日子,也不知哪一天,这两个孩子才能重新走到一起。
她十分心疼的握住女儿的手,但觉一片冰凉,心知女儿出来只怕已经有不短的时间,被夜风一吹,手自然是分外冰凉了。
心中不由生出了许多怜意,柔声道:“傻孩子,如今“辟邪剑谱”既然已经找到,靖儿自然就是清白的了。”
岳灵珊眼前一亮,道:“娘,那凌靖能重新回到咱们华山么?他武功这么高,如果有他帮助爹爹,咱们华山派一定会被他发扬光大的。”
宁中则侧头看了丈夫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不过却没让女儿瞧见,回过头来,脸上已经满是温柔的笑容,道:“只要靖儿愿意,华山派自然永远是他的家。”
“真的吗?”岳灵珊脸上露出雀跃和激动之色,欢喜道:“那真是太好啦!”
“真是个傻孩子。”宁中则轻轻拨开女儿额前的几缕头发,眼中满是慈爱,笑道:“你真就这么喜欢靖儿吗?”
岳灵珊脸上一红,忸怩道:“娘,你不要胡说。”
便在这时,却听岳不群冲着半空,抱拳朗声道:“不知是那位武林前辈深夜到此,华山派掌门岳不群恳请前辈不吝一见。”
“嗯?”岳灵珊一听父亲竟称别人做前辈,顿时心中十分讶异,以父亲的武林声望和辈分,能被他称作前辈的,世上又还能有几人。
“娘,爹爹在叫谁?”
宁中则秀眉微蹙,道:“娘也不知道,不过你爹爹应该是发现什么了。”其实她自己也觉得卜沉和沙海天的死大有蹊跷之处,也曾疑心一旁是否有人暗中相助。
不过以自己夫妇二人的武功,竟也没能看出那人出手的一丝端倪,想来世上不该还有武功如此卓绝之人才对。
空荡荡的夜空中,只闻夜风的声响呼呼而过,风中带着一丝凛冽的寒意,岳不群几人立在庭院中,隔了许久,也没见有任何回应。
“师兄,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宁中则见没人回应,便对丈夫问道。
岳不群轻轻点头,走过来几步,低声道:“卜沉和沙天江都是胸口中了暗器而死,而且适才我曾仔细看了一下,那暗器应该十分轻薄,但却质地坚硬。而且出手之人的武功只能用“深不可测”四字来形容,那暗器竟然将两人的胸口直接洞穿了。”
“什么?”宁中则闻言悚然一惊,她听说过用刀剑长枪将人的身体洞穿,不过那却是借着兵器之利,以及过人的功力,方能做到。
但是普普通通的暗器,就算是擅使暗器的大行家,只怕也不可能轻易洞穿一个一流高手的身体。
“难道是川渝一带,唐门的暗器高手?”
夫妇二人心中均是闪过这样一个念头,若论天底下哪个门派最擅长使用暗器,当属这远在西南边陲的唐门莫属。
可是唐门的高手又怎会跑到了福州,而且还出现在林家的老宅当中?
“难道那人也是冲着“辟邪剑谱”而来的?”岳不群和宁中则脸上都不由露出了提防之色,这还未曾路面的高手,已然给了他们十分巨大的压力。
四人立在庭院当中,谁也未曾动弹一下,许久之后,却听东北角的一团阴影当中传来一阵富有节奏的脚步声。
脚步声十分轻微,若在平常,只怕没有任何人会去注意这么一点儿响动,但在此刻,这个寂静的深夜,这轻轻的脚步声便如踏在了院中所有人的心头一般,竟让他们的心跳都不由自主跟着这脚步声的节奏跳动起来。
“好厉害的人!”岳不群只听那阴影中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隐约间已经能看见一双白色的鞋子露在了灯笼的火光中。
他的面色忽然变得十分凝重,缓缓拔出了腰间的长剑,一脸慎重的看向东北角的那处阴影。
“这人的气息......这种感觉是.......”
岳不群几乎感觉不到那人的任何一丝气息,就算明明是看见那人在不断朝自己这方接近,但自己却是一点也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
以他修炼“紫霞神功”十数年的修为来说,这简直是骇人听闻的,就算当世最顶尖的一流好手,也不可能把自己的气息收敛到这种程度。
而且为什么这种感觉是那么的熟悉?
岳不群凝眉苦思,突然间,倏然变色,“啊”了一声,连忙跪倒在地,道:“不肖弟子岳不群,叩见风师叔。”
方才他忽然想起,在自己还未继承华山派掌门之位之前,剑宗曾有一名剑法精深的师叔,那时,自己每次见到他,便是这种十分怪异的感觉,空无一物,无形无相,便如根本不存在的一个人一般。
而且他还听师傅说过,风师叔是华山派近百年来,唯一一个领悟了剑法真意的人,乃是华山派第一高手。
不过这剑法真意到底是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而且心中未尝没有十分惋惜,这样一个剑术通神的高手,竟然是剑宗的前辈。
“可是风师叔不是早就已经仙逝了么?怎地会突然又出现在了福州?”
人影渐渐接近,他的身子一点一点从阴影中慢慢走了出来,众人只见那人脚下穿了一双白色靴子,身穿月白长衫,身量很高,而且异常挺拔,左手上还拿着一柄佩剑。
第252章 威慑(求订阅)
“咚咚咚!”
奇异的脚步声渐渐接近,院中的四人不由自主都往那从阴影中逐渐走出的人影看去。
“岳掌门,你给我行如此大礼,我可有些担当不起啊。”随着一个淡淡的声音,一条人影终于出现在院子当中,淡淡的火光映照在他脸上,看起来忽明忽暗的。
“怎么可能是他!?”
院中四人尽皆一震,呆呆的看着那熟悉的面容,几乎忘了说话。
岳不群此时还跪倒在地,陡然看见这人的面容,眼角不由抽搐了两下,面色十分震惊,一时竟忘了从地上爬起来。
“凌靖......”岳灵珊怔怔的看着那熟悉的面容,这张脸在自己梦中何止出现了千百回,但如今真的再见到这张脸时,看起来却又是那么的不真切,似乎一碰之下便会碎掉一般。
“他终于回来了。”岳灵珊明明想笑,但看见自己的父亲跪在他面前,脸上无比震惊的神色当中还带着难以抑制的羞怒,她的心情忽然又变得分外苦涩起来。
“靖儿......你、你是什么时候......”宁中则激动的手心都微微颤抖起来,一时间,甚至连说话都不怎么说的清楚了。
凌靖转过头来,分外温和的看着宁中则和岳灵珊,缓缓笑道:“师娘,师姐,好久不见。”目光扫过宁中则和岳灵珊清丽娟秀的面庞,看着两人有四五分相似的容貌,神色微微有些恍惚起来,心中似乎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被触动了。
斜眼一撇,却发现林平之这小子正用一种吃人一般的目光看着自己,当即冷笑一声,瞧着沙天江尸体上的“辟邪剑谱”,淡淡道:“还没有恭喜林公子找到了家传的“辟邪剑谱”,看来练成绝世武功指日可待啊。”
似笑非笑的看着林平之,对这小子阴霾的目光却是不屑一顾。这个小子的武学天赋实在太过平庸,就算练成了“辟邪剑谱”,也成不了什么气候,顶多也就只能比余沧海、木高峰这种级别的高手厉害一些罢了,倒是不足为虑的。
不过这小子若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杀了他也只是需要一剑罢了。
凌靖淡淡的瞧着林平之,一股无形的压力顿时扑向此人身前,他自领悟“无我意境”之后,对于自身气息的掌控已经到了一种随心所欲的地步,全身的精气神完美契合,一举一动之间自有一股特殊的气场。
林平之顿时只觉身体变得犹如千斤之重,直让自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似乎此刻自己正被无数利剑同时指中了要害一般,随时都能丧命,虽然明明看到眼前空无一物,但皮肤上却感到一阵阵刺痛。
“这个人的武功已经高到了这种地步吗?”林平之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不甘和惊骇之色,但心中却满是屈辱和震惊,以此人现在的武功,连先前那两个武功高强的老者都能被他无声无息的杀死,师父师娘更是连半点痕迹都看不出来,这人现在的武功之高,可见一斑,那自己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找他报仇?
一想到自己身上的伤势,林平之眼中不由便露出了无比怨毒之色,就是这个人,害的自己成了一个残废。
凌靖看了一眼林平之之后,便不再瞧他,回过头,发现岳不群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正一脸森然的看着自己,面色铁青,似乎怒极,但在眸子深处,他却能看到一抹深深的忌惮。
“小畜生,你还有脸到福州来见我?”
“见你?”凌靖嗤笑一声,道:“岳先生还是别太高看自己了,兴许是我的剑会想见你也说不一定。”
“你......”岳不群面色一厉,眼中闪过森然杀机,但凌靖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脸上挂着一丝嘲讽之色。
岳不群脸色连番变幻,终究还是没敢动手,别说一年多以前自己就已经不是这小畜生的对手,就是先前观其气息,明显又是武功大进,若要动手,岂不是自取其辱。
“靖儿。”宁中则见这对昔日的师徒一见面便又开始针锋相对,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和惆怅之色,冲着凌靖微微摇了摇头。
凌靖听到宁中则的声音,微微扭头,见不止师娘,连岳灵珊都是一脸祈求的看着自己,心中叹了口气,回过头来,对着岳不群冷笑一声,淡淡道:“岳先生,无意冒犯,不过在下还有些话想跟岳夫人说,得罪了。”
说罢,也不再理会岳不群,径直往宁中则那边走去。
“师娘......”凌靖走到宁中则身前,看着她柔和的脸庞,笑道。
“靖儿。”宁中则情不自禁伸出芊芊素手,在他脸上轻轻抚摸着,如今真相大白,证实这个孩子并未偷取林家的“辟邪剑谱”,她心中真是说不出的高兴。
“师娘,你跟我来,我有些事要告诉你。”凌靖低声对宁中则说了一句,随即又满含歉意的看了岳灵珊一眼,引着宁中则往佛堂那方走去。
“小畜生,你想去哪儿?又想使什么诡计?”然而凌靖方才走出两步,便见一个人影一闪,挡在了前面,手持长剑,一脸杀气的看着自己。
凌靖看着岳不群,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其实他忍这个伪君子已经很久了,但这人似乎一直都仗着有宁中则母女的护持,知道自己不敢真的杀他,竟然屡屡试图激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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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先生,人贵有自知之明,你不要逼我。”
岳不群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之色,身子一动不动,拦在前面,脸上紫气流转,似乎随时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好!既然你要自讨苦吃,那就怪不得我了。”凌靖眼中闪过一丝厉芒,体内真气流转,往前踏步一步,一股磅礴的劲力顿时涌向岳不群身前。
“嗯?”岳不群脸色剧变,只觉气息忽然一滞,胸口如被一阵巨力击中,连胸骨都微微凹陷了下去。
“怎么会这样?”岳不群反应不可谓不快,连忙拍出双掌,往后急退,但饶是如此,双掌击出之后,便如撞到了一片滔天巨浪上一般,从掌心处,一股惊人的巨力瞬间透入手心,顺着经脉,直接往胸腹处涌去。
“不好!”岳不群不敢再直面此子,虽然不知这小子为何只是踏出一步,自己便会遇到如此惊人的劲力,但心知此子的武功只怕已经高到了一种自己难以揣测的地步,不可力敌,连忙将身子一旋,往小院右侧落去。
岳不群逃开之后,身子踉跄几步,方才在小院中落定。
一股极其难缠的劲力顺着他手上的经脉,一路纠缠着往他心脉涌去,岳不群面上忽然涌起一抹潮红,连忙运起“紫霞神功”试图挡住这股劲力。
“不自量力。”凌靖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之色,淡淡的扫了一眼岳不群,身后的宁中则这时却拉了拉他的衣袖,叹了口气,道:“靖儿,他怎么说也曾经是你师傅,你难道就准备一直这样和他过不去么?”
她见丈夫似乎并未受什么伤,心知肯定是这个小徒弟手下留情之故,心中微微一松,不过也察觉到这个小徒弟如今的武功只怕已经到了一种自己难以企及的地步,心中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沮丧。
“只怕靖儿的武功越高,便越是听不得我的劝告了。”她面色复杂的看着这个小徒弟,在心中长长的叹了口气。
凌靖和宁中则举步走入佛堂之中,轻轻关上了房门。
院子中重归寂静,岳灵珊看着凌靖的身影消失在佛堂之中,呆立了片刻,连忙又走到岳不群身侧,扶住他手臂,关切道:“爹爹,你没受伤吧?”
岳不群微微摇头,脸上的紫气时隐时现,随即闭上双眼,开始静静运功起来。
林平之一个人落在院子的左下角,身后便是沙天江和卜沉的尸体,这时目光在院中一扫,见师父正在闭目调息运气,似乎先前那姓凌的随意往前一踏,已然让他吃了不小的亏。
林平之微微皱着眉头,在心中算计了片刻,这姓凌的武功实在太高,自己若是想要报仇,那就必须要练成家传的“辟邪剑谱”,而且余沧海和木高峰这两个老贼也不能放过他们。
目光在佛堂的两扇大门上逡巡片刻,林平之小心翼翼的后退几步,悄无声息的蹲下身子,取过沙天江胸口上的袈裟,一双手微微颤抖着,将袈裟收进了自己怀中。
“辟邪剑谱!爹,娘,孩儿终于可以为你们报仇了!”林平之怀揣着“辟邪剑谱”,心情一阵激荡,却没瞧见远处的岳不群双眼忽然露出了一丝缝隙,一丝精芒闪过,随即又浅笑着闭上了双目。
佛堂之中,凌靖和宁中则四目相对,静立了半晌,宁中则看着这个小徒弟,神色十分复杂,惋惜当中又带着一股深深的自责和疼爱,终于忍不住拉住他手,道:“靖儿,你受苦了。”
第253章 原来如此(求订阅)
“诸位还请起来说话。”凌靖一见堂中黑压压跪倒一地的人影,皱了皱眉,伸手去扶最前面的仪和。
然而仪和却不愿起来,只是道:“恩公,如今我恒山派已经危在旦夕,如果恩公不愿出手相助,我等是永远都不会起来的。”
凌靖顿时有些不悦起来,这仪和说话,怎么听起来就跟威胁自己似的,再者说,自己跟她们不过是萍水相逢,若不是因为任务的限制,自己多半不会理会她们。
“你知道我是谁吗?便要我出手相助?”凌靖这时倒也不着急让她们起来了,忽然似笑非笑的看着仪和。
他可是还顶着一个华山弃徒的狼藉头衔,一旦让江湖中人知道恒山派弟子和自己搅到了一起,污言秽语肯定是少不了的,而且恒山一派当中全是女弟子,自己一个男人跟他们在一起,这名声可就不怎么好了。
仪和等人闻言都露出踌躇之色,仪和扭头看了看身后的仪琳一眼,这才道:“恩公,我们知道你曾经是华山派的弟子。”
凌靖双目微微一缩,看向后面的仪琳,见她脸上满是愧疚之色,看到自己看过去,连眼眶都红了起来。
“既然你们已经知道我是谁,想必也应该知道我的一些事了。”凌靖负手立在门口,淡淡道:“难道你们就不怕被我连累的名声扫地?”
“恩公,之前一路上若非有你的护持,我们这些弟子只怕早就随着师伯一起上了黄泉路。恩公的大恩大德,恒山派没齿难忘。至于恩公的身份,乃是我们逼迫仪琳师妹告知我们的,还请恩公恕罪。”仪和低下头,说道。
“我不会怪仪琳师姐的。”凌靖看着后面的仪琳,微微一笑,不过心中还是有些失望的,虽然他已经没打算再隐瞒自己的身份,但由仪琳先说出来,很明显,这些恒山派弟子在她心里可比自己这个朋友要重要的多了。
仪琳微微松了口气,擦了擦眼角边的泪痕,却见凌靖已经转过头去,看向了仪和师姐,心中不由一酸。
“仪和师姐,我可以帮助你们。不过你们还是先起来说话吧,而且你们恒山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总得先让我弄个明白才行吧。”
他伸手再去扶仪和,这次仪和倒是没有再推拒,和一众师姐妹站起来后,将凌靖请到上座,奉了一杯清茶,这才把恒山派的事徐徐道来。
“恩公......”
“诶,不要再“恩公恩公”的叫了,我年纪比你们还要小上许多,就叫我的名字吧。”“恩公”二字听在凌靖耳中,实在觉得有些别扭,连忙摆手道。
“是,知道了恩公。”仪和应了一声,继续道:“昨日凌、凌少侠护送我们到了“无相庵”后,很快我们就收到了掌门师伯的传讯,信上说她们已经被魔教妖人困在了龙泉铸剑谷,事情十万火急,但我们自知武功低微,只怕难以将师伯等人救出,所以才会向仪琳师妹打听少侠的来历。”
“龙泉铸剑谷?”凌靖微微皱眉,道:“龙泉已经是在浙南一代,你们师伯怎么会跑到了那里去?”
按理说,定静师太已经带着一大批人下山,那么恒山派掌门人定闲师太不是应该率领余下弟子留守本门的么?
仪和闻言露出苦笑,道:“那日少侠在山道中击溃那些魔教歹人之后,自己先行离开,随后师伯便传讯回山,请求掌门师伯增援。后来掌门师伯和定逸师叔带人下山来与我们会合,不想却在龙泉“水月庵”就被魔教妖人知道了行踪,然后一路被追杀到了铸剑谷。”
“原来如此。”凌靖沉吟半晌,难怪系统一直未提示任务完成,原来还有另外一拨恒山派的人马滞留在浙江一带,可是为何系统发布任务时,并没有将恒山派的一代高手定闲师太和定逸师太给算进去。
“系统,难道救了定闲师太和定逸师太过后,不会有相应的点数奖励吗?”他在脑中问道。
系统并未立时答话,而是在他眼中刷出一条条蓝色的信息:“主线任务:恒山之殇”
“任务内容:五岳剑派盟主左冷禅野心勃勃,意欲一统五岳剑派,缔造出新的五岳派,以此便可以和少林武当三足鼎立,成就霸主地位。然恒山派掌门定闲师太深知左冷禅此人野心甚大,不愿恒山一脉就此湮没于己手,遂拒绝了左冷禅此提议。恒山派此去福建除魔,实乃左冷禅之阴谋诡计,恒山派的危险才刚刚开始。”“任务完成条件:此任务为护送任务,将恒山派弟子和长辈护送至福州城,奖励点数将根据安全达到的人数计算。此任务不限时。”
“任务完成奖励:恒山派二代弟子每存活三人,获得一点天赋点,五点根骨,五点身法,十点内力。恒山派一代长老定静师太、定闲师太、定逸师太安全到达福州,每存活一人获得三点天赋点,十五点根骨,十五点身法,三十点内力。”
“任务失败惩罚:随机抽除宿主身上的一门武学”
“任务发布完毕”
“额,什么时候任务已经变了?”凌靖眉头微微一挑,见“任务完成奖励”一栏,已经添加了定闲师太和定逸师太的名额,可是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为什么系统连一点提示都没有。
“系统,这次的主线任务是什么时候出现变化的,怎么也不提示一下?”他昨日还在酒楼中瞎猜了半晌,却没料到恒山派还给来了这么一出。
“本次主线任务是根据剧情变化做出的自动调整,从定闲师太等人下恒山之时,便做出了相应改变。”
“期间并未接受到宿主的任何指令,所以默认为不提示。”
凌靖顿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在脑中道:“系统,下次任务若是再有什么变化,记得一定要提示我。”
“接收宿主指令,系统将进行自动优化。”
“......”
第254章 上门(求订阅)
既然此次的任务已经发生了变化,凌靖自然又在心中计较了一番,浙南的龙泉“铸剑谷”,那是必须要去的,因为这次的主线任务,对于“任务失败”的定义实在有些模糊,如果恒山派三个一代高手都死于非命,也不知会不会影响到任务的完成度。
凌靖沉吟片刻,看着仪和道:“仪和师姐,你们有什么打算?”心想,这群恒山派弟子应该是在昨天就得到了定闲师太等人的讯息,她们商量一晚,总归是有个章程的吧,而且恒山派在江湖中也算名望甚高,振臂一呼,应该不会得不到任何响应才对。
仪和与一旁的仪清、仪质等人相视一眼,道:“凌少侠,我们听说华山派的岳掌门夫妇如今就在福州城内,我们五岳剑派结盟已久,向来同气连枝,所以......”
她看了凌靖一眼,似乎是怕他不悦,不过见他表情并无丝毫变化,这才放心的说道:“所以我们想去“福威镖局”走一趟,请岳掌门出手帮我们渡过难关。”
““君子剑”岳先生么?”凌靖淡淡一笑,道:“岳先生的“紫霞神功”可着实不弱,若是有他出手,自然再好不过。”
他脸上始终不见有丝毫异色,倒是让一众恒山派弟子好生惊异了一番,毕竟岳掌门可是亲自将这位少侠逐出师门了的,难道他心中就没有一丝芥蒂么?
一时间,众人倒是好生佩服这位少侠的胸襟。
“少侠说的有理。”仪和见他答允这件事,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微笑,道:“那我们今日便去“福威镖局”拜访岳掌门夫妇吧,毕竟掌门师伯他们那边可是拖不得了。”
一听仪和说到这件事,众弟子又变得有些忧心忡忡起来,连仪琳这会儿也顾不得凌靖是否还在生自己的气了,她的师傅定逸师太如今还被困在“铸剑谷”中,也不知到底怎么样了。
“好,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发吧。”凌靖站起身,便欲往门外走去,仪和等人愣了一下,道:“凌少侠,你......你也要去么?”
心想,这对曾经的师徒如今就算没有反目成仇,但只怕关系也好不到哪儿去吧,本来按她们的计划,这件事只需自己等人出面便已足够,若是凌少侠跟着一起过去,见了岳掌门夫妇,岂不是让他大为尴尬。
凌靖身子一顿,转过身来,笑道:“我当然是要去的,难道你们还怕我跟岳先生打起来么?”说罢,哈哈一笑,转身便往门外走了出去。
仪和等人见他脚步甚快,三两步便出了大堂,愣了一愣,连忙追了上去。
......
福威镖局当中,岳灵珊刚刚迈进镖局的大门,正沿着前院的石板路往前走去,忽然却听一旁有人叫道:“咦!小师妹你怎么是从外面回来的?今儿早上师傅还问起你在哪儿呢?”
岳灵珊身形一顿,转过身来,见是陆大有提着一个水桶,正在往厨房那边去,忙吐了吐舌头,脸上闪过一丝红晕,道:“我早上出去了一会儿,自然是从外面回来的啊。对了陆猴儿,爹爹今日早晨问起过我?”
她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毕竟父亲和凌靖关系可不怎么和睦,自己夹在他们二人中间,可是着实为难了。
陆大有将手中的水桶放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是啊,而且师傅还生了老大的气,小师妹你到底怎么惹师傅发火了,待会儿可得小点心呦。”
岳灵珊心中碰碰一跳,却强自镇定道:“我知道了,那我先去找我娘去。”说罢,便折身往母亲的卧室那边去了,却不敢直接再回自己屋里。
“咦,小师妹怎么今天走路怪怪的,难道是脚受伤了?”陆大有看着岳灵珊的背影,只觉她走路异常缓慢,步子也比平日里小上了许多,不过他自己倒也没怎么多想,只当她是练功不小心受了伤,又提起地上的木桶离开了。
“娘。”岳灵珊来到母亲的房外,一手捏着衣角,一手在房门上怯生生的敲了两下。
“嘎吱”一声,房门被打开了。
宁中则从居室内走出,面上看不出什么喜怒,开门之后,在女儿脸上、身上连续看了数眼,秀眉微蹙,直让岳灵珊浑身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娘,你看什么呀。没见过自己的女儿么?”岳灵珊生怕被母亲看出些什么,连忙挽住母亲的手腕,撒起娇来。
“哎,你们这两个孩子啊。”宁中则叹了口气,将女儿拉进屋里,顺手关上了房门。
进了房间,岳灵珊被母亲拉到床上坐下,宁中则的一双凤眸片刻不离的打量着她,岳灵珊脸上飞起一丝红霞,神色有些忐忑和忸怩。
“珊儿,你告诉我,你昨儿夜里是不是一直跟靖儿在一起?”宁中则看着女儿问道,面色有些肃然。
“啊?”岳灵珊顿时有些诺诺起来,两手紧紧抓住小腹处的衣襟,抓来抓去,却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宁中则一见女儿这副模样,哪里还能不明白,忽然拉起女儿的手,又在她脸上摩挲着,柔声道:“珊儿,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喜欢靖儿娘是知道的,可是你们都还没成亲呢,要是忽然有了孩子怎么办?”
“孩......孩子?”岳灵珊闻言脸上一阵慌乱,也顾不得再忸怩了,急道:“娘,你是说,这里......会有我和凌靖的孩子在里面吗?”她指着自己的小腹,十分害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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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中则叹了口气,有些心疼道:“娘怎么知道,这种事情,起码也得等到一两个月以后才能看出端倪。还有靖儿这个混小子,他怎么就......”她本想说“这混小子怎么就这么心急”,但想到自己说出这种话终究有些不妥,脸上微微一红,忽然啐了一口,道:“反正这事情靖儿也有错,等下次娘看到他,你看我不揪他耳朵。”
岳灵珊看出母亲似乎并没怎么生气,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可是还是十分担心自己会怀上凌靖的孩子,毕竟自己还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若是日后真有孩子生出来,岂不是让华山派大大的丢了脸面。
而且她心中又还害怕父亲知道这件事后,会责骂自己,一时间,提心吊胆。
“娘,这件事是女儿自己愿意的,不怪凌靖。”岳灵珊将脑袋埋在母亲怀中,为凌靖辩解道。
“你呀,就只知道心疼他么?”宁中则见女儿如此护着靖儿,顿时心疼起来,在她脸蛋上轻轻捏了捏,又有些薄怒道:“对了,靖儿呢?怎么没见他跟你一起回来,这孩子,不知道女儿家这时候会很不方便么?”
岳灵珊听出母亲的嗔怒,忙吐吐舌头,抬起头来,道:“娘,是凌靖送我回来的,你别怪他了。你也知道的,他跟爹爹一直心有芥蒂,一见面准会又吵起来。”
说到这里,母女两人都有些无奈,沉默了一会儿,宁中则搂着女儿,轻声道:“你爹爹那里,这件事就不用告诉他了。”
“嘻嘻,我听娘的。”岳灵珊心里本就害怕着,听母亲如此说,自然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臭丫头。”宁中则“噗嗤”一笑,在女儿的脸上用力捏了捏。
凌靖和一众恒山派的弟子尚未赶到“福威镖局”,却有另一路人马抢在了他们前头,堵在了“福威镖局”的门口。
“福威镖局”的府门外,一行二十来人站在大门的台阶下方,当先一个中年人身材略微瘦削,面色苍白,似乎是刚刚生了一场大病一般,旁边则是一个高大的中年汉子,背上负了一柄宽刃大剑,看起来却是嵩山派的标准配剑。
二人身后,又整齐的站着两排二十余人,皆是穿着黄色的袍子,配一式的大剑,正是嵩山派的弟子。
“嵩山派陆柏、邓八公特来拜会华山派岳掌门,还请不吝赐见。”右边那个中年大汉忽然走前两步,对着“福威镖局”的大门内,朗声说道。
没等片刻,便见岳不群夫妇和一众弟子从镖局内走了出来,岳不群脸上堆满笑意,见门外站着这许多嵩山派的人马,而且领头的还是“嵩山十三太保”当中的两位高手,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之色,随即迎上前去,拱手道:“原来是嵩山派陆师兄和邓师兄远道光临,小弟迎接来迟,恕罪,恕罪。”
邓八公冲岳不群点了点头,忽然又凝目往岳不群身后的弟子当中看去,扫了一圈之后,冲陆柏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陆柏心领神会,当即哈哈一笑,抱拳道:“岳掌门幸会,今日我和邓师弟冒昧来访,还请岳先生勿怪。”
“哪里哪里。”岳不群瞧见邓八公的动作,心中一动,面上却不露声色的回礼道。
“不过嘛......”陆柏却忽然话音一转,面色肃然道:“岳掌门,我和邓师弟今日上门拜见,却不是只为来叙旧的,我们尚有一件要事,还需向岳掌门问个清楚。”
岳不群忽然面色一正,道:“陆师兄请讲。”
第255章 嵩山剑法,我也会(求订阅)
“岳掌门,昨日夜里我们嵩山派有两个师弟在福州城中忽然失踪,可是今日一早却被门下弟子发现已经死在了林家向阳巷的老宅当中。”陆柏面色森然,看着岳不群道:“岳先生,这林家老宅是你门下弟子林平之的祖屋,可是我那两个师弟怎会忽然死在那里,这件事还请岳先生给我们一个交代。”
“没想到嵩山派居然还真敢拿卜沉和沙天江的死说事儿。”岳不群心念一转,不过也知道嵩山派如今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这件事就算他们没理,可若是纠缠到最后,只怕吃亏的还是自己,皱眉道:“陆师兄,不知贵派到底是哪两位师兄,不幸在我徒儿的祖屋中遇害了?”
陆柏冷哼一声,道:“这件事岳掌门不是心知肚明的么,又何必要明知故问。”
岳不群摇头失笑,道:“陆师兄这可有些为难岳某了,我徒儿那祖屋已经许多年没有人居住,贵派的两位师兄怎地会忽然死在了那里,岳某也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的。”
“好!既然岳掌门喜欢装糊涂,那陆某便直说了。”陆柏冷笑一声,道:“岳掌门,今日只要你把门下那个逆徒凌靖交出来,我们扭头便走,否则,可就休怪我们嵩山派不顾五岳结盟的情义了。”
岳不群顿时头疼道:“陆师兄且慢。你方才说到我华山派的那个逆徒凌靖,难道贵派的二位师兄是这个小贼害的不成?”
“不错。”陆柏身边的邓八公抢先道:“这小贼武功高强,昨日曾有人亲眼见到此人趁夜从林家老宅走出,若不是他害了我两个师弟,又能是谁?”
其实昨夜卜沉和沙天江行动之时,外面便一直都有人在接应,只是那人一直没见卜沉和沙天江从林家老宅中出来,便猜到他们只怕是遇到了什么不测,而且后来又见岳不群夫妇和凌靖、岳灵珊等人先后走出,更是暗道不好。
这人心知此地危险,也不敢擅自再去林家老宅中查探,当即回去禀报了陆柏和邓八公。
陆柏和邓八公连忙带人赶去林家老宅,却只寻到了卜沉和沙天江的尸体,两人心中暗恨,可是卜沉和沙天江既是嵩山派的成名人物,半夜死在林家老宅,这件事要是说出去,可就有些不清不楚了。
两人略一合计,便猜到肯定是岳不群夫妇和他那个弟子下的手,可是这件事绝对不能对外宣扬,若是想找华山派报仇,他们又生怕岳不群最后会拼个鱼死网破,一时间倒也不敢把他怎么样,可是那个早已被岳不群逐出师门的弟子么,可就不用手下留情了。
宁中则和岳灵珊听到邓八公的话,面色一变,却听岳不群不动声色的道:“邓师兄说笑了,凌靖这个逆徒早已经被我逐出师门,这件事江湖上谁人不知。这小贼罪大恶极,居然敢暗中下手害了嵩山派的两位师兄,岳某也深感痛心。不过此人跟我华山一派早已没有什么瓜葛,陆师兄这次可是找错人了。”
“是么?”陆柏“嘿嘿”笑了一声,语气生冷,道:“那岳掌门可敢让我们在镖局内搜上一搜?”
他们得到消息,凌靖这小贼最后是跟华山派的岳灵珊一起离开的,只这一点便足以说明,这小贼和华山派还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此刻他又怎么可能不在“福威镖局”当中。
这陆柏说话霸道,开口便要搜查华山派落脚的地方,岳不群身后的一众华山弟子尽皆大怒,令狐冲忽然哈哈一笑,道:“陆师伯,你当这里是你们嵩山封禅台么,想搜便搜?”
“令狐冲!”陆柏斜眼看着令狐冲,冷冷道:“我和你师傅说话,这里有你插嘴的份么。难道你师傅连这点礼数都没教过你?”
“我师傅没教,可是我瞧陆师伯以及各位嵩山派的师兄,礼数倒是周全的很嘛。令狐冲当真是受教了。”令狐冲一脸讥讽的说道。
“你!”陆柏面上一怒,忽然拂袖对岳不群道:“岳掌门,你们华山派的弟子原来就是这般没有规矩的么?”
岳不群轻咳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素知这个大弟子嘴皮子功夫厉害,一般人不是他对手,却不想陆柏只是三言两语便被他给激怒了,当即训斥道:“冲儿,你给我住嘴。”
“是,师傅。”令狐冲本欲再讽刺几句,但见师傅开了口,便不敢再多说了。
“陆师兄请见谅。”喝住了令狐冲,岳不群这才转过头来,赔礼道。忽然之间,却见岳不群面色一沉,看着陆柏身后的方向,一句话也不说了。
陆柏等人察觉到岳不群的脸色变化,当即扭头一看,却听一个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陆柏、邓八公,听说你们要抓我?”
凌靖和一众恒山派弟子慢慢从街道另一头走了过来,凌靖看着陆柏和邓八公,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小子,你居然还敢出现?”陆柏哈哈一笑,一把抽出背上的大剑,身后两排弟子自动散开到两旁,往凌靖和恒山派等人后面堵了过去。
凌靖对这些人视若未睹,也不去瞧陆柏一眼,目光扫过宁中则和岳灵珊的面庞,冲她们笑了笑,随即又向令狐冲和陆大有拱了拱手。
“大师兄,小师弟居然在福州城,我们怎么都不知道啊?”陆大有一见凌靖,心中顿时十分高兴,毕竟凌靖可是救过他命的,就算现在他已经不再是华山派的弟子,但陆大有还是认为凌靖是自己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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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么......”令狐冲苦笑一声,看着师娘旁边的岳灵珊,只见她一双妙目早已落在了凌靖的身上,脸上满是欢喜,他心中愈发觉得有些苦涩起来,道:“这个只怕就要问小师妹了。”
“问小师妹干什么?她能知道么?”陆大有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道。
然而令狐冲却不愿再答他的话,面色忽然变得有些沮丧。
嵩山派的二十余个弟子,很快就从后面包抄了凌靖和恒山派的人,仪和、仪清等人尽是面现怒色,仪和怒气冲冲的走到陆柏和邓八公身前,行了一礼,道:“两位师伯,不知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邓八公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嵩山派要捉拿这魔道小贼,你们恒山派若是愿意出手相助,除魔卫道的话,我想定闲师太一定会十分高兴的。”
仪和皱了皱眉,心想,虽然凌少侠在江湖中名声不太好,但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武林正道的事,何以嵩山派要如此大张旗鼓的拿人?
“两位师伯,你们是不是搞错什么了?”
“休得多言!”陆柏忽然一跃从仪和头顶掠过,身子飞腾而出,居高临下,一剑斩向凌靖的肩膀。
恒山派弟子一见陆柏动手,根本不及思索,纷纷拔出佩剑,便欲上前阻拦,哪知那些嵩山派的弟子其实早就在提防着她们,阵型一动,竟将她们团团围在了核心。
“邓师伯,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仪和一见师姐妹们被嵩山派的人围了起来,当即大怒,质问道。
“不要轻举妄动,只要你们不捣乱,我们自然不会跟你们动手。”邓八公双手抱在胸前,苍白的脸色露出一丝淡淡的讥嘲之意。
眼见这邓八公如此敷衍、蔑视的态度,仪和心中怒极,但这人毕竟是五岳剑派的前辈,她也不敢太过放肆,忽然转身便往自己的师姐妹们走去。
“又是“千古人龙”,嵩山剑法难道就只有这几招么。”凌靖一见陆柏出手,很快就认出了他的剑招,正是嵩山剑法,十七路快慢剑式当中的“千古人龙”。
“嵩山剑法,我也会!”
面对陆柏这大气磅礴的一剑,凌靖当即轻笑一声,身子站在原地未曾动弹,腰间剑鞘一震,随着一声轻吟,“帝龙古剑”落在右手当中。
“开门见山!”
陆柏的大剑来的极快,但凌靖出手却比他还要快的许多,手腕一抖,“帝龙古剑”霎时间斜撩而出,一柄轻盈的宝剑,此时却使的如长枪大戟一般,气势磅礴。
一招嵩山剑法的“开门见山”使出,剑招大开大阖,直接劈在陆柏的大剑剑尖之上,落剑的位置极其精准,登时便把陆柏的大剑荡到了一边。
“这小子居然会使我们嵩山派的剑法?”陆柏和邓八公以及许多嵩山派弟子都心中一惊,看这小子方才一招使的之纯熟,居然还要远在自己等人之上,显然是早已熟悉这门剑法,可是嵩山剑法对外向来都是秘而不传的,那这小子到底又是从哪里偷学来的?
陆柏等人心中惊骇,但凌靖可不管这许多。
一路嵩山剑法使将下来,直打的陆柏毫无招架之力,而且他的剑招使的之简单,翻来覆去不过是“千古人龙”、“开门见山”、“玉井天池”等为数不多的几招嵩山剑法,但饶是如此,以他现在的剑法境界使出,兀自让陆柏根本无法招架。
第256章 吸星vs紫霞(求订阅)
陆柏接了七八招,却已经连续退了二十余步,当真是越打越是心惊胆战,虽然两人同样是使的嵩山剑法,可是使将出来,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甚至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修炼的嵩山剑法是不是有什么错漏,而对方修炼的才是本门真传。
“怎么会这样?”陆柏忽然间心乱如麻。
虽然他曾经在药王庙中见识过这凌姓小子的神妙剑术,但在那时便看出这小子剑术虽精,但内力却实在稀疏平常的紧,有自己和邓师弟联手拿他,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却哪想这小子现在武功居然这么高,而且使的剑法还是本门真传。
陆柏在“万门窟”中并未见过凌靖和左冷禅动手,而左冷禅自从“万门窟”回到嵩山之后,基本都在闭关修炼,似乎是在修练一门十分厉害的武功,所以并未向他交代过凌靖的厉害,以致陆柏今日竟然估错了凌靖的实力,贸贸然就带着邓八公上门抓人。
凌靖简简单单的一剑下劈,登时便将陆柏的大剑死死压在了地上,分毫动弹不得。
陆柏手上用力,脸色涨的通红,想好抽出长剑,奈何对方力道实在太强,他竟然一点也动不了。
“这小子是怪物吗?怎么连内力也进步了这么多?”陆柏心中一阵慌乱,他心知这小子最厉害的还是一手神出鬼没的剑法,但如今此人连一招神妙剑法都还没使出,自己就完全落入了下风,那接下来可还怎么打。
便在此时,凌靖只感觉左边有一股劲风袭来,眼中蓝光一闪,已经“看”到是邓八公急掠上前,右臂一挥,那尖刺密布的长鞭便往自己脖子上卷了过来。
陆柏见邓八公来助,登时面上一松,也不再去抜被压住的大剑,脚下一点,双脚腾空,连续踢向凌靖胸口。
凌靖与陆柏玩了几招,已经失了耐心,忽然间,身子向后一斜,双脚贴在地面,便如陀螺一般,转到了陆柏身侧,手中长剑一震,一个错步,从陆柏身后掠过。
“嗤!”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凌靖手中的长剑竟随着他的身形凭空消失了,紧接着却听“噗通”一声,陆柏栽倒在地上,颈上鲜血狂涌。
“这......”岳不群和宁中则等人一直都凝目看着这场争斗,但方才那一瞬间,是真的什么都没瞧见,只是看见凌靖抬起右臂,从陆柏身后穿了过去,可是然后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岳不群忽然面色变得十分阴沉起来,眼中紫芒爆射,“紫霞神功”已经运转到了极限,但饶是如此,方才他也如其他人一般,只能看见那小子手上忽然变得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剑呢,他的剑呢?”岳不群紧紧盯着凌靖的右手,却见那柄古怪的长剑此时正好端端的握在他手中。
“这小子到底练成了什么剑法?”岳不群忽然觉得十分不安起来,毕竟他跟这小子一直都不怎么对头,两人之间若不是还夹着宁中则母女,只怕自己早就死在这小子手上了。
连岳不群都看不穿凌靖的“无形之剑”,那就更遑论宁中则这些比他武功还要低的人了,尤其令狐冲、仪和这些二代弟子,更是觉得莫名其妙,怎地嵩山派的陆师伯忽然就中剑倒地了?
岳不群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之色,然而岳灵珊母女脸上却满是快慰和欣喜。
凌靖一剑杀掉陆柏,邓八公的长鞭也立时扫了个空,不过随即却又直接搅在了陆柏的尸体上,长鞭登时被尸体压在了身下。
“陆师兄!”
邓八公怒吼一声,却也不敢再随意拉动自己的长鞭,生怕会因此弄坏了陆柏的尸体,当即将长鞭一掷,扔向凌靖面门,自己抽出腰间佩剑,跟着合身扑上。
“上次没把你的功力吸个干净,这次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凌靖冷笑一声,“刷”的一声,长剑入鞘。
只见他右掌忽然挥到胸前,掌心向外,往右一抹,突然五指微屈,登时一股惊人的吸力从掌心透出,邓八公一剑正要刺向他胸口,哪想偏在这时,手臂一晃,竟被人直接吸到了手上。
凌靖抓住邓八公握剑的手臂,顺手将“帝龙古剑”别在腰间,左手飞快的在邓八公的长剑上屈指一弹。
“嗡!”
一声震鸣,长剑登时从邓八公手上被弹飞出去。
“吸星妖法,你居然会吸星妖法!”邓八公体内的内力忽然如潮水般往凌靖体内涌去,他心中大惊,面色一白,一刹那间,一个念头电光石火般在脑中闪过。
邓八公忽然一声惊叫,大嚷道:“我知道你是谁了,我知道你是谁了!”
“废话!”凌靖见他居然还有力气说话,当即加快了运功的速度,登时间,只见邓八公身子一阵连续的颤抖,连双眼都翻了过来。
“住手!”
便在此时,却听岳不群一声大喝,面上紫气大盛,右手一吸,长剑登时握在手中,身子斜掠而出,一剑往凌靖肩膀刺来。
“岳不群!”凌靖面色一冷,左手一抬,化作一道虚影,径直夹住岳不群的长剑,臂上经脉大开,“吸星大法”疯狂运转,登时便将岳不群的内力一股一股吸入体内。
岳不群面色剧变,察觉到体内真气的流失,登时反应过来。
“这小贼居然会使任我行的“吸星妖法”!”
他心中大惊,急欲撒手,但“吸星大法”的霸道之处,又岂是他才只有一品的内力可以抵抗的,登时间,体内的真气如瀑布一般,倾斜了出去。
一旁的宁中则、岳灵珊等人见岳不群忽然全身瘫软,面色发白,登时心中一急,连忙叫道:“靖儿,快住手!”
“凌靖,不要啊!”“小师弟,快停手!”
......
凌靖漠然的转过头来,因为使出了“吸星大法”,眼前一阵黑发乱舞,他眸子里满是冷漠之色,只见一个个人影都对着自己目露急色,他心神微微一晃,再次看向岳不群。
第257章 秘籍(求订阅)
凌靖冷冷的看着岳不群,目光中满是不屑和鄙夷,这个人之所以敢对自己出手,无非就是因为宁中则母女还在一旁,他拿捏住这点,料定自己不敢真正对他下手,而且如此一来,他也可以把自己从今日这件事中摘出去,日后就算嵩山派上门盘问,他也可以说自己已经尽力了。
“你倒是打的好算盘。”凌靖冷哼一声,忽然低声一笑,对着岳不群低声道:“岳不群,因为有师娘和师姐在,我虽然不能杀了你,但今日我就让你尝尝“吸星大法”的厉害!”
说罢,左手上的劲力陡增数分,从岳不群长剑上,一股如深海漩涡般的吸力传来。
岳不群面色一变,脸色更加苍白几分,左膝一软,竟然单膝跪倒在地。
凌靖同时吸住两个一流高手,尤其岳不群还修炼了“紫霞神功”,内力可比邓八公强了不知多少,体内的真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增加着。
“这个时候,千万别给我反噬!”凌靖不发一言,将两名高手制住,吸取他们体内的真气,只要这时候“吸星大法”的反噬没有发作,就可以一直吸下去。
“凌靖小贼,快放开师傅!”
便在这时,只听一声怒斥,随即便听“铮”的一声,有人拔出了长剑,一个人影高跃而起,一道银光径直往凌靖肋部刺去。
“劳德诺!”凌靖冷笑一声,这个人倒是会捡便宜,以为自己抓住岳不群和邓八公两人,便无暇他顾了么?
“无耻!”
另一头,恒山派的一众弟子见华山派有人动手,齐齐大怒,他们以为凌靖能够制住两个一代高手,已经是竭尽了全力,毕竟岳不群和邓八公的武功,可都不在本门掌门之下,能够同时拖住这二人,在她们心中,已经觉得是十分难以想象了。
仪和当即带着六个师妹从嵩山派弟子的包围圈中冲出,余下的师姐妹结成数个剑阵,和嵩山弟子缠斗在了一起。
“剑阵!”
仪和一声大喝,七人齐齐换了步法,飞速冲到凌靖身侧,七柄长剑同时刺向劳德诺前胸后背。
凌靖见劳德诺被仪和等人的剑阵围住,便也没再理会他,恒山派的剑阵威力不凡,就是一流高手入此剑阵,也难以脱得身去,更何况一个劳德诺。
他双眼轻轻闭上,感受着体内磅礴的真气,岳不群的“紫霞神功”内力顺着左臂流经丹田,再散至周身经脉,效果确实要比邓八公这个人强了太多。
劳德诺身在半空,见七柄长剑来的又快又急,心中一惊,忙回剑招架,可是只架开刺向胸膛的一剑,嗤嗤声响,恒山派的六柄长剑,已在他衣衫上划了六道口子,每一道口子都有一尺来长。
劳德诺心神大乱,狼狈不堪的跌倒了一旁的地面上。
总算恒山派弟子并没想取他性命,每一剑都是及身而止,只郑萼功夫较浅,出剑轻重拿捏不准,划破他右臂袖子之后,剑尖又刺伤了他右臂肌肤。
劳德诺大惊,爬起身来,急向后跃,“啪”的一声,怀中掉下一本册子。日光照耀下,人人瞧得清楚,只见册子上写着“紫霞秘笈”四字。
劳德诺脸色大变,急欲上前抢还。
“白痴!”凌靖见到此幕,冷笑一声,其实他一早就知道是劳德诺偷了“紫霞秘籍”,不过这老小子前段时间不知被岳不群派到了什么地方,一直找不到踪迹,害得他无法得到“紫霞秘籍”,只能转而去图谋还有缺陷的“吸星大法”。
不过这人也着实愚笨了一些,此等绝学级的秘籍竟然是贴身收藏,而不是记熟之后直接烧掉,也不知是不是他年纪太大,记性已经退化了,怕忘了上面的口诀。
“仪和师姐,拦住他!”凌靖忽然睁开双眼,对仪和喊道。
“是!”仪和尚还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华山一派所有人见到这秘籍之后,都是面色大变,令狐冲和陆大有皆是面有忿色,齐齐拔剑冲向这边。
她不及思索,连忙招呼了几个师姐妹,往劳德诺包围过去。
仪和这时已拔剑在手,刷刷连刺三剑,劳德诺举剑架开,却进不得一步。
岳灵珊看着劳德诺,面现怒色,转过头来,问道:“娘,这本秘笈,怎地在二师哥身上?”
那日华山上绝顶有人欲加害陆大有,幸被凌靖所救,但“紫霞秘笈”却跟着就失踪了,这件事始终是一绝大疑团,不料此刻恒山女弟子割断了劳德诺衣衫的带子,又划破了他口袋,这本华山派镇山之宝的内功秘笈竟掉了出来。
便在这时,却听劳德诺忽然厉喝一声:“滚开!”突然间矮身疾冲,闯入了一条小胡同中,飞奔而去。
“这......”仪和等人没料到此人竟会溜的如此迅速,新的剑阵尚未成型,就被他逃了出去,不禁暗自懊恼。
令狐冲和陆大有冲到近前,却只能摸到劳德诺的一个背影,跺跺脚,急忙又跟着追入了巷子当中。
陆大有当日险些丧命在这个劳德诺手中,心中自然怒极,急欲报仇,几个急冲,便消失在了小巷中,速度甚至比令狐冲还要快上两分。
华山派一众弟子均是面面相觑,但此刻师傅尚且被凌靖抓在手中,众人不免又开始忧心忡忡起来。
宁中则走过来将地上的“紫霞秘籍”捡了起来,看着凌靖,柔声道:“靖儿,放开你师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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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靖转过头来,见岳灵珊也来到了身前,面带急色的看着自己,忽然深吸了一口气,笑道:“师娘,这个地方可没有我的师傅。”
宁中则苦笑一声,顿了一顿,道:“你当真要师娘跪下来求你么?”
凌靖神情一滞,却听岳灵珊又在耳边带着哭腔道:“凌靖,你千万不要伤害我爹爹,我求你了。”
凌靖轻轻闭上双眼,随即转过头来,看着宁中则母女,道:“他想杀我。”
宁中则和岳灵珊面色一白,微微颤了颤,道:“靖儿,你师傅并非是有心要杀你的,不过他毕竟是五岳剑派华山派的掌门人,你在他面前杀了陆柏,他终究是不能无动于衷的。”
凌靖沉默了半晌,忽然仰天一笑,语气却变得有些漠然了,道:“师娘,看来我跟你说过的话,你还是不相信对不对?”
“好!今日我可以不杀他,但从此以后,华山派对我的养育之恩自此一刀两断。我饶了他两次,足够抵消你们的恩惠了。”
说罢,一把将岳不群推开丈许,接着飞起一脚,直接踹在邓八公的胸口,将他踢飞了出去,随即身子一纵,跃上房顶,几个闪身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靖儿......”宁中则看着凌靖消失的方向,眼中流下泪来。
岳不群被凌靖推开之后,身子酸软,直接跌倒在地,面色苍白,神色阴沉。
岳灵珊红着眼眶走了过后,伸手将父亲扶起,低声道:“爹,你为什么要杀凌靖?“辟邪剑谱”和“紫霞秘籍”都不是他拿走的,你为什么还要跟他为难?”
岳不群阴沉着脸,哼了一声,道:“这小贼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他仗着武功高强,结交邪魔外道在先,现在又杀了嵩山派的盟友,你以为爹爹能袖手旁观么?日后嵩山派的人若是责问起来,爹爹又该如何跟他们交代?”
岳灵珊闻言一滞,默默垂泪。
身后高根明、梁发等弟子见师傅气色不好,似乎已经是受了伤,忙抢上前来,询问他的情况。
岳不群挥手止住门下弟子,却见夫人走了过来,手中拿着“紫霞秘籍”。
“师兄,你没事吧?”宁中则将“紫霞秘籍”交道岳不群手中,看着他,脸上闪过一丝十分复杂的神色。
岳不群面色一沉,道:“这小贼不知从哪里学会了任我行的“吸星大法”,适才只是被他抓住片刻,竟然吸走了我两成的功力。”
众人一听他提到“吸星大法”四字,皆是面色一变,宁中则急道:“师兄,你确定没有弄错么?靖儿他......他怎么可能会“吸星大法”?”
“吸星大法”这等邪门武功,在江湖上可谓是恶名昭彰,若是靖儿学会“吸星大法”这件事传扬出去,只怕整个江湖正道都会跟他为难。
岳不群冷笑一声,道:“师妹,这件事你还不明白么。任我行的女儿一直跟这个小贼不清不楚,只怕任我行如今已经把他当乘龙快婿看待了。传他“吸星妖法”,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说完话,却发现一旁的女儿面色苍白,皱了皱眉,道:“珊儿,那小贼自甘堕落,沉迷于魔教妖女的美色,如今更是学会了任老魔的“吸星大法”,入魔已深。你日后少跟他再往来。”
岳灵珊身子一颤,低声道:“是,爹爹。”但面色却更加苍白了几分,其实凌靖跟魔教妖女的风言风语早就传遍了整个江湖,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第258章 岳不群的回绝(求订阅)
不过岳灵珊却一直没有对凌靖提起过这件事,不是她太过相信凌靖,而是觉得自己始终有些对不起他,这才假装不知道这件事。
但是如今听父亲再次提及这件事,心中难免便伤心起来。
岳不群没有再理会女儿,调息了片刻,已经恢复了些气力,但心中却着实有些骇然,心想:“那小贼抓住我长剑,最多不过盏茶功夫,但我的内力竟已经消失了两成有余。这“吸星妖法”果真厉害!”
心知这两成功力没有数月乃至一年的功夫,只怕是难以弥补回来了,喟然一叹,心中好生着恼。
“师妹,我们去看看邓师兄到底怎么样了。”岳不群见邓八公被那小贼踢飞之后,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心中觉得有些不安。
夫妇二人一起走到邓八公身前,但见他双目紧闭,面如金纸,口中不知何时早已溢满了鲜血。
岳不群面色一沉,伸手去探他脉搏。
“还有气息。”岳不群沉声道。随即面色一变,愤然道:“那小贼当真好生歹毒,方才那一脚竟然直接镇断了邓师兄的经脉,只怕救活之后,也只能是武功全废了。”
不过心中却十分骇然,心想:“那小贼一脚镇断邓八公的全身经脉,此等武功当真已是惊世骇俗,换做是我,却是万万做不到的。”
岳不群心中愈发忌惮起来,宁中则脸上闪过一丝忧虑,蹙眉道:“师兄,靖儿杀了陆柏,又废了邓八公,只怕嵩山派是不会轻易善了的了。”
岳不群冷笑道:“此等忤逆小贼,你还担心他作甚?”
另一边,嵩山派的一群弟子见凌靖离开,而本门的两位长辈先后一死一伤,尽皆有些惶然,也不再跟恒山派的人继续为难了。
一个身穿黄衫的高个走到岳不群身前,行礼道:“岳师叔,我师伯他到底怎么样了?”
岳不群抬起头来,叹了口气,道:“你们还是快些将你们师伯带回去救治吧,若是再晚一些,只怕就......”
那高个弟子面色一变,也顾不得再和岳不群叙话,当即招呼了几个师兄弟过来抬起邓八公的身体,然后带着陆柏的尸体,匆匆离去了。
嵩山派的人很快便去了个干干净净,仪和走过来,对岳不群夫妇行了一礼,道:“岳师伯,昨日我们曾收到掌门师尊来信。师伯说她们现在都被困在龙泉“铸剑谷”中,情势危急,还请师伯念在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之谊,设法相救。”
说着,从怀中取过一封血书,递到岳不群手中。
岳不群接过书信,看了一眼,沉吟道:“定闲师太和定逸师太二位怎地会去浙南?她二位武功卓绝,怎么会被敌人所困,这可奇了?这通书信,可是定闲师太的亲笔么?”
仪和点点头,道:“确是我师伯亲笔。只怕她老人家已受了伤,仓卒之际,蘸血书写。”
岳不群也不提是否要去救援,接着问道:“不知敌人是谁?”
仪和微微皱眉,觉得这岳师伯是不是问的太过详细了些,但还是说道:“多半是魔教中人,否则敝派也没什么仇敌。”
岳不群沉吟片刻,缓缓的道:“说不定是魔教妖人假造书信,诱你们去自投罗网。妖人诡计层出不穷,不可不防。”
岳不群话音方落,一旁的恒山派的弟子见他百般推诿,早已不耐烦起来,忽然有人叫道:“师尊有难,事情急如星火,咱们快去救援要紧。仪和师姐,咱们速速赶去,岳师伯没空,多求也是无用。”
仪真也道:“不错,倘若迟到了一刻,那可是千古之恨。”恒山派见岳不群推三阻四,不顾义气,都是心头有气。
岳不群微微一笑,却不恼怒,只是道:“定闲师太和定逸师太二位武功高强,又岂能轻易被人困住。这件事咱们还需从长计议,切莫中了魔教妖人的诡计。”
仪和心中暗怒,她这人本来性子就急,见岳不群如此推脱,也终于失去了耐心,当即道:“既然岳师伯没空,那仪和也不再叨扰了,告辞。”
怒气冲冲的转过身去,带着仪清、仪琳等人沿着街道往尽头处走去,似乎是去追凌靖去了。
“师兄,我看仪和师侄方才所说,未必就是魔教妖人的诡计。她既然如此笃定那封信便是定闲师太所书,想必已经辨别了真伪,咱们若不相救,岂不是太也不顾五月结盟的义气了?”宁中则觉得丈夫这次的做法似乎有些不妥,连忙说道。
岳不群微微一笑,神情自若的道:“师妹,魔教妖人向来诡计多端,仿造一封书信还不是很简单的事么?而且定闲师太和定逸师太二位的武功,你也不是没见识过,只会比我们夫妇二人要高,却是绝不会比我们低的。”
“以她们二人的武功,又岂能被人轻易困住?而且龙泉“铸剑谷”已经是到了浙南地界,定闲师太和定逸师太就算要接应这群恒山派的弟子,也不该跑到了那里去。”
宁中则思忖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师兄说的有道理,魔教妖人向来图谋不轨,阴狠手段层出不穷,这件事咱们不得不小心提防。”
随即又露出担忧之色,道:“那我们还是赶紧设法通知仪和师侄他们吧,切莫中了魔教妖人的诡计。”
岳不群点点头,当即吩咐了一个弟子去追先前恒山派的那群人。
凌靖从“福威镖局”那里离开之后,其实并没有走出多远,只是在拐角处的另一条长街上静候恒山派的弟子。
虽然他现在就想抽身从福建离去,但这里尚还有一个主线任务未能完成,而且这次任务失败的惩罚,让他完全不敢冒险。
凌靖端坐在街道一旁的茶楼当中,座位靠近街道这边的窗户,面前摆了一杯清茶和一些小吃。
他看着街道上来往的行人,其实心中着实有些抑郁。
想起先前师娘对自己说的话,虽然明知道她是不想自己伤害岳不群,才那样辩解的,但听入耳中,还是觉得有一股郁气盘踞在胸口。
第259章 剑谱遗失(求订阅)
凌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宁中则的话会如此在意,按理说,自己只是占据了这具身体而已,以往的记忆,不过是自己脑海中的一些片段,却不足以影响自己的心绪,但自己为什么总是对宁中则有所顾忌?
凌靖一个人默默的坐在茶楼内,眉头微皱,过了好一会儿,见恒山派的人还没有出来,便也不再去想这件事,而是让系统调出了自己现在的人物属性图。
“人物属姓:根骨:406,身法:470,内力:2842,悟姓:148”
“内力属性只增加了一百来点。”凌靖微微沉吟片刻,先前他将岳不群和邓八公的内力吸入体内,少说也吸了有六七百点,但经过第二步“融功”之后,却只剩下了这一百多点。
“看来这“吸星大法”果然残缺的厉害,跟“北冥神功”一比,差距实在太明显了。”据他所知,“北冥神功”几乎可以完整无缺的将对手的内力纳为己用,而且一旦修炼出北冥真气,根本无须自己催动,真气本身就带着一股极其强劲的吸力。
“可惜,要等到第四层天赋树开启,才能修习“北冥神功”。”既然修炼了残缺的“吸星大法”,那日后必然就得修炼“北冥神功”,以弥补吸星大法本身的缺陷,若是不然,就算凌靖的功力再怎么高深,也难以逃脱“吸星大法”的反噬。
凌靖在茶楼内又坐了片刻,一杯清茶已经慢慢见了底,直到这时候,才看到街道的拐角处,走出一群恒山派的弟子。
仪和、仪清等人皆是面带怒气,脚步甚快,似乎一刻也不想再在这里待了。
凌靖脸上露出思忖之色,随即微微一笑,心道:“看来岳不群果真是拒绝了她们。”
其实他倒是猜得到为何岳不群会拒绝这群恒山派弟子,无非就是“辟邪剑谱”如今就在林平之手里,他自然心急想要谋夺剑谱,至于恒山派的事,就算道义上有亏,想必以他的本事,也是有理由推脱的。
凌靖在桌上留下了茶钱,身子轻轻一纵,落入街道上。
“仪和师姐,怎么样,岳掌门答应出手相助了么?”凌靖落在仪和等人身前,问道。
仪和面有忿色,脱口便道:“岳掌门贵人事多,无暇抽身,咱们恒山派的事自然不好再麻烦岳掌门了。”
话一说完,身后一众恒山派的弟子也都哼了一声,显然对岳不群此次的作为十分不满,这位江湖上有口皆碑的“君子剑”,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徒具虚名罢了。
凌靖微微一笑,道:“既然岳掌门没空,那咱们就赶紧出发吧。魔教此次设下诡计,想必定闲师太和定逸师太二位也拖不了多久了。”
他没有直说是嵩山派暗中下的手,想来就算说出来这帮恒山派的弟子也不会相信,索性便略过此节。
仪和等人面上微微一紧,道:“全凭少侠吩咐。”
“事不宜迟,咱们从南门先出城去。”凌靖也怕恒山派的两位一代高手不敌嵩山派的人,到时损失的可是自己,当即吩咐了一声,带着一群莺莺燕燕的恒山弟子一路去了城南。
路上行人但见这么一个奇怪的组合,纷纷露出诧异之极的目光,一个青年男子混在一群尼姑当中,当真是前所未有之事,议论之声,一路上便没有停过。
凌靖对于旁人的非议早已习以为常,倒是不以为意,但恒山派一些见识稍浅的女弟子们已经忍不住脸上生晕,显得十分忸怩。
好不容易出了城南,一众恒山派弟子这才松了口气,凌靖似无所觉,带着一行人继续往南而行,走了小半天,见众人已经露出疲惫之色,凌靖放慢脚步,忽然道:“仪和师姐,咱们看来得弄一些马匹了。”
龙泉离福州城尚还有好长一段距离,若是一行人只是步行,只怕赶过去,时间也晚了。
仪和点点头,随即脸上一红,道:“少侠,可是我们的银子根本不够买这么多马匹的啊。”
恒山派此行,一共派了四十余名弟子,除了定静师太不幸遇难之外,其余人基本都只是受了轻伤,并没有什么折损。
如此多的人,少说也得弄上三四十匹骏马才行,但恒山派向来清苦,哪里去弄这么多银子来购置马匹。
凌靖笑道:“谁说我们一定要用买的?”
仪和等人面面相觑,均觉得这位少侠说的话似乎有些不妥,但却又不敢多问,当下又紧跟着这位少侠一路南行。
行出十余里,眼前出现了一大片草地,草地上一群骏马慢悠悠的晃荡着,正在吃草,一旁有数十名身穿铠甲的官兵在看守。
凌靖当即凝立不动,看着那群骏马,笑道:“马来了。”
仪和踌躇着上前道:“少侠,这些只怕是官马,咱们若是带走这些马匹,岂不是得罪了官府,惹祸上身么?”
凌靖笑道:“仪和师姐,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咱们如今可耽搁不起了,正是需要官府仗义相助之际。”
说罢,哈哈一笑,身形直掠而出,几步之间,已经在草地上化作一道残影。
那些个官兵陡然看到一群尼姑接近,本来也没当回事,忽然却见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形如鬼似魅般接近了过来,顿时心中大惊。
这些官兵不过都是些比普通人稍强的汉子,平日里对着老百姓作威作福还成,但哪里及得上这些个武林高手。
一众官兵正欲拔出兵刃警戒,但凌靖早已连番闪动,只是片刻之间,便将数十名官兵全部点倒在地。
凌靖点倒这些官兵之后,身形如风,很快便将草地上的骏马驱赶到了一处,站定之后,对着恒山派众人叫道:“快来去了马匹,咱们好赶路。”
恒山派一行人面面相觑,本来佛门戒律,乃是戒偷戒盗,按理说,不该去碰这些官马。但如今门内两位长辈还被困在“铸剑谷”中,众人也理会不得这么多了,当即抢上前来,一人取了一匹骏马,和凌靖疾驰着往龙泉的方向奔去。
众弟子抢到马匹,嘻嘻哈哈,叽叽喳喳,大是兴奋。
大家贪新鲜,都跃到官马之上,疾驰一阵,中午时分,来到一处市镇上打尖。镇民见一群女尼姑带了大批马匹,其中却混着一个男人,无不大为诧异。
因为一旁总有人指指点点,除了凌靖以外,众人都觉得有些不自在,所以吃饭的速度很快,用过饭以后,又匆匆上马继续赶路。
行至傍晚,众人在一片树荫下歇息,恒山派弟子点燃了火堆,开始烧茶煮饭。
凌靖远远的坐到一旁,靠在一株大树下闭目养神,本来正想跟系统了解一下所谓的“训练场”该怎么进入。
便在此时,却听北方的道路上传来一阵马蹄声,一道人影骑在马上,正往自己这方疾驰而来。
恒山派弟子如今几乎都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当即纷纷站起身来,豁然拔剑。
凌靖这时却站起来道:“不用紧张,是我们认识的人。”他凝目望着那道马上的人影,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
“吁!”
马上那道人影停在一行人身前数丈之处,却是个身材窈窕,面容姣好的女子。
“是岳掌门的千金。”
“她怎么会来这里?”
一众恒山派的弟子窃窃私语,但见是岳灵珊到来,也纷纷收起了兵刃。
“师姐,你怎么来了?”凌靖走到岳灵珊的马匹前面,笑道。
岳灵珊的脸色有些苍白,翻身下马,一个恒山派的女弟子上来牵过了马匹,到了一旁,岳灵珊低声道:“凌靖,我有话跟你说。”
凌靖见她神色有异,当即点了点头,道:“嗯,你跟我来。”
两人步入林间,离恒山派众弟子已有数十丈远,岳灵珊忽然抱住凌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凌靖,舒旗师弟被人杀死了。”
凌靖神色一动,轻轻拍着岳灵珊的背脊,安慰了片刻,这才道:“舒旗是什么时候被人杀死的?”
舒旗在华山派中年龄比他还要小上一些,不过却没有被列入真传弟子之列,若要按辈分算起来,其实这才是华山派最小的师弟。
而且舒旗的性子和善,在门内也深得大家喜爱,如今惨死,也难怪岳灵珊会如此伤心。
岳灵珊擦了擦眼泪,道:“晚上我们在镖局内发现了舒旗师弟的尸体,而且他的脸已经被人刺烂,若不是.......”说到这里,似乎是想起了舒旗尸体的惨状,脸色愈加苍白了一分,顿了好一会儿才道:“若不是他身上的衣饰被人认了出来,我们都还不知道是舒旗师弟被人害了。”
凌靖将她抱在怀里,但觉她身子还在瑟瑟发抖,心疼道:“别担心了,在镖局里有师娘保护你,不会有什么事的。”
岳灵珊摇摇头,道:“你不知道,不止舒旗师弟被杀了,连林师弟也被人刺成了重伤,而且“辟邪剑谱”也被人拿走了。”
第260章 水月庵(求订阅)
凌靖双目中闪过一抹精光,问道:“有没有发现是谁下的手?”
岳灵珊摇摇头,道:“不知道,林师弟到现在还在昏迷当中,不过爹爹说......”她看着凌靖的面庞,忽然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凌靖微微一笑,心中了然,淡淡道:“你爹说是我下的手,对不对?”转过头来,看着岳灵珊,问道:“你信吗?”
岳灵珊晃了晃脑袋,贴在凌靖胸口,道:“我知道不是你。”
凌靖将下巴抵在岳灵珊的头顶,闻着她身体上的幽香,微微闭上双眼,忽然又在她脸颊上亲了亲,道:“师娘有没有什么话要你转告我?”
当日在林家老宅当中,他就告诉过宁中则,一旦林平之拿到“辟邪剑谱”,必定会有人去刺杀他,而且“辟邪剑谱”之事,只有在场几人知晓,他虽没明言到底会是谁去抢剑谱,但想来以师娘的聪慧,当时就该猜到了几分。
岳灵珊点点头,道:“娘说,她一直都错怪你了。只是我发现娘气色好像不大好,而且......娘想见你。”抬起头来,看着凌靖,面上满是疑惑。
“见我?”凌靖“呵呵”一笑,道:“我也很想见师娘,可是现在我必须得先去救恒山派的两位前辈。”
岳灵珊踌躇片刻,道:“凌靖,我听爹爹说,这次恒山派两位前辈被困,只怕是魔教的阴谋诡计,你千万要小心些。”
她知道凌靖主见很强,就算自己劝说,只怕他也不会听得进去,所以说的十分委婉。
“放心吧,这次的事情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我的武功,你还信不过么?”凌靖低下头抵住岳灵珊的琼鼻,在她嘴唇上轻吻着,说道。
岳灵珊激烈的回应着他,两人吻了良久才分开了双唇,岳灵珊俏脸上布满了红晕,微微喘息着,道:“你自己千万小心些,我、我却不能再在这里久留了,否则爹爹会怪我的。”
凌靖抱着岳灵珊的双手紧了紧,揽着她的纤腰,紧紧贴着自己,道:“路上小心一些,等我处理完恒山派这边的事,再去看你。”
岳灵珊应了一声,踮起脚尖在凌靖脸上亲了一下,这才依依不舍的出了树林。
凌靖立在原处没有动弹,一直看着岳灵珊的背影消失,又听到骏马的嘶吼声渐渐远去,这才叹了口气,举步走出林间。
出来过后,仪和、仪清等人均是有些目光怪异的看着他,似乎想不通他既然已经被逐出了华山派,怎地还跟岳不群的千金有联系?
凌靖出来之后,直接坐在远处的大树下,又闭上了双目,怡然养神。
仪琳本来正在帮师姐做饭,却又显得有些神不守舍,回过头来看了凌靖几眼,神色黯淡。
“啪啪!”
木材燃烧的爆裂声,让仪琳吓了一大跳,险些一跤坐倒在了地上,一旁的仪质连忙扶了她一把,关切道:“仪琳,你今日是怎么了,怎地心不在焉的?”
仪琳脸上一红,急道:“没有什么,对不起,师姐。”
仪质叹了口气,以为她是担心师傅和师伯的安危,接着宽慰了几句,便没再多说什么。
吃过饭后,众人便在此处先歇息了一夜,之后一行人又纵马疾驰,每天只睡一两个时辰,沿途毫无耽搁,数日后便到了浙南龙泉。
一进城中,众人便开始打听“铸剑谷”的所在,但问来问去,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凌靖和一众恒山派弟子都觉得奇怪,那日定闲师太的血书上,明明白白写着“龙泉铸剑谷”五字,怎地到了这里,反而找不到地方了。
一行人在城中游走打听,但见城中铁匠铺甚多,进去打听,却依然无人知晓“铸剑谷”这个地方。
渐渐地,恒山弟子已经变得有些焦躁起来,凌靖忙宽慰了几句,道:“我们虽然找不到“铸剑谷”,但大伙儿不妨先打听打听,问问是否有人见过你们两位师伯的踪迹。”
毕竟两个中年尼姑带着一群弟子行走,还是十分显眼的,只要他们到过龙泉,就不怕没有人留意到他们。
仪和等人点点头,忙派遣了其他师姐妹分散到城中打听,小半个时辰之后,一众弟子先后返回,有人回报说,城中有一座水月庵,里面常有佛门女尼出没,至于师傅和师伯的行踪,却没人瞧见过。
众人问明水月庵的所在,当即驰马前往,到得庵前,只见庵门紧闭,郑萼上前打门,半天也无人出来。
仪和见郑萼又打了一会门,没听见庵中有丝毫声音,不耐再等,便即拔剑出鞘,越墙而入,仪清跟着跃进。
进得庵中,仪和忽然神色一变,道:“你瞧,这是什么?”指着地下。
只见院子中有七八枚亮晶晶的剑头,显是被人用利器削下来的,仪和叫道:“庵里有人么?”寻向后殿。
仪清拔门开门,让凌靖和众人进来,她拾起一枚剑头,交给凌靖道:“凌少侠,这里有人动过手。”凌靖接过剑头,但见截断处光滑平整,显是被利器斩断,而且绝对是非同一般的宝剑。
他自得到“帝龙古剑”之后,便曾斩断过不少精铁、精钢兵刃,深知一把宝剑、宝刀的威力,当即说道:“定闲师太和定逸师太二位可有携带什么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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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清摇摇头,道:“她二位老人家都不使宝剑。我师父曾道,只须剑法练得到了家,便是木剑竹剑,也能克敌制胜。她老人家又道,宝刀宝剑太过霸道,稍有失手,便取人性命,残人肢体......”
凌靖微微一笑,心中不免觉得这些佛门弟子有些太过迂腐,沉吟道:“那么这不是两位前辈削断的?”
仪清点了点头。
但见地上残兵断刃随处皆是,众人心中不免有些忧虑,随即寻入后殿之中。
尚未进入后殿,便听仪和在里面叫道:“这里又有剑头!”
凌靖等人循声赶来,见殿内许多物事都已经残缺不全,连供奉的佛像上都留下了不少剑痕,显然是经历过一场异常惨烈的打斗。
而且佛像上、桌上、垫子上,早已灰尘密布,看来这场打斗发生的时间,已经是多日之前了。
凌靖心中微微有些不安,心想:“定闲师太和定逸师太二位能撑到自己等人赶过去么?”
探查完后殿,凌靖等又来到庵后院子,只见好几株树木被利器劈断,检视断截之处,当也已历时多日。后门洞开,门板飞出在数丈之外,似是被人踢开。
后门外一条小径通向群山,走出十余丈后,便分为两条岔路,仪清叫道:“大伙儿分头找找,且看有无异状。”
过不多时,秦绢在右首的岔路上叫了起来:“这里有一枚袖箭。”又有一人跟着叫道:“铁锥!有一枚铁锥。”
眼见这条小路通入一片丘岭起伏的群山,众人当即向前疾驰,沿途不时见到暗器和断折的刀剑。
突然之间,仪清“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从草丛中拾起一柄长剑,向凌靖道:“本门的兵器!”
凌靖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之色,道:“定闲、定逸两位师太和人相斗,定是向这里过去。”
众人皆知掌门人和定逸师太定是斗不过敌人,从这里逃了下去,凌靖这么说,不过措词冠冕些而已。
眼见一路上散满了兵刃暗器,料想这一场争斗定然十分惨烈,事隔多日,不知是否还来得及相救,众人忧心忡忡,发足急奔。山路越走越险,盘旋而上,绕入了后山,行得数里,遍地皆是乱石,已无道路可循。
恒山派中武功较低的弟子仪琳、秦绢等已然落后,又走一阵,山中更无道路,亦不再见有暗器等物指示方向。
众人正彷徨之际,突见左侧山后有浓烟升起。
凌靖凝视着那处地方,眼中蓝光闪烁,忽然面色一变,道:“你们快跟我来。”方才系统一扫描,他便看到左面一处山谷当中,烈焰腾飞,一众手持兵刃的高手围住了两座废弃的石窑,谷中堆了许多干柴、谷草,似乎是想将石窑内的人活活烧死。
他暗自捏了把冷汗,石窑内藏着何人,不用想也能猜得到。但如果自己再晚来片刻,定闲师太他们又岂有命在。
一行人急匆匆往左侧的山谷奔去,还未踏入谷中,众人已见前方浓烟四起,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凌少侠,我们掌门和师叔便在谷中么?”一行人进入谷口,但见下方少说也站了七八十个手持兵刃的汉子,十分紧张的问道。
凌靖点点头,指着前面的两座石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恒山派的两位前辈以及你们的同门便是被困在那里。你们小心些,我先去将她们救出来。”
仪和等人见谷中敌人甚多,也不敢大意,当即结成剑阵,往谷中逼近,而凌靖却仗着内力深厚,直接往两座石窑的方向驰去。
第261章 杀敌(求订阅)
前方浓烟四起,凌靖冲入两座石窑前面,几乎连人影都难以瞧见,而且浓烟呛鼻,让人连呼吸都十分困难。
“再晚得一会儿,只怕火还没烧着她们,但这浓烟也足以让她们窒息而死了。”
凌靖当即屏住呼吸,拔出长剑,遇到火堆,直接挑开,往里面纵去。
便在这时,却听谷中右上角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哈哈大笑道:“定闲师太,定逸师太,今次老朽就助二位早登极乐世界,二位却莫要太感激老朽才是。”
那老者放声大笑,一旁的手下也跟着嘲弄起来,顿时间,人声嘈杂,在谷中不停回荡。
接着又有一个男子声音叫道:“东方教主好好劝你们归降投诚,你们偏偏固执不听,自今而后,武林中可再没恒山一派了。”
先前那老者接口叫道:“你们可怨不得我日月神教心狠手辣,只好怪自己顽固,累得许多年轻弟子枉自送了性命,实在可惜。哈哈,哈哈!”
凌靖没有理会这些人的嘲弄,奔到近处,系统的扫描范围又近了许多,却见这些自称“魔教”的敌人何止有七八十人,往后一些,起码还有一两百人是自己先前未曾扫描到的。
“左冷禅可真够看得起恒山派的,居然派遣了这么多人手。”凌靖心中微微一哂,不过也着实感觉嵩山派如今的势力之大,简直难以想象。
一般的名门大派,能够有一两百弟子已经算是门派兴旺,便如华山一派,上上下下总共也才百人不到而已,这恒山派向来只收女弟子,虽然俗家弟子也有不少,但比起华山派来说,想必弟子也多不到哪儿去,至多不会超过两百人。
但光在这山谷当中,左冷禅便派遣了约莫三百个手下前来,可想而知,嵩山派现在的势力是有多么庞大。
凌靖连续跃过数个火堆,直接从熊熊火苗上掠过,连衣角都变得有些焦黄起来。
便在这时,却听远处已经传来兵刃交接之声,一声声呵斥传入耳中,“碰碰碰”之声不断响起,心知是恒山派的弟子已经和对方交上了手。
他心中有些担心恒山派的弟子敌不过对方,毕竟听先前那两人喊话,中气十足,想来功力不弱,绝不是这些二代弟子可以比拟的。
“希望她们能多坚持一会儿吧。”他不敢扭过头去支援他们,只因定闲师太等人那里已经是刻不容缓了,也不知她们到底伤亡如何。
凌靖抢前数步,已经跃到两座石窑前面,四下浓烟一片,往里一瞧,也看不清什么东西,当即大声喊道:“恒山派定闲师太、定逸师太二位可在里面?恒山派的救兵来啦!”
身后数十丈外,仪和等人也高呼道:“师父、师伯,弟子们都到了。”
跟着敌人呼叱之声大作:“给我一起都宰了!”兵刃交接之声倏尔变得更加急切,显然越来越多的人已经将仪和她们围住了。
石窑的洞口处,忽然有一人仗剑跃出,身材高大,立在洞口,威风凛凛,但见此人衣衫破损,上面满是血污,但双目中精光湛湛,显得十分凌厉。
“年轻人,你是?”此人正是恒山派三定之一的定逸师太,她冲出洞口之后,便见一个青年立在外面,当即疑惑道。
“定逸师太,晚辈凌靖,此次特来搭救各位恒山派的前辈、师姐脱困。”
“凌靖?”定逸师太脸上闪过一丝警惕之色,道:“你、你不是已经被岳师兄逐出了师门么?而且你跟魔教中人往来甚密,我如何能相信你的话?”
凌靖苦笑一声,心想,这次才真是当了一次滥好人了,当即说道:“师太信不信我无所谓,但是贵派的仪和师姐等人已经被敌人缠住,你们若是再不出来支援,只怕她们也撑不了多久了。”
不待定逸师太答话,当即转过了身去,以高深内力,将沿途的火堆推开,一路往仪和等人那里奔去。
“拦住他!”
一个面容枯瘦的老者见凌靖冲向这边,当即大喝一声,身旁分出数人,往凌靖这方围了过来。
凌靖奔得几步,一柄钢刀迎头斩下,他将手中的“帝龙古剑”一扫,快若闪电般切中对方手臂,竟连着钢刀,将对方的手臂一起卸了下来。
那人惨叫一声,跌在一旁,凌靖顺手一剑,收割了他的性命。
余下五六人心中骇然,当即合围而上,数把兵刃同时看向凌靖周身要害。
凌靖身子一转,长剑连续点出,只听“当当当当”之声大作,几个敌人均是手腕中剑,手中的兵刃登时跌落在地。
“给我滚!”凌靖轻身一纵,一脚连续扫中几个敌人的胸口,将他们踢飞了出去,自己却借着这股反震之力,往仪琳那边飞了过去。
仪琳和郑萼此时正被四五个敌人逼的贴在了山谷边上,两人年纪本就不大,功力也不深厚,这时只能勉力支撑,但也都是左支右拙了。
凌靖跳跃阵中,反手一剑刺中一个大汉的肋部,长剑从他肋部穿过,一剑便结果了他的性命,接着连出数剑,身形如鬼似魅,兜的几个敌人直是眼花缭乱,只是几个呼吸之间,围攻仪琳、郑萼的数人都被他杀死。
“你们去帮其他人!”凌靖解决了这边几人,当即对仪琳二人说道,但见谷中的恒山派弟子好些个都是各自为战,转眼间已经倒下数人,唯独几个剑阵内的恒山弟子还在杀伤敌手。
仪琳二人点点头,连忙奔向其他师姐妹那边,凌靖却丝毫不敢停留,这谷中的敌人实在太多,纵使他剑法武功再怎么高强,也不可能一剑便将这些人全部都杀死,只能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慢慢清理过去。
凌靖在谷中左右疾驰,每出一剑,便会有一个敌人中剑毙命,只是片刻之间,已有四五十人死在了他的手上。
谷中的老者凝视着凌靖的身形,双目微微一缩,对一旁两个中年人沉声道:“我们先去料理了那个小子!”
第262章 击溃(求订阅)
谷中数百敌手与恒山派的一众弟子战作一团,凌靖居中策应,只要发现有恒山派的弟子支撑不住,当即急掠上前支援。
陡然之间,却见三道银光袭来,分袭自己胸腹三处要害。
“嵩山剑法!”
凌靖冷笑一声,当即使出“独孤九剑破剑式”,回身急刺,将三人的剑招化解,然则剑意未尽,“帝龙古剑”圈转过来,又将三个高手逼的倒退出去。
只见左首一人是个胖大汉子,约莫四十来岁,颏下一部长须,居中一个干瘦老者,双目炯炯有神,面色阴沉,右首却是个高大壮硕的中年人,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内力极其精深。
“这三个应该就是这次埋伏的领头人了。”他冷笑一声,纵身扑上,身形忽左忽右,显得十分诡异。
“嗡!”
右手上,“帝龙古剑”忽然发出了轻微的嘶鸣声,随即陡然消失,连破空之声也听不见了。
三个嵩山派的高手何时见到过这般诡异的情形,心中大惊之下,三剑齐出,往前一刺,身形却急速后退。
“铿!”
凌靖一剑扫出,正中那老者的长剑,他微微皱眉,本来这一剑是要刺向那老者手臂的,奈何对方有三人之多,而且“嵩山剑法”在五岳剑派当中也算是最顶尖的剑法,对于三人的剑招,他也不敢不避,所以这一剑竟没有直接刺中那人。
三个高手连退数步,面色愕然,那老者更是心有余悸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人,双目微缩。
“这人到底是谁?又是使的什么剑法?”
一个念头同时在三人心头转过,看着对面的少年人,脸上满是警惕,毕竟适才那一剑简直是太过诡异了,若是单独对上这种剑法,三人当中,没有任何一人有把握能接下一剑。
“一起上!”
三人相视一眼,忽然合身扑上,左右二人身子一低,往前滚出,两柄长剑同时刺向凌靖双腿,居中的老者眼中满是戒备,却是将长剑横在胸前,采取了守势。
“使用“无形之剑”实在太过消耗内力,懒得跟你们在这里耗。”使出一招“无形之剑”,内力损耗就已经在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二之间,这种意境级的剑法使用起来虽然威力惊人,但对他的负担也着实不小。
凌靖放眼一“看”,这谷中少说也还有二百余个敌人,他自然要保存内力,以最少的真气,将他们杀退。
幻剑式!
面对三个一流高手,凌靖不想与他们再多做纠缠,一剑点出,化作无数剑影,“铿铿”两声,打退地上两人,忽然往后一纵,一脚点在那干瘦老者的长剑剑脊上,身子借力后跃,往后飞出数丈。
“嗤!”
凌靖尚未落地,忽然反手连出两剑,将仪质等人身边的两个敌人杀死,接着往后奔出,身形如电,不及片刻,已是三十多人毙命于他的剑下,果真是当者披靡,无人能挡得住他的一招一式。
敌方顷刻间损折了三十余人,强弱之势登时逆转,凌靖每杀伤得几名敌人,恒山派女弟子便有数人缓出手来,转去相助同门,原是以寡敌众,反过来渐渐转为以强凌弱,越来越占上风。
凌靖杀人愈多,脸上神情便愈发冷酷,一身白衫上已是洒满了鲜血。
他奔行如飞,忽而直冲,忽而斜进,足迹所到之处,丈许内的敌人无一得能幸免,过不多时,又有五十余人倒地。
定逸站在窑顶高处,眼见凌靖如此神出鬼没的杀伤敌人,剑法之奇,直是生平从所未见,欢喜之余,亦复骇然。
余下敌人尚有七八十名,眼见这少年人如鬼如魅,直非人力所能抵挡,蓦地里发一声喊,有四十余人向树丛中逃了进去。
凌靖冷笑一声,再杀数人,其余各人更无斗志,也即逃个干干净净,只有那三名高手仍是在他身后追逐,但相距渐远,显然也已大有怯意。
凌靖见敌人渐渐退去,心中终于松了口气,他一人之力终究是有限,无法策应这许多恒山派的弟子,这谷中一役,虽是大败敌手,但恒山派的弟子也折损了不少,地上已经躺了不少恒山弟子的尸体。
“这次的任务只怕是无法圆满完成了。”他心中微微一叹,这些嵩山派的走狗对他来说虽都只是些土鸡瓦狗般的存在,奈何对方人多,他也没办法一剑便将他们杀了个干净。
忽然折过身来,往那高瘦老者三人冷笑一声,身子急纵上前,道:“嵩山派的三位朋友,真是让你们久等了。”
他若是有心要料理这三人,其实也不过是盏茶功夫而已,不过先前为救恒山派的弟子,才暂时放过了他们,如今嵩山派的人大势已去,正是收拾他们的时候。
那三人当即大骇,这少年的武功简直可以用惊世骇俗来形容,他们三人料定自己无法抵挡,正踌躇之际,却听一个苍老的女子声音道:“少侠且慢动手。”
凌靖身形一顿,转过头来,只见两座石窑之间,那火圈的缺口处,仪和等人正扶着几个奄奄一息的女尼缓缓走出,身后一个面色慈和的中年尼姑正在对自己说话。
“可是定闲师太?”凌靖微微一顿,对那中年尼姑问道。
“贫尼定闲,多谢少侠仗义相救。”定闲师太双手合十行礼,缓缓道。只见她月白色的衣衫上既无血迹,亦无尘土,手中不持兵刃,只左手拿着一串念珠,面目慈祥,气定神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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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靖心下有些佩服,在此等危急万分的情形下,这个恒山派的掌门还能如此镇定,果然非同常人。
他抱拳还礼,随即道:“师太,这三个嵩山派的人便是这次伏击恒山派的主谋,到底怎生处置,还请师太示下。”
毕竟这次恒山派损失惨重,她们才是苦主,所以他也不想越厨代庖,直接就将这三人料理了。
这时火圈中又有十余名尼姑出来,更有人背负着尸体,定逸师太大踏步走出,厉声骂道:“无耻奸徒,这等狼子野心......”她袍角着火,正向上延烧,她却置之不理,一个恒山派弟子赶紧过去替她扑熄。
嵩山派的三人被定逸师太一骂,登时面色阴晴不定,忽然一声大喝“给我去死!”,三人齐齐往凌靖身上扑去。
凌靖负剑而立,视若无睹,缓缓笑道:“两位师太无恙,实是万千之喜。”
身后嗤嗤风响,三柄长剑同时刺到,凌靖将三人的动作“看”的清清楚楚,反手使剑,登时身后剑光连闪,不仅将三人的剑招全部架住,更是趁势急攻,一剑反撩出去。
那三人武功极高,急闪避过,但那高大汉子的手背还是被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涔涔。
恒山派的一众弟子见他气定神闲便将三个嵩山派高手逼退,当真好生佩服,尤其一些年纪稍小的女弟子,更是看得心潮澎拜,顿生敬仰。
便是定闲师太以及定逸师太这两个恒山派的一代高手也不禁相顾骇然,这三人的“嵩山剑法”使的极其精湛,就是比之她们,也是丝毫不弱,但是三人从背后偷袭,尚还被这少年伤了一人,此等剑法武功,当真是当世罕见。
“两位师太,不如就由在下先将这三个贼子擒住,之后再交由你们处置。”凌靖微微一笑,忽然折身往后扑出,片刻之间,连攻十八剑,纵然没有使出意境级的“无形之剑”,但这十八招剑法也是威力惊人,竟将三个嵩山派的高手逼的只能缩到一起,根本无暇还手。
“破剑式!”
凌靖一剑穿过三人的剑网,眼看这一下便要刺中那胖大汉子的胸口,只见那人双眼一缩,脸色惨白,哪想凌靖却嗤笑一声,长剑往旁一荡,打在了那枯瘦老者的脸上。
“碰!”
那老者被一剑拍在脸上,忽然跌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连牙齿也被打落了几颗。
凌靖这时身子一折,欺身到另外两人中间,左手双指连续点出,一指虚幻,同时点中二人穴道,使的正是“天医截脉手”当中的高深指法。
那老者倒在地上无法动弹,凌靖适才那一剑之中,已经附上了宗师级的内力,就算这老者功力再怎么深厚,吃了这一剑,也必然受了重伤。
另外两人要穴被制,自然不能动弹,凌靖这才缓缓收好长剑,转过身来,道:“师太,这三个贼子就交给你们了。”
定闲师太双手合十,谢道:“有劳少侠了。”缓缓走上前来,看着那三个嵩山派的高手,面上无喜无悲,微微叹了口气,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赵师兄、张师兄、司马师兄,我恒山派和贵派无怨无仇,三位何以如此苦苦相逼,竟要纵火将我烧成焦炭?贫尼不明,倒要请教。”
那嵩山派三名好手正是姓赵、姓张、姓司马,三人极少在江湖上走动,只道自己身分十分隐秘,忽听定闲师太叫了姓氏出来,都是一惊。
第263章 迂腐(求订阅)
地上那老者面色颓然,又吐出一口鲜血,慢慢从地上挣扎着坐起,苦笑道:“原来世上真有这般神奇的剑法,赵某人孤陋寡闻,倒也败的不冤了。”
凌靖淡淡的扫了那赵姓老者一眼,退到了一旁。
便在这时,却见定逸师太面色一变,忽然急声问道:“仪和,你定静师伯呢?”
周围的恒山弟子皆是神情一黯,秦娟流下泪来,哭道:“师叔,我师傅已经被这群恶人给害啦,您老人家一定要替她报仇。”
定闲师太和定逸师太两人身子一颤,定闲师太拨弄佛珠的左手都不由停了下来,只听定逸师太一声怒喝,“琤”的一声拔出了长剑,疾跃两步,正要去杀那三个嵩山派的人。
忽然之间,却见定逸师太仰天喷出一口鲜血,身子摇摇晃晃,身后的仪和连忙抢上前去,将她扶住。
原来定逸师太先前便已经身受重伤,一路强撑下来,已经没有动手之力,这时怒极攻心,伤势顿时发作起来。
定闲师太站了半晌,脸色苍白,过了许久,这才缓缓的道:“贵派意欲将五岳剑派合而为一,并成一个五岳派。贫尼以恒山派传世数百年,不敢由贫尼手中而绝,拒却了贵派的倡议。此事本来尽可从长计议,何以各位竟冒充魔教,痛下毒手,要将我恒山派尽数诛灭。如此行事,那不是太霸道了些吗?”定逸师太怒道:“师姐跟他们多说什么?一概杀了,免留后患,咳......咳......”她咳得几声,又大口吐血。
那姓司马的高大汉子道:“我们是奉命差遣,内中详情,一概不知......”
那姓赵老者忽然怒道:“任他们要杀要剐便了,你多说什么?”那姓司马的被他这么一喝,便不再说,脸上颇有惭愧之意。
定闲师太说道:“三位三十年前横行冀北,后来突然销声匿迹。贫尼还道三位已然大彻大悟,痛改前非,却不料暗中投入嵩山派,另有图谋。唉,嵩山派左掌门一代高人,却收罗了许多左道......这许多江湖异士,和同道中人为难,真是居心......唉,令人大惑不解。”
她虽当此大变,仍不愿出言伤人,说话自觉稍有过份,便即转口,长叹一声,问道:“我师姐定静师太,也是伤在贵派之手吗?”那姓司马的先前言语中露了怯意,急欲挽回颜面,大声道:“不错,那是钟师弟......”那姓赵老者“嘿”的一声,向他怒目而视。
那姓司马的才知失言,兀自说道:“事已如此,还隐瞒什么?左掌门命我们分兵两路,各赴浙闽行事。”
凌靖冷笑一声,道:“钟镇和高克新是么?这两人早已成了我的剑下之鬼,你们又在得意什么?”
那姓赵的老者三人相顾失色,他们自到了浙南之后,已经许久没和本派联系,哪里知道钟师兄那边已经遭了毒手。
定闲师太冲着凌靖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门下弟子知道定静师太大仇得报,许多人都忍不住哭了出来,而定静师太的亲传弟子秦娟更是跪倒在地,冲凌靖磕了三个响头,道:“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日后公子但有什么差遣,秦娟一定不敢推脱。”
凌靖对着秦娟虚扶一下,道:“秦师妹不必如此,当日钟镇、高克新和邓八公设下奸计伏击定静师太,在下也不过是适逢其事,才顺手将他们斩了。”
定闲师太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之色,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左掌门已然身为五岳剑派盟主,位望何等尊崇,何必定要归并五派,由一人出任掌门?如此大动干戈,伤残同道,岂不为天下英雄所笑?”
定逸师太厉声道:“师姐,贼子野心,贪得无厌......你......”
定闲师太挥了挥手,向那三人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多行不义,必遭恶报。你们去罢!相烦三位奉告左掌门,恒山派从此不再奉左掌门号令,敝派虽然都是孱弱女子,却也决计不屈于强暴。左掌门并派之议,恒山派恕不奉命。”
仪和心中一急,看着遍地的同门尸体,忙叫道:“师伯,他们……他们好恶毒……”
定闲师太道:“让他们去吧!”
仪和虽是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令,不情不愿的应道:“是!”长剑一收,退后了两步。
这三名嵩山派好手万料不到居然这么容易便获释放,不禁心生茫然,随即连忙向定闲师太躬身行礼,转身飞奔而去。
那姓赵的老者奔出数丈,停步回身,朗声道:“请问这位剑法通神的少侠尊姓大名,在下今日栽了,不敢存报仇之望,却想得知是栽在哪一位英雄的剑下。”
凌靖见定闲师太对这三人说放就放,心中不由暗骂迂腐,他对这三人早起了杀心,又岂能让他们活着离开,忽然笑道:“在下无名小卒,就不劳挂怀了。”
那老者三人万分得幸竟然还能活着出去,当下也不敢多问,生怕恒山派的人改变了主意,当即往林中窜去。
凌靖看着三人的身影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浓重的杀机。
其时谷中大火尚在熊熊燃烧,许多重伤倒地的嵩山弟子身上已然着了火,躺在地上哀嚎,定闲师太心有不忍,忽然对仪和等人道:“这件事缘起左掌门一念之差,本不该与他们想干。仪和,你们便去救他们一救吧。”
仪和等人面有忿色,方才便是这些人将门中许多师姐妹杀死,这时却不得不反过去相救,纵使她们都是佛门弟子,也不禁心生排斥。
凌靖心中冷笑,实在不愿再与这迂腐的老尼姑相处,而且此间事了,只需等他们北上回山,路过福州城,任务便算完成了。
现在大事以了,当即说道:“两位师太,嵩山派如今既已退去,晚辈便先行告辞了。就此别过二位前辈。”
不待恒山派的人答话,转身便往林间走去,方向却是与先前那赵姓老者三人离开的方向相同。
第264章 风闻(求订阅)
凌靖方一没入树林当中,远处的群上山巅上却忽然出现了几个人影。
“二师兄,这帮嵩山派的人真是不堪造就,一个小小的恒山派围了数日竟也没有拿下,真是令人失望透顶。”一个身穿青袍的青年对一旁的中年男子说道,在他身后又影影绰绰跟了一二十个身穿锦袍的人。
那中年人体格高大,面无白须,看着山谷中的一众恒山派弟子,点点头,道:“嵩山派的人确实没用,不过这个凌靖倒是真的不简单啊。这才一年多没见,没想到他的武功已经进步若斯,当真是可怖。”
他眼中闪烁着精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一旁的青袍人脸上闪过一丝凝重之色,道:“二师兄,刚才凌靖对付嵩山派那三个废物时,所使的那种剑法,你怎么看?”
中年人沉吟片刻,转过头来,道:“师弟,我们这一辈的弟子当中以你的武艺最高,凌靖的剑法.......”顿了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骇然,随即道:“只怕我连一剑也接不住。你有把握能能打得过他么?”
青袍人苦笑一声,道:“我已经跟他交过手了,这小子.......不得不说,当真是个奇才,居然有胆量拿我试剑,这神妙莫测的剑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也是在那一战中,他才领悟出来的。”
中年人忽然倒吸一口凉气,自家师弟的武功,他自然清楚,本门当中,除了师父之外,便连大师兄也要比他弱上一筹,但是难道连他都对付不了这个凌靖吗?
他面色忽然一沉,满脸凝重的道:“师弟,其实我们以前曾经试图拉拢过这个人,不过......这小子却一直没有回复过我们。”
青袍人神色一动,淡淡道:“二师兄,一旦武功高明到了一定的境界,心气自然非是常人所能想象的。你若只是想用很俗套的手段拉拢他,当然是不成的。”
中年人喟然一叹,似乎也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给出更大的筹码,道:“这件事是大师兄交给我去办的,没有将这小子拉拢过来,确实是我的过错。”
青袍人摇摇头,道:“我看未必。这小子不是个简单人物,而且功力已经在我之上,单打独斗,连我也不是他的对手。此等人物,只怕没有任何一个势力是可以拉拢他的。”
中年人苦笑一声,随即看着谷中正在救助伤员的恒山派弟子,皱眉道:“下面那些人怎么办,反正那小子已经离开,我们要不要再帮左冷禅一把?”
谷中的恒山派弟子正在仪和、仪清等大弟子的指挥下,搬运遇难同门的尸首,挪到一处,堆满了干柴,似乎是准备火化后带回恒山,但却丝毫未曾察觉,远处的山巅上早有人注意到了她们。
“算了。左冷禅这个人不堪造就,就算他此次闭关出来,最多也就是意境一重天巅峰的实力,对上这个凌靖,只怕还是没有什么胜算。”青袍人沉吟了片刻,缓缓道。
中年人点点头,有些可惜道:“我们在嵩山派身上耗费了不少精力,而且公主上次也亲自出马和左冷禅密谈过了,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
那青袍人忙摆了摆手,慎重道:“二师兄,别忘了这次我们拉拢嵩山派的初衷,如今这个凌靖剑法已成,我们纵使不能拉拢住他,但也不能把他往明教那边推去。”
中年人点点头,道:“师弟说的有理,那左冷禅这边的事,我们就先暂且放一放吧,先试着跟这个凌靖再接触接触,看看到底能不能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打动他的。”
两人相视一眼,带着一群手下渐渐消失在了山巅。
凌靖步入树林当中,眼中蓝光大盛,如一只猎豹般在林中疾驰,那三人当中,其中的赵姓老者受了自己一剑,已然重伤,身法肯定不会太灵活,这一点,从地上四潜二深的脚印就可以看得出来。
“看你们还能跑多远!”
凌靖循着脚印,在林中不停穿梭,见一连串的脚印东折西拐,看起来倒像是在故布疑阵一般。
渐渐地,凌靖离深谷已经越来越远,已经往东北方向行出了数里之外,忽然之间,只见他看着某个方向,冷笑一声。
在他的视野当中,只见右前方几株大树后面,赵姓老者三个人各持兵刃,屏息藏在树后,一连串的脚印,正好从三株大树的中间穿过。
“跟我玩儿阴的吗?”凌靖面上露出一丝嘲讽之色,不急不缓的走上前去,但“见”三人屏息凝神,似乎是在倾听自己的脚步声。
三步、两步,凌靖走到树前一步之外,忽然停了下来,大树后面,三道人影忽然面色一紧,险些便忍不住冲了出来。
“嗤!”
便在此时,凌靖忽然抽出长剑,无声无息的穿透了右首的一株大树。“帝龙古剑”从树干上透心而过,剑势不减,又直接刺入了那赵姓老者的胸膛。
“噗!”
那赵姓老者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愣愣的看着自己胸口处透出来的一截剑尖,很快就没有了气息。
“快跑!”
一旁姓司马和姓张的二人一见赵姓老者被杀,当即心中大惊,想也没想,便往前面跑去。
那赵姓老者身死,两个自知阴谋败露,不可能再伏击那个少年人,但若是正面交锋,他们却也没有丝毫胜算,如今只是想着怎样才能快速逃离出去。
两道人影分别往两个方向飞速疾奔出去,凌靖微微皱眉,忽然跃上一株大树,顺手便将手中的剑鞘掷出,射向那姓司马的人。
“呼!”
劲风呼啸,那姓司马的汉子面色一变,心中直叹倒霉,心想:“为何这小子不去追张兄弟,偏偏要来杀我?”
他面上露出一丝愤恨之色,折过身来,提剑招架。
“碰!”
姓司马的汉子双臂一麻,往后退出数步,接了这剑鞘,竟连牙关都震出了鲜血,口中一片鲜血。
“好强的内力,这小子到底是怎么练出这等武功的!”姓司马的汉子不敢逗留,忙不迭又转身往前面奔去,便在此时,只听“嗤嗤”两声轻响,两片翠绿色的绿叶从他后心透入,直接穿过前胸,射到了前面的一株树木上。
姓司马的人愕然倒地,凌靖收回右手,顺手又摘下几片树叶,往左前方一纵。前面十余丈外,隐约还可以看见一个人影。
“最后一个!”
凌靖故技重施,追到近前,以意境级的手法,射出飞叶,取了那人的性命。
“‘无我无形’,不管是用于剑法,还是暗器,果真都是让人防不胜防的。可惜,就是有些太过消耗内力了。”
凌靖收拾了三人,抬头看了看日头,认准了方向,往北而行,恒山派经此大难,肯定是要回山整顿的,自己只需在福州城等着他们路过落脚,这次的主线任务便算完成了。
“也不知这次到底活下了多少恒山派的弟子。”他一路往前穿梭,心中却在想着这次主线任务的事,先前谷中一役,恒山派以少敌多,纵使有自己的护持,但依然是死伤惨重,就算加上从石窑中救出来的定闲师太等人,只怕活着的人也没有多少了。
“嵩山派这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啊。”凌靖微微有些心疼起来,本来若是这次恒山派的人能够全部存活下来的话,那么,可使用天赋点以及各项属性绝对能够暴涨,但经历了谷中一役,只怕能够有十来点天赋点就算相当不错的了。
“真是可惜啊......”凌靖暗自叹了一声,不过只要这次主线任务一经完成,天赋树第三层便足够可以开启了,到时候自己身上的武功又可以升级一次,定然又能增加不少实力。
而且“乾坤大挪移”,也该是时候修炼看看了。
数日之后,凌靖独自一人赶到了福州城中,因为这一次并没有什么急事,所以他也并未急着赶路,一直到四五日后,这才再次回到城中。
路上他也没有试图再去寻找恒山派的踪迹,因为他心中其实并不怎么想跟她们一起赶路,定闲师太虽然高风亮节,佛法修为高深,但在他看来,却不免显得十分迂腐了,跟她们呆在一块儿,自己总是有种束手束脚的感觉。
凌靖进城之后,前往客栈投宿,恒山派的一行人中还有伤员,赶路的速度肯定要比他慢上不少。不过他心中也不怎么着急,只要恒山派的人一踏入福州城,这次的任务自然就算完成了,现在危机已经解除,余下的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凌靖坐在客栈的大堂当中,叫了几个小菜,一大坛子酒,自斟自酌。
忽然之间,耳朵一动,却听一旁几个江湖大汉在说笑喝酒,其中有人道:“你们最近听说了么?十余日前,许多江湖豪杰已经纷纷赶往湖南一带集结,如今那里少说也聚集了上千好汉,正准备不日便往北去,好与另外几处地方的豪侠汇合,之后便要一起攻打少林寺。”
又有一人道:“这件事在江湖中闹得沸沸扬扬,谁能没听说过。不过少林寺的贼秃居然敢囚禁任大小姐,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第265章 破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求订阅)
先前说话之人神色一动,忽然问道:“张兄弟,听你的口气,似乎你也想去少林寺迎接任大小姐么?”
那张姓之人颇为自豪的点点头,道:“我们海河帮帮主承蒙大小姐恩典,这才能活过每年端阳。我们帮主早在三日前便已下令,吩咐各分堂堂主、舵主,一起到总坛会合,之后便要打点行装,带齐人马,北上去与群豪汇合。”
先前那人哈哈一笑,道:“这件事你怎么不早说,此等武林盛事,我老柳又怎能不去凑个热闹,张兄弟,你们什么时候出发,记得算上我一个。”
“好说,好说......”
凌靖将这几人的话听入耳中,嘴角忽然勾勒起一抹饶有趣味的笑容。
“真是个美丽的误会啊,哈哈!”凌靖虽然早就从涟依那里知道了一些这件事的端倪,不过听方才这几人说来,却又了解的更清楚了一些。
看来这些旁门左道之士,皆以为少林寺当中囚禁的乃是盈盈,而以盈盈在江湖魔道上的威望,自然会有许多左道人士纷纷响应,要去少林寺为难。
“可是盈盈为什么没有出面解释?”他脸上不由又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这个姑娘的性子其实着实有些刁蛮,看到江湖中这许多人打着她的名头胡闹,难道她就一点表示都没有?
又或者说,任大小姐也想看看热闹?
“真是个调皮任性的小娘子啊。”凌靖不禁莞尔一笑,不过心中却着实松了一松,本以为自己这次要独身闯上少林,会一会少林寺名闻天下的七十二般绝技,不过若是有全国各地的旁门左道之士胡搅蛮缠一番,自己到时候再伺机行事,倒也能省下不少麻烦。
旁边一桌的客人很快便吃饱喝足离开了,凌靖换了一处安静的角落,默默独酌,忽然在脑中对系统道:“系统,训练场要怎么进去?”
“辟邪剑谱”已经被系统扫描到了数据库当中,可以完全模拟出“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他虽然早在拿到那件袈裟之时,便看出了这七十二路剑法当中的许多破绽,但一切终究未经实战,还是需亲自验证一番,才能彻底将这路剑法破去。
“训练场分为初级、中级、高级和特级四个等级,宿主目前可开启初级训练场。询问,是否进入?”
凌靖眉头一挑,沉声道:“初级训练场开启的条件是什么,又能模拟出什么等级的对手?”他很有些怀疑,为何“训练场”这个东西在自己领悟了意境之后才会出现,难道必须要意境级才可以开启么?
“初级训练场,开启条件,宿主领悟任何一种武学的第一重意境,可以模拟出意境一重天以下的对手。”
“果然如此么......”凌靖思忖了一瞬,又道:“系统,现在进入初级训练场,先模拟修炼了“辟邪剑谱”的宗师级高手,不需要领悟意境。”
话音方落,凌靖只觉眼前忽然一黑,随即一阵刺眼的光芒映入眼底。
凌靖微微有些不适应,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立在一处幽静的庭院当中,四下有假山、花卉、池塘,东首是一条幽静的长廊,一处凉亭坐落在小池塘的旁边。
“这就是训练场?”
这处所在与他所设想的训练场差别实在太大,以至于连他自己都有些微微疑惑了。
便在此时,只见前方两三丈远的一处空地上,一阵光波不停晃动,随即陡然出现一个面色阴冷的中年人,一袭大红长衫,右手持剑,两条眉毛似乎用眉笔描过,分外显眼。
“来了么?”
凌靖看着那阴冷中年人,缓缓拔出腰间长剑,目光在手上微微一扫,却是“帝龙古剑”也被模拟到了这训练场中。
那中年人神色阴沉,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阴冷的气息,忽然之间,双目若有电光闪过,一步往前,身子如风似电,直接冲向凌靖身前。
“好快的速度!”
凌靖神情一动,虽然素知这“辟邪剑谱”便是以变招奇快,招式诡计著称,却不想原来这上面的步法、身法,也是这般迅疾。
两人眨眼间便碰到一起,那阴冷中年人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长剑舞动,斜撩而上,剑光划出一道弧线,因为剑速实在太快,竟如同时舞动了数十把长剑一般。
“来得好!”凌靖不闪不避,迎着对方的长剑,双目一凝,长剑化作一点寒芒,往左前方快速刺出。
“铿!”
两柄长剑最后竟是剑尖相抵,僵持到了一处。两人内力勃发,两柄长剑都微微弯曲起来。
“这人的剑有古怪啊。”凌靖感受到从剑身上传来的劲力,对方的内力应该跟自己不相上下,但以“帝龙古剑”之利,竟然没办法截断对方的长剑,看来那柄剑也是系统特意模拟出来抗衡“帝龙古剑”的。
“如此说来,我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意境级”的剑术了。”
凌靖身子一斜,长剑一挑,打在对方的剑脊上。
那人往后一错,身子竟而旋转起来,手中长剑飞速舞动,剑气四射,以凌靖的剑术境界,竟也只能看到一连串模糊的剑影。
“果真是快到极致的剑法!”
凌靖冷笑一声,心道:“快?那我们就来比比谁更快!”长剑一震,又合身扑上,右手抬起,“帝龙古剑”水平于地面。
“无形之剑!”
两个迅速接近,空中只见一连串四散的剑光,两人的动作均是极快,呼吸之间,便已连拼数招。
凌靖双目紧紧凝视着对方的长剑,仗着“无形之剑”的神妙,只是采取守势,每当对手出剑,总能提前一步截断他的剑路。
两道人影在庭院中不停飞驰,凌靖始终不去进攻,只是观察着对方的剑法,待对手将“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全部使完,他眼中忽然神光闪动,身子往前一掠,手腕一动,无声无息的切开了对方的喉咙。
阴冷中年人的身体瞬间停顿住,随即陡然一震,化作了无数红色的光点,湮灭于空气当中。
凌靖立在原地,脸上露出思忖之色。
“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果真有其独到之处,如果我还没有领悟意境级的剑术,只怕还真是杀不了他。”
他在心中回忆着那阴冷中年人使过的剑招,对方无论是出手的角度还是速度,均是分外诡异,明明是一柄一寸宽的长剑,但在对方出手之时,看起来就如一根细剑一般,快的只能让人看到无数银线。
方才一战,他已经将七十二路剑法当中的破绽一一印证过了,除开自己最初揣摩出的那些破绽之处以外,又是发现了不少剑法的漏洞,若是岳不群日后只是有这种程度的话,十招之内便足以取走他的性命。
“如果有时间的话,再试试意境一重天的“辟邪剑法”。”
凌靖闭上双眼,从训练场中退出。
客栈内,凌靖的双目微微一动,已然回到了现实当中,桌上的几样小菜早已冰凉,显然他在训练场内待的时间可并不短。
对于岳不群这个阴险的伪君子,其实凌靖一直是鄙夷居多,倒是未曾把他放在眼里过。就算这人修炼了绝学级的“紫霞神功”,但终其一生,似乎也从未踏入过宗师级,意境级那更是天方夜谭。
由此可见,岳不群在内力修炼的天赋上,其实并不比一般人强上多少,倒是能创出“太岳三青峰”这等上乘剑招,足见此人对于剑法,还是有很高的悟性的。
“岳不群,就算你得到了“辟邪剑谱”,你以为就能练成什么绝世神功吗?哈哈,可笑!”凌靖目光有些阴冷,忽然从怀中缓缓掏出一样东西,是一块暗红色的碎布。
他看着这块碎步,冷然一笑,心道:“缺了这一部分,我看你能练出个什么名堂!”
凌靖之所以敢将“辟邪剑谱”交出去,最主要的自然是想让宁中则早日看清岳不群此人的真面目,不过对于岳不群这个阴险小人,他又怎么可能没有留了一手,没有他手中的这块袈裟碎片,就算岳不群练到死,也只能是残缺的“辟邪剑法”。
几个时辰之后,天色渐晚,凌靖结了酒钱,回房歇息,待到月上中天,忽然却见有一道人影从客栈中飞了出来。
凌靖跃入一条暗巷之中,辨明了方向,往“福威镖局”那方疾驰而去。
约莫盏茶功夫,凌靖便来到了“福威镖局”的外面,其时已是午夜时分,镖局外四下的民宅早已是漆黑一片,一点烛火也见不着了,偌大一个镖局,也未曾听到有丝毫响动。
凌靖纵身一跃,落入院墙内,微微闭上双目,让系统在周围扫描了一番。
他缓步从前院的石板路上走过,到了前院的大厅之外,轻身一跃,踏上房顶,脚下连点,在动首的一排房顶疾驰而过,很快便到了后院的一处厢房外。
第266章 胡须
凌靖纵身落在厢房的门外,神色复杂,站了半晌,也始终没有推门进去。
房间内,一个面容清丽的美妇正侧卧在床上,脸上还有两道干枯的泪痕,她的面容看起来十分憔悴,即使在睡梦中,秀眉依然微微蹙起。
房间外静谧了良久,凌靖终于还是缓缓伸出右掌,贴在房门上,手上微微一震,门栓无声无息的断成了两节。
两扇房门缓缓打开,房间内的美妇一无所觉,凌靖轻轻的踏入房间,随手合上了门。
他走到床前,见宁中则和衣躺在床上,连被子也未曾盖,俏脸上两道泪痕犹在,似乎是伤心的昏睡了过去。
“看来我的话,你总算是相信了的。”凌靖静静的立在床边,伸手拉过被子,给宁中则盖上。
许久之后,他叹了口气,缓缓转身,正欲离开这里,忽然却听身后有人低声叫道:“靖儿......”
凌靖身子一顿,连神色也有些僵硬起来。
翻动棉被的声音响起,宁中则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凌靖的背影,轻声道:“靖儿,我知道是你。”
凌靖转过身来,换上一副笑脸,道:“师娘,吵醒你了。”
宁中则摇摇头,伸手把凌靖拉到床边,她的手十分冰凉,凌靖不由轻轻握住她的柔荑,忽然之间却感觉宁中则将脑袋靠在了他的小腹处。
“靖儿,师娘早就该相信你说的话的。”宁中则声音有些发涩。
凌靖叹了口气,道:“师娘,现在你该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吧。舒旗师弟,只怕也是撞破了他的事,所以才会死于非命。”
当日岳灵珊告诉他苏旗惨死在镖局当中,当时他就猜到肯定是岳不群下的手,此人急欲得到“辟邪剑谱”,自然会伺机刺杀林平之,由此不难猜想,多半是舒旗一不小心发现了他的行踪,这才被灭了口。
宁中则身子一颤,香肩微微颤动,沉默了良久,这才道:“舒旗是个苦命的孩子,我们都对不起他。”
即使猜到自己的丈夫多半就是杀人凶手,但这样又能如何,难道还能杀了他,为弟子报仇么?
“师娘,师姐知不知道这些事?”凌靖皱眉道。
宁中则微微抬起头来,眼眶通红,两行清泪落了下来,道:“这件事我不想告诉珊儿,你师傅他......他已经走火入魔了。”
凌靖神色一动,又有些欲言又止,沉吟了片刻,终究还是问道:“他已经开始练上面的武功了么?”
宁中则微微一怔,脸色苍白,点了点头,道:“他现在整日都在书房过夜,还有这些东西,都是我在他枕边发现的。”
她在枕头下摸索了一阵,随即摸出一些东西,拿到身前,神色悲痛的摊开手心。
“没错,看来他确实已经在开始在修炼“辟邪剑谱”了。”凌靖看着宁中则手心上的东西,沉声道。
只见宁中则光洁的手心处,一簇黑色的胡须散落在她手中。
宁中则惨笑一声,凄苦道:“靖儿,这“辟邪剑谱”到底是什么样的武功,竟会使一个好端端的人变成了这般模样。”
她脑中忽然想起丈夫这几日诡异的举动,心中感觉一阵发冷。
凌靖摇了摇头,却不愿意多说,缓缓道:“师娘,我当日在林家向阳巷老宅对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宁中则看着他,点了点头,道:“你说你师傅早在衡山城收平之为徒之时,便已经在图谋这部剑谱。”说着惨笑一声,继续道:“我当时只以为是你对他成见太深,又恼怒他将你逐出师门,才会如此说的。哪想.......”
凌靖见她脸色惨白,双唇微颤,心中也十分不忍,心知师娘和岳不群结为夫妇已经有二十年,二人的感情深厚,自己无法揣度,如今岳不群一旦露出了本性,她一时间只怕是难以接受得了的。
又想起,在原剧情当中,宁中则得悉一切事情的真相之后,不久又痛失爱女,最后竟然选择和岳不群一刀两断,自己却自尽在令狐冲面前。
想到此处,心中不由一阵发紧,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提前让师娘得悉了这一切,到底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
凌靖忽然一脸凝重的坐到床前,两手扶住宁中则的香肩,只觉师娘实在消瘦的厉害。
他看着宁中则红肿的双目,沉声道:“师娘,你可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岳不群走火入魔,我知道你很难受。但你还有我和师姐,你可千万、千万不要.......”
他怔了怔,脸上闪过一丝茫然之色。
宁中则强笑一声,摩挲着凌靖的面庞,柔声道:“靖儿,师娘不会做傻事的。我还没有看到你和珊儿成亲生子,还没看到华山派发扬光大,我怎么会......”
她说话的声音轻柔之极,面色温柔,但凌靖却陡然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放佛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就要离自己远去了一般。
他忽然一把抱住宁中则的身子,冷冷道:“师娘,你要是有什么事,我一定会一剑杀了他。就算师姐怪我一辈子,我也毫不在乎了。”
宁中则一脸茫然的被凌靖搂在怀中,忽然面色一红,连忙伸手推开他,急道:“靖儿,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师傅,你师姐的爹爹,你怎么能杀了他?”
凌靖面色冷漠,淡淡道:“师娘,我早就说过,我饶了他两次,跟华山派的情义早就一刀两断。如果你有什么事,我自然会说到做到,就凭他三脚猫的“辟邪剑法”,拦得住我吗?”
宁中则神色痛苦,心知这小徒弟向来心高气傲,行事全凭心意,而且又十分依恋自己,若是自己有一天真的不在了,只怕他真会发了疯一般去报复另外一人的。
她沉默了半晌,这才拉过凌靖的手,柔声道:“靖儿,你从小就听师娘的话。这件事你也一定要听师娘的,你师傅虽然性情大变,但终究还是心存华山派的。师娘答应你,不会做什么傻事,你也千万不要再去找他的麻烦,好吗?”
第267章 弹指神通(求订阅)
在宁中则殷切目光的注视下,凌靖微微一笑,道:“只要师娘和师姐没事,我跟华山派上下便会相安无事。但他若是要主动找我的麻烦,师娘,那我又该怎么办?”
似乎每一次都是岳不群主动挑衅于他,他才会对此人拔剑相向,本来有师娘和岳灵珊隔在中间,他虽然有心想杀了岳不群,但却一直都有所顾忌。或许此人也正是因为看准了这点,才敢屡屡对他出手。
宁中则顿了一顿,苦涩道:“靖儿,不要让师娘再为难了,好吗?”
凌靖默然,宁中则对自己的关心和疼爱,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让她夹在自己和岳不群之间,确实是让她万分为难和痛苦的事。
可是他却一直都有一种预感,只怕总有一天,自己会亲手了结了岳不群,到时候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她们?
而且即使现在岳不群已经有了疯魔的趋势,但对于这个自宫练剑的伪君子,宁中则却依然无法放得下去,那自己之前的一切谋划,不都成了一场空么?
“师娘,等我再去救出一个人,我便会离开这里,离你们远远的,这样他就找不到我了,而且你也不会再为难。”凌靖沉默了许久,涩然道。
宁中则面色苍白,颤声道:“你、你要离开去哪里?”
凌靖从床边站了起来,目光望向窗外,淡淡道:“去一个你们都找不到的地方。”
“靖、靖儿......”宁中则掀开双腿上盖着的棉被,急忙走上前来,抓住凌靖的手,道:“你怎么可以一走了之?”
凌靖微微侧头,但却并未转身,笑道:“这是最好的办法,我留在这里,一旦他练成了“辟邪剑法”,第一个肯定是拿左冷禅开刀,这之后却是一定会除去我的。”
宁中则身子晃了晃,只觉脑中一阵晕眩,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
凌靖扶住宁中则的手臂,叹了口气,道:“师娘,你还不明白吗?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一人能够阻止他了,他既然已经迈出了“辟邪剑谱”的第一步,后面的路就算他想停下来,也根本不可能了。”
自宫练剑,对于身体的损伤已经难以复原,岳不群肯定会因此性情大变,就算最后六亲不认,凌靖也不会觉得有丝毫奇怪。
他把宁中则扶到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两人对视良久,凌靖叹了口气,道:“师娘,我要走了,你多保重。”
凌靖转过身去,正欲离开,忽然左手却被宁中则给拉住了。
“靖儿,师娘知道你一直都受了很多委屈,对不起。”宁中则眼角又淌下泪来,凄然说道。
凌靖深吸了一口气,道:“师娘,我这个人向来就是如此,或许你觉得我被人冤枉误解是受了委屈,但在我看来,却也不过如此。你不必再为我担心了,如果......”他顿了顿,继续道:“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日他真的六亲不认起来,你可以带着师姐来找我。只要你们到了开封府,自然会有人通知我。”
说罢,轻轻拨开宁中则的柔荑,身子轻轻一掠,一直疾风凭空而生,伴随着木门的“碰碰”两声,眨眼间便消失在了房门内。
宁中则怔怔的坐在床上,看着空空如也的卧室,忽然将脑袋埋入双膝之中,默默垂泪。
凌靖出了房间,又去看望了岳灵珊,见她正在熟睡,凝目注视了她良久,终于还是留下一封书信,转身离开了。
凌靖离开“福威镖局”,回到客栈,待到凌晨,终于收到了系统的提示,恒山派一行人总算是赶到了福州城。
“宿主完成主线任务“恒山之殇”,将获得奖励如下:”
“可使用天赋点+14,根骨+70,身法+70,内力+140”
凌靖坐在客栈厢房的床上,眉头忽然一挑,心想:“可使用天赋点加了十四个,也就是说,这次恒山派的弟子总共才活下来二十四人左右,伤亡人数几乎占了一大半。”
“可惜啊。”凌靖回想了一下当日在山谷中的战况,恒山派中出了仪和、仪清、仪质等为数不多的几个大弟子最后活了下来之外,也就是仪琳、秦娟、郑萼等人在自己的有意照拂下,活到了最后。
当日跟自己一同赶赴龙泉铸剑谷的恒山派弟子,倒是有一多半死在了谷中。
倒不是他不想救下她们,实在是对方人手太多,他纵使武功再怎么高明,也无法及时援手,只能选择性的帮助一些人。
“系统,给我看看现在的四围属性。”凌靖回过神来,在脑海中沉声道。
“人物属性:”
“根骨:496,身法:560,内力:3022,悟性148”
“内力破了三千点,不错。”凌靖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随即在天赋树上一扫,“当前可使用天赋点”已经积攒了十九点,而“已使用天赋点”也达到四十二点。
““中级金刚不坏神功”已经加到了满级,那么就还有八点天赋点需要花在第一层或者第二层天赋树上。”
凌靖微微沉吟起来,对于下乘、中乘武学他早已经没什么需求,现在所需要的无非就是第三层天赋树上的上乘轻功、掌法、拳法和暗器。
如果有“无我无形之境”配合一套上乘的暗器手法,那他的杀伤力还能再次提升一个等级。
“先看看有没有什么绝学级的暗器手法,若是能一步一步进阶,那才是最适合我的。”
当下便在天赋树上扫视起来,一门门暗器武学在眼前闪过。
“可惜,“生死符”必须要等到第四层天赋树开启才能修炼,若是不然,我倒是可以用这门武学控制住岳不群。”
凌靖微微摇头,“生死符”乃是北宋年间逍遥派的绝学,天山童姥便是凭借此门武功,控制了许多高手为之驱策,自己若能学会这门武功,什么“三尸脑神丹”的,都得靠边站了。
不过现在天赋点有限,他也没做多想,当下继续往天赋树上看去。
“有了。”凌靖忽然眼前一亮:““弹指神通”,这门绝学级的暗器手法居然是可以从初级开始提升的。”
他的意识集中在第一层天赋树的“弹指神通”图标上,只见图标上镌刻了一个中指微曲的花纹,拇指扣于中指上,一只手散发着盈盈光辉。
“弹指神通(初级):东海桃花岛主“东邪”黄药师自创的武功绝学,在指力上尤擅胜场,天下无双无对,精微奥妙、指力通神,与“降龙十八掌”、“蛤蟆功”、“一阳指”、“黯然销魂掌”等绝技齐名当世。”
“开启条件:悟性90点以上,内力220点以上,根骨180点以上,身法180点以上”
“可晋级”
凌靖神色一动,三天天赋点先将“初级弹指神通”加到了满级,顿时眼前一暗,脑中出现了无数指法的幻影,最后陡然化作一道惊天指气没入自己的识海当中。
回过神来,只觉两条手臂上隐隐传来一丝胀痛感,尤其五根手指,似乎变得更加灵活了许多。
右手抬起,捏了个指诀,只觉手速十分之快,竟比以前快了有一成有余。
“果然厉害,看来这门武功还有强化手臂和手指的功效。”
他看着窗户的方向,抬起右手,屈指一弹,只听一道破空之声传来,一道快速绝伦的无形指气射向窗户,直接洞穿了一个指头大小的黑洞。
“好快!”凌靖心中一动,忽然扯过床上的棉被,直接扔到房间的半空,两手交错,捏了指诀,忽然化作无数手影,一道道指气毫不停歇的射出。
“嗤嗤嗤!”
一时间,也不知他到底射出了多少指气,那张棉被尚未落地,上面已经布满了无数密密麻麻的小洞。
“果然不错,看来日后连随身携带暗器都省了。”凌靖对这门“弹指神通”是异常的满意,出招之时,无形无迹,若是在黑夜之中,配合“全息战斗系统”,绝对是杀人利器。
当即又在第二层天赋树上找到了“中级弹指神通”,这一层的弹指神通,开启条件又比第一层难上了许多,对于悟性的要求已经达到了九十五点以上,不过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门槛,当即将六点天赋点直接加到了上面。
“中级弹指神通”一经点亮,第一层、第二层天赋树上所有的图标陡然发出一圈圈光芒,只见无数细线从图标上延伸出来,慢慢汇聚到暗淡无光的第三层天赋树上。
“轰!”
凌靖脑海中忽然一震,随即一阵耀眼的光亮从第三层天赋树上射出。
天赋树的下方,“当前可使用天赋点”已经减少到了十点,而“当前已使用天赋点”却变成了五十二点。
“宿主开启天赋树第三层,天赋树上乘武学对宿主开放。”
系统毫无感情的声音在凌靖脑中回荡着,但此时听起来却是让人感觉如此快意,他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了微笑。
“第三层天赋树,总算是打开了。”
第268章 选择(求订阅)
“还有十点可使用天赋点。”凌靖微微皱眉,第三层天赋树开启,预示着有无数上乘武学已经对他开放,但上乘武学,最次的都需要七点天赋点才能彻底学成,就眼下这十点可使用天赋点来说,可就有点捉襟见肘了。
““高级拔剑术”、“高级金刚不坏神功”、“高级弹指神通”,全部都是要九点天赋点才能学至大成,真是让人为难啊。”
凌靖默默叹了口气,如果这几门武功都能提升到高级圆满的境界,自己的实力几乎将达到一种无法想象的地步,就算遇到意境二重天的高手,只怕也能与之一战了,但眼下却还有点不切实际。
“看来此次北上期间,就得先将“乾坤大挪移”先给修炼成功了,若是不然,“博览群书”任务给的二十点天赋点只怕永远也拿不到的。”
凌靖心中已经有了计划,目前来说,急需的就是足够的天赋点。但是只要练成了“乾坤大挪移”,立刻就会有二十多点天赋点可得,那么练成这门绝学级的武功,就是迫在眉睫的事儿了。
但是眼下他却是要在“高级拔剑术”、“高级金刚不坏神功”、“高级弹指神通”以及一门上乘轻功之间作出一个选择,毕竟他的十点可使用天赋点,算来算去,也只能将一门武功点到大圆满的境界。
“剑法,我有“无形之剑”,目前来说,连意境一重天的高手都无法破解,如此的话,就算把“高级拔剑术”点到圆满境界,对自己提升也不算太大,有“无形之剑”这个依仗,剑法已经算是进入了一个瓶颈了。”
他首先将“高级拔剑术”放弃了,这种剑法决战制胜只在一招之间,拼的就是快和险,无法持久,或许在某个时候确实可以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威力,但却不够稳定,所以他率先便将这门剑法给排除掉了。
““高级金刚不坏神功”提升的是身体的防御力和力道,但我的基础根骨属性只有四百九十六点,就算将这门武功练到极致,单凭身体爆发出来的力量,估计也就在一品左右,如此算起来,我的本身力道和内力就算加起来还是比不过中级宗师。”
他微微皱眉,其实“高级金刚不坏神功”对自身的提升已经很大,若是配合自身高到三千点的内力一起使出,自己的力量能够无限接近中级宗师。
但他向来与人比斗就不是凭借蛮力取胜,而是以神妙的剑法制敌,而且“中级金刚不坏神功”已然可以让自己发挥出超过一千点根骨的力道,效果已经相当不错了。
““高级弹指神通”暂时不用考虑,提升的太快,自己或许都还来不及熟悉这门武学,还是日后再加点吧。”
他思忖了片刻,终于还是决定先修炼一门上乘的身法类武功,毕竟“金雁功”到现在已经有些开始拖他的后腿了,譬如上次在二十八铺,若他的轻功足够高明,绝对能够将那个青袍人留下来。
“上乘级别的身法武学,我先看看有哪些。”
凌靖目光越过天赋树第一层和第二层,直接落在天赋树第三层上,桃花岛的“灵鳌步”、武当“梯云纵”、铁剑门“神行百变”、青城派的“沧浪身法”......在他眼前连续闪过许多门上乘轻功,均是变化多端,身法高明,给他一种目不暇接的感觉。
“到底选哪一门?”看过了这许多武功之后,凌靖以手扶额,沉吟起来。
最后,他在所有轻身武功中,筛选出了三门最值得优先考虑学习的。
第一个“灵鳌步”是桃花岛的独门绝技,这门轻功由黄药师自创,乃是一门以攻为守的上乘轻功,身法之快,自不必说,用于进攻,更是有奇效。
第二个“梯云纵”,则是武当派的轻功绝技,堪称轻功中的轻功,其注重身法的轻灵,不以步法多变来迷惑对手,要旨是身形轻巧,高低进退自如。
这门“梯云纵”轻功也是凌靖着重关注的几门武功之一,这门武功算起来倒像是“金雁功”的升级版本,在凌空跋涉这方面,使用者内力无须太高,但效果还要在“金雁功”之上。
至于最后一门“神行百变”,倒是让凌靖好生留意了一下。
“神行百变”乃是铁剑门的不传之秘,身法分为三层,第一层为“脚底抹油”,练成之后,日行千里,任他是何等的轻功高手也难追上。
第二层为“壁虎爬墙”练成之后翻墙入户如履平地。
第三层为“泥鳅钻洞”,顾名思义,练成之后浑身如泥鳅一般滑,任何高手都抓你不着。而且“神行百变”的内功原理是将全身的内力旋转震动,因此可以将外来的力道卸开。
“这“神行百变”倒是一门攻守兼备的武学。”
凌靖脸上露出一丝意动之色,随即又看了看几门轻功点亮所需的天赋点,“灵鳌步”需要八点天赋点,武当“梯云纵”九点,而最后一门“神行百变”居然是十点天赋点才能完全点亮。
“准绝学级的身法!”凌靖脸上露出一丝慎重之色,天赋系统对于准绝学级和绝学级的划分其实有些模糊,如“周公剑”这等需要十点天赋才能点亮的剑法,却放在了第三层天赋树上,而“紫霞神功”同样只需要十点天赋点,却放在了第四层天赋树。
“看来准绝学级武功和最低等的绝学级武功,其实威力也就在一线之隔,或许真要算起来的话,已经是相差无几。”
“难道系统是根据各种武学是否有“意境”的限制,才如此划分的?”
几个念头在凌靖心头飞快转过,随即也没再继续多想,上乘武学加点没有“意境”的限制,对于他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毕竟任何一门武学想要领悟“意境”都是十分困难的,譬如他身上的另外几门绝学级武功,“天医截脉手”、“青囊尸经”以及“吸星大法”,直到现在都还只是停留在第一重境界,只相当于“独孤九剑”的“无招境”。
“三门轻功,相比之下,还是“神行百变”最全面,而且威力也是最大的。”凌靖终于下定决心:“那么,就是“神行百变”了。”
第269章 神行百变
“神行百变:铁剑门不传之秘,身法分为三层,第一层为“脚底抹油”,练成之后,日行千里,任他是何等的轻功高手也难追上。
第二层为“壁虎爬墙”练成之后翻墙入户如履平地。
第三层为“泥鳅钻洞”,顾名思义,练成之后浑身如泥鳅一般滑,任何高手都抓你不着。而且“神行百变”的内功原理是将全身的内力旋转震动,因此可以将外来的力道卸开。
“开启条件:悟性80点以上,内力120点以上,根骨100点以上,身法200点以上”
“可晋级”
“对身法的要求竟然这么高?”凌靖将注意力集中在“神行百变”的图标上,这门准绝学级身法的修炼限制条件自动跳到了眼前。
“那么当初韦小宝到底是怎么炼成这门武功的?”凌靖不禁有些纳闷儿起来,虽然两百点身法的要求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但自己的身法属性乃是经过系统强化的,就是中级宗师级高手的身体素质,只怕也比不过自己。
但是鹿鼎记剧情当中的韦小宝可是个实实在在的普通人,难道这厮天生就有远超常人的身法属性么?
他想了片刻,便没再继续去深究这个问题,当即将最后的十点天赋点加到了“神行百变”的武学图标上。
“神行百变”的武学图标是一双赤脚,一脚在前,一脚在后,两脚之间全是模模糊糊的幻像,看起来极其飘逸。
“轰!”
脑海中瞬间出现无数移形换位的身影,凌靖微一愣神之间,所有身影已经合而为一,化作了一个衣衫飘飘的中年道人,以独特的步法在他身周狂风闪电般绕行一圈,然后陡然化作一团黑雾,钻入了他的识海当中。
客栈厢房中,凌靖缓缓睁开双眼,一段心法口诀在心头慢慢浮过。
“螺旋劲气。”凌靖从床上走下,目光闪烁。
“神行百变”可不单只是一门奇特的身法那么简单的,心法当中还包含“螺旋劲气”的修炼方法,一旦练成,可以将真气遍布全身,以独特的旋转震动方式,将对手的攻击弹开。
静立了片刻,凌靖忽然抬起右手,掌心对着左侧。
“先试试这“螺旋劲气”到底威力如何。”
他神色一动,左手捏了个剑指,飞快的往右掌掌心点去。
左手顿时化作一道残影,速度快到了极致。但是两根手指方一接触到右掌心的表面,忽然却察觉有一股极其诡异的力道,将自己的两指卸到了一边。
“好奇怪的震动方式。”
凌靖看着自己的左手两指几乎是贴着掌心,瞬间滑到了一旁,心中也不由感觉有些怪异,似乎自己的右掌便如世上最光滑的石块一般,表面上还附着了一层细密旋转的劲力,任何攻击过来的力道都会被卸到一旁。
““螺旋劲气”再加上“中级金刚不坏神功”,只怕一品境界以下的高手是休想再伤到我了。”
“神行百变”他已经加点到了大成圆满的境界,之后需要的便是不断熟悉这门身法,以适应这门武学给自己带来的新变化。
凌靖拾起地上满是破洞的棉被,重新扔到床上,目光望向窗外,见天边已有微光,当即走出了厢房,下楼结了住店的费用,又多留下一些银两,以赔偿被自己试炼武功弄坏的一些东西。
路上行人尚还稀少,凌靖在左右看了一眼,一个人从北门而出,行到偏僻的地方,忽然微微一笑,心道:““神行百变”的三重境界我都已经学成,这第一重“脚底抹油”号称日行千里,任他轻功如何高明的高手也是追之不上的,不如我就试试用这门武功赶路如何。”
凌靖当即纵身一掠,窜上路旁一株大树,双足紧贴树干,使出第二重“壁虎爬墙”,果真双脚如是黏在了那树干上一般,直上而去,几步就攀上了树顶。
“果真厉害!”
凌靖哈哈一笑,足下又是一点,顿时如一只腾飞的大雁一般,飞出了十余丈之远,落地之后,只见他步法极快,身形在这荒僻小路上连连闪烁,只是片刻之间,便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一两个时辰之后,福州城“无相庵”中又响起了敲击木鱼和念诵经文的声音,定闲师太和定逸师太带领一众弟子做完了早课,相聚在“无相庵”右侧的一处庵堂内用饭。
定闲师太和定逸师太坐在上首的一个方桌旁,余下是仪和、仪质等几个恒山派大弟子,众人默默用饭,鲜有听到有人在说话。
“师姐,近来这些江湖上的旁门左道当真好不像话,竟然欲去少林寺中寻衅。咱们反正要回衡山,不如顺路便去给方证大师助阵如何?”定逸师太咬了一口手中的白面馒头,对定闲师太说道。
定闲师太微微一笑,道:“少林、武当历经数百年,一直都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这次那些邪门歪道虽然声势浩大,但也不见得就真能成什么事。”
如今江湖各地的旁门左道之士,齐齐汇聚,欲去少林寺中迎接圣姑下山,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她们一路上自然不会少听人说起。
“话是这样说没错。”定逸师太将手中的食物放到碗中,道:“不过咱们恒山派既然也是正道中的一份子,这种时候却是万万不能让这些淫邪之人猖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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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闲师太一时默然,虽然知道师妹所说不错,但恒山派方经大难,门中弟子死伤惨重,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
她抬起头来,看看厅中仅剩的二十来个弟子,只见人人脸上皆有倦色,忽然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我们两人去便足够了,至于仪和她们,还是先回山去吧。”
仪和闻言抬起头来,问道:“掌门师伯,您和师叔要去少林寺么?”心想,此次本派的师姐妹死伤可不在少数,如果两位长辈不在山中坐镇,她心中可是有些没底的。
定闲师太点了点头,定逸师太却忽然神色一动,道:“师姐,这次魔教圣姑被囚在少林寺中,你说那个凌靖会不会也要去少林寺中大闹一场。毕竟传言都说,那任小姐也是为了救他,才甘愿被困于少林寺的。”
定闲师太皱眉道:“凌少侠武功高强,剑术精深,当世已经少有人能及。如果他听说了这件事,只怕......”叹了口气,继续道:“只怕确实是个大麻烦了。”
心想,那少年的剑术已经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境界,纵使五岳剑派五大掌门人齐上,也不见得就能奈何得了他。
不过这少年有一副侠义心肠,见我恒山派受难,便出手相助,想来也不会让少林寺太过难堪的。
定逸师太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沉吟道:“师姐,不如我们今日便启程去少林寺,如能赶在凌靖的前面见到方证大师,我们便从中说和,也好免了一场纷争。”
定闲师太微微一笑,道:“师妹言之有理,如果这场纷争真能避过,少造杀孽,实乃武林之福。想必方证大师也不希望见到少林寺血流成河的。”
......
数日之后,凌靖从陆路改为坐船北上,途径江西濮阳湖,客船在湖畔一个小镇上停了下来。
凌靖和许多船客一同从船上走下,下得船来,见是一个不大的市镇,但镇上往来的过客却是不少,客船一旁尚还停留有许多船只,估摸着都是准备在这里买些补给的过客。
空气中似乎还有一种浓浓的酒香飘来,凌靖忽然眼前一亮,顺着酒香传来的方向,步入前方的街道。
走了十余丈,见一座二层高的楼阁外挂了白布,上书“飞来香”三个黑墨大字。
“有意思。”凌靖闻着酒香,走入酒肆当中,反正客船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开走,倒是不如先在这里小酌一番。
点过酒菜之后,凌靖坐在堂中独酌,这酒肆当中的美酒却有其独到之处,闻着香醇,喝起来味道确实也远比一般酒水要好得多。
饮了几杯酒,却听一旁忽然有人叹了口气,道:“唉!天下男子,十九薄幸。”凌靖微微皱眉,转过头来,向说话之人瞧去,摇晃的烛光之下,但见小酒店中除了自己之外,便只店角落里一张板桌旁有人伏案而卧。
板桌上放了酒壶、酒杯,那人衣衫褴褛,形状猥琐,不像是如此吐属文雅之人。
当下凌靖也不理会,又喝了几杯,只听得背后那声音又道:“人家为了你,给幽禁在不见天日之处。自己却整天在脂粉堆中厮混,小姑娘也好,光头尼姑也好,老太婆也好,照单全收。唉,可叹啊可叹。”
凌靖心中一动,知他说的是自己,却不回头,心想:“这人到底是谁?我在福州城中带领恒山派的弟子前去救人,难道他也瞧在了眼里?”
只听那人又道:“不相干之辈,倒是多管闲事,说要去拼了性命,将人救将出来。偏生你要做头子,我也要做头子,人还没救,自己伙里已打得昏天黑地。唉,这江湖上的事,老子可真没眼瞧的了。”
凌靖拿着酒碗,走过去坐在那人对面,说道:“在下多事不明,还要请老兄指教。”
第270章 偶遇(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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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冲虚(求订阅)
(多谢“若本规夫x大冢明夫”兄弟的打赏,明天还是三更。)
计无施三人见那老者并没有否认,脸上顿时露出后怕之色,想起此人在江湖中的赫赫威名,号称正道三大宗师之一,武功之高,可想而知,三人不禁凛然。
凌靖微微一笑,道:“是,在下便是凌靖。”
那老者打量了凌靖几眼,他身子虽不高,但那股淡泊无名的气质,却隐隐间和凌靖的分庭抗礼起来。
“小兄弟,听说你的剑法已经得到了风老先生的真传,可是真的?”冲虚道长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微笑,问道。
凌靖微微一顿,心知少林、武当向来交好,自己的剑法来历旁人看不出来,但少林寺却知之甚深,如此的话,冲虚道长能道破自己的师承,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是,小子曾有幸得蒙风太师叔传授剑术。”
冲虚道长哈哈一笑,道:“难怪,难怪!老道也曾与风老先生有过数面之缘,老先生剑法之高,实乃冲虚生平仅见,小兄弟既是得了风老先生的真传,剑法自该了得。”
“前辈过誉了,风太师叔的剑法,晚辈不过是学了一些皮毛罢了。”凌靖抱拳道。
冲虚道长点头笑道:“年纪轻轻,身负绝艺而不骄,也当真难得。不过老道有心要请教一下小兄弟的剑术,如果我侥幸赢得一招半式,小兄弟不如便让身后这些好汉退回去如何?”
原来先前他堵在路中,将计无施等三人挫败,便是要阻止这些人上少林寺去为难,却不想凌靖适逢其事,看起来又与这些人有旧交,所以他才会有此一言。
凌靖眉头微微一挑,侧过头来,看着计无施等三人。
“全凭公子做主。”计无施和黄河老祖躬身道。
忽然之间,却听身后数百好汉齐齐喊道:“全凭公子做主。”声音震天,直震得人耳朵隆隆作响。
凌靖听到之后,不由苦笑,本来他只是因为和计无施等三人相识,才会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哪里想这些人居然会如此看得起自己。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这些人都是些血性汉子,若是齐心协力上少林救人,也是一股助力,自己虽然不太愿意统领他们,但为了救玲珑脱困,一切能派的上用场的,都不能轻易放过。
而且他也曾答应过莫大先生,要尽力减少这场杀孽,那么看来冲虚道长这里,便是第一道关卡了。
“好,晚辈斗胆请教前辈高招。”
话音方落,计无施等三人已经率领数百江湖豪客齐齐退出数十步,让出了好大一片空地,以待二人过招。
冲虚道长微微一笑,身子缓缓右转,左手持剑向上提起,剑身横于胸前,左右双掌掌心相对,如抱圆球。
凌靖见他长剑未出,已然蓄势无穷,当下凝神注视。
冲虚道长左手剑缓缓向前划出,成一弧形,顿时间,凌靖只觉一股森森寒气,直逼过来,若不还招,已势所不能,说道:“得罪了!”
心知这冲虚道长的剑术之高,尚未出招,已然有如此威势,绝对是自己生平仅逢的超级高手,当下不敢大意。
但见他剑法中竟是毫无破绽,心中又是吃了一惊,长剑一点,刺向他右手小臂。
忽然之间,却见那老者剑交右手,手臂微抬,群豪之中,只见一道银光闪向凌靖左颈,快的让人惊叹。
众人皆是大惊失色,心想,此剑一出,我安能还有命在?
凌靖见冲虚道长陡然变招,而且速度之快,招式之圆润,实非常人所能及,心中一凛,忙使出“神行百变”,长身急掠,差之毫厘的避了过去。
“好险!”群豪皆是暗自为凌靖捏了一把冷汗,但见这位公子身法之奇,又不禁暗暗喝彩。
冲虚道长眼前一亮,赞道:“小兄弟,你这是什么步法,好生高明!”
“让道长见笑了。”凌靖将“帝龙古剑”平举在侧,眼中满是凝重之色,这位冲虚道长不愧是正道三大宗师之一,方才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剑,却是包藏了无穷玄机,守御之中,又暗含反击之意,剑法之高,当世只怕也只有风太师叔能够有把握胜过他了。
他自行走江湖以来,一直未曾遇到过有人能在剑法上胜过自己,如今遇到了冲虚道长这等剑法宗师,心中也不禁战意澎湃。
“道长,晚辈要出招了!”出于尊敬,他出招之前,先是提醒了一句。
冲虚道长微微一笑,忽然之间,面色却变得分外凝重起来。
只见凌靖脚下步法连换,身形忽左忽右,群豪往他身上看去,便如同时看到两人在左右使剑一般,两道剑光分别刺向冲虚身上。
“这到底是什么步法?华山派的轻功向来中规中矩,远不如他们的剑法有名,这小兄弟到底又是从何处学得这般高深的身法?”
冲虚在心中飞快的转过一个念头,见两道剑光袭来,他却忽然将长剑又交到左手,在身前划了两道圆圈。
顿时间,剑气连绵不绝的护在身前,形成了两道飞速旋转的银色光圈。
只听“铿铿”两声,凌靖两次出剑,均是被挡在了外面。
“没有破绽!”凌靖两道剑眉往眉心紧缩,两招过后,便使开身法,退了几步,但见冲虚道长摆开一个简简单单的架子,一手掌心向内,一手持剑连划,身前若是形成一个古怪的圆圈,似乎不管自己从哪个方向冲他出剑,他都可以趁势截剑反击。
他眼中蓝光飞速的跳动着,系统扫描了冲虚道长的全身上下,亦是找不到任何一处弱点,他身上除了蓝色的网状脉络之外,竟没有任何一个红色的破绽标记。
“武当剑法,果然名不虚传。”凌靖不知道冲虚道长到底是使的什么剑法,但也看得出这套剑法守御之严,招式之精妙,堪称完美无缺。
“但风太师叔说过,世上只要是剑法,便不可能没有破绽。”他眼中闪过一抹精芒,心想,我和系统都找不到他的破绽,却不代表他的剑法并非真的没有破绽,我还需再试一试,趁机破他剑招。
脚下一点,斜身急掠,手中长剑一抖,长剑破空之声顿时消失,手中空空如也,但手腕却转的飞快,扑到了冲虚道长身前。
“咦!”冲虚道长也是大感讶异,隐隐间,心中竟是有了一丝不安,这种感觉,自他剑法大成以后,可是已经许多年未曾再有过了。
第272章 破剑(求订阅)
冲虚道长两条长眉一动,手中长剑划着银色的光圈忽然挡在左前。
“铿!”
光圈之上,一点火花飞溅,凌靖和冲虚道长皆是臂上一震,两人各自退出三步,脸上满是讶异之色。
“小兄弟,好精妙的剑法!”冲虚道长脸上带着难掩的讶色,赞道。
“武当剑法也是名不虚传。”凌靖微微一笑,说道,但是双目之中却满是凝重之色,适才他使出“无形之剑”,居然也被对方招架住了,心中若说没有一丝震惊,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自他练成“无形之剑”以后,还尚未有人能接住自己一剑,纵使是同为“意境级”的东厂高手乐施,也不敢与自己直面交锋,但这冲虚道长,到底是如何断定自己的“无形之剑”会攻向何处的?
“这老头子深藏不露,只怕绝不会是意境一重天那么简单的。”
正道三大宗师,其中以左冷禅武功最弱,少林寺的方证大师最强,这个冲虚道长虽说占着“三大宗师”的名头,但江湖上却鲜有流传他的事迹,以致很多人都莫不清楚这道人的武功到底到了一种什么境界。
“小兄弟,我要进招了。”冲虚道长忽然颔首一笑,左手长剑舞动起来,顿时间,只见他身前出现了几个白色光圈,大圈小圈,正圈斜圈,闪烁不已。
凌靖面色凝重的看着眼前几个光圈,但只片刻之间,冲虚道长剑上所幻的光圈已经越来越多,过不多时,他全身已隐在无数光圈之中,光圈一个未消,另一个再生,长剑虽使得极快,却听不到丝毫金刃劈风之声,足见剑劲之柔韧已达于化境。
凌靖瞧不出他剑法中到底哪里存在什么空隙,只觉似有千百柄长剑护住了他全身,冲虚道长纯采守势,端的是绝无破绽。
可是这座剑锋所组成的堡垒却能移动,千百个光圈犹如浪潮一般,缓缓涌来。
冲虚道长并非一招一招的相攻,而是以数十招剑法混成的守势,同时化为攻势。
霎时间,凌靖只觉一股锋锐森寒的剑气涌来,竟让人生出一种无可匹敌,无处下手之感。
凌靖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攻破这座剑法堡垒,而自己最强的“无形之剑”对方也不知有什么法子可以轻易识破,当即往后掠出,使出“神行百变”第一重步法,暂避其锋。
“每个意境级的高手武功都有其独特之处,我的“独孤九剑”第一重意境是无形,那么,冲虚道长的剑法意境,看起来就是最完美的守御了。”
他不断后退,眼中光芒连闪,心想,今日自己可算是遇到对手了,“独孤九剑”的真意是以攻为守,乃是天底下攻击最凌厉的剑法,但这冲虚道长的剑术却与自己完全相反,以守为攻,以最完美无缺的守御,逼的对手不得不弃械投降。
“矛与盾,那就得看我的矛到底够不够锋利了。”
忽然间,只见他停住脚步,四下数百群豪俱是屏息凝神,不敢出声,远远望去,只见那老者周身上下剑气环绕,令人不可逼视,即使隔着数丈距离,众人也不禁为之胆寒。
便在这时,却见凌靖伸出左手,屈指连弹,众人看不到他到底在使什么武功,但也知道这位公子只怕还会什么十分厉害的暗器功夫,要以此来阻止那老者逼近。
果不其然,霎时间,只见冲虚道长身前的光圈微微一顿,“砰砰砰砰”之声如雨滴坠地一般络绎不绝的传来。
“无形指气,原来凌公子竟然练成了这么厉害的暗器功夫。”
计无施和黄河老祖三人相视一眼,脸上满是赞叹之意,适才那位公子出手,他们可是一点也看不出这指气的痕迹,但见那冲虚道长的剑圈堡垒在这指气的侵袭下也不由顿了一顿,心知这公子的指气只怕十分厉害,若是点到自己等人身上,只怕连死了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场外群豪亦是心中悚然,这种无形无迹的指法,当真是防不胜防,若非那冲虚老道剑法森严,守御天下无双,只怕也挡不住这等厉害的指气。
冲虚道长身前无数剑圈一顿,眼中也不由闪过一丝惊叹之色,心道,这小兄弟身上的神妙武学层出不穷,果然不愧是连方证大师都要称赞的厉害人物。
“当今武林,别说年轻一辈,就是老一辈的高手,只怕也没有几人能及得上这个小兄弟了。”
他在心中默默一叹,忽然脚下发力,往前一掠,剑圈将凌靖的“弹指神通”挡住,欺身上前,左臂斜挥,顿时无数光圈便往凌靖周身绞杀过去。
“攻不破吗?”
凌靖再次使出“无形之剑”,在冲虚道长的剑圈上一荡,自己则借力后跃,滑开数丈。
凌靖双目紧紧凝视冲虚道长周身上下那环环相扣的无数剑圈,但觉对方剑意之柔韧,滴水不漏,竟而无法寻到一丝破绽。
他从未设想过,世上竟有还会人将剑法招式锤炼到如此完美的地步,以自己意境一重天的境界,竟然也找不到一点儿漏洞。
“十招之内,若是再攻不破这剑法,只怕我就必败无疑了。”
凌靖心中微微一沉,冲虚道长虽然一直采取守势,但守御之中又带着一种极致的压迫感,自己虽可以仗着“神行百变”的精妙步法退得一次两次,但到退无可退之时,自己可就必败无疑了。
“破绽,到底哪里才是他的破绽?”
凌靖一退再退,凌厉的剑气直吹的他额前黑发狂舞,他能感觉得出冲虚道长的剑法意境只怕还要在自己之上,如此完美无缺的武当剑法,若是没有高深的意境催动,绝无可能发挥出如此惊人的威力。
他绕着圈子,退出几步,脚下刚一沾到地面,左手屈指一弹,“弹指神通”的劲气射向冲虚道长身前光圈。
指气激射在剑圈之上,发出了“碰”的一声闷响。
忽然之间,却见冲虚道长面色变得十分怪异,这一道指气虽然被他挡住,但他的剑法却忽然出现了一丝停顿。
“咦?哈哈,哈哈哈哈......”凌靖眼中忽然精芒爆射,脸上露出兴奋之意,冲虚道长适才剑法当中出现的停顿虽是极其短暂,几乎难以察觉,但到了他们这种境界的高手,哪怕对手任何一个细微的举措,也逃不过对方的眼睛。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适才随意施为之下,不想却试探出了对方最可能成为破绽的一处地方,凌靖神情慎重,在脑中沉声道:“系统,把对手所有剑圈的中心都打上破绽标记。”
霎时间,眼前蓝光微一晃动,无数红色的光点出现在冲虚道长身前。
“不管我的判断是不是正确的,但总得要试上一试。”
他双目只是死死盯着冲虚道长身前的红点,一反常态,忽然纵身扑上,迎着对方的剑圈堡垒,一剑直刺,手中的“帝龙古剑”发出一声历啸,随即化作无形,只是刹那之间,便刺入了冲虚道长身前一个剑圈的中心。
霎时间,惊人的剑气从两人之间激荡而出,四下烟尘滚滚而起,身后群豪忍不住将手挡在了眼前。
只听“当”的一声大响,凌靖只感胸口剧烈一震,气血翻涌,但右臂探入那剑圈之中,却是完好无损。
冲虚道长退开两步,收剑而立,脸上神色古怪,既有惊诧之意,亦有惭愧之色,更带着几分惋惜之情,隔了良久,才道:“凌兄弟剑法高明,胆识过人,佩服,佩服!”
凌靖这时也不禁生出一丝后怕之意,方才一剑,已是将“无形之剑”催动到了极致,剑速之快,已达生平极限,为的便是让冲虚道长无法将剑圈挪移,自己好刺中那剑圈的中心。
好在自己的判断似乎并未出错,这无数剑圈的中心看似攻击极强,实则也是对方剑法最薄弱的地方,一剑刺中,若是他剑圈不收,固然可以绞断自己手臂,但自己这一剑也势必会穿透他的胸膛。
适才一招可谓是不分胜负,凌靖虽然占得一丝上风,但也是冒了极大的凶险,对冲虚道长的剑法也是心生敬意,当即收剑还礼道:“前辈过誉了。适才若不是前辈手下留情,晚辈这条手臂又岂能留得住。”
冲虚道长看了凌靖半晌,忽然长声一叹,道:“小兄弟何必自谦,旁人看不明白,难道老道自己还不知道么?”哈哈一笑,语气中却毫无芥蒂之意,又道:“小兄弟,老道有些话想跟你说,咱们不妨到旁一叙如何?”
凌靖点点头,道:“是。”
转过身来,跟计无施三人说了几句,随即便见他们下去传了号令,让群豪在周围稍事休息,但却不可打扰公子和冲虚道长叙话。
这些人适才见了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场比斗,尽是心驰神往,对这公子的武功亦是好生佩服,自然不敢拂了他的意,很快便散至四周,隐隐间将凌靖和冲虚道长所在的地方隔了开来。
第273章 规劝(求订阅)
冲虚道长将长剑插入背上剑鞘当中,道:“小兄弟,我们到那边说话。”指着数十丈外的一处幽静所在。
凌靖点点头,跟在冲虚道长身后,步入树丛。
走了数十丈,来到林间,冲虚道长在树旁一块大石上坐下,指着对面一块石板,笑道:“小兄弟请坐。”
凌靖坐在石板上,心想,这冲虚道长是武当派的当代掌门人,又与少林寺向来交好,此番找我过来,无非就是想劝我不要上少林寺胡闹,以免一场血光之灾。
“凌兄弟,我看你先前一个人骑马北行,似乎与这些旁门左道的朋友并非一路的。不过,你难道也是要去少林寺么?”
冲虚道长看着凌靖,目光灼灼的问道。
凌靖点点头,笑道:“道长慧眼如炬,晚辈正是要去少林寺。”
冲虚道长闻言叹了一声,沉吟道:“我知道你此行北上,定然是为了魔教的任小姐。”脸上露出惋惜之色,又道:“请恕老道多嘴,小兄弟武功之高,剑法之深,已经足以开宗立派,又何必要沉迷女色,耽误了自己的前程。以你的武功才智,想要在武林中出人头地,想必也是轻而易举的。”
凌靖不置可否的一笑,淡淡道:“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我那位红颜知己乃是为了救我,才会被困在少林寺中,我若不去救她,道长还会看得起我么?”
冲虚道长摇头笑道:“话虽不错,但任小姐杀害少林、昆仑派弟子数人,又在江湖上兴风作浪,为害人间。方证大师将她幽禁,决不是为了报复本派私怨,实是出于为江湖同道造福的菩萨心肠。小兄弟如此人品武功,岂无名门淑女为配?何必抛舍不下这个魔教妖女,以致坏了声名,自毁前程。”
凌靖哈哈一笑,问道:“道长,你可知晚辈在江湖中已是什么样的名声?”
冲虚道长闻言一顿,想起近年来江湖上的种种传言,苦笑道:“岳先生外貌谦和,度量却嫌不广,小兄弟既能得蒙风老先生看中,收为入室弟子,品行自然也是受到风老先生肯定的。”
“多谢前辈夸奖。”凌靖抱拳一笑,对于“名声”二字他向来不怎么看中,而且如今自己在江湖上可也没有什么好名声,又何来前程可言。
冲虚道长见他一脸的毫不在乎,顿时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这少年人年纪不大,却把这些虚名、权利看的好生透彻,当真是个可造之材,但若被那魔教妖女耽误,我正道之中可是少了一个好大助力。
沉吟片刻,神情微动,忽然笑道:“小兄弟,老朽和华山派虽少往来,但岳先生多少也要给老朽一点面子,你若依我所劝,老朽与少林寺方丈一同拍胸口担保,叫你重回华山派中。你信不信得过我?”
凌靖目光怪异的看着冲虚道长,心想,这道长只怕是看错自己了,对于华山派他早已是没了什么念想,又何来重归门派一说。
“有劳前辈费心了。”凌靖站起身,笑道:“不过这件事,晚辈可从来没有考虑过。”顿了一顿,见冲虚道长脸上满是诧异和失望之色,又意味深长的笑道:“如果风太师叔他老人家某一日肯重归华山一脉的话,兴许晚辈也会跟华山派重归于好也说不定。”
冲虚道长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失望之极,风清扬乃是剑宗名宿,当年华山玉女峰上,剑气二宗生死一战,他们这些老一辈的高手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详情,若想让风清扬重归华山,除非是剑宗重新夺回掌门之位还有些可能。
他心中实是惊诧之极,万万没料到这个小兄弟竟然会跟华山气宗到了如此水火不容的地步,方才一番话,分明就是说,他绝无可能再重归华山一派了。
冲虚道长长叹一声,凌靖却抱拳行了一礼,道:“今日聆听前辈教诲,受益匪浅。奈何晚辈时间紧迫,却是无暇再与前辈叙话了,还请前辈恕罪。告辞。”
转过身去,走出了树林。
冲虚道长盘膝坐于树下,看着凌靖的背影,脸上的神情既是失望,又是惋惜。
凌靖从树林中走出,但心中却着实有些起伏,今日见识了武当掌门人的剑法武功,心知这天下之大,武功高强的人绝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多。
而且光是一个武当派掌门人,便险些逼的自己束手无策,那么功力尚在冲虚道长之上的方证大师,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缓缓往计无施等三人那方走去,抬眼一看,只见四下的人影密密麻麻,多不胜数,不禁又想,这些人只道少林寺中囚禁的乃是盈盈,这才会不顾性命的上山要去救人,但若最后发现他们其实是闹了一个乌龙,由此乱作一团,又该怎生收拾?
一时间,凌靖心中也有些烦乱,但只计无施带领的这一路人马便有数百人之多,那么日后各地豪强纷纷集结到一处之时,岂不是便有数千上万人的队伍,这么多人,就算攻下一座城池都已是绰绰有余,若是杀上少林寺,只怕是要血流成河了。
他倒不是有什么悲天悯人的心肠,只不过少林寺对他有恩,当初若没有那五道少林高僧的真气压制住“隐龙剑气”,只怕自己很难撑的到练成“吸星大法”。
没走几步,计无施和老头子、祖千秋便迎上了前来,躬身行礼道:“公子,您出来了。”问了一声,便十分规矩的立在凌靖身侧,似乎在等着他的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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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靖点点头,有些头疼道:“你们准备十二月十五便要一齐攻入少林寺,迎接盈盈下山?”
计无施三人相视一眼,道:“是的公子,不止是我们,如今全国各地的同道都在赶赴河南,我们这一路人马还算人数比较少的了。”
“这还算少?”凌靖顿时哭笑不得,道:“你们准备在哪里会合?”
计无施笑道:“启禀公子,其实再走百里开外,黄帮主等人集结的人马便会率先过来与我们会合。等过了湖北境内,进入河南,另外的大队人马便会先后过来和我们合到一处。”
“黄伯流么?”凌靖皱眉道,对于这个海沙帮帮主他倒是印象颇深的。
计无施点了点头,随即又斟酌着问道:“公子,您既然也要去少林寺救圣姑出来,不如便和我们一路同行吧。您也知道,我们这帮人其实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奈何却是谁也不肯服谁,到时若是没有一个武功高强,才智双全的人统帅,只怕我们真要成为一盘散沙了。”
老头子和祖千秋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想前几日他们三人也是好不容易连败数十名左道高手,才将这一小撮人马的头领之位抢到了手中,但日后到了河南境内,全国各地的人马集结到一处,凭他们三人的武功,可没什么把我能胜过这许多高手。
“公子,如今江湖上人人皆知你和圣姑交情匪浅,由你来当这个统帅,乃是名正言顺之事,任谁也不敢多说一句闲话。”祖千秋缓缓道:“而且以公子的武功剑法,到时就算是比武夺帅,又有谁能挡得住公子一剑。”
凌靖抬头扫了三人一眼,淡淡道:“这个统帅之位我没有兴趣,不过.....”他眼光在三人身上扫过,忽然停在计无施身上。
计无施顿时有些手足无措,道:“公、公子,有什么事要交待在下吗?”
凌靖意味深长的一笑,点点头,道:“有。这个统帅之位虽然我不想当,但你却必须要抢到手里。”
他一个人硬闯少林寺确实是有些难度,但若有这些江湖好汉帮衬,自己行事便要容易的多,不过他却不想带着这大队人马直接杀上少林,许多时候,还是自己单独出手不比较好。
计无施大惊失色,道:“公子,你没有在开在下的玩笑吧?”以他的武功,虽然也算得上是江湖中的一流人物,但这次赶赴少林的高手何止上百,以自己的身手,殊无把握可以胜过这许多人。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凌靖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其实他心中对于这个统帅之位是有两个人选的,一个是计无施,此人足智多谋,武功虽算不得顶尖,但对于统率大局,出谋划策,却无人能出其右,这第二个人选却是百药门的诸绪,此人的武功、毒功均是不凡,料想在此次行动的人马中,绝对能排到前五之列。
不过既是先遇到计无施,那这个位置自然要优先考虑他了。
计无施苦笑一声,却也不敢违拗凌靖的意思,一揖到底,说道:“全凭公子吩咐。”
凌靖见他有些不情愿,当即拍了拍他肩膀,笑道:“别这么没精打采的,这统帅的位置,我说该你当,那便该你当。”
计无施还是有些底气不足,无奈道:“公子,到时若是计无施招架不住,出了丑,您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老头子和祖千秋哈哈一笑,凌靖点点头,笑道:“放心。这个统帅的位置绝对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第274章 会合(求订阅)
没过多久,凌靖便带着计无施等三人点齐人马,重新上路,行到日落时分,来到一处草原之上,只见里许之外,白烟袅袅,人头攒动,似乎是有大批人马在起锅做饭。
凌靖和计无施三人并马而行,走在最前,计无施举目一望,忽然喜道:“公子,是黄帮主他们的人马?”
“是么?”凌靖心中一动,道:“那我们快些赶路,先跟黄帮主他们会合再说。”
身侧三人点了点头,加快速度,身后拖着一窜长长的队伍,往前面奔了过去。
奔到近前,只听计无施吹了一声口哨,声音中以内力灌入,朝远处传了过去。
前方一群黑压压的人马当中忽然分出一个缺口,一个体型高大的中年汉子带着一帮人马迎了出来,正是当日在五霸岗上见过的天河帮帮主,黄伯流。
黄伯流带着一群手下走出人群,忽然之间,却见对面马上一个年轻人看起来甚是面熟,仔细一想,忽然面色一正,连忙小跑上前,奔至马前,躬身行礼道:“黄伯流见过公子。不知公子驾临,未能远迎,还请公子恕罪。”
凌靖在马上哈哈一笑,翻身下马,扶住黄伯流手臂,道:“黄帮主客气了,走,咱们里面说话。”
黄伯流点头称是,又与计无施、黄河老祖等老相识一一见礼,这才引了凌靖等人去了人群当中。
草原上的人马自动退出一条通道让一行人走过,许多人都看着当先一个年轻人目露好奇之色,只有为数不多的数十人当日参加过五霸岗的聚会,面上露出了然之意。
凌靖随着黄伯流进入里面,但见黄伯流带领的人马也着实不少,里三层、外三层,围城了一个大圈,中间露出一片空地,点了许多篝火,正在烧烤做饭。
“黄帮主,你这次带了多少人过来?”众人在一处帐篷内分次坐定,凌靖坐在上首,对黄伯流问道。
帐篷的门布往外掀开,不时有人送上美酒好菜,黄伯流笑道:“公子,我这队人马可不止有我们天河帮的人,我当日出发之时,左近便有许多帮派、堂口的人马前来投奔,最后到了这里的,少说也有三四百号人。”
凌靖点了点头,冲下方各位敬了一杯酒,众人忙举杯相迎。
“黄帮主,如今单只你和计兄召集的人手便有千余,等日后我们到了河南地界,只怕人数还要数倍于此。”凌靖皱眉道:“可是人多,却不一定就是什么好事。”
黄伯流苦笑一声,道:“公子说的这点,其实我也早已料到,只是一种兄弟皆是一腔热血,想迎圣姑出寺,我们也不能寒了他们的心。”
凌靖笑道:“这是自然,不过为免日后形成尾大不掉之势,咱们今日最好还是要商量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才行。”
黄伯流沉吟道:“公子,其实这件事说来也十分容易,只要您肯出面,任谁也不敢不卖您的面子,到时由您统帅大家,自然不必再担心会生出什么乱事。”
计无施当即点头道:“黄帮主说的有理,公子还请三思。”他见缝插针,只因实在不想去当什么群雄统帅,如果公子真要生拉硬扯般让他上位,那才是让他如坐针毡了。
凌靖似笑非笑的看了计无施一眼,随即笑道:“我若是率先出面,未免便暴露了行踪,这次迎圣姑出寺,非同一般,你们在明,我在暗,相互照应,一起行事,把握才会更大。”
计无施等数人相视数眼,皱眉沉思,心想,公子的武功深不可测,非是我们这帮乌合之众可以相比,若是由他单独行动,确实要方便许多,但若是带着我们,只怕日后还会被我们拖了后腿。
“公子说的极是。”黄伯流慎重的点头道:“不过这统帅之位,就算公子挂个名头也好,要不然只怕我们还不足以慑服得了其他人。”
计无施这时也不再一味推诿,正色道:“公子,黄帮主这话没错,若是没有您的名头压住那些人,单凭我们,只怕是难以成事的。”
帐内众人忽然齐声道:“还请公子三思。”
凌靖微微皱眉,心知他们说的也是有理,因为盈盈的缘故,自己在这群人中威望甚高,起码半数以上的人都会卖自己一个面子,遵从自己的号令,至于其他人么,那估计就只能用武力来慑服他们了。
计无施等人见他皱眉沉思,也不敢出声打扰,只见凌靖沉吟了片刻,忽然抬起头来,道:“让我挂个名头自然是可以的,不过这统帅的人选,我推荐计兄担任,黄帮主,你意下如何?”
黄伯流等人听他愿意挂名当这统帅,都是暗自松了口气,黄伯流忽然哈哈一笑,道:“公子的话,黄某自然是要遵从的。而且“无计可施”计无施计兄可是智计百出的难缠人物,由他替公子统率大局,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黄帮主过誉了。”计无施冲黄伯流举杯相敬,谦虚道。
“好,既然黄帮主也没什么意见,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凌靖微笑道:“日后我们再会合诸绪和蓝凤凰,有他们二位再加上在坐几位给计兄坐镇,想必就算我不在,也不会再出什么乱子了。”
“哈哈,公子说的是,若是有诸绪和蓝妹子两位高手相助,计兄当是高枕无忧了。”老头子饮了一口酒,哈哈笑道。
祖千秋也是眼前一亮,欣然道:“公子有所不知,其实诸绪这个人物十分的难缠,若论单打独斗,只怕今次赶赴河南的人马当中,还没有一人是他的对手,而且此人性子淡泊、孤僻,却是谁也不服的,本来我们还怕他会跟我们抬杠。不过有公子在此,却是万无一失的了。”
“哦?还有这么一回事?”凌靖当初也没怎么瞧见诸绪出手,也不知他身手到底如何,当即奇道。
计无施轻咳一声,道:“公子,诸绪这个人向来便是如此,独来独往,连“百药门”的事他都懒得理会,不过这人却对公子好生佩服,只要公子跟他说起这件事,诸绪绝无推诿之理。”
凌靖觉得计无施说的有些夸大其词了,当初他也不过是跟诸绪见过一面罢了,知道他毒功厉害,所以才记在了心里,但若要说到让此人佩服自己,可就有些空口无凭了。
计无施瞧见他神色,当即笑道:“公子,你可是不信?”
凌靖摇摇头,却听计无施又笑道:“公子,诸绪之所以会佩服公子,其实在坐的诸位都知道是为什么。”
第275章 盟主(求订阅)
“哦?黄帮主且说来听听。”凌靖心中也着实有些好奇,这个“百药门”门主诸绪自己也不过是有过一面之缘罢了,万万想不出为何自己会让此人佩服。
计无施、黄伯流等人相视一笑,祖千秋道:“公子有所不知,当日我们在五霸岗上痛饮一番,后来圣姑大驾来临,大家伙儿唯恐冲撞了大小姐,所以一窝蜂的散去了。这里还要向公子告个罪,当时我们匆匆离去,实在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说罢,帐内几人都抱拳告罪。
凌靖无所谓的笑了笑,又听祖千秋继续道:“不过当日我们离去之时,也将上官飞鹏等人的尸首一起带走了,后来百药门主可就对这几具尸体来了兴趣。”
老头子哈哈一笑,接口道:“是啊。这诸绪对着这几具尸首,可是绞尽脑汁也想不通他们身上到底中了什么奇毒,到得最后连头发都白了几根,也没看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想来,肯定是公子练成了什么了不得的毒功,竟让这百药门的老毒物也束手无策起来。”
“毒功?”凌靖眼中微光一闪,自己身上只练了一门“青囊尸经”毒功,可是当初自己杀掉上官飞鹏等人时,他记得自己应该并未使出过毒功才是。
难道是自己那时对体内的毒素控制还不够完美,内力中自动混入了“青囊尸经”的毒素不成?
他只能想到这么一个解释,毕竟那时自己才初练“青囊尸经”,对于体内剧毒的掌控,还尚未能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
想到这点,对于诸绪这件事,他也就释然了,自己修炼的“青囊尸经”乃是汲取毒人身上的剧毒修炼而成,体内练成的剧毒远比毒宗历代许多高手还要复杂的多,如果诸绪能够解得了这种剧毒,才是怪事了。
几人在帐内商谈许久,这一日便在草原上休息整顿,次日一早,带齐了人马,又再继续北上。
路上不断有各路豪强前来会合,等过了湖北境内,凌靖一行人马已经有两三千之数,一行人浩浩荡荡,排成一条长龙往河南嵩山少林寺进发。
这一日凌靖等人星夜赶路,月上中天之时,一片淡淡的月光洒下,众人行到河南境内的一处荒野之上。
“计兄,咱们还要多久便能赶到少林寺?”
凌靖骑在马上,和计无施等人走在队伍的最前方,身后一路人马浩浩荡荡,几乎看不到尽头,只见人头攒动,脚步声错落无章,显得有些杂乱。
凌靖说着话,斜眼一看身后乱糟糟的队伍,微微皱眉。这些左道上的朋友,虽然武功高强之人不少,但终究不是军旅中人,也不懂什么规矩,想要将他们如一只军队般带领到少林寺,几乎是不可能的。
计无施沉吟道:“公子,离十二月十五还有六日,以咱们的速度,六日之内赶到少林,问题应该不大。”
凌靖点点头,忽听前面荒野上传来嘈杂的声音,还在里许之外,便已听到人声喧闹,有人粗声喝骂,有人尖声叫嚷。
众人加快脚步奔去,月光之下,只见群山围绕的一块平地上,黑压压地聚集着无数人众,一眼望去,少说也有数千人。
数千人围成一个圈,中间露出一片空地,点了数处篝火,火光映照在周围群豪的脸上,只见每个人面上都露出兴奋和跃跃欲试之意。
场中一个空地上,一个儒衫中年人立在右侧,身前是一个使刀的高大汉子,浑身肌肉隆起,一根根青筋如老树根一盘爬满了两条结实的臂膀。
“诸绪,你“百药门”的毒功虽然厉害,但拳脚功夫看起来却稀疏平常的紧啊,哈哈。”那大汉哈哈大笑一声,大刀抗在肩上,道:“我劝你还是乖乖退下场去,这盟主一位,可不能给你这种只会下毒暗算的人。”
诸绪脸上挤出一抹冷笑,负手道:“这盟主之位在下自然不敢稍有觊觎之心,大家伙儿其实都知道,圣姑和凌公子情投意合,如果此番是凌公子当了盟主,等日后救出圣姑之后,她老人家心里才会高兴才是。”
他冷哼一声,看着对面的大汉,不屑道:“就凭你也想夺这盟主之位,不过是想日后在圣姑跟前谄媚罢了,还不给我滚下去!”
最后一句,已然用上了自身的上乘内力,直震得周围许多人耳朵嗡嗡作响。
对面的大汉面色一沉,阴森森的道:“凌公子是谁我不知道,而且他此刻既然不在这里,难道你还想替他取了这盟主之位不成?”
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娇笑声,声音妩媚、柔和,说道:““鬼头刀”李元和,你常年混迹西北一带,没听过凌公子的名头,咱们也不笑你孤陋寡闻。可是你若当了这个盟主,就算日后将大小姐迎下山,只怕人家心里也是不乐意的,你可不要自讨没趣才是。”
李元和闻言面色忽然变得阴晴不定起来,他“鬼头刀”的名头在西北一带虽然叫的响亮,但中原一带的这些高手却好不给他面子,而且对面几人的武功也着实不弱,单只那个“百药门”的诸绪便好生难缠。
他先前虽然说得轻松,但对此人却是十分忌惮的。
“谁说我不在这里!”
便在此时,人群外忽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声音不大不小,但却分外清晰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当中,显然来人的内力之强,绝对是个了不得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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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和面色一变,和平地上的数千人齐齐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几道人影缓缓走出,身后一阵阵错落的脚步声传来,显然对方也带了不少人马。
人群中自动让出了一条道路,一个面目俊朗的青年人带着几个形貌各异的中年汉子走入人群中,身后数千人马渐渐汇聚过来。
“小哥哥,原来是你到啦。”蓝凤凰如一只花蝴蝶一般奔到凌靖身前,拉住他的手,便嘘寒问暖起来。
凌靖冲蓝凤凰微微一笑,这个苗疆美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对自己热情无比,倒是让他一时间好不适应。
“公子。”“见过公子。”
诸绪等人也赶紧上来见礼,躬身说道。
凌靖在身前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又在诸绪身上多瞧了几眼,适才诸绪对自己的维护,他都看在眼里,当即将他扶起,笑道:“诸兄,各位兄弟,别来无恙。”
众人再见凌靖,都显得极其高兴,诸绪和蓝凤凰引着凌靖等人进去中间的平地,左侧的李元和一直都面色阴沉的看着他们,既不上来搭话,也不自己下场去,看来还是想争一争这盟主之位。
凌靖和诸绪等人叙过了话,转过头来,但见周围数千上万的人马漫山遍野,一眼几乎看不到尽头,许多人都是面带好奇的打量着自己。
他慢慢收回目光,又转头看着场中的李元和,走前两步,淡淡的问道:“你想当盟主?”
李元和看着对面那青年的身影,双目微微一缩,只觉对方就是简简单单的站在那里,但自己却几乎察觉不到对方的气息,便如对方根本不是一个活人一般,这种情形,也是在太诡异了些。
“盟主之位,有德者居之。阁下虽然和圣姑关系匪浅,但此番攻打少林,乃是天大的事,这上万兄弟的性命,便掌握在盟主手中,自然不能让一个无德无能的人登上这盟主之位。”
凌靖眼中闪过一丝冷芒,笑道:“阁下是想说我无德无能,只是走了天大的好运,才会被圣姑大小姐垂青,可对?”
李元和冷笑一声,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凌靖哈哈一笑,身后诸绪等人面色已经变冷,只听凌靖道:“我这个人确实是无才又无德,得蒙大小姐垂青,已是万幸。不过适才听阁下所言,想必阁下无论武功还是品行,都是顶尖儿的。”
他微微一笑,道:“不如便这样如何,如果你能接得住我一剑,这盟主之位便是你的,而且我带来的这几千人马,也全部归你统率。怎么样,敢吗?”
“一剑?哇,这位凌公子当真好生霸气。”
“蠢货,你难道没听说过凌公子的名头么,这位公子既能得蒙圣姑垂青,难道你以为只是有一具好皮囊而已?”
“凌公子的剑术,我曾有幸在五霸岗上见过一次,确实让人匪夷所思之极。”
周围议论之声不断传来,李元和面色忽明忽暗,显然也听到了他人的言语,心中顿时生出了忌惮之心。
“不过你想一剑便打败我,简直是欺人太甚!”李元和心中感觉十分羞愤,这人说话实在太过狂妄,自己今天便要给他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别以为撞了大运,赢得了圣姑青睐,便目中无人了。
“好!李元和便请教阁下高招!”李元和将大刀横至身侧,一脸阴沉的说道。
凌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身后诸绪等人脸上满是幸灾乐祸之意,看着李元和,神情说不出的冷漠和嘲讽。
“你是要我先进招吗?”凌靖淡淡的问道。
第276章 号令群雄(求订阅)
凌靖话音方落,顿时便不再刻意收敛自己的气息,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往李元和身上挤压过去。
霎时间,只见李元和握刀的右臂微微颤动,脸色一白,一时间,便如同时被千万柄利剑同时指中了全身要害一般,锋锐的气息,让他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李元和心中无比骇然,明明对面那人连佩剑都还没有拔出来,怎么自己是忽然得了失心疯吗?
李元和双腿已经有些僵直了,在对方的气息压迫下,竟是一动也不敢动,额头上冷汗涔涔。
场外数千人都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凌靖和李元和,但见李元和横刀在侧,以为他便要出手,都不由露出了兴奋之色。
可是接下来这人却好生令人失望,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便如石像一般,摆了个架子,便不动弹了。
“怎么搞的这是?”
周围上万豪侠当中,已经有许多人不耐烦起来,纷纷喝骂李元和,让他赶紧出招,先前此人言语咄咄逼人,大家还以为他有什么真本事,没想到到头来,竟被人吓的不敢动弹了。
李元和的一张黄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不是他不想动手,实在是此刻根本不敢动手,似乎只要自己一动,这身周无数无形利剑便会刺入自己全身一般,这叫他如何敢率先出手。
“既然阁下如此客气,那在下就只好先动手了。”
凌靖微微一笑,长剑也不出鞘,便如闲庭散步一般,徐徐走近李元和,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似乎此刻并非是拔刀动枪的紧张时刻,而是要去与老朋友闲谈一般。
他的脚步声极其轻盈,但听在李元和以及周围之人的耳中,却让人心脏都不由碰碰狂跳,身后的诸绪等人面色一变,连忙招呼自己这方的人马后退,周围一圈武林好汉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将圈子往外扩充,退了十余丈。
“这位公子好可怕的功力!”
“我感觉我的心跳居然在紧紧跟随他的脚步节奏,不敢快一分,也不敢慢一分,真是叫人难受。”
许多人脸上已经露出后怕之色,诸绪、蓝凤凰、计无施等人却露出了满是振奋的神情。
“看来公子的武功又是大有进益,竟然可以用脚步声影响方圆十余丈范围内,所有人的心跳脉搏。此等功力境界,真是让人望而生畏!”
计无施看着凌靖的背影,由衷的叹了一句,以他们几人的功力,尚且逃不过公子的脚步声影响,那就更遑论其他人了。
右侧的诸绪也是长叹了一声,道:“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识见识公子的神妙毒功。”
蓝凤凰等人均是有些忍俊不禁,知道此人沉迷于用毒之道,但在公子那里却碰到了钉子,心中始终是放不下这件事的。
凌靖缓缓走到李元和身前,只见此人面色苍白之极,浑身大汗淋漓,便如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当即笑道:“怎么样,这盟主之位,你还要坐吗?”
李元和怔怔的摇了摇头,脚下连挪动一分一毫的力气都失去了,只觉此人的武功当真高深到了一种难以揣测的境界,自己在他面前,真如一只蚂蚁一般,竟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
凌靖轻笑一声,转过身来,看着这漫山遍野的英雄好汉,忽然左手微微抬起,对着李元和的身体隔空轻轻一推。
一股无可匹敌的劲力竟带着李元和的身体直接退了十余丈远,将他推到了人群中间,几个人连忙上来接住他身子,不想却被李元和身上的劲力所带,齐齐跌倒在人群中。
周围传来一阵哄笑,嘲弄之声不断,但许多人脸上却不由露出了深思之色。
以李元和跻身一流高手的功力,竟被这公子隔空一掌推飞十余丈,而且还不伤及其身,此等功力当真是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开眼界。
见凌靖露了这么一手高明的内家功夫,场外的群豪皆是目露兴奋之色,顿时间,喝彩叫好之声不断。
凌靖对着一圈人马抱拳一礼,朗声说道:“今日诸位朋友在此齐聚,无非是想早日将圣姑迎接下山。咱们的目的相同,本来也不必起这无谓的争端,其实谁当这盟主,又有什么分别,难道大家伙儿都不是为了救圣姑而来的么?”
声音经内力传出,便是远在百丈之外的人也都听的清清楚楚。
众人齐齐称是,有人叫道:“凌公子和圣姑情投意合,若是由凌公子当这盟主,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又有人道:“凌公子的武功,大家伙儿都有目共睹,也只有如公子这般武功高强之人,才能让大家心服口服。”
“凌公子当盟主,我张五那是第一个服的。”
......
一时间,众人吵吵嚷嚷,便是要让凌靖登上盟主之位,带领大家一起攻上少林寺。
凌靖微微一笑,伸出双手往下一压,大声道:“多谢各位朋友抬爱,凌靖无德无能,本不敢擅居这盟主之位。不过今日凌靖到此,便是为了迎接任小姐出寺,与各位朋友是一般的着急。”
“但若是大家再这么为了盟主之位争执下去,只怕到了明年十二月十五,咱们也到不了少林寺的。”
场外众人哈哈大笑,凌靖又道:“所以这盟主之位,在下便不再推辞。若是哪位朋友觉得比我更适合做这盟主,尽可赐教。”
众人连忙口称不敢,此时诸绪、计无施等高手都站在了凌靖身后,更是让他势力大涨,又有谁敢再与他抢这盟主之位。
“好!既然各位朋友都没有什么意见,那凌某人便斗胆坐了这盟主之位,在还未救出圣姑之前,还望各位朋友能齐心协力,咱们也让正道中人好好瞧瞧咱们的厉害。”
上万人马轰然称是,一时间,什么“打上少林寺”,“灭了五岳剑派”,“火烧嵩山秃驴”等辱骂之言纷纷传来。
凌靖见众人基本算是肯定了自己的盟主之位,微微松了一口气,又把计无施请到自己身边,朗声道:“既然各位朋友对我当上盟主并没有什么异议,那在下现在便颁布第一条号令。从现在开始,计兄弟便暂代副盟主之职,令行禁止,希望各位朋友不要让我为难。”
第277章 分兵(求订阅)
“谨遵盟主号令!”
上万人齐声答道,声震荒野,如计无施、黄河老祖、诸绪等高手听到这如洪流一般的应和声,也不由心中一震。
凌靖满意的点点头,又想今日时辰已晚,实在不宜继续赶路,当即安排群豪便在荒野上休整一日,自己则带着计无施、黄伯流、诸绪等人来到一处僻静的所在。
一处小山坳中,计无施等人皆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凌靖的背影,他立在众人前方,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心念急转。
少林寺一役,绝对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应付,别看自己这方人马众多,但是如今几乎整个江湖正道都在赶赴少林寺,其中五岳剑派、崆峒、峨眉、昆仑、青城等派都不是好相与的,更甚还有少林、武当这两个武林魁首在等着自己等人。
“总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凌靖沉吟了片刻,缓缓转过身来,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道:“计兄,运筹帷幄,调度全局我不如你,日后各位朋友到底该如何妥善行事,可就全看你的安排了。”
计无施躬身道:“是,公子。计无施定然不敢懈怠。”既然公子如此看得起自己,他自然不敢再有什么推脱。
凌靖点点头,又对另外几人道:“其实这上万人马当中,如李元和这种人肯定不在少数,如今或许他们会慑于我的武功,或者我们的势力,不敢再造次,但日后只怕还会有什么争执,若是我一旦和大家分开,还请诸位多多帮衬计兄。”
“公子说哪里话,这不是应该的么。”众人连忙开口道。
凌靖微微一笑,随即沉吟道:“这次咱们上山迎接圣姑,声势浩大,正道中人肯定一早就得到了消息,只怕少室山上便有不少机关陷阱在等着我们自投罗网。所以,这件事咱们可不得不慎重。”
计无施点头道:“公子说的有理,这正道当中也不全都是迂腐不堪的傻子,咱们闹出这么大动静,如果他们还不提前做好埋伏,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众人脸上露出思忖之色,蓝凤凰道:“小哥哥,既然现在咱们明知前面会有正道的埋伏,那咱们又该怎么办?这少林寺不论如何,咱们也须得上去才行啊。”
“这是自然。”凌靖沉吟道:“我今天叫大家过来,说的便是这件事。”当下便让几人走近一些,开始低头商量。
次日一早,众人率领各路人马再次启程,行出百里,忽然一路人马从左路分出,往西北方向径直去了,行到午后,又有一路人马往东北而行。
此后一连数日,上万人马的队伍不断分割出去,待到少室山脚下,只有计无施和黄河老祖带了三千人马赶至,其余蓝凤凰等人包括凌靖均是不知所踪。
群豪登上少室山,一路上出乎意料的并未受到什么阻截。众人吵吵嚷嚷,在少林寺外面大声喝骂,却听少林寺内寂静无声,连一个僧人也不曾走出。
“计兄,看来公子所料果然不差,这少林寺中当真是有古怪。”老头子看着少林寺的大门,沉声道。
计无施点了点头,挥手止住手下众人的怒骂,说道:“公子智珠在握,咱们依计行事便可。”
从身后人马当中选出二百个好手,跟在自己三人身后步入少林寺。入得寺中,只见偌大一个少林寺竟是空空如也,走上一道石级,过前院,经前殿,来到大雄宝殿,但见如来佛宝相庄严,地下和桌上却都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看来少林寺的僧人都已经逃走了。”祖千秋伸手在前面的香台上一抹,指尖上沾了许多灰尘,皱眉说道。
“哼!”计无施冷笑一声,道:“这帮贼秃果然奸猾如鬼,只怕圣姑也被他们转移到了别处去。好在公子料事如神,走,咱们去公子说的那处所在。”
分派几人到少林寺外招呼其他人进来,自己和黄河老祖二人转入一处回廊。
其实凌靖一直就跟在计无施等人身后不远,几乎是紧跟着他们,后脚就进入了少林寺,只不过他的轻功远比众人要高明的多,这才一直没有人能发现他的行踪。
“少林寺已经撤离,就是不知玲珑被他们藏到了哪儿去。”凌靖皱眉行走在空落落的少林寺中,一步步向内走去,眼中蓝光连闪,不停的扫描四周的房舍,穿过两重院子,到得后殿,突然之间,脚下一顿,看着西北角的一处厢房,面色一变。
“她们怎么会在这里?”
凌靖心中一沉,快步奔到厢房外,一脚踢开大门,抢了进去。
房中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之声,只见两个老尼躺在地上,一人面容慈和,但面色惨白,似是早已气绝身亡,另一人身材高大,侧躺于地上,微弱的呻吟便是自她口中发出。
“师太!”凌靖脚下一掠,闪身到那老尼身前,伸手将她扶起,却是衡山派的定逸师太,至于另一个已然气绝的老尼,正是恒山派掌门定闲师太。
他实在没料到会在少林寺中发现这两人一死一伤躺在这里,心中念头急转。
“定逸师太,到底是谁出手伤的你们?”凌靖见她气息微弱,忙伸手去探脉搏,当即面色一沉。
定逸师太双目微睁,过了半晌,终于有了一丝动静,嘴唇微动:“凌......凌少侠......针......绣花......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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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凌靖神情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将定逸师太扶坐在地上,一手支着她的肩膀,脚下一错,闪至她的正前方。
“师太,你先别说话,我先把你体内的暗器吸出来!”
凌靖心知这老尼只怕已经撑不了多久了,若是任由那绣花针继续停留在她体内,不需片刻,便要殒命。
定逸师太轻轻点头,却是说不出一句话了。
凌靖举起右掌,五指微曲,从外表上,他根本看不出定逸师太到底哪里有什么伤势,当即将掌心遥遥对着定逸师太的身体一吸,掌心慢慢向后挪动。
“嗤!”
一道细小的银光从定逸师太胸口处飞射而出,凌靖眼中闪过一道冷芒,伸出两根手指夹住。
定逸师太猛的吐出一口鲜血,身子开始摇摇晃晃起来。
凌靖不敢怠慢,转至定逸师太身后,一手抵在她后心,以内力输入她体内。
他一手将内力输入定逸师太体内,右手却夹住那根银针,拿到眼前。这银针十分细小,与一般的绣花针无异,料想定闲师太肯定也是死在这种暗器之下。
这种少见的暗器,明显是修炼“葵花宝典”的高手。
“如今修炼“葵花宝典”的高手已然不在少数,到底是谁下的手?”凌靖微微皱眉,不过这件事只要等定逸师太好转一些,便能知道个清楚了。
约莫盏茶功夫之后,定逸师太头顶已经有白雾蒸腾而起,如一朵祥云笼罩在头顶上,看起来模糊一片。
“呼!”
凌靖缓缓收功,定逸师太脸色也终于不再似之前那般苍白了。
“多下凌少侠救命之恩。”定逸师太扶着床沿,缓缓站起,看着地上定闲师太的尸体,脸上又露出悲痛和愤恨之色。
“师太不必客气。”凌靖叹了口气,沉吟道:“师太,你可看清到底是谁对你们出手的?”
定逸师太转过身来,目光极其怪异的看着他,倒是让凌靖一时间好生迷惑。
“是华山派的岳不群,也就是你曾经的师傅。”定义师太脸上满是难掩的怒色,沉默了半晌,终于还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是他。”凌靖神情一动,随即释然,岳不群已经开始修炼“辟邪剑谱”,而“辟邪剑谱”与“葵花宝典”系出同源,其中的暗器功夫相差无几,岳不群能学会这种阴毒的飞针暗器,也没什么好让人奇怪的。
凌靖沉吟片刻,见定逸师太脸上怒色不消,悲愤莫名,不久之后,就对着定闲师太的尸体慢慢流下泪来。
“师太,日后你有什么打算,准备拆穿岳不群的真面目么?”
定逸师太惨笑一声,道:““君子剑”岳先生在武林当中好大的名头,纵使我说将出来,只怕也没有人会相信原来大名鼎鼎的华山派掌门,竟是这么一个卑鄙无耻的阴险小人吧。”
她看着凌靖,嗤笑道:“只怕你也是不相信的吧?”
凌靖摇摇头,道:“我知道师太并未在这件事上说谎,而且我还知道,林家的“辟邪剑谱”,如今就在岳不群手上。”
定逸师太微微一怔,道:“你说岳不群练了“辟邪剑谱”?”
凌靖点点头,定逸师太神色恍然,随即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岳先生当真是深谋远虑,原来当日在衡山城中收那林家少年为徒,为的便是别人家的剑谱。”冷笑数声,嗤笑道:“当真是好算计!”
凌靖见定逸师太屡屡失态,神色已然有些癫狂,与出家人的心态全然不符,默默叹了口气。
第278章 陷阱(求订阅)
凌靖任由定逸师太怒骂了一会儿,见她身受重伤之下,终究力气不再,骂了一会儿,便开始咳嗽喘息起来。
“师太,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定逸师太闻言目露茫然,看着地上掌门师姐的尸首,忽然沉默起来。
“从此以后,我恒山一派便要退出五岳剑派,再也不想理会这些腌臜事。”定逸师太将定闲师太的尸首缓缓扶到床上,自嘲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这称号虽叫的响亮,但我恒山派先是遭嵩山派暗算,接着又被华山派掌门暗杀,真当我恒山派俱是女流之辈,便好欺负么?”
她性子本来十分刚烈,说到此处,又勃然大怒,道:“左冷禅和岳不群这两人都是狼子野心,我恒山派虽然势弱,但也决不会屈从于暴力之下。还有我两位师姐的大仇,迟早有一日,我会找他们算账。”
凌靖苦笑一声,以恒山派的武功,就算练到极致,只怕也不会是左冷禅和岳不群的对手,但这个时候,他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心知恒山派这个大仇,只怕是很难在短时间内报得了的。
“师太,你们到底是如何到了这少林寺的,怎地没有直接返回恒山?”
他当日和恒山派一行人分手,料想她们定然会径直回归本派,休养生息,哪想这恒山派仅存的两个高手竟然自己跑到了少林寺,而且还中了岳不群的暗算。
定逸师太苦笑道:“当日我和师姐本来听说会有许多旁门左道之人上少林为难,又想少侠和任小姐关系匪浅,定然要大闹少林寺。我和师姐商量一番,便决定赶在少侠前头,劝说方证大师将任小姐放下山去,也好免了这一场无谓的纷争。却哪想......”长叹一声,默然不语。
凌靖倒也没料到还有这么一节,抱拳道:“多谢二位前辈的回护。”
定逸师太摆摆手,神色茫然。
凌靖见她逢此大变,已然有些六神无主,当即说道:“师太,如今少林寺已经是空无一人,咱们还是快些下山去吧。”
心想,若是自己所料不差,在计无施等人上山之后,左冷禅等人应该就已经派遣人手扼守了下山的各处要道,自己若是此刻下山,倒是正好可以侦查一下情况。
定逸师太木然的转过头来,随即便起身去搬定闲师太的遗体。
凌靖苦笑一声,忙阻止道:“师太,定闲师太的遗体,咱们暂时是无法带下山去的。而且少林寺的各位大师想必也不会对定闲师太的遗体有什么不敬,咱们还是先下山再说吧。”
以他的武功,带一个定逸师太冲破山下的埋伏线,倒是没多大难度,但若是同时带着两人,身法难免就要受到很大的限制了。
定逸师太默然一叹,又将定闲师太的遗体放回床上,转过头来,双手合十道:“少侠,贫尼还有一事相求。”
凌靖忙还礼道:“师太请讲。”
定逸师太淡淡道:“贫尼已经无心再过问少林寺之事,此番下山便准备直接回到恒山去,从此勤加练武,待报了二位师姐的大仇,此生便侍奉于佛祖左右,再也不过问江湖事。”
顿了一顿,继续道:“只是我师姐的遗体,此间事了之后,还要烦请少侠能够帮我带我恒山,贫尼感激不尽。”
语气中,满是心灰意冷之意,凌靖微微皱眉,随即道:“晚辈一定会将定闲师太的遗体安全送到恒山。”
定逸师太微微一笑,两人走出厢房,出了少林寺的大门,耽搁了这一会儿,但见下山的路上已是黑沉沉的一片,而先前进入少林寺的计无施等人也没有丝毫动静再传来。
沿着山道走了片刻,定逸师太身受重伤,身法已经不怎么灵活,全靠凌靖搀扶才能一步步走下来。
再行数十丈,忽然却听前面山道上有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传来,似有许多人点了火把,在山道上走动,来来回回,眼前满是模糊的人影。
“师太,我们去前面看看。”凌靖扶着定逸师太走到一旁的树丛当中,身子忽然蹿高,在前面几株大树上连点几次,悄悄摸到了近前。
他带着一人,身法依然无比灵活,行动之间,更无半点声息,倒是让一旁的定逸师太好生侧目。
昏黄的点点火光之下,凌靖只见前方山道上许多身穿黄色袍子的人影在山道上不停走动,不时有人拨开地上的泥土,从下面拉开一个个尺来长的方形铁板。
铁板之下,寒光闪烁,却是一根根尖利的长矛。
“好歹毒的算计!”凌靖眼中闪过一道冷芒,难怪先前计无施等人上山之时,并未碰到什么陷阱,原来这些人事先已经用铁板盖住了这些深坑长矛,待计无施等人上山之后,再重新打开,这样一样便可以将所有人困死在少林寺中,也好一网打尽。
“阿弥陀佛,此等算计也不知是出自谁人之手,着实有些歹毒了。”定逸师太目露不忍,双手合十,低声道。
凌靖冷笑一声,并未说话,抓着定逸师太的手臂,又往前奔出几丈,但见山道两旁的树丛当中又埋伏了许多手拿劲弩的好手,山道最前面,一个面容阴鸷的中年人和一群男男女女站在一起。
“左盟主,你能带领嵩山派的各位朋友前来援手,老衲自是感激不尽,可是......”一个面容慈和的老僧看着眼前山道上密密麻麻的无数陷阱,双手合十道:“可是左盟主埋下这许多陷阱,也不知最后会造成多少杀孽。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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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此言差也。”一群人的左侧,站着一对夫妇,其中的中年儒生和声道:“这些邪魔外道,为祸江湖,今日胆敢进犯少林,人人得而诛之。方证大师又何必对他们抱有菩萨心肠。”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容颜憔悴的美妇人,见丈夫开口说话,她的目光却有些怔然。
“岳掌门此言有理。”那面容阴鸷的中年人冷笑道:“方证大师慈悲为怀,本也没什么错。不过这些邪魔贼子胆敢公然挑衅我们江湖正道,咱们可不能对他们心慈手软。”
方证大师和身旁一个手拿拂尘的老道人相视一眼,默默一叹。
“嵩山派、华山派、武当派、丐帮.......连青城派的余矮子也到了,真是热闹啊。”凌靖藏身于侧,将一群人的身影收入眼中,但见江湖中有数的许多好手都汇聚于此,也不由心中微凛。
“待会儿就让你们看场好戏!”凌靖冷笑一声,扶着定逸师太往后一纵,身子逐渐消失在丛林当中。
行至少室山脚下,忽听前方不远处一阵悠扬的胡琴声传来,音调凄凄惨惨,悲悲凉凉,听起来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凌靖哈哈一笑,对定逸师太说道:“师太,看来衡山派的莫师伯也到了。”
他一听到这胡琴的声音,便知是衡山派掌门莫大到了。定逸师太目露惑色,心想,衡山派的莫师哥向来孤僻,也不怎么理会江湖上的纷争,此番到了少林,倒是出人意料了。
“莫师伯,是您老人家到了么?”
凌靖轻声道,内力灌入声音当中,远远的传了出去。
前面琴声一停,一个落拓的老人缓缓走出,手中提着一个泛黄的破琴,咧嘴一笑,道:“凌兄弟,莫大可是也跟着来凑热闹来了。可是山上有些人却是让人看着着实生恶,老子看他不惯,下山拉上一曲,以抒怀抱。”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凌靖跟着大笑,扶着定逸师太走上前来,定逸师太双手合十,道:“莫师哥,贫尼有礼了。”
莫大看着定逸师太的脸色,神情一变,道:“师太,你怎会受了伤?”
定逸师太苦笑一声,当即道出自己和掌门师姐上山后的遭遇。莫大一直沉声不语,听完之后,忽然冷冷道:“他妈的,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君子剑”岳不群岳先生居然是这么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原来不过是个假道学,伪君子。师太,你且放心,这少林寺当真是不去也罢,你若要回恒山,莫大便陪你走上一遭,我倒要瞧瞧,这伪君子是否敢再来刺杀你。”
“多谢莫师哥。”定逸师太谢道。
凌靖听到莫大愿意护送定逸师太回山,心中也不由松了一口气,以定逸师太现在身受重伤的状态,不需岳不群、左冷禅亲自出手,只怕他们随便派遣几个高手便能要了她的性命,但若有莫大先生护持的话,便安全许多了。
“有劳莫前辈了。”凌靖道。
莫大哈哈一笑,道:“说这些没用的作甚。凌兄弟,本来我还想这次要凑个热闹,到时说不得到时还要和凌兄弟过上两招。不过如今看来,凌兄弟若不闹他个天翻地覆,老哥这心里可就不怎么痛快了。”
凌靖微微一笑,道:“前辈只管放心便是。”
莫大畅然一笑,扶着定逸师太转身离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山脚之下。
凌靖目送二人离去,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半山腰上点点火光,忽然冷笑一声,心道:“这次就看咱们谁伏击谁!”
第279章 地道(求订阅)
计无施和黄河老祖带着数千人马进得寺中,但见一个活人也无,心知公子所料不差,这少林寺的僧人早已撤离,那接下来等着自己等人的肯定就是无数陷阱了。
计无施和黄河老祖收拢了留在寺外的人马,计无施走在最前面,左右跟着黄河老祖,他的面容冷漠,径直带人行至一处偏殿外面。
“计兄,是这里么?”祖千秋等人都停了下来,低声问道。
身后的长廊和院子中密密麻麻满是人影,群豪都是目露惑色的看着这处偏殿,等着计无施发号施令。
计无施看着偏殿的大门,目光闪烁,伸手推开两扇木门,举着火把一照,偏殿前方供奉着一个弥勒佛的佛像,殿内空空荡荡的,似乎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计无施在殿中扫了几眼,沉声道:“应该就是这里了。公子算无遗策,咱们此番上山不过是个诱饵,等找到了下山的地道,也就该是咱们反击的时候了。”
老头子和祖千秋点点头,三人又在身后招呼了十余个人手进来,径直走到那佛像跟前。
“把这座佛像给我挪开。”
计无施对身后十余大汉说道,众人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副盟主有所号令,自然不敢不从,当即跳到佛像旁边,十余大汉一齐发力。
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传来,佛像缓缓挪动,忽然有人一声惊呼:“副盟主,这佛像下面有个大洞!”
十余壮汉齐声惊呼,计无施三人却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没错,公子说少林寺中暗藏密道,可以通往山下,咱们上山路上若是没有遇到埋伏,自然可以安然下山去。”
计无施点点头,道:“公子果真乃神人也。这少林寺中的密道,只怕连寺中僧人也不曾知晓,要不然肯定一早就将入口给堵死了,却不知公子又是从何处得悉了这密道的所在。”
老头子哈哈一笑,道:“公子神机妙算,又岂是我等所能揣度的,只是可惜圣姑已经被他们转移走了,倒是好生让人失望。”
三人相视一眼,俱是有些无奈,祖千秋皱眉道:“咱们现在是以有心算无心,正道溃败已成必定之势,怕就怕最后他们以圣姑的性命相胁,以此逼我们就范,这才是最麻烦的。”
计无施对此也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毕竟圣姑还在对方手中,自己这方的人马势必要投鼠忌器,无法将正道的人马一网打尽。
“这件事自有公子会去处理,咱们还是先让兄弟们都进入地道吧,迟则生变。”
另外两人点点头,当即招呼殿外人马进来,一个个进入了地道之中。
计无施带领两三百人当先进入地道,其余人等先在殿外等候,之后分批下山。地道之中,一片漆黑,灰尘遍布,让人忍不住咳嗽起来。
计无施等人点燃了火把,但见这个地道微微倾斜向下,宽约两丈有余,若是能一直通到山下,端的是工程浩大。
一行人默默往前走去,忽然之间,一根禅杖当头往祖千秋身上落去。
祖千秋惊呼一声,连忙侧身想避,奈何那禅杖来势实在太快,已然避之不及,连忙又举起腰间长剑,格挡出去。
“铿”的一声,火花飞溅,祖千秋吃了一杖,虽然已经用兵刃隔住,但兀自被那反震之力,震的胸中一阵激荡,嘴角隐有一丝鲜血溢出。
“好惊人的力道!”
逢此大变,计无施等人连忙后退,这时方才看清,原来这铁杖是由一个似金非金的铁人击出,看来并非活人,而是由机括操纵的机关傀儡。
适才便是祖千秋一脚不小心踩在了地上的机关上,那铁人才会率先向他发起攻击。
“祖兄,没事么?”计无施见祖千秋面色震惊,当即沉声问道。
祖千秋摇摇头,道:“这铁人当真好生厉害,那禅杖击落下来,只怕重若千斤,便是我也有些吃不住的。”
此路人马当中,他的武艺已经算是顶尖,若是连他也招架不住这铁人,那身后数千人马,只怕一个人也休想过得去。
计无施微微一笑,道:“咱们若想下山去,这铁人阵是说什么也得过去的。”
祖千秋和老头子相视一眼,有些为难道:“计兄,这只怕有些不容易啊。”
计无施哈哈一笑,道:“我也知道不容易,不过你们难道忘了公子上山前交给我们的东西了么?”
伸手从背上包袱中取出一柄长剑,剑鞘上雕刻了漆黑如墨的龙形花纹,缓缓抽出长剑,一抹幽冷的光芒在地道中闪过。
“原来公子把他的随身佩剑也交给你了。”老头子和祖千秋惊道。
计无施点点头,看着手中长剑,道:“公子这柄宝剑削铁如泥,那铁人虽然力道惊人,但终究不说是一堆凡铁,招式木讷,咱们几个大活人,难道还比不过一堆冰冷冷的铁器么。”
“待会儿咱们只需将这些铁人的手臂斩掉,那便万无一失了。”
“计兄此计甚妙,哈哈!”老头子和祖千秋齐声大笑,随即抱拳道:“那就有劳计兄了。”
计无施微微一笑,拿着凌靖的“帝龙古剑”走上前去,走出几步,脚下石板忽然往下一陷,左侧石壁轰然打开,一个铁人傀儡手持黑色禅杖横击他肋部,招式虽有些僵硬,但力道却着实惊人,速度也是极快。
计无施身子往后一斜,提剑斩向那铁禅杖。
“嗤!”
“帝龙古剑”斩在铁禅杖上,顿时便将禅杖从中截断,前面一截落到了地上,发出“碰”的一声大响。
“哈哈,公子这柄宝剑果然不凡!”计无施当即心神大振,往前踏出一步,一剑斩向那铁人的手臂。
长剑划过一条银光,登时便将铁人的手臂斩落在地,那铁人只由机括控制,没了手臂和武器之后,又乱动起来,但却再也伤不到任何人了。
身后众人俱是有些兴奋,跟在计无施身后,凭着“帝龙古剑”的锋锐,竟没有一个铁人能在他手上撑过两招,断臂残肢掉了一地。
第280章 反攻(求订阅)
计无施等人很快便闯过了铁人阵,之后一路平坦,也没见再有什么机关陷阱,沿着蜿蜒而下的黑暗地道,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到了山脚下。
将要走出地道的出口,计无施等人已经隐隐听到了流水的声音,似乎出口是在一条小河或小溪之畔。
“各位兄弟先把火把熄灭。”
离洞口还有十余丈,计无施忽然转过身来,对众人说道。
洞内火把渐次熄灭,祖千秋低声问道:“计兄,公子既然让我们走这条暗道,想来是料定山上会有人伏击我们?”
计无施点点头,笑道:“这些江湖正道的人可不都是傻子,如何肯让我们一路平坦的上了少林寺,又安全下得山去。公子的担心没有错,若是先前我们直接下山,只怕是正好中了那些人的诡计。”
老头子哈哈一笑,道:“可是咱们现在不是完好无损的下了山么?就让那些傻蛋继续在上面候着吧,哈哈。”
三人相视大笑,带领身后数百人马走出地道,但见外面月朗星稀,数丈之外一条小溪缓缓淌过,前面不远处有一片松林,黑沉沉的,遮住了众人的视线。
“等其他兄弟都下山之后,咱们就赶紧去和公子会合吧。这次咱们便要给这些正道中人一点厉害瞧瞧。”计无施回过头来,又往山上看去,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凌靖送走定逸师太和莫大之后,折身走入一条岔道之中,径直往东北方向走出了里许,来到一处群山环绕的峡谷当中。
“应该都快到了吧。”凌靖默然不语,忽然脚下一点,飞上山谷边缘一个数丈高的小山包之上。
他在山谷中环视一周,谷中十分寂静,除了一些野兽和虫类的嘶叫之外,并没有任何一点儿人声,也见不到一个人影。
凌靖微微皱了皱眉,随即呼出一口浊气,竟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约莫盏茶功夫之后,山谷东南方的入口处忽然有大批的脚步声传来,凌靖转头看向那里,豁然睁开双眼。
脚步声越来越近,只见一条如长龙一般的队伍,点着星星点点的火把缓缓朝山谷中走近。
队伍将到近处,忽然从前面飞出一个窈窕的倩影,身子一折一纵,跃上半空,忽然又抽出腰间一条软鞭,在山包一侧的岩石是一缠一拉,纵到了凌靖身侧。
“小哥哥,我没有来晚吧?”那女子巧笑嫣然的对凌靖嬉笑道。
凌靖摇摇头,笑道:“没有,蓝妹妹倒是第一个过来跟我会合的。”当日他和计无施等人商议一晚,为了以防正道中人的暗算伏击,于是便化整为零,将队伍分成了数块,分别由诸绪、蓝凤凰、黄伯流以及漠北双雄等人带领,之后又遣了本地帮派神乌帮的人先行一步打探地形和消息,最后才确定在此地会合。
至于计无施带领的大队人马,因为他已经提前告知了他们少林寺的密道所在,所以便由他们做了诱饵去了。
“他们也快到了吧?小哥哥,我们什么时候杀上少林寺?”蓝凤凰娇滴滴的俏脸上,陡然露出一抹杀气。
“不急,先等我们的人马到齐了再说。”
一个时辰之后,诸绪、黄伯流等人先后到达山谷,行到近前,众人便很乖觉的命令手下人将火把全部熄灭,又等了一会儿,计无施也将最后一波人马带到了谷中,此时,一片山谷当中浩浩荡荡的全是左道人马,人数已然上万。
“公子,幸不辱命。”计无施手捧着“帝龙古剑”,走到凌靖身前,躬身说道。
“呵呵,计兄辛苦了。”凌靖接过自己的佩剑,本来正想说些什么,忽然之间却感觉丹田内传来一阵异动,脸色微变。
他顿了片刻,眼中闪过一道妖异的蓝色光芒,随即若无其事的道:“计兄,这次上山的兄弟,全部都带下来了吗?”
“是的,公子。没有折损任何一人。”计无施笑着答道。
凌靖目光一闪,随即在计无施、蓝凤凰、诸绪等人身上扫视一圈,沉声道:“我让你们找的东西,都带来了?”
众人点了点头,诸绪从背上包袱中取下一样东西,拿到眼前,道:“公子,这种强弓,我去借了五百张,足够让那些人喝一壶的了。”
他口中虽说是“借”,但众人皆知这等强弓劲弩,都是官府管制的东西,到底从何而来,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
余下之人,也都各自有所斩获,林林总总算起来,这种强弓他们足有上千张,就是武功再怎么高明的对手,上千弓箭攒射一阵,也绝对让他好过不了。
“好,既然大家都已经准备妥当,那咱们今夜就先围上少林寺!”
众人脸上都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毕竟少林派享誉武林数百年,一直都是江湖中的泰山北斗,无人敢轻侮。但如今公子竟要率领他们这帮乌合之众围攻少林,此等惊天动地的大事,只要是想一想,众人都不禁心潮澎湃。
“谨遵公子号令!”众人齐声答道,声音中充满了振奋之意。
......
夜深人静之际,少室山脚下已经弥漫了一层淡淡的薄雾,夜风之中带着一丝湿寒之气,吹在身上,让人忍不住遍体生寒。
凌靖带着手下众人来到上山道路的入口处,身后大队人马都是静悄悄的,也没见有人点着火把,远远看去,便如一条黑色的长龙一般。
“计兄,咱们依计行事。”凌靖侧过头,忽然对计无施低声道。
计无施点点头,当即和黄河老祖各率一路人马,从山道左右两边的密林中走了进去,余下之人,忽然又耸动起来,上千手持强弓的大汉走到凌靖身后。
“咱们也出发吧。”凌靖深吸一口气,终于带着众人登上了山道。
山腰之上,一段山道上到处都铺满了干草和新翻的泥土,看起来颇为异常,只是夜幕之下,十分难辨,想来行路的人也不会去注意脚下道路有什么诡异之处。
两旁的密林中,一排排弓弩手埋伏在那里,俱是身穿黄袍,臂上缠着白巾的练武之人。
“左师兄,少林寺中如此静谧,是否有些太过异常了?”一处密林之中,两道高矮不一的人影隐于暗处,其中一人出声问道。
“方证大师说下山的道路便只这么一条,而且寺中的水井都已经被我们堵死,不需两日,他们自然会下来跟我们拼命的。”左冷禅淡淡的说道:“所以岳掌门还请稍安勿躁。”
岳不群皱了皱眉,有些欲言又止,不过看着左冷禅阴霾的侧脸,终究还是没再说下去。
两人又在林中静立了一会儿,忽然之间,却听身后山道上呼声大作,声音震耳欲聋,一时间,也不知有多少人马上了山来。
只是片刻之间,又听两旁的密林中不断传来密集的金刃破空之声,喊杀声,刀兵相击声交织成了一片,其间又夹杂了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岳不群倏然变色,沉声道:“左师兄,看来这些邪魔外道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聪明许多啊。”
左冷禅脸上肌肉微微抽动,眼底闪过一丝白芒,随即这道白芒又十分诡异的变成了火红色,一时间,两种颜色不停的在他眼底交织。
“岳掌门,你先去通知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等人,就说贼子狡猾,已经识破了我们的埋伏,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左冷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彻骨的寒意,冷冷道:“我倒是要先去会会这些邪魔外道!”
说罢,纵身一跃,如大鹏展翅一般,高跃而起,往声音最惨烈的地方扑了过去。
岳不群看着左冷禅的身影消失,冷冷一哂,转身而去。
此刻,山道两旁郁郁葱葱的密林当中已经战成了一团,计无施和黄河老祖以有心算无心,伏击这些林中的弓弩手,而且手下带的都是此次上山的精锐人马,只是一次交锋,便让对方死伤惨重。
密林中利箭如雨滴般飞射而过,尸首遍地,其中有嵩山派的人,亦有许多是旁门左道的好手。
东南角的一处树林当中,几十人正在酣战,嵩山派的弓弩手们已经抛弃了手中劲弩,拔出了随身佩剑,与数十衣装各异的大汉斗作了一团。
不时有人受伤倒地,惨叫声,呻吟声响彻耳边,忽然之间,却听暗处传来一声历喝,一个身材高大的黑影扑入人群当中,手中白茫茫的一片,身法亦是快的惊人,那些左道高手几乎只能看到一个残影在眼前闪过,随即便有数人连续中掌,身上瞬间就结了一层白色的冰晶,瘫倒在地。
余下的左道高手皆是相顾骇然,哪里见识过此等厉害的寒冰掌法,一声吆喝之下,连忙往树林深处窜去。
“想跑!嘿!”左冷禅冷笑一声,合身扑上,身法比起这些左道高手何止快了近半,几个闪烁之间,便追了上去,手上掌法大开大阖,但速度却快的惊人,那些左道高手,回身出招,竟没有一人是他的一合之敌。
“啪啪啪!”
一连数人中掌倒地,皆是面色青白,脸上隐有冰晶,看起来分外诡异。
第281章 围困(求订阅)
凌靖带领中路人马冲上山腰,但见密林当中的数百弓弩手已经被计无施和黄河老祖带人杀的大败,纷纷退了出来,当即哈哈大笑一声,道:“弓箭手,给我上!”
如此痛打落水狗的好时机,他自然不会放过。当即便有上千弓箭手在山道上排成数列,一阵攒射。
前面惨叫声不断,这些嵩山派的弓弩手刚刚才在林中吃了大败,哪想这山道外面还有大队人马埋伏,措不及防之下,留下了一地尸首,向后退去。
“咱们继续追,这批人还只是嵩山派的人马,余下丐帮、崆峒、峨眉、昆仑、五岳剑派等各派人手只怕还不在少数,咱们先把他们全部逼入少林寺再说!”
凌靖冷冷的传下命令,心知这场交锋才不过刚刚开始罢了,嵩山派上下少说也有数千人,暗中招纳的旁门好手更是不在少数,他可不信左冷禅会只带了几百弓弩手过来。
而且昆仑、峨眉这些响当当的名门大派又岂是吃素的,真正的硬仗只怕还在后面。
众人一拥往前追去,这山道虽宽,但也不可能同时容纳这数千人,后面的队伍逐渐分成一个个小队,从两旁的密林中往前绕去。
追了数十丈,忽听前面山道上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喝骂之声不住从山上传了下来。
“大胆贼子,竟敢进犯少林!”
“有我丐帮弟子在此,你们休想踏入少林寺半步!”
“有我五岳剑派在,岂容贼子猖狂!”
......
凌靖一时间也不知听到到底有多少人在厉声喝骂,但听这乱糟糟的声音,也知道对方人马只怕是不少,当即冷笑一声,闪身退到弓箭手后面。
“突突突!”
山上的人手还没冲出多远,凌靖这边已经射出了上千利箭,这些左道好手虽然未曾经历过系统的骑射训练,但胜在身负内力,臂力过人,纵使有许多箭枝都偏了准头,但误打误撞之下,还是能带走不少人的性命。
山上顿时传来一片惊呼、哀嚎之声,许多人身上中箭,倒在地上不住呻吟。
但是这些伤亡的正道门人似乎是反而激起了其余人的血性,余下之人竟然不退反进,顶着山下的利箭攒射,又往前面冲去。
“大家一起冲,为死去的同道报仇!”
“对,报仇!”
......
密密麻麻的人影从山道上往凌靖这方冲击过来,同时又有许多机灵的人已经开始往密林中窜去,似乎是想绕到到凌靖等人的后方。
“不知所谓!”凌靖冷笑一声,看着山上那些人的动作,冷冷的下令道:“把弓箭给我射完为止,没了箭,咱们就拔刀上,今天一定要把他们全部杀回少林寺!”
将近少林寺,他对玲珑的挂念反而更加迫切起来,本来还曾想是否能免了这一场刀兵之祸,以尽量平和的方式将玲珑救出来,但是看到左冷禅在山道上布下的一道道阴损陷阱之后,他忽然又改变了主意。
“不交人,那就杀到你们怕为止!”
他眼中露出一丝猩红如血的光芒,手下之人又是数轮攒射,正道一方留下一地尸首,始终冲不到他们身前二十丈距离。
终于,箭枝已经快要耗尽,弓箭手们的攻势顿时便弱了下去。
前面山道上立时便有人察觉到了这点,不少人都振奋的喊道:“贼子的箭枝已经用尽,大家不要怕,把他们杀下山去!”
凌靖冷冷的看着这群悍不畏死的卫道者们,目光冷漠,身侧站着诸绪和蓝凤凰,看着对面大批人马冲击过来,也不见丝毫变色。
“公子,我们的箭枝已经快要用尽,是该短兵相接的时候了!”诸绪在凌靖身侧沉声说道。
“小哥哥,咱们上吧,杀他个片甲不留!”
凌靖看着对面的敌人一步步冲近,待到他们离己方人马身前约莫只有十丈的时候,终于淡淡的开口道:“把弓箭扔了,拔出你们的刀剑,跟我杀上去!”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但灌入了自己的内力之后,便如洪钟一般一圈圈荡了开去,只怕整个少室山都能听到他的号令。
“杀!”
一时间,喊杀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密林中先前进入的人手也开始冲了出来,和正道一方交上了手。
而凌靖身后一千余人并着前排弓箭手也纷纷拔出兵刃,悍然冲了上去。
凌靖三人一步步慢慢往山道上走去,蓝凤凰和诸绪一左一右护在他身侧,两人一个使长鞭,一个使铁剑,身手早已跻身一流之列,而且又是用毒的大行家,但凡离他们身前丈余范围内的敌人,几乎没有人能撑过一招,便倒在了地上。
“哈哈,痛快!果然跟着公子,这人生才有滋味啊!”诸绪杀的性起,手中长剑上舞成了一道光圈,身上溅满了敌人了鲜血,也不知有多少人已经死在了他的剑下。
蓝凤凰长鞭一卷,勾住一人的脖子,用力一拉,那人身子在空中翻转数下,随即重重的跌倒在地,再也没能爬的起来。
“嘻嘻,要是大小姐知道小哥哥为了她,杀了这么多人,她一定会高兴坏了。”
凌靖淡淡一笑,不发一言,但见此刻己方人马已经大占上风,不管是从人数上,还是计谋上,自己这方都领先了不止一筹,如果这样还会输的话,他也真的是无话可讲了。
正道一方伤亡惨重,浮尸遍地,死伤的人数起码在凌靖这方的一倍以上,此时,也只能且战且退,一步步往山上退去。
只是他们若再退得数十丈,之后便是左冷禅先前布下的陷阱之地了。
“自作自受!”凌靖看着对方人马离那处陷阱越来越近,冷冷一哂,不过也知道这上山的道路就这么一条,自己这方逼的这么紧,他们就是想不踩上左冷禅的陷阱也是不可能的。
忽然之间,只见凌靖脚下步法一换,风驰电掣般从诸绪和蓝凤凰中间窜了出去,战场上所有人只能看见一道模模糊糊的身影往山道上方急掠而去,快若鬼神。
“这......这还是人吗?”
交战双方不少人都不由惊愕住了,有正道弟子错愕之际还想举起兵刃往那道幻影身上砍去,哪想霎时间,却见空中一道黑光闪过,长逾一丈的黑色剑芒若是天外雷霆一般,瞬间就连着那人的兵刃和身子,一齐斩成了两半,地下鲜血、残肢落了一地。
“这家伙不是人,而是鬼怪!大家快拦住他!”
许多人面色都吓白了,凄厉喊道,但是这一刻,却再也没有一人敢往那幻影身边挪动一步。
“嘶!”
便是诸绪和蓝凤凰等熟知凌靖的高手,见了这一幕也不禁相顾失色,适才那道黑色的剑芒实在太过骇人,居然能连着兵刃和人的躯体,一剑斩作两节,试问当世,又还能有谁能有如此功力。
“公子的武功,真是......真是太可怕了!”诸绪长叹一声,脸上难掩惊骇之意。
蓝凤凰闻言收住脸上的错愕之情,嘻嘻一笑,道:“也只要他这般的人才能配的上大小姐,你说是不是?”
诸绪想也没有,重重的点了点头,心想,当世之中,难道还有公子配不上的女人?
凌靖身形往前掠出十余丈,忽然停住了脚步,左右数丈之内,一众正道的弟子都是目光惊惧的看着他,缓缓后退。
凌靖没有理睬他们,连目光也没有扫到他们身上分毫,忽然朗声对着山上说道:“少林寺方证大师,还请出来一叙!”
声音一波波传了出去,正邪双方一听他开口说话,十分默契的都住了手,正道中人缓缓退缩到上面山道去了,而邪道这方的人马则将身后山道和两旁密林堵了个严严实实。
某处树林当中,尚在追击的左冷禅忽然身形一顿,随即霍然转身,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冷笑一声:“好大的口气,居然敢叫方证大师过去叙话!”
身子折身纵出,往那处奔了过去。
山腰处,一排临时搭建的茅屋外,方证大师、冲虚道长、泰山派、青城派等各正道大派的掌门人都齐聚于此。
听到下方的声音传了上来,众人都不禁有些变色,唯独岳不群面色忽然变得十分阴沉,而一旁的宁中则则是身子微微颤抖了数下。
“诸位,既然山下那位施主已经出言相邀,咱们这就走一遭吧。”方证大师双手合十,和声道。
一个身材矮小的黑袍道人嘴角一抽,骂道:“龟儿子的贼子,当真好生狂妄,方证大师,老道陪你一起下去。”说的却是四川口音,正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
方证大师冲余沧海双手合十谢过,忽然却听冲虚道长哈哈大笑一声,道:“同去同去。其实这位上山的少侠也并非什么心狠手辣的邪魔外道,他是心有所急,所以才会如此大动干戈。咱们待会儿若是好言相劝,多半还有转圜的余地。”
第282章 对峙(求订阅)
凌靖一个人矗立在山道的石阶上,身后不管是蓝凤凰等人,还是手下的一众属下,都离他约莫有数丈的距离,如此却愈发显得他身形有些孤寂起来。
“以玲珑的武功,只要让她知道我没在少林寺中修炼“易筋经”,想必她就能够逃的出去。可是少林寺究竟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凌靖静静的立在石阶上,看着上山的道路,表情冷漠。
不及片刻,山道上方传来几个十分轻盈的脚步声,声音虽轻,但节奏却很快,凌靖目光一闪,心知定是山上几位真正的高手下来了。
方证和方生看着遍地的尸首和鲜血,目露悲悯之色,但余下数位掌门人却显得十分愤慨,盖因这地上的尸体,许多都是他们门下的弟子,但经此一役,却只能带着他们的骨灰回归门派了。
“小子,你好狠毒的心肠!”一个身材干瘦的老道士目光森冷的看着凌靖,背上背着双剑,脸上露出了一丝杀意。
余下各派掌门也均是脸上寒光毕露,一脸的咄咄逼人之色。
“你是昆仑派的李敬言?”凌靖看着那老道士,淡淡道:“你师弟赵敬虚死了没?他有没有告诉你,你们昆仑派的独门绝学“正两仪剑法”已经被我破的一干二净,最后你师弟竟然夹着尾巴逃走了?”
“小子胡说八道!”李敬言面色一变,但心中却着实有些不安,其实这件事赵敬虚很久以前就告诉他了,只是他自己实在有些难以相信,自家门派中最上乘的独门剑术,竟然会被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人破去。
这种事若是说出来,岂不是贻笑大方,平白让人看扁了昆仑派么。
隐隐间,李敬言甚至察觉到身旁几个门派的掌门人看着自己的目光都有些怪异起来,也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真有其事。
凌靖见李敬言不敢再答话,哂笑一声,复又转过头来,看着面前几人当中的一个女子,见她脸色苍白,双目凝视着自己,嘴唇微微颤动着,想来是对自己此番杀上少林寺,屠戮正道弟子十分的失望吧。
凌靖终究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又在岳不群、天门道人、余沧海等各派掌门人脸上扫了一眼,但见对方几乎所有人都是一脸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神色,当即冷笑一声,道:“我知道你们想要报仇!但是你们最好先搞清楚现在的情况,只要我一声令下,这山上上万人马便会踏平少室山,不要以为是我在求你们出来谈话。”
他一字一顿的继续说道:“有一点最好你们要弄明白,我这是在给你们机会!”
“你!”一众平素高高在上的掌门人皆是勃然大怒,有人已经按上了剑柄,但是眼见这月色之下,漫山遍野的邪派高手,最终还是不敢有什么妄动之举。
“算你们识相!”凌靖脸上露出一丝讽色,随即对着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行了一礼,正色道:“方证大师,冲虚道长,二位皆是武林中最有名望的前辈高人。在下今日贸然带人上山围寺,也不过是希望大师能将我的朋友放出来。如果大师真的有菩萨心肠,不忍这少室山上血流成河的话,还请大师能够成全晚辈。”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方证大师自下山之后,脸上总是带着悲悯之色,说道:“少侠此次在少室山上大肆屠戮,虽是事出有因,但也未免太过残暴了一些。往日我见少侠虽面有戾气,却还不至于斯,这些死去的人,无论是正道弟子,抑或是左道上的朋友,均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却因少侠一己之私,枉死于少林寺外。少侠对此又于心何忍?”
说完之后,便与方生一起双手合十,默念经文,似乎是在超度亡魂。
一旁的宁中则身子微微晃了晃,随即又强行站定,但目光却十分恍惚。
凌靖没有发现宁中则的异样,只是淡淡道:“生来死去,一切自有定数。佛家有言,他日因,种今日果,如果大师能够一早便将我朋友释放,晚辈又何苦要带领这诸多朋友上山叨扰。”
方证大师长叹了一口气,却听冲虚道长道:“小兄弟,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任小姐虽然被留在了少林寺中,但少林寺可并没有一点为难她的地方。只因她连杀少林、昆仑两派数名弟子,又兼行事毒辣,所以方证大师才会将她留在寺中,期以佛法化解她身上的戾气。说来,这一切对任小姐也是只要益处,没有害处的啊。”
凌靖看着冲虚道长,目光灼灼的道:“可是她愿意留在这里吗?”
冲虚道长默然不语,忽然却听一个急躁的声音道:“跟这小子废什么话,咱们江湖正道何时又怕过这些邪魔外道来着?难道他一个毛头小子还能比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位的武功更高么?咱们只要擒住了他,这些妖魔鬼怪自然会下山去的。”
“余矮子,怎么,难道是想赐教么?”凌靖冷冷的看着身材矮小的余沧海,这个卑鄙小人容貌丑陋,嘴边两根鼠须愈发映衬的这人猥琐不堪,也不知这老小子凭这副尊容,到底是怎么当上青城派掌门人的。
“哼!”余沧海冷哼一声,道:“有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在前,在下自然不敢献丑。”话虽然说的十分漂亮,但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一丝胆怯之意。
“是么?”凌靖淡淡一笑,道:“但我今日还就想跟余观主请教几招,试一试你青城派的“摧心掌”是否真如传言中那般厉害,竟能将福州“福威镖局”满门尽灭。”
余沧海暗中杀害林振南一家在江湖上虽不至于说是人尽皆知之事,但是风言风语,在场各位只怕也没少听到,听到凌靖说出此话,竟而没有任何一人出手阻拦他,似乎是想隔岸观火一般。
凌靖话音方落,脚下忽然一点,使出“神行百变”中的神妙步法极速往余沧海身侧掠去,欺到近前,余沧海兀自还有些没能反应过来,便见一只手掌切向自己脖子动脉处。
“这小子好快的身法!”他心中倏然一惊,连忙后侧,他青城派的轻功确实有其独到之处,此番应变也不可谓之不快,周围几派的掌门人也都暗暗吃惊,心道,这两人的身法果真都不简单,那魔道的小贼子步法更是神妙无比,若是我与之对阵,一定要十分小心他的身法才是。
余沧海退的十分之快,但凌靖却比他更快,一掌击出之后,忽然哂笑一声,原来这不过是个虚招,脚下忽然一错,浮光掠影般闪至越沧海身后,故技重施,一掌削向他头顶。
他的身法之诡异,在场诸位均是看的有些头皮发麻,便是余沧海这等一流高手,又练成了青城派的上乘轻功,也兀自招架不住,身子刚刚侧到一半,掌风已经削断了他头上的发髻。
“少侠手下留情。”
终是方证大师慈悲心肠,不忍余沧海就戮,脚步一错,枯瘦的身子如风般横掠出去,速度竟比凌靖还快上一分,右掌微微抬起,顿时一股磅礴的劲力对上了凌靖的右臂。
“果然不愧是正道第一高手!”这股劲力之强,便是凌靖也不得不叹服这位老僧的功力,连忙将右掌变削为推,迎了上去。
“碰!”
凭空生出一声闷响,劲风四散之下,直吹得周围几人衣衫摆动不止,而余沧海更是狼狈不堪的跌出了好几步,披头散发。
余沧海好不容易止住身形,脸色涨的通红,满目怒色的瞪着凌靖。
但凌靖却睬也没睬他一下,只是面色凝重的看着方证大师。
其实适才一番比拼,任谁都看得出,这青城派的余观主在这小子面前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但余沧海的武功,与丐帮、峨眉、昆仑、丐帮等诸派掌门人其实相差也不算太大,若是换他们几人上去,只怕也讨不了什么好的。
“这小子端的是厉害!”
几派掌门人皆是目露忌惮之色,唯有岳不群微微皱眉,沉吟不语。
“大师,只要你现在将我朋友放出来,在下立时便会带人下山,从此不再叨扰贵寺。不知大师意下如何?”凌靖沉声问道。
“这......其实......”方证大师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却听一旁树林中传来一声历喝:“大师,休要答应这心怀不轨的魔道贼子!”
随着厉喝之声,一个黑影飞快的扑到众人眼前,却是嵩山派的掌门左冷禅。
左冷禅落地之后,缓缓转过身来,面色阴冷的看着凌靖,道:“小子,当日我没有杀了你,实是生平犯下最大的错误,竟让你今日杀害了我们这么多同道。”
他目中闪烁了冰冷的杀机,似乎与凌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杀我?”凌靖看着左冷禅微微一哂,道:“你杀得了吗?”他自然知道左冷禅为什么会如此记恨自己,毕竟福建一行,就是自己将他的计划全盘打乱,这才让恒山派幸免于难的。
第283章 等待(求订阅)
看到左冷禅现身,凌靖心中埋藏已久的一个疑惑也不由再次浮现出来,当日在“万门窟”中,八门之内各藏一个秘密,自己得到了杨逍的遗书,玲珑得到了“明教乾阳功”,那左冷禅到底又得到了什么?
而且自“万门窟”一行之后,江湖中已经鲜有再发现左冷禅出山的消息,似乎不论嵩山派什么行动都是他在遥遥指挥,自己却从未亲自出马过。
“这人难道是在闭关练功?”
凌靖目光微微一闪,随即笑道:“左盟主,想杀我就得拿出些真本事才行。不知左盟主的“寒冰真气”近来可有长进?”
左冷禅“嘿嘿”冷笑一声,道:“不管有没有长进,对付你只怕还是绰绰有余的。”
“是吗?那可就要向左盟主讨教了。”凌靖淡淡一笑,左手握住“帝龙古剑”的剑鞘,忽然抬起,反手击向左冷禅的胸口。
左冷禅不慌不忙的举掌相格,掌心刚刚拍上那剑鞘,忽然间却面色大变,只见那雕满龙纹的黑色剑鞘上忽然射出一道漆黑如墨的剑气,便要透过他掌心击穿他的胸口。
“卑鄙!”
他脸上露出一丝愤懑之色,掌心忽然出现一片白色的冰晶,手掌一滑,抵在胸前,与那剑气对峙起来。
黑白二色不断抵消,一股寒劲和锋锐无匹的剑气激荡至四周,让在场另外几个高手都不由自主退出了十余步,但兀自还觉得浑身都有一丝寒意,脸上如被小刀割过一般,隐隐生疼。
“这就是左盟主苦练十二年修炼出来的“寒冰真气”么?果然厉害。”丐帮帮主解风凝视着场中比斗的二位高手,低声对冲虚道长说道。
“左盟主一身内力已达化境,又苦练十二载自创“寒冰真气”,威力自然非同一般。”冲虚点了点头,道:“不过这位小兄弟的剑气也不简单啊,而且解帮主难道看不出来么,到现在他恐怕都还没使出五分力气。”
解风微微有些惊异,心想,左冷禅号称正道三大宗师之一,武艺高强,冠绝五岳剑派,与此等高手对决,难道那小子还敢不尽全力?
抬眼往那魔道小贼身上看去,但见对方虽面容冷漠,但眼中却满是讥诮和讽刺之意,看起来,果真未尽全力。
“这小子真是可怕啊。”
余下之人,也不由目露沉思之色,显然也没料到,大名鼎鼎的左冷禅居然也不是这小子的对手。
“左盟主,难道是看不起在下么?如果你再不使出点真本事,可就休怪本人无礼了。”凌靖冷笑道,左手持着剑鞘,抵在左冷禅掌心数寸之外,没有一丝松动。
左冷禅面色阴霾,看着对面的小子,眼中寒芒爆射。
“哼!”凌靖见他始终不肯使出在“万门窟”中得到的武功,当即冷哼一声,左臂上猛地一震,剑鞘尖端处,黑色的剑芒忽然爆射,只是一击便将左冷禅震退了数步。
左冷禅一步一步重重踩在石阶上,在地上留下数个深深的脚印。
“这小子的古怪剑气比上次简直强太多了,这怎么可能呢?”他心中实在有些骇然,但却还不至于惊慌失措,毕竟自己也有压底箱的手段未曾动用,真要打起来,还说不定是谁输谁赢。
“左盟主,就凭你这“寒冰真气”便想杀我,只怕还有些困难啊。”凌靖反手撤回剑鞘,似笑非笑的说道。
身后蓝凤凰等人见他连续挫败余沧海和左冷禅,又和正道第一高手方证大师互拼一招,不分胜负,均是看的目眩神迷,大感振奋。
“蓝教主,你说公子的武功比之东方教主又是如何?”诸绪忽然压低声音,对蓝凤凰问道。
蓝凤凰闻言一惊,道:“诸大哥,这种事咱们可不能乱讲的。若是一不小心传到了黑木崖上,咱们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诸绪微微一笑,道:“我其实也就是这么随口一问,哈哈,蓝教主当没听到就是。”
蓝凤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过头去。
“方证大师,你考虑的如何了?”凌靖对左冷禅虽说还有着那么一丝微不足道的顾忌,但却根本不怕此人,除非这人已经将“寒冰意境”练到了第二重,否则绝无可能敌得过自己的“无形之剑”,更何况,今日重新拿回“帝龙古剑”之后,系统又给他传达了一个惊喜。
在场当中,也就只有冲虚道长和方证大师会让他有所顾忌罢了,余下峨眉、昆仑等派掌门人就是齐上,他也自信能够安全脱身。
方证大师两条长眉一抖,看了左冷禅一眼,双手合十道:“这件事少侠能不能再容老衲考虑一宿,毕竟此事事关重大,关乎正邪两道的安危,老衲也不敢不听取各位武林同道的建议。”
凌靖闻言心念急转,此时此刻,自己这方可谓是占尽上风,就是一举攻上少林寺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但他唯一顾忌的就是玲珑还不知道被他们关在哪里,若是左冷禅这种阴险之人暗中使什么手段去对付玲珑,以她孤身一人的处境,又要处处顾忌自己的性命安危,只怕应付起来会十分困难。
他思忖片刻,终于还是沉声道:“好,我相信方证大师一定会言而有信,只是希望大师一定要保证我朋友的安全,以免他被一些心怀叵测的阴险小人暗算。”说着,目光在左冷禅、余沧海以及岳不群三人脸上扫过。
岳不群面色不变,而且从头到尾都是不发一言,显得异常低调,即使此刻凌靖看了过来,他依然是神情自若。
“多谢少侠。明日辰时之前老衲一定会给少侠一个答复,到时还请少侠带人到少林寺偏殿一叙。”方证大师双手合十谢道,随即和冲虚道长相视一眼,叹了口气,又和一行人回到了山上。
凌靖看着方证大师一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道上,身后忽然有人问道:“小哥哥,就这样放他们走了吗?那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凌靖侧过头来看着蓝凤凰,见她一脸的不忿之色,不由笑道:“咱们想要的人,现在就在他们手中,这种时刻,自然是急不得的。方证大师这种德高望重的人自然不会使什么卑鄙手段对付别人,但左冷禅、余沧海这等小人,咱们怎么能不顾忌?”
第284章 苏醒—隐龙剑气(求订阅)
蓝凤凰心有不甘的点点头,道:“小哥哥,那咱们可得好好守住这下山的道路,以免他们冲下山去。”
“没事,他们冲不下来的。”凌靖微微一笑,正道此役死伤的人可不在少数,便是自己这方的人马起码都死伤了千余,更何况是一直占据劣势的正道那方,他们的伤亡绝对要比自己这面惨重的多。
计无施和黄河老祖等人不知何时也聚集到了凌靖身后,静静的站立在他后面不远处,等待他的命令。
“计兄,你负责安排兄弟们警戒吧。”凌靖缓缓转过身来,对计无施吩咐道。
“是,公子。”计无施脸上兀自沾染着不少鲜血,但眼中却满是兴奋之色,看向凌靖的目光当中隐隐间竟还有一丝狂热。
凌靖被计无施这样盯住,略微有些不自在,摇头失笑,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注意休息,山上那些人估计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是,多谢公子关心。”计无施“嘿嘿”一笑,脸上却毫无倦色,当即领了命令,下去安排人手去了。
“好了,大家都听副盟主的安排,我暂时需要一个僻静的地方休息一下,不要让人来打搅我。”凌靖把事情都交给计无施之后,又对其他人交待了一句,转身便走入树林当中,很快便去了远处。
众人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蓝凤凰忽然有些忧虑道:“你们说小哥哥是不是刚才受了什么伤,因为不想让我们看见,所以自己疗伤去了?”
毕竟左冷禅和方证大师都是江湖上最顶尖的几个人物之一,她见凌靖连续跟他们动手,也不由担心起来。
祖千秋哈哈一笑,道:“我见公子气色甚好,可不像是有什么内伤在身。蓝妹子,看来你对公子当真是体贴入微啊?”
众人看着蓝凤凰哈哈大笑,但蓝凤凰却没觉得有任何不自在的地方,反而娇笑一声,道:“我就是喜欢关心他,你们管不着。”
众人闻言为之一噎,心知这苗疆女子向来大胆豪放,可不如这中原女子那般容易害羞,倒真是取笑不了她。
祖千秋等人打个哈哈,各自散去。
凌靖进入山道一旁的树林之后,径直往深处走去,但见一路上到处都是尸首和鲜血,先前一战的惨烈,可见一斑。
走出数十丈过后,他忽然在一片不大的空地上停住,眼中蓝光闪现,将四周扫描了一圈,确定并无旁人在侧之后,这才在脑海中对系统道:“系统,调出现在“隐龙剑气”的属性。”
一串串蓝色的字符在他双目中不断闪现而出,正是苏醒过后“隐龙剑气”的全新属性。
其实先前在计无施将“帝龙古剑”从新交到他手上过后,他就已经发现体内的“隐龙剑气”又开始活跃起来,只是当时时间紧迫,他并未来得及细细查看。
当下便凝神往系统调出来的属性文字上看去。
“隐龙剑气:帝龙古剑深埋地底数百年,吸收山河地气,地脉精华,历时数百年,方才孕育出隐龙剑气。但因地气至阴,而剑主杀伐,故此剑气伤人亦能伤己,若无深厚内力,无法轻易驾驭。”
“剑气等级:八星(一星到九星)”
“剑气特征:阴冷、暴戾,可进化,不可屏蔽”
“剑气属性:所有剑系武学威力+25%,出招速度+25%,除悟性以外全属性+12%”
“剑气使用限制:每使用一刻钟,内力损耗+5%”
“剑气自带武学:万剑冲霄(高级)——将全身剑气凝于一点,剑气瞬间爆发,形成万剑冲霄之势(使用条件:内力消耗+65%)”
“剑气自带武学:剑气护体——将剑气密布全身,凝成无形气罩,可抵御内外功侵袭,威力与剑气等级和宿主内力属性相关(使用条件:内力持续损耗,每使用一刻钟内力损耗+7%)”
凌靖看完“隐龙剑气”的属性之后,眼中的蓝光渐渐隐没下去,随即又开始沉吟起来。
“使用“隐龙剑气”对身体的负面作用已经完全消除,但是对内力的损耗却着实增加了不少。”他眼中露出思索之色,“隐龙剑气”对于内力的损耗是按自身内里的百分比计算的,也就是说无论他的内力提升到什么程度,日后“隐龙剑气”都会按照这种消耗速度持续损耗自己的内力。
“我的内力现在已经有三千多点,比之以前可是多了有好几倍,那么剑气的威力应该也会得到相应的提升吧?”
凌靖已经许久未再动用过“隐龙剑气”,先前与左冷禅等人动手,也没有出尽全力,所以有些把握不住现在“隐龙剑气”到底进化到了一种什么程度。
“先试一试再说。”
凌靖拔出“帝龙古剑”,指着身前一片幽深的丛林,手臂微微一震,一层漆黑如墨的幽光瞬间爬满了整个剑身。
凌靖轻轻闭上双目,尽量控制住体内的剑气,让它一点一点释放出来。
“帝龙古剑”的剑尖处,一道如闪电般交织在一起的剑气爆射而出,剑芒不断往前延伸,很快就超过了一尺。
“还不是极限。”有“全息战斗系统”在,凌靖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长剑上的剑芒,心知这种程度,还远不是自己的极限。
当即凝神运气,丹田内的“隐龙剑气”顿时间沿着手臂上的经脉狂涌而出。
“嗤!”
剑芒瞬间暴涨,摩擦着空气,竟发出了“嗤嗤嗤”的声响,整个剑芒也随之胀大了近半。
“接近一尺六,威力果然提升了不少。”凌靖看着手上如一团黑色火焰般的剑气,微微一笑,往日七星级的“隐龙剑气”配合他二品的内力,剑芒便有一尺,如今增加到一尺六,看起来似乎提升并不算太大。
但只有他知道,如今自己的剑气已经变得更加凝实起来,威力何止倍增。
““隐龙剑气”再加上我超过三千点的内力,也不知一起爆发出来,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威力。”
“隐龙剑气”如今已经成为他身体内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只要一经动用内力,自动就会使出,便如他身体内内力的另一种表现形式一般,根本难分彼此。
凌靖目光一闪,忽然扬起手中长剑,一道漆黑的巨大剑芒扫在身侧一株两人环抱的古树上,只听“嗤”的一声,剑气从树干上一切而过。
巨大的树干往旁一滑,中间出现了一道长长的光滑切口,随即便听“碰”的一声,大树轰然落到了地上。
“这种力道,就算硬碰硬,只怕任我行这种等级的高手也不可能再压制得了我。”凌靖微微一笑,对八星“隐龙剑气”的威力十分满意。
而且最主要的是,如今继续使用“隐龙剑气”已经不再是身体的负担,对于经脉和气血都不会造成任何损耗,就是唯独内力消耗的比较快罢了。
““隐龙剑气”和“无形之剑”对内力的消耗都很大,看来我确实不太适合长时间与人争斗。”他现在的武功已经高到了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寻常的一流高手只需数招便能解决,但身上最厉害的几门绝技对内力的消耗都很大,虽然爆发出来的威力确实惊人,但却很难持久下去。
念及此处,不由微微皱眉,片刻之后,忽然又失笑摇头道:“管他呢。若是真遇到那种几百招都还解决不了的对手,直接逃走便是。”
他对自己现在的身法十分自信,毕竟有系统之助,准绝学级的“神行百变”可是直接修炼到了满级的,若是放在一般人身上,花上一二十年只怕也练不到第三重境界。
“还有剑招“万剑冲霄”也提升到了高级,又多了一门“剑气护体”,等少林寺的事情了结,倒要先试一试这“万剑冲霄”的威力到底如何。”
凌靖沉吟了一瞬,转身往回走去,踏出两步之后,一层淡淡的黑光忽然透体而出,便如一个完美无缺的护盾一般,将他全身都护了起来。
“剑气护体......”凌靖感受着体内迅速流失的内力,微微皱眉,继续往前直走,只见前面丈许之外立着一株径长尺余的大树。
他的脚步微微一顿,看着那大树忽然目光闪烁起来。
“姑且先试一试。”
顿了片刻之后,只见他身子猛的一掠,直接往那大树的树干上撞去,身周的黑色光圈猛的一震,直接撞上了树干,却保护住了他的身体。
“咔嚓!”
反震之力让凌靖倒退了数步,他的面色从容,似乎并未受到什么损伤,却见那大树被他撞到的地方竟出现了一道弯弯曲曲的裂痕。
“不错,以我这种速度撞过去,竟然还没能撞破这层防御剑气,看来威力确实不凡。”他走前两步,在那大树上轻轻一推。
“咔咔”两声,树干上的裂痕轰然扩大,直至完全断裂开来。
“碰!”
断开的树干撞到了地面上,半空中落叶纷飞。
第285章 赴约(求订阅)
(泪牛满面,这一段好难写。。。三更还是放到明天吧,让我好好想想,任大小姐到底该怎么跟主角相处啊,这误会貌似不是一般的大。。。不好解决。。。)
这一夜邪道众人便在计无施的安排下,在少寺山半山腰的山道上交替警戒,轮换着休息,一夜过去,正邪双方倒是相安无事,并未再发生什么争斗。
次日一早,还在辰时之前,凌靖便和计无施等人相聚在山道的石阶上,众人看着这条上山的道路,均是有些面色凝重。
“公子,咱们真要进少林寺么?”计无施脸上露出踌躇之色,心想这少林寺中藏龙卧虎,如今正道许多高手又纷纷聚集此地,若是自己等人进入寺中,反而被他们包围起来,可怎么办?
其余诸绪等人也均是有些担心,所想与计无施相差无几。
凌靖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淡淡的笑道:“方证大师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前辈,断然不会行此小人之计。而且就算其他如左冷禅等人想要使诈,只怕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也不会同意的。”
对于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的品行他还是十分敬重的,料想这等与世无争的前辈高人,绝不会如左冷禅、岳不群此类野心勃勃之人那般使什么阴谋诡计。
众人将信将疑,终究还是跟着凌靖一步一步上了山去。
约莫一刻钟后,凌靖等人来到少林寺外,此刻朝阳正从东边升起,寺外一名知客僧走到众人近前,双手合十道:“各位施主,请随小僧这边请。”
计无施等人都将目光投向凌靖,见他跟在那知客僧后面进入寺中,这才赶紧跟了上去。
那知客僧引着凌靖等人穿过前殿,又来到东面一处偏殿外面,方证大师、冲虚道长,以及各大门派的掌门人都已经站在了那里。
凌靖举头一望,见此处殿上悬着一面金字木匾,写着“清凉境界”四字,便在此时,他耳朵忽然微微一动,随即眼中蓝光一闪即逝。
他脚下并未稍作停留,那知客僧到了这里便先行退了下去,凌靖当即又带着计无施等人上前,先对方证大师抱拳一礼,道:“大师,不知在下昨日的提议,你考虑的如何了?”
自他到了此地之后,左冷禅、余沧海等人皆是面色冷漠的看着他,另外几个门派的掌门人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但凌靖却根本不屑往他们身上哪怕多瞧一眼,径直便向方证大师询问去了。
“呵呵,少侠稍安勿躁。”方证大师面目慈和的笑了笑,缓缓道:“老衲昨日和诸位同道商议了许久,已经有所决断。”
“哦?那就还请大师明言。”凌靖闻言双目一凛,沉声道。
“不急。”方证大师微微一笑,忽然转过头来,和声道:“在此之前,还要请殿上所藏的三位施主先行现身才是。”
凌靖神情一动,随即又不动声色的看向殿内,其实他刚一到了这偏殿外,便已经发现这里除了方证大师等人以外,殿中还藏了三人,其中一人呼吸若有若无,显然功力极其精湛,至于另外两人可就要差了不止一筹了。
既然连他自己都能发现这三人,又何况武功更加深不可测的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呢。
倒是解风和李敬言等人悚然一惊,似乎一点也未曾察觉到偏殿中还有旁人藏身。
“哈哈哈,老和尚果真厉害!”
偏殿东西两侧的木门中忽然纵出两道人影,一人是个身材高大,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是魔教光明左使向问天,至于另外一个说话之人,自然便是任我行了。
两道人影几乎同时纵出,之后又有一人从殿中飘然而落,身形婀娜,正是多日不见的任盈盈。
“大小姐!”“属下参加圣姑!”“参加圣姑!”
计无施等人一见任盈盈走出,连忙跪拜行礼,但脸上惊喜交加的神情中又带着许多疑虑,不知圣姑到底是如何脱了困的,为何又不联系山下的自己等人?
任盈盈微微一笑,清丽绝伦的笑容便如朝露一般清澈而明媚。
“你们起来吧。”她说着话,但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凌靖,走近了两步,低声道:“你能带着这么多人来围攻少林寺,我在山下听了真的好高兴,可是有些事情,你却好像还没弄明白。”
她脸上微微有些红晕,其中又带着一丝愧疚之色。
凌靖闻言苦笑,他是实在没有料到任我行父女会在这一刻出现在少林寺中,而且任大小姐似乎也以为自己根本一无所知,还真是为了救她,才带人围攻少林寺的。
可是有些东西他却是不敢直接开口解释的,若是让盈盈知道自己其实是为了救玲珑而来,而且所有的事情经过,自己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那么估计任大小姐会记恨他一辈子的吧。
他微微一笑,但脸上的神情却着实有些生涩,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任盈盈嘻嘻一笑,拉住他手,道:“你先跟我过来见过我爹爹再说。”
凌靖心中异常别扭的跟着任盈盈走到任我行和向问天那处,向问天一见他便冷哼一声,将脑袋别了过去,倒是任我行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道:“原来你就是我的好女婿,不错不错,看来我女儿挑夫婿的眼光还真是十分高明的。哈哈!”
凌靖颇为无奈的一笑,看着身旁一脸羞涩的任盈盈,终于还是抱拳行了一礼,道:“见过任教主。”
便在这时,却听方证大师道:“原来是任教主和向左使大驾光临敝寺,却不知二位到此,到底有何见教?”
方证大师看着任盈盈,眉头微皱,脸上闪过一丝惑色。
任我行哈哈一笑,道:“方证大师,在下久未在江湖上行走,本来已经不再过问江湖之事。哪想刚刚和我的老兄弟重会,便听闻少林寺将我的宝贝女儿给囚禁了。老夫心中自然大怒,急冲冲的赶赴少林寺,却哪知原来这都是江湖上的人在误传,我的宝贝女儿这不是好好的么?先前倒是老夫错怪大师了。”
方证大师脸上惑色更甚,道:“任教主,令千金确实曾经在少林寺中住过一段时日,教主这话却是让老衲着实疑惑了。”
第286章 剑拔弩张(求订阅)
任我行哈哈一笑,道:“大师,在少林寺中的那个女子可不是我的女儿。你且看看清楚,我女儿现在就站在我身旁。”
方证和方生瞧着任盈盈的面容,脸上露出吃惊之色,方证道:“任教主,既然这位女施主才是令千金,那先前在我少林寺中的那位又是谁?”
凌靖一听方证大师说到“先前”二字,顿时眼前一亮,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任我行“嘿嘿”冷笑一声,道:“那位么,可也是老夫的一个老朋友了,此次冒昧上山叨扰,也正是希望方证大师能让我见见她。”
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相视一眼,心中觉得似乎有什么极大的不妥之处被自己等人忽略了,任我行在江湖中销声匿迹十二载,忽然间重出江湖,这第一件大事不是去黑木崖上夺回教主之位,却反而是上少林寺见一个老朋友。
这等情形,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但两人此时都还有些困惑,也猜不透先前少林寺中困住的那个女子到底是谁,看她年纪轻轻,却为何又会与任我行有旧?
便在此时,却听一个冷冷的声音喝道:“任先生,你当这嵩山少林寺是你魔教的黑木崖么,那人岂是你相见就见的。而且......”左冷禅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讥嘲之意,道:“而且就算是黑木崖,只怕任先生在那里也是寸步难行吧。”
“哈哈哈哈!”任我行大笑一声,转过头来,看着左冷禅,笑道:“原来是嵩山派的左大掌门,咱们以前是会过的。左师傅,近年来你的“大嵩阳神掌”又精进不少了吧?”
左冷禅嘴角微微一抽,漠然道:“听说任先生为属下所困,蛰居多年,此番复出,实是可喜可贺。在下的“大嵩阳神掌”已有十多年未用,只怕倒有一半忘记了。”
任我行微微一叹,笑道:“江湖上那可寂寞得很啊。老夫一隐,就没一人能和左兄对掌,可叹啊可叹。”
左冷禅道:“江湖上武功与任先生不相上下的,数亦不少。只是如方证大师、冲虚道长这些有德之士,决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教训在下就是了。”
任我行神色一顿,点点头,道:“很好。几时有空,要再试试你的新招。”
左冷禅淡淡道:“自当奉陪。”
两人对话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温和,便如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但旁人皆知,这两人日后只怕势必是会有一战的。
“方证大师,可否让老夫跟那个人见上一见?”任我行目光在冲虚道长等人身上一扫,有几张面孔根本从来没见过,但料想此刻能够站在这殿外的,肯定都是当今武林正道的领军人物,心中不由微微一叹,随即又对方证大和尚问道。
“这......”方证大师忽然间有些踌躇不定起来。
左冷禅看了方证大师一眼,忽然抢先道:“任先生,在下以为,你最好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能不能安全下山才是?”冷笑一声,往前踏出一步,在他身旁依次是泰山派、青城派、峨眉派、昆仑派等诸多名门大派的掌门人。
“哦?看来左大掌门是想仗势欺人,以多胜少啊。”任我行浑不在意的大笑一声,又道:“可是我怎么听说,你们这些大高手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带人逼的一退再退,最后只能龟缩于少林寺中呢?”
左冷禅的面色忽然阴沉了下去,除方证大师、方生大师以及冲虚道长以外,其余人的面色也忽然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这几人都不由目光冷冷的看了凌靖一眼,便是这小子偷施诡计,才害得他们死了无数弟子,最后还不得不退守到少林寺中。
任我行将这些人的神色收入眼底,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在坐各位虽然有许多都是老夫未曾见过的生面孔,但想来也都是如今武林当中响当当的人物,可是你们这么多高手齐聚,竟还被一个小娃娃逼的束手无策。这件事若是传到江湖上去,只怕是要成为天大的笑话了。”
余沧海忽然讥笑一声,道:“任先生,听你此话说来,如果不知情的恐怕还会以为是阁下将我们逼入少林寺的。在下虽然还没见识过任先生的神功大法,不过你这吹牛皮的功夫倒是着实让人佩服的。”
任我行双眼微微一眯,盯着余沧海,眼中闪过一道冷芒,道:“看阁下这身装束,想来就是青城派掌门了。哈哈,真是想不到,原来大名鼎鼎的青城派,掌门人居然是这么一副尊荣,当真令人失望。”
余沧海脸上顿时青红交加,看着任我行,眼中满是愤恨之色。他这人身子矮小,相貌也甚是丑陋,一直以来便十分忌讳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更何况如今任我行是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当众揭他的短。
“怎么,你想跟我过过招么?”任我行冷冷一哂,说道。
“你!”余沧海脸上闪过一丝忌惮,任我行成名已久,“吸星大法”的威名在一二十年前可谓是人人皆知,即便是现在,凶名依然远播江湖。
“两位施主稍安勿躁。”方证大师忽然走到两人中间,双手合十说道,随即看着任我行。
“任教主,三位既然远驾光临敝寺,不如便在少室山上隐居,大家化敌为友。只须你们三位不下少室山一步,老衲担保无人敢来向三位招惹是非。从此乐享清净,岂不是皆大欢喜?”
凌靖看着慈眉善目的方证大师,失笑摇头。虽然明知这位得道高僧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将任我行留在寺中,以免他重新到江湖中去兴风作浪,但任我行在西湖牢底囚居十二载,一朝脱困,正是要找东方不败报仇雪恨之时,又岂能甘心终老在这少室山上。
更何况如今少林寺被自己带人围困,正值危难时期,任我行父女一旦现身,只怕自己在山下那群人心中登时便会威望大减,到时那些人到底会听谁的命令,可就有些不好说了。
凌靖在心中喟然一叹,自己此行到少林寺来,纯属是借势而为,但却唯独没料到任我行父女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侧头看了计无施等人一眼,见他们都有些目光惊惧的看着任我行,显然是没料到这位威名赫赫的前任教主会忽然出现在自己等人面前。
便在此刻,只听任我行笑道:“方证大师考虑妥善,一番美意老夫原该领情。”
方证大师登时喜道:“任教主这是同意了么?”
任我行淡淡一笑,道:“留在少林寺也可以。若是大师愿意让我见上那人一面,老夫便同意在少林寺待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方证大师顿时失望无比,道:“三个时辰又有什么用?任教主莫非是在消遣老衲么?”
左冷禅冷笑一声,道:“方丈大师,这姓任的明显是在拖延时间,以待山下的邪魔外道上来救援。”
任我行冷笑道:“你说这话,是想倚多为胜,围攻我们几人吗?”
左冷禅道:“阁下来到少林,今日再想全身而退,可太把我们这些人不放在眼里了。你说我们倚多为胜也好,不讲武林规矩也好。你昔日里也不知戕害了我们多少同道,眼放着左冷禅在此,今日便要领教阁下高招。”“哈哈!笑话!”任我行道:“只要我一声令下,山下上万人马立时便会踏平这少林寺,不知左大掌门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底气,竟然妄想将我们留在这里?”
“任先生大可一试。”左冷禅淡淡道。
凌靖见他一脸笃定的模样,微微皱眉,似乎此人真的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底牌还未动用,竟然不怕自己留在山下的人马。
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被任我行几人吸引,他眼中蓝光闪耀而出,将殿前殿后所有地方一一扫描了一遍。
“并没有什么异常,奇怪,看左冷禅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不像是在装腔作势啊。”
他心中微微一凛,忽然走上前几步,在一众高手诧异之极的目光注视下,淡淡的开口道:“方证大师,在下今日到此只有一个目的。当日将我带到少林寺的姑娘不管是不是任小姐,但还请大师将她的行踪告诉我。”
他隐隐间已然猜到玲珑此刻只怕已经不在少林寺中,有可能是她得到了自己的消息,自行离去了,也有可能是少林寺将她转移到了别的地方,但不论如何,他都要想办法确定玲珑的行踪。
任盈盈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神情一黯,任我行和向问天也看着他微微皱眉,神色不悦。
正道一众掌门、帮主见他忽然走出来说话,脸上都闪过一丝忌惮之色,任我行名声在外,但却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这里面好几派的掌门人都没亲眼见识过任我行的武功,所以暗中提防是有的,但要说到惧怕可就谈不上了。
但这个小子的计谋、武功,大家可都是亲眼目睹过的,一时间,众人都有些沉默了。
第287章 赌斗(求订阅)
任我行和向问天相视一眼,均是看到彼此眼中的一丝惊诧之色,实在未曾料到这小子居然会有如此本事,竟能让正道这么多高手都忌惮于他。
“看来我还是小看了这小子啊。”
任我行看着凌靖的背影,又看了看一脸黯然的女儿,目光闪烁,似乎是在算计什么。
方证大师见凌靖走出,当即和颜悦色的道:“凌少侠,那位姑娘的行踪老衲可以相告。但还需请少侠在少林寺中住上一段时日,与老衲等一同参悟佛法,以化解身上的戾气。”
“大师,这就是你们商量一晚上得出的结果么?”凌靖深深的看了方证大师一眼,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之色。
任我行脸上忽然露出一丝不耐,对凌靖道:“小子,我女儿对你情深意重,知道你为了她带人攻打少林,一直担心你的安危,马不停蹄的赶到少林寺。这个时候,你却在担心一个不相干女人的行踪,可是太过忘恩负义了。”
凌靖转过头来,想起任我行此行竟然是为了玲珑而来,而且看起来目的可没有那么单纯,当即冷笑一声,道:“任教主,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和东方不败有什么仇怨,在下不想理会,但你若要找她的麻烦,可就休怪在下不念情面了。”
顿了顿,又森然道:“还有,任教主请注意自己的言辞。她救过我的性命,可不是什么不相干的女人。”
“东方不败?”任我行一脸古怪的看着凌靖,道:“小子,你难道还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她是谁有什么重要的吗?”凌靖皱眉道。
任我行忽然长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荒诞和费解的意味,许久之后,方才止住笑声,问道:“小子,你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就敢闯上少林。老夫真不知是该说你傻呢,还是重情重义。”
“哼!”凌靖冷哼一声,没再理会任我行,又对方证大师道:“大师,你让我留在少林寺,那是不可能的。但今日在下一定要见到那位姑娘,如果大师执意不肯相告,那在下也只好得罪了。”
方证大师闻言苦笑,冲虚道长却开口说道:“凌少侠稍安勿躁。老道知道凌少侠和任教主皆可使动山下上万人马,一旦两位金口一开,少林寺立时便会血流成河。”
“老道士,你倒是看得明白。不像某些人,只会装腔作势!”任我行冷笑一声,意有所指的说道。
“呵呵,那也未必。”冲虚道长将手上拂尘换到另一边手上,缓缓笑道:“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任教主和凌少侠虽然手下人马不少,但我们也就未必没有应对的法子。少林寺自建寺以来,历经数百年磨难,依然屹立不倒,阁下莫非以为这全凭的是运气么?”
任我行和向问天沉吟不语,凌靖也不由微微蹙眉,既然连冲虚道长都如此说,那想来少林寺是另有策略可以抵御自己等人了。
冲虚道长微微一笑,又继续道:“只是我们两方人马一旦冲突起来,必定又会血流成河。为免生灵涂炭,老道倒是有个提议。不如便这样如何,大家公公平平,以武功决胜败。你们三位,除了任小姐之外,和我们之中的三个人比斗三场,三战两胜。”
“如果你们胜了,自然可以安全下山,我们也会将那位姑娘的行踪告诉诸位。但若是我们胜了,就还需请几位在少林寺住上十年,并遣散山下的人马。”
任我行没有见过冲虚的面,他在位之际,武当派还不是此人执掌,对他的话也只是将信将疑,当即对方证大师道:“大师,这老道士说的可是真的?”
方证大师点点头,道:“老衲觉得冲虚道长的提议十分中肯,不知任教主和凌少侠意下如何?”
见方证大师点头,凌靖等人也知道先前左冷禅肯定不是在装腔作势了,就是猜不到少林寺到底做了什么准备,竟然有把握抵御山下的上万人马。
凌靖不敢冒险和少林寺再战一场,没有绝对的优势,那就是在拿玲珑的安危去做赌注,他冒不起这个险,当即点点头,道:“大师,那咱们是一人一场单打独斗,还是车轮战?”
他急欲知道玲珑的消息,所以这场比斗那必然是要赢下来的,但自己这方向问天的身手只在超一流,但对方却有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和左冷禅三个正道宗师,而且连最弱的左冷禅都是意境一重天的实力。
如果一人一场的话,只需他跟任我行败上一次,便注定要输了,倒是车轮战的话,却是可以一个人一直打下去的。
一旁的任我行也并未出声反对,似乎也是急欲想知道玲珑的行踪,凌靖猜不透他到底想要找玲珑做什么,微微皱眉。
左冷禅冷笑一声,道:“大言不惭,你以为自己能以一敌二,更或以一敌三么?”
“以一敌二不敢当,但若是要和左掌门过招么,在下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凌靖反唇相讥,丝毫不给左冷禅留面子。
左冷禅“嘿嘿”冷笑两声,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便在这时,一声长笑打断了左冷禅和凌靖的针锋相对。
“好!既然方证大师也赞成这个提议,那不如就由老夫先行和诸位过过招,就是不知你们到底是哪三位出来赐教。”任我行大步走上前来,朗声道。
左冷禅当即道:“方丈大师是主,他是非下场不可的。老夫的武功搁下了十几年,也想试上一试。至于第三场吗?这场赌赛既是冲虚道长的主意,他终不成袖手旁观,出个难题让人家顶缸?只好让他的太极剑法露上一露了。”
他们这边十人之中,虽然个个不是庸手,毕竟以方证大师、冲虚道人和他自己三人武功最高,他一口气便举了这三人出来,可说已有七八成的胜算。
“无耻!”凌靖闻言当即冷笑一声,心知以任我行的见识,自然也看得出自己这方必须是要经过车轮战才能有取胜的把握,毕竟无论是冲虚道长还是方证大师,自己两人可都没有必胜的把握,也唯有对上左冷禅这种弱上一筹的人,才能稳胜。
但左冷禅此人也真是好不要脸面,见任我行先行出战,便自作主张将自己安排在了第二场,明显是想捡便宜来了。
若是任我行侥幸赢了方证大师,想必也会因此大耗内力,左冷禅这时候对上他,取胜的几率很大。
但若任我行输了第一场,那左冷禅只需和自己游斗,消耗自己的内力,那自己定然不大可能会是全盛状态冲虚道长的对手。
所以不论任我行第一战是输是赢,他们几乎都有七八成的胜算。
“你倒是打的好算盘。”凌靖冷冷的看了左冷禅一眼,心中暗暗鄙夷。
任我行和向问天自然也看得出左冷禅如此安排,其用心之险恶,但两人都只是冷笑了一声,并未多说什么。
“方证大师,请!”任我行对着方证大师遥遥伸手一邀,两人身旁的众人均是往外面退开了数丈,空出殿外战场。
方证合十还礼,说道:“施主请先发招。”
任我行哈哈一笑,道:“在下使的是日月神教正宗功夫,大师使的是少林派正宗武艺。咱们正宗对正宗,这一架原是要打的。”余沧海忽然道:“呸!你魔教是什么正宗了?也不怕丑!”
任我行斜眼睥睨余沧海,冷哼道:“方丈,让我先杀了余矮子,再跟你斗。”
方证心中一惊,忙道:“不可。”知道此人出手如电,若是如雷霆般一击,说不定余沧海真的给他杀了,当下更不耽搁,轻飘飘拍出一掌,叫道:“任施主,请接掌。”
这一掌招式寻常,但掌到中途,忽然微微摇晃,登时一掌变两掌,两掌变四掌,四掌变八掌。
任我行脱口叫道:“千手如来掌!”知道只须迟得顷刻,他便八掌变十六掌,进而幻化为三十二掌,当即呼的一掌拍出,攻向方证右肩。
方证左掌从右掌掌底穿出,仍是微微晃动,一变二、二变四的掌影飞舞。
任我行身子跃起,呼呼还了两掌。
凌靖在一旁凝神观看二位高手比斗,这二人不论是方证大师抑或是任我行,武功都已经是当世最巅峰的人物,只见方证大师掌法变幻莫测,每一掌击出,甫到中途,已变为好几个方位,这“千手如来掌”于他手中使出,当真是收放自如,飘忽不定,威力远在当日的方生之上。
但任我行的掌法却甚是质朴,出掌收掌,似乎显得颇为窒滞生硬,但不论方证大师的掌法如何离奇莫测,一当任我行的掌力送到,他必随之变招,看来两人是旗鼓相当,功力相差不大。“系统,开始收集这两人的招式和内力数据。”
凌靖眼中又开始跳动着蓝光,系统的蓝色坐标线登时便将周围所有人和物统统标记起来,一副内力波动数据图出现在他双眸中。
第288章 易筋经vs吸星大法(求订阅)
“任我行的内力波动巅峰是六千四百七十八点,方证大师六千六百一十二点.......”凌靖忽然在心中倒吸一口凉气,单看二人比拼招式,其实碰撞并不算猛烈,四散的劲风也不甚刚猛,却不想这两人早已打出了真火,内力波动早就在中级宗师以上了。
“看来是他们二人的内力相互抵消了,所以余波才会这么小。”
六千点以上的内力,凌靖真的有些难以想象,若是这种程度的掌力劈在在场任何一人身上,会造成怎样惨烈的后果。
“也不知道“隐龙剑气”再加上我自身的内力属性,爆发出来的力道能不能跟这二人相提并论?”
他继续凝神看向场中二人,系统早就在开始将二人的招式一招一招拓印下来,存储到了数据库中。
这二人一个招式飘然,一个掌法质朴浑厚,但以凌靖眼光看去,却觉得这二人招式当中的破绽当真少的可怕,而且即便是破绽之处,也是一闪即逝,随即很快又被两人遮掩了起来。
“兴许也只有“无形之剑”的速度再加上“破掌式”的精妙才能捕捉到这种转瞬即逝的破绽,若我还只是停留在“无招境”,即便能看出这些破绽,招式上也是跟不上的。”
这便是“意境级”高手的可怕之处了,精气神完美调和,无论是出手的力道还是速度都远比寻常高手强的太多,而且神思敏捷,眼力也远高于常人。
眨眼之间,方证大师和任我行已经连拼一二十招,两人的身法看起来十分厚重,但速度却是极快,奔行之间,脚下“咚咚”之声大作,如有雷响,但身形却是风驰电掣一般在场中飞腾纵横。
忽然之间,任我行对着方证大师前胸“啪啪啪”连推三掌,掌法平平无奇,却陡然听到三声闷响,随即便见方证大师倏然变色,连续后退数步。
左冷禅、岳不群等人皆是面有惊色,不想这普普通通的三招掌法竟暗含如此威力,能将方证大师逼退。
左冷禅不禁心想:“幸亏这第一场是方证大师,否则任我行这似拙实巧的掌法,我便不知如何对付才好。本门的“大嵩阳神掌”与之相比,显得招数太繁,变化太多,不如他这掌法的攻其一点,不及其余。”
凌靖自然也看出了这三招掌法的精妙之处,暗自以“独孤九剑”破掌式中的剑法与之相对,随即微微皱眉,这种将连环劲力叠加到一处的掌法,速度又是极快,若要破之,只能是料敌先机,看他一有异动,便举剑刺他掌心。
其余诸派的掌门、帮主这时也不由暗中以自家门派的武功,与任我行使出的掌法相印证,随即齐齐失色。
任我行三掌逼退方证大师,忽然哈哈大笑着又合身扑上,第四掌急攻而出,方证大师左掌从右手下面穿过,“碰”的一声,和任我行对了一掌。
两人内力高深,这一掌对碰,声如洪钟,在场功力最弱的任盈盈忍不住面色一白,身子抵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凌靖看到任盈盈倚在柱上,娇怯怯地一副弱不禁风模样,秀眉微蹙,若有深忧,突然间叹了口气,几步连闪,来到她身旁,一手握住她的柔荑,将内力缓缓输入她体内。
任盈盈抬起头来看着他,脸上微微有些红晕。
“多谢你啦。”
凌靖摇头一笑,其实任盈盈的异状一旁的向问天也早就看到了,只是以他的身份,可有些不便和任盈盈有太近的接触。
便在此时,却见任我行面色微变,双目一缩,身子旋转着往后飞出数丈,而方证大师也跟着不由退出了几步才重新站定。
“这老和尚的内力有古怪,竟然隐隐可以克制我的“吸星大法”!”任我行方才和方证大师对了一掌,两掌相接之际,使出“吸星大法”竟然吸不到对方一丝内力,反而被对方震的胸口气血一阵翻腾。
他心中着实惊异,这已经是自脱困以后第二次遇到这种情况了。
任我行面色微沉,却见方证大师两手大袖一拂,又飘然而来,一掌变换,层层叠叠的掌影拍了过来。
任我行无法躲避,当即斜身递出一掌,两人掌心还未相碰,但任我行却觉右臂忽然一麻,内力运行竟不甚舒畅,不由心中大惊。
“这老和尚才是真的深藏不露啊,掌力还没和我掌力相交,却已在克制我的内力。少林寺“易筋经”果然名不虚传。”
他强运内力,将这种麻痹感祛除,一声呼喝,左掌迅捷无伦的迎了上去,拍的一声响,双掌相交,两人各退了一步。
“这便是少林寺“易筋经”的威力么?果然不凡。”凌靖见任我行忽然落入下风,便猜到肯定是方证大师动用了自己的绝学。
“这老和尚功力深厚,对上“易筋经”,我的“吸星大法”一时半会儿也难以奏效,若是再斗下去,只怕就真的落入下风了。”任我行心思急转,脚步刚一稳定,忽然折身往左扑出,五指虚抓,却是对准了青城派掌门余沧海的胸口。
“任教主手下留情!”方证大师一见任我行这迅捷无伦的一爪,当即大惊,以任我行不逊于自己的内力,灌入五指之后,几乎可以力贯铁石,这一爪若是抓到余观主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他枯瘦的身形往前急掠而出,便要去抓余沧海的肩膀,想将他拉走,哪想任我行却忽然哈哈大笑一声,右臂一动,化爪为掌,往右一折,直接拍向方证大师胸口。
这一下兔起鹘落,实是谁都料想不到的奇变,眼见任我行与方证大师相斗,情势渐居不利,按理说他力求自保尚且不及,哪知竟会转身去攻击余沧海,而且更可怕的是,这一招还是虚招,真正的杀招居然是猜到方证大师慈悲心肠,必然会出手相救,倏忽之间,又变招转攻。
方证大师纵使境界再怎么高深,武功再怎么高明,这一下也顿时落入了险境,措不及防之下被任我行一掌拍在胸口。
众人只见方证大师身子一颤,两条白色的长眉微微飘动,但右手却毫不犹豫的抓住了余沧海之的肩膀,往后一带,将他带到了身后。
第289章 不分胜负(求订阅)
“无耻!”“卑鄙!”
一众正道高手见任我行用这种下作诡计击伤方证大师,都不由大骂出声,便连一直以来都稳若泰山的冲虚道长也不由看着任我行微微蹙眉。
但任我行却只是哈哈一笑,道:“方丈大师,得罪了!”手上劲力一吐,方证大师嘴角忽然溢出一缕鲜血,身子向后仰了仰。
众人心知方证大师此刻肯定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正道诸位掌门都不禁面有忧色。
便在此刻,却见方证大师慈眉善目的脸上露出一丝祥和的微笑,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
“阿弥陀佛。”
霎时间,只见他左肩忽然往前一震,一股中正平和的劲力自胸口透出,顺着任我行的掌心透入了他的手臂。
“易筋经!”
任我行忽然面色大变,实在没料到这大和尚内力已经高到了这种地步,吃了自己一掌,居然还能在重伤之下反击自己。
“碰!”
一圈劲气从方证大师脚下四散开来,地面上瞬间布满了如蜘蛛网一般的龟裂纹路,数丈之外,一株古槐树无风自动,洋洋洒洒掉下许多落叶。
“内力波动,七千六百七十二点!”
随着方证大师的反击开始,凌靖眼中的内力波动数据图忽然猛的一跳,直接从六千多点,跳到了七千六百多点。
“少林武功果然博大精深,没想到在这个时代,居然还能有人将内力修炼到七千点以上。”
凌靖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诧异之色,在明代这个已经称得上低武的时代,能将内力修炼到中级宗师以上,便已经是天纵奇才了,却不想方证大师居然能将“易筋经”修炼到这种惊世骇俗的程度。
当世之中,若是单比内力,只怕已经无人能出其左右了。
任我行被方证大师以“易筋经”神功反震,面色剧变,“咚咚咚”连退六步,每一步都在石砖上留下一个两三寸深的足印。
他的面色忽然变得有些苍白,右臂微微抬起,看起来很是僵硬。
“少林寺“易筋经”!嘿嘿,今日老夫算是领教了。”任我行看着方证大师那枯瘦的身体,沉声道。
“咳咳!”方证大师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数声,和声道:“任教主智勇双全,方证也是受教了。”语意至诚,丝毫没有惺惺作态。
若是旁人说出此话,任我行多半要以为对方是在讥讽自己,但方证大师心胸豁达,又不通事务,任我行闻言也不禁有些歉疚,笑道:“方丈过奖了。”
两人的内力都已臻至化境,属当世最巅峰的几个人物之一,先前各自吃了对方一击,这时都不得不暂时停下手来,趁机调息稳定伤势。
偏殿之外,一时无声,但却又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盘踞在众人心头。
盏茶功夫已过,方证大师和任我行却是谁也未再动手,似乎伤的都不轻,冲虚道长忽然走到两人中间,问道:“大师,任教主,你们二位可还有动手的余力?”
方证大师道:“任教主内功精深,老衲受了任教主一掌,若无月余,只怕是养不好伤了。”却没说自己到底还能不能动手,只是道自己伤势极重。
冲虚点点头,又看向任我行。
任我行神色一动,笑道:“不如这样如何,我这场和方证大师的比武,就算作平局,不分胜负。若是再比下去,只怕就需我和方证大师拼上老命了。”
他先前被方证大师以“易筋经”内力反震,右手手臂直到此刻还毫无知觉,内息运行滞涩,心知若是再打下去,之后下山的路,可就有些不好走了。
“任教主此言甚是妥当,老衲正有此意。”方证大师双手合十说道。
“好!既然二位都同意算作平局,那这第一场就算作我们双方不分胜负。”冲虚道长将目光扫向凌靖和向问天,问道:“不知这第二场是你们中的哪位出战?”
方证大师和任我行分别被人扶了下去,任盈盈扶住任我行,正在低声询问。
向问天忽然冷笑一声,走前几步,指着左冷禅道:“左大掌门,这便宜你没拣着,可是十分失望?哈哈,这第二场,便由我来接你的招。”
左冷禅面色一沉,道:“早就听闻“天王老子”向问天的名头,今日正要领教阁下高招。”面色冷漠,叫人瞧不出一丝端倪,也不知他心里这时到底在想些什么。
凌靖皱眉看了向问天一眼,对于此人主动请战,倒也没有丝毫意外。他跟向问天不说仇深似海,但结怨亦是不小,这人不先询问自己,便擅自出手,也没有什么让人意外的。
“自讨苦吃!”凌靖并没有出言阻止他,就算明知向问天必败无疑,但由这个超一流高手消耗左冷禅一点内力,也是有些用处的。
冲虚道长见凌靖没有异议,便退了开去。
向问天当即将长刀一划,面色凝重的扑向左冷禅,其实论武艺,他在日月神教当中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但对上左冷禅这种正道三大宗师之一的顶尖人物,他还是不敢不谨慎行事。
银光一闪,带着霍霍风声,向问天一刀直接劈向左冷禅左肩。
左冷禅面不改色,忽然往右斜掠出去,同时左手飞抬,去擒向问天手腕。
“哪有这么容易!”向问天也是久经战阵的人,此刻不慌不忙,握住刀柄,往后一戳,点向左冷禅两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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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冷禅连忙收招,间不容发之际,又飞起一脚,踢向向问天腰部。
这两人变招极快,显然已经将招式熟练到了一种随意所欲的地步,周围几个门派的掌门人看着场中二人,也不由心中暗赞。
两人在场中游斗,向问天刀法精湛,武艺其实已经不在一些大门派掌门人之下,但左冷禅与之相斗,一二十招过后依然显得是游刃有余,全凭掌法、指法接招、进攻,似乎是不想太过耗费内力。
向问天越打越是面色难看起来,左冷禅此刻是什么心思,他自然看得明明白白,忽然之间,大喝一声,双足猛的在地上一顿,身形如风般掠了出去,一刀竖劈,正对左冷禅的中门。
左冷禅双眼微微一缩,这一刀可比先前几招快的多了,可是他却只是冷笑了一声,刀身袭来之际,忽然双掌往中一夹。
“啪!”
向问天的长刀被左冷禅以一双肉掌夹住,之后任是向问天如何用力,却也拔之不出。
向问天心中一急,抬起左脚踢向左冷禅下阴。
这种下九流的招数,在魔教中人眼中,自然不算什么,但在场许多人,都是正道当中最顶尖的人物,见向问天使出这种卑鄙无耻的招数,都不禁暗自皱眉。
“无耻!”
左冷禅怒骂一声,抬脚拆档,同时右手飞快的在向问天的刀身上一抹而过。
“崩崩崩!”
刀身上瞬间结了一层透明的冰晶,冰晶之下,凡是被左冷禅肉掌滑过的地方,全都龟裂开来。
一阵冰冷刺骨的寒气从刀身上透入向问天手心,又顺着他手上经脉,直逼肺腑。
“左掌门的“寒冰真气”一出,向问天只怕是要败了。”在场之人,俱是高手,眼力自然不弱,左冷禅修炼出这种阴寒之极的内力,本就隐隐克制各种内家功夫,向问天中了这一招,只怕是很难再战下去了。
岳不群和宁中则站在人群中间,看着左冷禅使出这门神奇的武功,他的目光不由微微一缩。
“给我退!”
随着左冷禅的一声大喝,向问天手中的长刀竟然一寸一寸碎裂开来,支离破碎的刀身变成十余个碎片,散落一地。
向问天面色发青,嘴唇已呈青紫之色,显然已经是寒气入体,中了寒毒。
左冷禅面上闪过一身狠色,左掌从右臂底下穿过,一掌击在向问天胸口,将他打飞了出去。
“向兄弟!”
任我行目光阴冷的看了左冷禅一眼,飞身而起,左手接过向问天,身子在半空一折,便如大雁一般,又落回先前所在的地方。
“向叔叔,你没事吧?”任盈盈见向问天面色发青,浑身发颤,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隐隐白气,不由着急的问道。
“没......没事,这狗贼的寒冰内力当真了得!”向问天强笑一声,只觉内息凝滞,便如被结成了冰块一般,浑身僵硬。
“先别说话,一切等我助你化解了体内的寒气再说。”任我行看得出向问天此时的情况不是很好,若是任由这股寒劲盘踞在向问天体内,一定会大伤根本。
一掌抵在向问天后心,内力透入他体内,运转“吸星大法”,试图将左冷禅的“寒冰真气”全部吸收化解。
忽然之间,一层淡淡的白气顺着任我行的左掌,开始渐渐往手腕上蔓延而去。
“爹爹!”任盈盈低声惊呼。
“看来这左老儿当真练成了一门了不得的武功啊。”任我行冷笑一声,左臂一震,又将手上的寒气全都逼了出去。
便在此时,却听左冷禅在场中淡淡的说道:“这一场,可算是我们胜了吧。”
第290章 对阵左冷禅(求订阅)
任我行冷笑一声,转头看向左冷禅,道:“左大掌门,你可千万不要高兴的太早了。”
他其实一直都不太看得清凌靖的武功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但想来也不会比左冷禅弱到哪里去,所以对这一场,还是有些自信的。
“怎么?难道在下有说错什么?”左冷禅毫不示弱的冷冷看着任我行,说道。
“哼!”任我行冷哼一声,这一场向问天败下阵来,他无话可说,但如今的形势可就有些不妙了,自己这方一平一负,如果那小子不能连胜两场,自己这方可就算输了。
其实这个赌约他根本毫不在乎,就算输了,他也不可能束手就擒,就此留在少林寺中终老,但那个人的行踪却是一定要探听到的。
“小子,左大掌门可是好生意气风发啊,你可不要被吓破了胆。”任我行忽然对凌靖大笑道。
凌靖神色淡然,也不回话,当即走到场中,道:“左掌门,请赐教。”
正道那边,数位掌门人一见他出场,都不由面色微沉,之前在山腰上这小子就连续跟方证大师、余沧海、左冷禅先后动过手,除了和方证大师不分胜负以外,另外两场可都是大占上风的,尤其青城派的余观主在他手下,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这小子的武功,实则已经超过在场许多人太多。
“左掌门能是这小子的对手么?”众人心中不由浮起一丝忧虑。
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见凌靖孑然而立,站在左冷禅对面,相视一眼,默然一叹,此等天纵奇才,如今却站到了正道的对立面去,当真是造化弄人了。
念及此处,两人不由又将目光投向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心想,若是岳先生当初非是一意孤行,将凌靖逐出师门,那华山派想必早已经今非昔比,而我正道也会势力大增吧。
岳不群察觉到二位宗师的目光,当即还以一笑,似乎看着自己昔日的弟子如今入魔渐深,也没有丝毫介怀。
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微微摇头。
战场之中,左冷禅面色凝重,看着对面的年轻人,忽然沉声道:“凌少侠,请出招!”
凌靖淡淡的看着左冷禅,似笑非笑的问道:“左掌门真的确定要让我先出招?”心中却在盘算,左冷禅此人,除了一门“寒冰真气”是绝学级的武功之外,其他嵩山派的武功都不足为惧。
嵩山派的武功,对他来说,每一招都是破绽,如果左冷禅使出嵩山剑法,只能是败的更快,但就是不知此人在“万门窟”到底得到了什么武功,竟然一直闭关到现在才肯出山。
“这种压底箱的武功,想必他也不敢这么早就暴露出来吧。”
凌靖眼中神光闪动,却见左冷禅面色极其阴沉,身形一闪,便纵出数丈,一拳一掌,同时招呼过来。
“老掉牙的招式!”
凌靖冷笑一声,这种拳掌合击的招式他早在“万门窟”中就向左冷禅领教过了,那时他还是“无招境”的实力,便全然无惧,又何况是现在。
“看我怎么破你!”握住剑鞘的左手一抬,长剑却不出鞘,漆黑的剑鞘在空中发出一声历啸,黑色的剑气如蒸腾的雾气一般,瞬间弥漫整个剑鞘和他的左臂。
“碰!”
剑鞘后发先至,同时击打在左冷禅的左拳和右掌上。
“咚咚咚!”
左冷禅面色剧变,忽然连退数步,心中无比诧异,心想:“这小子的力道怎么这么强,连随手一击,都能将我打退!”
场外众人也不禁相顾骇然,左冷禅是什么样的武功境界,连魔教光明左使向问天都能轻描淡写的解决,此等武功,不愧为当世正道三大宗师之一,但便是这样的武功,怎么会被人随手一击逼退?
“看来昨日这小子还没有出尽全力啊!”丐帮帮主解风和昆仑派掌门李敬言都不由微微变色,尤其李敬言和凌靖还算得上有旧仇,这时候,也不禁有些隐隐的担忧起来。
“哈哈,女儿,你这挑夫婿的眼光可真是没的说了,爹爹十分满意,相当满意!”任我行见凌靖一击败退左冷禅,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任盈盈顿时面若桃花,晕生双颊,羞恼道:“爹爹,你要再胡说,女儿可不睬你了。”
任我行摇头失笑,但也知道女儿家面皮薄,便不再调侃,只是看着凌靖的背影,又不禁微微皱眉,心想:“先前看这小子如此回护那人,难道真是因为那人救了他一命,这才知恩图报,想要救她出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倒也不如送他个顺水人情,反正黑木崖就在那里,我就不信她敢不回去!”
“左盟主,你翻来覆去便只会这几招么?”凌靖冷冷的看着左冷禅,嘲讽道。
“隐龙剑气”配合他自身内力爆发出来的力道让他十分满意,对上左冷禅这种宗师初级的高手,只拼力道,占据着绝对的上风。
而且适才他探测了左冷禅的内力波动,出招之时,内力巅峰只有三千四百七十六点,比自己也强不了多少。
“嘿嘿!”左冷禅闻言笑了一声,面上表情冷漠,虽然看起来是在笑,但也不过是脸上肌肉在僵硬的抽动罢了。
“少说废话,再接我一招试试!”
左冷禅阴沉着脸,又合身扑上,今日一战,声势浩大,几乎汇聚了正道当中所有最顶尖的人物,这件事不日肯定会传遍整个江湖,他先败向问天,已经算是抢占了先机,日后在江湖上肯定又会名声大震,若是再打败这小子,那么他就是这一战最重要的功臣,对于他的武林威望,有着不可估量的影响。
“但我若是败了......”左冷禅心中一沉,如果此战败在这个小子手上,他不仅会威望大减,之后势必还会影响到嵩山派的发展,而反过来,这小子才会是这一战最大的受益者。
“想让我成全你,休想!”
左冷禅双掌在身侧划过,两道如冰晶一般的亮丽白色纹路散落在身体两侧,顿时间,殿外众人只觉一股阴冷的寒气迎面扑来。
第291章 日照乾坤冰火掌(求订阅)
“这种事又岂能白白便宜了你这小子!”
左冷禅身形急掠,身周若有寒霜,斜身滑步,奔至凌靖身前,双掌上刮起的劲风,便如两条白色的缎带一般,缠向凌靖的小腹和右肩。
寒冰神掌!
凌靖冷嘲一声,左冷禅的“寒冰神掌”以“寒冰真气”为根基,确实是当世最顶尖的几门掌法之一,但是仅有意境一重天的掌力,威力也就不过如此了。
拔剑术!
正当左冷禅双掌离凌靖小腹、肩膀不足数寸距离的时候,只见凌靖右手在腰间一拨,一抹寒光闪过,快的让人发指,即便在场当中,都是当世最顶尖的高手,也不禁心中一突,打了个寒颤。
“嗤!”
寒芒爆射的瞬间,空中忽然洒下几缕血迹,左冷禅倒提右掌,脸色骇然的连退数步,右手掌心处,鲜血连成了一条细线,不停淌下。
“好快的剑法,大师,你见识广博,可识得这门武功?”泰山派的天门道长也是用剑的行家里手,但见这一剑简直快到了巅峰,也不由心中巨震,对方证大师出声问道。
方证大师微微摇头,叹道:“这种剑法快则快矣,但剑道已是似邪非正,一击不中,便难以后继,非是剑道正宗。”
方证大师的武学修为,已臻当世的巅峰,眼光亦是无比高明,一眼便看出了“拔剑术”的短处。
这种剑走偏锋的剑法,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威力确实惊人,但全套剑法也不过只有一招,使出之后,招式转换滞涩,会留下极大的破绽。
一旁的冲虚道长微微一笑,道:“大师,你难道忘了这小兄弟是谁的传人,这种旁门左道的剑法,你能看得出不足,难道以为他就不知道么?”
方证大师微微一顿,随即笑道:“道长说的是。”心想,“独孤九剑”的传人,若要论剑法修为,肯定还要在自己这种外行人之上,方才这门剑法的优劣,这位小施主自然还要比自己看的清楚。
三人说话之间,左冷禅微微垂下双眼看了看自己的右掌,只见掌心处一条极细的伤口横贯而过,手上鲜血淋漓,这一剑险些便要划开了自己的手骨。
“好险!若我再晚避的片刻,只怕这右手可就保不住了!”
左冷禅脸上闪过一丝后怕之色,他的一身功夫,几乎近半都在这双肉掌上,若是右手被废,功力难免会大打折扣。
“左盟主,只要你能再接得住我这一剑,这场比试我就认输!”便在这时,却听凌靖在场中冷冷的对左冷禅说道。
方证大师等人闻言无不变色,唯有冲虚道长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
“大师,看来这位小兄弟也看出了情势不妙,想要兵行险招,速战速决啊。”冲虚道长轻声一笑,对一旁的方证大师道。
方证大师点点头,沉吟道:“任教主一方先前已经输了一场,如果凌少侠接下来不能连胜左盟主和道长你,他们可就要输了。”
“这位小兄弟倒是胆子不小,他想尽量保存自己的内力,好和我斗这最后一场。可是左盟主又岂是易于之辈。”冲虚道长笑道,可是心中却不由闪过一丝忧虑,想起当日在武当山脚下,这少年那无影无形的剑法,左盟主真的有胜出的机会么?
“大言不惭!”
左冷禅尚未开口,倒是一直与凌靖有怨的青城派余沧海冷笑了一声,讽道。
凌靖转过头来,仗剑而立,看着余沧海,淡淡道:“余矮子,当日在衡山城中,你想杀我。本来这件事我已经不想再提,毕竟我也杀了你的弟子,但你千万不要试图再挑战我的耐性,要不然,青城派就要准备换一个掌门人了。”
余沧海双目一缩,偷眼瞧了另外几派的掌门人一眼,心中一定,“嘿嘿”低笑两声,不甘示弱道:“那余某就等着领教阁下的高招。”
“白痴!”凌靖嘴角一翘,勾勒出一抹冷笑,本来他跟余沧海也算不得有什么深仇大恨,但这人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自己,若是不给他点教训,只怕他是不会长记性的。
两人说话之际,左冷禅却一直将脑袋微微垂下,两眼之中,红白二色不时交替,忽而红光大盛,忽而又白茫茫一片,也不知他到底练成了什么绝学,竟能同时在体内修炼出两种完全不同的内力。
两鬓的发丝垂到左冷禅脸侧,让人瞧不出他的神情,但他心中此刻却着实有些踌躇。
“这小子的武功、剑法比之当初可是强出了太多,若是不能全力以赴,只怕我的胜算会极小。”左冷禅心中正在天人交战,眼中的红白二色转换的愈发快了起来:“但是五岳结盟在即,只需数月之内,我便能亲手促成这件大事。到底是一鸣惊人的好,还是应该提前暴露我的武功底细,将这小子打败?”
便在此时,却听凌靖朗声一笑,道:“左盟主,既然你一直不肯出招,那就休怪在下不给你机会了!”
话音方落,忽然换了步法,如狂风闪电一般直掠而出,身形忽左忽右,看在旁人眼中,便如是两个凌靖在同时从左右两方冲向左冷禅一般。
“嘶!这小子的身法居然这么快,连我也只能看到两个残影么?”天门道长、解风等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看不穿凌靖的身法,只能说是他们功力还不够深厚,眼睛无法跟得上凌靖的身法速度。
但众人心中可是十分惊骇了,以他们的武艺,当世之中又有几人敢说能稳胜他们,但便是这样,居然也看不穿一个少年人的身法,这可就是太过惊世骇俗了。
“果然,又是这招!”冲虚道长双目紧紧凝视着凌靖的身形,眼中精光闪动,凌靖每一次步法的变化,他都会凝神细看,随即深深沉思。
场中的左冷禅这时却只感觉一股惊人的剑气从正面袭来,劲风拂面,脸上竟被割出了几道细细的伤口。
“这小子果然领悟了剑法意境!”他心中忽然一沉,心知这等气势,绝对不是一个寻常一流高手可能具备的,光是这外放的剑气,居然就能伤到自己。
“顾不得那么多了!”
被凌靖剑气压迫住,左冷禅再也顾不得藏拙,忽然将左右二掌合拢到胸前,左掌陡然间燃起了一团赤红的火焰,但右掌却又凝成了一片厚厚的冰晶,一阴一阳两股截然不同的内力猛的相撞。
“碰!”
双掌猛的分开,左冷禅一掌往上,一掌往下,划过两道玄妙的弧线,携着一红一白二色,迎向凌靖的长剑。
“让你尝尝我的“日照乾坤冰火掌”!”
“左盟主果然是天纵奇才,居然能把如此炽烈的真气,和至阴至寒的“寒冰真气”相融。这两种真气一阴一阳,性质截然不同,也不知他到底是如何才能做到这种地步的!”
方证大师十分惊异的说道。
“左掌门这些年的功夫当真没有白费,这“冰火掌”的神妙,已是远超他的“寒冰真气”了。”冲虚道长点点头,赞道。
余下几派的掌门人也各自惊诧,显然没料到左冷禅还修炼出了这么一门神奇的掌法,竟然可以同时驱使冰火两种内力。
岳不群本来从始到终都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但一见左冷禅使出这门掌法,双目一缩之际,脸上忽然闪过一丝阴霾。
另一边,任我行和向问天也不禁面色一沉,任我行低声道:“向兄弟,看来我在西湖牢底待了这十二年,这些老朋友可真是谁都没有比谁慢一步啊。”
他耗费十二年时间,才想出了克制“吸星大法”缺陷的法门,自以为神功大成,从此再无缺陷,自可以纵横江湖,却不料方一出山,便发现这正道三大宗师,可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人物,功力绝对不在自己之下。
向问天沉声道:“教主不必介怀,这姓左的狗贼可不一定就是那小子的对手!”
任我行微微一笑,斜眼之际,却见盈盈一双妙目都落在了那小子身上,脸上满是紧张和担心之色。
“哎!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任我行忽然暗自叹了口气。
凌靖以“神行百变”的步法配合“无形之剑”出手,这一击本是志在必得,要一剑料理了左冷禅的,却不想对方忽然使出一门冰火同御的神奇掌法,心中也不由微微一惊。
“原来你在“万门窟”中便是得到了这么一种武功么?”
两种截然不同的内力从身子左右两方扑来,一边冰寒,一边炙热,情状十分诡异。
“就怕你一直藏拙,不敢用出这种武功!”凌靖冷笑一声,身法陡增数分,霎时间,他立身之处,两道人形分别往左右纵出,动作几乎一模一样,难辨真伪。
“无形之剑!”
一声极其短暂的颤鸣之后,左右两道剑影陡然消失。
两道人影瞬间碰撞到一起,一红一白两团真气猛地炸开,四射的黑色剑气和冰火两种内力混杂到一起,以两人为中心,方圆两三丈范围内,地面的石砖被一块块炸的粉碎,碎石块往四面八方砸了出去,一时间,烟尘滚滚,谁也瞧不清场中的情况!
第292章 胜负(求订阅)
无数碎石袭来,方证大师等人各自出招护身。
方证大师右手大袖一摆,便将来袭的石块全都卷到了袖中,冲虚道长手中拂尘轻扫,一个个激射而来的石块,立时便会速度大减,直接掉到了地上,而任我行却是护着向问天和任盈盈,右掌虚握,往后一吸,所有石块都被吸入他掌心,团成了一个小圆球。
三人应付的最是轻松,其余各派高手也是各自施展绝学,或是直接击落碎石,或是闪身避过。
“爹爹,他到底怎么样了?”任盈盈被任我行护在身后,但见殿外的战场中,烟尘还未散去,实在瞧不清里面的状况,心中着急。
任我行眉头紧皱,气行双目,凝神往战场中心看去,但是烟尘实在太大,纵使他功力再怎么深厚,也不可能完全看的清楚,只能看到两个人影并立在一起,却不像是在比拼内力的模样,不由心中一奇。
“盈盈,别太担心那小子。他的武功连你爹爹现在都不得不佩服三分,左冷禅要胜他兴许是可能的,但想重伤他,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任盈盈闻言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但脸上的挂念之色却丝毫不减。
“大师,你说到底是谁胜了?”冲虚道长低声一笑,忽然对方证大师问道。
适才这二人的招式都极其惊人,显然已经是到了真正分胜负的时候,所以他才会有此一问。
方证大师摇摇头,道:“道长这个问题可是难住老衲了,既是连道长都看不出来胜负,那老衲又如何能够?”
冲虚道长哈哈一笑,两人便不再言语,见场中烟雾渐去,目光不由一凝。
“这小子能胜么?”岳不群目光闪烁的看着殿外的战场,而一旁的宁中则却不由握紧了拳头,一脸紧张和担忧的看着那处。
烟尘终于散去,露出了中间的两个人影。
只见凌靖和左冷禅两人并排而立,分别面朝不同的方向,双肩之间仅有半尺之隔,两人的表情都十分冷漠。
但当所有人看到凌靖手上那把幽光长剑时,险些便惊呼出声。
“这、这、这.......”昆仑派的掌门人李敬言面色骇然,指着凌靖那把长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
其余人等也不禁面色大变,只见凌靖右手平端长剑,竟直接穿透了左冷禅的右掌掌心,连着左冷禅的手臂,一起带到了身后,剑上的力道显然已将左冷禅的手骨带的骨折,此刻正呈现出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摆到了身后。
而凌靖却似乎还是保持着出剑的姿势,神情自若,衣衫飘飘,看不出一点受伤的痕迹。
滴答!滴答!
鲜血顺着“帝龙古剑”的剑锋以及左冷禅的手掌边缘不停滴下,场中一时寂静。
“左盟主,败了......”
正道诸位高手面面相觑,便连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这等素有宗师气度的人物也不禁相顾骇然,心想:“先前左盟主使出的冰火掌已经是当世第一等的奇功,威力惊人,就算对上自己,也是十分棘手的事情,能不能胜出,也是未知之数。但怎会突然之间便败的这么干脆,竟连对方一点衣角也没碰到?”
另一处,任我行却是哈哈大笑起来,道:“盈盈,你这夫婿果然没让爹爹失望。看来和左大掌门一比,还是我家女婿更胜一筹啊。”
任盈盈面色羞恼,嗔道:“爹爹,你要是再胡说,我可就直接下山去了。”
便在这时,正道的人群当中,却听有人轻轻松了口气。
“左盟主,好厉害的冰火神掌。”凌靖身子一动不动,却忽然在左冷禅旁边笑道:“可是我这一剑,左掌门好似没能接得下来啊?”
不去理会左冷禅的神色,忽然抽身急退,手腕一震,“帝龙古剑”如一抹青烟一般,重新收入了剑鞘当中,而他自己也趁势飞退了五六步。
左冷禅面色阴沉的立在场中,凌靖将长剑抽走之后,他的右臂依然还是一副扭曲的模样,但却不见他伸手去矫正骨头的部位。
沉默了片刻。
“这一战,是左某败了!凌少侠武艺高强,左某自叹不如,受教了。”左冷禅深吸一口气,受了如此重伤,竟而还能不急不躁,单手抱拳,对凌靖说道。
正道当中,数个门派的掌门人闻言都不由向左冷禅投去一丝佩服的目光,能在这种情况下还保持理智,进退有礼,这位左掌门的养气功夫,当真是到了家的,不愧是正道三大宗师之一。
“呵呵。”凌靖双眼一眯,也没料到这个左冷禅居然还有此气度,倒是着实令人诧异。本以为这个野心勃勃的嵩山派掌门只是个阴险毒辣的野心家,不过如今看来,却是小觑了此人了,拥有此等心机,又岂是个好相与的人物。
“左掌门过奖了!得罪!”凌靖抱拳还礼,淡淡道。
左冷禅战败之后,便退下了场去,但正道当中却几乎没人责怪他输了一阵,甚至还在反过来安慰他无须对此战介怀,显然是被方才左冷禅的气度所折了。
左冷禅笑颜以对,脸上根本看不出一丝阴霾,倒是更让大家佩服起来。
冲虚道长和方证大师见左冷禅和另外几派的掌门人言谈甚欢,脸上不由闪过一丝忧虑之色。
然而凌靖这时却是在趁机调息内气,以缓和方才和左冷禅硬拼一记,留下的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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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适才一招,他也并非全然无损,左冷禅的“冰火掌”威力已在“寒冰真气”之上,他虽然使出了“无形之剑”和“破掌式”破了他的掌法,直接洞穿了他的掌心,但还是有一股时冷时热的真气,透过“剑气护体”的屏障,冲入了他的体内。
“这门武功倒是真的不凡,居然可以破了我的剑气护盾!”
适才他使出“无形之剑”以后,便提前将“剑气护体”使了出来,这才能将左冷禅外放的真气掌力抵消了一大半,又经“神行百变”的旋转震力卸掉了一部分,这才将伤势降低到了最小的地步。
“剩下的这点异种真气,就交给“隐龙剑气”了。”
他暗自调动丹田内的“隐龙剑气”,一缕缕飘渺如云雾的黑色剑气从丹田奔出,开始游走奇经八脉,一路遇到左冷禅的“异种真气”,便会直接绞杀干净,再自己吞噬掉。
凌靖甚至能感觉“隐龙剑气”在吞噬了这些异种真气后,又有了一丝丝壮大。
“这家伙又在自己积攒能量,准备进化么?”
他倒是乐得见到这种情况,气行一周天之后,终于将体内的异种真气吞了个干干净净。
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一直都静立不动,一脸淡笑的看着凌靖,直到见他双眼微微一动,回复了神采,这才听冲虚道长笑道:“小兄弟,咱们虽然在武当山脚下已经打过一架,但当下这一场却还是必然要再打过的。”
凌靖抱拳一礼,心知先前这二位肯定也看得出自己是在调息行气,他们没有趁机挑战,只是因为胸襟开阔,不屑趁人之危,行此小人之计。
“小子斗胆,再次请教道长的精妙剑法!”凌靖和声笑道。
两人一对一答,言谈甚欢,但不论是正道这方的高手,亦或是任我行这边,都不由十分惊讶了。
“原来冲虚道长已经跟这小子过了招,就是不知最后到底是谁胜了?”
所有人心中都闪过一抹浓浓的疑惑,冲虚道长是江湖公认的正道三大宗师之一,又是武当派这种武林泰山北斗的当代掌门人,在江湖中一直威望甚高,而且传说武功也丝毫不在少林寺方丈方证大师之下。
既然连他都已经亲自出手和那小子过了招,为何那小子又会完好无损的来到少林寺?
“难道连冲虚道长也奈何不了那小子?”众人心中惊异,但当着冲虚道长的面,却又不好表露,只能暗自惊讶。
“小兄弟,请!”
“道长先请!”
冲虚道长哈哈一笑,先行走到场中,和凌靖遥遥相对。他背上负着一柄长剑,抽出之后,摆开架势,左手持剑,与右手掌心相对,状若虚抱,正是当日在武当山脚下使过的那招起手剑法。
凌靖凝视着冲虚道长的这个架子,双眼微微一眯。
对于武当剑法的这个起手式,他自然已经不再陌生,心知这一招起手式几乎是毫无破绽的,又或者说,这招剑法破绽本就极少,而且就算真的有什么破绽,以冲虚道长的功力、境界,也能随时弥补过来,所以无论自己从哪个方向攻过去,也不可能一击便见效。
“那天的剑法,这位道长应该已经不会再使了吧。”凌靖暗自猜测,毕竟那门剑法唯一的破绽已经被自己找到,就算冲虚道长武功再怎么高明,单是凭借那门剑法,顶多也就是和自己打个平手罢了,却不可能胜过自己。
“那到底会是什么剑法呢?武当两仪剑?”
第293章 武当两仪剑(求订阅)
凌靖凝神细看,终于瞅到冲虚道长这招起手剑招当中的一丝细微破绽,当下也不再管到底能不能破掉对方的招式,直接使出“神行百变”步法,急冲而出,举剑一刺,刺向冲虚道长小腹靠近左腰的地方。
“呵呵。”冲虚道长见凌靖一剑刺来,当即微微一笑,不急不缓的将左手长剑往下一圈,同时右手往剑圈的中心飞快探去。
“嗯?这是什么招式?”
凌靖神情一动,一剑被冲虚道长挡住之后,却见对方另一只手已经探到了手中长剑的剑柄上。
他一时间有些猜不出冲虚道长此招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此时也已经起了提防之心,右手举着长剑不由自主往身前移了移,确保随时都能以最快的速度还击。
“刷!”
便在此时,只见一道银光从冲虚道长手中的长剑分出,转瞬之间,便成了他一人持双剑,两剑齐攻凌靖的局面。
“双剑?难道真是武当派“两仪剑法”?”
两道剑光来的一快一慢,冲虚道长左手长剑上星芒点点,攻的快似闪电,但右手长剑招式却极其厚重,一快一慢,一刚一柔,同时从左右两个方向朝凌靖攻了过去。
凌靖见这套双手剑法实在精妙无比,几乎不在前些日子所见冲虚道长使出的那套神妙剑法之下,当下也不敢生了小觑之心,身子忽然往左扑出,半空中,微微侧过身来,迎向冲虚道长的双剑。
“叮叮当当”之声登时大作,冲虚道长这套刚柔并济的“两仪剑法”攻守兼备,阴阳相生,本是武当派一等一的绝学,尤其他本身剑法境界就极其高明,如今再使出这门剑法,更是平添了数分威力,而且左右双手长剑上的劲力又十分古怪,一时间,竟逼的凌靖连退数步。
“武当剑法,名不虚传。”天门道长等人见冲虚道长一上来就占了上风,都不由心中一喜,暗暗赞道。
但任我行却不由皱了皱眉,心道:“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这套“两仪剑法”虽然精妙,但也不至于会连一招都还不了吧?”
凌靖连接冲虚道长十余招,皆是采取守势,只因对方剑上附着的劲力着实古怪透顶,忽刚忽柔,刚柔并济,让人十分难受,而且许多时候,他的剑招竟会不由自主便被对方给带到了空处。
“虽然同是名为“两仪剑法”,但武当派的这门剑术,可比昆仑派的“正两仪剑法”强出太多了。”他接了一招之后,不由自主在心中想到。
“看来冲虚道长的剑法境界可不止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啊。”
以他“独孤九剑”意境一重天的剑法境界,竟然也会在不知不觉间,就被冲虚道长的剑招带的进入了他的节奏,形成一种力道打到空处的感觉,这种情形,只能说明冲虚道长的剑法境界已经在他之上了。
“这样打下去可不行。”
凌靖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之色,见冲虚道长右手长剑大开大阖,扫向自己左肩,忽然神色一动,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只见他双足一点,往后退出一步之后,竟然将“神行百变”当中的步法发挥到了极致,开始围着冲虚道长的身子疾奔起来,在殿外战场中留下一道道基本的残像。
同时,他手中长剑不跌刺出,每每出招之时,不闻其声,不见其形,但却总能听到冲虚道长接招之后,发出的“铿铿”之声。
这么一种诡异的情状,直让周围的许多高手看的心惊胆战。
“剑呢?”
众人心中都不由浮出一抹惊骇,凌靖连续使出“无形之剑”,他们之中除了方证大师和左冷禅以外,竟然没有任何一人能看出来一点迹象,而且左冷禅的神色也分外凝重,先前他便是伤在这一招之下,如今也只是能看到一条断断续续、模模糊糊的剑影。
“下次再遇到这小子,我一定会破了他的剑法!”左冷禅阴沉的目光中闪过一抹杀机。
“这小子的剑法可真有意思。”任我行微微一笑,看着身形不断闪动,围着冲虚道长不停出剑的凌靖,眼中闪过一抹深思之色。
凌靖使出“神行百变”之后,身法已是极快,便是冲虚道长,一时间也有些追之不上的感觉。
武当轻功“梯云纵”虽然也是极其上乘的轻身武功,但于这种在尺寸之地的小巧腾挪功夫,便远不如“神行百变”了,所以这一刻,在身法上,凌靖乃是占据了绝对优势的。
“冲虚道长用一刚一柔两种力道来隐隐克制我的剑法,那么我就让你的左手剑永远也摸不到我,如此的话,这刚劲也就算是不攻自破了。”
“只需单独剩下的柔剑,可不见得就能奈何得了我了。”
凌靖的身形布满冲虚道长身外方圆一丈范围之内,只见冲虚道长身前身后不时有剑光突兀闪过,快的让人根本瞧不出他们二人到底是何时出的剑。
一时间,火花四溅,每伴随着一声金刃交击的声响,便会有点点火光迸发出来,在冲虚道长身周形成了一圈金色的斑点。
约莫二十余招过后,冲虚道长的左手长剑始终无法碰到凌靖的衣襟,对于这位剑术宗师的左手两仪剑,凌靖一直是只避不接,就算实在被他右手柔剑逼的不行,那便宁愿是放过出招的机会,也不去接他的左手剑。
“想不到还有这种法子可以破我这门剑法......”冲虚道长忽然在心中喟然一叹,连续二十多招无法碰到凌靖的衣角,心知自己的这门剑法,已经是被对方瞧出极大的破绽了。
这刚柔二劲一旦被拆开,“两仪剑法”的阴阳融合之意自然就不复存在,也就无力再去牵制对方的剑法了。
“这位小兄弟的心思之敏捷,真是让人不得不服啊。”冲虚道长长叹一声,忽然撤掉双剑,往后跃出数丈,笑道:“小兄弟,这一场咱们也不用再比啦,老道认输。”
连续两门武当绝学剑法被这小兄弟所破,若说他心中真没有一丝灰心丧气,那是绝无可能的,但他这人向来性子淡泊,这种情绪也只是稍稍出现了片刻,便又消失了。
第294章 了解(求订阅)
“大师,怎么冲虚道长突然就认输了?”
旁人根本看不明白凌靖和冲虚道长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两人的剑法已经是高出在场其余人太多,以他们的眼力,或许连两人的剑招到底是什么样的,都没能看的清楚。
方证大师沉吟片刻,缓缓道:“冲虚道兄的“两仪剑法”刚柔并济,阴阳相融,本是当世一等一的神妙剑法......”脸上露出思忖之色,顿了一顿,又才道:“可是这位凌少侠竟然将“两仪剑法”的刚柔二剑拆了开来,这......”
沉吟不语,似乎也觉得这法子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但这位少侠的步法神妙,连冲虚道兄也险些跟不上他的速度,这种法子,旁人却是学不来的。
“还有这等事?”
丐帮帮主解风和天门道长相视一眼,均感十分诧异,同时却心中也分外疑惑,武当剑法自立派祖师张三丰真人传下,历经千锤百炼,名震江湖,又岂是这么容易破掉的。
正道众人对面,任我行看着战场中的二人,也不禁面色有些凝重,心想:“这老牛鼻子能执掌武当派,功夫果然不凡。若是我对上这路剑法......”
皱眉沉思,暗忖这种刚柔并济的剑法,若要以力破之,除非功力比这老牛鼻子高上许多才行,但这小子方才使的法子却也不错,虽然看上去有些投机取巧的意思,但也不殊为一个既直接、又最有效的办法。
“这小子心思敏捷,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想出这种绝妙的法子,也真是难为他了。”
任我行看着场中的那个少年人,又瞧瞧自己的女儿,见她脸上满是欢喜和关切之色,微微点头。
凌靖听到冲虚道长说愿意认输,当即撤剑后退,抱拳道:“道长,在下可没办法破掉大名鼎鼎的武当“两仪剑法”,方才也不过是取巧罢了,您可并没有输。”
实际上,就算他尽量避过了冲虚道长的左手刚剑,但想取胜还是基本没有可能的,虽然“两仪剑法”他可以仗着神妙步法避开其中一路,但这一路钢剑的威胁却从未消失过,掣肘之下,他也不可能全力去破冲虚道长的右手柔剑。
“小兄弟过谦了。”冲虚道长哈哈一笑,丝毫不见介怀,道:“输了便是输了,老道若是连这点气量都没有,岂不是让在场各位英雄耻笑么?哈哈。”
笑声中,身形往后一纵,如一只大雁一般,稳稳落在方证大师身旁。
“大师,愿赌服输,这一仗,可是老道败了。”
方证大师微微一笑,点点头,又看着任我行和凌靖等人,道:“任教主,凌少侠,这场赌斗,你们连胜二场,其余一平一负,老衲等愿赌服输,各位若要下山,我们绝不阻拦。”
脸上若有惋惜之意,心想,这几位都是当世最杰出的几个人物,此番下山,只怕又会掀起一番惊涛骇浪。
任我行哈哈大笑一声,和向问天、任盈盈一起走到凌靖旁边,大声道:“方丈大师,咱们有约在先,若是这场赌斗咱们赢了,还请将那个人的行踪告知我们。”
“这是自然。”方证大师点点头,道:“其实那位女施主,此刻已经是在山下了。”
凌靖和任我行等人闻言俱是一怔,任我行道:“大师此言何意,难道那人被已经被贵寺转移到了山下么?”
方证大师摇头笑道:“其实在凌少侠带人上山之前,老衲便将所有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那位女施主,之后便任由那位女施主下山去了。”
“你们把她放了?”任我行面色忽然一沉,心中陡然生出一种被玩弄的感觉。
但凌靖却是心中长长的松了口气,只要玲珑知道自己不是在少林寺中修炼“易筋经”,那么肯定会下山去寻找自己,以她的武功修为,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得。
说不定此刻便是潜藏在周围,默默的关注着自己。
念及此处,忽然打开“全息战斗系统”,在周围扫描了一圈,随即皱了皱眉,似乎并没有什么发现。
“玲珑既然在我到少林寺之前便已经下山,那么她会去哪里找我?”
他心中若有所思,之后任我行和方证大师等人的对话便没怎么听得进去,忽然之间,却感觉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衣袖。
“小骗子......”
凌靖闻言一顿,这个称呼可让他一瞬间想起了许多东西,转过头来,便见任大小姐正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便笑道:“盈盈,还没恭喜你们父女团聚呢。”
任盈盈的表情变化十分之快,忽然又嘻嘻一笑,低声道:“当初不是我把你带到少林寺,你会不会怪我?”
目光灼灼的看着凌靖,双拳微微握紧。
凌靖摇头失笑,想起玲珑为了自己,在少林寺中一连被囚居数月,而且也无处得知自己的伤势情况,这种滋味只怕是不好受的,便道:“若是你将我送到少林寺,只怕这囚居之苦也是免不了的了。见你没有受苦,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
“可是......”任盈盈轻咬下唇,道:“可是我宁愿是我自己把你送到少林寺的。”
她先前听闻凌靖为了自己,率领各省左道高手,围攻少林寺,心中既是高兴又是愧疚,毕竟真正为了他受苦的人,可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十分可怕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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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傻话了。”凌靖微微一笑。
“好!既然方证大师也不知那个人下山之后到底去了哪里,那老夫也不便继续在贵寺叨扰了,告辞!”
任我行面色极其阴沉,说完之后又冷冷的看了左冷禅、余沧海等人一眼,眼中似有嘲讽和不屑。
“小子,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下山?”任我行正欲离开,但见凌靖足下不动,当即停住身子,回头问道。
任盈盈一脸期盼的看着他,向问天则是冷冷的别过头去。
“在下另有去处,任教主,盈盈,咱们就此别过。”凌靖抱拳笑道,既然得知玲珑已经脱险,那之后最紧要的肯定是将她找到,不管这个江湖到底有多么大,他也一定要将玲珑找回自己身边。
而且定闲师太的遗体还在少林寺中,他曾经答应过定逸师太,一定要将定闲师太的遗体安全送回恒山,之后肯定不能和任我行等人同路。
任我行双目微微一缩,忽然哈哈一笑,道:“小子,我听说你练成了我刻在西湖牢底石板上的神妙武功,现在你试着深吸一口气,可感觉有什么不对?”
凌靖练成“吸星大法”的事,自福州一行以后,已经被嵩山派和华山派的人得知,十余日前便已经传遍了整个江湖,任我行知道此事,也不足称奇。
“呵呵,原来任教主已经都知道了。”
任我行点点头,道:“当初你到西湖梅庄一行,老夫便十分奇怪,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不过现在,想必也不用再想这个问题了。”
凌靖微微一笑,道:“任教主,我知道你想用“吸星大法”的缺陷逼我和你一道对付东方不败,可是这件事,在下恕难从命。”
他自然知道“吸星大法”随着吸入的异种真气越多,后患便会越大,但任我行苦思十二年想出来的破解方法,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法门,只能缓解一时之困,根本无法根除。
最妥帖的办法,还是得等自己开启天赋树第四层之后,直接将吸星大法废除,修炼“北冥真气”来根除体内的后患。
“哼!”任我行冷笑一声,道:“小子,日后你可千万别跪在我面前求我救你。就算盈盈喜欢你,也休怪老夫不念情面。”
他心中确实是有拉拢凌靖的意思,毕竟这小子的武功已经足以和冲虚老牛鼻子媲美,世上又哪里去找这么一个武功顶尖的高手,而且自己的女儿又钟情于他,如果这小子识相的话,待自己夺回神教教主之位,日后日月神教还不是要传给他和盈盈。
“总有你跪下来求我的一天。”
任我行冷哼一声之后,转过身去,足下一点,便跃出了偏殿,之后向问天也是跟着离开,唯独任盈盈一脸担心的看着凌靖,低声道:“小骗子,你练了我爹爹的“吸星大法”,可千万别拿自己的性命当玩笑。我帮你求求他,一定让他把化解的办法告诉你。”
凌靖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暖意,笑道:“你爹之后肯定会重新联络昔日的旧部,攻上黑木崖,以重夺教主之位。可是东方不败既是号称武功天下第一,只怕你爹爹也很难敌得过他,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任盈盈脸上闪过一丝古怪之色,随即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往殿外围墙跃去。
任我行三人来的突兀,去的也是极快,很快便不见了踪影,凌靖立在殿外,又看了看计无施等人,当即对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说道:“大师,道长,之后我会如约吩咐各位兄弟撤下去山,咱们就此别过。”
“少侠好自为之。”“保重!”
凌靖点点头,又看了看正道人群当中的宁中则,见她一双妙目也是深深的看着自己,微微叹了口气,带着计无施等人出了少林寺。
第295章 下山(求订阅)
凌靖带着计无施等人走出少林寺,走在下山的石阶上,计无施和诸绪等人明显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毕竟方才站在圣姑旁边的那人居然是神教前任教主任我行,这叫他们如何能不震惊。
记得十多年前,东方教主继位之时,曾说前教主是病死在了外面,只留下遗书,命他执掌本教,并传下镇教神功“葵花宝典”。
可是任教主怎么突然又活过来了?
计无施等人脸上若有忧色,行了数十丈,忽然问道:“公子,方才圣姑身前的那人,真的是任教主?”
他话一出口,其余蓝凤凰等人也不由自主将目光投到凌靖身上。
凌靖侧头看了他们一眼,点点头,道:“那人确实是任教主,也就是盈盈的父亲。”
“啊?”
计无施等人皆是有些目瞪口呆,任教主既然没死,那东方教主又是怎么上位的?
此中到底有什么关窍,众人其实一想便猜出了个大概,但念及于此,心中难免震惊,若要算起来,他们这些人只能算是日月神教的外围势力,身份跟普通弟子其实也没什么两样,这种高层之间的争斗,他们只要是想一想,也不禁有些心惊胆战了。
凌靖将他们的神色收入眼底,随即轻叹一声,又将蓝凤凰拉到身边,沉声道:“少林寺这边的事已经结束,圣姑也是安然无恙。今日一过,你们就各自回归本地,千万不要参和到任教主和东方不败的事里面去。”
他料定任我行此行之后,一定会重整旗鼓,攻上黑木崖,到时黑木崖上肯定又是一番恶战,这些兄弟跟着他也是有些时日,他也不想他们枉送了性命。
“是。谨遵公子号令。”
计无施、诸绪、黄河老祖等人也看得出凌靖是为了他们着想,而且这位公子无论武功还是威望,经此一役过后,一定会名动江湖,他们自然也是心服口服的。
众人当中,唯独蓝凤凰面露踌躇之色,凌靖心知她向来跟任盈盈交好,此次任我行夺位在即,任盈盈又岂能置身事外,她心中肯定也在犹豫,要不要去相助。
凌靖当即看着蓝凤凰说道:“蓝妹妹,盈盈若是上黑木崖去,自然有任教主和向问天护持左右,可是你千万不要跟着胡闹。一定要尽快赶回云南五仙教去。”
心想,云南五仙教远在西南边陲,就算任我行想要利用五仙教的势力,只怕他也等不及的吧。
蓝凤凰忽然展颜一笑,道:“小哥哥,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凌靖无奈摇头,待到山腰之时,告之众人圣姑已经安全下山,一时间欢声震天,群豪只道是自己这方威逼少林寺成功,正道不得不做出了退让,如此,可是一次以邪胜正的大胜仗。
凌靖没有继续逗留,由计无施等人安排各路人马回归,自己则是径直下了山去。
然而还没走出多远,便听山腰之上,传来一阵震天呼声。
“恭送盟主!”
声音浩大,似乎是上万人在齐呼,不论是山脚下,亦或山巅上,都听的清清楚楚。
凌靖顿住脚步,回头往山腰一望,但见密密麻麻的人影,都对自己抱拳相送,当即回了一礼,转身离去。
山上少林寺内,正道当中的诸位高手和方证大师等人还没有散去,忽然听到这上万人的呼声,也不由心中一震。
左冷禅忽然冷笑一声,对在场诸位道:“诸位,凌靖这小子如今气候已成,而且在魔道当中威望日盛,今日一战,日后势必会传遍江湖,只怕这小贼子又会成为魔道当中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了。”
余沧海道:“左盟主此言有理。这小贼行事狠辣,日后势必会成为我江湖正道的一个大对头。”
余人皆是点头,唯独华山派的宁中则面有忧色。
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相视一眼,随即由冲虚道长说道:“凌少侠此番围攻少林,虽说是枉造杀孽,但毕竟是事出有因。而且诸位想必也看得出来,这少年虽说行事有些偏执,亦正亦邪,但心胸广阔,绝非是魔道一路的人。”
方证大师点了点头,道:“任我行先前已有招他为婿之意,只要他点点头,权势富贵唾手可得,但凌少侠断然拒绝,想必心中还是存有善念的,终究不愿彻底堕入魔道。”
“方证大师此言谬也。”说话的却是华山派掌门岳不群。
天门道长、解风等人看着这位华山派掌门,脸色可就有些十分古怪了,毕竟凌靖就是此人曾经的弟子,但如今这小子武功已经臻至当世最顶尖的范畴,可是这个师傅,就着实有些不够看了。
众人对这位“君子剑”先前的沉默寡言有些淡淡的轻视,见他说话,便都转过头来看着他,想看看这位岳先生到底有什么高见。
“这小贼其实早就入魔已深,难以自拔。”岳不群谈笑自若的说道:“当日在福建,这小贼便连续加害了嵩山派的诸位师兄师弟,便连恒山派的同道,说不定也是伤亡在这小子手中。”
左冷禅目光一闪,点点头,道:“岳掌门大义灭亲,当真难能可贵。凌靖连杀我嵩山派诸位师弟,跟我嵩山派实有不共戴天之仇,纵使他武功再高,日后左某也要亲自出手,替我几个师弟报仇雪恨,也要为武林正道,除去这么一个大患。”
“左掌门高义!”岳不群淡淡一笑,随即便不再说话。
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两人,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嵩山派想要一举吞并五岳剑派,以此和少林、武当鼎足而立,这个苗头,其实他们二人早就看出来了,但如今见华山派掌门和左冷禅言谈甚欢的模样,难道这两人私底下已经达成了什么协议不成?
“可是岳先生难道就甘心华山派就此断送在自己手上么?”
二人心中着实震惊,实在想不出,为何岳掌门会和左冷禅相处如此融洽。
第296章 终相会(求订阅)
少林寺内,一众正道高手又商议了一阵,除了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认为凌靖入魔未深,心中尚存善念之外,余人皆是想将凌靖处之而后快,但奈何此人武功高强,如今武林正道中,能是其对手的已经寥寥无几,这些高手见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明显不愿出手对付此子,最后只能暗自叹息,不欢而散。
凌靖下山之后,其实也并未离开多远,既然玲珑在自己上少林之前,便已经脱困离开,那么此刻一定是在到处寻找自己。
“我这次闹出这么大动静,玲珑不可能没听到丝毫消息,我只需在少林寺周围再等几日,想必她一定会再回来看一看的。”
凌靖一边思忖着,一边沿着山下道路走出,很快便步入一条密林遍布的小道当中。
“索性左右无事,不如便在这林中休息片刻再说,说不定我家娘子便会从这里路过,跑来寻我。哈哈,我这就叫守株待妻。”
这一条道路,就在少室山脚下,两旁密林丛生,道路正是从一大片丛林中曲折穿过。凌靖随意跳出小道,几步飞跃,跑出数丈,踩着一株两人环抱才能抱住大树的树干,横掠而上。
在一株粗大的枝干上仰躺而息,大树郁郁葱葱的叶子正好将他的身形完全遮住。
凌靖微微闭上眼睛,稍事休息,先前在少林寺中连续和左冷禅、冲虚道长这等高手过招,对他的内力损耗亦是不小,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回复一下内力。
而且这条路乃是去少林寺的必经之路,如果玲珑真的会回来这里找自己,多半会从这里路过。
小半个时辰之后,先前聚集在少林寺中的各大门派也纷纷带着门下弟子下了山去,青城派掌门余沧海此行带了百余个弟子,下山之后,一直阴沉着脸,走在最前面,身后弟子见他面色不好看,均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行到密林当中,余沧海等人却不沿着道路行走,而是直接穿过密林,往西南方向行去。
丛林当中,寂静无声,青城派的弟子噤若寒蝉,一时间,只能听到众人赶路的脚步声,沙沙沙的声响十分轻微。
一队人马在丛林中走出数十丈,陡然之间,却见一抹红色的靓影从眼前飘过,速度之快,便如一条红色的匹缎从空中划过一般,上百青城派弟子竟无一人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
“刷刷刷!”
拔剑的声音络绎不绝的响起,余沧海面色一凛,左手握住剑柄提至胸前,双足一顿,在自己弟子周围飞快游走起来,一时间,只见周围的大树上、密林中,满是一个矮小的黑色人影。
青城派的弟子面面相觑,但见连师傅都如此谨慎起来,也不敢大意,几个人一队,以背相抵,提起长剑,开始在周围寻找起来。
余沧海在林中奔行一圈,却丝毫没有什么发现,心中不由更加谨慎起来,先前那道红色的身影分明就是一个轻功极其高明的高手,只是此人速度实在太快,一掠而过,竟连他也没怎么瞧得清楚。
“这江湖中什么时候忽然冒出了这么多高手!”
余沧海心中微微有些烦躁,一跃跳到门下弟子的最前头,忽然对着身前的密林抱拳道:“不知是哪路高手路过此地,青城派余沧海这厢有礼了。”
声音中灌入内力,在林中扩散开去,里许之外,一株古槐树上,一个人影眼皮一跳,忽然睁开双眼,随即迅速翻身下树,飞快的朝这边奔行而来。
“刷!”
就在余沧海话音方落之时,一道红光闪烁而过,落在青城派众弟子前面数丈外的一株大树之上。
“好漂亮的女人!”
“是啊,没想到时间还有这种绝色女子。”
......
那人影方一现行,青城派上百弟子立时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许多人眼中都不由露出惊艳之色。
余沧海看着树上那个女子,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因为这女子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自己身前的,他竟然一点都看不出门道,这等轻功,当真是惊世骇俗之极了。
“你们是青城派的人?”那女子忽然开口道,目光淡淡的扫向树下那些人,声音婉转悦耳,柔媚至极。
许多青城派弟子听到这声音,竟而忍不住有些面色发红,一时间,只觉口干舌燥,呆愣愣的看着那女子。
余沧海将门下弟子的神情收入眼底,双目中忽然闪过一丝冷芒,心想:“这女子来的诡异,门下弟子竟连她的声音都抵御不住,看来定是个魔道妖女了。”
“哼!”
余沧海冷哼一声,忽然便如在门下弟子耳边打响了一个阵雷,让他们心中一震,回过神来。
“姑娘,不知你有何见教?”余沧海看着那女子,一脸警惕的问道。
树上那女子秀眉微蹙,似有忧色,淡淡的扫了余沧海一眼,问道:“告诉我凌靖在哪里?”
“这妖女难道是凌靖那小贼的同党?”余沧海面色一沉,当即冷笑一声,道:“不好意思,在下不知道凌靖在哪里,姑娘,咱们就此别过!”
他对这女子的身法、武功十分忌惮,不愿招惹,见这女子拦在了西南方向,当即便带着弟子们转到往西直走。
然而方才走出两步,便见眼前又是红光一闪,那女子又十分诡异的出现在了前方树丛中,一脸淡漠的看着自己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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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余沧海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好了,声音中透着一丝火气。
那女子嫣然一笑,笑颜便如盛开的牡丹一般,高贵的让人心中自卑。
“你说你不知道凌靖在哪里,那你们岂不是没有什么用处了?”声音依然柔媚动听之极,听入耳中,便有一种暖洋洋的酥麻感,但余沧海等人闻言却不由心中一寒。
“姑娘,我青城派和你无冤无仇,咱们只是赶路恰巧路过此地而已,何必要逼人太甚?”
那女子微微一笑,似有所思,随即道:“我听说你曾经想在衡山城中杀了他,这一次,你就当是我上门替他寻仇了吧。”
嘻嘻一笑,陡然化作一道光影,在青城派弟子中穿梭起来。
“嗤嗤嗤!”
一时间,只见一条快若惊鸿般的红光将青城派弟子的阵型切割成了数块,每当红光掠过,总能听到青城派弟子惨叫出声。
“当当当!”
兵刃落地之声不时响起,其中又夹杂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在这静谧的林间,不由显得愈发诡异了。
转眼之间,便有二三十个青城派弟子死在那女子手中,余沧海面色大变,忽然高跃而起,踩着弟子的肩膀,飞扑向那红影。
“摧心掌!”
余沧海右手长剑荡到身后,左掌往那红影击出。
“碰!”
那人影咯咯一笑,轻描淡写的避过,掌力登时击打在旁边一株杨树上,留下一个几有寸余的深深掌印。
余沧海一击不中,心中一沉,连忙又追着那女子的身影,仗剑飞扑,但那女子的身法实在是快的让人心惊胆战,无论他如何施展轻功,始终连那人的衣角都摸不着。
那女子只是在青城弟子中间不断飞掠,惨叫声此起彼伏,只是瞬息之间,地上便躺了一地的青城弟子尸首。
“跑!快跑!”
不知是谁开口喊了第一句逃跑,青城派剩下的弟子纷纷反应过来,轰然炸开,居然一点也不顾及余沧海的面子,四散着逃入了丛林当中。
“你们这群孽畜!”
余沧海气的脸色通红,忽然将长剑一掷,把一个逃跑的青城弟子钉死在了树干上。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这帮没用的东西!”
余沧海浑身剧颤,但见门下弟子一个个逃跑,丝毫不在乎自己这个师傅的生死,心中气急,随即又看着那红色的倩影,双目微微一缩。
“这个人的武功实在是高深莫测,只怕我也接不下他十招。”
他心思一转,当即倒纵而出,拔出先前掷在那弟子身上的长剑,居然头也不回的逃入了丛林中。
林中只留下一地的尸首,其余的青城派弟子俱是逃得一干二净,便连余沧海这个青城掌门也如丧家犬一般逃得没了影踪。
“哼!青城派!”
那女子缓缓转过身来,站在尸横遍野的林间空地上,身上衣衫纤尘不染,高贵的犹如天上的谪仙,但与周围的血腥场景一映衬,便又显得十分诡异了。
女子看着余沧海逃跑的方向,面色微冷,身子微微一动,正欲再追过去,忽然却听有一个十分轻浮的声音从林中传来过来。
“咦!这是谁家的小妞,居然这么漂亮!哎呦,不行了,简直美死我了。小妞,我可跟你说,你今天不管怎么说,也一定要对我负责啊,我看我是活不成了。”
那女子香肩微微颤动,缓缓转过身来,只见身后数丈之外,一张十分可恶的俊脸上正挂着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一眼不眨的看着自己。
“臭小子,我要杀了你!”
第297章 醋意(求订阅)
“姑娘,其实不用你亲自动手,小生已经被你的美貌杀了许多次了。”凌靖看着林中那个让自己日思夜想的绝美倩影,哈哈笑道。
那女子轻哼一声,莲足轻点,便如一团艳红的火焰一般飘至凌靖身前。
“臭小子,那你怎么还没死?”玲珑眨眨眼睛,忽然嘻嘻一笑,一双雪白如玉的素手从袖子伸出,捏住了凌靖的两边脸颊。
“让姐姐先看看,你到底是人是鬼。”
“喂,打人不打脸啊。”凌靖苦笑道,鼻间围着玲珑身上那熟悉的味道,眼中满是宠溺和温馨。
“嘻嘻!臭小子是我的,我想打哪儿就打哪儿,想捏哪儿就捏哪儿。”玲珑下手毫不容情,似乎是想发泄什么情绪一般,将凌靖的一张脸左右揉捏,摆出各种古怪的表情。
“我靠,恶趣味......”
凌靖无奈一笑,但似乎也感觉到今日玲珑的情绪有些反常,以往虽然她也时常喜欢作弄自己,但却不会像今日这般放纵。
想到玲珑为了自己,一个人被囚禁在少林寺中,过着青灯苦茶的日子,而且又无处得知自己的生死,心中又该是怎样的一种煎熬。
“姐姐,我想你了。”凌靖忽然捉住玲珑的双手,柔声道。
玲珑闻言一顿,一双顾盼生辉的美丽眸子中,忽然生出了一丝水意。
“臭小子,你叫我什么?”
凌靖看着玲珑的俏脸,数月不见,她的容貌一如往昔般明丽无双,但看起来却又清减了许多,他眼中闪过一丝疼惜之色,笑道:“我叫你好姐姐,好娘子。”
“去!你不是一直不肯叫我姐姐么。”玲珑微微侧过脸去,长长的睫毛上沾了一丝水渍,啐道。
凌靖揽住玲珑的纤腰,让她紧贴在自己怀中,下巴抵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柔声道:“你一直都不顾自己性命的照顾我,在我心里,你自然就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好姐姐,好妻子。我就算不说,难道你就看不出来么?”
玲珑抬起头来,咯咯一笑,眼中带着莫名的神采,道:“我的臭小子讲起情话来,真是厉害。姐姐都快被你感动了,你要是肯多叫几句姐姐,那我就是死也满足啦。”伸出手去,摩挲着凌靖的侧脸,神色前所未有的柔和。
凌靖哈哈一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我要一直叫你姐姐叫到一百岁,直到你听的厌了、烦了,我还是叫你姐姐。”
“一百岁么?”玲珑微微一怔,随即扑哧一笑,嗔道:“那我以后岂不是烦也被你烦死了。”
凌靖笑道:“我就是要烦你一辈子,你就是想跑也逃不了的。”
玲珑凝视着凌靖的双目,顿了片刻,随即柔声道:“姐姐逃不了,也不想逃,臭小子就是我命中的魔星,自从遇到你,姐姐的心就像跌入了一片深深的湖水,逃不开,推不掉。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凌靖紧紧拥着玲珑的身子,低声道:“我们谁也逃不掉的,所以我会把你留在身边一辈子。”
两人相拥良久,谁也没有说话,静静体会着对方熟悉的体温,似乎是想把这难能可贵的相聚持续到永远永远。
便在这时,却听有一男一女两人说话的声音从前面的树林中传来,声音越来越近,脚步声也愈发清晰起来。
“姐姐,有人过来了。”凌靖微微皱眉,眼中蓝光一闪,便发现二十余丈外的丛林中,一对夫妇带着一群弟子正在走近。
看到这幅场景,不禁让凌靖眉头一挑。
玲珑伸手将他的眉头抚平,脸上忽然闪过一丝煞气,笑道:“臭小子,姐姐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现在有人跑来打扰我们,你说该怎么办?”
凌靖闻言苦笑,看着遍地的青城派弟子尸首,道:“这批人咱们不能动。”
对于青城派,他一直都抱着鄙夷和不屑的态度,余沧海将“福威镖局”满门尽灭,在江湖中本来就弄出了一个极臭的名声,不止是正道中人不齿其为人,便连许多邪派高手也分外看不起青城派。
杀了青城派的人,无所谓,就算玲珑不动手,他自己迟早也会给余沧海一个教训,但接下来过来的那帮人,他却无法下得了手了。
玲珑目光灼灼的看着凌靖,忽然嬉笑一声,道:“我知道了,臭小子,你那个漂亮师姐是不是马上就要过来了?”
凌靖闻言嘴角一抽,这句话怎么听都能听出一股醋意,心知自己若是一心辩解,只怕会越描越黑,于是十分知趣的闭嘴不言。
玲珑见他不说话,轻哼一声,一只手在他腰间用力捏了捏。
“嘶!”
凌靖疼的倒吸一口凉气,道:“谋杀亲夫啊你。”
玲珑白了他一眼,道:“你活该,别以为你在外面沾花惹草,姐姐都不知道。”
“哈?”凌靖眼角肌肉抽动两下,随即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玲珑的神色。
“看什么看。”玲珑轻哼一声,道:“你难道准备瞒姐姐一辈子么?”
“额......”凌靖无言以对,但见玲珑并没有冷着脸,不理睬自己,心中也是微微松了口气,这种事情,其实他一直都有心理准备,心知迟早有一日,这些事都会让玲珑知道的,要不然日后岂不是后院起火。
便在此时,从北面的丛林中走出一队人马,当先二人是一男一女一对夫妇,男子面容儒雅,大袖飘飘,女子姿容俏丽,身形窈窕,但面色却有些苍,身后又林林总总跟了数十个手持长剑的弟子。
岳不群和宁中则夫妇本来正准备带着弟子们回归华山,但方一走近这片树林,便闻到一股极其浓重的血腥味,当即握紧了长剑,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来。
“是青城派的弟子!”
地上尸首的服饰十分好认,草鞋草帽,正是青城弟子的服饰,岳不群眼光微微一扫,便发现这些青城派弟子死的十分诡异,外表竟看不出一丝伤痕。
他双目微微一缩,随即看向前方两个人影,脸色忽然阴沉了下去。
第298章 伤神(求订阅)
岳不群冷眼看着十余丈外的二人,双目微微一缩。身后一群华山派弟子却忽然有些骚乱了起来。
“这些青城派弟子难道都是小......凌靖杀的?”
“没有看到余观主的尸首,看来应该是脱险了。”
一种华山派的弟子窃窃私语,偷眼瞧着凌靖,但却又不敢直接面对此人,仿佛凌靖浑身上下便如一柄出鞘的利剑一般,光是那股淡淡的气势便让他们无法生出与之对敌的念头。
但是宁中则看着凌靖二人的目光中却隐含一丝怒色,这二人神态亲密,相互依偎,任谁都看得出关系不是那么简单的,忽然道:“靖儿,你.......”抬手指着凌靖,指尖微微颤抖,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玲珑见她伸手指着自己二人,秀眉微蹙,似有不悦,对凌靖低声道:“你师父师娘来了,咱们还是走吧。”
心知这个臭小子有些念旧,一直对华山派忍让再三,如今当着他的面,自己也不好出手,要不然又岂容别人如此对自己指指点点。
凌靖闻言苦笑一声,道:“岳不群咱们不用理会,但我师娘......”脸上满是无奈之色。
玲珑轻哼一声,道:“那你自己去见她吧,我不喜欢的人,可没心思睬她。”
凌靖耸耸肩,无可奈何,也不去多瞧华山派的岳不群等人一眼,只是看向宁中则,笑道:“师娘。”
“靖儿,她、她是谁?”宁中则对凌靖向来温和,但这次却不知为何怒容满面,本来憔悴的的俏脸上,竟而带了一丝凌厉之色。
“额......”凌靖心中微微有些发苦,冷不防却听身侧传来一声冷哼。
“岳夫人,凌靖早就不是你们华山派的弟子,你管得未免也太多了吧。更何况我是谁,又岂是你能打听的。”
玲珑的眉目间隐隐带着一丝煞气,冷冷的看着宁中则。
“妖女!”宁中则同样冷冷的看着玲珑,“刷”的一声拔出了佩剑,道:“靖儿本来是个好孩子,便是受了你们这些旁门左道的蛊惑,才会围攻少林寺,闯下弥天大祸。”
玲珑忽然凤眸含煞,忽然之间,却又咯咯一笑,道:“岳夫人,你这话可是说对了,我便是妖女,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你!”
见玲珑和宁中则越是说下去,言辞便愈发激烈起来,凌靖连忙抓住玲珑的手,身子往前踏出一步,将她隐隐挡在身后,神色复杂的看着宁中则,沉声道:“师娘,少林寺之事,弟子自有主张,跟任何人都没有什么关系。”
宁中则一双薄薄的嘴唇微微颤抖,难以置信的看着凌靖。
凌靖被宁中则的目光看的有些心中发涩,当即微微移开双眼,顿了一顿,又说道:“我知道你们是准备要回华山去,师娘一路保重,弟子先告辞了。”
拉着玲珑转身欲行,却见玲珑对自己皱了皱琼鼻,脸上满是不满之色,轻哼了一声。
凌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冲她摇了摇头。
如果玲珑跟师娘真的起了什么冲突的话,夹在中间的自己才是最为难的,看来日后是不能让她们二人再见面了。
“靖儿,你难道就不想想你师姐么?”凌靖方一转身,便听宁中则在后面喊道。
凌靖身子一顿,叹了口气,转过头来,道:“师娘,师姐那里,我自然会亲自和她去说,你多保重。”
和玲珑缓缓步入林间,宁中则脸上满是诧异和失望、伤心之色,心有不甘,便要追着凌靖上去问个清楚。
便在此时,却有一柄折扇挡在了她身前。
“师妹,你难道还没对这小贼死心么?”岳不群淡淡道:“你瞧瞧这满地的青城派弟子尸首,我早说过,这小贼日后一定会为祸江湖,成为我武林正道的一个大患。如今当真是应验了。”说罢,摇头叹息。
宁中则看着岳不群那张似乎变得愈发年轻和温润的面容,心中有些生寒,一时间,神色竟有些恍惚起来,便如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怔了片刻,随即又似有不甘的看了凌靖二人消失的方向一眼,终于还是默不作声的收回了长剑,一个人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岳不群对妻子的离开丝毫未曾阻拦,待宁中则的身影消失了好一会儿,忽然又对身后弟子道:“今日大家在这里看到的,切记不可声张。咱们继续赶路,争取早日回到华山。”
“是!”身后一群弟子躬身应道。
岳不群看着地上那些青城派弟子的尸体,脸上却露出若有所思之色,随即瞥了一眼凌靖二人离开的方向,心想:“这种杀人手法,看起来不会是那个小贼下的手。难道是他身边那个女人?”
深深的看了一眼丛林深处,随即转身离去。
凌靖和玲珑离开先前那片树林之后,心情一直有些不快,他一直以来都对宁中则十分敬重,对她到底有着一种什么样难以割舍的感情,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但是先前看到宁中则眼中那诧异、失望、担忧的眼神,心中便不由有些沉闷起来。
“臭小子,你很在意你那个师娘么?”
玲珑的心思敏锐,自然也看得出凌靖似乎从方才开始,便有些不对劲,当即柔声问道。
凌靖轻轻叹了口气,随即看着玲珑笑道:“这个世上真正在挂念着我的人,可没有几个,但我师娘肯定是其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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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笑意,忽然低声道:“我知道了,原来臭小子只喜欢年纪比自己大的女人,难怪你那么在意那个岳夫人?”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凌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起来,忽然瞪了玲珑一眼,一巴掌拍在她的翘臀上。
“臭小子,你敢打我?”玲珑身子一颤,脸上飞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对凌靖恶狠狠的道。
凌靖对玲珑那看似凶狠,实在娇媚的模样视而不见,莞尔一笑,说道:“小娘子,“出嫁从夫”这句话你听说过没,可不要怪相公没有提醒你。哎,你欺负我的日子只怕就要到头了。”
玲珑闻言白了他一眼,啐道:“臭美,我已经嫁给你了么?”
凌靖哈哈一笑,抓住玲珑的手继续往前行去,说道:“在我心里,你已经嫁给我一千次,一万次了。”
两人说说笑笑的从林中走出,行出里许,便在附近一处小镇上投了店。
一处不大的厢房之中,屋内的布置十分简单,便与一般的民宅居室也没有什么两样。
“臭小子,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两人在屋内的一张小圆桌旁坐下,玲珑取过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水,对凌靖问道。
凌靖接过茶杯,手中顿时传来一丝温热,沉吟道:“恒山派的定闲师太在少林寺中不幸遇难,我曾经答应过定逸师太,要护送定闲师太的遗体安全到达恒山。所以,只怕我们还要在少寺山附近再住上几天。”
心想,少林寺的人应该很快就会发现定闲师太的遗体,同为佛门弟子,一些焚化、超度的后事少林寺自然会接手,自己到时只需将定闲师太的骨灰带到恒山派,便算事了了。
“恒山派的事,为什么要你亲自出面?”玲珑秀眉微蹙,问道。
“说来其实定闲师太的死跟我也有一定的关系。”凌靖微微一叹,当下便将恒山派二位前辈如何为了报答自己的救命之恩,只身千万少林劝说,又如何中了岳不群的暗算的经过说了出来。
玲珑听完之后,沉思不语,片刻之后,方才一脸凝重的道:“你是说“辟邪剑谱”本来是和“葵花宝典”同源的武功,而岳不群现在已经在开始修炼“辟邪剑谱”了?”
凌靖点点头,目光一闪,笑道:“应该说是不完整的“辟邪剑谱”。”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块颜色暗淡的红色布片,递到玲珑手中。
玲珑接过来细细看了一眼,随即笑道:“臭小子,你怎么能这么坏?”
“我这便算坏了么?”凌靖微微摇头,道:“岳不群为了这“辟邪剑谱”,不惜自宫练剑,抛妻弃女,而且连自己的门下弟子都能下得去手,跟这个人一比,我真是没有什么“坏”的资格。”
玲珑点头道:“你那个伪君子师傅确实是个心思阴沉之人,这么多人为了“辟邪剑谱”你争我夺,其中以青城派的余沧海最不要脸,明抢杀人,灭了“福威镖局”满门,而嵩山派的左冷禅、“塞北名驼”木高峰等人计谋也不甚高明。不过却想不到这位岳先生竟是坐收了渔翁之利,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辟邪剑谱”拿到了手中。”
凌靖眼中闪过一抹冷嘲色,淡淡道:“他能拿到“辟邪剑谱”,那是因为我让他拿,他才能得手。”
“臭小子,你难道就不怕养虎为患么?”玲珑眉目间露出一丝忧色,她自己本就是修炼“葵花宝典”的人,深知这门武功的厉害之处,“辟邪剑谱”既是和“葵花宝典”同出一系,就算是残缺的口诀,只怕威力也不可小觑。
第299章 心事(求订阅)
凌靖神情自若的一笑,道:“姐姐,你难道就没看出这段心法上的口诀到底有什么用处么?”
玲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又将那袈裟碎片上的口诀拿过来仔细研读了一遍,片刻后,面色忽然变得有些红润起来。
“臭小子,岳不群既然已经自宫练剑,缺了这一段心法,你不是要了他的命么?”嗔怪的看着凌靖,脸上闪过一丝羞赧之色。
凌靖冷笑道:“如果岳不群当真没有贪图“辟邪剑谱”的心思,就算缺了这段口诀,他自己也不会受到什么损害。但怪就怪他自己贪念太重,连自己弟子家的剑谱都要抢夺,害人害己,这可就怪不得谁了。”
玲珑轻轻在凌靖手臂上拍了一下,嗔道:“就算如此,那你也是太坏了些。你让那个岳夫人日后怎么办?”
凌靖微微一笑,看着手中的黑瓷茶杯,淡淡道:“只要岳不群还没丧心病狂到杀妻杀女的地步,她们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
料想岳不群就算心性大变,但为了维护自己的正道威望,也不可能对宁中则母女怎么样,若非早就想到这些的话,他自己也是不敢放心将宁中则母女留在华山的。
之后几日,凌靖和玲珑二人便在少寺山脚下住了下来,一边游山玩水,一边慢慢摸索“乾坤大挪移”前五重的心法口诀。
“乾坤大挪移”这种最顶尖的绝学级武功,光是入门的口诀已经是有些深奥无比了,毕竟这门武功是从波斯明教传到中土来的,那里是异族聚居之地,武功法门与中原这里的想比,差异本是极大,即使是以凌靖现在高达一百四十八点的悟性,也不可能在数日之内便将这门绝学级的武功修炼到入门的境界。
在“乾坤大挪移”上的进展有些缓慢,但凌靖自己却也不怎么着急,如今玲珑就在身旁,他更多的心思还是花在了这个姐姐身上,只是陪着她游山玩水,四处取乐,似是想要将她这几个月受的苦统统弥补过来。
五日过后,少林寺门外的石阶上忽然走上来两个丰神俊朗的青年男子,左边一人面如冠玉,剑眉星目,身材挺拔,看起来极是俊朗,但右边那位青年看起来就有些太过脂粉气了,长的也极是秀美,一双眸子若桃瓣春水,顾盼生晕,简直比女子还要美丽三分。
一名知客僧迎上前去,双手合十道:“两位施主,不知此到少林寺,有何贵干?”
来人正是凌靖和换了男装打扮的玲珑,只是玲珑的容貌实在太过娇媚,即使换了男子装束,看起来也太过娇柔了。
凌靖当即向知客僧道明了来意,也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那知客僧先前还不知他二人到底是谁,毕竟当日在少林寺外,一片混战,他们这种武功低微的知客僧,几乎都留在寺内避难,又几时知道这位青年便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凌靖。
“原来是凌少侠,二位且稍后,定闲师太的法体已然火化,本寺僧众正在诵经恭送。师太留下的荼昆舍利和骨灰,我们之后便会交给少侠。”
知客僧说话时有些小心翼翼的,毕竟这几日江湖上已经传遍了这个青年的事迹,力斗嵩山派掌门左冷禅和武当冲虚道长,而且还是连胜二场,此等武功在江湖上几乎已经是传得神乎其神,尤其一些左道人士更是将之奉若神明,只期一见。
“原来这位凌公子竟然这么年轻,不想武功境界却已经超过了武林泰山北斗的冲虚道长,真是让人可敬可佩。”
知客僧见凌靖笑着点了点头,反而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连忙转身进了少林寺,往做法事的偏殿去了。
“臭小子,你现在可微风的紧了。连一个少林寺的知客僧都怕你怕成这样。”玲玲在凌靖耳边轻笑一声,说道。
凌靖无奈一笑,道:“我这叫以德服人好不好。你哪里看出人家是怕我了?”
玲珑吐吐杏舌,露出一截柔软可爱的小舌头,笑道:“你这分明是威逼利诱,那小和尚佛法不精,受不了你的折磨,因此才会从了你。你以为姐姐看不出来么?”
凌靖苦笑一声,道:“真是黑的都能被你说成白的,白的也能被你说成黑的。算你厉害,我说不过你。”
玲珑咯咯一笑,随即抓我凌靖的手站在少林寺门外,看着这高大的寺门,一时间神色复杂。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先前那知客僧终于捧着一个骨灰坛走了出来。
“凌少侠,这是定闲师太的舍利和骨灰,还望少侠好生保管,早日安全送到恒山。”
凌靖点点头,抱拳道:“多谢小师傅了。”
当下也不再去拜会方证大师和方生大师,取了骨灰坛放于包袱之中,便和玲珑下了山去。
恒山派在陕西境内,凌靖和玲珑离开少林寺后,便去小镇上购置了两匹骏马,转道向西而去,两人此行也不怎么着急赶路,每日只行五六十里,遇到景色别致的地方,便会停下来逗留片刻,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并不觉得烦闷。
但是凌靖却始终感觉,玲珑自从下了少林寺后便如装了什么心事一般,每日里待在自己身边虽然总是一副开心自在的模样,但眉目之间那一丝淡淡的忧虑还是没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其实他只是稍稍一想,便猜到玲珑为何会表现的有些异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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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日月神教正值内患最严重之时,任我行重出江湖经少林寺一役,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以此人的心胸和抱负,攻上黑木崖重夺教主之位,那是迟早的事,如今江湖中虽然看起来一片风平浪静,但真正的风暴只怕早就开始在慢慢酝酿了。
凌靖一直是有心想让玲珑从这件事里脱身出来,毕竟任我行此人的武功可也是深不可测的,而且昔日忠心于他的旧部亦是不少,一旦他重整旗鼓,身边肯定又会聚集一大帮高手,到时和东方不败一战,到底是鹿死谁手,还未尽可知。
近日来,他一直都费尽心思的想要逗玲珑开心,其实也是出于这个目的,不过如今看来,玲珑还是没能因为自己,便彻底放下黑木崖的。
这一日午后,天边乌云滚滚而来,闷雷声不断响起,整个天空便如染上了一层铅色一般,给人一种黑压压的沉闷感,狂风呼啸而过,想必不久之后便会有暴雨如期而至。
凌靖和玲珑加快速度赶路,终于赶在暴雨落下之前,在一处山脚下找到了一座废弃的破庙。
“啪啪啪!”
两人刚踏入破庙不久,暴雨终于淅淅沥沥的落了下来。破庙的两扇木门早已经损坏,暴雨滂沱之下,雨花不时溅入庙内。
两人找了一个没有漏雨的角落,相偎着坐下,凌靖拾了一些干燥的木板,桌椅残片点燃,淡淡的火光之中,破庙内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玲珑紧紧依偎在凌靖怀中,身上盖着凌靖的外衫,一双漂亮的眸子看着那跳跃不定的火光,忽然闪过一丝挣扎之色。
庙内静谧了片刻,忽然却听凌靖叹了口气,道:“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瞒着我?”
玲珑微微抬起脑袋,看着凌靖,本想摇摇头,但在凌靖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直视下,心中忽然生出一丝不忍和难过。
“臭小子,我想回黑木崖去看一看。”
沉默了良久,玲珑终于还是说道。
“噼啪!”木材燃烧着,发出了一声爆裂,凌靖凝视着玲珑的面容,皱眉道:“姐姐,东方不败到底跟你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会“葵花宝典”?还有如今黑木崖上是什么局势,难道你看不出清楚么,任我行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东方不败和任我行日后势必会有一战,而且以这两人的武功修为,都已经是当世最顶尖的人物,一旦到了决战的时候,这二人肯定都会以性命相搏,全力以赴,战况到底会激烈到什么程度,连他自己都无法预计。
玲珑将侧脸紧贴在凌靖的胸膛上,轻叹一声,道:“有些事情,我其实一直都想做一个了断,为了臭小子,姐姐什么都可以放得下。所以这次回去,我便会和日月神教彻底划清界限。”
“姐姐,你说的是真的么?”凌靖心中一喜,连忙问道。
玲珑嫣然一笑,微微坐起身子,凌靖的外衫从她肩上滑落,露出了她丰盈曼妙的身躯。
“嗯,你不喜欢么?”
凌靖忽然在玲珑脸上亲了一口,哈哈笑道:“我怎么会不喜欢,不过这件事你一定要等我一起去才行。如今黑木崖上肯定局势紧张,而且一旦你回到了黑木崖,那个东方不败可不一定就会放你离开的。”
“傻瓜......”玲珑微微一笑,脸上满是柔和的媚意,柔声道:“等我这次回去以后,这世上便再也不会有东方不败这个人了。而且,这世上也只有你一个人可以留得住我。”
第300章 暗器(求订阅)
凌靖沉吟一瞬,心想,恒山派近来连续被同盟的嵩山派和华山派暗算,看来定逸师太已经有了些心灰意冷的感觉,以致这新任掌门的继任大典也未曾邀请武林中的同道前来观礼,若是不然,这大典的前几日起,想必恒山派就应该是宾客满座的情况了。
“恭敬不如从命,那就请恕在下打扰了。”凌靖点头应道。
定逸师太微微一笑,道:“少侠,这边请。”
在定逸师太的指引下,凌靖跟着众人一起上了恒山派主峰见性峰来,如此也是花了有小半日时间。
恒山派主庵无色庵是座小小庵堂,庵旁有三十余间瓦屋,分由众弟子居住。凌靖见无色庵只前后两进,和构筑宏伟的少林寺相较,直如蝼蚁之比大象。
来到庵中,见堂上供奉一尊白衣观音,四下里一尘不染,陈设简陋,想不到恒山派威震江湖,主庵竟然质朴若斯。
“庵中简陋,倒是让少侠见笑了。”定逸师太引着凌靖参观各处庵堂,笑着说道。
“哪里,师太客气了。”心中却是着实有些诧异,以恒山派如今在武林当中的威望,也不知会有多少财主、员外会抢着将子女送上山来习武,但又怎么会清贫如斯?
参观完了见性峰,天色已经不早,最后定逸师太吩咐了郑萼带凌靖去峰西的客房。
恒山派门中俱是女子,峰西的客房一般也只供本派女弟子的父母们上峰探望时住宿之用,离主庵这边距离可不算短。
走在路上,年仅十五六岁的郑萼时不时都会偷眼去瞧凌靖的侧脸,眼中的目光既是感激,又是好奇。
“郑师妹,你老是瞧着我作甚?”凌靖的心思何等敏锐,郑萼的一些小动作又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啊?”
郑萼低呼一声,面色通红:“凌、凌少侠,我、我没有......”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凌靖莞尔一笑,道:“不用叫我什么少侠,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凌大哥可好?”
“嗯?”郑萼小脸通红,偷偷的打量着凌靖,见他神色温和,温润如玉的面容上总是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让人瞧了,总是忍不住心中乱跳。
“凌、凌大哥。”
凌靖哈哈一笑,见郑萼还是有些拘谨,心中微微有些奇怪,当日在福建的时候,这个小师妹可没有这么怕自己的。
“郑师妹,你很怕我么?”他奇道。
郑萼摇摇头,笑道:“凌大哥替我师傅报了大仇,郑萼心里只有感激,没有怕。只是......”偷偷看看了凌靖的侧脸,小心翼翼的说道:“凌大哥,你真的带人攻打了少林寺,还连续打败了左冷禅和冲虚道长么?”
一张巴掌大小的精致小脸上,满是好奇和敬佩的神色,心想,左冷禅这个大奸贼号称五岳剑派第一人,武功深不可测,而武当派的冲虚道长更是当今江湖的三大宗师之一,剑法、武功便是和少林寺的方证大师想比,也是不逞多让的,难道凌大哥的武功真的高到了这般地步,连这两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凌靖闻言一顿,倒是没料到少林寺一役的消息会传播的如此迅速,这才十余日不到,恒山派这里的人都得到了消息。
他摇头一笑,道:“那是冲虚道长心胸广阔,不愿与我这小辈计较,这才有意相让。实则道长的剑法已经到了一种常人难以企及的境界,我还差得远呢。”
他一直都怀疑冲虚道长的剑法境界已经进入了意境二重天,若是不然,只是普通的意境高手,可无法和“独孤九剑”的意境一重天相提并论。
郑萼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们这些小一辈的弟子对于武功的理解都还只在招式的精妙,以及内力的深浅程度上,至于“境界”一说,于她们而言,却是如天书一般,无法得悉其中真谛了。
郑萼知道自己武功浅薄,这种高深的东西也不敢多去细想,忽然嘻嘻一笑,道:“可是凌大哥也是很厉害的,至少左冷禅可就不是你的对手了。”
凌靖先前的话里可是只字未提左冷禅,以郑萼的聪慧,自然知道凌靖话中的意思。
凌靖不置可否的一笑,又走了约莫盏茶功夫,终于到了三间大屋之前。
“好了,郑师妹。你还是赶紧回见性峰去吧,明日便是定逸师太的继任大典,想必今日你们也该很是忙碌的。”
离开之前,他便看见恒山派许多弟子都在进进出出,十分忙碌,似乎是在打扫本派各处庵堂、居所。
郑萼点点头,忽然眼珠一转,笑道:“凌大哥,我让仪琳师姐过来陪你说说话好么?你一个人在这里可该闷的慌了。”
凌靖闻言失笑,伸手在郑萼额头上轻轻一敲。
“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多鬼心思?”
“哎呦。”郑萼小嘴一撅,捂着额头,忽然作了个鬼脸,蹦蹦跳跳的往回去的路上跑去,道:“凌大哥,你不识好人心,哼。”
娇哼声中,渐渐远去。
凌靖看着这小丫头的身影消失,失笑摇头,转身步入身后的客房之中,但见屋中只有一床一桌,甚是简陋,而且门窗桌椅俱是陈旧,恒山派的清苦,可见一斑。
“虽说佛门弟子不滞外物,但也没必要过这种苦行僧一般的日子吧?”
他无法理解为何恒山派竟会如此清贫,但想到少林寺同为佛门大派,寺中建筑却何等的恢宏,而方证大师也没有因这些外物便耽误了自己的佛法清修,所以恒山派这种清苦的日子,真是让人难以理解了。
在屋中随处找了个地方,搬个椅子坐下,又让系统将“乾坤大挪移”的前五重心法一一列出。
“乾坤大挪移”功法源自波斯拜火教,乃镇教之宝,武学道理多元精妙,变化神奇,是西域武林最巅峰的武功。功法总共分为七层,悟性高者修习,第一层需七年,第二层加倍,如此愈发困难,秘笈作者本人只练至第六层,习至第七层者实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随意而行,不用心而无不心用心,常不为戾气阻奇经,奇经为之神经,神经即由其行,所谓至我逍遥游,乾坤大挪移,是以纯阳之身,和纯阴之体,合练双修,不动身,只用意,意动身守,神则守。”
凌靖看着一句句口诀在眼中闪过,神色凝重,若是深思。
““乾坤大挪移”主要有九大功能,包括激发最大潜力,集武功道理大成,制造对手破绽,积蓄劲力,粘住掌力,牵引挪移敌劲,转换阴阳二气,借力打力等。”
“但是系统需要我掌控的到底是哪种妙用?”
凌靖陷入沉思,激发自身潜力和借力打力是“乾坤大挪移”最神奇的妙用,功法层次越高,对于自身的提升越大,但是潜力之说,却又与自身内力强弱息息相关,以他现在三千多点的内力来说,潜力本来已经算是不小,但若要与元末明初的张无忌一比,那又是小巫见大巫了。
““九阳神功”修炼到大成境界,张无忌的内力只怕已经在高级宗师左右,潜力之强,古今罕见,他能在片刻之间练成“乾坤大挪移”第一重境界,但我却没办法做到这一点。”
若论悟性资质,他自认不会比张无忌差多少,但奈何修炼“乾坤大挪移”需要的可不止是悟性,自身的内力强弱才是最具决定性的因素。
“七年......”
凌靖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虽然“七年”之数只是对一般的悟性高者而言,不会算上内力强弱,但就算他是初级宗师的实力,若想练成的话,只怕也需要一年左右的时间。
“第一重就这么难练。”
凌靖微微摇头,一年的时间,足够这个江湖发生许多事了,眼见黑木崖上乱事将起,嵩山派左冷禅和华山派的岳不群都是蓄势待发,准备一统五岳剑派,江湖上的狂风暴雨便将来临,他又哪里有这么多时间去闭关修炼武功。
“总该有法子可以将第一重以最快时间练成的。”他一只手轻轻摸着鼻翼,皱眉沉思,心想:“天底下若论哪一家对“乾坤大挪移”最为熟悉,自然非是明教莫属了。”
心中一动,想到韩羽和洛枫这两人年纪也不大,但“乾坤大挪移”的境界可不低,如此看来,明教精研这门武功数百年,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修炼的诀窍?
凌靖静思武功,这恒山派的客房远在见性峰西面,人迹罕至,四处清幽,只闻虫鸣鸟叫之声,却看不到什么人影。
便在此时,只听“嗤”的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中,一枚暗器从窗户中射了进来。
凌靖双眼忽然一缩,左袖一拂,劲力陡升,将那暗器拂到了一旁,接着一跃窜出窗户,身形连闪,往外面追了过去。
他眼中蓝芒闪烁,眉头微皱,身形如疾风一般掠出数十丈,奔至一条幽致的小道之中。
“到底是谁?”
方才他只来得及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背影在视线中一闪即逝,追过来之后,只见前方岔道横生,却不知那人影到底跑向了哪方。
第301章 负心薄幸,天下第二(求订阅)
凌靖对恒山派这里的地形不熟,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追踪,而且那人离自己一直很远,系统的扫描范围内也无法再看到此人的身影。
“奇怪......”
他现在虽说仇人不少,但想来也不会有人敢直接追到恒山派这里来偷袭自己,所以心中甚是疑惑。
追踪无果,凌靖终于还是无奈转身走回,先前那道暗器劲力不强,料定对方至多只是个一流高手,于他的威胁却是不大的。
回到先前的屋中,眼光一瞥,发现右上角的墙边下,一个纸团掉在那里。
“这就是那枚暗器?”
心中好生不解,以纸团做暗器,分明就是没有伤人的念头,那对方到底又是个什么意思?
凌靖走过去拾起地上的纸团,拿在手中,却觉分量不轻,显然纸团内还包裹了什么硬物。
皱眉将外面的白纸拨开,却见里面是一个指头大小的白色石块,石块表面凹凸不平,十分粗糙,显然就是随处捡来的普通石子。
“装神弄鬼,搞什么名堂。”凌靖随手将手中的石子扔出窗外,走到窗边,借着夕阳的余晖,摊开手上的白纸。
“负心薄幸,天下第二!”
八个大字跃然于纸上,除此再无别的文字。
凌靖面无表情的将白纸握于手心,轻轻一捏,顿时便将之碎成了无数纸屑,手心摊开,碎屑掉了一地。
“负心薄幸,天下第二.......”凌靖抬头看着窗外,目光所及,正是先前暗器射来的方向:“看来当真是招惹了不该惹的麻烦啊,又是一个疯女人。”
轻轻将窗户关上,心中大概也能猜到到底是谁射来的暗器,不过对于这个疯女人他可不想招惹,不是惧怕对方的武功,实在是对此人无从下手,惹上这么一个人,当真才是无妄之灾了。
“无理取闹,看来是逼着我赶紧离开恒山派啊。”
......
休息了一日,次日一早,凌靖便赶往见性峰峰顶,到得这里,但见见性峰上每一座屋子前悬灯结彩,布置得一片喜气,一座座庵堂房舍虽说十分简陋,但打扫的却分外干净、明亮,一众女弟子心细,连一纸一线之微,也均安排得十分妥贴。
新任掌门定逸师太此次继任掌门,只是例行公事一般传了书信给各派掌门人,却并未邀请他们上来观礼,所以一众女弟子只是打扫布置了各个地方,却也未曾准备食宿,以招待其他人。
一切从简,恒山派的一众弟子们都只是各自缝了新衣新鞋,以为本日的掌门大典做准备。
郑萼见凌靖上山,小跑着过来笑道:“凌大哥,你可算来啦。”
凌靖笑道:“怎么,今日你们都起的很早么?”他向来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今日辰时之前便已起床,到了见性峰,又花了一些时间,但此时朝阳也不过才初生罢了。
郑萼嘻嘻一笑,道:“反正比凌大哥起得早便是了。”
凌靖微微一笑,不再多说,和郑萼一起到了一旁站定。
恒山派虽然在福建一行之时,伤亡惨重,但此时山上的弟子却也不少,少说也有一二百人,俱是站在无色庵外的一大片空地当中,神色肃穆。
不多时,便见定逸师太身穿一件崭新的黑色长袍走出,面色清冷,步履稳健,比之以前看起来可稳重了许多。
定逸师太身后又依次跟着仪和、仪清、仪真、仪质四名恒山派的大弟子,均是凌靖熟识的人,只见四人手中各自捧了一个法器,乃是一卷经书,一个木鱼,一串念珠,和一柄短剑。
下面一众弟子见了四样法器,均是神色凛然,低声开始诵念佛经。
凌靖立在最前面,身侧便是郑萼,但见这小姑娘脸上此刻满是肃穆之色,小嘴微动,模样便如学堂内的老先生一般,在念诵佛经,不由感觉有趣。
不多时,众人念诵完毕,只见定逸师太转过身去,背对众人。
“四件法器,乃恒山派创派之祖晓风师太所传,向由本派掌门人接管。师叔,请收领。”仪和等四个大弟子躬身说道。
定逸师太深吸一口气,遥想当年定闲师姐也是如自己今日这般,从师傅手中接过了这四件法器,从此恒山一派便在师姐手中发扬光大,声威日隆,可是如今......
如今却是正值患难之时,恒山派四周危机四伏,定逸师太只觉有一副沉甸甸的担子,重重压在了自己肩上,门下数百弟子的安危,恒山派的传承之危,以及两位师姐的深仇大恨,三件大事齐齐压在心头,即使是她,也不禁感觉有些心中滞涩。
定逸师太伸手接过四件法器,仪和等四人当即跪倒在地,紧接着定逸师太高举法器转过身来,下面的弟子一一跪下,唯独凌靖侧身避到了一旁,他不是恒山派的弟子,向来也没有对人下跪的习惯,如今也只是旁观罢了。
“我恒山一派自晓风祖师传下,历经百年,始终在武林当中屹立不倒。但如今奸人辈出,欲对我恒山派不利,弟子们,你们说我们能屈服于强暴么?”
定逸师太神色冷厉,大声道。
“不能!”
恒山派弟子们大声应道。
“所以我当上掌门之后的第一道命令便是,我们恒山一派,自此便退出五岳剑派的同盟,从此不尊左冷禅的号令。”定逸师太面色清冷,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谨遵掌门号令!”应声四起,在庵外回荡开来。
凌靖孤身立在一旁,遥遥看着最上面的定逸师太,心想:“看来恒山派是下定决心要与五岳剑派划清界限了,可是左冷禅图谋五岳剑派日久,又岂能甘心让恒山派脱身出去。”
便在此时,只听山下传了一声大喝。
“且慢!嵩山派左盟主有令,定逸师太不得擅自退出五岳剑派同盟。”
呼喝声中,五个人飞奔而至,后面又跟着数十人。当先五人各执一面锦旗,正是五岳剑派的盟旗。
五人奔至人群外数丈处站定,居中那人矮矮胖胖,面皮黄肿,五十来岁年纪。凌靖认得此人姓乐名厚,外号“大阴阳手”,是嵩山派的一名好手,也是“嵩山十三太保”当中的一个成名人物。
第302章 恶客(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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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逸师太目光冷冷的看着嵩山派的一行人,道:“乐师兄,这里是恒山见性峰,可不是你们的嵩山别院。”
乐厚将手中锦旗一展,面不改色的说道:“恒山派是五岳剑派之一,须遵左盟主号令。”
这时其余数十人都已上峰,却是嵩山、华山、衡山、泰山四派的弟子。华山派那八人均是凌靖当年的师弟,林平之却不在其内。
这数十人分成四列,手按剑柄,默不作声。
“五岳剑派么......”定逸师太瞧着乐厚身后的三大剑派弟子,双目一缩,忽然又冷嘲一声,说道。
便在此时,却听有弟子传声道:“武当派冲虚道长亲来、道......贺。”
那弟子说话之时,声音已经有些结结巴巴,显然没料到冲虚道长竟会亲自到来。
众人闻言,也无不为之一惊,以冲虚道长和武当派如今在武林中的威望,已经是鲜有出现在这种场合中了。
定逸师太连忙带着几个弟子迎到峰前,凌靖若有所思的看了乐厚一眼,也跟着走了过去。
很快,便见冲虚道长带着八个弟子上了峰来,定逸师太双手合十道:“有劳道长大驾,贫尼感激不尽。”其实心中却着实疑惑,自己这次继任掌门大典,只是例行公事一般派弟子们通知了各大门派,但却并未邀请他们前来观礼,以冲虚道长的武林威望,似乎也没理由会亲自前来。
冲虚道长微微一笑,道:“师太言重了。”目光一侧,见嵩山派的“大阴阳手”乐厚也在,眉头一皱,笑道:“原来嵩山派的乐先生也在。”
乐厚抱拳一礼,道:“嵩山派乐厚,见过冲虚道长。”执礼甚恭,丝毫不见先前说话时的高傲做派。
冲虚道长还了一礼,又大有深意的看了凌靖一眼,随即转头对定逸师太笑道:“老道听闻方证大师和方生大师也要前来道贺,不知他们两位到了没有?”
众人更是惊讶,唯独乐厚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之色。
便在此时,山道上走上来一群僧人,当先二人大袖飘飘,正是方证方丈和方生大师。方证叫远远的便笑道:“冲虚道兄,你脚程好快,可比我们先到了。”
定逸师太迎下山去,道:“两位大师亲临,贫尼何以克当?”
方生笑道:“师太不必多礼,同是佛门弟子,原是应当的。”定逸师太将一众少林僧和武当道人迎上峰来。峰上的恒山派弟子以及嵩山、华山、泰山、衡山等派的弟子见少林武当两大门派的掌门人亲身驾到,无不骇异,说话也不敢这么大声了。
恒山一众女弟子个个喜形于色,均想:“掌门师叔的面子可大得很啊。”
派中一些年纪稍大的弟子尚还记得,当年定闲师伯接任掌门之时,五岳剑派另外四大门派的掌门人虽有亲至,便是峨眉、昆仑等派的掌门人也有亲临道贺,但唯独少林、武当二派只是派人送了书信作为贺礼。
但便是如此,恒山派的长辈们已觉面上有光,却不想今日定逸师叔继任掌门之时,这二位武林中的泰山北斗竟会亲临道贺。
这时,早有恒山派的弟子搬上桌椅,给冲虚道长、方证、方生大师等人看了座。
便在此时,却听乐厚朗声道:“今日正好少林、武当两位德高望重的掌门人在此,有些话,乐某却是不得不说出来了。”看着定逸师太,举起令旗,厉喝一声,道:“定逸师太,恒山一派传承百年,一直洁身自好,乐某实在不忍恒山派上百年清誉便毁在你手中,所以这掌门之位,理应另换他人。”
冲虚道长和方证大师微微皱眉,凌靖冷笑一声,看着乐厚。
“乐师兄,贫尼敬你远来是客,本不想与你争执。但方才这番话,还请你原封不动的收回去,否则就休怪贫尼无礼了。”定逸师太冷冷的看着乐厚说道,恒山派和嵩山派实则仇深似海,此刻若非是顾忌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在侧,她只怕早就下令将这些人逐下山去了。
乐厚哈哈一笑,道:“敢问定逸师太,恒山派五大戒律,其中第四条是什么?”
定逸师太微微蹙眉,随即冷哼一声,道:“恒山五大戒律,第四戒不得结交奸邪。像嵩山派乐师兄这样的人,我恒山派是决计不敢高攀的。”
乐厚闻言也不着恼,似乎并未听出定逸师太话中的讥讽之意,忽然举起令旗,指着凌靖道:“此人乃华山弃徒,修炼邪派武功,又带人围攻少林寺,使我正道血流成河,此等奸邪之徒,竟会被恒山派奉为座上宾。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目光灼灼的看着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问道:“大师、道长,乐某这句话可有说错?这等阴险奸诈之辈,岂是我正道中人该结交的。”
“这个......这......”方证大师咳嗽一声,语焉不详的说道。心想,凌少侠带人攻打少林,让正道弟子死伤无数,本是大过,乐厚如此说来,也不算无理,但这件事事出有因,凌少侠也迷途知返,这可让人为难了。
便在这时,只听凌靖哈哈大笑一声,走到前面,问道:“这位乐先生,敢问这里到底是恒山见性峰,还是你嵩山封禅台,竟然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乐厚冷哼一声,道:“恒山派是五岳剑派之一,如今五岳剑派盟旗便在我手中,见性峰也罢,封禅台也罢,恒山派都需听左盟主号令。”
他这番话说的好生霸道,定逸师太闻言一怒,正欲发作,却听凌靖淡淡道:“谁说你手中的便是五岳盟旗了,怎么我瞧着却不像......”
一言未毕,脚下忽然轻轻一踏,顿时一大片烟尘扬起,往乐厚那方数十人吹了过去。
烟尘迷眼,嵩山派等四大剑派的人不由自主便举起手臂挡住了眼睛,便在此时,只见凌靖身子一晃,闪至乐厚身前,随即又闪电般回到了先前的位置,动静之间,让人丝毫瞧不出什么端倪。随即身形一动不动,便如从未有过什么动作一般。
他这番速度实在太快,以致出了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二人以外,竟没有人知道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相视一笑,却并不言语。
片刻后,烟尘散去,乐厚以及身后数十人头上、衣衫上满是尘土,乐厚勃然大怒,喝道:“小贼,你欺人太甚!”
凌靖淡淡一笑,却不去理睬他,对着身后众人道:“诸位请看,原来乐先生此次是来寻大家开心的,这哪里是五岳剑派的盟旗,分明就是五仙教的五毒旗。”
众人闻声往乐厚手上看去,人人看得明白,五面旗上分别绣着青蛇、蜈蚣、蜘蛛、蝎子、蟾蜍五样毒物,色彩鲜明,奕奕如生,哪里是五岳剑派的令旗了?乐厚等人只惊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恒山派的弟子却大声喝采。人人均知是凌靖夺到令旗之后,立即便掉了包,将五岳令旗换了五毒旗,只是他身法、招式实在太快,谁也没有看清楚他是何时动的手。
乐厚一张脸涨的通红,凌靖却又哈哈一笑,道:“乐先生,不知您老人家什么时候竟和五仙教的女弟子成了好朋友,竟然连人家的五毒旗也顺手拿了过来。哈哈,哈哈哈哈。”
恒山派弟子听他说的没羞没臊,忍不住脸色一红,低声轻笑,便是冲虚道长和方证大师也不禁觉得这少年好生胡闹,莞尔摇头。
乐厚恼羞成怒,将手中旗子一摔,怒道:“无耻奸贼,你使的什么障眼法,快将我的令旗还来!”
凌靖似笑非笑的说道:“令旗不就在你脚下么。乐先生看起来年纪不大,怎地记性却这么不好,难道嵩山派的武功还另有高明之处,能让人脑子也不清楚了么?”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乐厚气的须发皆张,忽然纵身飞扑向凌靖这方,五指虚张,一只大掌携着风雷之声,劈向凌靖胸口。
““大嵩阳神掌”么,也就不过如此罢了。”凌靖见乐厚被自己逼的恼羞成怒,愤而出手,心知这次嵩山派的图谋基本算是被自己搅黄了,当即哈哈一笑,使出“神行百变”步法,一错往前,刹那之间,从乐厚身侧掠过。
凌靖神情自若的往前走出两步,当即回过头来,众人却见乐厚不知为何却只是举着右掌,踉跄的往前跌了出去,随即面色煞白的转过头来。
“乐先生,拿着你的令旗滚吧,否者就别怪在下不给武当、少林二位前辈的面子,让见性峰染血了。”
这时,众人方才看清,原来乐厚右掌中不知何时又握住了地上那面五毒旗,但此时那面令旗却是直接从他掌心透过,直接钉在了他的手心上。
众人无不看的心惊胆战,丝毫不知凌靖到底是如何避过了乐厚的“大嵩阳神掌”,又是何时拾起了地上的那面五毒旗钉在了乐厚手心。
乐厚面色煞白,未曾想到以自己的武功,居然连对方一招都接不下来,当即转身看着冲虚道长和方证大师,道:“方证大师,冲虚道长,这小贼仗着武功高强,屡屡作恶,还请二位亲自出手,替我武林正道除了这个大害。”
冲虚道长和方丈大师相视一眼,冲虚道长道:“乐先生,今日本是恒山派的大喜之日,咱们远来是客,又怎能在见性峰上添乱。所以还请乐先生和凌少侠稍安勿躁,切勿再动手了。”
语气十分客气,但拒绝之意也十分明显。
乐厚心中一沉,当即面色阴沉的抱拳道:“那就请恕在下无礼了,告辞!”拖着受伤的右手,狼狈的带着其余四大剑派的弟子撤下了山去。
第303章 并派(求订阅)
眼见嵩山派的乐厚狼狈逃下山去,恒山派的众弟子们都拍手叫好,定逸师太止住弟子们的嬉笑,对凌靖合十谢道:“凌少侠,适才可多谢你出手了。”
“哪里,师太客气了。”凌靖抱拳一笑,此时掌门继任大典还未结束,当即又回到自己先前的位置,在方证大师等人一旁坐了下来。
大典之后,众人又用过了素斋,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联袂走到凌靖这边,道:“凌少侠,老衲和冲虚道兄有些事想和你商议,可否借一步说话。”
凌靖心中一动,本就觉得今日少林、武当二派的掌门人亲至,实在是给了恒山派好大的面子,但事有出奇,却未曾料想这两位前辈是为自己而来。
“是。”凌靖应了一声,三人转身走向定逸师太,道明了缘由,准备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商讨事情。
定逸师太若有所思的看了凌靖一眼,欣然道:“下此峰后,磁窑口侧有一座山,叫作翠屏山,峭壁如镜。山上有座悬空寺,是恒山的胜景。三位若有雅兴,贫尼便遣弟子导往一游如何?”
冲虚道长喜道:“久闻翠屏山悬空寺建于北魏年间,于松不能生、猿不能攀之处,发偌大愿力,凭空建寺。那是天下奇景,贫道仰慕已久,正欲一开眼界。”
定逸师太微笑点头,随即对身后一个弟子说道:“仪琳,那悬空寺你最为熟悉,便由你带三位去游览一番吧。”
身后不远处,一个模样秀丽的小尼姑神情一怔,随即手忙脚乱的站起来道:“是,师傅。”偷眼悄悄打量着凌靖,随即又将双眼低垂了下去。
“怎么偏是仪琳?”凌靖微微皱眉,想到昨日那暗器上留下的字条,“负心薄幸,天下第二”,心中只觉有什么不妥之处。
仪琳走上前来,向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行了一礼,随即看着凌靖,欲言又止。
凌靖微笑道:“仪琳师姐,咱们这就出发吧。”
仪琳点点头,心中默默一叹,引着三人下了峰去。
定逸师太目送三人下峰,心想:“我道今日为何少林派和武当派的两位掌门人都会亲临道贺,我恒山派在江湖中虽有些名头,但还请不动这两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原来却是为了凌少侠而来。”
仪琳走在最前,引着凌靖、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下见性峰,趋磁窑口,来到翠屏山下。三人仰头而望,但见飞阁二座,耸立峰顶,宛似仙人楼阁,现于云端。
方证叹道:“造此楼阁之人当真妙想天开,果然是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四人缓步登山,来到悬空寺中。
那悬空寺共有楼阁二座,皆高三层,凌虚数十丈,相距数十步,二楼之间,联以飞桥。寺中有一年老仆妇看守打扫,见到几人到来,瞠目以视,既不招呼,也不行礼,只是冲仪琳面容僵硬的一笑。
仪琳生怕凌靖三人心中不悦,连忙解释道:“这是看守悬空寺的哑婆婆,她老人家既不能说话,也听不见什么声音,三位还请不要见怪。”
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不以为意的一笑,只当这哑婆婆是恒山派中的普通仆妇,并未觉得有异,倒是凌靖深深的看了一眼哑婆婆转身离去的背影,淡淡一笑。
仪琳见三人并未见怪,心中松了口气,道:“三位在此赏景,弟子不敢打扰,先行告退了。”行了一礼,朝着先前那哑婆婆离去的方向走去。
仪琳走后,三人立于飞桥之上,只觉桥身微微摇曳。
那飞桥阔仅数尺,若是常人登临,放眼四周皆空,云生足底,有如身处天上,自不免心目俱摇,手足如废,但三人皆是一等一的高手,临此胜境,胸襟大畅。方证和冲虚向北望去,于缥缈烟云之中,隐隐见到城郭出没,磁窑口双峰夹峙,一水中流,形势极是雄峻。
方证大师叹道:“古人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里的形势,确是如此。”
冲虚道长点头一笑,道:“北宋年间杨老令公扼守三关,镇兵于此,这原是兵家必争的要塞。始见悬空寺,觉鬼斧神工,惊诧古人的毅力,但看到这五百里开凿的山道,悬空寺又渺不足道了。”
顿了一顿,又解释道:“史书记载,魏道武帝天兴元年克燕,将兵自中山归平城,发卒数万人凿恒岭,通直道五百余里,磁窑口便是这直道的北端。”
方证大师接口道:“所谓直道五百余里,当然大多数是天生的。北魏皇帝发数万兵卒,只是将其间阻道的山岭凿开而已。但纵是如此,工程之大,也已令人挢舌难下。”
凌靖闻言,笑道:“无怪乎有这许多人都想做皇帝。他只需开一句口,数万兵卒便将阻路的山岭给他凿了开来。”
冲虚道长手中拂尘一摆,哈哈笑道:“权势这一关,古来多少英雄豪杰,都是难过。别说做皇帝了,今日武林中所以风波迭起,纷争不已,还不是为了那“权势”二字。”
凌靖心下一凛,寻思:“他说到正题了。”静待二人的下文。
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相视一眼,问道:“凌少侠,你可听闻嵩山派近来传出的一个消息?今年三月十五,便会在嵩山举行五岳并派仪式。自此五派归一,会合成一个新的五岳派。”
凌靖神色一动,微微摇头,道:“晚辈消息闭塞,而且也并非五岳剑派中人,所以并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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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虚道长沉声道:“凌兄弟,现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外人,有些话贫道和方证大师却想与你说个明白的。”
“道长请讲。”
冲虚道长沉吟片刻,随即说道:“左冷禅此人野心极大,贫道和方证大师其实一直都知之甚深,小心提防。今次他欲将五岳剑派合而为一,或许还只是他所有计划中的第一步。”
一旁的方证大师点点头,道:“左掌门雄才大略,智计过人,本是江湖中一等一的人物,如是一心造福武林,实乃我正道大幸。但他一心想做武林中的第一人,未免又有些不折手段了。”
凌靖沉默不语,心想:“他们二人无端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以我此刻在江湖正道中的名声,又岂能干预这些江湖大事。”
这时,冲虚道长又说道:“少林派向为武林领袖,数百年来众所公认。少林之次,便是武当,更其次是昆仑、峨嵋、崆峒诸派。凌兄弟,一个门派创建成名,那是数百年来无数英雄豪杰,花了无数心血累积而成,一套套的武功家数,都是一点一滴、千锤百炼的积聚起来,决非一朝一夕之功。五岳剑派在武林崛起,不过是近六七十年的事,虽然兴旺得快,家底总还不及昆仑、峨嵋,更不用说和少林派博大精深的七十二绝艺相比了。”
凌靖点点头,道:“道长说的有理。”心想,若是比拼家底,即便是把五岳剑派全部加起来,只怕也比不过一个少林派的。
就算不提“易筋经”、“少林童子功”这等绝学级的武功,光是少林七十二绝技,就已经将五岳剑派远远甩在了后面。
他熟知五岳剑派各派绝学,自然分得清优劣,相较之下,五岳剑派的底子还是太薄弱了些。
冲虚道长微微一笑,随即又看着凌靖,意味深长的说道:“左冷禅当上五岳剑派盟主,那是第一步,第二步是要将五派归一,由他自任掌门。五派归一之后,实力雄厚,便可隐然与少林、武当成为鼎足而三之势。那时他会进一步蚕食昆仑、峨嵋、崆峒、青城诸派,一一将之合并,那是第三步,然后他再向魔教启衅,率领少林、武当诸派,一举将魔教挑了,这是第四步。如此一来,步步为营,江湖中若论权势、威望,只怕便再也没有一人能望其项背了。”
凌靖笑而不语,心知冲虚道长其实一点也未说错,根据他的记忆,左冷禅的全盘计划确实就是如此,但最后将这个计划执行到底的,却又另有其人了。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忽然念了一句佛号,说道:“左掌门若是一意孤行,只怕日后江湖中便再也难有安宁之日了。”
凌靖微微一笑,听这二位说了这么多,如果他还不能听出二人的言下之意的话,那也就是太过蠢笨了一点。
“这二位却也真是敢想,竟然想让我去阻止左冷禅。”
他心中不以为意,以他现在的武功,确实是可以轻易打败左冷禅,但是五岳剑派合并乃是五岳剑派的派内之事,即便是少林和武当,只怕也不好插手过问,又更何况是自己这个华山弃徒,人人惧怕的邪派高手。
“道长、大师,你们说的这些晚辈自然明白。可是晚辈如今与正道诸大门派已然势成水火,这件事就算你们知会了我,晚辈也是有心无力的。”凌靖皱眉说道。
方证大师微微一笑,问道:“凌少侠,敢问你可是精通南岳衡山派的三大剑法绝技?”
第304章 婉拒(求订阅)
凌靖眉头一挑,他精通五岳剑派各派绝学,起初在华山思过崖记熟这些武功之后,一直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的剑法,以免让五岳剑派起疑,所以鲜有在大庭广众之下使用华山派以外的剑法,但自从剑法既成之后,便少了这许多顾忌,江湖中也有不少人知道他一人擅使五岳剑派各派的精妙剑法。
所以方证大师能知道这件事,他倒不怎么惊奇,但何以对方会当着自己的面问起这件事?
皱眉道:“大师,晚辈确实是曾有奇遇,偶然学会了五岳剑派的各派剑法,但与左冷禅并派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方证大师微微一笑,道:“少侠请勿见怪,是老衲问的唐突了。”双手合十,似有歉意。
凌靖还了一礼,道:“大师不必如此。”
冲虚道长哈哈一笑,道:“这里都是自己人,二位何须如此客套。这件事还是由老道来说吧。”
凌靖当即看着冲虚道长,只听他道:“凌兄弟,你的剑法武功,武林中早有公认,当世之中,已是罕有敌手。本来你已被华山派的岳先生逐出门墙,确实是没有理由再插手五岳剑派之事。”
凌靖道:“道长既然也知道,今日又何必再来为难晚辈?”
冲虚道长摇头道:“非也,非也。凌兄弟虽然已经不是华山派的弟子,但却可以是衡山派、泰山派的弟子,以你对五岳剑派各派剑法的精通,就算当个掌门大弟子,也是委屈了你。”
方证大师闻言一笑,凌靖却皱眉道:“道长,你这话可是愈发让晚辈不明白了。”
方证大师忽然笑道:“凌少侠,如今在五岳剑派当中,你认为有谁能在武功上比得过嵩山派的左掌门?”
凌靖微微摇头,左冷禅是意境一重天的顶级高手,又练成了极其诡异的冰火内力,五岳剑派当中,就算岳不群真的练成了“辟邪剑法”,但最后到底鹿死谁手,还未尽可知。
“这便是了。”方证大师点头道:“老衲和冲虚道兄碍于身份,不便插手五岳剑派之事。但凌少侠已然将五岳剑派各派绝学融会贯通,若是由你出手阻拦左冷禅,那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但是师出无名。”凌靖摇头拒绝,而且他本来就不怎么想理会五岳剑派那些腌臜事,就算左冷禅或者岳不群真的将整个江湖都搅的天翻地覆,那又与他何干。
“这一点,其实我和方证大师早就处理妥当,如今只需凌兄弟首肯,咱们便能名正言顺的阻止左冷禅的野心。”冲虚道长忽然目光灼灼的看着凌靖,沉声道。方证大师脸上也不禁露出期许之色。
凌靖沉默片刻,难怪这两个被誉为武林泰山北斗的宗师会跟自己说这么多,原来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他心中陡然生出一丝反感,对于江湖中的正邪之分,他本就没什么概念,正也好,邪也罢,只要与他无关,他便从不招惹。
左冷禅想要五岳并派那是他自己的事,自有岳不群会去和他争,到时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自己又何须多此一举,亲自出手。
而且他很厌恶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情况,当即淡淡道:“想来二位前辈来之前就已经和衡山派的莫大先生以及泰山派的天门道长通过气了吧,只要晚辈首肯,便可入这其中任何一派,到时再以弟子的身份出面阻拦左冷禅。”
冲虚道长哈哈一笑,道:“凌兄弟果然聪慧过人,一点就透。”
方证大师也点了点头,道:“这已经是我和冲虚道兄所能想出最稳妥的法子,如此一来,凌少侠便能名正言顺的将左冷禅的野心击溃。”
凌靖淡淡一笑,脸上神情根本看不出什么喜怒,随即看着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问道:“可是晚辈为什么要这么做?”
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面色忽然一顿,道:“这......这这......”实在未曾料想这种造福武林同道的大事,这位小兄弟竟然会断然拒绝。
凌靖神情淡漠的一笑,道:“二位前辈未免也太过看得起晚辈了。在下之所以苦练武功,无一日敢稍有懈怠,所求不过“自在”二字。但是现下最不想理会的便是五岳剑派这点腌臜之事,所以二位前辈还请恕晚辈无礼,这件事只怕我是不能出手了。”
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面带诧异之色,冲虚道长急道:“凌兄弟,你当真不再考虑一下么?要知道若是左冷禅一旦将五岳剑派合而为一,那么西岳华山派、南岳衡山派、东岳泰山派、北岳恒山派,四派传承自此断绝,便是你昔日在华山派的那些师兄师弟,也都再也不能自称华山弟子了。”
凌靖皱眉道:“这四大剑派自有各派掌门人做主,哪里轮得到在下去多管闲事。”
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岿然一叹,方证大师缓缓道:“凌少侠,老衲其实也知道将这件事强加于少侠身上,实在有强人所难之嫌。但如今武林当中,能够在武功上胜过左冷禅的,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而其中又以少侠的身份最为合适。若是凌少侠愿意出手相助,老衲和冲虚道兄可以担保,自此武林正道之中,绝不会再有关于少侠的半句闲言碎语。”
以他们二人在江湖正道中举足轻重的地位,若要将一个人的名声扭转过来,虽说是有些难度,但却也非是不可能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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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靖不置可否一笑,道:“有劳二位前辈挂怀。不过晚辈志不在此,纵使有一日被千夫所指,在下也决计不会皱一下眉头,又何况是这些许的中伤诋毁之言。”
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脸上顿时露出失望之色,实在未曾料到这少年心志竟如此坚定,当真好难劝说。
“凌兄弟,离三月十五嵩山大会只还有三个月不到的时间了,贫道和方证大师也不想强人所难。但若是哪日你改变了主意,还请记得知会我们一声。”
冲虚道长和方证大师相视摇头,随即转身走出飞桥,下了峰去。
凌靖目视二人离开,随即转头看向云海尽头,一条如白色匹缎一般的瀑布从两座险峰之间坠落,耳边隐隐还能听到轰然的水声。
“五岳剑派是五岳剑派,只要系统没有任务要求,我自然不需理会这些闲事。不过师娘和师姐的安全却还需妥善安排一下。”
凌靖看着那飞瀑,微微出神,想起上次在少林寺中见到岳不群,已然感觉这人有些异常,与昔日里可是有些不一样了。
“三月十五.......”凌靖微微沉吟片刻,随即顺着飞桥往前面那座楼阁走去,先前仪琳和那哑婆婆便是进了此处。
“哑婆婆,你说我最近是不是生了病了?为什么没见他的时候,总是时时想着能见他一面,哪怕是躲在角落里偷偷瞧一眼也好。可是真当看见他的时候,心里却又害怕的很,连和他说话的胆子也没了。”仪琳抱着双膝坐在一张垫子上,对身旁的哑婆婆说道。身后是一座高大的观音像。
哑婆婆既隆又哑,仪琳说话时神色恍惚,却也不怕自己这没羞没躁的话传到别人耳朵里去,忽然又轻轻叹了口气。
哑婆婆目光木然,时而转过头来对仪琳不知所以的笑一笑。
仪琳看着哑婆婆,目光柔和,轻声道:“这些话我原是不该说的,若是让师傅知道了,只怕会罚我禁闭思过三个月。可是我心里好生难过,这些话我也只对哑婆婆说,反正您老人家也不会去告我的状,对不对?”
她似是自言自语般对哑婆婆吐露心声,也不去管对方到底能不能听到自己的话。
“咳!”凌靖在门外其实一直都在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进来,听到仪琳的话,他感觉既是尴尬,又是感激,但此时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都已经提前下了山去,若是仪琳一个人陪自己留在这里,对她的声誉可是有损的。
仪琳听到咳嗽声,忽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满脸通红、手忙脚乱的站起身,低着头,双手捏着衣襟,根本不敢看凌靖的脸。
凌靖苦笑一声,见仪琳这么一副羞羞怯怯、惊慌失措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还只道是自己如何欺负了她呢。
便在此时,却觉有一道凌厉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瞥来,他斜睨一眼,见那哑婆婆又露出一副僵硬木讷的表情。
冷哼了一声,其实他早就只道这个哑婆婆有怪异之处,也知道她一直在装聋作哑,恐怕也只有仪琳这个傻丫头才会这么多年一直都没瞧出什么不妥之处。
心中有些不悦,冷冷扫了一眼那哑婆婆,登时便见那人身子一晃,神色惊骇起来。
凌靖转过头去没有理她,对仪琳道:“仪琳师姐,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已经先行离开,此刻想必已经见过了定逸师太,离开恒山了。咱们也回去吧。”
第305章 黑木崖之乱(一)
“唔......好、好的。”仪琳晕生双颊,喏喏的说道。但却一直不敢抬起头来,只是捏着自己的衣襟,脑袋都快垂到了胸口上。
凌靖无奈的摇摇头,道:“仪琳师姐,我去桥那边等你。”心知自己若是一直待在这里的话,只怕仪琳永远也不敢抬起头来瞧自己一眼了,那这得几时才能下得山去。
缓步走出这处庵堂,往飞桥另一头去了。
仪琳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这才拍拍小胸脯,长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偷偷往门外瞧了一眼,但见凌靖的身影已经在桥头上,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羞意。
“哑婆婆,他都听到啦?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
仪琳如是求救一般对哑婆婆急道,随即又颓然叹了口气,哑婆婆不能听不能言,只是对着她笑,又能想出什么好法子。
凌靖在桥头上等了几乎有半刻钟的时间,这才见仪琳一步一顿的缓缓朝自己走来,他伸手本欲打个招呼,但手才方一抬起,便见仪琳忽然顿住身形,一双雪白如玉的小手一下把自己的脸给蒙住了。
“这是做什么?”凌靖顿时哭笑不得,走过去道:“小师姐,你在跟我开玩笑么?你连自己的眼睛都遮住了,难道要我背你下山?”
仪琳忽然倒退两步,怯生生的将一双手放下,一双眸子里满是慌乱之色,说道:“凌、凌师弟,方才是我在胡言乱语,你若是不小心听到了,可千万不要当真。”
凌靖失笑道:“好,我不当真,那咱们该能下山去了吧。若是再不赶快下山,定逸师太只怕要上山找我要人了。”
“唔......那、那我们走吧。”仪琳听他说道不会当真,心中一松的同时,不知为何又异常的失落。
两人回到见性峰时,冲虚道长和方证大师等人果真都已经带着门下的弟子离开了,无色庵外的空地也已经被打扫了干净,只是偶尔会有几个恒山弟子从外面走过。
仪琳到了见性峰后便逃也似的跟凌靖告辞离开,凌靖看着仪琳慌乱的背影,莞尔一笑,随即进了无色庵和定逸师太告别。
下得见性峰时,已是下午时分,凌靖看准日头,往东而行,终于赶在日落之前,到了一处小镇上投宿。
恒山上的事情了结,之后他肯定是要日夜兼程赶赴黑木崖去的,玲珑先他几日赶回黑木崖,这个时候,只怕已经是到了教中。
“黑木崖在河北境内,我一路往东而行,就算快马加鞭,只走官道,只怕没有十余日也是到不了的。”
凌靖在客店的厢房内歇宿,躺在床上,无奈摇头,他现在是两匹骏马换乘,兀自还觉得自己的速度太慢,心知是自己心里太过急切,有些浮躁了。
往后数日,凌靖便加紧赶路,不一日,终于出了山西,到了河北境内。
河北平定州,一间普普通通的客栈当中,大堂内摆了七八张桌子,此时天色渐晚,外面暮雨淅淅沥沥,来往行人俱是批了斗篷,匆匆而过,但却鲜有人往这客栈瞧上一眼。
空荡荡的客栈大堂内,只有中间一张方桌上摆满了酒菜,一丝丝热气从菜肴上冒起,桌边还温了一壶清酒。
一个头戴白纱斗篷的女子端坐在桌旁,一动不动,透过脸上的白纱,隐约可见里面是一张秀美的瓜子脸蛋。
不多时,从客栈外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声音错落有致,韵律极快。
“盈盈,爹爹让你煮一壶好酒等着我和向兄弟,你可没给忘了吧?”两个人影先后走进客栈大堂,二人都穿着庄稼汉衣衫,身上批了蓑衣,头上的斗篷遮住了大半张脸。
桌旁那女子取下头上的白纱斗篷,露出一张精致秀美的瓜子脸蛋,肌肤若雪,眉目含笑,说道:“爹爹,女儿怎会忘了。”
嘻嘻一笑,伸手取出那壶清酒,一边往酒杯中倒酒,一边问道:“爹爹,你跟向叔叔这次出去联络昔日的旧部,可曾有什么收获?”
这二个作庄稼汉打扮的人正是任我行和向问天,任我行哈哈大笑一声,显得意气风发,道:“说来也是奇怪。这些日子来,我和向兄弟联络教中旧人,竟出乎意料之外的容易。十个中倒有八个不胜之喜,均说东方不败近年来不理教务,本教势力每况愈下,已近于众叛亲离的地步。尤其那杨莲亭,本来不过是神教中一个无名小卒,只因巴结上东方不败,大权在手,作威作福,将教中不少功臣斥革的斥革,害死的害死。若不是限于教中严规,只怕早已有人起来造反了。那姓杨的帮着咱们干了这桩大事,真须得多谢他才是。”
任盈盈秀眉一蹙,似有所思,道:“爹爹,那杨莲亭女儿也见过不少次,反正这人有些......有些......”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形容。
向问天奇道:“大小姐,那姓杨的我也见过,不过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罢了。武功稀疏平常,而且气量狭隘,便如女人一般喜欢斤斤计较,偏生还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当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奸诈小人。”
任盈盈点点头,道:“向叔叔说的没错,我便是觉得这杨莲亭行事作风与教中的叔伯大不相同,所以才会觉得有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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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我行冷笑一声,道:“我们管他有什么古怪的地方,这姓杨的说起来可帮了我们不小的忙,若非如此,我那些旧部只怕早就被东方不败拉拢过去了,哪儿还轮得到我上门去一一游说。”
“嘿嘿”冷笑一声,又道:“这个姓杨的小子,到时候说不得老夫还得亲自感谢感谢他,哈哈!”饮了一杯酒,神色畅快。
任盈盈和向问天闻言面上俱有喜色,他们二人也是丝毫未曾料到这次的计划会进展的如此顺利,原来东方不败跟教中宿老离心离德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他们便拉拢了一大帮人过来。
便在此时,忽听得外面嘘溜溜、嘘溜溜的哨子声响,静夜中听来,令人毛骨悚然。盈盈面色一凛,道:“难道东方不败知道我们到了?”三人俱是熟知日月神教的人物,知道这哨声是教中捉拿刺客、叛徒的讯号,本教教众一闻讯号,便当一体戒备,奋勇拿人。
任我行不动声色的对另外二人摇摇头,示意他们稍安勿躁,自己拿起酒杯,安然饮酒。
任盈盈和向问天严加戒备,目光不时往客栈的大门外扫去。过了片刻,听得四匹马从长街上奔驰而过,溅起一地的水花,马上乘者大声传令:“教主有令,风雷堂长老童百熊勾结敌人,谋叛本教,立即擒拿归坛,如有违抗,格杀勿论。”
任盈盈失声道:“童伯伯!那怎么会?”只听得马蹄声渐远,号令一路传了下去。瞧这声势,日月教在这一带嚣张得很,简直没把地方官放在眼里。
任我行道:“东方不败消息倒也灵通,咱们前天才和童老会过面,今日童老便被下令捉拿了。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回到黑木崖的?”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盈盈吁了口气,道:“童伯伯也答应帮咱们?”
任我行摇头道:“他怎肯背叛东方不败?我和向兄弟二人跟他剖析利害,说了半天,最后童老说道:“我这条命是东方教主救的,两位不是不知,今日跟我说这些话,那分明是瞧不起童百熊,把我当作了是出卖朋友之人。东方教主近来不理教务,乃是受小人之惑,的确干了不少错事。但就算他身败名裂,我姓童的也决不会做半件对不起他的事。姓童的不是两位敌手,要杀要剐,便请动手。”嘿嘿,这位童老,果然是老姜越老越辣。”任盈盈疑惑道:“他既不答应帮咱们,东方不败又怎地要拿他?”
向问天哈哈一笑,幸灾乐祸一般说道:“这就叫做倒行逆施了。东方不败年纪不大,行事却已糊涂透顶。像童老这么对他忠心耿耿的好朋友,普天下又哪里找去?”
任我行拍手笑道:“连童老这样的人物,东方不败竟也和他翻脸,咱们大事必成!来,干一杯!”
三个人一齐举杯喝干,任盈盈心想:“童伯伯是本教元老,昔年曾有大功,教中上下,人人对他甚是尊敬。他向来和爹爹不和,对东方不败却是忠心耿耿,按情理说,他便犯了再大的过失,东方不败也决不会难为他。而且前些日子东方不败可不在教中,难道又是那杨莲亭狐假虎威,传下命令,陷害童老?”
想到这里,神色不愉,对这杨莲亭的为人也分外鄙夷起来。
任我行眼中神光一闪,笑道:“风雷堂堂主在本教的职位可也不算低了,童百熊以叛教论罪,只怕黑木崖上早已经为此吵翻了天,咱们这时上崖,正是好时机。”
任盈盈和向问天点点头,向问天沉声道:“教主,不如咱们先叫上官云过来商议一番,此人自教主离开之后,在教中一直平步青云,如今已是白虎堂堂主,如果有他带路,咱们会方便许多。”
“上官云么?”任我行沉吟片刻,这个“雕侠”上官云是最先向他投诚的几个人之一,其实他心里对此人还不怎么信得过,但奈何昔日的旧部许多都已经远离了黑木崖的权利中心,而今黑木崖上又是禁制重重,如果没有一个地位足够高的人带路,只怕轻易上去不得。
第306章 黑木崖之乱(二)
任我行斟酌片刻,终于还是抬起头来,对向问天道:“向兄弟,那可就得麻烦你走一遭了。”
向问天当即将酒杯中的酒一口饮尽,接着起身走出了客栈大门。
向问天走后,任我行忽然默默一叹,道:“盈盈,那个姓凌的小子不是被你迷的神魂颠倒么,为了你都甘愿以一己之力和整个武林正道为敌。若是这小子肯帮我们出手,那我们的胜算可就又会大上许多了。”
任盈盈面色一红,道:“爹爹,你怎么又提这件事。他是他,我是我,他有什么决定,又跟我有什么相干。”
任我行哈哈一笑,道:“这小子有情有义,武功又高,可谓青年才俊,当今武林当中,年轻一辈以他为最,我女儿的眼光不差,爹爹自然是很欣慰的。”
“爹,你要再说下去,女儿可不理你了。”任盈盈被父亲说的有些面颊发烫,嗔道。
“好好好,不说,不说。”任我行摇头一笑,忽然又皱了皱眉,沉吟道:“可是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说当初那个人从你手中将重伤昏迷的凌靖带走,可是以那人的性格,无亲无故,为何会甘心为了凌靖这小子,自囚于少林寺中?”脸上露出大惑不解之色,沉吟不语。
任盈盈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忿色,道:“这件事女儿也想不透,可是那人似乎对他也没什么恶意。”说到此处,忽然默默一叹,心想,当初如是我将小骗子带到的少林寺,那么我和他......
一时间,神色略微恍惚。
任我行见女儿面色有异,知道盈盈对这件事还是耿耿于怀,当即笑了一声,转移话题,说道:“好了,这件事不提也罢,反正也与我们没什么相干。”
父女俩在客栈中等了片刻,随即便见向问天领着一个身穿黑袍的老者走入客栈当中。
那老者约莫五六十岁年纪,身量不高不矮,但双目湛湛有神,一看便知不是庸手。
“属下上官云,参加任教主。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那老者一进客栈内,便对任我行躬身行礼,神态谦卑。
任我行微微皱眉,道:“上官兄弟,在我面前,不必说这些没用的言语。什么千秋万载,我可不是东方不败,不需要人奉承。”
“是是是,教主说的是,属下言语蠢笨,冒犯了教主,当真死罪。”上官云当即赔笑道:“教主英明神武,乃是天人之身,属下俗言俗语,没的是污了教主的耳朵。死罪,死罪。”
他一直口称死罪,直让任我行听的浑身不自在,当即摆摆手,说道:“上官兄弟,咱们言归正传。此次找你过来,乃是有要事相商。”顿了一顿,忽然目光凛凛的看着上官云,道:“上官兄弟,你可有什么法子,可以带我们上黑木崖去?”
说话时,双手隐于袖袍之中,右手五指微曲,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毕竟他心中还不怎么信得过这个上官云,只要此人闻言稍稍露出异色,他便会出手将之擒住。
岂料上官云只是微微一笑,神态一如先前般谦卑,躬身道:“教主令旨英明,算无遗策,烛照天下,造福万民,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属下谨奉令旨,忠心为主,万死不辞。”
任我行闻言愕然,心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上官云说了这么一串子话,其实没有半点实际的东西,当即面色不悦,道:“上官兄弟,你不是故意来消遣老夫的吧?老夫问你有什么法子可以上黑木崖,你说这些没用的作甚?”
任盈盈嘻嘻一笑,向问天也不禁摇头失笑。
“爹爹,其实上官堂主方才说的这些话,便是我们上去黑木崖的法子。”任盈盈笑道。
任我行看着任盈盈,皱眉道:“盈盈,你就不要跟爹爹卖关子了,方才上官兄弟可没说出半句有用的话。”
上官云尴尬的站在一旁,神色讪讪。
任盈盈终于忍不住“噗嗤”一笑,道:“爹爹,其实上官堂主方才说的这些话,便是近来黑木崖上流传最广的切口。咱们若不先学会这些东西,只怕就要在黑木崖上寸步难行了。”
向问天点点头,道:“教主,大小姐此话没错。这些话您听着虽然不顺耳,但却是杨莲亭那个小子苦心积虑搞出来讨好东方不败的,现在黑木崖上人人都会这么一套。咱们若不先学会这些东西,很容易便会露出破绽。”
“乱七八糟,乌烟瘴气!”任我行冷哼一声,道:“东方不败宠幸奸吝,败坏教规,当真是自取死路。”
说罢,左手忽然在桌子一角重重一拍,只听“碰”的一声,木屑纷飞,桌角被拍的七零八落。
“爹爹,咱们不如就扮作上官堂主的手下,跟他一起混上黑木崖去。”任盈盈沉吟道:“只是东方不败近来已经鲜有出现在教众面前,咱们要直接去见她,只怕是不容易了。”
上官云忽然道:“大小姐聪慧过人,一语中的,上官云佩服之至。不过咱们倒是可以先寻个由头去见杨莲亭,待擒住了这厮,自然就能找到东方不败。”
任盈盈似笑非笑的看了上官云一眼,心道,说了半天,这位上官堂主总算有一句话落到点子上了。至于此人的前半句,她已经习惯性的忽略不计去了......
“上官兄弟这个法子不错......”任我行思忖着说道,便在此时,只听得长街彼端传来马蹄声响,有人大呼:“拿到风雷堂主了,拿到风雷堂主了!”四人当即走到客店大门之后,只见数十人骑在马上,高举火把,拥着一个身材魁梧的老者疾驰而过。
那老者须发俱白,满脸是血,当是经过一番剧战。他双手被绑在背后,双目炯炯,有如要喷出火来,显是心中愤怒已极。任我行瞧着这副场景,忽然眼前一亮,低声笑道:“有法子了。咱们既然要去见杨莲亭这小子,总还缺个由头,不过童兄弟却是给了我们一个好借口啊。哈哈。”
任盈盈等三人闻言也是面色一动,似有喜色。杨莲亭下令捉拿童百熊,神教上下只要有人抓住他,便会论功行赏,这件事若是由上官云去办成,就不怕见不着杨莲亭本人了。
便在此时,只见任我行身形一闪,跃出客站外面,夜色雨幕之中,只见他高大的身影连连闪烁,风驰电掣般奔至了长街另一头,接着飞身而起,在十余骑手尚未来得及反应之前,便一脚一个,将这些人全部踢下马来。
上官云、向问天几人速度亦是不慢,见任我行有了动作,三人紧跟着施展轻功奔到那边,分别从三个方向,将地上的骑手一一杀死。
童百熊双手被缚住,无法出手,但见任我行四人转眼之间便将十余人毙命,当即沉声道:“任教主,别来无恙。”
任我行哈哈大笑一声,转过身来,道:“童兄亦是别来无恙。不过今日老夫可得要多谢你了,暂借童兄人头一用。”
“刷”的一声急掠上前,右手一吸,从一具尸体上吸过一柄长刀,单刀一划,便砍向童百熊的脖子。
童百熊双目微微一缩,只是此时两手被缚,自身武功无法施展的开,当即左脚飞踢,踹向任我行手腕。
任我行将刀身一转,刀柄快速无比的砸在童百熊的脚背上,哈哈笑道:“童兄弟,得罪了!”
童百熊脚上吃痛,踉跄后退,便在此时,只见任我行左手虚张,手掌缓缓往后移动,随即他便感觉一股强大的吸力正在拉扯着自己的身体,往前扑去。
“吸星大法!”童百熊面色大骇,左脚连忙在地上一扬,一片雨水往任我行面门洒了过去。
“穷途末路!哼!”任我行闪身避过,接着往前直掠出去,一把抓住了童百熊的肩膀,手上“吸星大法”施展开来,顿时便见童百熊面色苍白的跪倒在地。
任我行冷笑一声,毫不犹豫的一刀砍下童百熊的脑袋,只见一个滴溜溜的人头滚落在地,双目圆睁,似是死不瞑目。
“上官兄弟,童百熊的人头你可收好了。”
任我行将手中长刀扔出,转身看了上官云一眼,随即快步往客栈中走去。
上官云心中一惊,连忙躬身应是,没曾想以童百熊这等顶尖的身手,居然也只是三两招便被任教主砍下了脑袋,心中当真好生惊惧。
向问天和任盈盈紧跟着任我行离开,只余上官云在雨中呆立了片刻,随即轻叹一声,上去收敛了童百熊的尸首和人头,转身离开。
不多时,上官云的十数个手下得到讯息,前来处理现场,便在此时,远处一条暗巷之中却露出了一个人模模糊糊的身影。
“风雷堂堂主童百熊么?”那人在阴影中矗立片刻,随即转头看向任我行三人进入的客栈,目露思忖之色。
“任我行想借童百熊的人头上黑木崖,而且连上官云也背叛了东方不败,看来这场恶战肯定是在所难免的了。”
远处十余个蒙着黑巾的日月神教教徒处理完现场过后,默默往暗巷这方走来,那人影神色一动,忽然隐入巷中。
十余条人影每人携着一具尸首先后路过,当最后一人正要走过巷口之时,陡然之间,却有一只手掌捂住了他的口鼻,悄无声息的将他拖了进去。
片刻之后,暗巷之中走出一人,身上穿着日月神教的袍子,脸上的黑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微微低着头,提着一具尸首,往前面十余人追了过去。
第307章 黑木崖之乱(三)
(三更挪到明天,大半夜的,太冷了啊。。还有这章的设定,肯定有人喜欢,有人讨厌,但我已经有被骂的觉悟了。。。。。)
是夜,上官云便带着乔装打扮的任我行三人,以及一众部署,携着童百熊的首级赶往黑木崖。
黑木崖所在之地离平定州约莫有四十余里,众人一路上默不作声,气氛有些凝重。
行了许久,但闻前面水声淙淙,一条大河横贯而过,河对岸,一片山脉蜿蜒起伏,连绵不断,极是雄峻。
任我行看着身前的景象,眼中闪过一抹恍惚之色,随即便见上官云对着天边放了三支响箭,一条小舟从对岸缓缓驶来。
一行人乘舟过河,之后一路上但见日月神教把守严密,哨岗繁多,但上官云乃是神教白虎堂堂主,地位尊崇,一路上倒是无人敢阻拦于他。
众人有惊无险的上了山道,山路陡峭,蜿蜒而上,行至半山腰后,前面陡然出现一处断崖,高耸入云,已无上崖的道路可行。
上官云到了断崖之前,便躬身而立,神色恭敬,余人皆是如此。
便在此时,只听一阵铃声响起,由高而低,片刻后,从断崖一旁走出几个身穿锦袍的人,其中一人朗声笑道:“教主已经接到了上官堂主的喜报,甚是欣慰。上官堂主擒拿叛贼童百熊有功,殊堪嘉奖,特赐白虎堂堂主上官云上崖觐见。”
“多谢教主隆恩。东方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上官云连同一应属下当即跪服在地,喊道。
任我行面上露出一丝难以自抑的怒色,便在这时,任盈盈忽然拉住了他衣袖,道:“爹爹,这是东方不败的传信使者,咱们快接旨。”忙拉着任我行跪下。
“东方不败,老夫若不亲手杀了你,誓不为人!”任我行跪下之后,眼中闪过一抹浓重的杀机。
那使者哈哈一笑,道:“教主论功行赏,上官堂主高升在即,恭喜恭喜!”
上官云赔笑一声,道:“教主大恩大德,赐属下觐见,不敢或忘。”低笑一声,又道:“当然,兄弟的好意,上官云也自当记在心里。”
两人相视一笑,那使者便让出道路,让上官云等人通过。
众人顺着断崖前的石阶往左而行,途经三道铁门,皆有大队人马把手,若无上官云的堂主腰牌通路,只怕谁也无法走得过这三重关卡。
片刻之后,到了最后一道铁门前,两队日月神教的教众点了火把守在门前,上官云上去交谈了几句,随即带着众人走进。
没行多远,便听断崖侧壁上传来“吱呀吱呀”之声,众人仰头一看,只见一只大竹篓自半空缓缓降下。
原来这崖顶之上自有绞索绞盘,可以利用竹篓直通上下。
上官云等人踏入竹篓中,绞索缓缓移动,竹篓开始往上升去,此时天边已见微光,众人身处竹篓之中,高度不住攀升,身畔似有云朵飘过,往上一看,但见火光点点,似有人在崖上点了火把,等着自己等人。
黑木崖高不可攀,上官云等人一连换乘四次竹篓方才到了崖顶。好容易到得崖顶,太阳已高高升起,日光从东射来,照上一座汉白玉的巨大牌楼,牌楼上四个金色大字“泽被苍生”,在阳光下发出闪闪金光,不由得令人肃然起敬。
“哼!泽被苍生,他东方不败也配!”任我行冷笑一声,低骂道。
此时四处无人,尚无东方不败的手下前来接应,上官云连忙道:“教主稍安勿躁,那姓杨的便在此处,不过东方不败可就说不准了。”
任我行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这时,有四个身穿紫红长袍的人从牌楼中走出,远远的看见上官云便笑道:“杨总管有令,上官堂主此次立了大功,必当重重嘉奖,所以特命我等来带上官堂主到后殿中相见。”
“是,多谢!”上官云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的从袖中摸出几串珠宝递到那几个锦袍人手中。
那四人顿时喜笑颜开,笑道:“我们便在这里提前恭喜上官堂主了,只怕要不了多久,咱们便要改口叫您青龙堂堂主了。”
日月神教之中,青龙堂一直是各堂之首,地位尚在白虎堂之上。
上官云顿时惶恐道:“哪里哪里,各位还请慎言。这些话若是传到东方教主和杨总管耳中,上官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锦袍人忙吐吐舌头,不再多说,引着上官云一行人穿过一条宽阔的白玉石阶,进了一处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
进殿之后,那几人便知趣的退了下去,上官云等人在殿中等了几有小半刻钟,始终不见有人出来接见。
任我行忽然低声冷笑道:“这姓杨的小子好大的排场,不过是一个下人总管,居然也敢让神教堂堂白虎堂堂主等他半晌,这东方不败当真是越活越糊涂了。”
上官云苦笑一声,道:“教主慎言,咱们都已经到了这里,只需再忍耐片刻,自然不怕见不到姓杨的小子。”
任我行面色阴沉的点点头,眼中杀机晃动。
又过良久,才听得脚步声响,步声显得这人下盘虚浮,无甚内功。一声咳嗽,屏风后转出一个人来。
任我行等人斜眼瞧去,只见这人约莫二十来岁年纪,面无白须,肤色雪白,眉清目秀,嘴唇甚薄,一张瓜子脸蛋上带着淡淡的冷漠之意,模样确实无比俊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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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堂主,听说你亲手斩杀了叛教逆贼童百熊,教主听闻之后,十分欢喜。还不将童百熊的人头献上?”那人开口说话,语音清脆,悦耳动听,只是却难辨男女。
上官云身后十数手下当中忽然有人面色微动,抬头看了那杨莲亭一眼,随即又不动声色的低下了头去。
“这就是杨莲亭?”任我行这是时隔十二年后第一次上黑木崖来,见了那杨莲亭,眼中忽然闪过一抹诧异之色,心道:“怎么会是个女人?”
他微微抬头之际,见那杨莲亭说话之时,喉头滚动,但却并无喉结,虽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嗓音,但还是一眼被他瞧了出来。
便在此时,上官云从手下人当中取过一个木盒,躬身上前几步,俯首将木盒递上。
“你打开来瞧瞧。”杨莲亭眉头一皱,却不动手去接,淡淡的说道。
“是。”上官云应了一声,一手捧着木盒,一手掀开盒盖,露出里面一个怒目圆睁的人头。
“哈哈!哈哈哈哈!”杨莲亭看到童百熊的人头,忽然哈哈大笑几声,说道:“这姓童的老顽固,仗着和教主有几分交情,便屡屡对我出言不逊,而且还敢和任我行这个叛贼暗中勾结,当真是不知死活。上官堂主,这次你做的非常好,教主一定会重重赏你的!”
言语之间,大有记恨之意,显然童百熊在以往可没少得罪她。
上官云躬身一笑,道:“这都是东方教主和杨总管统领有方,属下不过是遵循教主和总管的领旨行事,又哪里来的什么功劳。”
杨莲亭微微一笑,道:“上官堂主不必自谦。”顿了一顿,神色一动,说道:“听说青龙堂堂主贾布已经不幸丧命于任我行这个叛贼手中,之后本总管一定会在教主面前替上官堂主多多美言几句。”
上官云脸上露出大喜之色,拜服道:“杨总管的大恩大德,上官云没齿难忘。”
杨莲亭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又笑道:“上官堂主这次的功劳可不小,你可还有什么要求,可以一并提来。”她此刻似乎心情大好,便连说话也十分随意起来。
上官云当即赔笑道:“属下很想参见教主。属下每见教主金面一次,便觉精神大振,做事特别有劲,全身发热,似乎功力修为陡增十年。”
杨莲亭本来一直都面带微笑,但听到上官云此话,忽然神色一沉,冷冷的看了上官云一眼,说道:“教主很忙,恐怕没空见你。”
上官云被她冷冷一扫,登时心中一惊,便在此时,却听殿中一人哈哈狂笑一声,道:“东方不败到底有没有空,你说了可做得数?”
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影从上官云的手下中大步走出,龙行虎步,气势非凡。
杨莲亭武功极差,但眼色却十分高明,看了一眼,登时便知此人定然是个了不得的高手,而且这人居然是从上官云带上黑木崖的一众手下中走出的,那很显然,上官云此人肯定也出了什么问题。
她一脸恨意的看了上官云一眼,却见对方脸上满是讥讽之色,缓步退到那高大人影背后,神态谦恭。
杨莲亭冷冷的看着那高大人影,冷笑一声,道:“能把神教白虎堂堂主上官云都制的服服贴贴的人,当今之世,除了东方教主之外,只怕也就只有你任我行了吧?”
任我行神色一顿,随即哈哈一笑,道:“你的眼光倒是不差,老夫就是任我行。如果你还想留得一条命在,就赶紧带我们去见东方不败,否则.......哼!”
冷哼一声,便如在殿中凭空响起了一声闷雷,上官云、向问天这等身负上乘武功之人,尚还不觉有什么异样,但那杨莲亭和上官云的一些属下却忍不住面色一白,身子微晃起来。
“嘿嘿!难道忘了我刚才说过的话吗,我说了东方教主现在很忙,可没空见你们这几个闲人!”
第308章 黑木崖之乱(四)
“嘴倒是挺硬,看来不先给你点苦头吃,你是不会开口的了。”任我行冷笑一声,飞窜到殿中的屏风前面,一手擒住杨莲亭的肩膀,同时右脚一抬,往杨莲亭膝弯里踢去。
这一脚快速绝伦,出脚的角度又甚是诡异,纵是上官云这等武功高强之人也觉难以招架,更何况是武功平平的杨莲亭。
只听“咔嚓”一声,那杨莲亭的左脚顿时以一个极其扭曲的角度跪在了地上。
杨莲亭闷哼一声,陡然间抬起头来,一脸恨意的看着任我行,道:“有本事的你便直接杀了我!”
“杀了你?你倒是想的容易!”任我行左手按住杨莲亭的肩膀,将她牢牢压在地上,手上便如有千斤之力,让杨莲亭丝毫动弹不得。
这时,向问天和任盈盈走上前来,向问天道:“杨莲亭,这黑木崖上下通路早已断绝,东方不败如非身有双翼,否则无法逃脱。你快带我们去找他,男子汉大丈夫,何必藏头露尾?大家爽爽快快的作个了断,岂不痛快。”
他一直未曾瞧出这个杨莲亭其实是个女人,但见他右腿断折,却连哼也不哼一声,倒是有些佩服了。
“向问天,这姓任的是你救出来的吧?还有我派去西湖梅庄的几个长老,想必也早已经被你们威逼利诱,拉拢过去了。”杨莲亭看着向问天,淡淡的说道。
任我行冷冷道:“你知道就好。东方不败宠幸你这个奸吝小人,将我日月神教搞的乌烟瘴气,就算老夫不拉拢他们,迟早有一天,教中的兄弟也会反了东方不败。”
杨莲亭哈哈一笑,道:“姓任的,你不就是想见东方教主么?东方教主武功天下无敌,好,既然你们想送死,那可是再好也没有的了!”
侧头看了一眼任我行压在自己肩头的大手,冷冷道:“还不松开!”
“哼!”任我行见她口风松动,一时间倒也不好发作,恨恨的将手挪开,又对向问天道:“向兄弟,你扶着她,咱们一起去会会东方不败!”
“是,教主!”向问天上前将杨莲亭扶起,两人在前面领路,任我行、任盈盈、上官云,以及一众属下紧紧跟在后面。
一行人走到成德殿后,经过一道长廊,到了一座花园之中,走入西首一间小石屋。杨莲亭道:“推左首墙壁。”
向问天伸手一推,那墙原来是活的,露出一扇门来。
里面尚有一道铁门,杨莲亭从身边摸出一串钥匙,交给向问天,打开了铁门,里面是一条地道。
众人从地道一路向下,地道两旁点着几盏油灯,昏灯如豆,一片阴沉沉地。
之后转了几个弯,前面却豁然开朗,露出天光,众人突然闻到一阵花香,胸襟为之一爽。
从地道中出来,竟是置身于一个极精致的小花园中,红梅绿竹,青松翠柏,布置得极具匠心,池塘中数对鸳鸯悠游其间,池旁有四只白鹤。
众人万料不到会见到这等美景,无不暗暗称奇,绕过一堆假山,一个大花圃中尽是深红和粉红的玫瑰,争芳竞艳,娇丽无俦。
“爹爹,原来这黑木崖上还别有洞天,我怎么一直都不知道。”任盈盈见了此处的景致,颇为喜欢,低声道。
任我行哈哈一笑,道:“等我们收拾了东方不败,这个地方爹爹便做主送给你了。”
任盈盈抿嘴一笑,再行片刻,见前面出现一处精致的小舍,杨莲亭忽然对着那小舍躬身道:“教主,今天你的一些老朋友可是来看你来了。”
小舍中静谧良久,忽然却听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是任我行么?你不在西湖牢底好好待着,这么急着来送死?”
声音清脆悦耳,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任我行等人对这个声音显然并不陌生,脸上丝毫不露异色,唯独上官云的一众手下中,有一个人忽然浑身一震,双目一凝。
“哈哈哈哈!”任我行忽然大笑一声,声震四野,直震得那小舍的房檐不停抖动,泥沙尘土扬扬落下。
任我行从向问天手中把杨莲亭抓过来,朗声道:“东方不败,当年老夫一时不查,中了你的奸计,这才让你从我手中把教主之位夺了过去。可是你瞧瞧这些年你都干了些什么,教中人人对你阿谀奉承,如杨莲亭这等一无是处的奸诈小人竟会成为我日月神教的大总管,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从小舍中传出,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身穿火红长裙的女子从小舍中走了出来。她的面容高贵精致,神态冷漠,看着任我行手中的杨莲亭,秀眉微蹙,道:“任我行,这是我跟你两个人的恩怨,何必要牵连不相干的人。”
“终于舍得出来了么!”任我行冷冷一笑,忽然一手抓住杨莲亭的后颈,道:“为了回报你将老夫囚禁的这十二年时间,我就先送你一样厚礼!”
手掌一动,忽然从杨莲亭后心贯入,众人只听“咯嚓”一声,似是骨头碎裂的声音,随见便见杨莲亭浑身巨震,狂喷一口鲜血,双目圆睁,几乎要瞪出了眼眶,随即便一动不动的被任我行提在了手上,似已气绝。
任我行哈哈大笑,声音中满是癫狂之意,面上闪过一抹暗红之色,忽然掏出右掌心,只见他手上血淋淋的握着一颗心脏,陡然掷向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你如今已是众叛亲离,唯独这人对你还有两分衷心。在她临死之间,老夫便将她的衷心送给你,这个厚礼你可一定是要收下的。”
同时左手一挥,将杨莲亭的尸体扔出,“噗通”一声响,那尸首飞出七八丈后,落在了身后的池塘之中。
东方不败面色一沉,右手衣袖轻轻一挥,将那颗心脏扫落在旁,冷冷道:“任我行,这杨莲亭不过是我昔日一个小小的侍女,连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你也不放过么?”
“只要是跟你相关的人,老夫都要杀个干干净净!”任我行面上杀机毕露,一字一顿的说道,言语中满是滔天恨意。
东方不败闻言咯咯一笑,淡淡道:“你今日杀得了一个杨莲亭,明天我便又能造出千百个杨莲亭来,你杀的干净么?”
目光一扫,又看向任盈盈、向问天和上官云几人,笑道:“盈盈,我这几年待你如何?”
任盈盈道:“你待我很好。”
东方不败点点头,又对任我行道:“任我行,我虽然夺了你的教主之位,但却并未杀你,只是将你囚禁在西湖牢底,而且对你的女儿也多加照料。不过今日看来,还是我太心慈手软了一些,竟然叫你有机会卷土重来,带人到了这里。”
“少说废话!”任我行面色阴沉之极,在西湖牢底的十二年中,他没有一日不在想着该如何向东方不败复仇,此刻心中早已是杀机腾腾,难以自抑。
“今日你和我,只能有一个人从这里活着出去!”
东方不败冷嘲一声,道:“就凭你和你带来的这些人么?”
“正要领教“葵花宝典”的厉害。东方不败,当年你施加在我身上的折磨,今日我都要一并还你。”
任我行右掌心对着身后猛的一吸,从上官云手上飞出一柄长剑,稳稳落入他手中,随即高跃而起,飞扑东方不败,一剑刺向她胸口。
东方不败冷冷一笑,纤细的右手上不知何时拈住了一根细小的绣花针,往上一挑,顿时便将任我行的长剑拨了开去。
这绣花针看起来既细且短,就是放在桌上,也不易让人分辨得出,但落入东方不败手中,威力却丝毫不逊一般长兵,针尖一转,竟而又刺向任我行右眼。
“葵花宝典!”任我行面色阴沉,但见东方不败招式诡异,一根绣花针使的出神入化,防不胜防,当即飞退两步,喝道:“一起上!”
向问天、上官云、任盈盈三人各执兵刃围攻东方不败,但见一团红影在四人中间忽高忽低,飘忽来去,当真是形如鬼魅,直似青烟。
东方不败手中的银针和四人兵刃不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招式之快,就算同时迎战四人,也丝毫不见落入下风。
陡然之间,却听“啊”的一声,上官云右眼上插了一根绣花针,跌出数丈之后,痛苦的在地上挣扎。
任我行见上官云受伤,当即历喝一声:“东方不败,给我死来!”
长剑交到左手,连攻数剑,皆是指向东方不败的全身要害,同时身子一折,往前冲出,一掌拍向东方不败的肩膀。
这一掌本来普普通通,但和几招剑法一同使出之后,竟是要逼人与他对掌,否则肩膀必定会受伤。
“哼!怕你么!”东方不败冷哼一声,左掌飞速递出,只听“砰”的一声,和任我行右掌对到了一起。
一圈气浪从两人手心迸发出来,只见两人都是浑身一震,而一旁的向问天和任盈盈却被这股气浪推的连续倒退了好几步。
第309章 玲珑和东方不败
便在此时,只听任我行哈哈狂笑起来,右掌贴住东方不败的掌心,将之牢牢吸住,慢慢向后挪动起来。
“吸星大法么!”东方不败面色微微一变,但觉内力正从手心源源不断的流失,忽然右手上绣花针一转,同时拨开任盈盈和向问天的兵刃,同时左手一震,一道飞针竟从任我行的手背上直接穿了过去。
“啊!”任我行痛叫一声,“吸星大法”竟出现了片刻的停滞,东方不败抓住机会,左掌掌心劲力一吐,将任我行震退两步。
便在这时,向问天和任盈盈两人各执一柄长刀和短剑又再攻到,东方不败身形一闪,几乎是倒退着从两人的兵刃之间擦身而过。
“这人的身法诡异莫测,怎会有人将轻身功夫修炼到了这种程度!”
向问天和任盈盈两人出招之后,几乎连东方不败的衣角都摸不到,各自心惊。
东方不败一掠后退,另一头任我行缓过一口气,见右掌掌心处出现了一个针尖大小的红点,疼痛异常,好在东方不败并未在针上涂毒,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迂腐!”
任我行冷哼一声,同时心中又不由有些庆幸。但见向问天和盈盈无法奈何东方不败,当即脚下一点,直掠而出,两脚连续点在向问天和任盈盈的兵刃上,借力一跃,速度已然快到极致,一掌劈向东方不败身上。
便在此时,却听身后数丈之外,忽然传来一个冰冷至极的声音。
“够了!给我住手!”
声响方才响起,陡然之间,便听惨叫声不断响起,任我行不知身后又发生了什么变故,但这处地方,除了东方不败之外,其余所有的人都是上官云的属下,这惨叫声肯定是自己人的。
身形在空中一折,强行改变方向,落到了一旁的屋檐下,匆忙之间,却见东方不败面色一滞,瞧着自己身后,眼中满是震惊、慌乱之色。
任盈盈和向问天见此人出手之间便将上官云所有手下斩杀了干净,而且还是在人群中忽然出剑,身上又穿着神教弟子的服饰,显然就是跟着自己等人一起混到这里来的。
“这人到底是谁,难道是东方不败的帮手?”
那人脸上蒙着黑巾,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以致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唯独东方不败神色有异,目露惊色。
“阁下到底是谁,为何要混在我的手下当中,还一路跟到了这里?”
任我行冷冷的看着前面那条人影,见对方身上罩着一袭黑色袍子,两手空空如也,也不知他适才到底是如何出手的,那地上十余个神教弟子,竟然每人胸口上都有一个血洞。
那人影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慢慢走向东方不败。
任我行等人一时也摸不清这人到底是何意,暂且未曾出手。
“你、你怎么来了?”东方不败看着那人影一步步走进,神色复杂的低声问道。
那人影看着东方不败的脸,沉默良久,这才沉声道:“你怎么会是东方不败?日月神教的教主不应该是个男人么?”
东方不败眼神有些黯淡,欲言又止,过了良久,才叹息道:“真正的东方不败其实早就已经死了,我只是继承了这个名字而已。“东方不败”是我,也是我师傅。臭小子,现在你全部都知道了,你会怪我么?”
岂料那人影只是长松了口气,随即扯下脸上的黑巾,有些后怕道:“还好还好,原来你还是我的玲珑,东方不败这个老妖怪是另有其人的!哈哈,哈哈哈哈!”
凌靖大笑一声,一把扯掉身上的黑袍,露出了本来的装束。
“你、你不怪我么?”玲珑一脸迟疑的看着凌靖,神色从所未有的彷徨。
“我怪你做什么?”凌靖哈哈一笑,道:“我说为何你会“葵花宝典”,而且在日月神教中又地位尊崇,原来东方不败是你师傅么?怎地这个名字也由你一并继承了?”
他心中实在有太多的疑惑,武学传承,师徒相授,本是常理,但怎会有人让弟子将自己的名号也一并继承下去,当真是让人想不透了。
玲珑吐吐舌头,道:“这里面的曲折太多,一时半会儿可说不完了。而且大敌当前,咱们可没那么多的时间。”
凌靖闻言皱眉道:“他们么?”转过身来,看向任我行三人,淡淡的目光落在任我行和向问天身上,不带一丝喜恶,唯独看向任盈盈时,神色犹豫。
“小骗子怎么会和她在一起?”任盈盈看着凌靖和玲珑站在一起,举止亲昵,心中便如被一柄利刃狠狠刺中了一般。
“小子,你到底是哪一边的?我女儿对你情深意重,你难道想跟我们作对么?”任我行看着凌靖,眼中的诧异之色难以掩饰,沉声道。
“任教主!”凌靖眉头一挑,看着任我行,淡淡道:“盈盈对我有恩,这件事我自然不敢或忘。但是当日你在西湖梅庄逼我和我的同伴服用“三尸脑神丹”,这件事我也是记得很清楚的。”
身侧玲珑面色一变,急道:“臭小子,你服了老贼的“三尸脑神丹”?”
凌靖微微摇头,玲珑这才拍拍胸口长松了一口气。
“可是你也学会了我的“吸星大法”神功,算起来可是你占了天大的便宜。”任我行眼中神光一闪,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而且我刻在西湖牢底的神功法门,其实有着极大的缺陷,小子,只要你现在和我联手杀了东方不败,我便将化解的法门传给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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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靖不置可否的一笑,他就算是杀了自己,也不会去和玲珑作对,此刻心中却是在想着另外一件事。
其实他一直都混在上官云手下之中,跟着他们一路到达黑木崖。而且方一进入这处机密所在,便接到了第五次主线任务,但是这个任务却又是一个抉择类型的,倒是让他好生不爽起来。
眼中蓝光一闪,一段文字又从眸子中闪过。
“主线任务:教主之争”
“任务内容:十二年前,任我行一心钻研“吸星大法”缺陷的克制之道,于曰月神教教务不闻不问。东方不败趁势而起,暗中剪除了任我行亲信之后,忽施暗算,将之囚禁于西湖牢底十二载。时隔多年,任我行一朝脱困,卷土重来,复仇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
“完成条件:此次任务为抉择任务,可从下面两个条件中,任选一个完成:
a:帮助任我行击败东方不败(玲珑),重新夺回教主之位。
b:相助东方不败(玲珑),打退任我行三人,改变剧情主线。
”
“任务完成奖励(对应以上两种完成条件):
a:八天赋点,根骨+50,身法+50,内力+170
b:七点天赋点,根骨+40,身法+40,内力+120
”
“任务失败惩罚:全属姓降低百分之二十”
“任务发布完毕,开始倒计时”
凌靖又将这第五次主线任务的内容细看了一遍,若要完成此次任务,有两个方向可以选择,但是第一条自然被他直接略过了,和任我行联手对付玲珑,这可能么?
“可是第二条也有些不妥啊。”凌靖微微皱眉,似乎一点也未曾听到任我行的声音,心想:“任我行一心想要找玲珑报仇,要让他善罢甘休,乖乖退下黑木崖,那自然是痴人说梦了。可是对盈盈,我又怎么能下得去手?”
一时间,只觉这次的主线任务当真好生折磨人,难道系统就不知道变通一下么,就是给个第三条选项,让自己做教主也成啊......
“姐姐,你想杀了任我行么?”凌靖并不去答任我行的话,沉吟片刻之后,忽然转过头来,看着玲珑说道。
玲珑摇摇头,轻声道:“当年他假意传我师傅镇教神功“葵花宝典”,最终却害我师傅走火入魔而死,不过我也折磨了他十二年,这么多年过去,我报仇的心思也淡了许多。如果他还想要教主之位,我可以还给他,而且本来我就是准备跟你远走高飞的,这劳什子的教主可没什么趣味。”
嘻嘻一笑,目露深情的看了凌靖一眼。
凌靖点点头,虽然不知道真正的东方不败到底为何会提前死在了“葵花宝典”这门武功上,但以后的时间还多,自然可以向玲珑慢慢询问,当即看着任我行道:“任教主,玲珑的话你想必也听到了,教主之位,我们可以还给你。但我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日后你自当你的教主,咱们两不相干。”
“嘿嘿!”任我行从喉咙深处发出几声低笑,声音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愤恨和癫狂之意,冷冷道:“小子,看来你是铁了心想跟我作对了。”
“不是我要和任教主作对。连教主之位我们都可以让给你,所以还希望任教主不要得寸进尺。”凌靖神情淡漠的看着任我行,讥讽道:“你以为你们三个人联手,便是我和玲珑的对手么?别怪我没提醒任教主,现在不是我在求你,而是我看在盈盈的面上,在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第310章 得寸进尺
任我行双目微微一缩,随即冷冷道:“大言不惭!”其实心中却清楚,东方不败已经练成了“葵花宝典”上的武功,功力深不可测,先前自己几人联手也丝毫没占到上风,若是有这小子和东方不败一起出手,那自己这方可就没有什么胜算了。
“可是要我眼睁睁看着东方不败离开,这怎么可能!”
一时间,任我行只觉无穷的杀机正不断冲上脑门,恨不得立刻便上去将那个女人给撕成两半。
“是不是大言不惭,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凌靖冷嘲一声,他就不信任我行现在还看不清目前的形势,玲珑的武功,他现在也大概摸清楚了一些,若论单打独斗,只怕还要在任我行之上,要不然这天下第一的名头又怎会落在她的头上。
玲珑自从凌靖出现之后,便一直未曾多说什么,一切都由他做主,这时看着任我行道:“任我行,当年你心怀不轨,明知“葵花宝典”上的武功凶险异常,竟还假惺惺的将之传给了我师傅,害的他走火入魔而死。我将你囚在西湖牢底十二年,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
任我行双目圆睁,忽然哈哈狂笑起来,道:“我到底是该叫你东方不败呢,还是该叫你玲珑丫头?不过你师傅也是死有余辜,自己贪图“葵花宝典”上的神妙武学,却又不按照上面的法门修炼,最后走火入魔而死,又怪得了谁?”
“你!”玲珑凤眸含煞,陡然从手中射出一道银针,直接射向任我行右目。
她这番出手,几乎毫无征兆,任我行面色一变,连忙往左掠出,一错之际,那银针射在了他身后的柱子上。
然而便在此刻,却听任我行忽然惨叫一声,两手乱抓乱打,如疯魔一般往后退去。
“爹爹!”“教主!”
任盈盈和向问天不知任我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见他发疯一般后退,心中大惊,连忙往他那方奔去。
凌靖这时却默默一叹,适才他看得清清楚楚,其实玲珑是先后射出了两根银针,只是前后有别,后一根银针又是极小极细,肉眼几乎难以辨别,而且玲珑的手法实在太快,若不是有系统扫描,他只怕也看不清这第二根银针的。
任我行在躲过第一根飞针之后,竟也没来得及躲过这第二针。
玲珑冷笑一声,任盈盈和向问天先后扶住任我行的双臂,但见他抬起头来之后,右目中鲜血淋漓,那枚银针正插在他的瞳仁之中。
只是玲珑终究还是手下留情了的,要不然以她的功力,这一针本该透过任我行的右目,直接贯穿他后脑,到时他又岂有命在。
“东方不败,你下手为何如此狠毒?”任盈盈见父亲这只右眼几乎是废了,豁然转过头来,看着玲珑,怒道。
“我这就算狠毒么?”玲珑嗤笑一声,目光扫到数丈之外的那颗血淋淋的心脏,冷冷道:“你爹直接取出了杨莲亭的心脏,怎没见你说上半句?”
任盈盈闻言一滞,却见任我行已经一把拔下了眼球中的绣花针,鲜血顺着他的右目,在脸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滴落下去,神色无比狰狞。
“好!好得很!”任我行怒极反笑,狞声道:“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当年本想借“葵花宝典”杀了你师傅,不想最后却成全了你,让你练成了这门神奇的武功。”
“哼!”玲珑冷哼一声,对凌靖道:“臭小子,我们走吧,他既然想要这日月神教的教主之位,那我给他便是,我不稀罕。”
拉着凌靖的手,顺着脚下的石子路便往出口的方向走去,也不多看一眼左侧的任我行三人。
“想走,哪有这么容易!”
便在此时,只听任我行一声历喝,双手挣脱向问天和任盈盈的搀扶,猛的朝玲珑这边扑了过来,一掌拍向她后心。
“得寸进尺!”
玲珑尚未出手,凌靖已经勃然大怒,先前若非顾及任盈盈,他只怕早就和玲珑联手将任我行斩杀了,但见这人三番四次的纠缠不清,当即从背上拔出“帝龙古剑”,一道漆黑的剑芒爆射而出,只见他脚步一闪,已经来到了玲珑身后,手中长剑斜撩着刺出。
“刷!”
“帝龙古剑”的剑身渐渐消失,便连附着其上的黑色剑气也一并没了影踪。
无形之剑!
凌靖一剑扫出,陡然间便见一道黑色的光芒凭空跨过了数尺的距离,一剑划开了任我行的肩膀。
鲜血飞溅而出,任我行肩膀上吃了一剑,连忙收了右掌,踉跄后退。
本来以他的武功境界,也不至于连凌靖一招“无形之剑”也接不下来,但此时怒极攻心,之下,几近失去了理智,竟未曾提防凌靖突然出手。
“小子,你找死!”
任我行中了一剑之后,心绪反而稍稍宁静了一些,狞笑一声,纵向凌靖身前,左手长剑连续刺出,扫向凌靖胸前三处大穴。
“班门弄斧!”
凌靖当即以“破剑式”接招,如今有“隐龙剑气”护体,他的力道就算依然比不过任我行,但相差也不会太大,出招的速度更是远在任我行之上。
只是瞬息之间,他便发现任我行这招剑法中的两处破绽,当即择其一而刺,一剑往任我行左手手肘刺去。
“帝龙古剑”厉啸一声,随即湮灭无影。
任我行面色一变,这种剑招他已经吃过一次亏,这时哪里还敢大意,眼中神光闪烁,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
“是这里了!”他神色一动,终是发现了一丝痕迹,连忙将左肘微抬。
“嗤!”
一声轻响,任我行左肘的衣服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黑色的剑气从他肘部扫过,带起一丝丝血肉和鲜血。
任我行面色阴沉的后退几步,这一剑虽然只是划开了他的皮肤,并未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伤,但这小子剑法凌厉,这种无影无形的剑术也当真让人防不胜防,若非他的境界高深,只怕还真是着了这小子的道。
“任教主,你不要逼我当着盈盈的面杀了你!”
第311章 误伤
凌靖冷冷的逼视着任我行,“帝龙古剑”的剑尖遥指任我行的咽喉要害,一截漆黑如墨的剑气吞吐不定,便如黑色的火焰一般,微微摇曳着。
任我行仅剩下的一只左目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愤恨之色,如果不是这小子横插一脚,今日这黑木崖上到底是谁胜谁败,只怕还是五五之数。
“可恨!都是这小子坏了我的大事!”
他在西湖牢底被囚十二载,在那暗无天日的地底,支撑着他活过这十二年的念头,无非就是重新夺回日月神教教主之位,以及手刃东方不败,以世间最残忍的方式,将她杀死。
但此时凌靖和玲珑一旦联手,任我行虽然恨意满腔,但却还未完全失去理智,心知自己三人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任我行独目之中流露出来的恨意直让凌靖心中杀意腾起,眼中闪过一抹浓重的杀机。任我行此人经过这十二年的囚居生涯,已经是心性大变,行事残暴不仁,如今被此人给惦记上了,那可真是后患无穷的。
“嘿!真当我不敢杀你!”
凌靖双眼微微一眯,随即不动声色的对玲珑点了点头,眼中杀机一闪。
玲珑顿时会意,轻笑一笑,婀娜的身子忽然化作一道红影,往任我行那方急掠而去。
凌靖紧跟着玲珑的身形扑出,“神行百变”中的步法使出,一转一折,身体在花园中留下两条曲折的细线,逼近之后,一剑刺向任我行右肋。
无形之剑!
凌靖脸上闪过一抹狠辣之色,虽然杀了任我行难免会被任盈盈记恨一辈子,但在他的心中,自然是将玲珑排在第一位的,眼见任我行和玲珑的仇恨几乎无法化解,而任我行更是欲将玲珑除之而后快,他又怎容得这种事情发生。
“想杀我们,那我就先料理了你!”
“无形之剑”一经使出,手中长剑登时没入空气之中,几乎是在出招的同时,便已经刺到了任我行的右肋处。
同一时刻,玲珑却还要比凌靖先一步对任我行出手,她的身法本就极快,轻功已经到了一种登峰造极的地步,莲足轻点,快的让人根本难以分辨出她的身形,便如一团红影将任我行团团围住了一般。
陡然间,红影之中一抹寒光乍现,却是从任我行身后刺出,点向他背后大穴。
同时被玲珑和凌靖这两个当世最顶尖的高手围攻,任是任我行这等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巅峰高手也不禁心中大骇,这一刻,几乎是竭尽所能将自己的武功发挥到了极致,左手五指虚张,施展出“吸星大法”对着凌靖的小手臂狠狠一吸,同时右手长剑反手撩出,挡向后背。
“铿!”
玲珑手中的绣花针先一步和任我行的长剑碰撞到一起,两人俱是一顿,便在此时,只听玲珑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红色的妖异光芒,纤细的皓腕轻轻一转,那根绣花针竟然直接刺透了任我行的剑身,射入了他后背。
任我行仅剩的一只独目忽然圆睁,血丝如蜘蛛网一般迅速爬满他的整个眼球,几乎是同一时刻,凌靖左手虚张,招式竟与任我行一模一样,同样施展出“吸星大法”,两股强大的吸力在半空中陡然碰撞到一起。
“轰!”
气浪奔腾,将两人方圆数丈内的花草全部连根拔起,便连地上的碎石块也被这股强大的劲力卷飞到了半空中。
凌靖脸上杀机毕露,右手“无形之剑”被任我行的劲气所带,略微偏了一丝,但终究还是迅速绝伦的扫了出去。
“嗤!”
“帝龙古剑”的剑身上忽然带出一抹猩红的鲜血,其中似乎还夹杂着骨头碎裂的声音,透身而过,但是凌靖的面色却忽然冰冷了下去,瞳孔微缩。
“小、小骗子,你杀......了我,但......是,求你放过、我......爹爹。”
任盈盈不知何时挡在任我行身前,毫无血色的脸上,带着一丝凄凉的笑容,胸前鲜血淋淋,一柄长剑从她身上贯胸而过,又再刺入了任我行的身体。
“盈盈!”“大小姐!”
任我行势若癫狂,根本不去顾及自己是否也是中了剑,左手飞抬,飞快的在任盈盈身上点了几处穴道,然后抵住她的后心,将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她体内。
只是片刻之间,便见任我行头上已经白气蒸腾,显然已将自身内力催动到了极限,但是他的右臂却不知为何只是颓然的垂在身侧,便如断掉了一般,直直的垂向地面。
玲珑见任盈盈替任我行挡了凌靖一剑,面色一变,忽然将身子一折,闪至凌靖身边。
“臭小子,你先别急着拔剑,否则她就撑不了多久了。”玲珑见他刺出这一剑之后,便神色阴沉的一动不动,当即在心中默默一叹,低声道。
凌靖一言不发,但还是点了点头。
便在此时,只听一旁有人怒喝一声:“狗贼,枉大小姐对你情深意重,结果你竟然恩将仇报,老子第一个便饶不得你!”
金刃破空之声传来,只见向问天满面怒容,提起长刀三步两步飞快的冲过来,一刀便向凌靖头上砍去。
“给我滚!”凌靖冷冷的转过头来,脸上几乎不带丝毫情感,一字一顿,声音如是从牙缝中透出来的一般,生冷异常!
便在向问天手上长刀快要及身之际,凌靖身上忽然金光一震,本来白皙的皮肤上,竟隐隐泛起来金属的光泽。
金刚不坏神功!
中级圆满的“金刚不坏神功”,几乎可以让凌靖对普通高手的兵刃无所顾忌,只见他左爪飞快探出,竟然直接抓住了向问天的刀身,接着狠狠一捏,耳边传来一阵让人牙酸的“咯吱”声。
那精铁锻造的长刀竟被他以肉掌捏的卷曲起来,直让向问天目瞪口呆,一时竟忘了撒手。
但是锐利的刀锋终究还是划开了凌靖的手心,更有碎裂的刀刃直接刺入了他的手骨,一滴滴鲜血如断了线一般,不断从他手心淌下!
“臭小子!”
玲珑面色一变,左掌一拍,掌力打在向问天胸口,直接将他打的口吐鲜血,倒飞出数丈,摔倒在了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玲珑用力掰开凌靖的手指,将那柄卷曲的长刀取出,随即看着凌靖血肉模糊的左掌心,心疼的说道。
凌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我没事,你别担心。”一眼不眨的看着气息渐渐微弱的任盈盈,咬着牙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杀你!”
任盈盈撞到他的剑上来,以“无形之剑”的巅峰剑速,就连他这个使剑之人,都无法轻易控制得住自己的剑招,这一剑几乎是毫无保留的直接就刺穿了任盈盈的身体。
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伤害任盈盈,对这个外表冷漠,实则刁蛮、任性大小姐,他一直都抱着感激和愧疚的心态,而且若说对她没有过一丝心动,那绝对是在自欺欺人,以任盈盈对他的深情厚意,就是石头人,只怕也会被打动的。
“咳咳......”任盈盈断断续续的咳嗽着,呼吸渐渐衰弱下去,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虚弱道:“答......应我,不要再......伤......伤我......爹爹!”
凌靖咬牙切齿的看了任我行一眼,今日如果不是这人不知好歹,得寸进尺,想要将自己和玲珑留下,任盈盈也不会因他和中剑!
“你要是死了,我一定会杀了他,我发誓!”凌靖从来没有如这一刻一般,想要将任我行碎尸万段,如果任盈盈真的死了,那他还有什么顾忌可言,不仅是要杀了任我行,而且还要将他所有的党羽全部斩杀干净,好让他在九泉之下,看看他的江湖霸业到底是多么的可笑!
“小、小骗子......”任盈盈眼中神光渐渐暗淡下去,似乎是没有听到凌靖方才说的话,双目直勾勾的看着前方,毫无神采,声音空洞的的说道:“为什么我看不见你了,小骗子,你为什么又不见了?”
凌靖心中一惊,忙伸出左手在任盈盈眼前晃了晃,但见她连一丝反应也没有,不由神情一震。
“臭小子,你想不想救她?”玲珑见他神色有异,终于还是叹了口气,问道。
“姐姐,你有办法救她吗?”凌靖连忙转过头来,着急的问道。
玲珑轻笑一声,点点头,道:“不过咱们得先带她离开这里,而且不能拖太久了。”
“好!那我们带她一起走!”凌靖当即应了一声,接着转过头来冷冷的看着任我行,上前揽住任盈盈的纤腰,只觉她浑身已经渐渐冰凉,双目不知何时已经紧闭,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一丝晶莹的泪珠。
他将任盈盈的身体抱在怀中,忽然伸出两指夹住任盈盈背后的一截“帝龙古剑”剑身,接着一脚踹在任我行的小腹上。
第312章 救人
“碰!”
凌靖这一脚含怒踢出,丝毫未留余力,“中级金刚不坏神功”的所有力道以及自身内力、剑气属性的力量全部混合到一起,纵然任我行是中级宗师高手,但在心神不定之下,也被这一脚踹的口吐鲜血,直接跌飞出去。
任我行的身体在空中跌出数丈,方才一跤摔到地上,一只独目怔怔的看着任盈盈,另一边的眼眶中不断有鲜血流出。
“盈盈!快把盈盈还给我!”
任我行满是鲜血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癫狂之意,两掌在地上猛的一拍,身子冲天而起,往凌靖这方扑来。
“滚!”
凌靖双目一凝,“刷”的一声,长剑收入剑鞘中,陡然间,两条手臂一错,对着任我行屈指连弹。
弹指神通!
一道道无形气劲从凌靖手上射出,在“嗤嗤”的历啸声中,只见任我行面色一变,反手一抓,将先前落到地上的长剑吸入手中,接着连连舞动,直把身前护的密不透风。
“当当当当!”
“弹指神通”的气劲不断与银色的长剑碰撞到一起,一时间火花四溅,这股反震之力又将任我行给逼退了回去。
凌靖右手两指微曲,指尖遥指任我行身上要害,冷冷的盯着任我行,道:“任我行,你是想看着盈盈送命吗?别忘了这一剑她是代谁受的。”
“小子,我女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夫一定会将你千刀万剐!还有所有与你有关系的人,一个都逃不了!”
任我行提着手中长剑,阴狠的说道。只见那本来光滑的剑身上,此刻竟坑坑洼洼的满是伤痕。
“大言不惭!”凌靖冷哼一声,道:“方才要不是盈盈替你挡了一剑,你现在还能站着说话?”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继续说道:“任我行,咱们的恩怨总有一天要一起清算个干净,你可千万要留好自己的命。”
冷笑声中,也不再去多看任我行一眼,抱着任盈盈,和玲珑转身朝这处花园的出口走去。
任我行面色阴沉的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脸上青红交加,一面既是担忧女儿的性命安危,一面又感觉异常耻辱,他当年统率日月神教数万教众,纵横天下,何曾被人如此小视过。
“盈盈,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总有一天,我一定会亲手杀了这个小子,替你报仇!”
......
凌靖和玲珑径直走下黑木崖,虽然玲珑此刻恢复了女装打扮,不似往日在人前那般,扮作男儿身,但她手中有黑木令在,一路上倒也未曾有人敢阻拦他们。
下得黑木崖后,凌靖一直都愁眉紧锁,先前那一剑几乎是贴着盈盈的心脏穿过,当真是险到了极处,但便是如此,也是贯穿了她的肺部,若是普通人中了这么一剑,只怕早就一命呜呼了,好在盈盈内力不弱,此刻虽是气若游丝,但终究还留有一丝生机。
“姐姐,咱们赶快就近找个地方,我怕盈盈快不行了。”
凌靖看着任盈盈苍白如纸的脸色,沉声道。
玲珑伸手搭住任盈盈的手腕,发觉她的脉象已经十分微弱,几近于无,皱眉道:“我知道附近有一个安静的地方,你跟我来。”
两人当即施展轻功,往前奔行,只见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在道路上疾驰而过。
片刻之后,一处松林深处的木制小舍当中,凌靖将任盈盈放在屋内的木床上,道:“姐姐,这里安全吗?”
玲珑点点头,笑道:“放心吧,这里是我以前散心的地方,没有人知道的。”见凌靖还是面有忧色,当即握了握他的手,嫣然一笑。
凌靖伸手在她脸上摩挲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歉意之色,道:“姐姐,对不起。让你为难了。”
心知玲珑心里肯定有一百个不愿意,不想出手救治任盈盈,而这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玲珑嘻嘻一笑,道:“你知道就好。”眼珠滴溜溜一转,又道:“不过现在么,你还是给我赶紧出去吧,要不然任小姐的身子待会儿可就要被你看光了。”
凌靖闻言讪讪一笑,心知玲珑多半是要除去任盈盈的衣衫之后再给她治伤,当下也不敢再逗留耽搁,转身走出之后,关上了房门。
凌靖方一走出房门,屋内却忽然传来一声轻叹。
“小冤家,真是上辈子欠你的。”玲珑面上露出一丝苦笑,其实她又怎么可能看不出臭小子对任盈盈的心思,而且这个任盈盈对臭小子也是一片情深意重,可越是知道的清楚,她心中便愈发的感觉不好受了。
沉默了片刻,忽然转过了身来,将床上的任盈盈扶起,慢慢解开了她衣襟。
任盈盈的身材纤细,肌肤雪白,玲珑将她贴身的最后一件衣物除去之后,任盈盈身上已经是不着寸缕,一对椒乳上,两点嫣红点缀其上,尺寸不大不小,正好可以一手把玩。
“哼!”玲珑不知为何忽然轻哼一声,心中暗自啐了一口,心道:“花心鬼,臭萝卜,混小子,就算以后治好了她,也不能让你们亲热!”
素手一抬,手上忽然多了一根银针,往任盈盈胸前点去。
......
凌靖走出木屋之后,缓缓步入前面的松林,只见地上已经铺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先前心急救人,倒是未曾察觉今日的雪竟然如此之大,脚踩在地上,每一步都留下两三寸深的足印。
“又是一个新年啊......”凌靖默默一叹,望着这满天的大雪,目光穿过白雪沉沉的高大松林,眼神忽然变得有些飘忽起来。
对于任盈盈的伤势,他心中自然十分担忧,但是看玲珑那镇定自若的模样,想来救活任盈盈的把握也是极大的,念及此处,心中总算松了口气。
不过随即又想起,这个时节,正是中原大地上最为热闹的时候,想必每一家每一户,家里都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吧。
前世他形单影只,每当到了这个时候,也是感觉最为孤寂的时刻,每当看到窗户外,万家灯火通明,鞭炮声、欢闹声,声声不绝的时候,他总会一个人默默走到阳台上,搬上一箱啤酒,将自己灌得不省人事。
“人生啊,就是自寻烦恼!”凌靖忽然自嘲一笑,摇摇头,在木屋周围巡视了一圈,以防有人打搅玲珑救人,转了一圈之后,地上先前留下的脚印又渐渐被大雪覆盖住了,这才转身回去。
他在木屋外守候了约莫有半刻中,肩上、头发上都沾了不少积雪,这时,方才听到“吱呀”一声,身后的房门打开了。
凌靖连忙转过身朝门口走去,见玲珑正俏生生的立在门口,俏脸含笑的看着自己。
“姐姐,她没事了吧?”凌靖见她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疲惫之色,有些心疼,但还是先问了问任盈盈的情况。
玲珑咯咯一笑,拉住凌靖的手,笑道:“有没有事,你自己去看不就知道了么?而且我还没来得及给任小姐穿上衣服,正好便宜了你。”
似笑非笑的看着凌靖,眼中满是戏谑之意。
“额......”凌靖打个哈哈,摸了摸鼻子,随即轻咳一声,正色道:“你知道的,我可是出了名的正人君子,从不趁人之危。不过为了以防奸邪之徒偷窥了任大小姐的春光,我还是勉为其难的进去给她穿上衣服吧。”
举步便要迈入门中,却见玲珑忽然柳眉一竖,气冲冲的看着自己。
凌靖哈哈一笑,其实他先前一看玲珑的脸色,便知盈盈已无性命之忧,要不然她也不会有心思开自己的玩笑。
“方才可是你自己让我进去看的,现在又生的哪门子气?”凌靖将玲珑揽入怀中,笑道。
玲珑轻哼一声,别过了头去,道:“没良心的臭小子,你就只顾着你的小情人吧。”
凌靖闻言莞尔,玲珑吃起醋来,却是有一种别样的风韵,令人着迷,笑道:“我的小情人就在我怀里,我当然是只顾着你了。”
玲珑哼哼两声,随即嫣然一笑,道:“原来姐姐还只是你的小情人,那我倒是猜猜,我们凌少侠的大情人又是谁。”
扳起手指,便开始算了起来,说道:“是明教的涟依小姐,还是华山派的岳小姐,又或者说是那个让你牵肠挂肚的岳夫人?”
似笑非笑的看着凌靖,直把凌靖看的好不自在。
“咳咳......”凌靖忽然面色一正,说道:“正事要紧,任小姐性命垂危,咱们怎么能光顾着说笑,我先进去了。”两三步便迈入门内,却听身后传来玲珑银铃般的娇笑声,直让他听的牙疼。
进门之后,见任盈盈躺在床上,身上的衣衫早已穿戴整齐,当即苦笑一声,心知玲珑先前当真是在消遣自己。
缓缓走到床前,一手搭住任盈盈的脉搏,见她脸上虽然依旧是毫无血色,但脉象却平稳了许多,而且胸前的伤口也算彻底止住了出血。
“看来已经是没有什么性命之忧了,只需日后注意调理,也不会留下什么病根。”他心中长松了一口气,又替任盈盈盖好了被子,这才转身离开。
第313章 打算
“这下放心了?”玲珑坐在外室的桌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烧好了一壶热茶,见凌靖从内室走出,端着茶杯,笑道。
“咳!”凌靖轻咳一声,三两步走到玲珑身边坐下,从她手中抢过那杯热气腾腾的茶,自己先喝了一口,随即赞道:“嗯,好茶。”
“你这个臭小子!”玲珑又好气又好笑的瞪了他一眼,嗔道:“自己没有手么,干嘛非要喝我倒的。”
凌靖哈哈一笑,道:“反正你迟早是我凌家的人,夫人伺候相公,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去!少臭美了你,就算咱们成了亲,也是你伺候我。”玲珑一点也不示弱的说道。
“额......”凌靖苦笑一声,道:“那我岂不是娶了一个大麻烦回去,还要伺候您穿衣吃饭?”
玲珑嘻嘻一笑,道:“那你也可以不娶我啊。”说话时,一脸的云淡风轻,但一双眸子却轻轻瞟着凌靖的脸庞。
这个时候凌靖哪敢说个不字,但眼珠一转,笑道:“那以后就娶你回去当小老婆,再让大老婆治治你!”
“你敢!”玲珑忽然柳眉一竖,凶巴巴的说道。
“哈哈。”凌靖哈哈一笑,见玲珑那娇俏妩媚的精致面容上,竟露出这般嗔怒的脸色,登时怜意大起,忍不住便在她娇嫩的红唇上吻了一下。
玲珑脸上一红,伸手推了他一下,嗔道:“你少使坏。”
“这就叫使坏了?那更坏的你还没见过呢。”凌靖捉住玲珑的手,懒洋洋的说道。
“哼!”玲珑轻哼一声,却任由凌靖握住了自己的手,过了一会儿,又问道:“臭小子,我现在连教主也做不成啦,那以后我们有什么打算?”
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和日月神教一刀两断,要不然也不会任由杨莲亭这种人在教中胡来,如今就算离开了黑木崖,心中也没有一丝挂碍。
凌靖闻言沉吟了片刻,道:“我想先带你和盈盈回开封府去,盈盈身上的伤势还需要调养,必须找一个安静些的地方。而且平一指就在开封居住,若是有他出手,盈盈的伤势应该就不成问题了。”
“那然后呢?”玲珑对这个提议倒是有些不置可否,她现在其实已经算是和凌靖私定了终生,未来最好的打算就是从此退出江湖,归隐山林。
凌靖自然看到了玲珑殷切的目光,不过面上却露出一丝苦笑,说道:“然后还有很多事要去处理,只怕暂时咱们是没法过那种世外桃源的生活了。”
玲珑神色微动,随即蹙着秀眉道:“你是说左冷禅准备将五岳剑派合而为一那件事么?”
嵩山派早在十数日之前便已经向整个江湖传出了消息,要在今年三月十五于嵩山之上会盟天下豪杰,进而将五岳剑派合而为一,合并成一个新的五岳派。
玲珑自然是早就得到了这个消息,顿了一顿,继续道:“这件事倒是有些举足轻重的味道,若是左冷禅一旦将五派合一,肯定会势力大涨,五岳派也可以一跃成为和少林派、武当派鼎足相当的大势力。”
凌靖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在玲珑略带疑惑的目光中说道:“这件事虽说会影响整个江湖的局势,但还不至于需要我去操心。我担心的其实是明教那边......”
不管是涟依的行踪还是“乾坤大挪移”心法的修炼法门,都跟明教息息相关,所以日后他还必须要去京城明教总坛走一趟。
玲珑闻言却轻哼一声,低声道:“花心鬼。”
凌靖苦笑一声,伸手将玲珑揽在怀里,道:“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最重要的。”
玲珑将脑袋贴在凌靖胸膛处,闻言顿了一顿,随即幽幽的说道:“要是能在前面再加个“唯一”两字,姐姐才是真的高兴了。”
凌靖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之色,抱着玲珑的手臂不由紧了紧。
十余日后,一辆精致的马车从河南开封府的北门缓缓驶入城中,那赶车的马匹鬃毛柔顺,四肢健壮,一看便知是一匹日行千里的好马,而那辆马车也十分精美,比一般的寻常马车起码要大上一半有余,车身上雕刻着精细的花纹,连马车窗户的帘布也是最上等的绸缎。
驾车的马夫是个精神矍铄的老者,双目炯炯有神,眼中偶尔会有一抹精光闪过,两手骨节粗大,握住马缰的手绝无一丝不稳。
从城门路过,守城的官兵见这马车之气派,心知绝非是一般人所能坐得起的,自然不敢有丝毫阻拦。
马车驶入城中之后,穿过繁华热闹的街市,最后转入一条十分僻静的小巷,只闻幽静的巷子中偶尔有犬吠声传来,但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吁!”
连续转过几个巷口之后,马车终于在一个高门大墙的府邸前停了下来,那老者看了看那府门外的两尊高大石狮,又看了看府门上悬挂的朱红牌匾,点了点头,随即转过身来,躬身道:“小姐,公子,咱们到了。”
一个衣衫精致的青年当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随即伸出手去,又扶下一个容貌妩媚的女子。
“刘叔,麻烦您老了。”凌靖扶下玲珑之后,又转头对那老者微笑谢道。
这老者姓刘名温,据说是当年一直跟在玲珑师傅身边的一个高手,在日月神教中虽然没有担任过任何职位,也从不显山露水,但武功却比一般的日月神教堂主还要高出许多。
凌靖如今的武功境界已经算是当世最为巅峰的几人之一,自然也看得出这个刘叔是深藏不露,不过既然玲珑信得过他,也就将他一起带到了开封府。
正好自蓝凤凰离开之后,府里一直都缺一个管家的角色,如果有这么一尊大高手来管理府内府外的闲事,倒是能省下许多麻烦。
“公子客气了。”刘叔呵呵一笑,看着凌靖和玲珑,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温和而慈祥的微笑。
第314章
“就是这里么?”玲珑先对刘叔点了点头,随即打量着这座凌府,问道。
“就是这儿了。”凌靖笑道,但见自己的府门紧闭,这么久没有回来,也不知府里到底怎么样了。
走上去敲了敲门,等了许久方才听到门内传来一阵脚步声。
“吱呀”一声,红漆的木门缓缓打开,一个梳着丫鬟髻的小脑袋从门内探了出来,一脸茫然的在门外扫了一眼,随即“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连忙将整个门户完全打开。
“公、公子,您可算回来啦?”这小丫头正是当初涟依身边的两个贴身侍女之一,名叫绿枝。
凌靖微微一笑,道:“公子不在府里,夫人也不在府里,连我的秋璃大管家也抛下我不管了。你们这群小丫头,也不知把府里折腾成了什么样子。”
想到这一二十个青春靓丽的小丫鬟在这偏僻的府中居住,平素肯定也鲜有跟旁人往来,心中难免有些愧疚。
绿枝吐吐小舌头,笑道:“奴婢可不敢呢。”
凌靖哈哈一笑,道:“行了,你先去叫其他人过来吧,咱们家里以后可又要添几口人了。”
绿枝闻言露出疑惑的目光,微微抬头,只见公子身后不远处还停着一辆分外精致的马车,一个高贵而妩媚的女子正站在马车旁,淡淡的看着这边。
绿枝被那姑娘看了一眼,便不由低下了头去,只因这姑娘的容貌和气质实在太过慑人,只是看了一眼,竟让她忍不住生出了几分自卑的心思。
“难道又是一个漂亮的夫人?”绿枝心头想道:“公子的本事可真够大的,这位姑娘的容貌和气质可比涟依小姐还要高上一分了。”
她急匆匆的转身跑进院子,凌靖这才回过头来,走到马车前,对玲珑笑道:“这里呢,以后姐姐可就是女主人了,不过这些小丫头都是野惯了的,姐姐,你日后可要多费心了。”说罢,哈哈一笑。
玲珑白了他一眼,道:“姐姐连日月神教数万教众都能治的服服帖帖,家里几个小丫头又岂在话下。”
“真厉害!不愧是我凌某人的夫人。”凌靖竖着大拇指,哈哈笑道。
“去!少臭美了你!”
凌靖笑了一声,便没再和玲珑继续调笑,随即跳上马车,从车内抱出一个面色苍白的秀丽女子。
“小骗子,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任盈盈在昨日方才苏醒过来,声音低微,透着许多柔弱,只是说了一句话,便忍不住有些气喘起来。
凌靖看着任盈盈憔悴的俏脸,笑道:“当然是带你来疗伤的,难道要我把你扔在荒郊野外,自生自灭么?”
便在此时,只听一旁有人轻哼一声,大步往府门走了过去。
凌靖苦笑摇头,任盈盈看了玲珑的背影一眼,目光一黯,说道:“是我打扰了你们吧?其实你随便给我安排一个疗伤的地方便好,我不想住在这里。”
“说什么傻话呢。”凌靖微微一笑,道:“若是把你安置在别的地方,我能放得下心么?”
任盈盈将侧脸往凌靖的胸膛贴的更近了一些,幽幽道:“可是在这里,我会感觉自己是个多余的人,而且玲珑和我父亲仇深似海,我也不想让你难做。”
凌靖皱眉道:“那是你父亲和我们的恩怨。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不要混为一谈。难道你爹爹要杀我,你还会帮着他么?”
“我当然......咳咳......不会的。”任盈盈急道,但是因为说话太急,牵动了胸口的伤势,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凌靖将左掌抵在她后心,缓缓输入内力,助她梳理内气,道:“你现在身子不好,可别多说话了,如今平大夫就在左近,待会儿我便派人去把他请来。”
“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任盈盈咳嗽一阵之后,脸上涌起一抹病态的潮红,幽怨道。
“大小姐,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不喜欢你了?”凌靖淡淡一笑,内力输入任盈盈体内之后,见她咳声终于弱了下去,这才放下了心,道:“你看我是那种见谁都救的人吗?而且我这次救的人,她爹爹还一门心思的想要将我除掉,难道我是善心实在太过泛滥,连仇人的女儿也都要一并救下的人?”
任盈盈目光怔怔的看着他,眼中忽然泛起莹光,难以置信的说道:“小骗子,你又在骗我,故意哄我开心是不是?”
她和凌靖相识已久,还在洛阳绿竹巷中之时,她就已经情愫暗生,之后为了给凌靖治伤,更是在江湖上掀起了好大一场风波,但是凌靖却一直未曾对她有所表示,她还道自己只是患了单相思,一腔情意便如落花与流水一般。
凌靖忽然正色道:“大小姐,我这人可是出了名的正人君子,更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诚实守信小郎君。你这番话若是传到江湖上,可要小心我的那些仰慕者们找你的麻烦,到时候再要我去救你,可就十分麻烦了。”
任盈盈噗嗤一笑,便如一朵梨花在春风中绽放了一般,纯洁而秀美,嗔道:“小骗子,你真是要骗死人不偿命了。”
“这句话说的有理。”凌靖哈哈一笑,抱着任盈盈往府门处走去,一旁的刘叔早已跟着玲珑先行进去了,他道:“不过偿命就算了,你这么漂亮,要是给我偿了命,那可才是亏大了。不如就先让我亲一下,且当收点利息如何?”
低下头去,在任盈盈的嘴唇上吻了一吻。
“唔.....”任盈盈目光惊愕的看着他,随即俏脸通红,心中碰碰乱跳,连忙在左右看了一眼,见四处无人,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你、你怎么能在这里亲我?”任盈盈的声音便如蚊蚋一般低不可闻。
“大小姐,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你不让我亲你。难道非得要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你,你才会高兴?”凌靖似笑非笑的说道。
任盈盈面色更增一分红晕,羞恼道:“你这人,真是没羞没臊。”
第315章 加点
(这几天卡情节卡的厉害,憋了一晚上就搞出这么一章。今天先欠一更,寂寞会尽快补上的。。)
在凌靖哈哈的大笑声中,他抱着任盈盈终于回到了自己阔别已久的凌府。
进得府中,但见偌大一个前院,清扫的干干净净,地上也无甚积雪,显然府里的丫鬟们就算没有主人在家,也都十分勤快。
“盈盈,我先带你去你的房间。”
任盈盈略微羞涩的点了点头,一双并无多少光彩的眸子在院中好奇的打量了几眼,空中间或飘下几丝飞雪,但还没落到任盈盈身上,便被远远的弹飞了出去。
任盈盈微微一笑,柔声道:“小骗子,你的功夫已经这么厉害了么?”心知这空中的雪花定是被凌靖以上乘内力不动声色的弹了开去,如此精妙的内力运用,可是连爹爹都略有不如的。
凌靖点点头,笑道:“这不是怕你着凉么。”三两步穿过前院,走近一些,只见大堂内,玲珑正悠闲自在的坐在桌前饮茶,堂中端端正正的站了两排丫鬟,为首的绿枝和百合正在对玲珑介绍府里的情况。
任盈盈也看到了堂中的情形,见玲珑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顿时轻叹了一声,心中有些酸涩,道:“小骗子,你怎么、怎么会和她在一起的?”
她自认对凌靖已经十分了解,从他出道江湖以后的大部分经历,她都仔细派人打听过,但还是不知他到底怎么会和玲珑这个女人扯上关系的。
凌靖微微一顿,随即摇头晃脑的说道:“佛曰不可说。你要是想知道的话,等你伤好了以后咱们再秉烛夜谈也是不迟的。哈哈。”
任盈盈自然听出了他言语中的轻薄之意,脸上露出一丝异样之色,嗔道:“胡说八道,谁要和你、和你那什么了。”
两人笑闹了几句,凌靖见她神色渐渐疲乏,便先将她带到了西院的一间厢房内歇息。
一直等任盈盈睡着之后,凌靖这才离开,连续穿过两座花园和一条回廊,这才来到大堂之中。
屋内的丫鬟们早已散尽,唯独玲珑一脸淡然的坐在桌前,似乎一直就在等着自己过来。
凌靖走到桌前坐下,尚未说话,便听玲珑冷哼了一声,将头别了过去。
“姐姐,你这又是生的哪门子气?”凌靖见玲珑吃醋,连忙拉过她的手,失笑道。
“去!”玲珑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道:“你不是在跟她亲亲我我么,还过来找我做什么?”
凌靖苦笑一声,两手勾住玲珑的纤腰,让她靠近自己怀中,道:“盈盈有伤在身呢,我自然要先将她安排好才能放心。”
见玲珑还是侧着脑袋不说话,当即在她左边脸颊上啄了一下。
“臭小子,你又胡来!”玲珑脸含薄怒,最是吃不住凌靖这种无赖招数。
凌靖嘻嘻哈哈的一笑,其实他也是很早以前就摸准了玲珑的性子,虽然这个姐姐外表看起来妩媚多情,但实际上对男女之事还是十分羞涩,这一招也是屡试不爽的。
“如果你不理我一次,那我就亲你一下。姐姐,你以后还敢不敢不理我?”
“臭小子......”玲珑又好气又好笑的嗔了他一眼,道:“我生气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混小子么?”
凌靖自知理亏,也不敢反驳,讪讪一笑之后,又哄了好一会儿,才算把玲珑安抚住。
一起用过午饭过后,玲珑在那边继续熟悉府上的事务,而刘叔也顺理成章的接过了管家这一空缺,这个深藏不露的老人脾气温和,逢人都是笑呵呵的,府里的丫鬟们也不怎么怕他,相处起来十分和睦。
午后,凌靖一个人来到书房当中,关上房门之后,径直走到两排书架前面。
书架上一层不染,显然一直都有人打扫,他伸手在左边书架的一个空隙中一按,只见两个书架往缓缓两边挪动开来,露出了一个门户。
门户后出现了一道石阶,连通着一间密室。室内点了灯火,布置与外面的书房殊无二致,只是却还要宽敞了一些。
左墙边上摆放了一张大木床,一个头戴黑巾的女子正一动不动的端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凌靖走了过去,伸手取下那女子头上的黑巾,只见那女子脸上满是黄豆大小的墨绿色毒鳞,一双眸子也是深绿色的,毫无神采。
“一点也没有好转的迹象啊。”
凌靖微微皱眉,随即抓起那女子的右手,伸手搭住她脉搏,将内气探入她体内。
这毒人少女的脉象很强,就是比起许多一流高手,都还要强上不少,显然体内生机极为旺盛,只是她体内血液的成分实在太过驳杂,剧毒无比,以致这么久过去,身上的毒鳞也没有丝毫淡化的迹象。
凌靖又将毒人少女的手放下,在他上一次离开凌府之前,便吩咐了府中的丫鬟好生照料这个毒人少女,说起来这不知什么来历的小姑娘遭遇也极为凄惨,被毒宗以最狠毒的手段炼制成了半死不活的毒人,虽是刀枪不入,浑身剧毒,但自己的意识也在炼制的过程中,被消磨了干净。
“那个毒宗老妇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叫我将这毒人少女带出“尸魂谷”,为何又不来把她接走?”
他看着那毒人少女,目露沉思之色,那毒宗老妇已经将“青囊尸经”修炼到了意境一重天的境界,在“尸魂谷”那场滔天大火之中,一定是有什么手段可以逃出生天的,要不然当时她也不可能那么镇定的去追寻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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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有玲珑坐镇府上,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想了片刻,也猜不透那毒宗老妇的意图,索性便不再去深究,反正以玲珑的武功修为,纵使是三个毒宗老妇齐上,也不见得就是她的对手。
当下又走到书桌前,坐了下来。
“系统,调出我现在的人物属性。”
眼中蓝光闪过,一连串数据出现在他眼中。
“人物属性:根骨:561,身法:625,内力:3241,悟姓148”
凌靖眼中神光一闪,四大属性除了悟性以外,都是各有提升,却是因为这次的主线任务在阴差阳错之下,完成了奖励最多的那个选项。
因为玲珑早就无意再当日月神教的教主,所以在黑木崖上跟着他一起下了山,如此系统便默认是任我行夺取了教主之位,正好符合第一个选项的完成条件。
“这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凌靖微微一笑,这次主线任务以最大化的收益完成,对他的提升也着实不小,光是内力就增加了两百多点,已经算是一个小飞跃了。
须知内力越是练到精深处,想要提升起来就越难,虽然方证大师和任我行都已经将己身内力推至了中级宗师的境界,但这二人俱是当世最具天赋的武学奇才,而且已经修炼了这几十年光景,内力又怎么可能不深厚。
但凌靖自己如今才刚满二十岁,自然不会急于求成,能够一下有两百多点的内力提升,已经让他十分欣慰了。
“那么现在可使用的天赋点便又有八点了。”凌靖忽然又皱眉思忖起来,八点天赋点,在天赋树第三层上,却还不够将“高级拔剑术”、“高级金刚不坏神功”和“高级弹指神通”中的任意一门点到满级。
思忖了片刻,凌靖终于神色一动,心想:“这次其实无须将所有天赋点都投到一门武学上,“高级拔剑术”对我来说提升已经不大,而且招式太过险峻,几乎不留余力,也不太适合现在再用了。”
武功到了意境级以上,对付普通高手,不管是什么样招式,都能化腐朽为神奇,威力不凡,但若是遇到同级别的高手,可就非是三两招就能分得出胜负的了,便如他和冲虚道长交手,若是不能打到五百招开外,只怕谁也奈何不了谁。
“至于“高级金刚不坏神功”和“高级弹指神通”倒是可以分别着重加点。”
顿了一顿,当即将八点天赋点分别加到了“高级金刚不坏神功”和“高级弹指神通”上,每一门武功分配了四点天赋点,已经达到了小成的境界。
只见第三层天赋树上,一个金光闪闪的铜人图标和一个虚指幻象的图标齐齐一亮,顿时间,便有无数武学精要冲入了凌靖的识海当中。
凌靖浑身金光一震,“金刚不坏神功”竟自动使了出来,原本白皙的皮肤也变成了古铜色,两手手指微曲,在胸前交叠在一起,指尖积聚的劲气竟然直接吹断了额前几根头发。
“先试试“弹指神通”的威力!”
凌靖神色一动,右手两指弹出,一道劲气激射而出,几乎是在出手的瞬间,就打在了对面的石墙上,速度比之以往绝对提升了两成不止。
“碰!”
那石墙上顿时碎屑乱溅,留下了一个指头大小的黑色小洞。
凌靖目力惊人,又有系统辅助,微一扫描之下,便发现那石墙上的小洞竟深逾四五寸,若是打在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只怕是要直接将人的身体都给洞穿了。
第316章 拉拢
“气劲的威力和速度都提高了不少,想来日后无论是正面与人对抗,还是暗中出手,都能给自己增加不少助力。”
对于小成境界的“高级弹指神通”,凌靖还算比较满意,毕竟这种速度的气劲,已经远比普通的一流高手都要高出许多了,就算是意境级的高手,也不可能无视这种程度的气劲攻击。
“下面再来试试“高级金刚不坏神功”。”
凌靖抬起两条手臂,古铜色的皮肤下,肌肉线条远比之前要刚硬了许多,一股股热力似乎在手臂上缓缓淌过,两条手臂说不出的鼓胀,结实。
“四点天赋点果然不是白费的。”
凌靖能够感觉到“高级金刚不坏神功”对自身身体的强化效果,四点天赋点,效果已经可说是立竿见影,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臂力的增强。
混元掌!
凌靖右掌一拂,猛地推出!
呼!
劲风呼啸,古铜色的手掌若是金色的幻影一般,劈向前方,掌风刚猛,散及周身,竟把书桌上的几本册子吹得急速翻动起来。
凌靖盯着自己的右掌,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伸出两根指头,在书桌上轻轻一按。
木质的书桌上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两个深达寸许的小洞,但凌靖的两根手指却没有丝毫异样的感觉。
“就是不知防御效果提升了多少?”
“金刚不坏神功”乃是绝学级的硬功,最为显著的效果还是大幅度提升自身的防御力,如少林寺有十八铜人阵,那十八个武僧就是挑选的少林寺内硬功最强的高手,一身铜皮铁骨,几乎是刀枪不入的。
凌靖现在还未将“金刚不坏神功”推至绝学级的层次,但威力已然不弱。
书架一旁的墙壁上悬挂有一柄装饰精美的长剑,凌靖走过去取下,握紧剑柄,银色的剑刃在手臂上一闪而过。
剑刃加身,竟发出了“吱吱”的摩擦声,便如直接割在了一块铜皮上一般。
凌靖看着自己的右臂,上面有一条白色的划痕非常淡,若不是仔细去看,只怕还瞧不出什么异样。
“好厉害!”
凌靖心中一喜,方才他出剑的力道几乎已经达到了三品高手的极限,但对自己的手臂,几乎没造成任何一点伤害,连最表层的皮肤都未划破。
停顿了片刻,当即又将剑刃对准手臂,往下一压,手臂上形成了一道凹陷,但却没有鲜血渗出。
他渐渐加大手中的力道,内力逐渐提升到了六百多点,七百多点......
“七百八十二点!”
凌靖手中的长剑陡然一停,只见皮肤上已经开始渗出了细密的血珠,显然已经在二品上的内力终于是破开了自己的防御。
“不错!若无神兵利器之助,一般高手起码要有八百点左右的内力才能对我造成一点威胁。”
凌靖将长剑插回壁上的剑鞘,这两门武功提升之后,对他自身的功力也是有着不小的加强,只要持之以恒的加点下去,终有一日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缓缓走出密室,身后的两个书架又自动恢复了原样,便在此时,只听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公子,平一指大夫登门造访,正在外面等您。”
凌靖神色一动,心想,这个平一指来的也真是够快的,想来也是听到盈盈受伤,这才急着赶过来的吧。
出门之后,直接来到前院的客厅,便见一个身材有些肥胖的老者正负手站在厅中,眉头紧皱。
平一指一见凌靖进屋,连忙行了一礼,道:“公子,听说圣姑受了重伤,可否先让老朽替她老人家把把脉?”
凌靖微微一笑,道:“平大夫,今日我找你来为的便是此事。不过盈盈的伤已经基本控制住了,只是日后的调理,可就要麻烦您老了。”
平一指闻言松了口气,呵呵笑道:“公子这是说哪里话,圣姑对老头子恩同再造,这不过是我的分内之事罢了。”
凌靖点点头,紧盯着平一指问道:“平大夫,你是不是也服用了神教的“三尸脑神丹”?”心知这江湖上许多邪派高手之所以甘心为盈盈卖命,便是因为许多人都服了玲珑的“三尸脑神丹”,盈盈每年端阳节之前都会向玲珑求取解药,分发给这些人,所以众人感念她的恩惠,才会甘愿为她赴汤蹈火。
平一指一听“三尸脑神丹”几个字,登时面色一变,道:“公子,您也听说过这种丹药么?”
凌靖点点头,沉吟道:“日月神教之所以能控制住魔道这么多高手和门派,“三尸脑神丹”功不可没,当日我在杭州遇到任我行,他便曾想逼我服下这种丹药。”
平一指的面色一变再变,道:“公子,你、你不是也服了这丹药吧?”语气骇然,似乎十分惧怕。
“这倒是没有。”凌靖冷笑一声,想起当日被任我行威逼的场景,淡淡道:“平大夫,你先去替盈盈诊诊脉,至于“三尸脑神丹”的事,我们晚一些再说。我现在有个想法,还需要和你一起参详参详。”
平一指躬身应了一声是,两人一起离开客厅,来到了任盈盈的房间。
任盈盈此时尚在熟睡,两人进屋之后也没有吵醒她,平一指在床边替她号了脉,皱眉道:“公子,看来是有高人出手医治过大小姐了。以大小姐现在的状态,只需调理两到三月,定能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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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靖心中松了口气,笑道:“没事就好。平大夫,那我们先出去吧。”
平一指点点头,知道公子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当即背了药箱,跟着凌靖来到东院的一处房间内。
凌靖先给平一指倒了一杯茶,然后坐下来,右手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有所思。
沉吟了片刻,终于开口道:“平大夫,你说若是我有“三尸脑神丹”的解药,那么如黄伯流、黄河老祖这些人,能不能为我所用?”
平一指手上的茶杯忽然一颤,滚烫的茶水溅到了手背上,但他却丝毫未觉,只是一脸惊愕的看着凌靖,道:“公子,你、你说什么?”
凌靖淡淡一笑,道:“我说,我有“三尸脑神丹”的解药,并想借此买下那些邪派高手的命。”
平一指惊愕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凌靖见他如此失态,也不着恼,只是笑道:“平大夫不必如此惊讶,等到了适当的时机,我会告诉你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现在么......”笑了笑,说道:“你先回答我前面那个问题。”
平一指喉头滚动,咽了几口唾沫,干涩道:“公子,若是您真的有“三尸脑神丹”的解药,只怕神教中一大半的势力都会被你拉拢过来,可是东方教主只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此时任我行夺取教主之位的事情还没有传扬开来,所以平一指并不知道黑木崖上早就换了一个主人。
凌靖哈哈笑道:“我要做的,便是将日月神教的势力分解拉拢。平大夫,现在任我行已经重新当上了日月神教的教主,至于东方教主么,呵呵,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
平一指闻言顿时惊的嘴巴都合不拢了,喃喃道:“任......任教主?”
凌靖点点头,正色道:“平大夫,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到底是选择投靠任我行,还是留在我这里帮我。不过您老对我有大恩,亦师亦友,就算您老坚持要效忠任我行,我也会把“三尸脑神丹”的解药给你。”
其实从下了黑木崖后,他就想到了许多事情,他跟玲珑都是武林中人,虽然自己两人的武功已经很高,但若真想过那种闲云野鹤的隐居生活,只怕也是极难的。
毕竟自己两人日后总会生儿育女,所以总不能让自己的孩子也跟着自己过着那种生活吧。
先前还在路上的时候,他便隐隐有了建立自己势力的想法,如今玲珑已经撇开日渐腐朽的日月神教,全心全意的帮助自己,那么“三尸脑神丹”的解药自然不是问题。
而在日月神教之中,服过玲珑“三尸脑神丹”的人只怕不会在少数,自己完全可以借此将里面许多人拉拢过来,譬如计无施还有诸绪这等高手。
平一指沉默了片刻,随即脸上露出一抹放松的笑意,道:“公子,不管你手上有没有“三尸脑神丹”的解药,老头子都会义不容辞的为公子大业贡献绵薄之力。至于其他人么,公子请放心,起码计无施、蓝凤凰这些人就不会拒绝公子的建议。”
凌靖哈哈一笑,道:“平大夫,那就借您的吉言了。”
之后又与平一指商量了许久,将邪派当中服用过“三尸脑神丹”的许多高手都一一细数了一遍,又分析了到底哪些人有拉拢的必要。
将近日落时分,平一指这才告辞离去,凌靖送走平一指之后,又径直去了玲珑的香闺,有些事情总该得先知会玲珑一声,而且日后只怕还有许多事务需要她帮忙处理。
第317章 收服
杞县,位于开封府东南方,与开封府相距不过数百里。此处县城虽是不大,但也有一二千百姓在此安居乐业。
城东的东临酒楼乃是杞县最富盛名的一处酒楼,不论是往来的旅人,还是一些江湖侠士,大多喜欢在此喝酒论事。
今日还未到午时,东临酒楼便一如以往一般,已经生意爆满,一楼的大堂和二楼的隔间中都是人满为患,笑骂声,划拳、劝酒的声音在整座酒楼中就未曾有过停歇的时候。
二楼东面的一处隔间当中,十余个衣装各异的汉子围坐在一起,桌上摆满了东临酒楼的招牌菜,以及一坛坛美酒。
坐在首位的是个双目奇特的高大汉子,一双眼睛与常人迥然有异,气质沉稳,单从外貌上看来,便知不是普通人。
“计大哥,你说黑木崖上传来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任教主怎么突然又活过来了,还有东方教主怎么会突然又将教主之位还给了任教主?”左首一个浓眉大眼的壮汉闷声问道,手上拿着一个大碗,说罢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大汉话一出口,其余十余人也都转头望着首位的那人。
计无施眉头一挑,沉声道:“陈兄弟,你们伏龙帮只在这一带混迹,若是能不跟黑木崖上的人扯上什么关系,那就最好保持现在的样子。至于任教主的事......哎。”叹了口气,想到那日在少林寺中陡然见到任教主时,自己心中又何尝不是既惊讶又恐慌,这个整整消失了十二年的前任教主忽然又活了过来,那时他便料到日后教中必定会有一场大乱,结果才过了一个月不到,果真是出了大事。
方才那问话的大汉名叫陈奇,乃是本地帮派伏龙帮的帮主,在坐其余人也俱是伏龙帮的骨干。
陈奇沉吟了片刻,道:“计大哥,若论见识智谋,陈奇是拍马也及不上你的。既然你说这件事咱们碰不得,那我们伏龙帮日后便装作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但若是黑木崖上派人下来了,那可怎么办?”
伏龙帮乃是日月神教的一个外围势力,地位等同于云南五仙教、百药门这等门派,只是伏龙帮的势力比之这两个门派又显得有点弱势了。
计无施微微一笑,拍了拍陈奇的肩膀,笑道:“你能这样想老哥也就算是放心了,东方教主这次突然退位,其中只怕猫腻不少,而且任教主也没透露过东方教主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其中到底有怎样的故事,你们便自己去想想吧。”
意味深长的一笑,举起酒碗,往口中倒了一口。
陈奇等人相视一眼,顺着计无施的话想了想,不自觉的心中便生起了一股寒意,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的东方教主为何会突然退位,此中关窍,当真是想想也让人脊背生凉。而且这种江湖中最顶尖人物的争斗,又岂是他们这些小角色何以参和进去的。
“来,计大哥,我们先敬你一杯,今日若不是你指点我们,只怕我们伏龙帮真的是要迫不及待的对任教主表忠心了。”
计无施摇头失笑,与众人对饮一碗,心中却想,东方教主忽然退位失踪,那明年端阳节的解药到底又该怎么发放,难道要靠任教主么?
他心中冷笑一声,微微愣了愣神。
隔间内的气氛正是热烈的时候,陈奇和一帮兄弟轮着向计无施敬酒,看得出来,计无施在他们心中地位十分之高,连伏龙帮的帮主陈奇都要叫他一声大哥。
便在此时,只听门外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笑道:““夜猫子”计无施,本公子把杞县县城都快踩了个遍,原来你这厮竟然躲在这里喝酒作乐,可让公子吃了不少苦头啊。”
计无施闻言忽然愣住,但一旁的陈奇等人却勃然大怒起来,陈奇一拍桌子,直震得桌上酒水洒了一地,喝道:“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没看到这里是我们伏龙帮的房间么?”
话一说完,便听“咯吱”一声,房门被人推了开来,一个模样俊秀的公子哥缓步进入房间,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看了计无施一眼。
“你找死!”
陈奇见那人竟然直接闯了进来,忽然从座位上坐起,面上杀机一闪。在杞县这一带,还没有人敢这么不给他伏龙帮的面子,竟然敢在他宴请贵客的时候,过来寻衅。
靠近门边的两个壮硕汉子一见陈奇怒而站起,当即相视一眼,冷笑一声,一左一右往那青年包抄过去,便要去拿他两边肩膀。
这两人手骨奇大,臂膀上的肌肉不停耸动,显然臂力极强,若是被他们这一下拿实了,只怕两边肩膀都会被卸掉。
但那青年只是微微扫了一眼二人,随即说道:“我觉得,你们二位还是坐下说话比较好。”轻声一笑,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只是房间中却忽然拂过一阵清风,将那青年额前的黑发吹得飘动了起来。
陡然之间,却见靠近门口的那两个汉纸“啪啪”两声,连续跌回了座位上,面色煞白。
陈奇面上一惊,心知今日一定是遇上了了不得的高手,那两个兄弟可都是伏龙帮中的好手,手底下各有一个堂口,虽然武功还没有跻身一流之境,但也不是谁都能轻侮的。
“阁下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要擅闯我们伏龙帮的房间?”陈奇面色已经有些凝重了,说话也不敢如先前那般放肆,沉声道。
便在此时,却听计无施哈哈大笑一声,道:“误会,都是误会!陈兄弟,来,快跟我一起拜见公子!”
说着连忙站了起来,拉着陈奇便走到房间前面,俯身拜倒。
陈奇木愣愣的跟着计无施上前,又跟着计无施躬身行了一礼,惊疑道:“计大哥,难道你们是认识的?”
计无施哈哈笑道:“陈兄弟,方才可是你们太过鲁莽了。公子的相貌虽然你们可能没有见过,但方才也是太过无礼莽撞了一些。”抬起头来,看着凌靖,抱拳道:“公子,我这位兄弟行事有些孟浪,不过却绝非有意对公子无礼的,还请公子恕罪。”
那青年微微一笑,摇摇头头,表示并不介怀。
陈奇等人却惊得都快合不拢嘴了,计无施计大哥何等人物,江湖中响当当的“夜猫子”、“无计可施”,其中任何一个名号都代表着自身已是江湖中的一流人物,但计大哥怎么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青年如此恭敬。
“计兄,你真是让我一顿好找。”那青年似笑非笑的看着计无施,说道。
计无施苦笑一声,心知公子既然亲自找到这里来,那肯定是要什么重要的大事需要自己出力,沉思了一瞬,随即对陈奇等人介绍道:“陈兄弟,这位公子便是名震江湖的凌靖凌公子,上次便是公子带领我们围攻了少林寺,而且成功的将圣姑接下了山。”
陈奇等人忽然“啊”了一声,少林寺一役早就在江湖上大肆传扬开来,这位将正道无数高手逼的只能退守少林寺的传奇高手早就在江湖中名声大震,隐隐间已经有了魔道领军人物的趋势,他们又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凌靖的大名。
“凌、凌......公子?”
陈奇等人愕然以对,实在没料到这等大人物,怎会忽然出现在杞县这个小地方。
先前对凌靖出手的两个大汉心中更是一阵后怕,想到此人在少林寺中连败正道两大宗师左冷禅和冲虚道长,此等武功,只怕动动手指就能把他们二人捏死了。
“还请公子恕罪!”两人忽然跪倒在地,俯身说道!
“呵呵,两位兄弟不必如此。”凌靖伸手扶起二人,语气温和,丝毫没有介怀的神情。
那两人被扶起之后,俱是有些受宠若惊,没料到这位大名鼎鼎的公子为人竟如此温和,平易近人,站起来连忙道谢了一声,乖乖的站到了旁边。
计无施和陈奇将凌靖请到首位坐下,又重新布置了一桌酒菜。计无施亲自给凌靖斟了一杯酒,问道:“公子,您这次远道而来,不知到底是有什么要事?”
以凌靖如今在江湖中的威望、地位,竟然亲自跑到杞县来找他,想来所为的事情肯定不小。
凌靖扫了陈奇等人一眼,见计无施并未挥退这些人,便知他们应该都是计无施信得过的人。顿了一顿,这才看着计无施,淡淡的笑道:“如今任教主已经重新登上了日月神教的教主之位,不知计兄日后有何打算?”
心想,以计无施的才智,应该不难听出自己的言下之意。
计无施闻言一惊,心念急转。片刻后,沉声道:“公子,当今江湖魔道之中,计无施只服公子一人。任教主虽然厉害,可惜老计出道的时间太晚,却未曾目睹过任教主的风光,所以只要公子有什么吩咐,计无施无有不从。”
凌靖深深的看了一眼计无施,此人才智过人,武功也是不弱,所以当他有了建立门派的念头过后,第一个想到的助力便是此人。
第318章 百药门
“计兄,你连我到底要建立什么样的门派都不知道,便草草答应我,是不是有些太过轻率了?”凌靖看着计无施笑道。
计无施摇摇头,正色道:“公子,对于您,计无施从来不敢有什么隐瞒。如今神教早已到了内忧外患的时候,就算计无施不为自己考虑,那也得为这些兄弟们谋一个出路。东方教主无故失踪,任教主这教主之位得来的实在突兀,就算他武功再怎么高明,也难免教中会人心惶惶。”
“而且东方教主手中的“三尸脑神丹”解药,也绝无可能会落到任教主手中,所以属下敢断言,今年端阳节之时,神教必定会生出一场大乱。到了那时,神教到底还能保存几分实力,可就不得而知了。”
说到这里,喟然一叹,又道:“只是可惜了神教的大好基业......”
陈奇等人皆是听的一惊一乍,显然以他们的才智,还不可能如计无施这般,将神教当下的隐忧分析的如此透彻。
凌靖点点头,对于计无施的才智也有些佩服,道:“计兄,你说若是我手中有“三尸脑神丹”的解药,咱们能在端阳节之前,拉拢到多少人马?”
计无施悚然一惊,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喃喃道:“公子,你说你有“三尸脑神丹”的解药?”
凌靖示意他坐下说话,笑道:“我不会拿这种事情说笑。”
计无施、陈奇等人震惊良久,许久之后,计无施才深吸了一口气,心念急转,沉声道:“公子,若是如此的话,咱们就可以开始着手布置下一步的计划了。”
虽然他也不知凌靖到底想要建立一个多么庞大的江湖势力,但只从他敢去日月神教拉拢高手,便能看得出这位公子所图只怕不小。
念及此处,心中忽然一片火热,他混迹江湖十余年,虽然已经薄有名气,但却一直未能进入日月神教的权力核心,如果能跟着公子一起共创一番宏图霸业,那样不仅能够得到“三尸脑神丹”的解药,而且还能出人头地,那自己又岂能不全力相助这位公子。
凌靖哈哈一笑,他其实最欣赏的便是计无施这种快人一步的反应速度,对于他的武功倒还是其次。
“好!若有计兄相助,我又何愁大事不成!”凌靖挽住计无施的手臂,哈哈笑道。
两人在酒楼中商谈了将近两个时辰,伏龙帮率先表示愿意效忠凌靖,只是计无施考虑到现在日月神教依然势大,所以让陈奇等人暂且不要表现出什么异样,一切还是得等公子这边拉拢到了足够多的力量之后,才能厚积薄发。
夜幕时分,码头上忽然走近两个黑影,其中一人走在前面,另一人稍稍落后了半步,显得尊卑有别。
这两人上了码头之后,进了一艘不大的莲蓬船,船内跟着亮起一点昏黄的灯火,接着便顺着河流往下游划去了。
船舱内,凌靖和计无施围坐在一张小方桌旁,桌上点了一盏油灯,勉强能看清彼此的面容。
“公子,咱们现在势力还很薄弱,须得先拉拢一些信得过的人,逐步壮大力量,之后再徐徐图之,神教的实力起码能被我们腐蚀掉一小半。”计无施一点一点的梳理之后的发展方向,沉声说道。
凌靖微微一笑,道:“计兄说的这些,其实我也早就想过了,如你所说,这件事咱们一时半刻还急不得。不过当日在少室山的一些老朋友,咱们也该是时候去会会他们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日之后,凌靖和计无施辗转到了河北境内,一片一望无际的山脉当中,两人从山间的灌木丛中走过。
这山间蚊虫蚁兽奇多,背阳一面,树木葱茏,但却又显得十分阴森。
计无施嘿嘿一笑,道:“公子,这个地方果然是符合褚老哥的性子,又是阴森,又是冷寂,便跟褚老哥的性子一模一样。”
凌靖莞尔一笑,心想,诸绪的性子确实有些冷淡,而且或许是因为修炼了毒功的缘故,心性有些异于常人,江湖上的人送外号“毒不死人”,可真是稀奇古怪了。
诸绪外号“毒不死人”,据说是因他下毒的本领高明之极,下毒而毒死人,人人都会,毫不希奇,这人下毒之后,被毒者却并不毙命,只是身上或如千刀万剐,或如虫蚁攒啮,总之是生不如死,却又是求死不得,除了受他摆布之外,更无别条道路可走。
江湖上将“百药门”与云南“五仙教”并称为武林中两大毒门,虽然“百药门”比之“五仙教”听说还颇不如,但诸绪的名声却还要在蓝凤凰之上。
两人又走几步,便在此时,忽然从一旁的大树上掉下一团黑影,径直便往凌靖手臂上落去。
“嗤!”
凌靖微微皱眉,捏了一个剑指凭空一划,一道黑色的剑气从指尖迸射而出,将那黑影斩作了两节。
“公子,是毒蛇。”计无施见那两节蛇身在地上还在挣扎,蛇头那一节吐出毒信,獠牙大张,顿时骂了句“他奶奶的”,道:“这个地方也就这个老毒物和蓝凤凰那个女人受得了了。”
两人走在这山间,一路上也不知遇到了多少毒虫蛇蚁的侵扰,虽然以他们二人的武功,几乎没有什么危险,但心里面却已经十分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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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靖也皱了皱眉,道:“诸绪这个门派驻地也着实太过偏僻了,难道是怕正道中人上门寻仇么?”
“百药门”和“五仙教”两大毒门,深为正道人士所忌惮、不耻,想来诸绪在江湖当中的仇家可是不在少数的。
两人交谈了几句,继续往前走去,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终于来到了山腰上,此时日光斜照,一片金黄色的阳光洒下,但却丝毫没给这处地方增添任何暖意,古柏森森,一路上道路崎岖坎坷,毒虫遍布,当真是凶险之至。
山腰之上,凌靖和计无施只见那危崖边,有一座偌大的别院矗立那处,当即快步走上前去。
大门外并无一人把守,红漆的木门外,立了两尊石像,却是一尊蟾蜍和一尊张开獠牙的毒蛇。
“真不愧是毒门!”凌靖见了这奇特的石像,也不禁心中噎了一下,寻常人家门外都是放石狮镇门,但这“百药门”却是以毒蛇和蟾蜍替之,当真是古怪之极。
“砰砰砰!”
计无施毫不客气的上前叫门,连续拍了数下。
片刻之后,只听“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面皮青白的中年人,一声灰布粗衣,见是两个陌生人上门,当即奇道:“两位,你们是在山上走错路了吧?”
心想,我“百药门”的驻地向来被江湖中人当做龙潭虎穴一般,怎地今日会有两个陌生人找上门来。
计无施哈哈一笑,道:“这位兄弟,在下和我家公子和你们门主“毒不死人”是故交好友,今日冒昧上门叨扰,还请通传一声。”
那中年人皱了皱眉,问道:“不知阁下和贵公子高姓大名。”
计无施微微一笑,抱拳道:“在下“无计可施”计无施,至于我家公子么,你只需要告诉褚老哥,公子姓凌便好了。”
“原来是计兄上门,多有得罪了!”那青皮中年人脸上忽然挤出一抹笑意,道:“既然是门主的老朋友,那两位请跟我这边来。”
这人显然也是知道“无计可施”计无施这么个人物的,当即领着二人进入别院当中,只见别院内种植了许多药草植物,左边院中摆放着一尊一人多高的炼药炉,右侧则摆了许多药架,上面晒满了各种不知名的药材。
几人穿过前院,又经过一座花园和回廊,这才来到一间偌大的炼药房外。
“门主,您的老朋友登门造访,弟子已经将他们带过来了。”
门内寂静了片刻,那青皮中年人却只是耐心的候在门外,转过头来,笑道:“二位且稍待,许是门主正在炼药,一时半刻走不开了。”
凌靖和计无施点点头,也没有什么不耐烦的神色。
约莫盏茶功夫之后,房门终于打开,只见诸绪披头散发的走了出来,眉头紧皱,右手几根指头不停掐算,似乎在苦思什么东西。
“谁要见我?”他头也不抬的问道,语气冷淡。
“诸兄,老友登门造访,你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凌靖看着诸绪皱眉苦思的模样,微笑道。
诸绪闻言一顿,手上的动作霎时间停了下了,抬起头,惊道:“公子,您怎么来了?还有计兄?”
心中一惊,心想,到底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了,竟然能够惊动公子和计无施联袂来访?
计无施抱拳一礼,道:“诸兄,这里可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你看咱们是不是先让公子有个地方坐下再说。”
诸绪一拍脑门,失笑道:“诸绪怠慢了公子,还请公子恕罪。”说罢,支开了身后那个弟子,自己亲自引着凌靖和计无施到了右侧一间大屋之中,请凌靖和计无施坐下之后,又吩咐弟子上了茶,这才问道:“公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竟然亲自过来了?”
第319章 杀机(求订阅)
凌靖微微一笑,但却并未立刻答话,而是抬起头来,在这处房间内扫了一眼,见右边墙壁上挂了一幅书法狂草,墨迹已经有些模糊不清,纸张泛黄,想来年代已经十分久远了。
诸绪见凌靖不说话,当下也不敢多言,只是紧紧等待。
顿了片刻,凌靖方才缓缓笑道:“诸兄,在下现在想要组建一个新的门派,计兄已经答应过来帮我,却不知你意下又是如何?”
对于诸绪此人,他也是十分的看重,若论武功,诸绪的实力在江湖中已经算是非常拔尖的那个层次,就算比之许多名门大派的掌门人,也是不逞多让的。而且此人性格沉稳、冷酷,正是那种杀伐果断的人才。
诸绪闻言一惊,随即面露踌躇之色,斟酌了片刻,道:“公子,原本你能对我说出此话,那是看得起诸绪,在下自当为公子效力。只是这其中尚还有个难处......”
抬起头来,看着凌靖,欲言又止。
凌靖心知诸绪在担心什么,日月神教对这种外围势力向来是以“三尸脑神丹”控制各门派的掌门人,来使这些门派不敢轻易背叛本教,如诸绪这等人物,一定在很早以前就服过了“三尸脑神丹”的。
“诸兄可是在担心今年端阳节,会没有“三尸脑神丹”的解药?”凌靖笑道。
诸绪心中松了口气,本来正在踌躇着到底该怎么和公子解释这件事,却不想他早就知晓了这些辛密,点头道:“公子明鉴,在下于七年前便服过了东方教主赐下的“三尸脑神丹”。”苦笑一声,继续说道:“所以非是诸绪不愿到公子身边效力,实是身不由己。”
计无施哈哈一笑,道:“诸兄,你以为公子和我不远千里过来找你出山,会没有万全准备吗?”
诸绪微微皱眉,疑惑道:“计兄,此话怎讲。”
凌靖和计无施相视一笑,凌靖忽然从左手袖中拿出一粒白色的药丸,只黄豆大小,轻轻放在桌上,道:“你且看看这是什么。”
诸绪自凌靖拿出那枚毫不起眼的白色小药丸之后,心中便忍不住已经开始砰砰乱跳,喉咙也忽然变得有些干涩了。
他动作迟缓的将那药丸拿起,面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怔怔的看了半晌,忽然“啊”了一声,惊声道:“公子,这是“三尸脑神丹”的解药!可是......可是......这......”语气惊诧,心想这“三尸脑神丹”的解药向来只有东方教主手中才有,但如今神教上下皆知东方教主已经无故失踪数日,为何公子手中又会有此解药?
凌靖微微一笑,却不直接回答,而是道:“诸兄,这解药你可看出了真假。”
诸绪喉头滚动了一下,点点头,说道:“是真的解药,在下本擅长配置各种毒药,对于各种药理也是略知一二,绝对不会看错。”
他口头虽说是略知一二,但凌靖二人却知道他这个用毒的大行家,又怎可能用简简单单的略知一二来形容。
“好!”凌靖忽然将桌上那枚药丸往诸绪身前推了过去,正色道:“诸兄,只要你肯过来帮我,这“三尸脑神丹”的解药自然就是你的。而且想必你也知道,“三尸脑神丹”的解药因历任药主不同,解药也自是不同,所以任我行手中是不可能有真正的解药的。今年端阳节之时,便是日月神教大乱将起之日,诸兄,你还是要早日为自己筹谋的好。”
诸绪毫不犹豫的将那枚药丸拿起,慎而又慎的放入袖子中,忽然站了起来,躬身说道:“属下诸绪,参加公子。日后公子若有什么吩咐,诸绪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凌靖哈哈一笑,扶住诸绪的手臂,道:“现在有诸兄和计兄帮我,我又何愁大事不成!”
三人在房中一番计较,大概拟出了日后的发展计划,一直到深夜时分,诸绪才为凌靖和计无施分别安排了住处。
凌靖今日赶了一天的路,又和计无施、诸绪二人商量了大半日,精神也有些疲惫,躺在床上,没过多久便进入了梦中。
昏昏沉沉之中,忽然发现自己正立身于一处危崖之上,四下里白茫茫的一片,云雾袅绕。往崖下一望,只见上路陡峭,盘旋而下,也不知长有多少里,另一侧却是无底的深渊,只是看了一眼,便让人心中生寒。
“这里是......”
凌靖迷迷糊糊的脑袋中忽然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但见崖上还有一个大洞,外面的空地上置有一张石桌,四张石椅。
陡然之间,却见一个满身是血的年轻女子倒在石桌旁,身上穿着红色的喜服,头戴凤冠,但小腹处却插着一柄银晃晃的长剑,身旁淌了一地的鲜血。
那血迹一路淌下,转瞬之间便流到了凌靖脚下。
凌靖只觉心中一阵惊悸,连忙冲到那女子身旁,但是一经看清那女子的面容,脑中竟是一阵晕眩,几乎一跤摔倒在地。
“师姐!”
凌靖大叫一声,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只觉满头大汗,身上的衣衫都贴在了后背上,心脏更是砰砰乱跳,气息紊乱!
“怎么会无缘无故梦到这种事情?”
凌靖下了床,心烦意乱的踱步到床边,伸手打开窗户,只见屋外还是一片夜色朦胧。其时正值十五,月上中天,一片清冷洁白的月光洒下,将外面的院子照的一片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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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靖眉头紧锁,直到现在心中都还残留着一丝惊悸,难以平复。
“那处地方,应该是在华山思过崖,可是怎么会梦到师姐一身是血的倒在思过崖上,而且她的衣服......”
想到梦里面竟然看到岳灵珊身穿喜服倒在血泊当中,心中当真觉得好生诡异。
静立了半晌,始终无法静得下心来,心道:“看来明天还是让计无施和诸绪派人先打探一下华山派的动静再说,师娘和师姐日日待在岳不群这个伪君子身边,可让我好生难安。”
凌靖一直矗立在床边,望着天边的满月,彻夜未眠。
第二日一早,便吩咐计无施和诸绪派了人出去打探,一面又让他们二人着手开始实施下一步的计划,先一步将当初一起围攻少林寺的那些朋友一一聚到旗下,其中“黄河老祖”、蓝凤凰、黄伯流这等一流高手都是放在首要之列的。
有玲珑手上的“三尸脑神丹”解药,凌靖自然不怕这些高手不肯就范,而且他与这些人过往交情本就不浅,这件事想来也不会太难。
两日过后,计无施在江湖上的朋友传来一个消息,登时便让凌靖面色大变,再也坐不下去了。
一间宽大的客厅之内,凌靖端坐在上首,面色阴沉的看着计无施和诸绪,两人神色中都带着一丝苦笑,站在下方恭恭敬敬的看着凌靖。
“计兄,你说岳不群准备将女儿下嫁给林平之,而且这个月二十三便是他们的大婚之日?”凌靖冷冷的问道。
计无施小心的看了凌靖一眼,抱拳道:“公子,这件事应该不会有假,我的朋友是从泰山派那里得到的消息。”
凌靖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心想,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既然消息是从泰山派那里流传出来的,那想来应该是不会有假了。
“可是岳不群怎么敢如此做!”
凌靖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杀意,右手握在椅子的扶手上,不知不觉间竟将那扶手捏成了粉末。
“哼!”
凌靖冷哼一声,沉默了片刻,随即道:“计兄,诸兄,这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只需按计划行事便可,日月神教十大长老咱们暂且可以先不去接触,但是各地分堂、分舵的那些高手,你们却可以试着拉拢一下。还有蓝凤凰他们那里,你们也要尽快联系好。”
“是,公子!”计无施和诸绪抱拳应道。
凌靖点了点头,对这两人的才智武功,他还是十分信得过的,有他们二人来处理之后的事,问题应该不大。
沉吟了片刻,又正色道:“如果遇到什么麻烦事,你们可以到开封府去找平一指,他会带你们去见一个人。”
计无施和诸绪二人疑惑的点了点头,心想,难道公子身边还有什么了不得的高手,竟比我们还要厉害许多?
凌靖坐在上首的座位上,面色一直有些阴晴不定,岳不群竟然要将岳灵珊许配给林平之,而且连婚期都已经向各大门派通知过了,显然已经是势在必行之事。
“可是师娘怎么会同意这件事?”
岳灵珊自己自然是不可能同意这门婚事的,自己二人早就有了夫妻之实,而且岳灵珊也不可能对林平之假以辞色,但是对这门婚事,师娘怎会同意得了?自己和师姐之间的事,只怕没有人是比她还要更清楚的了。
“岳不群,林平之......”凌靖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冷芒,右拳紧握。
第320章 皇天不负有心人(求订阅)
近日以来,华山上下俱是一片喜气洋洋,玉女峰上,众弟子均是面有喜色,连上山的山道也被华山弟子好生休整了一番。
华山别院当中,已是张灯结彩,不少地方都贴了红色的喜字,各处回廊上、门房边的灯笼也都换成了喜庆的红色。
“林师弟,恭喜恭喜!”
华山正气堂外的一大片空地外,一个模样俊美的青年走过,场中一些本来正在练剑的弟子纷纷向他道贺。
“多谢各位师兄!”林平之笑着还礼。
几日之后便是他和岳灵珊的大婚之期,此事岳不群这个师傅早已向华山上下通告了一番,而且连江湖中许多名门大派也各自知会了,到得成婚之日,只怕这华玉女峰上又得好生热闹一番了。
林平之和几位师兄别过,平素他本来颇有些为大家所不喜,但自从和岳灵珊的婚讯传出之后,华山弟子对他的态度竟来了个大大的转变,许多根本没什么交情的同门都会主动上来和他攀谈道贺。
从空地上走过,转入一条回廊之中,林平之的面色却忽然阴沉了下来,冷哼了一声,心道:“说什么名门正派,上下一心,同门相助。昔日我林平之落难之时,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对我也是不理不睬。想不到一个岳灵珊便能让你们变化如此之大。”
“嘿嘿”冷笑了两声,快步往前走去,又想:“岳不群当日在福州想要暗中杀我,好在舒旗师兄不小心撞破了此事,我才万幸只是受了重伤,而并未立即被杀。可是这老贼对我疑心重重,一直想要将我除去,一个岳灵珊真的能保得住我么?”
念及此处,心中陡然间又升起一股寒意,当日在福建福威镖局,岳不群趁夜进入他房间,一剑从他后背刺入,将他重伤,之后又搜走了剑谱。好在他为人也够机警,心知岳不群既然得到了自家的剑谱,那肯定不会绕过自己的性命,当即装死躺在地上,以期活命。
恰在此时,舒旗正好路过屋外,见师傅仗剑杀人,而且还是自己的同门师弟,不由惊呼出声,结果却被岳不群给杀人灭口了。
岳不群受此一惊,也不敢再多待,这才让林平之侥幸逃过一难。
“岳不群,你这个伪君子!”
林平之双拳紧握,一念及岳不群种种卑鄙手段,心中当真是怒不可遏,便连双手指甲掐入了肉中,鲜血渗出,也丝毫不觉。
此时此刻,他对岳不群这个伪君子的恨意几乎已经不在余沧海和木高峰之下,至于凌靖,反而被他放在了次要的仇人之列。
“哼!总有一天我会让天下人都看清你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让你身败名裂!”
将要走出回廊的时候,林平之忽然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自己的心绪,脸上又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几经转折,到了一处小院当中,门上挂了两盏大红灯笼,上面还贴了两个喜字。
林平之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嘲讽之色,步入院中,径直走向最前方的一间房门外。
“师姐,我现在能进来么?”林平之脸上露出一丝自以为最温和的笑容,敲了敲门,轻声道。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
岳灵珊冷冷的站在门内,看着林平之冷声道:“林师弟,我说过我不会嫁给你,就算爹爹杀了我,我也不会进你们林家的门!”
林平之面上神情一僵,眼底闪过一抹怒色,随即笑道:“师姐,咱们的婚事一直都是师傅一力做主,如今江湖上各大门派都得到了咱们的婚讯,若是咱们不能如期完婚,不是让华山派成了一个笑话么?到时候师傅又颜面何存?”
“碰!”
一声大响之后,房门狠狠的关上了,林平之面色阴沉的站在门外,静立了半晌,然后才冷笑一声,转身离开,出了小院,折而向东,却是正气堂的方向。
同一时刻,华山正气堂中,岳不群正坐在书桌前,右手握着一本书册,微微皱眉,看着屋中另外一人。
“师妹,这平儿和珊儿的婚讯我都已经通知了五岳剑派以及江湖中各位同道好友,现在你让我推掉这么婚事,不是让大家伙儿看我的笑话么?”
宁中则冷冷的看了岳不群一眼,冷笑道:“平儿和珊儿的婚事你问过我么,你问过珊儿么?”
岳不群微微一笑,缓缓道:“平儿这孩子用功刻苦,品行端正,这些师妹也不是不知道,选他做珊儿的夫婿,不是正好么?”
宁中则却怒道:“你明知珊儿喜欢的靖儿,却非要逼着她嫁给平之。你这是要逼死咱们的女儿么?”
岳不群一听到“凌靖”二字,当即面色一沉,冷冷道:“师妹,这个无耻之徒,你还提他做什么?”
“无耻么?呵呵......”宁中则忽的凄然一笑,直勾勾的看着岳不群,直让岳不群眉头紧皱。
“师妹,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我在看那个,口口声声说自己弟子无耻的人,为何又会背着门下弟子,妻子女儿,悄悄的拿走了林家的辟邪剑谱?”宁中则便这样一脸陌生的看着岳不群,道。
“你.......你说什么!”岳不群的嗓音忽然变得有些尖细起来,忽的站起来说道。
宁中则眼中忽然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失望和愤怒之色,道:“当日在林家老宅,平之取走了林家的剑谱,这件事只有你我和珊儿、靖儿知晓,可是平之遇害那晚,靖儿早就不在福州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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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不群冷笑的:“那小贼诡计多端,你怎知他离开就不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定是到得晚上又偷偷潜了回来。”
宁中则摇摇头,神色失望之极,道:“可是那一晚,我正好就在旁边的院子里,只是你拿走袈裟之后,急欲离开,这才没瞧见我罢了。”
岳不群忽然退了一步,膝弯撞到了身后的椅子上,道:“这......这......”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宁中则见丈夫大惊失色,语气忽然转缓,道:“师兄,我知道你心忧左冷禅的野心图谋,苦心焦虑,全是为了保全本派,有些事我也不能怪你。只是......只是那“辟邪剑法”练之有损无益,否则的话,为什么林家子孙都不学这剑法,以致被人家逼得走投无路?我劝你还是悬崖勒马,及早别学了吧?”
岳不群闻言更是惊骇莫名,大声道:“你、你怎知我在练“辟邪剑谱”?你偷看我练剑么?”声音愈发尖细起来。
宁中则叹了口气,怔怔的看着岳不群,道:“我不需偷看,也知道你练了“辟邪剑谱”上面的武功。其实旁人也早就发现你有些不对劲了,却唯独只有你自己还不清楚罢了。”
“胡说......胡说......”岳不群口中只一直重复着这二个字。
“师兄,你难道还没发现你现在连说话的声音也变了么?”
岳不群强辩道:“我向来便是如此,你又何必大惊小怪。”
“还有每天早晨,你枕头边都会掉下许多胡须......”
宁中则此话一出,岳不群的神色忽然变得十分惊怖,本来以为这件事自己已经掩饰的极其巧妙,将胡须重新黏在了脸上,却不想还是被妻子瞧了出来。
“你......你都瞧见了?”
宁中则点点头,温言劝道:“师兄,这“辟邪剑谱”实则害人害己,你若现在回头,还为时未晚。”
岳不群目光一闪,缓缓笑道:“好,我听师妹的劝。这剑法我日后便再也不练了,而且剑谱我也会设法还给平儿。”
宁中则脸上露出喜色,道:“师兄,这剑谱实在不详,若是再交给平之,岂不是连他也害了。还是及早毁去的好,也免了日后江湖上的许多纷争。”
岳不群点点头,道:“那我现在就把这剑谱毁了,自今以后,我便只练我们华山派的本门剑法。”从怀中掏出那件袈裟,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底下是万丈深渊,一抬手便将那件记载着“七十二路辟邪剑法”的袈裟扔了出去。
窗户“碰”的一声又再关上,但是窗沿下面,却有一人矮身躲在那里,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其时袈裟已经被抛落到悬崖边上,那人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顿时面上大急,也顾不得这危崖万丈,稍有不慎,便会有尸骨无存的危险。一手抓住崖边一块大石,几乎探出了半个身子,伸出右脚一勾,险而又险的勾在了那袈裟上。
“林家列祖列宗在上,孩儿总算又将我林家的“辟邪剑谱”拿回来了!哈哈,哈哈!”
这人便是即将与岳灵珊大婚的林平之,自当日在福州城中险些被岳不群暗杀之后,他行事便愈发的小心谨慎起来,绝不给岳不群制造半点机会,可以再对自己下手,平素也是跟几个比较相熟的师兄弟形影不离,料想如此的话,岳不群也不敢公然杀害自己。
只是暗地里又对“辟邪剑谱”念念不忘,当日得到“辟邪剑谱”之后,他便知道有人一直在暗中窥探自己,所以一直未曾敢拿出来翻看,不想最后却还是便宜了岳不群这个老贼。
回到华山之后,他每日躲在岳不群夫妇的卧室外,以及正气堂窗户下偷听岳不群的动静,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是让他重新拿回了剑谱。
第321章 再临华山
(眼睛都睁不开了啊,今天先一更,明天3更还上。。。)
往后数日,华山上的气氛是一日比一日欢庆,陆陆续续有江湖中的各派掌门或一些成名的高手带着弟子到来。
岳不群外号“君子剑”,在江湖中一直名声斐然,而且其人交友甚广,不论对方武功多高,他总能上去与之攀谈几句,所以江湖正道中的人许多都卖他面子,如今正是岳不群女儿的大喜之日,纷纷上山道贺。
“恭喜恭喜!”
玉女峰下的山道上,两排华山派的弟子分立山道两旁,每人身上都是穿着崭新的衫子,一柄长剑整整齐齐的斜跨在背后,看起来颇有阵势。
“泰山派天门师伯,您这边请。”
上山道贺的宾客络绎不绝,一个身材高大,面色红润的老道士带着七八个弟子上了山,正是五岳剑派泰山派的掌门人天门道长。
天门道长上山后,衡山派、嵩山派也先后有人到来,不过来的却不是莫大和左冷禅本人,只是他们的师兄弟罢了。
莫大此人性子古怪,喜欢独来独往,此次华山派的喜事他不来参加,原也在情理当中,而嵩山派掌门左冷禅贵为五岳剑派盟主,自恃身份,没有亲自道贺,也是说得通的。
但唯独恒山派一直未见有任何人到来,也没有派人送来书信道贺,倒是让人好生奇怪了。
华山别院当中,岳不群笑容满面的与各人打着招呼,偌大的一个庭院当中,早已是人满为患,酒席排了一桌又一桌,却还显得有些不够用,连左右两边连通的小院也被安排了宾客。
“岳掌门,恭喜了!”天门道长从别院的大门踏入,一眼便看到了正在招呼客人的岳不群,当即走过来笑道。
“原来是天门道兄,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岳不群脸上露出喜色,亲自引着天门道长到最前面的桌边坐下。
“道兄请入坐。”
天门道长一礼笑道:“岳掌门不必客气,此刻想必衡山派、嵩山派和恒山派的人也都该差不多到了,岳掌门不用在这里招呼老道了。”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此次华山派掌门人嫁女,另外四派于情于理都该派人上门道贺,若是交情好一些的,便会如天门道长这般,亲自上山讨杯喜酒。
岳不群告罪一声,转身离开,今日来的宾客实在太多,华山派门下弟子虽多,这时却也显得有些人手不够了。
之后陆陆续续又接过了衡山派和嵩山派的客人,虽然这两派都不是掌门人亲至,但岳不群却也丝毫不恼,一如既往的热情以待。
此后又有丐帮帮主解风亲率门人上山道贺,岳不群亲自迎出别院外,将解风接了进来。
解风带着弟子进了别院之后,在院中扫了一眼,但见人头耸动,欢闹喧嚣声不绝,当即笑道:“岳掌门当真好大的面子,光是这个排场,可就让在下望尘莫及了。”
岳不群微微一笑,道:“解帮主说笑了,丐帮弟子遍布天下,乃是江湖第一大帮,这点场面,在解帮主面前,当真是何足道哉。”
两人哈哈一笑,一起到前面天门道长的那席坐了下去。
......
但此刻在岳灵珊的闺房当中,却又是另一番完全不同于外面的场景。
只见岳灵珊身穿喜服,脸上抹了嫣红的脂粉,让她本就秀丽绝伦的容貌顿时变得更加艳丽起来,头上明晃晃的珠钗闪闪发光,几乎能晃花了人的眼睛。
只是与服饰的华丽、喜庆不同,岳灵珊脸上此刻却是愁云惨淡,秀眉紧蹙。
“娘,女儿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林平之的,您就再帮我求求爹爹吧。”
岳灵珊和宁中则一起坐在床边,屋内的布置早就按照岳不群的吩咐,已是焕然一新,两扇推开的窗户上,左右各贴了一张红色的大囍字。
宁中则听到女儿哀求的声音,忽然叹了口气,握住岳灵珊的手,柔声道:“珊儿,你爹爹对你和平之的婚事当真执拗,娘也劝不动他,而且你爹爹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神色忽然恍惚了一下。
岳灵珊疑惑道:“娘,爹爹他怎么啦?”
宁中则摇摇头,勉强笑道:“你爹爹没事,只不过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再想让你爹爹悔婚,只怕是极难的了。”
岳灵珊小嘴一撅,道:“那我就自己逃下山去,反正女儿不要嫁给林平之。难道便因为洛阳的王老爷子跟爹爹交情好,我就非得嫁给林平之那个臭小子么?”
宁中则听到女儿孩子气的话,不由失笑出声,接着又一脸慈和的摸了摸女儿鬓边的头发,笑道:“逃下山去?你这丫头,难道不是逃到靖儿身边去么?”
岳灵珊面色一红,本就施了脂粉的俏脸上顿时更增一分丽色,撒娇道:“娘,你就帮帮女儿吧,如果非要让我嫁给林平之,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胡说八道。”宁中则伸手一拍女儿的手背,嗔道:“这种话怎可乱说。”沉吟了片刻,又缓缓道:“不过确实该想出个法子,可以瞒过你爹爹让你偷偷下山去,否则以你爹现在的性子,哎.......”
想起当日在正气堂中,本来见丈夫终于答应自己的请求,亲手毁了“辟邪剑谱”,还以为是他已经回心转意,又变成了以前那个翩翩有度的“君子剑”,可是一提到女儿的婚事,他还是百般推诿,一点也不给自己留下转圜的余地。
“为了掩人耳目么......”宁中则忽然在心中惨笑一声。
岳灵珊见母亲今日总是不住的叹气,心下十分疑惑,但见母亲似乎又是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当即反手握住母亲的手,柔声道:“娘,你说到底有什么法子可以让女儿神不知鬼不觉的下了山去?”
其实早在数日之前,她就知道父亲已经派人一直守在了自己的院子外,似乎就是一直在防着自己逃婚。
宁中则秀眉紧蹙,似在沉思,良久后,才道:“珊儿,待会儿娘会叫一个女弟子进来换上你的喜服,代替你和平之拜堂,至于你自己,一时半会儿却也不能立刻下山去......”
心想,以丈夫的才智,绝非如此容易便被骗到之人,只要一经发现和平之拜堂的并非珊儿本人,定然会派人下山追赶,到了那时,兴许连这山上的许多宾客也会被他请动也说不一定。
但若是珊儿一直就待在华山之上,倒是更加不容易被找到了。
岳灵珊眼前一亮,忽然在母亲脸上亲了一口,留下一个嫣红的唇印,喜道:“娘,还是您最聪明。”
宁中则被女儿的淘气弄的摇头失笑,一脸嗔怪的看着岳灵珊道:“臭丫头,你难道还是小孩子么?”
岳灵珊嘻嘻一笑,听到母亲的办法之后,只觉心中忽然一松,笑道:“女儿可一点都不臭,不信的话娘你自己闻闻。”
举起喜服的袖子,凑到母亲面前。
“去!”宁中则轻轻拍开女儿的手,片刻之后,忽然又抚摸着女儿那与自己有四五分相似的的面容,柔声道:“珊儿,娘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便是盼着你和靖儿能够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一起过日子,只要你们二人能够开开心心的,娘便心满意足了。”
“娘......”岳灵珊看着母亲慈爱的面容,忽然娇声唤道。接着又扑进母亲的怀中,低声道:“娘,你说爹爹日后要是发现我们联手起来骗了他,他会不会气的拔剑杀我?”
......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华山别院之中忽然鼓乐之声奏起,鞭炮齐鸣,几个身穿大红长裙的女子扶着一个新娘子从右侧回阆中徐徐走来。
那新娘子头上罩着红色的盖头,让人瞧不清面容,而身上的喜服也略微显得有些宽大,便是连她身量如何也看不清楚了。
“这便是岳掌门的千金么?”
“真是可惜啊,听说岳掌门的千金也是江湖正道中少有的美人,不过今晚却只有那新郎能看到美人的容貌喽。”
......
议论声中,新娘子已经被扶到了中间大堂的门外,岳不群夫妇端坐于堂中,岳不群一脸含笑,宁中则却是有些面无表情。
两旁的两排座位上是天门道长,解风等名望极高的各派掌门人。
这时,又有一个相貌俊美的男子身穿喜服走近,正是新郎林平之,他的相貌本就俊美穿了这红色的喜服之后,更添一分富家公子的气质,很快便和新娘子一起被簇拥着进了堂中。
“吉时已到,拜堂!”
......
便在此时,只见从玉女峰下的山道上徐徐走上一个人影,那人影远远看去,步子似乎极慢,便似在游山玩水一般,缓步而行,驻足与四处的山水。
但最让人奇怪的却是,似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那人便忽的窜出了十数丈,如此连番变换,竟然正在极其诡异的快速上峰去了。
第322章 暗算(求订阅)
(晚点还有两章,今儿3更还债。。。)
远在百余丈外,凌靖便驻足停下了脚步,看着前方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华山别院,脸上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
“看来当真不是一般的热闹啊,哼!”
凌靖冷冷一哼,往别院的方向继续走去,待到近一些的时候,见别院的大门外有不少华山派的弟子正在迎客,门上挂了两排大红的灯笼,进进出出全是上山道贺的宾客。
这些人大多数都带了刀剑,显然是江湖中人。
凌靖淡淡的扫了一眼之后,忽然折身往右面的石壁上跃去,使出“神行百变”第二重“壁虎爬墙”,两只脚便如牢牢粘在了石壁上一般,疾驰往前。
下面的华山派弟子和各路宾客一点都没曾留意到,就在他们一旁的绝壁之上,居然还有一道人影在夜色中一闪而过。
“呼!”
凌靖翻过别院右边的围墙,落入院中。这具身体自小在华山长大,对这里的情形自然十分熟悉,三两步从这偏僻的小院穿过,只听前方人声嚷嚷,沸反盈天,少说也有几百上千号人在华山上喝喜酒。
微微低下头,穿过一条回廊时,碰到了几个陌生的江湖中人,好在这些人都不认得他,倒是省了他一些麻烦。
前院的大堂当中,林平之和岳灵珊手上各执一个彩球的一端,两人相对而立,上首的岳不群笑吟吟的看着二人,抚须而笑。
“夫妻对拜!”一人高声唱道。
林平之略显青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眼中闪过一抹说不出道不明的快意之色,微微弯下身去。
岳灵珊身子顿了一顿,终于还是将头俯下。
便在这时,只听一人淡淡的说道:“还真是热闹啊。”声音不大不小,但却传遍了整个前院,在场这么多宾客,全都听的清清楚楚。
众人心中一惊,心知这说话之人内力之高,当真深不可测,但一时间却又听不出那声音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各人东张西望,一时间倒是忘了还在拜天地的那对新人。
“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在今日上华山捣乱?”
“是啊,今日五岳剑派在场的高手着实不少,就算那人武功再怎么厉害,难道还敌得过岳掌门、天门道长和解帮主他们的联手么?”
......
一时间,偌大一个院中议论纷纷,不过这许多人大多也只是抱着看戏的心思在袖手旁观罢了,也没想过要去将那说话之人给抓出来。
堂上岳不群忽然面色一沉,站了起来,冷冷的看着大堂之外,双眼睥睨,似在人群中搜索着什么。
林平之和岳灵珊二人因这突兀的声音响起,这最后一个“夫妻对拜”也被打断了,林平之脸上露出不悦之色,能够迎娶岳灵珊,绝对是他日后最大的一个保命护符,而且只要自己做了岳不群的女婿,那么此人为了掩人耳目,日后也绝不会再加害自己,那样的话,他才会有足够的时间去修炼“辟邪剑谱”。
“到底是谁?”林平之侧头看向堂外,因为适才那人的声音实在太淡,根本听不出到底是谁在说话,以致没有人能认得这个声音。
便在此时,左首座位上的天门道长忽然一拍桌子,怒道:“到底是何方鼠辈,胆敢在此捣乱。今日乃是华山派大喜之日,岂容你这等宵小在此作乱。”
他这人向来性子暴躁,此刻岳不群和宁中则尚未发作,他倒是先人一步,管起闲事来了。
“哦,说话的可是泰山派的天门老牛鼻子?”只听那飘忽不定的声音笑了一声,话音若是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把握不住他的方位。
天门道长、解风、岳不群等高手俱是眉头紧皱,双目不断在堂外的人群中扫过,似在搜寻那人的行踪。
“哈哈,听说泰山派有一门绝学剑法叫“岱宗如何”,在下仰慕已久。老牛鼻子,不知你练到了几分火候?”
天门闻言忽然面色一红,心中着实惊异,心想:“这人怎地知道我们泰山派还有这么一门高深的剑术?”
这“岱宗如何”实乃泰山派剑法的集大成者,要旨不在右手剑招,而在左手的算数。左手不住屈指计算,算的是敌人所处方位、武功门派、身形长短、兵刃大小,以及日光所照高低等等,计算极为繁复,一经算准,挺剑击出,无不中的。
不过自泰山派祖师东灵道长创派以来,除了东灵道长一人之外,后世弟子竟无人能窥得其中一二分奥妙,久而久之,这门高深莫测的绝技竟变得无人问津起来,到了天门道长这一代,更是失传已久了。
天门道长陡然听到那人提及“岱宗如何”,心中震惊,一时竟忘了回话。
岳不群等人瞥见天门道长神色大变,不禁大是疑惑,心想:“难道泰山派还真有这么一门了不得的剑法,竟然会让天门道兄如此失态?”
岳不群回过头来,朗声道:“不知是哪路朋友光临华山,岳不群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不过今日适逢小女大喜,这位朋友不如现身一见,喝几杯喜酒如何?”
解风等人见岳不群如此镇定,说话滴水不漏,都不禁暗中点头,心想:“这位华山掌门“君子剑”果然不简单,光是这等气度就非常人能及的。”
“哦?你当真要请我喝酒?”那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声音之大,直震得许多人头晕目眩。
这人说话的声音忽然变大,让人耳朵嗡嗡作响,岳不群和解风等人不由相视一眼,心中微凛。
岳不群忽然笑道:“君子言而有信,岳某人自然是要请朋友喝几杯酒的。”
“呵呵,在下倒是忘了,岳先生可是江湖上有口皆碑的“君子剑”,又怎会暗使诡计,将在下骗出来?”
这话似褒实贬,听起来倒像是在讽刺岳不群是个伪君子,口头上虽说是要请自己喝酒,其实目的不过是将自己骗出来,再群起而攻之罢了。
岳不群微微皱眉,道:“如果朋友当真不愿意出来,那也无妨,不过小女今日大婚,还望朋友能看在岳某人的薄面上,勿要生事。”
“你的薄面?”那人忽然冷笑一声,便不再说话。声音陡然消失,岳不群等人更是无从知晓其人的位置,不禁心下踌躇。
过了半晌,始终不见那人再说话,堂下一人道:“掌门,咱们这还继续么?”便是那个唱礼之人。
岳不群看了那人一眼,沉吟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那人应该已经走了,珊儿和平儿还差最后的夫妻对拜便能结为夫妇,继续婚礼吧。”
底下那人应了一声,当即又听鼓乐声响起,那人高声唱道:“夫妻.......”
忽然之间,声音戛然而止,这剩下的“对拜”二字便如卡在了喉咙中一般,停顿的极其突兀。
“咦,怎么回事?”
堂外众宾客甚是疑惑,纷纷抬眼往里面瞧去,随即面露大骇之色。
只见那唱礼的中年汉子,不知怎地脖子上竟给人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泉涌而出,将身下一大片地方都染成了鲜红色。
人群中忽然变得哄闹起来,大婚之日见血,这绝对是不祥之兆,看来那人是铁了心要跟华山派为难了。
岳不群面色阴沉似水,负在身后的右手紧握,冷冷道:“看来阁下今日是诚心要来捣乱的,若是如此,又何必要藏头露尾,不敢以真身示人?”
“你想见我?”那人淡淡道:“好,那我就让你见一见。”
话音方落,里里外外数百上千人众便见一条白影在院中一闪即逝,那身法之快,直让人瞠目结舌,随即陡然出现在堂中,站在了林平之和岳灵珊面前。
“是你!”岳不群一见此人,立时便沉下了脸去,面色铁青。
天门道长、解风等人也不禁倏然变色,如果是这个人上山捣乱,那在场之中,只怕还真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倒是岳不群一旁座位上的宁中则忽然变得神色有些激动起来,露出欲言又止的模样。
“是我。”凌靖淡淡一笑,看着岳不群和宁中则,对师娘笑了笑,又说道:“岳掌门今日嫁女,在下不请自来,当了恶客,当真是得罪了。”
岳不群强压住心中的怒气,冷笑一声,道:“不敢!”
“原来这天底下还有岳掌门不敢的事?”凌靖哈哈一笑,道:“不过今日么,岳小姐只怕是不能跟林公子成婚了,因为她早就是我的人。”
说到此处,面色一沉,忽然冷冷的盯着岳不群,道:“岳小姐我会带走,至于这婚事么,你爱将谁嫁给林平之,那是你的事。不过,你也可以试试出手拦我!”
冷冷一哂,伸出手去,便拉住了岳灵珊的手,道:“师姐,我们走吧。”
堂上的宁中则秀眉一蹙,林平之面色涨的通红,却又不敢动手,岳不群目露冷光,眼神闪烁。
便在此时,只见岳灵珊右手中寒光一闪,刺中了凌靖的小腹。
第323章 反击(求订阅)
岳灵珊这突兀的出手,简直让人始料未及。
本来众人见凌靖来势汹汹,势必是要毁了这桩婚事,将岳灵珊带走,可以猜测这二人之间肯定是有着情意的,而且众人皆知,凌靖以前便是华山派的弟子,与岳灵珊情愫暗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岳灵珊此刻却突然亮出袖中匕首,刺中凌靖小腹,众人便不禁十分惊奇了,心道:“难道是这姓凌的小子是单相思,只身匹马上来抢人来了?”
便在此时,只听宁中则一声惊呼:“靖儿!”刷的一声,从后面摸出一把佩剑,便欲上前。
岳不群冷笑一声,左手一挥,劲力一到,登时便将妻子给逼了回来,随即冷冷道:“小贼,你多行不义必自毙,今日便是你授首之日。”
料想身受重伤之下,纵使这小子武功再怎么高明,只需拖得他片刻,也能让他失血过多而死。
早在岳灵珊刺中凌靖小腹的时候,凌靖便已经知道自己是中了岳不群的诡计,这个人怎么可能是岳灵珊。
“大话不要说太早。”凌靖见岳不群和一旁的天门老牛鼻子等人,脸上都有些跃跃欲试,心知他们是想趁机捡便宜,把自己给除去了。
他一手抓住那新娘子的手腕,“吸星大法”自动运转,登时便将那人给吸住了,让其连出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哼!”
凌靖冷哼一声,捏住那人手腕徐徐抬起,却见那寒光闪烁的匕首上并无一点血迹,刚才那一下似乎并未伤着他。
“你!”岳不群等人顿时大惊,可是先前明明看到那匕首刺中了凌靖的小腹,但这小贼怎会一丝鲜血也未流出?
“就凭她,也想杀我么?”凌靖哈哈大笑一声,握住那新娘的手腕,反手便将匕首刺入了对方的胸口。
“嗤!”
这匕首本来极其锋锐,瞬间便齐根没入那人的胸口,鲜血溢出,将她身上的喜服渲染的更加鲜艳起来。
凌靖左手一挥,那新娘头上的盖头登时被掀落在地,露出一张十分陌生的面容,只是此刻双目紧闭,已经是气绝了。
“碰!”
凌靖看了一眼那新娘的面容,随即面无表情的将尸首扔到了一旁,直接撞在了林平之的怀中,两人“蹬蹬蹬”连续退了几步,一齐摔倒在地。
林平之面色木然,看了怀中女子的尸首一眼,脸上忽然露出无比愤恨和怨毒之色,原来今日这场婚事不过是个阴谋罢了,都是岳不群这个老贼用来算计凌靖的,也只有他这么一个大傻瓜,才会被蒙在鼓里!
“岳不群!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林平之双拳紧握,指甲掐入肉中,也丝毫未觉。
凌靖一步一步慢慢朝岳不群走过去,淡淡道:“师姐呢,你把她藏到哪儿去了。今日我本不想杀太多人,但你千万不要再逼我!”
岳不群负在身后的一只手微微颤动,忽然一根银针落入手中。
“小子,你就不要再妄想和我女儿在一起了,你这种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岳某人当年是瞎了眼,才会教出你这等逆徒。”
说话之时,身后的一只手微微转动,针尖一震,斜指向下。
凌靖神色一动,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蓝芒,忽然之间,左手屈指一弹,只听“砰”的一声,岳不群右手边桌上的茶杯轰然炸开。
岳不群面色一变,右手的动作忽然顿住。
天门道长、解风等人也不禁倏然变色,适才他们虽然看到了凌靖的动作,但却并未看到他手上有射出任何暗器,料想这又是一门十分厉害的暗器武功,可以用气劲远距离伤人。
“岳先生,我劝你最好别再搞什么小动作,否则下次的话,我就不会只是打碎一个茶杯那么简单了。”凌靖淡淡一笑,对岳不群说道。
有系统在身,这屋内屋外,又有哪里的动静可以逃得过他的耳目,纵使岳不群是将手负在背后,准备施以暗算,但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岳不群心中一沉,那枚银针又悄无声息的收入了袖中。
凌靖目光掠过岳不群,心想,师姐定然是被岳不群藏到了别的地方,不过此人极好脸面,就算自己当众威逼,只怕他也不会告诉自己师姐在哪里。
当即神色淡然的走上前去,拉着宁中则的手转身便往外走去。
“大逆不道!当真是大逆不道!”
天门道长等人见凌靖居然拉着自己师娘的手,旁若无人的往堂外走去,这等大违礼法的事,他居然也敢做得出来。
岳不群看着二人的背影,面色铁青,身后一只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但却始终不敢出手。
“给我站住!”
便在此时,天门道长忽然一声大喝,从身后弟子手中一把抽出长剑,纵身一跃,拦在了凌靖前面。
宁中则神色恍惚,被这一系列的突变搞的有些措手不及起来,明明女儿被自己藏在了思过崖上,那新娘也被换成了自己的女弟子,可怎么转眼之间,又被换成了另外一个陌生的女子,而且还会暗中对靖儿下手?
她心中好生不解,先前见凌靖被忽然暗算,又是大惊失色,直到此刻,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天门道长。”凌靖并未松开宁中则的手,只是对着天门道长笑道:“道长不知有何赐教,难道是想让在下见识见识泰山派的绝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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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门道长生了一张大红脸,身材高大,此刻怒气冲冲,面色更加红了起来,怒道:“小子,你今日大闹华山派,本就已经是大逆不道,又怎敢当众亵渎了自己的师娘!还不给我松开手去!”
其余人众也都目光古怪的看着凌靖和宁中则,心道:“难道这对师徒之间还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不成?”
凌靖面色忽然一冷,道:“老牛鼻子,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却不可以乱说的。”从腰间抽出剑鞘,道:“看来今日不给你点教训,你还不知道口没遮拦是要承担后果的!”
松开宁中则的手,脚下一错,忽然上前抽了天门道长一个耳光,随即又闪电般回到了原处,重新抓住了宁中则的手。
天门道长神色一懵,尚未回得过神来,其余解风等人也都只是见堂中人影一闪,便听“啪”的一声脆响,天门道长脸上留下了五根指印。
直到半晌过后,方才听天门道长一声大喝,怒道:“小子,我杀了你!”
刷刷刷急刺三剑,使的正是泰山剑法当中的绝学,三剑齐出,均是攻向凌靖身上要害。
凌靖提起剑鞘连拍三下,只听“当当当”三声响,天门道长三剑全被拦腰折断,连凌靖身前两尺范围都递不进来。
“呵呵,看来天门道长的泰山剑法还练的不到家啊,不如在下便教你几招如何?”
凌靖哂笑一声,对于这个出言不逊的老牛鼻子实在好感缺缺,而且先前见自己被暗算,居然还想对自己动手,当真是不知死活。
他左手一松,往前踏出两步,左手五指不断掐算,右手剑鞘凝而不动,但剑鞘的一端却遥遥指向天门道长身上的破绽之处。
“这......”
天门道长登时面色大变,连忙挥舞长剑,使了一招“郎云出月”,往右扑出,却见凌靖左手五指转动,剑鞘一端始终对准自己身上破绽所在。
他心神巨震,认得这正是泰山派中失传的绝学“岱宗如何”,便连他的师傅也要赞不绝口,又默然叹惋的泰山派最高剑术。
“他怎么会这一招?”
天门道长手上长剑狂舞,剑招换了一招又一招,身形满场游走,连片刻也不敢停留下来,心知这“岱宗如何”不出手则罢,一出手定然会刺中自己的要害所在,到时自己又哪里还有命在。
岳不群、解风等人看着天门道长此等情形,都不禁大是疑惑,也不知他到底在顾忌什么,那小子明明一动不动,只左手五指捏动,看起来倒像是虚张声势的居多,怎地会让天门道长忌惮到了这种地步?
“给我中!”
便在此时,却见凌靖微微一笑,忽然往右斜踏两步,反手将剑鞘递出,接着便听“啪”的一声,剑鞘穿过天门道长的长剑,击打在他的腋下。
这一剑其实一点都不快,纵使寻常的一流高手,剑速也不止于此,但天门道长这等掌门级的高手,却是轻而易举的就被这一剑刺中,随即便僵立在了原地,显然这一剑已经打中了他身上要穴,将他给制住了。
“这......”解风和一旁的几个高手均是面色一变,没想到这普普通通的一剑,竟然还暗藏了这么多的玄机,竟连天门道长这等顶尖的一流好手也避之不及。
“老牛鼻子,看清楚了么?”凌靖缓缓收回剑鞘,自始自终,“帝龙古剑”都未曾出鞘,笑道:“这便是你们泰山派的“岱宗如何”,想来你作为泰山派的掌门人,对这一招当是十分熟悉的了?”
哈哈一笑,折身退出几步,拉着宁中则扬长而去,三两下便消失在了堂中。
第324章 再临思过崖(求订阅)
凌靖和宁中则从华山别院出来以后,一直跑出了里许,这才停了下来。
“师娘,你知道师姐到底被藏到了哪儿吗?还有这场婚事,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凌靖心中尚有许多疑惑,以师娘的性子,一旦知道岳灵珊要和林平之成婚,定然是不会同意的,可今日她怎又会看着这二人在她面前拜天地成亲?
宁中则秀眉微蹙,愣了片刻,这才惊呼一声,道:“靖儿,你受伤了没有?”
“额......”凌靖实在不知这师娘今日是怎么了,一直神色恍惚,自己二人都走出了这么远,才想起问自己有没有受伤。
“师娘,你放心吧,就凭他们,还伤不了我。”凌靖笑道。
宁中则闻言这才长松了一口气,拉住凌靖的手道:“只要你没事就好,可是这里面尚有许多疑惑之处,连师娘也想不明白。”
说到这里,脸上露出疑惑之色,想了片刻,忽然急道:“靖儿,你快跟我上思过崖去。”
“思过崖?”凌靖神色一动,道:“师娘是说,师姐被岳不群藏到了思过崖?”
宁中则拉着凌靖的手,转身便往崖上行去,面色甚急,摇头道:“不是你师傅将珊儿藏到了思过崖,而是师娘叫她躲到那里去的。可是现在却有些说不好了,你师傅一定是发现我暗中做了手脚,将新娘又换了一个人,现在珊儿到底还在不在那里,师娘也不知道。”
语气急促,似乎也在担心丈夫将女儿给软禁起来,到时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只怕又要经历许多磨难了。
凌靖点点头,所有的事情忽然便都串联了起来,心中豁然开朗,当即揽住宁中则的纤腰,道:“师娘,请恕徒儿无礼了。”
脚下连点,飞一般往崖上奔去,可比先前快了不知多少。
宁中则心忧女儿的处境,纵然心中觉得有些不妥,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小半个时辰之后,两人终于上了思过崖。
“师姐,你在不在这里?”
凌靖上崖之后,忽然又想起当日在“百药门”驻地内自己做的那个梦,心中十分不安,放下宁中则后,便急匆匆的跃到近前,喊道。
此刻正值寒冬,思过崖上雾气弥漫,一片冰寒。
那洞口之中,凌靖的喊声回荡开来,在崖上显得十分空荡,但一时间却也没听到任何回响。
“珊儿不在这里么?”宁中则面色一变,走上前来,但见四下里都没有女儿的踪迹,当即道:“靖儿,咱们进洞瞧瞧。”
凌靖点点头,点亮了火折子,三两步抢入洞中。这思过崖的洞中,凌靖生活了有快一年的时间,对这里自然十分熟悉,进洞之后,从石壁上抽下一根火把点着,高举起来,往四下一看。
只见左侧七八丈外,是一张石床,上面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子蜷缩在了一起,身上批了一件狐皮大衣,似乎正在熟睡。
凌靖和宁中则见到那身影,俱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个丫头......”宁中则看到岳灵珊正在洞内熟睡,连凌靖先前那么大声的呼喊都未听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摇了摇头。
凌靖也不禁苦笑一声,走上前去,见岳灵珊两手枕在小脸下面,面色红扑扑的,睡的正是香甜的时候。
“哎,这么大声都听不见.......”
但见岳灵珊蜷缩着身子,又想起这思过崖上天寒地冻,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待着这里,不禁又心疼起来。
凌靖伸手将岳灵珊抱了起来,将她揽在自己怀中。
岳灵珊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几丝乱发还散落在俏脸之上,忽然间,一声惊呼:“林平之,你居然敢抱我,小心我杀了你!”
抬起右拳便往凌靖脸上招呼过去。
“碰!”
岳灵珊右拳落入凌靖掌心,凌靖苦笑一声,道:“师姐,看来你还是没睡醒啊?”
这时候,宁中则也已经走近,见凌靖将女儿抱在怀中,不由面色一红,又见女儿露出如此迷糊又刁蛮的一面,忽然“噗嗤”一笑。
岳灵珊愣了愣,随即眨眨眼睛,只觉这声音不像是林平之那个混蛋,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又做梦了么?”
凌靖莞尔一笑,忽然在岳灵珊脸上亲了亲,一旁的宁中则红着脸啐了一口,别过头去。
“是啊,你又做梦了,那么在梦里,就让我多亲几下也不吃亏的吧?”
“去!你这个坏蛋,在梦里也不老实!”岳灵珊面色通红,伸手在凌靖胸口锤了一下,随即却又愣住了。
“我没有在做梦么?”
她分明感觉到了凌靖的体温和那种十分真实的感觉,抬起头来,摸了摸凌靖的脸,忽然“啊”了一声,喜道:“凌靖,你来接我啦?”
凌靖哈哈一笑,道:“我当然是来接你了,要不然等你成了别人的娘子,我岂不是后悔莫及了。”
岳灵珊嘻嘻一笑,揽住凌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亲热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接我的,爹爹逼我嫁给林平之那个小子,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臭丫头,你又在胡说什么。”宁中则听女儿又说到这种死啊活的话,心中有些忌讳,忽然啐道。
“啊,娘怎么也在!”岳灵珊忽然面色大窘,心想,怎么娘亲上来了我也不知道,那么方才那些羞人的事岂不都被娘亲看在了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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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更是羞躁难耐,连忙将脑袋埋入了凌靖怀里。
“现在知道害羞了么?”宁中则走上前两步,道:“你这丫头,都还没跟靖儿成亲,便如此不知收敛,难道以前娘教你的东西都给忘了么?”
“娘......”岳灵珊不肯抬起头来,只在凌靖怀中娇声唤了一句。
宁中则无奈一笑,心知女儿心里一定是爱煞了靖儿,才会对他如此亲热,所以心中也无什么责怪之意。
“靖儿,你还是跟珊儿赶快下山去吧,越早离开华山越好,之后走的远远的,永远也不要回来了。”宁中则看了看凌靖和岳灵珊,默默一叹,随即说道。
岳灵珊闻言抬起头来,面色羞红,眼中水润如春水一般,道:“娘,难道爹爹会一直逼我嫁给林平之那个小子么,为什么不让我们再回来了?”
华山终究是她和凌靖自小一起长大的地方,纵使她心中喜欢凌靖,却也不愿因此而远离了自己的爹娘。
宁中则摇摇头,柔声道:“听娘的话,只要你和靖儿过的开开心心,娘自然就再无所求了。你爹爹现在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爹爹了,一旦你再回华山,只怕就难以再下得山去。”
岳灵珊面上忽然一黯,不舍道:“可是女儿舍不得你们。”
不论父亲对她怎样,终究是生她养她的父亲,她也不可能因为迫嫁林平之这件事,便心生怨恨。
凌靖微微一笑,道:“师娘,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师姐的。不过师娘自己也当小心一些,他现在行事已经有些无所顾忌,想来有些变化,你也一一看在眼里了。”
宁中则神色恍惚了一下,想起丈夫这些时日以来,异乎寻常的变化,声音变得越来越像女人那般尖细,连动作也忸怩起来,心中愈发不解,也不知那“辟邪剑谱”上的武功到底有什么邪门儿的地方,竟会把人变成了这番模样。
她有心想向凌靖询问其中的缘由,但又顾忌女儿尚在一旁,她一直不愿意将这些事情告诉岳灵珊,便是不想将她牵扯到这些事情里面来,当即将所有疑惑埋入心底,点了点头,道:“师娘这里你们就不要再牵挂了,再怎么说,我也是华山派掌门的夫人,不会有人对我无礼的。”
岳灵珊听的似懂非懂,但凌靖却听得出师娘口中的敷衍之意,默然一叹,扶着岳灵珊站了起来,两人对着宁中则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抬起头来,道:“师娘,我和师姐日后就在开封府定居,华山派这里我也会一直派人留意,一旦有什么事情,徒儿会第一时间赶过来。”
宁中则面色慈和的摸了摸凌靖的头,笑道:“你的心意师娘都知道,只要你能好好照顾珊儿,师娘便欣慰了。”
凌靖默然不语,心知宁中则还是没有对岳不群死心,沉默了片刻,忽然凑到宁中则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宁中则面色一变,身子忽然晃了晃,岳灵珊连忙扶住母亲的手臂,嗔道:“凌靖,你跟娘胡说八道什么了?”
凌靖摇摇头,笑而不语。
宁中则强笑一声,拍了拍女儿的手,道:“你们都下山去吧,娘也很累了,需要休息。”说完之后,便步履蹒跚的往洞外走去。
岳灵珊一步走到凌靖身边,怪道:“坏蛋,你怎么把娘气成这样了,我决定三天不要理你。”
“三天不理我?”凌靖笑道:“那我岂不是三天之内都要夜不能寐,日不能食,到时又哪里还有命在?师姐,你这是在谋杀亲夫啊。”
岳灵珊被他逗的咯咯直笑,拉住他手道:“谁让你这么久都不来看我,我还以为你都把我忘了呢。”
第325章 摊牌(求订阅)
凌靖将岳灵珊拉入怀中,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道:“我怎么会忘了你呢,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所有的记忆都在这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道:“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的师姐便永远在我心里。”
岳灵珊闻言只觉全身都暖洋洋的,两人四目相对,均看到彼此眼中的情意。
“走吧,咱们也该下山去了。”
凌靖拉住岳灵珊,出了思过崖上的洞穴,临走之前,瞥见当年令狐冲睡过的那张石床,那密洞还是被严严实实的遮盖了起来,看来令狐冲也还未将这密洞的所在泄露出去。
三人下崖之后,从后山的小道到了山下。
“师娘......”凌靖在山脚下看着宁中则,忽然间踌躇满面,欲言又止。
岳灵珊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宁中则却叹了口气,似乎知道凌靖要说什么,摇摇头道:“靖儿,你不要再劝师娘了,你和珊儿快走吧。”
凌靖其实是想劝宁中则和他们二人一起离开,不过听她如此一说,便知她心意已决,当即沉吟道:“弟子知道了。不过还要请师娘保重,弟子和师姐会在开封府一直等你。”
宁中则微微一笑,拉住岳灵珊和凌靖的手放在身前,握住了,说道:“你们两个自小一起长大,两人性子一般的喜欢胡闹,不过现在都是大人了,日后也总会有孩儿,可不能再像以往一般调皮了。”
岳灵珊面色一红,娇声道:“娘......干么非得说这些。”
凌靖点点头,笑道:“师娘放心好了,日后弟子保准会和师姐生上七八个孩子,让你两只手都抱不过来,哈哈。”
岳灵珊横了他一眼,面色绯红。
三人依依不舍的在山脚下辞别,凌靖和岳灵珊目送宁中则上山,直到她身影渐渐隐没在黑暗之中,凌靖这才叹了口气,道:“师姐,走吧,师娘已经离开了。”
“嗯。”岳灵珊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忽然抓住凌靖的手,道:“以后不准欺负我,要不然我会告诉娘的。”
“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了?”凌靖顿时哭笑不得。
“哼!”岳灵珊轻哼一声,道:“你以前欺负的我一天哭七次,我可都记在心里了。”
凌靖神色一动,心知她说的是以前“冲灵剑法”那件事的误会,摇摇头,在她鼻尖上点了一下,笑道:“真是个爱记仇的丫头。”
岳灵珊小嘴一张,作势欲咬他的手指,恶狠狠的道:“你要是再像以前那般欺负我,我就咬你。”
凌靖哈哈一笑,把岳灵珊抱在怀里,在原地转了两圈,笑道:“我是铜皮铁骨,你要咬死我,那恐怕得咬上一辈子了。”
岳灵珊在他怀中咯咯直笑,揽住凌靖的脖子,笑道:“那我就要咬你一辈子。”
“好,一辈子,咱们谁也不许赖皮。”
......
离开了华山脚下,凌靖在左近的市镇上又购置了一辆马车,自己亲自当了车夫,载着岳灵珊赶回开封府。
一路上相安无事,两人说说笑笑,也并不觉得寂寞,尤其岳灵珊见凌靖竟亲自当起了自己的车夫,笑的都合不拢嘴来。
但是凌靖却在不断的在考虑着计无施和诸绪他们的进展,他一路赶来华山,一去一回,如今已经过去了十余日,也不知他们到底发展的怎么样了。
日月神教麾下有十大魔教长老,个个都是当世最顶尖的一流高手,身手并不在一般的掌门级高手之下。
其下又分十二堂,坐镇八方,每堂设正副堂主一人,如上官云,贾布之列,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至于再下一个层次的,便是各地分舵舵主、香主之流了,也俱是些了不得的人物,放在一方之地,足以震慑宵小。
“如果这些力量我能争取过来一半......”凌靖目光闪烁着,驾着马车从一条乡间小道上路过,地上铺满了石子,时不时会将马车颠起来。
如果他真能拉拢住日月神教一半以上的力量,只怕立时就能一跃成为超越五岳剑派任何一派的大势力,如果五岳剑派不进行并派之事,那就绝无可能可以和他抗衡。
而且日月神教麾下的外围势力数不胜数,如五仙教、百药门、伏龙帮之流都是其外围势力,如果再算上这些中小门派,那么日月神教的势力可就真的大的惊人了。
“难怪日月神教可以以一己之力,抗衡整个江湖正道上百年!有这样的根基,便也不足为奇了。”
“凌靖,我们现在已经到哪儿了?”岳灵珊忽然从马车前面的帷幕中探出头来,对凌靖问道。
凌靖转过头来,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笑道:“已经出了陕西境内,过不了几日,咱们便能到家了。”
岳灵珊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连忙在小道两旁扫了一眼,见四下无人经过,这才松了口气,嗔道:“你要是再这么不正经,我便不理你了。”
“又不理我?”凌靖莞尔一笑,心想,咱们连夫妻都已经做了,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也就是这些姑娘家,愣的是害羞。
行到晚间,两人却一直没有碰到可以住宿的地方,便在道上停下了马车,准备将就着过一晚。
马车内,凌靖将岳灵珊抱在怀里,身上盖了一件狐皮的大衣。
“等到了开封府,咱们便只有两个人一起么,那岂不是闷也闷死了?”岳灵珊一手拨弄了凌靖的头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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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靖闻言一顿,这才想到家里还有两个姑奶奶,如果再加上岳灵珊,那可够唱一台戏了。
沉吟片刻,斟酌道:“师姐,你说若是咱们到了开封府,到底是有其他人陪你玩的好,还是就咱们两人在一起的好?”
岳灵珊抬起头来,看着他道:“当然是有人陪我玩好啊,我在那里人生地不熟的,而且你也不可能时时在我身边,那我岂不是闷也闷死了。”
凌靖呵呵一笑,眼珠转了转,笑道:“嗯,师姐说的对。不过咱们家里人可不少,到时候你肯定不闷的。”
“人很多?”岳灵珊忽然从他怀里坐了起来,直勾勾的看着他,疑惑道:“凌靖,为什么家里人会很多?”
她自小和凌靖一块儿长大,自然知道凌靖是从小被自己父母收养的,无父无母,家里又哪里来的别人?
“额......”凌靖打个哈哈,道:“那我说了,你可不许跟我生气。你要是先答应了,我就告诉你。”
岳灵珊听他如此说,心中愈发觉得不妥起来,连忙道:“不行,你先告诉我,我再决定到底生不生你的气!”
“啊。哈哈......其实就是那个......那个什么......”凌靖打着哈哈说道。
“到底什么呀,坏蛋,你快说!”岳灵珊什么时候见他这么敷衍过自己,登时便知道他肯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但又不敢跟自己开口。
凌靖顿了好一会儿,这才斟酌道:“师姐,其实.......”皱了皱眉,欲言又止的说道:“其实在开封府,还有两个姑娘在等着我。”
马车里顿时寂静了下去,岳灵珊一脸失神的看着她,咬着下唇,一言不发,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凌靖最是受不得有女子在自己眼前露出这副模样,连忙将岳灵珊搂住,温言道:“师姐,我知道你一定会怪我,可是那两个姑娘对我也是情深意重,而且还救过我的性命,我实在做不出那种忘恩负义的事。”
岳灵珊伸手在他胸口一推,坐起来哽咽道:“那你对我便不算忘恩负义了么,我这么不明不白的跟着你,每日每夜心里念着你,最后你就是这样对我么?”
凌靖顿时头疼起来,看着岳灵珊的双目,沉声道:“师姐,我是什么样的人,想必你比我自己都还了解。我对你发誓,总有一天我会明媒正娶将你迎进凌家的门,绝不会有辜负你的一天。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岳灵珊怔怔的看着他,两行眼泪流了下来,道:“可我只想你是我一个人的,小时候是,长大了也是。”
凌靖帮岳灵珊轻轻擦着眼泪,笑道:“我对你,便如你对我一样。现在不管你是恨我也好,还是依然喜欢我也好,我都不会放你离开我身边的。师姐,咱们会像小时候一样,每日每夜都在一起,你这一辈子,都注定要和我一起度过。”
“你怎么这么霸道,我讨厌你,不想理你了!”岳灵珊一边哭,一边说道。
凌靖听她这么一说,反而心里松了口气,他最怕的还是岳灵珊死活都不愿意和自己一起去开封府,那才是最糟糕的情况。
忽然哈哈一笑,将岳灵珊紧紧搂在怀里,任由她如何挣扎,也无法逃开,道:“你不理我也没什么,只要我理你就行了。”
“哼!坏蛋!”岳灵珊银牙一咬,忽然张口在凌靖肩膀上用力咬了一下,哼哼道:“等到了开封府我也不要见那两个人,你给我另外安排一个住处,要不然我就告诉娘,说你欺负我!”
“......”凌靖顿时苦笑。
第326章 英雄大会(求订阅)
凌靖轻咳一声,道:“这个以后嘛,我自然就是一家之主了,哈哈!”
玲珑吐吐舌头,笑嘻嘻的看了他一眼,而岳灵珊和任盈盈却面色泛红起来。
便在此时,只听堂外传来一阵“扑哧扑哧”翅膀扇动的声音,凌靖忽然面色一正,抬起右手臂,一只灰色的鸽子从堂外飞了进来,停在了他手臂上。
凌靖从鸽子的右腿上取下一个小纸筒,又把鸽子放飞了出去。
“臭小子,什么事?”玲珑见他忽然变得正经起来,便知肯定是有什么要紧事发生了,站起来问道。
任盈盈和岳灵珊这时也都朝凌靖看了过去。
凌靖看了三女一眼,示意她们稍安勿躁,随即将手中的信纸展开,看过之后,不经意间,却瞥了盈盈一眼。
“没什么事,你们不必担心。”
凌靖将信纸收入袖中,若无其事的对三女说道。
玲珑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抿嘴一笑,倒是岳灵珊和任盈盈当真是一肚子的疑惑,偏凌靖又不肯详说,她们也就无从得知了。
凌靖坐下又与三人说了会儿话,今日岳灵珊是初到府上,但其实早几日前他就已经飞鸽传书通知了玲珑,现下府中的下人都在忙活着张罗宴席,以欢迎岳灵珊的到来。
约莫一刻钟之后,凌靖吩咐了下人带岳灵珊和任盈盈回房,自己则拉着玲珑到了她的闺房之中。
凌靖关上房门,和玲珑坐在桌前。
“姐姐,刚才我收到计无施他们的来信,说道云南五仙教的蓝凤凰还有黄河老祖、黄伯流等人都愿意归附我。当初我带人攻打少林寺,其中倒是有一半多的人都已经被计无施他们说动了。”凌靖将那张纸条取出,递到玲珑面前,沉吟道。
玲珑微微蹙眉,看过那张纸条过后,道:“这些人都是日月神教的外围势力,其实并无一个是神教的核心人物,你拉拢他们作甚?”
她昔日贵为日月神教的一教之主,眼界自然极高,就是左右光明二使或是神教十大长老,在她眼中只怕也是视若无物的,又更何况是蓝凤凰、计无施这种神教当中的边缘人物。
凌靖微微一笑,道:“姐姐可也不要小觑了天下豪杰,反正在我看来,什么上官云之流,只怕还比不得一个百药门的“毒不死人”厉害。”
“上官云么......”玲珑掩嘴一笑,道:““雕侠”上官云,我记得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师傅曾说“雕侠”铁骨铮铮,武功了得,乃是一个了不得的英雄。可是后来当我坐上了教主之位,却发现此人也就不过尔尔罢了,一个只会溜须拍马的小人而已。”言语中十分不屑。
凌靖笑道:“你们日月神教搞出的那一套东西,就是再怎么英雄了得,待得数年、数十年之后,只怕也得变成狗熊了。”
玲珑咯咯直笑,道:“那可不是我搞出来的,你需怪不得我。”
凌靖摇摇头,道:“日月神教怎么样不关我的事,我现在只想趁任我行立足未稳之际,将一些可造之材都拉拢过来,至于剩下的,就让他自己消受吧。”
“小坏蛋。”玲珑横了他一眼,忽然又道:“可是你的任小姐怎么办,你这样算计他爹爹,岂不是大大的得罪了她?”
“日月神教现在这个局势,就算我不动手,一年之内也必定会衰败下去,与其最后便宜了别人,倒还不如便宜我这个女婿得了。姐姐,你说是也不是?”凌靖哈哈一笑,拉着玲珑的手说道。
“就你聪明。”玲珑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
这一日,凌靖给计无施和诸绪回了一封书信,考虑到这么多人愿意归附于自己,他也该是时候将门派的一切都安排一下了。
信上,他对计无施等人言道,下月初十,他将在开封府城外三里的归云山庄召开英雄大会,届时将邀请天下左道之士来会,同时也将向整个江湖宣布自己门派的建立。
“离二月初十还有十二日,应该够计无施他们赶到了。”
凌靖立身书房之中,窗外还飘荡着屡屡白雪,一树寒梅在院中的角落处悄然绽放,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梅花幽香。
“归云山庄”是平一指送给他的产业,据说是当年他救活一个洛阳富商之后得到的馈赠,之前平一指一直未曾怎么打理过,后来便索性送给了凌靖和盈盈居住。
数日之后,江湖各地忽然便有一个消息哄传开来,言道,已经隐隐成为魔道几大宗师之一的凌靖将要召开英雄大会,届时将在开封府外的归云庄会见天下豪杰,但所邀之人当中,却不包括任何一个正道中人。
离开封府最近的洛阳城中,近日以来不断有各路邪派高手路过,此刻,城中最有名的酒楼醉风楼中。
“你们听说了么,咱们魔道第一剑客凌靖凌少侠前些时日已经发出了消息,二月十五便要在归云山庄召开英雄大会。你们说这凌少侠向来独来独往,怎地突然便要开什么英雄大会了?”
醉风楼一楼的一张酒桌上,几个江湖中人围坐在一起饮酒,其中一人醉醺醺的说道。
“嘿嘿,这件事现在还有谁不知道,凌少侠的名头天下皆知,围少林,又连败正道三大宗师中的左冷禅和冲虚道长,这哪一件事说出去,不是震惊江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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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少侠这消息一传出来,咱们邪派当中的那些个高手还不闻风而去?”
“哈哈。”桌上几人说着便大笑,似乎对邪道当中出了这么一个了不得的人物而感到十分自豪。
“照我说嘛,正道那什么狗屁三大宗师,什么方证大师,冲虚道长,统统都不是凌少侠的对手。”先前那醉醺醺的汉子又吵吵嚷嚷的说道。
另外几人点点头,似乎深以为然,其中一人道:“那咱们“黄河四鬼”是不是也去“归云山庄”凑个热闹?”
“这是当然!”另一人当即朗声道:“我听说“黄河老祖”乃是凌少侠麾下最得力的几个助手之二,嘿嘿,可是咱们“黄河四鬼”偏也要和这“黄河老祖”较量一下,看看谁才是这黄河之上,最英雄了得的。”
“二弟说的是,来来来,咱们干了这杯,便即赶路。”
......
与此同时,江湖中四面八方的左道高手均是纷纷往开封府的方向赶了过去,有些人是慕名而来,想要见一见这个新近崛起的魔道第一剑客,当然其中也不乏身怀绝技的邪派高手,不服凌靖这个第一的名头,隐隐是想过来挑战他,以一举成名的。
“归云山庄”内,凌靖和玲珑立在庄内偌大一片空场当中,此山庄建立在一片山脉最高峰的峰顶,庄外云雾袅绕,背临深渊,当真有一览众山小的架势。
“臭小子,这次你搞出这么大动静,只怕来的那些高手就不止是日月神教内愿意归附你那些人了。”
玲珑立在凌靖身侧,两人望着峰巅上云雾袅绕的美景,轻描淡写的说道。
凌靖微微一笑,道:“岂止是这样,如果我所料不差,正道当中只怕会有一大半的人不想让我开起来这个英雄大会,到时捣乱的人肯定不会少。”话虽如此说,但他面上却丝毫没有什么担忧之色。
玲珑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抿嘴笑道:“臭小子,你是想借此机会“杀鸡给猴看”吧?”
凌靖哈哈一笑,道:“这次的英雄大会,就是我建立门派的最佳时机,只要英雄大会一过,我这门派的名字定然会轰传天下,到时候就算是武当、少林,只怕也不敢小觑了我们。”
......
少林寺内的一处石室当中,方证大师刚刚将冲虚道长迎了进来,二人见礼之后,冲虚道长便皱眉道:“方丈大师,现在整个江湖上都在哄传一件大事,不知你听说了没?”
方证大师微微一笑,道:“道兄可是说凌少侠要在开封府归云山庄召开英雄大会那件事?”
冲虚道长点了点头,道:“叫英雄大会或许还不甚贴切,因为这位少侠这次可只邀请了各路邪派高手。”
方证大师沉吟片刻,道:“如此一来,只怕这位凌少侠在正道当中便再无立足之地了。”默默一叹,继续道:“那到了三月十五嵩山大会,五岳剑派当中可没有一人是左冷禅的敌手,到时左冷禅可就要无所顾忌了。”
两人相视一眼,俱是看到彼此眼中的忧色,凌靖召开邪派的英雄大会,虽会引得江湖上一时动荡,但只要他没什么野心,便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但是左冷禅此人一点将五岳剑派合而为一,之后一步步可就要威逼日月神教和整个江湖中的正邪势力了。
......
嵩山派,某处练功密室当中,左冷禅将所有心腹一起召集到其中,眉头紧皱,道:“英雄大会?这个小贼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左手方向的汤英颚沉吟道:“盟主,这小子诡计多端,这次英雄大会的声势搞的可着实不小,咱们可不能让他这么容易就将这次大会给开了起来。”
第327章 归附(求订阅)
左冷禅面上不动声色,又往另外几人看去。
此时嵩山十三太保当中已经消失了有一小半的人,其中“大嵩阳手”费彬是在衡山被衡山派莫大先生所杀,后来又有陆柏、邓八公、高克新等人接连丧命于凌靖手中,此刻便只有七八人了。
“大阴阳手”乐厚等人相视一眼,均是感觉有些棘手,他们中好几人都和这个凌靖照过面,俱是知道此人的厉害,若要与之作对,只怕后果有些难以想象。
“盟主,这个凌靖现在风头正盛,而且咱们嵩山大会在即,此刻若是插手这件事,岂不是节外生枝么?”乐厚斟酌着说道。
左冷禅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见其他人都低着头不说话,忽然冷哼了一声,道:“这个小贼此次弄出如此大的动静,几乎将整个江湖上的局势都搅动了,只怕所图不小。咱们若是任由其做大,日后迟早会成为我们的大患,这件事,待我再斟酌一日,明日再吩咐你们如何行事。”
说罢,便闭上了眼睛。
“是,盟主。”
汤英颚等人连忙应了一声,抽身告退。
......
与此同时,无论是正道还是邪道,分布八方的各派势力都有些蠢蠢欲动起来,似乎便有大事将要发生。
初十之前,计无施和诸绪等人先后赶到了“归云山庄”,现在他们可以说已经成为了凌靖的心腹,此次英雄大会,凌靖自然不可能一手操办,许多事情还需要这些人来帮忙打理。
庄内一处富丽堂皇的大厅当中,凌靖和玲珑端坐于上首最高处。
下面左右两排座位一直排到大厅的门口,依次坐着计无施、诸绪和蓝凤凰、黄河老祖等邪派高手。
众人看着上首的玲珑,都有些迷惑,不知此女到底是什么身份。
玲珑昔日在日月神教当中一直是以男装示人,而且当上教主之后,已经鲜少再出现在人前,而计无施这些人又并不是日月神教的核心人物,所以竟没有一人将她与昔日的天下第一高手联系到一处去。
“咳!”凌靖忽然轻咳一声,众人连忙收摄心神。
“公子,如今“归云山庄”内基本都已经布置妥当,四处都安排了咱们的人手,现在便只待天下英雄到来了。”计无施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
凌靖微微一笑,道:“有劳计兄了。”
“属下不敢。”计无施连忙低头应道。
凌靖点点头,又看了看厅中的其他人,其中倒是有大半都是当日围攻少林寺时见过的老朋友,如“黑白双煞”中的白熊和黑熊,“桐柏双奇”那对独眼老夫妇,玉灵道人,“双龙神丐”严三星等人,都是邪派当中,响当当的一流人物。
凌靖目光一闪,这一次计无施和诸绪两人能将这些人也拉拢过来,着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这几个高手,虽然都不是日月神教的核心人物,但在江湖中的名头可着实不小,丝毫不在蓝凤凰等人之下。
“诸位今日到此,凌某人欢迎之至。”凌靖忽然站起身,朗声说道。
“公子太客气了。”老头子和祖千秋等人连忙站起来回道。
凌靖摆摆手,示意众人坐下,目光在他们当中一一扫过,其实对这些人他并也不是全部都信得过,除了计无施、诸绪、蓝凤凰、黄河老祖、黄伯流以外,其余人都还算不得是他的心腹之人。
“今日诸位既然已经选择坐在这里,那想必也知道凌某召集诸位到此来的目的。”凌靖淡淡的看着下面的众人,说道,目光在他们脸上一一扫过。
玲珑在后面一脸含笑的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满是欢喜和欣慰的神色。
“是,我们已经听计兄和诸兄说起过,咱们到“归云山庄”来,便是要投靠公子的。自今以后,誓死为公子效命!”
“黑白双煞”中的白熊是个皮肤白皙的高大汉子,但是头上却剃了个光头,站起来,瓮声瓮气的说道。
“我等誓死为公子效命!”
紧接着黑熊和玉灵道人、桐柏双奇等也连忙发誓效命。
凌靖淡淡一笑,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倒是让下面那些人好生忐忑了一番。
“既然你们现在已经做出了选择,那有些话我也就不多说了,我凌靖对自己人怎样,各位应该都知道。不过若是有朝一日,我发现有人背叛我,呵呵......”
目光一扫,便如利剑一般直刺的人肌肤生疼,意境级的气势忽然释放出去,下面所有人顿时便觉如被无数把利剑同时指住了周身要害一般,头上隐有细汗渗出。
凌靖此举自然是针对除计无施等人以外的其他人,毕竟对于玉灵道人、严三星这等不是特别熟悉,又名声不小的邪派顶尖高手,他心中还是抱着几分怀疑的心思。
严三星此人号称“双龙神丐”,其实不过是养了两条奇毒无比的三角头青蛇罢了,先前还在座位上之时,那两条毒蛇便盘踞在他两边肩膀上,不时吐着毒信,连一旁的高手玉灵道人都要为之忌惮。
但此时那两条毒蛇竟全部缩进了他的袖中,连头也不敢伸出来。
严三星和两条毒蛇几乎已经到了心意相通的地步,自然知道是上面那位公子气势实在太过逼人,连两条灵物都知道危险,躲避了开来。
“公子在上,我等绝对不敢三心二意!”
严三星忽然带头跪倒在地,俯首道。
余下众人也根本承受不住这等压力,连忙跪伏了下去。
又过了片刻,凌靖这才点点头,收回了自己的气势,笑道:“好,既然诸位都宣誓效忠于我,那日后便是自己人了。咱们的门派自有自己的法度和一应职位,不过若要跃居高位,就得看各位各自的本事了。这件事,英雄大会那日,便有定论,希望诸位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之后,便和玲珑一起出了大厅,临走前,冲计无施和诸绪几人又使了个眼色。
一直到凌靖离开,严三星等人这才长松了一口气,但这时只觉背心一阵发凉,竟是汗水不知何时浸透了后背的衣衫,贴在了背上。
一直到
第328章 归云庄英雄大会(一)
半晌之后,计无施和诸绪、蓝凤凰几人才互相打了个眼色,哈哈一笑,计无施道:“诸位,公子既然说在英雄大会之日,便会决出门内的一应职位,那咱们到时候可就得各凭本事了。”
严三星和玉灵道人等人眼中忽然露出一丝热切之色,此次英雄大会声势浩大,堪称数十年来邪派当中最顶尖的盛事,如果公子在那一日宣布建立门派,那本门的声望又会达到一种怎样难以企及的高度,只怕立时便会一跃成为江湖中有数的几个大势力之一。
而且若真是在那日以比武决斗等方式择出本门的高层核心,那获胜之人定然会轰然鸣动江湖,这一切不正是武林中人毕生所追求的么。
“计兄说的极是!那咱们便在初十那日,手底下见真章了!”
严三星抱拳朗声说了一句,接着便和玉灵道人、桐柏双奇夫妇先行离开了。
紧接着,黑白双雄等人也相继和诸绪等人告辞,大厅内便只剩下诸绪、计无施和蓝凤凰等几个最早跟随凌靖的人。
诸绪若有所思的看着厅外众人离开的方向,忽然沉吟道:“计兄,你知道公子到底有什么具体的安排么?”
若是要比武决斗,以选定本门的高层,他自然是不惧的,但是对“桐柏双奇”这些人他同样有些信不过,如果让他们在比武中胜出,一跃成了本门核心,总觉得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蓝凤凰也道:“是啊,计大哥,你心思最多,难道连小哥哥的计划也猜不出来么?”
黄河老祖和黄伯流闻言也都看着计无施,计无施笑道:“你们大可放心,公子此举,其实大有深意,乃是一举两得的好法子,到时你们自见分晓。”
说罢,便闭口不言了。
蓝凤凰哼了一声,道:“你不愿意说,难道我就不会亲自去问么。我自己去找小哥哥问个清楚。”
横了计无施一眼,转身便出了大厅。
计无施等人看着她无奈一笑,不过众人皆知这苗家姑娘和公子向来感情深厚,乃是最早和公子结识的人,两人甚至以兄妹相称,关系非同一般,可不是他们所能相比的。
这时,计无施便看着众人道:“我们几个也好好准备一下吧,到时候可不能丢了公子的脸面,让外人给比下去了。”
诸绪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战意,道:“真是期待啊,也不知公子到底会把哪些职位拿出来让我们争夺。”
......
蓝凤凰出了大厅之后,却不是直接去庄内寻凌靖去了,而是折身出了“归云山庄”,下山之后,直奔凌府。
凌府,任盈盈的闺房之内。
任盈盈身上的剑伤在将养差不多一月之后,已经好了大半,平日里下床活动已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脸色依旧苍白,有些娇弱憔悴。
“大小姐,你现在住在凌府,这就是你们汉人常说的“金屋藏娇”么?”蓝凤凰坐在任盈盈床沿上,看着在床上坐着的任盈盈,拉住她手笑道。
任盈盈面色一红,嗔道:“你胡说什么,我跟他又没成亲。”
“那不是迟早的事么。”蓝凤凰嘻嘻一笑,道:“大小姐若是穿上新娘的喜服,一定美的不得了。”
任盈盈面上红晕更甚,羞恼道:“你要是再这样口没遮拦,我可赶你出去了。”
蓝凤凰吐吐小舌头,道:“那我不说就是了。不过,这月初十便是“归云山庄”英雄大会的日子,大小姐,难道你就没从小哥哥那儿听到什么消息么?”
任盈盈面色忽然一黯,“归云山庄”英雄大会的事她虽然已有耳闻,但却从来没向凌靖主动问起过这事。
此次英雄大会在江湖上已是闹得沸沸扬扬,凌靖一时声威大震,隐隐间已是有了魔道领军人物的架势,但如此一来,却是大大的得罪了日月神教和她爹爹,看起来倒像是在向神教挑衅一般。
任盈盈神色恍惚了一瞬,随即强笑道:“他的事我从来不过问,你若想知道,便自己去问他吧。”
蓝凤凰眼珠一转,便也明白了过来,安慰道:“大小姐,你跟小哥哥在一起,夹在任教主和他之间,真是为难你了。”
任盈盈叹了口气,微笑道:“这是我自己愿意的,不关他的事。”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蓝凤凰见任盈盈渐渐露出了疲乏之色,这才告辞离去。
两日的时间转瞬即过,这一日便是二月初十,“归云山庄”英雄大会的日子。
开封城中,各处客栈已经是人满为患,连城外左近的一些大中小市镇中的客店也都纷纷爆满,官道上,马匹纵横,来来往往全都是些带刀佩剑的江湖中人。
不多时,从官道上行来一群衣饰华丽的人,每人坐下一匹骏马,腰间佩一式的宝刀,当先二人是一个面无白须的中年人和一个容貌俊秀的年轻人。
“二师兄,咱们先去开封府落个脚,打探一下消息么?”右边马上的那个青年忽然侧头问道。
那中年人点点头,道:“现在“归云山庄”内到底是个什么形势,咱们还都是一头雾水,也不知这凌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确实需要先打探一下消息。”
说罢,一行人直奔开封府城,在官道上扬长而去。
与此同时,各路人马也都纷纷赶往开封府城和“归云山庄”,此刻山庄所在的那座高山之下,凌靖已经安排了手下在那里迎接各路豪杰,两排年轻弟子身着一式的黑色紧身武士袍,将来往的宾客迎上山。
“咦,这谁说凌少侠向来独来独往,麾下并无什么势力的?我看这些迎宾的弟子个个身手都不简单呐。”有上山的邪派高手一眼便看出了这些弟子武功底子不弱,顿时惊奇道。
“看来是传闻有误,凌少侠虽是出身五岳剑派的华山派,但后来武功路子已经跟华山剑法截然不同,多半是另有际遇,得到了什么隐秘门派的传承。”
“老兄说的有理,看来咱们以前都还是将凌少侠小觑了。”
一时间,上山的道路上议论纷纷,但见从山脚之下,一直到山巅的“归云山庄”,一路上都安排了许多人手把守要道,这等威势,就是崆峒、峨眉这等名门大派只怕也摆不出来的。
不久之后,山脚下行来一队声势浩大的人马,中间是一乘十六人抬的华贵大轿,前后各两队人马,少说也有百来人,浩浩荡荡而来。
迎客的黑衣弟子面色一变,有人连忙出列往山上禀报去了。
“日月神教,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圣教主驾到!”
那队人马还未行到,上百人便齐齐呐喊起来,而且这百人队伍个个都不是庸手,声音中灌入内力,一时间,山道上的群豪齐齐变色。
“是日月神教的任教主来了。”
“是啊,这下可有好戏看了,也不知凌少侠和任教主到底谁才是咱们魔道当中的第一人。”
“任教主看来是老而弥坚啊,你们看,连神教的向左使和十大长老中的近半都已经来了。”
众人皆知任我行既然大张旗鼓,带领大队高手亲临到此,一定不会是专门上山道贺来的,待会儿的英雄大会,只怕又是一场龙争虎斗了。
“任我行么......”山脚下百余丈外,一个容貌清矍的老者微微一笑,背上负着一柄宽刃大剑,徐徐走来。
任我行的百人队伍四周,群豪唯恐避之不及,但这老者却是视若无睹,从任我行的轿下径直走过。
“兀那老贼,圣教主坐下,岂容你擅自走过!”
轿前一个老者忽然大喝一声,朝那负剑的老者怒目而视,旁人识得他是日月神教新晋的十大长老之一,名叫秦伟邦,乃是最先投靠任我行的一批人。
“哈哈,大路两边走,你们走你们的,我走我的,难道我碍着你们了么?”那老者停下脚步,对秦伟邦笑道。
秦伟邦面色一沉,但见那老者步伐稳健,一双眸子中精光湛湛,显然不是简单的人物,心念一转,忽然走出队伍,喝道:“还不跪下谢罪,圣教主宽宏大量,说不定便饶了你的不敬之罪。”
这时,山脚下已经围了一圈人,隔得远远地,正在看热闹。
岂料那老者只是嗤笑一声,又自顾自的往前面山道行去。
便在此时,只听轿内传来一声冷哼,秦伟邦登时心知是教主心头不悦了,连忙飞身而起,一跃落在那老者前头,沉声道:“想要上山,先给圣教主磕九个响头再说。”
那负剑老者冷笑一声,道:“任教主好大的威风,好霸道的气势,真当这“归云山庄”是你的黑木崖么?”冷冷一笑,面上却是一点也不露惊惶之色,只是好整以暇的瞧着秦伟邦。
“老小子,看来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是不会知道错了。”
秦伟邦脚下一错,忽然一拳轰出,使的正是日月神教当中最上乘的拳法,一拳之中,已将那老者上盘三处大穴笼罩其内。
外围的群豪见这二人已经动上了手,顿时兴趣大增,又见秦伟邦这个魔教长老一出手便声势不凡,显然武功已经是到了一流的境界,纷纷喝起彩来。
第329章 归云庄英雄大会(二)
(还欠3章,明天再三更吧,今天就先二更了。)
便在此时,只听山道上忽然传来一阵风驰电掣的破风声,随即又听“刺啦”一声,在尖锐刺耳的剑鸣声中,陡然有一道漆黑的剑气划在秦伟邦和那负剑老者中间。
“轰!”
地上留下一道深达数尺,长丈余的沟壑,群雄为之变色。
秦伟邦也是面色大变,骇然之色布满脸上,狼狈的后退数步。方才那剑气几乎是擦着他的拳头划过,只要他的拳头再往前伸出半寸,只怕这只手就保不住了,直到这时,他头上还是冷汗淋淋。
一道人影从群豪中闪身而过,快的几乎只能看到一抹残影,随即站定在场中,冷冷的看着秦伟邦和那老者,以及任我行的大队人马。
“原来是凌少侠到了!”有人认得凌靖的面容,立时便喊了出来。
“如此凌厉的剑气,当世之中只怕也就只有凌少侠和武当派的冲虚道长能过做到这种地步了!”
人群中议论纷纷,惊叹之声不绝于耳。
过了片刻,又从山道上走下大队人马,便是计无施和诸绪他们都得知了消息,知道任我行亲自率领日月神教的一众高手到来,均是面色凝重的到了山脚下,只是他们的身法终究比不过凌靖那般神速,便慢了一会儿。
凌靖对于秦伟邦并不陌生,当初在西湖梅庄也曾见过此人一面,本以为这人会誓死不降任我行,不想最后还是做了任我行的走狗。
“任教主,这里是我的“归云山庄”,可不是你日月神教的黑木崖。而且你这教主之位到底是怎么得来的,咱们心知肚明。你摆出这么大的架势,是来给我示威的么?”凌靖看着那十六人的大轿,发现抬轿的十六个轿夫竟都是身手不弱的一流高手,心道,这任我行当真好大的威风,不过却是摆错了地方吧。
轿子前的锦缎帷幕微微浮动,有人上前恭敬的掀了开来,众人便见任我行头戴一顶珠玉相嵌的帽子,身穿黑色镶边锦袍,端坐在轿内。
“大胆,圣教主坐下,岂容你放肆!”一个身材消瘦的阴沉老者忽然对凌靖喝道。
众人识得这人是日月神教十大长老之一,姓葛,为人贪花好色,登时心中便暗暗鄙夷起来,不过其时日月神教势大,众人也不敢明里鄙视他。
“聒噪!”
便在此时,众人只见眼前一花,随即便听“啪”的一声脆响,那葛长老整个脸颊登时肿了起来,一跤撞在了轿子的扶手上。
那大轿被葛长老一撞,登时往左倾斜起来,任我行忽然面色一沉,看向凌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杀意,“腾”的一声,从轿中飞出,身形一闪,便来到了众人之前。
“小子,我女儿呢?”任我行目光阴沉的看着凌靖,也不过问他打伤葛长老的事,开口便问任盈盈的行踪。
一旁的负剑老者早一步已经退到了一边,但见凌靖快若闪电般打了那葛长老一巴掌,又若无其事的回归原位,目光一闪,脸上露出十分凝重的神色。
凌靖淡淡一笑,道:“盈盈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养伤,任教主若是想念女儿,不妨等盈盈伤愈之后再见不迟。”
任我行冷笑一声,一双手笼在黑袍的大袖之中,负手道:“小子,你不要假惺惺的做好人,难倒你忘了我女儿是谁刺伤的?”
“哼!”
凌靖冷哼一声,不答反问:“那盈盈这一剑又是代谁受的,若不是她舍身为你挡了一剑,任教主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说话?”
任我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声震山野,道:“小子,当日我和东方不败剧斗,伤了一只眼睛,若非如此,你真当自己能够伤的了我?”
直到这时,山上群豪才知道原来任我行那只眼睛是被东方不败弄瞎的,先前大家还在暗暗纳罕,不知以任我行的武功,到底还有谁能弄伤他一只眼睛,这下倒是全部明白了过来。
“哦,如此说来,任教主今日大张旗鼓到此,便是心中不服,想对在下赐教来的。”凌靖微微一笑,神情自若的看着任我行,道:“任教主既然有意指教,凌某自然不敢推拒,不过此刻各位朋友都还没有一个落座的地方,不妨便请任教主先到庄内一坐,咱们的事,到时比武台上再见分说如何,也好让天下英雄见识见识任教主的神功大法?”
任我行心念急转,心想,玲珑那个女人跟这个凌靖乃是蛇鼠一窝,今日我虽带了向左使和几大长老一齐过来,但若真是打起来,到底谁胜谁负,还无法断言,而且这小子如今势力也是不小,麾下高手虽还比不上本教,但也不能小觑了,倒是不如在英雄大会上堂堂正正的将他打败,也好显示一下我日月神教的深厚底蕴。
念及于此,便大笑了一声,冷冷道:“好!只盼凌少侠到了那时可不要做了缩头乌龟的好!”
凌靖冷冷一笑,拱手道:“那林某便恭候任教主赐教了,请!”左袖冷冷一拂,自己便当先上了山去,任我行看了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冷哼一声,钻入轿中。
“日月神教,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圣教主驾到,闲杂人等速速让道!”
起轿之后,日月神教的教众便又开始大肆呐喊起来,顿时便让山脚下的数百豪杰大皱眉头,均想,这任我行还真当自己是皇帝老子了么,摆了这么大排场,还泽被苍生、文成武德,真是忘乎所以了。
众人不愿在这里招惹日月神教,便不情不愿的让出了道路,凌靖和手下一群人看着任我行此时的作态,心中十分不悦,凌靖冷笑一声,英雄大会还未开始,他也不好与任我行多作计较,但到时在比武台上,自然是要挫一挫他的锐气的。
“我们走!”
他冷笑一声,便也不再去看任我行一行人,带着计无施和诸绪等高手,快步上了山。
第330章 归云庄英雄大会(三)
山道之上,计无施和诸绪等人面色皆有些沉重,毕竟他们昔日都曾是日月神教的部众,深知其厉害,今日任我行带领这么多高手到此,只怕是来着不善啊。
“公子,你说任......任我行如此大张旗鼓的来参加英雄大会,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诸绪走在凌靖右手后方,忽然凝眉问道。
如今凌靖的声威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经少林寺一役,几乎把他的声望推至了一个巅峰的地步,在邪道之中,已经可说是一呼百应,但如此一来,可就威胁到了日月神教在邪道当中的霸主地位,任我行必定不会坐视不理。
这个道理其实计无施等人谁都知道,但是凌靖一直不露声色,他们也是斟酌了良久,才由诸绪先开口问了出来。
凌靖脚步一顿,回过头来,见众人都望着自己,微微一笑,道:“咱们若是想在江湖上立足,日后与日月神教迟早都会有一战,难道你们都还没有这个心理准备么?”
他现在要做的事,可是要在邪道之中建立一个举足轻重的大势力,如此一来,自然而然就会和日月神教产生摩擦和碰撞,如果手下人连这点觉悟都没有,他才真的是要失望了。
诸绪和身旁几人相视一眼,计无施却哈哈笑道:“公子,这么说来,咱们日后便要和日月神教对着干了么,真是想想都让人兴奋啊。”
众人听他如此一说,都不禁微微一笑。
凌靖点点头,一边走一边笑道:“我知道你们中大多数人以前都曾是日月神教的教众,此时心有惧意,本也无可厚非。不过现在么,你们大可不必太把它放在心上。”
连日月神教昔日的教主现在都成了他的贤内助,说实话,他每日对着玲珑这个江湖中最厉害的大魔女,心中实在对日月神教生不出什么敬畏之心。
众人连忙应了一声,一行人朝庄内走去。
任我行的百人队伍此刻也簇拥着中间的十六人大轿一路往山巅上行去,路上群豪纷纷避让,生怕触了任我行的霉头。
这一行人刚走不久,山脚下不知何时忽然又出现了一群人,穿着普通的江湖中人服饰,身上兵刃五花八门,看不出来路。
“怎么样,你觉得这个任我行武功如何?”其中一个生了两撇鼠须的中年人对身旁一个年轻人低声问道。
那年轻人看着任我行一行人离开的方向,皱眉道:“很强,武功应该还在我之上,只怕除了师傅以外,本门还无人能有把握制得住此人。”
中年人呵呵一笑,道:“师傅他老人家已经许多年没有出过手了,不过这个任我行么,跟咱们也无甚纠葛,不需理会太多。”
两人低声说了几句话,便走到了山道路口上,被一群黑衣弟子迎上了山。
此后陆陆续续又有各方人马到来,到了晌午时分,整个归云庄内少说也聚集了上万人众,高手多不胜数,庄内的宴席排了一桌又一桌,全都聚集在前院的一片大空场中,便是当日凌靖和玲珑待过的那个地方。
归云山庄本已极大,几乎占据了山巅近半的面积,庄内的这片大空场本拟是用来练武之用,十分开阔,不过此刻倒是正好可以用来招待这许多宾客了。
空场中间竖有一座高台,长宽有十余丈,高两丈有余,若是普通人,只怕连那台面都爬不上去。
凌靖和玲珑、岳灵珊坐在最上首正中的一桌宴席上,同桌的都是他的心腹之人,如计无施等。
不过盈盈今日却是借口身子不舒服,未曾到来,凌靖知道她心中的难处,而且也不愿意她这么快便和任我行相见,便也没有再勉强她。
倒是岳灵珊此刻真的十分好奇,见到如此声势浩大的英雄大会,而凌靖又是发起人,纵然她是出身华山派的名门千金,此刻也早把正邪之分抛到了一边去。
“凌靖,这么多人,真是吵死了。”岳灵珊听到群豪吵吵嚷嚷,喝酒笑骂的声音,忽然在凌靖耳边说道。
凌靖左右各坐着玲珑和岳灵珊,同桌的计无施等人都知道这两位是他的红颜知己,言语间都十分恭敬。
凌靖转头笑道:“你不是最喜欢热闹么,现在这么多人,你应该十分高兴才是啊。”
岳灵珊吐吐舌头,道:“可是他们吵得我耳朵都快听不见了。”
凌靖莞尔一笑,又凑到玲珑耳边,低声道:“姐姐,今日归云山庄内龙蛇混杂,待会儿捣乱的家伙肯定不少,咱们还需随时做好出手的准备。”
玲珑点点头,若有所思的往左边不远处,任我行一行人的数张桌子看了一眼。
“这个老家伙当真是贼心不死,不过好在今天你的任大小姐不在,那姐姐可就无需再顾忌什么了。”玲珑忽然咯咯一笑,说道。
凌靖苦笑一声,说道:“任我行待会儿肯定会趁机生事,不过么,他可能已经忘了,这里可不是日月神教的黑木崖。”
冷眼看了看被日月神教众人簇拥在中间的任我行,忽然冷笑了一声。
便在此时,凌靖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轻身一纵,身子在空中连续几个转折,竟然凭空踏过了数十丈的距离,落在了中间的高台上。
“好!凌少侠好俊的轻功!”在场之中,不乏高手,许多人一眼便看出了凌靖这身法当中的厉害之处,凭空越过数十丈距离,在空中毫不借力,这等神乎其技的轻功,当真是江湖中首屈一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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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雕虫小技!”任我行一只独目冷冷的看着台上的凌靖,忽然冷哼了一声。
“圣教主,这小子卖弄轻功,其实武功不过尔尔,与圣教主相比,当真是萤烛之光比之星辰,不自量力之极。”
“圣教主神功大法天下无敌,这小子又岂是圣教主的一合之敌。”
一时间,任我行周围恭维之声不断,若是凌靖在此,只怕早就听的恶心反胃了,但任我行此刻却颇为享受,也不出声阻拦他们。
只是一旁的向问天却忽然叹了口气,默默饮下一杯酒。
便在此时,只见凌靖在台上孑然而立,随即向台下团团一礼,朗声道:“今日诸位朋友齐聚归云山庄,那是给了凌某人天大的面子,在下不胜惶恐,在此,凌靖便要多谢各位朋友的厚爱了。”
“哪里,凌少侠太客气了。”
“凌少侠用好酒好菜招待我等,就算要谢也该是我们谢凌少侠才是。”
......
台下群豪纷纷笑着出声回应。
凌靖在台上微微一笑,随即抬起手来,轻轻往下一压,下面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又道:“其实今日在坐的朋友,有不少都是凌靖的老相识了,当日凌某胆大包天,带领各路英雄围攻少林寺,如今想来,心中还颇有些后怕。心想,若是当时在下稍有错漏,岂不是害了这许多朋友的性命?”
话音方落,台下顿时哄闹起来,许多当日曾有幸跟随凌靖攻打过少林寺的人,这时均是兴高采烈的和周围之人炫耀他们的事迹,一时间,应声不断。
“凌少侠这是说的哪里话,咱们能有幸跟随少侠围上少林寺,将正道那群缩头乌龟逼的下不了山,此等快意之事,就算真要我赔上性命,也是定会陪少侠走上一遭的。”
又有人笑道:“凌少侠,也不知你何时能够再有空闲,不如再带我们把武当山也围了如何?”
台下众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岳灵珊坐在远处,看着台上的凌靖,一脸的欢喜和迷恋之色,这时却忽然吐了吐舌头,道:“这些家伙可也真敢胡说,竟然连武当山也想去围。”
玲珑闻言笑道:“岳家妹妹,你的小师弟现在可厉害着呢,说不定哪日他还真就带着你去真武观中走上一遭了。”
“姐姐......”岳灵珊面色忽然一红,嗔道。
凌靖在台上也不禁莞尔摇头,道:“多谢各位朋友抬爱,不过现在么,咱们也算是叙过了旧,那就言归正传,说说在下举办此次英雄大会的目的。”
台下群豪知道凌靖终于要提到了正事,不禁面色一正,说笑声一时间也低了下去,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一双双眼睛全都盯在了凌靖身上。
“我倒是要看看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任我行右手握着一只酒杯,冷眼看着台上的凌靖。
同时,高台右上方的一桌宴席上,先前山脚下那背负长剑的老者,此刻也是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凌靖的背影。
“师兄,这个凌靖这次搞出这么大的声势,只怕所图不小啊。”庄内空场的角落中,先前山脚下的那个年轻人对身边的中年人低声道。
“不要着急,我们静观其变,不要忘了我们这次来的目的。”那中年人微微摆手,不动声色的说道。
年轻人点点头,望着高台之上那个孑然而立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战意。
第331章 归云庄英雄大会(四)
片刻之后,台下几乎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声音,凌靖目光若有似无的在任我行那方以及其他几处扫过,其中便包括先前在山脚下遇到的那个负剑老者。
“今日凌某斗胆邀请诸位朋友相聚于此,其一自然是想和以前的一些老朋友叙叙旧,以免日后生分了。这其二么,却是有一件要事将要宣布,不过却是希望在坐诸位江湖上的朋友能够做个见证。”
凌靖话方一说完,便听任我行忽然哈哈一笑,道:“却不知凌少侠到底有何事需要宣布,竟将整个江湖都搅的风云涌动?”
他说话的声音极轻,但在场之人无不听的清清楚楚。
凌靖微微一笑,淡淡道:“任教主还请稍安勿躁。”顿了顿,又笑道:“今日在坐之中,以任教主在武林中的辈分最高,在下倒还未恭喜任教主退隐江湖十二载之后,又重新坐上了日月神教的教主之位。”
任我行闻言面色忽然一沉,西湖牢底的十二载囚居生涯绝对是他平生最黑暗最耻辱的日子,如今被凌靖当众提及,心中已经勃然大怒。
他冷哼了一声,强忍怒气道:“小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当谁都如你这般无所事事的么?如今天下豪杰俱都在此,你不是想消遣大家玩儿的吧?”
凌靖左边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冷笑,转过头来,朗声道:“今日凌某借此英雄大会之际,正欲向众位朋友告知,在下的“天机门”便在今日成立,日后若是门下弟子行走江湖,还望诸位朋友能够看在凌某的薄面上,多加照看。”
“什么,天机门?凌少侠竟然自立门户了?”
“凌少侠的武功剑术早已自成一家,当世之中鲜有人能够能敌得过,如今建立门派,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呵呵,看来日后江湖上又要多出一个庞然大物了,以凌少侠的声势名望,这个“天机门”只怕很快就能发展起来。”
“原来如此,也不知这“天机门”到底是如何收入弟子的,若是能在凌少侠麾下效力,不比在江湖上整日里厮混的强么。”
......
台下一时间轰然大作,议论纷纷,凌靖这个消息便如在寒潭之中,投下了一块巨石一般,登时引起了一连串的反应。
“原来这小子是想自立门户,嘿嘿,野心倒是不小么。不过,老夫又岂容你这“天机门”如此轻而易举的便建了起来。”任我行目光闪烁的盯着凌靖,一时间倒是没有发作。
“天机门?”那负剑老者坐在右上方,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而角落中的另一桌上,那中年人和年轻人却是相视一眼,脸上露出一抹亮色。
“凌少侠,请恕在下斗胆,敢问你这天机门到底门人几何?莫不是只有这庄内的那么点人手吧?”
台下忽然有人大声问道。
凌靖微微一笑,看了那人一眼,见是个面色有些泛青的瘦高汉子,道:“云南五仙教、河洛百药门、海沙帮、伏龙帮、西北十二连环寨、东海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中的近半帮派现在都已经并入天机门,这位兄弟可无需替在下担心门中人手不够。”
台下众人陡然间面色大变,震惊之色现于脸上,几乎凌靖每说出一个帮派的名字,他们心中都要跟着颤上那么一次,如果这些帮派真如凌靖所说,都已经并入了这个新崛起的天机门,那这个势力可就着实有些可怖了,门人几乎可说是遍布大江南北,加起来少说也有数万之众。
“怎么可能!”任我行面色一变,凌靖所提到的这些帮派,几乎大部分都是日月神教麾下的势力,但怎可能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就被他全部拉拢了过去。
若只是说五仙教和百药门被他拉拢了过去,这他还是早就有所预见的,毕竟诸绪、蓝凤凰这些人一直都跟这小子走的很近,就算这两派真的背叛了日月神教,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惊奇。
但何以连西北十二连环寨和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岛主也都尽皆叛变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我竟连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他忽然转过头来,冷冷的看了一眼秦伟邦等人。
秦伟邦等几个魔教长老心中顿时惴惴,因为他们也是在此刻才知道教中出了如此大变。
会场之中,其余人众也都是各怀心思,但每个人心中总是有着那么一丝惊疑不定,实在未曾料到凌靖这个门派不建立则罢,但是一建立便是这等骇人听闻的架势。
“小子放肆!”任我行终于有些坐不住了,腾地一下从座位下飞身而起,几个起落,连续踩中数人的肩膀,一下落在了中间的高台之上,和凌靖遥遥相对。
“姓凌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竟敢暗中使了阴谋诡计,将我日月神教的麾下的门派给分割了出去!”
任我行纵使养气功夫再怎么好,但面对如今的局势,也不禁面色凝重了,日月神教虽说势力庞大,堪称魔道魁首,但核心门人不过才数千之众,之所以能够以一己之力抗衡整个江湖正道,其实还是因为麾下的外围势力遍布天下,教众何止十万。
但今日凌靖一下就将神教的外围帮派拉拢过去一多半,那岂不是等同于在他身上割肉么。
凌靖微微一笑,道:“任教主难道还不明白么,良禽择木而栖,你留不住他们,那他们自然要另谋出路了?”
两人言语之间,火花四溅,台下上万双眼睛都齐齐盯着台上二人。这两人一个是当今武林当中风头最盛的新贵,剑法境界几乎已是天下第一,堪称魔道之中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而另一个却是已经驰骋江湖数十载的老魔头,执掌天下第一大教,“吸星大法”的威名,更是威震江湖,这两人如今一旦碰撞到一起,又会产生如何剧烈的摩擦,众人皆是拭目以待。
“姐姐,凌靖不会有事吧?那个任我行我听爹爹说过,武功深不可测,而且“吸星大法”无比歹毒,中者顷刻间内力武功便会全废,咱们必须想想办法帮帮凌靖啊。”
岳灵珊对于任我行心怀惧意,连忙对玲珑说道。
玲珑却是淡定自若的一笑,道:“岳家妹妹,你也太小看了你这个小师弟,任我行的武功虽然高明,但你的小师弟难道就差了么?”
咯咯一笑,凌靖既然能在剑法上和冲虚道长平分秋色,又怎么可能会输给任我行,就算再怎么不济,打个平手也是可以的。
而且凌靖的武功提升的实在太快,连她现在都有些摸不清这个臭小子的底细了。
岳灵珊脸上兀自挂着担忧的表情,又见计无施、诸绪这些凌靖的心腹也都是面色凝重,心中愈发的不安了。
“哈哈哈!”任我行突然狂笑一声,道:“小子,你既然自诩明主,那今日不妨便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让诸位同道见识见识你的超绝武功,若是你连我手下几招也接不住,便不要再贻笑大方,建立什么狗屁天机门了吧。”
凌靖冷冷一笑,左肩一抖,只听“嗡”的一声,背上长剑忽然从剑鞘中飞出。
挥手接过“帝龙古剑”,道:“正要向任教主请教!”
台下众人见他露了这么一手漂亮的功夫,都不禁暗自喝彩,心知方才他是以极其高明的内力将背上的长剑震出,而且面上丝毫不露声色,这就更加难上加难了。此等精湛的内功,实在不该出现在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剑客身上。
任我行冷哼一声,右手陡然从大袖中伸出,凭空一抓,数丈之外,一个刀客桌边的长刀登时凭空飞起,稳稳的落在了他手中。
那刀客愣了一愣,看着桌边空空如也的剑鞘,顿时苦笑一声,日月神教的任教主,这等人物他可是惹不起啊。
台下群豪虽然对“隔空摄物”这等神奇的运气法门早有耳闻,但却一直未曾有缘得见,适才见任我行隔着数丈,空手取刀,都不禁暗暗佩服。
“刷!”
任我行手上刀光一闪,道:“小子,现在江湖上人人都说你的剑法已经是天下第一,老夫今日正好想要再见识见识!出招吧!”
凌靖眼中蓝光一闪,眸子中覆上了一层淡淡的蓝色网络,心知今日如果能先打败任我行,那么天机门的声势定然又会更上一层楼,日后就是将日月神教取而代之,一统整个魔道也非不可能的事。
心意既定,当即斜身往前掠出,使出大成境界的“神行百变”步法,一掠之间,跨出了数丈之远,手中长剑一抖,顿时化作万千剑影,笼罩住了任我行全身。
幻剑式!
凌靖已经不是第一次和任我行交手,心知此人拳脚刀剑功夫俱是了得,几乎是样样精通,所以一出手便是衡山剑法中的绝学。
在“隐龙剑气”的加持之下,这招“幻剑式”的威力早已超出了衡山剑法的原有极限,出手之后,凌靖身前满是层层叠叠的剑影,难辨真假。
第332章 归云庄英雄大会(五)
(这章的名字叫三更,哈哈哈)
任我行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之色,对于衡山剑法,他自然不会陌生,但这招“幻剑式”于这小子手上使出,却是已经模样大变,完全超脱了剑招原有的境界。
“这小子当真是个剑术奇才,只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任我行斜身避过这一剑,陡然之间,身形一错,左掌顺势劈出,招式大开大阖,大巧若拙,带着刚猛的掌风,劈向凌靖腰间。
同时,右手长刀隐而不露,蓄势待发,显然还有后招。
台下群豪见两人招式身法俱是极快,几乎眨眼功夫便过了一招,大多数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唯独少数一些人都目光凝重的看着台上二人的招式。
凌靖眼神如电,飞快的扫了任我行一眼,“独孤九剑”乃是天底下最会勘破对手破绽的剑法,一眼之间,便已经发现了任我行的破绽和后续招式,当即冷笑着转身一剑刺出,手上劲力到处,“帝龙古剑”陡然之间覆上了一层漆黑的剑气,剑尖处,一截剑气如孤峰绝顶一般,傲然挺立。
破掌式!
凌靖身前剑光一闪,便如凭空生了一道黑色的霹雳一般,一道黑色的细线直接拉向任我行的左手手腕。
“嗤嗤!”
剑气和掌风在电光石火之间摩擦冲撞起来,高台之上,一时狂风大作,即便是数丈之外的群豪,也不禁感觉面上生疼。
“这两人好霸道的内功!”
离高台近一些的江湖中人都不由自主离开了席位,往后退了数丈。
凌靖一经使出“破掌式”,任我行登时双目一缩,左手飞抬,试图避让,同时右手长刀从身侧斜撩而去,刀势霸道无匹,直击凌靖面门。
“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么!”凌靖心中不屑,如今他的“无我意境”已经臻至第一重天的巅峰,如果不是意境二重天的高手出招,任何招式在他眼中都是破绽百出的。
而任我行,显然只是仗着“吸星大法”的霸道才能和意境二重天的方证大师抗衡,真正的境界,应该也只是意境一重天的巅峰而已。
凌靖不急不缓的使出“神行百变”,身子往后一仰,身法连续变化两次,飞速游走,和任我行缠斗起来。
霎时间,只见那高台之上,满是两个人飞速闪过的身影,身法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师弟,你曾说这小子身法是个极大的破绽,唯独剑术天下无双,让人防不胜防,可现在......”角落中,那中年人忽然转过头来,对旁边的年轻人惊疑道。
那青年顿时苦笑,脸上也满是诧异之色,脱口道:“二师兄,我上次和他交手之时,他的身法明明还只是普普通通而已,怎地忽然便提升到了这种地步?”
两师兄弟相视一眼,均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之色,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就把自己的身法提升到另外一个根本难以想象的层次,这等武学天赋,当世又有谁能及得上他。
“师弟,看来咱们这次是该改变一下策略了。”那中年人沉声道。
青年点点头,却不知为何叹了口气,看着台上的二人,脸上闪过一丝不甘之色,道:“二师兄你自己看着办吧,等这次的事情了结,我会恳请师傅,同意让我闭关修炼。”
......
转眼之间,台上二人已经连续斗了五十余招,这两人无论招式还是身法简直都快到了一种非人的地步,以致群豪之中大半的人都无法看清楚二人的具体招式。
“凌少侠和任教主不愧是咱们魔道之中的顶尖人物,此等武功,就算是正道三大宗师,只怕也比之不上的吧。”
有人道:“凌少侠在少林寺中便曾经连续击败过左冷禅和冲虚道长,你说他们谁更厉害?”
......
会场上首正中,岳灵珊秀拳紧握,脸上满是紧张之色,一双美眸片刻不离台上凌靖的身影,随着凌靖每一次招式变换,心中都忍不住砰砰乱跳,忧心忡忡。
玲珑看了岳灵珊一眼,微微一笑,对于臭小子的武功,也只有她才最有信心,而且她也看得出凌靖身上那惊人的潜力,想当初在衡山城中相识之时,这个臭小子还不过是一个武功稀疏平常的华山派二代弟子,但这才短短数年之间,便已经跻身江湖中最顶尖的几大高手之列,世事变幻,放在当初,又有谁能料到他会有如此大的成就。
凌靖和任我行力斗五六十招,一时间却是谁也没能占得了上风,凌靖胜在招式精妙,剑法独步天下,而任我行则是内力深厚,高达六千多点的内力,几乎是凌靖的两倍有余,招式沉稳霸气,根本不惧和凌靖硬碰硬。
“任教主,如果你不想打到五百招开外再来分胜负的话,恐怕就得拿点儿真功夫出来了。”
剧斗之余,凌靖尚有余暇微笑说话。
任我行冷笑一声,心知不论是自己,还是这个小子,此刻都还没有拿出全部的实力,事实也确是如此,如果不使出一些真正的手段,就算是五百招开外,也不见得就能分出胜负。
“小子,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你那天下第一的剑法吧。”
话音方落,只见任我行身周狂风乱作,黑发狂舞,衣袍迅速的鼓胀起来,长刀一横,闪电一般劈至凌靖身前。
凌靖横剑挡住,霎时之间,却是面色一变,只觉对方刀刃上竟传来一股惊人的吸力,连“隐龙剑气”也变得有些摇摆不定起来。
“这便是意境级的“吸星大法”么,果然厉害!”
“帝龙古剑”上的隐龙剑气竟然开始随着对方的刀锋被任我行吸入体内,凌靖似笑非笑的看了任我行一眼,根本不管不顾,长剑贴着对方的刀刃,身子往前一滑,左手屈指一弹,“嗤”的一声,无形气劲袭向任我行面门。
弹指神通!
凌靖使出的赫然便是已经达到小成境界的“高级弹指神通”,无形气劲激射而出。
任我行面色一变,那气劲尚未及身,他脸上已经被压出了一团凹陷,心知这指法厉害,连忙撤刀后退。
便在此时,却感觉右臂联通丹田的一应经络忽然绞痛起来,面色一白。
第333章 魔道第一人(求订阅)
霎时间,任我行只觉从右手手臂至丹田一路的经脉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便如是有无数利刃从经脉中穿行而过一般,将自己的经脉尽数割伤。
“这小子的内力好古怪!”
任我行心中一惊,心想,难怪适才这小子没有使出“吸星大法”,将内力藏回奇经八脉当中,原来竟是修炼了如此歹毒的内力。
他不知凌靖身上负有天下间独一无二的“隐龙剑气”,只道是他修炼了什么奇门内功,便如左冷禅的冰火内力一般,歹毒无比。
任我行面上露出的异色并未逃得过凌靖的眼睛,忽然之间,冷笑一声,手臂一抬,身随剑走,直刺任我行胸口。
“嗡!”
“帝龙古剑”发出一声嗡鸣,只见那锋利的剑身颤了数次,随即湮灭无影。
无形之剑!
剑到中途,已然看不见“帝龙古剑”那漆黑的剑身,高台之下陡然之间却哄闹起来。
“看到没,就是这招剑法,凌少侠的成名绝技!”有人惊呼出声。
“嘶!”
倒吸凉气的声音不时传来,有人惊疑道:“到底是我们境界不够,还是眼睛花了,那柄剑怎能凭空消失在了眼前?”
有人不屑道:“凌少侠这一剑已经快到了巅峰,就凭你这点眼力,也想看的清楚?真是笑话。”
先前那人立时反唇相讥道:“如此说来,兄台你是一定看得清楚凌少侠的招式了?”
之前说话那人登时便没有了声息,因为他自己也根本摸不清凌靖的剑路。
任我行面对这一招“无形之剑”,面色忽然变得十分凝重起来,当日在少林寺中,他便亲眼目睹过这种神奇的剑法,深知其厉害之处。
但这一剑的速度当真已经达到了一种巅峰境界,便是他自己,在刹那之间也根本来不及招架或者闪避。
“吸星大法!”
任我行这时却是既不退让,亦不招架,反而将长刀反握在手中,左手虚握成爪,对着身前急速波动的空气猛的一吸!
轰!
一阵疾风在高台上凭空拂过,凌靖和任我行二人狂发乱舞,袖袍鼓胀,随即便见一道黑色的剑光在任我行左手边一闪而逝。
“哈哈哈哈!”任我行以霸道的“吸星大法”将凌靖这一剑带的偏离了方向,顿时便狂妄的大笑起来。
“小子,你的剑法虽然不错,但内力当真是稀疏平常的紧啊!”
凌靖冷眼看着任我行,脚下一滑,倒退出数丈,对于此人的深厚内力,他确实有些忌惮,而且对方的境界也同样不低,唯一能够胜过他的,便只剩下招式上的优势了。
台下某个角落中,那中年人面色凝重的看着台上二人,低声道:“师弟,这小子的剑法已经到了一种登峰造极的地步,那种剑速,绝非常人所能抵挡的。不过任我行这种以力破巧的办法,倒是相当不错的。”
旁边的年轻人顿时不屑道:“二师兄,这种笨法子也就任我行这个恬不知耻的人才能使的出来了,其实若真是比拼招式剑法,他早就输的一塌糊涂了。”
那中年人闻言苦笑,心知这师弟和自己终究理念不同,在他身上还一直保留着武人的那种傲气和执着,与自己单纯追求最后结果的心思,已经截然不同了。
群豪之中,一个其貌不扬的高大汉子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凌靖的身影,随即又看了看任我行,面色沉重。
凌靖和任我行中间隔着四五丈,两人冷冷相视,一刀一剑,闪烁着森森寒芒。
忽然之间,凌靖却笑了笑,右手执剑,斜指着地面,笑道:“任教主,你的“吸星大法”独步武林,在下确实很佩服。不过在下却还有一招剑法,想向任教主讨教讨教。”
任我行冷笑一声,道:“少说废话,有什么高招都尽管使出来吧。”
凌靖哈哈一笑,身形如松,右手长剑缓缓抬起,不急不缓,但是长剑却分外诡异的在右手边四下浮动起来,留下一道道混乱的剑影,杂乱无章,毫无规则。
“咦!这又是什么剑法?”
台下群豪见凌靖这一招剑法之古怪,似快非快,似慢非慢,而且长剑划过的轨迹十分散乱,也没有什么定数。
然而台上的任我行这时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双目片刻不离凌靖手中那柄黑色的长剑。
“任教主,请赐教。”
凌靖淡淡一笑,带着右手上一片混乱的黑色剑影,脚踩“神行百变”的神妙步法,几个闪烁,冲到了任我行近前。
“无我心轮剑!”
凌靖眼中陡然闪过一丝凌厉的黑芒,手中长剑一抡,竟然化作无数黑色的光圈,大圈接小圈,圈圈相连,一圈未逝,一圈又生,层层叠叠,登时便将任我行整个人都圈在了剑内!
这一剑一经使出,台下登时惊声大作,许多人都觉得这一剑似曾相识,细细一想,竟与当日在武当山脚下冲虚道长所使出的那招剑法有三四分相似之处,但不同的却是,冲虚道长的剑法是长于守御,守中带攻,乃是堂堂正正之师。
但凌靖这一剑却是攻势凌厉无匹,只攻不守,任何一个剑圈都是他的攻击点,便如山洪泄地之势,无可抵挡。
“好凌厉的剑法,好霸道的剑势!”
台下群豪中不乏许多当世成名的高手,但是见了此招剑法也不禁心中叹服。
任我行被无数黑色剑圈笼罩在内,凌厉的剑气直接在他脸上留下了几道细长的划痕,他面色阴沉,眼中光芒闪烁,心念急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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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剑才是这小子的巅峰剑术么!”
剑圈笼罩前后左后,任我行心知退无可退,此刻唯有破掉对方的剑势,才能换得一线胜机,当即将手中长刀一震,如雨打飞花一般使将开来,一时间刀气纵横,轰然撞向身前的剑圈。
便在此时,却见凌靖忽然冷笑起来,“无我心轮剑”乃是他结合自己领悟到的一丝“无我无心之境”,以及武当太极剑法的绝招新创出来的绝学,论剑速,可能还比不上“无形之剑”,但在招式变化上,却又远在“无形之剑”之上了。
“就让你尝尝我最巅峰的剑法!”
陡然之间,无数剑圈纷纷往任我行身上缩去,随即便听“当当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只是呼吸之间,也不知二人已经交了多少次手。
任我行面色凝重的将身周剑圈一个个破掉,但这黑色的剑圈仿佛无穷无尽一般,破一个便生一个,生生不息。
“心轮转!”
便在此时,凌靖忽然历啸一声,脚踩步法围着任我行旋转起来,黑色的剑圈紧随着他的身形转动,只是一瞬间便在任我行身周形成了一道黑色的弧形幻影。
台下众人只被凌靖的身形和剑圈晃的头晕目眩,武功稍微弱一些的,险些便要呕吐了出来。
“刷!”
忽然之间,所有剑圈合而为一,化作一个黑色的光点,便如一道流星一般,坠向任我行身上。
“任教主,你输了。”凌靖站在任我行身后,剑尖指着任我行的后心,几乎贴在了对方衣衫上,淡淡的说道。
任我行面上表情僵硬,似乎还有些没能回过神来,心中一直回荡着一个念头。
“我怎么可能会输?”
高台之下,万籁俱寂,似乎不止是任我行,便是在场上万豪杰,也均是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怎地任我行忽然就输了?
“天下第一!魔道第一人!”
不知何时,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喊了这么一句,随即便如炸开了锅一般,台下顿时沸腾起来。
“凌少侠剑法当世无敌,天下第一,魔道第一人实至名归!”
“凌少侠才是真正的魔道第一人!”
上万人忽然之间齐声呼喝,登时声震四野,整个绝颠之上,全是“天下第一”和“魔道第一人”的高呼声。
日月神教的向问天和几大魔教长老对周围的人怒目而视,但奈何此刻可不是一两人在高呼,日月神教教主就算再怎么势大,在此刻,也不敢得罪了在场的所有人。
便在此时,却听任我行在高台之上哈哈大笑起来,他一人的笑声竟然隐隐将上万人的呼喊声都压下去了一分。
“哐当!”
任我行将手中长刀扔到地上,缓缓转过身来,也不去看指着自己胸口的长剑,开口道:“小子,你胜了!”
凌靖点点头,淡淡道:“是我胜了。”脸上丝毫没有什么自得之色。
其实对于什么“天下第一”、“魔道第一人”的名头,他根本毫不在乎,就算再多的人将这个名号加诸于其身,也不会对他的心境产生任何影响。
不过如今么,“天机门”刚刚建立,倒是可以借着这个名头将门派迅速的发展壮大起来,所以他才没有开口喝止台下那些朋友。
任我行深深的看了凌靖一眼,徐徐道:“现在他们都说你是武功天下第一,魔道第一人。而且东方不败想必也不会出来跟你抢这么一个名头,只怕此刻她就是比自己拿着这个第一人的名头,还要高兴一万倍。”
第334章 虚位以待,三堂堂主(求订阅)
听到任我行意有所指的话,凌靖只是微微一笑,道:“这就不劳任教主费心了,不过今日咱们只是比武台上较输赢,任教主,你请便。”
其实若按他自己的心性,哪里会管什么比武论输赢,能一剑取了任我行的性命,那就绝不浪费第二剑。
可是如今盈盈便住在他自己家里,若是将任我行杀了,他和盈盈也就算彻底结束了。
任我行面上挤出一丝微笑,大有深意的看了凌靖一眼,这才面无表情的下了台去。
凌靖看着任我行的背影往台下去了,这才转过了头来,心知以任我行心高气傲的脾气,只要自己比武胜过了他,那么今日他就必定不会再有脸面生什么乱子,要不然任我行日后在江湖上定然会为人耻笑,说他比武不胜,仗势欺人。
“诸位朋友,今日我天机门甫立,百废待兴。如果诸位不嫌弃的话,凌某便想在今日以比武的方式选出门内的各长老和堂主、舵主,在此恭请各位一观,以作见证。”
凌靖话方一说完,计无施、诸绪、严三星等人登时面色一凝,眼中都露出了一丝跃跃欲试的光芒。
便在此时,台下有人问道:“凌少侠,这比武只是为了决出贵派的各位高层么,那我们不是天机门的人,岂不是不能上台?”
凌靖微微一笑,道:“如果哪位朋友想要上台赐教,那自然可以,不过在此之前,还请让我天机门先处理完门内之事。”
台下众人纷纷表示理解,心知凌靖煞费苦心搞出这么一个英雄大会,为的便是将“天机门”的名头打响,今日他先胜任我行,在昔日的天下第一人东方不败不知所踪的这个时刻,已然坐实了魔道第一人的名头,就算仅凭他个人的名望,也足够可以支撑整个天机门了。
但若接下来再让门下的高手一一亮相,展示出超人一等的武功,那日后天机门只怕就是想不崛起都难了。
“这小子倒是好算计。”任我行下台之后,脸上丝毫看不出比武受挫的神情,周围的秦伟邦等人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表情,心中实在忐忑的不行。
这时,任我行忽然对向问天道:“向兄弟,待会儿天机门门内的比武结束,你就上台去挑战。”
虽然他自己输给了凌靖,但却不代表日月神教就会比天机门弱上一筹,至少若比底蕴,日月神教的高手数量便能甩出天机门几条街。
向问天微微一笑,直到此刻才能肯定教主并未因为失败而失去理智,点头道:“教主请放心,我一定会让天机门这帮人好看的。”
任我行点点头,又对秦伟邦等几个神教长老道:“你们也准备准备,莫要弱了我们日月神教的名头。”
众人齐声称是。
会场之中,其余地方也都有三三两两的群豪在交头接耳,显然是在商议待会儿的比武挑战之事,今日魔道之中大半有名有姓的高手都到了这归云山庄,若能在这里的比武台上露一露脸,日后肯定会名声大涨,当真是名利双收的大好时机。
众人各怀心思,都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凌少侠,赶紧让你们天机门的人上台比武吧。”有心急的人已经忍不住对凌靖催促了,紧接着,又有不少人随声叫喊。
凌靖哈哈一笑,道:“好,那就如诸位所愿,今日我天机门会以比武的方式决出天剑堂、神风堂、雷火堂三堂堂主之位,以及八大护法长老和七十二分舵正副舵主。”
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一顿,转身看向自己的大本营所在,继续道:“不过三堂堂主乃是本门仅次于门主的职位,位高权重,若无一定的武学修为,实在不足以胜任。所以......”
拖了很长一段强调,直把在场所有人的心都吊了起来。
“所以,我对三堂堂主的要求是,你们须得有本事接下我三剑。”
“哗!”
台下顿时闹腾起来,不是天机门门人的群豪都不禁有些幸灾乐祸起来,既然凌靖言道天剑堂、神风堂和雷火堂三堂堂主乃是天机门内仅次于门主的最高职位,那想必权柄定然不小,不过若要接下凌靖三剑,只怕便是很多成名的一流好手也没有这个把握了吧。
“三剑?呵呵,这小子难道是铁了心不想把三堂堂主的位置交给那些人了么?”远处,那生了鼠须的中年人忽然呵呵一笑,低声道。
他自己本身就有一流的身手,但自问在凌靖那般神乎其神的剑术下,只怕连一剑都接不住,而凌靖大本营那方,他也没看出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大多也都只是一流好手,试问谁又能接下他一剑?
一旁的年轻人脸上也露出饶有趣味的神色,笑道:“二师兄,这个凌靖可真有意思,抛出这么大一个香饽饽,却是让他手下那群人只能看得见,却一点儿也吃不着。”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却又带着一丝疑惑之色,心道,这凌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其余人众,其实大多也心中疑惑,不知凌靖此举到底有什么深意。
会场最上方,计无施和诸绪、桐柏双奇等人相视一眼,脸上都露出苦笑,门主这种境界的剑法武功,除了当世最顶尖的那群人之外,试问又有谁能在他手上走过一招?
“门主这可真是为难我们了。”计无施忽然苦笑着出声道。
诸绪嘴角抽搐了两下,皱眉道:“门主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吧,就凭我们,别说三剑,一剑能不能接住都是个问题。”
严三星、玉灵道人等都深以为然的无奈点头,本来入门之前,他们或多或少都还认为凌靖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高的威望,其中说不定便有什么水分。
但是今日见到他和任我行一战之后,对于他的武功,便再也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了。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蓝凤凰一双眼睛滴溜溜在计无施等高手身上转了一圈,忽然笑嘻嘻的站起来道:“门主的武功深不可测,大家伙儿都没有把握可以接下门主三剑,所以门主还是直接让我们争夺其他职位吧。”
玲珑和岳灵珊闻言都目光古怪的看了凌靖一眼,便是她们这两个凌靖最亲近的人,这时也不知他到底想做什么。
高台之上,凌靖点头笑道:“好,那么三堂堂主之位便有待贤者再居之了。今日我天机门便颁下招贤令,江湖中只要哪位朋友能接的过我手中三剑,那天机门三堂堂主之位便任由其挑选,凌某人会在归云山庄等着各位的挑战。”
第335章 无尘剑慕人清(求订阅)
“嘿,这小子倒是深谋远虑,三堂堂主之位,当真好大的噱头。”任我行忽然冷笑一声,心知只要今日一过,自己和这小子一战的结果很快便会传遍整个江湖,到时只怕人人都会说连日月神教的教主任我行都敌不过凌少侠的剑术,那这小子天下第一剑的名头只怕就要坐实了。
“是想等着各路高手来向你挑战,好被你天机门网罗干净么,真是打的好算盘。”
任我行眼中寒芒闪烁,自然不会让凌靖此计策轻易便成功的施展下去,若真是如此的话,日后日月神教必定会受到天机门的巨大威胁。
与此同时,台下群豪中也开始变得议论纷纷,天机门虽然今日才刚刚成立,但是凌靖这个门主却是一时风头无俩,堪称魔道当中的领军人物,有他这么一个强势的门主,天机门又怎么可能会弱的了。
天剑堂、神风堂、雷火堂,三堂堂主之位对于群豪确实很有诱惑力,但更加具有诱惑力的却是只要能接住凌靖三剑,到时必定会名动天下,一朝扬名。
这一刻,台下群豪中许多人看向凌靖的目光都不由变得热切起来,但是跃跃欲试的脸上,不禁又露出几分惧怕之色。
“凌少侠,你说只要接得住你三剑,便可以任选天机门三堂堂主之位。老朽不才,倒想请凌少侠指教两招。”
便在此时,会场一个角落处,一个容貌清矍的老者忽然站起来淡淡的笑道,老迈的声音中气十足,在场所有人几乎都听的清清楚楚。
凌靖闻声转过头来,认得那老者便是先前在山脚下和秦伟邦起过冲突的那人。
“老先生,你现在就要向我挑战么?”
那老者微微一笑,身子一动,轻飘飘的落上高台,台下登时有人赞道“好俊的轻功”。
“老朽一把年纪,可能已经等不到日后再跟凌少侠交手了。”
凌靖若有所思的打量着那老者,就从方才他所施展出来的轻功来看,便知这人不是什么庸手,只是却又很难看出他的武功家数。
这时,那老者右手忽然在身后的剑鞘上轻轻的拍了一下,只听“嗡”的一声,那宽刃大剑腾空而起,飞了数丈高之后,化作一团青光稳稳落在他手中。
“请指教。”老者摆开架势,左手捏了剑指横指出去,右手大剑低垂向地面,气势隐而不露,整个人便如一座巍峨的大山一般。
“向兄弟,看得出这人的武功路子么?”台下,任我行盯着那老者的身形,对向问天皱眉问道。
向问天思忖片刻,道:“只怕还需看上几招,才能见分晓。”
任我行点点头,便不再问话。
天机门的大本营中,岳灵珊见那老者忽然上台挑战,不禁秀眉一蹙,道:“姐姐,难道这些人便要没完没了的向凌靖挑战么?”
虽然明知凌靖的武功已经到了一种登峰造极的地步,但她心中还是忍不住的担心。
玲珑淡淡一笑,道:“臭小子想要坐稳这天机门的门主之位,那么不论是今日,还是往后,只怕来自各方的挑战都不会少了。”
岳灵珊本身亦是十分聪慧,细细一想便也明白过来,凌靖现在隐隐已经成了魔道当中的第一人,又统领这么大的一个势力,日后在江湖上,争斗又怎么可能会避免得了。
忽然之间,默默的叹息了一声。
高台之上,凌靖淡定自若的看着那老者,笑道:“还不知老先生高姓大名。”
那老者打个哈哈,右手长剑纹丝不动,道:“山野之人,贱名不足挂齿。”但见对方意不动,身不动,显然是有恃无恐,并未将自己当作大敌,他心中也不着恼,忽然笑道:“凌少侠既然不肯先进招,那就请恕老朽得罪了。”
“刷”的一声,飞身往前,一双穿着粗布麻鞋的双足在地上飞快踏出,伴随着他每一步落地,高台上都发出“咚咚咚”的巨响。
“咦?这人到底什么底细,内力端的是了得。”
凌靖神色一动,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认真之色。
那老者三两步奔至凌靖身前,忽然之间,身子左倾出去,右手大剑旋转着往上撩出,招式既精且险,台下不少高手都不禁惊疑出声。
“想不到江湖中还有这等使剑的好手,怎地以前从未听说过此人?”
“这老者的剑招雄浑中带着一丝险峻,却不像是我们魔道中的武功路数,你们说此人到底是何来历。”
“不知道,看不透啊......”
凌靖见那老者这一剑来的奇快,而且出手的角度非常刁钻,不禁眼前一亮,忽然之间,身子一斜,右手在身下屈指弹出。
“当!”
一声碰撞之后,那老者的宽刃剑忽然颤了两颤,直接往旁掠出,几乎是贴着凌靖的臂膀划了出去。
“凌少侠好厉害的指法!”
那老者一招未尽其功,脸上却丝毫不恼,忽然大笑着赞了一句,手腕一抖,长剑上登时剑气爆射,一剑蜿蜒而下,几乎连成了一条银色的细线,削向凌靖肩膀。
这一剑快若雷光,比之先前那一剑,又不知险了多少倍,忽然之间,台下有人惊呼出声,紧接着,余人尽皆失色。
“我知道了,这是嵩山派的“子午十二剑”,这人肯定是嵩山派上代硕果仅存的高手“无尘剑”慕人清!”
“哗!”
群豪顿时哗然,五岳剑派上代高手据说早在多年前日月神教大举进攻华山之后,便在那一役中死伤殆尽,这件事直接导致五岳剑派当中许多精妙绝伦的剑法都已经失传,却不想今日在这英雄大会中忽然又冒出一个嵩山派的上代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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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嵩山派上代高手“无尘剑”慕人清?”凌靖神色一动,心想,这五岳剑派上代高手不都该尽数陨落了么,想不到除了风太师叔以外,竟然还有人活了下来。
便知这时,耳朵微微一动,听到下面不少人都在对慕人清指指点点。
“听说此人乃是嵩山派上代最小的弟子,当年神教大举进攻华山派之时,他还学艺未成,所以并未参与那一战。后来嵩山派高手尽数送命在华山之上,派中各路绝学相继失传,之后数十年中左冷禅根据前代高手遗留下来的武学残篇创出了“嵩山快慢一十七路剑法”,威震武林。而此人却是剑走偏锋,创出了威名赫赫的“子午十二剑”,威力还要在左冷禅自创的剑法之上。”
凌靖将下面那些人的谈话收入耳中,心道,“子午十二剑?不知有何精妙之处。”
见慕人清将长剑抖开,一柄宽刃大剑,直使的如纤细的柳条一般,来去如风,快若闪电,当真是神乎其技。
当!
凌靖终于出了一剑,后发先至,将慕人清手上那条银线挡住,霎时间,两人手上都是一震。
慕人清神色一顿,身子一动,又将“子午十二剑”当中的招式一一使出,这一路剑法与嵩山派纵横捭阖的剑路已经隐隐有些不同,雄浑的剑势之中,又带着三分如孤峰绝岭一般的险峻味道,剑招快若雷霆。
“凌少侠,小心了。”
慕人清忽然大喝一声,长剑左圈右缠,霎时间,只见凌靖身前满是一条条纵横转折的银色线条,将他团团围住,便似要把他撕裂了一般。
台下群豪尽皆骇然,那老者剑法凌厉,已经超出普通的一流高手太多,纵使是许多身手顶尖的高手,此刻也不禁暗忖,面对此路剑法,自己又该如何抵挡?
然而高台之上,凌靖自始自终都未曾有丝毫变色,身形不动,一柄长剑如闪电一般在身前不住跳跃,只听“当当当”之声不绝于耳,身周火花四溅。
那老者连续出了十一剑,但却全部被凌靖轻描淡写的挡住,一柄宽刃大剑始终不能逼近凌靖身前两尺范围。
“看来左师侄说的不错,这小子的剑法已经是登峰造极,现在气候已成,已然成了我正道的大患。”
慕人清心念急转,他已经退隐江湖二十余年,潜心修炼剑术,今次上这“归云山庄”也只是受了左冷禅的委托,前来阻止凌靖召开英雄大会,可是先前见此人和任我行一战之后,便知他剑法厉害,自己很难阻止的了他。
但受人所托,他终究是不能一直袖手旁观的。
“子午分阴阳!”
霎时间,慕人清眼中闪过一抹奇光,手中长剑一转一折,随即猛地劈下。
“刷!”
这一剑竟似要将身前的空间一分为二一般,剑锋所过,形成了一道银色的光幕,几乎是无视了距离,直接往凌靖身子正中拉了过去。
凌靖目光一闪,就在那光幕将要接近胸前的时候,一剑刺出!
“破剑式!”
这一剑中已经包含了“无形之剑”的高深意境,比慕人清的剑法还要快上数倍,陡然刺出。
“当!”
凌靖身前的光幕消失,台下群豪尽皆震了一震,这时才得以看清结果。
第336章 震慑群雄,天下第一剑(求订阅)
高台之上,凌靖和慕人清二人渐渐相抵,纹丝不动。
台上二人谁也未曾说话,凌靖神色淡然,嘴角擎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而慕人清的表情却有些苦涩了。
“凌少侠,你胜了。”
“子午分阴阳”乃是他独门绝学“子午十二剑”的最后一招,也是剑势最凌厉的一招,但却不想还是被对方轻而易举的挡了下来。
但此时台下的群豪却已不若先前那么吃惊了,“无尘剑”慕人清虽说在江湖上名声甚大,但也还比不上方证大师、冲虚道长这等正道当中最顶尖的宗师级人物,论武艺,可能就跟左冷禅不相上下而已。
昔日在少林寺中,凌靖已然击败过武当派的冲虚道长,那么击败这个“无尘剑”,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所以众人反倒不如先前凌靖打败任我行时那般吃惊。
凌靖微微一笑,长剑“刷”的一声收回背上剑鞘,心中念头转动,心想,这个“无尘剑”此次上“归云山庄”,肯定没有安什么好心,若是让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下了山去,那才是让人小觑了“天机门”。
“慕老先生,今日得闲上“归云山庄”,难道是觉得嵩山之上的风景看腻了么?如此的话,不如便在“归云庄”内小住几日,也好让凌某尽一尽待客之道。”
说话时,双目中锋芒毕露,盯着慕人清,便如两柄利剑随时指在他身上一般。
慕人清苦笑一声,心知自己身份暴露,如今这“归云山庄”内又满是邪派高手,别说这个凌靖和那个任我行自己就敌不过,纵使是其他人每人对自己来上那么一剑,也足以将他砍成肉泥了。
“呵呵,那就请恕老朽叨扰了。”
慕人清不敢拒绝,只得苦笑着答道。
凌靖似笑非笑的点点头,见慕人清下了台之后,大本营中计无施马上安排了人手盯在他左右,这才转过了头来。
“还有哪位朋友想跟凌某过招么?”
台下鸦雀无声,过了良久,凌靖又才笑道:“既然已经无人再上台,那天机门门内的比武现在便正式开始,之后若有哪位朋友想要上台挑战,自会有本门高手接战。”
话音一落,凌靖便飘然落回自己的大本营中,坐在了玲珑和岳灵珊中间,而台下群豪这时看着会场中间那座高台,又不由心中活络起来,若是说想要击败凌靖,那几乎是痴人说梦,但只要能打败天机门内的一二个高手,那也足以让他们名利双收了。
一时间,众人各怀心思,当真恨不得天机门门内的比武赶快结束,到时才好轮到他们上去挑战。
“第一场,天机门八大护法首席之争,请“无计可施”计无施和“双龙神丐”严三星上台。”
天机门这次的内门比武显然早就已经排好了场次,第一场首席之争,更是重中之重,一上台便是凌靖的心腹大将计无施。
计无施身穿一身白色长衫,本来粗狂的身材,这时也显得文质彬彬起来,从座位上站起之后,先向凌靖行了一礼,之后才对另一桌的严三星道:“严兄,请!”
严三星微微一笑,肩上两条三角毒蛇游动起来,道:“计兄不必客气,请!”
两人先后从人群中穿过,在台下上万双眼睛的注视下,登上了正中的高台。
这一刻,便是两个成名已久的高手也不禁心中隐隐激动起来,今日天机门内门比武,乃是当着左道无数高手的面进行,可想而知,今日之后,天机门各大高手的威名会达到如何一种高不可攀的地步。
“这一场,我一定要胜!”两人心中几乎同时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会场最上方天机门的大本营中,玲珑看着台上二人,对凌靖笑道:“臭小子,你这两个手下可都有些不简单啊,今日你这“天机门”看来是要出尽风头了。”
凌靖笑道:“要不然你以为我煞费苦心弄出这么个英雄大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咱们的以后着想么?”
说着,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玲珑平坦的小腹。
玲珑面上一红,想到当日他说过关于自己两人孩子的话,娇媚的白了他一眼。
岳灵珊不知他二人到底在打什么谜语,但见玲珑俏脸绯红,不由心中疑惑,道:“姐姐,你们说什么日后呢?”
玲珑闻言啐了一口,道:“小丫头,想知道的话你自己问你的小师弟去。”
凌靖哈哈一笑,分别将玲珑和岳灵珊的手抓在手中,一时间,只觉心满意足,人生如此,又夫复何求。
便在此时,台上的计无施和严三星已经交上了手。
这两人的身手都已臻至江湖中的一流水准,就是比之一些大中型门派的当家掌门人,也是丝毫不弱,只见计无施的武器是一把铁扇,扇面上绘了锦绣河山,散开时一柄铁扇上下翻飞,寒光闪烁,逼的严三星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应付;收拢时,可做短棍、短匕施展,狠招连连。
严三星一直在计无施身侧游走,双袖收缩之间,不时会有两条青色的线条从手中射出,却是他喂养的那两条三角青蛇张着獠牙,快速绝伦的往计无施身上要害咬去。
计无施心中凛然,心知严三星这两条毒蛇奇毒无比,虽然现在大家都是自己人,就算受了伤,也不怕严三星会不给解药,但日后吃一番苦头肯定是少不了的。
“阳关三叠!”
计无施挥开折扇将一头毒蛇挡住,随即右手狂震,舞成了一团扇花,往严三星身上罩去。
严三星冷冷一笑,身形直掠往后,往后一仰,同时双拳洞出!
“伏龙拳!”
两人招式精妙,直让台下群豪看的酣畅淋漓,此二人不同于先前凌靖和人比斗,因为他出招实在太快,台下人中鲜有人能够捕捉到他的一招一式,就算连续斗了两场,也根本让人摸不透他的任何招式。
但现在这二人却是还在群豪的接受范围之内,看到他们使出的精妙招式,许多人都不禁便在心中以自己的武功印证,只觉受益匪浅。
可是另一处地方,任我行的面色可就有些不好看了,脸上隐隐带着一丝怒色。
“这二人以前真的都是我们日月神教的教众么?何以此等人才竟会在教中默默无名,你们难道都是有眼无珠么?”
秦伟邦、上官云等人顿时讪讪,以往黑木崖上所有人都只顾着去拍杨莲亭的马屁,哪里还顾得上选拔教内的人才,只要将杨莲亭伺候的舒舒服服,那还不是平步青云的么。
向问天心知这其中的龌蹉,对上官云等人不屑一哂,随即对任我行道:“教主,当年东方不败执掌本教之时,荒废教务,宠幸奸吝,以致门下许多人才郁郁不得其志,所以才会让这姓凌的小子捡了便宜。”
任我行冷哼一声,知道向问天所说不错,这件事要怪就只能怪东方不败,却怪不到其他人身上,但心中终究十分愤恨不甘。
又过片刻,台上二人已经连续拆了六十余招,计无施渐渐占了上风,这时忽然回身一扇,折扇前端陡然间冒出无数利刃,寒光一闪,抵在了严三星脖子上。
“严兄,承让了。”
计无施指住严三星要害之后,便即收手不攻,笑道。
严三星面色一僵,苦笑一声,道:“计兄弟技高一筹,在下佩服。”
两条三角青蛇从手臂上缓缓游回双肩,随即盘踞其上,不再做出攻击的举动。
“第一场,计无施胜!”
计无施和严三星分别下了台去,下面群豪中不时有人上前和计无施道贺。
计无施笑容满面,十分谦逊,回到大本营后,当先对凌靖躬身道:“公子,老计今天可没丢您的脸面吧?”
凌靖闻言哈哈一笑,道:“计兄和严兄今日都给我天机门大涨了脸面,日后必当犒赏。”顿了一顿,随即又正色道:“不过你们现在也不要太过松懈,今日对我们天机门怀有敌意的人只怕不在少数,至少日月神教就不会轻易和我们善了,你们一定要好好准备准备,以应付接下来的挑战。”
众人皆知他说的是来自外门的挑战,当即面色一正,沉声应是。
接下来天机门又连续进行了三十二场比试,决出了八大护法,诸绪、蓝凤凰、黄河老祖、桐柏双奇、黑白双雄、玉灵道人等数十顶尖高手先后上场,倒是让群豪好生震惊了一番,心道,这天机门的高手怎地如此之多。
最后诸绪和计无施果然没有辜负凌靖的厚望,力败众人,夺得了首席长老和第二长老之职,倒是蓝凤凰以弱质女子之身上台应战,只得了个第七,让凌靖有些失望。
“天机门内门长老之争结束,诸绪、计无施、严三星、祖千秋、老头子、黄伯流、蓝凤凰、周孤桐八位比武胜出,即或天机门八大护法长老之职。”
台下众人纷纷道贺,那周孤桐便是“桐柏双奇”夫妇中的那个男子,沉默寡言,使一柄黄金拐杖,招式狠辣。
第337章 黄河四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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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大护法之争一结束,台下早已有人按捺不住,问道:“凌少侠,难道接下来还要等你们天机门七十二分舵的正副舵主角逐完毕,咱们才能上台挑战么?那岂不是打到天黑才能结束了?”
其余人连连称是。
凌靖当即站起来朗声道:“既然诸位朋友如此心急,那凌某自然也不会扫了诸位的兴致。若是有哪些朋友想要上台挑战,现在便可以上场。”
他这句话出口,自然就是说本门七十二分舵正副舵主的角逐可以放在日后,下面就是来自外门的挑战时间了。
“刷刷刷刷!”
人群中忽然纵出四个高矮不一的人影,先后落于中间的高台上。
“凌少侠,我们四兄弟想要会一会贵门的“黄河老祖”,不知可否赐教?”四人中一个面色黝黑的高大汉子忽然对凌靖抱拳朗声说道。
祖千秋和老头子神色一动,两人相视一笑,不曾料想竟会有人指名道姓的向他二人挑战。
“公子,让我们上去吧。”
凌靖点点头,道:“你们小心。须得记住,现在你们代表的可都是我们天机门的脸面。”
祖千秋和老头子连忙点头,沉声道:“我们一定不会让公子失望的。”
两人纵身一跃,在会场中连续几个起纵,跳到了高台上。
“哈哈,四位兄弟不知高姓大名,为何又指名道姓向我二人挑战?”老头子上台之后便大笑了一声,问道。
对面四人中走出一个精瘦汉子,一双眼睛极细长,道:“我们四兄弟外号“黄河四鬼”,今日便想和二位分个高下,看看谁才是这黄河之上的真豪杰。”
祖千秋闻言一乐,心想,原来这四人竟是为了一个名号来跟自己二人挑战的,这可真是奇了。
“好,那就请四位进招吧。”
二人身位天机门的长老,在这“归云山庄”内便算是主,自然要请客人先进招的。
“黄河四鬼”四兄弟当下也不谦让,四人分从左中右往祖千秋和老头子围了过去,动作迅速无比,身手矫健。
““黄河四鬼”,听说是在河洛一带混迹的豪强人物,没想到他们会第一个上台挑战。”台下有人显然熟知这四兄弟,不由出声道。
“这四兄弟武功自成一路,而且善于合击,确实是极为难缠的人物,且看“黄河老祖”如何应对吧。”
台上六人还未交上手,底下便已经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轰!”
便在此时,祖千秋已经先和左边二人过了招,那二人一人使一根熟铜棍,招式刚猛,一棍扫向祖千秋前胸,另一人手持双刀,就地一滚,双刀卷向祖千秋两只腿。
“嘶!这“黄河四鬼”果然名不虚传,光看着第一招合击,便十分狠辣啊。”台下不时发出倒吸凉气的声音。
祖千秋这时也不禁面色一凝,左脚一抬,连续踢了二次,分袭来人一双手腕,同时上身往后一仰,袖中忽然飞出一把银晃晃的匕首,往上撩出。
“当!”
匕首隔开熟铜棍,但两脚飞踢却连续被底下那人用刀柄挡住。
另一侧,老头子滚圆的身子左右移动,身法却是分外的快,身侧两人一个使长剑,一个使链子枪,招式狠辣,配合无比娴熟,激斗数招,却是谁也没占到上风。
“这四兄弟倒着实都是人才。”凌靖忽然眼前一亮,天机门初立,正是用人之际,之后必定是要网罗天下左道高手为我所用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将天剑堂、神风堂和雷火堂三个最重要的分堂堂主之位虚置,为的便是吸引其他高手到来。
而眼前这“黄河四鬼”虽还不足以出任堂主,但坐镇一方分舵却是绰绰有余的了。
念及于此,当即对计无施暗中传音道:“计兄,待会儿他们比试完毕,无论胜负,都要将这四兄弟拉入我们天机门。”
计无施眼神一动,随即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心知此刻肯定不止是本门注意到了这四兄弟,如日月神教等帮派肯定也想将这四人网罗到麾下的。
便是这片刻功夫,台上六人的比试又起了变化,“黄河四鬼”四兄弟不知何时已经合到了一处,四人招式配合的天衣无缝,轮番攻向祖千秋和老头子二人,攻击连绵不绝,若非祖千秋和老头子配合亦是相当默契,且本身身手也是一流境界,只怕早就已经落败了。
“好难缠的四个小子!”
祖千秋和老头子越打越是心惊,这四人若是分开来说,每个人都算不得多么厉害,单打独斗绝非他二人的对手,但是四人合击,招式却异常圆润狠辣,绝非善于之辈。
“看来不拿点真功夫出来,只怕是不行的了。”
二人相视一眼,忽然分往对方这面扑出,只是刹那之间,两人便完成了换位,交换了对手。
老头子矮胖的身子陡然撞向一人怀中,右肘勾起,顶向那人喉咙,祖千秋则将手中匕首一抖,一抹银光划过,砍向一人胸口。
他二人换位之快,出招之狠,显然已经将这招不知练了多少次,才会在此刻如此熟稔的使出。
对面四人忽然面上一惊,未遭攻击的另外二人连忙救援,飞身扑上。
便在此时,祖千秋和老头子却是哈哈大笑一声,祖千秋左手大袖一挥,另一柄藏于袖中的匕首飞出,便如早已算计好一般,飞向对面救援那人。
而老头子却是将左脚抬起,飞踢出去,只听“咻”的一声,鞋底射出一道寒芒,同时飞向对面攻击祖千秋的人。
“哈哈,还是祖先生和老先生这对搭档更胜一筹啊。”
远处,计无施忽然哈哈大笑一声,由衷赞道。
“黄河老祖”这二人使出此招,显然便是将性命交给了彼此,这份对老友的信任,世上绝对少有,这一招一经使出,威力惊人,果真便让“黄河四鬼”手忙脚乱起来。
第338章 诸绪vs向问天
“当当”两声,两道寒芒先后被人挡住。
但与此同时,老头子和祖千秋已经分别用手肘和匕首指住了另外二人的要害。
这两人被制以后,另外二人立时便不敢再动手,老头子哈哈一笑,手肘顶住那高大汉子的喉咙,道:“四位兄弟,承让了。”
台下传来一阵惊呼,许多人本以为以“黄河四鬼”四兄弟的默契配合,祖千秋和老头子必定会要吃个大亏,而天机门今天也会在这一场比武当中丢掉一些面子,却不想“黄河老祖”二人最后以少敌多,竟还能取得胜场。
“以前当真是小觑了这二人啊。”不少人都不由暗暗叹道。
“黄河老祖”二人在河洛一带虽然名气不小,但若放眼整个江湖的话,却又算不得多么厉害了,但直到今日这场比武过后,群豪才得知这两人当真是有真本事的。
“第一场“黄河四鬼”挑战天机门“黄河老祖”,“黄河老祖”胜!”
祖千秋和老头子志得意满的下了台去,只留下“黄河四鬼”四兄弟在台上面面相觑,面色颓然。
这时,远处的凌靖忽然对计无施低声交待了几句话,接着便见计无施起身往高台后方走去。
接下来“黄河四鬼”也退了场,群豪之中又有不少人上台指名道姓的向天机门八大长老挑战,但是一连十余场,都没人能胜过天机门一次。
“呵呵,看来这天机门的高手都挺不错啊。”高台之下数十丈外的一桌宴席上,那个青年人忽然笑吟吟的说道。
一旁的中年人摸了摸嘴角边的胡须,动作生疏,道:“天机门才刚刚建立,便能有这么多高手坐镇,已经实属不易了。”
那年轻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另一面,任我行看着台上蓝凤凰和一个使刀的冷面汉子正在比试,忽然对向问天道:“向兄弟,现在日月神教中除了我以外,便以你的武艺最高。待会儿你便上台去向天机门长老挑战,切记不要弱了我们日月神教的名头。”
“是,教主。属下明白。”向问天看着台上的二人,冷笑道。
又过了约莫盏茶功夫,台上的蓝凤凰在第三十七招时,一鞭将那使刀汉子打落台下,群豪顿时哄闹起来。
这蓝凤凰虽说是苗家女子,但身姿婀娜,相貌娇媚,也不失为一个绝色美人。
群豪见她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身手却恁是了得,不由拍手叫好。
蓝凤凰在台上对大家团团一礼,嬉笑一声,然后折身回了凌靖这边的大本营。
“第十四场“断门刀”刘洋挑战天机门蓝凤凰,蓝凤凰胜!”
一声高唱之后,台下忽然又寂静了下去,群豪这时你看我,我看你,不由面面相觑,方才上台的十余个高手其实武功都不弱,大多都是一流的水准,但便是如此最后还是毫无悬念的败在了天机门的八大长老手下,如此一来,众人便不禁有些没底了。
虽然眼前便有一个一举成名的机会,但若上去之后,三两招就被人打落马下,那才真是贻笑大方了。
沉默了半晌,台下依然没人上台挑战。
“臭小子,看来你的人已经将他们打怕了啊。”玲珑嘻嘻一笑,对凌靖说道。
凌靖看着那空荡荡的高台,道:“真正的麻烦还在后面,方才这些还只是一些开胃菜罢了。”
玲珑听到他意有所指的话,不由看了任我行那方一眼,脸上闪过一丝冷色。
便在此时,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高大身影从台下跃出,接着“咚”的一声稳稳落在了台上,溅起一片细尘。
“这一场,日月神教光明左使向问天想请天门首席长老诸绪赐教。”
向问天上台之后,便看着凌靖的大本营,冷笑着喊道。
“嘶!这人是日月神教的“天王老子”向问天,一手刀法出神入化。而且据说当日在嵩山脚下,被正邪双方数千人马围堵,最后还是被他连杀数十高手,堂而皇之的逃了出去。”
“是么,那这向问天可要比传言中厉害的多了。”
......
向问天一上台,底下的人便开始高声议论起来,其中不乏许多惊叹佩服的声音。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么。”
凌靖双目一凝,冷冷的看向台上的向问天,心中闪过一丝顾忌。
向问天此人身手已经达到了超一流水准,武艺早已超过了一流高手,而诸绪离超一流明显还有一线之差,而且临敌经验肯定也不如向问天这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那般丰富,能不能敌得过向问天,就得看他的发挥和潜力了。
“诸兄,万万小心。”
这一场,他已经不再如之前那般自信,只是对诸绪叮嘱了这么一句。
诸绪面色凛然的点点头,对凌靖行了一礼,纵身一跃,几个飞纵之后,跃到了高台上。
“这一场可有的看了,天机门首席长老,凌少侠手下第一悍将,对阵日月神教光明左使向问天,呵呵,也不知到底谁会取胜。”
“我觉得应该是向左使会胜,毕竟“天王老子”的名头摆在那里,昔年向左使为日月神教东征西讨,曾立下过汗马功劳,一身武艺非同小可。”
“可是诸绪也不弱啊,“毒不死人”的外号你以为是吹出来的么?”
诸绪和向问天这一场比武明显比先前十余场要引人注目的多,台下群豪渐渐分成了两批人,各持己见,一方支持天机门的诸绪,另一方则看好日月神教的向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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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左使,久仰了。”诸绪上台之后,抖开三尺青锋,神色淡然的对向问天微微一笑,气质三分儒雅,七分从容。
昔日他虽是日月神教麾下一员,但却无缘进入核心阶层,对于光明左使这等高高在上的人物,自然是从来都没有机会结交的,以致这一刻,才是第一次和向问天面对面的对话。
向问天左手握住刀鞘,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之色,在他看来,诸绪这等人无非就是跃上了枝头的麻雀,攀上了天机门和凌靖的高枝,便自以为可以变成凤凰,但实际上也就不过尔尔罢了。
“请!”
向问天不欲与诸绪多费唇舌,自觉跟此人也不是一个层次的,只要在十招内将他击败,那么天机门定然会名声扫地。
“首席长老么,看我怎么收拾你!”
诸绪自然也看得出对方眼中的轻视之色,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冷意,如今他可不止是代表了“百药门”和“毒不死人”这个称号,更多的还是代表着天机门的脸面,作为门内首席长老,这一场比武,那就只许胜,不许败!
“请!”
他不敢小觑了向问天,当下也不等对方喂招,长身急掠,手中青光一闪,一剑刺向向问天左肋。
向问天冷笑一声,不动声色的错步闪过,反握刀鞘,“当”的一声挡在了诸绪的长剑上。
“天机门首席长老便只有这点本事么?”向问天忽然哂笑了一声,连台下的群豪都听的清清楚楚。
任我行在台下面露微笑,示威一般朝凌靖那方看了一眼。
凌靖自然察觉到了任我行的视线,当下只是冷冷一笑,诸绪的武功虽然和向问天还有一线之差,但最后到底谁胜谁败,还未尽可知。
“凌靖,那个任我行真可恶。”
岳灵珊忽然皱了皱琼鼻,对凌靖低声道,显然也是看到了任我行的讨厌脸色。
凌靖微微一笑,道:“现在就看谁能笑到最后了。”
高台之上,诸绪忽然面色一沉,刷刷刷连攻三剑,一剑快过一剑,均指向向问天身上要害。
“当当当”三声响,向问天终于拔出了长刀,刀光一闪,和诸绪来了个硬碰硬。
“铿!”
一团火花在二人之间闪现,向问天倒退半步,而诸绪却一连退了两步。
“这人内力比我深厚的多,只怕不好对付啊。”
诸绪冷静的分析着目前的形式,不骄不躁,即使目前来说他都一直处于下风,但却没有丝毫气馁的心思。
“再来!”
向问天“嘿嘿”一笑,又合身扑上,刀法精湛,浑身上下几乎不留一丝破绽,一刀将诸绪左半边身子的空隙全部封住。
诸绪倒退一步,手中长剑一抡,化作一片青光扫出。
“回风扫柳式!”
此招乃是“百药门”独门上乘剑术“晓风拂柳剑法”当中的绝招,一剑扫出,剑势便如疾风一般,迅速无匹。
“当当当当!”
一刹那间,两人竟然连续拼了四下,快的让台下许多江湖人士根本都来不及分辨他们的剑招。
“这两人的武功当真可怕......”有人一脸震惊的说道:“虽然还比不上凌少侠和任教主那般让人无从反应,但也不是咱们所能比拟的了。”
旁人都深以为然的点头,光从这二人出招的速度和力道来看,便已经超过一般的一流高手了。
“还是奈何不了你么?”
诸绪见一招之后,对方还是丝毫不乱,忽然莫名一笑,身子一折,长剑撩出,同时左手大袖一拂,一阵淡淡的幽香朝着向问天迎面扑去。
“不好!有毒!”
向问天只是稍微吸入了一点香气,便觉头脑晕眩起来,心知对方施展了毒功,连忙闭气后退,左掌顺势劈出。
一阵狂暴的掌风扫过,顿时便将身前的毒气全部扫到了一旁。
第339章 收官之战(求订阅)
“臭小子,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么?你那手下明显一直都处在下风。”玲珑见凌靖一直都十分从容的看着台上二人比试,神色淡然之极,不由奇道。
凌靖淡淡一笑,道:“谁输谁赢,我说了又不算,就算担心又有何用?”
玲珑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两眼,心知这个臭小子向来谋定而后动,说不定便还有什么隐藏的手段交给了那诸绪,只是跟自己卖关子罢了。
“哼!不说便不说。”
凌靖呵呵一笑,却不接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比武台上。
向问天一掌劈开毒风之后,冷冷一笑,道:“雕虫小技,还有什么手段尽管都使出来吧。”
他内力深厚,一口气十分悠长,这时便屏住呼吸,欺身上前,终究还是有些忌惮诸绪的毒功,不敢再贸然行事。
“嗤!”
向问天这一刀刀势猛烈,一刀劈出,竟在空中发出了呼啸声,那刀身更是隐隐泛起了红色的微光。
“好霸道的刀法!”
诸绪的剑招以轻灵见长,这时自然不敢和向问天硬拼,长剑点出,只攻向向问天招式中力道最弱的地方。
“当!”
诸绪接了一刀之后,只觉虎口一麻,手心竟然隐隐渗出了鲜血,而右手臂膀更是一阵疼痛。
“好强劲的臂力!”他心中有些骇然。
向问天一刀使出之后,气势更是逼人,之后接连不断的出招,招式大开大阖,一时间,比武台上刀气纵横,连地面都被刀气震的裂了一处有一处。
“砰砰砰砰!”
两人的身形在比武台上不断闪烁,但形势几乎是一边倒,诸绪不住后退,围着比武台游走,显然已经落入了最下风。
“看来天机门的诸绪长老是要败了。”台下不少人都如此想道。
“是啊,向左使的优势太过明显,只怕十招之内便会分胜负了。”
任我行此时不由面露得色,和日月神教一比,天机门终究还是底蕴不够,什么首席长老,武功其实也就不过如此罢了,自上台之后便被向兄弟全面压制,连一丝胜机都看不到,这等人也能当上什么劳什子首席长老,真是笑话。
“今天就让你天机门丢一个天大的脸面!哼!”
......
“师弟,那个向问天应该就要胜了吧?”角落中,那个鼠须中年人看着台上被逼的不住倒退的诸绪,低声道。
一旁的年轻人皱眉道:“不到最后一刻,一切都还没有定论,咱们再看看就知道了。”
中年人面色一奇,心想,那向问天此刻的优势如此明显,难道还会被诸绪反败为胜不成?
台上二人均是知晓接下来数招之内便是分胜负的关键时候,这一刻都毫无保留的将自身绝学施展出来。
“蛟龙衔尾!”
向问天一刀从左横击而出,刀光连成一线,瞬间便盘成了一个白色的光圈,将诸绪笼罩其内。
“无色无相!”
诸绪冷冷一笑,左掌微微一震,一阵气劲送出,登时便有一股暖风悄无声息的接近了向问天。
同时,他左手长剑一抖,竟使出了一招谁也料不到的剑法!
“刷!”
三尺青锋竟然化作万千剑影,便如群峰耸立于一片平地之上,一座座孤峰高耸入云,势撼天地。
“这是......”玲珑脸上忽然闪过一丝诧异之色,道:“臭小子,原来你将这一招也传给他了?”
凌靖笑而不语,神色淡然。
“千剑纵横势!”
计无施使出的这一剑赫然便是“衡山五神剑”的精髓剑法,“千剑纵横势”!
只见他手中长剑抖出,瞬间化作无数剑影,倾泻而下,千剑齐出,气势纵横,便犹如千万柄利剑一齐攻出,剑招虽快但却丝毫不减攻势的凌厉。
“不错,已经有了四五分火候了。”
凌靖在台下满意的点了点头,当初在百药门的驻地内,他便暗中传了诸绪和计无施几招剑法,只是计无施使的奇门兵刃,这才很少动用那几招罢了。
不过诸绪本就是使剑的好手,学会这几招剑法之后,当真是如痴如醉,却也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将这招“千剑纵横势”练到了这种程度。
“诸绪的剑法悟性不错,日后倒是可以找一门合适的剑法传他,毕竟他现在已经是我天机门的首席长老,若是武功底子不够,又岂能镇得住下面那些人。”
凌靖心里盘算着,便在此时,台上形势又起了变化。
只见向问天在这关键的时刻,不知为何左膝忽然一软,手中的刀光竟然往下偏斜了数分。
而诸绪瞅准这个破绽,自然是疾攻而去,万剑纵横,凌厉的锋芒即使隔着十余丈,也让底下的群豪相顾失色。
“嗤嗤嗤!”
剑影连续数次在向问天身上留下一道道伤口,霎时间,向问天的衣衫已被鲜血染红,面色苍白。
诸绪这时又将所有剑影一收,剑尖抵在了向问天胸口。
“向左使,承让了!”
向问天左膝跪倒在地,竭力挣扎,但却始终站不起来,双目中的怒火几欲将诸绪燃烧了一般,咬牙切齿的道:“卑鄙!施毒暗算,算什么本事!”
原来先前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中了诸绪的毒功,虽然内息运转正常,但却浑身乏力,便如喝醉了酒一般,双腿发软,这才一招失算。
诸绪淡淡一笑,道:“在下出身毒门,拳脚剑法本来稀疏平常,向左使跟我动手之前,便该知道我会用毒,何以这时才咬牙切齿?”
向问天闻言一噎,其实不是他没有早作防备,实在是连他自己也不知是何时着了对方的道。
“小人!”
向问天忽然怒骂一声,随即拨开对方长剑,强行提气,从高台上倒纵出去。
“哗啦啦!”
但他落地之后,身形不稳,竟将一桌酒席撞到,顿时酒水碗筷掉了一地。
那一桌的十余人敢怒不敢言,只得恨恨的看了一眼向问天。
“看个屁,再看老子便一刀一个将你们全部了结了。”向问天心中愤懑,顿时便迁怒到这几人身上。
那几人只觉气血上涌,但是又顾忌日月神教的滔天势力,不敢和向问天顶撞。
第340章 落幕(本卷终)
(明天开始新的一卷了,整理下大纲,今天就一更了。)
“哼!”
向问天冷哼一声,回到座位上,对任我行道:“教主,属下让您失望了。”脸上露出十分惭愧的神色。
任我行看着他叹了口气,道:“向兄弟无须自责。”顿了一顿,忽然搭上向问天左手脉搏,皱眉道:“先前你怎么会忽然失手,是中了诸绪的暗算么?”
但是探查过向问天的脉搏后,却发现他内息运转并无什么异样之处。
向问天苦笑一声,道:“教主,那个狗贼的毒功着实高明,我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就着了他的道,现在只觉浑身乏力,便如连续喝了三天三夜的酒一般。”
任我行听他如此一说反而放下心来,只要向问天不是中了什么了不得的剧毒,那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至于这一场比试的输赢,既然已经有了定论,那么无论再怎么责备向问天亦是无用,到头来可能还会坏了兄弟之间的情义,反而不美。
“第十五场日月神教光明左使向问天挑战天机门首席长老诸绪,诸绪胜!”
天机门门人将这个“胜”字拖的老长,周围的黑衣弟子们这时不由都挺胸直背起来,本门首席大长老击败日月神教光明左使,他们脸上也觉分外有光,而且先前连日月神教的教主都败在本门门主手上,这岂不是说咱们天机门比日月神教都还要强上那么几分么。
念及此处,面上更加意气风发起来。
“这天机门当真了不得啊,先前凌少侠能够击败任教主尚还不如何出人意料,但这诸绪怎么可能会斗得过向左使?”
不少人都心中震惊,显然没料到大名鼎鼎的“天王老子”向问天竟会败在日月神教曾经的一个小卒子手上。
角落中,那个鼠须中年人这时也苦笑了一声,对一旁的年轻人道:“师弟,果然还是你的眼力高明一些。”
年轻人脸上忽然闪过一丝怪异之色,道:“其实我也没料到这个诸绪真的会在最后胜出,看来先前那一掌有古怪啊。”
回想起先前诸绪那若有似无的一掌,还有向问天之后异常的表现,顿时便猜到这一场胜负的关键肯定便在这一掌上了。
凌靖的大本营中,黄河老祖等高手连连上来恭贺诸绪,今日英雄大会,诸绪一举夺得天机门首席长老之位,接着又击败了大名鼎鼎的“天王老子”向问天,声势一再拔高,可想而知,今日一过,他在江湖中的名声会是多么的如日中天。
诸绪向众人一一谢过,这才走到凌靖前面,躬身道:“公子,所幸不负所望。”
凌靖伸手虚扶一下,笑道:“诸兄,辛苦了。”
心知诸绪这一场可谓胜的艰难,从开始交手便一直落在下风,只能勉力支撑,但他本人却不急不躁,直到最后反败为胜,着实不易。
温言嘉奖了几句,凌靖忽然站起身,脚下轻点,轻飘飘的落在高台上。
“诸位朋友,现在可还有谁要继续上台挑战?”
举目四顾,见所有人都默默无言,没有敢再应战的。
凌靖哈哈一笑,心知向问天一败之后,在场之中只怕已经没有人自忖能在武功上胜过向问天,就算上台挑战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而且他自己也考虑到门下八大护法经过这么多场剧斗之后,内力大损,实在不宜再接战,当即朗声道:“既然已经无人再上台挑战,那这次的比武便到此为止,接下来还请诸位朋友尽情畅饮,让我天机门尽一尽地主之谊。”
话音一落,会场中已经有人流水一般上来换了宴席,新置了美酒,群豪之中,高声划拳、笑骂的声音很快又传来。
这一次的英雄大会,其实许多人不过是冲着凌靖魔道宗师的名头,来凑个热闹罢了,如今见天机门大势已成,连日月神教都不能一阻其锋芒,自然不会再有人上台挑衅,就算有些身负绝艺的高手,心中也自有一杆秤,不会挑在这个时候去触天机门的霉头。
这一场宴席一直到深夜方才结束,天机门准备周到,各种美味佳肴、陈年好酒绝不会少了半分,群豪一番海喝牛饮,气氛好不热烈。
但凌靖却在比武结束后不久便先行离开了,只留诸绪、计无施这等新晋的八大长老陪着群豪宴饮。
凌靖独自下山之后,便直接回到了开封城中的凌府,并未带上玲珑和岳灵珊。
“归云山庄”有诸绪等人坐镇,又有玲珑这个曾经是天下第一的高手,他自然不会担心有人借机闹事,只是今日英雄大会将盈盈一个人留在凌府,他心中始终有些过意不去。
很快,他就入府到了盈盈所在的房间外。
“盈盈,我回来了。”凌靖在外面轻轻敲了敲门。
房间内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嘎吱”一声,房门打开了。
任盈盈一脸疑惑的看着凌靖,俏脸依然十分憔悴,七分绝美,三分柔弱。
“小骗子,你今日不是要主持英雄大会么?”美眸中既是疑惑,又是惊喜。
凌靖将她的神色收入眼底,忽然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笑道:“对着一群江湖莽汉舞刀弄剑,哪里及得上回家跟我的俏娘子说说话来的快活。”
任盈盈脸上飞起一团红晕,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将他让到了屋内。
两人在屋内相对而坐,桌上摆了一本拳谱,已经翻开了几页,显然便是任大小姐先前正在翻看的。
“伤还没好,便已经在想着重新练武了么?任大小姐,你这也未免太心急了吧。”凌靖将那本拳谱拿起来随意翻了一眼,见是一本普通的中乘拳法,便也没多加留意。
任盈盈嘻嘻一笑,道:“这些日子待在这里养伤,就是闷也闷死我了,难道还不许我做点儿其他的么?”
凌靖将她轻轻抱起来,揽在怀中,道:“你是不是跟她们还是相处的不是很好?”
岳灵珊进府之后,和玲珑关系十分融洽,毕竟玲珑的身份一直都未曾曝光,府里也就只有盈盈知道她曾经是日月神教的教主,岳灵珊只当她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大小姐,气质高贵,谈吐高雅,所以两人倒是十分说得来。
倒是盈盈魔教圣姑的身份一直让岳灵珊心有芥蒂,所以两人的关系十分冷淡,而玲珑和盈盈之间,那就更不必说了,没有拔剑相向,凌靖都要双手合十,感谢佛祖庇佑了。
任盈盈闻言轻轻一叹,揽住凌靖的脖子,吐气如兰的说道:“我是魔教的小妖女,那岳家大小姐可不会跟我说话的。”
语气中颇有些怨气。
凌靖呵呵一笑,一手抚摸着盈盈纤细的腰肢,心知短时间内想要她们三个人互相接受,只怕是没有什么戏的,便也没再继续深究,忽然道:“今日英雄大会上,我见到你爹了。”
任盈盈忽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道:“我爹爹......他......他......”
生怕凌靖会和父亲再起什么冲突,以至于伤了彼此,顿时忧心忡忡。
凌靖脸上闪过一丝怜意,盈盈一直处在自己和任我行之间,其实最为难的便是她了。
“放心吧,我只是和你父亲比试了一场,点到即止,没有人受伤的。”
任盈盈这才拍拍胸口长松了一口气,可怜兮兮的道:“小骗子,你就不能和我爹爹握手言和么?为什么你们老是会斗到一块儿去?”
“这可就要问你爹了。”凌靖淡淡一笑,现在他是天机门的门主,又成了魔道当中最负盛名的几个宗师之一,不管是从个人实力还是门派势力上来说,都已经威胁到了任我行的地位,只是他虽然一直克制着杀任我行的心思,但此人却三番四次的跟他过不去。
任盈盈默默一叹,低声道:“小骗子,你答应我,日后如果有一天我爹爹败在你手上,你一定不要伤了他的性命。”
凌靖的武功进境一日千里,潜力无穷,这些她自然都心知肚明,以他现在的势头来看,就是日后问鼎武学巅峰也不足为奇,所以她心里才会担心父亲的安危。
凌靖点点头,笑道:“放心吧,我就算再怎么狠心,也不会亲手杀了自己的岳丈。要不然你岂不是要恨我一辈子了。”
任盈盈面色一红,羞恼道:“胡说,我又没和你成亲。”
“那不是迟早的事么。”凌靖哈哈一笑,道:“难道你还想嫁给别人不成,那可得问问我同不同意了。”
“霸道的小骗子。”任盈盈脸上娇羞一片,但眼中却十分欢喜。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凌靖忽然沉吟道:“盈盈,你现在身上伤势未愈,就安心在府上养伤。之后一段时间我可能会去趟京城,短则十余日,长则一月,你在府里.......”皱了皱眉,实在担心她能不能和玲珑、岳灵珊好好相处,因为这个大小姐脾气也有些刁蛮,可也是吃软不吃硬的主。
苦笑道:“总之,希望在我回来之前,你们都能相安无事,要不然我可就要头疼了。”
任盈盈见他愁眉苦脸,忽然“噗嗤”一笑,道:“知道啦,大不了我不见她们就是了,反正这府里这么大。”
凌靖看了她两眼,顿时无语。
第341章 京城的局势(求订阅)
凌靖在府里和任盈盈说了会儿话,一直到天黑时分才重新出府,料想此刻“归云山庄”内的宴席也该差不多结束了,这时候再上去也免得人多繁杂,太过哄闹。
天色渐晚,城外的道路上行人已经稀少,天边一轮弦月斜挂在夜空,地面上只有朦朦胧胧的月光,道路上枝影横斜,凌靖的影子在地上被拉的老长。
夜幕中,四下里寂静一片,凌靖独身行走,心中却转过许多念头。
今日英雄大会上,他和天机门几乎是出尽了风头,不仅打败了任我行,门下八大长老还连续挫败了多个邪道高手的挑战,可谓风头无俩。
只要今日一过,天机门的名号必定会威震江湖,而他凌靖的名字也会再次被拔高到一种让所有江湖人都需仰望的地步。
“可是高处不胜寒啊,日后只怕天机门还会遭到许多挑战。”
这一点他一直都心知肚明,至少任我行和日月神教就不会跟天机门善罢甘休,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如今魔道之中忽然有了两个庞大的势力,谁都想要一统整个魔道,那日后的纷争便可以预见了。
念及此处,凌靖眼中忽然闪过一抹寒光。
“不论是正道还是邪道,只要想跟我天机门过不去的,统统都只有灭亡这一条路。”
天机门现在已经是他立身的根基所在,毕竟他也算是有了家室的人,自然要为身边的人考虑。
“还有这一趟北上,一定要尽可能的收拢各路高手,为我所用。听说京师当中卧虎藏龙,希望最后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凌靖回到了“归云山庄”内。
庄内的群豪已经散去了大半,偌大一个会场之中,只余一些醉醺醺的江湖人还在胡吹海喝,似乎并不准备离开。
场中有许多天机门的弟子已经在开始清理会场,不停穿梭着,整理场中的杂物。
最上方的大本营中,玲珑和岳灵珊等人也已经全部散去,只有计无施一个人还坐在那里独自饮酒。
“计兄,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凌靖走上来坐到计无施旁边的位置上,自己倒了一杯酒。
计无施微微一惊,先前他有些走神,以至于没有察觉到凌靖的到来。
“公子,您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现在还是习惯称呼凌靖为公子,不过凌靖倒是不以为忤,说到底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
“呵呵,事情忙完了,当然就回来了。”
两人说了会儿话,而在会场的一个角落中,那鼠须中年人和那年轻人这时却还没下山,见凌靖回到庄内,当即相视一眼,朝这边走了过来。
片刻后,两人在凌靖身后不远处站定,那中年人抱拳道:“凌少侠,可还记得老朋友么?”
凌靖闻声转过头来,目光在那鼠须中年人脸上打量了一眼,借着会场中灯笼的火光,倒是将来人面容看的清清楚楚。
他眼中忽然闪过一抹奇色,心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凌靖面上露出一丝微笑,道:“黄兄,你和乐施兄原来也在这里,怎地不早点知会小弟?”
来人正是曾和他打过交道的东厂高手黄秀,虽然此人已经简单的易过了容,不过却也不难分辨出们的真实身份。
而黄秀身边那年轻人便是当日在二十八铺中,曾和凌靖交过手的意境级高手乐施。
乐施闻言朝凌靖抱拳一笑,却并未多说话,显然是将话语权都交给了黄锦。
凌靖眼中的奇色更甚,没料到这二人既然是以武功稍弱的黄秀为主。
“凌兄弟,这里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咱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凌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转身又对计无施吩咐了几句,便带着黄秀二人到了后院一处僻静的客厅内。
三人在厅内落座,凌靖吩咐人上了茶,开门见山道:“黄兄,不知此来“归云山庄”到底有什么见教?”
对于东厂,他一直都是抱着不亲近也不得罪的态度,不过自万门窟一行跟黄锦交过手后,他便一直都对东厂抱有一丝戒心,后来又见他们和左冷禅合作,欲将恒山派铲除,所以对东厂也算是好感缺缺。
黄秀微微一笑,呷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笑道:“凌兄弟,听说你有一位红颜知己现在正在京城落脚?”
霎时间,凌靖面色一沉,眼中闪过一道锋锐的厉芒,冷冷的看着黄秀,道:“黄兄,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心中忽然闪过一丝杀意,涟依北上京城的事十分隐秘,到现在也就只有自己知道罢了,但这黄秀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而涟依现在到底又怎么样了?
“凌兄弟稍安勿躁。”黄秀心中一凛,被凌靖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只觉身上忽然见汗毛倒立,便如被一只凶手盯上了一般,连忙解释道:“凌兄弟千万不要误会,我们东厂一直都效力于皇室,涟依小姐的事情是静椛公主亲口告诉我们的。”
“静椛公主?”凌靖微微皱眉,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公主的名号,但对此人却连一丝了解也无。
“黄兄,这个静椛公主到底是什么来头,涟依现在又怎么样了?”
黄秀道:“静椛公主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十四公主,而且公主自幼爱好习武,喜欢和江湖中的高手结交,如凌兄弟这般的少年才俊,想必公主一定十分乐意和你做朋友的。”
凌靖对此兴趣缺缺,什么劳什子公主,对他半点吸引力都没有,反正他又不是想做当朝驸马。
“黄兄,说重点......”凌靖敲了敲桌面。
黄秀讪讪一笑,连一旁的乐施都目光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涟依小姐现在很安全,暂时就待在公主身边。而且想必也无人敢在京师触犯皇家的脸面,对涟依小姐不利。”
凌靖这才松了口气,缓缓道:“如此甚好。那黄兄还是说说今日到底为何会来和在下会面吧?”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可不信黄秀和乐施这两个位高权重的高手联袂到此,会只是为了给自己传递涟依的消息。
黄秀忽然面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条件反射一般在四下瞧了一眼,凑过头来,低声道:“凌兄弟,你可知道明教正在密谋造反之事?”
话一说完,一旁的乐施脸色也是一沉。
凌靖心中一动,其实当日在西湖梅庄见到秦白川以后,他就隐隐猜到了韩羽的心思,不想此刻却是在黄秀口中得到了证实。
心念急转之下,面上却不露声色,淡淡道:“哦?有这种事么?”
黄秀点点头,冷声道:“韩羽这个人狼子野心,当初皇上重用前代明教教主之时,我们的老督主便极力反对,可惜那人实在太过狡猾,巧言令色博了皇上的欢心,最终竟然当上了当朝锦衣卫都统。”
说到这里,面色极其难看。
凌靖抬眼瞧着黄秀,静待下文。
“凌兄弟,实不相瞒,韩羽这个人的武功已经是深不可测,早已超过了前代明教教主,任何人都无法知道他的底细。便是我们的老督主,也对此人十分忌惮。而且此人在京城当中,关系网十分复杂,和朝中大臣来往甚密,我们虽然一直都想尽办法想要将之铲除,但却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凌靖心中隐隐已经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皱眉道:“黄兄,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好了。”
黄秀微微一笑,一旁的乐施忽然开口道:“凌兄弟,你的剑法武功当世罕见,乐某十分佩服。不知你可愿意为皇室效力,跟我们一起将明教这颗毒瘤给铲除了,也好还天下一个太平。”
说完,一脸期盼的看着凌靖。
凌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权衡利弊。
首先他自己本来只是一个江湖中人,和朝堂几乎没有什么瓜葛,而且江湖中人向来就和朝廷不对付,杀官杀兵之事,江湖中的人也没少干,所以朝廷对江湖人也一直抱有敌意,就凭这一点,他也没什么理由要去抱皇室的大腿。
再者说,他本人也对天下之事没有什么关心的心思,不管朝廷和江湖中人如何争斗,说到底都是汉人自己在窝里斗,这个天下终究还是咱们汉人的,只要不是遇到异族入侵,他都不想参和到这些事里面去。
“黄兄,乐兄,只怕你们是找错人了,在下在江湖中逍遥自在,可没想过要跟你们一起平天下。”
凌靖淡淡的拒绝道。
但是黄秀和乐施脸上却没有什么失望之色,黄秀大有深意的笑道:“凌兄弟,涟依姑娘现在正在追查自己的身世,前几次在明教总坛已经连续遇险多次,若非我们东厂及时派人援救,只怕涟依姑娘现在便不可能是安然无恙的了。”
凌靖忽然双眉一轩,右手不自觉握紧了一些,道:“她还在追查自己的身世么?”
黄秀点点头。
“这个丫头......”凌靖双眉紧皱,涟依若是想追查身世,那就只能从明教那方面入手,但此刻她已经上了明教的黑名单,一再追查下去,岂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么。
沉吟了片刻,凌靖忽然抬起头来,道:“黄兄,你们什么时候回京城?”
第342章 京师高手(求订阅)
黄秀和乐施面上忽然露出喜色,道:“凌兄弟,你这是答应我们了么?”
凌靖摇摇头,笑道:“我会跟你们一起去京城,不过我是为了涟依而去,至于明教,我和他们没有什么冲突。”
“这......”黄秀忽然苦笑,道:“好吧,只要凌兄弟不要帮着明教和我们做对,那就已经是万幸了。”
对于凌靖的武功,他现在已经是有了全新的认识,若是他帮着明教一起造反,那才是皇室最大的灾难。
凌靖淡淡道:“这点你们可以放心,我只是一个江湖人,自然晓得分寸,不会参和到这种家国大事里面去。”
黄秀二人相视一笑,只要凌靖不会跟明教走到一起,那么他们就算占据了优势,就算不能拉拢到这么一个高手,那也不会损失太大。
“凌兄弟,你若要去京城的话,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跟你说说为好。”乐施忽然斟酌道。
凌靖微微一笑,道:“乐兄但说无妨。”
乐施点点头,忽然正色问道:“凌兄弟,你觉得我的武功怎么样?”
凌靖皱眉看着乐施,不知他为何会有如此一问,不过以乐施意境级的身手,修炼的又是“葵花宝典”这种绝学级的武功,实力自然是天底下最拔尖的那一批人。
“乐兄的武功在下自然是很佩服的。”
这句话倒不是在恭维乐施,因为乐施的武功确实很高,在没有领悟“无我无形之境”以前,他自忖也不是乐施的对手。
但乐施却苦笑了一声,道:“可是我这种身手,在京师之中却连前十都排不进去。”
一旁的黄秀默默的点了点头。
凌靖面色一惊,心道,“怎么可能?连乐施这等好手居然在京师连前十号都排不进去,那排在前面的那些人到底又有多厉害?”
他面色忽然变得有些凝重了,知道自己还是有些小觑了京师的那些高手。
“乐兄,还请你跟在下说说,京师当中到底有哪些高手?”
毕竟对于京师这个卧虎藏龙之地,他还是十分陌生的,到时行走在那里,自然还需小心谨慎。
乐施道:“凌兄弟,说句实话,你虽然是个江湖人,而且是江湖中最富盛名的宗师高手。但江湖再大却也还不能将手伸到京师这块儿地去。”
凌靖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京城重地,确实不是江湖中人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如锦衣卫、东厂、内宫里面的高手便多不胜数,江湖中人也是深知这一点,所以很少在京师走动。
“京师这个地方,到底该怎么说呢......”乐施皱眉沉思片刻,这才说道:“这里其实是超脱于江湖外的另一个圈子,外面的高手很难挤得进来,而里面的高手也很少为外人所知。”
凌靖知道他说的是事实,至少以自己的见识,便对京师高手一无所知,而且以前在华山之时,也没有听到过岳不群夫妇提及这方面的事。
乐施看了凌靖一眼,正色道:“京师的高手很多,而且许多人都不会只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不仅自身实力高强,而且背景也十分深厚,若非万不得已,凌兄弟最好不要跟他们起什么冲突。”
凌靖微微一笑,道:“那就还需乐兄指点了。”
乐施笑道:“凌兄弟太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只要你在京师待上一段时日,自然就能知道的清清楚楚。不过现在么,我还是先跟凌兄弟说说吧。”
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道:“京城当中,内宫有两个高手,平日里很少在紫禁城外露面,但却一直都担任着守护整个内宫的职责。凌兄弟,这两人的武功我就不需多说了吧,能够担负此等重任,又深得皇家信任的人,武功自然是深不可测的。”
凌靖颔首道:“说的是。”
乐施顿了顿,又继续道:“还有京城第一剑客易小楼,此人乃是吏部尚书之子,师从北海紫杉道人,剑法自成一家,而且背景深厚,我在他面前,连十招也走不过。”
凌靖忽然皱眉,道:“乐兄跟他交过手了么?十招?”
心中有些凛然,虽然他现在已经是隐隐触摸到了意境二重天的边缘,对于“无我无形之境”有了一丝领悟,但是也没有把握能在十招之内制服乐施的。
乐施苦笑道:“三个月前,寒月楼中,我被他第九剑打落楼下,一时沦为京城的笑柄。”
凌靖面色忽然变得古怪起来,看着满脸苦涩的乐施,心道:“看来这个京城第一剑客很嚣张啊,连乐施这等东厂高手也敢从楼上打下来。”
乐施苦笑数声,叹了口气,又继续道:“还有当朝极乐候之子唐皓,乃是唐家霸王枪当代唯一传人。当年老侯爷一杆铁枪纵横疆场,杀的无数异族溃不成军,号称京城第一高手,如今唐皓已经得了老侯爷七八分真传,武功不在易小楼之下。”
“唐皓、易小楼......”凌靖斟酌着这两个名字,脸上忽然露出一丝饶有趣味的笑容。
“乐兄继续说,除了这四人以外,京师当中到底还藏着哪些高手?”
乐施咂咂嘴,道:“还有就是明教教主韩羽、我们东厂的老督主,以及各位朝中大员暗中培养的高手,这其中有一人尤其值得注意。便是广东提督在京师留下的一个高手,外号“五绝狂生”,是专门留下来保护提督大人家眷的。”
说到这里,面色忽然有些凝重,道:“这个人刚来京师不久,而且也没怎么在外面怎么行走过。不过京师有传言,此人掌力浑厚,曾经一掌轻而易举的震死过三个顶尖的一流好手,所以京师中人对这个“五绝狂生”评价都很高。”
“五绝狂生,好狂妄的名号。”凌靖心中一笑,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
“其实京师当中有名有姓的高手很多,我在里面也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不过凌兄弟的剑法已经到了巅峰境界,只怕不在易小楼之下,若是到了京师,定有你的一席之地。”
乐施感叹了一声,缓缓道。
凌靖不置可否的一笑,几人密议了近一个时辰之后,这才散去,在庄内歇息了。
第343章 江湖风波,蓄势待发(求订阅)
“易小楼、唐皓、五绝狂生,还有内宫、东厂、明教的各路高手,看来此趟去京师是不会寂寞了。”
凌靖躺在玲珑的香闺中,揽着玲珑的娇躯,若有所思。
“臭小子,你真的要跟那两人一起去京城?”玲珑懒洋洋的趴在凌靖的胸口,轻声问道。
“嗯。我现在对京城连一丝了解也无,此去京师,好比是盲人摸象。不过东厂势力庞大,在京师也算是地头蛇,有他们在前面领路,总比我一个人乱撞的好。”
玲珑打个哈欠,半睡半醒的道:“那你自己可得小心些,现在姐姐困了,你赶紧回房去。”
凌靖顿时苦笑,道:“我这都要出远门了,难道你还不让我碰你?”
“想得美。”玲珑掩嘴一笑,妩媚的看了凌靖一眼,道:“在咱们成亲之前,你休想碰我。”
“额......好吧。”凌靖对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当真是又爱又怕,玲珑可不同于一般的美人,武功出奇的高,真实武功只怕还要在他之上,对于这个大魔女,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那我要先亲一下才能走。”凌靖心有不甘,忽然将玲珑压在身下,一通狼吻。
“去,还不快走。”
良久之后,玲珑才面色潮红、娇喘吁吁的将凌靖推开,催促他赶紧回房。
“知道啦,这就走。”凌靖恋恋不舍的下了床,走之前又偷偷在玲珑脸上吻了一下,这才意犹未尽的出了玲珑的香闺。
“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玲珑嗔怪的看着凌靖的背影,眼中满是爱恋之色。
夜色中,一缕缕凉风吹打在凌靖的脸上,他闲庭信步般在“归云山庄”内漫步而去,穿过几座花园和回廊,回到了自己屋中。
进屋之后,凌靖便在床上盘膝坐下,他轻轻掀开自己胸口处的衣服,只见左边胸口处有一团拳头大小的暗红色皮肤,稍稍运转内气往此处冲去,忽然面色一滞。
“果然,“吸星大法”已经开始反噬身体了。”
凌靖又将衣服合上,眉头紧皱,今日他连续和任我行等人动手,耗费内力着实不少,但随之而来的,便是体内的异种真气开始发作了,此时虽还不致命,但对身体终究是损伤不小。
他体内现在已经有嵩山派几大高手的内力,又有岳不群的“紫霞神功”内力,虽然“吸星大法”可以吸人内力为己用,但在化功这一方面却实在稀疏平常的紧,几乎就等于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能力,只是将体内各种不同的内力混为一体,暂归己用。
而这,便是“吸星大法”最大的缺陷和祸患。
“那这次京城之行,势必就要将明教修炼“乾坤大挪移”的法门弄到手了。”
本来他以为“吸星大法”的祸害不会这么早就发作,自己一定会有足够的时间将天赋树最后一层开启,但现在却发现是自己估计出了偏差,这件事已经是刻不容缓的了。
次日一早,凌靖和玲珑、岳灵珊二人辞别,又将诸绪、计无施等人叫到跟前好生交待了一番,这才和黄秀、乐施二人催马上路。
数日之后,“归云山庄”英雄大会之事果然哄传整个江湖,于此大会上,凌靖如何激斗任我行和“无尘剑”慕人清两大绝世高手,更是流传出了许多版本。
有人说他现在已经是天下第一人,实至名归,先败正道三大宗师中的冲虚道长和左冷禅,现在又接连打败了魔道霸主任我行和嵩山派隐藏的上代高手“无尘剑”,这等武功剑术,第一之名,绝不含半点水分。
又有人将他和昔日的天下第一东方不败相提并论,说道江湖上若论武功,多半要以这二人为最,但若要说谁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那便要他们二人比过后才知道了。
与此同时,天机门也算在此次英雄大会中彻底打响了名头,天机门八大护法一时间名声大震,如诸绪、计无施这等佼佼者,更是受益最大,声望直追许多大门派的掌门人。
华山,思过崖上的洞穴中。
一道人影在洞内忽进忽退,身形快如鬼魅,手中一团剑光上下翻飞,便如跳跃的闪电一般,快的让人难以捉摸。
陡然之间,只见那人影往左一掠,眼看便要撞到对面的墙上,忽然间又突兀之极的转身飞刺,霎时间,一道道剑气如飞雪流霜一般砍在右面的石壁上。
“嗤嗤嗤嗤!”
墙壁上乱石纷飞,留下一道道深逾两尺的剑痕。
“刷!”
那人忽然撤剑而立,长剑背在身后,凝目往那石壁看去。
只见石壁上忽然出现了几个龙飞凤舞的刻字,笔式凌厉,杀机凛凛。
“天机门凌靖,日月神教任我行!”十二个大字铁画银钩雕刻于石壁上,每一笔每一划都散发着凛然的杀机。
那人影对着石壁上十二个大字凝视良久,忽然之间冷笑一声,身形忽的闪出,当真是动如狡兔,接着连续数掌拍出。
“砰砰砰!”
一连十二掌,将整个崖洞都震的微微颤抖起来,石壁上抖落下无数碎屑。
“哼!没有人能够阻止我华山派的复兴。”
那人影漠然转身,身后十二个掌印将先前那些刻字尽数震的支离破碎。
接下来几日里,江湖上可谓是风起云涌,嵩山派左冷禅将在嵩山封禅台举行五岳并派仪式,这个消息这时也算是彻底流传了开来,还未到三月十五,已经有各路高手,无论正邪,都往嵩山赶去,想要凑个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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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青城派、崆峒派、昆仑派这等名门大派,更是一早便得到了左冷禅的传讯,将要前去观礼,想必不出十日,便也要准备动身前往嵩山了。
但在魔道当中,此刻却又是另一番腥风血雨。
以计无施等人为首的八大天机门护法,借着英雄大会后的余威,一连吞并了江湖中二十余个大小帮派,分舵也从七十二个发展到了八十七个,而且此时势头依然不减,还在极力扩张势力。
而日月神教在这个时刻却忽然有些偃旗息鼓起来,教内一片沉默,对于天机门的扩张竟然视若无睹,而此时,离今年端阳节已经只有三个月不到了。
这一日,京都东华门外忽然走来一行七八人,三人在前,作士子打扮,看起来像是进京赶考的学子。
身后五六人各配刀剑,与前面三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不远不近。
“黄兄、乐兄,这里便是京师么?果真是气势非凡。”凌靖望着眼前一座巍峨雄浑的城池,由衷说道。
前世他虽然也曾有幸去过故宫游览,但那时所见,又岂能和此时相比,一个被金刚水泥包围住的历史遗迹,哪里有在这里看到的那般气派。
乐施哈哈一笑,道:“凌兄弟,京城可不仅是气势非凡,城内好玩儿的去处多得是,到时一定要让兄弟尽一尽地主之谊。”
“一定。”
三人说说笑笑,进了东华门。街市上人来人往,人口密集,比起凌靖以往去过的城市,大了不知凡几,也繁华了不知多少倍,街上行人许多都衣衫亮丽,华贵异常,一匹匹价值千金的骏马、马车奔驰而过,若是普通人到了此处,一定会受到极大的冲击。
凌靖定力惊人,对这异常繁华的景象也不以为奇,几人在长街上行了一阵,乐施忽然道:“师兄,不如你就先回去和师傅复命。我带凌兄弟在城中转转。”
黄秀沉吟一瞬,点点头,道:“也好,凌兄弟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你要多照应一些。”
“这还用说么。”乐施哈哈一笑。
“多谢。”凌靖对二人抱拳一笑。
黄秀先行一步带人回去复命,当下便只有凌靖和乐施二人骑着马在街上闲逛,连续穿过两条喧闹的街市,乐施才指着前面一处大酒楼,道:“凌兄弟,今日我在七凤楼做东,也算是给你接风洗尘了。”
凌靖看着“七凤楼”的烫金招牌,见是一座四五层高的气派酒楼,当即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人进去之后,便有小二上来招呼:“二位公子,不知要吃点儿什么?咱们“七凤楼”的招牌菜京师驰名,保证会让二位赞不绝口。”
乐施笑骂一句,道:“少来了,爷又不是第一次来你们这里,老规矩,给我在五楼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小二一听是熟客,脸上笑容更甚,引着二人去了五楼一个幽静的房间,很快便有菜肴流水一般的上来了。
“凌兄弟,来,我先敬你一杯,咱们二人也算不打不相识,如今化敌为友,实乃幸甚。乐施先干为敬,请!。”
“好说,乐兄请!”
两人在屋内喝了一会儿酒,凌靖又听乐施说起了如今京师的复杂局势,便在此时,却听门外的走廊上传来数个脚步声,而且隐隐间是朝他们这里走来的。
“啪”的一声,房门被人直接推开了,走进来四五个衣衫翩翩的公子哥,每人手上都拿着一柄白玉柄的折扇,显然出身不凡。
第344章 一字阁,无回剑法(求订阅)
(额,进入京城卷,写起来感觉挺好的,有种解放了思维的快感,各位看官看的还爽么?爽的话不妨订个阅吧,嘎嘎。。。)
“我说是谁今日敢要走了我的包间,原来正是大名鼎鼎的乐施乐先生。呦,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么,难道是嫌在寒月楼丢人还丢的不够,今儿个还想在七凤楼再丢一次人?”
“哈哈哈哈!乐大高手的风姿,我等向来仰慕,看来今日有幸,还能再看一次,当真是幸甚,幸甚。”
身后几人尽皆大笑起来。
乐施面色阴沉,双目中寒光连连,但却出奇的没有立刻动手,似乎很是忌惮这几个人的身份。
凌靖见乐施没有动作,自然不会多管闲事,坐在一旁自顾自的喝着酒。
“陈奇,你说话最好给我放尊重点,虽然你爹是吏部侍郎,易小楼是你师兄,但你真当我还动不了你么?”乐施冷冷道。
“哼!”陈奇冷哼一声,左首一个略微胖一些的公子哥忽然道:“乐施,不要给你脸不要脸,你的武功虽然不错,但是陈奇大哥的剑术和易大哥一脉相承,要料理你,还是很简单的。到时候可别又躺着从七凤楼出去了。”
“好,那我倒是要试试了。”
乐施就算脾气再好,但此刻接二连三的被人讽刺,也是动了真怒,忽然从座位上闪出,一掌先拍向那个胖一些的公子哥。
“放肆!”
陈奇忽然怒喝一声,身子一折,以丝毫不逊于乐施的速度闪至前面,一掌猛地推出。
“碰!”
两人对了一掌,无形气浪顿时汹涌逸散,将身后的酒桌、椅子掀翻在地,菜肴酒水顿时散落一地,而凌靖早在两人对掌之时,便一闪身退了开去。
陈奇身边的几个人身手显然也是不弱,并不像凌靖所想的一般公子哥那般弱不禁风,几人飞速退开,身手矫健,显然功力都不弱。
“给我回去!”
便在此时,陈奇脸上忽然闪过一丝青白之气,右掌一震,只听“啪”的一声闷响,乐施和陈奇各自退开四五步。
另外几个公子哥连忙伸手搭住陈奇的后背,将他扶住,而乐施却连续撞翻了两张椅子,这才被凌靖出手止住。
“凌兄弟,让你见笑了。”乐施忽然对凌靖苦笑一句。
凌靖微微摇头,表示不会介意。
但是陈奇几人却忽然一脸蔑视的看了凌靖一眼,右首一人冷笑道:“小子,你算是什么东西,还不赶紧给我滚出去,别让爷再看见你。否则的话,打断你两条狗腿。”
凌靖冷冷的抬起头来,目光如世间最锋利的宝剑一般,在那人脸上扫了一眼。
“凌兄弟,你别动怒。这些人都是京城第一剑客易小楼的跟班,而且背景雄厚,又有易小楼给他们撑腰,你初来乍到,不宜多惹是非,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就好。”
乐施在第一刹那便感觉到了凌靖身上的杀气,连忙出声阻止道。
先前说话之人被凌靖一瞪,登时心中打了个激灵,暗道古怪,随即又不甘示弱的狠狠看了凌靖一眼,倒是领头的陈奇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给你一个机会,自己扇自己十个耳光,然而滚下楼去,否则我砍下你两只手脚,再扔下楼。”
凌靖气定神闲站在陈奇等人面前,淡淡道。
“小子,你很狂啊!”那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随即面色一狠,“轰”的一声踏步前冲,一掌由上而下拍向凌靖“百会穴”。
“覆地手!”
这个公子哥身手不弱,而且出手狠辣,一上来便使出高明的招式,封住了凌靖上路,而且一掌所向,正是凌靖身上最要害的地方。
“给我滚!”
凌靖冷冷一哂,身上忽然有一层淡淡的金光闪烁,随即一拳递出,直来直往,毫不花俏,直接就轰在了对方的手心上。
“咔嚓!”
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在凌靖高达五百六十一点的根骨属性,外加小成境界的“高级金刚不坏神功”加持下,这一拳的力道何止千斤,那人顿时便如被一匹烈马撞在了手上一般,手上骨骼寸寸断裂,而且气力顺着他的手臂灌入肺腑心脉,直接便将他震得吐血倒飞出去。
“好狠的手段,好强的臂力!”
陈奇忽然面色一沉,忽然将身上气势一放,顿时整个房间便如一团浑浊的死水一般,让人压抑窒息。
“好大的胆子,敢打伤我“一字阁”的人,今日你若不跪下来磕头认错,我就让你在京师寸步难行。”
“一字阁?”凌靖微微皱眉,感受到陈奇身上丝毫不弱于意境级高手的气势,自身气势应时而生,便如有无数柄利剑护在了四面八方一般,将对方的气场绞杀的干干净净。
“一字阁是易小楼和一帮京城纨绔子弟组建的势力,关系网错综复杂,势力庞大。这个陈奇和他身边那些人都是一字阁的成员。”
乐施看出了凌靖的疑惑,当即暗中传音道。
凌靖微微颔首,随即看着陈奇道:“想要让我磕头认错,只要你有这个本事将我打的武功全废,那自然是你说了算的。”
“小子,你真的很狂!”陈奇冷笑一声,内力一震,忽然只听“嗡”的一声响,背后一柄银光闪闪的长剑落入他手中。
“只要你能接得住十剑,今日之事便一笔勾销。”
当日在寒月楼中,一字阁阁主易小楼九招击败乐施,将这个在京师成名已久的东厂高手打下楼去,一时间名声大噪。
今日,陈奇明显是看出了凌靖武功底子不弱,想要故技重施,以示羞辱。
“好,那我也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接得住我三剑,我便将那个人的手脚留在他身上。”凌靖不急不缓的淡淡道。
“狂妄!”
陈奇勃然大怒,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机,脸上又有一丝青白交加的气息闪现出来,随即闪身而出,一剑化作星点,带着一往无前的剑势,轰然刺出。
“有来无回!”
一旁的乐施忽然之间面色凝重,当日在寒月楼中,他便是败在这一套“无回剑法”之上,据传此路剑法乃是易小楼根据北海紫衫道人所传的神妙剑法,以及自己的家传绝学,融合一体之后创出的绝学,每一路剑招都是有死无生,气势一往无前,所以才叫做“无回剑法”,绝对是当世罕有的神奇剑术。
第345章 请柬(求订阅)
森寒的剑光之中是无尽的杀机,这一刹那,房间内所有人便如置身于疆场之上一般,烈风袭袭,几乎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那小子这下是必死无疑了,陈大哥的“无回剑法”乃是易小楼大哥亲自传授的,这套剑法天下无双,至今无人可以破解,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先前跟着陈奇进入房间的几个人都冷笑起来,一脸看死人的表情般盯着凌靖。
“这下可糟了。”乐施一脸凝重的盯着那一抹寒星,手上一枚细小银针紧紧夹在指间,随时准备出手相助,这个时候他也管不得什么以多胜少了。
凌靖身形一动不动,身上衣衫被陈奇的剑气吹得不停飘动起来,眼中神光闪烁,却并未立时拔剑。
“这套剑法杀气好重,难道创招之人乃是沙场大将?”
心中的念头一闪即逝,陡然之间,右足往前轻轻一踏,右手飞快按上剑柄,随即一抹黑芒爆射。
“刷!”
这一抹黑光突兀而生,一闪即逝,快的让人连眨眼的时间都来不及,屋内几人都是愣了一愣,忽然便听“铿”的一声巨响。
陈奇和凌靖之间火花飞溅,两人的身形俱是一顿,暴烈的剑气四下扩散,将两边的墙壁和地上的木板打的千疮百孔。
屋内另外几人这时不由自主都退到了墙边上,闪身躲开这些剑气,然后才有余暇去看陈奇二人。
“居然挡住了?”
数步之外,凌靖一剑架在陈奇长剑的正中,让他寸步难进,神色淡然,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这小子有两下子,看来是我小看他了。不过这一剑一定让你授首。”
陈奇面色阴沉,忽然冷笑一声,手中长剑一收,在掌心转了一个圈,反手握住剑柄,从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横击而出。
“峰回路转!”
“第二剑!”凌靖淡淡一笑,陈奇这一剑来势奇诡,确实是秒到了巅峰的剑招,颇有出其不意,掩其不备的意思,但在他面前,一眼便瞧出对方剑法还不到火候,一招之中,至少就有两处破绽可循。
脚下轻轻一点,往后直掠出去。
陈奇见凌靖遁走,不依不挠,双足连踏,飞扑而出,在地上留下两个深逾一寸的脚印,一柄长剑始终不离凌靖左肋下部不到五寸距离。
“雁荡回旋!”
凌靖右足顶在身后的墙壁上,忽然施展出“神行百变”,双足如牢牢吸在了墙壁上一般,攀爬而上,身形不断攀高,同时使出衡山剑法当中的“雁荡回旋式”。
“刷刷刷!”
“帝龙古剑”陡然化作数道黑色的旋风,连续击打在陈奇兵刃的上下两面剑身,一柄精铁宝剑竟然诡异的弯曲起来。
陈奇面色一变,手心感受到一阵剧烈的震颤,险些将他手中长剑给震飞了出去。
“可恶!给我去死!”
他身处下方,被凌靖居高临下的压制住,一柄长剑竟然难以回转,登时大怒,脸上青气再现,却又比适才还要浓郁了几分,显然已将功力催动到了极限,强行变招刺向凌靖的双臂和头部。
“陈奇大哥看来已经将“碎玉功”发挥到了极致,难道这小子真有这么厉害?”
那几位公子哥忽然面面相觑,先前出言威胁过凌靖的人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惧之色。
凌靖连挑带打将陈奇的攻势一一化解,而且似乎还是游刃有余,丝毫不乱。
陈奇心中忽然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屈辱感,但目光却愈发的狠毒起来。
“这一次,该换我出招了。”
凌靖脚下在墙上一点,横掠出丈余,随即身子忽然又在空中一沉,直接落向陈奇身后,双足还未贴上地板,反手便是一剑刺出。
“嗡!”
剧烈的震颤似乎使的整个空间都震动了起来,房间中一缕淡淡的微风拂过,随即又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这是什么剑法?”
陈奇等人如见鬼一般,目瞪口呆的看着凌靖空荡荡的右手,便是连陈奇这等已经和乐施不相上下的意境级高手,这时手上的招式都出现了片刻的停顿。
“无形之剑!”
一抹耀眼的黑芒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陈奇的喉咙处,锐利的剑锋离他脖子上的皮肤已经不足半寸,如火焰一般浮动的黑色剑气轻易刺破了他的皮肤,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
“想活命么?”
凌靖用剑指着陈奇的要害,淡淡笑道。
陈奇面色颓败,脸上兀自还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似乎还未从自己失败的结果中回过神来。
“这......这是什么剑法?”他双目死死盯着凌靖,宛如要吃人一般。
凌靖眉头一皱,道:“杀人的剑法。”
“哈哈,哈哈哈哈!杀人的剑法,说得好,说得好!”陈奇忽然长笑几声,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凌靖会将自己杀掉。
“我确实是败了,可是你真的以为这样就能动的了我?”他脸上带着一丝讥嘲的笑容,淡淡道:“我师兄是一字阁的阁主,京城第一剑客易小楼。我爹是吏部侍郎,我师傅是北海紫杉道人,你真的敢动我么?”
嘴角上扬,眼中满是不屑。
“哦,这么说你很厉害?”凌靖微微一笑,顿了片刻后,手中长剑缓缓后撤。
“哼!算你识相,今天的事本公子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你小子敢打伤我一字阁的人,如果不做出点赔偿,似乎说不过去啊。”陈奇见他收回长剑,心中更是得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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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偿?”凌靖点点头,似笑非笑的道:“确实是该赔偿,起码也要先收点利息才对。”
话音一落,忽然欺身上前,一掌拍在陈奇的丹田上,体内“吸星大法”自动运转,登时便将陈奇牢牢吸在了掌心,脱身不得。
“大胆!”
几个公子哥见他突然出手,动作快如鬼魅,竟然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直到陈奇受制,这才大声怒喝。
几人各自摸出兵刃,朝凌靖身上招呼过来。
一旁的乐施早就在防备着他们突然袭击,忽然间右掌一挥,数道寒芒射出,那几人是怎么来又怎么退了回去,而且每人身上都中了一针。
“好好好!乐施,你等着瞧,我们阁主不会放过你的。”
乐施冷冷一笑,不置可否。
便在此时,却见凌靖左手上数道黑芒闪过,接着便听屋内传来一阵如杀猪般的惨嚎声,鲜血飞溅,将白墙都涂抹成了鲜红色。
“你......你敢砍断李迅的手脚,你完了,你死定了。”
地上一个断手断脚的人体不断翻腾惨嚎,地板上染了一层厚厚的鲜血,情状可怖。
凌靖右手吸住陈奇的身体,将对方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的纳为己用,陈奇面色苍白的瘫软在地,在“吸星大法”霸道的威力下,即使他是意境级的剑法高手,也没有丝毫办法可以挣脱。
“我说过,只要这个人能接住我三剑,我便饶了你们。可是他连我一剑都接不住,这可就怪不得我了。”
凌靖淡淡一笑,这时,忽然却感觉丹田内传来一丝胀痛感,左胸某处地方真气滞涩,当即眉头一皱,一脚将陈奇踢飞出去。
“给我滚吧,如果想报仇,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一定恭候大驾。”
那几人手忙脚乱的将陈奇接住,又将地上那个断了手脚的人抬起来,草草包扎了伤口,又将地上的残肢捡起,转身便想逃走。
“等等。”陈奇这时却面色苍白的开了口,转过头来一脸怨毒的看着凌靖和乐施,道:“敢不敢告诉我你的名字?”
凌靖冷冷一笑,道:“你不是势力滔天么,那就不妨自己去打听打听吧。”
陈奇剧烈的喘息了几口气,死死的看了凌靖数眼,忽然从怀中摸出一张东西,扔了出来,道:“有种的五日后便来参加英华宴。”
说完后,又阴毒的看了凌靖二人一眼,被人扶着离开了。
凌靖冷冷一哂,不置可否,也不去瞧那地上的东西一眼。
但是乐施这时却面带奇色的将地上那东西拾了起来,是一张烫金的请柬。
“英华宴?”乐施眉头微皱,随即对凌靖笑道:“凌兄弟,我现在正愁没有办法带你进宫去见公主,却不想机会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见公主?乐兄,我可不想见什么公主。”凌靖淡淡道。
乐施在请柬上拍了一拍,弹掉灰尘,笑道:“可是涟依姑娘你总是要见的吧,如果不先想办法混进宫去,凌兄弟又如何见得着涟依姑娘?”
凌靖眉头一挑,道:“乐兄,你就不能设法通知涟依,让她出宫一趟么?”
“这个在下可就爱莫能助了。”乐施两手一摊,无奈道:“宫里规矩森严,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就是我也不能随意进出皇宫。所以凌兄弟还请包涵,不是兄弟不想帮你,实在是无能为力。”
凌靖在心中权衡片刻,对于什么劳什子公主他是真没有什么兴趣去结交的,而且从乐施和黄秀两人口中听来的消息看来,这个公主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果能不跟这个人产生什么交集,那自然是最好的。
第346章 遗物(求订阅)
可是现在涟依就在这个公主身边,他又不得不去见。
沉吟了片刻,凌靖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好,乐兄,我会去这个英华宴。”
乐施哈哈一笑,其实他此举自然是有很大的私心的,如果能将凌靖介绍给公主,那么以公主的手段,想必更容易将他给笼络住。
至于帮他和涟依见面,那倒是顺手为之的了。
“凌兄弟,那咱们现在先找个落脚的地方,之后我再跟你说说这个英华宴的事情。”
凌靖微微颔首,两人在“七凤楼”中结过了帐,又多付了一些赔偿的费用,这便出了楼去。
连续穿过数段繁华的街市,两人到了城西的一处小院中。
“凌兄弟,这里是我的一处私产,一直无人居住,现在正好可以给你作为落脚之地。”
这一处宅院规模不大不小,便如普通富户之家的府邸,不算太起眼,但宅院内的布置倒是颇为精致,花园亭台,一样都不缺。
“让乐兄费心了。”凌靖拱手一笑。
“哪里,凌兄弟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太见外,哈哈!”
乐施引着凌靖简单的熟悉了一下宅院的环境,随即便在一处偏厅中落了座。
“凌兄弟,现在我跟你说说这次的英华宴。”乐施坐在凌靖对面,桌上摆了两杯香茶,正色道。
凌靖见他面色郑重,也猜到这个英华宴只怕不是听起来那么简单的,当即道:“正要向乐兄请教。”
乐施忽然一笑,问道:“凌兄弟,你知道这个英华宴最早是谁发起的么?”
凌靖摇摇头,他对京城这一块儿地方可谓是两眼一抹黑,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东西。
乐施呷了一口茶,也不故意吊人胃口,道:“其实这英华宴的发起人正是当朝最受皇上宠爱的静椛公主,而且已经连续举办了五年。每一次举办,只邀请天下间最杰出的一些青年高手,而且必须是家世显赫,有一定背景的。”
“只邀请家世显赫的青年高手?”凌靖神色一动,心道,难怪在江湖中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京师之外的江湖中人,大多没有什么背景,连土豪乡绅也少之又少,自然入不得当朝公主的法眼。
旋即,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乐兄,京师这里的年轻高手很多么?”有一件事,他一直心有疑惑,为何在江湖中极其少见的意境级高手,在京师之中却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厉害,而且今日随便碰到一个年轻公子哥,剑法居然也是意境级的。
乐施微微一笑,似乎早料到凌靖会有此一问,缓缓道:“京师之地,确实是藏龙卧虎,要不然,岂不是早让外面的江湖人闹翻了天?”
凌靖脸上露出恍然之色,难怪近些年不论江湖上如何搅风搅雨,朝廷都是稳如泰山,四平八稳,原来根本便未曾将江湖上的变化放在心上。
不过随即又听乐施叹了口气,道:“不过外面的江湖中也有许多深藏不露的高手,如凌兄弟这等武艺高超之人,只怕就不会少于十个。只是这些人一般都不显山不露水,朝廷便也很少过问他们。”
凌靖心中一动,道:“乐兄是说那些隐世的高手么?”
乐施点点头,忽然意味深长的笑道:“凌兄弟,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华山派还有一位剑法通神的绝世高手?”
“额......”凌靖打个哈哈,心中奇道,难道朝廷也知道风太师叔还在人世?
两人都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便一带而过,随即又听乐施提醒道:“还有这次的英华宴,一字阁的易小楼肯定会去参加,这个人已经追求了静椛公主三年之久,每年的英华宴必定会去捧场。”
“到时候凌兄弟一定要多加小心,今日你打伤了陈奇,又砍断了一人的手脚,以一字阁那种向来护短的作风,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凌靖冷冷一笑,道:“多谢乐兄提醒,这件事我自会应付。”
乐施道:“到时我们东厂也会有人参与宴会,若一字阁想以人多欺负人少,那可就打错算盘了。”
凌靖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对于乐施的好意,他自然是心领的,不过万事他都喜欢靠自己,一字阁和京城第一剑客,他倒想亲自去会一会的。
两人又闲谈了一会儿,乐施便起身准备离开了,走之前又对凌靖道:“凌兄弟,这京师好玩儿的地方可不少,我这几日可能有些事务缠身,无法陪你游玩,你不妨自己到处走走。”
凌靖笑道:“无妨,乐兄不必理会我。”
乐施拱手道别,走了两步,忽然又想起一事,停步道:“听说神剑候府近日会有百年前神剑候的遗物展出,凌兄弟是用剑的高手,到时不妨去看看。”
凌靖闻言陷入沉思,连乐施何时离去的都未曾察觉。
神剑候,乃是一百二十多年前皇帝亲口册封的侯爵,而且还亲笔书写了“神剑候”的御匾赏赐给此人,可谓是恩宠有加。
神剑候一身效力于皇室,守卫大内皇宫,剑法独步天下,一生未尝一败,剑下也不知陨落了多少对皇室意图不轨的高手。
据传当时蛮邦最厉害的五大宗师暗中潜入京师企图刺杀皇帝,但神剑候只是单人一剑,不过盏茶功夫便将五大宗师齐齐毙命于剑下,也正是因为此役,之后才会被皇帝册封为神剑候,名震天下。
“神剑候......”凌靖端坐于偏厅之中,目露沉思,对于神剑候他是闻名已久的,江湖中便有不少关于此人的传闻。
神剑候府一百多年前因为神剑候而鼎盛一时,但之后一百年中却是平庸之极,后辈子弟中竟没有出现一个惊才艳艳的剑法高手,连神剑候当初剑术的十之一二也学不会。
“到底是神剑候的后代太过平庸,还是他的剑法实在太过精深奥妙,使得后人无法知其精要?”
他忽然对神剑候府将要展出的遗物十分感兴趣起来。
第347章 展出(求订阅)
神剑候侯府就在帝京之内,府邸很大,规模很是恢宏,但府邸的府门高墙却又颇显老败,倒是与神剑候府这百年来每况日下的境遇十分相似。
素日里,府外都是门可罗雀,而今日也不是神剑候遗物展出的时候,按理说不会有人造访,但此刻府外却停了一辆十分精致的马车,连拉车的马匹都是京城中最上等的骏马。
侯府的客厅中,一个身穿儒衫的中年人坐在左首的木椅上,容貌清雅,眼中偶尔神光闪过,显得十分精明。
他似有似无的打量着这侯府的客厅摆设,目光虽有些游移,但却丝毫不会引人反感。
不多时,从外面走进一个身穿紫袍的年轻人,腰间悬着一块汉白玉的吊坠,面目虽普通,但气质却很高贵。
“沈老板,今儿是什么风居然把您老给吹来了?”那年轻人入厅之后,便笑道。
那中年人站起来拱手一礼,笑道:“小侯爷,今日冒昧来访,没有打搅您吧?”
“哪里哪里,请坐。”
两人先后在厅中落座,那年轻人正是神剑候第五代玄孙,穆剑锋。
穆剑锋一手端着茶杯,看着那沈老板微微一笑,心念一转,其实大概也能猜得到对方今日的来意。
这沈老板乃是京中有名的富商,据说生意遍布天下,富甲一方,旗下有一个聚宝斋,专门出售天下奇珍。
联想到这些,那这沈老板的来意便不难猜出来了。
两人轻描淡写的说了会儿话,一杯茶也快饮了一半,穆剑锋一直不动声色,半晌之后,终于还是沈老板先说道:“小侯爷,听说几日过后侯府便要展出当年神剑候的遗物,这件事当真么?”
穆剑锋淡淡道:“穆家先祖当年曾经留下组训,若是穆家子弟在百年之内,还无一人练成先祖留下的神妙剑法,那么就要将遗物公之于众,邀请杰出之士来一起参透,这样也不致会将先祖的绝学埋没了。”
沈老板目光一闪,心知这小侯爷多半没有说谎,神剑侯府近百年来确实没有出过什么高手,以致在皇室心中的地位一降再降,如今还能保住一个神剑候的爵位,多半还是因为看在百多年前那位剑法通神的侯爷面上。
“小侯爷,有句话说出来或许会显得有些冒昧,但在下对神剑候心慕已久,不知小侯爷可能将神剑候的遗物割爱,至于价格,小侯爷可以随便开口。”
沈老板财大气粗,此话一出,斩钉截铁,似乎无论穆剑锋开出什么价格,他都会欣然承受。
但穆剑锋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如此的话,多半是要让沈老板失望了。我们穆家子弟虽然多有不肖,一直无法继承先祖的衣钵,但也不至于要靠出卖先祖遗物来牟利,沈老板,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话,那就请恕在下少陪了。”
这番话说出来,自然就是开门送客的意思。
沈老板微微一笑,心知今日一行只怕是要无功而返了,但面上也无什么失望之色,道:“那在下告辞。”
“不送。”
沈老板从侯府出来过后,上了马车,只见马车内还有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影,帽檐低垂,将整个面目都遮住了。
“少主,穆剑锋的口风很紧,神剑候的遗物咱们只怕是无法通过买卖直接得手了。”
那人影点点头,淡淡道:“没关系,反正这些东西迟早都是要公布于世人的。不过神剑侯府这次当真是走了一步臭棋,没有了这东西,他们还能叫做神剑候府么?哼!”
马蹄声缓缓响起,马车渐渐驶出了街道。
三日过后,神剑候府将百年前神剑候留下的遗物带到了城外八十多里的云蒙山一处庄园内,正是准备在这里将遗物展出。
这处庄园建于云蒙山的山腰,乃是神剑候府的一处私产,整个云蒙山高约有四五百丈,便是半山腰处,离地面少说也有两百多丈了,四面不时有云气袅绕。
庄园靠山而建,后面是一处十分开阔的平地。
“小侯爷,东西我们已经搬过来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忽然对负手而立的穆剑锋说道。
穆剑锋点点头,回过身,八队人马正抬着八个高约两丈有余的巨物慢慢走来,那巨物均以黑布罩着,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一队队壮汉七八人一组分抬,但此刻还兀自显得十分吃力,也不知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轰隆!”
那巨物被一一放置在这庄后的开阔平地中,按照穆剑锋的吩咐,布置出了一个规则的八卦形,中间特意留出了长十余丈的空地。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穆剑锋看着这八块黑布蒙着的巨物,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怅然之色,对其他人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
“是。”
一行人缓缓告退,只留下穆剑锋一人面色复杂的矗立原地。
“先祖的荣光,难道真的要靠外人才能恢复得了么?”
......
这一日,终于到了神剑候遗物展出的日子,云蒙山上忽然多了许多来往的人影,其中不乏许多京城当中有名有姓的年轻俊杰和各路高手。
不多时,山腰上两行人先后到来,每队七八余人,皆是衣衫华贵的年轻公子哥。
先一步上来的正是当日曾经在七凤楼中和凌靖交过手的陈奇,只是此刻被众人簇拥在中心,面色却有些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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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一行中,当先一人是个面目俊朗,神色懒洋洋的劲装青年,背后负了两根银色的长棍,上面雕刻了猛虎和龙形雕文。
身后七八人也都是些气质出众的公子哥,仪表不凡。
陈奇一见此人上来,当即哂笑一声,道:“原来是极乐侯府的小侯爷到了,失敬失敬。”口头上虽说着“失敬”,但面上却是一脸欠奉的表情。
“呦,这不是侍郎家的陈大少爷么?”那劲装青年嘴里不知什么时候叼了一根青草,忽然伸着懒腰,道:“怎地陈大少爷今日看起来气色不太好,哎呦,不得了不得了,难道陈大少爷是昨夜太过龙精虎猛,一夜十次郎,这才损了精气么?”
身后众人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陈奇面色阴沉,当日他被凌靖以“吸星大法”吸住,无端损耗了许多内力和精气,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如今被人当面羞辱,当即冷冷道:“唐皓,我劝你最好不要太张狂。我师兄闭关修炼半年,剑法境界更上一层楼,这次的英华宴,你就等着瞧吧。”
唐皓眼中神光一闪,随即满不在乎的道:“是么?那我可是很期待了啊。”
“哼!”
陈奇冷哼一声,一拂袖带着自己的朋友进了庄内。
唐皓若有所思的看着陈奇等人的背影,摸了摸下巴。
“小侯爷,你说陈奇刚才到底是在虚张声势,还是易小楼真的又有突破,想要在英华宴上一举夺魁,取悦公主?”身侧一个身材高大的公子哥沉声说道。
唐皓沉吟片刻,忽然将口中的青草吐出,道:“管他是不是真的,我们唐家霸王枪的传人何时有过畏惧退缩的时候。而且连续三年的英华宴,我都跟易小楼不分胜负,这一次,确实是该做个了断了。”
一行人很快便进入了庄内。
而这一刻,凌靖才刚刚踏上云蒙山山脚下的山道,这几日中,为了能帮他弄到来这个地方的资格,倒还费了乐施好大一番功夫。
神剑候的遗物今日展出,自然不是谁都有资格能到这里来瞻仰的,神剑候府发出的请柬其实并不多,而且邀请的人几乎都是京师附近的名门望族子弟,像凌靖这么一个出生普通的江湖中人,若无乐施帮忙运作,只怕根本没有资格到这里来。
“想不到又欠了乐施一个人情。”
凌靖走在山道上,忽然叹了口气,欠了乐施的人情,那岂不就是欠了东厂的人情,只怕日后肯定又会生出不少麻烦事。
行了半刻钟,终于上了半山腰,一处大庄园忽然印入眼底。
“看来就是这里了。”凌靖见有不少高手都进入了此处庄园,当即走上前去。门口有两排负责检查请柬的人。
“公子,烦请将请柬给我们看一看。”
凌靖点点头,从怀中摸出乐施弄来的请柬,递了过去。
那几人检查完过后,又恭恭敬敬的递了回来,躬身道:“公子请进。”
进了庄园,很快便有仆人上来引路,穿过前面偌大一个花园,经过中厅,又走了好一会儿,这才来到庄园后的一片大平地中。
此刻这里已经站了许多人,或几人一起,或单独站在角落,皆是一些气度不凡的高手,而且以年轻人居多。
“兄弟,你也是来碰运气的么?”忽然有个脸型微胖的青年撞了撞凌靖的手臂,低声道。
凌靖神色一动,见偌大一片空地中只摆了八个高大的条形物体,用黑布罩着,一时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便对旁边那人点点头,道:“来凑个热闹罢了。”
第348章 资格(求订阅)
场中林林总总起码站了有四五百人,皆是受了神剑候府的邀请而来,显然都是些背景不凡的高手。
凌靖身旁的那青年颇有些自来熟的味道,一听凌靖是来凑热闹的,当即面色一振,喜道:“兄弟,实不相瞒,其实我也就是来凑个数的。侯府的小侯爷给我老爹发了请柬,之后我爹便死活都要我来碰碰运气,还道这是一个什么光宗耀祖的好机会。”
凌靖微微一笑,知道这小子只怕家里背景也不会太简单,道:“那兄台可要好生努力了。”
那青年闻言却面色一苦,无奈耸肩道:“就我这水平,只怕连侯府给出的测试都通不过,还碰什么运气啊。”说罢,便唉声叹气起来。
“测试?”
凌靖倒是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消息,心念一转,问道:“什么测试?实不相瞒,其实在下今日才刚从京外回来,还没有人跟我说过这里的情况。”
那青年脸上露出一个理解的表情,其实今日站在这里的年轻公子哥,有不少都是被家里人飞鸽传书从外面召集回来的,所以对凌靖的话,他倒是一点都不出奇。
“这个测试,其实就是看你的武功境界,有没有达到瞻仰老侯爷遗物的资格,如果连测试都无法通过,那就只能先行打道回府了。”
凌靖点点头,没过一会儿,便见一个紫袍青年带着三四十个手下走了过来。
那青年在八个巨物前面站定,转过身来,清了清嗓子,道:“诸位都是京师当中各个名门望族的杰出子弟,今日在下斗胆邀请诸位到来,便是想和各位才俊一起参悟本家先祖留下的武功。”
“小侯爷高义!”
场中登时有人高呼起来,神情雀跃。神剑候以剑法闻名于世,百余年前号称京师第一高手,深受皇上的恩宠,泽被后世。
如今便有这样一个机会摆在他们面前,可以一睹神剑候留下的剑法遗物,此等机缘,又有谁肯轻易放过。
穆剑锋微微一笑,道:“不过在此之前,我会给诸位朋友出一个小小的测试,唯有通过了这个测试,才能继续留在这里和我一起参悟祖师留下的剑法。”
场中大多数人显然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这时也并未流露出什么吃惊之色,只有少数一些人有些讶异。
穆剑锋说完之后,便对一旁的手下挥了挥手,道:“东西抬上来吧。”
很快,便有一排十余个大汉抬着偌大一个铁架子走上前来,那铁架长约三丈,高一丈有余,架子足有成人手臂粗细,上面吊了七个铜钟,大小不一。
最前面的铜钟体型最小,只有一掌长短,之后六钟依次变大,而最后一个铜钟几乎已有一人多高。
“轰!”
那沉重的铁架被放在穆剑锋身前丈许处,溅起一片片尘土。
“诸位朋友,只要你们能在十步之外以内力震响三个以上的铜钟,便能得到留下来参悟绝学的资格。”
穆剑锋一脸含笑的在众人面上扫过,只见很多人面色忽然都变得难看起来。
“这怎么可能,要在十步以外以内力震响三个以上的铜钟,那至少也需得是一流高手啊。”
不少人心中都变得有些没底起来,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十步以外......”凌靖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眼神剑候府的小侯爷,这个测试一出,只怕在场中便会直接淘汰掉一大半的人了。
“如果没有六百点以上的内力,只怕连第一个铜钟都震不响吧。”
要震响那铁架上的铜钟,绝不是靠一般的掌风剑气就能成功的,就算是第一个最小的铜钟,看起来分量也是不轻,如果内力不够雄浑,或者招式不够高明,劲力聚集不到一处,那就只能是白费力气了。
“好,那我第一个来!”
左侧的人群中忽然有一个身材魁梧的高手走了出来,身上肌肉虬结,胸膛鼓胀,应该是个臂力极强的好手。
“咦,这人不是陈家的老三么,据说他两年前就被家里人安排去了边军历练,怎地今日居然回来了?”
那陈家老三原来是个军旅中人,走到铁架子十步开外,双腿忽然下蹲,身体一沉,顿时脚下劲气鼓荡,震起了一圈烟尘。
“虎形拳!”
陈老三吐出一口浊气,随即嘴巴紧闭,避免真气外泄,一拳轰出。
“刷!”
拳风在铁架和他之间卷起一道长长的纹路,将地上的烟尘扫的四下乱舞,看起来便如有一团灰色的旋风击在了那铜钟之上。
“咚!”
劲力击打在第一枚小铜钟上,那铜钟登时摇动起来,发出了震响。
陈家老三面上一喜,但还不及高兴多久,便听钟声一歇,那第二枚铜钟竟然纹丝不动。
“这等功力,居然还连第二个的铜钟都震不响?”
此刻不仅是陈家老三愣住了,便连底下许多世家子弟这时也不禁跌掉了眼睛,这陈家老三一拳使出,威风凛凛,只从拳风来看,显然也已经不逊于一流好手,但便是此等高深的功力,居然也只能震响第一枚最小的铜钟。
“好了,请下一位。”
穆剑锋微微一笑,派人将陈家老三请了下去,之后便见那人被带着离开了此地。
第二个上场的是个使刀的好手,但是上去之后,神色也十分不自信,一刀奋力劈出,居然只是让第一个铜钟轻微晃动了一下。
这人神色尴尬的下了场去,比之前面那陈老三还大有不如,灰溜溜的跟着侯府的人离开了。
之后又一连上了二十余人,却唯有一人震响了第二枚铜钟,乃是一个使剑的高手,一剑刺出之后,尖啸连连,剑气汇聚一点,直接透过第一枚铜钟的钟体,击打在第二枚上,但最后也只是让第三枚铜钟轻轻晃动了一下。
这下众人的面色不由变得更加忐忑起来。
便在此时,只见陈奇一脸傲然的从人群中跃出,轻飘飘的落在那铁架前,冲穆剑锋拱手一礼,道:“小侯爷,这一次就让我来试试吧。”
穆剑锋知道他在京中名声不小,是个了不得的高手,而且还是一字阁的高层,当即笑着回了一礼,道:“陈公子请。”
第349章 一剑七响(求订阅)
“是陈奇,听说他的剑法乃是易小楼代师所授,已经超过了一流高手的境界。”
“看来他是一定能成功的了。”
陈奇的名头不小,在场中许多名门子弟显然都知道他,顿时议论纷纷。
陈奇脸上露出一丝得色,转过头来,对着那挂满铜钟的大铁架子。
“呼!”
他身上的衣衫无风自动,衣带飘飘,带着一丝洒然的气质,左手在腰间剑鞘上轻轻一拨,剑鞘顿时在他手心转了一个圈,随即有一道银光划过,长剑已经落入他右手之中。
“一剑无回!”
一道夺目的银光忽然在陈奇手上爆射而出,银光拉出一线光尾,狠狠击打在第一枚铜钟上。
“咚!”
第一枚铜钟发出巨大的钟声,左右剧烈摇晃起来,同时那剑气不歇,穿透了第一枚铜钟后,又连续透过后面几个铜钟!
“咚咚咚咚!”
又是连续四声钟响,五个铜钟都晃动起来,便连那沉重的铁架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好、好厉害的剑法。”
旁人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看着陈奇轻描淡写的一剑,便将五枚铜钟敲响,不禁暗暗心惊。
“啪啪啪!”
穆剑锋忽然在一旁拍起了巴掌,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这七枚铜钟实乃第一代神剑候留下的遗物,起先是专门用来测试家族后代武学水准的,只是穆家后辈资质平庸,在百年中竟无一人可以敲响第四枚铜钟。
“陈公子剑术非凡,果然不愧是易阁主的师弟。还请到一旁稍待。”
陈奇淡淡一笑,拱手道:“小侯爷过奖了。”脸上闪过一丝傲色,虎视四下的世家豪门子弟一圈,退到了一旁。
穆剑锋顿了顿,待陈奇离开后,这才朗声道:“陈公子一剑震响五枚铜钟,已经获得了参悟神剑候武学的资格,下面不知哪位朋友愿意上来一试?”
“我来!”
这一次却是凌靖身旁的那个胖脸青年开口说话了。
“哦,原来是李尚书家的公子,请!”
“尚书?原来这小子竟然是当朝尚书之子,啧啧,好深厚的背景。”凌靖看着这位仁兄的背影,啧啧称奇。
“这不是李清么,他怎么也会来?”不远处,极乐侯府的小侯爷唐皓看着这位尚书家的公子,忽然皱眉道。
“唐大哥,听说这位李公子平素吃喝玩乐,无有不精,唯独对武学一道,一窍不通,他今日来是专门让大伙儿看笑话的么?”一人忍俊不禁,说道。
但唐皓却摇了摇头,道:“你们可不要小瞧了这位李公子,京城当中卧虎藏龙,这位李公子便是我最看不透的一个人。”
“额......唐大哥你说笑了吧?”一旁几人忽然面面相觑。
“待会儿你们自然就知道了。”唐皓不置可否的一笑。
李清吊儿郎当的走到那大铁架前面十步,道:“小侯爷,本公子今日其实就是来凑个热闹的,待会儿管饭么?”
穆剑锋哈哈一笑,道:“就怕李公子不肯给在下面子,否则一定要一醉方休。”
“好,还是小侯爷够爽快。”李清大笑一声,随即左掌抵在右手臂弯,一掌劈出。
“八段绵掌!”
就在李清出掌的瞬间,第一枚铜钟便“咚”的一声震颤起来,声音之大,只怕里许范围内的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这还是礼部尚书家的李清么?这小子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啊!”
李清作为京师当中有名的纨绔子弟,在场之中又有谁人不识,可见他这一掌掌力浑厚,后劲连绵不绝,这哪里又是一个丝毫不通武艺的公子哥儿?
众人还在惊诧之际,却见李清这一掌的掌力经久不衰,右掌一震,那掌力霎时间便透过了第一枚铜钟,将第二枚震响。
“咚!”
第二枚铜钟紧接着响起,但李清这时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之色,掌心微不可查的向后微微一缩,本已透体而出的掌力顿时便弱了下去。
“哎呀呀,看来功夫还是练的不到家啊,这第三枚铜钟我是没办法震响了。”
众人见第三枚铜钟只是轻微的晃动了一下,却并没有什么声音发出,心中不由松了口气,若是今日被这一个京城驰名的公子哥儿给比了下去,那他们的面子才真是丢大了,不过所幸这小子也没有通过测试,这才心里平衡了一些。
“小侯爷,说好的要管饭哦,本公子先去外面等你了。”
李清洒然一笑,回头又冲凌靖眨了眨眼睛,大步走了出去。
“这小子......深藏不露啊。”凌靖微微一笑,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这个李清适才是在关键的时候收回了自己的掌力,要不然的话,又岂是震响三枚铜钟那么简单的。
“唐大哥,想不到这个李清真的会武功,而且还着实不弱。”唐皓身边有一人看着李清的背影,叹道。
唐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这小子刚才还没有出全力,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干嘛,难道真的只是来凑个热闹的么?”眉头一皱,有些不明所以。
“哈哈,管他呢,反正这次易小楼不在,这神剑候的武功绝学还不是唐大哥的囊中之物么。”
唐皓闻言淡淡一笑,道:“那可说不准了,神剑候是用剑的高手,但我们唐家却是世代用枪的。武学一途,虽说是殊途同归,但剑法和枪法终究还是有些差别。我今日到此,也只是想瞻仰一下神剑候的绝世剑法罢了,至于学不学的成,那倒是其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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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这小子想不到一直都在装疯卖傻,哼。”陈奇看着李清离去的背影,暗中冷哼了一声,知道自己以前也是看走眼了。
接下来陆陆续续又有两百多人上去接受测试,但最终也只有不到二十人能够将第三枚手臂长短的铜钟震响,至于其余人则都被淘汰掉了。
这时,凌靖终于走到了前面,道:“小侯爷,在下也想试一试。”
穆剑锋见是一个生面孔,也没太留意,便道:“公子请。”
凌靖点点头,缓步走到那铁架前十步。
“是这小子。”远处,陈奇的面色忽然阴沉了下去,先前这庄后人多,他倒是一直没瞧见这小子也在这里。
“明日就是英华宴,只要你敢来,到时候一定要你好看。”
想到这里,忽然感觉胸口有些发闷,内气凝滞,知道是那日的伤势还没有好转过来,不由更加愤恨的看了凌靖一眼。
凌靖在铁架前十步站定,见那七枚铜钟从小到大依次挂在大铁架上,每一个之间大略只有一尺不到的距离。
“雁荡回旋!”
他手中长剑忽然出鞘,剑身不断震颤,一刹那间,便如有无数柄利剑在面前同时舞动一般,形成了一片光幕,黑色的剑芒在他身前穿梭不止。
“刷刷刷!”
剑气陡然间激射而出,从第一道剑气击打在铜钟上开始,钟鸣之声便响彻整个山庄,经久不歇,余音绕梁。
“当当当当当当当!”
七声钟鸣,伴随着大铁架的剧烈晃动,几乎是同一时间传了出来。
七个大小不一的铜钟摇曳不止,穆剑锋愣了一愣,呆呆的看着那一排铜钟,隔了好半晌才说道:“铜钟响了七、七枚......公子你......”
“七枚!居然响了七枚!”
忽然之间,底下的人群仿佛炸开了锅一般,对着凌靖指指点点。
“一字楼的陈奇才震响了五枚铜钟,可是这一位居然一剑就震响了七枚,你们有谁认识他么,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啊。”
“高手,绝对的高手!可就是太面生了一些,也不知哪一个大家族的子弟。”
“厉害,果然高手都是低调的。”
“七枚......这小子居然能隔着十步震响七枚铜钟,这怎么可能?”陈奇阴沉着脸站在人群外,那里是所有通过测试的人才能站的地方,而他似乎又不屑跟其他十余人站在一起,便独自站到了一旁。
那七枚铜钟若要一起震响,对内力和剑法招式的要求到底有多高,他自认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以他的实力,最多也只能以剑气透过五枚铜钟,稍微触碰到第六个而已,但这小子居然能让第七个铜钟也响了起来,而且还是震天巨响!
“看来只有师兄能收拾得了这个人了。”
“唐大哥,这人到底是谁,武功很可怕啊。”唐皓身边,一个身材高大的公子哥忽然低声道。
唐皓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之色,舔舔嘴角,笑道:“这几年一直和易小楼明争暗斗,本公子可早就十分腻歪了,却没想到这京师之中还有这等顶尖的高手,以后一定要跟他好好较量较量,哈哈!”
一声大笑中,身形忽然拔地而起,背后两杆银色长棍先后落入他手中。
唐皓一手握住一根银色长棍,往中一合,两手一转,只听“咔”的一声,两根长棍竟然严丝合缝的组成了一根一人多高的长铁棍。
“这位公子,还不知高姓大名,在下极乐候长子唐皓,有礼了。”唐皓单手握棍,又从怀中摸出一个银色的枪头,往棍尖一扣,便组成了一把威风凛凛的长枪。
第350章 无字剑碑(求订阅)
“唐皓?”凌靖心中一动,看着眼前这个威风凛凛的小侯爷,心想,这人不就是乐施当初跟自己提过,京师排名前十的高手么。
“原来是小侯爷,在下凌靖,久仰了。”凌靖拱手笑道。
“哈哈,凌兄弟剑法高明,若是有空,等这里的事情结束后,不如一起喝一杯如何?”唐皓将“凌靖”这个名字在心中念叨了几次,却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但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剑法高手倒是愈发的好奇起来。
“一定。”凌靖心知这人是个了不得的高手,也想跟他印证一番武艺,当即点头道。
说完之后,凌靖便退到了成功通过测试的那一方人一边,只留唐皓单人一枪立在那大铁架前面。
“唐皓要准备动手了,唐家霸王枪号称京师第一枪,大家伙儿可都别错过了观摩的好机会。”
“据说小侯爷的枪法已经有了唐老侯爷的七八分火候,要震响五枚或者六枚铜钟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了,就是不知七枚同响可否能成功。”
唐皓对旁人的议论充耳不闻,双目只是看着前方的一排铜钟,单手握枪,枪尖略微倾斜,威风凛凛。
“怒龙抬头!”
“刷”的一声,唐皓右手手腕一转,枪尖上闪过一点寒芒,斜指而上,带着历啸之声,一枪前刺。
“咚!”
第一枚铜钟剧烈摇晃,上下摆动,简直就像要脱开锁链飞出去了一般。
而余下六个铜钟亦是接二连三的被震响,直到最后一枚一人多高的大铜钟被打的“当”的一声巨响时,众人这才被惊醒过来。
“七响,又是七响!”
穆剑锋默然一叹,没想到这放置于家族里面百余年无人能够达到四响的铜钟,今日竟然连续两次被人打到了七响。
“果真是穆家人才凋敝了么。”穆剑锋心里分外苦涩,看了看威风凛凛的银枪青年,又看了看另一边淡然而立的握剑少年,默默叹息一声。
“唐皓公子一枪震响七枚铜钟,获得参悟神剑候武学的资格,请小侯爷到一旁稍待。”
“不得了不得了,这唐家霸王枪果然厉害,小侯爷的枪法是尽得老侯爷真传啊。”
“说的不错,我看今年的英华宴上可是有好戏看了,唐公子和易小楼向来不对头,这次说不得又是一番龙争虎斗。”
“你们可别忘了先前那位使剑的公子,我说今年的英华宴肯定要比前几年还要精彩许多,只可惜我还没资格获得公主的邀请。”
“不才,小弟这里正有一张英华宴的请柬,到时可有的看了。哈哈。”
底下议论纷纷,唐皓这时却转过头来,一枪贴着手臂垂下,淡淡的扫了一眼陈奇,道:“看清楚了么?这就是差距,不要总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你身上除了易小楼师弟这个名头值得一提之外,还有什么是值得为人称道的?”
不屑一哂,轻身一掠,竟然是往凌靖这方落了过去。
“唐皓!”陈奇咬牙切齿的看着唐皓,眼中杀机毕露,只觉周围所有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都不由带上了一丝鄙夷,这次当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此仇不报非君子,你给我等着!”
“凌公子,我看你有些面生,可是刚从外地回到京师的?”唐皓到了凌靖这方过后,便将武器收了起来,笑道。
一旁还有一两百人在等着测试,穆剑锋愣了愣神过后,又开始主持下面的事宜。
凌靖笑道:“在下不是京都之人,所以小侯爷不认识我也不奇怪。”
“原来如此。”唐皓点点头,又看了看场中那八个高大挺拔的不明物体,沉吟道:“凌公子,你觉得那里面会是什么东西?”
凌靖心中一动,其实他一早就扫描过那八个物体,但那黑布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东西,竟然连系统都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当即道:“不好说,这些东西乃是百余年前京师第一高手神剑候的遗物,只怕玄机不少。”
唐皓哈哈一笑,道:“待会儿咱们自然就知道了,再等等吧。”
两人在一旁闲聊,慢慢的便说到了武功一途上,谈的倒是颇为投机。
另一边,各位豪门子弟接连上去测试,但却鲜有人能够将第三枚铜钟震响,这时,忽然有一个相貌儒雅的儒衫青年走了上来。
“小侯爷,学生有礼了。”那青年上前过后,便冲穆剑锋微微一礼,举止得体,气质不凡。
“原来是徐大学士家的公子,请!”穆剑锋微笑着还了一礼。
“这个人是京师徐大学士家的徐俊,据说文章写的很好,还得到过当今圣上的称赞,就是不知他武功怎么样了。”唐皓对凌靖解释道。
凌靖点点头,看向徐俊,见此人神色从容,双目中神光内敛,应该不会是个庸手。
徐俊在铁架前十步站定,右手一拂,从袖中掉出一根一尺来长的铁笔,笔身漆黑如墨,上面雕刻了一行行小字。
“惊风笔法,笔落惊风雨!”
徐俊右手挥动,左手负于身后,竟然开始凭空书写起来。
他的动作潇洒中带着一丝儒生特有的庄重肃穆,右手连挥,银钩铁画,气劲凭空而生,连续五个真气构成的大字轰向那铜钟。
“笔落惊风雨!”
五个真气大字连续击打在铜钟上,几乎是瞬间,所有人便听到了钟声。
“咚咚咚咚咚!”
钟声一连五响!前五枚铜钟俱是左右摇晃起来,且幅度不小,显然徐俊震响五枚铜钟绝对是没有一点水分的。
“五响!今儿这到底是怎么了,怎地京师高手是一个一个的冒出来。”
“是啊,这徐俊不是传言只是个文袋子么,怎么武功居然这么高?”
下面当真是跌掉了一地的眼睛,被徐俊这一手高明的笔法武功震的是一点儿也没话说了。
“这......”穆剑锋真的是有些欲哭无泪了,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士公子居然也能一笔震响五枚铜钟,这是存心来羞辱他们穆家无人的么。
“咳咳,徐公子,这边请。”穆剑锋调整了一下心绪,向徐俊伸手一引。
徐俊颔首回礼,走到了另外一旁。
剩下的人又测试了约莫有半个时辰,但最后加起来也就只有三四十人通过了测试,其余四百多人全部被淘汰掉了。
淘汰的人自有神剑候府的人在庄内招待,穆剑锋在这里却对大家抱拳一笑,道:“剩下的诸位都是有资格参悟神剑候武学的青年才俊,在这里废话我也不多说了。来人,将帷幕掀开。”
八人上前将场中八个巨物上的黑布扯下,日光照耀之下,众人终于看清了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石碑!”
凌靖眼中蓝光一闪,几乎是一瞬间,就从不同的角度,将八面巨型石碑扫描到了眼中。
八面石碑按照八卦方位依次排列,对着场内的八个石面上各有几道看似凌乱,但越看却又越觉得玄奥的剑痕,凌靖只是扫了一眼,便觉有些头晕目眩。
“好古怪的东西!”
“诸位朋友,现在大家可以到八面“无字剑碑”中间尽情观摩了,但时间仅限于今日。”穆剑锋微微一笑,折身一纵,先行落到了石碑中间的空地上,目光在八面石碑上一一扫过。
虽然这石碑上的东西他早就不知看了多少遍,但今日和众人一起参悟,也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说不定便能借他人之力,领悟出一些东西。
“凌公子,咱们也上去吧。”唐皓瞧着其中一面正对着自己的石碑,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之色,对凌靖提醒了一句,便先行跃到了场中。
余下三十余人也先后跳了进去。
这时凌靖方才慢条斯理的走向八面石碑围成的空场,站在场中,见每面石碑下都有三四人在停下来单独观摩,大片空地中,又有几个孑然而立的高手目光晃动,连续扫过数面石碑,而那陈奇,便是其中一人。
他没有管其他人怎么做,抬眼看向东北方向的那面巨大石碑,只见石碑上面留有八道剑痕,每道剑痕长短不一,深浅各异,看起来有些凌乱,而且就算是一道剑痕之内,刻入石碑的深度也有些不同。
“先看看八面石碑上的剑痕到底有什么不同。”
凌靖第一时间让系统开启了记录功能,目光扫过之处,八面石碑上的剑痕都被一一扫描进了脑海中储存起来。
他脸上不时露出深思之色,只见八面石碑上的剑痕都是各有不同,如果将每一道剑痕单独拿出来逆向推演,倒是可以将原来的剑法还原出三四分。
“不对,若是如此简单的话,神剑候府为何百多年还无一人练成神剑候的剑法?”
凌靖觉得有些不对劲,将八面石碑上的六十四路剑法一一推演完毕,这时又情不自禁的在脑海中一一将之串联起来。
“六十四路剑法刻在八面石碑上,以八卦方位分列,难道是按伏羲八卦创出的剑招?如此说来,这是......乾位八路剑法!”
凌靖眼中忽然神光内敛,身子一动不动,如是入了魔一般,将南面石碑上的八路剑法一一在脑海中演练出来。
第351章 练到吐血(求订阅)
“不对,这一剑怎么能这么使?这前后两剑也古怪的紧,根本串联不到一起,若是强行组合,那跟自断经脉有什么区别?”
凌靖眼中的神光忽而爆射,忽而又沉寂下去,显然是遇到了什么极大的难题。
“乾位八路剑法几乎行不通,单独使出来,确实是一路包一路的少有精妙剑招,但若串联不起来,又岂能称之为剑法?”
“不对,换一路!”
凌靖逆向推演出乾位八路剑法之后,只觉八招剑法实在是混乱的不行,只能称之为八招风马牛不相关的精妙剑招,但却不可能串联成一路完整的剑法。
“乾南坤北,既然乾位八路不行,那我就试试坤位八路!”
凌靖默默转身,视线投向正北方的巨大石碑上。
与此同时,陈奇却看着离位八路剑法目露兴奋之色,不到片刻,竟然开始以手中长剑一一演化起来。
“穆家人真是愚不可及,这石碑上每一面都记载了八路剑法,只要武功够了一定的火候,又怎么可能推演不出来?神剑候当年一柄长剑叱咤京师,想不到后世子孙竟然平庸到了这种地步,当真是可笑,可笑之极!”
陈奇本身已经是剑术意境级的高手,对于剑法自有一番独到的领悟,而且修炼的还是易小楼这个剑术天才自创的绝学级剑法,所以很快便将离位八路剑法推演了出来,在心底一一串联之后,只觉每一路剑法都是精妙异常,看起来似乎比“无回剑法”还要深奥一些,不禁喜形于色,同时又对神剑候府的传人大大鄙夷起来。
“刷刷刷!”
陈奇将离八路剑法使出,长剑上竟然不自觉的生出来丝丝剑芒,八路剑法一路包一路,单独来看,确实是时间少有的绝妙剑招,但在陈奇手中使出,却怎么看都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没错,一定是这样使的。”
陈奇将八招剑法一一使出,强行串联,就算每招剑法衔接之时,内力运行都会十分滞涩,但他却强提内气,让自己的动作可以跟得上剑法的转换。
“离位八路剑法,果真是这样么?”
他脸上露出大喜之色,终于使到了最后一招,一剑若从天际挥来,若是一条银色光龙蜿蜒而下,剑芒吞吐不定,杀机凛凛。
“哈哈,成了!”
陈奇心中极是兴奋,正欲提起真气,将这一招使全,但忽然之间却觉肺腑至右臂的经脉一阵绞痛。
“噗!”
他忽然吐出一口鲜血,长剑摇摇欲坠,“啪”的一声,从他手中跌落下去。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一路剑法还没使完,我竟会身受内伤?”
便在陈奇吐血之时,一旁的穆剑锋已经跃到他身边,拉住他道:“陈公子,先祖剑法玄妙,切忌用强。”
对于陈奇这种练到吐血的情况,他却一点都不出奇,显然是侯府中早就有人出现过这种情况了。
“不对!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会错?啊?”陈奇忽然怒目圆睁,脖子上青筋直冒,一把扯住穆剑锋的胸前衣服,狠狠问道。
穆剑锋当即面色一沉,冷冷道:“陈公子,你最好给我放尊重点,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陈奇闻言面色一滞,这才想起对方不管再怎么没落,但好歹也是一个小侯爷,地位可比自己要高上不少。
“不好意思,小侯爷,是我失态了。”陈奇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手,说道。
“哼!”穆剑锋冷哼一声,却不领他的情,冷冷道:“陈公子,我方才只是好心提醒你,先祖留下的武功绝对不能用强,不过今日这里已经不欢迎你了,公子请便吧。”
冷冷的转过身去,下了逐客令。
陈奇面色一沉,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先前离位的高大石碑,接着又扫了一眼唐皓和凌靖几人,默默转身,离开了此地。
“哼,连我都练不成这上面的剑法,你们就行么?”
就在陈奇离开后不久,又是接连几人因为强行演练石碑上的剑法而身受内伤,口吐鲜血。
穆剑锋默默叹息,吩咐手下上来将这些受伤的高手扶走,出言提醒道:“诸位,先祖留下的武功,十分精微玄妙,大家切忌一味用强,若是觉得一路剑法无法走通,最好便停手不练,否则只能伤到自己。”
场中只留下二十余人,见了先前几位的情状,都是心中颇为谨慎小心起来,闻言点点头,又继续去观摩石碑上的剑法。
“凌兄弟,看出什么来了没?”不知什么时候,唐皓凑到了凌靖这一边。
凌靖忽然睁开双目,眼中神光一闪,随即收敛下去,淡淡一笑,说道:“八八六十四路剑法,其中暗含伏羲八卦的六十四个卦象,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说着苦笑起来。
唐皓微微颔首,道:“这六十四路剑法,在场之中只怕不少人都能推演的出来,至少对凌公子和我就不会有太大的难度,但这剑法之中似乎又暗含古怪,与其说是一整套剑法,倒还不如说是六十四招毫不相关的精妙剑招。强行演练,只能损伤经脉。”
凌靖听到他如此推心置腹的话,当即笑道:“唐兄说的有理,在下以为这套剑法肯定是缺了一个什么关键的东西,以至于这六十四招剑法根本无法完美串联起来。”
唐皓神色一动,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背对自己二人的穆剑锋,若真有什么东西被隐藏了下来,只怕也只有这位小侯爷知道了。
微微一笑,道:“不管了,反正我们唐家霸王枪也不弱。我对这套剑法其实兴趣不大,先随便看看了。”说着,转身往其他几处石碑走去。
待唐皓离开过后,凌靖又闭目沉思起来,这六十四路剑法确实当世罕见,精妙之处,就算与“独孤九剑”比起来,只怕也不会逊色多少,但神剑候的遗物中似乎刻意隐藏了一件关键的东西,以致这六十四招剑法根本无法组合起来。
第352章 玄机(求订阅)
“到底是少了什么东西?”
凌靖睁开双眼,将八面石碑一一扫描进眼中,这“无字剑碑”不知是以何种材质制成,通体黝黑,古朴厚重,看起来不像是一般的山岩。
他缓缓走到身后一面石碑前面,伸出手去,捏住一个凸出的棱角,运气握紧。
“好坚硬的石头!以我现在的力道,竟然连一丝石屑也捏不下来。”
凌靖心中暗暗吃惊,他现在光是根骨属性就已经有六百多点,再加上自身的内力,随手一握力道也是重逾千斤,若是一般的石头,只怕早就被捏的粉碎了,但这“无字剑碑”却连一点损伤都没有。
顿了一顿,他抬眼又去看石碑上八道纵横交错的剑痕,那剑痕最深处,几有两寸,实在是有些难以想象,当年神剑候的武功到底到了什么地步,竟然可以在这坚不可摧的奇石上留下这么深的痕迹。
“系统,有发现什么古怪的地方吗?”
此刻日已西斜,穆剑锋曾说过,参悟神剑候遗物的时间只限于今日,但直到此刻,凌靖依然没有发现那缺失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不由便向系统询问了。
系统早已将八面“无字剑碑”完美的扫描到了资料库中,一直都在分析其中的奥妙。
“八面石碑的图形一共完成了三千七百九十四次拼接,询问宿主是否查询图样?”
“怎么组合了这么多次?”凌靖眉头一皱,他只是让系统尝试着将石碑的形状进行拼接,却不想最后竟然得到了三千多种不同的结果。
他沉吟片刻,对于石碑上的六十四招剑法,他已经推演的差不多了,现在最难的就是无法将剑法组合成套,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唯一有端倪的地方,便是八面石碑本身了。
“开始吧。”
凌靖眼中蓝色的光芒急速闪烁,一幅幅立体图样出现在他眸子里面,八面石碑全部以蓝色的网状空心物体代替,不断变换方位,组合到一起,有的时候甚至完全倒转过来,以底部和另外几面石碑的顶部组合。
“这幅不对,完全就是四不像。”
“不对......”
“也不对......这副没有什么价值。”
......
连续一千多幅图样在他眼中不断拼接闪现,前后几乎过了近半个时辰,即使以他现在精气之旺盛,这时也不禁感觉有些疲乏起来。
“真是头疼啊。”凌靖让系统暂缓了一会儿,揉了揉眉心,见其余唐皓、徐俊等人也都是各自看着一面或几面石碑凝眉苦思,没有怎么走动,这样也正好可以遮掩住自己的异样表现。
他暗运内气行走了一个小周天,稍稍驱散疲惫,复又对系统道:“现在继续吧。”
眼中八个空心石碑不断变换位置,或翻滚,或倒立,以各种不同的姿势拼接起来,如此又看了三四百幅拼接图。
忽然之间,凌靖眼中闪过一抹精芒,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振奋之意
“停!系统,把这次的拼接图样放大一些。”
系统将八个空心石碑逐步放大,只见原本在坤位的石碑被放在了艮位,而且是横着放置的,其余七枚石碑也是摆放的五花八门,与外面的实物所在位置完全不同。
“原来如此,这穆剑锋按照伏羲八卦的方位来摆放八面“无字剑碑”,但实际上方位却错的离谱,六十四路剑法所占八个方位分明就是错误的。”
凌靖心中暗道一句,又仔细的往眼中的八面石碑整体看去。
“这是......一个人出剑的姿势?”
八面石碑如此拼接起来,艮位的石碑隐隐便成了一柄斜指西北的利剑,此外七面石碑又聚成了一个双腿微屈,左手举剑斜指天际的人形。
“这是招式么?但这一招又跟六十四路剑法有什么关系?”
凌靖暗自皱眉,这一副拼接图乃是他至今为止所见最为合理的一副图案,那人形两手两脚,肩腿膝首,无不与伏羲八卦的方位暗暗相合,似乎只要是以这个姿势出手,那么无论哪一个剑招都能将威力完全发挥出来。
他在心中暗暗记下这个图形,又将更正过后的六十四路剑法方位牢记于心,心想:““独孤九剑”有总诀式,总领全篇,若是没有总诀式,那么其他八剑便如无根浮萍一般,根本无法发挥出应有的威力。那么,难道这一个出剑的姿势便是用来总领六十四路剑法的么?”
念及于此,忽然闭上双目,系统这时也将他眸子中的图像尽数收了回去,不再继续显示之后的拼接图样。
“艮位八路剑法!”
凌靖心念一转,脑海中忽然出现一道小小的人影,手中握着一柄长剑,斜指天际,姿势与先前石碑所组成的图形一模一样。
“刷刷刷!”
人影忽然晃动起来,长剑连续刺出,使了八招剑法,剑光全部在艮位上盘旋圈转,剑气纵横,银光霍霍。
“没错,这才是真正的艮位八路剑法!”
凌靖此时在脑海中推演剑法,已经丝毫不再有先前那种滞涩感,而且当第八路剑法使出之时,手中长剑简直就是像要振翅飞走一般,那股剑势,绝对比他所学过的任何一招都要凌厉的多。
“乾位八路!”
凌靖攻破一路剑法之后,之后更是势如破竹,有了那一招总领全篇的起手式之后,所有剑招使出之后竟然是说不出的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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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坎离震艮巽兑!”
凌靖脑海中的人影终于将六十四路剑法全部演练完毕,六十四招如行云流水一般使出,便在此时,只听“刷”的一声,长剑竟然脱手飞了出去,盘旋在他身周,形成了一片绚丽的剑影,流光溢彩之中,又是杀机凛凛。
“这......难道这才是真正的神剑候绝学?”
凌靖豁然睁开双目,回想起最后那番变化,心中当真是难以言喻的震惊。
他心中忽然“碰碰”的急速跳动了两下,目光一转,见其他人都还是在各自观摩石碑,连穆剑锋此刻都还是守在坤位石碑前,眉头紧锁,满脸愁绪。
凌靖不动声色的走到穆剑锋身边,笑道:“小侯爷,在下心中其实一直有个疑惑,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穆剑锋闻言终于回过神来,看了凌靖一眼,笑道:“原来是凌公子。”他对这个一剑震响七枚铜钟的高手可谓是印象深刻,当即点头道:“公子但说无妨。”
凌靖道:“小侯爷,请恕在下直言,这石碑上所留下的东西确是剑招无疑,但这些剑招却根本不足以串联成一套完整的剑法,如果强行修炼,那多半会经脉寸断而亡。所以......”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只是目光一闪,看着穆剑锋,出言试探。
穆剑锋苦笑一声,道:“凌公子眼力果然高明,其实这六十四招剑法我们穆家祖辈早就一一推演完毕,族中长辈也深信这便是当年先祖叱咤京都的精妙剑法,但也正是因为这点,才使我穆家伤亡了不少英才,之后更是一代不如一代。”
语气不胜唏嘘,显然穆家先祖中也有不少人是因为强练这路剑法而死的。
凌靖感觉这个穆剑锋不像是在说谎,心想,看来穆家人也还没参悟石碑上的最终秘密。
不过他自己却并没有想要说出这个秘密的想法,便点点头,退到了一旁。
时间慢慢流逝,终于,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从山间渐渐隐去,但直到此刻,在场之中,也没有任何一人参悟透石碑上的剑法。
“凌兄,待会儿一起喝一杯如何?”天色渐晚,石碑上的痕迹看起来已经有些模糊了,而穆剑锋此刻却并没有让人过来点着火把的意思,显然是不想再让人继续观摩神剑候的遗物了。
凌靖见是唐皓,当即颔首笑道:“既是唐兄之请,那在下又岂敢不从。”
两人哈哈一笑,这时却听穆剑锋叹了口气,转过头来看着众人,缓缓道:“诸位,一日时间已过,现在不管你们到底有没有领悟到什么东西,但今日观摩的时间已经结束了。之后我会在庄内举办酒宴,希望诸位朋友能够留下来一起喝一杯。”
众人恋恋不舍的往那八面石碑上瞧去,唯独两人这时丝毫不再去看那石碑一眼。
其中一位是徐大学士的公子徐俊,是个使铁笔的好手,此刻神情淡然,不悲不喜,显然养气功夫极好。
但另一位看起来可就十分古怪了,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身形消瘦之极,面色焦黄,表情僵硬,简直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脸。
“这个人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凌靖看着那面色焦黄的青年人,眼中闪过一丝惑色,总觉得此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唐兄,知道那个消瘦的黄脸青年是谁么?”他暗中对唐皓传音道。
唐皓朝那人看了一眼,皱眉传音道:“是个生面孔,没见过。难道凌兄跟此人有什么过节么?”
凌靖摇头一笑,没再说话。
第353章 结交(求订阅啦啦啦)
半个时辰之后,穆剑锋在前面的山庄内举办了奢华的酒宴邀请众人,而今日白天先被淘汰的那一批人,其中也有一大部分并未立时下山,都一同参加了酒宴。
穆剑锋贵为神剑候府的小侯爷,虽然今时今日,神剑候府的实力已经大不如前,但终究也是贵族阶层,酒宴一起,穆剑锋便非常熟络的和各家豪门子弟攀谈起来。
而在其他各个地方,这等情景可都不少见。
“凌兄弟,来我们先喝一杯。”
凌靖和唐皓等人坐在一桌,同桌的人,大部分都是今晨和唐皓一起过来的公子哥儿,显然都是他这个阵营的人。
“唐兄请!”
凌靖微微一笑,敬了唐皓一杯。
唐皓一杯酒下肚之后,目光一转,忽然道:“凌兄,今日我见你剑艺惊人,出手不凡,却不知是师从何处?”
凌靖道:“在下曾经在华山派中学艺十余载,但今日所使的剑法却是另有一番奇遇得来的。不知唐兄可听说过江湖中的五岳剑派?”
对于自己的武功家数,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想来以唐皓这些人的地位,只要稍稍动用一点势力,轻而易举就能在江湖中打听出来。
“五岳剑派?”唐皓愣了一愣,在他的印象中,江湖上排的上号的大门派无非就是少林、武当、崆峒、峨眉等门派罢了,但五岳剑派这个名头他可还真没留意过。
“唐大哥,五岳剑派是近几十年才在江湖中崛起的一个正道大势力,你向来不关注京都以外的江湖情况,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一旁有个面目俊秀的公子哥见他愣神,当即出言解释道。
唐皓轻咳一声,道:“凌兄,难道你今日所使的就是五岳剑派的剑法?”
凌靖那一招“雁荡回旋”他可是在心里好生琢磨过几次的,之后又用自己的枪法与之印证了一番,虽然自忖破解此招剑法不在话下,但这一招的精妙之处也确实让人赞叹。
凌靖点点头,道:“是南岳衡山派的剑法。”
唐皓点点头,随即惊道:“南岳衡山派?凌兄不是师从华山派么?”
凌靖哈哈一笑,道:“偶有一些奇遇罢了。”
唐皓闻言点点头,却知趣的没有再问,试问在坐的高手,谁又没有一点自己的秘密,打破沙锅问到底可不是什么好事。
“凌兄弟剑法高明,不知何时有暇,咱们二人切磋一番如何?”唐皓心中技痒,忍不住便对凌靖说道。
“在下对唐兄的枪法也是分外仰慕,不过切磋嘛,难道明日英华宴上会少得了唐兄么?”凌靖举着酒杯,淡淡笑道。
唐皓眼中忽然闪过一抹亮色,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道:“如此甚好,甚好!前几年的英华宴一直和易小楼这个人明争暗斗,其实着实让人厌烦,不过今次却正好可以领教凌兄的神妙剑术,当真痛快!”
“凌兄弟,来干一杯!”
“请!”
两人几杯酒下肚,聊的更是投机起来,同桌有几人本来和唐皓他们不熟,但见这两人聊的热火朝天,都知趣的退到了其他桌去。
便在此时,却有一个脸颊胖乎乎的青年人吊儿郎当的走了过来,手中一个酒壶歪歪斜斜的挂在手上,一过来,便看着凌靖哈哈笑道:“一剑七响的凌少侠,凌公子,你可把兄弟骗的好苦啊。来来来,话不多说,先自罚三杯。”
自来熟一般,提起酒壶便往凌靖杯中倒酒。
凌靖微微一笑,道:“李公子。”
一旁的唐皓饶有趣味的打量着李清,他也是今日才发现这个京师当中出了名的纨绔子弟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那一招“八段绵掌”后劲十足,掌力连绵不绝,绝对比一般的一流高手还要高明许多。
“这小子,深藏不露啊。”
唐皓自饮一杯,看着这位礼部尚书的公子微微一笑。
李清一听凌靖叫他“李公子”,忽然便将酒壶往桌上一放,佯装不悦道:“凌兄,我看你和极乐侯府的小侯爷适才一直称兄道弟,聊的好不痛快,怎地轮到我时便成了“李公子”了,你这分明是看不起我!”
凌靖哈哈一笑,道:“李兄恕罪,在下这就自罚三杯。”
举起酒壶和酒杯,十分痛快的饮下三杯酒。
“好,凌兄弟果然够爽快!”李清顿时大乐,便在这一桌坐了下来,随即对唐皓笑道:“小侯爷,这里不介意多我一个吧?”
唐皓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笑骂道:“你坐都坐下来才来问我,不是专门气我来的吧?”
说罢,便哈哈大笑起来。
唐皓和李清说话都不太喜欢官家子弟那一套弯弯道道的东西,看起来倒更加像是江湖中任侠义气的侠客,这一点也是为何凌靖会愿意和他们同桌饮酒的原因。
李清主动为几人倒上美酒,以他尚书之子的身份做出此举动,实在是有些纡尊降贵的意思,但他本人却丝毫不觉有什么不妥,举杯道:“今日咱们有缘在此一聚,兄弟先敬大家一杯,谁要是不喝个底儿朝天,那就是看不起我。”
当先一杯灌入口中,一滴不剩。
凌靖和唐皓相视一笑,脸上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
唐皓是早就知道这个李清李大公子向来玩世不恭,在家里据说经常把尚书大人气的跳脚,但今日一见,当真才是人如其名了。
“李兄一番盛情,大家自然是要干了的。”
一桌子的人哈哈一笑,其余七八人也都是些家世背景不俗的公子哥儿,如今能和礼部尚书大人的公子结交一番,自然是十分乐意的,而对于凌靖这个他们完全看不透底细的顶级高手,心中却又是更加殷切的想要结识了。
尤其见唐皓和李清这等家世显赫的豪门子弟都对这个凌靖赞誉有加,他们又哪里敢小看了此人。
众人一杯饮尽,凌靖却忽然发现身后有一道似有若无的目光扫在了自己背上,暗自皱了皱眉。
他眼中蓝光微不可查的一闪,瞬间就将那人的动作看在了眼里。
第354章 林中交手(求订阅)
“是他。”凌靖脸上不动声色,与唐皓、李清等饮酒畅谈,但却让系统一直监视着身后七八丈外的那人。
这场宴席一直持续了有近一个时辰,宾主尽欢,直到月上中天之时,众人才趁着月色,下了山去。
“唐兄,李兄,那在下就先走一步了。”
山脚下,凌靖和唐李二人拱手作别,这二位公子哥家底丰厚,在城外都有私产,但凌靖此刻却是要回城里去,所以并不同路。
“凌兄走好。”“走好。”
三人各自道别,凌靖出了山脚的范围,脚程极快,很快就走出了数里之外。
天上一轮明月高挂,银白色的月光倾泻而下,连地面都变得有些洁白起来,许多凸出的光滑石子上,还反射出了淡淡的光辉。
“今日已经是二月十九,离嵩山大会可没有多少天了。”
凌靖一路信步而行,步子虽不急不缓,但行走的速度却十分之快,简直与常人奔行的速度无异。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次嵩山大会上系统肯定会有主线任务发布,而且应该已经是这个世界主线的尾声了,如果完成了这一次的主线,也不知日后到底系统又会有怎么样的安排。
“不会是让我继续进入下一个世界吧?”
念及于此,他在心中将到达这个世界后所有的任务都细想了一遍,从第一次“营救仪琳”开始,一直到最近这一次的主线任务。
“系统每次都提到是“到达笑傲江湖世界后的第几次主线任务”,但如果我把这个世界的主线任务全部都清理了一遍,之后又会怎样?”
凌靖凝眉行走,不多时,步入一片枫林之中,渐渐深入。
他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方式十分诡异,心里也一直都怀疑是系统将自己给拖拽过来的,否则为何自己身上又会有这么一个古怪而神奇的东西。
“真的会有下一个世界么?”
凌靖双目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这个问题他已经向系统询问过,但得到的回答却是自己在本世界的剧情完成度还没达到百分之百,所以无法获得关于未来的走向。
“不管了,先走一步看一步,不管是否会有下一个世界,但我一定会不断提升自己的武功,那不管到了哪里一样都能站住脚。”
行不多时,已经快要出了枫林的外围,斑驳的月光从树木的枝桠之间落下,映的凌靖脸上忽明忽暗。
便在此时,却见凌靖忽然停住了脚步,淡淡道:“兄台,你已经跟了我一路,难道还不准备出来让我见一见么?”
他慢慢转过身来,身上衣袍无风而动,一层淡淡的黑色剑气鼓荡而出,在身前形成了一道薄膜,地上的落叶都被绞的粉碎。
林间沉寂了半晌,忽然从凌靖前面七八丈外的夜色中传来“咔嚓”一声轻响,似乎是脚踩在了落叶上。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朦胧的月色之中,忽然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凌靖眼中蓝光一闪,道:“你不用管我是如何发现你的,但你若是再不出来的话,就休怪我亲自过去找你了。”
“哈哈,凌公子武功果然高明,而且连说话都这么霸气,在下佩服,佩服。”
一团黑影之中,缓缓走出一人。月光斜照在此人身上,只见他身量极高,但却异常瘦削,骨瘦如柴,身上披了一件连帽的黑色斗篷,帽檐低垂,遮住了大半张脸。
“故弄玄虚。”凌靖冷冷一哂,在系统的探测下,其实这人很早就落入了他的眼中,不过此人面相看起来实在陌生,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谁。
“阁下为何要跟踪我,先前在穆家的山庄内,你就已经盯上我了吧?”
那人呵呵一笑,道:“想不到凌公子居然如此警觉,真不愧是天机门门主,魔道新晋第一人。”
凌靖神色一动,淡淡道:“阁下过奖了。说吧,你跟着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呵呵,凌公子不要误会,在下只是想跟公子做一笔生意罢了。”那人缓缓将头上的兜帽摘下,终于露出了自己的面容。
只见此人面容僵硬,面色青白,一张脸便如死人一般,毫无生气,配上那枯瘦如竹竿一般的身材,真如厉鬼一般。
“哦?谈生意?”凌靖其实早知此人就是先前在山庄内,那个一起观摩神剑候遗物的瘦削青年,此刻倒也不如何吃惊。
那人点点头,道:“在下对凌公子身上的某件宝物十分感兴趣,就是不知公子可否割爱?”
“我身上有宝物,为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凌靖微笑道,暗自猜测这人到底想要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
“凌公子,听说你在“万门窟”中曾经得到过一张残缺的羊皮古卷,不知此时可带在了身上?”
那人目光凛凛的看着凌靖,问道。
“他怎么知道?”凌靖心中一动,“万门窟”一行其实只有自己和玲珑、东厂高手以及左冷禅等人知晓,至于羊皮古卷的事,那更是只有五个人才知道的秘密,但这人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你见过洛枫?”凌靖沉声问道,左冷禅和黄锦各为一方霸主,不太可能会将这件事透露出去,那么就唯有洛枫可能会走漏了风声。
当年自在湖心小筑和洛枫做过一笔交易过后,他就再也没见过此人,不过后来“尸魂谷”被人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想要将涟依灭口,他十分怀疑就是此人做的,要不然也不会有人知道涟依和自己就在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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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影闻言“桀桀”一笑,声音凄厉,十分低沉,道:“洛枫么,这个人我确实见过,不过我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个死人了。”
“洛枫死了?”凌靖微微皱眉,不过随即又笑道:“洛兄已经遇难了么,那倒真是可惜了。但是羊皮古卷在下不会交给你,而且也不想和你谈什么生意,不过阁下的真面目,在下倒是很有兴趣见一见的。”
那人面目僵硬,从始到终几乎都没有过什么表情变化,凌靖断定此人一定是带了一张人皮面具,以遮掩自己的真实面容,至于洛枫到底是死是活,跟他关系不大。
“凌公子,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么?”那人淡淡一笑,嘴角抽搐着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凌靖摇头一笑,忽然身形一闪,几步跨过七八丈的距离,迅速欺身上前,左掌一拂,一道掌风刮向那人左脸。
“哎,真是可惜啊。”那人忽然叹了口气,对凌靖的进攻竟然一点也不放在心上,身形一动,竟然往后暴退三丈有余。
“好快的身法!”
凌靖心中一惊,但脸上的笑容却更甚,哈哈一笑,道:“阁下武功既然如此之高,却又何必行这藏头露尾之事?”
不依不饶,脚下连续两个错步,使出“神行百变”中的步法,紧紧贴住那人的身形。
“凌公子这是何必呢,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又何必要动手?”那人连连闪烁,身法竟丝毫不在凌靖之下,但眼中却寒芒闪闪。
“谁让阁下非在这么一个不合时宜的时候跟踪我呢,这月黑风高之夜,难保阁下不会有什么杀人越货的想法,所以在下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凌靖冷冷一笑,对这个藏头露尾的高手暗暗忌惮,腰间银光一闪,“帝龙古剑”落入手中。
“回峰蜿蜒势!”
这一路衡山剑法要旨便是将敌人困住,使他无法逃脱,此刻使出来,正是最合适的时候。
只见凌靖手中的长剑忽然化作无数寒芒,来回圈转,将那人的后退尽数截断。
“既然凌公子有兴趣,那在下就只好陪你玩玩了。”那人退无可退,忽然沙哑着嗓子大笑一声,声如老妪,干涩刺耳。
一掌斜拍出去,掌力刚猛,还未触及凌靖身上,已经让他呼吸一滞。
“好强的内力!”凌靖额前黑发狂舞,强猛的掌风竟然让他脸上的肌肉都微微凹陷了下去。
“刷!”
他飞快变招,一招“破掌式”后发先至,从那人肘部上方三寸处削下去,剑锋所向,正是此人手腕。
那人双目一缩,右掌忽然往下一沉,随即飞快翻转,在空中留下数道残影,接着反掌拍出,击向凌靖胸口。
“这人变招好快,而且招式古怪,连我看不出他的武功家数。”
凌靖心念急转,知道此人是个劲敌,往后一退之际,手中长剑忽然嗡鸣一声,没入虚空,长剑无声无息的贴上那人胸口。
“嗯?”那人心思缜密,此刻只觉身前虚空中杀机暗藏,暗暗心惊。
“这是什么剑法?”
那人反应极快,连忙斜身暴退,同时左掌虚空一拍,一圈掌力将地上的沙石吹得四下滚动,落叶卷入掌风直中,形成了一道旋风,轰向凌靖身前。
“无形之剑!”“剑气护体!”
凌靖不退反进,以“无形之剑”始终贴着那人要害,同时使出护体剑气,身周黑色的剑芒暴涨,将飞来的落叶绞的粉碎。
“嗤!”
一道黑光闪过,那人胸口中了一剑,而凌靖此刻也被对方的掌力轰中,体外的护体剑芒一阵剧烈的颤抖,往里面凹陷了进去。
第355章 乾坤大挪移再现(求订阅)
凌靖被这股刚猛的掌力所击,不由自主连续退出三步,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还好有护体剑芒,否则吃了这一掌非得重伤不可。”
这人掌力之雄浑,绝对是他迄今为止见过最厉害的几人之一。
而那瘦削青年胸口中剑之后,却趁势往后一掠,身形不断拔高,很快就跃上了一株高大的枫树梢头。
“凌公子剑术高明,在下领教了,咱们后会有期。不过凌公子一定要将自己身上的古卷保护好了,否则小心哪日横死京师,最后无端便宜了别人。哈哈!”
那人捂着胸口,鲜血正从指缝间不断渗出,显然这一剑虽不致命,但他也受了不轻的伤。
一阵嘶哑的诡异笑声中,那人往身后的夜色中倒纵出去,身如飞鹰,速度极快。
“想跑,哪里走!”
凌靖冷冷一笑,脚下连点,连续在数株枫树上点过,风驰电掣一般追了上去。
便在此时,只见林中一道银光闪现出来,快若雷霆,同时又听一声大喝,一股刚猛的气劲劈出,纷纷袭向夜色中的那人。
“凌兄弟,放心,他走不了的。”
“哈哈,想不到今儿夜里还有这么一出好戏,真是没白跟着凌兄弟这么久。”
听这两人的声音,分明就是先前已经和凌靖分手的唐皓和李清,却不知他们二人此刻怎地又会出现在了这里。
唐皓和李清一左一右夹击那瘦削青年,黑暗之中,只听那人连续两声闷哼,随即又诡异的寂静了下去。
凌靖后一步追过来,却见唐皓手握银枪,正和李清面面相觑。
凌靖眉头一皱,见地上留下一滩鲜血,而两旁的树木上分别有一道拳头大小的枪眼和碗口粗细的缺口。
“唐兄,李兄,被他给跑了么?”
“哎呀呀,这下糟糕了。”李清收回右掌,忽然一拍大腿,道:“喂,使枪的,刚才你那一枪为什么往我身上刺啊,还好本公子见机的快,否则身上还不得留下碗口那么大的洞。”说着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唐皓英气的眉头一皱,长枪竖在身前,道:“那人的武功有古怪,竟然可以在瞬息之间扭转我的枪法。不过那个使掌的,你方才不也是一掌往我脸上招呼过来的么?”
“啊?是这么回事么,哎呀,你看我这记性,我怎么一点儿都记不得了。”李清打个哈哈,忽然对凌靖道:“凌兄弟,这个人不简单啊,我的武功虽然只是三脚猫,但这个使枪的可是个大高手,方才合咱们二人之力,竟然也留不住那人,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啊。”
他口头上十分谦逊,但凌靖和唐皓都知道他是个深不可测的高手,一路连绵不断的精妙掌法,武功绝对是意境级以上的。
“李兄说的没错,方才我一枪刺那人肋下三寸之地,但是转瞬之间,枪尖却指向了李兄的右肩,若非李兄躲得快,险些便误伤了他。”
三人看向李清身后那个枪眼,眉头紧皱。
“两位兄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明教的“乾坤大挪移”?”凌靖觉得先前那人很有可能就是洛枫,但仔细一想,又觉得漏洞太多,首先那人的体格和身形就完全跟洛枫不同,而且声音也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这门武功我倒是听说过,据说当今锦衣卫都指挥使韩羽便是修炼的这门武功。”唐皓看了凌靖一眼,道:“凌兄,你不是怀疑此人就是韩羽吧?”
心中觉得匪夷所思,以韩羽堂堂锦衣卫都指挥使的身份,怎么会暗地里跟踪凌靖。
“凌兄,我胆子小,你别吓我。那可是锦衣卫的头头啊,连我家老爹都要忌惮七分的人。”李清一脸吃惊的说道。
凌靖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人应该不是韩羽,但他所使的武功多半就是“乾坤大挪移”,否则以你们二人的武功,试问当世之中又有谁能同时扭转你们二人的劲力?”
“嗯,凌兄这句话我觉得不错。据我老爹所说,我现在武功可是高的不得了,连祖宗十八代里面都没有人把我们家的“八段绵掌”修炼到了我这种境界。至于这“八段绵掌”嘛,说来可就话长了,你们听我慢慢说啊......哎,你们干嘛都背过身去了啊。”
凌靖和唐皓暗中抹了一把汗,这个李清纨绔归纨绔,但一说起话来,那可就真是一个话痨,若是听他再讲下去,只怕今晚他们三人都要在这林中过夜了。
“咳!”凌靖轻咳一声,道:“李兄,你们家的家传绝学,咱们下次有机会再说,现在还是分析分析那人的来历吧。”
“对,正事要紧。”唐皓一脸正经的点了点头。
李清闻言露出一脸惋惜之色,摇头叹气,负手道:“我们李家的“八段绵掌”,传承百年,那是何等的了得。而且最可贵的是本公子骨骼清奇,任督二脉天生而通,实乃练武的奇才......”
凌靖和唐皓一脸头疼的表情,唐皓扶额道:“凌兄,咱们要不换一个地方再说话吧?”
“嗯,唐兄这话有理,这外面天寒地冻的,咱们不如先找个地方煮一壶酒再慢慢分析,而且正好在下也要感谢二位兄弟今夜的仗义相助。”
凌靖微微一笑,今夜唐李二人会一起出现,其实是他早在神剑候的山庄内时,便暗中传音通知了二人,为的自然就是擒住先前那个不知来历的高手。
两人说罢,转身便走,李清到这时才回过神来,结束了喋喋不休,急道:“喂,我还没说完呢,你们怎么这么不懂礼貌,听我说完再走不行吗?”
“.......”凌靖和唐皓相视无语,心道:“等你说完,那不得等到明天了。”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凌靖三人来到了乐施的那处小宅院中,一间暖室之内,三人煮了几壶酒,摆了小菜,边饮边聊。
几杯酒下肚之后,三人身上都不禁一暖,驱散了些许寒意。
“李兄,明日我和凌兄正好可以一起去参加公主的英华宴,你到时也去么?”唐皓忽然道,以往几年的英华宴上,他从未见过李清,所以还道这小子真是一个不通武艺的纨绔子弟,不过今日一见,当真是刮目相看了。
第356章 年轻一辈七大高手(求订阅)
以李清的武学修为、家世背景,参加英华宴的资格还不是手到擒来。
“英华宴?你们都要去?”李清闻言一愣,问道。他虽然自小武学天赋过人,将自家的家传绝学修炼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但他本人对这方面反倒是一直没怎么在意的,所以公主的英华宴他虽然听说过,但却从来没有什么兴趣要加入进去。
“听说历年的英华宴,都是京师年轻一辈的盛会,各路惊才艳艳的青年高手都会在此宴上露面,争夺第一。”凌靖淡淡笑道:“如此盛会,又岂能错过。”
唐皓颔首道:“京师之地,卧虎藏龙,各大世家不仅背景深厚,而且武学传承也极为悠远,并不比江湖上的一些名门大派要差,而且更甚可能还要强上许多。便如李兄家传的“八段绵掌”,若是放到江湖上,不也是一门足以引起腥风血雨的盖世绝学么?”
“这么说来,你们两个是都要去的?”李清问道。
“那是自然。”凌靖和唐皓齐声道,随即二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在彼此双目中都看到了一丝凛然战意。
这两人都是当今之世年轻一辈的翘楚人物,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这天下第一人的名头对谁来来说都是个难以抗拒的诱惑。
李清被这二人说的有些心痒痒,挠了挠头,张嘴道:“那我也去?”
唐皓微微一笑,道:“以李兄在掌法上的造诣,早已在许多世家弟子之上,此次若是参加英华宴,一定会名动京师。”
“哈哈,那就借唐兄吉言了。我家老头子一直说我不务正业,游手好闲,这次咱好歹也要让老头子看看,咱可是高手,而且还是那种高的不得了的高手。”李清哈哈大笑着说道。
凌靖和唐皓莞尔一笑,对这位仁兄玩世不恭的性子也算了解了一些,倒是不以为意。
这时,凌靖忽然话音一转,问道:“唐兄,先前我们在神剑候山庄外分手之后,我拜托你去打听那个瘦削高手的身份,不知可有什么眉目?”
“没有。”唐皓摇摇头,道:“我先前曾经回转过去向穆剑锋打听了一下,据说那人的请柬只是来自京师一个不知名的小家族,而且此人也并非请柬的真正主人。”
“如此看来,这条线索也是走不通的了。”凌靖沉吟道,被这么一个高手盯上,当真是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而且敌在暗,我在明,这种形式对他可是十分不利的。
唐皓忽然冷笑一声,道:“凌兄,这等藏头露尾的宵小之辈,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在这京师当中,只要有我和李兄在,就算他是皇室贵族,也翻不起多大的浪来。”
李清道:“说得对,只要还在这京师地界,我就看谁敢对凌兄不利。”
“那就多谢二位兄弟的好意了。”
三人又闲谈一会儿,慢慢又谈到了明日的英华宴。
“这次神剑候遗物展出,不少高手都提前被家族召回了京师,所以这次的英华宴,只怕要比以往任何一届都要隆重的多了。”酒过三巡,唐皓忽然沉声道。
“唐兄,那你不如就跟我们透透底,说说到底有哪些高手是值得我们注意的?”李清难得正经一次,正色问道。
凌靖闻言也看向唐皓。
唐皓沉吟片刻,道:“京师年轻一辈当中,一共有七人位列十大高手,至于另外三人则都是老一辈的,轻易不会露面。”
“这个我知道。”李清笑道:“唐兄说的是内宫当中的二位前辈和东厂那个死老太监,对不对?”
唐皓微微一笑,道:“要是曹性听到你叫他死老太监,那估计是要气的跳脚了。”
“这个老家伙,都七老八十了还不死,不是死老太监,那是什么?哈哈。”李清哈哈笑道。
“曹公公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一直都是个谜一般的存在,所以李兄还请慎言,咱们三人自己说一说倒是无所谓,但若让东厂的高手听到了,后果可不堪设想。”唐皓提醒道。
“放心,我可还没活的嫌命太长,曹老太监我惹不起啊。”李清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
唐皓将这个话题一勾带过,又道:“除开这三个前代高手之外,另外七人都是年轻一辈的俊杰,但其中一人如今仕途风顺,位高权重,这次的英华宴,他多半是不会来了。”
“唐兄说的可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韩羽?”凌靖目光一闪,问道。
唐皓点头一笑,道:“以韩羽现在的身份地位,若再参加这年轻一辈的争斗,那无异于自降身份。不过当年我曾听京师当中的几位公子哥提起过一件事,在第一届的英华宴上,韩羽受公主之邀出席,宴上只凭单人双掌便打的京师子弟无不心服口服,号称京师年轻一辈第一高手,至于后来,可就再也没见他出席过英华宴了。”
语气中颇为遗憾,第一届英华宴之时,他的枪法还未大成,所以并未获得资格参加宴席,但到后来武功大成之后,韩羽却又变得深居简出起来,以致他一直没机会和这个排名第一的年轻高手交战。
“京师年轻一辈第一高手?”凌靖心中念头转动,回想起当日在尸魂谷中和韩羽的那番交手,对方当真是如猫戏老鼠一般,把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中,最后若非自己凭借“隐龙剑气”的隐藏绝学险胜半招,只怕早就沦为明教的下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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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今时今日,我若再和韩羽交手,到底能否力敌?”对于这个深不可测的意境二重天高手,凌靖是打心底的忌惮。
李清喝了一杯酒,又道:“唐兄,我知道京师十大高手中还有你和易小楼,但除了你们六人,另外四人又是谁?”
唐皓谦逊一笑,道:“还有就是广东提督府的“五绝狂生”尚天辰,兵部刘家的刘品锡,淮安王的世子朱君觅,以及京师柳家的“无相神掌”柳无相。”
说到这里,忽然目露奇色,一脸惊疑的打量了几眼凌靖,道:“咦,这还真别说,一提到世子朱君觅,我倒是发现凌兄的面容和世子竟有四五分相似,当真是奇哉怪也。”
“哎呀,唐兄你这话还真是提醒我了。”李清这时也一拍桌子,看着凌靖道:“凌兄,知道为何当时在神剑候的山庄我会主动跟你攀谈么,正是因为我见你面容十分相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的,所以才出言试探。”
“朱君觅?”凌靖皱眉道:“我跟他真的长得很像?”
唐皓和李清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眉目之间有四五分相似,如果不知道的,多半还会以为你们是亲兄弟。”
凌靖不以为意的一笑,道:“世间长得相似的人不在少数,这也没什么出奇的。”
李清忽然低声一笑,道:“凌兄,你该不会是淮安王的私生子吧,对于咱们兄弟,你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凌靖失笑一声,道:“李兄不要说笑,在下自小在华山长大,可没见过什么淮安王。”
“哎呀呀,那可真是可惜了,否则凌兄就是真正的天潢贵胄,贵不可言啊。到时咱们兄弟一起走出去,那指不定得多风光呢。”李清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
凌靖和唐皓闻言苦笑,对这位仁兄如此跳脱的思维当真是心服口服了,又喝了一会儿酒,三人才各自散去,准备好好休整一晚,再参加明日的英华宴。
凌靖回房之后,坐在桌前默默思索。
京师当中卧虎藏龙,武功不下于他的高手便有十数人,如乐施这等意境一重天的好手,竟然连前十之列都排不进去,真是难以想象排在最前面的几人武功又高到了何种地步。
“不知道东厂的那个曹性和内宫的两个高手与风太师叔比起来,到底是谁更胜一筹。”
江湖之中亦有不少隐世不出的前辈高人,至少华山派的风太师叔就是一个让他完全看不透的绝世高手,当初风太师叔曾经为他展示过“无我无心之境”的意境级剑术,但意境二重天或许还不是风太师叔的真实武功。
“天下之大,高手层出不穷,看来我还需加倍努力,才能真正攀上武道的巅峰境界。”
意境四重天,他现在还只是第一重天的巅峰境界,或许凭着“独孤九剑”的精妙剑法,可以勉强应付普通的意境二重天高手,但在这之上可还有三重天、四重天的高手,对于那种境界的人,他可就真是难以望其项背了。
“不过的京城七大青年高手,明日正好会一会他们。”
凌靖眼中神光一闪即逝,便如有一道剑芒在屋中凭空划过,忽然之间,左手一挥,帝龙古剑“嗡”的一声飞入半空,剑柄向下,剑尖指天,朝他左手掌心落下。
刷!
长剑飞快落到他掌心之中,但十分诡异的却是,剑柄始终离他掌心隔着三寸的距离,之后便一直旋转着,在他手心不断上下浮动。
“先试试我今日领悟的剑法到底对不对。”
凌靖手心一震,缓缓从椅子上站起,双腿委屈,头肩膝肘与八卦方位暗暗相合,左手猛然一挥,“帝龙古剑”忽然冲天而起,在他身周不断盘旋起来。
第357章 英华宴开始(二更)
(今天极限爆发,更更更!!!)
一层层黑色的剑光在房间内不断游动,便如有无数游鱼充斥了整个房间一般,剑影重重,逼人的剑气将屋中的床铺、桌椅刺的千疮百孔。
“合!”
便在此时,只听凌靖低喝一声,身周六十四道剑光忽然合而为一,形成一把巨大的黑色气剑,飘忽不定的在房间内一闪而过。
“刷!”
地面忽然龟裂开来,如蜘蛛网一般的地缝虬结而生,不断蔓延,很快就将凌靖身前两丈范围的地面全部震裂。
而在对面的墙壁上,一个半人高的大洞更是醒目,丝丝寒气正从洞内飘进房间,淡淡的月色在墙壁的残缺处反射出幽冷的光芒。
“没错,看来这才是神剑候真正的剑法传承,而且只有一招!”
同一时间,隔壁不远处的一个房间内,盘膝坐在床上的唐皓蓦然睁开双目。
“好惊人的剑气,想不到隔了这么远,都还能让我感受到如此锋锐的气息,这个凌兄弟的剑术修为当真不凡呐。”
另一个房间内,李清却忽然将头蒙在了被子里,嘀咕道:“有没有搞错,这么厉害的人居然还不是京师前十的高手,还让不让我混了啊。”
惨叫一声,继续蒙头大睡。
一夜时间转瞬即过,第二日一早便有人给李清送来了公主的请柬,也不知他是何时办妥这件事的。
唐皓家世背景不俗,倒是不以为奇,而凌靖却是一点儿也不关注这种事情,倒是让李清憋了一肚子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三人收拾完毕过后,站在小院门外,唐皓忽然道:“咱们先等等,我昨夜安排了马车,应该就快到了。”
李清嘻嘻哈哈的一笑,道:“还是唐兄准备的周全啊,要不然徒步走到皇宫,咱们非得走断了腿不可。”
三人等了片刻,一辆豪华的马车快速驶来,随即在门外停下。
“小侯爷,请恕罪,小的来晚了。”赶车的马夫是个目光炯炯的中年人,但对唐皓却是一脸的谦卑。
“没事,陈伯,咱们这就出发吧。”三人先后上了马车,里面十分宽敞,布置华贵,足够坐下七八人。
“嗒嗒嗒!”
马车缓缓驶出,凌靖三人则在车内闭目养神,养精蓄锐。
而在此刻,京师当中的各路人马也正纷纷朝着皇宫的方向行去。承天门以西,一行数人策马而来,还没走到近前,便纷纷下马,让旁人将马匹牵走了。
“刘大哥,你已经三年没有参加公主的英华宴了,这次从边塞换防回京,一定会名动京师。”这几人身上皆是血气浓烈,显然都杀过不少人,走在中间的一个高大青年浓眉大眼,英气勃勃,顾盼生威。
那青年闻言一笑,声音雄浑,道:“是啊,三年没回来了,也不知这京师当中可还有人记得我“无极刀”刘品锡?”
忽然有人冷笑道:“刘大哥,你不在的这三年里,易小楼和唐皓可真是出尽了风头,这一次你可要好好杀一杀他们的威风。”
刘品锡眉头一挑,道:“唐老侯爷是我们兵部的宿老,小侯爷也是一个性情中人,你们跟他有什么冲突么?”
对于吏部尚书之子易小楼却是闭口不提的。
“这倒是没有,不过咱们兵部的年青一代,一直都是唯刘大哥马首是瞻,但这几年着实有不少人都跟唐皓走的很近,这难道不是在向刘大哥挑衅么?”
“呵呵,咱们兵部能出现唐皓这么一个青年俊杰,大家又何必计较那么多,倒是易小楼这个人,我真是十分感兴趣的。”
舔舔嘴唇,脸上路数一丝猩红之意。
“走,我们先去公主的百花苑。”
这几人刚刚走过,西首街道上的一处酒楼上,陈奇面色阴沉的看着那几人的背影,对同桌一个身穿白袍,面容冷淡的俊美青年道:“大师兄,想不到刘品锡竟然回京了,看来这次你的对手可就不只有极乐侯府的唐皓那么简单了。”
那青年淡淡一笑,神色毫无波动,道:“该来的总是要来,不过我的对手不是他们,而是京师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韩羽,至于其他人,不过都是我的垫脚石罢了。”
“大师兄说的是,只要打败了韩羽,大师兄这京城第一人的名号便是实至名归了。”陈奇恭维道。
“这一天不会太远的,等这次的英华宴我将所有人一一打败,便会下战书直接挑战韩羽,看看谁才是京师年轻一辈的第一人。”青年眼中神光一闪,如电芒一转即逝,凌厉的目光直让陈奇和身边几人心中打了个哆嗦。
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凌靖才和唐皓、李清二人乘着马车到了承天门外,三人不敢在皇宫内行车,离着数十丈远便先行走了下来。
“陈伯,你先回去吧。”
马车上那人点点头,调转马头,往西面去了。
“凌兄,这皇宫之内规矩繁多,咱们待会儿可都得谨慎点儿。”凌靖是第一次进皇宫,唐皓好心的出言提醒道。
凌靖笑道:“多谢唐兄提醒。”
三人从承天门内进入,有公主的请柬在手,一路上虽然盘问不断,但却并未受到什么阻拦。
“师兄,是唐皓和那个人,还有李清。”酒楼上,陈奇恨恨的看着凌靖三人的背影,阴沉沉的道。
易小楼握住酒杯的右手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奇色,道:“就是那个人把你打伤的?”目光看向凌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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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奇阴沉着脸,道:“就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中了他一掌,直到现在内力都还无法全部恢复,也不知是什么歹毒的功夫。”
“放心吧,你会有机会亲自报仇的。”易小楼淡淡一笑。
说完之后,易小楼便带着陈奇等人下了酒楼,举步往承天门这方走来。
百花苑外,几个青春靓丽的侍女立在宫门口,将一众世家子弟拦在外面。
众人虽是家世不俗,但对公主的侍女却还不敢稍有无礼,一个身穿锦袍的公子哥忽然问道:“这位姐姐,我们都是有公主请柬的人,为何不让我们进百花苑?”
一个漂亮侍女抿嘴一笑,道:“公主吩咐了,今年的英华宴将不同往年,凡是收到请柬的公子们,还需闯过百花苑外围的梅林大阵,才能参加宴席。”
“那还等什么啊,姐姐,我这就去闯。”那公子哥似乎颇为自负,闻言拍拍胸口,便要往里面的梅林大阵闯去。
外面许多豪门子弟这时也不禁骚动起来,往里面观望。
那几个侍女这时却也并未阻拦他,任由那公子哥进了苑门。
但仅仅过了十息不到的时间,那公子哥就面色苍白的倒飞出来,直接撞到了门外的人群中。
“这......这怎么回事?林公子怎么会被人扔出来了?”
“是啊,林公子的身手与一流高手也相差不远了,难道连区区一个梅林大阵也闯不过去?”
众人面面相觑。
而那林公子这时却咽了口唾沫,一脸不甘心的看着那几个漂亮侍女,道:“姐姐,我还想再试一次,可以么?”
那侍女面有难色,道:“每个人只有一次闯阵的机会,不过林公子是第一个进入大阵的人,或许准备不足,那你就再试一次吧。”
林公子面露感激之色,今年好不容易有资格获得了英华宴的请柬,若是连一个大阵都闯不过去,那才真是在京师众多豪门子弟面前丢尽了脸面,日后又如何抬的起头来做人。
林公子下定了决心,身形一闪,又扑入门内的梅林大阵。
四五十息之后,门内忽然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铛声,一个侍女娇声一笑,道:“林公子闯阵成功,已经进入百花苑了。”
外面的公子哥们闻言顿时骚动起来,连续不断又有人上去闯阵。
“五息,失败!”
“十二息,失败!”
“八息,失败!”
“五十六息,成功!”
......
渐渐地,众人也算总结出了一条规律,那就是通过梅林大阵的人起码都要在里面坚持四五十息以上才能成功,而失败的人,往往在十息之间就被扔了出来,颜面尽失。
便在此时,忽然有一个面容儒雅,身穿蓝衫的公子哥儿从人群后缓缓走来,此刻人群中少说也有三四百人拥挤在一起,但这人一路走来,身前都会不由自主让开一条三四人宽的通道。
“下一个闯阵的,我柳无相来。”
“嘶,是“无相神掌”柳无相,听说这人的“无相神掌”已经练到了柳家前无古人的第四重,功力丝毫不在易小楼之下。”
“柳公子功力奇高,位列京师十大高手之一,不知他能在几息内闯过阵法。”
“我们拭目以待吧。”
这一刻,没有人敢出来和柳无相争夺闯阵的次序。
“柳公子,请!”
柳无相漠然的点点头,脚下轻轻一点,也不见他有什么太大的动作,但身形却已经如风似电一般冲到了门内。
七息,仅仅过了七息,门内忽然传来一阵悦耳的铃声,众人无不骇然。
第358章 群英汇聚(三更,继续爆!)
“七息,想不到柳公子只用了七息便闯过了梅林大阵,真不愧是“无相神掌”!”
“京师前十的高手果然都不简单,普通的一流高手起码也需要四五十息才能闯过这阵法,但柳无相居然只用了七息,这......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吧。”
众人心中骇然,便连那几个公主身边的漂亮侍女也不禁相视着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吃惊之色。
她们可是亲眼见到过,就算布置出这个大阵的那位高手本人,也需要十数息才能安全穿过大阵,但这柳公子怎地比布阵之人还厉害?
“柳无相,哼!”
人群之外,一个龙行虎步的贵气青年人冷哼一声,带着一个靓丽女子踏步而来,仔细一看,这一男一女的面容竟有三四分相似。
“是淮安王世子朱君觅,听说他和柳无相向来不合,曾经在京师之外的妙峰山绝顶大战数百回合,不分胜负。”
“这件事我也听说过,不过世子这几年据说一直在潜修,想不到居然在这时候出关了。”
“龙争虎斗啊,这才是真正的龙争虎斗,前几年的英华宴,只有唐皓和易小楼双雄争锋,虽然一样精彩,但又哪里及得上今年的天才齐聚。也难怪公主会忽然改了规矩。”
......
“大哥,你去闯阵吧,我就自己先去找公主了。”朱君觅身边的绝色少女俏皮一笑,对朱君觅说道。
朱君觅点点头,道:“婉儿,记得不要太贪玩了,这里可不比我们的王府。”
朱婉儿吐吐香舌,道:“知道啦,人家又不是小孩子。”踩着小碎步,很快就从另一道门中进了百花苑。
待妹妹走后,朱君觅面色一冷,也不去理会那几个公主的侍女,两步迈入门中,身形一闪,便不见了影踪。
“叮铃铃!”
铃声很快响起,这一次也是七息!
“了不得,了不得啊!这淮安侯世子居然也是七息闯阵成功,想来皇室的直系高手中,已经无人能超过世子了吧。”
“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更比一代强啊,这先有易小楼,唐皓,现在柳无相和朱君觅又先后出关,今日的英华宴可真是群英汇聚了。”
......
不多时,凌靖和唐皓、李清终于来到了百花苑外。
“极乐侯府的小侯爷来了。”
“还有礼部尚书之子李清。咦,不对,那位年轻的公子哥又是谁?怎地如此面生,居然还跟小侯爷他们走在一起,看来身份也不简单啊。”
“你们猜猜唐家的小侯爷能在几息内通过大阵?”
“说不好,但应该不会比柳无相他们慢多少。”
凌靖三人很快走到近前,那几个侍女行了一礼,道:“小侯爷,李公子,还请先闯过阵法,再进苑内。”
对于面生的凌靖,她们倒是选择性的忽略了。
唐皓眉头一挑,回过头来道:“凌兄,李兄,我们谁先来?”
“每次都让唐兄专美于前,这次让我先来吧,哈哈。”李清哈哈一笑,当仁不让的走上前一步,道:“两位兄弟,看我的!”
身形一掠,轻飘飘的落入门内。
“这位尚书家的公子听说向来游手好闲,纨绔无比,竟然还敢进去闯阵,是特意来丢人现眼的么?”
门外登时有人对李清嗤之以鼻。
但仅仅过了十息,一阵铃声便赤裸裸的扇了他们一个耳光。
“李公子十息之内闯过大阵,进入百花苑。”一个侍女轻声道。
“有没有搞错,连李清都变得这么厉害了?”外面不少公子哥忽然面面相觑,这一耳光可打的甚是响亮啊。
凌靖和唐皓相视一笑,之后是唐皓闯阵,白衣白袍步入阵内,一共只用了六息,超过了先前的柳无相和朱君觅。
众人尚在惊诧之时,只见凌靖不急不缓的跨入门内,脚下一错,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了阵内。
不及片刻,铃声响起。
“六息,又是六息!”
一众世家豪门的子弟都不禁有些麻木了,怎地连一个根本不知底细的人都能在六息之内闯过梅林大阵,这还让人活吗?
便在此时,一道凌厉的气息忽然在众人身后升起,只让人如芒在背,情不自禁的便转过头来。
“是易小楼,好凌厉的气势。剑气外露,看来他的武功又更上了一层楼啊。”
易小楼和陈奇走在最前面,身后又跟了五六人。
易小楼的脚步不急不缓,但行走速度却快的非人,两步便从人群中穿过,来到了门前。
“他们最快是几息通过里面的阵法?”他转过头,看着几个侍女淡淡的问道。
“回易阁主的话,是唐家小侯爷和他同伴的六息。”那侍女在易小楼如利剑一般的锐利目光注视下,不禁心中发颤,低声道。
“是么,六息。”易小楼不置可否的一笑,举步跨入门内。
几乎就在他迈入门内的瞬间,铃声轰然响起。
“五息,果然,易小楼的武功才是最深不可测的。”
“看来今年的第一,已经没什么悬念了,肯定是一字阁的易小楼。”
“少胡说了,难道柳无相、朱君觅、唐皓他们是吃素的么?你现在就敢断言易小楼是第一,也不知你是不是喝多了。”
......
百花苑外议论纷纷,争论不断。
凌靖和唐皓先后进入百花苑,那梅林大阵其实长达五十丈,梅树遍布,又以奇门遁甲之术摆置,稍有不慎便会被重伤击出阵法,但以凌靖他们几人的武功修为,倒是不足为惧的,通过阵法时,简直如闲庭信步一般,或许谁都还没有使出全部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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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百花苑内重新聚首,穿过一片极大的花园,便来到一处亭台楼阁,山水点缀的瑰丽所在。
只见这是一片极其开阔的大园林,中间是一湖碧波,长宽数十丈,湖心一处平台,足有七八丈长,点缀其中。
而周围花木丛生,空气中幽香阵阵,四面各有无数亭台,围着这一湖泊而建。
“咱们先找一个亭台坐下,这百花苑十分开阔,也不怕坐不下。”唐皓对这里显然十分熟悉,带着凌靖和李清坐在了南面靠东一处高高的亭台上。
亭台内早已摆放了桌椅宴席,山珍海味,奇花异果,让人食指大动。
李清一坐下便迫不及待的倒上美酒喝了一杯,赞道:“这皇宫里的酒就是不同凡响啊,今日怎么说也得喝够本才能走,哈哈。”
凌靖和唐皓不禁苦笑,真不知这小子今日到底是来干嘛的了。
没过多久,易小楼和陈奇几人也进入了此处,陈奇目光四顾,当看到南面亭台上的凌靖几人时,忽然冷笑一声。
易小楼顺着陈奇的目光看去,忽然淡淡一笑,折身一纵,落在了凌靖几人所在的亭台前。
唐皓面色一沉,道:“易小楼,你什么意思,公主还没来,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跟我动手了么?”
他们二人可谓是老对头了,见易小楼不打招呼便冲到自己的亭台前,心中自然不悦起来。
易小楼轻笑一声,摇头道:“咱们要交手,也无须急在一时。不过这一位么......”他看着坦然而坐的凌靖,道:“我易小楼跟人说话,还从来没有人敢坐着不起来的,你很不错,不仅打伤了我师弟,现在还敢如此坦然的坐在我面前,呵呵,真是很久没见过你这么有意思的人了。”
“是么?”凌靖淡淡一笑,道:“那易阁主准备拿我怎么样,杀了泄愤么?”
易小楼居高临下的看了凌靖一眼,道:“杀你?不不不,你还没有被我杀的资格,不过我一字阁的人从来都是有仇必报,小兄弟,咱们慢慢玩,少陪了。”
轻笑声中,折身纵出,在中央的湖水表面几次轻点,身形如雁一般,腾上背面一处最高的亭台。
唐皓冷冷一哂,道:“凌兄弟,现在知道这个人到底是有多嚣张了吧?”
凌靖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冷芒,点点头,笑道:“气势很盛,而且剑气外露,锋利如刀,确实是个高手。”
一旁的李清嗤笑一声,道:“越嚣张死的越快,难怪他追求了公主这么多年,公主却连睬都不睬他一下。这种风骚无比的公子哥儿,真是没救了,还真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啊。”
唐皓和凌靖哈哈大笑,唐皓举杯道:“李兄此话实乃精辟之言,一语中的,来来来,就冲这句话,咱们也要干一杯。”
“那是,也不看看本公子是如何的才气过人,才高八斗,惊才艳艳,还有那个什么......”
凌靖和唐皓暗自头疼,连忙举起大拇指,道:“李兄出口成章,诗书满腹,真是让人佩服。来,咱们先喝一杯。”
“好,那我就喝完再说。”
“.......”
三人一杯饮尽,忽然从入口处又走来一个披头散发的高大青年,胸前衣襟略微敞开,狂放无羁。
唐皓忽然面色一凛,放下了酒杯,沉声道:“是“五绝狂生”尚天辰。”
凌靖神色一动,往那尚天辰身上看去,只觉此人气势雄浑,恣意张扬,目光看似散乱,但却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嘴角一抹邪笑勾勒而出,气度不凡。
“原来他就是“五绝狂生”,果真是个奇人。”
第359章 暗藏玄机(四更)
尚天辰入场之后,也不去和谁打招呼,径直跃上西面一处亭台落座,跨步坐在椅上,大马金刀,拎起酒壶便直接往口中倒酒。
“这个尚天辰果然是不拘小节啊,我欣赏他。”李清看到对方的动作,哈哈一笑,说道。
恰在此时,那尚天辰也将目光看了过来,举起酒壶遥遥相敬,李清神情一振,同样拎起酒壶相迎,凌靖和唐皓苦笑,各自举杯。
尚天辰在西面遥遥竖起大拇指,酒壶倒入口中便喝。
“哈哈,这个尚天辰有意思,对我胃口。”李清灌了一壶酒,神情更显舒畅。
之后“无极刀”刘品锡也步入场中,冲着唐皓拱了拱手,带人去了北面的一处亭台,与柳无相、易小楼等人相距不远。
而朱君觅这个器宇轩昂的淮安侯世子却是在南面一处亭台上落了座,打量着凌靖的面容,目露疑惑之色。
“好奇怪,这人怎会跟我长得如此相像,待会儿可得让婉儿也过来好好瞧一瞧。”
此刻这一座百花苑中,可谓是云集了京师当中所有的年轻俊杰,京师年轻一辈七大高手,除了韩羽之外,悉数到场,真可谓是京师十年难得一见的盛事。
众人交头接耳,侃侃而谈,唯独最顶尖的那几个高手却无人敢上去攀谈,如此却愈发显得这几人鹤立鸡群起来。
便在此时,东首的苑门之中,忽然走出一行两排漂亮女婢,在地上铺了一层绣了金边的红色地毯,白色的花瓣凭空洒下,便如忽然下起来一阵花雨一般。
“静椛公主要出来了。”
众人这时都不禁面色一正,毕竟公主身份高贵,而十四公主又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女儿,在场当中,又有谁敢对她稍有不敬。
忽然一双莲足踏在了地毯之上,随之而来的是一袭白裙,裙上星光点点,也不知是以何种布料制成。
“参见公主!”
众人齐声道。
“各位免礼。”一声悦耳的女声响起,便如春风化雨一般,暖人心脾。
凌靖抬起头来,这才看清楚那公主的面容,此女二八年华,容颜绝美,当真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风华绝代。
但是不管怎么看,他都觉得这个公主的面容似乎十分相熟。
“到底实在哪里见过她?”凌靖微微皱眉。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心道:“是了,当初在浙江和福建的交界处,有一人暗中跟踪我,那人的面目和这公主倒是有七八分相似,看来应该就是静椛公主易容改装的。”
心中了然,但面上却不动声色,便在此时,却见静椛公主若有似无的朝自己这方看了一眼,巧笑嫣然,但很快又掠了过去。
“看到我了么?”
静椛公主在几名侍女的服侍下上了东首最高的一处亭台,此处亭台比之其他地方大了几近两倍,又高出四五丈,坐在上面,自然而然便会生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此次英华宴已经是本宫发起的第五届,也是年轻一辈的高手最鼎盛的一次盛宴,静椛在此先感谢诸位公子的赏脸,先饮一杯。”
柔荑轻动,水嫩的指头握住一只玲珑酒杯,一手轻轻遮住了面容,喝了一杯。
“公主太客气了。”
“岂敢,岂敢。”
众人不敢怠慢,连忙喝了一杯。
自从静椛公主出现之后,易小楼眼中便露出十分灼热的目光,几乎是片刻不离的盯着公主那绝美的面容。
“英华宴一年一次,旨在让京师当中的青年高手同场教技,共同提升,今年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易小楼哈哈一笑,声音在苑中回荡开来,每个人都是听的清清楚楚,朗声道:“公主此言有理,京城贵为中原大地的龙脉汇聚之所,英才俊杰层出不穷,也唯有相互较量,才能不断提升武艺。若只是一味的闭门造车,成就终究不会太高。”
静椛公主螓首轻点,笑容如百花盛开,柔弱中又不失华贵之气,道:“易阁主是武道高手,自然看得通透。”
易小楼微微一笑,看着静椛公主,眼中的迷恋尽显无遗。
“既然公主和易阁主都如此说了,那在下便先上来请教诸位的高招!”一人忽然从西面的亭台上跃下,腾空而起,稳稳落入湖心的平台上。
唐皓看了那人一眼,对凌靖解释道:“那湖心的平台便是历年英华宴教技的场所,若是谁先跌出平台,或是直接掉入了湖中,那便是输了。”
凌靖点点头,又听李清道:“这个人我认识,是河南巡抚留在京师护院的高手。”
凌靖心知这些地方大员,很多在京师都有房产,或者家人也都还留在这边,留下高手护佑,在所难免。
“这么说,西面的高台上大多数都是各方大员府上的高手了。”
凌靖神色一动,终于看出了一点玄机。
““快活刀”薛无定,我来会你!”一人从北面亭台上跃下,身形如狂风大浪,霸道无匹的跳入湖心平台。
“这人是吏部员外郎的小儿子,呵呵,凌兄弟就准备看好戏吧。”这时唐皓却是开始对凌靖传音解释了:“其实京城当中的年轻一辈,一直都有好几个圈子。这些地方大员府上的高手向来和我们走不到一路,而朝中各部、各司关系也是错综复杂,以致我们这些世家子弟也变得各自为营起来。这英华宴说的好听一些,是让京城当中的名门子弟同场教技,锻炼武艺。但实际上却是各个圈子明争暗斗,以期能博了公主的欢心,抑或说,当今圣上的欢心。”
凌靖心中念头急转,传音道:“唐兄,你是说这个英华宴背后实际上是当今圣上在举办,而非台面上的公主?”
唐皓微微一笑,缓缓道:“这在京师当中其实已经是秘而不宣的事情了,要不然凌兄以为区区一个公主便能让京城各大世家闻风而动么?”
第360章 彩头
“原来这英华宴的背景竟然如此深厚。”凌靖心中一惊,若是由当今圣上在幕后操控这个英华宴,那这场宴席的意思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便在此时,湖心平台上的二人已经交上了手,“快活刀”薛无定是地方大员招揽的高手,使一柄一尺五寸的尖刃短刀,刀身上只有一面开刃,刀背十分厚重。
而那吏部员外郎之子名叫陈林,乃是一字阁的人,使一根熟铜棍,招式浑圆,虎虎生风。
“薛无定在地方高手中大概能排在前二十,而那个一字阁的陈琳在易小楼手下排行二十七,不过一字阁实力很强,这些人都是经易小楼之手亲自调教出来的,这一场看来是势均力敌啊。”
唐皓咂咂嘴,笑道。
凌靖点点头,对于京城这错综复杂的局势,他自然不会比唐皓看的更通透,年轻一辈几个阵营间的较量唐皓显然已经熟知,各路高手的来历都是信手拈来。
场下一棍一刀你来我往,刀风、棍风四下纵横,直把平台外的湖水震的涌动不止,不时还会有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
“这两人武艺不弱,就算放到江湖上也是一流的高手。”
短短二十招一过,场下便分出了胜负,“快活刀”薛无定一刀隔开陈琳的铜棍之后,快速欺身上前,手中短刀圈转,紧紧贴住对方兵刃滑上去,直接就架在了陈琳的脖子上。
“陈公子,承让了。”
陈琳面色阴沉,恨恨的看了薛无定一眼,折身倒纵,回到了自己所在的高台上。
这两人一旦开了头,之后便又有不少人上去挑战,个人所属阵营不同,而且深知当今圣上都在暗暗关注这个英华宴,自然想奋力出彩。
但凌靖看了几场比斗之后,便渐渐失去了兴趣,先前上场的这些京师高手虽然武功都不弱,但却没有一人是意境级的实力,似乎在场的各个阵营都还在刻意压制自己这方的实力,没有派出最厉害的高手。
“凌兄,可觉得这些人都入不了你的法眼?”唐皓看出凌靖的神色有异,忽然出声问道。
“唐兄,什么时候轮到你们京师七大青年高手上场?”
唐皓微微一笑,道:“凌兄稍安勿躁,历年的英华宴便是这么一个流程。”
便在此时,一字阁的某个高手又将一个世家弟子打入了湖中,“噗通”一声,溅起一大滩水花。
“哈哈,落水狗啊,这次王风的脸可丢大了。”
“啧啧,看来王风在一年之内都是休想抬起头来做人了,居然被人直接打入了湖水中,这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吧。”
不少人幸灾乐祸,那个叫王风的公子哥灰溜溜的爬上岸,低着头就出了百花苑,再也不敢回来了。
忽然之间,却有一个身穿蓝衫的人影飘然落入湖心的平台上,脚尖沾地,湖心顿时荡起了一圈微波。
“你是要自己下去,还是我亲自出手请你?”
那人淡淡的转过头来,看着一字阁的高手说道。
“柳无相!”一字阁的高手面色十分凝重,但是隐隐中又带着一丝愤怒,不由自主抬起头来看了看易小楼所在的高台。
易小楼忽然面色一沉,冷冷道:“柳兄,你这么做是否有些不合规矩?似乎还不是时候轮到你这样的高手上场吧?”
“易小楼跟柳无相要动手了么,今年的英华宴果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是啊,哪年的英华宴不是那几个高手作为压轴的出场,但今年怎么反过来了,柳无相居然这么着急就要出手。”
“柳无相不是跟易小楼有仇吧?”
“没听说过,不过柳无相跟淮安王世子互相看不顺眼倒是真的。”
......
各位世家子弟议论纷纷,李清却哈哈一笑,唯恐天下不乱一般笑道:“哈哈,这个戏码我喜欢,柳无相这是要打易小楼的脸啊,一字阁的高手再厉害,但也绝不可能在他手上走过十招,除非是易小楼或陈奇亲自出手。”
唐皓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说道:“有点不对劲,柳无相不该这么沉不住气啊。”
以往的英华宴,从来都是十大高手中的几人最后出场,而之前必定会留出足够的时间让各大阵营的年轻一辈过招,以决出几个京城纨绔圈子的排名,但今年柳无相为何忽然不按常理出牌了。
“有古怪。”唐皓眉头一挑。
“易阁主要赐教么?那就请下来吧。”柳无相淡淡一笑,丝毫不给易小楼面子。
同为京师十大高手,谁也不会比谁弱上多少,纵然排名有先后,但那也不过是一年或几年前的事了,而在今时今日,又有谁能说一定就能胜过谁。
易小楼深深的看了柳无相一眼,冷哼一声,道:“我们之间迟早都会有一战,不过却不是现在。段蒙,回来吧。”
一字阁的高手闻言飞退,在空中几次变换身法,回到了易小楼身后。
“柳无相,你待会儿最好给我一个合力的解释,哼!”易小楼似乎把自己当成了英华宴的主人一般,语气霸道之极。
柳无相不屑一哂,却根本不理睬他,只是看着静椛公主,道:“公主,请问涟依姑娘如今是否就在公主身边?”
“涟依?”凌靖双目一凛,死死的盯着柳无相。
“柳无相说的是涟依小姐,咱们京城第一美人么?”
“对啊,没听错吧。不是传说涟依小姐已经失踪快一年了么,当年柳无相和朱君觅大打出手,便是因为涟依小姐失踪之事,难道涟依小姐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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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这个柳无相真是痴情啊,难怪今日他会这么急着出手。”
南面的某个高台上,淮安王世子朱君觅忽然一拍桌子,风驰电掣一般奔到湖心的平台上,冷眼看着柳无相,道:“柳无相,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不是心里最清楚的么。”柳无相淡淡道。
两人在湖心平台上冷冷对峙,针锋相对。
“啧啧,这两人消息看来很灵通啊,竟然连咱们京师第一美人就藏在公主身边都知道了。”唐皓笑了一声,忽然声音一顿,只觉身旁突然有一道凌厉的剑气陡然升起,直让人心中生寒。
“凌兄,你没事吧?”
黑色的剑气在眼底浮动,凌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如刀锋剑刃一般的凌厉气息。
“没事,不过这两人很快就要有事了。”
李清一脸错愕的道:“凌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柳无相和朱君觅很早以前就跟你有什么过节?”
唐皓也是同样疑惑,但凌靖却只是默默摇了摇,看着湖心平台上的柳无相和朱君觅,目光森然。
东面最高的亭台之上,静椛公主秀眉微蹙,神情惹人怜爱之极,朱唇轻启,道:“柳公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柳无相躬身道:“柳无相只想恳请公主一件事情,万望公主能够答允。”
朱君觅目光闪动,忽然一拂袖袍,抱拳道:“公主,朱君觅也有一事相求,恳请公主答允。”
静椛公主揉揉眉心,道:“到底是什么事,你们且先说出来,本宫再做决断。”
柳无相和朱君觅冷冷相视一眼,道:“恳请公主将涟依姑娘许配给我。”
一句话几乎是同时从两人口中说出,随即二人又瞪视着对方,冷哼了一声。
“果然不出所料,这两个情痴又要为咱们京师第一美人大打出手了。”
“哈哈,好戏即将上场,大家伙儿可把眼睛都睁大了。”
“啧啧,要是涟依小姐这时能够出现,那才是完美无缺了。”
“想得美吧你,京师第一美人连我都还没见过,你又有什么福分能够见到。”
......
静椛公主闻言顿时头疼起来,一双妙目若有若无的打量了南面某处亭台一眼,沉吟道:“柳公子,淮安王世子,涟依是本宫的闺中好友,但却不是我宫里的人。你们现在竟然要本宫将她许给你们中的一位,只怕有些欠妥吧。”
神色不悦,看着湖心二人。
柳无相淡淡一笑,道:“公主,历年的英华宴上,大家争夺第一,却从来没有一个彩头,今次不如就再添一个彩头,让我们尽兴一次如何?”
众人皆知他要说的彩头是什么,静椛公主神色愈发不悦起来。
“柳无相,你还真以为你能稳拿第一不成?”朱君觅冷冷一笑,讽刺道。
“能不能拿第一,试试不就知道了么?”柳无相傲然道。
便在此时,忽然有一道不轻不重,冷冷淡淡的声音在苑中回荡开来,声音一圈一圈不断回响,经久不息。
“你想说的彩头就是涟依吧?谁给你的这个胆子!”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忽然一声历喝,如惊雷乍响,声震四野.湖心一圈水花随着声音飞溅而出,声势惊人。
“谁!”
柳无相目光如电,在四面的高台上扫视一圈,凡是被他盯住的人,便如被一头凶狠的狼盯上了一样,心中发寒。
“刷!”
一道身影连续在空中闪烁两次,落入湖心。
第361章 名动京师(一)
一个身形挺拔的白衣剑客忽然落在湖心之中,与柳无相、朱君觅成三足鼎立之势,三人气势无限拔高,便如三道大山矗立于湖心一般,让人为之窒息。
“碰!碰碰!”
湖心周围的水泊居然无缘无故的沸腾起来,一个个水泡密密麻麻的从湖面上腾起,翻滚不休。
“你是谁?”柳无相面色凝重的看着这个十分面生的白衣剑客,能够在自己和朱君觅的气势逼迫下还丝毫不落下风,绝对是个了不得的高手。
而且对方身上的气息锋锐异常,给他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
朱君觅看着此人,目露疑惑,只因这人的面貌实在让他有一种自己在照镜子的错觉。
南面的高台之上,李清和唐皓忽然苦笑一声,两人直到此刻俱还是一头的雾水。
“凌兄这是做什么?怎么和柳无相、朱君觅对上了?”
静椛公主在凌靖刚刚落入湖心之时,便秀眉一挑,不动声色的和身后一个侍女交待了几句,接着又目露奇光的打量了凌靖几眼。
另一处高台上,陈奇和易小楼面露冷笑,陈奇手中的酒杯微微握紧,道:“这小子,当真是不知死活,居然敢同时招惹柳无相和淮安王世子。”
易小楼淡淡一笑,道:“看来已经不用我们出手了,柳无相和朱君觅两人若是一齐动手,就是我也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这小子死定了。”
......
“你们有人知道这个少年是谁么?竟然敢同时挑战柳无相和朱君觅,当真是胆色过人啊。”刘品锡将一杯酒倒入口中,饶有趣味的和同伴问道。
身旁几人俱是摇头,其中一人道:“先前看他是和唐皓一起进来的,应该跟唐皓关系匪浅。”
刘品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如此说来,极乐侯府的小侯爷肯定是不会袖手旁观的了,呵呵,有意思。”
同一时刻,“五绝狂生”尚天辰也是默默一笑,低声道:“真是有意思啊,今年这个英华宴才真正像个样子了。”
额前乱发轻轻飞舞,一双漆黑的眸子中光华灿灿。
湖心之中,凌靖淡淡道:“我是谁就不需阁下知道了,不过听说你要拿涟依小姐当彩头,在下便想先来试试你是否有这个资格说出这句话。”
“哼,狂妄!”柳无相袖袍无风自动,一双手负在身后,哂道:“你一个区区无名之辈,竟然敢妄想挑衅我们京师十大高手,也不先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语气分外不屑,但心中却已经开始警惕起来。
凌靖微微一笑,身形挺拔如山,道:“有没有资格,不是说说就算的。“无相神掌”柳无相,两年前的英华宴上你排名第三,而且还是因为另外四个高手都没有赴宴的缘故,我说的对么?”
两年前的英华宴上,京师十大高手之中只有易小楼、唐皓和柳无相赴宴,这个“无相神掌”柳无相便是先后败在易小楼和唐皓手中,只得了一个第三,之后知耻奋进,一直闭关修炼,期间只是和朱君觅在妙峰山上交手过一次。
柳无相目露寒芒,忽然哈哈一笑,道:“不得不说,你胆子不小,每年想要在英华宴上挑战我们京师十大高手的人也不知凡几,但无一例外统统都做了这湖中的落水狗。想要一举成名无可厚非,但也要有自取其辱的准备。”
“自取其辱么,呵呵,那个人可不一定就是在下。”
“少说废话,今日我便先断你一腿,让你长长记性。”
柳无相目光森然,袖袍鼓胀,双上从背后拿出,微微往下一压。
“碰!”
两条水柱在平台两侧暴起,水花四溅,但却没有一滴湖水能侵入他身周一丈范围。
“朱君觅,咱们的恩怨稍后再解决,先让我料理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再说。”
朱君觅眉头一挑,他和柳无相向来不和,这是京师众所周知的事情,但这白衣剑客不请自来,向京师十大高手挑战,却又实在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小兄弟,柳无相的“无相神掌”已经练到了第四重巅峰境界,不比一般的意境二重天高手要差,你自己多加小心。”
不知为何,朱君觅折身飞退之时,竟然鬼使神差一般对凌靖传音提醒了一句,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是为什么。
凌靖闻言不由一怔,看了朱君觅一眼,微微颔首。
朱君觅虽然也是涟依的追求者之一,但是手段堂堂正正,不失君子之风,他虽然心中不悦,但还不至于因此就恨上了朱君觅。
唯独这个柳无相,竟然把涟依当作货物一般,要求公主把她作为这一届英华宴的彩头,这无疑就是触碰了他的逆鳞了。
南面高台上,唐皓二人见朱君觅退出湖心平台,都不由心中一松,若是两个京师十大高手同时围攻凌靖一人,他们二人可就不得不出手了,但到了那时,无疑英华宴就变成了一团混战,会坏了规矩。
若是因此惹怒了幕后的当今圣上,那可是谁都担待不起的。
“还好这个朱君觅识大体,没有乱来。”
柳无相和凌靖二人矗立在湖心平台上,针锋相对,此刻尚未出手,但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已经冻结了起来,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
“柳无相是京师十大高手,虽然排名略微靠后,但那也是两年前的事了。此人闭关两年,今日出关,想必一定是有了万全的把握,才来争夺第一的。看来这个一文不名的少年剑客是必败无疑的了,现在唯一的悬念也就是他能在柳无相手上撑过几招而已。”
“说的不错,每年试图挑战十大高手的人倒是不少,但却还没有一人成功过,今日肯定也不会例外。”
“我赌他十招必败。”
“八招。”
“五招。”
......
四面的高台上议论纷纷,凌靖将众人的言论听入耳中,但心绪却毫无波动,不喜不悲,神色无比从容。
柳无相同样听到了众人的议论,闻言更是冷傲起来,忽然道:“听到了么,今日,必定会成为你有生以来最耻辱的日子。”
第362章 名动京师(二)
“是么,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能给我怎样的耻辱吧。”凌靖淡淡一笑,左手握住剑柄,身前衣袍微微飘动起来。
“公主,你这么着急叫我来有什么事么?”东面静椛公主所在的亭台上,一抹倩影忽然出现在公主身后,清冷如幽泉的声音从她口中发出。
“丫头,你还是自己看吧。”静椛公主纤手一指湖心的平台。
那女子疑惑的转过头来,露出一张精致到没有任何一丝瑕疵的完美脸蛋,着一身紫色衣裙,淡雅如仙。
“公......公子。”涟依惊愕的张着小嘴,看着湖心平台上那个日思夜想的白色身影,一时间只觉天旋地转,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静椛公主忽然叹了口气,道:“你这个情郎可真会给本宫惹麻烦,一来就同时招惹上了柳无相和朱君觅。”
涟依心中一惊,她自小在京师长大,对于这十大高手自然不会陌生,急道:“公主,你说公子和柳无相、朱君觅起了冲突么?”
静椛公主微微一笑,道:“要不然你以为他们二人只是在下面同场教技么?”
“怎么会......”涟依实在想不明白,公子又不是京都人士,但为何初到京城,就会跟柳无相、朱君觅这两个深不可测的高手有了仇怨。
静椛公主伸手将涟依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见她一脸的惊魂不定,神色担忧,便道:“你的情郎这次可是为了给你出气才出手的,说起来,这小子对你还是很不错的嘛。”
涟依疑惑的抬起头来,静椛公主便将先前柳无相和朱君觅二人的话一一道了出来。
当听到柳无相居然想把自己当作这一届英华宴的彩头时,涟依秀气的柳眉一蹙,道:“公主,这个柳无相为什么要一直对我死缠烂打?”
静椛公主咯咯一笑,伸手捏了捏涟依的脸蛋,道:“谁让你长的这么祸国殃民,无怪柳无相和朱君觅这等青年俊杰也会为你大打出手了。”
涟依眉头又紧了一分,担忧道:“公主,你说公子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静椛公主淡淡一笑,但却并不作答。
湖心平台之上,凌靖忽然感觉东首的高台上又有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心有所感,抬起头来往那边看去。
“狂妄,想跟我过招,竟然还敢临场分心!先吃了一掌!”
便在此时,只听柳无相一声大喝,身形如烈马一般,突袭而来,一掌由下而上,不停翻转,轰向凌靖胸口。
“哎呀呀,气死我了,柳无相这小子真是卑鄙啊。”南面的高台上,李清见柳无相忽然出手,不禁哇呀一声大叫,怒气冲冲的道。
一旁的唐皓可就比他从容了许多,笑道:“李兄稍安勿躁,这点小伎俩,相信还奈何不得凌兄的。”
凌靖尚还未看清东首高台上的人影,便觉一股柔韧而密集的掌风袭来,不禁心中一凛,这时也顾不得再去想其他的事,当即全神贯注起来。
“万花剑法!”
剑鞘在他手心一转,形成一圈密不透风的气罩,与柳无相硬拼了一招。
“碰!”一圈水花在周围的湖泊中冲天而起。
二人的身形一错即过,几乎是在瞬间就对调了一个位置,各自站在平台两端,冷冷对峙。
“还不错,竟然能接得住我一掌。”柳无相轻描淡写的说道。右手负在背后,微微转动,身后的湖泊中,湖水忽然滚动起来。
凌靖不置可否的一笑,长剑缓缓出鞘,柳无相此刻正在暗中蓄势,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不过他倒是要见识见识京城柳家的“无相神掌”到底是怎么个厉害法。
“镜花水月!”
柳无相身形一动,双掌连拍,两掌尚在半空,忽然幻化出几道一模一样的掌影,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便如同时生了数条手臂一般,同时出掌。
北面的高台上,易小楼目光一闪,心道:“柳无相还没有真正使出全力,柳家的“无相神掌”前三重还停留在以虚乱实的境界,只有练到第四重才是真正的无色无相,无影无踪,看来他还是在试探那小子的虚实。”
不过他此时看向湖心二人的目光又不禁仔细了几分,对于那个新来的小子他其实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但是柳无相闭关两年,将“无相神掌”练到了第四重的境界,已经是实实在在的意境二重天高手,乃是这次英华宴上他的一个劲敌。
“虚实相合么?”凌靖神色不动,对于这种虚虚实实的招数,他可谓是颇有心得,毕竟五岳剑派的各路剑法当中,衡山派在“幻”之一字上,便颇有造诣,他熟知五岳剑派的所有上乘剑术,对这一类的招式又怎么可能陌生的了。
“那我就以虚破虚!”
“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
凌靖手腕一抖,手中长剑幻化出数十道剑影,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招式变幻之奇妙,便如戏法一般。
“砰砰砰!”
剑气和掌风不断碰撞,只见二人在湖心平台上从左打到右,从前打到后,忽而又腾空而起,在空中交手,招式变化之快,只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这少年剑客剑法不弱啊,竟然跟柳无相打的不分胜负,啧啧,看来我们都看走眼了。”
“想不到我们京师当中还有这等高手,就算此子胜不了柳无相,但起码也能排进京师前二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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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也是。”
......
四周平台上惊叹之声不断,而湖心平台的二人在这刹那之间,便已经走过了二十多招。
“千剑纵横势!泰山十八盘!”
凌靖连出两招,一招如万剑纵横,千军万马,但是陡然之间,剑势一变,剑招变得越来越陡峭,越来越险峻,一剑一剑,似乎要将柳无相逼入悬崖绝壁一般。
“欺人太甚!”柳无相连连变换掌法,面色却越来越凝重。
“这小子剑法风格为何变化的如此突兀,是想出其不意,攻我不备么?嘿嘿,那也未免太小看我柳无相了。”
柳无相一掌拍出,一股浩瀚的掌风凭空而生,“轰”的一声震的湖心平台都是轻微晃动起来,四周湖泊中,无数水柱冲天而起!
“掌若惊雷!”
“游龙引凤!”
凌靖长剑一撩,再次变换剑路,剑尖上一点寒芒乍现,虚空一点,竟然倒纵出去。
“小子,先前我只出了五分力,下面就让你看看我柳无相的全部实力。”柳无相此刻却并不急着抢攻,忽然将袖袍一拂,冷笑道。
凌靖身形如雁,脚尖在平台边缘一点,稳住身形,姿势之美妙,真若飘渺仙人。
四周平台上不少人都暗暗喝彩。
“那你尽管出招便是,要不然我怕你可就没有机会了。”凌靖淡淡笑道。
“狂妄!”
柳无相脸上闪过一丝怒色,左足稍稍前踏。
“本来你还没有资格让我使出“无相神掌”第四重的的功力,不过你自己既然要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大象无形!”
柳无相的身形忽然凭空消失,先前立足之地只是一息之间,便成了空空荡荡的所在。
“大象无形?这就是“无相神掌”第四重才能练成的掌法么?”易小楼在高台上面色一凛,眼中似有两道剑芒闪过,一眼不眨的盯着湖心平台。
东首高台上,涟依的一双手忽然握紧,神色紧张。
“唐兄,凌兄不会有事吧?”李清见柳无相忽然消失,心中不由一紧,出声问道。
唐皓一脸凝重,道:“柳无相这两年闭关果然不是在虚度光阴,只凭这一招,便已经不输于任何意境二重天的高手了。”
“这么厉害?”李清嘴角一抽。
与此同时,刘品锡、尚天辰、朱君觅等几个高手也忽然神色一变,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之色。
“同样是无形,那就来看看到底是谁的无形更甚一筹吧!”
凌靖这时却是忽然将双目一闭,右手平举“帝龙古剑”,仔细感受着四周的动静。
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一般,在他的感官中,四下一片空空荡荡,连湖水都停止了波动。
“无形之剑!”
便在此时,凌靖手中的“帝龙古剑”彻底消失在空间当中,似乎连他握剑的整个右臂,也跟着陷入了虚无。
虚空之中,忽然传来一声巨响,随即一道人影飞出,往湖心平台的边缘落去,眼看便要掉入湖中。
“咚咚!”
那人影双脚连踏,顶在身后的一块凸起大石上,目光森然,右掌上一滴滴鲜红的血液沿着指缝流下。
“不可能,你怎么会发现我在哪里?”
凌靖睁开双眼,长剑指着右侧的虚空,“刷”的一声,“帝龙古剑”收了回来,重新指着地面。
“你以为你的掌法是完美无瑕的么?无形,只是出招的速度快到了极限,欺骗了对手的双目而已。但在速度这方面,不才,这天底下或许只有一个人能胜得过我。所以你这招对我来说,没有用。”
凌靖淡淡道。
第363章 名动京师(三)
柳家的“无相神掌”确实十分精妙,在使出第四重的掌法“大象无形”之时,柳无相无论是身法还是招式,俱是快到了一种极限。
或许在普通的一流高手,抑或是普通的意境一重天高手眼中,他都已经是完全失去了踪迹,但对凌靖来说,却并不是完全无法破解的。速度本就是他的强项,有“隐龙剑气”的出招速度加成,又领悟了“无我无形”的意境,这一招的比拼,其实到最后已经是在比谁出招的速度更快、更准。
结果很明显,就算凌靖还只是意境一重天巅峰的境界,但凭着“独孤九剑”的精妙,以及“无我无形意境”的超人一等,他还是比柳无相更快一步,将对方刺伤。
“到底是谁赢了?看不明白啊。”
四周高台上无数人到此时都还没能看明白最后一招的比拼,因为以他们的眼力,根本跟不上这二人的出招速度。
“难道是不分胜负?不应该啊,柳无相不管怎么说也是京师十大高手之一,怎会奈何不了一个默默无闻的少年剑客?”
有人忽然嗤笑一声,道:“就你们这点眼力,看看柳无相的右手再说话吧。”
“滴答滴答!”
柳无相的右手上,鲜血止不住的淌下,只是片刻,就在湖心平台的边缘留下了一滩血迹。
“嘶!”
无数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柳无相在方才的最后一招比拼中,竟然受伤了,这岂不就是说,最后落败的人竟是柳无相?
“这少年剑客到底是哪一家的高手,可怕啊!”
无数人开始交头接耳的打听凌靖的来历,但无一例外,根本没人知道他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高手,便如忽然从天上掉下来的一般,十分神秘。
“你赢了!”柳无相沉默良久,这才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然后冷哼一声,飘身远去,在南面的一个亭台顶端一点,几个眨眼,便离开了百花苑。
“柳无相居然败了!”易小楼双目微微一缩,不自觉的回过头来看了陈奇一眼。
陈奇忽然心中一颤,道:“师兄,这小子连意境二重天的高手也能打败,那岂不是说他已经是跟你们一个水平的了?”
京师之中,最顶尖的一个阶梯自然就是京师十大高手,他自己虽然已经是意境一重天的剑法高手,但在京师当中也只能排在前二十之列,跟前面十个高手想比,仍然有不小的差距。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眼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居然能打败柳无相这种顶尖高手。
易小楼冷笑一声,道:“柳无相在十大高手之中一直都是垫底的那一个,能打败柳无相并不足以说明什么。”
陈奇闻言心中稍定,心想,自己的师兄可是年轻一辈当中第一人呼声最高的那个,柳无相肯定不是他的对手,那这小子想来也是不足为惧的。
“师兄,这小子伤了我们一字阁的人,又害的我无端损失了不少内力,你可不能轻易放过他。”
“放心,这京师当中还从来没有人能欺负到我们一字阁头上!”
易小楼目光一闪,身上一丝凌厉无比的气势一发即收,但一旁的陈奇和另外几人都不禁心中一颤,便如一瞬间被无数利剑刺到了皮肤上一般。
“师兄的境界越来越高了,真是可怕。”
便在此时,忽然有人道:“小兄弟好高明的剑法,居然连柳无相都不是你的对手,在下不才,正要讨教几招。”
一个眉清目秀的书生忽然跃入湖心平台,手中一柄折扇轻摇,风度翩翩,但一双眸子里却闪烁着阴险的光芒。
“妈的,这人真无耻啊。凌兄刚刚和柳无相打完一场,一定内力大损,但这混蛋居然就恬不知耻的上来捡便宜了。”
李清愤愤不平,脸上露出怒色。
唐皓也是心中暗怒,冷笑道:“这个人是工部左侍郎的二儿子,他娘的,工部这些人一直手脚不干不净,贪赃枉法,想不到二代子弟也是一般的无耻。”
“啪!”
李清忽然一拍桌子,“刷”的一声便跃入湖心平台,立在凌靖身侧。
“这一场我来会你,想跟我凌兄弟过招,你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方才柳无相和淮安王世子上来时,你怎么不敢下来接招?”
四周高台上登时有人指指点点,暗中不耻此人的行径。
“这人是工部左侍郎杨通的二儿子杨元,别看这小子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但以往背地里可干了不少阴损的事儿。知道京城一个小家族黄家的小女儿为什么会悬梁自尽么,就是这小子干的好事儿。”
“这件事我也听说过,据说是这小子仗势欺人,污了别人的清白,这才害的那小姑娘自尽的。”
“真是败类啊。”
“无耻。”
......
东首高台上,静椛公主眉头一皱,对身后一个侍女道:“去把乐施给我叫过来,如果这个杨元真是如此不堪,那可就得好好治一治了。”
“凌兄,这一场兄弟帮你接着,你先回去调息片刻。我看在坐之中,可有不少人想跟你过招啊。”李清舔舔嘴唇,冷冷的在四周扫了一圈。
“李兄,那就交给你了。”对于李清的好意,凌靖自然心领,而且适才的比拼当中,他也确实消耗了不少内力,须得调息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到最佳状态。
淡淡的扫了一眼那杨元,脚下轻点一下,纵回了先前的高台之中。
杨元面色一沉,对于周围的议论声,他可以充耳不闻,毕竟这些年京师当中暗地里骂他的人可不在少数,但是他想挑战凌靖,乃是想捡个大便宜,也好一举成名,获得公主和当今圣上的赏识。
“李清,你敢坏我的好事,我饶不了你!”
杨元心中暗怒,但面上却愈发的和善起来,抱拳道:“原来是李兄,请多指教。”
“不敢。”李清冷冷一笑,对于此人可谓是鄙视到了极点。
第364章 名动京师(四)
“唐兄,这个杨元武功如何?”凌靖落座之后,皱了皱眉,对唐皓问道。
“这个人么......”唐皓沉吟片刻,道:“杨元的武功在京师中大概能排进前四十,尚没有领悟任何意境,但为人狡诈,招式也甚是狠辣,就是普通的意境高手,对上此人也不能心存小觑。”
“那此人看起来会是李兄的一个劲敌,马虎不得啊。”
四面的高台上,不少世家子弟见李清忽然出场,都不由面上一奇,毕竟此人一直都十分纨绔,就算在神剑候遗物展出时,露了个脸,但也看不出他武功到底是有多么高明,对上杨元这么个心狠手辣的顶尖高手,可是有些危险了。
“这一场似乎没什么看头啊,李清怎么可能是杨元的对手。”
“你们知道个屁啊,先前李清闯梅林大阵时,十息就通过了,你们之中谁能比得上?”
“不是吧,这人不就是个纨绔公子哥儿么?你们一定是眼花了。”
众人吵吵不休,但湖心平台上二人很快就动上了手。
“花间曲!”
杨元的兵刃就是他手中的折扇,对于李清这个人,他心中还是十分重视的,因为先前此人闯梅林大阵时,他就在人群中。
“这小子身手不简单,不打败他,只怕是没机会挑战那使剑的小子了。”
他手中折扇偏偏挥舞,招式美妙之极,一层层扇影便如纷飞的落花一般,翩翩起舞。
但是身处场中的李清却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这落花虽美,但却带着致命的危险。
“春水潺潺!”
李清使出“八段绵掌”中的精妙招式,护住全身,招式看起来似慢实快,而且连绵不绝。
“砰砰砰砰!”
掌影和扇影不断碰撞,发出一声声闷响,劲风四射之下,直把湖心平台打的乱石分飞,周围的湖泊中,更是水花暴起!
两人瞬息之间,已经对了十余招,杨元见奈何不得李清,不由心中又是一沉,这个人可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几分啊。
随即招式陡变,手中折扇一抖,舞成了一个白圈,“刷”的一声,凭空化出无数光华。
“万紫千红!”
这一招当真是招如其名,一扇挥出,如是万朵鲜花齐齐绽放,极为绚丽,更可怕的是,每一朵鲜花之中都暗藏杀机,让人根本瞧不出那一朵花才是他折扇的真身所在。
“这就想打败我,那也未免太小看我李清了。”
李清不动声色,双掌一圈,划了一个磨盘大小的圆,随即将双掌猛地推出。
“万古长存!”
李家的“八段绵掌”最精妙的地方就是后劲连绵不绝,招式就没有用老的时候,这一招“万古长存”使出,掌力更是一波接一波,汹涌澎湃,似乎永无止境。
“碰!”
半空中,无数飞花被炸的粉碎,杨元目光一闪,手腕一折,手中折扇“刷”的一声收拢,如匕首一般急刺而下。
“这才是我真正的杀招所在,万花丛中一点绿!”
这一刺来的十分之快,陡然之间,那折扇的尖端竟然透出一抹寒芒,是数根尖锐异常的铁刃。
“这杨元人品差归差,但是武功着实不弱,且看李清如何应对吧。”
“这一招十分凶险,可不好对付啊。”
......
“川流不息!”
李清面色一凛,双臂变为虚抱,同时双掌一旋,往右上直接拍出,那里正是杨元的杀招所在。
“轰!”
湖心平台一阵震颤,周围的湖水剧烈波动起来,上下浮动,一圈圈波纹直到岸边。
便在此时,只见一道人影忽然倒飞出去,最后更是直挺挺的摔入湖中。
“噗通!”
水花四溅,溅起一人多高的浪花。
李清冷冷的站在平台上,冷哼一声,道:“不自量力,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水平,竟然也敢上来捡便宜。”
那飞出去的人自然就是杨元了,在最后一招的比拼当中,毫无悬念的被李清一掌崩飞,十分狼狈的掉入湖中。
杨元铁青着脸从湖中爬起来,嘴角一丝鲜血泌出,双目中闪烁着阴毒的光芒。
“李清,你很好,非常好!今天的事,我记住了!”
被人直接一掌崩飞到湖水里,这个耻辱简直让他心中发狂,但偏偏此刻各大世家子弟都在坐,而且上面还有公主在那里,他就算心里有万千阴损的念头,但也不敢在这里发作出来。
“咱们走着瞧!”
阴冷一笑,飞出了湖心平台。
“怕你啊!”李清看着他的背影,不屑一笑。
“李清居然赢了,这小子以前看来一直都在装疯卖傻啊,杨元在京师当中可是能排到前四十的高手,啧啧,这一届的英华宴当真是英才辈出了。”
“这样才有意思嘛,要不然每次都是那几个高手在争夺第一,一点惊喜都没有。”
李清环顾四下一圈,忽然朗声道:“若是谁还想挑战我凌兄弟,不如就先跟我过过招,只要你能把我李清打入湖中,那时再跟凌兄过招也不迟的。”
凌靖和唐皓相视一笑,李清一旦打败了杨元,那名声瞬间就垫定了起来,日后再也不会有人将他当做一般的纨绔子弟了。
如果接下来还能多赢几场,最后就是受到皇上赏识也是有可能的。
“狂妄,我陈奇来会会你!”
北面的高台上,陈奇忽然一跃而下,腰间长剑“铿”的一声出鞘,在手心转了一圈,最后斜指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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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奇?”唐皓忽然面色一沉,看向对面高台上神色不动的易小楼,忽然冷笑一声。
“凌兄,易小楼看来是铁了心要跟我们过不去啊。”
凌靖点点头,如果没有易小楼的首肯,陈奇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下场,而且此人已经是意境级的剑法高手,跟李清比起来,或许只在伯仲之间,就算李清最后能险胜,但也不可能有余力再接下之后的挑战了。
“易小楼这是不想让李兄出太多的风头,真是可惜!”
本来今日的英华宴对李清来说绝对会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可惜易小楼这人实在太过阴险,竟然在这时就将陈奇派下场了。
“希望李兄能赢下这一场吧,如果能打败陈奇,他的声望也会直线上升的。”
陈奇不同于杨元,此人乃是仅次于京师十大高手的存在,如果能打败他,对于李清的武功将会是一种更大的肯定。
湖心平台上,李清心如明镜,忽然吊儿郎当的一笑,道:“原来是你这小子。怎么,是看我出了一次风头,所以心里不平衡了么?哎呀呀,谁叫本公子这么优秀呢,你会嫉妒那也不足为奇,不过你放心,本公子大人有大量,现在就原谅你了。”
四周平台上传来哈哈大笑之声,只觉李清这小子说话之风趣,跟他的身手当真是极不相称的,但却没有人会因此而心生反感。
“哼!”
陈奇冷哼一声,笔直挺立,冷冷道:“别以为打败了杨元自己就是个人物了,在我眼里,杨元连跟我过招的资格都没有,你又有什么好炫耀的。”
“哦,原来如此,这么说你还是个了不得的高手喽?哎呀呀,真是失敬失敬,原来陈奇兄应该是叫高手兄才对。”
“高手兄,那你请出招吧。”
四周平台上又是哄笑一片,陈奇面色一红,恨恨的看了李清一眼,跟这无赖小子耍嘴皮子,那不过是徒惹人笑话罢了。
“好,那就让我看看你手底下的功夫是否也如嘴皮子一般厉害。”
“刷”的一声,身影消失在原地,一剑笔直刺出,来势惊人,径直刺向李清小腹。
“这小子狂归狂,但是剑法造诣确实很高明,我可马虎不得。”
李清外表嘻嘻哈哈,没个正经,但是心思却十分缜密,这一刻抱元守一,两臂虚划,在剑光冲到身前之际,左掌飞速迎上。
陈奇攻的奇快,“无回剑法”本就是有攻无守的狠辣剑招,气势自然极盛。两人在湖心平台上不断飞腾,只见漫天都是剑影和掌影。
“峰回路转!”
二十余招之后,陈奇剑到中途,忽然急转而下,十分险峻的一剑刺向李清左肩。
“海潮百叠!”
不管陈奇如何强攻,李清总是能天衣无缝的接过他的剑招,这一次掌风更是如浪潮一般逆袭而上,卷向陈奇的胸口。
“一剑无回!”
一股连绵不绝的汹涌力道直压的陈奇胸口发闷,直欲口吐鲜血,但“无回剑法”从来都是迎难而上,哪里有退缩的道理。
一剑悍然迎上!
“碰!”
剑气和掌风碰撞到一处,随即轰然炸开,两人脚底的平台“噼里啪啦”碎裂开来,方圆两丈范围内,平台寸寸龟裂。
“刷刷!”
两道人影各自倒纵出去,陈奇倒退十余步,脚下留下两道深深的划痕,终于在将要跌落平台之时,止住了身形。
“噗!”他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李清这时同样不好受,先前跟杨元力拼一场,已经损耗了不少真气,这一次再跟更厉害的陈奇比斗,更是将他的内息搅的翻滚不休。
他连退十余步后,面色已经变得十分苍白,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第365章 名动京师(五)
“好了,二位都罢手吧。这一场就算作平手如何?”
这一刻,静椛公主忽然发话了,这位公主自身武功也不弱,眼力高明,自然看得出陈奇和李清如今都是强撸之末,若是再打下去,可就真要出人命了。
陈奇恨恨的看了李清一眼,躬身道:“是,公主。”
李清哈哈一笑,苍白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颓丧,笑道:“公主殿下的命令,李清又岂敢不从。”
两人各自回到之前的高台上。
李清一到高台上坐下,忽然之间面色一白,转过身去便喷出一口鲜血。
“李兄,你没事吧?”凌靖和唐皓都是面色一变。
“没事没事,哈哈。”李清连忙摆摆手,快速擦干净嘴角的鲜血,面不改色的道:“他奶奶的,输人不输阵,那小子也真是厉害,居然把小爷都打的吐血了。”
凌靖和唐皓苦笑,唐皓道:“你不也把他打的吐血了么,这叫做礼尚往来,你吐我也吐,哎,反正都不吃亏,哈哈!”
李清翻翻白眼,道:“本公子的血可比他值钱多了。”
“是是是,李兄一血值千金,当真了得。”
凌靖和唐皓见他没什么大碍,也都放下了心,又跟他开起玩笑来。
另一边,陈奇回去过后,只是低下了脑袋,道:“大师兄,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易小楼拍拍他的肩膀,淡淡笑道:“你自己也该努力了,现在京师当中的高手任何人都在不断进步,唯独你这一年功力不进反退,好好想想吧。”
“是。”
陈奇和李清的这一场比斗,精彩之处也是让人叹为观止,之后又有各个阵营的高手一一上去挑战,有的是在上一届英华宴上败给了别人,上来指名道姓的挑战,想要一雪前耻,又有些是想挑战更高名次的人,赢得声望的。
一连三十几场比斗下来,时间已经到了晌午,众人稍微歇息了一阵,宴席也换了一批。
“公主,我想.......我想去看看公子。”
静椛公主身边,涟依有些忸怩的说道。
她们这里的高台比之其他地方要高出两三丈,而周围一圈侍女,恰好又把涟依严严实实的给遮掩了起来,以致凌靖到现在都还没发现涟依一直就在百花苑中。
静椛公主转过头来看了涟依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就这么想见他么?”
涟依面色一红,但还是点了点头。
“真是拿你没办法。”静椛公主无奈一笑,随即又拉过涟依柔嫩的小手,道:“不过现在先不急,你这情郎待会儿肯定还要应付不少人的挑战。他今日先败柳无相,等同于在向京师十大高手挑战,你现在过去只能让他分心。”
涟依轻轻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
半个时辰后,挑战继续进行,上午只有柳无相这个京师十大高手上场,而且最后竟然败北,实在出人意料之极。而历届英华宴真正的大头都是最后的十大高手挑战,所以众人都还是兴致勃勃,等着另外几个高手上场。
忽然之间,西面一个狂放不羁的人影跃下场中,伸了伸懒腰,看着北面一人道:“刘兄,还记得上次咱们交手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只是可惜这三年之中,你一直都在边关从军,以致在下都不想再回京师,又在广东待了一年。”
“是“五绝狂生”尚天辰,想不到三年前他就跟“无极刀”刘品锡交过手了,却不知到底实在哪里交手的。”
“唐兄,这个“五绝狂生”不是近两年才崛起的高手么,怎地跟刘品锡又有过节?”凌靖暗中传音对唐皓问道。
唐皓摇摇头,传音道:“我也不知道,三年前我的枪法才刚刚小成,但刘品锡已经是成名数年的高手,而这个“五绝狂生”来历却很神秘,他们可能是在京师之外就交过手了。”
刘品锡端坐在高台上,气势沉稳如山,笑道:“想不到尚兄还记得在下。”
尚天辰淡淡一笑,道:“当年我们在河西一带大战了三天三夜,最后我以半招只差惜败在你手上,这些年我一直都在苦修,今日正好再向刘兄讨教。”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刘品锡在桌上轻轻一拍,身形如风似电,稳稳落入湖心的平台。
“尚兄请赐教!”
“刘兄先请!”
两人立在湖心平台,一人狂放不羁,黑发飞舞,一人气势如山,沉稳霸道,但却谁都没有率先动手。
“师兄,他们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还不动手。”陈奇疑惑道。
易小楼微微一笑,道:“看着吧,如果你真能从他们的比拼中学到点儿什么,那么离意境二重天想必也不会太远了。”
“是。”
底下二人身形不动,但那股悍然的气势已经感染了周围的所有人。
“尚兄,今日不比咱们在私下里比武,就不必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吧。”
“好,那就一起出招吧。”
两人不动则已,一动起来,却是如狂风闪电一般,只听“刷”的一声,两人便都没了影踪。
“惊雷动!”
“八方寂灭!”
刘品锡腰间短刀出鞘,如惊雷甫动,刀光凝聚成了一线,一闪即逝。
而尚天辰这一掌当真是如要上天入地一般,浑厚的掌风将身周空气都压缩了起来,形成一片让人窒息的空间。
“碰碰!”
两人战作一团,身法和招式一个比一个快,而且招式威力奇大,直把整个平台都打的坑坑洼洼起来。
“这两人的招式好霸道!”
唐皓面色一凛,看着底下二人说道。
凌靖颔首道:““无极刀”和“五绝狂生”的名头果然都不是白叫的,这两人任何一个都有意境二重天的实力,难怪可以名列京师十大高手之二。”
他自己还只是意境一重天巅峰的人,若非凭着“独孤九剑”的神妙,只怕在这些高手眼中,根本就是不足为惧的。
“我们再看看吧,现在这两人似乎都还没使出真功夫。”
第366章 灵游步
(在准备新书,两个角色让我有点转换不过来啊。。。擦。还有,这是本书最后一卷内容了,希望大家最后能发个力,多顶一下。)
一双双眼睛全都凝神注视着百花苑中的湖心平台。
“碰!”
刀光一闪,刘品锡和尚天辰互换了一个身位,旋即从半空落下平台。
“刘兄,看来你这三年的光阴都没有虚度,本来我还担心今日会打的不尽兴,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尚天辰落地之后,微笑道。
“彼此彼此。”刘品锡不动声色。
“再来!”
尚天辰脸上露出狂放不羁的笑容,身形忽然拔高,几步之后,已经冲上天去七八丈,随即倒悬身体,一掌往下,拍向刘品锡头顶百会穴。
“游龙掌!”
一圈劲气压向刘品锡身周,地上的碎石碎屑急剧的颤动起来。
刘品锡冷冷一笑,手上短刀一转,闪过一抹银光,忽然反握住刀柄,上撩出去,一道丈许长的刀气逆空而上,与空气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历啸声。
他的刀法简单明了,看不出任何神妙的地方,但是往往都是一击中的,毫不拖泥带水。
“碰!”
尚天辰这一掌并未能如愿拍中刘品锡,反而被对方刀气逆袭而上,险些劈中胸口。
“厉害,刘品锡的招式比三年前还要精炼可怕的多。”
尚天辰心中凛然,出招更是谨慎起来,之后二人又是你来我往,很快三十招便已经过去了。
“师兄,你说他们谁会赢?”陈奇忽然对易小楼问道,眉头微皱,似乎有什么疑惑的地方。
易小楼握着手上的酒杯,道:“谁都有可能赢,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只要有半招的疏忽就是输,现在就看谁先露出破绽了。”
意境二重天的高手,精气神的契合已经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无论是身手还是眼力,都比寻常高手强出太多,就算是稍纵即逝的破绽,也会被他们无限放大成制胜的根基所在。
“砰砰砰!”
湖心平台上,劲气纵横,就算是半人多高的岩石被这二人的劲气扫到,也会在瞬间被劈的粉碎。
忽然之间,尚天辰哈哈大笑一声,一掌隔在刘品锡的刀背上,同时脚尖一点,后跃出数丈。
“刘兄,这一次我可不想和你再打上三天三夜,下一招我们就来分个胜负吧,只要你能接得住这一招,那尚某便甘愿认输。”
尚天辰嘴角一勾,笑容中带着浓浓的邪气。
刘品锡握住刀柄,身形不动如山,本就十分高大的身躯,此刻愈发显得威猛无铸,沉声道:“正有此意。”
今日之战,乃是在百花苑的大庭广众之下进行,他们二人自然不可能战到一千招以后再分胜负。
下一招,是该使出生平绝学来分胜负了。
“绝魂掌!”
尚天辰一脚前踏,后膝弯曲,整个人都伏低了尺许,同时右掌虚张,往后一拉,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
“刷!”
他的身形忽然纵出,快的几乎成了一条细线。
身形所过之处,沿途的平台地面上,留下一个个深达寸许的脚印,风驰电掣,碎石飞溅。
“看来这三年,谁都没有白过啊。”
刘品锡微微一笑,忽然双手握住刀柄,喝道:“我这一招乃是从战场上领悟的绝学,名叫“一将功成万骨枯”!”
嗤拉!
强盛的刀光闪过,刘品锡手中的短刀由上而下竖劈而出,身前的地面瞬间裂开一条巨大的裂缝,延伸出数丈之远。
“碰!”
真气碰撞的余波四散开来,湖心平台寸寸裂开,碎裂的石块激射而出,往四面八方飞去。
凌靖屈指连弹,连续崩飞数道石块,同时四面的平台上,不断有人在躲闪这些飞溅的石子。
唐皓一拳打碎一块飞来的石子,苦笑道:“这两人不是想把湖心平台给拆了吧。”
刘品锡和尚天辰的招式都极其刚猛,不像先前凌靖和柳无相比拼之时,招式内敛,所有的杀伤力都集中在某一点上,但这二人招式的余波竟然波及到了远在数十丈外的观战亭台,不可谓不猛。
凌靖微微一笑,道:“他们已经分出胜负了。”
湖心平台之上,刘品锡和尚天辰各自站在平台的一端,身形不动,中间的平地上,如蜘蛛网一般爬满了裂痕,尤其最中心的地方,更是留下了一个深达半尺的大坑。
“刘兄,佩服。”
隔了良久,尚天辰才大笑一声转过头来,抱拳道。
“哪里,尚兄的掌法也让在下心服口服。”刘品锡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到底是谁赢了?没看明白啊。”
许多人根本没有看清楚最后一招的比拼结果,毕竟最后那一刻,很多人都在竭力躲闪速度惊人的石块,哪里还有余暇去关注湖心平台上的战局。
有人摇头道:“易阁主他们几人肯定知道,不过咱们眼力有限,还真是看不出什么结果。”
北面高台上,陈奇皱眉道:“师兄,是刘品锡胜了吧?”
易小楼看了陈奇一眼,脸上露出赞许之色,道:“你仔细看尚天辰左胸上的衣襟。”
陈奇闻言便凝目往尚天辰胸口看去,果然在他左胸的衣襟上看到一条长不过一寸的口子,不过这一道口子很浅,并未划破他的皮肤,应该是刘品锡点到即止,手下留情了。
“先前那一刀.......”他回想起先前刘品锡的那一招“一将功成万骨枯”,当时自己只感觉有千军万马在眼前驰过,那种气势,当真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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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兄,看来还是刘品锡技高一筹,尚天辰败得不冤。”
在坐的唐皓三人都是眼力极其高明的意境级高手,自然将最后一招的比拼看的清清楚楚。
凌靖道:“这二人其实武功差距并没有多大,胜负往往就在那么一线之间,下一次,或许就是尚天辰胜了。”
唐皓皱眉沉思了片刻,道:“凌兄说的有理,到了我们这种境界,再往上提升已经十分困难,真要说谁跟谁有多大的差距,那绝对是在信口胡诌。”
便在此时,场下的尚天辰忽然对静椛公主抱拳施礼,朗声道:“公主殿下,尚某今日心愿已了,便不再继续叨扰了。不过明年的英华宴,尚某一定会准时到场。”
静椛公主微微一笑,道:“好,那你去吧。”
英华宴有这种高手捧场,她自然是十分欣慰的,何况对方还承诺明年将继续赴宴,对这场宴会也会有不可估量的影响。
“刘兄,那就等到了明年再请赐教了。”尚天辰看着刘品锡,毫不气馁的笑道。
“一定。”刘品锡收刀入鞘,抱拳道,神情不喜不悲。
“哈哈。”
大笑声中,尚天辰的身形不断拔高,很快就飞出了百花苑。
静椛公主看着尚天辰的身影消失,这才转过头来,朱唇轻启,道:““无极刀”刘公子技高一筹,先胜一场,可到一旁稍作休息。不知下一场,又是哪两位公子上来挑战。”
到了这时,其实众人都知道已经到了十大高手决胜排名的时候,功力稍弱的人又岂敢再下场丢人现眼,一时间,倒是没有人再应声了。
静椛公主一双凤眸在四周平台上环顾一周,又在易小楼、唐皓、朱君觅等几个高手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这一场,我来吧。”
忽然之间,唐皓从凌靖身旁的座位上跃出,凌空虚踏数步,飞身落入湖心平台上,随即看着北面的一座亭台,淡淡道:“易阁主,咱们二人连续参加了几年的英华宴,但却没有一次分出了胜负,今年真希望会有些变化。”
易小楼轻描淡写的一笑,又看了看东面高台上静椛公主的绝世容颜,眼中闪过一丝热切之色,道:“小侯爷可以放心,今年一定会有不同。”
“刷!”
身形如利剑一般冲出,人在半空,便笔直的落向湖心平台。
“哼!易阁主倒是十分自信。”唐皓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他们二人积怨已深,在京师当中勾心斗角已经有了好几年时间,这时,倒是根本不必给对方留什么面子的。
“小侯爷不也十分自信么?要不然又岂会主动下场挑战。”易小楼白衣白袍,腰间斜挂一柄银色长剑,风姿卓越。
“咱们现在也无须逞什么口舌之争,易阁主,你出招吧。”唐皓心直口快,对于易小楼这种狂到没边儿的人,也根本懒得跟他多说,银枪一展,便请对方出手。
易小楼双眼一眯,道:“好,我也想看看小侯爷的枪法这一年到底有什么长进。”
在腰间剑鞘上一拍,易小楼双足连踏数步,闪身冲向唐皓身前。
“这是北海紫杉道人的“灵游步”,据说只传了易阁主一人,连二弟子陈奇都没有学过这套步法。”
在场之中,有识货的人立马就看出了易小楼的神妙步法。
北面亭台上,陈奇脸上忽然露出艳羡之色,这套“灵游步”乃是师傅自创的绝学,精微奥妙,实在是一门了不得的步法,不过这套步法只传本门的掌门大弟子,他自己是无缘学会的了。
“不过师兄现在就使出了“灵游步”,看来是想尽快战胜唐皓,再接着挑战另外几人了。”
第367章 最嚣张的自信
易小楼的“灵游步”在之前从未施展过,不是他还没有练熟,而是一直都在隐藏自己的实力。
“跟我打居然还敢藏私,原来一直都在小瞧我啊。”
唐皓冷冷一笑,但却丝毫不惧。
易小楼步法精妙,几乎是瞬间就冲到了唐皓身前,长剑根本不出鞘,只是反握剑柄,挥打而出,直击唐皓肋部。
“这个易阁主未免太托大了吧。”
“是啊,就算“灵游步”再怎么精妙,但是唐皓小侯爷又岂是吃素的,指不定就还有什么厉害的招式未曾用出来过呢。”
“易阁主这次真是小瞧人了,实属不该,实属不该。”
......
周围的议论声传入唐皓和易小楼耳中,易小楼不置可否的一笑,他从不小瞧任何人,只是对自己的武功有着绝对的自信而已。
唐皓银枪一横,挡住易小楼的剑鞘,但是转瞬之间,却见易小楼双足一错之后,便消失了踪影。
“回马枪!”
唐皓耳朵一动,根本不用转身,便知道易小楼是仗着步法高明,转到了自己身后,长枪一折,倒转枪尖,便向后刺出。
“叮!”
易小楼的长剑终于出鞘,霎时间,一道寒芒闪过,和唐皓过了一招。
“易阁主,你以为吃定我了么?竟然这么托大。”两人一招结束之后,并未再继续交手,而是各自退开两步,冷冷对峙。
易小楼平举长剑,一手负在身后,阳光照在剑刃上,反射出夺目的光芒。
“吃定你?不不不,我只是想瞧瞧小侯爷到底能把我逼到什么地步而已。”易小楼神色淡然,似乎眼下根本不是在进行一场比武,而是喝茶闲谈一般。
“哈!”唐皓被对方的嚣张态度气的想笑,京师十大高手,除了内宫的二位前辈以及东厂的曹性久不出世以外,年轻一辈当中便以自己和易小楼、韩羽三人为最,刘品锡虽说成名更早,但久不在京师混迹,名声已经大不如前。
而韩羽这个人向来又深居简出,很少与人过招,现在年轻一辈之中,第一人呼声最高的就是自己和易小楼了。
所以,他实在想不出对方有什么资格在自己面前狂妄自大。
“狂妄!”唐皓冷冷一哂,他又不是第一次和易小楼交手,对方有多少斤两,各人心知肚明,就算曾经藏了一两招绝学,但那又如何,难道一招两式就能翻了天去么。
“那我倒是要领教领教易阁主的绝学了。”
“横行霸道!”
唐家霸王枪招式大开大阖,这一枪使出之后,唐皓整个人便如沙场大将一般,纵横捭阖,枪尖还未刺到易小楼身前,但是劲风已经吹的易小楼双眼眯了起来。
“一剑无回!”
易小楼最得意的绝学自然就是“无回剑法”,一剑挺身刺出,剑芒耀眼之极,剑速快若雷霆,声势比之陈奇,何止倍增。
“同样的一招,在易小楼手中使出,可比陈奇厉害的多了。”
凌靖是用剑的大行家,见易小楼使出此剑招之后,不由心中一凛,这个人剑法造诣之高,绝对是自己的劲敌。
“当!”
易小楼的剑招极快,但唐皓也是丝毫不慢,几乎是瞬间,二人的兵刃便碰到了一处,登时火花飞溅。
“纵横千军!”
“生死两难!”
......
一招招精妙的招式在二人手中使出,唐家“霸王枪”本是唐家的老侯爷在沙场上磨练出来的武功,一招一式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霸道无匹,这一点倒是和刘品锡的刀法有三分共通之处。
而易小楼的剑法却是那种有攻无守的剑招,一剑出手,势必要将对手的性命带走,而且一剑快过一剑,一剑险过一剑,待到十七八招以后,剑芒上已经隐隐泛起了青气。
“当当当当当!”
一杆银枪和一柄银剑在湖心平台上不断翻滚,碰撞出璀璨夺目的火光。
“这两人打的好快,这才多久,便已经走过了二十六招。”
“是二十六招么?我怎么看是二十四招?”
“我看是二十九招才对啊。”
唐皓和易小楼打的实在太快,以致很多人都分不清他们到底出了多少招。
“霸绝一方!”
唐皓感觉今日的易小楼似乎有些不同了,三十六招已经走过,但却丝毫占不到任何上风,不由让他心中有些凝重起来。
当下直接使出“霸王枪”最后三招中的绝学“霸绝一方”。
一枪如要冲破天际,把天都要捅出一个窟窿一般,枪尖旋转着,带起无数扭曲的气劲,斜刺而上。
“剑出无生!”
易小楼神色冰冷,眼中的光芒如出鞘的利剑一般摄人心神,手中长剑一圈,竖劈而下。
“碰!”
唐皓连续倒退七步,在地上留下一连串清晰的足印,深入平台两寸有余。
而易小楼却是脚下一错,连续转了几个圈,倒退两丈,将剑上的劲力卸去。
凌靖在高台上凝眉注视这二人,忽然有些担心起来,易小楼有“灵游步”在身,身法本就占了一丝优势,而且这套“灵游步”还另有玄妙,竟然可以借助步法将对手的劲力卸开,如此一来,他的内力消耗一定会比唐皓少上许多。
“凌兄,这个易小楼很难缠啊,如果唐兄不能针对他的步法进行克制,只怕就很危险了。”李清思忖片刻,忽然道。
“他这套步法很强,难啊。”凌靖叹了口气,这套“灵游步”之精妙,只怕已经完全不逊色于自己的“神行百变”了。
场下,唐皓忽然大笑一声,道:“难怪易阁主今日如此自信,就是因为这套神奇的步法么?”
易小楼微微一笑,道:“我自信不是因为什么步法,当然也不会是因为我的剑法,而是因为,我是易小楼。”
“哈哈。”唐皓被对方的态度气的乐了,嚣张的人他不是没见过,但是一个人居然自信到易小楼这种地步,已经近乎盲目,那才真是举世罕见的了。
“好!既然易阁主如此自信,那就再接我一枪试试!”
第368章 心轮剑
(今天就一章了,明天“英华宴”收尾,真正的名动京师)
“称王称霸!”
唐皓枪尖一抖,单手握住枪杆,一枪刺出。
霎时间,枪尖上形成一团漏斗状的气旋,凌风呼啸,脚下的平台上,石质的地面被绞成了粉末,碎屑狂舞。
唐皓的身形极快,几乎是一步之间便已经跨过了五六丈的距离,冲到了易小楼身前。
“来得好!”
易小楼冷冷一笑,挺剑直上。
“这次就让你败的心服口服!”
“尸山血海!”
易小楼这一剑杀机凛然,一剑既出,便似要将眼前所有的活物全部斩杀殆尽一般,即使是数十丈外的众多高手,被这股气机一牵引,也不禁心中有些发毛起来。
“易阁主杀气好重,这“无回剑法”有伤天和啊。”
“没错,如果长期修炼这种剑法,只怕一个人的性子也会变得冷血无情起来。”
“轰!”
湖心平台上忽然爆发出一声巨响,无数石块碎裂开来,“扑通扑通”落入湖水中,溅起一片片水花。
唐皓脸色苍白的倒退数步,握枪的右手微微颤抖,虎口开裂,鲜血顺着枪杆,一滴滴淌下。
“唐皓,知道我们的差距了吧。以前我不屑跟你争第一,那是因为京城的高手从来没有齐聚过,就算当了第一,也名不副实。但是今日,没有人能阻挡我易小楼。”
易小楼白衣飘飘,方才和唐皓一招剧斗,身形竟然丝毫不动,一剑在手,傲然四顾。
“哈哈,哈哈哈哈!”唐皓怒极反笑,易小楼的真实武功确实出乎他的意料,方才一招更是直接震伤了他的心脉,已经无法再继续动手了。
不过敢小视他唐皓的人,日后一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易阁主,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承认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英华宴上英才济济,你最好还是收敛些。”
冷哼一声,既然一招落败,便也不再多作纠缠,转身便飞回了南面的高台。
“易阁主赢了,而且看起来还赢得一点都不勉强,出乎意料啊。”
百花苑中的诸多高手往前都是英华宴的常客,一直以为易小楼和唐皓的武功不过是在伯仲之间,却没想到这一次易小楼竟然胜的如此干净利落。
“这个易小楼着实可怕,以前肯定是隐藏实力了。”
“看来这一次的第一才是历年英华宴以来,含金量最高的。”
“对,名副其实。”
静椛公主见唐皓输了一招,认输退走,眼中上过一抹奇色,笑道:“易阁主武功盖世,本宫敬你一杯。”
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易小楼微微一笑,握住剑柄,倒垂向地面,抱拳道:“公主过奖了。”神色冷傲,睥睨四方。
“易阁主,适才你和极乐候府的小侯爷剧斗一场,内力定然有所损耗,不知可否继续接战?”
易小楼点点头,道:“有何不可,易小楼就站在这里,诸位朋友若谁想挑战在下,尽可下来赐教。”
忽然有人冷笑一声,道:“易小楼,你最好不要逞强。真当自己天下第一了么,况且,在坐的诸位都是京师的俊杰人物,没有人会想占你的便宜。你下去吧,本世子绝不会趁人之危。”
一道人影跃入场中,气质高贵。
“原来是淮安王世子,呵呵,不知世子是要挑战在坐的哪一位英雄?”易小楼听出对方不愿意现在和自己动手,也不再挑衅,毕竟和唐皓这种顶级高手交战,他自己确实也损耗了不少内力,实际上绝非像表面上赢的那么轻松的。
朱君觅看了他一眼,忽然对南面的高台抱拳道:“那位使剑的朋友,你现在应该也调息的差不多了,不知可否下来赐教?”
“他要挑战我?”凌靖神色一动,放下手上的酒杯,笑道:“好。”
身形一动,轻飘飘的落入湖心平台。
“世子,请指教。”
“公子请!”
易小楼见这二人对自己竟然不理不睬,不由冷哼了一声,不过今次的英华宴,他注定是要将这些人一一打败的,当下也不急于一时,冷冷的飞离了平台。
凌靖和朱君觅互相打量着对方,心中同时泛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他们二人的容貌说起来起码有三四分相似,尤其此刻平台上只有他们二人,这一对比起来,更是让人觉得奇怪。
“奇怪啊,你们发现没有,这个少年剑客竟然和世子长得很像。”
“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但一听你说起这点,倒是越看越像了。”
“古怪之极,难道这少年剑客跟淮安王还有什么瓜葛不成?”
众人心中暗暗猜测,但却又不敢光明正大的说出来,毕竟这种事涉及当朝的一个王爷,他们也不敢乱说。
“小兄弟,不知你是哪里人士,姓谁名谁?”朱君觅心中大是疑惑,当下也不着急动手,出声问道。
凌靖淡淡一笑,道:“在下凌靖,只是江湖中的一个无名之辈。”
“你姓凌?”朱君觅微微皱眉,这个姓可跟王府扯不上半点关系。
“嗯。”凌靖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其实他知道对方心里在疑惑些什么,不过两人面容上的相似,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当即道:“世子,咱们就不必再客套了吧,请出招。”
“好!”
朱君觅微微颔首,双袖一抖,从袖中掉出两团寒光,瞬间落入他手中。
“我的兵刃叫“夺魂双剑”,乃是用西域不知名的矿石所铸,长一尺二寸,凌公子,你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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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右手正握剑柄,但另一只手却是呈反握状,出招之前,还先提醒了一句。
凌靖道:“多谢世子提醒,你出招吧。”
“双龙戏珠!”
朱君觅没有再继续说话,脚步一错,两柄短剑一左一右,分刺凌靖两肋。
“破剑式!”
凌靖心知这京师十大高手之中可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人物,一出手便是最拿手的“独孤九剑”剑招。
“嗤嗤!”
“帝龙古剑”从朱君觅双剑的一丝缝隙中穿过,一剑如神来之笔,不偏不倚,正好是他剑招中唯一的破绽所在。
“嗯?”朱君觅面色一变,对方这一剑来的很巧,绝对会在自己双剑刺到他肋部之前先将自己刺伤。
“这个小兄弟好高明的眼力。”
他的剑法经过千锤百炼,本来破绽已经极少,与人过招,还从未有过这种瞬间被人瞧出破绽的情况。
“刷!”
朱君觅迅速变招,右手长剑变刺为撩,隔开对方的兵刃,同时左手剑改为横削,扫向对方胸膛。
凌靖微微一笑,胸口往后一缩,单脚点地,向后滑出一步,对方的剑尖贴着自己的胸膛一划而过。
“佩服!”
朱君觅双眼一亮,对这个少年的剑招、眼力当真十分佩服。
“世子过奖,小心,该我出招了。”
凌靖哈哈一笑,身形一旋,长剑在身周舞成了一道银色的光圈,脚下步法连换,一个错身就冲到了朱君觅身前。
“无我心轮剑!”
霎时间,手上的长剑幻化出无数剑圈,大圈接小圈,圈圈相扣,完美无缺,将朱君觅整个人都困在了剑光内。
“嘶!这是什么剑法,这等剑势,谁能破的了?”
“是啊,这小子先前不是也在隐藏实力吧,要不然为何不使出这种更加精妙的剑招?”
“劲敌,这人一定会是易阁主的劲敌。”
在坐的高手自认无法破解得了凌靖这一招“无我心轮剑”,不由心中发寒起来,若是和朱君觅换位处之,只怕自己就只能束手待毙了。
北面高台上,易小楼双目忽然一凛,死死的盯着凌靖的剑招。
“师兄,这一招该怎么破?”陈奇面色苍白,颤声问道。
易小楼目光连闪,沉声道:“这一招还没有使完,不好说。”转头看了一眼这个惊惶的师弟,眉头紧皱,喝道:“要对自己的剑法保持绝对的自信,你难道忘了师傅从小是怎么教导你的?”
陈奇身形一颤,羞愧的低下头去,可是对于这一招剑法,他真的是毫无办法啊。
“看来这小子才是我今日最大的对手,先前倒是小瞧他了。”易小楼目光闪动。
朱君觅被困在无数剑光之中,双剑护在身前,满脸凝重。
“追魂夺命!”
他实在瞧不出这无数个剑圈到底哪个是虚,哪个是实,又或者说每一个剑圈都是真正的杀招,而没有一个虚招,当下也顾不得其他,连忙使出自己的剑法绝学。
两道银光一前一后,先后刺入凌靖的剑圈。
“当当当当!”
朱君觅身周立时火花飞溅,四散的星点落到地上,竟让烫出了一个个密集的小洞。
“心轮转!”
凌靖脚下步法狂换,身形快成了一道白光,手上剑圈跟着急速转动,晃的人眼花缭乱。
“嗤!”
忽然之间,所有的剑圈凭空消失,只留下一道耀眼的寒芒,一掠即逝,最后顶在了朱君觅的后颈。
“哈哈,佩服佩服,凌兄弟剑法精深,在下输的不冤。”朱君觅心知这一招自己是败的彻彻底底,几乎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不过对方既然能够轻易击败柳无相,那么打败自己其实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
第369章 剑客的巅峰对决
朱君觅虽然一招败北,但却丝毫不失风度,坦然承认自己的剑法不如凌靖,倒是让在座的世家子弟暗暗赞扬了一番。
“世子,承让了。”凌靖收回长剑,抱拳一笑。
“凌兄弟不必过谦,你这招剑法我破不了,这也不是什么羞于启齿的事。而且咱们在这百花苑中虽是对手,但是下场之后倒是不妨喝上几杯,交个朋友如何?”朱君觅对凌靖的来历似乎十分有兴趣,笑道。
“一定。”
朱君觅风度翩翩的下场,静椛公主朱唇轻启,缓缓道:“凌公子剑艺惊人,本宫好生佩服。看来今日的第一肯定就是在凌公子和易阁主、刘公子之间产生了。”
柳无相和朱君觅先后败在凌靖手上,五绝狂生和刘品锡过招,一招惜败,而唐皓也是被隐藏实力的易小楼战败,这几人肯定是没有资格再进行之后的角逐了。
便在此时,只听刘品锡笑道:“凌公子和易阁主剑法高明,刘某有自知之明,这第一之争公主大可不必算上我。”
“哦?”静椛公主目光一闪,若有所思的看了刘品锡一眼。
““无极刀”刘品锡竟然自动退出最后的角逐,这似乎有点不合常理啊。”
“是啊,按理说京师十大高手个个心高气傲,岂有不战即退的道理?”
“难道是他先前跟尚天辰过招时,就受了暗伤?”
众人心中暗暗猜测,实在没料到刘品锡这个顶级高手会自动退出之后的比试。
“这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易小楼看着远处神色自若的刘品锡,暗自皱眉,这个人武功之高,比之唐皓可能都还要高出一线,但此刻竟然主动退出角逐,当真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既然刘公子不愿再出手,那么易阁主,现在只剩下你和凌公子了。”静椛公主自然不可能强迫刘品锡出手,但这场宴会已经到了最后的高潮,不管如何都要继续进行下去。
易小楼颔首道:“既然公主有命,那易小楼就下来领教凌公子的高招了。”
飞身下场,和凌靖各立在湖心平台的一端,此时整个湖心平台早已被先前的比斗打的坑坑洼洼,有些地方甚至根本无法让人立足。
“大师兄,你一定要趁机杀了这个小子,给我报仇。”陈奇目光阴森的看着凌靖,真是恨不得自己一剑将他斩成两段,但这小子武功之高,早已超乎所有人的意料,只需今日一过,定然会名动京师,但越是想到这些,他心中便愈发的嫉恨起来。
“凌少侠。”易小楼嘴角一挑,淡淡道。
“易阁主。”凌靖微微一笑。
“我先前说你没有资格让我动手杀你,不过现在我收回这句话,凭你之前的表现,已经值得让我拔剑了。”易小楼身形不动,用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凌靖。
“是么?”凌靖淡淡一笑,道:“易阁主如此自信,看来是想将我除之而后快了。”
易小楼冷笑一声,道:“伤了我一字阁的人,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吗?不过现在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立马弃剑投降,并且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倒是可以考虑既往不咎,饶你一条性命。”
“大言不惭!”凌靖同样回以冷笑。
“这两人还没打起来,谈话已经是如此的剑拔弩张,看来往日里就有旧怨啊。这一场剑客的巅峰对决,真是让人期待。”
“火药味十足,有看头了。”
众人抱都着看戏的心思,作壁上观,这一场比斗可谓是京师十年难得一见的巅峰对决,尤其这二人还都是用剑的巅峰高手,真是吊足了人的胃口。
“公主,公子他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涟依一直挂念着凌靖的安危,此刻易小楼上场便扬言要除掉凌靖,她心中不由更是一紧。
“放心吧,如果到了必要的时候我会阻止易小楼的。”静椛公主微微一笑,但心中却也有些没底,如易小楼这等高手,无论出招还是收招都已经快到了非人的境界,就算自己及时出声,但那时凌靖能留得下一条命吗?
她心中其实并不大看好凌靖,毕竟易小楼的武功京城人所皆知,而且还一直隐藏了实力,真可谓深不可测。
而凌靖现在只是战胜了十大高手中最弱的两人,论声势,起码还差着易小楼一大截。
南面的高台上,李清在台中踱来踱去,道:“唐兄,你说凌兄弟能打得过易小楼吗?说句心里话,这人武功之高,完全超乎我的想象,我真怕凌兄弟真的会在他手中丢了性命。”
唐皓受伤之后,面色十分苍白,但神情却异乎寻常的淡定,道:“咱们这个凌兄弟可也不寻常的很,你忘了昨日晚间那道惊人的剑气么?”
李清神色一顿,想起昨晚那一道突兀而生,又倏忽而逝的凌厉剑气,心有余悸的道:“你是说凌兄还有什么压底箱的绝技我们都不知道?”
唐皓既不点头,也不摇头,笑道:“我们拭目以待就行。”
四下的高台上,对这一场的比斗众说纷纭,各人心中都在暗暗猜测谁能赢得最后的胜利,同时又在艳羡这场中的二人,之后无论是谁赢得了这场比斗的胜利,只怕不需半日就会传遍整个京师,更甚还可能因此入了当今圣上的法眼,此等荣誉,怎能不叫人眼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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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别怪我没给你机会,我现在让你先出招!”易小楼自矜身份,不愿意先出手,只是冷冷站在原地,出言挑衅。
“啪!”
回应他的是一块飞来的石子,乃是凌靖随便从脚下踢过来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径直从易小楼左侧飞过,“噗通”一声落入湖水中。
“好啊,我现在已经出过招了,易阁主,然后你又要怎样呢?”凌靖看着易小楼,心中冷笑,面上神色却是说不尽的讽刺。
“小子,你找死!”易小楼面色阴沉,一字一顿的道。
被凌靖如此戏弄,心高气傲的他早已是杀机凛然。
“谁死谁活,还说不一定呢。”凌靖反唇相讥,右手轻轻按上剑柄,随时准备接招。
“刷!”
易小楼的身形一掠,使出“灵游步”当中的神妙步法,两步之间便迈过了数丈距离,剑光一闪,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斩出。
“一剑无回!”
凌靖冷冷一哼,同样使出“神行百变”的步法,以丝毫不逊于易小楼的速度往前掠去,一剑刺出。
“千古人龙!”
对付易小楼这种狠辣无比,杀气凛凛的剑招,那就只能用比之气势更甚的剑法来拆招,而嵩山派的剑法,在此道上可谓是深得其中三味,而且凌靖学会的嵩山剑法乃是最完整的剑招,绝不是当今的嵩山派剑法可以媲美的。
“铿!”
两柄长剑碰撞在一起,火光四射,随见二人分别往对面冲出一步,脚尖还未点地,身形急转,又回身出剑。
“嘶!这两人好快的身法,好快的剑招!”
四下的高台上,众多高手直看的是目瞪口呆,这二人出手之快,反应之敏捷,简直超出寻常的一流高手太多了,不可以道里计。
“当当当当当!”
凌靖和易小楼瞬间交手上十招,两柄长剑直舞的如跳跃的闪电一般,不断挑动着众人的神经。
“生死两难!”
“无形之剑!”
两人越打越快,不自觉的已经动用了绝学,易小楼一剑圈转,分化出数道剑光将凌靖所有退路封死。
但只是瞬息之间,便见凌靖将对方的剑光一一挡住,手中的长剑使的神出鬼没,不论易小楼剑招如何快、如何险,他总能在瞬间便招架住。
“哼!如果你就这点本事,那接下来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易小楼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对凌靖这中神出鬼没的剑术,脸上竟没有露出丝毫忌惮之色。
“还不出绝招么?”凌靖一剑荡开对方的兵刃,顺势又劈出一剑,直奔对方的胸腹要害。
“当!”
两人长剑再次碰撞到一起,黑青二色的剑光不断摩擦抵消,荡起一股股绝强的气劲,震的整个湖心平台都颤动起来。
“小子,你还不出那一招么?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如果现在你使出来,说不定还能逼我再出两剑。”
易小楼脚下一错,从凌靖身旁略过,出声挑衅。
“好,如你所愿!”
凌靖淡淡一笑,手中长剑一抖,分化出无数剑圈,不到一息的时间,就将易小楼整个人都困在了剑圈内。
“这一招终于出来了,如此的话,易阁主可就危险了啊。”
“这种剑招攻势之凌厉,堪称在下生平所见之最,似乎不管你怎么去挡,都无法阻拦分毫。”
“说的有理,应该会分胜负了吧。”
场下,易小楼却只是冷笑了一声,手中长剑一震,登时前身后背全是让人眼花缭乱的剑气,青色的剑芒遍布周身,纵横四射,一剑之威,竟然波及四面八方。
“看我怎么破你!”
第370章 忘我无心,灵犀一剑
“砰砰砰砰!”
一刹那间,易小楼分化出的剑芒竟然分毫不差的全部刺中剑圈的中心,凌靖目光一凝,所有剑圈急速收缩,霎时间,火星四溅,将易小楼整个人都包裹在了里面。
“给我破!”
易小楼忽然大喝一声,身体飞速旋转起来,手中长剑跟着急转,登时漫天遍地,数不清的剑芒爆射而出。
“轰!”
如爆炸一般的声响传来,四周高台上所有的高手都有一种耳鸣眼晕的感觉,似乎眼前的所有景象都开始晃动起来。
“这两个人好可怕,这就是剑客最巅峰的对决么,果然不虚此行。”
“凌公子这一招到底被破了没有?”
众人凝神往湖心平台看去,只见易小楼傲然挺立在平台右端,一柄长剑上虽然满是缺口,但身体上却没有丝毫损伤。
再看平台另一端的凌靖,他手中长剑斜斜指向地面,剑身上一抹幽光吞吐不定,但是长剑却没有丝毫损伤。
“你的剑不错,等杀了你,就是我易小楼的战利品了。”易小楼淡淡一笑,如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般说道。
“想要我的剑?”凌靖神情不喜不悲,似乎剑招被破,也没有丝毫影响他的心境,道:“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易小楼哈哈一笑,道:“你已经没有机会了,这一招,我就会让你看清和我之间的差距到底是有多大。”
凌靖不屑一哂,道:“敬请赐教。”
陡然之间,易小楼身上的气势不断攀升,身侧的一些细小石子竟然凌空飞了起来,盘踞在他身周,如是有一种无形的牵引力,将他们全部吸住了一般。
他身上的衣襟不断飘动,黑发飞舞,眼中两道神光如实质一般射到凌靖身上。
“我这一招叫“一剑断阴阳”,本来是用来对付韩羽的,不过为了让你死的瞑目,就让你见识见识好了。”
长剑一指天际,登时无形的剑气汇聚在他周身,形成了一个倒立的漏斗状气旋,剑气冲天,脚下的地面不断龟裂开来,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公子,小心啊。”涟依秀拳紧握,掌心满是汗水,眼中的担忧之色毕露无遗。
而静椛公主自然也看出了易小楼这一剑招威力之大,比之凌靖的“心轮剑”还要强出数倍不止,已经做好准备要随时喝止这场比斗。
“安心的去死吧,能死在我这一招之下,你也不冤了!”
易小楼一剑劈出,剑气如惊涛骇浪一般汹涌溢出,惊人的剑芒直直的冲向凌靖所在的位置,所到之处,两旁的湖水中巨浪翻腾,直冲天际。
但凌靖这时却微微闭上了眼睛,神与气合,仿佛这一刻整个空间都静止了一般,天地间只有他一人一剑,处在世界的正中心。
“佛家有言,明心见性,心乃本我,不明心,则不见己。但“独孤九剑”的意境却是要忘我无心,方能在武道之上更进一步。我以前虽能做到“无我无形”,但这只是忘掉了自己的躯壳,终究还没有超脱本我,达到无心的境界。”
“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无心呢?”
几个念头闪电般在他心中划过,陡然间,他右手中的“帝龙古剑”竟然一跃而起,浮空落在身前,不停转动。
忽然之间,凌靖心头闪过一丝明悟。
“明心见性,不见性则不明己,无法看透本我,就无法达到更高的超脱本我境界。但我连自己都能忘记,心是什么,性又是什么,一切都是虚妄!”
凌靖睁开双目,刹那之间,如有两道幽泉在他眼中流淌,那是一种漠视世间万物的目光,毫无焦距的双眸中,混沌一片。
“刷!”
“帝龙古剑”呼啸着冲天而起,盘旋在凌靖身周,剑光一化二、二化四,只是瞬息之间,便分出了六十四道剑光,正是当日在神剑候的遗物中得来的剑法。
“这一招叫......?”
凌靖眉头微皱,似乎想不起自己到底要使什么剑法,但是身周的剑光却越穿越快,越穿越猛,整个人似乎都被裹在了剑光的中心,黑色的剑芒与一个白衣飘飘的人影,构成了一副让人窒息的画面。
“我......我没眼花吧,这还是人能使出的剑招吗?”
“这两个人太可怕了,就算一百个一流高手只怕也接不住这一剑啊。”
四下的亭台上不断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
易小楼的剑气来的十分之快,只是眨眼之间便轰到了凌靖身前,脚下的地面不断倒卷着冲上天际,但碎裂的石块还没冲到半空,又被剑气绞成了粉末。
“故弄玄虚,这一次就让你血溅当场!”
易小楼手中长剑一转,气势更猛三分,剑气如龙,轰然刺出!
凌靖恍若未觉,眉头忽然舒展,自言自语道:“是了,这一招叫“灵犀一剑”,是这么个名字吧?”
最后一个字说出,“铿铿铿铿铿”之声不断传来,六十四道剑光忽然合一,一道幽光如天外流星一般,从一个完全不可理解的角度飞刺而出。
“乾坤坎离震艮巽兑,八卦合一!”
黑色的剑气一闪即逝,神出鬼没一般刺在易小楼剑芒的七寸处,如果说易小楼的剑气是如龙一般凶猛的话,那凌靖这一剑就是打在了龙的七寸,霎时间,易小楼的剑气支离破碎。
“哗!”
易小楼手中的长剑寸寸碎裂,本来无比凌厉的剑芒也被破了个干干净净,凭空消失。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破的了我这一招?”易小楼失魂落魄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剑柄,地上,支离破碎的剑身残片反射出淡淡的光华。
便在此时,一道幽芒从他小腹处一穿即过,随即化作一抹流光,飞回凌靖手心。
“噗!”
易小楼小腹处鲜血淋漓,猛然吐出一口鲜血,仰天即倒。
“大师兄!”
“阁主!”
北面高台上,陈奇等人纵声疾呼,“刷刷刷”急掠到湖心平台上,拔出兵刃便往凌靖身上招呼。
凌靖目光散乱,忽然捏了个剑指,头也不回的一指点出。
“去!”
“帝龙古剑”如是受到无形的牵引一般,一穿飞到身后,连续划出数道黑色的轨迹,快若闪电般将陈奇等人尽数刺伤。
第371章 重圆
“扑通扑通!”
数道人影来的极快,但是摔倒在地的速度也是不慢,几乎是跳上平台的瞬间就被打落在地。
“姓凌的,你敢伤我们阁主,你死定了!”
陈奇一双眼睛中蕴藏着无尽的愤怒和羞耻,死死的盯着凌靖的背影。
高台之上,静椛公主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方才这两人的剑招之厉害,竟然震的她久久都无法回过神来。
“可是这下却糟了,易小楼的背景深厚,这件事绝无可能善了。”
静椛公主目光深远,见凌靖干脆利落的将易小楼打成重伤,生死不知,随即便猜到日后他肯定会有大麻烦。
一旁的涟依忽然长长的松了口气,只要凌靖没受伤,她就什么都不关心了。
“我死定了?”凌靖缓缓转过身来,“帝龙古剑”受到内息牵引,自动飞入剑鞘中。
“难道只准你们一字阁的人杀人,就不准我反击么?成王败寇,不管你一字阁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便是,我凌靖都一力接下了。”
“好!姓凌的你有种,给我等着!”陈奇几人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来,每个人身上都不轻不重的中了一剑,三两步爬到易小楼身边,只见他面如金纸,腹部处有一道寸长的剑伤,鲜血流了一地。
“这小子下手太狠毒了,这个仇一定要报!实在不行就请师傅出山!”
陈奇手忙脚乱的从怀中掏出金疮药,先给易小楼止住了血,这才敢吩咐其他人小心翼翼的将易小楼抬走。
“公主,我大师兄现在受了重伤,请允许我们先行告退。”
静椛公主点点头,道:“易阁主的伤势如何?”
“多谢公主关心,不过大师兄的伤我们自会想办法医治,陈奇告退了。”陈奇带着人匆匆离去,临走前又一脸怨毒的看了凌靖一眼。
凌靖冷冷一笑,不置可否。
“真是解气啊,对付易小楼这种狂的没边儿的人,就得像凌兄弟这般,狠狠打脸。哈哈!”李清哈哈大笑着,又忘乎所以的拍了拍唐皓的肩膀。
“咳咳。我说,你好歹也轻点啊。”唐皓顿时苦笑,随即又皱眉道:“不过今日凌兄让一字阁颜面尽失,而且又重伤了易小楼,他们多半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李清不屑一哂,道:“怕他个鸟,反正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到时只要凌兄弟振臂一呼,我李清一定第一个冲上去。”
唐皓失笑摇头,道:“这是自然的,咱们不管怎么说也是和凌兄朋友一场,一字阁的势力虽然很强,但我唐皓也不是吃素的。”
“这不就结了么,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李清没心没肺的笑道。
唐皓微微一笑,便不再言语。
易小楼的一字阁败走,百花苑中一时之间都陷入了寂静之中,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言语,只有深深的震撼。
“易小楼居然......败了?”
一直到此刻,兀自还有人不信自己看到的事实。
许久之后,忽然有人叹息一声,道:“败了,易小楼真的败了。”
易小楼的失败,代表着京城一个几近神话的终结,这个天才剑客自剑术大成以来,还从未有过败绩,就算以往一直隐藏着实力,但也能够和唐皓斗个旗鼓相当,却不想今朝火力全开,本该是名动京师之时,最后却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剑客手中。
“这个少年人,真是惊才艳艳,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惊天动地,今日一过,京师之地又还有谁不知道他的威名。”
“一朝成名天下知,名利双收啊。”
......
底下人纷纷感叹,艳羡有之,佩服有之,嫉妒也有之。
便在此时,却听静椛公主微微一笑,笑容如春花秋月,惊艳众人,道:“凌公子,这一次的英华宴,公子技压众人,拨得头筹。可否到后苑中一叙?”
明**人的容颜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红晕,直让人瞧得目眩神迷。
“难道是公主要招婿了么?”
“有可能啊,静椛公主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这个凌靖无论是相貌还是武功,都是当世最顶尖的人才,我觉得大有可能。”
“那这小子可是有福了,静椛公主可是咱们京城出了名的大美人。”
“嘘,慎言,这里可是皇宫呢,可别让公主听到了。”
......
凌靖微微有些错愕,不过随即又镇定下来,此时他正好要向公主询问涟依的下落,但是大庭广众之下又不好开口,公主这一举措倒是给他省了不少麻烦。
“是。”凌靖点点头,飞身落入东面的平地上,这时早有两名俏丽的宫女在那儿候着,引着凌靖去了后苑。
而高台上,静椛公主也带着涟依等人离开了。
“哎呀,不得了,咱们这凌兄不是要做驸马爷了吧?”李清愣了半晌,忽然一拍桌子,兴奋道。
“不知道。不过今日公主的举动,似乎大有异常,而咱们这个凌兄乃当世俊杰,说不定还真有这么回事。”唐皓哈哈一笑,说道。
“那我们就静候凌兄的佳音吧,到时候说不得还要讨杯喜酒喝。”
后苑一处宫闱之中,静椛公主遣散了周围的侍女,偌大一个房间内,只有淡淡的幽香传来,分明是一个女子的闺阁。
“凌公子,请坐。”静椛公主巧笑嫣然的对凌靖说道。
凌靖在公主对面坐了下来,见这房间内只有她一人,心中觉得有些不妥,问道:“公主,不知找在下来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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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椛公主咯咯一笑,一双明亮的眸子饶有趣味的打量着凌靖,道:“怎么,剑术惊人的凌公子难道还怕我一个弱女子吃了你么?”
凌靖苦笑一声,道:“怎么会,只是公主将我单独召唤到这里,我怕外面会有什么闲言闲语传出来,于公主不利。”
静椛公主轻哼一声,道:“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
“额......好吧。”凌靖失笑摇头,沉吟道:“公主,敢问涟依是不是就在公主的身边,如果是的话,还请让在下和涟依见一面。”
静椛公主嘻嘻一笑,不答反问:“那你先告诉我,你这次到京城来到底是做什么的?”
凌靖猜不透这个公主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皱眉道:“公主,这一点请恕在下无可奉告。”
他此番到京城一是为了涟依,二则是为了从明教手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过这些都不可能轻易对一个根本不知深浅的公主说道。
“你不愿意说,本公主还不稀罕呢。”静椛公主吐吐香舌,模样俏皮,道:“你的涟依现在确实就在我宫里面,不过我为什么要将她还给你呢?我跟你又没有什么交情可言,成人之美也不是本公主喜欢做的事。”
凌靖淡淡一笑,道:“公主,你觉得在下的身手如何?”
静椛公主秀眉一蹙,哼道:“知道你很厉害,真臭美。”
凌靖不动声色,又道:“那公主认为,如果我想从你宫中找出一人,并顺利的带走她,会有什么难度吗?”
“你......”静椛公主为之气恼,恨恨道:“臭小子,你这是仗着自己武功高,欺负女人喽?”
凌靖微微一笑,道:“公主若非要这么理解,那在下也无话可说的。”
“哼!”
静椛公主轻哼一声,别过头去,气恼了半晌,方才转过头来,道:“你的暖房丫头,本宫自然会还给你,不过你还需答应本公主一件事。”
凌靖眉头一挑,道:“公主还是先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吧。”
硬闯皇宫,虽然对他来说难度不是很大,但终究还是有些忌惮宫中那两个老家伙,如果能和静椛公主达成妥善的协议,那他自然不会选择硬闯的。
“放心吧,这件事对你来说轻而易举,而且我还会派人去协助你。”静椛公主缓缓道:“我的手下近日得到一个消息,韩羽从西域那边暗中采购了一大批东西运到京城,今夜就会运到码头上,我想请你出手帮我搞明白,他到底买了什么。”
凌靖若有所思的看了静椛公主一眼,心知她此举等同于拉自己下水,但自己又岂能轻易被人利用,心念一转,道:“好,我答应你。”
心想,到时我大可以袖手旁观,不让明教的人发现我,反正这个公主说了,会派人从旁协助自己,到时让他的人去探查情况不就行了。
静椛公主抿嘴一笑,忽然拍了拍手掌,自己则起身退出了房间。
几乎就在公主离开的瞬间,从房间的后面忽然转出一个姿容绝美的倩影,眼中饱含泪水和深情,一眼不眨的看着凌靖。
“公子。”如乳燕归巢一般,那人影扑入凌靖怀中。
“傻丫头,我总算找着你了。”凌靖将涟依拥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紧紧抱着涟依的娇躯。
鼻间嗅着涟依身上熟悉的味道,凌靖心中柔情顿生,道:“你知不知道公子找的你有多辛苦,以后还敢不敢留封信就离开我了?”
第372章 各方反应
涟依擦擦眼泪,道:“不会了。”
凌靖捧起她的脸蛋,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道:“不会就好,跟我回开封吧。”如果能将涟依安然带回开封,再从明教手中取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么他就可以全力对付左冷禅这些人了。
“可是公子,我现在已经查到了自己身世的一些眉目,能不能再等一段时间?”涟依自然是十分听凌靖的话的,但同时又对自己的身世念念不忘,心中为难。
凌靖在她俏脸上摩挲了几下,吹弹可破的肌肤上红晕顿生,凌靖笑道:“放心吧,现在我既然已经到了京师,你的身世就交给公子去查清了。”
“嗯,谢谢公子。”涟依嫣然一笑,将脑袋靠在凌靖的胸膛上。
“咳咳,你们都说完了吧?”静椛公主忽然从屋后走进来,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二人,目光戏谑。
涟依面色通红,连忙从凌靖怀中跑出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羞涩的神色中又带着一丝慌乱。
凌靖微微一笑,道:“公主,你知不知道暗中偷听别人说话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
静椛公主不屑一笑,道:“这里可是我的房间,我还用得着偷听么,我这是光明正大的听好不好。”
“额......好吧。”凌靖苦笑一声,随即拉着涟依的手便准备离开。
静椛公主看着二人的背影,提醒道:“凌公子,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可得记住你答应我的事,今晚我自会派人去找你。”
“这点公主大可不必担心。”凌靖点点头,却并没有转身,应了一句。
涟依这时却向公主行了一礼,道:“公主,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如果没有公主帮忙,只怕我早就没有命在,大恩大德,涟依无以为报。”
静椛公主对涟依的态度十分温和,笑道:“傻丫头,跟我你还需要这么客气么?不过明教现在势大,连我都要忌惮几分,你日后可不要再轻举妄动了。”
说到这里,忽然抿嘴一笑,看了凌靖一眼,道:“不过你这个夫君武功卓绝,有什么事自然有他挡在你前面,本公主日后可就能少操几分心了。”
涟依面色一红,含羞带笑的看了一旁的凌靖一眼。
“公主,那涟依告辞了。”
静椛公主挥挥手,也不再去看二人的背影,直到再也听不到什么脚步声,这才默然一叹,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微微失神。
凌靖带着涟依出了后苑,随便找了个宫内的丫鬟帮自己和唐皓、李清二人传话,告诉他们自己将先一步离开皇宫,就不和他们一道了。
本来此时英华宴也已经到了快结束的时候,唐皓和李清二人并没有待太久,在得知凌靖已经离开过后,又坐了一会儿,便各自离开了皇宫。
英华宴自此结束,但这一次宴会的余波才刚刚开始蔓延。
帝京东城,淮安王府。
朱君觅和朱婉儿端坐在一个略显古朴,但却十分尊贵大气的大厅内,朱婉儿一直目露疑惑之色,看了看上首的父亲,又看了看自己的哥哥。
上首之人是个年逾花甲的老者,头发之中已有不少银丝,气度温和,身材挺拔,有一种说不出的贵气。
“君觅,你说那个人跟你长得有四五分相似,可是真的?”淮安王朱启沉声问道,右手在旁边的桌子上轻轻敲击,但面上却看不出丝毫端倪。
“父王,这一点但凡今日参加过英华宴的人应该都知道了,只怕不出一日,这件事就会传遍京都。而且凌靖这个人武功奇高,今日他夺了英华宴的头名,又被公主单独召见,他的名字很快就会进入各个王公大臣的视野中。”
朱君觅沉吟着说道。
朱婉儿这时忽然插嘴道:“父王,哥哥,你们说的是今日在英华宴上打败易小楼的那个大高手吗?”
朱君觅点点头,笑道:“是啊,婉儿你应该也看到了吧,那人的相貌和我到底是有多么的相似。”
朱婉儿目光在朱君觅脸上打量了片刻,随即十分认真的说道:“嘻嘻,那个哥哥长得比你好看。”
朱君觅顿时苦笑,在朱婉儿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道:“谁才是你亲哥哥,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了。”
婉儿吐吐舌头,作势欲咬,道:“人家实话实话嘛,干嘛打我。”
“好了,你们兄妹俩不要胡闹了。”淮安王伸手阻止二人的打闹,神色忽然变得有些恍惚起来,道:“君觅,你派人跟着那个孩子,一字阁的情况我也听说过,一群高傲自大的官家子弟而已,你负责保护好那个孩子的安全。我先去看看你娘。”
朱君觅点头应了一声,淮安王正妃就是他和婉儿的母亲,只是许多年前被一个刺客打了一掌,之后身子便一直不太好,这么多年以来都在王府静养,很少在外面抛头露面。
“父王,等等我,我也要去。”
朱婉儿蹦蹦跳跳的追上淮安王,挽住父亲的胳膊便离开了大厅。
朱君觅看着父亲和妹妹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看来这个凌靖确实跟我们王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当年娘在杭州的外公家里被刺客打伤,曾经让父王极为震怒,甚至不惜轻动了圣谕,派兵到杭州城驻扎,清查案犯。可是后来这件事竟然就不了了之了,当真让人想不明白。”
思忖片刻,朱君觅起身离开大厅。
另一处府邸当中,一个面容清矍的老者身穿官袍坐在高位上,下面几个同样身穿官袍的人噤若寒蝉。
“那个打伤我儿子的人,来历都查清了吗?”这老人的声音不清不淡,但其中又自然而然的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气势。
“大人,已经查清楚了,这是那人的履历。”
一个中年人伸手递上一本册子。
那老人点点头,接过来翻看了几眼,随即双目一凝,重重的拍了桌子一下,冷冷道:“岂有此理,一个江湖中的匪类而已,竟然敢对当朝尚书之子行凶,这天底下难道已经没有王法了吗?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双目一眯,扫了下面几人一眼。
“大人,下官认为,咱们可以让顺天府伊带兵去抓人,谅这小子还不敢公然拒捕。”
“废话!”老者冷冷一哂,道:“这小子武功有多高,你们难道都没听说吗?能打伤我儿子的人,你们认为区区顺天府的人就能拿得住他?”
“是是是,是下官考虑不够妥当,大人恕罪。”底下的人连连认错。
第373章 波斯明教
从静椛公主的百花苑出来,凌靖带着涟依回到了自己在京城的住处,今日连番恶战,实则对他的损耗也不小,需要尽快找个安静的地方调息。
还有这次和易小楼交手,他竟然意外的将“独孤九剑”意境推进到了第二重境界,也需要再细细领悟,好巩固一番。
回到小院的房间内,凌靖在床上盘膝坐下,道:“丫头,我先调息恢复内力,至于你父母的事,待会儿你再告诉我。”
说罢,便闭上了眼睛,气行周天。
涟依在屋内的圆桌旁坐下,一手支着自己的下巴,一双眸子片刻不离的盯着凌靖的脸庞,神色柔和。
房间内十分安静,涟依这个时候也不敢出声打扰凌靖运功,就这么支着下巴,看着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俊脸,渐渐出神。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凌靖终于吐出一口浊气,睁开了双眼。
这次英华宴上一战,对他的武功当真是有不可估量的影响,不仅领悟了“独孤九剑”意境的二重天,而且内力上也精进了不少,已经超过了三千三百点。
还有神剑候的绝学“灵犀一剑”,这门剑法虽说真正学会之后只有一招,但威力却大的惊人,以他意境二重天的剑法境界使出,更是有着难以想象的效果。
旋即,他又想起“灵犀一剑”分化出来的六十四个剑招,目露思索。
“这门剑法确实很古怪,没有属于自己的意境,但又可以完美融入任何意境,或许当初神剑候使出这门剑法时,在招式上又跟我有所不同。”
按常理说,一门绝学级的剑法绝无可能在三两日内便领悟到意境级,但是凌靖学会“灵犀一剑”后,似乎很容易的就将这门剑法和“独孤九剑”的意境完美融合了起来,这才能在今日的英华宴上,让这一招剑法大放异彩。
“不过这样也不错,要不然身上的绝学级武功太多,贪多嚼不烂,反倒会耽误了自身的剑术修为。”
他身负的绝学级武功已经不少,而且日后可能还会学会几门,但普通人穷极一生或许都不能将一门武功参悟到意境级,纵使他悟性再高,终究也是精力有限的。
“除了“独孤九剑”之外,其他几门绝学级武功的参悟可以暂时缓一缓了,先巩固了“无我无心之境”再说。”
思忖既定,抬眼看到了对面的涟依,当即张开双臂,笑道:“快过来。”
涟依嫣然一笑,如漫天白雪中的一朵寒梅,幽然绽放,身体无风自动,恰似一片飘零的雪花落入凌靖怀中。
“公子,你调息好了么?”涟依洁白纤细的双臂挂在凌靖的脖子上,轻声询问道。
“嗯,差不多了。”凌靖将她揽在怀中,顺势便躺到了床上,抚摸着涟依如绸缎一般光滑纤细的身躯,情不自禁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道:“现在跟公子说说吧,你爹娘到底跟明教有什么瓜葛。”
涟依自小被明教前教主收养,如果说她父母跟此人没有任何瓜葛,实在难以叫人相信。
涟依趴在凌靖的怀中,侧脸紧贴着凌靖的胸膛,缓缓道:“我现在只知道我娘曾经是京城燕舞楼的第一舞姬,后来跟我爹爹相遇并生下了我。但是我爹爹到底是什么身份,又跟明教有什么关系,这些我却还没来得及查清楚。”
“燕舞楼?”凌靖忽然眉头一挑,这个燕舞楼在京城可是名头不小的,即便他才初到京师几日,但也没少听说过这个地方。
但他实在没想到,涟依的生母竟然会是燕舞楼的第一舞姬。
“这有点不对劲啊。”凌靖沉吟道:“你母亲既然曾是燕舞楼的第一舞姬,想来一定是有很多人知道她的,但何以你父亲的身份竟会无人知晓?”
涟依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但总有一日,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凌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安慰道:“放心吧,这件事别的人或许还真有可能不清楚,但有一个人他一定是知道的。”
他猜想涟依的父母肯定是牵扯上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所以很多知情的人才会被下了封口令,要不然以静椛公主的势力地位,不可能才查出这么点信息,而且涟依的父母到底是否还存活于世上,也难说了。
“公子,你说的是明教教主韩羽么?”涟依本来极其聪慧,听凌靖如此一说,当即反应过来。
“嗯,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知道其中的内情。”
明教前任教主乃是韩羽的授业恩师,如果现在明教之中真的还有什么线索留下的话,那一定就在韩羽手上。
“这一点其实我也想过,但韩羽这个人武功深不可测,他又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告诉我真相。”
涟依幽幽一叹,有些苦恼。
凌靖微微一笑,道:“这个么,咱们静观其变就行了,你忘了公主拜托我做的事么?”
静椛公主正在密谋除掉韩羽,而且似乎一早就得知了韩羽暗中的所作所为,估计京城当中很快就会有一场大乱,到时鹿死谁手,还未尽可知,不过他倒是不会介意将这滩水搅得更浑一些。
......
入夜时分,一道人影无声无息的来到凌靖所住的小院门外,轻轻敲了敲门。
没过多久,凌靖从院内走了出来,见到那人,当即一笑,道:“乐兄,我就猜到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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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乐施,对凌靖抱拳笑了笑,道:“还没有恭喜凌兄今日英华宴大败群雄,拨得了头筹,日后这京师乃至中原之地,又有谁会不知凌兄的大名。”
凌靖淡淡一笑,道:“乐兄过奖了。不过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公主到底要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说到正事,乐施当即面色一正,道:“凌兄弟,咱们不如边走边说,那边的人很快便要到码头了。”
“好。”凌靖点点头,二人施展轻功,纵上房顶,由乐施在前面带路,黑夜之中,只见两道快若青烟一般的黑影闪电般在各处房顶上掠过。
疾驰之中,乐施一脸正色的传音道:“凌兄弟,其实早在一个月前公主就得到了消息,韩羽暗中从西域采购了一大批货物,偷偷运回京城。不过具体是什么东西,我们却还没查个清楚,但是韩羽这个人近来行踪大有异常,实在是让我们不得不防啊。”
凌靖点点头,但却没有任何表态,乐施看在眼中,默然一叹。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二人来到一处大码头上,时值深夜,码头上已经看不到什么人影,只有几盏零星的灯火在寒风中摇曳。
凌靖和乐施一到此处,忽然就有一个黑影从旁边一处民房房顶跃了过来,跟乐施行了一礼,低声说了几句话,接着又藏身到了一旁。
二人找了个黑暗中的角落藏身其中,乐施传音道:“韩羽的船还没来,凌兄弟,咱们再稍等片刻。”
凌靖点点头,眼中蓝光闪烁了一个刹那,在周围一二十丈的范围内,少说也看到了三十四个好手埋伏在一旁,应该都是乐施带来的手下。
“乐施今夜大张旗鼓带人来查探韩羽的货物,应该不会是小题大做,但韩羽到底从西域买了什么东西,竟让他们如此紧张?”
对于乐施说的话,他其实只相信一半,心知此人肯定没对自己说真话,如果他们真的一点都不知道韩羽运回来的是什么东西,又何必如此小心谨慎。
“反正隔岸观火就行,想拉我下水,又不肯告诉我真相,真把我当傻子耍啊。”凌靖心中冷冷一哂,随即闭目调息起来。
没过多久,码头上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随即又有船帆迎着夜风,猎猎作响的声音传来。
“来了。”
凌靖睁开双目,和乐施相视一眼,举目往码头的方向看去。
三艘长二十余丈的大船慢慢在码头上靠了岸,黑夜之中,众人的视线都有些模糊,只见船上点了不少灯火,有人搭了梯子正在卸货,人数不少。
“乐兄,现在你们要怎么做,不是要直接杀上去吧?”凌靖似笑非笑的看了乐施一眼,想知道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乐施沉声道:“凌兄弟,万万不可大意,你仔细看第一艘船上,船头那几个人。”他的目光闪动着,面色凝重,看着那船头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丝忌惮之色。
凌靖微微皱眉,顺着乐施的目光看去。
只见三个人影站在最前面一艘大船的船头,身影模糊,凌靖暗运内力集中在双目上,眼中似有光华流转,很快就看清了三人的面貌。
这三人乃是两男一女,两个男子约莫三十余岁,女的则不太看得出年龄,长的倒是十分娇媚,但这三人的长相却又跟中原人大不相同,皆是金发碧眼,一看就是外族人。
“凌兄弟,听说过波斯明教,风云月三大使者么?”乐施忽然对凌靖传音道。
第374章
凌靖眉头一挑,心中忽然生出一种被人下了套的感觉,既然乐施一眼就分辨出这三人是波斯明教的风云月三大使者,那肯定是一早就得到了消息的,但是一直到此刻他才告诉自己,这其中的意思可就有些值得斟酌了。
“乐兄,你应该早就知道韩羽请动了波斯明教的高手吧?”凌靖的声音冷冷淡淡,出声问道。
乐施忽然苦笑一声,道:“凌兄弟,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按照公主的吩咐行事而已,公主殿下说你欠她一个人情,今夜还需要你出手相助才行。”
凌靖心中有些不爽,这个静椛公主看来是来软的不行,直接携恩图报了。
“好,但只限于这一次。”凌靖扫了乐施一眼,随即淡淡说道,因为静椛公主对涟依照顾有加,而且还救过涟依几次,所以这个恩情他确实是该报答的,但报答恩情么,其实也要讲究技巧的。
凌靖嘴角微微一翘,传音道:“乐兄应该早有计划了吧,还有这风云月三使武功到底如何?”
他对风云月三使的了解还只限于前世的记忆,只知道百多年前,在冰火岛上风云月三使曾经仗着一身诡异奇特的武功让张无忌和谢逊等人都吃了个大亏,但在这个世界,他对这三使的武功修为,却十分模糊。
乐施面色一凝,道:“这三个人武功都不简单,凌兄弟,你注意到那个女人没有,这三人中以此女武功为最。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凌兄帮我拖住其中至少两个人。”
“看来乐兄真的是要来硬的啊。”凌靖看着乐施微微一笑,又问道:“只是拖住他们就行?”
乐施点点头,道:“那就拜托凌兄了。”
凌靖没再多说什么,看着那边船头上的风云月三使,微风之中,那个波斯美女的裙摆微微摆动着,时而会露出里面光洁的小腿。
“只此一次。回去告诉公主,自今以后,我凌某人和公主两不相欠。”
凌靖纵身一掠,如翱翔的大雁般飞入了夜色中,几个急纵便落在了码头边的船头上,脸上不知何时已经蒙上了一面白巾,负手而立。
乐施见凌靖已经出手,心中松了口气,随即对一旁的手下打了个手势,但却没有立刻行动,心想:“等凌兄弟跟风云月三使动上了手,我再去截下这批货物。”
他对凌靖的武功有信心,而且只是请凌靖出手帮忙拖住风云月三使而已,想来这一点对他来说还是不难的。
码头上忽然传来一阵骚动,船工们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从天而降的人影,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那两个波斯男子面色一变,身形动了两下,脚下踩着奇特的步法,两步之间,便从一左一右分别封住了凌靖的退路。
中间那女子却咯咯一笑,手腕上、脚踝上似有铃铛清脆作响,道:“这位朋友,不知深夜到我们的货船上来,有何贵干?”
说话字正腔圆,却是一口地地道道的中原口音。
凌靖眼中露出一丝奇色,没料到这个波斯美女的中原话竟然说的如此顺口,笑道:“久闻波斯美女别具风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位姐姐,不如我们下船去喝一杯如何?”
那波斯美女扭动着水蛇一般的腰肢,慢慢朝凌靖走了过来,脸上的神情既是娇媚,又是诱惑,胸前露出一部分雪白的肌肤,隐隐还可以看见光滑洁白的胸脯,直教人口干舌燥。
“想请人家喝酒,却又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小兄弟,你们中原人不是最重礼数的么,不如让姐姐先看看你的容貌如何?”
话音未落,那波斯美女身形忽然一动,当真是动若狡兔,一阵香风拂面,顿时化作一道幻影欺身贴近凌靖胸膛。
而在那波斯美女动手的瞬间,另外两个波斯男子也是分别从左右两边向凌靖的双臂擒拿过去,招式古怪,似抓似拿,一瞬之间,双手竟在空中连续变化了几个方向。
凌靖不动声色,笑道:“这位姐姐真是着急,投怀送抱也不需急在这一时吧?”
脚步一错,在身体表面上布满了一层螺旋劲力,那两个波斯男子双手刚一抓到凌靖的手臂上,忽然手上一滑,竟然抓了个空。
而那波斯美女招式却又狠辣了许多,左手成掌,贴身拍向凌靖的胸膛,同时右手一勾,直接往凌靖脸上抓去。
凌靖身形一旋,几乎是贴着那波斯美女的双手滑过,脚下步法连换,化作一条白色的匹练,瞬息之间出现在三人身后。
“精彩,波斯明教风云月三使的武功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三位不老老实实的待在波斯,却到我们中原来做什么?”
凌靖一只手依然负在身后,身前的衣襟随风而动,神色自若的看着风云月三使。
风云月三使脸上露出一丝忌惮之色,这个蒙面人的身法之高,实在让他们大开眼界,但此刻是敌非友,心中不由愈发警惕起来。
“你是谁?”左边那个波斯男子说话的口音听起来有些拗口,似乎是刚学会中原话没有多久。
凌靖微微一笑,道:“我谁也不是,就是想请这位波斯的美女姐姐喝一杯酒而已,如果另外的两位不放心的话,大可一起跟过来。”
话音未落,两手忽然屈指一弹,两道无形劲气分别射向那两个波斯男子,同时脚尖一点,斜身往那波斯女子身前掠去。
“幻剑式!”
两个波斯男子急忙躲避凌靖射出的劲气,身法奇特,但速度却快的惊人。
凌靖剑不出鞘,但分化出的万千剑气却逼的那波斯美女不得不往后退去,这波斯美女武功奇高,本是一个劲敌,但凌靖使出“幻剑式”之后,却只是逼她后退,剑光所指,将她身前的几个方向全部封死,虽然伤不了敌人,却也让那个波斯美女好生恼怒。
“姐姐,请吧。”
凌靖剑招连连施展,一面应付着身后那两个波斯男子,同时又以精妙剑法不断逼着那波斯美女倒退,很快便跳下了大船,往码头的另一个方向驰去。
第375章 中计
“动手!”
乐施一见凌靖引开风云月三使,当即冷喝一声,率先往码头冲去,随即黑夜中忽然纵出数十道身穿夜行衣的黑影,无声无息,往三艘大船靠了过去。
“铿!”
凌靖挡住月使的一击,身子倒纵出去,双脚贴住运河岸边的一株垂柳,“咚咚咚”攀爬而上,几步攀上了枝头。
“月使姐姐,你这兵器可真是奇特啊。”
凌靖看着下面的波斯美女,微微一笑。
月使手中各执一枚尺许来长的黑色令牌,两枚令牌大小略有些差异,似金非金,与凌靖曾经见过的圣火令有七八分相似。
“刷刷!”
后面的风使和云使也跟着追了过来,一左一右,将凌靖包围起来。
“咯咯。小弟弟,我听你说话的声音,似乎年纪不大,如果今日死在了这里可着实有些可惜了。”月使娇媚一笑,但说出来的话却充满寒意。
风使和云使双手一抖,从袖中分别掉出一块黑色的令牌,模样跟月使手中的类似,只有一些细微的差别。
“原来月使姐姐想杀我。”凌靖淡淡一笑,看了三人手中的奇形兵器一眼,道:“如果你们手中的东西真是明教圣物圣火令,或许还会让我忌惮三分,但就凭这仿制的令牌,你觉得可能吗?”
“小弟弟知道的倒是不少。”月使美眸中流光一转,道:“不过能不能杀掉你,总得试一试才知道。”
莲足轻点,瞬间跃上了凌靖所在的枝头,身形曼妙,便如翩翩起舞一般,手中两枚黑色令牌分别击向凌靖的右肩和左胸。
风使和云使动作也不慢,几乎就在月使动手的瞬间就跟了上来,一人攻凌靖下路,双腿贴着树干横着身子出招,令牌打向凌靖的足踝。
另一人高高跃起,在枝头一点,攻向凌靖的咽喉和头部。
“这三个人武功不差,每一个都不在陈奇之下,这个月使更是不简单,我可别在阴沟里翻船了。”
凌靖心念急转,他今日的任务不过是拖住这三个人而已,倒是不必暴露自己的武功路数,当即将长剑一圈,招式歪歪斜斜,分别点向三人的手腕。
“当当当!”
风云月三使变招奇快,手中令牌一翻,便挡住了凌靖的攻击,三人飞快换位,在凌靖眼中几乎化作三道幻影,围着凌靖身周不停进攻。
同一时刻,码头那边乐施已经带人制住了船上的人,出乎意料的顺利,几乎丝毫没有遇到什么抵抗。
“奇怪,难道是中计了?”乐施心中觉得不安,目光在那些船工身上扫过,这些人身强力壮,但从走路的姿势和慌乱的神色中丝毫看不出会什么武功。
“大人,船上的货物已经全部搬下来了。”一个蒙面的黑衣人跑到乐施身前,汇报了一句。
乐施眉头紧皱,道:“先把货物拆开来看看。”
“是。”
所有的船工都被看管到了一起,余下的人将船上搬下的货物一一拆开。
众人点了火把,货物被拆开过后,码头上登时金光灿灿。
“大人,都是西域本土出产的一些奇珍异宝,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糟糕,中计了。”乐施面上忽然露出一丝怒色,一掌将身前一个方形的货物袋子拍成了粉碎,里面的宝物登时掉了一地,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凌靖脚尖在风使的左手令牌上一点,高高跃起,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身体凌空飘出七八丈,落在一株大树的顶端。
“月使姐姐出手真是狠啊,小弟不过是想请你喝杯酒罢了,这又是何必呢?”凌靖目光一闪,仗剑笑道。
他将风云月三使拖在这里已经超过了两刻钟的时间,就算乐施的速度再慢,想必也该解决码头上的事了。
月使妩媚一笑,扭着水蛇腰往前走了一步,道:“小弟弟,如果你肯将面罩摘了,说不定姐姐会考虑考虑的哦。”
她面上微笑自若,但心中却着实忌惮起来,方才他们三人围攻这个蒙面剑客,足足拼了有上百招,但却丝毫占不到什么上风,反而有时候还会被对方逼的手忙脚乱,必须三人合力才能化解他的攻势。
“中原武林果然高手层出不穷。”
“哎,既然姐姐执意不肯,那小弟也就不强人所难了,月使姐姐,咱们后会有期。”凌靖的任务已经完成,自然不愿意再和这风云月三使纠缠,如果真想杀了这三人,还是有些难度的,而且他也不能保证自己就能全身而退。
“刷!”
凌靖使出“神行百变”,身形连闪数次,便消失在了风云月三使的眼中。
月使目光闪烁,看着凌靖消失的方向,冷冷一笑。
“月使,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剑法武功如此高明,只怕圣女大人也不是他的对手。”风使身上已经挂彩,胸口被划开一条三四寸长的伤口,皮开肉绽,此刻心有余悸的说道。
“啪!”
月使忽然打了他一个耳光,冷冷道:“圣女大人岂是你能妄自议论的。”
“是我多嘴了。”
风使面有愧色,丝毫不敢分辨。
云使眉头一皱,看了风使一眼,道:“这个人来历不明,从剑法中根本看不出什么究竟,而且韩教主给我们的资料中可没有这么一个高手。”
月使淡淡的点点头,道:“中原武林从来不缺高手,咱们看不出这个人的来历,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倒是韩教主日后可得小心了,惹上这么一个对头,他的计划还能不能照常实施,可就不好说了。”
“咱们的任务就是帮助韩教主颠覆朝廷,这件事还是要通知韩教主一声。”云使沉吟着说道。
“这是自然,就让他们狗咬狗去吧。”月使咯咯一笑,目光冷漠。
京城,明教秘密总坛。
地下一个宽数十丈的密室中,韩羽身穿锦袍,负手而立,身前的密室中密密麻麻堆满了一箱箱货物,皆是以木箱、干草装着。
“杨左使,咱们这次摆了静椛公主一道,值得喝一杯。”韩羽微笑道。
他的身后站着明教光明左使杨幕,此刻一身儒衫打扮,抚着颌下的胡须,沉声道:“教主,现在还不到咱们高兴的时候,当今的皇帝虽然愚昧,但静椛公主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而且东厂的曹性一直视我们为眼中钉,一切还需小心行事。”
韩羽点点头,道:“这点我自然不会忘记,从我师傅还在位的时候,曹老狗就一直跟我们明争暗斗,也该是到了了结恩怨的时候了。”
“杨左使,紫禁城内的防务都安排好了吗?”
杨幂抱拳道:“七日之内可以完全控制住,还有这些东西......”他看着密室中的一箱箱货物,道:“咱们须得神不知鬼不觉的运进宫里,需要花费一定的功夫。”
“嗯。”韩羽点点头,道:“内宫里面的两个老家伙不好对付,这次就送他们和皇帝一起归西,到时只有一个曹性可就奈何不了我了。”
杨幕皱眉道:“教主,还有京师那几个高手,咱们不得不防啊。”
韩羽微微一笑,似乎已经智珠在握,拍了拍杨幕的肩膀,道:“这一点我早就有所安排,杨左使不必担心。”
杨幕顿了顿,笑道:“教主既然已经有了安排,那是再好不过。如此的话,咱们的计划应该就能万无一失了。”
但韩羽闻言却摇了摇头,道:“你还少算了两个人。”
杨幕不解,道:“还请教主指点。”
韩羽哈哈一笑,转身出了密室,笑道:“还有我的好师弟洛枫以及京师新晋的第一剑客凌靖,杨左使,这两个人你怎么能算漏了呢?”
......
凌靖离开码头之后,便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既然已经帮助乐施成功拦截下明教的货船,那么他跟静椛公主也就两不相欠了。
之后无论明教和静椛公主怎么斗,他都打定主意两不相帮,隔岸观火。
寂静的深夜里,周围听不到任何声音,但凌靖此刻却感觉这京师的深处正酝酿着一股风暴,这场风暴一旦爆发出来,只怕很多人都难以幸免于难。
“明教和皇室,无论最后是谁胜了,该是我拿到手的东西,还是要拿到手。”
小院东侧,一个房间内烛火正在摇曳,昏黄的灯光从窗户上透了出来。
凌靖推门而入,一眼便看见正坐在桌子旁看书的涟依,他走上前去,从身后将涟依抱住,笑道:“怎么还没休息?”
涟依放下手上的书册,脑袋贴在凌靖胸腹之间,道:“我有些担心公子,所以睡不着。”
“傻丫头。”凌靖将涟依一把横抱起来,朝床那边走了过去,涟依的娇颜上渐渐浮起一丝丝诱人的红晕。
凌靖将涟依轻轻放在床上,在她粉嫩的唇上吻了一下,柔声道:“这个世上能伤到我的人已经不多,你就别胡思乱想啦。”
涟依伸出双臂环绕着凌靖的脖子,清纯的眸子中又带着一丝诱人之极的妩媚之色,道:“可是我还是会担心。”
第376章 你知道你是谁吗
再一次来到静椛公主所在的宫殿,这次公主却是在书房内等着他们。
乐施到了门外便主动退了下去,周围也没有看见什么侍奉的宫女,凌靖敲了敲门,随即推门而入。
静椛公主坐在右手边的书桌旁,身上披了一件白色的貂皮大衣,正笑吟吟的看着凌靖。
“凌公子,你可真不是一般的难请啊。”
凌靖顺手关上门,抱拳一礼,淡淡道:“公主殿下,我记得曾经说过,帮你出手一次过后,咱们就两清了吧?”
“你说过吗?”静椛公主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一丝狡黠之色,道:“我怎么不记得了。”
凌靖走到书桌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静椛公主的脸蛋,笑道:“公主现在居然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看来也不是很急啊。”
静椛公主吐吐香舌,道:“谁说我不急的,你先坐下再说。”指着右手边的一个座位,请凌靖落座。
凌靖坐下之后,便一言不发,只是端着一旁桌子上的茶水慢慢品尝,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静椛公主打量了他半晌,忽然撅着嘴道:“喂,你干嘛一直不说话啊?”
凌靖顿了一顿,这才指着自己道:“公主殿下,你是在问我吗?”
静椛公主为之气结,恨恨的看了凌靖两眼,道:“废话么,这屋子里难道还有别的人不成?”
“哦,这样啊。”凌靖慢条斯理的说了一句,随即又没了下文。
“呀,你这个混小子。”静椛公主实在恨得牙痒痒,自己堂堂一国公主只尊,主动邀请这个小子见面,他居然还敢如此不给自己面子。
“你再不说话,信不信我告诉涟依你非礼我?”
凌靖顿时啼笑皆非,指着自己的鼻子,哭笑不得的问道:“我,非礼你?”
静椛公主“哼哼”两声,道:“你这人花心好色,有了涟依还不够,在开封府至少就还藏了三个女人,你以为本公主不知道么?再者说,本公主花容月貌,难保你心里面就没什么坏心思?”
嘴角微微翘起,脸上露出狡黠和俏皮之色。
凌靖神色一动,缓缓笑道:“那好啊,公主殿下你不妨就去跟涟依说说,看她是信我还是信你?”
静椛公主掩嘴一笑,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款款走到凌靖身前,一股女子特有的幽香飘到凌靖的鼻间。
“凌公子,本公主长的不好看吗?”公主清纯的眸子里忽然露出一丝妩媚之色,伸出一根白皙修长的食指,勾住了凌靖的下巴,模样魅惑之极。
凌靖似笑非笑的打量了静椛公主两眼,十分坦诚的笑道:“好看。”
静椛公主眼底露出一抹阴谋得逞的喜色,随即却听凌靖叹了口气,道:“可惜比我们家涟依还是差了点。”
静椛公主面色一僵,连伸出去的纤纤玉指也忘了收回来。
“不解风情,哼!”静椛公主脸色变换极快,忽然白了凌靖一眼,身子一荡,向后轻飘飘的落去,衣裙轻轻摆动,隐约间露出了一截光洁白皙的小腿,一闪即逝,极具诱惑。
“公主殿下,现在可以说正事了吧,你总该不会是专程把我叫来调戏你的吧?”凌靖见公主飘回先前的座位,忽然笑道。
静椛公主娇媚的白了他一眼,道:“你先前不是一直不肯开口说话么,我倒是一直想跟你说正事的。”
凌靖轻咳一声,道:“茶好像有些凉了,要不然我再喝一杯,咱们再谈正事?”
静椛公主剜了凌靖一眼,道:“你要是敢的话就试试看吧。”
凌靖哈哈一笑,不再跟静椛公主调侃,道:“公主殿下,你找我来到底要做什么,咱们可以进入正题了。”
静椛公主的视线在凌靖的脸上连续扫了数次,忽然笑道:“凌公子,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凌靖眉头一挑,静椛公主这意有所指的话确实让他心绪波动了一瞬间,皱眉道:“公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静椛公主微微一笑,答非所问的说道:“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凌靖抬头看了她一眼,他跟静椛公主第一次会面是在浙江和福建的交界处,那一次左冷禅暗施阴谋诡计,准备将恒山派覆灭,其中就有东厂和这位公主的影子,但最后却被自己搅了局。
“当然记得。”凌靖点点头,说道。
“从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你这个人的来历,从你出生至今的所有事,想必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的了,就算是你自己,只怕也不会比我知道的更多。”静椛公主淡淡一笑,右手忽然拿起旁边的毛笔,在桌上的白纸上勾画起来。
“公主,你到底想说什么?”凌靖其实隐隐已经感觉到这位公主要告诉自己什么了,眉头紧皱。
静椛公主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发丝轻轻飘动,笑道:“你从一出生就被抱到了华山,而且还被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夫妇收养,授以武艺。你觉得这是巧合呢,还是你真的运气不错,被人遗弃过后就恰好被名震天下的华山派收养了?”
凌靖目光闪动,笑道:“你是说我的身世其实是有问题的,我之所以会从小被华山派掌门收养,一切都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静椛公主嘻嘻一笑,放下右手的毛笔,随即拿起桌上那张白纸,举在前面,笑道:“看看这副画,你应该就能明白点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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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巍峨雄奇的大山跃然纸上,画纸的右下方是蜿蜒绵长的山道,栩栩如生,山脚下,一个头戴黑色斗篷的人影怀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矗立在山道的入口处。
凌靖仔细打量着那幅画,心知这画上的必是华山无疑,他在华山派生活的时间不短,对华山的山势又怎么可能不熟悉。
“这个婴儿是我?”凌靖的视线越过那幅画,看向后面的静椛公主。
“你猜呢。”静椛公主将画纸从新放到桌上,眨眨眼睛,俏皮一笑。
凌靖心中念头转动,其实自当日他在英华宴上见过朱君觅以后,他便一直隐隐有种预感,只怕自己的身世真的不是师娘告诉自己的那么简单,否则为何茫茫人海之中,偏偏有一个人跟自己长得这么像。
但朱君觅贵为淮安王的世子,他不愿意被人误会攀附权贵,便强行将这种念头给抹除了。
而且即便是现在,他也不太愿意相信自己会跟朱家人扯上什么关系。
“公主,想必我的身世你都帮我查清楚了吧?”凌靖神色不动,看着静椛公主问道。
静椛公主秀眉一蹙,道:“你的身世我也只能查到六七分,其中还有一桩十分古怪的事,连我也弄不明白。”
凌靖心中起了一丝波澜,虽然说他只是占据了这具身体,灵魂转生而活,但对于这具身体的血亲还是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渴望,这种感觉前世很小的时候他曾经有过,但是因为对自己音讯全无的父母一再失望过后,这种感觉便彻底消失了,却不想今日,竟然又会生出这种类似的渴望。
“公主殿下,你告诉我我的身世,我帮你对付韩羽。”凌靖心思果断,不愿意在自己心中留下这么一个遗憾,当即沉声说道。
“好,我就知道凌公子快人快语。”静椛公主嘻嘻一笑,随即从书桌上取过一本薄薄的册子,朝凌靖掷了过来。
“啪!”
凌靖接住,这本册子很薄,大概只有十来页,而且书皮很新,应该是近来才整理出来的。
他坐在座位上,默默翻开书页,而静椛公主这时也没再出声打扰他,就这么静静的坐在一旁。
片刻之后,凌靖将册子放下,沉声道:“那个人是谁?”他说的自然就是那个戴着斗篷,将他抱到华山派的人。
静椛公主摇摇头,道:“这也是我一直想要知道的事,以你父母的地位,在这个世上敢动你的人已经极少,更何况那时你母亲才刚刚生下你没多久,府上一定护卫森严,这个人既能在重重高手的保护下,悄无声息的将你抱走,想来武功一定是高极了。”
“嗯,公主分析的不错。”凌靖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喜怒,就这么坐在座位上,手指轻轻敲击着一旁的桌面。
隔了良久,静椛公主才疑惑的问道:“你不打算跟他们相认?”
凌靖眉头一皱,随即笑道:“认了又如何,不认又如何,我既然已经知道他们是我的父母,而且活的很好,这不就够了么?而且他们又不是只有我这一个孩子,如果我现在去相认,你不觉得我很多余吗?”
静椛公主一脸不解的看着他,道:“你这人真是奇怪,为了找到他们,甘冒奇险帮我对付势力滔天的韩羽,但是知道过后,却又是一点都不着急的模样。喂,你能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吗?”
凌靖微微一笑,道:“当然是想着怎么对付韩羽,你以为这个人是吃素的吗?”
第377章 你若安好,心无所牵
静椛公主白了凌靖一眼,真要是信了这小子的鬼话,她才是变成傻瓜了。
“公主,说正事吧。既然我现在决定帮助你对付韩羽,那么有些事情想必你也该让我知道了。”凌靖决定帮助静椛公主,其实对自己也不算是不利,如果最后真能将韩羽和明教一网打尽,那么明教里面的武功秘籍他肯定能轻易从公主那里要到手的。
“嗯,这件事十分紧急,事不宜迟,我先将现在的情况告诉你。”静椛公主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
两人密议了将近一个时辰,凌靖这才一个人出了皇宫。
走在回去的路上,凌靖的神色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洒脱,静椛公主给他的那份资料很详细,除了某件事毫无头绪以外,他的亲生父母是谁,他真正的出生时间、地点,所有的东西都写的很是详尽。
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忽然生出一丝茫然之感,从资料上来看,那一家人家世显赫,而且儿女不止一人,似乎并未因为自己的丢失,就变得有什么不同,儿女膝下承欢,如今也已相继长大成人,如此,反倒是让他生出一种自己本就是多余的感觉。
“知道就行了,又何必再追究那么多呢。”
凌靖心中默默一叹,将这件事埋到了心底,随即回到了家中。
回到家里,时辰已经是晌午,这时涟依也早已起床了,还没走入中厅,便闻到一股扑鼻的饭菜香气。
“公子,你回来啦?”中厅的饭桌旁,涟依巧笑嫣然的看着他,一见他出现在门外,乖巧的笑容便浮现在了脸上。
“回来了。”凌靖笑道,随即走上前去,张开双臂,将涟依拥进怀里。
凌靖轻轻闭上眼睛,侧脸贴在涟依柔顺的发梢,柔声道:“等京城的事情结束,咱们就一起回开封好不好?”
涟依抬起头来,笑道:“好啊,我只要跟公子在一起就很满足了。”
“嗯,知道你最乖了。”凌靖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肴,知道都是涟依亲手下厨做的,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感动。
“等我多久了?”
“刚刚做好公子就回来了。”涟依趴在凌靖怀里,嘻嘻一笑。
“呵呵,你以为公子是睁眼瞎吗,这菜都快凉了,还刚刚做好。”凌靖抱着涟依坐下,在她额头上磨蹭了两下,心知这个丫头肯定已经等了自己很久,说不定饭菜都重新热过几遍了。
涟依吐吐舌头。
两人安静而又温馨的吃过饭,凌靖又去了后院练习剑法,先前他跟静椛公主商议了一番,今晚可就有的忙了,趁着下午的空闲,倒不如再锤炼一下剑法,以准备好随时应付明教的高手。
时间很快到了深夜,凌靖一跃从小院中飞了出来,随即跃上对面一条街的民居房顶,飞快的奔行起来。
他跟公主约好在皇宫外相见,然后一起行动,但从这里到皇宫,就算是将轻功全力施展,起码也得一刻钟的时间。
没行多久,凌靖忽然将身形顿住,立在一幢三层高的八角大楼顶端,看着右上方一处规模宏大的府邸,有些失神。
今夜星月暗淡,夜色中并无丝毫微光,只有远处那一处府邸中点了不少灯笼,在黑夜之中便如星点一般。
矗立了良久,凌靖忽然默默一叹:“只看一眼。”
身形一掠,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八角大楼上,几个闪烁便落入了那处府邸之中。
偌大一个府邸之中,来回巡逻的侍卫不少,凌靖还没走出多远,至少就碰到了三四队精锐的侍卫,而且一看就是久经战阵,身手不凡的。
但以他现在的武功,这些普通高手又如何能看得到他的影踪,如果他全力施展“神行百变”,或许直接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过去,这些侍卫都不一定能发现得了他。
没过多久,凌靖就找到了自己想要去的地方,有系统的扫描功能在,就算是皇宫大内,他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轻轻推开一间居室的房门,凌靖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随即又将两扇木门合上,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居室内的摆设十分雅致,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让人心平气和的幽香,黑夜之中,凌靖的双眸中闪烁着淡淡的蓝芒,只见前面的床榻上躺着一个容貌绝美的美妇人,面容七分娇柔,三分绝丽,长长的睫毛,小巧的琼鼻,清瘦的脸蛋,无一处不美到极致,只是面色却十分苍白,似乎连呼吸声也比普通人弱了许多。
即使是在睡梦之中,那美妇人也是秀眉微蹙,像是做了什么噩梦,又像是在忍受着什么痛苦。
凌靖立在门口,看着床上的那个美妇人,连心跳似乎都慢了一拍。
他怔怔的看着那美妇人的容貌,几乎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看来我的相貌是像我娘更多么?”凌靖的心中忽然闪过这么一个念头,毫无征兆,突兀而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凌靖才回过神来,一步一步,仿佛受到什么无形的牵引一般,慢慢走到了床前。
“这就是......我娘?”凌靖一眼不眨的看着那女子的面容,久久无法挪开自己的视线。
随即,他忽然眉头一皱,伸手搭在那美妇人的手腕上。
“啪!”
从对方的手腕经脉中竟然弹出一道十分锋锐的气息,直接将他的手给震开了。
“是剑气!”凌靖眼中忽然露出一丝冷芒,他是用剑的大行家,对这种无比锐利的气息自然十分敏感。
“可是她的身体里面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剑气,而且从她的脉搏上看,根本就不像是会武功的人。”
凌靖眉头紧皱,这道剑气威力惊人,潜藏在人体内还能保留这么锋锐的气息,危害巨大。
目光连续转动了几下,凌靖轻轻将床上的美妇人扶了起来,一手抵在她的后心,内力缓缓探入对方体内。
“我能够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他身负“吸星大法”,除了少林寺的易筋经内力他化解不了之外,世上还少有他对付不了的异种气息。
第378章 盛世赌坊
凌靖一面以“吸星大法”化解那美妇人体内的残留剑气,一面心念急转。
这道剑气细若游丝,但却十分坚韧,游走于那美妇人周身经脉,不断损伤着她的身体,但同时又有一道磅礴的真气在维持着她的性命,不至于被那剑气伤了根本。
“这留下剑气的人也当真是歹毒。”
凌靖心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机,这下手之人分明就是想折磨这个美妇人,让她生不得,死不得,只要这剑气一日留在她体内,那她便一日不能像正常人那般生活,饱受经脉破损的折磨。
只是单凭这一道残留的剑气,他也难以分辨出到底是谁下的手,但只要他再次碰上这个人,那就一定能认得出来。
“千万别让我遇到你!”
凌靖脸上露出冷酷的笑容,右掌微微一震,残留在美妇人体内的剑气全部顺着他的手心逆流而上,被吸入了他自己体内。
剑气一入他体内,“吸星大法”和“隐龙剑气”同时运转,只是瞬息之间就将这异种剑气绞的粉碎,最后化作数道细流被吞噬了个干净。
凌靖扶着那美妇人重新躺下,动作轻柔之极。
“这个世上除了我和任我行,只怕没人能化解得了这剑气,就算是意境二重天的高手来,多半也只能束手无策。”
留下这道剑气的人功力之高,世所罕见,若非凌靖的“吸星大法”本就可以克制各种内家气息,又身负吞噬万物的“隐龙剑气”,否则还真拿这道剑气没什么办法。
但这天下之大,也就只有他和任我行学会了“吸星大法”,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那这个女子岂不是要终身饱受这剑气的折磨。
凌靖站在窗前,目光闪动,他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一个功力如此高强的高手,竟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动手,而且下手还如此歹毒。
“还有这个人会不会就是当初将我抱走的人?”
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头绪,毕竟这已经是十九年前的事,就算要从头查起,也不会有太多的线索留下。
便在此时,那床上的美妇人眉头渐渐舒展,睫毛颤动了两下,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床前,背对着自己,那美妇人一双如宝石般的眼睛陡然睁开,眼中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
她本能的张开嘴巴,便要呼喊,却冷不防被人快速点中了哑穴,顿时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夫人,在下并无恶意,你不要害怕。”凌靖转过身,见面前的美妇人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登时心软,当即柔声道。
美妇人怯怯的看着他,因为嘴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得慌乱的看了看四周,身子本能的往床角缩去。
凌靖顿时苦笑,自己居然吓住了自己的娘亲。
“夫人,如果你不乱叫,我就解开你的哑穴,你看怎么样?”凌靖不敢离她太近,怕再把她吓住,当即又退了一步。
美妇人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黑夜之中,她也不太看得清对方的容貌,见他退了一步,心中稍安,半晌后才点了点头。
凌靖伸手解开她的哑穴,美妇人出乎意料的没有趁机呼救。
“你......你是谁?”声音如银铃般清脆,叮当作响,宛如少女,又如旷谷之中,清泉叮咚,簌簌流淌,沁入心房。
“我么?”凌靖微微一笑,又不动声色的退了一步,摇摇头:“我谁也不是。”
屋内沉默了片刻,两人都不说话,忽然之间,那美妇人轻“咦”了一声,道:“是你治好了我的病吗?”
方才她受了惊吓,一时还未察觉自己身体的变化,但此时见对方似乎并无恶意,心神稍定,这才发现那折磨了自己十几年的病痛,竟然突兀消失了。
“顺手而已。”凌靖点点头,算是默认,又道:“夫人,冒昧打扰,让你受了惊吓,十分抱歉,在下告辞。”
身形一闪,如轻烟一般消失在了屋内,房间的窗户发出“嘎吱”一声,轻轻摇动起来。
赵璃月秀眉微蹙,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床上,方才她之所以相信了那人说的话,是因为听到他的声音后,心中隐隐悸动,只觉那人的声音似乎十分熟悉,让她感到很亲切,但仔细听起来,又感觉分外的陌生,心神摇摆之下,犹疑不决,这才没有趁机呼救。
“但他为什么要给我治病?”
赵璃月看着那窗户上的缝隙,微微失神,她被这病痛折磨了这么多年,几乎就没有过过一天安心的日子,但是陡然之间,又被人莫名其妙的治好了,让她有种恍若梦中的感觉。
凌靖出来之后,全力施展轻功,只想离方才那个地方越远越好,他跑的越来越快,身形几乎化作了一道流光,但自己却恍若未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皇宫外面。
“喂,你怎么来的这么晚?”一个窈窕的倩影从皇城外的一株大树上跳下,落在了凌靖身旁。
“有点事耽搁了。”凌靖转过头,看着静椛公主。
静椛公主身着紧身夜行衣,纤细的腰肢,饱满的胸脯,修长紧致的双腿,在这身夜行衣的包裹下,完美无瑕的展示出来。
“你真要亲自和我一起去?”凌靖眉头一挑,看公主这身装束,就知道她到底打算干什么了。
静椛公主胸脯一挺,道:“怎么,小看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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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靖的目光在公主高耸的胸前停留了一瞬,道:“小看不了。”
公主嘻嘻一笑,但很快却又面上一红,听出了他意有所指的话,白了他一眼,道:“再敢乱看,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你穿成这样,我就是想不看也没办法啊,总不能让我用后脑勺跟你说话吧?”凌靖看着静椛公主,两手一摊,无奈道。
“总之......总之你不能乱看。”静椛公主面色绯红,羞恼道。
“拜托,公主殿下,以咱们的武功,穿不穿夜行衣有什么区别么?”凌靖以手扶额,一看这公主的装束,就知道她是第一次夜间行动。
静椛公主疑惑的眨眨眼睛,道:“我看乐大人他们晚上行动时,不都这么穿的么?”
“那随你的便。”凌靖懒得跟她多说,转身便要离开,准备行动了。
“等......等等。”静椛公主忽然拉住他的胳膊,红着脸道:“等我进去再换身衣服。”
她是一国公主,确实很少有自己亲自行动的时候,今日准备和凌靖一起去探查明教的据点,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本以为自己准备的十分妥帖,但到了凌靖口中,却像是在瞎胡闹一样。
她心中又羞又恼,真是恨不得在凌靖身上咬一口。
“公主殿下,你事情可真多。”凌靖扫了她一眼,淡淡道:“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要不然我就自己去了。”
“知道啦。”静椛公主轻哼一声,脚尖一点,飞入了皇宫中。
凌靖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公主的身影,心想:“这公主的武功其实不错,就是江湖经验似乎少了点,带着她一起行动,也不知是福是祸。”
静椛公主进入皇宫之后,银牙紧咬,一直碎碎念。
“臭小子,混小子,瞎了眼的大笨蛋,对待女孩子居然都这么没耐心,早晚让涟依休了你。”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静椛公主换了一身平常穿的衣衫出来了。
“走吧。”凌靖看了她一眼,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哼!”
静椛公主轻哼一声,很快就跟了上去。
两人的轻功极佳,很快就穿过了数条大街,而且无声无息。
奔行之中,静椛公主忽然眼珠一转,问道:“凌小子,你娘的病怎么样了?”
凌靖嘴角一翘,微微转过头,道:“公主殿下,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想套我的话,再练个几年吧。”
静椛公主白了他一眼,气恼的转过头去。
一路无话,一刻多钟以后,两人到了一处占地极大的赌坊外,值此深夜,本应是万籁俱寂的时候,但这赌坊内却是热火朝天,大门口几盏灯笼高高挂起,来来往往的人极多,三教九流皆有。
“盛世赌坊!”
静椛公主看着那大赌坊,正色道:“这座赌坊台前的老板名叫杜万,但实际上却是明教敛财的重要手段之一,京中很多达官贵人都是这里的常客,暗地里也不知为韩羽创造了多少财富。”
凌靖眉头一挑,道:“明教在京师经营多年,据点肯定不止这一个吧?”
静椛公主微微一笑,点头道:“确实不止一个,不过今晚可不是只有咱们两人在行动。”
凌靖心中一动,难怪今夜没有看见东厂的高手,想来是公主另有安排,将他们派到了别处。
“走吧,咱们先进去再说。”
两人轻轻一跃,从赌坊的外围跳进了院中。
赌坊内灯火通明,而且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看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庄园,倒还真不像是一个赌坊该有的样子。
走廊上、花园内,不时又有带刀别剑的侍卫在巡查,防备极其森严。
第379章 别有洞天
“我曾听人说过,盛世赌坊内别有洞天,凌小子,看来咱们还需再探查一番。”静椛公主对凌靖传音道。
凌靖转过头看了公主一眼,传音道:“你要是再叫我小子,信不信我打你的屁股?”
“你!”静椛公主羞恼之极,哪有人这么跟女孩子说话的,又或者说这个混蛋根本不当自己是个女人。
“哼,懒得理你。”静椛公主心中一直提醒自己大事为重,待会儿再跟这小子算账,这才忍下了这口气。
凌靖微微一笑,这公主刁蛮任性,如果不治治她,还不得将尾巴翘上了天去。
便在此时,从赌坊庄园的门口走入几个人影,衣着光鲜,一看就是上等的丝绸所制,普通人可穿不起这等精贵的衣服。
静椛公主目光一闪,冷冷道:“是工部营缮清吏司的人,一个郎中,两个主事,看来人还挺齐么。”
这几个人地位非同一般,很快就有赌坊内的高层上来迎接。
“凌大人,张大人,许大人,什么风把你们三位给吹来了?”
一个留着鼠须的中年人迎上前去,神态恭敬,引着工部的三人朝赌坊里面走去。
“林老弟,咱们好不容易得闲过来玩玩儿,你先带我们进去吧。”那姓凌的工部官员挽着那人的人,笑呵呵的说道。
“哼,姓凌的果然没有一个好人。”静椛公主忽然冷哼了一声,看了旁边的凌靖一眼。
凌靖哭笑不得,传音道:“我姓凌也得罪你了啊?”
静椛公主白了他一眼,道:“你得罪我的还少了么,本公主真是恨不得立刻把你送进宫给咔嚓了。”
凌靖忽然感觉后背一凉,随即苦笑,这个公主说话可真是彪悍啊。
眼见那几个人踏上一条回廊,马上就要转入拐角,静椛公主急道:“咱们快点追上去,这盛世赌坊内暗藏玄机,也只有这里内部的人才知道个究竟。”
凌靖点点头,两人施展轻功,跃上回廊的顶部,身子伏低,悄无声息的跟在那几人身后。
这盛世赌坊构造复杂,前面几人七拐八弯,渐渐走到了赌坊的深处,到了一座花园内。
“三位大人,你们请稍等。”
那姓林的中年人告罪一句,随即走到花园中心,那里有一座假山,只见他双手握住假山右边凸起的一个石块,用力一扭。
“轰隆!”
假山最外面的一半竟然慢慢往右挪动起来,很快就露出一个门户,凌靖和静椛公主隐隐还听到有流水的声音从洞内传来。
“难怪我们一直抓不到这些害群之马的把柄,原来盛世赌坊外面的地方都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东西罢了。”
静椛公主凤眸一凝,心念转动。
“等他们进去过后我们再行动。”静椛公主对凌靖传音说了一句。
花园内的几人顺着那洞口鱼贯而入,随即那假山又慢慢合拢了起来,再也听不到一点动静。
“这个地方确实很隐蔽,不过公主殿下,你确定韩羽就是将东西藏在了这里么?”凌靖问道。
“我怎么知道。”静椛公主扫了他一眼,道:“韩羽这个人狡诈如狐,这里又不是他唯一的据点,咱们也只能碰碰运气喽。”
“碰运气?”凌靖眉头一挑,有些猜不透这个公主的心思。
过了一刻钟,这花园内一直都没人经过,也没见有人从假山后的密洞出来。
“走吧。”凌靖说了一句之后,身子一荡,飘到了假山旁,伸手按上那块凸起的石头。
“轰隆!”
假山后的门户再次打开,露出一段很短的地道,有淙淙的流水声音从里面传出,空气也不似一般的地道那般闷热潮湿。
“这后面应该是一片开阔的平地。”两人相视一眼,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地道很短,只有三四丈,也没见有人看守,地上扑了黑色的石板,三面石壁也修葺的很平整,看起来很是下了一番功夫。
两人穿过地道之后,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处十分雅致的小型庄园,比起外面的赌坊,更加精致了数倍,庄园内流水淙淙,似乎是有一条小河从园内流淌而过,空气中有一种淡淡的花香传来。
“走吧,这地方不小,没有一个时辰只怕还真找不出什么端倪。”静椛公主对凌靖暗暗传音。
庄园内十分寂静,只要四周几处高高的楼阁内点了灯火,从楼阁的窗户上还能看出里面有不少人影在走动。
凌靖眉头一皱,只觉这地方实在静的有些诡异,而且自己和公主似乎也进来的太容易了一些,连先前那么紧要的地道也没有人把守。
“公主,似乎有些不妥。”凌靖传音道。
然而话音还未落下,只听身后“哐”的一声,一个巨物从地道中落下,紧跟着连地面都震动了起来。
凌靖和静椛公主登时面色一变,微微扭头,只见身后的地道口已经被一面巨石严严实实的给堵住了。
“糟糕,中级了!”
静椛公主心乱如麻,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凌靖神色一变,但还快就镇定下来,传音道:“公主,看来你这次的行动早就落入了对方的掌控之中,你的人有问题。”
静椛公主心神一震,若有所思。
便在此时,忽然有人哈哈一笑,声音粗狂,道:“公主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这人声音很大,而且内力极强,扩散的音波竟然震得周围的山石、花草微微颤抖起来。
“刷刷!”
几道人影相继落入庄园内的平地中,一人肩扛大刀,虎背熊腰,身形如山,长的极其高大。
在他旁边却是一个妖娆的女子,此刻忽然咯咯一笑,声音诱惑而妩媚。
此外又有两人立在那女子左侧,目光冷冽,看着凌靖和静椛公主。
凌靖脸上露出凝重之色,传音道:“有机会你就先脱身,这几个人任何一个都是当今之世的顶尖高手,咱们这次可真是自投罗网了。”
他虽然对自己的武功有信心,但同时面对四个顶尖高手,还是有些凝重起来。
第380章 无题
“凌兄弟,别来无恙。”
几个人影越走越近,远处高楼上的灯火光芒渐渐映照在他们的脸上,露出了他们的样子。
“万兄,久违了。”凌靖不动声色的往前踏出半步,将静椛公主护在了身后,这个公主的武功虽说也不错,但终究还没踏入最顶尖的那个层次,若是一旦动起手来,最容易被攻击的反而却是这个身份最尊贵的人。
万岳山几人在凌靖前面三丈的地方站定,在他旁边正是波斯明教的风云月三使。
“小弟弟,想不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姐姐可甚是想念啊。”月使咯咯一笑,花枝乱颤,眼神极具挑逗的看着凌靖。
凌靖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的一笑。
静椛公主见凌靖走到自己前面,微微有些诧异,不想这个臭小子在这时竟然会先将自己护住。
她心中一笑,随即开始打量着对面的四人,“人屠”万岳山她自然是知道的,这个人是韩羽的左膀右臂,单论身手,在京师中足可以排进前二十,至于另外三人,她也早就查过他们的资料。
“万岳山,你想造反么?竟然敢对本宫不敬。”静椛公主冷冷道。
万岳山将肩上大刀插在地上,两手拄着刀柄,笑道:“公主殿下,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静椛公主心中一沉,这里可是“盛世赌坊”,而且还是赌坊内最秘密的地方,如果在这里被人困住,恐怕死了也没人会知道的吧。
对面的云使看着静椛公主俏丽高贵的容颜,眼中忽然闪过一抹淫光,操着一口生涩的中原口音,阴笑道:“万右使,这里可是你们韩教主的地方,待会儿咱们擒住了这个公主,你把她交给我怎么样?”
万岳山眉头一挑,只看这云使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他心中有些不悦,但这风云月三使毕竟是教主请来的帮手,他也不好得罪。
“只要云使阁下有这个本事,那自然是随你的便的。”万岳山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
静椛公主柳眉一竖,脸上露出怒色,真是恨不得挖了那西域人的一双狗眼,随之又庆幸先前听了凌靖的话,将那身夜行衣给换了下来,否则不是便宜了对面那个畜生么。
“公主,你怕么?”对方四人来势汹汹,隐隐成合围之势将自己二人困住,凌靖忽然对静椛公主传音道。
静椛公主看了他一眼,道:“有你这个大高手保护我,我怕什么。”
凌靖顿时苦笑,道:“可是他们有四个人,你真当我是天下无敌的啊。”
“反正我不管,如果你保护不了我,那我就自尽在你面前。”静椛公主十分镇定的说道,其实她心中已经有了决断,自己纵然是死了,反正也不能落入对方手中。
凌靖呵呵一笑,道:“死倒是不必的,不过你轻功到底怎么样啊,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压力可是很大的。”
静椛公主忍不住扑哧一笑,本来有些压抑的心情也松懈了一些,嗔道:“要你管,反正不会托你后腿就是了。”
对面的万岳山和风云月三使见这二人在自己等人的包围之下,还敢如此说笑,简直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登时面色一沉。
尤其那个云使,见凌靖跟公主如此亲近,脸上更是露出嫉恨之色,冷笑道:“公主殿下,我到了中原过后倒还没来得及玩儿一玩儿中原的女人,你长得这么漂亮,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呸!”静椛公主啐了一口,怒道:“本公主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让你碰我一根头发。”
“桀桀。”云使阴笑连连,一双鹰眼中露出淫邪的目光在静椛公主的娇躯上扫来扫去。
凌靖眉头一挑,将静椛公主拉到自己身后,隔断云使的视线,传音道:“待会儿我会创造机会让你逃走,看见右下方二十丈外的假山没有,这赌坊内的活水是从那里流过的,就算那里没有出口你也可以从河中逃走,你待会儿记得往那里跑。”
“那你怎么办?”静椛公主的手被凌靖抓在手里,但这时又哪里顾得上去想其他的东西,她自己的手心因为紧张反而还渗出了细汗。
“我么?”凌靖淡淡一笑,松开静椛公主,手指慢慢按上剑柄,道:“如果明天早上你还没见我出来,那就给我准备后事吧。”
“你......”静椛公主以为他是说笑,但见对面四人无一不是当世最顶尖的高手,如果这个臭小子以一敌四,就算他武功再怎么高明,只怕也难以抵挡。
“你要是死了,我就带人踏平这里!”
“我死都死了,你就是踏平这里我也看不到啊。”凌靖嘴角一翘,长剑在手中转了一个圈。
“凌兄弟,想不到你最后还是走到了我们的对立面去。”万岳山拔起地上的大刀,刀身上血光流转,散发着森冷的气息。
“是啊,我也没想到呢。”凌靖淡淡一笑,道:“可是谁叫我欠了别人的情呢,看来今天是要用命来还了,想想还真是不划算啊。”
云使和风使相视一眼,忽然各自往左右散开几步,身形快的像狂风一般,彻底堵住了凌靖的退路。
凌靖淡淡的看了这二人一眼,冷冷一笑。
静椛公主听到凌靖的话,心中愈发有些慌乱起来,忽然从袖中落出一柄袖剑,站到凌靖左侧,道:“凌小子,我跟你一起对付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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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靖斜眼看着她,传音道:“忘了我说的话么,我要是能活着出去,一定打你屁股,现在就先记在账上吧。”
“你......混蛋。”静椛公主面色微红,心中气恼,都到了什么时候了这小子还在口花花的胡说八道。
“好了,我上了,公主你可得机灵点儿,切忌不要恋战。”
凌靖说动便动,心知当下情势危急,对面四个高手自己绝无可能力敌,虽说单对单其中任何一个都不是自己的对手,但四人合攻,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的。凭他的身手,或许能胜过其中两人联手,但是三人合围便只能勉强保持不败,若是四个人的话,那就只能找机会逃命了,更何况现在还带着一个拖油瓶的公主。
“剑气护体!”“无形之剑!”
面对四个顶尖高手,他也不敢大意,当先使出了护体绝技“剑气护体”,随即使出意境级的剑术“无形之剑”,长剑一震,无声无息的刺向万岳山手腕。
万岳山身形不动如山,但面色却十分凝重,瞬息之间气息暴涨,刀光一转,一道红色的厉芒爆射,竟是以攻对攻,一刀斩向凌靖胸膛。
同一时刻,风使脚下一点,合身扑出,一爪拿向凌靖腰间,强劲的爪风似乎撕裂了空气,发出凄厉的摩擦声。
风使咯咯一笑,声音如铃铛般清脆,曼妙的身躯轻飘飘的一荡,如柔软的丝绸一般飘向凌靖左前方,手中黑光一闪,一枚黑色令牌落入手中,点向凌靖肩膀。
“小心!”
静椛公主心中一惊,叫了出来,冷不防云使桀桀一笑,竟然直接朝她扑了过来,探爪便向她脖子上抓去。
静椛公主武功本就不及这个云使高明,措不及防之下只能连连挥舞手中袖剑,且战且退。
万岳山的刀光来的极快,但凌靖脸上却忽然露出一丝笑容,左脚尖在地上一点,身子顿时往右倾去,同时剑尖偏转,折而刺向月使丰满的胸脯。
“小弟弟,你想吃姐姐的豆腐么?”月使身形暴退,险而又险的避过凌靖一剑,万岳山的刀光也劈到了空处。
凌靖哈哈一笑,使出“神行百变”,避过风使的一爪,忽然之间,身形拔地而起,黑发狂舞,衣襟在气流的拉扯下猎猎作响。
“公主,我帮你挡住云使,你准备逃吧。”
忽然之间,双目一凛,眼中黑气不断涌现,同时右臂之中一道道黑色的剑气涌向“帝龙古剑”,剑尖外,黑色的剑芒暴涨,形成了一把巨大的黑色气剑。
“万剑冲霄!”
凌靖凌空一剑劈下,手中的帝龙古剑忽然分出无数道剑影,将地面上十丈范围内的所有人都笼罩在了里面。
“就是现在,快走!”
十几道尺许长的剑气飞刺云使,登时逼得他无法再对静椛公主出手,同时这剑气的后续连绵不绝,不断飞袭万岳山几人,使得他们无法腾出手来。
静椛公主表情挣扎,十分复杂的看着凌靖,顿了片刻,这才毅然转向那假山所在的方向,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砰砰砰砰砰!”
凌靖使出的这一招“万剑冲霄”,最后何止爆发了上百道剑气,直将地面的草地打的坑坑洼洼,每一个洞都深达半尺有余,威力惊人。
“碰!”
万岳山手上刀光飞转,在身前形成一道血色的光幕,不断挡住四面八方射来的剑气。
一招使完,凌靖落在地上,微微喘息起来。
月使等四人这时也显得十分狼狈,每个人身上都不轻不重的带了点伤,同时心中惊悸,他们四人合力,方才能在这一招下勉强自保,若是单独一人对上此种招数,岂不是连一线生机也无。
“这个小子必须要除去!”
四人心中都是杀机凛然。
第381章 围攻
“这“万剑冲霄”果然不是那么好用的。”
凌靖额头已经见汗,这招“万剑冲霄”绝对是他学过最耗内力的一招,这才只用了一次,内力就只剩下三成了。
不过好在这“万剑冲霄”的威力奇大,而且攻击面积极广,否则他也没办法给静椛公主创造机会逃跑,毕竟对面四个人也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万右使,那个公主跑了!”云使阴沉着脸,恨恨的看了凌靖一眼,随即对万岳山说道。
万岳山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沉声道:“跑了就跑了,她只是一个公主而已,没兵没将,又能把我们怎么样。”
他们教主乃是当朝皇帝面前的大红人,否则也不会做到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区区一个公主就想扳倒他们,简直是痴人说梦,而且皇帝也不可能因为一个公主的只言片语就下令对付教主。
月使轻笑一声,理了理腮边的发丝,笑道:“跑了一个水灵灵的公主确实可惜,但这里不是还有一个俏郎君么?”
云使冷笑一声,道:“小子,刚才那一招你用完之后只怕自己也不好受吧,我劝你还是乖乖弃械投降的好。”
凌靖的面色有些异常,身上的气势也不如先前那般锋锐凌厉,这几人都是高手,自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投降?嗯,这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凌靖微笑着沉吟起来,同时暗暗运功调息,恢复内力,道:“不过这句话还是月使姐姐说出来更有说服力,至于你么,长得太难看,我都懒得跟你说话。”
“你!”云使阴沉沉的脸上似乎能滴出水来,怒道:“小子,你休想拖延时间,先接我一招。”
身形扑出,一枚黑色的令牌点向凌靖小腹,同时万岳山三人也是各出绝招,将凌靖的退路全部封死。
......
次日一早,某处府邸内。
“娘,你的病真的都已经好了吗?”朱婉儿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抱着一个模样柔美的妇人,眼中满是欣喜和疑惑。
这是一个布置极其淡雅的居室,那美妇人坐在床上,床前还站着一老一少两个男子。
“夫人,你说昨晚有人偷偷潜入你的房间,但又没对你有任何冒犯之处,而且还出手治好了你的伤?”
淮安王眉头微皱,有点想不明白,同时又暗中恼怒,这王府重地竟然被人悄无声息的闯了进来,而且还是闯入了王妃的居室,难道府中的侍卫都是睁眼瞎么。
那美妇人点点头,秀眉之间似有一道涟漪,惹人怜爱之极,道:“王爷,那个人确实有些奇怪,我本来还有些害怕他是什么为非作歹的恶人,但那人似乎却比我还要害怕,我说一句话,他就退一步,最后更是连看也不敢看我一眼,直接就离开了。”
朱君觅和淮安王相视一眼,他心中隐隐一动,道:“娘,那个人长什么样你看清楚了么?”
“是啊,娘,这个人似乎不是坏人,他治好了你的病,那娘以后就再也不用忍受病痛啦。咱们还要好好感谢他才是。”朱婉儿赖在美妇人的怀里,娇声道。
赵璃月摇了摇头,轻轻摸了摸女儿的脑袋,道:“我看不清他的长相,不过听声音的话,应该还是个不大的少年人。”
说话之间,脸上似有什么难以明言的感觉,又道:“而且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奇特,似乎......似乎......”
“似乎是娘很亲近的人,是吗?”朱君觅忽然接口道。
赵璃月神色恍惚了片刻,道:“君觅,你说什么?”
朱君觅微微一笑,却不答话,反而对父亲问道:“父王,你说是不是那个人?”
淮安王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的王妃,道:“应该就是他,除了那个孩子,谁还会来暗中给你娘治病,最后又不敢被人看到了容貌,甚至连姓名也不敢留下。”
赵璃月和朱婉儿母子俩疑惑的看了看这父子二人,不知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忽然之间,朱婉儿眼珠滴溜溜一转,拍手道:“嘻嘻,我知道父王和哥哥在说谁了,他们一定是在说那个长的很好看的大哥哥。”
“长得很好看的大哥哥?”赵璃月娇躯一颤,扶住女儿的肩膀,语气有些焦急的道:“婉儿,你说的大哥哥是谁?”
朱婉儿眨眨眼睛,笑道:“就是那个和哥哥长得很像的大哥哥啊。”
赵璃月浑身一颤,胸口微微起伏起来,张了张嘴,道:“王爷,你们说的是栩儿么,昨晚是栩儿给我治好了伤么?”
淮安王见她似乎有些太过激动,连忙握住她手,安慰道:“夫人,你先不要着急,这件事我也不能确定。”
朱君觅也连忙道:“是啊,娘,你的病才刚刚痊愈,身子太弱,万万不能太过激动。至于二弟的事,我已经着手在派人查了,一旦确定下来,孩儿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赵璃月眼中簌簌的流下泪来,道:“王爷,你一定要找到咱们的栩儿,我们都对不起他,我也不指望栩儿能再认我,但我只想好好的看看他,哪怕一眼也足够了。”
淮安王的神色有些伤感,又有些颓丧,道:“夫人,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栩儿我一定会找到的,而且那个孩子很可能就在京城,我先把他的画像取过来让你看看。”
转过头来,道:“君觅,去把画像拿过来吧。”
“是。”
片刻之后,朱君觅拿着一个画轴走了进来,递到母亲手中,道:“娘,你先看看这个吧,是我请宫中御用的画师画下来的。”
赵璃月泪眼朦胧的打开画卷,只见上面绘了一个身形挺拔的少年人,眉清目秀,从容的神色中又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自信,右手握着一柄长剑,衣衫飘飘。
只是那眉、那眼,却无一处看着不熟悉。
“这是栩儿,这就是我的栩儿。”她眼中的泪珠儿止不住的掉下,“啪嗒啪嗒”落在了画卷上。
第382章 受伤
“王爷,我想见见这个孩子,我一定要见见这个孩子。”赵璃月似乎一刻也等不及了,在看到这画卷的第一刻起,她就肯定,这就是她的孩子,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
“这......”淮安王面有难色,劝道:“夫人,那孩子现在可不是一般人,而且他既然不愿意让你知道他是谁,想来心中还是有些怨气的。”
朱婉儿在旁边只听得晕头转向,忙道:“父王,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
她年纪最小,也从来不知道自己还另外有一个哥哥,直到此刻都还迷迷糊糊的。
赵璃月抱着女儿,心中更加伤心起来,道:“婉儿,你其实还有一个哥哥,只是他从小就被坏人抱走了,所以你从来没见过他。”
“我还有一个哥哥?”朱婉儿眨眨眼睛,有些难以置信,脱口道:“那哥哥在哪儿呢?娘你们怎么不去找他?”
赵璃月无言以对,心中既是愧疚,又是不安,伤心道:“是娘对不起你哥哥。”
淮安王叹了口气,道:“夫人,当年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子俩,这才害得你饱受折磨十九年,而栩儿也自此音讯全无。”
一家人默默无语,朱君觅忽然道:“娘,我跟那位公子曾有过一面之缘,或许我有办法请他过府一叙,只是却要借一借娘的名头了。”
......
静椛公主自逃出盛世赌坊之后,立马就去调动了东厂的高手,这倒不是她不想直接调兵围住盛世赌坊,只是因为京城的兵力她区区一个公主还根本指挥不了,也就只有东厂的曹性和黄秀是她的盟友,她才能使唤的动东厂的人。
有东厂的人马一起跟来,盛世赌坊明面上还只是一个普通的赌坊而已,倒也不敢阻拦他们。
静椛公主急匆匆的带着人到了先前的花园内,伸手就打开了那假山的门户。
“轰隆!”
门户大开之后,百余人马鱼贯而入,静椛公主走在最前面,神色有些不安。
只是穿过了地道,到了里面后却连一点打斗的响动都听不到,入目之处,只有满地的坑洞,周遭的树木被人砍得七零八落,但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给我搜!”
静椛公主心中愈发不安起来,只看这秘密庄园内的破损程度,就能猜想到先前的打斗是何其激烈,也不知凌小子到底怎么样了。
她心中着急不安,真是恨不得一把火烧了这个赌坊,但是一直找不到凌靖的行踪,她又不敢乱来。
“公主,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片刻之后,有人过来回报。
“难道我来晚了么?”静椛公主心中忽然有些空落落的,想起就在之前,还有一个声音在自己耳边调侃说“知不知道我现在压力可是很大的”,她忽然就觉得有些酸涩起来,凌小子难道是被他们害了么。
“是因为我太任性,一定要跟着过来才害了他吗?”
东厂的人几乎将这处秘密庄园翻了个底朝天,但别说连凌靖的一片衣角都没找到,就是先前还在园中的赌客也一个都没发现。
搜查的人慢慢回转过来,静椛公主急道:“怎么样,找到凌公子了吗?”
几个东厂头目摇摇头,默然无语。
片刻后,盛世赌场的主事人笑呵呵的将静椛公主等人送出门外,这是一个满脸堆笑的胖子,名叫李安,盛世赌坊明面上的掌舵人。
“公主殿下,老朽就不远送了。”李安的双眼笑起来时就眯成了一条缝,如一只招财猫一般,拱手道。
“哼!”
静椛公主冷哼一声,拂袖转身,盛世赌坊背后有锦衣卫在罩着,她一时间也奈何不得,但不管怎么样,她也要尽快想办法将凌靖找到。
回到皇宫百花苑之后,静椛公主的面色有些疲惫,绝丽的容颜上又露出些许迷茫之色,在跟韩羽的对弈中,她不管怎么样都是处在下风,似乎自己每一步棋都被对方提前看透,难道凌小子说的当真没错,自己的手下中有叛徒么?
“还有凌小子是被他们抓住了么,那到底又被抓到了哪里?”
她揉揉眉心,只觉心神俱疲,缓步往自己的居室走去,门外几个俏丽侍女连忙行了一礼。
静椛公主挥挥手打发她们离开,推门而入,但是一进房间,当即面色一沉,房间内居然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袖剑悄无声息的落入手中,静椛公主一步一步去慢慢往里走去。
房间中有一张大床,床上罩了粉色的帷幕,隐隐约约间,血腥味似乎变得更浓重了,应该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谁在里面?”静椛公主沉声道。
一只血淋淋的手拉开床上的帷幕,静椛公主心中大惊,不由自主退了一步,短剑护在胸前,险些叫出了声。
“喂,你怕什么,又不是你在流血?”帷幕后露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只是面上毫无血色,鲜血顺着床沿滴下,地上凝聚了一大滩红色的血迹。
“凌小子!”静椛公主手中的短剑“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几步抢上前来,只见他身上起码有七八处伤口,尤其左肩上一个深可见骨的大洞,看起来让人心中发颤。
“你、你受伤了?”静椛公主伸出手想要去扶他,但又怕碰到了他身上的伤口,一双手就这样愣在半空中,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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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靖眉头一皱,笑道:“你又不是看不见,怎么,难道是我把你吓住了?”
静椛公主咬着嘴唇,很少见的没跟他顶嘴,倒是让凌靖好生奇怪了一番,道:“你怎么啦,干嘛不说话?”
“你、你受伤了。”静椛公主低垂着双眼,不太敢看他。
凌靖古怪的看了公主一眼,道:“公主殿下,你知不知道血流的太多会死人的,我现在手脚不太灵便,你是不是帮个忙?”
他跟万岳山四人剧斗一场,好不容易才从四个顶尖高手的重重包围中脱身,但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
“哦、哦。”静椛公主神色有些慌乱,随即又红着脸道:“可是,我、我该怎么做?”
凌靖被她呛了一下,道:“包扎伤口你都不会?”
静椛公主面色更红一分,但随即又挺了挺胸脯,道:“谁说我不会的,你等着,我马上就给你处理伤口。”
凌靖将信将疑的看了她一眼。
一刻钟后,凌靖一脸古怪的看着静椛公主,直把她看的面色绯红,又羞又恼。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静椛公主气鼓鼓的瞪着凌靖。
“好吧,算你厉害。”凌靖真是后悔来找这个公主了,这丫头哪里会什么包扎啊,把自己的伤口处理的乱七八糟,不过好在公主给自己上的药倒是不错,止血的效果极佳,要不然他还真不敢让公主胡来。
“你怎么不去找涟依,反而跑到宫里来了?”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静椛公主又疑惑道。
凌靖淡淡道:“这次的伤有点重,怕把她吓到了。”
静椛公主心里有些不舒服,心道,那你就不怕把我给吓到了,随即面上又感觉有些发烫,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这些干嘛。
“那你晚上怎么办,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还走得动吗?”静椛公主看着他苍白到毫无一丝血色的脸,心中又开始愧疚起来,若不是自己拖累他,他应该很容易就能逃出来的吧,最后也不至于会受这么重的伤。
凌靖笑道:“你现在可得对我负责啊,可不能用完了就把我扔到一旁不管。公主殿下,你该不会如此负心吧?”
静椛公主面色通红,嗔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负心,本公主跟你很熟么?”
凌靖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随即不屑道:“就知道你们皇家的人没良心,那我还是自己走吧。”
十分挣扎的站起来,左手软绵绵的垂在身侧,一手支着“帝龙古剑”,就要离开。
“你、你别动。”静椛公主连忙扶住他右臂,恼道:“你不要老是跟我说疯话,要不然我就真生气了。”
凌靖嘻嘻哈哈的一笑,道:“可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啊,要不你把我的嘴堵住,反正我现在也动不了手,肯定反抗不了的。”
静椛公主嗔了他一眼,不知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有心思跟自己口花花,而且自己还是一朝公主,难道他心里就一点都不顾忌的么。
“你先坐下。”静椛公主红着脸将他扶到床上坐下,和一个相貌俊美的男子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她脸上也不禁有些发烫。
“公主,你那些手下都回来了么?”凌靖坐下之后便皱眉问道。
静椛公主面色一正,蹙眉道:“这次确实是有人出卖了我,我派出去的人只回来了一半,死伤惨重。”
凌靖沉吟片刻,道:“这次打草惊蛇,韩羽肯定已经提前把那批货转移走了,若是要再重新搜查,难上加难啊。”
静椛公主手下到底有哪些人他不是很清楚,但经历了今天这件事,韩羽肯定会更加小心谨慎起来,想要再去找那批货,几乎已经没什么希望了。
第383章 母与子
凌靖看了朱君觅一眼,心知请他喝酒是假,要试探自己的身份才是真的,当即笑道:“不巧在下今日身体有恙,恐怕要让世子失望了。”
他没有想过要和王府的人相认,他们已经有了他们的生活,而自己也跟他们走在截然不同的另一条路上,说到底自己只是个江湖中人,生为草莽,跟天潢贵胄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朱君觅似乎早就料到他会如此说,面上也无什么失望之色,依然是笑容满面,道:“凌公子,我们王府上有不少名贵的药材补品,待会儿我就派人给你送一些过来。”
“那就多谢世子了。”
两人不咸不淡的闲谈了一会儿,但朱君觅却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凌靖渐渐不耐,他身上可还留着伤,需要静养,而且跟这个世子扯了半天也看不出他到底想干嘛。
“世子,改日在下身体康复之后,一定登门造访。今日实在过意不去,让世子白跑一趟了。”言下已有送客之意。
朱君觅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表情,随即忽然又叹了口气,道:“凌公子,在下今日来其实还另有一件要事想请你帮手,如果凌公子能够仗义出手,在下一定感激不尽,日后若有什么差遣,我朱君觅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凌靖见他说的郑重,不由好生疑惑,问道:“世子但说无妨。”
“凌公子,实不相瞒,家母在十余年前曾被歹人所伤,体内留下一道剑气,日夜饱受折磨。本来昨夜有高人施救,想以深厚的内力化解我娘体内的剑气,却不想反而是害了我娘,那剑气非但没有被化解干净,反而愈加反噬的厉害了,在下虽也是练剑之人,对此却束手无策,又想凌兄弟的剑法修为远在我之上,这才冒昧上门,想请凌兄施以援手。”
说罢,拳拳一礼,其意甚诚。
凌靖听完之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昨夜他亲自出手替王妃化解体内的剑气,怎么可能会没化解干净?
但是事情牵涉到自己的亲生母亲,他脸上的神色还是变了变。
朱君觅将他脸上的异色收入眼中,微微一笑。
“世子,你说的可是当真?”凌靖沉声道。
朱君觅点点头,正色道:“生为人子,又岂敢拿自己的母亲开玩笑,在下也是事出无奈,才不得不向凌兄求助的。”
凌靖面色变幻,一方面他对自己的武功很有信心,不太相信自己竟会犯此大错,害了王妃,另一方面又记挂着王妃的身体,心中好生急躁。
“世子,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我一定尽力而为。”只是思忖了一瞬,他还是没能忍住答应朱君觅的请求。
“多谢凌兄。”朱君觅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
半个时辰后,凌靖和朱君觅来到淮安王王府。
王府很大,两人进来之后足足又走了约莫半刻中才到了王妃所在的居室外。居室外面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中种了花草树木,但很多都已经掉光了叶子,只剩光秃秃的枝桠,唯独几株梅树还在迎霜傲立,朵朵寒梅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嘎吱”一声,朱君觅推开了房门,伸手一引,道:“凌公子,我母亲就在里面,不过人太多的话我怕打搅了母亲休养,凌公子便自己进去吧,我就在外面等着。”
凌靖看了他一眼,微微皱眉,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还是迈步走进了房间。
王妃就躺在床上,绝美的面容中带着七分病态的柔弱,与凌靖昨夜所见的情形差不了多少,但是气色却明显比昨夜好了一些,起码脸色没那么苍白了。
轻轻的走到床前,王妃双目闭着,似乎还在熟睡。凌靖伸手搭在王妃的脉搏上,将内力输入王妃体内,小心的探查起来。
“脉象正常,经脉中也没有什么异种气息,那就绝无可能还有剑气留在体内。”
凌靖眉头紧皱,将王妃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
他在床前静立片刻,王妃的身体既然一切正常,那么朱君觅肯定就是在对自己说谎了,至于为什么,他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王妃娘娘,我知道您一定没有睡着的。”凌靖叹了口气,看着床上的王妃说道。
王妃的睫毛颤动了两下,慢慢睁开双眼,眼中早有泪花在荡漾,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人。
“果然。”凌靖心中默默一叹,皱眉道:“王妃娘娘,你体内的剑气已经被化解了个干净,但你体质太弱,还需细心调养一段时间才行。不过药理之道,非是我擅长的,想必王府上一定有精通此道的人,那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拱手一礼,便欲离开。
“等......等等。”王妃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发颤,看着凌靖的背影道:“栩儿,你就不愿意跟娘说两句话么?”
凌靖眉头一挑,问道:“王妃娘娘,你在跟我说话么?”
王妃点点头,眼泪流了下来,道:“你就是我的栩儿,我自然是在跟你说话。”
凌靖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转过头来,问道:“你都知道了?”
“从看到你画像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了。”王妃默默垂泪,看着眼前的儿子,神色渐渐恍惚起来,眼神既是忧伤,又是欣慰,但更多的,却还是自责和愧疚。
“王妃不必难过,你其实并不欠我什么。”凌靖见她流泪,心里也十分不忍,道:“相反是你生下了我,才会有我的存在,这个恩情我一定会报答的。”
不管他承不承认,这具身体都是眼前这个王妃给予的,如果没有她,那么不管是前世的自己,还是今生的自己,都将成为孤魂野鬼。
“栩儿,你过来让娘好好看看好吗?你长这么大,娘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的样子,娘好难过。”她越说眼中的泪珠儿越多,啪嗒啪嗒掉在了被子上。
“嗯。”凌靖不忍拒绝,走到床边上,任凭王妃看着自己的脸。
第384章 风雨欲来
(写的不太顺畅,今天就一更了)
“栩儿.......”王妃眼中泪光朦胧,摩挲着凌靖的脸庞,哽咽道:“孩子,你恨我吗?”
凌靖摇了摇头,道:“不恨。”
实际上他也没有什么理由恨自己的亲娘,毕竟当年自己是被歹人抱走,而非被父母抛弃,以王妃这么弱不禁风的身体,又怎么可能阻止得了那个高手,而且她自己也被那人打伤,饱受折磨十九载。
“孩子,我的孩子,娘总算找到你了。”王妃忽然哭出了声音,抱着凌靖肩膀不停颤抖,泪水很快就打湿了凌靖胸前的衣襟。
“王.......”凌靖有些不太适应,虽说他和宁中则情同母子,小时候也曾被师娘这样抱在怀里逗弄过,但面对自己十九年从未见过面的亲生母亲,他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栩儿,你以后就待在娘身边好不好,娘亏欠你太多,让你孤苦无依,流落江湖,但娘和你父王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王妃抬起头来,说道。
凌靖微微皱眉,道:“我说过你们并不亏欠我什么,而且我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道路,王妃娘娘,你大可不必自责,当年的事都是另一个人一手造成的,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王妃面露哀色,伤心道:“栩儿,你还是不愿意认我吗?”
母子俩四目相对,凌靖下意识的不敢和她对视,道:“你们现在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相不相认其实已经没什么必要,而且.......而且我也有些不习惯,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孤儿,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爹娘。”
“你当然有。”王妃忽然道,随即又幽幽的叹了口气:“不过娘不会逼你,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烦的话,一定要记得回来找我们。”
凌靖点点头,道:“王妃娘娘你多保重身体,你体内的剑气我虽然已经想办法化解,但你的身体实在太差,切记要好好调养。”
他心中已有去意,王妃则恋恋不舍的看着他,手上一点都不松开。
凌靖苦笑一声,道:“王妃娘娘,我一定还会来看你的。”
王妃这才叹了口气,将手松开,但是一直到凌靖出了房间的大门,她都没将自己的目光收回来。
“二哥!”
凌靖刚一出门,便听有人在耳边俏生生的叫了一句。
“额......”凌靖转过头,便见一个模样十分俏丽的小姑娘正在瞧着自己,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面满是好奇之色。
这小姑娘跟王妃长的有三四分相似,凌靖心中一动便已猜到她的身份,笑道:“郡主。”
抬起头来,又见郡主身后还站着朱君觅和另一个面容威严的中年人,心知这肯定就是淮安王了,当即抱拳道:“王爷、世子。”
淮安王手心微微颤动了两下,显然心里极不平静,微笑道:“栩儿,你......你这些年都过的好吧?”
凌靖正欲答话,忽然却有一双粉嫩的手臂挽住了他的胳膊,随即一个小脑袋探到他跟前,笑嘻嘻的道:“二哥,你为什么叫我郡主,却不叫我妹妹啊?”
凌靖神色有些尴尬,淮安王和朱君觅都有些忍俊不禁,但随即又苦笑了一声,心知凌靖还是不太愿意跟他们相认,只从称呼上便显得十分生疏了。
“咳!”淮安王轻咳一声,道:“婉儿,你不要胡闹。”
朱婉儿作个鬼脸,娇声道:“人家哪里有胡闹,二哥如果不叫我妹妹,那我可不松手了。”双手死死的抱住凌靖的胳膊,一副撒娇的表情。
“郡主,你是叫婉儿吗?”凌靖无奈一笑,但面对自己的妹妹,又能怎么样,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了一丝宠溺的表情。
“是啊,二哥,我的名字是不是很好听?”婉儿嘻嘻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嗯,很好听的名字。”凌靖点点头。
婉儿终究还是个孩子,一听凌靖夸奖她名字好听,登时拍拍手跳到父亲身边,道:“父王,二哥夸我了。”
“父王耳朵没问题。”淮安王摸了摸女儿的头,笑道。
“王爷,在下还有事情在身,就不多打扰了,告辞。”凌靖身上还有伤,走了这一路已感觉有些疲惫,所以不愿再多作逗留,而且跟王府的人相处之时,始终还是有着一种生疏感,颇为不自在。
“二弟,吃过饭再走吧。”朱君觅看了看父亲的神色,随后说道。
“不用了,多谢。”对于朱君觅等人的称呼,他不想多作计较,既然他们都已经看出来了,那么叫什么都无所谓。
拱拱手,便作别离开了王府。
婉儿撅着嘴,看着这个二哥离去的背影,她可是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跟这个二哥说的,而且二哥武功这么厉害,她还想请他教教自己剑法,哪想他最后却走得这么快。
“父王,你让二哥搬回来跟我们一起住啊,我们是一家人,不是该住在一起的么?”婉儿道。
淮安王苦笑一声,道:“你二哥看起来还不太习惯跟我们相处,我们又怎么能逼迫他,总之,还是一步一步慢慢来的。”
朱君觅点点头,道:“二弟的性子似乎有些倔强,今日若不是借着娘的名头,只怕他还不会跟我回府,咱们不能逼的太紧,以免适得其反。”
婉儿吐吐舌头,道:“这么复杂。”忽然眼珠一转,心想,既然二哥不愿意在王府住,那么我可以自己去找他玩啊,嘻嘻,我可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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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后数日,京城看似一片风平浪静。
凌靖在家里养伤,有涟依的悉心照料,伤势恢复的倒是不慢,而且公主和王府那里都派人送了不少珍贵的药材过来,甚至还有几批御医亲自到府上替他诊治。
同时,一字阁的阁主易小楼和极乐候府的小侯爷唐皓也都在养伤,至于其他几个高手,也都没有什么动静。
这十大高手中的年轻一辈似乎经历了英华宴之后,便齐齐没了声音,一时间还让京师当中的许多人都暗中感到诧异。
京师一座气派的阁楼当中,易小楼背靠在床上,旁边有个漂亮侍女正在伺候他喝药。
“师兄,那边来信了。”陈奇也在房间里,站在床前几步的地方,正在向易小楼汇报情况。
易小楼腰间缠了厚厚的绷带,气色有些不大好看,闻言抬起头来,挥手让侍女退下,淡淡道:“那边怎么说。”
陈奇微微一笑,道:“一切顺利,但让我们千万不要露出什么破绽,按计划行事便可。”
易小楼眼中微光一闪,点了点头,随即又皱眉道:“那个小子呢?最近有什么动静没有?”
陈奇哈哈一笑,道:“那小子不知死活,和静椛公主夜闯“盛世赌坊”,却正好落入了对方的圈套之中,如今受了重伤,正在修养。”
“受了重伤么,这倒是不错。”易小楼冷笑一声,脸上丝毫不见什么颓丧之情,道:“这次败在这个小子手上,实乃我易小楼平生最大的耻辱。不过这个仇,迟早是要报的,下一次,我一定会亲手了结了他。”
陈奇迟疑道:“师兄,我们需不需要通知师傅?”他担心师兄不是凌靖的对手,但素来又知道这个师兄自尊心极强,又不敢明言。
易小楼摆摆手,笑道:“师弟,你当师兄这一剑是白受的么?咱们学武之人,知耻而后勇,也多亏了这小子的那一剑,反而让我将“无回剑法”领悟到了更高的境界,下一次,我一定会将所受过的耻辱千百倍的还给他。”
目露冷芒,冷笑起来。
陈奇闻言大喜,笑道:“恭喜师兄,咱们下一次一定要一举将那小子踩在脚下,让他永世翻不了身。”
“这是自然。”
......
极乐候府,易小楼在客厅招待了前来拜访的李清。
“李兄,你说凌兄弟最近也受了重伤,不得不待在家里休养?”唐皓听到凌靖受伤这个消息,颇为惊异,心想,以凌兄的武功,京城中能伤到他的人可没有几个了。
“这种事我怎么敢乱说?”李清点点头,喝了一杯酒,随即又道:“不过凌兄弟这次受伤乃是被韩羽的人埋伏所致,而且据传凌兄是为了救公主脱身才陷入苦战的,要不然以他的武功,倒不至于会受这么重的伤。”
唐皓微微皱眉,韩羽一党如今已经隐隐约约成了朝中最庞大的一股势力,就是王公大臣也不敢随意招惹,但凌兄弟怎么会跟他们扯上关系,而且公主怎么也牵涉进来了?
“李兄,这件事我怎么想不太明白啊?凌兄弟跟韩羽应该没什么过节才是。”唐皓手指敲击着桌面,沉吟道。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李清其实也只是知道个大概,至于其中的种种内幕,恐怕就只有凌靖和公主才知道了。
“嗯。那不如这样,等我再修养两日,伤势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到时我们再一起去凌兄那里探望一番,如果凌兄真的有什么事,咱们也不能袖手旁观。”
“好,就按你说的办。”
第385章 寂寞新书《剑气凝神》已发,希望兄弟们能捧场
新书已发,当然老书的更新节奏也不会乱,这点寂寞可以拍胸脯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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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篡位
凌靖一脸古怪的看着公主,道:“公主,咱们这是不是发展的太快了?”
静椛公主闻言怔了怔,随即俏脸通红,嗔道:“你想什么呢你,我是说让你待在我身边,好准备随时应对京城的变化。你以为我是要和你......和你......”
说到这里,便有些羞于开口了。
凌靖苦笑一声,道:“你说话能不能一次说完,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静椛公主撅撅嘴,心想,我还不是被你给气的。
不过一说到正事,两人也没有闲心再继续斗嘴,凌靖皱眉道:“韩羽最近又有动静了吗?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着急将我叫进宫里。”
公主点点头,秀眉上似起了波澜,有些发愁道:“上次那批货我们一直没有找到,现在又过了这么多天,我怕韩羽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凌靖一手敲击着旁边的桌面,沉吟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公主看了他一眼,幽幽一叹,道:“我父皇到现在都还没有对韩羽起什么疑心,也未曾加以防范,而内宫的两个高手显然也不会听我调遣。我现在能够用的人,便只有你和东厂的高手了。”
凌靖眉头一挑,对公主这种说法有些不悦,什么叫能够用的人,但当下也不便计较那么多,便道:“那我们现在不就很被动了么,只能一味的等待韩羽发动阴谋,却没有半点办法阻止他。”
“也就只能这样了。”公主脸上忧色难消,隐隐间更是有一种心悸的感觉,似乎已经预感到,不日之内京师就会发生大变。
但凌靖考虑的可就不止是皇室和韩羽的事了,而是在这场大变故中,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和淮安王王府的人保存下来,这才是最紧要了。
“公主,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你,但还请你派人将涟依带进宫,我怕明教会派人对她不利。”
公主微微一笑,道:“这件事我已经派人去办了,知道你心疼那丫头,想让你乖乖留在皇宫,又岂能忘了涟依呢。”
凌靖不置可否,随即又和公主商议了一阵,起身往淮安王府赶去。
之后一连五日,京师一如既往的平静,但在这诡异的平静之下,似乎又有一个无形的漩涡正在酝酿,只要这漩涡一旦爆发出来,肯定足以将京师搅的天翻地覆。
凌靖已经知会了王府的人,让他们自己小心,不过有朱君觅这个高手护着,他总算也能放心了一点。
而唐皓和李清那里,因为他们家中的父辈态度还有些难明,所以他也说不好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一日,凌靖和静椛公主、涟依正在百花苑内饮茶,不过公主看起来却很是有些心不在焉。
“公主,你的茶已经凉了。”涟依和公主是多年的好友,此刻见她神色恍惚的用茶壶盖拨弄着杯中的茶水,但那茶水早已冰凉,不禁笑着提醒道。
“哦......什么?”公主似乎没有听到涟依说什么,愣了一愣,方才问道。
涟依掩嘴一笑,指了指她的茶杯。
凌靖将二人的谈话收入耳中,不由笑了起来,道:“公主,你这两日忧心忡忡,神思不属,可不要把自己给愁坏了。”
公主白了他一眼,凶巴巴的道:“要你管,你这个大坏蛋,现在涟依就在这里,你还敢欺负我么?”
凌靖苦笑一声,拱拱手,道:“那自然是不敢的。”
涟依轻笑一声,公主的脸色似乎也欢快了一些,趾高气扬的看着凌靖。
便在此时,只听皇宫内忽然传来一声震天巨响,接着似乎整个院子都摇晃起来,公主面前的茶杯急速震颤,随即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
三人都是面色剧变,这股震颤之剧烈,简直堪比地震。
只是片刻之间,整个百花苑似乎都乱了起来,一个个宫女、太监惊惶的四处奔走,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糟了。”公主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变得无比苍白,急道:“凌小子,你快跟我来,咱们去奉天殿。”
“奉天殿?那不是皇帝上朝的地方吗?”凌靖神色一顿,不解的看着公主。
“你别问那么多,快跟我来。”公主拉着他就往外面走去,也顾不得涟依这时就在身边,三人穿过百花苑,见路上的宫女们东奔西走,神色仓惶,宫门外,似乎还有一列列军队正在挺进的声音,而且脚步声越来越近。
“公主,外面有一大批军队包围了整个百花苑,您赶紧逃吧。”路上一个太监惊慌失措的向三人汇报道,随即连滚带爬的往别的地方跑去。
公主身子颤抖了两下,几欲摔倒,凌靖和涟依连忙扶住她。
“公主,你先别着急,咱们先去看看你父皇怎么样了。只要皇帝还在,韩羽不一定能成什么事。”凌靖沉声道。
涟依也宽慰道:“公主,你现在千万不能自乱阵脚,有公子在这里,你不会有事的。”
便在此时,从门外忽然涌进一大批披肩带甲的士兵,手上持了弩箭,一进来就列好阵型,对着三人攒射。
“快走!”
凌靖一剑出鞘,在身前化作数道光圈,将射来的箭矢纷纷荡开,随即护着公主和涟依一跃飞上房顶,飞速往皇宫深处奔去。
三人刚刚逃走,百花苑中便走进一个头戴银盔的将领。
“被他们跑了吗?”这将领进来之后,便沉声道,声音冷漠,带着一股肃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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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属下无能。”旁边一人回禀道。
那将领微微摇了摇头,看着三人逃跑的方向,淡淡道:“这三个人武功高明之极,也不能怪你们。不过这些武林高手向来喜欢为非作歹,与朝廷作对,这次就让他们死个干净好了。”
......
凌靖和公主、涟依往奉天殿的方向奔去,期间只见皇宫内遍布兵士,将皇宫内所有地方都把守的严严实实,越是往深处奔去,便发现里面的军队越密集。
“想不到韩羽竟然暗中控制了京师的禁军。”静椛公主面色苍白无比,越是接近奉天殿,便越是心中害怕起来,也不知父皇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公主,你别太担心,皇上身边有内宫两位前辈护着,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涟依在旁握住她冰凉的手,柔声宽慰道。
“希望如此吧。”公主手心满是冷汗,恍惚道。
三人轻功高明,很快就到了奉天殿外面里许的地方,站在一处隐蔽的角落,却见整个奉天殿外面的城墙都坍塌了下去,露出一大段残缺的地方,外面围了一层又一层的军队,将整个缺口围的水泄不通。
至于里面的情形到底如何,三人都看的不太清楚,但也知道皇帝肯定是被困在内城了。
“凌靖,你一定要救救我父皇。”静椛公主梨花带雨,心中大乱,央求着凌靖。
涟依则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凌靖,这个时候就算武功再怎么高明的人,又岂能突破得了那一层层的军队,她自然不想凌靖以身犯险。
“公主,现在奉天殿外面起码有上万军队,公子就算再怎么厉害,也闯不进去的。”涟依蹙眉道。
静椛公主定定的看着凌靖,又看了看奉天殿外那里三层外三层的士兵,随即挣脱涟依的手,道:“你们快些逃走吧,韩羽这次看来是势在必得了。他先炸开奉天殿外的城门,接着又带兵围过来,肯定是要逼我父皇禅位。你们不要枉送了性命。”
说完便要单枪匹马朝着奉天殿的方向走去。
“你疯了吗?”凌靖一把拉住公主的胳膊,将她拉了回来,冷冷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白白送死?”
公主脸上落下两行清泪,道:“那我能怎么办,我父皇还在里面,难道让我苟且偷生,见死不救吗?”
凌靖心念急转,如果看着公主去送死,他自认是办不到的,但是自己进去,其实也无法保证就能闯的过包围。
“你先别急,我没说过不救你父皇。”凌靖皱眉道。
“公子......”涟依闻言却着急了,虽然她和公主是好友,但却不代表就可以看着自家公子为了她去犯险。
“放心,我不会做出什么不自量力的事。”凌靖揽住涟依的腰肢,让她靠在自己怀中,轻声安慰道。
静椛公主神色复杂的看着二人,心想,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一些,自己到底凭什么要求他帮助自己,而且现在情势危急,就算是他,难道就能保证活得下去吗?
“你走吧,我不要你帮我!”静椛公主心中一狠,冷冷道,甩开凌靖的手掌。
凌靖眉头紧皱,和公主四目相对。
“我不会看着你送死!”
静椛公主心中微微有些刺痛,挣扎道:“我是死是活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带着涟依赶紧走,我不要你留在这里。”
凌靖微微一笑,随即手上一动,一指点中了公主的穴道。
“不要跟我讨价还价,你知道我这个人可是很霸道的。”
静椛公主穴道被制,顿时动弹不得,只能怔怔的看着凌靖,不知他到底要干嘛。
“涟依,你帮我照顾好她,我去会一会韩羽。”凌靖将公主退到涟依怀里,轻笑着说道。
“公子,不要!”
“凌小子,你......”
第387章 金銮殿外
二人眼中都露出担忧之色,而公主则又是自责,又是愧疚。
“放心,我可还没活够呢。”凌靖伸手摸了摸涟依的脸蛋,随即又在公主脸上也捏了一把,笑道:“公主殿下,我这也算是为你赴汤蹈火了吧,日后你可一定要好好报答我才行。”
哈哈一笑,脚下轻点,身子倒纵了出去。
“涟依,对不起。”公主看着凌靖的背影,默默垂泪,倒在涟依的怀里,心里却说不出的愧疚。
涟依淡淡一笑,道:“公主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对不起公子而已。如果不是你逼他,公子一定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这个公子多情而重义,如果不是他心里喜欢着公主,那么他一定不会让自己陷入如此险境。
“我不想的,我不想他出事的。”静椛公主心中混乱,紧紧咬着下唇,连鲜血都留了出来,但却丝毫未觉,神色痛苦。
涟依默默无言,只是看着凌靖离开的方向,心想:“公子你一定不能有事,但如果你真的出了事,那涟依也绝不会独活。”
......
凌靖单枪匹马走向奉天殿外面的军队,同时心念急转。
据公主所说,韩羽现在已经掌控了京城的禁卫军,彻底将皇宫给控制了起来,但据他所知,东厂不是一直都效忠于皇帝的么,那么此刻这些东厂的高手又在哪里呢?
难道他们也一起被困在了内城?
还有韩羽现在只是带着军队围而不攻,想来内城还是有一定的军队,可以暂时挡住外面的进攻。
而且京师偌大一个地方,难道就没有几个是真正效忠于皇帝的么,为何到现在都还没有人带兵过来勤王?
凌靖一步一步走向前方的军队,单人一剑,衣衫飘飘,视这上万人的军队如无物。
“列阵!”
军队的后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显然已经发现了凌靖的行踪,一列列军队摆开阵型,如临大敌。
最前面,一连几排弓弩手将箭矢的尖端对准了凌靖。
“韩兄,故人前来叙旧,难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么?”凌靖神色不动,连长剑也未曾出鞘,朗声说道。
声音经过内力的加持,远远传了开去,便连最里面的奉天殿都听的清清楚楚。
“呵呵,原来是凌兄弟,有失远迎。”军队前方忽然散开一条通道,随即十余人骑着军马走到了前方。
“韩教主,久违了。”凌靖微微一笑,看着最前面一脸淡漠,身穿白色甲胄的韩羽,抱了抱拳,同时目光又微不可查的打量了一下其余人。
“风云月三使、人屠“万岳山”、光明左使杨幕......”忽然双目一凛,脸上不由露出讶色,因为他居然看到了陈奇、易小楼、“无相神掌”柳无相以及“五绝狂生”尚天辰的身影。
“糟糕,这几个人怎么也投靠韩羽了。”
凌靖心中一跳,但面上却不露声色。
“凌兄弟到了京城之后,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再怎么说咱们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难道连喝一杯酒的时间都没有么?”韩羽的笑容如沐春风,丝毫看不出什么火气。
此刻奉天殿中,上方的龙椅上,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人坐在那里,容貌看起来普普通通,但身上却有一种说不去的气势。
“白先生,陆先生,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动静?”皇帝皱眉问道,韩羽的叛乱虽然让他措手不及,但还不至于一下乱了方寸,只是此刻金銮殿上,群臣却有些沉不住气了,许多人都目露惊惶之色。
他身前站着两个飘飘如仙的老者,左边一人身穿白衣,须发皆白,双手骨节奇大,闻言答道:“陛下,我出去看看吧,这里暂时就先由陆老护着。”
右面的灰衣老者点点头,不苟言笑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道:“放心,如果贼子想对陛下不敬,那必须得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白老点点头,身形一飘,如清风一般消失在了殿内。
皇帝看着白老消失,忽然叹了口气,对陆老问道:“陆先生,你说朕是不是一个昏君,韩羽这等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我居然一再纵容他,重用他,这才会酿成今日的结局。”
陆老摇头道:“陛下不必自责,所谓人无完人,陛下操劳天下大事已经是劳心费力,没能看穿韩羽的真面目,也不是陛下的过错,只怪此人隐藏的太深,这才蒙蔽了陛下的天眼。”
“呵呵,是这样么?”皇帝苦笑一声,心想:“希望韩羽不要为难朕的皇子、公主们,要不然朕一定灭他九族!”
内城的城门之外,韩羽身旁的一众高手都是面带戏谑的看着凌靖,许多人都觉得他傻的可以,现在这种局面,居然还要自己一个人冲上来受死,简直不知所谓。
“韩大人,这个小子和我有一剑之仇,请允许我在这里和他做个了结。”一旁的易小楼忽然冷笑一声,对韩羽道。
韩羽点点头:“既然易阁主有这个雅兴,那就陪凌兄弟过过招吧。”
此刻他真可谓是好整以暇,整个皇宫,除了这奉天殿外,任何一个地方都被他牢牢控制住了,只是此刻还有些顾忌那三个老怪物和里面残存的兵力,这才没有强攻。
“小子,我该说你傻呢,还是太过狂妄自大,这等军国大事,可不是你一个江湖人能够随便插手的。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今日我就送你去见阎王爷。”
易小楼翻身下马,剑鞘一震,长剑落入手中,冷冷道。
凌靖微微一笑,云淡风轻的说道:“话可不要说这么早,这个天下还是朱家的天下,而你,不过是个叛乱的逆贼罢了。”
“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怎么会和韩教主搭上了线?你上次不是还放下豪言,要挑战韩教主么?”
易小楼不屑一哂,疾风道:“我要挑战韩教主是真,但这却并不影响我跟韩教主合作。倒是你,如今自身难保,还是少说废话,准备接招吧。”
第388章 杀生
凌靖双眼微眯,考虑着现在的形势。
对方可谓是人多势众,一个韩羽自己就已经摸之不透,更别说对方还有这么多高手,此刻就算是意境三重天的高手在此,多半也要饮恨,而且韩羽帐下这上万的兵马,也绝不是吃素的。
武林高手的优势只在于自身实力强悍,单对单自然不会将这些兵士放在眼里,但若这些士兵一旦结成阵势,就算武功再怎么高明,但人力终究还是有穷尽的时候。
“希望还来得及吧,我也至多能拖得一时半刻而已。”
心中念头急转,但凌靖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道:“好,我既然能打败你一次,那就能打败你第二次,你这辈子都别想在我手上翻得了身。”
“狂妄!”
易小楼脸上露出痛恨之色,上次英华宴上惨败在凌靖手中,绝对是他平生最大的耻辱,而且最可憎的是,自己在公主面前丢了这么大一个面子,简直比直接杀了他还难受。
他心仪静椛公主已经多年,一直把公主当做自己的心目中的仙女一般,公主的一颦一笑他都牢牢记在心里,只待名动京师之时,便要向公主求爱。
但哪想就因为这个小子的出现,一切都成了空谈,并将自己以往所有的骄傲都踩在了脚下。
“凌靖,我要你死!”
易小楼面色有些狰狞起来,一步一步逼近凌靖,手中一柄长剑反射出森冷的光芒,剑气暴涨之下,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扭曲起来。
但他却不知道,凌靖早已和静椛公主有了十分亲密的接触,如果他此刻知晓了这一点的话,又该是如何癫狂发疯的模样。
韩羽等人骑马站在军队前方,一圈圈士兵很快就将凌靖和易小楼二人围了起来,只留下中间一个二十余丈的圈子,供他们了结恩怨。
这时,书生模样的杨幕忽然策马上前,在韩羽耳边低声道:“教主,今日咱们乃是为了夺回本教的江山而来,何必为了易小楼的私人恩怨便在这里浪费时间,属下担心迟则生变,不如咱们一拥而上,将这小子宰了。”
韩羽摇摇头,道:“杨左使,易天行这个老狐狸虽然如今已经倒向咱们的阵营,但却只是和我们合作而已,而并非是真正的归附。我现在就是要利用他这个儿子,让他给我们打头阵,到时我看易天行还敢不敢给我摆出模棱两可的态度。”
杨幕心中始终觉得有些不妥,一刻不逼皇帝禅位,他便一刻不能感到心安,但是见教主似乎心意已决,心知就算多劝也是无用,只能暗暗叹了口气。
其余万岳山、波斯三使、柳无相、尚天辰等人这时大都也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场中二人,如今几乎是大局已定,整个皇宫都落入了韩羽的掌控当中,一个号称京师年轻一辈第一人的剑客,又能翻得起多大的风浪来。
易小楼在离凌靖还有四五丈远的时候,忽然速度暴增,身子倾斜着向前掠出,步法连换,正是当日他在英华宴上使过的“灵游步”。
“刷!”
易小楼一剑扫出,淡青色的剑气似乎将空气都切割成了两块,但是剑身却变得细若游丝,扫向凌靖胸膛。
当!
凌靖拔剑拆档,只见剑光一闪,便后发先至般挡住了易小楼的兵刃,随即使出“神行百变”,和易小楼飞速游斗。
刷刷刷!
两人的剑法奇高,而且武学境界也高的出奇,这一旦交上了手,招式顿时快的让人眼花缭乱,只见二人之间不时有火星飞溅,两道人影像是狂风肆掠一般,在方圆二十丈的范围内不断腾挪,几乎变成了两道幻影。
“易阁主的剑术看来又有精进啊,如今三十七招已过,那个凌靖也没有占到丝毫上风。”柳无相忽然低声笑道。
“这是自然。”陈奇面上似有得色,道:“我师兄虽然败在那小子手上一次,但之后痛定思痛,反而将剑术领悟到了更高的境界,说来还真要感谢这小子才是。”
“你师兄确实是个武学天才,不过这个凌靖么,也不简单啊。”“五绝狂生”尚天辰本来一直未曾说话,这时却不知为何忽然插了一句。
陈奇不知他这话到底是何意,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满,倒是柳无相几人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
“姓凌的,我会让你后悔来到京师的!”
易小楼一剑劈出,顺势往左上方滑出两步,剑上的青光越来越强盛起来。
“那我可就要拭目以待了。”凌靖不慌不忙的接住对方剑招,接着又反攻两剑,每一剑都直指易小楼招式中的破绽所在。
铿铿!
易小楼连忙挡住,剑身上溅出一圈火星,散落向身周。
忽然之间,他倒退了两步,仗剑而立,剑上青芒暴涨,犹如实质,冷冷道:“小子,我下一剑叫“杀生”,乃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杀生?”凌靖不置可否的一笑,道:“知道你为什么会败给我吗?因为你的剑法杀气太重,已经走入了一种极端,只重势而不重意。仗势欺人虽能逞一时之强,但却后继乏力,所以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哈哈,哈哈哈哈!”易小楼忽然狂笑起来,如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嗤笑道:“能杀人的剑法,自然就是最高明的剑法,这一剑我就要让你血溅五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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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
易小楼说完之后,便豁然将长剑刺出,剑吟声十分低沉,便如有人在旁边哭嚎一般,让人头皮发麻。
“心轮剑!”
凌靖冷冷一笑,手中的长剑忽然旋转起来,舞成了一道光圈,但与之前的“心轮剑”剑招不同,这一次所有的剑圈却是只在正前方的位置不断叠加,剑圈的光芒越来越耀眼,呼啸之声大作,随即只见他手中一震,无数剑圈笔直的往前推出!
当当当当!
易小楼的“杀生”剑气势一往无前,一剑出,如有鬼神哀嚎,撞上凌靖推出的剑圈之后,登时绞杀到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火星四溅。
“心轮一线!”
便在此时,凌靖握住剑柄,顺着之前的剑圈一起刺出,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银线,从无数剑圈的正中心穿过,一个错步的瞬间就到了易小楼身后。
“不、不可能!”易小楼还保持着出剑的姿势,但只是瞬间,胸前就飙出一道血线,血溅五步。
“现在你连我的“心轮剑”都挡不住,要胜我,还是下辈子吧。因为这辈子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凌靖淡淡一笑,顺势反手劈出一剑,一道漆黑的剑芒爆射出去,击中了易小楼的后背,直接把他击飞出去二十多步。
“师兄!”
易小楼这一下败的实在太快,以致柳无相、陈奇等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陈奇一拍马鞍,急忙飞向易小楼,凌靖冷笑一声,凌空劈出一剑,剑气纵横之下,直接将陈奇也给劈飞出去,生死不知。
韩羽的脸色忽然就阴沉了下来,但是嘴角处却十分隐晦的露出一抹冷笑。
“凌兄,你敢杀了易阁主,看来今日咱们是无法善了了。”韩羽冷冷道,同时挥了挥手,波斯三使、万岳山、柳无相等人都朝凌靖围了过去,看来是想联手围攻了。
凌靖淡淡一笑,道:“韩教主这是想以多胜少喽?”
波斯三使、万岳山、柳无相、尚天辰,这几个人可全都是意境一重天或者二重天的巅峰高手,其中单只一个尚天辰就能让凌靖掣肘,更遑论这次是六大高手围攻,就算他武功再高一倍,只怕也逃不出去。
“易阁主是我的盟友,你杀了他,我自然是要你给个交代的。要不然易尚书面前,我可不好说话。”韩羽面容冷漠,一动不动,旁边一乘马上是杨幕,这两个武功最为深不可测的人,这时都没有动手。
凌靖忽然叹了口气,随即又笑道:“看来今日我是没法儿活着离开这里了啊,不用韩教主亲自动手,这六个人就足以致我死命。”
“多说无益,小子你受死吧。”柳无相和凌靖在英华宴上便有旧仇,虽然吃惊于他的剑术进步之快,让人匪夷所思,但如今六大高手联手合攻,难道还怕他不成。
凌靖淡淡的扫了一眼柳无相,道:“好,那我就看看柳公子到底有什么长进没有!”
身形直掠出去,面对六人围攻,竟然选择先下手为强,似乎并不把这六个高手放在眼里。
“大胆!”
风使和云使屡次在他手上吃亏,此刻更是大怒,一左一右夹击过去,手上的招式变换不断,让人拿捏不住他们到底要攻向何处。
“圣火令武功。不过可惜你们练的不到家!”
凌靖冷冷一哂,连续劈出两剑,漆黑的剑气激射在云使和风使的手上,发出“铿铿”两声,原是他们早就掏出了自己的黑色令牌武器。
“无相神掌!”
柳无相见机的快,在凌靖出手的瞬间就一掌拍了过来,掌若无形,变幻多端,身形连闪几次,掌风已经触及凌靖面门。
第389章 救援
“破掌式!”
凌靖快速将长剑圈转,面对这六人的围攻,他如果稍有大意,必定会身死当场,这时哪里敢不小心。
一剑蜿蜒刺出,不论柳无相的掌法如何变幻,但“帝龙古剑”的剑尖却始终对准柳无相的掌心,让他无法下手。
“糟糕,这小子的剑法太过邪门儿,似乎是专门针对掌法类武功的。”
柳无相心念急转,这时,月使却在一声轻笑之中,悄无声息的飘到了凌靖身后,一掌印向凌靖的后背。
“小弟弟,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一缕幽香飘至凌靖鼻间,但他却忽然身法暴涨,直接朝柳无相所在的方向扑了过去,若是这一掌被月使拍实,他就算不死也会重伤。
“凌兄,现在你的对手是我。”
“五绝狂生”尚天辰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柳无相旁边,他的武功本比柳无相还要高上一线,两人联手出招,登时让凌靖险象环生。
“嗡!”
一声颤鸣,一道璀璨的血色刀光从凌靖右后方劈来,刀光尚未逼近凌靖身后丈许的地方,但那股死亡的气息已经让他背上生出寒意。
“万岳山!”
凌靖身子一旋,脚尖点地,腾的一下冲入空中,随即倒转身体,一剑往下刺出,剑光分化万千,正是“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
六大高手都是擅于捕捉破绽的当世巅峰人物,见凌靖腾空闪避万岳山的偷袭,当即冷笑起来,六人根本不用沟通,便同时出招,势必要将凌靖击毙在空中。
“无色无相!”
“九命连环!”
“绝魂掌!”
......
六人各使绝学,霸道的罡风直把周围一圈的士兵都逼的不得不向后退出数丈,但犹是如此,还是有许多士兵被掀翻在地。
“原来这就是武林高手的实力啊,真是太恐怖了,这六个人任何一个起码都能灭掉我们一个百户所的所有人马。”
“是啊,真是太可怕了!”
凌靖身在半空,已经处在了十分不利的位置,因为空中之地根本无从借力,纵使他身负“金雁功”,但这轻功的借力方式却比在平地上大有不如,身法变换也极不灵活。
“剑气护体!”
“金刚不坏神功!”
凌靖不敢大意,将两门护体威力最强的武功同时施展出来,一圈剑气在身周扩散出去,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但犹是如摇曳的灯火一般,似乎随时都会被那六人的气劲打碎。
眼见六人和凌靖便要碰撞到一起,远处的杨幕忽然松了口气,在这六人的围攻之下,这小子绝对没有什么生还的机会,只要解决了他,就可以放心的进攻奉天殿了,而且此人杀了易小楼,想必易天行一定会暴跳如雷吧,这下看他还敢不敢不出大力。
然而便在此时,半空中忽然有两道银光飞射而来,韩羽和杨幕不禁双眼一眯,随即冷笑起来。
“二弟,我来帮你挡住他们!”
一个身影从远处的宫殿上腾挪而下,而那空中飞过的两道银光却是两柄短剑,分别射向万岳山和柳无相。
“朱君觅!”
柳无相忽然阴森森的一笑,他和这个人可是早有仇怨的,这个时候此人居然急着来送死,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柳无相身形一退,避开那柄射来的短剑,同时脚尖一点,转而朝朱君觅扑了过去。
万岳山挥刀隔开朱君觅的短剑,但招式顿时就乱了两分,凌靖趁此机会,一剑扫出,和尚天辰、波斯三使对了一招。
“哼!”
凌靖闷哼一声,这四个人联手果然不可小觑,比之当日万岳山和波斯三使的联手还要强出不少,硬接一招,顿时让他内息为之一滞,受了轻伤。
但此刻可没有给他缓气的时候,连忙将剑尖在风使的兵刃上一点,身子凌空飘退,朝朱君觅的方向退了过去。
两兄弟很快汇合到一起,两柄短剑也被朱君觅吸回了手中,两人都是一脸凝重的看着围过来的六大高手。
“王妃和婉儿都送到安全的地方了吧?”凌靖低声问道。
朱君觅微不可查的点点头,一脸谨慎的盯着外面六人,低声道:“娘和小妹都送出了京城,父王去联系朝中同僚,调遣兵力,但是也不是立刻就能赶过来的。”
“看来情况还是有些糟糕啊。”凌靖眉头一挑,如今韩羽和杨幕都还没有动手,而且手下的兵力也一直没有动弹,想来肯定是要以逸待劳,让这六大高手消耗自己二人的内力,最后再一举扑杀。
“世子,你怎么一个人赶过来了?”
朱君觅苦笑一声,道:“我可是朱家人,怎么能看着皇上受困而置之不理。而且朱家这一辈的人当中恐怕就以你我二人武功最高,其他人估计是指望不上了。”
“嗯。”凌靖点点头,倒是没有反驳,又提醒道:“待会儿你自己小心些,尽量保存内力,不要和他们硬拼。奉天殿里面还有三个老家伙,这个时候居然还不出来帮手,真是想看着我们被杀么?”
他心中有些不爽,自己这个还没认祖归宗的朱家子弟都已经在这里以身犯险了,里面的几个高手居然还坐得住,简直让人心寒。
转瞬之间,六大高手又合围而上,波斯三使和尚天辰围攻凌靖,而朱君觅却对上了万岳山和柳无相。
朱君觅的武功本就只是和柳无相在伯仲之间,如今再加上被一个意境一重天巅峰的万岳山围攻,顿时便有些捉襟见肘,还好他的剑法十分灵巧,总能避过和两人硬拼的机会,这才没有立时便败下阵来。
而凌靖这边则更加险了几分,月使这个娇滴滴的女子想不到武功根本不比柳无相这种等级的高手差,和尚天辰联手合攻,攻势远在风使和云使二人之上,毕竟这二使都只是意境一重天的高手,武功虽高,但还不是最为巅峰的一类人物。
“灵犀一剑!”
凌靖见朱君觅有些狼狈,而自己也被逼的束手束脚,心下一狠,长剑一震,顿时化作游龙般的剑光盘旋在身周,将自己和朱君觅都护在了里面。
第390章 生死一线
“咦,想不到现在京师之中还有这种用剑高手。”内城的城墙之上,某个角落中忽然闪过一片白色的衣袍。
“世子,你退开些!”
凌靖大喝一声,随着手上内力的牵引,“帝龙古剑”如电光般飞速游走身前丈余的地方,形成了一条白色的匹练。
朱君觅曾经见识过凌靖这一剑招,知道其厉害之处,闻言连退两步,闪至凌靖身后。
便在此时,凌靖面色一凝,一指点出,“帝龙古剑”如掀起一股强大的剑气风暴一般,从各个十分诡异的角度,席卷身前六人。
尚天辰、柳无相等人都是面色大变,当日英华宴上凌靖大败易小楼,不到一日这件事就风传整个京师,对于他最后使出的那一招剑法,京师高手更是传的神乎其技,这六人自认都还有些不如易小楼,连他都在这一剑之下败北,他们自己心中顿时便十分忌惮起来。
不过好在现在是六人合力接招,分担了不少压力,所以他们倒还不至于乱了阵脚。
六人根本不用商议,连忙各自使出绝学,将身前的剑光挡住。
这剑光极快,几乎如流影一般,一纵即逝,而且攻击的方位之诡异,当真让人想之不到,只是一瞬间,功力稍差的云使、风使、万岳山便各中了一剑,不过凌靖此时将剑光分化,以一对六,不免威力大减,这才没伤到他们的要害。
“不行,灵犀一剑虽然厉害,但要同时对付六个人,还是有些不足,等我一口内息耗尽,必定又会陷入苦战。”
凌靖心中念头急转,忽然捏个剑指,“帝龙古剑”在呼啸声中落入手中。
“世子,我们走,先入内城!”
这外城不是久留之地,一旦自己二人内力耗尽,不用韩羽和杨幕出手,这六个高手就能轻易解决了自己二人,而且内城的高手既然不愿意出来,那自己还不能主动去找他们么?
不过眼下他却十分忌惮韩羽和杨幕,一旦这二人也出手了,也不知自己二人能不能冲破他们的包围圈。
“好!咱们退!”
借着凌靖一剑逼退六大高手的机会,两人连忙施展轻功,从一队队士兵头顶掠过,每一脚点下去,内力灌注双脚,力道重逾千斤,生生踩死了数十人。
“想跑!”
柳无相等人连忙追上,腾身而起,势必不能让凌靖和朱君觅有机会翻上内城的城墙。
城下的士兵有些投鼠忌器,弓弩手根本不敢乱射,毕竟自己这边也还有六个高手在紧追不舍,一旦射到自己人,那才是糟糕了。
不过许多手拿长枪大刀的士兵倒是毫不顾忌,一圈圈人马前赴后继的围攻凌靖、朱君觅二人。
“斩!”
凌靖一剑劈死两个士兵,将他们的尸首打飞出去数丈,撞到后面的士兵后,余力不消,一大片人都倒了下去。
韩羽还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似乎一点也不怕凌靖和朱君觅逃走,又像是在故意纵容他们遁走。
“教主,需要我出手吗?”杨幕道。
“不用着急。”韩羽拉着坐骑的缰绳,淡淡道:“朱君觅既然能够出现在这里,那么难保还有其他的保皇党高手不会埋伏在四周,现在这两个人就是我们的诱饵,等他们忍不住跳出来的时候,我们再一网打尽。”
“属下明白了。”
凌靖和朱君觅离内城的城墙不过二十丈的距离,但有韩羽和杨幕守在另一处城墙的缺口处,他们二人自然不敢硬闯,所以只得往城墙这边纵去。
其实凌靖大概也能猜到韩羽在打什么主意,无非就是想把保皇党的高手一网打尽,这才一直没有出手,在给自己二人留下一线生机的同时,又让六大高手围攻纠缠,让自己二人一直脱不了身,只能等待救援。
“算盘打得不错,不过这时候忠于皇帝的高手又还有几人呢?”
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等待淮安王搬来救兵,解了皇城之围,至于最顶尖的高手决战,那就只能生死各安天命了。
“千剑纵横势!”
凌靖一剑扫出,剑气纵横,将身周一圈的士兵都扫飞出去,随即一脚点在一个士兵的肩膀上,借力一纵,又离城墙近了一分。
这些士兵对他和朱君觅来说绝对是不堪一击的,但奈何这些士兵的人数何止成千上万,就是用性命堆,也能把他们两人耗死,而且还大大阻碍了他们二人的速度。
只是片刻之间,后面的六个高手便追了上来!
“翻天掌!”
尚天辰速度最快,追上来之后便一掌锁住凌靖的身形,浩瀚的掌风将周围的士兵都吹开了去,让人为之窒息。
“这人掌力雄厚,还要在柳无相之上,要想胜他,起码要在五十招以上,更何况现在还有这么多高手!”
凌靖返身一剑劈出,剑气和掌风碰撞到一起,发出一声爆鸣,周围一些来不及躲闪的士兵,纷纷被乱射的气流炸死。
朱君觅那边同样不容乐观,他的身法本就比凌靖差上一筹,很快就被柳无相和云使、风使缠住,险象环生。
而且冷不防的,身前身后又有人用长枪大刀偷袭,虽然招式粗糙,但也让他不得不分心应对。
“惨了,这次只怕是要和二弟一起葬身此地,那我淮安王府的血脉不就断了么?不行,一定要想办法突围,起码我们两兄弟要活下去一个!”
“二弟,你先走!”
朱君觅面色决然,两柄短剑齐齐飞舞,和柳无相等三人拆招。
凌靖一剑挑开万岳山的血色长刀,眉头一挑,道:“你挡不住他们,你先走!只要进入内城就有一线生机。”
两人说话间,外城的军队之中,却有两个身披普通士兵盔甲的人影不动声色的随着他们移动,很快就到了城墙下七八丈的范围。
便在此时,从流水一般的军队外围忽然又冲进来两个人影,却是两个身形窈窕的女子,一人身穿紫衣,一人着粉色宫廷女装,正奋不顾身的朝凌靖这边冲过来。
凌靖顿时面色大变:“涟依和公主怎么出来了,不是让她们不要动的么!”
此刻他几乎是自身难保,又怎么还能保护得了这两个女人。
“公子,不论生死我都会和你在一起。”涟依手上的暗器如漫天花雨,铺设出去,很快就冲到了凌靖的身边,而那六个高手似乎也并未阻拦她们来送死。
凌靖苦笑一声,又看着静椛公主。
公主神色倔强,紧紧咬着下唇,手中的一柄剔透短剑如蝴蝶一般翩翩起舞,每一剑都会带走一人的性命。
“是我害了你,但我会跟你一起死。”
凌靖深吸一口气,尽量护住两个女人,毕竟她们二人的武功还没达到京师最顶尖高手的层次,在柳无相等人手中只怕撑不过几招。
除非是自己死了,否则没人能伤害他的女人。
“小子,你艳福倒是不浅,死到临头还要拉上京师第一美人和公主殿下!”
柳无相的目光阴森之极,他追求涟依多年,在京师乃是众所周知的事,如今见这个女人竟然心甘情愿为了凌靖赴死,心中嫉妒的简直要发狂。
凌靖冷冷一哂,手中招式丝毫不乱:“这种事你这个乱臣贼子可是羡慕不来的。”
“你找死!”
柳无相勃然大怒,也不去攻击涟依和公主,招招直指凌靖的要害。
月使咯咯一笑,出手之际还抽空打量了一下涟依以及公主的容貌,轻声道:“小弟弟,你这两个女人倒是长的貌若天仙,就是不知你死后,她们会有什么下场?”
凌靖面色一冷,死死的盯着月使,和尚天辰对了几招,内力又有损耗。
四人且战且退,凌靖和朱君觅都尽量护住涟依和公主,而这二女也知道自己功力不够,只是帮他们扫开拦路的士兵,渐渐接近了城墙。
“教主,他们快到城墙脚下了。”杨幕皱眉道。
“嗯。”韩羽点点头,道:“准备出手吧,该来的人也该出现了。”
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一勒马缰,坐下的骏马顿时仰天发出一声嘶吼。
仿佛是印证了韩羽的预测一般,随着凌靖几人的接近,城墙之下忽然爆发出一点耀眼的枪芒,直取尚天辰的要害所在。
“唐家霸王枪!唐皓!”
尚天辰吃了一惊,身形暴退,一点枪芒几乎是贴着他的面门飞过,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哈哈,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我唐皓来会会你们!”
一个高大挺拔的人影一纵飞出,身上的铠甲头盔瞬间裂了开去,露出了真面目,正是唐皓。
“嘿嘿!凌兄,别说我们不讲义气啊,咱们可比你来的还早!”又是一人跃出,凌空拍出数掌,掌力连绵不绝,逼的风使和云使不得不闪身躲避。
“李清!”
凌靖哈哈一笑,顿时心中大振,有着两个好朋友在这里,生机又多了一分。
远处的韩羽看着唐皓和李清出现,忽然一笑,转头道:“杨左使,到你出手的时候了。”
第391章 杨幕出手
有了唐皓和李清这两大助力,凌靖和朱君觅的压力顿时便小了许多,唐皓的武功丝毫不逊于尚天辰,而李清也有意境一重天的实力,就算在高手人数上自己这边还是占据劣势,但却已经可以暂时稳住阵脚了。
可是这一切的前提,却是韩羽和杨幕二人不出手!
“这两个人还不动手?”凌靖和月使交手之际,眼神又瞥向韩羽和杨幕的所在,随即面色大变。
杨幕呢?
“凌兄弟,你是在找我吗?”一个淡淡的声音在凌靖身后丈许的地方响起,但他听到声音后,背上却忽然生出彻骨寒意。
因为他根本没有发现这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冲过来的,连系统都没有扫描到他的动静。
杨幕就这么一脸含笑的站在几人身后的地方,牢牢守住城墙的下方,周围的士兵自动退开了一个圈子。
“杨左使。”凌靖面色有些凝重了,明教当中最可怕的两个人无疑就是韩羽和杨幕,不过韩羽的厉害至少京师许多人都知道,但这个杨幕到底擅长什么武功,境界又高到了何种地步,却根本没人清楚了。
“凌兄,你知不知道,其实教主和我都很欣赏你的,要不然也不会把本教的剑王令牌交给你。可是你却太让我们失望了。”杨幕摇头一叹,似是在和老友叙话,右手一摸腰间,一柄细长的软剑弹射而出,在空中弹了数次,随即绷直。
凌靖双眼一眯,由唐皓三人接过了柳无相等几人的攻击,以让他能够全力对付杨幕。
众人都从这个从不显山露水的明教光明左使身上感到一股厚重的压力,心知自己几人当中以凌靖武功最高,除了他之外,只怕谁也不是这个杨幕的对手。
“那倒是让杨左使失望了。”凌靖淡淡一笑,随即抬手一挥,从袖中飞出一面黑色的令牌,落入杨幕手中。
“不过这个东西么,其实我早就想还给你们了。”
杨幂把玩着手中的剑王令牌,不置可否的一笑,左手轻轻一捏,那不知名的金属令牌竟然被捏成了一团,被他随手扔出。
“本教前任四大护教法王已经成为历史,这枚令牌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留着的必要了。凌兄,请!”
凌靖心知现在情势危机,多耽搁片刻,身后几人的危险便多出几分,尤其涟依和公主,她们武功本就不算顶尖,一旦自己几人溃败,她们二人又该如何活命。
“破剑式!”
凌靖从杨幕的起手式中找到一处十分隐秘的破绽,当然不会跟他客气,一剑斜斜刺出,但剑速却快的惊人,普通人绝对难以看清他的剑影。
铿!
杨幕手中软剑一抖,也不见他有什么太大的动作,那剑身似乎是直接穿越了数尺的距离一般,挡住了凌靖的兵刃。
“好快!”
凌靖心中一凛,这杨幕随手一击都能有如此威势,果然不能小觑。
他有“隐龙剑气”在身,又修炼的的最顶尖的绝学级剑法,本就比同样层次的武人厉害许多,但方才一次交手,他却没占到任何一丝便宜。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境界,如果他已经是意境三重天的高手,那我自然只有退败一途。但此刻他也没有强攻的意思,那......”
凌靖心思急转,使出“无形之剑”,悄无声息的抹向杨幕的喉咙。
杨幕微微一笑,长剑上撩,剑身弯曲出一个弧度,那剑尖几乎是瞬间就撩到了半空,随即火花飞溅。
“凌兄,咱们都是用剑之人,这种招数对我是没有用的。”
杨幕挡住凌靖一剑之后,负手而立,面上含笑。
凌靖淡淡一笑,道:“好,那就请杨左使接招吧。”
忽然之间,身后传来一人的闷哼,却是李清硬接了柳无相一掌后,已经受了伤,面上涌起一阵潮红。
“不能再拖了!”
凌靖心中一沉,右掌凌空吸住“帝龙古剑”的剑柄,随即掌心一震,在嗡鸣声中,“帝龙古剑”冲天而起,化作无数剑光绞杀杨幕。
“灵犀一剑!”
“好,这才是值得我动手的剑法!”杨幕双眼中忽然爆射出两道精光,随即长剑一扫而出,手腕急震,那软剑的剑身登时弯弯曲曲,如银蛇一般扭动起来,只是一个刹那,便如万千银色的丝线纠缠到了一起一般,在身前形成一道屏障。
“青丝成瀑!”
两人身前的地面寸寸碎裂,倒卷而起的地皮、碎屑被吸至半空中,随即被剑气磨的粉碎,化成漫天粉末。
“中!”
两人的身形同时爆射,朝着对方直冲过去,一层银色如海草一般的剑气跟黑色的龙卷剑气碰撞到一起,不断摩擦着发出爆鸣声。
轰!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传来,强烈的气劲四处扩散,即使是站在数丈外的一层士兵都被掀的飞上天空,身上的铠甲裂开一道道缝隙,全身血流如注!
而朱君觅、尚天辰这等高手这时也不得不暂避其锋,弃了对手,退到一旁。
“这两个人好可怕的剑术,如果换做是我,这一招就足以致命了。”
尚天辰等人心中几乎同时闪过一个念头,虽然在场的人都没有一个庸手,但和这两个剑术高手比起来,似乎又差了一筹。
场中烟尘漫天,气劲如旋风一般直冲天际,将其中的两道人影都遮掩住了,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陡然之间,却见其中爆出一团璀璨的火花,随即有两条人影朝反方向飞速倒纵出来。
杨幕双脚在身后的城墙上一点,止住身形,面色不改,而凌靖却在空中不断旋转,以此卸开力道,退了四五丈远,才定下身,看起来是不分胜负。
场中的烟尘渐渐散去,便在此时,却有一道人影从城墙顶部飞跃而下,一拳径直轰向杨幕的头顶,拳头还未到,但那股刚猛的拳劲却在杨幕身下的地板上形成一个硕大的拳印。
远处的韩羽双目一缩,一拍马鞍,几乎是瞬间就冲到了城墙下。
“白老,我可等候你多时了!”
第392章 入内城
“乱臣贼子!”
攻击杨幕的自然就是皇帝身边的白老,先前他在城墙上一直屏息凝神,观察着下面的打斗,不是他不想救援这几个年轻人,实在是因为韩羽和杨幕两人让他十分忌惮,而且对方的高手很多,就算他出手,也不见得就能占到上风。
不过在杨幕和凌靖动手的瞬间,他终于找到了出手的机会!
“古岳巍峨式!”
白老见韩羽也出手了,面上却丝毫不乱,脚下在城墙上一点,贴着城墙飞奔出去,直接弃了杨幕,转攻韩羽。
凌靖见这老头出手,登时知道来了大援,连忙合身扑上,纠缠住杨幕,好让那老头腾出手来对付韩羽。
白老和韩羽只是瞬间就交上了手,两人如壁虎一般,双脚贴住城墙的石壁,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速度快到了极致。
“小子,你们还等什么,赶紧走!”
和韩羽对了一掌之后,白老脚尖贴住城墙,横身飞退丈许,大喝道。
凌靖心中一震,又看了看身后的涟依、公主等人。
涟依和公主合力拖住了风使,唐皓独斗尚天辰,一时还不落下风,但是朱君觅和李清对付起另外四人,却是险象环生。
“心轮剑!转!”
凌靖一剑迫开杨幕,如飞雁一般倒退丈许,“帝龙古剑”一圈之际,化作无数漆黑的剑圈,身形一旋,所有剑圈扩散开来,将方圆三四丈范围内的所有人都包裹了进来。
“快走!”
凌靖挥出剑圈后,左手抓住公主的香肩,右手盘住涟依的纤腰,飞速往城墙上方飞去,他身负“神行百变”,这十余丈高的城墙对他来说几乎视如无物,如履平地。
唐皓等人见机的快,而且本身功夫也极高,趁着黑色剑圈暴涨之时,连忙攀上城墙。
城墙下连续发出数声剧烈的爆响,一时间烟尘滚滚,连厚厚的城墙都被削去了半尺有余,地上留下无数裂痕和坑洞。
“韩羽,恕老朽少陪了!”白老左掌轻轻一拂,右拳收回,十分突兀的化刚为柔,轻飘飘的一掌拍出。
但是韩羽面色却忽然凝重了一丝,同样一掌迎上。
“啪!”
两股掌风如是相互抵消了一般,竟然只是发出一丝极其细微的闷响,但是白老却借着这股掌力,倒纵向城墙的顶端。
韩羽的身形在城墙上连续转折几次,这才跳到了平地上,冷笑起来。
“教主,让他们给跑了。”杨幕飞身落在韩羽旁边,低声道。
很快,尚天辰、柳无相等高手也先后聚了过来,每个人脸上似乎都带着一丝懊恼之色,明明他们是大占上风的,想不到最后还是给他们跑了。
“没关系,如果我想杀他们,早就已经出手了,何必等到现在。”韩羽淡淡道:“我只是想看看这个时候,到底还有多少人敢跟我作对,而且还有几个人,似乎一直都没有露面啊。”
杨幕皱眉道:“教主你是说曹性和路阵玄?”
“不止是他们。”韩羽看着城墙上的那道极大缺口,十分平静的说道。
“韩教主,现在他们都退到了内城,不过此刻应该内力都已经大损,咱们何不一鼓作气,攻进去,将他们全部斩杀。”柳无相森冷说道。
“放心,他们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如今整个奉天殿就是一张大网,他们既然已经进去了,那就别想再出来。”韩羽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笑道:“再等一刻钟,如果我要等的人还没来,那就不能说我不给他机会了。”
众人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唯独杨幕若有所思。
凌靖等人飞身落进内城,立时就有无数披甲带刀的侍卫上来接应,城墙的缺口处,大队人马堵在那里,和韩羽的人对峙。
“你们两个没受伤吧?”凌靖放开公主和涟依,关切的问道。
两女都摇了摇头,先前的战斗她们都不是主力,只是内力损耗了不少,倒是没受什么伤。
凌靖暗自松了口气,先前的战斗他心中一直心存顾忌,便是怕这两个女人遇到什么危险,便在此时,却听到连续两声闷哼。
朱君觅和李清的脸色都很苍白,嘴角溢出了鲜血,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世子,李兄,你们怎么样?”凌靖连忙问道。
朱君觅摆摆手,苦笑道:“还死不了,不过后面的战斗可能就只能靠你们了。”
李清的情况和他差不多,甚至比朱君觅还要严重一些,毕竟他的武功本就不如朱君觅,先前又强行和对方几个高手硬拼,能够保住性命,已经算他十分机警了。
唐皓面色有些沉重,道:“你们两个先进去疗伤吧,这里有我和凌兄,还有白前辈,你们暂时不用担心。”
白老叹了口气,今日情况之危急,实在是他也始料未及的,点头道:“你们两个确实不宜再动手,我派人送你们去疗伤。”
朱君觅和李清拱拱手,也不逞能,被几个侍卫送去疗伤了。
待这二人一走,白老便转过头来,先向公主行了一礼,又看了看凌靖和唐皓,皱眉道:“你们两个也要小心些,切莫逞能。”
唐皓点点头,问道:“白老,为何没有看见陆老和曹公公?”如果刚才有这两尊高手在,那么他们也不至于会如此狼狈了。
凌靖心中也有些不爽,先前自己几人在外面拼命,这内城之中竟然只有一个白老出来救援,简直让人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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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闻言苦笑,连续叹息了几次,这才道:“老曹你们恐怕是见不到了,他年纪太大,哎......”
凌靖眉头一挑,心想,武林高手老而弥坚,就算年纪大又怎样,如风太师叔这样的老人家,当世又有几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白老,曹公公是避战了么?”
白老摇摇头,道:“不是避战,如今生死存亡,老曹怎么可能会避战。不过年纪大了么,生老病死乃是常理,老曹在一个月前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什么?”
凌靖和唐皓等人都是一惊,便连公主都目瞪口呆起来,似乎连她也不知道这个消息。
“你们不必太过惊讶,是老曹在死前自己命人封锁了消息,现在看来,倒是他深谋远虑啊,就算死了,也要让韩羽投鼠忌器。”
白老的神色恍惚,随即又喟然一叹:“不过可惜咱们的圣上一直听不进他说的话,这才会酿成今日的局面。”
凌靖面色怪异的看了静椛公主一眼,心想,你这父皇未免也太蠢了一些吧,这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忠臣,他听不进去劝告,反而一再纵容一个乱臣贼子,这得昏聩到什么程度,才会这样啊。
静椛公主鼓着粉腮,瞪了凌靖一眼,道:“不准你在心里乱想。”
“.......”凌靖有些无语,这个公主看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刁蛮啊。
“呵呵。”白老看着他们二人斗嘴,笑了笑,觉得有些新奇,道:“好了,咱们先进去见皇上吧。”
四人跟着白老穿过一片很大的广场,接着又上了一个长长的台阶,到了奉天殿外面。
奉天殿外有一群带刀的侍卫把守着,而且最前面的两人居然是黄锦和乐施。
乐施见凌靖他们上来,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先前他不是没听到凌靖的声音,但是此刻他的首要任务乃是护卫皇帝,没有圣上的命令,他根本不敢擅离此地一步。
“凌兄。”乐施尴尬一笑。
“乐兄。”凌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各司其职,乐施听命于皇帝,想来也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这时早有侍卫推开了奉天殿的大门,四人跟着白老一起进入。
殿中尚还有许多朝中大臣未能及时离开皇宫,都被困在了这里,最上方的龙椅上,皇帝皱着眉头,有些坐立难安。
但是一见到白老一行人进来,皇帝脸上立时露出惊喜之色。
“妙儿,你、你没被他们抓住么?”
“父皇。”静椛公主飞快的迎了上去,扑入皇帝怀中。
“妙儿。”皇帝拍拍公主的后背,道:“还好你没事,要不然父皇一定诛了韩羽的九族、十族。”
凌靖在下面撇撇嘴,心想这皇帝是不是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情况,一旦韩羽攻进来,被诛九族的恐怕是朱家吧。
待这父女俩叙过了话,白老才上前道:“陛下,韩羽这个逆贼如今帐下集结了许多高手,而且皇宫中叛兵无数,咱们还需赶紧想个对策才是。”
皇帝点点头,这殿中的群臣这时基本是指望不上的,现在唯一能期望的,就是皇宫外还有忠于自己的臣子,率兵来勤王。
唐皓向皇帝行了一礼,躬身道:“皇上,我父亲已经去联系旧部,相信很快就能带兵进京,不过现在却还要请陛下暂时委屈一段时间。”
皇帝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道:“好,极乐候果然是朕的忠臣,只要这次剿灭了韩羽的叛乱,朕自有封赏。”随即又面带奇色的看了看唐皓身边的陌生少年。
第393章 厌恶
皇帝面露诧异之色,这个少年面相看起来很陌生,但此刻既然出现在这里,想来武功一定是极其高明的,而且也是对皇室忠心耿耿的人。
“少年人,不知你是哪家的子弟?”
凌靖对这皇帝没有什么敬意,闻言只是抱拳一礼,道:“皇上,在下只是一个江湖人,今日适逢其会而已。”
便在此时,殿上忽然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大喝道:“放肆,见了圣上你竟然还不行礼,你想被抄家灭族吗?”
凌靖冷冷一笑,转头看去,见左边的大殿上,一个老学究模样的老头儿正指着自己,面有怒色。
“抄家灭族?好大的威风,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在殿上血溅五步!”
凌靖身上的衣袍无风自动,一股凌厉的气势如剑刃一般涌向那老头,登时把他吹翻在地。
“你你你,大胆,竟敢在金銮殿上行凶。皇上,你要为老臣做主啊。”那老者跌倒在地后,竟然痛哭流涕起来。
皇帝对凌靖有些不满,皱眉道:“少年人,这里是金銮殿,你切莫要太放肆。”
若是换做往常,他肯定早就治此人的罪了,但此刻正当用人之际,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哼!”
凌靖冷哼一声,今日若不是看在公主的面子上,谁会来救这个昏聩的皇帝,不过眼下还敢跟他拿什么架子,当真不知死活。
“皇上既然不喜我在这里放肆,那就请恕在下告辞了。”
什么皇帝老儿,凌靖压根儿就没放在眼里过,如此昏庸无能的皇帝,若非出身高贵一些,简直就是一个废物。
他拉着涟依的手,转身就走,登时让唐皓和白老等人面面相觑。
静椛公主见父皇根本没有什么表态,只是面色有些阴沉,自己也急了,连忙上来拉住凌靖,哀求道:“凌靖,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凌靖眉头一挑,道:“我怎么样了?方才我一个人在外面拼命,可是这奉天殿的高手都在做什么?别说我根本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若非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让自己以身犯险么?”
他自然看得出皇帝身边的另一个老头也是高手,更何况外面还有乐施和黄锦,先前在外面一战,已经让他有些心寒,现在真的是有了去意。
便在此时,从殿外走进一个人影,却是朱君觅去而复返,远远的便急道:“二弟,你冷静些。”
他下去疗伤之后,一直有些担心凌靖不懂规矩,冲撞了皇帝,这才急匆匆的又赶了过来,不想一来就看到这么一幕。
“二弟?”
其他人都有些愣住了,不知道淮安王世子怎么会叫这个少年二弟,甚至连唐皓这种和凌靖关系比较近的人,也不由愣了一下。
“皇上,我二弟自小流落民间,对于皇宫的规矩不甚了解,若是因此冲撞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朱君觅上来之后连忙又冲皇帝解释。
“你是淮安王的儿子?”皇帝也是吃了一惊,看着凌靖道:“既然你是朕的子侄辈,那朕就宽恕你的无礼之罪。”
另一旁,先前那个老臣忽然缩了缩脖子,淮安王的儿子,他可得罪不起啊,登时闭嘴没了声音。
凌靖不发一言,忽然对这奉天殿生出无穷的厌恶之心,想自己以前在江湖上自由自在不是很快活的么,现在却卷入这么一个等级森严的地方,当真是给自己找罪受了。
凌靖没有什么表态,也不去多看皇帝一眼,只是对公主道:“公主,当日我曾答应帮你对付韩羽,今日也算拼了性命兑现了承诺,咱们自此就两清吧。”
静椛公主面色一白,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终是涟依心软,见了公主的神色,心有不忍,道:“公子,你不要怪公主,她把你卷入这件事里面来,自己也不好受的。”
大殿之上,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凌靖身上那种桀骜不驯的江湖气,与这朝堂之地简直是格格不入,让他多待上一刻,当真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便在此时,门外忽然有一个浑身浴血的将领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慌慌张张的道:“皇上,韩羽的军队开始大举进攻了,咱们的兵力全线溃败!”
皇帝面色苍白,身子晃了两晃,道:“怎、怎么会这样?勤王的军队呢,他们怎么还没来?”
大殿外喊杀声渐渐接近,随即有惊天动地的脚步声、马蹄声传了过来,最后连黄锦和乐施都顶不住外面的厮杀,退守到了殿中。
“奉天殿里面的人都听着,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出来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殿外忽然有人高声道。
殿中群臣惶恐不安,白老、陆老等高手也是愁容满面,他们的武功虽高,但是想在千军万马之中护住皇帝的安危,还是不可能的。
“陛下,勤王的军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进来,不如咱们全力护着您突围吧,这样或许还有一线希望。”白老沉声道。
陆老和唐皓等人有些摇摆不定,留在这里虽然很危险,但只要勤王的军队及时赶到,那就还有一拼之力,可若是突围的话,那就说不准了。
“突、突围?”皇帝怔了怔,看了看殿中的所有人,此刻退守到奉天殿的侍卫只有百人不到,想来外面的兵力都已经全部溃败了。
朱君觅沉声道:“皇上,我们誓死护送您突围出去,只要您一旦脱困,剿灭韩羽的叛乱绝对易如反掌。”
凌靖站在一旁袖手旁观,在死亡面前,他倒要看看这个皇帝还摆什么威风。
皇帝心中犹豫不决,说到底他还是有些贪生怕死的,享受了一辈子的权柄,现在让他冒险突围,这能行得通吗?
朱君觅忽然却对凌靖传音道:“二弟,咱们是朱家子弟,自然要以江山社稷为重,你可不要意气用事。”
凌靖眉头一挑,传音道:“我只是一个江湖人而已,你不要拿这些东西压我。”
“但你身上流着朱家的血。”
凌靖冷笑,传音道:“朱家的血脉就很高贵么?你知不知道这个地方让我有多么厌恶,这么一个昏庸无能的皇帝,值得你们这么多人给他卖命么?”
第394章 韩羽的真正实力
说到底,造成今日局面的罪魁祸首还是这个皇帝本人,如果不是他听不进曹性、公主等人的劝告,一而再再而三的重用韩羽,又岂会落到今日这般地步。
“二弟,别忘了你也是姓朱的,怎能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朱君觅的声音中隐隐带了怒意,好在这时他们二人都是以传音功叙话,倒是没有其他人能听得到。
凌靖嘴角忽然露出一抹笑意,道:“姓朱?不好意思,我从记事开始就是姓凌的,想让我给朱家卖命,我办不到。”
“你!”朱君觅忽然之间无话可说了,这个二弟从小流落江湖,说到底还是淮安王府对不起他,而且江湖和朝廷向来势不两立,想要一下扭转他的观念,只怕是极难的。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传音道:“二弟,你再想想父王和娘亲,还有婉儿,如果皇上在这里遇到了什么不测,我们朱家人又岂能幸免?”
凌靖默然无语,心知朱君觅说的有理,一旦韩羽篡位成功,第一个要做的,肯定就是将皇室朱家的人赶尽杀绝。
很快,一炷香的时间便已过去,大殿内皇帝还是犹豫不决。
“碰!”
忽然之间,大殿的门被人一掌轰开,随即大批军队涌了进来,将整个大殿的出口层层围住,乐施和黄锦连忙带人退到了皇帝这边,将他保护在中心。
片刻之后,门口的军队忽然让开了一条通道,七八个人影簇拥着韩羽走了进来。
“皇上,我知道你现在一定还在指望城外勤王的军队,不过么......”韩羽淡淡一笑,道:“在他们攻破我布下的防线之前,我已经可以杀死你十次了。”
皇帝的面色有些惶恐,随即强自镇定心神,道:“韩羽,朕自问待你不薄,何以要谋反?”
“蠢材!”韩羽冷笑一声,这个皇帝之愚笨,简直可以用昏聩来形容,不过若非如此,他的计划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施展成功,说起来还要感谢这个皇帝才是。
“这个江山本来就是属于我们明教的,当年朱元璋使了阴谋诡计从我明教手中将这大好江山夺走。我明教历代教主无不以兴复大业为己任,今日便该是你朱家偿还业报的时候了。”
“你、你.......”皇帝气的身体发颤,指着韩羽道:“你这个大逆不道的贼子,亏得朕那么信任你,甚至将整个锦衣卫都交给你掌管,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么?”
“多说无益,你还是快禅位吧,不要逼我亲自动手。”韩羽目光冷漠,看向皇帝的眼神如是看死人一般,冷冷道:“杀了你,我照样可以登基称帝!不过是多了一些小麻烦而已。”
一旁的白老忽然闪身到了皇帝前面,将他护在身后,沉声道:“韩羽,你不要太过猖狂!这个天下还是朱家的天下,皇上才是真龙天子,你要是敢弑君,不出十日,各地勤王的军队就会把你乱马分尸。”
“这就不劳白老担心了,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韩羽的目光越过白老,看着皇帝,道:“你到底禅位还是不禅位?”
皇帝此刻的表现多少让人有些失望,在韩羽的威逼下,竟然瑟瑟发抖起来,一句话也不说。
“你休想!”静椛公主忽然朗声道:“我们朱家就算死的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也不可能将江山社稷交到你这个贼子手上。”
“公主说的是,韩羽,你若想对皇上不敬,先从我们的尸体上走过去再说!”唐皓挺枪而立,冷冷道。
白老、陆老、黄锦、乐施等高手在皇帝身前围城了一个圈子,将他牢牢护在里面。
凌靖站在一旁,却并未有什么动作,如果这个皇帝是个贤明圣主,说不定他还会再出几分力,不过见了皇帝这幅德行,他心中已经是失望之极,此刻只需尽量保住自己和涟依的性命便可。
“敬酒不吃吃罚酒!”韩羽不急不缓的道:“你现在唯一能依仗的就是身边这几个高手吧?好,那我就将他们一一斩杀干净,到时再跟你好好谈谈!”
“弓弩手,上!”
韩羽率领身后的高手退出大殿,旋即三列弓弩手飞速列好队形,接着便对着大殿里面一阵攒射。
殿上的大臣们早就已经抱头鼠窜,运气好的躲到了殿上的石柱后面,侥幸逃过一命,但大多数人都在这利箭之下,被射了个对穿,身死当场。
先前还在呵斥凌靖的那个老臣,因为身体老迈,躲入一个石柱后竟又被人推了出来,只是瞬间就被射成了马蜂窝。
殿中仅剩的侍卫很快也倒下了一大片,唯独几个高手内力雄浑,将射来的箭枝不断拍开,这才没让皇帝受伤。
凌靖和涟依紧紧站在一起,两人合力抵御飞来的箭枝,但内力也在不断消耗中。
“不行啊,这个皇帝死了也就是死了,但再这样下去,我和涟依的内力肯定坚持不了多久,尤其涟依的内力还没到宗师级,可不能再拖了。”
凌靖心念急转,忽然将长剑一轮,剑气在身前凝结成一道圆形剑幕,将射来的箭枝全部绞碎。
他一把拉过涟依,让她待在自己身后。
“你先保存内力,待会儿情形可能会越来越糟,我可能也顾不上你了。”
涟依点点头,知道自己武功不行,便乖乖待在凌靖身后,暗中回复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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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边守边退,很快就退到了最后方的龙椅后面,这龙椅所在本有一个高高的台阶,此刻倒是正好当做掩体。
直到这时,众人才稍稍松了口气,但是心中的那丝沉重感,还是压的他们有些难受。
皇帝面色惨白,脸上满是冷汗,若非乐施和黄锦二人扶着他,只怕早就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诸、诸位爱卿,你们可一定要保护好朕啊。”
“皇上放心,只要我们不死,韩羽就休想伤到您一根头发。”唐皓沉声道,但是面色却有些沉重了,如今奉天殿几乎全部都是韩羽的兵马,而且此人帐下高手众多,他们的情形当真十分不利啊。
余人的神色也都不轻松,公主发丝有些散乱,看了凌靖和涟依一眼,随即又紧咬了嘴唇,神色痛苦。
公主的目光自然没有逃开凌靖的感知,他眉头一皱,有些欲言又止。
韩羽一见对方几人躲到了台阶后面,便挥手止住麾下的弓弩手,随即让他们撤出大殿,自己带着一众高手走了进来。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们就不要再挣扎了。”韩羽淡淡道,同时对身后的几人打了一个手势,一行人慢慢朝龙椅的方向围了过去。
他们这边的高手始终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就算普通士兵拿不下他们,但就凭自己等人,也足够稳定战局了。
几人还未走到龙椅前三丈的地方,柳无相便隔空对着那台阶拍出一掌,同时万岳山也动了,一刀由下而上劈出,血色的刀罡如匹练一般,直接轰向那台阶。
碰碰!
连续两声巨响,这石质的台阶被两人合力打的四分五裂,一时间烟尘滚滚,碎石乱飞。
唐皓等人心中一沉,但也知道此刻不能让韩羽等人有机会后退,否则再等下面的弓弩手攒射的话,他们可找不到掩体了。
“动手!”
众人飞快扑上,白老首先对上了韩羽,陆老截住了杨幕,余下众人各有对手,就算朱君觅此刻有伤在身,但一时间也还没有落入下风。
凌靖伺机而动,和涟依形影不离,对方最厉害的韩羽和杨幕都被人缠住,其他人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就算对方高手数量很多,但他也不至于会吃了什么亏,只是尽量保存内力,拖延时间。
其实现在他心中还是有些犹豫不决,现在的局面无论怎么看,皇帝这方都没有什么胜算,一旦这边的高手全部溃败,那韩羽就能顺利逼皇帝禅位,以皇帝这不堪的表现来看,他十有八九会同意韩羽的提议,那这么多高手也就白死了。
而且这些高手当中,有他的朋友,有他的大哥,还有他的女人,他自己又岂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牺牲?
便在这片刻之间,韩羽却展现出来让人瞠目结舌的武功,白老的武功本就极高,意境三重天以下,绝对无人能够在他手上占得上风,但是韩羽与之对敌,始终是轻描淡写,游刃有余。
“这个人的武功当真是深不可测,即便到了现在我也还摸不清他的底细。”白老面色凝重,一掌推开韩羽的左手之后,随即一拳轰出,招式刚猛之极,有一种雷厉风行的感觉。
“布鼓雷门!”
韩羽嘴角一翘,右掌迅速贴上白老的拳头,招式怪异之极,几乎是在出招的瞬间,就完全黏住了白老。
白老面色一变,冷不防手上传来一股软绵绵的劲力,随即拳劲被导向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碰!
正在和万岳山、云使对敌的朱君觅忽然如遭雷击,背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拳印,口中狂喷一口鲜血,跌了出去。
第395章 斩风使
凌靖面色一变,在朱君觅受伤的瞬间,就一剑逼退柳无相,随即飞身纵出,抓住了朱君觅的肩膀。
“你怎么样?”
朱君觅剧烈的咳嗽两声,方才他等于是生受了白老一拳,拳力灌入肺腑,绝对是重伤,而且先前他的伤势本就没好,此刻伤上加伤,身体状况更是糟糕起来。
“二弟,你一定要保护好皇上。”朱君觅面色苍白,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但却抓住凌靖的一只手,喘息道。
“你先别说话。”凌靖带着朱君觅落到一旁的角落,将他放在一根柱子后面,随即用“天医截脉手”封住了他的穴道,暂时稳住伤势。
“二弟,一定要以大局为重,切莫意气用事。”说了一句话之后,朱君觅又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鲜血从口中不停涌出。
凌靖实在不明白为何这么一个无能的皇帝,这么多人都要拼了性命的去保护他,但此刻还是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你别再说话了。”
朱君觅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欣慰之色,道:“二弟,你自己也小心,只要父王和极乐候能够及时赶到,咱们还有机会的。”
“嗯。”
凌靖点点头,随即身形一闪,到了涟依旁边,一剑出,无形无相,在风使的胳膊上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涟依,你去和公主一起,尽量保护好自己。”
涟依和公主武功都不算顶尖,两人合力的话,或许还有一丝自保的力量。
“好,公子你自己也要当心。”涟依点点头,折身飞往静椛公主那方,两人合力迎敌。
凌靖目光一眯,在和风使、柳无相对招的同时,心中又暗自盘算起来,韩羽和杨幕此刻被白老和陆老纠缠住,一时间还腾不出手来,只是韩羽的武功极高,简直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兄容,一个白老只怕还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余下的波斯三使、尚天辰、柳无相、万岳山也都是高手,自己这方却只有自己、唐皓、黄锦和乐施有意境级以上的实力,相比之下,还是落入了下风。
公主和涟依那边,他没有什么要求,只盼她们能保护好自己就行。
唐皓对上尚天辰和云使,一时间还能支撑住,但是乐施和黄锦却被月使和万岳山压着打,就算公主和涟依在旁边策应他们二人,但他们两个还是受了不轻的内伤,嘴角有鲜血溢出,只怕撑不了多久了。
凌靖心念一转,那么突破口此刻就只能在自己这里了,只要料理了柳无相和风使,就能腾出手去帮助其他人。
“心轮剑!”
凌靖剑法一换,手上出现无数剑圈,将柳无相和风使全都罩在里面,随即身形一转,所有剑圈往中心绞杀过去。
柳无相和风使两人,单对单,任何一个都不是他的对手,但此刻两人合力,威势平添几分,就算想拿下他们,也不是件轻松的事。
柳无相和风使瞬间被无数凌厉的黑色剑圈包围,面色一变,随即柳无相却冷笑起来,心想,你的武功虽高,但此刻我们却有两个人,意境级以上的高手,两人合力,可远比普通高手强出了太多,看我们怎么破你!
“大象无形!”
一瞬间,也不知柳无相拍出了多少掌,快的几乎看不见他的手掌,那剑圈往中一缩,随即又膨胀开来。
“好!原来这一招也不过如此!”柳无相以雄厚掌力迫开这些剑圈,顿时信心大涨,又快速出招。
一旁的风使自然也不会闲着,就在柳无相出招的瞬间,他手中两面漆黑令牌已经如漫天星点般点出,每一次出手都正中那剑圈的中心一点。
“风使,你小心这小子,他这招变化太多,先前易小楼这个蠢货就是因为太过自大,才会死在这一招上,咱们可不能重蹈覆辙。”柳无相这人虽然有些狂妄,但心思却很细腻,对风使传音道。
风使点点头,面上谨慎了几分,道:“多谢柳公子提醒。”
柳无相微微一笑,倒不是他这个人心地有多么善良,而是因为风使武功着实不弱,至少是一个极大的助力,这时候又怎么能让他去送死呢。
“心轮一线!”
凌靖使出“神行百变”,配合自己的剑招,身体一转,所有剑圈再度往柳无相和风使绞杀过去,将要到达两人身前五尺不到的时候,所有剑圈化作无数光点,如流光般刺出,在空中拉出无数细线。
“嗯?”
柳无相和风使心中大震,同样的一招剑法,在这小子手上使出居然又有了变化,怎会忽然之间分化出如此多的细线?
先前他对付易小楼时,不是只有一条快到极致的细线么?
“小心!”
柳无相不相信这所有的攻击都是真的,即便凌靖此人剑法再高,也不可能会在瞬间刺出这么多快如闪电的剑招。
但只是瞬间,风使额头上便多了一个血洞,随即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至于柳无相的呼喊,他已经再也听不到了。
“糟糕,他攻向我的几乎全是虚招!”柳无相本来武功就极高,心念一转,便完全明白了过来,原来此人攻击自己二人是假,所有剑招指向风使才是真的。
“柳无相,下面该你了!”凌靖冷冷一笑,对付柳无相一个人,可就简单多了,甚至连“心轮剑”这种高深的剑招都不用使。
柳无相面色一沉,目光忽然游移起来,随即身形陡变,竟然直接往涟依和公主那里攻了过去。
“找死!”
这等指东打西的伎俩,凌靖又岂能不知,柳无相想用公主和涟依的安危来乱了自己的心神,但又怎能让他如愿。
他几乎是紧跟着柳无相冲了出去,同时暗中传音让涟依和公主小心。
两女都十分警醒,虽然武功比不上柳无相,但反应却极快,连忙飞身躲避。
“无形之剑!”
凌靖心中恼怒,追上来以后,便一剑刺向柳无相后心,长剑无声无息,眼看就要刺中柳无相。
“当!”
便在此时,却有一面黑色的令牌挡在了柳无相身后,随即只听一人咯咯娇笑起来。
第396章 死斗
“月使!”
凌靖手中长剑在黑色的令牌上一点一挑,心知这个娇滴滴的波斯女人可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帝龙古剑”贴着对方的兵刃滑上去,直刺月使皓白的手腕。
“小弟弟,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啊。”
月使连忙用另一枚黑色令牌格挡,两枚似金非金的令牌和凌靖的兵刃碰撞到一起,溅起无数火星。
“废话真多!”
凌靖冷笑一声,他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长剑隐匿无形,逼的月使不住倒退。
黄锦和乐施一见来了这么一个强援,当即打起精神,缠住万岳山和柳无相,只待凌靖解决了月使,那么他们便又多了一分胜算。
偌大一个奉天殿中,一时间气劲纵横,殿上的地板、石柱被打的千疮百孔,许多大臣来不及躲闪逸散的气劲,身死当场。
皇帝被众人死命保住,亏得众人时刻注意着他的安全,不惜分出精力保护他,这才没让他受伤。
韩羽和白老交手,始终是神色不急不缓,似乎一点儿也没把白老放在心上,就连风使被凌靖斩杀,也没见他有丝毫的神色波动。
白老却是越打越心惊,虽然早就知道这个韩羽武功高强,许多年前就号称京师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但今日方才知道,自己还是小觑了他,即便此刻自己用上了十成的功力,但还是丝毫奈何不了此人,而且看起来对方还保存着不少余力。
“如果我没法儿战胜韩羽,那其他人的情形只能越来越糟。”
白老一掌拍向韩羽的肩膀,但韩羽只是轻轻抖动了一下身体,便将他的劲力全部卸开,掌力击打在身侧的地板上,留下一个数尺深的凹陷。
“乾坤大挪移,果然名不虚传。”
白老心中很是震惊,但此刻却不能自乱阵脚,忽然之间,左掌轻飘飘拍出,如飘飞的羽毛一般,右掌却是刚猛如山,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道同时轰出。
韩羽淡淡一笑,身形一错之际,迎了上去。
“咔嚓、咔嚓!”
两人交手极快,几乎看不到二人到底如如何出招的,只是瞬间就互换了一个身位。
白老面色惨白,两只手掌呈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嘴角有鲜血溢出。
“白老,你不是我的对手。”韩羽神色从容,站在白老的对面,道:“如果想要杀了你们,其实我一个人就足矣,这个皇帝,你们保不住的。”
其余人时刻都注意着韩羽和白老的战斗,凌靖、唐皓等人此刻都心中大惊,没料到白老竟然败的这么快。
“韩大人的武功,老朽自叹弗如。”白老叹了口气,两条手臂一震,一身强劲内力灌入其中,只听“咔咔”两声,手掌骨节复位,但他的脸色却更加苍白了一分。
韩羽哂笑一声,道:“你强运内力,乃是自毁根基,现在一定是伤上加伤吧,不知今日过后,你这双手还能不能如常使用?”
白老哈哈一笑,道:“为国尽忠,死得其所,就算老朽今日将性命丢在这里,又有什么打紧,韩大人,请出招吧。”
“好,那我就成全你。”韩羽面色一冷,对于这种冥顽不宁的保皇派,心中已经生了必杀的决心,身形一闪,化作一道白光,扑到白老身前。
陡然之间,只见从韩羽的身上分出七八个一模一样的残影,每个残影或出掌、或出拳,招式怪异之极,从四面八方攻击白老。
“又是这招!”
凌靖一边和月使对招,一边又还要照拂另外几人,此刻分出心神关注白老和韩羽的战斗,不由心中一惊。
这一招当日在“尸魂谷”中他就见识过了,今日再见韩羽使出,速度又比那时快了无数倍,想来当时韩羽是并没有怎么重视自己,有没有使出三成实力,都还不知道。
白老身形一动,如矫健的老虎一般,拳风刚猛之极,对着四周的残影不断出拳。
砰砰砰!
地面一寸一寸裂开,乱石纷飞。
“太慢了!”
陡然之间,韩羽的身形出现在白老身后,一掌悄无声息的印在了他的后背上,直接把白老拍飞出去数丈,踉踉跄跄的转过身来,口喷鲜血。
“你......”白老身受重伤,韩羽这一掌几乎要了他半条命,他也实在没料到自己跟韩羽的武功竟然差距这么大。
“这人难道已经进入了意境三重天?”凌靖心中一震,白老在韩羽手上几乎连一丝上风都占不到,但这个内宫高手的武功可是一点都不弱于自己的,怎么会败的这么快?
“不行!得赶紧解决了这几个人,否贼韩羽一个人就能把我们全部给灭了。”
他心下大急,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再保存内力,一招“无形之剑”使出后,马上又踩着“神行百变”的步法,一掠之间,冲到了万岳山身边。
“心轮转!”
他手中无数剑圈绞杀万岳山,此刻万岳山正在和乐施对攻,虽然一直心有防范,但哪里想到凌靖竟然来的这么快,连忙回刀救援。
“死吧!”
凌靖面容冷漠,这一招“心轮转”经过他的不断改进,就算意境二重天的高手都不一定接得下,又何况是万岳山。
“嗤嗤!”
一瞬之间,万岳山被无数剑圈击中身体,随即整个躯体都四分五裂开来,鲜血溅了满地。
“到你们了!”
凌靖抽空又攻了尚天辰一剑,算是帮唐皓缓解一分压力,但此刻他的内力最多只还有五成左右,也不敢再耽搁,又飞身扑向柳无相和月使,乐施和黄锦受伤颇重,但此刻也奋力在旁策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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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白老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但却还咬着牙紧紧缠住韩羽,片刻之间,就连中韩羽三掌,均是被打在要害上。
“再快些,你们一定要再快些。”
白老心知自己今日一定会死在这里,此刻唯一能期望的就是凌靖和唐皓他们能快些解决掉其他人,最后再合力对付韩羽。
陆老和杨幕交手,此刻也是心中着急,他和白老交情很深,眼见这个老友一再受伤,偏生自己又无法腾出手去帮忙,真是恨不得一掌将杨幕给拍死。
但是这个对手剑法也当真高明,武功竟然不在他之下,绝非片刻之间就能分出胜负的。
凌靖对付月使和柳无相二人,有乐施和黄锦在旁策应,他倒是一直都占着上风,不过这两人武功都极高,尤其月使这个女人更是诡计多端,招式奇险,片刻之间,竟也奈何他们不得。
“再拖下去,只怕要全军覆没在这里了。”
他不知道白老还能撑多久,但是一旦白老败亡,韩羽必定会一一料理了余下的所有人,到时自己等人又岂能生还?
如今整个战局,唯一有突破的地方就是自己这里,唐皓和尚天辰,陆老和杨幕,一时间都打的难分难解,唯独自己解决了月使和柳无相,才能有一线生机。
“灵犀一剑!”
他的内力所剩不多,意境二重天的招式更是耗损内力极多,用一次,自己保命的机会便少上一分。
刷!
剑光一闪,从柳无相和月使二人之间穿过,月使腰上中了一剑,柳无相更是左掌直接被洞穿。
乐施和黄锦二人瞅准时机,直扑柳无相,根本不去管月使。
他们二人自知武功比之其他人还差了一线,分攻二人,几乎没什么作用,便合力攻向柳无相。
“给我滚!”
柳无相心中大怒,他乃是京师十大高手之一,这两人比之自己何止差了一截,此刻竟然敢偷袭自己。
“大象无形!”
他的左掌受伤,这一招不免威势大减,但对付乐施和黄锦二人却是足够了。
凌靖使出一招“灵犀一剑”之后,神色中终于露出了一丝疲惫,他的内力终究不是无穷无尽的,今日连使几次绝学剑法,对自己也是极大的负担。
但此刻柳无相被黄锦和乐施拼命缠住,可也是一个大好的时机。
他一剑刺出,却是衡山派的剑招。
“幻剑式!”
一招往左刺出,剑影层层叠叠,直逼月使,此刻她腰上受伤,不免行动多有不便,被这森寒的剑气一逼,心中吃了一惊,连忙闪避。
凌靖冷笑一声,所有剑影一收,随即反手一剑刺出,无形无相。
“嗤!”
“碰碰!”
一剑从黄锦和乐施两人中间穿过,斜着向上刺入柳无相小腹,但同时,乐施和黄锦也分别中了柳无相一掌,倒飞出去,跌在地上,难以再爬起来。
“你!”柳无相愣愣的看着小腹处的长剑,伸出手去似乎想抓住什么,随即颓然倒地。
凌靖抽出长剑,喘息了几口气,随即冷冷的看着月使,又合身扑上,不解决了这个女人,他心中实在难安。
便在此时,凌靖而动一动,只听很远的地方似乎传来了喊杀的声音,只是声音嘈杂不堪,实在听不怎么真切,若非他内力过人,多半也听不到这个声音。
“难道是淮安王和极乐候终于带兵赶到了?”
第397章 传功
此刻正在乱斗的诸多高手也不由面色一变,显然也听到了皇宫外面的动静。
“白老,看来我已经没有什么时间跟你多耽搁了,你还是安心的去死吧。”韩羽倒也没料到勤王的军队会来的这么快,不过他在皇宫内布置了几条防线,倒也不担心拦不住他们,但是这奉天殿里面的人,却是得马上除去了。
刷!
韩羽的身形陡然消失,再出现时,已经一拳印在了白老的胸口上。
白老几经受伤,身手早已大不如前,若非凭着一股毅力支撑,只怕早就倒下去了,这一刻根本无法做出防范的动作,便被轰了出去,直接撞到大殿最前方的石壁上,将墙壁都撞的裂了开来。
“老白!”
陆老心中大怒,一掌劈开杨幕的剑气,随即身形闪动,飞过去接住了白老的身体。
凌靖和唐皓面色一沉,连忙荡开对手的攻击,也同样飞到了白老的身边,涟依和公主随后护着皇帝跟上。
打到现在,双方都各有死伤,尤其凌靖他们这方,始终都处在下风,这时更不敢不小心谨慎了。
“白老,你坚持住!”唐皓一见白老的脸色,便知道不好,只见白老苍老的脸上,已经看不见一丝血色,胸口的骨头都凹陷下去一团,气若游丝。
陆老一边扶住白老,一边给他输送内力,面色阴沉,而皇帝却是彷徨无措,看着白老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老虚弱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眼,随即却看着凌靖,道:“凌、少侠,你附耳过来,我......我有话要对......你讲。”
韩羽等人这时也汇聚到了一处,此刻他们虽然只剩下五人,但只要有韩羽和杨幕在,他们就没什么好怕的。
凌靖微微一惊,他自问跟白老可没有什么交情,这个时候他叫自己做什么?
“白老,你还有什么事要交待我么?”出于尊敬,凌靖还是弯下腰,附耳过去。
白老的脸上忽然涌出一阵诡异的酡红,似乎是回光返照,连说话也利索了一些,低声道:“凌少侠,韩羽的武功极高,这里只怕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不过你的剑法极高,现在我就助你一臂之力,希望你能保护好皇上。”
“嗯?”凌靖疑惑的看着白老,陡然间,却发现自己的脉门已经被白老扣住,随即一股磅礴的内力顺着手上经脉涌入丹田气海。
白老手上的劲力奇大,凌靖就算想甩开手也不行,而且被这股内力一激,经脉和丹田更是像要爆炸了一般,疼痛无比。
他连忙运转“吸星大法”,将白老输入自己体内的真气纳为己用,要不然天知道自己的丹田会不会被撑爆。
“吸星大法”一经运转,他脉门上自动便生出一股强大的吸力,白老先是愣了一愣,随即大喜,本来他还在担心片刻间无法将毕生功力都传给凌靖,但既然此子身负奇功,那就好办多了。
韩羽等人一步一步逼近,唐皓和陆老等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虽然知道勤王的军队就在皇宫外,但若是撑不过这段时间,一切都是枉然。
但就在这瞬息之间,凌靖体内的真气却是在飞速暴涨,很快就从三千多点涨到了四千点以上。
白老的功力本就极其精深,一身内力几近中级宗师,而且本身武学意境又高,此刻主动传功,凌靖甚至连一丝阻力都没有感觉到。
随着吸入的内力越多,凌靖只觉浑身隐隐发热,而且身上多处大穴都滚烫起来,似有无数蚂蚁在爬一般,又痒又痛。
他心知这是“吸星大法”的隐患又加剧了,但是此刻的情形,也由不得他拒绝白老的传功,不管是为了自己活命,还是为了保护朋友家人,他都必须要将这股内力化为己用。
四千点、四千二百点、四千四百点、四千八百点......
“轰!”
凌靖耳中忽然传来一声嗡鸣,内力竟然直接冲破了五千点,突破了中级宗师的界限。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再也容纳不下更多的内力,手腕上猛的一震,便将白老的手弹了开去。
白老欣慰一笑,一瞬间似乎就苍老了五十岁一般,脸上皱眉加深,头发也失去了光泽,笑了一笑,便彻底闭上了眼睛。
“老白!”
陆老一声悲呼,其实白老传功的情形他们都看在眼里,之所以未加阻拦,便是知道白老想在死前再为皇室出一份力,助凌靖突破境界,好对付韩羽。
凌靖此刻内力激荡,只觉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而且身体似乎也轻了许多,仿佛一步就能迈出数丈的距离。
“白老,多谢了!”
他知道白老此番传功,绝对没有任何私心,一切都是为了皇室,不过他心中照样心存感激,毕竟自己也是直接的受益人。
“韩羽!”
凌靖仗剑起身,冷冷的看着韩羽五人。
“怎么,凌兄还要继续挣扎么?”韩羽淡淡一笑,平静的神色下,是一种视天下英雄如无物的表情。
凌靖往前走出两步,“帝龙古剑”闪烁着森冷的幽芒,“隐龙剑气”在体内彻底沸腾,磅礴的内力灌入“帝龙古剑”,隐隐间似乎听到剑在嘶鸣。
“嗯?”韩羽忽然双眼一眯,似乎这个小子的功力忽然长进了很多啊。
他看了白老的尸体一眼,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
“韩羽,敢不敢跟我打一个赌?”凌靖出声道。
“哦?不知凌兄要跟我打什么赌?”韩羽如猫戏老鼠一般,看着凌靖道。
“赌我跟你谁能活着离开这奉天殿。”凌靖忽然笑了笑,淡淡的说道:“韩羽,你敢跟我单打独斗一场吗?”
韩羽一脸怪异的看着凌靖,道:“我知道你想拖延时间,好等待外面的救援。不过既然凌兄有此雅兴,在下又怎么能不奉陪呢?那就请吧。”
“好。”凌靖又往前走出数丈,身后涟依和公主都露出焦急而又担忧的目光。
第398章 斗韩羽
两方人马暂时都没有什么动静,毕竟此刻在场之中,以韩羽和凌靖、杨幕、陆老四人武功最高,而现在看来,凌靖似乎又多了一份依仗,竟然敢直接跟韩羽叫板。
韩羽和凌靖隔着三四丈,相视而立。
韩羽似笑非笑道:“白老把所有功力都传给你了?”他心中倒是有些诧异,没想到白老头传功的速度竟然这么快。
“差不多。”凌靖淡淡道:“要不然只怕我连韩教主十招都接不了吧?”
“十招?”韩羽摇摇头,道:“凌兄弟的剑法让人佩服,如果你的境界再高一些,兴许这世上根本没有一个人能打得过你。”
凌靖心知他说的是意境三重天的剑法,但说的容易,他的悟性本就已经惊人,但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独孤九剑”意境推演到三重天的地步,如今以意境二重天的境界再加上中级宗师的内力水平对上韩羽,却依旧感觉胜算不大。
不过有些事,不是没有胜算,就不去做的。
“韩教主,请!”凌靖一拨长剑,一道黑光闪过,“帝龙古剑”的剑身弹射到身侧,剑尖斜指着地面。
“请!”韩羽脸上似乎也露出了一丝认真的神色,一对衣袖中抖落出两柄武器,却是两枚透明的令牌,其中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看起来极为绚丽。
他后面的月使和云使面露奇光,一眼不眨的看着韩羽手上的令牌。
“圣火令。”凌靖双眼一眯,据说圣火令一共有六枚,现在韩羽手中持着两枚,那么还有四枚不知是否也在韩羽手中。
刷!
两人身形陡动,速度远超寻常的意境级高手,眨眼间便交上了手。
凌靖长剑翻飞,率先刺出一剑,因为韩羽的招式很诡异,同样是圣火令上的武功,他可比月使等人不知强了多少倍,基本难以发现他的破绽所在。
“五大夫剑!”
凌靖一出招,便是五剑连攻,每一剑都苍然而富有古意,剑气纵横,便如有五株参天大树拔地而起,压向韩羽。
韩羽的神色不急不缓,暂时采取了守势,凌靖来一剑,他就挡一剑,任对方剑气如何磅礴,他自岿然不动。
当当当!
一连五剑过去,韩羽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接了凌靖五次攻击,脚下却未曾挪动分毫。
凌靖微微一笑,韩羽的强大,他早就已经料到,心知想要凭借泰山派剑法胜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这才只是试探阶段,谁都没有使出全部的实力。
“凌兄,你也接我几招。”韩羽嘴角一翘,陡然变换身形,如风如电一般扑向凌靖身前,两枚圣火令使的如短匕一般,锋芒毕露,那逸散的劲气似乎将空气都切割开了。
凌靖使出“万花剑法”护住周身要害,很快就短兵相接。
当当!
有火花在二人之间溅射出来,韩羽的招式极为古怪,每一次攻击的角度都大是出乎旁人的意料,明明看似攻向凌靖小腹的一招,偏偏最后却攻向了凌靖的喉咙,根本看不出他是在什么时候换了攻击路线。
而更让人奇怪的是,凌靖似乎每次都能料到韩羽的攻击路数,分毫不差的将他的攻击格挡住。
“这两个人果然可怕,看似平平无奇的招数,打的也不如何激烈,但细细一想,似乎两人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能要了对方的性命,只要稍有差池,便免不了身死当场的结局。”
即便是月使、尚天辰、唐皓这等高手都不禁面色凝重了,跟这两个人一比,他们果然还是差了不少。
“无形之剑!”
凌靖以中级宗师的内力再次使出绝招,“帝龙古剑”以更快的速度没入空气中,而且连长剑的细微嗡鸣声也听不到了,几乎是瞬间就刺到了韩羽的面前。
韩羽轻笑一声,对于凌靖的剑法他早就分析过了,凌靖的所有招式他都了如指掌,当即将左手“圣火令”一抬,挡在胸前。
铿!
一连串的火花飞溅而出,凌靖只觉手臂一震,从对方兵刃上传来的反震之力极强,如果换做以前的自己,绝对会因此伤了手上经脉。
韩羽在挡住凌靖长剑的瞬间,右手令牌飞快点出,看起来倒像是使判官笔的招式,一招之间罩住凌靖胸前五处大穴,令牌尖端摇摆不定,根本难以看出其轨迹。
刷!
凌靖招式陡变,长剑一圈,分化出五道剑影刺出。
当当当!
两人的兵刃瞬间碰撞五次,如针尖和麦芒的对碰,逸散的气劲将脚下的地板打的粉碎。
一旁的唐皓几人都暗自为凌靖捏着把汗,韩羽的强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连白老都丧命在他手中,凌靖能是他的对手吗?
公主和涟依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随着场中二人每一次招式碰撞,她们的心都会忍不住砰砰乱跳,生怕凌靖在下一招就会受伤。
“陆老,你说凌兄能胜么?”唐皓有些焦躁难安,如果换做他自己对上韩羽,估计二十招内就会败北,凌靖能支撑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但他心里还是一点底都没有。
陆老不善言语,此刻也只是眉头紧皱,摇了摇头,叹道:“难,难,难!”
一连说了三个难字,可想而知他心里是多么的担心。
“父亲和淮安王他们怎么还没攻进来?”唐皓右手紧紧握住银枪,心思起伏,他现在只盼凌靖不要太快败下阵来,一旦父亲和淮安王带人攻进来,那他们就还有一线希望。
不过看韩羽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似乎根本不担心外面的防线崩溃,他心里忽然又有些忐忑起来。
只是片刻之间,凌靖便和韩羽拼了有七十多招,战斗节奏比之普通意境级高手不知快了多少倍,而且从表面上根本难以看出两人打的有多么激烈,这才是最诡异的地方。
皇宫外的喊杀声持续不断,但却一直没有接近的迹象,似乎淮安王和安乐侯也遇到了阻碍,一时之间难以攻进来。
凌靖心念一转,长剑忽然在手中转了起来。
“心轮剑!”
第399章 乾坤大挪移显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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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唐,咱们这么做有几分把握?”皇宫内的一条通道当中,两个普通将领模样的中年人大模大样的从一队队把守的士兵面前走过。
左边那人神色丝毫不动,嘴唇颤动了两下,声音如细线一般传入右边那人耳中。
“只有三成不到,但是外面的情况王爷也该看到了,咱们在兵力上本就不占什么优势,如果不冒险的话,根本救不了皇上。”
两人目不斜视,说话时根本看不出任何迹象,穿过一条长长的通道后,转入一个宫门。
“你在兵部的人应该不少,你说吧,咱们现在先去找谁?”宫门拐角处,淮安王抬起头来,看了极乐候一眼。
极乐候微微一笑,道:“我知道有一个人肯定不是心甘情愿跟着韩羽造反的,不过却还要劳烦王爷跟我走一趟,兴许此时只有得到皇室的保证,他才能信得过我们。”
“好,事不宜迟,咱们走!”
奉天殿内,凌靖一剑横在胸口,双足脚尖紧紧贴在里面上,身体倒纵出去,地上两道白色的痕迹深入地板两三寸,可见他方才是受了多么大的冲击力。
连续倒退了四五丈,凌靖才止住身形,随即闷哼了一声。
“这个人好深厚的内力,如果不是白老给我传功,让我突破了中级宗师的境界,岂不是连他几招都接不住。”
韩羽的招式怪则怪矣,但是招式威力也是奇大,只要稍不注意,就会承受巨大的力道,让人防不胜防。
“凌兄,你还有什么招式尽管都使出来吧,要不然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韩羽一手负在身后,淡淡一笑。
凌靖先前无论与谁对敌,还从来没有人敢用一只手面对他,不过此时韩羽的动作,却是谁都不能挑出什么刺,因为他有这个实力,确实可以视天下英雄如无物。
后面不远处,涟依和公主等人都是心急如焚,从方才二人的比拼上来看,凌靖根本不占任何赢面,韩羽至始至终都没有使出过全力,这情形看起来就像是他跟白老对决时一样,如此,她们怎么能不替凌靖担心。
凌靖目光闪动,这个韩羽确实是他自出道以来所遇到过最为可怕的一个对手,似乎无论想从那个方面击败他,都找不到任何可能性。
韩羽的武学境界很可能已经达到恐怖的三重天,而他自己却才刚刚领悟意境二重天,尚还来不及多加领悟,就遇到了皇宫里的这件事。
意境二重天的剑招他也只学会了一招“灵犀一剑”,对上韩羽,还是显得底气十分不足。
“凌兄弟,你莫非是怕了吗?”韩羽见凌靖不动,笑了笑,道:“如果你肯归顺我,我可以保证你和你女人的安全。怎么样,凌兄要不要考虑一下?”
凌靖哈哈一笑,道:“多谢韩教主赏识,不过今日咱们是敌非友,这种话还是休要再提了。”
就算为了他的母亲父亲、哥哥妹妹,他也不可能投降韩羽的。
“韩教主,接招吧。”
凌靖一步踏出,顿时如出窍的利剑一般飞射出去,漆黑的剑芒在身前形成一道箭头一般的锋芒,空气不断旋转,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细细的黑线。
“心轮一线!”
这一招已经是最接近“无我无心之境”的剑招,威力只比“灵犀一剑”稍逊一筹,普通的意境二重天高手也休想接得下来。
但是韩羽身前却陡然出现无数道飞溅的火花,两柄透明的“圣火令”中有火焰在不断跳跃,竟然瞬间将凌靖的剑路全部封住。
“凌兄,这点程度可差得远了,我再给你一次出手的机会。”韩羽不动如山,手上令牌连拍两下,全都击打在凌靖的兵刃上。
凌靖举剑横档,那令牌的尖端击打在“帝龙古剑”中间的剑身上,剑刃弯曲过来,竟然直接拍打在他胸口。
“碰!”
凌靖身体倒悬着飞出,失去了平衡,这时连忙将“帝龙古剑”插入地面,长剑在地板上划出一连串的火光。
“这人怎么这么强!”
凌靖的心也不禁一点一点沉了下去,韩羽的武功是一种压倒性的强势,似乎不管你有多强,他都会比你更强数倍,以致让你根本生不出一丝获胜的希望。
“但是不管怎么样,有些事总该是要做的。”
他缓缓抽出地上的“帝龙古剑”,在这种高爆发的比拼中,这柄宝剑一如既往的锋利、坚韧,并未受到任何一丝损伤。
倒是他自己吃了韩羽一击,胸口有些发闷,连忙运转内气压制住伤势。
“心轮剑只是我将意境第一重和第二重结合过后才衍生出的剑法,其实并未包含太多的无我无心意境,那么属于第二重意境的真正剑法到底是什么呢?”
他缓缓挥动手中长剑,神色古井无波,这一刻他只想聆听自己脑海最深处的声音,“独孤九剑”的剑招早就刻印在了他的灵魂最深处,能够领悟“无形之剑”那是一种水到渠成的过程,但是在晋入“无我无心之境”以后,他却并未领悟到任何剑招,这点倒是让他颇为不解。
“灵犀一剑也包含我的第二重武学意境,这一次,就让我再看个清楚吧。”
他的右掌掌心抵在“帝龙古剑”剑柄的末端,随即掌心一震,一声如龙吟般的嗡鸣声中,“帝龙古剑”冲天而起,剑光从六十四个不同的方位汇聚到周身上下,随即如潮水一般涌向韩羽。
“无我无心!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无我无心剑法?”
“灵犀一剑”所包含的的剑法意境并不纯粹,因为这套剑法本来就不是独孤九剑中的招式,虽然和他的武学意境十分契合,但终究没有将他的所有实力都全部发挥出来。
而此时对上韩羽,如果不能爆发出所有的潜力,他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离开这个奉天殿。
“这一剑倒是不错。”韩羽脸上终于露出了几缕凝重之色,这个时候,他反而将两面“圣火令”都收入了袖中,两手在身前虚抱,一团如深海漩涡般的气劲正在他手中不断酝酿,那股惊人的力量直把他脚下三丈范围内所有的东西都绞的粉碎,地板一块块倒卷而起,盘旋在他身周,形成了一团强大的风暴。
“乾坤大挪移!”
剑气黑流和风暴陡然相撞,只见那黑色的剑气洪流一寸一寸被绞的粉碎,逸散的气劲让围观的其他高手都止不住的后退,尤其当朝的皇帝更是不堪,若非有唐皓和陆老挡在他前面,只怕早就被吹到了天上去。
“凌兄,你就只有这点程度吗?”韩羽忽然大笑一声,两掌一推,风暴将黑色洪流彻底粉碎,直接朝凌靖吞噬过去。
“糟糕!”
凌靖面色大变,“灵犀一剑”的威力已经被他发挥到了极致,但没想还是未能突破韩羽的防线,而且他手中的气流风暴更是有愈演愈烈之势,难道是借了自己剑气的力量不成?
“剑气护体!”
凌靖抽身飞退,同时不忘给自己加持护体剑气,达到中级宗师以后,“剑气护体”的威力也是大增,就算是意境一重天的高手攻击,估计也能撑上一段时间,但是对上韩羽,他就没底了。
“凌兄弟,小心!”
唐皓终于坐不住了,韩羽这一招来势太猛,根本是避无可避,凌靖连续闪身几次,都未能避过,眼看就要中招。
“狂龙出海!”
唐皓一杆银枪爆射,枪芒若隐若现,刺向那风暴的正中心。
“不自量力。”韩羽微微一哂,甚至都没允许杨幕他们出手,直接一招将唐皓和凌靖都笼罩在内。
涟依和公主两人面色煞白,身体摇摇欲坠,韩羽这一招简直让人绝望,计算他们所有人加起来也不一定接得下来。
陆老此刻虽然有心想上去帮忙,但却又要顾忌着皇帝的安危,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出手。
“唐兄,你先退开!”
凌靖心知这一招躲不过去,但也不想连累的唐皓,脚下步法一换,竟然冲到了唐皓的前面,一剑竖劈出去。
剑光、枪芒、风暴陡然碰撞,韩羽折身一掠,身子轻飘飘的遁开,并未被生出的乱流伤到分毫。
但是凌靖和唐皓却被牢牢困在风暴的中心,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传来,似乎整个奉天殿都要坍塌了一般,房梁上不断有碎屑、灰尘抖落下来,地面震动起来。
“儿子!”
“儿子!”
便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两人的疾呼声,两道人影飞速掠了进来,但更诡异的却是,沿途的军队竟然如得到了什么号令一般,纷纷退了开去。
“嗯?这两个老家伙怎么进来的?”杨幕面色一变,当看到奉天殿外所有军队的情形后,更是心中大惊。
咕噜噜!
店门口忽然滚进来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易天行?”韩羽等人分明看的清楚,这居然是易天行的人头,但这个人不是在负责指挥外面的军队,以抵御勤王的人马么?
第400章 形势逆转
“杨左使,你出去看看出了什么事?”韩羽向来对自己极其自信,不相信自己的安排竟会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是!”
杨幕心中有些沉重,身形一掠,出了奉天殿,但才刚出殿门,便被无数军队围了起来,前排弓弩手竟然齐齐将利箭对准了他。
“怎么会这样?”
层层军队之中,一个身穿银甲的将领被人簇拥在最里面,身前是几排遁甲士兵。
“杨幕,易天行是我杀的,当初你们以我的家人威胁我一起造反,我才会犯下此大错。但是淮安王和极乐候答应在圣上面前保我无罪,我们这些人为了大明朝出生入死,岂能跟你们这种乱臣贼子同流合污,你受死吧!”
“你!”杨幕眼中杀机毕露,冷笑道:“你可别忘了收过我什么东西,要是皇帝追究起来,你以为逃得了吗?”
那将领淡淡一笑,道:“那些东西都是你强塞给我的,你真以为我动过吗?到时候我自会全部交给皇上,听候陛下发落。”
“好!好得很!那我就先杀了你,再夺你兵符,你既然不肯臣服,我就不信你的副将也跟你一样蠢,到时候自然有人可以取代你的位置。”
杨幕手中细剑一抖,一剑劈开身前的几个士兵,闪烁之间,朝那个将领冲了过去。
“列阵!”
那中年将领也是久经沙场的人,此刻丝毫不乱,发出了命令。
弓弩手排成数列,对着杨幕攒射,同时盾甲兵举起厚厚的盾牌将那将领护在里面,从缝隙中又伸出无数寒光闪闪的长枪,整个阵型看起来就像一只巨大的刺猬一般,让人无从下手。
“嗤嗤嗤!”
杨幕一剑劈在那盾牌上,竟然只是溅起了无数火花,根本刺不进去,而那盾牌间隙中的长枪却趁势刺出,让他不得不飞身闪避。
“可恶!”
杨幕心中暗恨,之后几次冲击都未能破阵,最后只能愤然的退回了奉天殿,想要通知教主后,再另作打算。
“韩羽,你敢伤我儿子!”极乐候眼中似有火焰在燃烧,怒发冲冠,他唐家三代单传,如果唐皓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可怎么去见列祖列宗。
此刻唐皓和凌靖都是气若游丝,浑身上下鲜血淋漓,面色苍白无比。
先前韩羽使出“乾坤大挪移”,威力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就算他们二人合力接招,也根本没能抵御多久。
随后便被各种狂暴的气劲席卷全身,炸成重伤。
尤其唐皓的功力比之凌靖还差了许多,受伤更重。
“栩儿,栩儿。”淮安王比极乐候还更加着急,这个小儿子才刚刚找到没多久,难道天都不允许他们父子团聚么?
而且如今大儿子朱君觅也身受重伤,被人护在另一边,淮安王府的两个小王子居然都命悬一线。
“韩羽,如果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要你的明教陪葬。”淮安王咬牙切齿的说道。
“陪葬?”韩羽冷笑一声,今日这两个老家伙动作之快,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不过倒还不至于让他乱了方寸。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了么?”韩羽面上丝毫不见颓色,淡淡笑道:“我明教的底蕴岂是你们能看明白的,今日我只需杀了这个狗皇帝,那这个天下必定还是属于我明教的。”
一旦皇帝暴毙,必定会引起朝纲大乱,以明教这么多年积累的底蕴,就算此次不能逼宫成功,他也有自信将这个天下改一个姓。
此刻月使、云使、尚天辰脸上都露出些许犹豫之色,如今这形势扭转的实在太快,他们都有些没底了。
韩羽扫了他们一眼,道:“你们放心,本座答应过你们的,那就一定会兑现,你们不会以为我现在就已经输了吧?”
韩羽哈哈一笑,忽然折身往皇帝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身形快如闪电。
“大胆!”
淮安王和极乐候一声怒喝,同时迎了过来,他们都是京师老牌的成名高手,而且沙场经验丰富,武功比之京师年轻一辈只强不弱,只是多年未曾出手,渐渐被人遗忘罢了。
“霸王枪!”
“子母追魂剑!”
两人都使的是家传武学,招式老道,威力还要在唐皓和朱君觅之上。
尚天辰几人相视一眼,均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犹豫,如果此时他们退出的话,兴许还能有机会逃出这皇宫,毕竟各人的武功都摆在那里。
“尚兄,咱们现在该如何打算?”月使忽然对尚天辰传音道,他们几人都不算韩羽的心腹,之所以跟着他造反,不过是因为有利可图罢了。
“现在行事逆转,韩羽不一定能杀的了皇帝,你说该怎么办?”尚天辰又将皮球给踢了回来。
“咯咯。”月使娇笑一声,花枝乱颤,波斯风云月三使向来以她为头领,只要她做出了决定,云使必定不敢反驳,不过可惜风使今日竟然死在了这里。如果能拉拢尚天辰这个高手跟自己一道的话,就算遁走,也更安全了几分。
月使目光一转,正巧瞥见杨幕飞奔进来。
“你们怎么还不动手,先杀了这个狗皇帝,照样大事可为。”杨幕目光阴沉,审视着月使三人,这几个人此刻有什么心思,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呦,不用着急嘛。”月使笑道:“韩教主武功盖世,区区一个狗皇帝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过咱们搭把手,也是应该的。”
她暗中朝尚天辰打了个眼色,四人一起朝淮安王、极乐候扑了过去,此后陆老也加入了战团。
但是月使和尚天辰、云使只是冲到半途,忽然就折身往殿外跃了出去,头也不回的飞身跳上一处宫殿的房顶,几个眨眼间就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这几个小人!”杨幕心中暗恨,暗暗唾弃这几个人的品性。
但韩羽却只是哂笑了一声,轻描淡写的接过淮安王几人的攻击,左手一拂,右手一荡,竟让将三人的劲力全部化开,同时再反弹过去。
第401章 湮灭
“轰!”
一声炸响,淮安王、极乐候和陆老三人都不由自主倒退七八步,这才勉强止住身形。
韩羽身形不动,这奉天殿就这么大一个地方,他也不担心外面的士兵敢攻击自己,否则到时承受攻击的可就不只是自己一人了。
他冷眼看着被众人护在身后的皇帝,冷冷道:“这个狗皇帝的命我今日要定了,谁敢阻我都只有死路一条。”
“哼!你休想!”淮安王面沉似水,为了保护皇帝,他的两个儿子如今都受了重伤,又岂能在这时功亏一篑。
“不自量力。”韩羽冷笑一声:“既然你们这么顽固,那我就将你们一个一个杀个干净,到时我看谁还能拦我。”
说罢,身形一动,冲到了陆老三人中间,以一对三,竟然还将三人牢牢压制住。
凌靖和唐皓早已被公主和涟依带了下去,唐皓早已昏迷,只有凌靖还有一丝意识,但受伤也极重。
“公子,你怎么样了?”涟依急的都快哭了出来,因为凌靖的伤势看起来真的十分吓人,身上伤痕无数,有些地方甚至被碎石直接插进了肉里,伤可见骨。
“还、还死不了。”凌靖喘息了几口气,胸口十分发闷,而且身体上大部分的地方都变的有些麻木起来,疼痛虽然感觉不到,但也失去了控制。
公主咬着嘴唇已经在默默垂泪,守在凌靖身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如果不是自己,他也不会伤成这样的,而且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凌靖让涟依将自己扶起来,看着场中正在战斗的几人,面色沉重。
淮安王、极乐候是老牌高手,按理说武功都是极高的,最起码不会比白老差多少,但此刻和陆老联手,三个人都不见得能占得上风。
“看来他们也不是韩羽的对手,意境三重天难道真的就这么厉害么?”
他一直看不出韩羽的底线到底在哪里,凭着“乾坤大挪移”和“圣火令武功”,这个人不管是面对谁,面对多少个高手,似乎一直都是游刃有余的模样,从来没有人能将他逼的手忙脚乱。
“涟依,把我的剑给我。”凌靖目光闪动,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公子,你别、别动。”涟依急忙扶住他,着急道:“公子,你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不能再跟韩羽动手了。”
公主也抓住他手臂,道:“你想去送死吗?你难道不知道我们都在担心你?”
凌靖眉头一挑,内力运至右掌掌心,轻轻一吸,“帝龙古剑”飞到手上。
他看着公主和涟依,淡淡道:“我只出一剑,以我现在的身体情况,我也只能使出最后一剑,如果还是奈何不了韩羽,那我们估计就要死在一起了。”
“你们怕吗?”他忽然笑了,看了看涟依,又看了看公主。
涟依摇摇头,勉强笑道:“只要有公子在,我就不怕。”
公主脸色有些苍白,扶住凌靖的那只手微微颤抖着,说道:“我欠你的,自然要跟你死在一起。”
凌靖笑了笑,身躯一震,将两个女人稍稍震开两步,随即轻轻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帝龙古剑”的剑身微微颤动了两下,一层漆黑的剑气在剑身上轻轻的浮动着,如流水一般。
此刻,如果仔细看去的话,就会发现凌靖的手心根本没有贴住“帝龙古剑”的剑柄,而是像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将那剑柄牢牢吸纳在掌心,虚空悬浮着。
“忘我无心,也不知道这一剑到底对不对。但不管如何,只能赌一次了。”
他现在的伤势极重,根本无力催动第二招剑法,这一次,将成为他的最后一击。
陡然之间,凌靖睁开双眼,眼中似有两道电芒闪过,犹如实质。
“去!”
凌靖右手一抬,化为剑指,“帝龙古剑”如游龙般射出,黑色的剑气将沿途所经之地绞的粉碎,留下一道数丈长,四五尺宽的碎裂地带。
“嗯?”
正在对付陆老三人的韩羽忽然皱了皱眉,只觉有一股惊人的剑气正在朝自己逼过来。
眼角的余光瞥到一条黑色的剑气洪流,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没想到凌靖这个时候居然还有能力再出一剑。
“这个小子倒是很有毅力。”
韩羽嘴角一翘,身前汇聚了一条白色的气流,往外一震,登时将陆老三人弹开,随即朝着那股黑色洪流冲了过去。
“乾坤大挪移!”
那黑色的剑气被他两掌吸在中间的位置,登时僵持了一下。
随即韩羽双手扭动,竟然想引着这股强大的剑气攻击陆老三人。
“动手!”
陆老三人都是身经百战之辈,立刻就看出了韩羽的意图,三个人分别从三个方向包抄韩羽,而杨幕这时也出剑了。
嗡!
杨幕的兵刃造型怪异,一柄软件抖落出无数细丝,刺向淮安王。
便在此时,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韩羽手中的剑气忽然如云雾一般被风吹散,本来气势惊人的剑气瞬间就不见了影踪。
“怎么回事?”
韩羽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忙抽身飞退,但是忽然就顿住了身形。
不知什么时候,凌靖已经出现在韩羽的身后,一剑从他的后背刺入,一截剑身从他前胸透了出来。
“韩教主,真正的剑其实在这里。”
韩羽面色一僵,肩膀微微一震,将凌靖的兵刃逼出了体内,这股劲力带着凌靖一直飞退一二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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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靖踉踉跄跄的止住身形,一剑插在地板上,喘着粗气。
“这一剑,叫什么名堂?”韩羽的胸口已经被鲜血染红,但依然有一派宗师气度,神色凝重的问道。
杨幕见韩羽受伤,心中大惊,连忙弃了淮安王,守护在韩羽身侧。
“教主,你受伤了?”
韩羽摆摆手,只是看着凌靖。
凌靖强笑一声,面色更加苍白起来,道:“忘我无心,这一剑叫“湮灭”。”
“湮灭?”韩羽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随即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道:“凌兄,你绝对是我遇到过最可怕的剑客,今日如果不杀了你,我只怕这辈子都难以心安,这种剑法,你还有余力再使一次吗?”
身形陡动,化作一条蜿蜒的曲线,扑向凌靖。
“这下完了。”凌靖心中一沉,“湮灭”是他刚刚才领悟的意境二重天剑法,但此刻重伤之身,根本无法再出第二剑,此刻难道只能闭目等死么?
“住手!”
淮安王大急,三人联手,从后面追了过来。
碰!
凌靖如遭重击,只觉身体忽然飘飞了起来,脑海中一片混沌,随即眼前一暗,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惊呼,有人在怒喝。
......
一个多月以后,淮安王的王府之中,一间精美的居室内。
一位容貌绝美的妇人正坐在床沿上默默垂泪,床上躺着一个青年,面色苍白而憔悴,双目紧闭,如是死去了一般。
嘎吱!
房间的门被人推开,几个人影走了进来。
“夫人,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昨夜你又没睡。”说话的是淮安王,他身后还站着重伤初愈的朱君觅和婉儿。
王妃摇摇头,道:“我不去,栩儿要是一天不醒来,那我就一天不离开他。”
淮安王叹了口气,看着床上的儿子,心中又愧疚起来。
当日他们三人合力,才勉强能和重伤的韩羽对敌,最后若非那人身上伤势越来越重,只怕皇帝就危险了,但是最后他们还是没能奈何得了韩羽,让他和杨幕逃走了。
不过凌靖却是在最后关头中了韩羽一掌,从此就没有醒来过。
“娘,你也别太伤心了,如果二哥看到你这样,他想必也不会好受的。”婉儿趴在王妃的大腿上,安慰道。
王妃眼中滴下几滴泪水,摸了摸婉儿的头发,道:“咱们朱家欠你二哥太多,如果他醒不来,那娘......”
“不会的,娘。”朱君觅沉声道:“二弟的脉象虽然微弱,但他内功深厚,生机并未断绝,早晚有一天他会醒过来的。”
......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凌靖丝毫都不知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意识就被困在了一片一望无际的空间里,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不管他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
“有人吗?玛德,到底有没有人啊?系统,你死哪儿去了。”凌靖狂奔了一阵,随即喘着粗气吼道。
“这里是系统内在空间,宿主的身体机能已经开始全面衰竭,预计十六个时辰后将会死亡,所有你被自动慑入了这里。”
“我靠,你总算说话了。”随即凌靖心中一惊,道:“你说我就要死了?”
“是的,经过系统估算,宿主存活的几率不足百分之零点零零一。”
“我靠,怎么会这样?”凌靖忽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他在这个世界挣扎了这么久,武功一步步提升,也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但突然有人告诉他,你就要死了,他怎么可能接受的了。
“不行,我怎么能死,我一定不会死!”
第402章 求存
凌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片刻后,忽然问道:“系统,连你也没有办法阻止我的死亡了吗?”
系统神通广大,他不相信连系统都没有办法。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道:“没有,而且这一次如果你真的死了,那就不会再有灵魂重生的机会,因为本世界的剧情进度还没有完全解锁,无法开启下次灵魂穿梭的权限。”
“不是吧......”
凌靖不停挠头,要让他一下放弃这个世界所有的东西和人,他怎么可能接受的了。
凌靖失魂落魄的站在空荡荡的白色空间里,系统把他的意识摄入这个空间,他现在根本没办法出去,也就是说他的身体根本醒不过来,就算遗言都没法儿说了......
“系统,我还不想死,你快给我想想办法......”
这个时候,就算他武功再怎么高明,也是无能为力的。
系统这次沉默的时间更久,起码过了半刻中,才道:“你体内有一股能量一直在维持着你的生命力,如果能将这股能量打散,注入你的各个器官,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凌靖心神一震,脱口道:“那还等什么,不管是什么能量,难道还能比我的命更重要吗?”
“我说的是“打散”,换个词来讲,就跟自爆差不多,这样做的话,有九成九的几率会直接把你送上死路。”
“额......”凌靖有些无语了,系统这个办法说了基本等于没说,九成九的几率直接杀死自己,那跟十成必死又有什么差别,难怪之前他告诉自己毫无办法。
“九成九啊......”凌靖有些欲哭无泪了,他可不相信自己能碰上那百分之一的生还几率。
这一刻,凌靖忽然想起了很多,他曾经答应过岳灵珊,一定会娶她,也答应过玲珑,要跟她生一堆孩子,还有盈盈、涟依、静椛公主,每一个女人都让他无法放弃。
“还有师娘,我的亲生父母,哥哥,妹妹,我才刚刚找到他们,怎么能在现在就死去?”
忽然之间,凌靖沉声道:“系统,你先前说要我自爆能量,到底是我的内力,还是体内的剑气?”
他体内只有两种能量,如果自爆内力,那么他肯定会武功全失,而如果自爆剑气,他也不知道会产生什么后果。
“是“隐龙剑气”,这股剑气在地底埋藏了数百年,本来杀伐之气极重,但是你晋升宗师级以后,这股剑气就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九分的杀机中,又还存有一线生机,所以你才能活到现在。”
“也就是说我要自爆“隐龙剑气”来搏一把了么?”
“隐龙剑气”虽然对他的实力影响很大,但如果没有“隐龙剑气”,他也照样是这个世界最巅峰的人物,或许真的可以用“隐龙剑气”来搏一把。
“系统,你告诉我该怎么做吧,我现在还不能死,不管生还的希望有多低,我都要搏一把。”
“好,那我先让你的意识在现实中苏醒,剑气爆发的瞬间,逸散的能量会很强,需要你自己控制。”
“嗯,我知道了,那就开始吧。”
一瞬之间,凌靖只觉天旋地转,随即从喉咙中传来一种火烧般的感觉,全身上下似乎都僵硬了,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宿主,你现在能感应到丹田内的“隐龙剑气”吗?”系统的声音在凌靖脑中响起。
凌靖现在连眼皮都睁不开,但意识却已经十分清醒了,闻言试着感应了一下丹田内的剑气。
“隐龙剑气”十分活跃,从一团漆黑的漩涡中还不断有一条条细流顺着经脉涌入各个器官中,原来这就是他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可以感应到,下面该怎么做?”凌靖问道。
“控制剑气,压缩到丹田的最中心,再用内力护住丹田,当剑气压缩到极致时,会发生爆炸,之后就需要宿主自己控制逸散的剑气,注入各个器官中。”
“好,那开始吧。”
凌靖知道这必定会是一个十分危险的过程,“隐龙剑气”有多么强大,他这个使用者自然知道的清清楚楚,一旦爆炸,以自己中级宗师级的内力都不一定能保证丹田安然无恙,就算能活过来,只怕也会养很长一段时间的伤。
片刻后,丹田内的剑气漩涡不断旋转起来,而且旋转的速度正在不断加快,同时一层无形的内气附着在了丹田四周,形成了一道坚实的屏障。
“已经七百转了,还不行吗?”
凌靖丹田内的剑气漩涡已经缩小了十余倍,现在只有指头大小,黑色剑气看起来就像是一块黑宝石一般,剔透晶莹。
“差不多了吧,给我爆!”
轰然间,他的丹田剧烈的震荡起来,内气屏障在一瞬间就被撕的支离破碎,一股股黑色的乱流将他的丹田伤的千疮百孔。
凌靖觉得自己的身体就想要炸开了一般,连意识都快模糊了。
“宿主,快控制剑气乱流,否则你将陷入永久的沉睡。”
“好。”
凌靖强打精神,开始艰难的控制剑气乱流,顺着奇经八脉,让逸散的剑气融入各处器官、骨骼和肌肉。
这是一种针扎般的疼痛,而且是全身上下同时被无数根银针刺中,痛入骨髓。
仿佛过了一千年那么久,凌靖的丹田终于重归平静,只是此时的丹田空空荡荡,再也看不到一丝剑气,而且整个丹田也被破坏的不成样子了。
“只要没死就好......”凌靖暗自松了口气,身上的伤可以慢慢调养,剑气消失,也可以从其他方面来弥补,但若是自己挂了,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脑中闪过这么几个念头,他便再也坚持不住,再度失去了意识。
......
这一日,公主和涟依都到了淮安王王府,自从当日凌靖受伤昏迷以后,淮安王就一个人把两个儿子都带了回来,而涟依跟凌靖的关系他根本不知道,也压根儿没有心思再去关心这些问题,所以涟依一直都是跟公主住在一起。
此刻房间中站了一大群人,淮安王一家都在,而且还有一个宫中的御医在替凌靖诊治。
那御医是个六七十岁的白发老者,此刻按住凌靖的脉搏,眉头紧皱,时而脸上又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林太医,他到底怎么样了?”公主耐心不是很好,见这老头子一直不说话,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第403章 苏醒
林太医长满皱纹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古怪之色,将凌靖的手放回被子里,这才回禀道:“启禀公主,二公子的脉象十分奇怪,连老朽也有些看不明白了。”
眉头紧皱,似乎真的遇到了什么难解之事。
淮安王一家子以及公主、涟依都被林太医的话吓了一跳,王妃急忙道:“林太医,我儿子到底怎么样了?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公主道:“林太医,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何必吞吞吐吐的。”
林太医苦笑一声,道:“先前二公子的脉象明明很弱,如果打个比方的话,就好比油尽灯枯,老朽也是束手无策的。可是方才我却发现二公子的脉象稳健而有力,生机勃勃,分明看不到一丝衰弱的迹象,实在是奇哉怪也。”
屋子里的人都是面色一振,淮安王急道:“林太医,你是说我儿子现在的情况正在好转,很快就会苏醒过来么?”
其余人都是一脸祈盼的看着林太医。
林太医被他们这么盯着,微感不适,道:“确实如此,不过王爷可否告之老朽,到底是哪位神医替二公子医治过了,此等医术,当真是有起死回生之效,老朽甘拜下风。”
“神医?”淮安王和王妃相视一眼,脸上都有些疑惑,道:“林太医,我府上可没有来过什么神医。”
“没有?”这下轮到林太医不知所措了,先前他替这王府二公子诊治时,分明发现他体内的生机基本都断绝了,若非这二公子内力浑厚,只怕早就一命呜呼过去,但哪想这才一两日未见,居然出现了这么大的转机。
“怎么会这样?”林太医实在猜之不透。
涟依和静椛公主听闻凌靖的伤势出现好转,不禁喜形于色,眼中隐有泪光。
“林太医,那二公子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公主抹了抹眼角,问道。
“这个么......”林太医沉吟片刻,道:“以二公子现在的情况来看,随时都有醒过来的可能,他此刻体内生机旺盛,远超常人,肯定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王妃是信佛之人,这时已经激动的开始感谢诸天神佛的保佑了。
朱君觅和婉儿听闻凌靖已经度过危险,也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婉儿抱住王妃的胳膊,道:“娘,现在二哥没事,你也可以好好歇歇啦。最近你可连一个安稳觉都没睡过,可别把自己累坏了。”
“婉儿说的不错。夫人,栩儿这里我会安排人照顾的,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淮安王道。
凌靖恍恍惚惚似乎听到有不少人在自己附近说话,但是苦于浑身无力,眼皮都没法儿睁开,也不知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真的确有其事。
“系统,我现在不是还在你的那个什么空间里吧?”他稍微恢复了一点意识,但却不知自己到底身在何地,连忙问了问系统。
“你现在是在现实世界。”系统作出了回应。
“呼,这就好。”凌靖暗暗松了口气,他现在感觉身体十分僵硬,知道是自己伤势太严重,竟然连动一下眼皮的力气都不够。
他暗自运转了一下内气,随即却感觉丹田内传来一股生拉硬扯般的疼痛,忽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也睁开了。
凌靖的声音虽然细微,但是房间内的人却都发现了他的动静。
“公子,你醒啦?”涟依这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矜持,飞一般跑到了床边,痴痴的看着凌靖。
“额......醒了。”凌靖微微一笑,再次看到涟依的脸,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喜悦,随即又看了看房间内的其他人。
“怎么这么多人......”他有点不适应了。
“栩儿,你总算醒过来了。”王妃眼中泪光点点,一大群人都围了过来,唯独静椛公主怔怔的看了凌靖半晌,最后竟然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二哥,你可算醒过来啦,你都不知道娘有多担心你。还有这位漂亮姐姐,她每天都来王府看你。”婉儿说话向来这么口没遮拦,倒是羞的涟依一脸红晕。
凌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她是你嫂子,当然会担心我。”
朱君觅闻言苦笑,在女人这方面,跟谁他都能争,但唯独面对这个弟弟,他只能默默选择退出了。
淮安王和王妃这时都笑了起来,王妃一脸的心疼,问道:“栩儿,你跟涟漪姑娘已经成亲了么?如果成亲了的话,还是让涟依搬进王府来住吧。”
涟依这个冷美人脸上难得露出羞答答的表情,神色有些忸怩。
“搬进来?”凌靖微微皱眉,他自己都没想过要在王府里住,更别说让涟依搬进来了,但是在王妃等人殷切的目光注视下,他实在不好开口拒绝,便道:“好,我听你们的安排。”
“好好好,咱们一家人这下总算是团聚了。”连淮安王这个无比稳重的人,此刻都忍不住有些眼眶湿润,可想而知他心里是多么高兴。
终究是王妃心疼儿子,见凌靖说了两句话之后,面上便露出疲惫之色,心疼道:“栩儿,你才刚刚苏醒过来,不宜说太多话,你先好好休养,其他事娘都会替你安排好的。”
凌靖道:“嗯,让涟依留下来照顾我吧,你们应该也很累了。”
婉儿闻言,眼睛滴溜溜的在凌靖和涟依身上转了一圈,随即吃吃的笑了起来。
王妃嗔了她一眼,道:“小孩子家家的,你笑什么?”
婉儿吐吐舌头,道:“人家哪里小了,二哥要跟嫂子说悄悄话,所以把我们都支走,你以为我不知道么?哼!”
凌靖苦笑一声,涟依更是羞的没法儿抬起头来。
“臭丫头,你快跟我出来。”王妃知道这个漂亮媳妇儿面皮薄,而自家女儿又向来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怕婉儿又这么口没遮拦的说下去,便连忙拉着婉儿出去了。
房间内很快就只剩下涟依和凌靖两个人,涟依柔声道:“公子,我差点就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第404章 辞行
“怎么会,公子可是福大命大的人,没有人能杀得死我。”为了不然涟依太过担心,凌靖并未道出实情。
“嗯,只要公子没事就好。”似乎凌靖说什么,涟依都是信的。
凌靖顿了一顿,又问道:“当日我刺伤韩羽过后,接着又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他大概也能猜到最后的结局,但终究还是要证实一下的。
当下涟依便将那日在奉天殿上的事一一道来,凌靖听完之后,忽然吐出一口浊气,沉声道:“这么说韩羽只是伤势加重了一些,根本没有伤到根本,看来日后的麻烦还是不会小的。”
不过他已经下定决心不再搭理朝廷的事儿,只待自己身上的伤好上一些,就回到开封去,因为左冷禅的嵩山大会,似乎就要开始了。
毕竟江湖才是他的大本营,而这次回去之后,他必定会有大动作,准备将江湖上的障碍全部扫清。
“涟依,我们在京城只怕待不了多久了,这里注定不是属于我该待的地方。”他将决定道了出来。
涟依看了他一眼,笑道:“公子在哪里,我就在哪来。”
“傻丫头。”凌靖摸了摸涟依的头发。
“不过,公主该怎么办?”涟依又想到一个问题,这些天她一直跟公主在一起,心知公主对凌靖的关心,只怕一点都不下于自己。
想到这个,凌靖又有些头疼起来,道:“她可是公主,而我只是一个江湖草莽,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七日之后,凌靖已经能够如常人一般随意走动,只是丹田内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武功也暂时没办法恢复到巅峰状态。
不过这七日里,他一边养伤,一边尝试着运转内力,倒是发现了一个很奇妙的现象,只是一时间还琢磨的不是很透测而已。
午后,凌靖和一家人用过了饭,一个人出了王府。
因为内力深厚的原因,他的伤势恢复的很快,现在已经做出决定,不日便启程回开封,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去见一个人的。
皇宫的百花苑中,静椛公主一个人落寞的坐在书房内,右手边的一壶香茶早已凉透,但她却都没有喝过一口。
自从当日见到凌靖在王府苏醒过来以后,她便再也没有离开过皇宫一步,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面对凌靖,自己害的他三番两次受伤,而且这次还险些丢了性命,一想到这些,她便感觉十分愧疚。
没过多久,书房外忽然有侍女轻声道:“公主,淮安王府的二公子求见。”
静椛公主心中一惊,心想:“他、他怎么来了?他的伤都好了吗?”
她有些害怕和凌靖相见,但是心里却又止不住的替他担心,牵挂,一时间好生纠结,犹豫了许久,方才道:“你叫凌公子进来吧。”
“是。”
片刻之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随即有人推门而进,如此不礼貌的进门方式,静椛公主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来了。
“公主,我是来跟你辞行的。”凌靖进房之后,先是看了公主一眼,随即开门见山的说道。
“辞、辞行?”公主愣了一愣,道:“你要去哪里?”
凌靖自己找了位置坐下,跟这个公主他可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客气。
“京城不是我该待的地方,在这里我也找不到江湖上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所以我准备要离开这里了。”
静椛公主有些不知所措,她曾经设想过千万种跟凌靖再见面的情景,但唯独没料到他居然要离开这里。
“可是你的爹娘都在京师,你难道放得下他们吗?”公主不甘心的说道。
“我又不可能留在他们身边一辈子,而且不是还有世子和婉儿陪着他们吗?”凌靖微微一笑,看着公主道:“难道你就没有什么别的话要跟我讲?”
公主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心中碰碰乱跳,心乱如麻。不可否认,她心里确实是喜欢着凌靖的,而且也感觉自己亏欠他太多东西,只怕一辈子都弥补不了。
但是一旦凌靖离开京师,或许他们就没办法再次相见了。
“你真的非走不可吗?”公主幽幽的说道。
“当然。”凌靖下定决心去做的事,从来不会半途而废,道:“我在江湖上过活了十九年,我所有的亲人、朋友都在那里,你说我能放弃他们吗?”
公主知道自己无法再劝阻他,叹了口气,道:“那我们日后还能不能再相见?”
“我不知道。”凌靖沉默了一会儿,吐出一口浊气后说道。
说到这里,两个人忽然都沉默了下来。
许久之后,凌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道:“我该走了。”举步往门口走去。
“等......等等......”静椛公主心中忽然一乱,开口叫住凌靖。
凌靖转过头来笑了笑,道:“还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诉你。知不知道我在江湖上可是很出名的,如果有人想找我的话,只需到江湖上随便打听打听,便知道我在哪里了。公主殿下,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冲着公主眨了眨眼睛,离开了这间书房。
凌靖走后,公主脸上忽然露出犹豫不决之色,现在凌靖是淮安王子嗣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师,也就是说她和凌靖乃是同宗同姓的人,《明律》上写的清清楚楚,他们二人注定不能走到一起。
但是在江湖上,可没有人在乎这么多规矩。
“我到底该怎么办?”
刚才凌靖走之前留下的那番话,公主自然明白,他是想告诉自己,如果愿意放弃京城的一切,他会在江湖上一直等着自己,可是自己的父皇、母妃、以及所有亲人都在京师之中,她又如何能够割舍的下。
一日之后,凌靖和涟依向淮安王和王妃辞行了,虽然他的父母兄妹都极为不舍,但是说实话,凌靖待在这王府,反而觉得自己像是多余的人,有些格格不入。
虽然从血脉上来说,他们乃是一家人,但是十九年没见,一下子想让他融入这个家庭,似乎还是太困难了一些。
第405章 开封事宜
这次在奉天殿没能留下韩羽,乃是凌靖错估了韩羽的武功,最后集合了这么多高手,想不到还是没能奈何得了他,至于乾坤大挪移心法的修炼诀窍,他也只能暂时放在一边了。
一辆马车上,凌靖和涟依坐在里面,马车窗户上的帷幕被凌靖卷了起来,他看着外面的景色,微微失神。
当日他自爆“隐龙剑气”来求生,本来以为“隐龙剑气”自此就消失了,再也不能为我所用,但是最近他却发现自己的身体里似乎正在发生着一种难以想象的变化。
这时,他忽然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稍微运转内劲,随即有一层薄如蝉翼的真气从指尖透了出来。
嗤嗤!
凌靖的两根手指在马车上轻轻一划。
马车上出现了一道十分细微的划痕,直接洞穿了整个木板,但是缝隙真的很小,连外面的光线都透不进来。
凌靖脸上露出一丝古怪之色,一般来说,内地达到宗师级就很容易在石块上留下痕迹,但要做到他这种,以真气切割木板,只怕就没有人能做的到了。
凌靖若有所思,忽然之间又将右手中指屈起,对着窗外一弹。
碰!
无形无迹的真气弹射出去,直接贯穿了对面的一株大树,但十分诡异的却是,那树上的伤口竟然像是剑痕模样。
“难道我的内力都跟剑气融合了?”
凌靖有些捉摸不透,本来他因为修炼了“吸星大法”之后,内力十分驳杂,这也是“吸星大法”这门武功最大的隐患所在,随着他内力的提升,这个隐患越来越大,对身体也造成了极大的负担。
但是现在体内的真气全部变成了一种他无法理解的东西,倒是又让他措手不及起来。
凌靖眉头紧皱,涟依见他神色不对劲,问道:“公子,你在想什么?”
凌靖看了涟依一眼,皱眉道:“我体内的剑气消失了。”
他体内的剑气几乎都成了他在江湖上最标志性的东西,漆黑如墨的剑气,整个江湖也独此一家。
涟依以为他是在懊恼剑气消失,武功退步,便安慰道:“公子,现在江湖上几乎大部分绝世高手都隐世不出了,就算没有了剑气,你依然还是最厉害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凌靖摇摇头,随即捏了剑指,一指点出。
嗤嗤嗤!
空气中传来一阵如布匹割裂的声音,让涟依也吃了一惊。
“我的内力好像出了点问题,但是我也不知道最后到底是好是坏。”凌靖的神色有些游移不定,剑气和内力的融合,本来是一件好事,如此一来,便解决了他修炼“吸星大法”的隐患,但是内力变成现在这番模样,那日后又该如何修炼?
他可从来没听说过有哪门内功是可以修炼出这种真气的。
“看来以后又有的头疼了。”凌靖叹了口气,内力变成现在这番模样,虽说威力可能提升了,但这日后内力该如何提升,他还需要再做几次试验。
几日过后,一辆马车缓缓驶入开封城。
差不多一个月没有回来,凌靖似乎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但也只有在这里,他才感觉全身都放松了。
马车在街道上缓缓驶过,没多久,转入一条十分幽静的小巷,最后停在了一座高门大墙的府门外。
“下来吧。”凌靖先下了马车,随即对马车内的涟依笑道。
说起来,涟依还是第一个入住这凌府的女主人,此刻再次回到这里,她也是感触良多,神色复杂。
“公子,你说、你说现在家里还有其他人?”涟依神色忸怩的看着凌靖。
“额......”凌靖打个哈哈,道:“有是有,不过她们应该都会很喜欢你的,你不必担心跟她们相处不来。”
涟依的性格绝对是他见过最好的女孩子,相信玲珑和岳灵珊、任盈盈也不会为难她。
他这次回来并未提前通知过任何人,进了大门之后,府中的丫鬟似乎都惊呆了,“啊”了一声便大叫着去里面通报去了。
“这些丫头,一惊一乍的。”凌靖摇头失笑。
还没走过前院,便见从里面走出三个容颜绝美的女子,玲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如既往的高贵而妩媚,远远的就抛给凌靖一个媚眼。
倒是岳灵珊有些急不可耐,三两步就跑到了凌靖身边,拉着他的手不放。
“凌靖,你怎么才回来啊?”岳灵珊娇嗔的说了一句,随即又面带疑惑的看了看他旁边的美丽女子。
任大小姐最为矜持,明明想如岳灵珊一般跑过来嘘寒问暖,但是见玲珑没有动作,她便也站着不动。
四个女人站在一起,交相辉映,个个都是人间绝色,但是凌靖却有些头疼起来,连忙冲玲珑和任盈盈招了招手。
“我这么久没有回家,难道你们俩就没什么话跟我说?”
玲珑和任盈盈慢慢走了过来,但两人却是谁也不搭理谁,直看的凌靖大皱眉头。
“臭小子,你在外面应该快活的很吧,还知道回家么?”玲珑一过来就白了凌靖一眼,嗔道。
任盈盈轻哼一声,道:“小骗子,你回来的正好,我要准备回黑木崖去了。”
“这又是唱的哪出?”凌靖哭笑不得,道:“大小姐,你别跟我开玩笑好不好,哪有我刚回来你就要走的。”
任盈盈吐吐香舌,道:“不是这样,我是想回去看看我爹爹,向左使最近传信,说我爹又闭关了,我担心他老人家是不是练功又出了什么岔子,所以想回黑木崖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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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那好吧。”凌靖总不能阻止别人父女团聚,但随即又说道:“不过还有三日就是左冷禅嵩山大会的时间,到时我应该也会去嵩山看一看,你就再等两日吧。”
任盈盈其实也有一肚子的话想跟凌靖说,闻言便点了点头。
之后凌靖又将涟依介绍给了另外三个女人,涟依不仅长得绝美,而且性子也好,玲珑几人倒是颇喜欢她。
凌靖暗自松了口气,只是站在四个女人中间,他总觉得有些不自在,最后轻咳两声,道:“你们先聊会儿,我还得去归云山庄一趟。”
临走之前,忽然又回过头来,目光在玲珑和盈盈脸上扫过,提醒道:“不准吵架,也不准动手,要不然我回来要打屁股的。”
四女都是面色绯红,齐齐嗔怪。
回到凌府后,他都没来得及喝上一杯茶,便又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家里,叫下人备了一辆马车,往归云山庄赶去。
天机门乃是他立身江湖的根基所在,前些日子就算身在京城,他也经常记挂着门内的情况,所以这才急不可耐的赶了过去。
到了归云山庄所在的山脚下,只见从山下的道路上便有不少门内弟子在把守道路,一层一层,一直到山顶的归云山庄,途中起码有十数道岗哨。
“不错,看来计无施和诸绪倒是没有让我失望。”
如今归云山庄的气势看起来又比当日强盛了不知多少倍,这也让凌靖感觉十分欣慰,毕竟这个门派可是他亲手打造出来的。
山道的入口处,几名身穿黑衣黑袍的弟子面上忽然露出疑惑之色,一人道:“你们看那个人是不是很面熟?”
旁边几人都有些犹豫不定:“是有些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啊。”
他们几个弟子都是新加入天机门的,连当日的归云山庄英雄大会都没有参加过,只是觉得山脚处那人面容十分相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便在此时,忽然有一队弟子从山上奔了下来,每个人都是奔行如风,显然功力都极强。
“参见门主!”
这一队人隔着老远,便冲凌靖跪拜下去。
身后那几个新入门的弟子心中大惊,随即又不知所措起来,心想:“这个年轻人居然就是咱们天机门的门主,难怪会觉得他面相眼熟,是了,当日入门时,舵主还亲自给我们看过门主的画像。”
凌靖在江湖上留下的传说太多,很多人都承认他已经是现在江湖上武功最高的第一人,以致这些天机门的弟子平时行走江湖,都是挺胸直背的。
“起来吧。”凌靖微微一笑,又问道:“现在几位长老,都有谁还留守在这里?”
一个三十余岁的中年人似乎是这群的弟子的首领,闻言恭敬的答道:“启禀门主,现在山庄内只有计长老还在,至于其他几位长老,都在其他的分舵坐镇,并未回来。”
“这样么......”凌靖点点头,道:“走吧,先进山庄再说。”
进了归云山庄,计无施似乎也得到了消息,连忙迎了出来,俯首道:“参加公子。”
“计兄不必多礼。”凌靖哈哈一笑,扶住计无施的手臂,两人一起到了山庄的会客厅。
“计兄,我已经快一个月未曾回来,最近门内可有什么变化?”跟自己的手下,凌靖自然没必要拐弯抹角,当即开门见山的问道。
计无施沉吟了片刻,回禀道:“公子,现在我们天机门的分舵已经发展到三百多个,遍布各省,而且因为公子的威名,又有一大批高手被我们吸纳入门,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就算五岳剑派加起来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第406章 相聚
凌靖点了点头,天机门发展迅速,其实早在他的意料之内。
论声望,他作为天机门的门主,个人声望已经登峰造极,就算方证大师或者冲虚道长也不见得会比自己声望更高。
论高手,自己天机门的几个长老都是一流顶尖高手,就算是一些大门派的掌门,也不见得比他们几人更强。
而且经过上次的英雄大会以后,天机门整个门派的声势都到了一种巅峰状态,如果这样都还吸引不了江湖上的那些独行高手,那才是有鬼了。
尤其天机门立身邪道,他在英雄大会上一举击败日月神教的任我行,更是给人一种邪道当中,谁敢与我争锋的意思,对于那些邪派高手绝对有莫大的吸引力。
随即凌靖又皱了皱眉,问道:“日月神教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
天机门发展如此迅猛,他就不信任我行没有防着一手。
计无施脸上忽然露出不解之色,摇头道:“公子,说来也奇怪,自从你离开后不久,任我行似乎就对外宣布闭关修炼了,将教中大小事务都交给了向问天。期间本门也跟日月神教发生了不少冲突,但是我们的高手正在不断增多,倒是一直没有落过下风。”
“闭关?”凌靖目光一闪,在原剧情中,任我行的死亡似乎就在这一年之内,不过却是在嵩山大会之后,难道在这个世界中,他功法的弱点提前爆发出来了吗?
“日月神教中应该有我们的探子吧?”凌靖道。
计无施点点头,笑道:“这个自然,其实本门之中肯定也有不少其他门派的探子,只是我还来不及着手清理罢了。”
凌靖摆了摆手,淡淡道:“这倒是大可不必,这些外门的尖细你不可能一个一个全部清查干净的,不过本门的高层却需要一个一个严格审核,切莫泄露了本门的机密。”
“是,属下知道了。”计无施恭敬应道。
凌靖一手摩挲着椅子的扶手,又开口道:“严格监视任我行的动静,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公子。”
之后凌靖又跟计无施谈了很久,一直到天色渐晚,这才让计无施先行退下,自己在山庄内又走了一圈,这才下山去了。
根据计无施汇报过来的情况,他能看得出天机门的势力现在正在飞速膨胀,不过这种发展速度,也不是没有隐患,至少手下人的忠诚度就无法得到保证。
“看来日后还得慢慢培养这些门人的忠诚度,否则后患不小。”
回到凌府之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但是府中却是灯火通明,那些下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回来过后,玲珑一高兴又赏赐了他们什么。
对于家里的大小事务,他从来不插手,一直都是由得几个女人去折腾,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前厅内,四个女人都坐在饭桌旁,桌上摆了十数样精致的菜肴,岳灵珊正在拉着涟依低声说着什么,时而又见两人面带红晕的低声笑了起来。
玲珑看了二人一眼,笑道:“两位妹妹,你们聊什么竟然聊的这么高兴,也说出来让姐姐高兴一下啊。”
岳灵珊嘻嘻一笑,她跟玲珑的关系很好,闻言便拉着玲珑的手道:“我们在说姐姐日后会先生一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去!”玲珑面色一红,嗔道:“少拿姐姐开玩笑,你们两个都跟那个臭小子圆房了,你以为姐姐看不出来么?就算要生孩儿,也是你们先呀。”
岳灵珊和涟依闹了个大红脸,没想到玲珑的眼力竟然这么高明,一眼就看出来她们被凌靖破了身子。
涟依面色羞红,低声道:“玲珑姐姐,你应该是最早跟公子认识的,就算要生孩子,也轮不到我们先的。”
玲珑轻哼一声,笑道:“那也要看你的公子有没有这个本事喽,我可没你们那么笨,竟然被这个臭小子吃的死死的。”
岳灵珊吐吐香舌,道:“姐姐武功高强,自然不怕他,但我们的武功可不行,又怎么是他的对手。”
任盈盈一人坐在饭桌旁,感觉有些没趣,她的父亲跟玲珑是死敌,但是造化弄人,最后她们竟然爱上了同一个男人,而且还住在了一起。
但便是如此,她依然没有办法和玲珑和平相处,顶多是平时都克制住自己,尽量不往来罢了。
涟依见桌上气氛似乎有些不对,便对任盈盈柔声问道:“任小姐,我曾经听公子说起过跟你相识的事,很早之前我就想见见你了。”
任盈盈陡然听到涟依提起此事,忽然就面上一红,当年可是她主动对凌靖示好,而这个小骗子还一直跟自己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最后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稀里糊涂的就在一起了。
“这个小骗子肯定说我坏话了,对不对?”
涟依掩嘴一笑,道:“没有,公子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说你的坏话呢。”
“我才不信。”任盈盈眉眼含笑,口头上虽说不信,但是面上的喜色却是谁都能看出来的。
便在这时,凌靖走入了厅中,见到四个女人都在,便笑道:“原来你们都在等着我开饭啊,哎呦,罪过罪过,害的四位夫人久等,为夫真是万死莫辞了。”
哈哈一笑,坐到了主位上。
玲珑白了他一眼,嗔道:“知道我们等的辛苦,那你还不早些回来?”
凌靖叹了口气,道:“你也知道你们的相公可是大忙人一个啊,不仅要操心江湖大事,而且还要东奔西走,养家糊口,为夫的心酸,你们能体量吗?”
四个女人听到他口没遮拦的说笑,齐齐嗔了他一眼,随即又掩嘴娇笑起来。
玲珑在他手上轻轻拍了一下,道:“这么久没见你,怎么还是没个正经的模样。”说到这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想让这臭小子正正经经的说话,看来才是最不可能的事。
凌靖看着四个女人,正色道:“我不正经吗?”
四女都道:“一点都不。”
凌靖干咳一声,道:“好,那我们开始吃饭。”
.......
第407章 启程(大家新年快乐)
“嗯,没问题。”凌靖点点头,他自己也有很久没见过宁中则了,心里面也不是很放心,以岳不群如今丧心病狂的情况来看,他担心宁中则一时间难以接受,会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
“你们呢?”
凌靖看了另外三女一眼。
“没兴趣。”玲珑撇撇嘴,自从她退出日月神教以后,似乎就对江湖上的事完全失去了兴趣,除非是事关凌靖的,其他的事情,她都懒得理会。
“我、我准备回黑木崖一趟。”任盈盈说话时脸色还有些晕红,就如刚过门的新媳妇儿一般,十分羞涩。
凌靖苦笑一声,又看着涟依道:“涟依,你不是也准备抛弃公子吧?”
涟依还未开口说话,玲珑便拍了凌靖一下,嗔道:“涟依妹妹自然是要在家里陪我的,要不然我一个人多无趣。”
涟依点点头,笑道:“是啊,公子,有灵珊陪你去嵩山,一路上也有人照料你,我们也放心啦。”
“好吧。”凌靖感觉这几个女人一定是商量过的,要不然怎么会这么一致,竟然除了岳灵珊以外,没有一个愿意跟自己去嵩山。
“臭小子,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玲珑又问道。
凌靖沉吟道:“昨日我已经让计无施去准备了,待会儿我就去归云山庄一趟,只要人马齐备,便不需要再耽搁了。”
嵩山大会的时间就在近两日,虽说开封和嵩山都在河南境内,但也不是说到就能到的,路上也要花一点时间。
“这么着急?”玲珑秀眉一蹙,道:“那你自己也要小心一些,左冷禅这个人擅使阴谋诡计,你可不要着了他的道。”
“放心,这次我肯定不会提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是这个热闹却是必须要去凑一凑的。”
凌靖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嵩山大会他之所以不想错过,其实更多还是因为这一幕是这个世界的重要剧情之一,而且已经临近收官,系统在这一幕剧情中肯定会有任务发布,至于任务内容到底是什么,他就无从猜测了,到时也只能随机应变。
“嗯,那你自己当心。还有灵珊妹子,你也要保护好她。”玲珑又提醒道。
之后几个女人又跟他交代了一番,无非就是要他多注意左冷禅的动静,别中了他的诡计,还有保护好自己和灵珊之类的。
半个时辰之后,凌靖先和岳灵珊一道离开了凌府,没过多久,任盈盈也启程回黑木崖去了。
在去归云山庄的路上,岳灵珊的脸上一直都有些不安和犹豫,出城没多久,她便问道:“凌靖,你说爹爹知道我们在一起之后,会不会提剑杀了我?”
凌靖微微一笑,道:“你爹只会提剑杀我,怎么会跟你动手,不要多想了。”
岳灵珊吐吐舌头,道:“如果我爹跟你动手,那你可不许为难他,你现在武功这么高,我爹爹只怕也不是你对手了。”
“你可不要小看你爹。”凌靖意味深长的一笑,道:“这次嵩山大会,或许你爹会给所有人一个惊喜,到时你可不要被吓着了。”
“嗯?”岳灵珊眨了眨眼睛,疑惑道:“什么惊喜啊?”
“到时你就知道了。”
......
到了归云山庄,计无施等人早就在山庄前面的广场等着凌靖了。
“公子。”
“门主!”
在场的人并不多,也就几人而已,不过却都是天机门的高手,有计无施,还有连夜赶回归云山庄的诸绪、严三星和蓝凤凰。
“不必多礼。”凌靖伸手虚扶一下,这次是他交代计无施要低调行事的,所以并未准备带多少人去嵩山,毕竟天机门立身邪道,跟正道各大门派格格不入,如果大张旗鼓的带人去,肯定会发生极大的冲突,这个不是他现在想要看到的。
蓝凤凰一见凌靖现身,当即眼前一亮,跳上前两步,拉着凌靖胳膊,腻声道:“小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岳灵珊在旁不高兴的撅起了嘴,心想,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一上来就挽住凌靖的胳膊问东问西。
忽然之间轻哼了一声,自己也上去挽住了凌靖的另一只胳膊,示威一样的看了蓝凤凰一眼。
凌靖无奈一笑,计无施等人则是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刻意别过了脑袋。
“刚回来而已。”凌靖对蓝凤凰也是束手无策的很,这个苗家女子可不懂汉人那么多规矩,她跟谁感情好,那她就对谁亲近,丝毫不在乎什么男女之妨,但是现在岳灵珊可在自己身边啊,不吃醋才怪了。
“我说,你们俩这样拉着我,咱们还怎么上路啊?”凌靖耸耸肩,无可奈何的说道。
岳灵珊气呼呼的甩开手,瞪了蓝凤凰一眼,道:“喂,你还拉着凌靖干嘛?”
蓝凤凰知道这个漂亮女子是凌靖的女人,闻言却挺了挺酥胸,还若有似无的在凌靖胳膊上摩擦了一下,娇笑道:“他是我小哥哥,我爱拉就拉,你也管不着啊。”
“你!”岳灵珊暗中气恼,但是又不好当面指责她,只得气狠狠的拧了拧凌靖腰间的软肉。
“有没有搞错,殃及池鱼啊。”凌靖疼的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摆脱两个女人的手,咳嗽了一声,斥道:“你们俩别闹了,咱们现在还有正事,快准备赶路吧。”
计无施、诸绪、严三星三人此时却是想笑又不敢笑,但听到凌靖说到正事,计无施当即道:“公子,车马已经备好,咱们随时可以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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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们就别再耽搁了,现在就出发吧。”
凌靖实在是怕了这两个女人,夹在中间,还有殃及池鱼之祸,连忙跟计无施等人交待了一句,便先行出了山庄的大门,往山下去了。
一刻钟后,一辆马车和四骑马从归云山庄的上脚下出发了。
计无施四人包括蓝凤凰在内都骑在马上,护卫在马车左右,一行人的速度很快,在官道上留下一片烟尘。
马车内,岳灵珊嘟着嘴,不愿意搭理凌靖,连脑袋都别向了一边,正在生着闷气。
凌靖摇头一笑,左手慢慢从岳灵珊后背探过去,揽住了她的纤腰,道:“别生气啦,这一路上可还长着呢,你难道准备一直不跟我说话?”
岳灵珊轻哼一声,转过头来,审问道:“那你告诉我,你跟那个蓝凤凰到底是什么关系?”
“哪里有什么关系啊。”凌靖苦笑一声,就算他有心要跟蓝凤凰有点什么关系,这不都还没来得及发生么,何况他还根本就没这方面的心思。
“你不要胡思乱想。”凌靖在岳灵珊的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笑道:“蓝凤凰是苗家女子,咱们汉人那套规矩,在苗人眼中可什么都不是。”
“那、那她还对你那么好?”岳灵珊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被说服的人,鼓着嘴道:“还有她看你的眼神也不对,就像......就像要把你生吞了一般。”
“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凌靖被她说的话逗乐了,笑道:“只是她跟我相识比较早,认了我当哥哥而已,你再胡思乱想,小心我打屁股了哦。”
岳灵珊面色一红,道:“你小声些,这种话要是让别人听见了,你看我以后还理不理你。”
“那你不生气的话,我自然就不说了。”凌靖嬉皮笑脸的说道。
“无赖。”岳灵珊拿他没有办法,随即半推半就的倒在了凌靖怀里,又问道:“凌靖,这次嵩山大会,左冷禅肯定会提议将五岳剑派合而为一,你说到时会有几个门派支持他。”
五岳剑派为嵩山派、华山派、泰山派、衡山派和恒山派,她知道自己爹爹为人刚正不阿,肯定不会赞同此次并派,而嵩山派是这次并派的倡议人,可以不作他想,倒是另外三派她可就看不透彻了。
“这个么。”凌靖心中冷笑,但面上的微笑却愈发温和起来,淡淡道:“你等着看吧,这次嵩山大会可是一场大戏,左冷禅处心积虑想要将五派合并,借以和少林、武当形成鼎足之势,你以为他会没有完全的准备吗?”
岳灵珊柳眉微蹙,对于凌靖的话听的不太明白,但是心中却忽然担心起华山派的安危来。
“凌靖,如果左冷禅意欲对我们华山派不利,你能不能出手帮帮我爹娘?”她的语气很婉转,带着一丝祈求,因为她知道华山派这几年来做了很多让凌靖难堪的事,现在却想让他出手保护华山派,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惭愧。
凌靖看着岳灵珊,两人四目相对。
“放心,我不是那么冷血无情的人,如果到了必要的时候,我会出手的。但到时候可不一定有我出手的机会。”
凌靖转头看向窗外飞快倒退的景色,心想,左冷禅的“日照乾坤冰火掌”如今也不知练到了什么境界,而岳不群此时,按照剧情发展,应该已经练成了“辟邪剑法”,就是不知道他现在的武功到了什么境界,是否还能如原剧情一般,将左冷禅双眼刺瞎,一统五岳剑派。
第408章 翁婿
河南省境内某处的一段官道上,一行人马正在策马疾驰,这群人人数少说也有七八十,最前面是一对夫妇,男的面容清奇,马鞍一旁别着一把长剑,那女子则面容姣好,身形修长,不过气色看起来却不怎么好。
此二人身后的人马皆着一色的衣袍,看起来应该是某个门派集体出动,路过此地。
“师兄,左冷禅此次召开嵩山大会,实乃心怀不轨,意欲将我们五岳剑派全部吞并,以达成他的野心。咱们还得先一步赶到嵩山,与莫大先生、天门道长、定逸师太等人回合后,集所有人之力,才好和左冷禅抗衡。”马上的女子侧头对那男子说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那男子微微一笑,道:“咱们五岳剑派都是从祖宗手里传下来的基业,又岂能因为左冷禅的一己之私,便毁于一旦。不需师妹提醒,我也会尽早和另外三派的掌门人通通口风,单凭我华山派一门,只怕还不是嵩山派的对手。”
说话时目光微微闪动,谁也不知他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这一行人马正是华山派的人,由岳不群夫妇带队,门下高徒令狐冲、高根明等人也尽皆在队伍中,此时正准备开赴嵩山,参加嵩山大会。
林平之一人远远的缀在令狐冲等人身后,他是华山派中入门最晚的真传弟子,而且岳不群曾经又将岳灵珊许配给他,虽然最后被凌靖搅了局,更是当着众多武林同道的面将岳灵珊带走,但这却并不影响林平之在华山派的地位,众人都知道师傅看中他,倒也不敢再如往常一般对他冷眼相看。
但是林平之却把那一日的事情当成了生平的奇耻大辱,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冷冰冰的,也不再跟同门交流,只是一个人默默练习武艺。
便在此时,从西南方向忽然又有一大批人马朝这边官道上驰来,一路上烟尘滚滚,而且每人身上都携有佩剑,看起来不是寻常人。
“师傅,好像是青城派的人。”令狐冲眼睛最尖,从那些马上之人的服饰便看出了门道,认出他们是余沧海的弟子,就是不知余沧海此时是不是也在队伍中。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林平之,却见林平之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右手已经按上剑柄,死死盯住西南方那行人马。
“糟糕,林师弟跟青城派的余沧海仇深似海,若是待会儿他忍不住出手报仇,那师父师娘必定不会袖手旁观,如此只怕又会引起一场恶战啊。”
令狐冲是华山派的掌门大弟子,考虑事情,自然要比一般弟子要全面的多,心知此刻还不是跟青城派起冲突的时候,连忙策马行到林平之旁边,低声道:“林师弟,别忘了我们这次是来做什么的,你可千万莫要冲动。”
林平之闻言顿了片刻,随即淡淡的扫了一眼令狐冲,右手慢慢离开剑柄,道:“放心吧,大师兄,我怎么敢坏了师傅他老人家的大事。”
不及片刻,青城派的人便已经来到了华山派的近处,当先一人正是身材矮小的余沧海。
“呦,这不是华山派的君子剑岳先生么?”余沧海勒住马缰,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余观主有礼了。”岳不群面上带着和善的微笑,抱拳一礼:“余观主这次可也是准备去嵩山大会的么?”
余沧海点点头,笑道:“承蒙左掌门看得起,在月余之前就向我青城派发了请柬,此次余某正是要去观礼的。”
“那我们倒是正好同路。”岳不群笑道。
余沧海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一眼岳不群,随即目光又在华山派弟子中扫了一圈,忽然间面色一凛,冷笑起来。
因为他看到林平之正用一种万分仇视的目光盯着自己。
“这倒不必了,咱们各走各的,岳先生,请了。”
余沧海冷笑一声,一挥手,带着门下弟子疾驰而去,留下一大片尘土,丝毫不给华山派留什么面子。
“这姓余的也未免太仓狂了吧,咱们华山派好歹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大派,他青城派怎么敢这么放肆。”
“是啊,这群人简直太无礼了。”
华山派弟子中顿时便有许多人愤愤不平起来。
林平之看着余沧海带人远去,一直盯着此人离开的背影看了许久,才冷冷的收回目光。
“好了,大家不要再吵闹,咱们继续赶路。”岳不群脸上丝毫看不出什么喜怒,回头冲身后的弟子摆了摆手,示意弟子们继续安静赶路。
众人见师傅都没有多说什么,便只能暗自忍下了这口气。
......
两日之后,正是嵩山大会举行的日子。
这一日,从嵩山脚下便有络绎不绝的江湖侠客到来,而且昆仑、峨眉、崆峒、青城等大派的掌门人也都带着弟子亲自赶到,当真是给足了左冷禅面子,而且如此一来,也是大大助长了左冷禅的声势。
凌靖六人这时已经到了嵩山的山腰上,他们六人乔装打扮过后,只是扮作普通的江湖人到此参加聚会,倒是丝毫没有引起嵩山弟子的注意。
“公子,这左冷禅所图不小啊,这次江湖正道中凡是有名有姓的门派,基本全部都接到了左冷禅的邀请,你看,连峨眉派这种很少在江湖中走动的门派都出动了。”
峨眉派中全是女弟子,服饰别具一格,倒是很好认,计无施几乎一眼就看出来前面那段山路上这行人的来历。
“左冷禅要想和少林、武当鼎足而立,这第一步肯定就是要当着天下豪杰的面立威的,如此,怎能少得了这些有名有姓的大门派?少了他们的见证,左冷禅这一切又是做给谁看的呢?所以,你也不必大惊小怪。”
凌靖看的通透,笑道。
“门主,那咱们应该怎么做?可不能让左冷禅如此轻易就吞并了五岳剑派啊。”诸绪从天机门利益的角度出发,自然不想让左冷禅轻而易举的就完成五岳剑派的统一,要不然日后肯定会成为天机门的祸患。
“咱们先静观其变,这次的嵩山大会,可有我们想不到的好戏要上演。”凌靖脸上露出神秘莫测的微笑。
第409章 终极任务—世界之门
凌靖一行人扮作普通的江湖侠客,从嵩山之上的朝天门路过,接着又折而向西北行去,很快就到了嵩山之巅。
前面不远处就是嵩山别院,左冷禅身披土黄色长袍,率领二三十名弟子正在迎客,本来按理说,一般的江湖人根本没资格让他亲自出来迎接,只需派几名嵩山弟子即可,但恰巧此时峨眉派掌门亲至,他自然不能太过轻慢对方。
“柳掌门大驾光临,真是令我嵩山派蓬荜生辉,左某未能远迎,还望恕罪。”左冷禅抱拳笑道。
那峨眉派掌门是个四五十岁的女子,面容已见苍老,闻言笑道:“左掌门客气了。”
两人叙旧片刻,左冷禅便伸手引着那柳掌门往里面走去,便在此时,忽见山道上两名黄衣弟子疾奔而上,全力快跑,显是身有急事。
峰顶上诸人不约而同的都向这二人瞧去,不多时两人奔到左冷禅身前,禀道:“恭喜师父,少林寺方丈方证大师、武当派掌门冲虚道长,率领两派门人弟子,正上山来。”
左冷禅冷了一瞬,随即道:“他二位老人家也来了?那可客气得很啊。这可须得下去迎接了。”他语气似乎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但凌靖立在远处,却见到他衣袖微微颤动,心中喜悦之情毕竟难以尽掩。
在嵩山绝顶的群雄听到少林方证大师、武当冲虚道长齐到,登时耸动,不少人跟在左冷禅之后,迎下山去。
凌靖和岳灵珊等人避在一旁,让众人下山。“凌靖,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也来了,但如此一来,不是更加助长了左冷禅的威势么?”岳灵珊面有疑惑。
凌靖道:“左冷禅野心勃勃,这次嵩山大会只怕又会有一场血雨腥风,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为武林泰山北斗,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说到这里,他心中忽然又有了一丝疑惑,他此次来嵩山,不过是为了应付系统随时可能发布的任务而已,但是一直到此刻,系统都还没有丝毫动静,这可就让他很是猜不透了。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我就再耐心等等吧。”
群豪跟着左冷禅一拥下山,去迎接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很快从前面的别院中又有几个大门派的掌门和弟子们走了出来,昆仑、崆峒、青城、丐帮等诸派皆在。
便在此时,一堵黄墙之后又走出一行人,岳灵珊一见那最前面的二人,登时身子一颤,眼中隐有泪光,神色激动。
“凌靖,是我爹和娘,还有大师兄他们。”
凌靖连忙握住岳灵珊的手,传音道:“师姐,你先冷静一下,现在还不到你们相见的时机。”
他现在的身份在正道当中可谓见不得光,一旦被人认出来,很可能会被围攻。
岳灵珊抽噎了两声,随即强自平复心绪,恋恋不舍的看了看岳不群夫妇,低声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等嵩山大会结束以后,我会想办法让你和他们相见,不过现在却还不到时机,你再耐心等等。”凌靖安慰道。
没过多久,左冷禅等人迎了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上来,很多江湖侠客都上去和这二位武林前辈见礼。
因为人实在太多,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也不能一一还礼,场面有些混乱,左冷禅当即朗声道:“大伙儿不用多礼了,否则几千人拜来拜去,拜到明天也拜不完,请进禅院坐着。”
嵩山绝顶,古称“峨极”,嵩山绝顶的峻极禅院本是佛教大寺,但近百年来却已成为嵩山派掌门的住所。
左冷禅的名字中虽有一个“禅”字,却非佛门弟子,其武功近于道家。
群雄进得禅院,见院子中古柏森森,殿上并无佛像,大殿虽也极大,比之少林寺的大雄宝殿却有不如,进来还不到千人,已连院子中也站满了,后来者更无插足之地。
左冷禅朗声道:“我五岳剑派今日聚会,承蒙武林中同道友好赏脸,光临者极众,大出在下意料之外,以致诸般供应,颇有不足,招待简慢,还望各位勿怪。”
群豪中有人大声道:“不用客气啦,只不过人太多,这里站不下。”
左冷禅微微一笑,道:“由此更上二百步,是古时帝皇封禅嵩山的封禅台,地势宽阔,本来极好。只是咱们布衣草莽,来到封禅台上议事,流传出去,有识之士未免要讥刺讽嘲,说咱们太过僭越了。”古代帝皇为了表彰自己功德,往往有封禅泰山,或封禅嵩山之举,向上天呈表递文,乃是国家盛事。
这些江湖豪杰,又怎懂得“封禅”是怎么回事?只觉挤在这大殿中气闷之极,别说坐地,连呼口气也不畅快,纷纷说道:“咱们又不是造反做皇帝,既有这等好所在,何不便去?旁人爱说闲话,去他妈的!”
说话之间,已有数人冲出院门。左冷禅道:“既是如此,大伙儿便去封禅台下相见。”
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相视一眼,各自叹气,左冷禅提出要去封禅台之举,分明就是早有预谋,否则嵩山派偌大一个门派,岂会没有群豪落脚之处?
他此行将聚会搬到封禅台上,分明就是要表明自己的问鼎之意,其中种种心思,只要是有识之士,便不难猜出。
但此刻事已至此,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也无法阻拦,便也随着左冷禅等各门派首脑上了封禅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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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禅台为大麻石所建,每块大石都凿得极是平整,想像当年帝皇为了祭天祈福,不知驱使多少石匠,方才成此巨构。
此时若再细看,则可见有些石块上斧凿之印甚新,虽已涂抹泥苔,仍可看出是新近补上,显然这封禅台年深月久,颇已毁败,左冷禅曾命人好好修整过一番,只是刻意掩饰,不免欲盖弥彰,反而令人看出来其居心不善。群豪来到这嵩山绝顶,都觉胸襟大畅,这绝巅独立天心,万峰在下,其时云开日朗,纤翳不生,向北望去,遥见成皋玉门,黄河有如一线,西向隐隐见到洛阳伊阙,东南两方皆是重重叠叠的山峰。
到了封禅台,在场之中,便以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威望最高,而左冷禅作为地主,自然又比其他门派的掌门更多了一分话语权。
“方证大师,冲虚道长,还请二位跟左某一起登上封禅台。”左冷禅极力邀请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一起上去,语气诚恳。
方证大师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道:“老衲本一方外之人,不问世事,而今日乃是五岳剑派的盛会,左掌门大可不必理会老衲。”
冲虚道长也道:“大师的话没错,左掌门就不用再理会我们了。”
“好,那失礼之处,还望二位见谅。”左冷禅的面子功夫可谓面面俱到,抱拳谢罪后,便登上封禅台的石阶,但走到离最高处还有几步的时候便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朗声道:“众位朋友请了。”
嵩山绝顶山风甚大,群豪又散处在四下里观赏风景,左冷禅这一句话却清清楚楚的传入了各人耳中。
众人一齐转过头来,纷纷走近,围到封禅台旁,知道左冷禅是有话要说了。
凌靖和岳灵珊几人落在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只是此刻凌靖脸上又露出了一丝古怪之色,看了一眼左冷禅以及五岳剑派的各派掌门,随即目露沉思。
“宿主凌靖触发到达笑傲江湖世界后的第七次主线任务。”
“主线任务:问鼎江湖”
“任务内容:本次主线任务为笑傲江湖世界的最终篇,完成时间不限。
江湖风起云涌,左冷禅于嵩山绝顶封禅台举行五岳并派大会,意欲一统五派,借此争霸江湖,同时日月神教也在任我行手中重整旗鼓,正欲大手施为,一统江湖。
值此刻,正是江湖大势,纷争不休,纵使想安身立命,也成了一厢情愿的妄想。”
“完成条件:挫败五岳并派阴谋,打退日月神教的进攻,为天机门树立江湖霸主地位。”
“任务完成奖励:世界之门”
“任务失败惩罚:无”
“任务发布完毕”
“世界之门,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凌靖没有听清楚左冷禅在台上讲什么,因为此刻他根本没有心思去关心其他的东西。
这次的主线任务,系统说得明明白白,已经是笑傲江湖世界的终篇,只要这次任务完成,那这个世界的剧情就该全部解锁了。
但是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连他自己都弄不明白。
“系统,世界之门到底是什么东西?又有什么用处?”这个时候,他只能向系统求助。
“世界之门,联通其他平行位面的通道,一个世界之门,可供宿主穿行一次。”系统的回答十分机械,但是凌靖却惊住了。
“联通其他平行位面,这么说,一旦我得到世界之门,那我还可以穿行到其他世界去?”
“是的,当初你就是被系统选中,消耗了一个世界之门,才灵魂转生到这个武侠位面的。”
凌靖眉头紧皱,沉吟了良久才问道:“那一个世界之门可以容纳多少人穿行?”
在这个世界他已经有了许多牵挂,如果要他一个人离开,那怎么可能。
第410章 异议
“一个世界之门只能容纳一人穿行。”系统的回答彻底击碎了凌靖的希望。
“一个?”凌靖的笑容多少有些苦涩起来,那岂不是说如果要离开这个世界,那玲珑和涟依她们,自己都必须舍弃。
但这可能吗?
这几个女人已经成了他生命中无法割舍的存在,就算杀了他,他也无法抛下她们的。
“关于世界之门还有什么其他信息吗?”凌靖叹了口气,平复了心绪,又在脑中沉声问道。
“世界之门可以联通无数平行位面,而此次任务奖励的世界之门,比宿主当初第一次穿梭世界时的那一个要高出一个等级,所以理论上说,你会到达一个更高等级的位面世界。”
“也就是高武位面?”凌靖苦笑道。
“宿主可以这么理解。”系统机械的回答道。
“好吧。”凌靖的心绪有些复杂,如果到了高武位面,那么武学水准肯定又会有大幅度的提升,那么自己的追求肯定也就更高了,但一个世界之门只能让一人穿行的限制,却让他感觉十分无力。
“那这次还是灵魂转生?”凌靖也不知是第几次叹息了,在脑中恍恍惚惚的问道。
“不是灵魂转生,但却会在一定限度内调整宿主的身体年龄,或许你穿行到另一个世界后,会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孩子,更或婴儿。”
“靠,什么乱七八糟的。”凌靖心乱如麻,随即切断了和系统的联系,这个世界之门他肯定会得到手,但是在有生之年,只怕他都不会动用了。
“世界之门,原来我当初就是这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凌靖心中苦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恰在此时,他只听左冷禅说道:“兄弟适才说道,武林中出了不少大事,五派非合而为一不可,其中一件大事,便是咱们五派中人,自相残杀戕害,不顾同盟义气。莫大先生,我嵩山派弟子大嵩阳手费师弟,在衡山城外丧命,有人亲眼目睹,说是你莫大先生下的毒手,不知此事可真?”
凌靖细细咀嚼左冷禅的话,便也猜到之前发生了什么,一定是左冷禅提出五岳并派之后,莫大先生出言阻拦,却反被左冷禅以费彬之死威胁了。
当日在衡山城外,莫大先生施展“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将费彬杀死,为刘正风报仇,不过这件事十分机密,也只有自己几人知道罢了,倒是不知左冷禅是如何看出来的。
但莫大先生乃是处变不惊之人,闻言若无其事的道:“并无其事!谅莫某这一点儿微末道行,怎杀得了大嵩阳手?”
群豪中不少人都注视着左冷禅和莫大先生,因为此事牵扯到嵩山派一名高手的命案,众人都十分好奇,想看左冷禅到底会怎么处理。
左冷禅冷笑道:“若是正大光明的单打独斗,莫大先生原未必能杀得了我费师弟,但如忽施暗算,以衡山派这等百变千幻的剑招,再强的高手也难免着了道儿。我们细查费师弟尸身上伤痕,创口是给人捣得稀烂了,可是落剑的部位却改不了啊,那不是欲盖弥彰吗?”
莫大先生心中一宽,摇头道:“你妄加猜测,又如何作得准?”心想,原来他只是凭费彬尸身上的剑伤推想,并非有人泄漏,我跟他来个抵死不认便是,但这么一来,衡山派与嵩山派总之已结下了深仇,今日是否能生下嵩山,可就难说得很了。
左冷禅面露微笑,随即又继续道:“我五岳剑派合而为一,是我五派立派以来最大的大事。莫大先生,你我均是一派之主,当知大事为重,私怨为轻。只要于我五派有利,个人的恩怨也只好搁在一旁了。莫兄,这件事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费师弟是我师弟,等我五派合并之后,莫兄和我也是师兄弟了。死者已矣,活着的人又何必再逞凶杀,多造杀孽?”
他这番话听来平和,含意却着实咄咄逼人,意思显是说,倘若莫大先生赞同合派,那么杀死费彬之事便一笔勾销,否则自是非清算不可。
他双目瞪视莫大先生,问道:“莫兄,你说是不是呢?”
莫大先生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左冷禅皮笑肉不笑的微微一笑,说道:“南岳衡山派于并派之议,是无异见了。东岳泰山派天门道兄,贵派意思如何?”
天门道人站起身来,声若洪钟的说道:“泰山派自祖师爷东灵道长创派以来,已三百余年。贫道无德无能,不能发扬光大泰山一派,可是这三百多年的基业,说什么也不能自贫道手中断绝。这并派之议,万万不能从命。”左冷禅一手收入袖中,悬于胸前,扫了天门道长一眼,随即目光移开,微不可查的和另一人对视了一下。
泰山派中一名白须道人忽然站了起来,朗声说道:“天门师侄这话就不对了,泰山一派,四代共有四百余众,可不能为了你一个人的私心,阻挠了利于全派的大业。”
众人见这白须道人脸色枯槁,说话中气却十分充沛,有人认得他的,便低声相告:“他是玉玑子,是天门道人的师叔。”
“原来这货就是玉玑子,总算是跳出来了。”
凌靖目光闪烁,看着玉玑子的背影,不知在做什么打算。
“玉玑子收了左冷禅的好处,一定会对五岳并派鼎力相助,但我此次的任务乃是破坏五岳剑派的结盟,倒是不能让这老货坏了事儿。”
玉玑子虽然是泰山派的上代弟子,但是武功却不甚高明,跟天门道人也就在伯仲之间,比之嵩山派的慕人清可不止差了一筹半筹。
“让我想想,到底该怎么做。”凌靖脸上露出沉思之色,现在他的身份还不宜暴露,所以最多也只能暗中相助天门老牛鼻子,看来还是得等他们动上了手,自己才好出手。
心思既定,他便又目光平静的看向天门等人。
第411章 夺位
天门道人脸色本就甚是红润,听得玉玑子这么说,更是胀得满脸通红,大声道:“师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师侄自从执掌泰山门户以来,哪一件事不是为了本派的声誉基业着想?我反对五派合并,正是为了保存泰山一派,那又有什么私心了?”
玉玑子嘿嘿一笑,说道:“五派合并,五岳派声势必将大盛,五岳派门下弟子,哪一个不沾到光?只是师侄你这掌门人却做不成了。”
天门道人怒气更盛,大声道:“我这掌门人,做不做有什么关系?只是泰山一派,说什么也不能在我手中给人吞并。”
玉玑子嗤笑一声,道:“你嘴上说得漂亮,心中却就是为了放不下掌门人的名位。”天门道人怒道:“你真道我是如此私心?”一伸手,从怀中取出了一柄黑黝黝的铁铸短剑,大声道:“从此刻起,我这掌门人是不做了。你要做,你去做去!”众人见这柄短剑貌不惊人,但五岳剑派中年纪较长的,都知是泰山派创派祖师东灵道人的遗物,近三百年来代代相传,已成为泰山派掌门人的信物。玉玑子退了一步,冷笑道:“你倒舍得?”
天门道人怒道:“为什么舍不得?”
玉玑子道:“既是如此,那就给我!”右手疾探,便要去抓他手上短剑。
玉玑子这番出手之快,别说天门道人没有反应过来,便是在坐许多武林名宿也想不到他们泰山派的同门窝里斗,竟是说动手就动手,丝毫不顾同门情谊。
而且这玉玑子说起来还是天门道人的师叔,这番动手便是完全不顾忌身份了。
玉玑子脸上露出嘲讽之色,两根指头都已经搭上了那短剑的上半截剑身,只需一息过后,这掌门信物便是他的了。
“等我得到了掌门信物,看你拿什么跟我斗!”
便在此时,忽然却有一道凌厉之极的气劲直往他右手掌心飞去,瞬息之间,只听玉玑子“啊”的一声惨叫,握着右手倒在了地上,手上鲜血淋漓,不住惨叫,神情可怖。
那气劲击伤玉玑子之后,余势不消,又击打在天门手中的短剑上,发出“铿”的一声大响,险些从天门手中脱手飞出。
“好险!”天门道长连忙运气将短剑拿住,但那股劲力之强,只震得他气血逆涌,喉头一甜。
“这位前辈好深厚的功力,不过他暗中相助于我,应该是友非敌,否则这祖师爷留下的信物就得落到玉玑子手中了。”
念及此处,心中一阵后怕,又暗恼自己太过冲动,一时不查,竟然中了玉玑子的诡计。
“玉玑子!你怎敢作乱犯上,对我出手?”天门道长面色气的通红,刷的一声拔出了佩剑,指着地上的玉玑子。
玉玑子面孔扭曲,似乎痛的厉害,浑身颤抖,一直到他站起了身,众人才发现,原来他的右掌已经被人完全洞穿,掌心处有一道竖直的伤口,看起来更像是被利剑穿透了一般。
“谁?到底是谁?暗算害人算什么本事,有种出来跟我玉玑子大战一百回合,我玉玑子要是皱一下眉头,那就不是好汉!”
玉玑子狂怒之极,对着封禅台上的群豪吼道。
但这封禅台宽不知几何,此刻人也是极多,数千人挤在这里,东一撮,西一处,根本看不出到底是谁出的手。
嗤!
又是一道气劲袭来,这次玉玑子还是没能躲开,忽然就单膝跪在了地上,膝盖上鲜血淋淋。
“啊!”
玉玑子又痛又气,简直像要发狂了一般,但那道气劲来的实在太快,他根本来不及躲闪,也无法探知到底是从哪里射过来的。
“到底是谁?”在坐的各门派掌门可谓都是武林正道中的中流砥柱,各个武艺惊人,但此刻竟也丝毫不知那气劲到底从何处而来。
左冷禅面色一冷,有人在这封禅台上暗箭伤人,那无疑就是在挑战嵩山派的权威,如果不能将此人找出来,那他这个嵩山派掌门又颜面何存。
长身一纵,左冷禅直接飞到了封禅台的顶端,睥睨台下群豪,目光如电,在群豪中一一扫过。
“不知是哪位朋友适才出手伤人,这手段未免有些不光彩吧?”
封禅台上一时寂寂无声,根本没有人回应。
“哼!”左冷禅忽然冷哼一声,讥讽道:“无胆鼠辈,只敢暗箭伤人么?今日我武林正道齐聚于此,最好不要让我将你抓出来!”
碰!
回应他的是一道惊人气劲,直接射向他的面部,好在左冷禅武艺惊人,间不容发之际侧身闪避,这才躲了开去。
但他身后的大鼎,却忽然发出了一声闷响,声如洪钟,直震得人头晕眼花。
“找到你了!”
左冷禅这时却冷笑起来,忽然飞身往群豪中的某处地方扑去,两手成爪,往一个身穿麻衣的汉子抓去。
“左掌门,你这是何意?”那汉子见左冷禅这一招声势惊人,被他一抓,只怕肩膀都要被他卸掉,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连忙一刀上劈,攻向左冷禅小腹。
“难道不是他?”左冷禅见对方刀法稀疏平常,内力也不过尔尔,也不可能使出刚才那般骇人的气劲。
心中念头一转,左冷禅的身形忽然在空中一折,如大雁一般又落回了封禅台顶部。
“好!”
群豪见他使出如此巧妙的轻功,无不拍手称赞,唯独先前被左冷禅攻击的那汉子面有不愉,神色阴沉。
“这位兄台,方才是左某孟浪了,还望恕罪。”左冷禅心知自己多半是找错了人,当即抱拳告罪。
“不敢当。”那汉子只是个江湖独行客,自然不敢跟嵩山派为难,这口气也只得暗自咽下去了。
左冷禅歉意一笑,随即眉头紧皱,那暗算伤人的高手武功之高,让他心中也生出了一丝危险的感觉,但今日乃是五岳并派的大日子,可不能被人给搅了局。
念及于此,他便对冲虚道长和方证大师抱拳一礼,朗声道:“方证大师,冲虚道长,此时这封禅台上有贼子意欲对我正道中人不利,左某在此恳请二位前辈出手相助,大恩大德,不敢或忘。”
方证大师双手合十,道:“左掌门不必多礼,老衲和道兄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只是这出手之人手法十分高明,我们暂时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还望左掌门提醒大家伙儿都小心些。”
“是,自当如此。”左冷禅应了一声,随即转过头来,面色已经有些阴沉,冲泰山派中的另外几人使了个眼色。
便在此时,玉玑子身前忽然有两道青影一跃而出,却是两名老道仗剑齐上,拦在天门道人面前,齐声喝道:“天门,你以下犯上,勾结外人暗算玉玑子师兄,难道忘了本门的戒条么?”
天门道人看这二人时,却是玉磬子、玉音子两个师叔,他气得全身发抖,叫道:“二位师叔,你们可莫要血口喷人,方才你们也都亲眼瞧见了,玉玑......玉玑师叔刚才干什么来!”他实在不料,门中的上代师叔们竟然都已被左冷禅拉拢了,这时一齐跳出来为难自己,当真是让他不知所措。
玉音子道:“我们确是亲眼瞧见了。你已把本派掌门人之位,传给了玉玑师兄,退位让贤,那也好得很啊。”
玉磬子当即喝道:“既已退位,还不把掌门信物交出来!”
“交出来!”玉磬子话音方落,门下两百弟子中,倒是有一百六七十人响应,齐声呼喝,直把天门道长气的面色发白。
他此次上嵩山,只带了门中两百余弟子,却不想其中一百六十余人都已经暗中投靠了玉玑子他们。
“你.......你们......”天门道长气的浑身发抖,指着玉玑子和门下那些弟子,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师傅,咱们跟他们拼了!”说话的是个中年道人,法名建除,是天门道人的第二弟子,此刻神情激愤,腰间佩剑已出鞘。
“有点麻烦了。”凌靖藏身于暗处,暗自皱眉。
方才连续三次出手,自然都是他的手笔,“弹指神通”无形无迹,再加上他此刻怪异的真气,威力比之以往还要强出数倍,而且他现在的武功境界,实非普通的掌门级高手可以揣度的,自然没人能发现他的行迹。
“如果天门老牛鼻子和玉玑子他们打起来,我可不好出手啊。”
泰山派一旦内斗,那场面可就很混乱了,而且天门道长此刻可完全不占什么优势,到时如果凌靖不出手的话,他多半只有死路一条。
“天门,你以下犯上,已经犯了众怒,还不快快将掌门信物交出来,束手就擒!”玉玑子冷冷一笑,喝道。
“休想,想要夺掌门之位,你就不怕死后无颜去见泰山派的列祖列宗么?”
“不交出来?那也由不得你了!”
玉音子和玉磐子同时出手,往天门左右两边包抄过去,玉玑子这时却转身抱拳道:“今日我们泰山派在这里处理门内事务,还望各位武林同道不要随意插手!”
第412章 身死
玉玑子此话一出,本来许多准备出手干预的人便也不好继续动手了,毕竟玉玑子也说得有理,不管这些人再怎么打,但终究是别人泰山派的派内之事,没看见五岳剑派那几个掌门都没有动手么?那他们又何必多此一举。
天门道人以一敌三,依然是威风凛凛,但是玉玑子三人都是泰山派的上代弟子,对泰山剑法浸淫已久,也不会比天门道人差上多少,很快,天门道人就渐渐落入下风。
而天门道人门下的那数十弟子,此刻却已被玉玑子麾下的百余人团团包围住,根本无法冲出重围,只能眼睁睁看着掌门被人围攻。
方证大师慈悲为怀,不欲看到泰山派在此内斗,当即对左冷禅道:“左掌门,你是五岳剑派共同推举出来的盟主,于泰山派而言,自然不是外人,还望左掌门能够出手制止这场争端。”
左冷禅微微一笑,却不动手,道:“此乃天门道兄和玉玑子前辈等人的私怨,左某虽然忝为五岳剑派盟主,但也不好随意插手,还望大师见谅。”
“这......”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相视一眼,心中犹豫着要不要出手干涉。
便在此时,却见一个头戴斗笠的汉子纵身一跃,跳入天门道长几人的战圈,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这汉子已经伸出两指去抓天门道长的双眼。
“好贼子!”
天门道长心中大怒,用这等下九流的招式来对付他,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人是“青海一枭”?”凌靖此时已经和岳灵珊几人分开了,毕竟他还有要事在身,如果几人聚在一处,难免目标太大。
“这人的武功倒是有些名堂。”
“青海一枭”的武功乃是从一个邪派高手身上学来的,说起来这人也该算是邪道中人,不过他师傅却早已被左冷禅暗中笼络,此番派他过来,自然是相助左冷禅完成五岳并派的。
“小角色而已,我看你能翻起什么风浪。”
此时凌靖出手的机会已经不多,毕竟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的武功也极高,有这二人一直注视着群豪中的动静,凌靖也必须要找到合适的时机才敢出手,否则很容易就会暴露自己的行迹。
“老子走遍天下,英雄好汉见得多了,然而说过了话立刻就赖的狗熊,倒是少见。”那青衣汉子一边出招攻击天门道长,一边哈哈大笑,试图用言语激怒天门道长。
玉玑子等人知道是来了强援,心神一振,三剑连环使出,逼的天门道人险象环生,眼见玉玑子的长剑就要抹向他喉咙。
“弹指神通!”
凌靖一手放于腰侧,忽然屈指一弹,无形气劲将玉玑子的佩剑崩飞,随即脚下一错,刹那之间便和数人换了个身位。
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眉头一挑,似有所觉,但不知为何,终究还是没有做声。
左冷禅一手负在身后,拳头紧握,双目如电一般在群豪之中扫过,但是眉头却越皱越紧,心思起伏。
“这么一个高手藏在这封禅台上,实乃我心头大患,还得想个办法逼他现身才是。”
便在此时,只见那青衣汉子倏地一扑,从天门道人的胯下钻过,右手据地,身子倒了转来,呼的一声,足跟重重的踢中了天门道人背心。
这几下招数怪异之极,峰上群英聚集,各负绝艺,但这汉子所使的招数,众人却都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天门猝不及防,登时给他赐中了穴道。
“这老牛鼻子怎么这么不中用?”凌靖暗暗皱眉,方才他已经出手过一次,待想要再出手时,那“青海一枭”却已经指住了天门道人。
“老牛鼻子,你明明已把掌门让了给人家,难道说过的话便是放屁?天门道人,你名字中这个“天”字,只怕得改一改,改个“屁”字,那才相称。”
“青海一枭”制住天门道长以后,登时得意洋洋,出言嘲讽。
天门道长一张脸憋的通红,方才他被玉玑子三人逼的无法还手,空有一身武艺,却被这种赖皮狗一般的人物给制住了,绝对是奇耻大辱。
“给我拿来吧。”那汉子伸手从天门道长怀中取出那黑色短剑,随即抛向玉玑子,笑道:“这位前辈,在下平生最见不得出尔反尔的小人,见到不顺眼之事,那闲事便不得不管。今日是五岳剑派并派为一的好日子,但这牛鼻子却在这里拔剑使刀,大呼小叫,败人清兴,当真是放屁之至,这什么劳什子掌门信物理应交给前辈这种德高望重的人物才是。”
“如此,那老道可就多谢了。”玉玑子哈哈一笑,接过短剑后,也不再去看天门一眼,如今天门道人已成阶下囚,自然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左冷禅这时却道:“玉玑道兄,恭喜你接任泰山派掌门。于五岳剑派合并之议,道兄高见若何?”
众人见他对天门道人的遭遇竟然视若无睹,无不心寒,但是表面上左冷禅却也挑不出什么有毛病的地方,众人只得暗暗纳罕。
玉玑子手执铁剑,得意洋洋的说道:“五岳剑派并而为一,于我五派上下人众,惟有好处,没半点害处。只有像天门道人那样私心太重之人,贪名恋栈,不顾公益,那才会决议反对。”
“左盟主,在下执掌泰山派门户,于五派合并的大事,全心全意赞成。泰山全派,决定在你老人家麾下效力,跟随你老人家之后,发扬光大五岳派的门户。倘若有人恶意阻挠,我泰山派首先便容他们不得。”泰山派中百余人轰然应道:“泰山派全派尽数赞同并派,有人妄持异议,泰山全派誓不与之干休。”
突然之间,天门道人“哇”的一声大叫,脑袋一转,和那靑衣汉子面对着面,口中一股鲜血直喷了出来。
“狗贼,你敢坏我泰山派根基,我饶你不得!”
那汉子吃了一惊,待要放手,已然不及,霎时之间,那汉子满头满脸都给喷满了鲜血,便在同时,天门道人双手环转,抱住了他头颈,但听得喀的一声,那人颈骨竟被硬生生的折断,天门道人右手一抬,那人直飞了出去,拍的一声响,跌在数丈之外,扭曲得几下,便已死去。
天门道人身材本就十分魁梧,这时更是神威凛凛,满脸都是鲜血,令人见之生怖。
过了一会,他猛喝一声,身子一侧,倒在地下,原来他被这汉子出其不意的突施怪招制住,又被人夺去祖师灵物,怒火攻心,竟甘舍己命,运内力冲断经脉,由此而解开被封的穴道,奋力一击,杀毙敌人,但自己经脉俱断,也活不成了。
天门座下众弟子齐叫“师父”,抢去相扶,见他已然气绝,登时大哭起来。
第413章 势在必行
天门道人一死,泰山派中更无人会反对五岳并派一事,光是天门带来的那数十门人,此时根本说不上什么话。
左冷禅朗声道:“我五岳剑派之中,衡山、泰山两派,已然赞同并派之议,看来这是大势所趋,既然并派一举有百利而无一害,我嵩山派自也当追随众位之后,共襄大举。”
说到这里,又顿了一顿,看向右手方向一处地方,那里是恒山派定逸师太以及众位恒山弟子所在的地方。
“五岳剑派之中,已有三派同意并派,不知恒山派的定逸师太意下如何?”
定逸师太神色冷淡,但是眼中精光内敛,看起来武功似乎又有大进,闻言道:“既然衡山派的莫师兄和玉玑道兄都不反对,那我恒山派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糟糕,定逸师太到底有什么打算?怎地竟会同意并派?”
凌靖心中一惊,实在未曾料到定逸师太竟会说出这番话来,按理说,恒山派与嵩山派该当是仇深似海才是,当初嵩山派暗算恒山弟子,害的定静师太身死,此等深仇大恨,实不在华山派岳不群之下。
但定逸师太此时为何会同意并派?
凌靖始料未及,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本来以为会最顽强反对五岳并派的恒山派居然出了这么一招棋,那么之后便只剩下华山一派了,而岳不群一直深藏不露,又对五岳剑派的盟主之位虎视眈眈,那五岳并派之举不是势在必行了么?
“想不到这次竟然失算了。”凌靖暗暗皱眉,不过现在的情况还谈不上是最糟糕的时候,想要挽回也还来得及,如果五岳剑派的盟主之位决不出来的话,那五岳并派一事也就成了笑话了。
“定逸师太深明大义,老夫佩服。”左冷禅其实心中也着实吃了一惊,本来准备了无数手段要对付定逸师太,却不想她竟然开口同意五岳并派一事,这一拳顿时便如打在了空处一般,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场面话还是必须说两句的。
定逸师太漠然的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说,谁也看不出她此刻到底在做什么打算。
左冷禅微一沉吟,便已经回过神来,随即又看着华山派众人所在的方向,抱拳道:“岳先生,现在五派之中便只有华山派还没有表态,不知岳先生尊意若何?”
岳不群手中握着一柄折扇,闻言便将扇子一收,道:“承左盟主询及,在下虽于此事曾细加考虑,但要作出一个极为妥善周详的抉择,却亦不易。”
一时峰上群雄的数千对目光都向他望去,心想,如果此时华山派也同意了五岳并派之议的话,那五岳剑派合而为一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岳不群风度翩翩,在江湖上又素有“君子剑”的雅号,此刻正襟危坐,气度非凡,倒是让许多人都暗自喝了一声彩。
只听岳不群继续说道:“我华山创派二百余年,中间曾有气宗、剑宗之争,众位武林前辈都知道的。在下念及当日两宗自相残杀的惨状,至今兀自不寒而栗。”
“因此在下深觉武林中的宗派门户,分不如合。千百年来,江湖上仇杀斗殴,不知有多少武林同道死于非命,推原溯因,大半是因门户之见而起。在下常想,倘若武林之中并无门户宗派之别,天下一家,人人皆如同胞手足,那么种种流血惨剧,十成中至少可以减去九成。英雄豪杰不致盛年丧命,世上也少了许许多多无依无靠的孤儿寡妇。”
他这番话中充满了悲天悯人之情,极大多数人都不禁点头,有人低声说道:“华山岳不群人称“君子剑”,果然名不虚传,深具仁者之心。”
方证大师合十而道:“善哉,善哉!岳居士这番言语,宅心仁善。武林中人只要都如岳居士这般想法,天下的腥风血雨,刀兵纷争,便都泯于无形了。”岳不群谦逊一笑,道:“大师过奖了,在下的一些浅见,少林寺历代高僧大德,自然早已想到过。以少林寺在武林中的声望地位,登高一呼,各家各派中的高明卓识之士,闻风响应,千百年来必能有所建树。”
“固然各家各派武术源流不同,修习之法大异,要武学之士不分门户派别,那是谈何容易?但“君子和而不同”,武功尽可不同,却大可和和气气。可是直至今日,江湖上仍是派别众多,或明争,或暗斗,无数心血性命,都耗费于无谓的意气之争。”
“既然历来高明之士,都知门户派别的纷歧大有祸害,为什么不能痛下决心,予以消除?在下大惑不解,于此事苦思多年,直至前几日,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所在。此事关系到武林全体同道的生死祸福,在下不敢自秘,谨提出请各位指教。”群雄纷纷道:“请说,请说。”
“岳先生的见地,定然是很高明的。”
“不知到底是甚么原因?”
“要清除门户派别之见,那可是难于登天了!”
岳不群待人声一静,说道:“在下潜心思索,发觉其中道理,原来在于一个“急”字与“渐”字的差别。历来武林中的有心人,盼望消除门户派别,往往操之过急,要一举而将天下所有宗派门户之间的界限,尽数消除。殊不知积重难返,武林中的宗派,大者数十,小者过千,每个门户都有数十年乃至千百年的传承,要一举而消除之,确是难于登天。”
左冷禅道:“以岳先生的高见,要消除宗派门户之别,那是绝不可能了?如此说来,岂不令人失望?”岳不群摇头道:“虽然艰难万分,却也非绝无可能。在下适才言道,其间差别,在于缓急之不同,常言道得好,欲速则不达。只须方针一变,天下同道协力以赴,期之以五十年、一百年,决无不成之理。”左冷禅叹道:“五十年、一百年,这里的英雄好汉,十之八九是尸骨已寒了。”
岳不群笑道:“我辈只须尽力,最后是否成于我手,却也不必计较。所谓前人种树后人凉,咱们只是种树,让后人得享清凉之福,岂非美事?再者说,五十年、一百年,乃是期于大成,若说小有成就,则十年八年之间,也已颇有足观。”
左冷禅道:“十年八年便有小成,那倒很好,却不知有何良策可行?”
岳不群微微一笑,说道:“左盟主眼前所行,便是大有福于江湖同道的美事。咱们要一举而泯灭门户宗派之见,那是无法办到的。但各家各派如择地域相近,武功相似,又或相互交好,先行尽量合并,则十年八年之内,门户宗派便可减少一大半。咱们五岳剑派合成五岳派,就可为各家各派树一范例,成为武林中千古艳称的盛举。”他此言一出,众人都叫了起来:“原来华山派也赞成五派合并。”
此刻不止群豪吃惊,意料不到,便是岳不群的结发妻子宁中则宁女侠也不由愣住了,他们夫妻二人一路相商,所讨论之事无非就是如何阻止左冷禅吞并五派,但此刻却万万想不到岳不群竟然会欣然同意这并派之议,而且还说出这么一大篇头头是道的话。
“师兄,你疯了么?咱么路上可不是这么打算的。”宁中则心中着急,连忙在岳不群耳边低声道。
岳不群冲妻子轻轻摆手,脑袋微不可查的摇了摇,示意她稍安勿躁。
宁中则不知道丈夫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是心中已经隐隐不安起来,但是华山派的大事向来都是丈夫做主,她习惯了听从他的指挥,此刻竟然也沉默了下来。
左冷禅一直担心岳不群会力持异议,此人能言善辩,江湖上声名又好,不能对他硬来,万料不到他竟会支持并派,当真大喜过望,说道:“嵩山派赞成五派合并,老实说,本来只是念到众志成城的道理,只觉合则力强,分则力弱。但今日听了岳先生一番大道理,令在下茅塞顿开,方知原来五派合并,于武林前途有这等重大关系,却不单单是于我五派有利之事了。”
岳不群道:“我五派合并之后,如欲扩张己力,以与各家门派争雄斗胜,那么只有在武林中徒增风波而已,于我五岳派固然未必有什么好处,于江湖同道更是祸多于福。因此并派的宗旨,必须着眼于“息争解纷”四字之上。在下推测在坐同道的心情,以为我五派合并之后,于别派将有不利,此点诸位大可放心。”
群雄听了他这几句话,有的似乎松了口气,有的却是将信将疑,左冷禅道:“如此说来,华山派是赞成并派的?”
岳不群点点头,道:“正是。”
左冷禅脸上露出喜色,即便他心机再怎么深沉,此刻也不禁心怀大畅,如有一块巨石落地,他暗自筹谋数十年,为的不正是今日么。
第414章 比武夺帅
左冷禅待人声稍静,说道:“五岳剑派之中,东岳泰山,南岳衡山,西岳华山,北岳恒山,中岳嵩山,五派一致同意并派。那么自今而后,这五岳剑派的五个名字,便不再在武林出现了,我五派的门人弟子,都成为新的五岳派门下。”
他左手一挥,只听得山左山右鞭炮声大作,跟着砰拍、砰拍之巨响不绝,许多大炮仗升入天空,庆祝“五岳派”正式开山立派。
群雄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脸上都露出笑容,均想:“左冷禅预备得如此周到,五岳剑派合派之举,自是势在必行。倘时今日合派不成,这嵩山绝顶,只怕腥风血雨,非有一场大厮杀不可。”
峰上硝烟弥漫,纸屑纷飞,鞭炮声越来越响,谁都无法说话,直过了良久良久,鞭炮声方歇。
之后便有若干江湖豪士纷纷向左冷禅道贺,看来这些或是嵩山派事先邀来助拳的,或是眼见五岳合派已成,左冷禅声势大涨,当即抢先向他奉承讨好的。
左冷禅口中不住谦逊,冷冰冰的脸上居然也露出一二丝笑容。“我五岳派今日初立,尚还有许多不足之处,可谓百废待兴。此时便有一件大事不得不先提出来,大家伙儿一起参详参详。咱们这五岳派也该推举一个德高望重的前辈出来接任掌门才是,否则群龙无首,与一盘散沙无异。”
“左掌门说的极是,若是要我来说,左掌门便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论人品、比武功,在座之中又有谁能比得上左掌门。”封禅台上立时便有人高呼出声,显然是左冷禅的拥趸。
“是啊是啊,我瞧着也是如此。左掌门本来就是五岳剑派的盟主,此番再坐上五岳派的掌门之位,本也是顺理成章之事,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莫大先生闻言冷笑,方才说话的几人并非五岳剑派的弟子,一看便知是左冷禅事先安排好的人手,此刻给他助威来了。
“但是今日岂能让左冷禅如愿,否则我衡山派的数百年基业不是就毁于一旦了么?”
念及此处,莫大先生颤巍巍的身子忽然站了起来,抱拳道:“左掌门武艺过人,如要坐这五岳派的掌门之位,自然是够资格的。不过么,总是要让人心服口服才行,我们五派之中门人何止数千,如果没有过人的手段,又怎能让人信服。”
左冷禅点点头,道:“莫大先生说的有理,不知尊下可有什么高见?”
莫大先生笑了笑,但是还未说话,便听一个声音冷冷道:“五岳派的掌门之位能者居之,自然是要比武夺帅,最后击败了所有人,才有资格成为掌门人。”
说话的却是恒山派的定逸师太,简直出人意料之极。
众人听到这个声音,都不由轰然叫好,但是随即又不禁奇怪起来,心想这恒山派都是佛门弟子,何以这定逸师太说起话来却是如此的杀气腾腾,全然没有半分出家人的模样。
此时除了恒山派的一些弟子可能知道定逸师太是什么想法之外,大概也就只有凌靖能猜出几分了。
左冷禅和岳不群跟恒山派可谓是仇深似海,恒山三定中,定静师太和定闲师太便是命丧这二人之手,当初若非凌靖及时赶到少林寺,只怕定逸师太也不可能活的到今日。
群豪一听到“比剑夺帅”四字,登时来了兴致,哄闹起来,吵吵嚷嚷的吼道:“比剑夺帅!比剑夺帅!谁的武功高,自然就是五岳派的掌门人!”
左冷禅暗自皱眉,当初他布局设计恒山派的人手,本以为会全歼她们,却不想最后被凌靖给搅了局,不仅功亏一篑,而且还间接暴露了自己的野心,所以他才会深恨凌靖此人。
此刻听到定逸师太所言,便猜到她是要为定静师太报仇,寻自己麻烦来了。
“可是你恒山派的武功也就如此而已,难道还能比得过我么?”左冷禅根本夷然无惧,朗声道:“师太这个法子倒是不错,不知玉玑道兄、莫大先生和岳先生意下如何?”
凌靖这时却回到了岳灵珊等人身边,岳灵珊一见他走近,连忙拉住他,急道:“凌靖,我爹爹怎么会同意五岳并派呢?”
五岳并派一直都是左冷禅的野心,目的就是要吞并另外四大剑派,以称霸江湖,连她这么一个小女子都看的明白,她实在不信自己的父亲会看不出其中的关窍。
“你爹自然是有他的打算,你不用想太多。再者说,咱们现在也没有办法阻止这件事了。”凌靖传音道。
“怎么会这样呢?”岳灵珊不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向来精明的父亲,怎么会走了这么一招昏棋。
凌靖不置可否的一笑,旋即又对计无施等人传音道:“你们保护好我师姐,我还有要事,要离开一会儿。”
四人点点头,护在岳灵珊左右,凌靖一个人分开人群,朝衡山派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很快就到了莫大先生身后。
便在这片刻之间,华山派、泰山派以及衡山派都同意了比剑夺帅的提议,左冷禅自忖五岳剑派中没有人武功比自己更高,自然也不会反对,那么这件事,便顺理成章的被搬到了台面上来。
岳不群此时却又朗声道:“比剑夺帅,实乃不得已而为之的法子,只不过我五岳剑派合而为一,本意是减少门户纷争,以求武林中同道和睦友爱,因此比武只可点到为止,一分胜败便须住手,切不可伤残性命,否则可大违我五派合并的本意了。”众人听他说得头头是道,都静了下来,有一大汉说道:“点到为止固然好,但刀剑不生眼睛,真有死伤,那也是自己晦气,怪得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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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一人道:“倘若怕死怕伤,不如躲在家里抱娃娃,又何必来夺这五岳派的掌门?”群雄都轰笑起来。
岳不群微微一笑,道:“话虽如此,总是以不伤和气为妙。在下有几点浅见,说出来请各位参详参详。”有人叫道:“快动手打,又要说些什么了?”
另有人道:“别瞎捣乱,且听岳先生说什么话。”
先前那人道:“谁捣乱了?你回家问你大妹子去!”
那边跟着也对骂了起来。
岳不群轻咳两声,道:“哪一个有资格参与比武夺帅,可得有个规定......”他内力充沛,一出声说话,便将污言对骂之人的声音压了下来,只听他继续道:“比武夺帅,这帅是五岳派之帅,因此若不是五岳派门下,不论他有通天本领,可也不能见猎心喜,一时手痒,下场角逐。否则的话,争的是“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号,却不是为决定五岳派掌门了。”
群雄都道:“对!不是五岳派门下,自消不能下场比武。”
也有人道:“大伙儿乱打一起,争那“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号,可也不错啊。”
这人显是胡闹,旁人也没加理会,岳不群道:“至于如何比武,方不致伤残人命,不伤同门和气,请左先生一抒宏论。”左冷禅冷冷的道:“既然动上了手,定要不可伤残人命,不得伤了同门和气,那可为难得紧,不知岳先生有何高见?”
比剑夺帅于他而言,更像是一场借机立威的比试,而且还可以趁此机会翦除异己,若要点到为止,可显不出他的厉害来。
岳不群道:“在下以为,最好是请方证大师、冲虚道长、丐帮解帮主、青城派余观主等几位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出作公证。谁胜谁败,由他们几位评定,免得比武之人缠斗不休。咱们只分高下,不决生死。”方证道:“善哉,善哉!“只分高下,不决生死”这八个字,便消弭了无数血光之灾,左先生意下如何?”
左冷禅道:“这是大师对敝派慈悲眷顾,自当遵从。原来的五岳剑派五派,每一派只能派出一人比武夺帅,否则每一派都出数百人,不知比到何年何月,方有结局。”
群雄虽觉五岳剑派每派只出一人比武,五派便只有五人,未免太不热闹,但这五派若都是掌门人出手,他本派中人决不会有人向他挑战。
只听得嵩山派中数百人大声附和,旁人也就没有异议。便在此时,却听莫大先生笑道:“左掌门莫急,比剑夺帅事关重大,总得让人准备准备才是,不如半个时辰之后再进行比武如何?”
左冷禅眉头一挑,心想,这莫大又想搞什么名堂?
沉吟片刻,料想他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便道:“好,那咱们便先休整半个时辰,五大剑派也好选出参加比试的人选。”
莫大抚须微笑,闻言便站起身,带着身边一众师兄弟和弟子去了一旁,一直到小半个时辰过去,才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半个时辰的时间转瞬即过,此刻封禅台上的气氛却是高涨到了巅峰,群豪都注目着五岳剑派所在的位置,目露兴奋之色。
第415章 斗剑(一)
(本书马上就快完结了,还请看盗版的朋友别来我书评区给我找不自在行么?让我安安心心写完最后一段,之后随便你怎么骂都行,反正我也看不到了。)
待众人坐定,左冷禅便朗声道:“半个时辰已过,不知各位可都有合适的人选了么?”
便在此时,却有一人一跃跳到场中。
其时,偌大的封禅台中间,已经留出了一大片空场,以供五岳剑派比武之用,此人跃到场中之后,便冷眼瞧着左冷禅。
“哪里需要这么多废话,我定逸便要先跟华山派的岳先生讨教讨教。”
上场之人竟然是恒山派掌门定逸师太,这或多或少总是让人有些惊异,只因今日定逸师太的作风似乎与恒山派的历来风格有些格格不入,一点也看不出出家人的温和模样,反倒是有些杀气腾腾的样子。
“奇怪,这定逸怎会先跟岳不群讨教?难道岳不群私底下跟恒山派有什么无法开解的仇怨不成?”
左冷禅本来料定定逸师太必定会趁机向自己寻仇,却万万没料到,她上台之后,竟然指名道姓要跟岳不群过招。
岳不群微微一笑,道:“定逸师太有礼了。”
“当不起岳先生的大礼。”定逸师太冷笑一声,右手在腰间一抹,长剑转了一个圈,落入手心,冷冷道:“岳先生,请赐教吧。”
这时,岳不群身后却有一人哈哈一笑,朗声道:“定逸师叔,咱们五岳剑派既已合并,那这掌门之位,我师傅来坐却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小侄便在这里以恒山派剑法会一会师太如何?”
群豪惊咦一声,发现说话的竟然是岳不群身后一个青年人,此子年龄不过二十五六,但这说话的口气可是不小啊,而且华山派是华山派,恒山派是恒山派,这小子难道还真会什么恒山派剑法不成?
“冲儿,休得胡言乱语。”岳不群沉下了脸,训斥了一句,随即又对定逸师太抱拳笑道:“小孩子喜欢信口开河,还望师太见谅。”
定逸师太淡淡道:“信口开河或许还不至于,贫尼当日便见过贵派一个弟子,精通五岳剑派各家剑法,而且造诣极高,远超我们五岳剑派任何一人。既然令狐贤侄想以恒山派剑法与我过招,那就请上来吧,待我会过了你,再跟令师讨教讨教。”
岳不群面色一僵,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之色,随即道:“既然师太执意如此,那就还请手下留情了,毕竟冲儿是晚辈,自然及不上师太剑法精深的。”
令狐冲得到岳不群的首肯,当即一跃跳到场中,行了一礼,道:“定逸师叔,请。”
“请了。”定逸师太对华山派的人可没有什么好感,只听刷的一声,长剑已出鞘,剑气逼射出去,流水般的剑身上闪烁着莹莹白光。
铿!
令狐冲一剑刺出,招式竟然跟定逸师太一模一样,两人在空中拼了一记,接着又连斗七八招,使的都是恒山剑法。
群豪心中暗惊,这令狐冲明明是华山派的首徒,但是一手恒山剑法使出,当真是似模似样,而且精妙之处,似乎还在定逸师太之上,这便让人啧啧称奇了。
“你们说这令狐冲怎么也会使恒山派的剑法呢?”有人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出声问道。
“兴许是华山派岳先生潜心钻研过另外四大剑派的绝学,之后又传给了门下弟子,否则你们以为令狐冲年纪轻轻,便能领悟另外四派的绝学么?”
“说的有理,看来岳先生对这五岳派的掌门之位也是志在必得的啊,就是不知嵩山派、衡山派、泰山派的剑法,他是不是也一样精通了。”
“这个不好说,不过咱们继续看下去便知一二。”
便在众人说话的片刻之间,令狐冲在定逸师太手中已经走过了三十余招,令狐冲本来悟性就极高,学会这恒山派剑法之后,更是自出机杼,做了些许变动,即便内力不如定逸师太那般深厚,但一时间竟也没有落败,而且隐隐还克制住了定逸师太的剑法。
“令狐冲,你这剑法到底是从何学来的?难道是凌贤侄传授给你的么?”定逸师太早已见识过凌靖这个精通五岳剑派各家剑术的高手,所以对令狐冲会使恒山剑法也不如何吃惊,只是心中终是有些疑惑,这才出声问道。
令狐冲一剑荡开定逸师太的长剑,又飞快的还了一招,笑道:“还请师叔恕罪,这件事若是没有师傅的首肯,令狐冲是万万不能说的。”
“哼!”
定逸师太冷哼一声,冷冷道:“你是华山派的小辈,我本来不欲与你为难,但是若不先将你打下去,你师傅只怕不会出手。令狐冲,休怪贫尼无礼了。”
“师叔只管出招便是。”令狐冲哈哈一笑,心中却怡然不惧,华山思过崖密洞的所在他早已告知了师傅,这几月他便跟着师傅等人潜心研习思过崖密洞中的武功,自觉武功大进,便是定逸师太亲自出手,他也自忖不会落败。
刷刷刷!
定逸师太忽然连攻三剑,剑势陡变,一改中正平和的剑路,反而变得杀机凛凛起来,而且剑法招式中,全然不给自己留什么退路,每一招每一式都狠辣异常,颇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的架势。
“这可不是恒山派的剑法啊?”令狐冲匆忙拆档,但是定逸师太的剑招变得实在太快,他终究有些准备不足,一时间竟被逼的手忙脚乱,三剑都是贴着他的衣衫划过,在他衣衫上留下几道长长的口子。
“好险!”令狐冲暗自捏了把冷汗,方才若是再有毫厘之差,那长剑定然是要落到自己身上了。
刷!
定逸师太又是一剑刺来,令狐冲吃了一惊,连忙举剑拆档,却冷不防定逸师太这招只是虚招,剑到途中,便转而刺他脚尖,惊的令狐冲差点儿跳了起来。
“碰!”
定逸师太无意与令狐冲为难,见他失了方寸,忽然左手一掌拍出,将他击落出去。
岳不群飞身而起,将令狐冲接住,身子一折,又往之前的座位落下去,落地之后,对令狐冲说道:“冲儿,还不快谢谢定逸师太手下留情,否则你又哪里还有命在。”
令狐冲苦笑一声,对定逸师太抱拳道:“多谢师叔教诲。”
定逸师太面无表情,也不去看令狐冲一眼,只是盯着岳不群道:“岳先生,令狐冲是后生小辈,贫尼胜之不武,所以这场比试原也做不得数,下面就请岳先生上来赐教吧。”
岳不群微微一笑,却转头望向了左冷禅,问道:“左掌门,我徒儿已经上场过一次,如今我若是再上去比武,不知合不合规矩?”
左冷禅道:“咱们五岳剑派在这里比武夺帅,自然不是小辈可以随意插手的,方才令狐贤侄可有些孟浪了,岳先生若是此番上场,也不算坏了规矩。”
“好,那岳某人就献丑了。”岳不群身子一纵,到了场中,衣衫飘飘,看起来气度非凡。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定逸师太一见岳不群上场,握剑的右手不由更紧了数分,恨不得一剑就将岳不群斩于剑下。
便在此时,却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让她愣了愣。
“定逸师太,小心岳不群的剑法,他现在已经学会了林家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万万不可大意。”
“这个声音,难道是凌少侠?”定逸师太微微一怔,随即回过神来,知道凌靖此时便在封禅台上,但却猜不透他到底藏在何处。
不过得了凌靖的提醒,她心中便更加谨慎起来,本来今日她有底气找岳不群寻仇,也是因为学会了晓风师太留下来的一门秘传剑法,否则凭她的武功,只怕还不是岳不群的对手,但万万没料到,岳不群竟然得了林家的“辟邪剑谱”。
“果然是伪君子,连自己弟子家的东西也不放过,还满口假仁假义,真不是个东西。”定逸师太心中鄙夷,对这个伪君子简直不齿痛恨到了极点。
很快,岳不群便动了手,只见他右手在剑柄上一拨,长剑在轻吟声中落入手中,随即他身形一动,长剑笔直刺出,速度快的惊人,长剑上发出嗤嗤的声响,刺向定逸师太的要害之处。
“来得好!”
定逸师太新学了祖师的秘传剑术,信心大增,同样一剑刺出,剑势比岳不群还要凌厉许多,一剑扫在岳不群兵刃的正中。
铿!
有火花飞溅出来,在空中划过几道弧线,落到地上。
“师太剑法高明,岳某佩服。”岳不群和颜悦色的一笑,抽身倒退两步,举止从容,看起来倒不像是在比武,而像是在切磋一般。
“就是不知师太现在所使的,可也是恒山派的剑法,怎地岳某以前从未见过?”
“怎么,岳先生莫非是怕了不成?”定逸师太冷冷一哂,道:“当日在少林寺中,你暗算我和我师姐,可曾想过有今日?”
两人说话的声音极低,外人根本难以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有这回事么?师太可莫要血口喷人,岳某怎会向定闲师太以及定逸师太你出手,咱们五岳剑派向来同气连枝,岳某怎会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无耻之尤!”定逸师太含怒刺出一剑,风声凛冽,剑光快似闪电,全然不去顾及自身门户,威力惊人之极。
第416章 斗剑(二)
“太岳三青峰!”
定逸师太此时施展出的剑法确实出乎岳不群的意料之外,全然没有恒山剑法那种绵里藏针的感觉,而是直来直往,纵横捭阖,端的是狠辣。
但是岳不群此刻却镇定无比,使出自己的得意剑招“太岳三青峰”,三剑连续点向定逸师太身上三处要害,旨在逼她退去。
刷!
但是定逸师太却不闪避比,竟是要拼着中剑,也要刺中岳不群。
岳不群眉头一挑,间不容发之际,剑招回转,闪身避开两步。
嗤拉!
岳不群袖袍被切开一道口子,凌厉的剑气刺得他手腕生疼。
“拼命了么?”岳不群心中明了,陡然间,脸上似有一层紫云密布,一剑劈出,如有千钧之力,连封禅台的地面都被震开了一道道裂缝。
“这是华山派的镇派绝学“紫霞神功”,听说岳掌门浸淫这门神功多年,内力深厚,这一剑可厉害了。”
“不知定逸师太能否接住这一剑?她们恒山派的内功虽说也很厉害,但却还算不上太强。”
便在此时,只见定逸师太左手抵住剑柄末端,一声呵斥!
“舍身求法!”
她现在所使的剑法正是晓风师太当年游历江湖时得来的一门厉害剑法,只是此路剑法杀性太重,与佛家理念冲突太多,这才没有修炼,之后便一直封存在恒山派内,从未有一人修炼过。
不过恒山派近来连连遭受大难,定逸师太急欲报仇,便顾不得这许多了,将这门“舍身剑法”取出,潜心修炼,终于剑法修为大进,势必要在这封禅台上为死去的两位师姐和门人报仇。定逸师太这一招剑法一出,场中登时破空声大作,岳不群心中一惊,万万没料到恒山剑法中还有这般厉害的剑招。
刹那之间,岳不群心中便转过许多念头,但是手中的长剑还是毅然挥了出去,一层淡淡的紫芒弥漫在剑身上,看起来极具威势。
碰!
两人拼了一招,各自退开几步,竟是不分胜负。
定逸师太脚尖在地上一点,身子一旋,再度攻来,速度十分之快,任谁也想不到这个年逾五旬的老师太,身法竟会如此矫捷。
岳不群眉头紧皱,如果他想击败定逸师太,其实也不难,但是如此一来,可就暴露了自己的底细,而之后却还有左冷禅这个大对头没有对付,此刻如果暴露太多,对自己可是十分不利的。
“这定逸倒是好生难缠。”岳不群心中有些不耐,华山剑法在他手中接连使出,杀招迭起,两人在场中不断飞腾,直把下面的群豪看的热血沸腾,纷纷叫好。
“以往人人都说恒山剑法软绵绵的,只有女人才会去练。但是今日一看,方知恒山派还有此等神妙的剑招,当真让人大开眼界。”
“华山派剑法也不错,尤其岳先生内力精深,这每一路剑法在他手中使出,都平添两分威力啊。”
“也不知他们二人到底最后谁能胜出。”
凌靖站在衡山派的人群当中,却默默一叹,定逸师太此时所使的剑法虽然精妙,论威力,还要在恒山派的本门剑法之上,但是此路剑法却跟恒山派的路子截然不同,定逸师太是浸淫恒山派剑法多年的高手,此时陡然间换了一个路子,终究是欠了几分火候,只怕无法持久。
砰砰砰!
场中二人斗的极快,片刻间已经走了三十余招,结果果然不出凌靖所料,在第三十五招之时,岳不群使了一招“天绅倒悬”,从定逸师太头顶掠过,反手一剑刺向定逸师太后心,登时让定逸师太落入险境。
定逸师太反应也极快,连忙往后劈出一剑,结果却被岳不群以“紫霞神功”震的往前跌出七八步,吐血重伤。
“师太,承让了。”
胜负既分,岳不群自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继续进攻,否则他“君子剑”的名号可就变得浪得虚名了。
定逸师太一脸愤恨之色,冷冷的注视着岳不群,心中大恨。
“想不到我修炼了“舍身剑法”竟然还不是这个伪君子的对手,而且他连“辟邪剑法”都没有使出,难道我这辈子都没法替师姐报仇了么?”
凌靖暗暗皱眉,忽然对定逸师太传音道:“师太,稍安勿躁,切莫冲动行事。我现在就在莫大师伯身后,易容成了衡山派的弟子,恒山派的仇,咱们还需从长计议,到时我自会站在师太这一边的。”
定逸师太闻言心中稍定,如果有凌靖出手,那自然是万无一失的,她就怕这个少侠还顾念着当年在华山派的情意,无法对岳不群下手。
不过此时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比武不胜,她自认也没有脸面继续待在场中,只得恨恨的下了场去。
左冷禅神色不动,岳不群施展出的武功尚在他的意料之内,如果此人只有这种境界的话,那倒是不足为惧的。
便在此时,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哈哈笑了一声。
“哈哈,岳先生剑艺惊人,我玉玑子一时技痒,说不得也要跟岳先生讨教讨教了。”玉玑子从泰山派所在的地方缓缓走出,佝偻的身形,苍老的面容,但却自有一派高手的风范,从表面上看去,任谁也瞧不出此人就是阴谋夺位的泰山派那个阴险小人。
“原来是玉玑道兄,请了。”岳不群倒是彬彬有礼,笑着说道。
本来玉玑子是泰山派的上代前辈,按辈分还要比岳不群高出一辈,只是此刻大家都是五岳剑派的掌门人,便不能再按辈分称呼了,否则他华山派不是无缘无故就比泰山派矮了一截么。
“岳先生也请。”玉玑子抱拳一笑,长剑出鞘之后,斜指地面,剑上闪烁着森森寒气。
“泰山十八盘!”
玉玑子一上来便是泰山派的杀招,招招指着岳不群的要害所在。
此路“泰山十八盘”剑法,总共分为一十八招,使出之后,一剑比一剑快,一剑比一剑陡,绝对是泰山派的上乘剑术。
第417章 斗剑(三)
玉玑子使出“泰山十八盘”后,身形快速闪动,每一剑尽攻岳不群周身要害,出剑的速度越来越快。
但是岳不群的手段却似乎更加高明一分,身形丝毫不动,只是围着原地旋转,手中剑招并不见多么凌厉,但是每一剑落下,总是能将玉玑子的剑招破去,其中有几剑更是贴着玉玑子的胸前穿过,险而又险。
玉玑子越打越惊,心想:“这岳不群当真好狠毒的心思,如非将我泰山派的剑法钻研了无数遍,怎会将我的剑法破的这么干净?”
先前他见令狐冲使出恒山派的剑法,还不甚放在心上,但是此刻面对岳不群,发觉自己的剑招尽数被他克制,这才慌了手脚。
刷!
便在此时,岳不群长剑倏地刺出,一连五剑,每一剑的剑招皆苍然有古意。
玉玑子失声叫道:“五大夫剑!”
“正是!”岳不群淡淡一笑,无招剑法连环相扣,笼罩玉玑子上盘数处大穴,剑光圈来转去,寒气森森,逼的玉玑子不跌后退。
“看来令狐冲先前所说也不全是信口开河,这岳不群当真苦心钻研过我们五岳剑派的剑法。”左冷禅目光闪烁,玉玑子是他收买的高手,本来武功已经不弱,但是现在却完全被岳不群克制住了,丝毫取不到上风。
他心中忽然对这个“君子剑”生出许多忌惮,如果岳不群不是冲着五岳派的掌门之位来的,又何苦下这么多的功夫钻研别派剑术。
玉玑子竭力挡住岳不群的五招剑法,忽然之间,岳不群剑上有紫芒上过,随即只听“啪”的一声,玉玑子手中的长剑被挑飞出去。
“玉玑道兄,承让了。”岳不群反手将长剑负在身后,客气道。
玉玑子一张老脸涨的通红,今日当着这么多英雄豪杰的面被华山掌门以泰山派剑法打败,让他颜面何存。
“岳掌门技高一筹,来日再向阁下请教。”玉玑子冷哼一声,愤愤的下了场去。
这时忽然有人“啪啪”的鼓起掌来,众人循声望去,却是封禅台最高处的左冷禅。
“岳先生剑法高明,想不到竟然精通我们五岳剑派的各家剑法,如今岳先生和令徒已经先后施展过恒山、泰山两派的剑法,不知我们嵩山派和南岳衡山派的剑法,岳先生也会使么?”
岳不群抱拳一笑,道:“左盟主过奖了,五岳剑派的剑法何其精深奥妙,岳某又岂能当得起“精通”二字。在下不过是学了一些皮毛而已,今日倒是让众位英雄豪杰见笑了。”
底下立时有人道:“岳掌门何必自谦,你用泰山派剑法打败玉玑子道长,咱们众目睽睽,可是瞧得分明,这是做不得假的。”
“是啊,岳先生既然精通五岳剑派的剑术,那坐这五岳派的掌门人,倒是蛮合适的。”
......
岳不群将底下群豪的话收入耳中,谦逊的笑了笑,但是左冷禅却在心中不停冷笑,忽然对着南岳衡山派所在的方向问道:“莫大先生,华山派的岳先生精通咱们五岳剑派各家绝学,难道莫大先生不想领教一下么?”
莫大哈哈一笑,抚须道:“左盟主可莫要激我,莫大的武功稀疏平常,不如就由左掌门先向岳先生领教一番如何?”
“好,既然莫大先生藏拙,那左某便献丑了。”左冷禅其实并未怎么把莫大看成劲敌,衡山派的武功虽然厉害,但是他自忖还应付的过去,现在只要收拾了岳不群,那么就没有什么后患了。
“岳先生精通泰山、恒山两派剑法,确实难能可贵,若能再以嵩山派剑法胜得我手中长剑,那我嵩山全派自当奉岳先生为掌门。”
说话之际,左冷禅走到场中,左手在剑鞘上一按,“嗤”的一声响,长剑在剑鞘中跃出,青光闪动,长剑上腾,他右手伸出,挽住了剑柄。
这一手漂亮之极,而左手一按剑鞘,便能以内力逼出长剑,其内功之深,当真罕见罕闻,嵩山门下弟子大声欢呼,别派群雄也是不停喝彩。
“左盟主说笑了。”岳不群双眼微微一眯,笑道:“嵩山派快慢一十七路剑法,名震江湖,而论及武功,左盟主实乃我五岳剑派之冠,岳某又岂敢在左盟主面前班门弄斧。”
“岳先生口头上虽如此说,但只怕心里还是不服的,否则又何须将我五岳剑派的剑术悉数钻研破去。”左冷禅对岳不群有些忌惮,此人既能破去泰山派的剑法,又会使恒山派的剑法,那就难保他不会故技重施,将嵩山派的剑法也破去。
不过高手过招,不是说谁能克制谁的剑招,那就一定能获胜的,个人内力、眼力不同,决战制胜,可不仅在招式的优劣。
“岂敢。左盟主,请。”岳不群长剑斜指着地面,朗声道。
嗡!
回应岳不群的是一声剑鸣,只见左冷禅居中一剑刺出,那剑身不停颤动,发出独特的嗡鸣,剑气暴涨之下,地面上若有一条裂缝噼里啪啦的延伸到岳不群脚下。
岳不群不敢怠慢,先前他口中所说“左冷禅乃是五岳剑派武功最高之人”,其实也不全是恭维,左冷禅担任五岳剑派盟主多年,武功向来极高,绝非另外几大剑派的掌门人可以比拟。
左冷禅这一剑招名为“天外玉龙”,一剑出,有游龙惊天之势,剑快人快,几乎是刹那间,便刺到了岳不群眼前。
剑未及身,但是那森森剑意已经刺得岳不群面颊生疼,身上衣衫几乎都贴在了皮肤上,一股磅礴的剑气迎面扑来。
“古柏森森!”
岳不群连忙还了一剑,两剑交接,左冷禅不退不避,而岳不群却被对方剑上的劲力震的连退两步,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底下群豪见左冷禅一上场便占据上风,无不大声喝彩,尤其嵩山派的弟子,见这一招“天外玉龙”在掌门手中使出,当真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当即呐喊助威。
左冷禅一剑逼退岳不群,很快又趁势攻上。
当当当!
两人缠斗一处,各使本派剑法相斗,此时岳不群虽已熟知嵩山派的剑法,但却终究不敢在左冷禅此等大宗师面前施展,否则一着不慎,便有可能重伤落败。
嵩山派剑法气象森严,如群山峻岭,厚重而势浑,一招一式威力奇大,如是普通高手中了一剑,必定会身受重伤。
而华山派的剑法却是轻巧灵活,翻转如意,岳不群很少会选择和左冷禅硬拼,但是二三十招已过,岳不群却也无法取得先机,十招之中,倒是有六七招是在防守拆档。
底下群豪不乏眼力高明之人,心知如果一直保持这种局面,那岳不群最多只占着两成赢面,更或许连两成都不到。
便在此时,左冷禅一剑上挑,击中岳不群的兵刃,两人的兵器先后往空中挑去,左冷禅冷笑一声,左足往前一踏,顺势一掌拍出,掌风划过之处,空气中结了一层白色的冰晶。
岳不群面色凝重,脸上紫气密布,同样回了一掌。
“碰!”
两人脚下的地板寸寸裂开,裂缝密密麻麻,一直延伸到两三丈外的地方,而且还有一层薄薄的冰霜凝结在上面。
岳不群身子一旋,连续倒退数步,左臂袖子上白茫茫一片,显然已经被左冷禅的寒冰真气伤到了。
“左掌门的“寒冰真气”果然名不虚传。”
岳不群淡淡一笑,暗中运转“紫霞神功”,试图将寒气逼出,但是左冷禅的“寒冰真气”本就极其难缠,一时间他也只能暂时将这些寒气压制在左臂内,却并没有办法全部逼出。
“岳先生的“紫霞神功”也让我大开眼界。”左冷禅哈哈一笑,有些意气风发。
“嘿!”岳不群嘴角微不可查的翘了起来,但是笑容却十分古怪,似怒非怒,似笑非笑。
刷刷刷!
两人急速对攻,片刻间片拆了七剑,对了三掌,猛地只听左冷禅厉喝一声,左掌上一半红,一般白,两种截然不同的真气汇聚在掌心,迅猛无伦的拍向岳不群胸口。
这一掌的威势远比之前任何一掌都要厉害的多,岳不群心中一紧,认出这一招正是当日左冷禅在少林寺中使过的绝技,当日那个逆徒剑法惊人,兀自不敢硬接,还得凭借神妙剑术破去,此时他自己又怎么敢去直接接招。
突然间岳不群剑法一变,剑刃忽伸忽缩,招式诡奇绝伦,但那剑刃却始终缠绕在左冷禅的左掌四周,让他这一掌无法顺利使出。
台下群雄大感诧异,纷纷低声询问:“这是什么剑法?”
问者尽管问,答者却无言可对,只是摇头。
左冷禅面色阴沉之极,这“日照乾坤冰火掌”是他最大的依仗,只要被他一掌击中,就算是意境二重天的高手也要殒命,但是岳不群的剑法却极其诡异,如果所料不差,应该就是福建林家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了。
“伪君子,终于技穷了么。”
第418章 斗剑(四)
岳不群剑法陡变,随之而来的是飘忽不定的身法,只见他的身形忽左忽右,忽前忽后,但却始终盘踞在左冷禅身周,让他的掌法无法落到实处。
“岳先生,这也是你们华山派的剑法么?”左冷禅心中虽惊,但却夷然无惧,“日照乾坤冰火掌”乃是他融合“日照乾坤”和“寒冰神掌”自创的绝学,自忖不在当世任何绝学武功之下,岳不群虽能拖得住一时,但此人也不敢贸然挺进。
“这就不劳左盟主多虑了,此路剑法自然是我们华山派的。”
岳不群声音飘忽,身形如电,冷不防就转到了左冷禅身侧,无声无息的刺出一剑。
当!
左冷禅格开岳不群的兵刃,顺手拍出一掌,掌风一扫而出,但却被岳不群瞬间避了开去。
碰!
地面上忽然出现一个大坑,足有半尺深,两尺宽,可想而知这一掌的威力如何惊人,若是岳不群没有及时避开,此时哪里又还有命在。
“岳先生,你难道就只会躲么?”左冷禅一招不中,便出言讥讽岳不群。
岳不群哈哈一笑,道:“如能将左盟主的掌法全部躲开,那也是了不得的本事,岳某正是要试上一试。”
左冷禅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左掌不停翻转,右手长剑翻滚刺出,一时间威势大盛,逼的岳不群无法近身。
凌靖易容之后,便一直站在莫大先生后面,此刻场中二人已经斗到了关键时刻,相信很快就要分出胜负了。
“左冷禅的“日照乾坤冰火掌”糅合了极阴和极阳真气,威力惊人,但是招式却说不上太精妙,打不中人,一切都是虚妄。而岳不群的“辟邪剑法”虽不完整,但是我当日拿走的只是内息运转的那一块,他的剑法倒是练的不错,飘忽不定,很是难防。”
以凌靖的眼力,自然很容易就瞧出了这两人武功的优劣,不过要说谁能最后胜出的话,只怕还真不好说。
但是猛然间,却见岳不群的长剑在左冷禅兵刃上一挑,两人的兵器都极度弯曲,扭曲的不成样子,而岳不群左手食指、无名指、小指却微微翘起,往左冷禅脸上一挥,随即借着剑上的力道倒纵出去。
左冷禅忽然一声长叫,岳不群倒纵出去后,站在封禅台的西南角,离台边不到一尺,身子摇晃,似乎便要摔下台去。
左冷禅右手舞动长剑,越使越急,使的尽是嵩山剑法,一招接一招,护住了全身前后左右的要穴。
但见他剑法精奇,劲力威猛,每一招都激得风声虎虎,许多人都喝起采来,过了片刻,却见左冷禅始终只是自行舞剑,并不向岳不群进攻,情形似乎有些不对。他的剑招只是守御,绝不向岳不群攻击半招,如此使剑,倒似在独自练功一般,哪里是应付劲敌的打法?
突然之间,左冷禅一剑刺出,停在半空,不再收回,微微侧头,似在倾听什么奇怪的声音。
只见他双眼中流下两道极细的血线,横过面颊,直挂到下颏,人群中有人说道:“他眼睛瞎了!”
左冷禅耳朵一动,暴喝道:“谁说我瞎了,谁!”
他左掌一挥,眼前的地面不断爆炸,一层层气浪翻天而起,地面被炸的支离破碎,一块块碎石激射到人群中,逼的群豪不得不闪身躲避,或者拔出兵刃拆档。
“岳不群,你这个卑鄙小人,有种再来和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偌大的封禅台上,回荡着左冷禅暴怒的声音,但此刻他眼睛既已瞎了,任他的“日照乾坤冰火掌”如何厉害,却也根本无法伤的到岳不群分毫,就算是想要找出岳不群在哪里,也没有什么办法。
岳不群脸上又露出那种怪异之极的表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一手长剑负在身后,淡淡道:“左盟主,咱们比武较技,有些损伤那是在所难免,不过岳某确有不当之处,方才一个没留手,竟然伤到了左盟主的眼睛,当真是万死莫赎了。”
左冷禅听声辩位,忽然一剑径直刺向岳不群所在的方位,同时左掌拍出,浩然掌力冲向前方。
岳不群脚下一点,已从左冷禅右侧闪了开去,身子一纵,出现在左冷禅下方数丈之外,不再作声。
没有了岳不群的动静,左冷禅只能将长剑横在胸前,脑袋微微转动,鲜血顺着两颊滴下,却是什么都看不见的。
“岳不群,你这个伪君子,暗算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岳不群长声一笑,左冷禅又合身扑上,但是岳不群却只是围着他的身周打转,别说让左冷禅摸到衣角,便是左冷禅想近他身前三尺范围都做不到。
“左掌门,你眼睛都已经瞎了,如何还做得这五岳派的掌门?不如早早的下了台去,赶紧去江湖中寻找神医,兴许还能将眼睛上的伤治好。”
“岳不群,你这奸贼,有种的便过来决一死战,躲躲闪闪的,真是无耻小人!你......你过来,过来再打!”
岳不群哂笑一声,却不去接左冷禅的招。
过得片刻之后,左冷禅渐渐冷静下来,心知大势已去,自己眼睛被岳不群这个狗贼刺瞎,怎么还能争这五岳派的掌门之位。
“不过这个仇,我却是一定要报的,就算最后死了,也得拉上这个伪君子垫背。”
底下有嵩山派的弟子上来扶住了他,往下面走去。
群豪尽皆唏嘘,这一场比剑的结果当真让人始料未及,也不知岳不群最后到底使的是什么剑法,竟然如此厉害,而且他到底是如何刺瞎左冷禅双目的,众人也根本未曾看清楚。
此时唯独华山派中,一人冷笑不止。
岳不群仗剑转身,也不再去瞧左冷禅的背影,这时却看着莫大先生,笑道:“南岳衡山派的莫大师兄,岳某在此恭请赐教。”
莫大微微一笑,站起来道:“岳先生技艺惊人,莫大甘拜下风,这打我肯定是打不过的。”
岳不群面上露出喜色,莫大甘愿认输,那自然是极好的,否则却也还要浪费他不少功夫。
第419章 斗剑(五)
“不过么......”莫大忽然笑了笑,话音一转。
“嗯?”岳不群面色一凛,盯着莫大先生,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又在卖得什么药。
“莫师兄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莫大先生哈哈一笑,道:“岳先生,今日咱们五岳剑派比剑夺帅,我南岳衡山派若不派人上场走一遭,终究是说不过去的。”
“这么说,莫师兄还是要跟我过招么?”岳不群倒是怡然不惧,连左冷禅都败在他的手上,莫大的武功还在左冷禅之下,他有十分的把握可以打败莫大。
“呵呵,我先前便说过,莫大不是岳先生的对手。不过我门下却有一个出类拔萃的后辈弟子,希望能向岳先生讨教两招。”
“后辈弟子?”岳不群双眉一轩,随即点点头,道:“好,那就请衡山派这位师侄出来吧。”心想,一个衡山派的二代弟子能有多高明的剑法武功,这莫大莫非是在敷衍我不成。
一个面色青白的年轻人很快从莫大身后走了出来,相貌看起来普普通通,身上穿着衡山派的黑色长袍,一点也看不出什么出奇的地方。
“哎,看来莫掌门是放弃这次比斗了。”方证大师忽然和冲虚道长相视一眼,各自叹息。
本来他们一直都觉得,如果华山派的“君子剑”岳先生能夺得这五岳派的掌门之位,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这样至少可以遏制住左冷禅的野心。
但是方才岳不群和左冷禅比斗之时,这人的剑法招式戾气实在太重,哪里还有半分“君子剑”的气度,这时,二人心中都不由有些担心起来,似乎这个岳不群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和气的。
“大师,事已至此,咱们也无能为力,只希望这个“君子剑”日后能够有所收敛,别弄的江湖上一片腥风血雨。”冲虚道长无奈叹道。
“岳先生,你方才这套剑法叫什么名堂?怎地以前从未见华山派的师兄使过。”那年轻人的声音十分沙哑,听起来让人感觉有些刺耳。
岳不群微微蹙眉,心想,你一个后生小辈,哪里有什么资格打探我剑法的来历,便淡淡道:“看来师侄心中疑惑颇多么。这套剑法自然是我们华山派的,只是名字么,实在不宜透露,抱歉。”
“呵呵,这样啊。”那青年长剑也不出鞘,只是看着岳不群道:“岳掌门,那就请你出招吧,我师伯既然让我上来向岳掌门请教,那我自然不能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岳不群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和善起来,笑道:“师侄是衡山派的后辈,我自然会让你先出招,师侄,请吧。”
“好,那就得罪了。”那青年忽然笑了起来,笑容看起来有些僵硬,长剑从剑鞘中一寸一寸拔出,锋芒毕露。
嗤!
一道逼人的剑气从他手中迸发,长剑在他手中忽然叠加了数道幻影,剑气凌空激射,在岳不群身前一尺的地方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长达丈许。
“岳掌门,我已经出招了,你大可不必再跟我客气。”
底下的群雄忽然“哄”的一声炸开了锅,这少年剑术之精,内力之强,简直出人意料之极,方才那一剑快的几乎没有几人能看清楚。
“衡山派才真的是卧虎藏龙啊,有谁知道这年轻人的底细么?”
“不知道啊,你们看莫大先生笑的多得意,看来他是早就准备让这个弟子上去夺帅了,难怪之前那么平静,原来是胜券在握了么。”
另一处地方,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尽皆骇然,相顾失色。
“这......道兄,咱们也看走眼了啊。”方证大师也不得不承认,单是方才这少年使出的一剑,便已经有了宗师气度。
“看走眼了,真的是看走眼了。老道练了一辈子的剑,竟然愣是没看出这青年的剑法竟然如此高明。”
与底下的群雄相比,岳不群的面色则要更加凝重了许多,眼中的惊诧几乎难以掩饰。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以前一直都不知道衡山派中还有这等年轻高手。”
岳不群感觉此子十分棘手,想起方才那一剑的威势,心中忽然生出一丝凉意。
“原来师侄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也好,如此便也不会有人说我岳某人胜之不武了,师侄,你小心。”
岳不群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脚下一错,如鬼似魅一般闪到了凌靖的身侧,一剑吞吐不定,刺向凌靖的胸腹位置。
凌靖面色不动,实际上,现在也没人看得清他到底是什么表情,脸上的人皮面具,几乎遮住了他全部的脸。
“芙蓉剑法!”
岳不群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招式怪异之极,剑路完全出人意料,凌靖当即以乱打乱,使出衡山五神剑当中的“芙蓉剑法”,招式飘逸绝伦,但剑招看起来却极其散乱,让人无法看清他的剑招底细。
当当当当!
凌靖身形不动,只是以“芙蓉剑法”拆档,他的剑法境界摆在那里,以意境二重天的武学修为催动任何剑法,都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功效,即便岳不群的剑招如何快、如何险,却始终无法突破他的剑网。
“飞燕穿柳!”
岳不群面色阴沉,眼中闪过一道道寒芒,他实在没料到在打败了左冷禅之后,居然又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而且此人剑法之高,简直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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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山五神剑”他也并非没有见识过,就算是莫大亲自使出这路剑法,他也有十几种法子可以一一破解,但是这五路剑法在此子手中使出,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剑招虽然未变,但其中的意境却差得太远了。
岳不群一剑穿过凌靖布下的两道剑光,长剑一伸一缩,竟然极其诡异的刺向了凌靖的后颈要害。
当!
凌靖这一剑如天外飞来,于间不容发之际,将岳不群的兵刃荡开。
“这都行?”群豪尽皆讶然,方才他们还为这衡山派的弟子捏了把冷汗,认为他绝对挡不住岳不群这一剑,但最后却被此人轻易又给化解了。
“了不得,这青年的剑法了不得啊。”无数人都在感叹。
林家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又快又奇,若是普通高手遇上,就算境界比对方高,但也难免会手忙脚乱,但是此刻凌靖却仿佛是在闭着眼睛和岳不**手一般,当真是指哪儿打哪儿,将岳不群的剑招破的一干二净。
转眼之间,岳不群的剑法已经使到一半,三十六路剑招使了一整遍。
“岳掌门,还有三十六招剑法,何不一一使来?”凌靖哈哈一笑,声音依然刻意压低,十分沙哑,让人听不出他的来历。
“他怎么知道?”岳不群心中巨震,连剑法中都出现了一丝破绽,这时连忙后退两步,欲从新调整剑法。
“烟云锁身!”
凌靖长剑一圈,往前踏出两步,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进攻,只是一招就将岳不群的身形锁住,让他后退不得。
“岳掌门,我劝你还是赶紧将这路剑法使完,否则你以后就没有机会再使了。”凌靖嘴角一翘,在人皮面具上,他的笑容看起来既冷漠,又诡异。
“你到底是谁!”岳不群心中大恨,随即又生出一丝寒意,回了两招剑法之后,忽然左手一抬,两道极其细微的寒芒射了出去。
破空声几不可闻,那寒芒的速度却极快,几乎瞬间就射到了凌靖的面前。
凌靖左手屈指连弹两下,两道气劲射出,后发先至,将岳不群的暗器打飞到了一旁。
“此等雕虫小技,岳掌门就不要再我面前使用了。”
岳不群心中一震,面色剧变。
随后两人又在封禅台上飞快游斗起来,岳不群学了“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步法、剑法皆是怪异绝伦,忽退忽进,身形扭曲,看的人眼花缭乱。
但是凌靖自学会“神行百变”之后,还从未遇到过轻功比自己更高的人,不论岳不群如何变幻身法,他都能瞬间跟上。
“群邪辟易!”
岳不群眼中忽然有紫气闪过,剑速登时快了三分不止,一剑横扫,在半空中留下一连串的剑影。
凌靖一一招架,却并不急着进攻。
待岳不群将七十二招剑法一一使完,凌靖依旧是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岳不群终于开始乱了阵脚。
“小子,你到底是谁?衡山派中绝无可能有你这等高手,而且衡山剑法的路子,也跟你完全不同。”
岳不群不愧是一派宗师,很快就发现凌靖的剑法跟衡山派还是有些差别,虽然剑招一样,但剑法内在的东西却差异极大。
“岳掌门不妨猜上一猜。”
凌靖微微一笑,随即右掌在剑柄末端一拍,长剑凌空而起,盘旋在身周,如游龙一般的剑气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内。
“灵犀一剑!”
这招剑法一出,封禅台的地面登时一寸一寸龟裂开来,六十四道剑光分分合合,晃得人眼花缭乱,最后一剑刺中岳不群肩膀,透剑飞出。
岳不群长叫一声,跌落出去,鲜血在空中洒成了一片。
“岳掌门,你的武功剑法可还差得远了,这个五岳派的掌门只能是我们衡山派的。”
凌靖淡淡一笑,站在封禅台上,睥睨群豪。
第420章 五岳派掌门莫大
因为宁中则和岳灵珊的缘故,凌靖无法直接下手杀了岳不群,但是岳不群所练的“辟邪剑谱”其实并不完整,其中最重要的一段引气口诀被他撕下,不出一年,岳不群一定会真气暴乱而亡。
而现在,他自然也没有打算会将这段口诀告诉他。
岳不群左肩被洞穿,鲜血淌了一地,登时整个左臂便如断掉了一般,颓然的垂了下去。
“小贼,给我去死!”
忽然之间,却见岳不群满脸的戾气,握剑的右手在地上一锤,整个人拔地而起,一剑前刺,飞一般朝凌靖刺了过来。
“找死!”
凌靖面色一冷,直到这时岳不群还想做什么称霸武林的白日梦,不得不说这人已经走火入魔了。
刷!
凌靖一剑撩出,普普通通的剑招里面却蕴藏着无可抵御的浩大剑气,几乎就在岳不群腾空而起的瞬间,就把他击飞了出去。
“师傅!”
外面的华山派弟子登时急了,一个个恶狠狠的盯着凌靖,眼中的目光几欲杀人。
岳不群在华山派弟子中,一向威望极高,纵然此刻师傅看起来已经有些着魔,与平日里温和的表现大不相同,但是一众华山弟子哪里能容这衡山派弟子三番两次的打伤岳不群。
“这位师兄,你莫要欺人太甚!”
说话的是高根明,华山派的真传弟子,一跃跳上中间的场地,随后又有一大群华山派弟子跑了上来。
令狐冲等人上去扶起了岳不群,只见他胸前满是鲜血,肩膀上一个大洞,不过所幸都不是致命的伤势。
“怎么,你们想以多胜少么?”
凌靖不置可否的一笑,这些日子他什么大阵仗没有经历过,再者说,这些华山派以前的同门似乎也有些蛮不讲理,如果不是岳不群忽施偷袭,他又怎会继续出手,起码看在宁中则和岳灵珊的面子上,他也不会下死手的。
“你赢了就足够了,需要这么耀武扬威么?”
高根明的语气中充满了怨气,本来师傅就要夺得五岳派的掌门之位,门下的弟子们哪个不是心中振奋的,但偏生却被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搅了局。
“高根明,不要给你脸你却不要脸,我要杀你只需要一剑就够了,难道在这封禅台上,你就料定我不敢动你么?”
凌靖冷冷一哂,似乎这些华山派弟子把他当成了中规中矩的正派弟子,居然敢用这种口吻质问自己。
“你!”高根明大怒,喝道:“来啊,有种你来杀了我!”
碰!
回应他的是一道剑气,直接将他扫飞出去七八丈远,胸前留下一道剑痕,但却并不算太深。
“高根明,这次只是给你点教训,当年你跟华山派门中几个师兄弟的龌龊事,别让我来提醒你。”
这句话却是凌靖传音说出去的,当年在华山派时,中伤诋毁他最多的,偏偏正是这几个真传弟子当中的师兄,如果说他心中真的没有一点怨气,那又怎么可能,要是这个高根明真的不知好歹,一剑杀了他也就是了。
“你......你是.......”高根明面色一白,指着凌靖说不出话来。
“嗯?”凌靖眼中闪过一道厉芒,看了高根明一眼,登时让他不敢再乱说话。
之后的事情就顺利了许多,令狐冲等人将受伤的岳不群扶走,五岳剑派当中自然不会再有人上场和凌靖挑战,莫大在群豪的喝彩声中,顺理成章的结过了五岳派的掌门之位。
其实在群豪眼中,莫大先生的这个掌门之位未免得来的有些太过轻松了,不过谁让人家衡山派中有一个这么杰出的弟子呢,众人也就只能在心里暗暗嘀咕两句,却是谁都不敢摆在台面上说的。
眼见莫大接手了五岳派的掌门之位,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也算长长的松了口气,莫大先生是什么样的人,想必江湖上大多数人都清楚,这个衡山派掌门向来孤僻,行踪诡异,连他本门中的事务,他都鲜少插手,那这五岳派日后的景象,便也可想而知了。
“如果由莫大先生当了这掌门,那也是好的很啊。”冲虚道长显然兴致极高,哈哈笑道。
方证大师点点头,道:“阿弥陀佛,莫掌门现在统领五岳剑派,自然不会如左冷禅或岳先生那般胡来,或许五岳剑派日后也会跟以前没有什么两样,毕竟莫大先生的为人我们二人都清楚,绝非那种喜欢插手别派事务的人。”
“大师说的是。”冲虚道长笑道:“不过那个衡山派的弟子,倒是端的厉害。老道自小习剑,却也还没达到那年轻人的境界,尤其先前他使出的最后一招剑法,当真是厉害,老道也自叹弗如。”
方证大师微微一笑,道:“当今之世,若要论谁的剑法最高,其实只有一个人而已。”
冲虚道长眼前一亮,道:“大师,莫非你是说他是他?”连续两个“他”字,旁人若是听来,只怕是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但是方证大师却笑了笑,道:“正是。”
两人相视一笑,再去寻找封禅台上的那个人影,但是寻了半晌,却也没瞧见那人到底在哪里。
此刻凌靖早已回到了岳灵珊等人身边,先前岳不群受伤倒地,岳灵珊自然十分担心,此刻见了凌靖,难免大生怨气,怒道:“凌靖,刚才那个人就是你对不对,你怎么能下手这么狠呢?”
凌靖苦笑一声,道:“你也该看到你爹的反应了,我方才明明绕过了他,但他却根本不打算放过我。何况,我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要不然你爹就不是轻伤这么简单了。”
“轻伤?”岳灵珊将信将疑的看他一眼,随即道:“不行,我现在就要去看看我爹。”
说罢,也不再理会凌靖等人,径直出了人群,往华山派那个方向去了。
凌靖看着岳灵珊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如果让岳灵珊知道他爹已经活不过一年,真不知她会如何的勃然大怒。
但是这件事注定只会有他一个人知道,岳不群作恶多端,害死了恒山派的定闲师太,这个下场乃是他咎由自取的。
第421章 寻仇
凌靖帮衡山派夺下五岳派掌门之位,但只是一转眼,这个大功臣就不见了踪迹,那边数百上千的群豪本来还想上来恭维一番,跟他套套交情,此刻找不见他的人,便只好退而求其次,跟莫大先生寒暄起来。
莫大性子向来孤僻,被这么多人围着,登时面露不愉之色,冷哼一声,背上古旧的胡琴举到身前,自顾自奏了一曲凄凉婉转的曲子,直接往山下去了。
群豪不禁目瞪口呆,心想,这新任的五岳派掌门也未免太孤傲了一些,我们这么多人等着给他道贺,他倒好,竟然撇下我们不管了。
但是衡山派中终究还是有些识大体的前辈高手,此刻便接过莫大先生的职责,吩咐弟子们给群豪安排好歇脚的地方,在山下的嵩山别院准备好了宴席,以酬谢群豪的捧场。
岳不群受伤之后,被人扶到了嵩山别院中养伤,此刻偌大一个厢房之中,宁中则和令狐冲等真传弟子都在。
“师兄,等你伤再好些,咱们就启程回华山去吧,这嵩山之上终究不是久留之地,今日你刺瞎了左冷禅的双目,我怕他会暗中报复我们。”
宁中则扶着岳不群躺下,默默的叹了口气。
“左冷禅双目已瞎,武功难免大打折扣,不足为惧。倒是衡山派那个小贼,剑术之精,让人难以想象。”岳不群眼中精芒闪动,随即皱眉道:“师妹,你可还记得先前那小贼最后使出的一招剑法?”
“我记得。”宁中则点点头,沉吟道:“不过那招剑法看起来却不像是衡山派的武功。”
“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岳不群思忖片刻,随即从床上坐了起来,肩膀上的伤势早已处理过,只是手臂还是无力,无法抬起来。
“我怀疑此人根本就不是衡山派的弟子,而是莫大从江湖上寻觅来专门对付我们的高手。”
令狐冲闻言面露犹疑之色,吞吞吐吐的说道:“师傅,莫大师伯为人光明磊落,应该、应该不会这么做吧?”
岳不群瞪了他一眼,冷哼道:“你懂什么,今日咱们五岳派齐聚于此,这是何等的盛事,难保莫大不会因此而另使诡计,好夺下这五岳派的掌门之位。如果不是这样,何以之前我们从未见过那个衡山派的高手。”
宁中则见他面有忿色,显然还在耿耿于怀,叹了口气,劝道:“师兄,事已至此,咱们也不必再做计较了,还是得早些回到华山才是。”
岳不群闻言心中也有些颓然,心想,那个衡山派请来的高手,武功之高,剑术之精,远在我岳某人之上,现在大局已定,莫大此刻恐怕已经坐上了五岳派掌门之位,我纵使学会了“七十二路辟邪剑法”,那也是回天乏力啊。
一屋子的人都默不作声,唯独高根明面露惊疑,神色恍惚。
没过多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爹,娘,是女儿灵珊啊,你们快开开门。”门外传来岳灵珊的声音,语气十分急促。
“珊儿。”宁中则看了丈夫一眼,门口那边,令狐冲面露喜色,三两步上去打开了房门,喜道:“小师妹,你怎么在这里?”
“大师兄,这件事待会儿再说。”岳灵珊随便应付了一句,连忙走到床前,急道:“爹,你没什么事吧?”
岳不群见到女儿忽然出现,脸上不禁露出诧异之色,随即目光闪动,一瞬间似乎就想通了许多事情。
“珊儿,那个小子是不是也跟你一起来了?”岳不群沉声道。
“嗯?”岳灵珊愣了愣,发现父亲的伤似乎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么严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吐了吐舌头,道:“爹,你都知道啦。”
“哼!”
岳不群冷哼一声,面容一肃,冷冷道:“那个小畜生呢,方才敢在封禅台上比剑伤我,现在怎么没胆子来见我了?”
宁中则一声惊呼,问道:“师兄,你说那个衡山派弟子就是靖儿?”
令狐冲、陆大有等人也都面露震惊之色。
“不是你那个好徒弟又是谁!”岳不群心中暗恨,其实先前他心中便隐隐有这种预感,早前天门道长和玉玑子争夺掌门之位时,有高手暗中相助天门道人,但是在场之中,却没有一个人能发现他的踪迹,那这人武功之高,便也可想而知了。
后来衡山派又突然莫名奇妙的走出这么一个惊世骇俗的剑术高手,两两联想一番,其实已经不难看出端倪。
“可恨,又是这个小畜生坏我大事!”
岳不群气的胸口发闷,右拳紧握,这小畜生似乎天生就和他不对付,三番两次坏他的好事,而且还屡次削他的脸面,如果不是因为忌惮这小畜生的武功,他一定会亲自出手废了这小子。
“珊儿,你日后万万不能再跟那小子混在一起,否则就别怪爹爹不念我们父女的情面了。”岳不群看着岳灵珊,沉声说道。
“爹爹......”岳灵珊眼眶一红,求助一般的看向自己的母亲。
“哎,这孩子,这个时候你又回来做什么?”宁中则知道这对师徒的仇恨日渐加深,已经到了难以消磨的地步,这个时候女儿忽然跑回来,丈夫又怎么能容忍她再次离开。
......
凌靖在嵩山别院中和莫大会面密谈,他此次的主线任务乃是破坏五岳剑派合并,如今莫大当上了五岳派的掌门,他的目的可以说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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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师伯,现在您老人家可已经是五岳剑派的掌舵人了,日后可有什么打算么?”凌靖跟莫大已经算是颇为熟识,这时便打趣一般的问道。
莫大哈哈一笑,道:“小兄弟,你可不要跟我开这天大的玩笑,我莫大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么?这什么劳什子掌门我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若不是你逼着我来坐上这个位置,我只怕逃都来不及。”
凌靖微微一笑,随即叹了口气,道:“莫师伯当上这个掌门,总比左冷禅或者岳不群来坐要强吧。如果这两个人控制了五岳剑派,那后果才是不堪设想。”
莫大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闻言抚须笑道:“小兄弟放心,我莫大别的不敢跟你保证,但是只要我当这掌门一日,那五岳剑派便会一直相安无事下去,五派互不相干,绝不会跟之前有什么两样。”
“有莫师伯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
两人相视一笑,凌靖最后的主线任务,终于算是完成了一半。
......
另一处别院当中,定逸师太和一众弟子都坐在客厅内,客厅外面则有恒山派的弟子在把守着,外人无法靠近。
“师傅,今日岳不群比剑受了重伤,咱们什么时候去找华山派的人报仇?”说话的是仪和,此刻坐在客厅左手边的位置,沉声问道。
定逸端坐在上首,冷冷道:“这嵩山之上,咱们不好动手,但是只要华山派的人一下山,咱们便没有这么多顾忌了。”
“那弟子这就去安排,让师姐妹们多注意华山派的动静,这次可不能让他们跑了。”
恒山派一众弟子都是义愤填膺,岳不群枉有“君子剑”的美名,实际上却是个欺世盗名之辈,暗害了她们的前任掌门师伯不说,还险些杀了现在的掌门定逸师叔,此等大仇若是不报,当真枉自为人。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嵩山别院内的喧嚣也渐渐消失,在宴会之后,一大半的江湖豪杰便已经先行下了山去,但此刻嵩山别院内依然是人满为患,有些小门派和独行的江湖人不得不在别院外面的广场露宿。
便在此时,广场西面忽然走出一条人影,从群豪睡觉的地方路过,脚步声极轻,很快就到了广场中央。
这时,又有一道人影,从东面从天而降,破开夜色,落在先前那人对面。
“姓林的,你深夜约老道到此,莫非是要找老道的麻烦么?”这人嘴角一动,面目更显丑陋,却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
而对面那人,自然就是林平之无疑。
林平之微微一笑,淡淡道:“我找你来,自然是要跟你报杀父杀母的大仇的。今日你青城派来到嵩山的,连你共有三十四人,我约你一齐前来相会,怎么只来了三个?”
余沧海仰天大笑,说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叫我这样那样?你有什么屁,赶快就放。要动手打架,那便亮剑,让我瞧瞧你林家的“辟邪剑法”,到底有什么长进。”
林平之走上两步,说道:“余沧海,你为了觊觎我家剑谱,害死我父母双亲,我福威镖局中数十口人,都死在你青城派手下,这笔血债,今日要你用鲜血来偿。”
余沧海气往上冲,大声道:“我亲生孩儿死在你这小畜生手下,你便不来找我,我也要将你这小狗千刀万剐。你托庇华山门下,以岳不群为靠山,难道就躲得过了?”
“呛啷”一声,长剑出鞘,这日正是十五,皓月当空,他身子虽矮,剑刃却长,月光与剑光映成一片,溶溶如水,在他身前晃动,只这一拔剑,气势便大是不凡。
第422章 抢人
林平之仍然不拔剑,又往前走出两步,和余沧海越来越近。
“小子狂妄。”余沧海冷笑一声,使出一招“碧渊腾蛟”,径刺林平之小腹,这一剑蓄势待发,长剑上剑芒森森,吞吐不定,若是被刺中,只怕一剑就能要了林平之的性命。
但是蓦地,却见林平之身形闪动,动作如兔起鹘落,一个眨眼就冲到了余沧海身前,一瞬之间,与余沧海相距已不到一尺,两人的鼻子几乎要碰在一起,这一冲,招式之怪,无人想像得到,而行动之快,更是难以形容。
便在这刹那之间,忽然又听刷的一声,余沧海手中的长剑竟然倒灌入剑鞘中,而他的手腕却被林平之以手掌抵住,死死的按在剑柄上。
“余沧海,你不是想看我们林家的“辟邪剑谱”么?我现在就让你瞧个清楚如何?”
林平之轻声一笑,语气说不出的快意和戏谑。
余沧海心中震惊,方才这小子的动作实在怪异之极,一时不查,竟然会变成了受制于人的局面。
便在此时,黑夜中忽然传来一个淡淡的笑声。
“林家的“辟邪剑谱”,余观主,你可算是见识了。”
林平之和余沧海闻声都面色一凛,因为这夜色中的声音实在飘忽的很,让人根本找不出到底是谁在说话。
“在找我么?”忽然之间,一条人影来到林平之和余沧海二人面前,一脸平静的看着他们。
“是你!”
林平之面色大变,这个人不正是今日在封禅台上打败岳不群的那个高手么,他们林家的“辟邪剑法”也正是被此人破的一干二净。
“林平之,你想报仇,本来我是不想打断你的,这个余矮子是死是活,都是咎由自取,不过现在么,只怕还不行。”
凌靖微微一笑,道:“现在整个嵩山都是我们衡山派在管理,你若是在这里杀了余沧海,咱们衡山派可不好和武林同道交代。”
林平之脸上闪过忌惮之色,点点头,道:“在下不会让这位师兄为难,这个余矮子的人头我是取定了,如果一剑杀了他,那只能是便宜了这个余矮子。”
他脸上露出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表情,看着余沧海道:“余沧海,我要让你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死去,但你却没有丝毫阻止的办法,今日我就先饶你一次,咱们的帐,日后再慢慢来算。”
哈哈大笑声中,林平之转身离去。
余沧海面色铁青,也不去搭理凌靖,冷哼一声,带着三个弟子离开了。
“自作孽不可活啊。”凌靖心知今日一过,林平之和余沧海必定又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搏斗,对于这两个人的命运,他不想去做任何改变,不管最后是什么结局,都是他们咎由自取的。
次日一早,各大门派的人先后下山离去,嵩山别院内的宾客很快就去的干干净净。
青城派的余沧海早就连夜带着弟子下了山去,但是却并未发现林平之一直就跟在他们身后,不远不近,脸上始终挂着冷笑。
华山派的人并未在山上找到林平之,最后只得不了了之,只是拜托衡山派和嵩山派的弟子帮忙传讯,如果遇到林平之,便通知他赶快回华山。
岳灵珊一脸不高兴的跟在华山派下山的队伍中,因为岳不群严令她不得再跟凌靖见面,又吩咐了令狐冲等弟子看着她,所以岳灵珊也没有什么办法逃跑,就是宁中则想帮她都不行。
“娘,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啊。”
趁别人没有注意,岳灵珊赶紧在母亲耳边低声祈求道。
宁中则苦笑一声,道:“珊儿,娘不是叫你别回来了么,你爹现在这样,就是我劝他,他也什么都听不进去的。”
“我还不是担心爹的伤势么。”岳灵珊委屈的说道。
众人下了山后,转道向西,但是走出里许之后,却见前方的道路上有几道人影拦在了路中间,不闪也不避。
“前面的兄台,可否借过一下?”令狐冲走上前去,抱拳道。
他们的队伍中足有上百人,但是这条道路却不是很宽敞,那几人拦在中间后,根本没办法再容他们穿过。
“令狐兄,好久不见。”那几人转过身来,中间一人面带微笑,冲令狐冲打了声招呼。
“小师弟!”令狐冲面色一变,随即回过头来看着师傅,面露苦笑。
岳不群早已是面色阴沉似水,冷冷道:“凌门主,你半路将我们华山派拦下,到底有何贵干?”
“没什么,只是想带走一个人而已。”凌靖淡淡一笑,对于岳不群这种将死之人,他也懒得跟他多说了,身形一闪,如风似电一般冲入华山派的人群中,脚下步法连换,快的让人只能看见他的身法残影。
岳不群勃然大怒,未受伤的右手凭空一吸,身旁一个弟子的佩剑落入他手中,接着便是“刷刷刷”连攻三剑,想要封住凌靖的退路。
“你的剑法,实在太差。”凌靖哂笑一声,指发剑气,连弹三次,将岳不群的兵刃弹飞出去,随即抱着岳灵珊飞速的回到了先前的位置。
岳灵珊见凌靖没再出手伤了自己的父亲,心中松了口气,随即低声笑道:“咱们快走吧,要不然爹爹可要急了。”
“嗯,你要是不乱跑也没这么多事儿了。”凌靖无语的看了她一眼。
岳灵珊吐吐舌头,低声道:“人家知道错啦,你要是再不跑,我爹爹可追上来了哦。”
凌靖微微一哂,道:“你爹追上来又有什么用?他打得过我么?”
“哼!”岳灵珊一拳捶在他胸口,嗔道:“你不准再跟我爹动手,要不然以后都别想我再理你了。”
凌靖无奈一笑,随即又对宁中则传音交代了几句,这才带着岳灵珊施展轻功离去。
岳不群有伤在身,功夫不免大打折扣,此时又哪里追得上凌靖等人,最后只能愤愤的看着他们离去,心中一怒,手中的长剑都被他震成了两节。
第423章 大结局
凌靖带着岳灵珊等人回了开封,但是还未回到府中,便听到江湖上传来消息,说华山派和恒山派在嵩山脚下一番血战,两派死伤惨重,岳不群和定逸师太都各自受了重伤,两派自此交恶。
而后又传来青城派掌门余沧海身亡的消息,而且据传还是死在一个少年高手手中,两个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登时在江湖上掀起了好大一阵风浪。
五岳剑派向来同气连枝,共同进退,这是江湖上众所周知的事儿,但是如今刚刚合并为一派,就传出华山派和恒山派死斗的事,江湖上的人都在猜测,不知道莫大先生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但是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莫大根本就没有任何要插手这件事的意思,自嵩山大会结束以后,莫大便带着门人径直回到了衡山城,他虽名为五岳派的掌门人,但对华山派和恒山派的争斗却并未作出什么回应。
至于余沧海身死一事,却在江湖上影响甚大,因为有消息称,杀死余沧海的少年高手,正是林家福威镖局的少镖头林平之,此人手上一路又快又奇的剑法当真是出神入化,余沧海和“塞北名驼”木高峰两人合力抗敌,但最后还是双双死在了此人剑下。
开封府,一处酒楼当中。
其时正是晌午,酒楼中人满为患,上下两层酒楼中都是吵吵囔囔的一片,其中贩夫走卒,来往商户、江湖侠客皆有。
一楼的大堂之中,几个佩剑带刀的江湖人正在喝酒闲聊。
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饮了一碗酒,忽然叹了一声,道:“青城派的余沧海也是一代宗师,但想不到最后竟死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华山弟子手上,着实让人吃惊。”
同桌的几人都点点头,显然也有些想不明白,以余沧海的武功,怎会败在一个少年人手上,而且还是和“塞北名驼”这等高手一起死的。
隔着几桌之外,那里一个头戴斗篷的中年人忽然冷哼一声,哂笑道:“名不见经传?好大的口气,你们可知那个少年人使的是什么剑法,福建林家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你们难道都没听说过么?”
这人说话的声音极淡,但是出声之后,上下两层的酒客都听的清清楚楚,显然此人功力极高。
酒楼中忽然静了一下,随即有人惊呼道:“辟邪剑法?难道就是当年林远图纵横江湖的“辟邪剑法”?”
这人话音一落,酒楼中顿时骚动起来,无数人都看向先前说话的那个斗篷人。
“那是自然。”斗篷人微微一哂,淡淡道:“这件事在江湖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而且我还听说那个林家小子的眼睛已经被木高峰弄瞎了,他的剑术虽精,但此刻却与活剑谱无异,江湖上也不知有多少人在找他。”
“原来还有这回事。”
一时间,酒楼中有不少人都开始目光闪动起来,显然都已经心动了。
......
林平之学会“辟邪剑法”的消息在江湖上不胫而走,而且此时他双眼已瞎,武功不免大打折扣,江湖上登时风起云涌,各方势力都把他当成了一块肥肉,想要抓住他,以逼问出剑谱。
开封城凌府内。
凌靖和玲珑、涟依、岳灵珊三人正在一处花园中闲聊,几人坐在园中的石桌旁,此时已经到了初春时节,园中花草树木都重新焕发出了生机,整个院子里都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草木芬芳。
“臭小子,这个林平之现在就是一个活靶子,你难道就不想抓住他么?”玲珑疑惑的看着凌靖。
“我抓他有什么用。”凌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淡淡道:“他们家的那套剑法,谁练谁死,你就等着看吧,不出一年,这个江湖上便再也不会有“辟邪剑法”的传闻了。”
林平之学会的“辟邪剑法”并不完整,就算他最后说出去了,也只是害人害己,不过真正的正道侠客显然不会去出手抢夺这套剑法,最后死的,只会是那些心怀叵测的人,凌靖倒是乐见其成。
不同于玲珑的淡雅,岳灵珊此时却有些忧心忡忡,一脸担忧的问道:“凌靖,我爹他真的没什么事么?他的伤到底怎么样了?”
凌靖苦笑一声,道:“我都跟你说过八百遍了,你爹的伤不算太重,没有性命之忧,修养几个月便当无碍。”
这个消息是他派人出去打听到的,当日岳不群和定逸师太在嵩山脚下死斗,两人都打出了真火,但岳不群有伤在身,最后也没能奈何得了定逸师太,两人各自负伤,最后不了了之,但是恒山派和华山派从此交恶,却是坐实了的。
岳灵珊幽幽的叹了口气,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恒山派会和华山派有如此的深仇大恨。
涟依在旁边宽慰了岳灵珊几句,最后又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交到凌靖手中:“公子,这是任小姐前几日飞鸽传书送来的书信。”
凌府的几个女人当中,也就只有她才能跟任盈盈说上几句话,两人关系还算不错。
凌靖将书信展开,看过之后,神情连续变化了几次。
三个女人见他神色有异,都不禁有些疑惑,玲珑问道:“怎么了?难道是任我行又要对我们不利了么?”
凌靖摇摇头,忽然吐出几个字:“任我行死了。”
“死了?”三个女人都愣了一愣,便是连玲珑这般定力高深的人,也不禁失神了片刻。
“是谁杀了任我行?”玲珑蹙眉问道,以任我行的武功,江湖中能杀得了他的人已经不多,如果凌靖和自己不出手的话,就算面对再厉害的人,他起码也能逃命的吧。
“不是谁杀了他,而是他的命数到了,谁也阻止不了。”
凌靖其实早就有预感,任我行的“吸星大法”缺陷太大,此人自以为已经找到了化解的办法,但实际上却是治标不治本,他的内力越高,死的就越快。
而上次在英雄大会上交手时,他就发现任我行的功力又增加了不少,应该是此人自知不是自己和玲珑的对手,又强行吸纳了别人的功力,所以才会猝死在黑木崖上。
“任我行既然死了,那现在黑木崖上是谁在做主?”玲珑忽然似笑非笑的看了凌靖一眼,任我行死不死跟她其实关系不大,现在她更关心的倒是任我行死后,黑木崖上又是怎样一番景象。
“额......”凌靖无奈一笑,道:“是盈盈,她接过了日月神教的教主之位,目前是向问天在辅佐她处理教务。”
涟依嘻嘻一笑,道:“公子,那日后这邪道之中,岂不是变成了你一个人的天下,任小姐当教主,那跟你自己当也没什么差别了。”
“好像是这个道理啊。”凌靖摸了摸鼻子,哈哈笑道。
任盈盈当了日月神教的教主,其实就跟他自己掌控了日月神教无异,不过日月神教这么一个烂摊子,他真的不想再去接手,倒是不如让盈盈先折腾一段时间,最后再把日月神教收编过来。
......
时间很快到了两年之后。
这两年中,江湖上又发生了不少大事,华山派的掌门岳不群于一年之前忽然病故,但是华山派对他的死因却一直闭口不提,颇有一种羞于开口的意思,之后令狐冲接过了掌门大位,宁中则退隐江湖,随着女儿女婿归隐到了开封府。
五岳剑派中的恒山派掌门定逸师太也在岳不群死后不久宣布退隐江湖,门下弟子仪和继任掌门,而她自己则选择常伴于菩萨左右,每日诵经念佛,武功一道,却是已经很久没去碰过了。
关于两年前“辟邪剑谱”引发的争端,近来也逐渐消弭于无形,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两年中,先后有十余人曾得到过这门剑法,但到最后,却没有一人能活过一年,尤其嵩山派的左冷禅等人得到剑谱后,一派当中,起码有大半的一代高手都修炼了这门剑法,但最后却无一例外,全部暴毙而亡,甚至包括林平之本人在内。
经此一难,嵩山派的一代高手所剩无几,实力大不如前,此时或许连江湖上一些有点实力的中小门派都比不上了。
......
开封府城外的归云山庄内,此时的归云山庄早已成了邪道中人心中的圣地,尤其在一年多以前,曾经的邪派第一大教日月神教宣布臣服天机门以后,天机门便彻底坐上了邪派魁首的宝座。
“小语儿,快叫声爹爹好不好?”
山庄内,一个身形挺拔的青年正怀抱着一个一岁多大的小婴儿在逗弄,小婴儿的眉目有六七分和他相似,眉清目秀,此时正伸着一只白嫩嫩的小手在他脸上乱抓,咿咿呀呀的不知在说着什么。
这个青年自然就是凌靖,而他怀中的女婴,则是他跟玲珑生下的女儿,前些日子才刚满一岁。
这时,忽然有一个风姿绰约,气质高贵的少妇走了过来,嗔了凌靖一眼,道:“女儿才一岁,哪有这么快学会说话。”
“我的宝贝女儿天资聪颖,自然不是别家孩子可以比的。”凌靖哈哈一笑,下巴上已经长了胡茬子,忽然在女儿柔嫩的小脸蛋上蹭了蹭。
小语儿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呀。”玲珑眉目含笑,看着这对父女,脸上露出由衷的喜悦,小语儿是凌家的长女,本来她还怕凌靖会不太喜欢女儿,而偏心家里的男孩儿,但是事实却证明,不论是京城那个公主生下的男婴,还是涟依生下的那个老三,其实最受他宠爱的,还是这个最大的宝贝女儿。
“别人都喜欢男孩儿,但你这人却怪,京城有个儿子,家里也有个儿子,但你怎么就最宠这个女儿呢?”
虽然小语儿是玲珑生下的,但她心中却还是有些疑惑,不知道凌靖为什么会喜欢女儿多过儿子。
“儿子有什么好的,只有女儿才是爹爹的贴身小棉袄啊。”凌靖在女儿脸上吻了一下,笑道:“你看,咱们女儿这胚子,一看就知道以后是个大美人,就跟她娘一样,长大后一定祸国殃民。”
“去,有你这么说自家女儿的吗?”玲珑娇嗔着拍了他一下,伸手接过凌靖怀中的女儿,自己哄了起来。
凌靖微微一笑,忽然又抬头看了看天上,在他头顶数十丈的地方,一座暗色的大门正矗立在那里,威严、森冷、神秘莫测。
第424章 完本感言以及新书
就在刚刚,终于敲下了这本书的最后几个字,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很复杂,难以形容。
天赋一书,第一个章节上传于2013年5月24日,今天则是2014年2月11日,总共写了八个多月,全书130万字。
这本书里面有很多我的第一次,第一次签约,第一次上架,第一次收到稿费,说句实话,写这本书让我收获了很多,当然也失去了很多。
世间万物皆讲因果轮回,在你得到的时候,同时也注定会失去一些东西,我得到了什么,我愿意与大家分享,但是我失去的,我只能藏于心底。
自写这本书以来,我认识了很多朋友,这是我的收获,后台里面二万三千个书友收藏,这也是我的收获,八个月的时间,我将我想表达的东西变成一个一个的文字,与你们分享,我很快乐。
这本书的成绩其实不算好,写到后期,尤其无力,或许很多朋友因此感到失望过,在这里我要向大家道歉,这是我的过错,因为错估了一些东西,导致后面的情节出现了误区,很多挖好的坑,无法再去填,最后几处情节,也感觉有些高开低走,十分草率,不是我不想写好,而是情节走到这里,我也感觉很无力了。
总之,这本书我感觉并不十分满意,因为是起点新人,所以无论从构思还是布局上来看,这本书都有很多不足。
当然,这里肯定要提一下新书,下本书肯定会比这本书成熟很多,寂寞继续讲故事,希望大家能够一如既往的喜欢。
新书《剑气凝神》,现在已经十二万字,兄弟们不妨移步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