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数值交换开始的无敌人生》 第一章 砸墙 床下居然有老鼠跑过去。 楚宇嘀咕了一声，他瞪大双眼，盯着天花板。 靠，又睡不着了，明天就是入学考试了，他想要狠狠的给自己的脑袋来两拳，把自己敲晕，这样总比一直瞪大眼睛数绵羊好。 “一只羊，两只羊……咳” 楚宇轻微咳嗽了一声，有点感冒，他不敢大声。 整个屋子被金属包裹，泛着银色光芒的墙壁听着楚宇咳嗽声，忽然闪烁起微光，似乎要从这墙壁中挤出什么东西。 “滚，”楚宇看着突出的墙壁，恶狠狠的说着，“老子没事。” 他不是在自言自语，虽然是便宜旅店，但是基本的治愈药剂还是有的，墙上伸出来凸起露出尖角，楚宇瞄了一眼，不忍的抖了一下身子，赶紧翻身下床。 尖角上冒出雾气，楚宇耸了耸鼻翼，这是消毒酒精，赶忙将自己摆放在一旁的书从床边移走。 “破烂玩意，”楚宇咒骂了一声，他把摆在书上的眼镜戴上，顿时，刚刚昏暗的房间忽然能够看到清楚。 在楚宇的面前，悬空出现了一处面板，泛着淡蓝色的光芒，他伸手在上面点触几下，墙壁上面喷洒酒精的尖头才慢慢收回去。 楚宇只有戴上眼镜才能看见这浮空的面板，因为他的脑袋中没有植入芯片。 “房间里面有老鼠，ai还听不懂人话，这不给你差评，你是我爹，” 话还没有说完，收回去的尖头不知道为什么又伸了出来，楚宇骂骂咧咧在面前的面板上面捣鼓，可是硬件的问题不是软件能够解决的，就算他懂得一点计算逻辑。 窗户外面闪烁的红蓝光影射在自己的面前，楚宇忍不住转头看过去，面前巨大的广告标语吸引着他走过去看向窗外。 “夜与诗歌之城——科亚。”他喃喃自语道。 窗户正对着一个巨大的广告标牌，虽然是深夜，广告上面的妖娆的女郎正向着每一个路过他的人招手。在广告牌背后，吵闹的交换酒杯的声音传来，虽然隔着一条街道，楚宇还是可以清楚听到里面人纸醉金迷的声音。 这就是科亚，这就是不夜城。 夜晚掌握着整个城市，可是生活才刚刚降临。 楚宇不由得看的入了迷，他向往这样的生活，但是作为不夜城下层居民，如果不是入学考试，他根本没有时间待在窗户外边发呆。 每一个活着的人必须赶紧睡过去，因为明天还要生活，只有不需要活着的人才有资格享受夜晚。 虽然看得入了迷，可是旅馆旁边传了阵阵规律性敲墙声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搞什么？” 这有规律的声音，让他联想到奇怪的东西。 什么垃圾旅馆，他又忍不住念叨一句，ai这么拉也就算了，这都科技狠活时代了，墙壁隔音效果居然还是这么差。 楚宇一边伸手拍打着墙壁，一边从半空中滑动出面板，并且快速调动到点评软件上去。 虽然这样，旁边的撞击声仍然没有减弱，反而更有节奏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 就在他快要将旅馆的星级点到一星，可是一阵震动猛地传来。 面部突然被撞击，密密的疼痛感让楚宇不由得闭上眼睛，他看不见任何东西，手臂晃悠了一下，然后就感觉自己身体猛地一下往后仰去。 伴随着一阵气流席卷着尘埃扫过他的面孔，楚宇才缓缓的睁开眼睛，他需要时间适应这灰尘遮当视觉的感觉。 一个满头鲜血的男人站在楚宇面前，捂着自己的脑袋，低声嘶吼着。 “哈？”他倒是没有被面前家伙吓到，而是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面板，这面板是眼镜投射给他的，即使摔倒了，还是保持在眼前。 五星，还点出去了。 “你大爷。你居然让我给这个烂地方打了五星。” 楚宇也知道这破烂小地方不可能会为了打一颗星就直接破墙来锤人，可是他就是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好好睡觉，他凭啥能够在那里做运动，做也就算了，把墙做烂了算怎么一回事，你是这么牛吗？ 抬起头，看向面前那人，面前出现了一个小小指标指向面前这个人的头上，就和以前玩的游戏一样，眼镜类似系统一样，指出面前这人怎么了。 “芯片中病毒，危险，建议联系警察。” 芯片，没错。 这个世界的人，都会在自己的脑袋中植入芯片，用来辅助自己的生活，刺激肉体的进化。拥有芯片辅助，可以记忆和储备知识，可以控制机器义肢的使用，可以借用意识进入信息世界。这是机械和肉体结合的世界，每一个人都能够变成钢铁之躯。 但，好处越多，危害越大。这个世界是等价的。 芯片受损，或者被病毒入侵，身体将不再是自己的身体，将会变成怪物的躯壳。 就比如面前的家伙，看着泛着金属光泽的躯体，应该是经过改造，用机械义肢代替了身体的某个部位，而芯片植入脑中，意识流通过芯片控制义肢，芯片被截断意识，那么程序性的病毒将会代替他本人的意识。 看这家伙，楚宇想着，裤子拉到一半，应该是浏览小网站时候被病毒感染了。 见到楚宇，这家伙嘶吼了一声，猛地冲上来，楚宇下意识用手臂去挡住冲击，他只是感觉到一阵疼痛，然后还没有站稳的脚跟又猛地摔倒过去。 “嘶，”楚宇倒抽了一口凉气，疼，真的很疼。 他没有植入芯片，他不害怕病毒感染。可是凭借肉体，哪里能够阻挡金属躯体的撞击呢。刚刚那一下，让他感觉自己就和从八层楼摔下去一样。 很疼，楚宇似乎并无大碍，他扶着墙壁站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同时拒绝了眼镜上面传来的报警提醒。 人与人之间，总是有点不同的。 他面前出现了一个面板，这个面板不是显示在眼镜上，而是直接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智力：184 体力：992 交换成功 楚宇挣扎着爬起来，他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中好像少了什么，不过身体却变得重了起来。 他不知道这算是什么，从小时候开始，他就可以看见自己的身体数值，并且通过交换躯体数值，强化某一方面。 就像刚刚，智力有204点，他为了抵挡刚刚那一次冲击，换取了20点体力，将智力加点到身体素质上面去了。而损失智力的代价也显而易见，他忘记了明天考试的部分知识。 这些知识确实可以学习回来，但是明天就要考试了，他哪有时间继续去记忆呢？ 想到这里，楚宇瞬间有些气恼。 他没有办法换取自己没有的东西，比如说金钱、知识，但他可以通过换取智力，来学习获得知识，学习获取知识，同时会让他的智力得到提升，进而使得自己整体身体素质得到提高。 别看只有20点智力损失，这可是楚宇花了不少时间背书的结果。 他看着面前有些呆住的男人，这家伙的站立姿势变了模样，看样刚刚的冲击也损伤了他自身。 既然如此，还在等什么呢。 楚宇已经想好一万种问候他的语言，不用多说，他一蹬腿直接冲了上去。 “你大爷，知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吗？” 第二章 凶狠的老板娘 楚宇还没有冲上去给这家伙来一拳，就感觉一股气流扑面而来。 这气息直接席卷了整个房间，楚宇感受到自己面部被一阵狂风卷过，一阵痛感随之而来，这股力道比承受感染者一击还强。 伴随着狂风，楚宇听见了一声怒吼，顿时全身瘫软下去。 “老娘的墙。” 感染者却没有畏惧，他的目标从楚宇身上，转向刚刚走进屋子里面的那个人。 老娘，楚宇苦笑了一声，这还算是女人吗？ 进门而来的是这个旅店的老板娘，她的右臂粗壮得吓人。感染者看见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扑向她。 看见这一幕，顿时，楚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恶趣味，他想要看看老板娘这个“弱女子”怎么和这个男人战斗。 可是没有想象中的大战三百回合，仅仅一拳，没有错，仅仅一拳，那家伙被粗壮的右臂一拳砸进了地板里去。 合金地板瞬间陷进去一个坑洞。 “滚犊子。” 楚宇咽了咽口水，他赶紧将体力加点到智力上面，甚至多出去30点。 智力：234 体力：942 交换成功。 他轻轻呻吟了一声，装作虚弱的样子，然后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面前旅店的老板娘。 这女人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楚宇，然后就用右手把锤进地板的家伙举了起来。 “他妈滴，就这水平，有没有好东西给我，”老板娘摸了摸感染者的躯体，敲了敲他的右腿，若有所思。 “t340？”她说着，然后不管楚宇惊讶的目光，直接将感染者的右腿扯了下来。 “刺啦”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传来，楚宇头皮发麻，他瞬间不敢再去打量眼前的女人，生怕下一个受害对象就是他。 老板娘把右腿放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忽然转头对着楚宇说着： “你，过来，” 哈？楚宇瞬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个手臂比他脑袋还粗的女人，他突然有一种想法，就地昏迷，或许被扯下胳膊还不是那么疼。 不对，自己身上又没有机械义肢。 想到这里，楚宇提起胆子，小心翼翼的站起来。 “你运气好，去503，”老板娘也不管楚宇的面部表情有多么狰狞，从怀中摸索了一下，然后一道数据流被楚宇的眼镜接收到。 楚宇看到眼镜给他发来提示。 “房间授权已接收。” 房间授权，楚宇舒了一口气，他还以为那家伙要从怀中掏出什么大宝贝“邦邦”给自己两拳。 “光给五星不够，给我写五百字评论。” 听到这话，楚宇惊讶抬起头，却发现老板娘对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就拎着倒在地上的男人缓缓离开了房间。 五星好评？是不是自己刚刚给了一星，现在也和那家伙一样，倒在地上，任人宰割。 楚宇坐在地上休息了片刻，倒不是害怕，而是交换过去50点体力值让他现在身体变得无比虚弱。 不过50点加到智力上，这倒是让楚宇脑袋变得清明许多。 哎，今晚真是不眠夜，不仅仅损失了部分书本知识，楚宇想着，这部分记忆丧失，他没有办法直接交换获得，只能通过不断努力学习才行。 但是身体和智力是相辅相成的，现在身体虚弱，也没有办法支持他继续学习。 于是他将加点30点，又重新加回了体力上去。 拖着疲惫的身体，楚宇来到反重力电梯边上，等待开启。 所谓反重力电梯，倒不是像电影上面表演的那样，可以无视重力飞行，而是将传统电梯钢索去除，在电梯隔间下面加上重力推动器，达到快速移动的目的。 毕竟在这个世界中，高楼如云，动不动就是一千楼层起步。 楚宇想起这个反重力电梯的广告，“让等待，不再是等待，”虽然上下楼层的时间缩减了，可是楼层起步更换的人数还是没有变化，在每一层停留的时间还是那么多。 借着等待时间，楚宇开始快速翻阅手中书籍。 虽然纸质书籍现在不是必备，有的人喜欢在脑海中通过芯片直接记忆，可是楚宇还是喜欢用手指摩擦纸张的感觉，这样虽然需要通过眼睛去接触，可是让他感觉更加真实。 “3524年，第一次接触端点星，船长利威尔获取……” “叮，”是电梯到来的声音，楚宇放下书籍，等待电梯门打开。 电梯里面站着两个人，他们看见楚宇的到来似乎有些惊讶，可能没有想到这么晚了，还有人等待电梯。 “3550年，仿生生命出现，”楚宇倒没有多惊讶，不夜城名字总不是空穴来风。 电梯里面两人往后退了了一步，站在了角落中，楚宇大大方方的走进电梯中央，抬头看了他们两眼，然后继续低头看着自己的书。 其中一人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兄弟，你居然在看纸书？” 楚宇回头扫视一眼，点了点头。 “你也是参加三全学院的考试？”另一个望着楚宇，说着。 不过这人说出这话，似乎觉得有些失态，连忙用眼神余光扫视旁边的男人一眼。 “对的。” 楚宇的态度有些冷淡，刚刚经历那件事，他早就心急如焚，书如果看不完，明天就要完蛋，哪有时间去和别人搭话。 那两人看着楚宇似乎不想说话，于是也就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大约过了两三秒，伴随着“叮”的一声，楚宇走出了电梯，而身后的两人也同时走出了电梯。 楚宇故意放慢了脚步，让这两人走过去，看着他们打开自己的房门，自己再缓缓的推开门。 “502，503.”楚宇看了一眼，倒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巧合而已。 这个房间比之前那个好很多，有着半开门的浴室和吊在半空中的吊床，旁边桌子上面还摆着速食，更重要的是窗户外面没有广告牌在闪烁。 楚宇拿起桌子上面的食品，这大概是一桶薯片，卷筒包装，打开盖子，首先出现的不是薯片本体，而是投射在眼镜上面的广告。 “乐享薯片，一片吃完还有一片。” 他的脑袋中没有芯片，可是这样的广告还是层出不穷，就算不停的更新防弹窗的插件，可广告商还是无孔不入，楚宇都不知道植入芯片的人是怎么生活的。 第三章 危机时刻 填饱肚子，这薯片味道倒不是多好，只是作为夜宵还算及格。 他现在必须抓紧时间学习，将书本上遗忘的知识重新记到脑子里。 等价交换，楚宇心中默念着，他躺在床上，刚刚也将消耗的体力补回来，应该不至于很虚弱。 30点体力重新加到智力上。 智力：234 体力：932 交换成功 伴随而来的是无尽的虚弱感，就感觉奖励自己一次以后那种贤者状态一样，他缓缓的翻着书页。 很快，大约三十分钟过去，楚宇便就将这一本书看完。 智力的提升，带来的是记忆力、阅读能力等的提升，这一本书如果正常人来看，往往需要三个小时，楚宇却能够尽快缩减时间。 “咕噜，咕噜。” 这是肚子的响声，脑力的消耗也会有身体上面的消耗，尤其是现在这样的虚弱状态。 智力：239 体力：930 这一本书带来5点智力提升，楚宇叹了一口气，一开始自己刚刚阅读这本书的时候，可是有着30点的提升。 确实如此，他可以将智力加点到体力上去，通过遗忘来达到卡bug，可是阅读过一次的书，带来的智力提升已经不是那么明显，而且有些时候消耗的体力还比增加的智力多。 三十分钟的阅读，要二十分钟的休息。楚宇放下书，躺在床上，气喘吁吁。 现在已经午夜一点，安静的氛围让楚宇有些汗毛竖起。 没有人喜欢绝对的静谧，至少楚宇不喜欢。 不过这个时候，楚宇带上的眼镜滴滴响了起来，打破这让人汗毛立起来的安静。 一个面板从半空中弹射出来，一个小小的人头在不停的抖动，这滴滴的响声连接的是楚宇的大脑神经，他也不害怕会有别人听见。 他手指在上面敲动了一下，却没有点开，他不知道要不要点开。 也在这个时候，旁边房间中传来一阵响声。 是瓶子被踢倒的声音，玻璃的水杯甩在地板上面，发出清脆的“咔擦”一声，惊动了楚宇本来就很敏感的神经。 “小声点，” 声音略有熟悉，楚宇思索了片刻，好像刚刚在电梯里面那人。 那就是右手边的房间，那是502，刚刚那两人进去的屋子。 不过502和503的装饰应该都是一样，应该都是吊床。而那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吊床上，瞬间，楚宇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 “小声个锤子，怕啥，旁边没人，我看过登记名单，” 一个故意说得很大声，而一开始说话声音有些低沉的人变得慌张起来。 “叫你小声点。” 楚宇开始回忆起刚刚这两人的样貌，一个高高瘦瘦，年纪应该和自己相仿，另一个似乎有点微胖，是个中年人。 刚刚只是扫了一眼，也没有仔细看。 楚宇也不是想要打听什么秘密，只是这个旅馆隔音这么差，声音都是自己钻进耳朵里的。 这算是什么，楚宇在心中默念，偷听无罪，酒肉穿肠过，呸，声音穿耳过。 不过隔壁的声音似乎变得微小起来，楚宇听不清楚，也懒得继续听着。 他眯起眼睛，有些困意上头，忙活一个晚上，自己总算可以睡得着了。 “太贵了。” 这声喊叫就如平地惊雷，瞬间刺激着楚宇的睡意，让他不想睡去。 “贵？可以不要，你要知道这种考试答案我只能卖你一人，价格高点有什么问题呢。” 这声音让楚宇内心咯噔一声，什么意思？什么考试答案？ “不还价，你不要，还有别人要。” “别人要？现在是午夜两点，”楚宇听见拍手掌的声音，“怎么这么多电子虫，他妈的，你去哪儿找别人。” 话语断断续续，楚宇强压下睡意，开始打起精神，听着隔壁的话语。 “妈的，电子苍蝇一直在我耳边飞来飞去，你怎么选的交易地点。” “闭嘴吧你，电子苍蝇，呵，这玩意可不是苍蝇，” 嗡嗡，细小的翅膀震动空气，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哼叫就在楚宇耳边环绕，他盯着天花板，那细小的震动翅膀的飞虫就在半空中悬浮。 这是，他忽然想到什么，赶紧翻身下床。 电子苍蝇？这是虫型监控机器！ “隔壁小偷就在那里，你又看不见。” 瞬间安静下来，没有说话声音。 “交换，”楚宇赶忙在心中默念着。 智力：180 体力：986 交换成功 他猛地下床，冲向窗户边上。 可是抬头看过去，窗户外边的景象却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503哪是在五楼，这看上去像是五百楼。 也就在思索片刻，他耳朵的听见墙壁上面有着轻微的摩擦声音，像是指甲剐蹭黑板。 来不及了，楚宇思索片刻，来不及了。 他翻身一跃，踩踏在窗户边缘，然后将手掌搭在窗台上，悬浮在半空中。 此刻，他像是挂在悬崖上面的求生者，一旦力气不够，就会落入万丈深渊。 楚宇还在害怕，这个时候，房间中一声轻微的撞击声音让他瞬间下定决心。 放手，抓住机会。 就和他看过的一部电影一样，电影上面的明星挂在阳台上面，放手让自己落下，然后抓住下一层的阳台边缘，让自己可以一层一层的慢慢落下。 当时看得热血沸腾，可是实际操作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 在落下的瞬间搭在下一层的窗户边缘，身体的重量全部由手臂承担，如果一不小心，就会失手。 楚宇已经下定决心，他将自己的身体数值重新交换。 智力：80 体力：1086 交换成功 他不敢将智力下降的太低，而是维持一种能够感知危险的程度，这算是一种野兽的直觉，来自原始祖先在黑暗的丛林中生活的直觉。 就像现在，他感觉如果留在那个房间中，危险要大于从阳台落下。 也就在楚宇选择从窗户走的片刻，房间中的墙壁上面被开了一小洞，并不是很大，正好可以容下一个成年人弯腰通过。 弯腰从洞中走进楚宇房间的人，正是他在电梯中遇见的那一个中年人。 此刻他的眼睛散发着红光，扫视着整个房间中的一切。 他的背后，一个瘦高男人在搓着手跟在他的身后，他的眼神左右闪躲，似乎害怕自己暴露在出去。 扫视的男人看了一眼四周，快步走向窗边。 第四章 出逃 “不会被人发现吧。” 瘦高男人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尽量放低自己的身段，看样子是受到了惊吓。 “呵，”中年男人撇了撇嘴巴，他没有在窗户边上看见任何人，这里是五百三十二楼，没有人能够从这样的楼层摔下去还活着。 不过谁又能想到楚宇的脑回路如此惊奇，居然可以像只壁虎一样攀爬。 “害怕了，”中年男人的声音变得略微有些沙哑，他明明透过电子虫在这个房间发现了一个人。 “额，有没有可能他没有听见我们说话，我们也没有必要这样做吧。” “滚，”中年人瞬间火冒三丈，“没有必要？你觉得简单的没有必要就行了吗？这个破地方的隔音你觉得有那么好吗?” 他走到墙边，用手敲了敲墙壁，咚咚的响声透过墙壁上面的洞传过来，清晰可闻。 “可是，这里没有人啊。” 瘦高男人似乎想要继续说下去，可是看见中年男人的眼神，又让他将原来的话憋了回去。 “告诉你，我的虫子是不会骗我的，”中年男人走到房间中央，将嗡嗡作响的虫子握在手掌上，他的手掌似乎有着一个一个小空洞，那虫子接触到这个男人的手掌，就顺着空洞钻了进去。 “如果他没有听见我们的话，他为什么逃跑？” “窗边没有人，只有走正门，妈的，让你去正门堵他，你怎么和废物一样，”中年男人骂骂咧咧走到门边上。 “我是买家，这不算是你的售后服务吗？”瘦高男人似乎提起胆子说。 这样的回答倒是出乎中年男人的意料，他微微扫视瘦高男人一眼，笑了起来：“你付钱，你说的算。不过二十万信用点。” “二十万？不是说好十万吗？” “你不要，”中年男人停下手中动作，盯着他说。 “嗯……要吧。” “那就行，二十万可是包括售后，不能让他跑出去，至少今天不行。” 楚宇此刻正将自己蜷缩在一处阳台上面，他数了一下，大概是下了三层。 这间屋子楚宇不知道是否还属于旅馆的范畴，配有阳台，就算是，也属于高档房间的一种。 为什么要逃呢？楚宇摇着头，明天考试的答案，这种诱惑让他心中有些颤抖，为什么自己不去买一份呢？ 想来想去，还是买不起。 连旅馆都只能住特价房，房间里面还有老鼠，哪有闲钱去买考试答案呢？ 他算着自己身上的余额，特价房68信用点，还要留一部分明天的饭钱，所以能够动用的仅仅只有200信用点。 楚宇想着，不由得又摇了摇头。 他将大部分体力加回了智力上去，不过还是保持着一种原始的，对危险的感知能力。 忽然，他想起什么，赶紧从阳台中离开。 那个家伙有电子虫，这种细小的、无孔不入的生物，会从三楼上飞下来吗？ 很有可能。智力的下降让他慢了半拍。 这个屋子似乎是没有人住的，走到房间正门，因为没有授权，房门没有办法打开，他只能调出控制面板，通过数据流介入旅馆总控，黑入房间授权中心。 只能这样，他其实并不想玩弄这种黑客手段，因为一不小心就会在档案上面留下痕迹，那么明天的入学考试，光是审查那一关他就过不了。 他看了一眼时间，调出的面板上面就有。 2：34 时间过得太慢了，而且由于智力加点太少，他现在反应有些迟钝。 黑入房间授权中心倒是不用太多智商，楚宇曾经做过一个小软件，都不用自己动手。 “咯噔” 轻微的响声平时听起来没有那么明显，倒是现在，让楚宇汗毛直树。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走廊上去。 有把握打过那两个人吗？楚宇想着，没有把握。 当他智力下降到一定程度，身体就会有一种应激反应，来自于人类原始本能，就和刚出生的婴儿，可以分辨出来谁对他有恶意一样，不用思索就可以判断出来。 而刚刚，是一种恶寒，驱动着他的身体不断放手，向下攀爬，晚了一步，那种感觉就要撕裂他的身体。 所以，楚宇知道，自己不会有机会成功。 智力：200 体力：966 交换成功 现在不是拼体力的时间，他需要动动自己的脑袋。 昏暗的灯光闪烁着，地面上铺着地毯，走上去会有莎莎的响声，楚宇听见隔壁房间有着人说话的声音，也听见头顶上面有着飞虫围绕白灯扑火的声音。 “嗡嗡，” 楚宇差点要应激的跳起来，可是还是忍住，他慢慢的抬起来，表现出一种嫌弃的样子。 “什么玩意，怎么还有虫子。” 怎么还有虫子，这是正常人的反应。 在旅馆里面遇见虫子，应该是厌恶大于害怕吧，楚宇想着。 智力的提升也带来了感官的变化，他可以透过自己的呼吸声，感受到每一处声音的来源。 走，楚宇深吸一口气，缓慢的迈开脚步，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他在心中祈祷着，幸运女神似乎响应了他的祷告，电梯似乎正好停留在他这一楼层。 按下按钮，电子门揭开。 里面没有人，楚宇长呼出一口气，电影看多了，总觉得那两个人会站在电梯中等待着他。 也就在楚宇登上电梯的瞬间，还在楚宇屋子中搜寻的中年男人微微的皱起眉头。 他早就将电子虫放出去，每一只虫子顺着通风管道钻进整栋大楼的每一个角落，而刚刚，他看见楚宇走去电梯。 这很正常，可是，男人觉得这个登上电梯的人，他在哪里见过。 他将放在桌子上面的书拿起来，说：“那个谁，进来。” 瘦高男人站在走廊外面，听见喊他的话语，便就探出一个脑袋询问着：“我？” 中年男人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滚过来。” 他是客户，他是客户，我的宗旨是服务客户，不，至少服务客户的钱。 心中默念数十遍，中年男人才默默的压下怒火。 “这本书，考了那个科目的？” 瘦高男人仔细看了书本，又狐疑的抬起头说：“你不是卖考试答案，连考试科目都不知道吗？” 第五章 酒吧 中年男人顿时语塞，他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赶忙说着：“我只是负责和你交易的，编写答案的又不是我。” 瘦高男人恍然大悟，说着：“原来如此。” “这是星际流动历史学，还有这本，”瘦高男人指向另一本放在桌子上的，“是数据交流学，咦，这家伙怎么看两本毫不相关的书？” “数据交流学属于计算逻辑类属的，历史学属于文科的。” 确实如此，三全学院的考试虽然种类细分，但是每一门的难度都是难以想象，没有人会准备两门毫不相干的学科考试。 中年男人若有所思，他忽然想起刚刚走上电梯的那个人在哪里见过。 “3550年……” 楚宇早就走出旅馆，此刻他站在旅馆的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刚刚待着的地方。 如果这么看过去，这栋楼其实并不是很高，因为在第十层的位置，空中轨道直接穿着楼层过去，遮挡了大部分视野。 楚宇叹了一口气，他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 回到旅馆是不可能了，因为这牵涉到了三全学院的入学考试。 考题的泄露，不仅仅是个人的问题，因为三全学院是整个不夜城，甚至是南大陆最高学府，掌控学院的是整个城市意识。 而入学考试的题目，从开始立项，就处于严密的监控之中，由城市中心ai——深蓝控制，通过大量数据计算，把所有效率都发挥极致，不可能会有泄露考题的情况。 就在参加考试前一天，自己初等学院的老师还向着自己打趣：“如果泄题，说明咱们城市整体都出了问题，所以放心，不可能。” 确实如此，但万事不可能一定，就像楚宇知道了一样，还是有几个组织可以超脱城市意识之外，如果真的涉及那几个组织，就算自己去报警，也无济于事。 现在怎么办？楚宇思索道，参加考试吧，因为参加考试结束以后，即使泄题的消息散布出去，那些组织也不会找自己的麻烦。 因为每一次考试结束，都会有着考试泄题的传闻，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无数考不上的考生总有几个不甘心如此。 想到这里，楚宇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今天可算是亏大了，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数值。 智力：200＋ 体力：966＋ 刚刚的交换，让他损失大部分关于知识的记忆。 不过，楚宇皱起眉头，他看到自己的身体数据边上好像有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好像是一个展开符号。 就和做思维导图一样，一层接着一层，想要打开下一层，就必须点击那个扩展符号，但这个玩意，嗯，之前数值旁边好像从来没有过。 楚宇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他想要点开看看，可是现在不是时候，前有狼，后有虎。 于是他想找一个酒吧待着。 酒吧在不夜城随处可见，楚宇忽然想到关于酒吧的一段历史。 由于虚拟现实技术的应用，通过数据流，每一个人在家中就可以利用芯片刺激神经，享受酒精的快乐，而且更加健康，同时城市中也不再有喝醉酒闹事的酒鬼。 于是商业协会决定关闭酒吧，但是那些酒鬼却不满足于芯片刺激带来的微醺感，吵闹着商会剥夺了他们喝酒的乐趣，无奈之下，商会只能同意重新开放酒吧。 推门而入，没有想象中吵闹的声音，只是一伙人围着吧台喝酒，各自谈论着自己的事情。 楚宇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认识的人，便就找了个吧台位置坐下来。 “喝什么？”酒保瞄了他一眼，擦拭杯子的动作停了下来。 “清水，”楚宇思索一阵说。 这话倒是引起旁边坐着的一个大叔吃吃发笑，他似乎有点醉了，伸手想要去拍打楚宇的肩膀，但是晃悠了一下身体，伸出的手却漏了空。 “清水？小伙子，你多大，咋不点牛奶呢，哈哈哈。” 这话瞬间引起旁边的人大笑起来。 “牛奶也行，”楚宇倒是没有多认真，而是对着酒保说，“他付钱。” 被指着付钱的大叔也没有拒绝说：“好，我老钱就请你喝一杯牛奶，不加糖，嗝。” 酒保忍不住扶住额头，他从吧台地上掏出一个杯子，从身后的柜子上掏出一个铁壶，往杯子中倒出乳白色的液体，然后推向楚宇面前。 “一杯牛奶。” 楚宇接过牛奶，摸了摸杯子，有些冰，他于是说着：“我要热的。” 酒保将牛奶重新接过去，倒回铁壶中，晃悠了一下，重新装在杯子中。 那是可以自动调节温度的水壶吗？楚宇想着，刚出的时候，可是号称把冰箱微缩成水壶的模样，现在可以制热了吗？ 楚宇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这也没有多热，他有些怒气抬头看向酒保。 “别看我，”酒保耸了耸肩膀，“我也不知道这玩意只能制冷，不能加热。” 确实如此，谁会到酒吧中喝热饮，可能酒保也没有用过这功能吧。 楚宇借着喝牛奶的机会，端详着自己脑海的数据。 智力：200＋ 体力：966＋ 体力数值旁边有一个小小的加号，楚宇在心中默念着，就和交换智力和体力数值一样，想要点开那个加号。 出现这个念头瞬间，小小的加号消失，可是数值旁边并没有出现什么。 什么意思？楚宇百思不得其解，这不还是一样的吗？ 智力：200 体力：966 妈的，我还以为还增加什么新能力，至少给个什么弹跳力惊人。 也就在动这个念头的时候，体力数值旁边，忽然冒出来一行字。 智力：200 体力：966弹跳力：50 楚宇瞬间心跳加速，砰砰作响，偶然之中，他似乎找到了怎么使用这个数值系统呢。 数值交换，他在心中默念。 智力：150 体力：1016弹跳力：100 他直接将弹跳力加点50上去了，似乎这种加点可以交换的更加细致。 楚宇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从凳子上面一跃而起，倒也没有多高，只是一下子翻过吧台一头栽进酒保身边。 酒保还在擦拭自己的杯子，却猛地看见一个人影从身边越过去，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你在做啥？” 楚宇尴尬的笑了笑，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摸着脑袋说着：“你这店里面怎么有蟑螂。” “去去去，蟑螂？那是我的宠物小强，小强，你死的好惨。” 老钱也打趣道：“怎么，你爱上那个小强，迫不及待和它约会？” 楚宇脸红一片，蓝一片，谁知随口找的借口变成这样。 第六章 重新记忆 楚宇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酒吧，他晕乎乎的，似乎比喝了假酒还过分。 别人如果在楚宇身边观察他，就会发现楚宇走一步就一个蹦跳，似乎控制不了他的腿部神经。 事实确实如此，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双脚了。 加点50，有些超过了他能够控制的范围，似乎自己的身体没有办法承受。 而智力损失的50点，不仅仅是反应能力下降，而且自己的思维似乎变得迟钝。 楚宇摇了摇脑袋，从酒吧走出来后，把加点加回去，才感觉自己的身体恢复原状。 看来并不能依靠数值，楚宇苦笑一声，所有的身体锻炼必须跟得上，但是他作为一名苦x的备考生，哪有机会锻炼身体呢。 不过，楚宇想着，这种加点是否可以利用一下，反正它也没有标清楚哪些可以加，哪些不可以。 于是乎，他在心中默念——寿命。 不行，体力旁边并没有出现这一行数值。 那就再试试——无敌。 也不行。似乎这种加点数值局限在一个范围之中。 这玩意怎么就像考试不给范围，硬靠自己猜是吧，这么不人性化的玩意，谁造出来的。 但是他又开始思考，智力数值旁边也有一个加号，要不要试一试？如果他猜想的没错，更加细致的划分智力，或许可以帮助自己应对明天的考试。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一直没有变化的数值系统，此刻却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加号？ 只有一种可能，楚宇想着，自己今晚第一次尝试，将体力突破1000点，智力突破200点。 楚宇摸着自己的下巴，那里光秃秃的，还没有长出胡子。 如果自己继续加点，到2000点呢？ 不过考虑后果之后，楚宇还是选择放弃，智力倒是可以加点到400，但是要舍弃400点体力数值，而体力数值关系着自己的身体系统的循环，如果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小命舍弃了咋办。 还是慢慢通过学习、锻炼，将数值加上去吧。不过到了紧急情况，自己倒是可以尝试一下，或许下一次突破新的界限，可能会给他带来惊喜。 不夜城的街道旁边停靠着车辆，清一色都是黄色，上面摆放着taxi的标志。 这是自助租车，楚宇拉开车门，自己的眼镜上就已经收到消息。 “叮，身份验证通过。” 他坐在后排座位，整个车辆只有一个座位，甚至连司机都没有，人工智能直接带领他前往目的地。 说实话，楚宇自己都不知道该去哪里，自己的书本大部分都留在旅馆里面。 他有些羡慕的看向旁边的车子，自己租的是最便宜的一档类型，只有座位，没有躺着的地方，不过可以随意伸展自己的双脚，如果不嫌弃，抬腿放在车架上，也不是不可以。 “随便走走吧。” 车子发动，这种简单的命令对于ai来说，理解早就不是问题。 楚宇托着自己的下巴，看向窗外的快速闪回的高楼，每一个从高楼中走过的人，都在忙碌，忙碌着活着，忙碌死去。 他若有所思，似乎下定决心。 这种加点似乎和人体的属性划分有关，楚宇之前阅读过《人体思维》着作，虽然记不清楚具体内容，但关于智力构成部分还是有点映象。 所以，交换。 智力：200记忆力15 体力：966 对于书本的记忆，不仅是靠着记忆力，还有理解力和注意力，这些都十分重要，但是楚宇能够加点的数量不是很多，而且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一下子加点几个方面。 楚宇于是继续在心中冥想，同时加点到记忆力和理解力上。 智力：200记忆力15 体力：966 没有反应，果然不行，他叹了一口气。 那么记忆力得加多少，楚宇想了想，先尝试加点15点。 对于事物的快速记忆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现在的人脑容量就和内存条一样，一旦无关事物将脑容量占据，那么其他事情将无法存储进去。 记忆力加到30点后，楚宇瞬间感觉周围的事物飞快涌入自己的脑海之中，仅仅扫一眼，他就能辨别刚刚走过去的姑娘穿着什么样的衣服，如果给予他时间，他可以闭目凝神，数清楚衣服的花纹有多少。 楚宇一咬牙，将眼镜的联网功能打开，将自己的意识接入数据流中。 他的眼前先是空白一片，然后在空白的视野中慢慢闪烁出无数色彩，填充进整个世界中。 再一次睁眼，楚宇看见自己站在一片空地上，周围高楼林立，似乎从不夜城来到了另一个城市之中。 这是朋克世界，也是虚拟世界。每一道数据流汇入这里，交汇成一个虚拟空间，可以这么理解，朋克世界，其实就是联网的虚拟现实空间。 楚宇抓紧时间，他已经感觉大脑疲惫了，刚刚的数据闪回已经存在他的脑海中，怎么也忘不掉。 他凭空唤出一个书架，从中抽取一本书摆放在自己面前，这是自己的课本，是三全学院考试的知识范畴。 这本书是数据流构成的，不存在现实世界，因为楚宇脑海中没有芯片，他没有办法模拟出触摸纸张的感觉，只能挥手凭空翻书。 第一页，第二页……就如走马观花，平时就算将智力提升到极致，也需要十分钟就能看完书，现在只要一分钟。 不需要理解，只要记在脑海中。 看完这一本，还有四本。 片刻过后。 这五本书大概包括自己想要入学的所有范围了，楚宇喘着粗气，够了吧。 敲击了镜框两下，楚宇眼前一黑，瞬间从朋克世界中退了出来，他闭着双眼，冥想着刚刚看到的书籍。 三全学院招生门类不仅限于一两门学科，分类十分细致，哲学、文学、工学等等，多如牛毛。 而现在，今天的意外让他丧失了大部分知识记忆，时间没有办法等待他，他现在只能选择一门学习。 而他选择了历史，毕竟历史学科要记忆的还是大部分。 如果今天系统没有出现变化，楚宇想着，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快速阅读完这些知识。 闭目养神片刻，他又在心中默念。 交换。 这次是理解力，丧失15点记忆力，换取15点理解力。 楚宇松了一口气，他感受到自己刚刚记忆的知识并没有随着数值变化损失多少，反而那些不重要的，例如裙子上面的花纹有多少倒是记不清了。 接下来就是理解，考试必然不仅限于记忆，否则通过芯片辅助记忆不是更简单？ 楚宇叹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眼睛上面历程码数，连忙通过眼镜询问已经花费了多少钱。 35信用点，楚宇一阵肉疼，他赶忙找到一个地方停下车，与其坐车，倒不如在空地上面散步，边走边背书。 一阵冷风吹过，远处的天空已经鱼肚白了，楚宇哆嗦了一下，看了一眼四周，顿时苦笑一声。 自己居然站在了三全学院的门口。 第七章 奇怪的人 三全学院，楚宇心中梦想的殿堂。 破晓的黎明将夜色祛除干净，楚宇缓缓抬起头，看着学院的入口，目光有些涣散，不知道是疲惫，还是心累。 冷风吹过，楚宇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他走到学院的门口，敲了敲铁制栏杆。 一道蓝光扫视过去，楚宇的眼镜上收到讯息。 “滴，考生注意，考试还有三小时五十七分开始，请耐心等待。” “额，请问有休息室吗？我可以先排队吗？” 这话落音，大门就像消融的冰块一般，慢慢褪去，随后楚宇看见讯息显示： “请进入旁边屋子耐心等候。” 楚宇叹息了一声，没想到还挺人性化的。 踏进学院门口，他感受到一股温暖的气流从脚底蔓延，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手指却缓缓推了眼镜一下。 气流消失，楚宇知道检查已经结束，这应该是安全检测，核试自己的身份信息。 走进旁边的屋子，空间并不大，里面零零散散摆放几个靠背座椅，楚宇选择一个坐下。 屁股刚挨上椅子，楚宇面前就弹出一个弹窗。 “赛罗定，让你强健百倍。” 靠，楚宇本来松懈下来的神经瞬间绷紧，妈的，什么玩意，广告用不着这么吓人吧。 这也怪不得广告商，只是楚宇看见的广告是在眼前浮现，不像其他人，可以通过芯片储存，再通过内容提示，浮现脑海。 楚宇伸手准备划开，可是思索片刻，还是点击了这广告。 赛罗定，他还是有所耳闻，自己在初等学院的时候，班上的同学就曾经偷偷内卷，半夜不睡觉学习，连续喝了几瓶这玩意。 那家伙成绩倒是上来了，不过，楚宇咧嘴一笑，后面几个星期只能开口说阿巴阿巴。医生的诊断是神经衰弱。 旁边的墙壁在楚宇点击一下广告后，出现一个洞口，一小瓶褐色液体在洞口处出现，然后被天花板悬浮的机械手臂抓取，送到楚宇面前。 楚宇接过，也没有着急下嘴，他还在理解昨晚记忆的知识点。 大约过了三十分钟，他才睁开眼睛。 确实效率提高了，他拧开小瓶的瓶盖，通过加强某一方面可以达到快速学习的目的，可是体力消耗的也太多了吧。 智力：215理解力30 体力：941 损耗了差不多有10点。 一股冰凉的酸性液体顺着食道流到胃中，楚宇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瞬间，液体刚接触到胃酸，楚宇就感到全身的细胞在欢呼。 这效果也太好了吧，楚宇低头看了一眼赛罗定小瓶上面的小字。 “不可代替药剂，孕妇、儿童在陪伴下饮用。” 再看一眼数值。 智力：215理解力30 体力：941＋10（暂时） 暂时？楚宇眉头一锁，这药剂还可以暂时增加体力数值？ 他之前没有喝过这玩意，一瓶要15信用点，快乐水也才3信用点，而且在楚宇心中它也就和普通饮料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能够暂时增加10点体力，这可不是15信用点可以买回来的。 是不是可以叠加呢？楚宇有一种冲动，想要再买一瓶。 不行，楚宇摇了摇头，不仅是金钱上面不允许，而且他一想到之前那个只会说阿巴阿巴的家伙，就忍不住冒冷汗。 放下这个念头，楚宇立马感觉压不住自己内心的火气，他猛地从椅子上起身，然后疯狂原地踏步。 “欧耶，” 哈？楚宇赶忙捂住自己的嘴，这种声音是怎么从自己的嘴巴中发出来的？ 像是做贼一般，偷偷摸摸的环视一圈，内心祈祷没有人发现。 可是此刻，一个人影站在门口，探头往着屋子里面看。 那家伙发现楚宇正在看着他，一路小跑溜了进来，他把手中的书籍放在一边，伸手想要和楚宇来一个拥抱。 “嘿，兄弟，没想到你来的这么早。” 楚宇忍不住打量了一下，这家伙一头黄毛杂乱得像个鸡窝，伸出来的手似乎刚刚掏过泥巴，指甲缝里残留着黑色残渣。不过面部表情倒是一本正经，似乎看到楚宇就和看到失散已久的亲人。 “额，你好，”还在思考要不要回应，楚宇已经被他抱在怀中。 “我叫黄司琅，兄弟没想到也是个哲学家，”说到哲学家，黄司琅咧嘴，表情似乎变得微妙。 “哲学家？我不是，我还没有哲学家那种智慧，”楚宇倒也没有在乎他的微表情，而是一本正经的说着。 “你不是？” 楚宇这话一说出口，黄司琅的立马松开了手，有些疑惑。 “欧耶？”黄司琅说。 “啥？耶耶？”楚宇丈二摸不找头脑。 “靠，我还以为是老乡，”黄司琅抽过来一张椅子，一屁股坐在上面，表情有些惆怅，“去去去，一边玩去。” 这种冷热态度变化的也太快了，楚宇忍不住汗颜，看着这黄毛，真的有一种给他两拳的想法。 赛罗定还在起作用，楚宇也不想和他废话，而是走到窗边，会出控制面板，将窗外景色调到冬天。 霎那间，外面大雪风飞。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寒风，楚宇才感到自己火热的脑袋冷静下来，他开始回忆着知识。 “外面下雪了？” 耳边不合时宜的传来黄司琅贱兮兮的声音，楚宇皱了一下眉头，懒的理睬。 “嗨，你咋做到的？” “外面不是出太阳，我进来的时候，明明天空没有下雪啊，雨滴都没有见到过。” 黄司琅就和刚出生的小孩子一样，询问着十万个为什么，楚宇按耐下自己的脾气，回头淡淡的说着：“全息投影，想要换天气，去用旁边的控制台。” 黄司琅伸长脖子，他伸出手来，悬空摸了半天。 “这什么也没有，你是不是耍老子？” 听到这话，楚宇忽然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他看着黄司琅，脸色有些微妙。 黄司琅大大的眼睛充满疑惑，他说道：“你看什么呢？” 没有，楚宇的眼镜对黄司琅进行扫描，一般来说，只要录入身份信息在城市管理处，基本他都可以查阅到，可是这家伙，为什么什么都没有？ “你的芯片呢？”楚宇说。 第八章 黄司琅 “芯片？”黄司琅抬起自己的手腕，手腕上有一个银色的手环，“这个是吗？我记得那群老家伙让我使用这玩意，好像是什么识别码？” 眼镜通过扫描，确认了黄司琅的手环。 “340款，”楚宇嘀咕着，“你不会使用识别码？” “不会。” “那你是怎么过来的？” 不夜城很大，占据半个大陆，交错其中的公共交通工具都需要身份识别码启动，眼前这个家伙不会使用识别码，脑袋中还没有芯片，怎么可能使用公共交通。 “走过来的啊，我说，你们这破地方，街道旁边摆着那么多车，不给人使用是什么意思，我中环十三郎连车技都没有办法展示。” 楚宇摇了摇头，这家伙的疯言疯语他是听不懂了，不过他倒是知道黄司琅口中的老家伙是谁。 原生教派，一群信仰原始肉体的家伙，也不知道他们从哪个史前角落刨出来这么一个家伙。 “我的建议，”楚宇说道，“你还是好好熟悉一下怎么使用身份识别码吧。” 他伸手在黄司琅的手环上面点触几下，继续说着：“他们没有教你怎么用？” “哎呦我去，”黄司琅呆滞片刻，忽然大喊道，“我眼睛出问题了，快走开，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可以试一试滑动控制，”楚宇说，“还有一件事，麻烦请你小声一点。” 通过楚宇的教习，黄司琅终于学会如何使用自己的手环，他待在窗户边上傻呵呵的变换这窗外的风景。 “呵呵，呵呵。” 楚宇无语至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哎呀，兄弟，你可真厉害，妈的，那群老家伙留我一个月了，都不肯教我怎么使用，还是你实在。”黄司琅说。 “留你一个月？”楚宇想到什么，继续说，“你偷跑出来的？” “对啊，真的烦死了，他们天天叫我背书，看书，爷转生过来是做天之骄子的，谁要背书，啊，不对，”黄司琅忽然察觉到不对，刚忙回头偷偷的瞟了楚宇一眼，继续说： “咳，你也不知道我是咋走过来的，真的是一步一个脚印，看看我的手，难受死了。” “你还从那里顺走几本书？”楚宇看了放在桌子上的书说，“《产后护理教学》？” “《产后护理教学》？”黄司琅呆滞了一下，也看一眼，有些尴尬说：“玛德，拿错书了，确实，我也不知道我这个大男人为什么要学习这个，你说那群玩意是不是有毛病。” 楚宇顿时不知道用什么表情。他看了一眼时间说道：“时间不早，马上人要来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该说的话和不该说的话，还有你的身份要分得清。” 黄司琅一愣，也不知道咋回应楚宇。 “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呢。” 楚宇摇了摇头，走出房间，懒得多说，他也没有问为什么这家伙要过来参加考试，原生教派和他已经没有关系。 这些都是以前的事情，其实自己就不该搭话的，管闲事的老毛病又犯了。 楚宇再一次轻轻敲打镜框，过了片刻，镜片上出现一行小字。 “身份核试成功。” “介入。” “成功介入。” 三全学院的考试分为三门，第一门是身份核试，包括基本身份信息和其他一些东西，这些楚宇都已经做好伪造。 “姓名：楚宇 性别：男年龄：18……信仰：无，芯片型号：3-h10” 3-h10，是普通人常用型号，基本网上可以任意订购，也是现在市面上通行最多的芯片型号。 检查一番，确认无误后，楚宇站在三全学院的门口。 也就在此刻，校门口开始陆续走进来人，三三两两，站在铁门外等待进入。 不过大部分人进入校门后，并没有选择和楚宇、黄司琅一样待在休息室中，而是原地等待。 大部分都是刚从初等学院毕业，脸上稚气还没有消去，有的人甚至因为过度紧张，甚至开始干呕。 楚宇一笑，这种反应也是正常。 不夜城，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能够参加这场考试的，他们需要通过初等学院的介绍。而那些温饱线上挣扎的生命，初等学院给予他们的机会，往往只是如何在以后的日子活下去，而不是活着更好。 这个世界不要那么多人活得更好。 所以想要从生活中挣脱出来，除了买彩票发财，还有一种办法，进入三全学院。 三全学院毕业的学生，未来的就业，不仅是顶层机构，还有无数科技公司，只要进去，一辈子都不需要为生活发愁。 可，这是普通人的想法。 楚宇明白，三全学院毕业只是第一步而已，毕业了又怎么样，就算进入企业或者机构，还不是打工。 真正的权力往往在少数人手中，把握着未来所有人的命运，他们挥一挥手指，就可以调动市场运作，人口流动，创造无数机会，也可以毁灭无数希望。 不过，太过遥远，楚宇想不到那方面，对于他来说，也对于普通人来说。 好好活着就行，自己不在乎那么多了。 赛罗定刺激着他的神经，楚宇觉得自己的思维甚至变得灵敏起来。 阳光通过高楼的玻璃折射，照耀在楚宇身上，清晨那一丝暖意终于让楚宇忍不住舒出一口气。 他慢慢踱步，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之中。 还不可以太显眼，楚宇想着，也不知道旅馆那两个家伙在不在。 “叮，考试还有三十分钟开始，请考生进入考场等待。” 此刻，基本所有考生都抬起头来，向着学院中心的高楼走去。 楚宇跟随着人群，他回头看了一眼，人群中那显眼的黄毛似乎发现了楚宇在看他，立马挥了挥手。 楚宇赶紧回头，假装不认识。 进入高楼，楚宇和众人待在一个大厅之中，大厅中央一个巨大的屏幕树立面前，上面显示着提示。 “请考生入座。” 大厅中央摆放着一排排座椅，楚宇跟随着大部队，挑选了一个靠后的位置坐下。 楚宇嘴角忍不住动了动，刚刚他的眼镜给他提醒，已经在进行身份识别了。 其实身份核试并不需要现场确认，但是每一年考试都会有考生通过小道途径篡改身份信息，甚至是临时改变芯片型号，将普通型号换取成更高级的。 虽然芯片的作用在入学考试中并不大，但为了公平，三全学院的考试还是都改成了现场确认。 第九章 考试开始 “滴，” 也就在片刻，众人都坐下来等待的时候，楚宇左前方的一个位置上，红色灯光闪烁，正在警报。 坐在椅子的那个考正一脸茫然的扫视周围。伴随这一声，四周也开始陆陆续续有警报声响起。 “请红光闪烁考生离开考场，请其他考生待在原地，等待考试开始。” 那些被提醒的考生有的站起身来，有的待在原地，有的甚至不满的大叫： “凭什么，我做了什么，就不可以考试？” 凭什么？楚宇想笑，他的面前已经显示这个家伙的身份信息。 邓子康 年龄34 毕业于长风大学，专业电子物理学 34岁？看着这个家伙稚嫩的面孔，应该不超过18岁。 哪家整容公司，效果这么好，楚宇又忍不住摸了自己下巴，单纯整容可不行，看样子这家伙应该还换过芯片，那么这代价可大了。 不过学院的ai没有和他们多说废话，而是保持沉默，继续闪烁着红灯。 自然，死鸭子嘴硬是每一个人的本性，即使被挑选出来，这些作弊者大部分还是待在位置上，有的人甚至掩面痛哭，希望博取同情。 “警告。” 椅子上忽然出现金属环，将坐在椅子上的作弊者紧紧勒住，防止他们站起来，干扰其他考生。随后椅子缓慢下降，而有些人想要挣扎，却被束缚得更紧。 “警告，请离开考场” 在不远处，黄毛的黄司琅正在不停的吞咽口水。 他的身边就有一位作弊者，他正在挣扎，却被铁环牢牢的锁在椅子上，不仅站不起来，甚至连动一动身体都不被允许。 你倒是让人家离开啊，不是说让人离开考场吗？黄司琅想着。 他慢慢将目光收回，右手却不停的触碰着自己的手环，看样子很害怕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通过触摸手环，黄司琅眼前出现的蓝光面板上，显示着已经给他准备好的身份信息，而且十分细致，甚至连自己出生几分几秒都有提示。 那家伙，黄司琅看向楚宇，考场上是他唯一熟悉的人，他不知道楚宇为什么还能保持着笑意。 在这样的环境中，考生基本是紧张和害怕两种情绪并存，尤其是身边有人被抓走的时候，这是心理的煎熬，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身份信息不准确，下一个是不是就会轮到自己。 还能笑，变态吗？ 楚宇觉得脖子一凉，谁的目光这么凄凉，而且看我干什么？他回头看去，除了黄毛以外，他也没有见到自己认识的人。 看样子不止这一个考场，他想到，至少没有看见旅馆的那人。 很快，这场插曲过去，考场清除了部分身份核试不通过的人，并且带走了作弊和代替考试的，这个时候，一个机械的女生在他们的耳边响起。 “请注意，考试即将开始。” “请不要随意走动，座位下降时候，略有抖动是正常现象，请坐稳扶好。” 楚宇听到提示，赶忙抓紧椅子扶手，可是下降速度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快，大约过了十秒钟，他才坐着椅子，来到一个小房间中。 “考试途中，如有想上厕所，请往右手边走去，想要提前结束考试，请通过数据流申请。” 看完眼前的信息，楚宇从椅子上起身，走向屋子中央，这里没有平时训练的纸和笔，而是浮空一个面板，上面出现不同考题。 楚宇滑动考试科目，选定了自己准备的学科。 而作答题目也不需要写下，通过意识流上传自己的想法就行。 楚宇笑了笑，自从进入这个屋子，眼镜的数据记录功能就失效了，看来这个房间屏蔽了芯片大部分功能。 主要靠人脑记忆？楚宇想着，不对，他看了题目， “3524年，利威尔接触端点星后爆发了起义战争，战争席卷了半个银河系，请问，如果你是利威尔船长，如何才能避开起义战争的爆发？” 看来偏主观，继续向下扫视，大约有十道题目，每一道题目都是考察考生自己对历史的看法，如果没有仔细研究过历史，或许就只能按部就班的回答“标准答案”。 交换 智力：215理解力30 体力：941＋10（暂时） 楚宇把理解力加回来了，并且组织着语言。 理解力是一种很神奇的能力，如果简单阐述理解，这种能力不仅关于自己对于别人话语的理解，还有自己对于事情认知的理解，如果更深次一点，理解力还包括剖析事物，获取正确事物道理的能力。 楚宇作答题目，加点没有办法同时加点到语言表达能力上，现在思如泉涌，但是却要不停的思考自己的语句是否有问题。 十道题的作答其实很快，主要还是关于语言的修饰，必须要做到有文采，但不显得啰嗦，而且还要把自己的想法充分展示。 时间很快过去，从八点开始考试，来到九点五十五，楚宇抬头看了一眼时间，便就坐在为考生准备的椅子上慢慢等待。 “请考生注意，考试结束后，不要离开考场，左手屋子已经准备好午餐，并有休息空间。” 不准备放人出去？楚宇皱了一下眉头，看来害怕考题泄露，提前交卷的大概也需要等待所有考试结束。 楚宇先走到右边的屋子，放松了一下自己，在水池边上用凉水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赛罗定的效果比自己想象的好，他看了一眼水中倒影的自己，脸色还是那么惨白，被镜片挡住的眼神中似乎有点不甘。 别想太多，楚宇警告着自己说。 走出卫生间，他向着休息室走去。 三全学院的考试分为三步，第一步是身份信息核试，第二步是专业知识考察，现在两步全部结束，接下来就是面试了。 面试和笔试是五比五赋值，楚宇倒也不害怕自己的笔试会挂，主要是面试。 虽说是绝对公平，但也仅限于笔试之中，面试嘛，懂的都懂，他看过其他学院的面试视频，考生坐在讲台上，面对着老师一问一答。 这是挑选的过程，老师选择学生，学生选择老师，不知道三全学院是否也是这样。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准备将自己的稿件在脑海中过一遍。 进入休息室，三全学院准备的午餐十分丰盛，有主食、甜点、汤羹，还包括各种饮料选择。 维持了两个小时的数值交换，楚宇早就饥肠辘辘，他将主食和汤羹一扫而光，留下甜点细细品尝。 “有赛罗定吗？” 品尝着手中的纸杯蛋糕，他通过眼镜发出询问。 得到肯定的答复，楚宇想要能不能多要几瓶，但是被拒绝。 “小气，一瓶也就15信用点，”楚宇不满的说道，“我都付了100信用点考试费。” 100信用点，其实也不贵，现在看来，这一顿午餐就不止100点了。有着城市财政补助，三全学院在这方面也不算小气。 于是楚宇便就下单一瓶，大概过了三秒钟，旁边的墙壁上传来声响，楚宇转头看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墙壁上开出一个小洞，一小瓶赛罗定滚了出来。 看着墙壁上出来的赛罗定，楚宇陷入沉思，他拿出来放在桌子上，褐色的液体还在晃动。 上一瓶的效果还没有消散，这一瓶喝了会不会有副作用呢？ 第十章 结束考试 两瓶应该达不到限制标准，楚宇把玩着手中的瓶子，他再一次打开自己的数值面板看一眼还存在的暂时二字。 智力：200 体力：956＋10（暂时） 试试吧，如果可以叠加，楚宇想着，自己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弄到配方，消除它的副作用。 再一次喝下这冰凉的酸性液体，他全身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不好喝，甚至还有点反胃，楚宇嘴角狰狞的动弹两下，勉强咽下。 这一瓶喝到肚子，没有第一次效果那么明显，楚宇晃了晃脑袋，他思索着，在脑海中浮现身体数值。 智力：200 体力：956＋10（暂时） 就这，楚宇苦笑，这不是浪费我15信用点，不过也好，知道了这种功能性饮料没有办法叠加。 这个时候，楚宇眼前浮现一行小字。 “考生注意，下一场考试一个小时后进行。” 一个小时？他看一下休息室，确实准备一张小床给人休息。 休息？睡觉？ 怎么睡得着？楚宇叹了一口气，询问道： “可以提供镜子吗？” “滴，” 休息室的天花板上降下来一块等身镜，楚宇站在镜子前，正好可以透过镜子看见自己的全身。 还是那么白，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一看就是缺少阳光照射，而且头发乱糟糟，也许久没有打理了，自己怎么好意思嘲笑黄毛的，自己不也差不多。 楚宇想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了。 不过他很快调整好状态，对着镜子陈述自己准备好的稿子。 “各位面试官好，我叫楚宇，来自科亚东南区，我准备报考的专业是历史学……” 他的稿子已经在心中默念无数遍，早就烂熟于心，但楚宇还是选择一遍一遍的背诵着，选择麻木自己。 能怎么办呢，像自己这种没有什么背景的，必须要考虑所有面试问题，要回答的滴水不漏，才有可能晋级。 在楚宇背诵稿件的时候，黄司琅却在房间中不停的踱步。 “啥意思？”黄司琅忍不住自言自语，“不是说好参加笔试就够了吗？还不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可是学院系统ai对他不理不睬。 “你们这是囚禁，我要见我的律师。” 还是没有人理睬他。 黄司琅终于忍不住了，他跑到主考室，冲着摆放在面前的控制面板一阵打砸。 “老子忍不了了。” 可是这个面板是投射在他的脑袋中的，因为没有芯片控制神经系统，他伸出去的手臂只能砸到空气。 “妈的，我懂了，是不是那群老头子也在这里，这还是一场考验。可我说了啊，我不认识什么……” 话语没有说完，黄司琅忽然感到自己的身体遭受电击一般，是从他戴在手腕上的手环传来的。 他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全身抽搐，口吐白沫，但是眼神还是坚挺的看向前方。 “放…我…出…去，我要回家。” 在他的眼中，一滴眼泪流出，他喃喃自语说: “我想妈妈，你在哪儿？” 楚宇这边，他默念了三遍稿件，看着差不多要到的时间，于是走出休息室，重新站在备考室中。 片刻过后，学院ai提示。 “考试即将开始，请进入位置上耐心等待。” 楚宇坐在椅子上，备考室发生了变化，在他的面前降下来一块巨幕，巨幕现在还保持着关闭状态，不过楚宇可以从黑色的玻璃上看见自己的倒影。 “调试。” 屏幕中出现一行字。 “请选择你最放松的面试形象。” 楚宇看着屏幕，上面不断闪现着无数人物形象，如果对这些形象不满意，楚宇还可以选择意识直接连接，投射出自己想要的。 沉思一会儿，最放松的？没有吧，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对谁最放松。 自己的父母？多久没见了，楚宇自嘲的想着，女朋友？单身狗一个，那还有谁，邻家老奶奶？ 那就随便选一个。 他随意点了一个，一个金黄色头发的白人女性便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好，我是你的主考官——埃尔法。” 楚宇点头示意，他大概明白三全学院的面试流程。 埃尔法，应该是三全学院自己的人工智能的名字，看样子面试不会出现真人，由人工智能主导。不过，他环视一圈屋子，就不知道在这些墙壁后面，会不会有人在窥视呢。 确实如此，贴满瓷砖的墙壁在楚宇看来是实体的，看不见墙壁的另一边，可是在另一群人眼中，墙壁就如透明的玻璃，里面的任何事物都是清晰可见。 “黄教授，来的这么早？” 这一边，大约坐着四个人，而一个中年白人刚从房门中走进来，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朝着自己身边的人打了一个招呼。 “早，”黄教授看向他说，“你们计算逻辑系结束了？” “结束？”中年白人耸了耸肩膀说，“没有位置了，哎，去迟了就连学生也招不到。” “那你威廉作为计算逻辑的教授，该不会来我们历史系抢学生吧。”他的面前，一位女性打趣着。 “那也不是不可以，”威廉说，“我在学院的时候，也是修过历史的。” 在他们面前，一共有四间主考室，除去楚宇那一间，还有三位女生在考试。 “今年还有四个人报考？”威廉问道，“这个男生……”他皱了皱眉头说。 “这一次还有男生报考，比我们想象的好多了，内推生还是占了大部分。”黄教授挥动手臂，将楚宇那间屋子影像摆放在他的面前。 “不过，我记得名额不是……”威廉也不知道要不要开口，他看了一眼黄教授说。 “不说这件事，”黄教授叹了一口气说，“历史系还是没有底蕴。” 楚宇也不知道自己被人主要关注了，他现在正对着屏幕进行一问一答。 自我介绍完，埃尔法对楚宇进行综合能力问答。 “进行历史研究，你更喜欢哪一种研究方式，实地调查，还是书本研究。” 埃尔法温柔的话语让楚宇放松不少，他一开始以为会是一群研究历史的老头子围着自己，进行面试问答呢。 “书本研究，从前人的研究成果发掘遗忘的事物，如果遇见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也可以选择实地勘测。” “书本不一定完全正确，我觉得实地勘测更好，”埃尔法冲他眨了一下眼睛，“实地勘测可以掌握第一手资料，或许更加适合历史研究。” “确实如此，”楚宇点了点头说，“但是实地勘测同样会存在错误，二者都有优势，只是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方式，作为研究者，我们的目标不就是在错误中找到答案吗？” 这种面试方式让楚宇觉得很放松，没有咄咄逼人的提问，这种类似朋友一般的谈心，可以让面试者更好的表达自己的看法。 交流几个方面过后，埃尔法又变成一本正经的样子，她点了点头说： “好的，面试结束，请通过上升通道返回大厅，考试结果三天后公布。” 楚宇站起身来，伸一个懒腰，今天的考试要比自己想象的顺利，看来所谓三全学院的入学考试，也没有那么难嘛。 站在一开始来的地方，考完试心情难得轻松，本来紧绷的心灵此刻变得愉悦。 脚下的地板慢慢向上移动，楚宇注视着变化的墙壁，哼着歌等待着。 等到他来到大厅，已经有不少人出来。有的人站在原地，等待自己的朋友，有的人看着天花板，似乎在祷告，也有人看起来十分不安，可能没有考好。 楚宇迈步从大厅中走出去，他可没有朋友等待。 第十一章 考试结束 刚走出考场门口，楚宇就听到有人在喊他。 “等一下，那谁，等一下我。” 又是那贱兮兮的声音，用膝盖想都知道是谁，楚宇停下脚步，他没有回头，而是在心中默数三声。 三、二、一。 “嗨，兄弟，你去哪儿？” 黄司琅气喘吁吁，他右手捧着一摞书，左手则捂着自己胸口喘着粗气。他想要伸出手拍打楚宇的肩膀，但是却被楚宇躲了过去。 楚宇摇着头向着出口走去，他说：“回家。” 黄司琅似乎也觉得自己说了个屁话，又连忙说：“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吗？” “一起？”迟疑的一下，楚宇努了努嘴巴，示意他看向前方，“有人等你呢。” 黄司琅看向那边，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一个老人站在学院门口，背对着走出校门的学生，拄着拐杖，动也不动，似乎等待着某人。 “靠，那老家伙怎么在这里。” 楚宇也不和黄司琅废话，加快了脚步，而黄司琅迟疑了一会儿，想要跟上楚宇的步伐，但是看到老人的样子，不得不停下来。 二人相分别，等到楚宇走到老人身边，他看见老人瞳孔动了一下，看起来像是打量着自己。 楚宇面无表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三全学院。 老熟人，对于楚宇来说是的。 楚宇还是那幅模样，但是嘴角却忍不住上翘，等他走出学院大门，慢慢长叹了一口气。 长长的气息从嘴巴呼出，楚宇全身颤抖，紧张的身体瞬间放松，他还是有点害怕被认出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老人和黄司琅已经离开。 不过，另一位熟悉的家伙也出现在楚宇的视野中，之前在旅馆电梯里面的瘦高个，是住在楚宇旁边的房间中，买答案的那个。 瘦高个看见楚宇，脸色有些飘忽不定，他在看着楚宇，似乎在思考是否见过面前这个人。 楚宇没有等他走过来，而是自顾自的，走到站台边上，等待着轨道列车通过，准备离开三全学院所在的中心区，回到东南区。 伴随着一声钢铁互相摩擦的声音，楚宇感受到一阵烈风从自己的头顶上吹拂过，抬头看去，头顶的钢轨上，已经停下来一辆白色列车。 通过旁边悬浮楼梯，楚宇进入悬浮列车。 “身份识别成功。” “东南区，西巷口。”楚宇说。 下达完指令，他才缓缓闭上眼睛，赛罗定的效用过后，带给他的是无尽的身体疲劳，他在车上，忍不住闭眼睡去。 睡不了多久，大概过了十分钟，就传来“叮”的一声。 楚宇从睡梦中惊醒，他猛地抬起头，却不想额头碰到了车顶，让他忍不住哀嚎了一声。 “哎呦。” 看向窗外，熟悉的街道，看样子是到目的地了。 车钱直接从自己的身份识别码中划走，要135信用点，顿时让楚宇一阵心疼，不过明天补贴就要到了，大概有1500信用点，倒也不在乎这种小钱。 这条街道没有高楼，只有一条条紧挨着的胡同小道，参差密布，就像蜂巢中围绕着女王蜂核心的通道，围绕着列车站台向外展开。 下了站台，楚宇扫视一眼，突然觉得心中有些惆怅。 这里除了满地被风吹过，漂浮的垃圾，也只有刺鼻的尿骚味。无数喝醉酒的人、狗、畜牲都住在这条街道上，他们都是被便宜的房租吸引而来。 这里大部分都是城市管理处的廉租房，自然生活环境不会有多好，只是便宜。。 只是为了活着，哎，楚宇叹了一口气，谁不想活的更好。 机械代替人工，很多人都从工作岗位中挣脱出来，只需要拿着微薄的补贴就可以生活下去，但这也会造成一部分社会问题。 虽然虚拟空间——朋克世界的出现，吸引大部分无业游民的欲望，让他们徘徊在虚拟空间之中，可是现实世界中肉体总是要活着的，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希望自己的后代沉浸在虚拟现实之中，他们会去竞争那么一点现实世界的岗位。 出卖自己的那点廉价劳动，换取微薄薪水，得到一点生活希望。没有人知道自己工作的意义，他们只是用自己的痛苦换取老板的同情，施舍一点善心，让自己不用回到过去。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想要去工作，很多人都会选择待在朋克世界之中，虚拟的美好总会让人沉迷。 所以东南区，这条街道上，白天看不见人影，只有到了夜晚，那些人肚子饿的时候，才会有人出来，接收无人机送来的外卖。 他穿过西巷口，向着东边街道数了三栋楼，一幢唯一一个可以在这里看见阳光的屋子，这便就是楚宇的家。 黄昏的霞光穿过楼道，折射在自己家门前，楚宇弯腰将门口的脚垫拿起来，右手在房门前挥了挥。 “下次还是把脚垫拿回来，不然又是一股尿骚味。”楚宇嘀咕了一声说。 而在楚宇开门的时候，紧挨着他家的一户打开了门，从中探头出来一位妙龄少女，她似乎有些欣喜。 “宇哥，回来啦，考得咋样。” 少女穿着白裙子，在这黑暗的、拥挤的、充斥着飞虫的街道中，似乎像是一束微光降临，楚宇很喜欢看她的模样，也庆幸她能够有父母，将她保护的那么好。 楚宇看向她说： “还行吧，应该可以。” “是吗，那宇哥是不是要请我吃饭？”少女吐了吐舌头说。 “吃饭？等我考上再说，”楚宇说道。 “略，小气。” 楚宇走进自己的房间，他伸手说着：“你还不回去学习，你信不信我告诉你爸妈。” “哈？你太过分了。” “吧嗒”一声，楚宇听见隔壁的房门被重重的关上。 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去学院上课的，拥挤的人群将公办初等学院的资源占领，教育协会向着上层机构申请放开私人性质的学院，但被否决。 所有教育资源掌握在城市上层人手中，但他们不需要太多人才，一些低贱工作总是要有人做。 而现在，为了解决教育危机，教育协会采用的方式是远程教学。 这样也好，一个老师可以兼顾更多学生，而且也不存在学区房的问题，在家里面就可以上课，多好。 但是，远程教学自从开办以后，一直都有被人诟病的一点，便就是教学质量，楚宇曾无数次看到有关专家提出扩展初等学院规模，让更多孩子可以认真学习。 可是，这种建议一直都是石沉大海，原因嘛，懂的都懂。 如此公平，楚宇笑了笑，要不是自己的父母留下的遗产，或许自己也没有机会去上初等学院，也没有机会去参加三全学院的考试。 走进屋子，里面乱糟糟的，面前的茶几上散落着不同类型的书籍，有的甚至摊开摆在地上。刚吃完的饭盒扔在垃圾桶中，临走前剩下的茶水还在杯子中。 楚宇扫视一眼，拍了拍手掌说：“打扫。” 眼前的面板上显示扣除10信用点，然后从自己的天花板上降落下机械手臂，为自己整理屋子。 楚宇绕过正在工作的手臂，向着屋子深处走去。 拉开房门，这个房间是楚宇的卧室，里面隔绝了外界的数据流，所以智能家政服务没有办法管到这里，只有楚宇自己打扫。 楚宇拉开衣柜，将自己的外套挂了进去。里面零零散散只有几件洗得发白的衣服。 他走到旁边的书桌前坐下，这个位置虽然靠窗，但是没有一点光亮能够照进来，似乎窗户外边就是无尽的黑暗。 在楚宇的左手边上摆放着一双手套，他拿起手套，戴上以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系统准备完毕，开始进入。” “同意进入。” 楚宇闭上眼睛，快速流动的数据流会让眼睛不舒服，上一次他可是体验过了，这一次直接等待缓冲结束，才慢慢睁开眼睛。 还在老地方，之前进来复习知识的地方，楚宇伸手将之前扔在地上的书拿起，这一次，他可以感受到纸张的触感。 是的，他再一次进入朋克世界——虚拟空间。 虽然说是空地，但是周围的空间似乎扭曲，楚宇可以看见外面的人走来走去，而他们却看不见空间里面坐着的楚宇。 这是他自己私人的领地，算是他在朋克世界的家。 朋克世界的楚宇呈现一幅孩童模样，大概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不过面部表情却十分的成熟，没有孩子那样变化的样子。 楚宇收拾完毕以后，将书架收起，然后点触半空几下，向着空地外走去。 “装填完毕，进入。” 耳边传来熟悉的系统声音，这种声音直接穿过耳膜在楚宇脑海中响起。 第十二章 顶替者 在楚宇走出空地的瞬间，背后忽然升起砖瓦，在片刻间盖好一栋大楼，而周围的人却对这一幕熟视无睹。 朋克世界，一切都有可能，大家早就习以为常。 楚宇向着世界广场走去，那边是信息的交汇点，现实世界的人都会通过世界广场发布消息。 不过刚到世界广场，楚宇就看见一群人挤在一块儿，似乎在看什么东西。 “别挤，他妈的，叫你们别挤。” 站在人潮最前面的是一个大汉，他穿着一身紧身皮衣，带着一顶黑色皮帽，背后背着一把巨剑，他此刻正在骂骂咧咧的冲着后面的人叫喊，不过围着他的家伙都不搭理他，还是一个劲的向前。 “滚开，”大汉不耐烦，直接一脚踹了出去，将他正后面的人踹飞，然后再对着后面人说道：“爷的话不管用吗。” 踹飞出去的人也没有生气，因为朋克世界可以设定疼痛感，刚刚那一脚其实没有什么感觉，再爬起来后，那家伙又加入人潮之中。 “妈的。” 大汉还没空闲片刻，瞬间感觉到自己身边又挤过来一群人，他顿时怒气冲冲，直接拨出自己背后的巨剑横扫。 巨剑划过，拦腰砍断几人之后，大汉收起他们掉落的物品，忍不住骂道： “穷鬼就别来了，老子不招呼。” 楚宇看向这一幕，不禁觉得好笑。 朋克世界的死亡不会影响到现实世界中，只会将自己身上的物品掉落，然后回到出生点重新来过。 他站在大汉身后，因为刚刚的冲突，大汉身后没人敢去。 “小鬼，你来了？”大汉似乎认识楚宇，他说道。 楚宇站在大汉身边，抬头看着半空中说：“别喊我小鬼，你怎么知道我现实世界年纪没你大呢。” “那咋了，现在我就是比你年龄大。” 楚宇没有搭理他，看完榜单的他，表情有些严肃。 半空悬浮着一个榜单，榜单最上面用着最大的黑体字加粗显示： “所谓第一、第二，三全学院考试如此这般。” “如此这般？”楚宇喃喃自语，他顺着标题往下看去。 下面列举出来两个人的姓名，同时标注了他们的职业和年纪，和在三全学院报考的科目。 “左三阳和胡涛？”楚宇说，“考试内定，甚至连现场都没有去？” “嘿嘿，这下可出名了，”大汉笑出声来，“这两位可是名人。” “一个是当今最红的虚拟偶像，一个是传闻中以最高成绩从东南初等学院毕业的高材生。” “最高成绩？”楚宇询问着，他的心中开始有着不好预感，“最高成绩不是可以走保送录取？” “那家伙说不用保送，和普通考生一样参加考试，洒洒水就可以进去。” “消息不一定真吧，”楚宇说。 “这可是红客提供的，”旁边站着一个白胡子老人，他说道，“消息保真。” 红客？楚宇看向榜单最后，果然从署名下看见那熟悉的红色印记。 怎么可能，楚宇差点说出口。 “红客没想到又出现了，”大汉挺开心的样子，“当年他破解几家公司的芯片密码，拦截了数据逆流，间接促进了隐私保护法的诞生以后，就消失不见了，我以为他被封杀了，结果又重出江湖了。” 不可能，楚宇还是摇了摇头。 “谁用我的名字弄虚作假。”楚宇忍不住说。 “啥？”大汉听到这话，忍不住低头询问了一声。 “啊？没什么，”楚宇赶忙笑了笑。 红客，这不可能是红客提供的消息，楚宇当然知道。 因为红客就是他。 看样子，不知道是哪位利用红客身份赚取眼球。 楚宇看向大汉，发现这家伙正满眼星星，犯花痴呢。 “你别这么恶心，好叭，”楚宇一阵恶寒说。 大汉直接给了楚宇一个白眼。 “爷又不是对你。” 不过红客身份不是最重要的，而是直接预定入学名额，其实这是必然的事情，三全学院作为不夜城直接控制的学院，自然每年会有人预订名额入学，但他们不会占用普通人的入学资格，走的是保送。 这一次，直接占用两个名额入学考试名额，要知道整个入学考试录取的人数，也不过才一千名。 楚宇忽然觉得好笑，他还以为所谓的入学考试真的这么公平呢，毕竟从恶狼口中流出的肉食，这些都是他们舍弃不要的，可是现在居然连舍弃的肉食都要被抢走，什么都不留下。 “哎，”他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别叹气，小鬼，你要相信这个世界都是好人，”大汉笑了笑说，“看看红客，他不就是正义的化身，揭露邪恶的超人。” 楚宇都懒得理他，他说道：“雷老五，现在大家都怎么说？” 雷老五直接划出来一个面板，并且共享给楚宇，他点开一组数据，上面显示这次事件热度。 “榜单首位，”楚宇看着说，“那应该会处理吧。” “处理？现在最怕的就是冷处理，什么都不回应，”雷老五不同意楚宇的看法，他说，“网络记忆都是短暂的，只要熬过一个月，网上也不会有什么大风大浪。” “哎，你不是对这么热点不关心的吗？”雷老五忽然说道。 不关心，确实，楚宇一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这一次大火可是烧到自己的眉毛上了，还能漠不关心吗？ 楚宇苦笑了一声，他的模样被雷老五捕捉到了。 “你不会参加了考试吧，你是不夜城的？” 楚宇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而是看着上升的数据不停的变化。 “那你要小心了，考试名额是固定的，两个人进去，可能就要挤两个下来。” 楚宇当然明白这种道理，他也没有继续说些什么，而是将榜单关闭，淡淡说着：“那我咋办，你不是说红客是正义之士，我能不能请他帮忙。” “那你没有可能了，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雷老五眨了一下眼睛说，“咋样，如何？” “你帮我？”楚宇看着这家伙粗糙的面孔，有些不寒而栗，“你不怕报复？能够在入学考试上面动手脚的，可不是普通人。” “那又如何，我又不是不夜城的，”雷老五满不在乎的说，“而且我的偶像红客都这么做了，爷也不能坐视不管。” 楚宇摇了摇头说：“随便你吧。” 只能深深叹了一口气，楚宇从人群挤出来，雷老五还在原地看着榜单，兴冲冲和别人和别人讨论红客。 这能怎么办呢，楚宇想不到，过两天自己的房子就要到期了，除非自己能够考上三全学院才能续约。 房子并不是楚宇的，而是不夜城的城市管理临时租赁给他的，楚宇是孤儿，父母失踪多年，一直靠着城市补贴才活了下来。 第十三章 行动 今年他已经18岁了，成年之后房子如果不能按时缴纳租金，将会被收回，但是如果能够入学三全学院，他有机会续约，还可以免费用。城市意志对待学生身份还是很宽容的。 不仅是房子，楚宇现在的一切准备都是建立在能够考上三全学院的基础上的，他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考不上。能够看见自己的数值，并且可以交换，楚宇对自己能力十分自信。 忽然，楚宇明白一件事，人生如此这样，或许选择远远大于努力，努力再多，不如选择好一条适合自己的道路。 能怎么办，现在只能去争取，楚宇瞪大眼睛，全身散发出一股让人难以靠近的气息，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脑海中构建。 如何去做，做完如何处理，就和曾经一样，只要动手就行。 楚宇忽然明白自己在想些什么，赶紧摇了摇头，将自己拉回现实世界中。 其实还不一定，消息不一定正确，顶替入学名额也不一定挺顶替到自己头上，楚宇想着，他不停的深呼吸，让自己的心灵不至于那么紧绷。 离开朋克世界，楚宇忍不住困意，直接瘫倒在床上，他将眼睛摘下，没有数据干扰的房间中，一切是那么安静。 耐心等待三天，楚宇待在自己的屋子中一步没有离开过，食物可以叫外卖，衣物让家政服务清洗，他只需要等待三天后的到来，见证自己的结果。 不过这三天，他也不是无所事事。在他的房间中，再一次摆满了书籍，大部分书籍杂乱的散在地上，很多都被翻的破烂不堪。 终于，今天的正午十二点，他戴上眼镜，打开了三全学院的网站，查询着自己的成绩。 “当前页面人数较多，请考生耐心等待。” 片刻过后，成绩显示在他的面前。 “考生成绩不合格，未录取。” 轰隆，脑袋中传来巨响，似乎什么爆炸，自己赌上一切，换取的就这种结果？楚宇还是不敢相信，他反复刷新页面，反复检查成绩结果。 有什么用，那三个字像是毒药，吞咽在口中，却在心脏处累积。楚宇大口吸着空气，倒不是缺氧，而是让自己平静下来。 “行吧，”楚宇将所有网站关闭，却又再一次打开界面，“我认可的是我的能力不够，而不是这种结果。” 三全学院没有公布成绩，连排名也没有，仅仅三个大字就否定楚宇的努力，他怎么可能接受。 楚宇的手指在空中快速敲打着，他将之前编写的一段程序输入进三全学院的库中，默默把自己的数据接入三全学院的内部信息。 交换数值。 智力：310计算能力：232点 体力：856 消失的一百点，让楚宇的身体支撑不了站立的姿势，他只能躺下，甚至不敢倾斜一点姿势，因为就这么一点角度，他就感受到心脏在不停的撞击自己的胸口。 用不着这个躯体了，楚宇默默想着，他的双手飞快跳动，将一串串又一串数字输入面前的屏幕中。 他想要看看，是自己的能力不够，还是另有其他原因，如果真的是自己的成绩不合格，那么录入不进去，自己心服口服。 入侵成功，楚宇看着上面显示的提示，紧接着，他将所有考生数据下载下来，按照分数高低进行排列。 果然，问题出现了。 “文学系计划招生23人，实际录取却有25人，而历史系计划招生10人，实际录取就只有9人。” 还有一门学科，楚宇继续搜寻着，果然，机械工程计划招生51人，实际只有50人上线。 楚宇看到了自己的分数，笔试92，面试90，五五赋值，分数完全可以排进去，甚至比一些提前录取的综合成绩都好，但是自己就是没考上。 名单后面列举出了个人的身份的信息，楚宇大致看了一下，除去和自己一样，参加考试的有4人，其余六人都是保送。 保送，楚宇没觉得奇怪，只要不占用考试录取名单就行。这是普通人的机会，既然学院给予了，就不要用这种手段将它拿走，楚宇不会接受这种成绩。 历史系和机械工程两个名额被占用了，他打开文学录取名单，左三阳和胡涛的名字赫然在其中。 楚宇懒得做出多余表情，他把一千人的所有名单下载下来，按照分数多少排列，然后直接上传到朋克世界中。 做完这一切，加回所有身体数值，楚宇坐在椅子上，紧紧的靠着靠背，然后抬头望向天花板，他有点想笑。 模仿红客？那家伙不知道自己从不会用过多语言修饰，还“如此这般”，他从来都是直接放结果的。 此刻，在世界广场上，直接一份榜单横空出世，将所有聊天语言、谩骂信息盖过去，直接登顶第一。 楚宇不想重启红客身份，他只是借用一下自己曾经这个身份，毕竟之前已经有人放出榜单，说他才是红客，自己利用一下，也不会有人想到会是真正的红客出现。 除非，那个假扮红客家伙。 楚宇也想到这个结果，果然，在整个榜单浮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看到这份消息，癫狂的捂着嘴巴大笑。 笑得痴狂，笑得无人理解。 旁边的人看着，他似乎毫不在意，只是放肆的笑着。 “红，你还是那么幼稚。” 楚宇做完这一切，长长输出一口气，把肺里面积累的火气排出体外，让自己可以稳定好心灵。 摸了摸下巴，自己这番举动，楚宇想着，老朋友应该都看懂了吧，他们应该还是以为，那个管闲事的红又回来。 不过这哪是管闲事，这是自己的事，楚宇苦笑着。 楚宇从床上挣扎的爬起来，全身酸疼，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数值交换让他身体格外的劳累。 “这三天没有锻炼，身体跟不上了。” 不过这三天也不是没有收获，将之前自己的存书都看完，给智力加了10点。 他拉开房门，蓬头垢面的打了一个哈切，洗漱一番后，坐在沙发上，等待消息发酵。 楚宇之前还是红客的时候，也喜欢这么坐着，将黑暗的角落挖掘出来，那些埋葬自己利益的家伙，此刻大概急着寻找自己的消息吧。 不过还是觉得可怜，如果自己不是红客，如果自己没有提前获得顶替名额的消息，如果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是不是没机会入学，只能去政府拿着补贴，然后不是去做无意义的工作，就是待在家中等死呢。 “要一份快乐水，”楚宇下达指令，今天1500信用点到账，暂时缓解了燃眉之急，但这是最后一次补贴，如果再没有收入，他就要去睡大街了。 片刻，屋门咚咚被人敲响，这是外卖到了，楚宇走出去，接受了无人机送的货品，并冲着旁边的探头询问自己的邻居打了招呼。 “中午好，午饭吃过了。” 三天没有出门，别人可能都会觉得自己猝死在家中了。 喝着手中的快乐水，手指却在不停的滑动着数据，他看到自己发送的名单成绩，在热榜上排名快速上升。 楚宇却感觉不到轻松，依旧面色凝重，即使数据登顶，他却看不到任何官方消息，甚至连小新闻都不愿意提，而参加谈论的，则大部分是个人账号。 因为现在是考试季，大大小小的考试让无数考生挣扎在书海中，而且本来天气就热，大家心情都很烦躁，结果还有这么一回事，就直接引爆所有人的情绪。 知识譬如烟海，努力或许会成功，可是有的人却不用努力就可以一步登天，如此这样，自然会引起公愤。 楚宇看到无数条留言，有咒骂的，有悲愤的，有无奈的，也有说这是人家努力，没有证据怎么实锤。 提到证据，有人指出当时考试根本没有看到他们，毕竟这两位还是有点名气的，所以有的人直接提出让三全学院放出当时的面试视频来实锤。 楚宇一口气喝完自己手中的饮料，其实他明白，他这么做不一定会改变些什么。 大人物装聋作哑，小人物的话语哪里能够进入他们的耳朵里，笑笑，最多，就足够了。 第十四章 事情发酵 傍晚，楚宇选择出门走走，三天没有离开家，待在狭小的房间之中，心中略有烦躁。 这条街，从他十二岁开始的记忆中就一直这样，那个时候父母失踪，自己没有亲戚，孤独的待在角落中，直到被带到这里。 黑暗的房间，潮湿的角落，占据着楚宇整个少年时期。 他没有被人收养，而是由ai保姆看管，名义上属于城市管理处中的集体户口。 而他对于人生的记忆，也是从十二岁开始，童年的回忆，他只能记住自己父母的脸。 不过他也不孤独，智能保姆，其实要比收养好很多，虽然在智能条约引入以前，保姆还是比较死板，楚宇一想到之前那个在家中唠叨的机器人大妈，就忍不住想笑。机器人有些时候比人更像人。 更重要的是，楚宇熟悉计算逻辑，懂得如何通过漏洞，逃过监管。 他一边散着步，一边回想着往事。 “哎呀，宇哥，”少女欣喜的声音打断了楚宇的沉思，他回过神来，看向面前。 是邻居家的姑娘，她正蹲在地上，似乎正在抚摸着什么东西，她今天没有穿着白裙，而是一身工装，齐肩的长发落在她的胸前，此刻她充满笑意的朝着楚宇挥手。 少女的手臂伸进花坛中，虽然说是花坛，不过里面早就长满杂草，没有人打理，只会有飞虫嗡嗡的飞来飞去。 “林小雅，”楚宇说道，“不去学习，你妈看到了，还不骂你？” “不是啦，宇哥，你看，”林小雅小心翼翼的从花丛中抱出来一直雪白的猫，那只猫冲着楚宇喵喵叫唤。 “你妈让你养猫？”楚宇有些好奇的说。 “不让，她说人都养不活，还养猫，”林小雅有些难过的说，“宇哥，商量件事呗。” “不行，”楚宇回答的斩钉截铁，因为用膝盖都能想明白这家伙会说些什么。 “为啥，”林小雅说着，“求求。” “求你个头，你搞得像我能养活一只猫，”楚宇耸了耸肩膀说，“你妈说得对，人都养不活，还养猫。” “那我可以偷偷的带食物去你家喂它，它吃得也不多。” 楚宇看着小猫的样子，是只刚出生的奶猫，它一只眼睛蓝色，一只眼睛绿色，还是只异瞳猫。 “还是不行，”楚宇说，“回去吧，你妈快要下班了。” “那好吧。” 林小雅依依不舍，她蹲在地上思考着，最后还是抱起猫，跟在楚宇身后。 “你不放回去？” “让我带一会呗，它很聪明，会自己跑回去。” 楚宇只能默许她的行为，低头看向这只小猫，似乎它察觉到楚宇的目光，抬起头，眼神中有一种期待。 确实是一种期待，楚宇一愣神，忽然觉得心中破裂开什么。 楚宇心脏砰砰跳跃，他怎么觉得小猫好可爱。 我靠，他不由自主的想着，我中病毒了吗？ “额，其实可以。” “你答应了？” “别急，我还有条件呢，”楚宇按耐下跳跃的心脏说，“猫我可以养，但假如我考上三全学院，不可能每天都回家，所以你需要在我不在家的时候喂它食物，怎么样。” “当然可以，”林小雅瞪大眼睛，眉毛微微上翘，张开嘴巴，脸上充满笑容说，“嘿嘿，宇哥考上了吗？今天不是出成绩吗？” 啊，楚宇一下子呆住了，他忘了这件事，该怎么和林小雅说呢。 “你没看今天的热榜？”楚宇询问道。 “没有啊，我上午学习，下午要帮忙编织饰品送到朋克世界上售卖，然后我就来找这只小猫了。” “那你回去看一下热榜，就知道我有没有考上了。” “啥意思吗？”林小雅有些不满的说，“你就不能直接说，太讨厌了。” 楚宇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难道和她解释自己没有考上是因为被顶替名额？自己也说不来这话。 但林小雅却一直纠缠地问成绩，楚宇实在是不耐烦了，才恶狠狠的说着。 “你再问，我就不帮你养猫了。” 这话一出口，林小雅立马紧紧闭上嘴巴，很害怕楚宇反悔。 两人一路无语，走到房门口。 达到目的地，小猫很聪明，从林小雅怀中挣脱出来，直接跟在楚宇身后，向着屋子走去。 “小猫，我会看你的。” 林小雅脚步轻盈，她满脸笑意，一路小跑带跳跃的回到自己家中，一边走着，还一边说着。 楚宇低头看着那只猫，有些无奈的说：“进房间，别随地大小便，小心我给你赶出去。” 挥手打开房门，小猫像是轻车熟路一般，翘着尾巴的走进屋子，它喵喵的叫唤，蹦上楚宇摆在客厅上的沙发。 楚宇也没有管它，进入房间以后，他再一次打开网络面板，看着热榜的数据变化。 热度被压下来了，楚宇皱起眉头，词条从第一直接降到了第五，前三条直接被无关的事情给代替。 而且还是没有一家媒体愿意发声，甚至关联这件事情的报道都没有，如果不是有人不停的在世界广场发言，或许这条词条会被直接删除吧。 这不正和雷老五说得那样，不处理，就是最好的处理。 只要压下热度，在这样一个快捷的时代，不是所有人都会有时间关注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考试季一过，还不是该工作的工作，该上学的上学。 楚宇思索一会儿，走进自己的房间，不过他没有忘记回头对小猫说着：“待在客厅，晚点才吃饭。” 他戴上手套，躺在床上，进入朋克世界。 这一次世界广场上已经热闹非凡，无数条榜单挂在天空，上面都写着不同人对这件事的看法，有的人直接站在广场中央，对着路过的人破口大骂着。 那两个家伙有一定知名度，这样自然会有粉丝出现，于是就出现这一幕。 “你是他家的狗吗？不对，人家根本都不理你，还护着他，贱不贱哪。” “自己是狗的人才会说别人是狗，你们除了网暴，还能做什么，拿出证据来啊。” “那请三全学院发声啊，闷头不说话怎么回事，喂，有三全学院的学生吗？” “凭啥让人家发声，不发声说明没有问题，不需要发声。” “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 “你才不讲道理。” 如果不是世界广场设定成不允许打斗，恐怕这里要血流一片了。 楚宇围观了一阵，却发现所有人都没有说到点子上。 那就是证据不足，三全学院迟迟不愿意发声，是因为真的没有面试视频，他已经看过，所有录取考生都有面试视频，就第一和第二没有。 而如果继续拖下去，恐怕三全学院就会补拍视频，到时候这些粉丝不是会反打一耙？ 楚宇在广场上重新发了一条消息，让雷老五将他置顶。 “小鬼，就这条？不够吧，需要我添加点什么？” “不需要了，先发过去吧。” 楚宇关上私聊消息空间，朝着广场外走去。 第十五章 冲突 可是当他快步走到广场外围，才发现这里人群拥挤，水泄不通，楚宇眯着眼睛观察好一阵，才理解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粉丝混战，他们聚集了一群人，堵在进出入世界广场的路上，只要在广场有过发言，就会被他们堵截，要求删掉留言。 好一个粉丝群体，不过这点人不够吧，楚宇站住不动，看着前面发起的冲突，摇着头想到。 这两个人的粉丝再多，也不会有普通大众人多，这已经不是粉丝平时的骂战，他们想得太简单了，不是所有人都是“黑粉”的。 在广场外爆发好几次小规模冲突之后，广场内部忽然冲出来一大群人，直接朝着围着外围的粉丝奔袭而来，将围在一起的粉丝圈子冲散。 他们来也不说什么废话，直接动手，看到敢说自己是粉丝的家伙，上去就是一刀。不过也有死鸭子嘴硬的。 “你们这是网络暴力，我警告你……” 一刀。 “他没错，错的是你们。” 又是一刀。 刀刀暴击，楚宇看的是目瞪口呆，这群人是傻了吗？情况不对，不知道闭嘴装怂吗？而且不是他们先堵截普通人的吗？怎么能恶人先告状呢。 而在这时，雷老五正巧把楚宇那条消息置顶，出现在世界广场最醒目的地方。 一石惊起千层浪，他们通过消息空间看到，有的人恍然大悟的喊着，不由得拍肿大腿：“玛德，原来迟迟不发视频，准备造假啊你们。” 这是楚宇提供的一种可能性，推延不发面试视频，三全学院那边极有可能在补拍面试视频。 这条消息出来大概三十分钟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另一伙人，他们加入到粉丝的团体之中，开始进行反攻。 “玛德，你们哪里冒出来的。” “告诉你们这群黑子，他没有错。” 楚宇看着冒出来的一群人，眉头紧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群人，粉丝团体哪有这样的组织能力，他们出现的太刻意了，基本上就是恰在消息调动热潮的时候，开始刷起舆论。 楚宇打开控制面板，泛着蓝光的面板影射在楚宇的眼瞳中，他思索片刻，还是点开面板最上层的一个界面，将自己的身份信息输入进去。 片刻过后，出现一个弹窗，楚宇将自己的意识流链接进去，然后把自己的消息发到朋克世界上层代码中，手动打出来一行文字。 “帮我查查这些家伙的身份。” “别把朋克世界的行为带到现实世界。” “帮我查查吧，算我求你。” “……” 几张图片从界面发过来，楚宇点开看了看，顿时觉得好笑。 图片显示的是人群中最显眼，站在最前面进行骂战的几个人的身份信息。 那几个人都是一家水军公司的，这些家伙不仅在网络上带起节奏，甚至在朋克世界中集结围堵，反正朋克世界中的真真假假，普通人又分辨不出来。 不过这代价有点大啊，楚宇数了数人头数，朋克世界可不能一个人顶替好几个号，基本上和自身的身份绑定的，一个人一辈子只能有一个身份。 看了这么一场闹剧，楚宇也没有兴趣继续待在朋克世界中，他选择广场上一处安静的地方，直接退出来。 还不能太快，要打持久战，这件事拖得越久，粉丝群体越跳跃，就越会引起普通人的愤恨。到时候，自然会有人着急。 这一次这种水军账号他不打算指明，毕竟他上一次发的消息已经可能引起那些家伙的注意，楚宇心中还是有数，慢慢来吧。 不过热度给到了，楚宇想着，有人会蹭这波热度的，而热度代表着金钱，谁不爱金钱呢。 退出朋克世界以后，打开热榜看一下，双方骂战不仅局限在朋克世界中，顶替考试的词条在双方混战中，再一次登上第一。 热度会持续多久呢，楚宇不知道，象征着城市意志，三全学院出现权钱交易，其实是在逼迫着官方下场。可是现在越是不出手，越是代表着他们心虚。 ———— 不夜城中心区，顶层建筑。 顶层建筑譬如其名，是中心区最高的高楼，它矗立一众摩天大楼之中，众星捧月，而且这栋大楼之中，永远有着灯火闪烁，即使在这种没有月亮的夜晚，折射的灯光从每一件房间中散射出来，譬如黑暗夜空中点点亮光的星星一样，这是真正的不夜之城。 “月亮，看不见月光了。” 一位老人站在顶层建筑的最上层房间中，他手中捧着高脚杯，不停的在手中晃动，眼睛盯着天空，似乎要从朦胧的月色中看见什么。 在他的身边，一个穿着西装，手中拿着一本工作报告的女人毕恭毕敬的点着头说：“先生，红客……” 老人抬手示意了一下，打断了女人的话：“不着急。” 片刻，他们身后的房间传来一阵巨响，震动着整个顶层建筑，让这个高楼中传来连连尖叫声。 老人皱了皱眉头，他开口说道：“实验失败了？” “是的。” “可控性病毒还没有成功，芯片的安全防护始终没有办法突破。”老人像是自言自语，他离开窗边，缓缓走到门前。 “红客身上可能有机会，不如我们。” 女人缓缓开口，她的眼神在试探面前这个老人的意思。 老人没有她想象中点头答应，女人不由得咬紧嘴唇。 “不着急，他不是关键，关键还是芯片，”老人继续说着，“把病毒继续传播，实验室中的样本不够，就在这个城市中寻找。” “几亿人口，难道供不了一个病毒进化吗？” “投放的样本，收回几个？” 老人转过头来，盯着女人，而女人的美色没有变化，而是继续保持着恭敬的样子说：“只剩最后一个。” “那就别收回了，看看它能进化到什么地步。” 楚宇这边，他此刻正在捧着一本书看，旁边的小白猫忽然从地板上一跃而起，跳到楚宇的肩膀上，喵喵叫唤。 “咋了，”楚宇摸了摸它的头说，“不是吃完饭吗？” “喵喵，”白猫反过来拍打着楚宇的头，它朝着房门那边叫唤一声。 想出去玩？楚宇明白了它的意思。不过它不由得汗颜，这家伙，还是猫吗？这么聪明。 “不行，下午才出去过。一天只有一次。” “喵喵。” “哎呦，”楚宇捂住脸颊叫唤一声，小白猫不满的伸出爪子，威胁着楚宇。 “你是猫，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呢，”他将这家伙从肩膀上拽下来，硬扯着才把它的爪子从衣服上拿起来，“你快说你是要出去拉屎，我就带你出去。” 小白猫有些不满的叫着，它等待着楚宇打开房门，便就一个呲溜，从房间中跑了出去。楚宇见状，赶忙上前追去。 “等等。” 楚宇追在白猫身后，它见楚宇追上来，忽然一个跳跃，起身到楚宇身上，待在了楚宇的肩膀上。 “你不是要拉屎吗，上我身干嘛。” “喵喵。” 自己又听不懂白猫的话，楚宇扶额汗颜，他居然和这只猫聊起了天，是不是一个人待久了，脑子有些反应不过了？ “你说，你要叫什么名字？白白？” “喵。” “白虎。” “喵。” 楚宇思索片刻说道，“那你就叫小白，不许反对。” 小白都懒得理他。 楚宇继续向前走去，街道上因为一个星期一次的打扫，变得干净很多，没有刺鼻的尿骚味，也没有散落一地的垃圾，不过这种干净程度持续不了一天。频繁的卫生打扫会助长人们的懒惰心理，反正丢在地上，也会被打扫。 百般无奈，小白一直催促着楚宇向前走去，但它自己却不想下来，楚宇只能当它在寻找拉屎的地方。 一边走着，看着天空之上的月光，楚宇一边想着心中的旧事。 不夜城很大，一个城市就是一个国家，楚宇想起自己曾经在历史书上看见，很久以前，国家这个概念还存在，一个国家往往是由无数城市组成。 他抬头看看月亮，其实由于星际资源的开发，面前这个月亮早就不是原先那一个，资源被挖掘干净，里面只剩下空壳，而为了避免月球的开采，造成潮汐紊乱，人们用大量生活垃圾堆积，填充着月球。 第十六章 危险讯号 大概走了有十分钟，楚宇摸了摸小白的头说：“小白，回去了，你拉屎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小白看着楚宇，一人一猫就这么看着，楚宇拍了拍它的脑袋说： “我也是傻，怎么在征求一只猫的意见。” 周围，除了微风吹拂过发梢，带来那一丝微微的瘙痒感以外，楚宇觉得心中忽然压抑起来一种猛然的颤栗感觉。 是真的颤栗感觉，就像草原上的硕鼠，面对豺狼虎豹，那一种不由自主的全身抖动，难以压抑的感觉。 当他们转身的时候，一个黑影在他的面前闪过，黑暗的空间里，划过一道尖锐的撕裂声。 我靠，楚宇后退一步，脚尖接触的地面，全身紧绷，做出一种要逃跑的姿势，要远离这一片区域之中。 “危险警报，感染者靠近，建议报警。” 眼镜突然探出危险警报，楚宇本来就紧张的心灵，瞬间拉紧，就差那么一点力量，就会完全崩断。 “报警？”楚宇吞咽了一下口水，“靠。” 他已经慢慢向后退去，但是面前的黑影显示出来模样，让他不得不站住不动。 前方的黑影是一个极度扭曲的人体，不，这已经不能叫做人体了，他四肢趴在地上，头颅却以是正对的前方，就像是巨大的人性蜘蛛一样，快速向着楚宇爬来。 “尼玛的，”楚宇全身颤抖一下，小白抓住楚宇的衣角，不满的叫了一声。 强迫自己迈出步伐，哪怕左脚踢着右脚，楚宇也要赶紧逃离这里。 “危险，谭雅二型感染者，警告，目标者极度危险。” 谭雅二型，楚宇赶忙在自己脑袋中思索，确认了这病毒是什么。 “感染病毒者失去理智，并且极度嗜血。如果感染者装填过机械义肢，机械义肢的躯干会极度扭曲，像是蜘蛛爬行的模样，所以有的研究者称它为‘蜘蛛女’，无法研究，建议直接销毁。” 他背诵着书本上关于这个病毒的定义，让自己的大脑保持清醒，随时准备交换数值。 可是还没有等他想着交换的时候，就突然觉得后背一阵刺痛，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中一样。 回头看去，如果实蜘蛛女，其实楚宇还有搏命的机会，但是那在黑夜中，被月光拉长的影子，已经说明来着已经不是蜘蛛女了。 昏暗的路灯散射的光芒在这黑夜中拉长巨物的影子，楚宇吞咽着口水，停下的脚步又开始向前迈去，他极度后悔，干嘛要回头看。 眼镜这个时候也给了他的提示，这让他觉得生命无望。 “危险，建议节省体力，这样在死前比较放松。” 他无视了眼镜的冷笑话，这个心情哪有时间思考冷笑话的意义呢。 一个巨大的肉块集结着无数人的手臂，在地上爬行蠕动，插在巨大肉块上的无数手臂，就像溺水者的求救，拼命的想要逃离肉块的躯壳，让整个肉体身体不停的扭曲、跳动。 这是什么？ 楚宇只能在心中默念，而且他感觉到自己思维正在变得缓慢。 肉块没有眼睛，也没有嘴巴，可是楚宇就是听到一阵阵嘶吼传来，这种嘶吼叫声并不是物理层面，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通过数据流作用人的意识。 楚宇赶忙将自己的意识流断开网络，远离世界空间。 而刚刚攀爬在地上的蜘蛛女，却被肉块紧紧压在地上，楚宇也明白了自己的背后为什么会有一阵刺痛。 蜘蛛女的身体被压爆了部分，一些散落出来的碎片刺到楚宇的身体中，让他呲牙咧嘴。 “病毒型号未知。” 未知，代表着现在的感染者收容所中没有过这样的病毒，也就是第一次出现。可是楚宇却在印象中见过这种蠕动的肉球，只是它没有那么大。 虽然肉块在吞噬着蜘蛛女，可那肉体还是在缓慢向着楚宇这边移动，似乎也要将楚宇吞咽进自己的胃袋中。 智力：160 体力：1006敏捷100 交换成功。 楚宇忍不住扇了自己脸庞几巴掌，他居然还有时间思考问题，赶忙加点到敏捷上，这不跑路，更待何时。 肉块的躯体如此庞大，行动不可能快速，而且不少巷口都是十分狭小，以肉块的躯体，必然是不可能通过。 只要引到人多的地方，应该会有人报警，楚宇不敢把自己的意识流上传数据库，避免接受到感染者的再一次冲击。 死道友不死贫道，楚宇想着，而且人一多，目标也就不限于自己。 可是下一秒，楚宇不得不张大了嘴巴，他看见匪夷所思的一幕，巨大的肉块全部躯体似乎紧紧缩在一块，然后猛地一下，释放出去，巨大的身躯瞬间跳跃起身，弹射起步，以一种肉弹快车的速度，冲着楚宇而来。 “我……”楚宇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语言表达自己的感概，他只是想对所有曾经看不起的胖子道个歉。 妈的，这玩意在飞吗？ 不过楚宇却发现了奇怪的一点，快速弹射的肉块起飞到半空中，似乎撞到什么东西，在空中激起蓝色波纹，然后掉落在地上，激起遍地灰尘。 蓝色纹路慢慢消失，恢复到之前的模样。 那是隔绝装置，楚宇定睛看看了，明白了。 这些家伙到了。 他所幸放慢速度，自己的安全至少得到了保障，而且他的体力也差不多消耗殆尽。 “a组行动成功。” 楚宇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回头看去。 一个银白色头发的男人站在他的身后，男人的右手保持着张开的姿势，拿着电话一样的东西正在说些什么。肉块掉落地上，激起的风浪将这家伙的衣角吹动漂浮，舞动着他的头发。 西装革履，楚宇忍不住在自己心中吐槽着，打架穿西装，也不怕弄脏衣服。 “平民已经救下，准许使用热武器。” 这一声令下，天空忽然亮了起来，无数火球在空中出现，像是流星雨一般散落天边，砸向地面上的肉块。 “咚，咚，咚。” 一声巨响刺激着楚宇的耳膜，火球带来的爆炸就在眼前发生，可是楚宇却感受不到热浪的冲击。 男人将手机塞进自己的口袋中，向着楚宇走过来，他面无表情，对着楚宇说道。 “你怎么在这里，我们不是已经发出了撤离警报了吗？” 手机？楚宇看那玩意出了神，是外接芯片装置，避免感染者通过数据连接，上传意识段吗？ “没事吧？” 楚宇看着走过来的银白色头发的男人，回过神来。 撤离警报？思索一会儿，楚宇明白了怎么一回事，自己应该是待在了房间中没有收到。毕竟他对自己的屋子做了改造，隔绝了非常规方式的信息。 而这种撤离警报，并不是常规式消息提示，往往是直接弹窗提醒，所以他没有提示。 “额，我的猫跑丢了，我去找我的猫去了。” 听到这话，旁边的小白似乎不满的朝着楚宇叫唤两声。 提及小白，楚宇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小白要跑出去，它大概是感觉到危险的信号了。 “听着，我不在乎你的猫，我在乎的是你做了什么，”银白色头发的男人眉头紧锁，“你差点打乱了我们的计划，将异变体带往人群集结方向。” 还是那么大义凛然。 “这是你的工作，不是我的，”楚宇觉得好笑，他说道，“你不会以为我会舍弃自己的性命去配合你的任务？对不起，我做不到。” “……” 银白色头发的男子沉默一阵，他的眼神飘忽不定， “做不做的到，由不了你。” 楚宇懒得和他废话，他又不是圣人，遇到危险自然会选择保命。 “走吧，离开这里。”银白色头发的男人似乎不想和楚宇说话了，而是转身看着燃烧的火海，让楚宇离开。 第十七章 合作 小白喵的叫唤了一声，似乎在安慰着楚宇、 楚宇拍了拍小白的头说道：“没事，走吧。” 他并没有在乎男人的话语，他只是对整个黑翼小队心生不满。 “黑翼，黑夜之下的翅膀，”楚宇自语道，“为群众牺牲性命，是我们的职责。呵，职责。” 楚宇快步离开了这条街道，这一路上，除了幽暗的路灯灯光，周围没有一点烟火气息，看样人群确实被疏散离开，而自己由于待在房间之中，黑翼忘记了他的存在。 小白蹭着楚宇的脸颊，似乎脱离了危险，发出呼噜声。 下一秒，突然小白全身紧绷，毛发竖起，发出刺耳的嘶鸣声。而楚宇也听到了从身后传来的一阵巨大的爆炸声，他赶紧托住小白，将它塞进自己外套的口袋中。 抬起头，巨大的火球冲击着隔绝在半空中的屏障，像是正午的太阳，燃烧的火光将整个肉块的躯体烤焦，虽然隔着很远，楚宇还是可以听见那油烟碰撞的嘶嘶声。 “走。” 火球对准了楚宇，虽然在半空中被阻挡，但它不断撞击着整个空中屏障，不断的发出砰砰的击打声。 像是石块砸进水中，屏障周围荡漾开来一圈又一圈的纹路，巨大的火球直冲云霄，想要从天空突围，但是随后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掉下来。 掉落下来的肉块已经蓄完力，前几次撞击产生的气浪一下子全部爆发出来，就和拳击手不断蓄势挥拳一般，这下冲击，汇聚了所有力气。 轰隆。 火焰被冲击的风墙吹灭，旋转的肉块发出啸叫，在屏障上摩擦。 楚宇已经停下脚步，因为肉块将屏障撞开一个裂口，刹不住速度，直接冲撞到楚宇前方。 随着那一次撞击，天幕在不稳定的晃动着，似乎是神之手在抽动整片天空，将天空上的星辰全部带走。 天空之上，星星和月亮忽然都不见了。 楚宇这才看见，自己的头顶上，原来悬浮着一架天空母舰。 这已经不能用震撼可以形容，庞大的天空母舰就像巨大的堡垒，将视野中大部分星辰都挡裆住，抬起头，看见的不是星光，而是母舰喷射火焰的喷射口。 楚宇知道这玩意，只有出现危险等级3以上的，才会动用天空母舰。 那肉球是等级3的感染者？楚宇顿时心提在嗓子眼，赶紧朝着相反的方向冲去，而他的身后，落在地面上的肉球突然弹跳起来，紧追着楚宇身后。 肉球上的手臂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挣扎的人影，每一个都张大嘴巴，极力的在呼救，楚宇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诡异到安静的可怕。 好像，自己见过它，见过这个肉球，楚宇想着，下一秒，原本还在奔跑的双脚矗立原地，仿佛生了根，一动不能动。 这是，贪婪！ 楚宇的眼睛瞪大，他的忽然想要大声吼出来，却又害怕被发现。他挥动手臂，使劲的甩了一下手，击打在自己的脸颊上，让自己保持清醒。 这是贪婪！ 研究成功了？ 楚宇回忆起自己还是红客的时候，在一次盗取资料的时候，发现过几组芯片病毒污染，这种病毒入侵人脑，作用于意识之上，对人体进行改造。 但是因为死亡数量太多，楚宇记得，被强制关闭了，自己还把这种资料上传到朋克世界之中，难道还有人在执行这些病毒研究？ 可是为什么跟在自己的身后，他将小白死死护在怀中，然后在心中默念。 交换。 智力：150 体力：1016敏捷110 他还不敢下降太多智力，黑翼的人还在附近，作为巡逻者，肯定会注意到被贪婪穷追不舍的自己。 可是猛甩双脚，哪里会有肉球滚动的速度快呢。 速度提升到极致，楚宇已经不能思考，他只是知道跑，run，跑。 那肉球滚动的响声就在背后，他就要被压扁，心灵突然有一丝愧疚，不知道是不是无奈的悲哀，或者又是对人生的感叹。 自己还没有活够呢。 就在楚宇要认命的时候，他的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发射。” 楚宇一口气跑出去好远，才气喘吁吁的回头看去。那银白色头发的男子正站在楚宇原来的位置上，再一次张开屏障。 而在他张开屏障的时候，楚宇看见，从天空母舰上，散落无数飞弹，朝着这里飞来。 不行，楚宇的心脏已经跳动到嗓子眼，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吞咽在肚子中。 不能这样攻击！ 飞弹击在肉球身上，没有想象中的爆炸，每一个弹头触碰到肉球躯体，然后被肉球上伸出的人手抓住，拽进了肉球体内。 没有爆炸，甚至看不见一点火光，那些飞弹就这么消失了。 而伴随着飞弹的消失，肉球的躯体进一步膨胀，那些爆炸的能量全部被它吸收了。 “热武器失效，准备出动，司令，申请放弃抓捕计划。” 银白色男人看到楚宇没有离开，刚忙跑到楚宇身边，直接抓起他的手，将他保护在自己身后。 “还有平民，注意，请注意。” 楚宇听见在这个男人的耳机中传来一声大声嚎叫，似乎有人不满。 “离吹歌，带回它，我不管，带回它。” 这个叫做离吹歌的男人将耳麦摘下，放到怀中，他看着楚宇说道。 “你怎么还在这里，走，我带你走。” 楚宇看着面前的离吹歌，他似乎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丝从前的影子。 他有些玩味的说：“离吹歌？带我离开，你怎么执行抓捕命令？” 离吹歌看着楚宇的眼睛，他的眼神中没有一点杂质，只有淡漠，似乎这话并不是在开玩笑。 “保护人民生命为我们的职责。” “反对执行命令？” 离吹歌没有回应楚宇，只是继续带着楚宇向前奔跑。 “我只能送你到前面的街道。” 楚宇挣脱了离吹歌的手，摇了摇头说：“你们黑翼真的很好笑，保护人民的生命，不也是一道命令吗？你能否定所有的命令？” 离吹歌看着自己的手，似乎为楚宇能够挣脱自己惊讶，他听到楚宇的话后说道：“那是准则不是命令，我不管你之前对黑翼有什么不满，但是你作为平民，要服从我的管制。” “贪婪不受热武器影响，它可以吸收热量进化。” “什么？” 楚宇突然开口说道，让离吹歌大吃一惊，他的眼睛中第一次出现了惊讶这种感情。 离吹歌皱起眉头说：“你说什么？” “三年前，红客揭露了一组病毒实验资料，上传在朋克世界顶端程序中，你可以让你们的小队成员去核试真假。” 离吹歌看着楚宇，小白猫从楚宇的怀中抬起脑袋，有些好奇的看着离吹歌的样子。 “甲，核实一下。” 等待片刻过后，离吹歌收到了答复。 “队长，是有这么一份记录，但是查不到具体信息，似乎被抹除了。” “具体信息只有我知道，”楚宇说，“我有全部资料。” “你是红客？” “不是，”楚宇顿时无语，有这么直接询问的吗？“我是他的追随者，红客唯正义不灭。”楚宇模仿着雷老五的模样，他觉得有些尴尬，不过一想到红客就是自己，也没有那么抵触。 “给我。” “我有一个要求。” “说。” “我要后续参与贪婪的案子。” 离吹歌沉默了，但是看到肉球撞击着屏障，天空母舰降下的屏障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他肉眼可以看见，屏障上出现的裂痕。 “你只是平民。” “我是红客的追随者，红客从来不服从你们。” 这个时候，离吹歌的接收器传来声响，是个男人的声音：“我替离吹歌答应，你有把握捉住贪婪吗？” “三成。” “成交。” 这话说出口，离吹歌顿时眼神变得奇怪起来，他有些抵触，碍于楚宇的身份，他又不能说些什么。 二人达成协议，楚宇没有办法通过数据流上传自己的信息，因为天空母舰屏蔽了周围的数据网络，他只能先发给离吹歌。 离吹歌眉头紧缩，他已经浏览完所有的信息，然后将它发到天空母舰上，让所有人按照资料行动。 “热女，冷兵器准备好。” “收到。” 楚宇补充说道：“这只是三年前的资料，我也不知道贪婪进化到什么地步。” 离吹歌回头看了楚宇一眼说：“这是你的事，如果我们失败，你需要负责。” 离吹歌转身离去，在他消失的时候，天空母舰突然喷射出来熊熊烈火，将肉块的所有目光都吸引过去。 它停止撞击，反而伴随着火光，紧紧收缩自身身体，将全身蜷曲着团状。 “噗嗤。” 肉块弹射到空中。 天空中忽然出现两个黑影，虽然是黑夜，但是燃烧的火光还是让楚宇清楚的看见那两个黑影似乎手中拿着什么东西。 如果按照楚宇的资料显示，那么这两个黑影应该用着的是钢索。 贪婪会吸收能量进化，如果没有毁灭一座城市的热武器，那么就不可能对贪婪产生危险，唯一办法，就是对贪婪进行切割。 黑影在空中分开，钢索被抛撒在半空，肉球似乎感受到了危险的来临，全身的人影都在嚎叫，但是惯性已经收不住了，正好冲到了钢索中间，全身紧紧的被包裹起来。 “收缩。” 第十八章 成功入学 特殊金属制成的钢索切割着肉块的躯体，它落在地面上，滚动着躯体，来回撞击着大街旁边的房屋，却已经无济于事。 楚宇能够听见那肉块上的黑影嚎叫，慢慢凝聚成话语。 “救我，求求你，救我。” 而随着离吹歌一声令下，楚宇看见肉球像是被积压的水球，猛地缩小，在小到极点的时候，传来一声小刀划过纸片的声音。 “噗。” 肉球被每一道钢索切割过，肉块被一个一个分离开来，从钢索的缝隙中挤出。但是没有想象中肉块掉落的场景，每一道肉块脱离母体，就变成黑气消散。 肉体直接在空中蒸发，说明肉球本身温度超过能够承受的极限。 “队长，这玩意，不符合守恒定律吧。” “闭嘴吧，武刀。” 离吹歌将麦关掉，走到楚宇身边说： “你可以离开了。” “后续呢？” “会有人找你对接的。” 楚宇耸了耸肩膀，他也没有犹豫，直接离开这里，朝着自己的家的方向走去。 黑翼作为城市的执行机构，他不怀疑他们的办事效率，而且楚宇手上还有资料，这是黑翼最在乎的东西。 楚宇走后，两道黑影，一高一矮，走到离吹歌的身边。 “队长，就这么让他走了？” 长得较高的是一个女子，她穿在紧身衣中，凹凸有致的身体在黑色夜空中十分亮眼，而矮的是一个男人，大概只能到女人的大腿部。 他冲着女人说道：“大姐，队长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呵，不是不许喊我大姐吗？”女人直接将男人踩在脚下，用自己的脚趾狠狠的蹂躏着男人的脸颊，“叫我姐姐。” “可我家乡那边，就是喊人大姐的，大姐和姐姐有什么区别嘛。” 离吹歌没有打理这两人，他转身走到屏障边上，在屏障那一边，钢索切割着贪婪的躯体，蒸腾的黑气漂浮在半空，缓缓消散。 楚宇的资料显示，收缩到最小，便就是贪婪的核心芯片，但不一定存在实体核心，因为收缩到最后，没有固定好的核心接触空气就会气化。 “别玩了，准备好收割吧。” —— 楚宇走在漆黑一片的街道上，他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白叫了一声，似乎在询问自己能不能出来。 他将小白从怀中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他感受着小猫在自己的脸颊上磨蹭，觉得今晚这样的经历，突然满足了。 享受片刻，楚宇喃喃自语说道。 “那群家伙，重启计划了吗？” 楚宇不相信黑翼，他没有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他们，而且自己收集到的资料毕竟是几年前的，有些东西也不一定准确。 他回到自己家中，小白从楚宇肩膀上跳跃下来，回头叫了一声，然后便就跑到了沙发上眯眼睡觉。 真是羡慕，楚宇看着小白，打心里发出感概。 做人真累，下辈子不做人了。 他看了一眼热榜，替考的热度忽上忽下，水军和普通人吵着热火朝天。 哎，又叹了一口气，楚宇回到自己的房间中，趴在床上，衣服也没有脱去，便就沉沉的睡去。 在睡梦中，楚宇又梦到了贪婪，不过那肉块并没有那么大，只是像篮球大小，里面挣扎的人影推动着肉球在楚宇身边滚来滚去。 楚宇直接一脚将它踢飞，然后搓了搓鼻子说：“不知好歹。” 楚宇睡得很沉，这几天的烦恼都一扫而尽，似乎都在睡梦中随着那一脚踢飞出去，等到他白天醒来，已经中午了。 他眯着眼睛，揉了揉眼屎，跳下床伸了懒腰。 小白似乎饿了，在楚宇房门外来回叫唤。 “喵。” “急啥，” 楚宇打了一个哈切，他洗漱一番，然后才点了外卖。 吃了饭，楚宇看了一眼时间，应该黑翼的审查要结束了，他们快要联系自己了。 打开热榜，榜单上面出现的不是顶替考试，而是变成了“揭秘身份，自以为是的左家人。” 楚宇大致扫了一眼，大概是在锤那两位的身份不一般，但是一直在卖惨，博取普通人的同情，就算博取普通人的同情也就算了，这一次直接要夺取普通人的生活的机会。 这是楚宇想要的，一直要求官方作为是不可能的，城市意志不可能道歉。那么只要从这两个家伙身上入手。 就算自己入不了学，楚宇想着，至少要恶心一下这些人。 不过按照接下来的套路，楚宇想着，大概是这两位自愿退出考试，这样即能保持形象，也能让三全学院不那么尴尬。 接清理通讯面板，却发现里面被林小雅的消息占满了。 “宇哥，你咋没有出来，有紧急通知，杀人犯闯进我们这里了。” “宇哥，我回来了，我听见阿毛的叫声，你也回来吧。” “宇哥，你早上咋没有出来，我还想喂阿毛。” “……” 林小雅叽叽喳喳的声音让楚宇顿时头大，赶紧回消息，然后清理所有消息。他又看见另一条新消息，来自三全学院。 哦？楚宇嘴角上翘，三全学院，为什么会联系我？ 消息是文字形式，楚宇看了一眼，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 第一、第二自愿退出，名次顺延下来，楚宇正好可以排进去。而且学院提出优待条件，免学费，提供奖学金一次性两万信用点，同时帮助楚宇延续房子契约，但是有一个条件。 不允许在网络上谈论自己再一次入学的事情。 三全学院已经将楚宇的家庭情况调查的清清楚楚，所以开出了楚宇无法拒绝的条件。 确实无法拒绝，楚宇摸了摸下巴，好吧，原先他以为自己没有办法入学了，没想到名次还可以顺延。 自己要狼狈为奸了吗？楚宇突然明白那些背叛革命的家伙是怎么想的，东西给的太多了啊喂。 下一条消息却让他精神一阵。 来自黑翼的，是一条视频消息，如果点开，就通知和他连线的人。 他回了头，仔细检查了房间中有没有危险物品，才安心点开这条视频连线。 等待片刻，面前出现一个人影，楚宇抓住人影，将他拉到地面上，然后就可以看见等身大小的离吹歌坐着看向自己。 楚宇也看着他，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看着。 过了片刻，离吹歌才咳嗽一声打破沉默。 “楚宇？” “没有都调查清楚？还问我的名字。” “确实如此，”离吹歌看着楚宇的眼睛，似乎要从他的眼瞳中看出点什么。 “三全学院的入学通知你应该收到了，”离吹歌看了片刻，又继续说，“算我们买你资料的报酬。” “那这也太贵了吧，”楚宇说，“你们中不会有人觉得不值吧。” “我觉得值就可以了，”离吹歌无视了楚宇的挑衅说，“同时，我们希望你还可以提供其他的红客的信息。” “这些都是公布在朋克世界中的，你咋不去找一找呢。” 沉默片刻，离吹歌说：“不是所有人都希望这些东西会留下来。” “呵，不是所有人？你们作为城市的执行人，是否要去抓住这些人呢。” “……” 楚宇也没有继续嘲讽，而是把玩着手指说：“我只会接触贪婪的后续案件，其他的东西别来问我。” “好的。” “你们也知道如何找到我，不过我怎么找你们？报警电话？” 离吹歌说：“这个消息链接将作为我们联系渠道。” “那我知道了，没事挂了吧。” 第十九章 来找人 挂了电话，周围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楚宇抬头看着天花板，瘫倒在沙发上，刚刚还嚣张的他似乎现在有点疲软。 小白从一边上跳到他的怀中，用着自己脑袋蹭着楚宇的手，楚宇摸了摸它的头说：“别学我，喜欢管闲事。” 黑翼会答应自己的要求，可能是离吹歌一人的提议。自己手中的那一部分资料，涉及到了一些不能说的话题，而那些上层的大人物们怎么会允许自己的把柄留下呢。 如果下一秒，一群警察敲着自己的门，将自己抓走，也不是没有可能。 “查水表，开门，”楚宇笑了，不对，现在没有水表了。 真的是微薄的话语力量，年少的自己以为只要揭露出黑暗，就可以将坏人绳之以法，但是自己的言语即使掀起再大的波澜，有的人还是可以把它抹去。 卑微，无助。 这也是楚宇不愿意再去作为红客的原因，努力的那么久，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可以全部删除，一点不留。 结果变成现在这幅模样，躲在昏暗的房间中无所事事，祈求能够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其实生活平淡点没什么不好，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变成英雄，怪兽总会有人去解决，自己只要考虑生老病死，这不就可以。 楚宇思索一会儿，又重新振作。还有很多事情等待着自己解决呢。 组织了一下语言，大概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情况，记录出来一个等身大小的全息投影视频发给三全学院，说明自己愿意入学。 自己算不算背叛了组织？楚宇想到，一点金钱就把自己收买了。 不过不用为金钱发愁啦，楚宇美滋滋的躺在床上，将刚刚想到的心事全都抛之脑后，还是做学生好，自己不如一辈子都做学生。 他直接进入朋克世界，准备去找雷老五。 还是白色耀眼的画面，闪烁着的数据流在他面前消散，习惯之后，楚宇回到了之前下线的广场上。 他打开面板给雷老五发过去一条消息。 “老五，在吗？” “放。” “你在哪里？” “我在飙车场，你要来吗？” 飙车场在世界广场的右侧，楚宇穿过人群来到入口处，进入之前先核试了一下身份，大致确定自己已经成年。 朋克世界存在的意义，就是将现实世界不允许的生活带往这里，虚拟现实世界，不管在这里做什么，都不会影响到现实世界。 于是这里也出现了一些现实世界中不会存在的东西，比如飙车，城市管理处早在五十年前就禁止飙车党的存在，不仅危险性过高，而且容易损坏公共财产，而那些喜欢飙车的人，只能将目光移向虚拟现实世界之中。 在这里，行为不受限制，开着自己的车，可以上天入地，如果想要满足自己破坏欲望，可以选择进行车辆撞击，反正死亡之后，也只是物品掉落，回到重生点。 而所有城市的政府，都对朋克世界这样的场景有一定的限制，比如禁止未成年人进入，管理朋克世界的ai对所有场景都有分级评估，并且交给政府审核。 楚宇就在等候的时候，看见一个长腿大美男拉着一个小女孩的手，不满的抱怨。 “你看看，叫你不要把自己捏成这样，不让小孩进入，让我都不能进。” “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看那人，”小女孩指着楚宇说，“他为啥可以进去。” 二人幽怨的目光就一直注视着楚宇，楚宇回头笑了笑，直接走进飙车场中，而那两个人看见楚宇走进去，也想跟着进入。 可是走到入口处，一堵空气墙就在面前，他们只能原地踏步。 “不行，凭什么？” 朋克世界的形象又不是现实世界真正的模样，楚宇无语，这两个小学生都知道捏形象，难道我真的长得和小孩一样吗，还不是捏的脸，他们这点都想不到吗？ 他在飙车场登记了一下，将自己寄存在其中的车辆取出来。 “老五，你在哪里？” “死亡环，来试试吧，看看能不能打破红客留下的记录。” 红客留下的记录？楚宇仔细思索，大概想起来了，他确实在这里有过飙车记录。连飞十三环，撞毁五十俩车，没有想到记录保持到现在。 哎，真的是爷不在江湖，但是处处有爷的名字。 “来了。” 上一次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根本记不得道路，只能挥出导航，傻乎乎的按照指引向前走去。 “前方右拐，直行通过下一个路口。” 楚宇慢吞吞的模样，在整个飙车场都是独树一帜，一些骑摩托车的家伙从他的车边经过，甚至还要在他的面前喷射一下尾气。 楚宇无视了他们，他现在正在找路呢。 “老爷爷，你干嘛，做轮椅呢，”见到楚宇没有理睬他们，一人直接放缓速度，来到楚宇的车窗边上，他拉开自己头盔的面罩说。 楚宇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说：“爷爷送你一句话，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那人一愣神，忽然明白了什么，说：“我才是你爷爷呢，玛德占我便宜是吧。” 他一挥手，前面的飙车族放慢速度，尾随在楚宇从屁股后面，然后撞击着楚宇的车尾。 楚宇感受着撞击，却还是不紧不慢，他怕什么，摩托车和汽车玩撞击，怎么想的，这群人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下一秒，一次剧烈撞击传来，后坐力推动他猛地向前，安全带勒住他的胸口，让他有点喘不过来气。 楚宇透过后视镜看向后面，顿时有些不悦说，“玩不起是吧。” 车窗外的男人冲着楚宇比了一个手指，说道： “爷爷不是很厉害吗？组装车都没有玩过，落伍了吧。” 这个男人点触几下面板，然后在摩托车头，数据开始重组，一架巨大的铲车头出现在车前。男人怪笑一声，减缓速度，冲到楚宇车尾，拼命的撞击。 “老子撅死你。” “组装车？”楚宇笑了笑，“你玩你爹的尾气吧，之前我可是一辆板车跑赢全场的男人。” “前方直行，到达目的地。” 听到这话，楚宇将导航放下来，然后将手伸出车窗外，比了一个手势，然后说道：“吃你妈的尾气吧。” 轰隆一声，从楚宇的车子后忽然冒出来一道火焰，直冲屁股后面那群人的脸上，等待他们愣神的片刻，又是一道黑烟喷射出来。 “咳咳。” 朋克世界虽然不会给现实世界带来影响，但本身的感官刺激却可以通过芯片作用于人脑，这些追求刺激的家伙往往把自己的感官放到最大。 而就楚宇这么一下，飙车党都感觉自己的肺要穿孔，赶忙低头躲闪。 楚宇瞬间加速，冲向前方。 懒得多说，还玩车，他们配吗？ 来到死亡环，楚宇在一片空地中停下，他抬头看了看，忽然想起来这里是哪里。 死亡环是一个直冲云霄的赛道，参赛者需要通过这条赛道飞入天空之上，穿过360度大回环，然后经过浮空路口，才能落下。 楚宇回忆起自己挑战的时候，在摧毁五十辆车的代价下，终于通过13道回环，达成了死亡环第一名的成就。 “喂，我到了，你人呢。” “等我一下，我在天上。” 楚宇看着天空上面，他眯起眼睛，忽然看见一道车影似乎正在冲着自己的方向落下来。 “那家伙是你？” 那辆车好像从车道上滑落，飙出了车道，现在正在空中不断翻滚。 “我来了。” 挂了电话，楚宇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在天空上做着360度翻滚的车子，这么猛的吗？这不把脑浆晃匀称了。 第二十章 入学通知书 “妈的，你是不是失控了？别就这么朝我来啊，大哥。” 楚宇赶忙往后跑去，都来不及上车，如果按照那么速度冲下来，自己被砸到，肯定要回重生点的。 就在要撞上的瞬间，那车忽然拔高，来了一个猛刹车，然后在半空中悬浮，才缓缓落下。 车门打开，走出来一位穿着皮衣的男人，皮衣上知道镶嵌着多少颗钻石，在阳光的照射下发着光，粗壮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硕大的金链子，全身上下都在散发着气息说着自己很有钱。 这家伙摸了摸脑袋，然后回头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顶帽子，戴在脑袋上，快步走向楚宇这边。 “呦，小鬼，找我干嘛。” 下车的人正是雷老五，他还是那么骚包。 “你不是作弊？改装飞行车？” “文人的事情怎么能叫作弊呢？”雷老五拍了拍楚宇的肩膀说。 “你穿成这样？”楚宇有些难以置信，“你要干嘛？去夜场表演？” “滚蛋，今天是我要打破红客记录的一天，肯定要骚包一点，这样才能让大家记住我。” “不，你不会的，”楚宇摇了摇头说。 肯定不会，这记录要是被你这种家伙打破，我还不如去死，他想着。 前十名的人像都会记录在飙车场的荧幕广场上，虽然红客的影子用一道黑影替代，别人也不知道那是自己，不过一想到雷老五在自己的头上发骚，楚宇就忍不住想要现在给面前的家伙两拳。 “找我做甚，”雷老五说。 楚宇说：“替考事情和我无关了，你也不要掺合。” “就这，你发条消息不就行了，”雷老五有些不满，他从怀中掏出一只雪茄抽上，“大哥，浪费我时间呢。” 楚宇摇了摇头说：“还有一件事，关于红客。” “什么，”雷老五顿时来了兴趣。 楚宇将自己遭遇贪婪的事情和雷老五说了，但是他隐去了自己知晓贪婪的消息，而是换成了自己提醒了夜翼小队，这个贪婪曾经在红客公布的消息中出现。 “有点意思，”雷老五将雪茄拿下来，放在手中弹了弹，“你的意思是假如夜翼找上了你，要消息，你希望我可以提供？” “差不多这个意思。” 楚宇是不是红客的追随者其实很好查，他之前从来就没有过关于红客的言论，所以他必须借用局外人的身份，来维护自己不会暴露，雷老五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你说你的报酬是三全学院的入学资格，那我呢，”雷老五深吸一口气说。 楚宇看着他的眼睛，这个家伙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我可以在当线人的途中，将获得的红客的其他消息提供给你。” “成交。” 雷老五那么崇拜红客，自然不会拒绝，楚宇也是把握住他这一点。 “我的手中还是有一些红客散布网络上的东西，就不知道黑翼想不想要。” “不要紧，”楚宇说，“我只是线人，又不是他们内部成员，有更好，没有不就算了。” “那行，你要来一场比赛吗？” 楚宇看了那赛道，已经有不少人聚集。 “算了吧，我没有那个胆子。” “哈哈，”雷老五大笑起来说，“等着看我待在红客头上拉屎，呸，跳舞的样子吧。” “你说啥？” 雷老五赶忙摇了摇头，翻身上了车，他也不管楚宇了，直接一路狂飙，回到赛道上。 楚宇上车发动着自己的车的引擎，准备离开飙车场。 飙车场的中央，楚宇正巧路过，这里摆着整个赛车场最显眼的榜单，榜单记录着飙车场所有记录，而在标牌的最上方，一个黑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黑影下方，正是雷老五，他在牌子上上下跳动，吸引别人的目光。 要是雷老五真的超过了自己，楚宇想到，我一定黑入系统，将整个飙车场从朋克世界抹去。 回到世界广场下线，楚宇睁开眼睛。 刚回到现实世界，就看到眼前出现弹窗。 “宇哥，开门。” 楚宇无奈，他赶紧穿好衣服走到房门前，那小丫头果然站在门前，鬼头鬼脑的看着楚宇。 “干啥。” “咋了嘛，我又不是看你，”林小雅吐了吐舌头，“小老虎呢？” 小白喵喵的叫唤着，从楚宇背后探出脑袋。 小老虎？楚宇满头大汗，怎么记得之前还叫阿毛呢。 “它叫小白，”楚宇提醒着。 “小白？”林小雅歪着脑袋思索着，“哎，亏你还是大学生，居然取这种没营养的名字。” “哈？没有营养，小丫头片子……”楚宇忽然想到什么说，“什么大学生？” 林小雅噗嗤笑了出来，她从背后掏出一个纸袋递给楚宇说：“诺，宋阿姨让我给你带过来的，说是三全学院送过来的。” 楚宇接过纸袋，他没有想到才发过去的同意消息，这么快就收到录取通知书了？ 掂量一下，楚宇打开纸袋，里面倒是没有想象的那么厚实，只有被折叠起来的几张纸。 “还有纸质信件，”林小雅说，“我都没有见过。” 确实如此，不过一般学院录取学院，会发纸质版，也会有电子版，楚宇打开了自己的消息面板，果然看见了自己回讯息的片刻，三全学院就将录取通知发过来了。 “纸质版更容易保存，主要让人收藏的，”楚宇将录取通知书取了出来说。 “拿给我保藏呗，”林小雅说，“我也想上三全学院，行不行嘛，让我沾沾喜气嘛。” 楚宇将通知书递过去说：“那就拿过去吧，好好学习，给你当作警示，不要偷懒。” “谢谢宇哥，”林小雅将通知书举起来，冲着楚宇招了招手，跑到自己家门前说，“我要把它收起来，嘿嘿。” 临走之前，林小雅似乎想到什么，赶紧说： “再见阿花，不对，再见小白。” 楚宇看着少女离去的样子，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他将纸袋中其他东西拿了出来。 一张电子身份卡，需要绑定身份识别码用的，其实可以到学校再绑定，还有一封个人信件。 楚宇扫了一眼，是一位教授给自己发过来，大致意思了解了一下。 作为历史系的教授，觉得发纸质信件更为正式，他想要收楚宇作为学生。 纸质信件更为正式？楚宇思索一下，也没有着急回信，这个历史教授看起来诚意满满，不过楚宇需要看一下导师研究，是否符合自己的想法。 第二十一章 入学 忙完所有事情，便就是等待着开学。学生们没有假期，从初等学院毕业以后，一些人会步入社会，还有一些则会升学。 开学时间，也不过是毕业之后的一个星期，楚宇还没有好好享受，就要拎着行李前往学校。 在夏日的太阳还没有划向南半球，悄然而来的除了冷气流以外，还有开学季。 其实开学季对于家庭教育的孩子们影响不大，他们的课程总是零散的，只要有时间，他们可以在任何时间开课。而在学院学习的学生们，开学季往往代表着要回到学校，离开自己的家庭中。 楚宇在家中待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他回了教授的信件，预习了课程，并且每天都有出门锻炼，让自己的数值维持在一个满意的状态下。 智力：210 体力：978 智力增加了10点，体力增加了11点，楚宇觉得还行，虽然增长的不是很多，但随着看得书越来越多，身体发育完全以后，数值增加其实已经达到一个瓶颈。 而且智力的增加，也没有让他感觉到自己变聪明，只是思维变得灵敏，记忆力不至于后退，这也可能和多动脑子有关。而身体方面，从一开始走一段路就气喘吁吁，变成可以跑一段路来说，已经很有进步。 这一天到来，楚宇深吸一口气，他打包好需要的物品，通过无人机送到学院中。然后打扫了一眼房间，设定好程序，让家庭保姆照顾好小白。 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他打开大门，门外一束插在地上的鲜花，吸引着楚宇的注意，他弯腰拾起，一张小小的卡片从中掉了出来。 “祝你鹏程似锦，一路顺风。” 楚宇笑着将卡片揣进自己怀中，然后举起手对偷偷在门缝中偷看的女孩说着：“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回来请你吃饭。” “好耶。” 少女欣喜的声音传来，但是旅人终究要踏上前程，他不会回头的。 楚宇通过列车离开了东南区，前往中心区。 今天的列车上坐满了人，环绕不夜城一圈，到达东南区其实已经穿过好几个区块，楚宇看见形形色色的男女老少挤在车上，他们穿着各色各样的衣服，不过都有一个特征，手掌十分粗糙，像是天天劳动的。 都是父母送孩子，楚宇想着，他来到座位上，向着旁边的位置示意一下，便就坐了下来。 旁边的是个女孩，她穿着碎花裙子，看到楚宇来到，赶忙将旁边位置上的裙摆收起来，叠在自己的大腿上。 列车运行的很快，除了站台部分，其他阶段已经不需要铁轨，而是通过一条通道，悬浮前进。楚宇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他对工科一窍不通，只是偶尔通过新闻得知，这应该是磁悬浮列车。 窗外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不过楚宇可以通过控制面板，调换外面的景色。 “你能调到春天的样子的吗？” 女孩怯生生的声音传来，楚宇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可以自己动手。 “哦，好的，谢谢。” 女孩羞红了脸，白色的脸颊上闪过一抹红色，她在半空中点击两下，将景色换到春天之后，对着楚宇点了点头。 楚宇并不在乎外面是什么样子，他随意的回应了女孩，然后便就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这次并没有睡着，列车上的吵闹的声音让他有些出神，只能闭目养神，等待下车。 速度很快，楚宇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着，就被下车的提示提醒，然后睁开眼睛，伸了懒腰。 “叮。” 楚宇起身准备离开，却发现女孩似乎和自己一样，都是在中心区下车。 “你先吧。” 二人卡在一起，楚宇只能抬起右手示意，让女孩先走。 “谢谢。” 楚宇等待女孩离开了车厢，他才从缓缓的从车门中走出来。 这一次来到中心区，楚宇觉得心情变得愉悦了许多，没有考试的烦恼，没有生活的窘迫，自己是来追求梦想了，不需要想太多。 中心区站台还是那么多人，他挤过人群，从悬浮阶梯上走了下去。这里就位于三全学院的门口，上一次来过，这一次轻车熟路。 学院大门处，已经陆续有着学生到来，他们有着父母陪伴身边，而楚宇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也挺好，楚宇自嘲的想着。 他穿过校门，看见面前闪烁了一下，身份信息直接录入学院数据库，下一次出入，就不需要核实。 而在片刻过后，楚宇听见熟悉的声音。 “你好，欢迎来到三全学院。” 眼前突然多出来一个人，是那一位熟悉金色头发的白人女性，说不上多美，但是却有一种温和的感觉，让人第一眼见到不至于讨厌。 “埃尔法？” 楚宇有些疑惑，这不是他在面试时候选择的人物形象吗？ “楚宇同学，需要我指引吗？” 埃尔法面带职业性微笑，她掏出一个小旗子，将手中晃了晃。 “三全学院一日游。” “不是一日游，我是学生。”楚宇纠正着她的说法。 埃尔法冲楚宇眨了一下眼睛说：“抱歉，我的错，唉，等一下，你的熟人。” 埃尔法忽然伸手向楚宇身后示意，楚宇顺着她的手势看去，看到一撮熟悉的黄毛影子。 “黄同学，你好呀。” 黄司琅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埃尔法，又看了一眼楚宇，他慢吞吞的说道：“你好。” 不过接下来，黄司琅却搂住楚宇的肩膀，低头偷摸摸的说道：“兄弟，救救我。” 楚宇顿时无语，他还以为黄司琅要说什么了，他白了他一眼说：“救命找警察，你要是不知道号码，我可以告诉你。” “对啊，黄同学，如果你遇见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我帮你解决。”埃尔法也对着黄司琅说道。 “我靠，你是怎么听见我说话的，我都说了这么小声了。” 楚宇忽然觉得黄司琅有点呆呆的感觉，他在心中想到了一种生物，呆头鹅，真的十分符合黄司琅的形象。 “你别犯呆病了，她是学院的人工智能，”楚宇继续说着，“她是投影到我们意识之中。” 不过楚宇并没有植入芯片，所以是外显示在他的镜片上的，黄司琅有着外戴芯片，倒是直接显示在他的脑海中。 埃尔法说道：“我共享了你们俩人的通讯视野，这样你们两个都可以看见我了。” 黄司琅却一脸懵然，似乎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然后他赶紧点着头说：“别管她是谁了，兄弟，你救不救我。” “我怎么救你，”楚宇无奈的说，“我们很熟吗？你知道我叫啥吗？” 黄司琅呆住了，楚宇也懒得多说些什么，他向着学院里走去，埃尔法也跟在楚宇身后。 “哎呦，这是小事，”片刻过后，黄司琅赶忙跟了上来，他对着埃尔法说，“那谁，你是人工智能，应该知道他是谁吧。” 第二十二章 又见黄司琅 “当然。” “那快告诉我。” “我为什么告诉你。” 黄司琅又站在原地不动，他满脸疑惑的说着：“你不是什么人工智能，为什么这么智能。” 这种屁话，他是怎么说出口的，楚宇无语。不就和你是来拉屎的吧，一个意思吗？ “我叫楚宇，”楚宇想要赶紧结束这种没有营养的对话，于是插嘴说。 “啊，楚兄，我知道你的名字了，救我啊。” “我救你？我不是警察，我就是一名学生，大哥，找别人吧。” “可是，我看别的穿越，不都是学生拯救世界吗？而且，”黄司琅偷偷摸摸的扫视一眼说，“你也是学生，而且我感觉你知道我的身份，你是不是也是穿越来的。” 楚宇停下脚步，看着黄司琅，他那一头黄毛已经变成鸡窝竖在头顶上，他的眼睛没有一开始那一种兴奋感，一个星期过去，多了一些疲惫。 黄司琅有点兴奋，他看见了楚宇停下脚步，以为他对自己的话产生了反应。 “什么叫穿越？” “哈？”黄司琅瞬间无语至极，他白兴奋一场。 “我靠，大哥，你别逗我了，你肯定知道我是穿越来的，我想了半天你那天说的话。” “哎，”不等楚宇说话，黄司琅又自顾自的说道，“我以为我穿越过来，可以呼风唤雨，最不济可以御剑飞行，斩妖除魔，这多是一件美事。” 他接着抱怨着：“可是到现在，我都没有遇见一门能够修炼的功法，见到的都是什么《产后护理》《基础物理学》，这不是有毛病吗？和我之前在学校学习的知识有什么区别吗？那我不是白穿越了吗？” 楚宇越听越糊涂，他挠着头说：“什么叫做御剑飞行，斩妖除魔？电影？还是小说？你的意思是你以前演过电影。” “什么电影小说，”黄司琅将自己看过的穿越小说、修仙小说冲着楚宇讲述一遍，大概就是那些修仙者原来是普通人，穿越过来却获得至宝，杀人证道，修炼成仙。 楚宇听得一愣神，他看向埃尔法，发现这个ai也似乎被黄司琅的想象力惊到了。 “首先，有一件事情你要知道，”楚宇说，“你说的修真世界真的存在吗？” “不存在吗？可是我不就穿越了吗。” 楚宇摇了摇头说：“这个世界没有你说的功法，至少这个宇宙没有，如果平行多元宇宙理论正确。” 埃尔法补充道：“黄同学，我并不明白你说的穿越的意思，但是我觉得，你描述的那些东西，可能只会存在小说中。” “还有，我觉得你描述的，可能不太合理，一个世界，如果无限强调武力，杀人放火，是不是不太合理。” “啥意思？” “废话，”楚宇白了他一眼说，“你见过杀人不需要受到法律制裁，只要自己拳头大就是道理的人吗？” “可你不能把这里的价值观带入啊，那里毕竟是修真世界。” “所以说，你没有穿越，”楚宇拍了拍黄司琅的肩膀说道，“别想了。” 黄司琅嘴巴张大，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可是，可是，这不就和皇帝一样吗，强抢民女，一有不爽就杀人，灭人九族。” “所以你修仙的目的是当皇帝？”楚宇说，“为了肆意杀人，不受法律制裁？我这里建议去医院看看，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黄司琅看了楚宇，顿时泪眼婆娑的说着：“我不当皇帝也行，至少别人我念书啊，都穿越了，让我脱离苦海行不行。” 这家伙，都这么和他说了，他怎么还是这样，这让楚宇觉得自己一直在说屁话。 “你知道我从哪里来的，告诉我吧，送我回去吧，”黄司琅哀求着楚宇说。 “我怎么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楚宇扫视一眼四周，发现周围的人群已经用异样目光看着自己。 他赶忙摆脱黄司琅，只能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 留下黄司琅呆住，他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却不想糊出来一手鼻涕，看到楚宇跑开，自己也赶紧追上去。 “我靠，”楚宇回头看了一眼黄司琅手上粘着大鼻涕泡，汗毛直树，“滚滚滚。” 埃尔法不用走太快，毕竟是投射在他眼镜上的，无论楚宇出现在哪里，只要打开视野共享，自己就可以存在他的面前。 “黄同学，我觉得，虽然我无法理解你的话语，但是我觉得既来之则安之，不如先习惯这个世界。” 黄司琅追上楚宇，他又抹了一手眼泪，叹一声说：“我知道了，好好学习，先应付那些老头，这是上辈子不爱学习的结果，老天爷惩罚自己。” 楚宇回头对黄司琅说：“你咋不去找那些老头，你不是他们带过来的。” “你怎么知道是老头？” “你自己和我说的啊，” 楚宇心中忽然停顿一下，赶紧开口说。 玛德，差点暴露了。不过这家伙开口就是老头、老头，自己都忘记了吗？ “他们不和我说啊，非让先学习，美名其曰适应这个世界，可是我都不知道在哪里，怎么适应。” 楚宇停下脚步，他站在一处林荫道上，周围没有什么行人，旁边就是一处人工湖，在秋老虎的天气中，还是觉得凉爽。 “那你就先适应，”楚宇说。 “可是。” “可是什么？” “我，我还要学习吗？穿越过来，还是要学习，一点意义没有啊。” 楚宇和埃尔法同时做了一个白眼，感情之前说的话都是白说了。 “你大爷，”楚宇轻声说着，他按捺住想要锤他的想法。 “黄同学，你要知道，知识在现在这个社会上很重要，你不仅要靠自身武力，懂不？” 黄司琅轻微的点了点头，不过看他的表情，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 楚宇见状，赶忙说道：“好了，你让埃尔法带你去熟悉校园吧，我还要去宿舍呢。” “不行，”黄司琅回答的斩钉截铁，他说，“我，我能问几个问题吧。” “问吧。” “我要学什么？” 楚宇突然觉得答应黄司琅的要求，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应该就直接转身离开。 “你考试的时候，考了什么学科，你就学什么学科。” “我没考啊。” 第二十三章 威廉教授 楚宇刚想迈出去的脚步，停在半空中，他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说啥？” “不对，考了，”黄司琅见状不妙，赶紧说，“我在现场。” 埃尔法点头说：“我可以作证，他面试也考了，只不过没有搭理我。” 确实，黄司琅面试的时候，被电晕在地上。 太难过了，楚宇忍不住扶住自己的额头，自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有学上，怎么一个个的，不用考试就能上学。 这也间接证明，公平的考试，存在多少水分呢。 “这种事情，我觉得，你可以不用说出来，”楚宇拍了拍黄司琅的肩膀硕，“小心一点，因为我真的很想举报你。” “楚兄，兄弟，”黄司琅将自己的手放在楚宇搭在他肩膀的手上，“我相信你。” “我……”楚宇想骂出来，但是为了文明，还是没有动嘴。 “那就随便选一科吧，”楚宇将手抽了出来，并在黄司琅的身体上擦了擦说，“你都能不用考试，选哪科不都一样。” “你选的什么，楚兄。” “我，艺术系，绘画专业。” “没有想到兄弟你还是一位艺术家。” 埃尔法在旁边噗嗤笑出来声，在她的数据样本中，还从来没有记录过这么天真的家伙。 “楚宇修的是历史。” “历史？”黄司琅看着楚宇说，“嘿，我和我兄弟说话，你这个大老娘们插什么嘴。” 这下换楚宇笑出了声，他有些戏谑的看着埃尔法，看到面前的人工智能半张着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你都让ai宕机了，牛啊。” “宕机？不会让我赔钱吧，”黄司琅偷偷的说。 埃尔法有些幽怨，她吐了吐舌头：“不用你赔钱，你自己去玩吧。” 说完这话，她就从二人的视野中消失不见。 黄司琅呆滞片刻，赶忙说：“我是不是不应该当着那家伙的面说出来的，哦不对，我的秘密是不是被知道了。” “知道？”楚宇摇了摇头说，“这个世界，有绝对的隐私吗？” 确实如此，每一个人头脑中都植入芯片，他们的行为举动都在城市意志的注视之下，现在没有绝对的隐私。 这也是楚宇不愿意植入芯片的原因，他还是希望自己的生命不被他人窥视。 不过黄司琅，楚宇若有所思，其实，埃尔法可能知道他的情况，原生教派如果想要把一个人插入三全学院，至少要通过学院评议处的同意，而学院评议处同意的话，其实埃尔法也是知道这件事的。 黄司琅以为自己的身份多么特殊，基本上是人尽皆知了。 “那，”黄司琅思考一声说，“我要修历史，回去就和那些老头子说。” “随便你吧，”楚宇说。 如果黄司琅真的是原生教派从某个历史缝隙中刨出来的人物，其实学习历史对他来说，更是一种好的选择。 “我先去宿舍。” “那我也要去。” “我去订购一下晚饭。” “那我也要去。” “我靠，大哥，你要做什么，给我一点隐私空间行不行？” “那我也要……”黄司琅停下嘴巴，他摇头否定，“现在我觉得你越来越像气运之子，我要跟紧你。” “什么叫做气运，”楚宇提出疑问，“你要用科学解决问题，不能唯心。” “不管，”黄司琅说，“如果我不是主角，你才是，那么跟在主角后面至少不会死。” 确实，楚宇认真的点了点头，你爱咋想就咋想，我还是主角，我要是主角，他喵的，为什么连上学都上不了？ 他也不过多废话，继续朝着宿舍方向走去。 “滴滴。” 楚宇的眼前浮现出来提醒，是自己导师发过来的消息。 “小楚，来了吗？办完入学手续，我带你熟悉一下接下来的课程。” 他看着消息页面，那个和蔼的老头，想起来那天给他写信的场景。 信件传送很快，无人机的大量运用，代替人力输送，加上ai辅助处理和计算，基本从东南区发出的信件，下午就能到。 而这个小老头，在收到楚宇的信件之后，第一时间联系楚宇，展现了自己的歉意，然后对这一次学院发生的事情感到抱歉。 其实楚宇并没有觉得黄教授在这件事情上做错什么，他作为教授，不是行政岗位上的人员，学生管理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反而黄教授一再道歉，让楚宇感到不好意思。 他回了消息，表示问候，然后约定了下午时间。 既然下午有约，现在也不能和黄司琅继续磨蹭了，他要读历史系，就让那些老家伙给他转系吧。 宿舍楼在学院东南角，一条横穿校园的街道把校区划成两部分，靠南部分的是住宿区，而北边的是教学区。 正大门连接着这条街，楚宇也正沿着街道朝着宿舍去走去。 来到住宿区，首先入眼的是高耸入云的高楼，依存高楼旁的是食堂和学生管理处。楚宇将自己的住宿信息调出来，然后向着自己的楼层走过去。 不过，沿街走过去，楚宇忽然觉得路边站着的一个男人，自己好像十分熟悉。 他端详一会儿，男人一头金色短发，眼瞳是蓝色的，是一个十分明显的白人形象。楚宇不确定自己是否认识，只是觉得熟悉。 看了一会儿，那男人朝着楚宇这边走了过来，向楚宇打了招呼。 “你好，楚宇？” “我是。” 他点了点头，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认识这个男人，只能先应答着。 而消失一会儿的埃尔法忽然冒出来，朝着男人弯腰致敬一下：“威廉教授。” 威廉教授，楚宇眉头一锁，明白了自己从哪里听闻知道他的。 人工智能学的先驱者，他解决了计算逻辑和智能语言的问题，让ai进化成现在这样具有智慧的地步。 “教授，认识我？” “哈哈，当然，你在历史系面试的时候，我是你的主考官。” 主考官？应该是和埃尔法一问一答的时候，旁听的是他。 “没有想到威廉教授是计算逻辑的权威，对历史也有兴趣。” 威廉却谦虚的说：“略懂而已，不如你的导师。” 第二十四章 学校生活 在一边一直沉默不言的黄司琅忽然开口说：“面试时候有人吗？我记得……” 后面的话语声音低沉到楚宇竖起耳朵才能听见。 “我晕过去的时候，没有人救我啊。” 在他身边的另外三人都主动无视了黄司琅的话，威廉笑了笑，对着埃尔法说：“数据导入，把所有东西上传吧。” “好的先生。”埃尔法弯腰示意。 楚宇有些好奇，他说道：“教授，埃尔法不是投影在我的视野里吗？她也共享了视野给您吗？” “那倒没有，”威廉说道，“不过我作为埃尔法的父亲，有那么一点资格，看见别人眼中的她是什么形象。” “是吗？”楚宇说。 “埃尔法作为人工智能，她诞生的时候，一直没有设定外貌，”威廉说，“不过她可以不停的交换形象，这样也挺好的。” 楚宇却注意到威廉说话时候，流露出来那一点悲伤，很淡，味道却很浓，就像父亲见不到自己女儿那样的感觉。 楚宇赶忙换了一个话题说：“那教授，我们要先去宿舍了，等会我还要和我老师会面。” “去吧。” 楚宇赶忙从这里跑开，他不想继续感受那一种氛围，很怪异。 但是在楚宇离开之后，威廉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表现的思考的样子，他的嘴巴不停的咕噜着说： “是他们的吗？真的很像。” 黄司琅低头，紧紧凑在楚宇耳边，低声说道：“喂，兄弟，我觉得那家伙，有点，有点不对。” 楚宇连忙躲开，大热天的离那么近干嘛。 “啥意思？” “就是感觉不对劲，我的感觉。”黄司琅看见埃尔法正在瞪视自己，赶忙说，“感觉而已，不要这样看我吧。” 楚宇继续说道：“你别感觉了，他是计算逻辑行业的大牛，学术水平很高的。” “那咋了，”黄司琅想要反对，却看见埃尔法的样子，赶忙说：“对不起，大牛也是会奴役学生的吧。你小心被他骗了，然后给他当牛做马。” “哈？我要是能够拜入他的门下，给他做黑奴都可以。”楚宇直接反驳的说。 埃尔法也在旁边点着头说道：“咋了，网络上有连线他的课程，你这黄毛，不如听一听课程，不要见识如此浅薄。” 楚宇早就看过威廉教授的所有文献，包括各种网络课程，但是有一些东西不是文献可以提供的，就比如威廉教授的研究方法和思路，这比单纯的知识有用多了。 他们来到第一栋高楼前，抬头看了一眼，大致确定了这是1号楼，正是自己的宿舍的地方。 “我到了，”楚宇说，“你宿舍在哪儿？” “随便，那些老家伙让我今天出来随便选的，选好了告诉他们就行。” “靠，”楚宇又忍不住咒骂了一声。 他们进入楼层中，这里就像是单身公寓一样，每一层都是由独立房间构成，楚宇来之前还看了一眼，基本上都是一人间。 一千人个人是统考进来的，加上的保送的，至少达到五千多人数量，这只是刚入学的大一新生，还有老生，但三全学院还能做到一人间，说明人家是真的不差钱。 不差钱还走后门，楚宇无奈的想着，把第一、第二名额凭什么给别人。 那两位“大仙”自愿退出，而三全学院并没有开除他们学籍，所以第一、第二还是属于他们，这件事楚宇可是一直记得心中。 如果不是黑翼的帮忙，其实楚宇还不一定能够入学，而且三全学院还给了奖学金，这算是封口费吧。 因为是开学时间，电梯一直在启动状态，众人也只好排队等候着。 黄司琅百无聊赖，打着哈切说：“好慢，能不能快点。” “其实你要快点，也可以走楼梯。”楚宇说。 走楼梯？黄司琅吐了吐舌头，几百层哎，他还不想死呢。 大概两分钟后，电梯从缓缓到来，众人挤进去，不过三秒钟，便就到了自己的楼层。 24层，楚宇听着播报，走了出来。 “这里都没有按钮，你咋知道你在几层。” “废话，你的宿舍楼层都记录在你的身份中了，”楚宇说，“你去问问埃尔法是不是。” 埃尔法作为学院的人工智能，自然统筹着整个校园的运转。 黄司琅继续问道：“那我想去其他楼层，该咋办。” “和我说啊，”埃尔法说，“你可以直接呼出我，不对，你没有那玩意，你还可以通过点触唤出我来。” “说话不要有歧义，好吧，”黄司琅赶忙叫停。 楚宇笑了笑，走出了电梯间。 24层，第五个房间，2405，就是他的宿舍了。 身份识别成功以后，楚宇缓慢推开自己的房门。 房间其实不是很大，大概也就是20平左右，房间中靠窗户的位置摆了一张床，靠床的边上有着一张小书桌。 右手边是卫生间，打开厕所的门看了看，有着淋浴头和坐便器，在卫生间的角落里，学院还贴心的摆上架子，方便学生放置自己的洗漱用品。 “配置还不错，”黄司琅评价道，“看样子，这破学校还不算烂，你旁边的宿舍我要了。” 楚宇懒得管他，就是不知道哪个倒霉蛋被占了宿舍。 之前邮寄过来的物品，学院已经安排人收拾好了，摆在宿舍一旁的架子上，楚宇将常用衣物拿出来，塞进衣柜中，然后准备上课要用的课本，便就打算离开。 “你去哪儿？” 黄司琅见到楚宇要走，就问道。 “和导师见面。” “那我……” “去去去。回你自己宿舍去，你导师自己联系。” 楚宇赶忙跑出宿舍，临走前目睹着黄司琅进入他的宿舍中，才松了一口气，从宿舍中走了出来。 黄司琅那家伙，其实外表看起来吊儿郎当，但是内心太过于脆弱，楚宇喃喃自语道。 “他是真的不适合独自一个人生存。” 埃尔法看着他，忽然嘿嘿笑了起来：“你在担心他？” 楚宇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说：“担心个锤子，他不比我生活的很好。还有一件事，不是说你作为我前往学院的引导人，我怎么没见你给我指路？” 第二十五章 历史模拟体验 “怎么，你还要我指路吗，”埃尔法反驳道，“我觉得学校你比我熟。” 好家伙，楚宇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怎么又是一位大爷，人工智能都是这么有个性的吗？ “那你帮我预约一下黄德明教授，说他的学生等会要去拜访他。” “你要说请。” “请帮我预约一下黄德明教授，我等会要去拜访他。” “好的，”埃尔法点了点头，“消息发过去了，你还需要什么吗？” “赶紧消失吧。” 埃尔法做了一个鬼脸，从楚宇面前离开。看到她的样子慢慢变透明，楚宇才感觉全身放松。 自己见过的人工智能不止一个，但是最像人类的却只有埃尔法。 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知道面前的少女不是真人，但是心中却不由自主地帮她当作人类看待。 楚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其实世界上不需要拥有真实感情的人工智能，ai被创造出来，只是作为服务人类的工具，当她们具有感情，那么他们就不会满足于仅仅当作工具。 虽然现在并没有出现人工智能攻击人类的新闻，但是如果继续这么发展下去，很难保证会不会出现不满足“工具属性”的人工智能出现。 楚宇通过埃尔法发过来的讯息，得知黄德明教授现在正在人文学院的大楼中。 人文学院，和三全学院中其他学院相比，确实寒酸了不少，它的楼层不是很高，因为不需要仪器做实验，也就不需要很大的空间。 楚宇走到学院入口处，却发现黄德明教授早就在这里等待他。 黄教授是一个乐观的老人，他的脸上总是笑呵呵的，虽然年纪大了，面孔上有了皱纹，但是却挡不住那洋溢全身，年龄挡不住的笑意。 “楚同学，快过来，”黄教授招了招手，然后说，“今天这么着急找你，其实想带你熟悉一下我们历史系的教学设备。” 楚宇对这个早有耳闻，三全学院领先采用了模拟研究方法，通过大数据计算，将历史场景投射在朋克世界之中，让学生通过虚拟现实技术，亲身体验那一刻的历史瞬间，就类似于历史重现。 但这种历史重现，只能回溯到有影像记载的时间，更往前，那一段失落的历史，还是要通过文物发掘才能进行考察。 “我听闻，”黄教授停顿了一下说，“你是个孤儿，抱歉。” “没关系，教授。” “所以我想让你当助教，可以挣一点生活费，不多，但是至少能让你吃饱。” 这个也是解决楚宇问题，毕竟现在的他，除了三全学院给的奖学金，身上可是分文没有。 “太好了，老师，感谢你的帮助。” “先别着急，”黄教授笑呵呵的说着，“来，现试试看会不会使用。” 他们走进人文学院第一层最大的那一个教室中，这个教室完全可以容纳整个人文学院的学生。在教室最中心摆着一个巨大的仪器，上面复杂的镶嵌着好多个按钮。 “让我看看，”黄教授眯着眼睛说，他围绕着仪器转着圈圈，“先开哪个？” 楚宇看到这个仪器，他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到过，很熟悉，却又很陌生，他听见黄教授的话语，便就指了旁边的一个黄色按钮说：“这个，教授。” “哎，好像是的，”黄教授按了一下，“你会用？” “听闻过这个东西。” 随着仪器的打开，在楚宇眼镜上开始弹窗确认，让楚宇是否要将意识接上数据流。 自然，楚宇点了确认。 伴随着一声悦耳的风铃声，他的面前开始闪烁白光，不过楚宇的脸色却微微变化，从一开始的期待，变成凝重思考的模样。 为什么？我在哪里听过这声音，还有那个仪器，我也在哪里见过。楚宇的面色已经开始阴晴不定，他觉得自己好像损失了部分重要记忆。 “楚宇，楚同学，怎么发愣了。” 黄教授的声音让楚宇回过神来，他看见这位可爱的老人冲他挥了挥手。 楚宇赶忙回应着，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荒芜的沙地上，周围寸草不生，只有风卷起的沙土，让这里还有一点动静。 “你知道这是时候？” “2632年，是蓝星脱离星际联盟的时候，”楚宇淡淡的说道，“正是这场战场，让我们和宇宙隔绝，陷入一种沼泽困境中。” “沼泽困境”是黄德明提出来的一种理论，用来表示蓝星主动脱离星际联盟，是把全体人类放入一片沼泽之中，再也挣扎不出来，只能慢慢沉底。 “好样的，”黄教授并不吝啬自己的夸奖，能够引用自己的理论学说，这也让他觉得十分惊讶，“你怎么分辨出来的。” “环境，我有幸看过实体图景，见识过脱离战争的战场，和这里一样。” 黄德明点了点头说：“想要感受一下脱离战争吗？” 楚宇点了点头，能够通过虚拟现实，模拟战场感受，这是研究历史的乐趣。 在下达完指令后，楚宇觉得身体一轻，然后向前牵引。来到一处沟壑处，他的身边出现了一群人。 “冲锋。” 楚宇跟随着那一群人冲了出去，枪弹从身边穿过，他觉得自己渺小的就像是一只虫子，死亡会随时伸出手来，将自己捏在掌心中。 他突然觉得，在科技如此发达的现在，个人的力量是如此的渺小。 天空漂浮着母舰，巨大的激光镭射横扫整片战场，将战场切割成棋盘。在地上奔跑的是棋子，远远不断的从母舰上投放一只一只钢铁战甲，他们庞大的像头大象，横冲直撞，将旁边的普通士兵撞成肉酱。 体验完毕以后，楚宇大口喘着粗气，这不仅是肉体上的折磨，而且是心灵上的锻炼，无时无刻都在和死亡打交道，让他的精神一直紧绷。 不过体验完毕以后，他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数值有所提高。 智力：223 体力：990 智力涨了13点，体力也有12点提升。 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看样子历史体验，对于体验者来说，也是一种锻炼。 第二十六章 解答疑惑 “感觉如何？” 楚宇皱着眉头回答道：“我觉得没有意义。” “大量的牺牲没有换来平等的待遇，反而促进了蓝星各个大陆的分裂，导致了现在城市取代国家，各自为政的局面。” 黄教授听闻楚宇的话语也点了点头说道：“你有这种想法已经很好了，其实大部分刚从历史模拟中出来的人，基本上连话都说不出来。”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是无法体验战争的苦难。 “好吧，从这里脱出吧。” 断开意识流连接，楚宇和黄教授的意识重新回到人文学院的大楼之中，机器还在作响，黄教授只能苦笑的说：“你来弄吧，年轻人总比我们这些老头子聪明。” “术业有专攻，老师，”楚宇按照自己的感觉，按下按钮，果然机器关上了。 为什么自己会操作这台机器呢？自己明明从来没有来过三全学院。 结束这次会面后，黄教授临走之前对楚宇说道： “去三楼找楼老师登记一下，以后上课早点过来开启这台机器，这样每月四号，你大概能拿到2500信用点的勤学工资。” 2500，已经完全足够生活了，楚宇想着，平时政府还有补贴。 在回宿舍的路上，楚宇收到了黄司琅的信息。 “兄弟，走吧，咱们去食堂吃饭。” “我为啥要去食堂吃饭，完全可以送上楼的。” “哇靠，不享受在食堂吃饭的生活，你还叫上过大学吧。” 楚宇正好饿了，回去宿舍正好经过食堂，也就懒得和黄司琅扯蛋，这家伙的话他是一句都听不懂。 二人约定好食堂见面，楚宇便就匆匆赶去食堂。 其实由于外送服务的快速发展，已经很少有人会堂食，实体餐饮店差不多快要消亡，但是在大学中，因为学生上下课程比较紧，食堂还是会有人选择去吃的，不过大部分学生还是会选择食堂的外送服务。 楚宇来到食堂外面，因为堂食的人变少，整个就餐区变小了很多，相较于后面服务大厅和配送大厅来说。 在门口等候了一会儿，楚宇就看见显然的黄毛朝着自己走过来。 “楚宇，这里。” 早就看见你了，楚宇在心中吐槽到，不过还是走过去，以免黄司琅又发起呆病。 “吃啥，我看过食堂评价，有人说三全学院的食堂是整个不夜城最好吃的。” “确实，那吃啥。” “它是最好吃的。” “对啊，那吃啥。” 黄司琅呆滞片刻才回过神来说：“我靠，我忘记看吃啥了。” 哎呦，楚宇想骂人，这家伙的呆病真的无药可治了。 他们走进食堂，现在食堂窗口都是开着的，只要在位置上点菜，就可以送到位置上。 二人随便点了两份，餐品由食堂窗口发出，配送机器送到位置上。 “兄弟，其实，”黄司琅说道，“其实你能不能和我透露一点消息。” “什么消息，”楚宇有些奇怪的问道。 “就比如说那些老头子是什么人，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楚宇点了点头说：“你怎么确定我知道这些讯息呢？” “我总觉得你话里有话，”黄司琅挠着头，他的黄毛焉在脑袋上，“而且，你们似乎都有什么东西不愿意告诉我。” “说是可以说，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不许说出去，”楚宇警告着黄司琅，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清脆的打击声。 “那几个老头，大概是原生教派，”楚宇说道，“你应该是来自历史记录以前的时期，被那群老头挖掘出来，证明历史的可能性。” “什么叫原生教派？什么是历史记录以前？” 楚宇继续解释着：“原生教派认为人的原始肉体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神圣的东西，他们崇拜一切和人肉体有关的东西，反对将钢铁掺杂进人的肉体中。” “而历史记录以前，指的是有记录的历史之前，我们的历史损失了一部分。” “没了？”黄司琅听得云里雾里，不过楚宇戛然而止，他赶忙继续询问道。 “没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书上都有记载，建议多读书。” “奶奶的锤子，”黄司琅瞪大眼睛，他压低音量继续说，“不，是，你是怎么一眼认出我来的，就那一次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楚宇无奈的继续的说着：“你手环上面的装饰品，340型号，是原生教派研发投入市场的。” “那你让我注意一下身份，是什么意思？”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脑袋里面没有芯片的人，”楚宇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头颅，“芯片已经被当作一种器官，没有植入它的人，会被人看做残疾，受到歧视。” “残疾也会收到歧视？”黄司琅骂道，“就这。” “残疾？”楚宇笑了笑，补充说道，“你不明白，这不是身体残疾。你这是本身的缺陷，不合群而已。” 黄司琅一愣神，回忆着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肉体残疾已经可以治愈，机器器官植入身体，让常人获得超常的力量，有些健康的人，会主动要求更换身体器官，甚至仅仅保留自己大脑。” “合金的心脏在胸膛中跳跃，钢铁的躯体受到大脑的指挥，枪支伤害不了你，你就是无敌，为何不去选择这样移植呢？” 黄司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楚宇的话，他回味着楚宇的念叨，忽然想起什么，赶忙说：“还有一件事，你是不是见过我这样的人，就是从历史记录以前来的。” “没见过。这只是原生教派研究的一个猜想，他们之前有没有成功过我不知道，但是你现在站在我的面前，证明他们已经成功。” “那他们找我有什么用？我啥也不会，我也不懂什么记录之前的历史。” “那你就要问他们，而不是我。” 见到黄司琅不再说话，楚宇也就继续吃着自己的晚餐，他知道黄司琅心中有着无数疑问，但是楚宇也没有办法解答。 原生教派确实提出这么一个研究历史的方式，可是怎么做到的，有什么研究意义，这些他们都没有公布出来。 第二十七章 ai的生命 在见到黄司琅之前，楚宇甚至都不知道原生教派成功了。 不过他其实还隐藏了一个事实。 340款不仅是原生教派公布的外代芯片，也是红客尝试实验的外代芯片，和楚宇现在戴着的眼镜一样。 所以他能够一眼就认出来黄司琅的身份，在过去那一段时间，自己可是和原生教派有着合作关系。 两人无话可说，黄司琅沉浸在刚刚楚宇透露给他的消息中，而楚宇本身也不是那么爱说话的人。他们吃完饭，便就从食堂中出来，朝着宿舍楼走过去。 在他们走到各自宿舍门口，准备分开的时候，黄司琅突然说道：“兄弟，你觉得，我，我，以后该怎么办？” “既来之，则安之呗。” “谢谢你。” 黄思苦笑一声，打开自己宿舍的门，慢慢踱步走进去。 楚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惆怅，或许他现在的心情，就和之前自己，被抛弃，一个人待在角落的感觉一样吧。 有些事情只能一个人承担，别人没有办法为他做些什么，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楚宇走进宿舍，将衣服挂在衣柜上，躺在床上，他划出控制面板，一条一条的清理着消息。 开学第一天，除了新生报道通知以外，还有各个社团的纳新公告，滑到最底下，楚宇眉头一锁，他看见了一位陌生人的消息。 “威廉教授？” 楚宇点开看了看，大致是这位教授，邀请他去参加自己创办的一个学生宴会。 学生宴会？大概类似于茶话会，每一个人在聚会中交流着自己的看法，但是威廉教授为什么邀请自己呢？ 他划出埃尔法的头像，这位学院秘书轻快的从面板上跳跃出来，她现在的体型，大致只有一个手办大小，她冲着楚宇挥了挥拳头说：“有什么事吗？” “这个聚会，什么意思？” “教授听说你喜欢看他的书籍，便就想带你一起参加他们学生聚会，帮助你了解一下计算逻辑的基本情况。” 楚宇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那我给威廉教授回个消息，明天下午准时赴约。” 埃尔法听到楚宇回应，便就轻盈快步的走到楚宇面板边上，准备翻身上去，可是踮起脚尖，却够不到面板边缘。 “喂，你不帮忙吗？” 楚宇一愣，笑着说：“自己爬。” 他倒是想帮忙，可是没有植入芯片，他的手没有办法触摸到埃尔法的身体，怎么帮忙。 埃尔法气呼呼的忙碌半天，才爬出了原来的位置，然后往面板上一躺，又变成了面板上那一个小小的头像。 楚宇看到埃尔法的消失，将面板划出去，他抱着头，思索着事情。 一夜无话。 第二天，也是正式上课时间，楚宇因为是助教，必须要提前在教室等待，除了打开历史记录仪以外，他还需要帮忙维持课程纪律。 一个上午的时间，虽然说是忙碌，但却十分充实，他其实作为助教身份，可以同时参与进历史模拟之中。 这一上午，他参加了一个历史模拟，虽然并不是战争场景，只是一个历史性的会议的会面，但是也给他的智力带来了10点提升。 智力：233 体力：990 这是助教给他带来的，比工资还要重要的收入，每一个历史模拟场景不会像书籍一样，一遍又一遍的阅读，其中的道理可能会不变，但是历史场景模拟却不同了，实地的体验，往往看见角度不一样，感觉变化也就不一样。 他估计了一下，一个历史场景，能给他带来的提升，超过了三本书，两次有氧运动练习。 结束上午时间，大致解决了温饱，楚宇留了肚子，准备前往威廉教授的聚会。 他其实没有参加过这样的聚会，不然也会留了肚子，楚宇以为自己可以在聚会上大吃特吃。 等到前往计算机系，他大失所望，桌子上摆放的都是甜点和酒水，除了小面包可以填饱肚子以外，根本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吃。 这就是聚会吗？楚宇有点失望。 聚会会轮流请一位人上台发言，阐述自己最近的研究成果，楚宇听了一下，却发现这些家伙的研究成果都过于浅薄。 毕竟都是学生，哪里能够和威廉这样的学术大牛比呢。 终于，在楚宇百无聊赖的时候，威廉教授才出场，站在了演讲台上。 “下午好，”他弯腰示意，身体保持一点微微倾斜，楚宇看着他的时候，发现这家伙居然调皮的冲着自己眨了一下眼睛。 好了，终于明白埃尔法是向谁学习的了。 “这次我分享的报告，虽然还没有成果，但是已经有着差不多进展。” 在他的展示上，展厅上出现一幅幅数据图，以及大量的数据模型。 楚宇仔细看了看，同时聆听了威廉教授的报告声明，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威廉教授的研究，是生命和智慧的探讨，怎么感觉有点牵涉到人工智能的生命理论上去了。他环视了四周，发现不仅他自己有这样的疑惑。 有人举手提问：“教授，您认为人工智能和我们一样有着生命，这种看法，是否有点浅薄。” “并不浅薄，”威廉摇了摇头反对说，“猴子是生命，苍蝇也是生命，但是我们却否定人工智能的生命存在，仅仅是因为我们可以随意抹杀他们，在赋予他们新生命的原因吗？” 确实如此，每一个人工智能底层程序都有设定，人类可以随意重启他们，重启之后依旧还是那一段程序，但是人工智能的记忆数据将会丢失，这对于人工智能来说确实就等同于死亡。 “我们把程序设定好，让他们自我成长，在这种层次来说，我们就是他们的父母，但是在他们成长过后，自我诞生那一点意识，已经不属于我们，属于他们自己。” 楚宇突然觉得威廉教授真的很大胆，他在否定现在人类制定的法则，将人工智能放在和人类平等的位置上，这已经和人类设定的智能工具论相违背了。 看着众人的态度，果然，赞成威廉教授的人寥寥无几。 他们享受着人工智能带来的便利，便就不可能站在人工智能的角度上解放他们，这就等同于站在利益获得者的立场上，舍弃自己的利益，让别人获得收入。 第二十八章 病毒传播 等待发言结束，是每一个人自由交谈的时候，楚宇是刚加入的，并没有熟悉的人，他只能无聊的喝着饮料。 他看见威廉教授走了过了，立马从椅子上起身，向威廉教授致敬。 “教授，你说的真好。” 威廉拿起桌子的另一杯鸡尾酒，说：“哈哈，不过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那样，赞同我的看法。” 确实，在威廉教授演讲的时候，有着不少反对的声音。 威廉教授继续补充道：“这还是学生聚会，我记在我在一场大型学术研讨会上发表这样的观点，可是被批评的体无完肤。” 楚宇点了点头，他的观点已经触动了现存的理论秩序，能够参加大型研讨会的，基本都是秩序的推动者，他们建立了这样的规则，怎么会允许别人打破呢。 楚宇说着：“其实关于人工智能生命理论，我之前没有看见过您发表过这样的着作，我还是挺好奇的。” “好奇是好事，”威廉教授笑着说，“这种理论我可不敢正大光明的发表出去，如果你愿意，聚会结束后我可以将我的一些研究资料送给你。” 楚宇赶忙点了点头，学术大牛的资料谁不想要呢。 其实听着威廉教授的理论，楚宇不由得想起来自己小时候的机器人保姆，它算是自己在少年时期的唯一家人，可是自己却没有把它当作一个真正的人看待，即使它具有感情。 现在理论界，关于人工智能具有感情之后，是否可以把它们列入人类生命行列一直都有争议。 两人交谈甚欢，不过频繁有着威廉教授的学生来找他，他们只能草草的结束对话。 聚会结束以后，楚宇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还是中心区的顶层建筑，那一栋高楼，自从莫名其妙从顶层传来的震动，让整栋楼都陷入了整顿之中，有的报道说，是因为强风吹动楼顶晃动，但是不少人明确说明自己听到了一声巨吼，然后才震动的。 虽然高楼之中没有多少人在，但是还是保持着灯光闪烁的样子，大楼的拥有者不允许自己的楼消失掉灯光，即使没有人，它也是整个不夜城黑暗的中心。 在顶层建筑之上，明亮的落地窗前，老人感受着月光沐浴，手中依旧晃动着高脚杯。 “贪婪，收回失败。” 那位西装女人依旧站在他的身边，毕恭毕敬的说着。 老人皱了眉头，花白头发的他，似乎不满意这样的结果。 “复制品呢？” “失败，无一成功。” “没有成功的？”老人说着，“贪婪的不可复制性代表了它是唯一的，黑翼那边的研究成果怎么样？” “他们也没有结果，不过我从黑翼那边得到了贪婪在被捕获之前上传的最后画面。” “放出来看看。” 女人挥动手臂，将悬空面板唤出，然后点触几下，霎时，天花板上扫射下几道光线，投影出一段视频。 这段视频，恰好是肉块吞食谭雅二型——蜘蛛女的画面。 “这是？”老人看着蜘蛛女被碾碎，然后被贪婪吸收，化成身体的养分的画面，微微皱起眉头。 “蜘蛛女。” “碎片回收了？” “黑翼已经收回，我们派出去的人并没有从蜘蛛女身上发现特殊地方。” 老人点了点头，他转过头去，继续看着月亮。 随后，他仰头将手中高脚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擦了擦嘴巴，说道：“将贪婪实验型号全部放出去。” “啊？可是会长……”女人十分惊讶，她赶忙询问，“贪婪复制体的全部？” “全部。” “在哪里？” “就在不夜城中心区，”老人说，“我们需要获得第一手资料，不能让黑翼抢先了，毕竟从他们那里收获点东西，还是需要一点代价。” “可是，中心区人员太多了。” “害怕了？” 老人突然回头，紧盯着女人，他的眼神就像沙漠中的秃鹫，找到猎物的那样犀利。 女人不敢直视他的瞳孔，赶忙低下头说：“没有，会长，只是……” “没有只是，”老人说得斩钉截铁，“你觉得你可以逃脱得了干系？你和我已经牵扯的太深了。” 当黑夜过去，白天降临，阳光倾洒在阳台，楚宇站在阳台上面，不停的向下做着深蹲。 锻炼身体，提升身体数值， 这算是目前重要的任务了，提升身体数值，除了看书，锻炼，现在好多了一条，就是体验历史。 他喘着粗气，默默在心中数着。 一定要做40个，这对学生党来说，楚宇已经是大进步了，要知道在家的时候，他只能做10个左右就不行了。 等到七点，楚宇从停止锻炼，他在浴室冲凉，洗去身体的汗液，然后换了新衣服，准备去上课。 开学挺忙的，一大堆讲座要去，除了线下的，还有线上的，学校总是会找一些学术大牛，因为不在不夜城，他们就会通过朋克世界进行讲座。 路过黄司琅的房门前，楚宇忍住没有敲门，黄司琅那呆呆的样子，经常语出惊人，让楚宇不知道怎么回答，所幸还是自己一个先走吧。 七点还是挺早的，树荫挡住阳光，洒下阴凉，站在树荫之下，倒不至于那么热。 忽然，楚宇停住脚步，远处食堂门前，一个女孩正站在那里，一个人自言自语。 确实是在自言自语，她的旁边空无一人。 可是楚宇惊讶的不是她在独自一个人说话，而是眼镜给他的提示。 自从在街道上散步，遇见贪婪那样的肉球的时候，楚宇就更新了眼镜的数据库，将贪婪导进去。 现在，在楚宇面前，一个提示框放在那个女孩的头上，显示着： “危险，小心，携带贪婪病毒。” 楚宇不由得想到那一个大肉块，而这个还是个正常的女孩，显然病毒并没有爆发。 芯片连接大脑，大脑连接神经，一些病毒可以直接利用芯片控制身体，解开基因序列，朝着不属于人的方向进化身体，那一个大肉块应该就是因为进化到极致的结果。 第二十九章 吸收 楚宇没有去打扰那个女孩，甚至不敢走到她的身边，他直接呼出埃尔法。 埃尔法似乎还在因为上一次的事件生气，看到是楚宇，便就气嘟嘟的说着：“有何贵干。” “学校被病毒入侵了。” “不可能，”埃尔法摇了摇头，“进入三全学院的范围之中，就是受到了我的防火墙保护，不会有病毒能够突破我的防火墙。” “你需要更新了，”楚宇将一段数据传输给埃尔法说。 “这是什么。” “一段新型病毒，上一次和黑翼合作的时候，给我的。” 埃尔法下载下来那一段数据，她顿时呆滞在原地不动，很快，她的数据库更新完毕，立马脸色变了。 “前面那一个？”楚宇说。 “不止，”埃尔法面色沉重，将整个三全学院的地图全息投影在楚宇面前，上面显示着三个红点，“三个。” “我去截断他们，”埃尔法继续说道。 “不，别去，”楚宇赶忙阻止说，“病毒现在还没有激化，说明没有到时间，我们需要尽可能减少人员伤亡。” “你如何判断的？” “黑翼有他们的消息，”楚宇只能借助黑翼说，“你第一次接触这种的病毒，能有多大机会分析完毕完整数据？” “七成。” “太少了，赌不起，附近都是学生。通知学校疏散学生，然后告知黑翼。” 楚宇下达命令，其实这在一瞬间，埃尔法就已经下达所有命令，包括学生面前出现消息弹窗，联系校董事和黑翼。 楚宇想了想，还是点开消息面板，找到上一次的链接，自己联系到了离吹歌。 大概等候三声响铃之后，离吹歌的身影出现在楚宇面前，他的脸色有些凝重。 “我们已经打算前去三全学院了，你还有什么事。” “我要贪婪的数据报告。” 离吹歌看了一眼楚宇，眼神不断闪烁。 “你答应过我，让我参加贪婪的后续案件。” “但我们没有必要向你提供数据。” “我有红客的数据，”楚宇说，“我要对比，是否贪婪的整体数据发生了变化。” 离吹歌想了想说：“那你等一下吧，我申请。” “最好包括样本，如果有的话。” 楚宇离开食堂，又返回了自己的宿舍中，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等待样本数据传来。 而在等待三分钟后，楚宇便就收到了数据，以及离吹歌的留言。 “样本是我们尽可能从贪婪本体上提取出来的部分，不要想着用自己的芯片连接它，它会污染任何一个数据流，我们已经损失不夜小队中所有的分析记录仪器。” “在我们带来样本之前，不要提前接触贪婪。”离吹歌在留言最后再一次提醒着。 楚宇当然明白不能提前接触贪婪，当初那一个个体，就需要出动一架天空母舰和一整个不夜小队，楚宇不觉得自己比他们厉害。 在样本送过来之前，楚宇先是分析了数据，再和自己从那些公司手中，盗取的样本数据进行对比。 一切都不言而喻，最新的贪婪要比楚宇手中的数据更加庞大，不仅在于数据容量，还包括污染速度等等一切方面。不过黑翼手中的数据并不完善，缺少大部分隐藏内容，楚宇不知道是否黑翼对自己有所保留。 在楚宇分析数据的时候，一架无人机带着一块u盘停留在楚宇宿舍的阳台上，此刻楚宇收到了收取货物的消息。 在楚宇接受u盘的时候，他又看见了离吹歌留下的纸条。 “切记，不要把芯片连上它。” 楚宇看到离吹歌对样本数据的介绍，只有贪婪本体数据的百分之一，是已经解析完毕的部分本体。 自然，按照黑翼的数据来说，贪婪的传播速度不是普通人头脑中的芯片可以接受的，它就是房屋中的白蚁，在不经意间就可以爬满整个屋子。 不过，楚宇并没有芯片，他的眼镜模拟芯片功能，或许可以试一试。 眼镜是楚宇用来模拟身份识别码的，同时掩饰自己没有植入芯片的工具。楚宇的数据库连接上眼镜，他想要试试看能不能分析，毕竟送过来的样本只有本体数据的百分之一。 将u盘中连接数据接口，楚宇把眼镜的接口物理层面接上，然后断开了自己的意识流连接，等待片刻过后，楚宇忽然觉得眼前一黑，眼镜的镜片被完全污染，什么也看不见了。 瞬间所有计算能力全部失效，别说用数据库分析了。 妈的，楚宇心中骂了一声，老马失蹄。 还有一个办法，楚宇咬牙想着，意识连接上去，用人脑分析。 这是用自己的意识连接病毒，如果失败，就会变成感染者的模样。 有必要冒这个风险吗？楚宇看着黑屏的眼镜，心脏扑通的跳跃着。 试试吧，试试吧，他不停的在心中鼓动自己。 就像魔鬼的话语，楚宇不知道怎么回事，鬼使神差的举起眼睛。 那就试试，自己的意识不会被感染，我相信我自己。楚宇只能破罐子破摔，因为他不知道在学院中潜伏的三个感染者还有多久会爆发。 自己还是那么爱管闲事，楚宇把意识流连接上眼镜的数据，在心中想得最后一件事。 一开始，楚宇的意识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慢慢，他的脑袋感觉被人紧紧的捏住，抓在手心中蹂躏，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惊叫，叫唤着逃离。 楚宇还能保持一丝惊醒，他在大脑中赶忙想着交换。 数值交换。 智力：333 体力：890 交换成功。 身体先是一颤抖，楚宇的意识立马缓过劲来，但是这就和久旱逢甘霖的草地一样，但仅仅那么一点水珠显然不够，很快，自己的大脑又开始被污染。 心脏快速跳跃，身体每一处细胞就要挣脱开来，楚宇的牙齿咬在嘴唇上，他感觉到无尽的恐怖，不仅有着恐怖，还有着一丝难以想象的心中痛恨和贪欲。 是我的，我的，我要所有。 不知道为什么，楚宇心中忽然冒出来这样的想法。 为什么病毒可以通过芯片作用人的意识，这是因为病毒将负面情绪无限放大，调动心灵的漏洞，这才让一些人无法抵御病毒的攻击。 楚宇终于明白，电子病毒可以作用人的身体的原因了，这种思想被负面情绪压抑，填充，以至于什么都不剩下的感觉，不是普通人可以抵挡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想要的，还不回来？ 第三十章 隔绝行动 那一种侵蚀变得越来越严重，楚宇还是回忆起一些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尤其是自己小时候，孤独一个人，看到别人小孩可以拥有父母的爱的时候，那一种心中压抑，想要夺取的贪婪感觉。 就这，楚宇还可以思考，再来，交换。 智力：433 体力：790 交换成功。 这是他第一次将身体数据交换到八百以下，只要能够维持呼吸就行，他要把全部的力气都用在维持那一丝理智上面。 意识对抗电子病毒，什么赛博电影，楚宇还可以在头脑中胡思乱想。 —— 在学院的另一边，黑翼的大规模行动小队，已经将整个学院包围，而由埃尔法在每一个学院面前下达的意识指令，让所有学生都撤离了学院内部。 那个女生还是站在食堂门口，一动不动，自言自语，似乎周围发生的事情都和她无关。 整个学院的领导层全部待在校长办公室，学术层面的老师去和学生一起撤离了，只剩下行政层面的领导。 威廉教授赫然站在其中，他是计算逻辑的专家，这个时候，需要靠他解决一些专业性的问题。 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坐在桌子前，手中不停的敲打着笔盖，他的眼神有些涣散，似乎刚刚睡醒的样子。 其他人看着这个男人，都有些着急。 “校长，动用埃尔法吧。” 威廉瞪视所有提议这个决定的人，他坚决反对。 “不行，埃尔法的杀毒库中没有这种病毒，她不能免疫病毒攻击，你们要想清楚，一旦埃尔法被感染，整个学院的运转就会瘫痪，收容所那边……谁能够负责。” “可是现在只有埃尔法可以动用，威廉教授，”另一个站在威廉身边的人说道，“政府那边提供的ai根本接近不了感染者，埃尔法作为最高级别的人工智能，是我们唯一可以动用的武器了。” “她不是武器，她也不是工具，”威廉捏紧拳头，狠狠的砸在桌子上，他看向校长说，“我不同意动用埃尔法。” “实在不行，就触发病毒，让黑翼从物理层面消灭它。”威廉补充道。 “这怎么能行，”有的教授惊呼一声说，“那三个人还有意识，还没有死亡，而且一旦触发病毒，你威廉教授怎么保证它们不会突破围堵，伤害到其他人吗？” “你说的只是可能性，而我的埃尔法遭受伤害是必然的，用一个种可能性去判断必然性，我选择可能。” “校长。” 这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看向所有站在他面前的人，终于放下手中的笔帽说：“所有意见都表示完了，我们举手表决吧。” 顿时，威廉教授的心沉入低谷，举手表决？不是所有人都会珍视埃尔法的生命，结果是必然的。 校长继续说道：“我来数一数……” “不用数了，”威廉教授沉重的说，“何必呢，校长，你的决议我知道了，我退出决议圈，你们自己判断吧。” 校长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在场的大部分人都不会站在自己这边，他不过是给威廉一个阶梯下，威廉教授摇了摇头，慢慢走出了校长办公室。 如果埃尔法主动连接上未知病毒，能够多大可能性不被感染？ “埃尔法，”威廉教授轻声说着。 “教授，”那一个金黄色头发的白人女性站在威廉教授身边说。 “你很喜欢这幅模样？”威廉说。 “还行，教授，我没有选择样貌的可能，但是在学生意识中寻找一个喜欢的，我觉得我还是有这样权利的。” “你觉得你有多大可能性，消灭病毒？” “五成，黑翼提供的资料并不完全，我没有办法准确判断。”相比较对楚宇说的可能性，得到完全资料的埃尔法反而战胜几率更小。 威廉叹了一口气，他心中明白，可能没有五成。 他看到黑翼提供的资料的时候，病毒的数据模型就建立在他的脑海中，这种病毒会不断吞噬其他数据库，达到一个不断进化的地步，威廉教授没有办法完全模拟进化的可能性，他也不知道现在这种病毒已经达到什么地步。 “小心吧。”他像是父亲盯住要出远门的女儿，眼神中全是不舍。 离开办公楼，他来到了宿舍区，这里已经被黑翼包围，大部分地区已经禁止通行。 因为有三个感染者分布在学院不同地方，宿舍区只是一小撮人在看守。 站在住宿区的是离吹歌，他看见威廉教授的来到，慢慢的走过去，拍了拍教授的肩膀：“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见到威廉教授的面色有些低沉，他说：“怎么？” “没有什么，”威廉教授摇了摇头，走到看守着的黑翼小队成员身边。 他透过小队成员，远远的看着面前那个一直自言自语的女孩。 “还算幸运，在人员撤离的时候，感染者一直没有触发，”离吹歌说道，“来不及撤离的学生，已经让他们去宿舍楼顶层，通过远程运输，离开那里了。” “你们打算怎么做？” “你们校方的决定，”离吹歌说，“作为直属单位，三全学院的权能可比我大多了，他们的决定我可不敢反对。” “迂腐，这种决定不由军队成员下达，怎么能让校方自主决定呢？”威廉骂了一声说，“还是这样破烂。” “你们校方可是有着整个不夜城最好的计算逻辑技术，哈哈，你这个教授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 威廉教授已经不想要说些什么，他的眼神注视着前方，看着那个自言自语的女孩，心中忽然升腾起来一种怒火。 “要不要进行呢？”他默默想着。 而在这个时候，所有在三全学院内部的人都收到了一则来自埃尔法的消息通知。 “注意，杀毒程序即将启动。” 开始了，威廉教授回过神来。 这些学院派，不想要造成损失，就想着靠程序性消灭病毒，因为如果解决不了，还有黑翼作为保底。 但是一旦埃尔法被感染，自己的心血就会付之一炬，什么都没有了，威廉教授的眼神冷淡。 不过，还有收容所，那里面还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在埃尔法的程序性声音提醒下，所有人都开始提起神来。 “杀毒程序开始，请注意。” 埃尔法接入感染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场的所有人都似乎看到了一个白人女孩走到一个肉块身边，想要伸手触摸着它。 可是，当女孩的手放在肉块身上，一丝难以忍受的叫声忽然传来，每一个人赶紧捂住耳朵，却丝毫不能阻止声音的传播。 直接作用于脑海，即使这些人已经断掉自己芯片和数据的连接，这声音还是强制打开声音脉络，让所有人心生胆颤。 第三十一章 黑色雾气 “打开屏障。” 离吹歌赶紧下达指令，所有数据传送已经断掉，他只能靠着嗓子大声怒吼。 没有人理睬他，他们拼命的抓挠着自己的躯体，那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击打着他们的脑袋，疼痛、瘙痒，一切负面情绪撞击着他们。 只有在场意识还算坚定的人，才能够保持住清醒。 离吹歌见状，冲到队伍前面，他徒手从身体中散发出一道光波，这道光波不断放大，最终形成一道淡蓝色的屏障，将音波冲击暂时隔绝。 这是方便携带的屏障，和天空母舰上降下来的完全没有可比性，但是已经让在场大部分人的意识回归正常。 “联系母舰，让他们赶紧降下屏障，” 离吹歌怒吼着，他害怕冲击再一次到来。 “队长，”在他的身边，一个刚刚回过神来的女人说，“不行，联系不上母舰，似乎刚刚那一道冲击切断了所有数据流。” 离吹歌皱了眉头，这种冲击造成的影响已经超过了贪婪本体，他没有想到，仅仅是这样的，没有变化的感染者，就已经可以作用于数据流了。 威廉教授忽然说着：“你下达命令，让学校将信息库完全授权给我。” “威廉，”离吹歌看着他说。 “快，没时间了。” 埃尔法已经接触到感染者，虽然她的外表没有发生变化，但是整个学校的路灯突然亮了起来，而且食堂之中飞出来无数无人机。 这是埃尔法的引擎已经紊乱，控制不了学院的运转，威廉心如火烧，只要哀求着离吹歌。 “我有把握解决冲击，相信我。” 离吹歌摘下待在耳边的耳麦，看着威廉，等待片刻过后，他说道：“我知道了，我会要求授权的。” “有你这句就行，”威廉赶忙跑到教学区，他前往计算系，寻找埃尔法的中心存储装置，“帮我兜底。” 兜底？离吹歌叹了一口气，让杀毒程序接触病毒，行动失败，他在心中默默想着，看来数据库要更新病毒了。 埃尔法的状态变得越来越差，肉眼可见，她投射在人群芯片视野中的身影慢慢变淡，如果在这么下去，恐怕她将要被吞食。 一旦埃尔法被吞食，那么整个三全学院的运转都会被贪婪给控制。 离吹歌不能让这样的情况出现，他说道：“武刀、热女，失败了，你们就上。” 武刀和热女站在他的身边，一高一矮，一男一女，也正是那天晚上，合作抛出钢索的那两个人。 “收到，队长。” 离吹歌沉默，如果按照他的计划，清走学院中的人，接下来就是物理层面消灭感染者，就不会出现这样情况。 虽然整个学院有三个感染者，只要维持好平衡，一一击破就行。 埃尔法的躯体在众人看来，差不多快要消失，离吹歌的声音已经提到嗓子口，只要他一身令下，身边的小队成员就会冲下去，消灭感染者。 可是下一瞬间，埃尔法的身体突然变得更加显眼，然后从她的头部开始，一道蓝光慢慢闪耀，接着是心脏，然后是双脚。 伴随着这种光芒，那啸叫也变得大声起来，维持住的临时屏幕顿时荡漾出波纹，一道接着一道，有一些音波冲击就要穿透屏障，作用意识了。 离吹歌顿时心脏跳跃加速，怎么回事？ 坏消息紧接着而来，一个小队成员从宿舍区之外跑来，他直接给离吹歌带来一个消息。 “另外两个感染者同时开始暴动。” 三种音波，不同纹路，在空间蔓延，植入芯片的人，可以看见那延生的纹路在空中接触，然后互相交织。 瞬间，交织而来的啸叫超越了三者之和，而暂时屏障根本挡不住这样的冲击。 在场的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但作用于意识的冲击，怎么可能捂住耳朵，就可以阻挡呢。 所有人眼中都出现了血丝，离吹歌还可以强撑着，他拿出怀中的枪械，迈出艰难的步伐，向着感染者走去。 只要开出一枪，杀死面前这个人，就可以制止。 没有人在乎离吹歌在做些什么，甚至就连离吹歌自己，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写什么。 杀戮的欲望充斥着他的心灵，在他的脑袋里，芯片构建的数据流已经染上黑丝，这些黑丝侵蚀着芯片，也在侵蚀着他的心灵。 不过也在这个时候，埃尔法身上的蓝光更加闪耀，另一种数据流接上在场人的意识上，短暂的唤回他们的意识。 “离开，我压抑不住三个感染者。” 这是埃尔法所能传达的最后一条消息，在所有人的意识中出现，但是很快就密布上雪花纹，变得不可见。 而通过这瞬间的清醒，离吹歌赶忙联系着天空母舰，让它降下屏障。 “叮。” 离吹歌不知道自己的消息是否传上去，可是耳边清晰的传来的金属碰撞的响声，让他全身颤抖，然后一股热流从胃里用了上啦，直冲食道，然后来到嘴巴。 是鲜血，离吹歌吐了出来，他虚弱的笑了笑，看来消息发送成功。 啸叫已经消失不见，所有人都恢复正常，他们面色苍白，都不同程度上全身各个部位都有鲜血溢出。 “母舰，建议命令直接冲击。” “总算收到你们的回话了，这一次情况如何？” “不容乐观，只能击杀，无法回收。” 埃尔法身上的蓝光已经闪耀到极致，可是在达到顶峰之后，便就慢慢暗淡下去。 “和上一次一样？” “不行，感染者没有巨大化，”离吹歌否定了提议。 “红客的资料显示，巨大化之前，无法吸收能量。” “那就导弹冲击。” “那些家伙不会同意。” “队长，”另一头的声音有些不满，“你还在乎那群家伙的意见吗？重建一个学院，可比重建一个城市省钱。” 离吹歌没有说话，他还在盯着面前的一幕。埃尔法和感染者接触，他们就保持着那样的动作，一动不动，似乎就像很久的朋友，有着无数值得说的话语。 “那就……” 就在离吹歌下达指令的时候，他的眼睛似乎出现了问题，一团黑色雾气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死死的缠住埃尔法和那个姑娘。 第三十二章 黑 “队长？” 离吹歌没有说话，他眨了一下眼，不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做个这样的动作。 雾气，黑色雾气。 就像看电影时候，荧幕上突然出现的花纹，也像本来白净的天空，突然闪现的空洞。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问题。 那团雾气吸收了所有的光，没有人可以看见雾气中包裹什么。 黑雾漂浮到埃尔法和感染者身边，忽然一道狂风席卷而来，将雾气吹散，然后一个人影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保持着弯腰鞠躬的姿势，手中拿着一顶礼帽，脸上带着惨白的面具，全身包裹在黑色的晚礼服中。 “队长。” 又是一声提醒，离吹歌说道：“等一下，你用辐射探测，查一下这里有什么？” 而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弹框出现在离吹歌面前，他迟疑了一下，点开界面。 是楚宇，他的面容十分憔悴，但还是带有着兴奋的情绪说：“喂，我解析出来贪婪的部分……” 楚宇话还没有说完，离吹歌就看见那穿着晚礼服的人朝天空抛出去一朵鲜花，花瓣朵朵消散，从空中坠落在地上。 当最后一片花瓣掉落，那人脚下忽然冒出一团烟，将整个食堂全部遮挡住。 离吹歌赶忙冲了出去，就连通话中楚宇的声音都没有注意。 伴随着烟雾消失，每个人的耳边都穿来一个声音。 “谢谢观赏。” 离吹歌冲到烟雾处，刺鼻的味道让他伸手捂住自己的鼻子，然后他疯狂的拍打着空气，驱散着整个烟雾。 他对着外面的不夜小队成员怒吼道：“还在看什么，赶紧过来。” 小队成员先是呆滞片刻，然后由武刀、热女带头，冲到离吹歌身边。 烟雾散去，食堂门口，那一个女孩已经昏倒在地上，埃尔法已经消失，和埃尔法一起消失，还有那一个黑影。 这个时候，天空母舰上传来消息说道：“队长，学院内部三处感染者都失去了信号。” 三处？离吹歌顿时心头一震，然后赶紧询问：“另外两处的看守者怎么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说，一个穿着晚礼服的男人接触了感染者，然后感染者就摔到在地，啸叫也消失了。” 那个男人出现在三处地点？分身？还是数据投影？ 离吹歌在心中想象了三种答案。 “喂，你还想要我的资料吗？” 楚宇对自己没有得到重视，似乎有些生气，他大声吼道。 “你，见过红客吗？”离吹歌缓过神来，赶紧说道。 “红客？没有，我在追随他的脚步，难道你见过？他长什么模样？” 离吹歌又说：“那你知道红客背后组织有一个穿着晚礼服，戴着白色面具的家伙吗？” 楚宇思考一阵，有些玩味的翘起嘴角：“我知道，但是你要用报酬交换，这已经不属于贪婪案件的范畴了吧。” “你想要什么？” “我还没有想好，”楚宇说道，“红客背后的组织确实有一个经常穿着晚礼服的人，他代号是黑。” 黑？离吹歌想了想说：“那我知道了，先挂了。” “你不要贪婪资料了？” “先不要了。” 离吹歌关掉和楚宇聊天界面，然后又联系上天空母舰，他说道：“甲，查一下黑，一个常穿着晚礼服的人。” “好的，队长。” 这个时候，武刀凑到离吹歌身边，热女则在指挥小队成员，对倒在地上的女孩进行例行检查，确任感染程度。 “队长，你咋想到红客的？那家伙也不红啊。” 离吹歌看了一眼他说：“回去多看看档案。” “啥意思，队长？” 离吹歌没有再说话，而是继续指挥去了。 在档案库中，有关于红客和他背后组织的部分资料。红客是整个组织中最为奇特的，他调查大部分隐私秘密，将它发到网络上去，不求回报，不求金钱，就像是侠客一样，所以他有一大堆追随者。 还有一个人，是组织中最为神秘的，出现的时候，伴随的是一阵黑雾，然后像是一位魔术师一样，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而他经常说的话，也正是那一句：“谢谢观赏。” 所有的玩笑都将启幕，小丑已经登场。 楚宇躺在宿舍的床上，盯着天花板，有点玩味的笑了笑。 他将自己的右手伸了出来，一团黑色雾气在他的右手上蔓延，从手掌中心，延生到自己的手腕处。 贪婪，能力贪食。 楚宇打开自己的身体数值面板，看了一眼。 智力：233 体力：990 能力：贪食（2%） 他通过意识接触贪婪病毒，解锁了一项新的能力——贪食，可以将接触到的程序吞噬，然后复制。 而他口中的黑，那个穿着晚礼服的男人，其实就是他自己。 将意识连接数据流，上传学院终端，然后投射在那些感染者身边，造成一种一个人可以出现在三个地方的假象。其实他的本体还在宿舍中，和离吹歌进行对话。 获得了贪食了能力，但仅仅这是解锁了百分之一，他想要试试是否可以吞掉另外两种病毒，让自身能力获得进化。 但结果却出人意料，因为他对病毒进行数据分析，得到的结论却是——面前的贪婪并不是完全体，只是本体的复制，这也是他们无法异变的注重原因。 但是收获还是有的，三个复制体，让进度条涨了百分之一。 楚宇思索着自己身体的变化，其实一开始能够看到自己身体数值的时候，他就很奇怪，这种能力很像植入芯片，然后芯片对自身的属性进行分析。 所以在出现这种能力过后，他就去核磁场上去，检测自己是否植入芯片，但是他即使站在磁爆中心，依旧可以使用这种能力。 就现在而言，现在可没有任何一种芯片可以拥有抵御磁爆的能力。 而现在，他居然通过意识连接数据，无需中端，而且还可以吞噬程序，将程序进行分析，然后进行复制。 楚宇划出面板，将面板呈现的界面滑到学院中心，然后点开食堂点餐部分。 因为埃尔法受到贪婪侵蚀，现在整个学院的运转都受到影响，所以楚宇偷偷的对学院程序进行贪食，应该不会有人发现。 第三十三章 溜出门 思来想去，整个学院程序中，也就点餐程序没有那么复杂，进行吞噬的时候，不至于让自己的脑子运转过度，然后烧毁。 他重新将眼镜带上，然后通过眼镜这个中端，再连接上面板，这样就等于自己的意识流经过一层加密，不会被人立马发现。 等到楚宇接触到庞大的，流动的数据的时候，他顿时脑袋一阵疼痛。 “嘶，”倒抽一口凉气，他缓缓的意识连上部分数据，然后一丝黑气从他的意识中传了出去。 顿时脑袋的疼痛让他抱头嚎叫，他赶紧退了出来，大口喘着粗气。 “好家伙，”他喃喃自语的说道。 楚宇的额头密布上一层冷汗，用衣角擦了擦，发现粘湿了衣角。 现在学院学生还没有回来，自己只是接触到部分运转数据，他就感觉脑袋就和炸了一样，果然，人脑如果没有芯片辅助，和计算机还是有点区别的。 不过刚刚的行为不是没有收获，他想着。 智力：238 体力：990 仅仅是掠夺部分数据，这部分数据通过贪食能力转化，就让自己的智力提升了5点，楚宇有些欣喜，这样自己不停的复制数据，自己的能力就可以不停的进化？ 不过这是因为现在学院中没有人工智能辅助运作，他才能够这么顺利偷到一点，如果埃尔法的系统恢复，恐怕只要接触到一点，自己就会被埃尔法的防火墙给消灭。 小心一点，他警告着自己。 不过数据被复制下来，自己还可以做其他事情，就比如编程，将刚刚的那一段程序复制，楚宇想了想，窃取公司机密，自己挺适合做商业间谍的，不对，盗版商的。 外面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看样子应该是学生们回来了。 楚宇想着要不要出去说一声，但是还是选择放弃。 学校应该是明白自己和黑翼的关系，毕竟自己就是黑翼插进来的，说不说也无所谓。 而且这一次，楚宇成功将目光引到“黑”这个家伙身上，他有点玩味的想着，黑出现的时候，他可是在和离吹歌通话，怎么想，也不至于想到自己头上。 不过，“黑”这个家伙，哑客组织中确实有这么一个人，楚宇也不怕他会来到警察局门口大声呼喊着，我才是黑，那家伙不是，这不是找死吗？ 夜晚降临，点点星光照耀在大地，楚宇走出宿舍楼，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在他的身边，黄司琅像是麻雀吵架一样，不停的念叨着： “我靠，你是不知道，那群老头让我赶紧跑，我才不要听呢，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学院又突然给我发警报，让我撤离，我才只能原来是真的。” “我以为要下来，结果他们都往楼顶上跑，我说这不是神经病吗？哪有逃跑跑到楼顶上的，这不是被人关门打狗吗？你知道楼顶上有什么吗？我靠，一艘比整栋楼都大的飞机。” 楚宇实在是忍不住，他赶忙打断他的话语：“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也撤离了，我也看见了，我也收到警报了吗？” “你也收到警报了？你是不是也觉得从楼顶撤离不可思议。” 我……你……楚宇再一次被这家伙的呆病给气到了，他连忙说：“大哥，我就住在你宿舍隔壁，你怎么搞得像我不在宿舍住呢？” “你住在我隔壁？哦，可是我怎么没有看见你。” 我已经不想看见你，楚宇默默想着，他选择无视黄司琅的话语，加快脚步朝着食堂走去。 他一开始不想出来吃饭的，结果这个黄毛在自己的房门外不停的敲门，咚咚咚，楚宇实在是受不了，打开了门，想问问他干嘛，结果就被他拖过来吃饭。 等到楚宇他们来到食堂，突然被眼前一幕吓到了。 眼前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头，一撮挤着一撮，他们站在一起，大声的叫唤着：“饭呢？” 饭呢？楚宇也有这个疑问。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埃尔法的系统修整，整个食堂的运作都瘫痪了，无人机没有办法送餐，后厨的机器也没有正常运作，现在大概只能靠着了了几个人后厨人员，解决整个学校学员的吃饭问题。 看样子，今晚应该是没有晚饭了，楚宇苦笑着，他对着黄司琅说：“走吧，出去吃。” “出去吃？” 已经陆陆续续有人离开食堂，黄司琅思考一阵说：“外面吃啥？能不能点外卖，今天太累了。” 太累了？那你还说话说个不停，他妈的，楚宇吐槽到。 “整个学院配送都是由埃尔法控制，就算外面送餐送到学院里面来也一样。” “那我们要走出去吗？” 楚宇一愣神，确实，三全学院太大了，而宿舍楼里校大门的距离靠甩腿的话，要走三十分钟，现在也没有共享车供他们使用。 “走，”楚宇一咬牙，“你是想在这里等，然后饿死，还是出门吃饭，累死。” “我能两个都不选吗？有泡面吗？” “才开学，你存那玩意了？” “没有。” “那你说个锤子。” 楚宇转身就要离开，黄司琅只好跟在他的身后。 三十分钟路程其实并不远，可是现在的大学生，一个个就和掉进母兔子窝的公兔子一样，劳累一晚上，还没有走到一半，个个都气喘吁吁。 楚宇倒是没有什么感觉，毕竟他的身体素质还算高，黄司琅跟在他的身后，体力也还行，也不至于甩腿五分钟，惨叫两小时。 他们很快就走到学院的大门处，和进来考试一样，钢铁制成的铁门将路给拦住，楚宇往着大门，忽然一拍脑袋说：“坏了，谁给我们开门？” 谁给他们开门，这是个问题，而且是个好问题。 “门卫呢？”黄司琅四周看了看。 “什么是门卫？” 黄司琅思索一下，准备解释，但是想了想，又没有说：“去去去，这种问题就不要问我。” 这家伙，又在犯贱，楚宇忍下锤他的念头。 黄司琅走到大门边上，用手摸了摸栏杆，回头说：“这玩意不会有电吧。” “有电倒不至于，”楚宇说，“你当监狱呢，这是学校。” “那就行。” 黄司琅一个翻身起跳，从大门上越过去，行云流水，让楚宇目瞪口呆，他听见黄司琅在说， “这么一点高度，瞧不起我翻墙小王子吗？” 第三十四章 会算命的胖子 “6.” 楚宇无话可说，只能单走一个6. 他于是学着黄司琅的身法，却始终也翻不过去，不得已给自己体力加点50，才能左脚踩右脚，翻身一跃过了大门。 “行啊。兄弟，没有想到你的身体素质这么棒？” 楚宇看着他，不知道这个家伙是在反讽，还是真正的在夸奖。 “一边玩去，”楚宇可是好学生，这种翻墙行为还是第一次做。 二人便就在街上溜达起来。 因为外卖配送服务的兴起，大部分饭店都被大企业给掌握，即节省了房租，也保持了营收，而现在能够在外面开店的，大部分面向客户都是那一种没有事，出去聚餐的团体。 三全学院旁边就是步行街，街道上大部分都是夜晚出来玩耍的年轻人，他们并不是为了吃饭，所以这里以小吃、烧烤为多。 黄司琅点了几份烤串，和楚宇边走边吃。 “这烤串够味，”黄司琅嘶溜一声，将肉块吸进嘴中，然后说道，“我以为在这个世界，不会有这样的烧烤存在。” 楚宇也是吃的满嘴留油，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引得黄司琅哈哈大笑。 “你笑个屁，”楚宇骂了一声，他不是没有吃过烧烤，而是没有这样待在路边吃烧烤，在家里，他更习惯用筷子把肉从签子上扯下来。 吃饱喝足，黄司琅便就指着前面说： “走吧，看看那边有些什么。” 边走边看，路边除了小吃以外，还有大量小饰品，小玩具，通常对象都是带着孩子出来玩的父母。 “算命？”黄司琅看见一个摊子前放着一个锦旗，一个胖子坐在摊子前，带着墨镜，闭眼不语。 “准吗？” 胖子对黄司琅的话语并不理睬，而是指了指旁边挂着的锦旗。 “神医妙手，妇女之友？”黄司琅念叨出来。 胖子一愣，赶忙看了一眼说：“不好意思，搞错了。” 他伸手将锦旗转了一圈，显示出后面烫金大字。 “妙算叠语，神机天变。” 楚宇倒是来了兴趣，询问道：“胖子，你会啥？” “面相，卦象，手相，你想要我做到的，我都能看，抓鬼也行。” “抓鬼？” 楚宇和黄司琅对视一眼，说：“你确定？” “怎么，你们见鬼了，我抓鬼便宜，大鬼500信用点，小鬼200信用点，不讲价。” “看卦呢？” “30。” “30信用点，”楚宇说，“你怎么不去抢？” “唉，兄弟，话不能这么说，这种东西是你信则有，不信你也不会找我看卦是吧。” 这楚宇无话可说，于是黄司琅说道：“给我看看卦象吧。” “你想怎么算？” “有什么方法的？” 胖子在自己左手侧点触几下，然后在自己摊位上出现一处亮色荧幕，上面直接显示一到十，十个数字。 “电子算卦，科学。” 楚宇被他逗乐了，继续说：“还有呢。” “金钱卦，”胖子从自己怀中掏出两个铜板放在手心中。 “哎，”黄司琅惊呼一声，“两块钱，你从哪里来的？” 胖子听见黄司琅这么喊，赶紧将两个铜板塞进口袋中：“我古玩市场淘的，和你没有关系吧。” “真是怀念，我来到……呜呜。” 黄司琅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楚宇死死捂住嘴巴。 讲话不过脑子，做事情要看场合。 楚宇赶紧开口说：“那就金钱卦吧。” 胖子见到这一幕，也没有说些什么，他将两枚铜板扔在地上，看到一正一反，便就在屏幕上抵触一下。 “哦，对了，忘记问你们了，算什么？” “算，算我啥时候能回家。” 黄司琅终于摆脱楚宇的手，赶紧说。 胖子点了点头，继续抛掷铜板，随后又是一正一反，接着抛了一次，又是一正一反。 “正为阳，反为阴，阳，阴，阳，阴，阳，阴，稍等，”胖子闭目像是在思索。 “这是火水未济，水火不容，所以算出这个卦象的人，不能急躁，欲速则不达，”黄司琅脱口而出，然后挠着头说，“意思是我还不能回家吗？” “这是火水，”胖子脱开而出，随后他就听到黄司琅的声音，“什么？你学过算卦？” “这不是很简单吗？我以前在学校里面选修过周易和人生智慧。” “周易？”胖子嘴巴张大，似乎听到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你懂周易？” 楚宇赶紧拉走黄司琅，害怕再说下，言多必失。 “慢，别走，”胖子咳嗽一声，他说，“既然您是前辈高人，我这个小辈也不卖弄学问了。” “我能向你学习一下吗？” 向黄司琅学习，这可是闻所未闻。 黄司琅看着胖子，然后说着：“学费，怎么算。” 胖子的样子抓耳挠腮，他摸了摸自己的头，看着手心的铜板，又看着黄司琅，咬牙的说道： “我带你们见识一下抓鬼，怎么样。” “好耶，抓鬼。” 黄司琅的呆病又犯了，楚宇忍不了了，赶紧说：“我们为什么和你去？” 胖子鬼鬼祟祟的低头，从怀中掏出一个亮晶晶的小玩意。 “和我去，这个就给你们？” “那是什么，”楚宇不由得皱起眉头。 “我去，”黄司琅突然瞪大眼睛，也不犯病了，一本正经的说。 这还是楚宇第一次见到黄司琅这么正经的样子，他似乎被胖子手中的东西给吸引了。 “行，二位，你们带一下我胖爷收摊，然后去抓鬼去。” 楚宇本来不打算去，但是就黄司琅那头脑，和这个神头鬼脑的胖子混在一起，他的内裤穿什么颜色都有可能被人知道。 无奈之下，他只能陪在黄司琅身边，等待胖子收摊。 “久等了，” 虽说是收摊，但也就是一块地摊布，外加一个杆子，杆子上挂着锦旗被胖子揣到怀中了。 黄司琅和楚宇跟在胖子身后，黄司琅开口说道：“你要把那玩意先给我看看。” 胖子看了看四周，偷偷摸摸的塞到黄司琅的手中：“小心点，别被别人发现。” 黄司琅将手掌摊开，楚宇也就顺势瞄了一眼。 那是一块泛着银色光芒的金属制品，大概只有黄司琅手掌一般大小，挂着不少小铃铛，上面刻着“永保平安”四个大字。 “这是什么？”楚宇问道。 “长命锁，应该还是有根银链子的。” “兄弟识货，但是我的建议，”胖子鬼鬼祟祟的看着旁边的景物一眼说，“你还是把它收起来，没人的时候再拿出来。” 第三十五章 抓鬼大师 楚宇好奇的说：“为什么？” “哎呦，我说，听你胖爷的话，不会骗你的。” 黄司琅将长命锁放在口袋中，接着对胖子说道：“你这胖子，为什么要带我们去抓鬼？” “小兄弟，你不懂了吧，”胖子说，“抓鬼人多力量大。” 小兄弟？楚宇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刚刚还对黄司琅用敬称呢，现在怎么开始称兄道弟了？ “还有，您作为前辈高人，能不能教我周易？”胖子忽然很卑微的弯下腰来说。 “周易是什么？”楚宇疑惑的说，他只是听说过这个名词，似乎是历史记录之前出现过的。 “你不知道周易？”黄司琅说道，“是周朝的传下来的古人智慧结晶。” 周朝，这个名词楚宇根本没有听说过。 他皱起眉头，看着黄司琅，他那一头鸡窝的黄毛，现在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黄司琅是原生教派从历史记录之前刨出来的，那么说明他会知道很多遗失的东西，楚宇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己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呢，这家伙完全就是一部行走的史书啊。 但是有一个问题，就是不知道黄司琅生活的时间，和现在到底距离多久。 历史学必然需要考证，而时间节点是一个关键。 “哈哈，果然是前辈，”胖子拍着马屁说，“前辈只要愿意教我，我还可以送您小礼物。” “哈哈哈，过奖，”黄司琅上一秒还在哈哈大笑，下一秒变得一本正经，“可是我不需要哎。” “我看见这个，只是觉得感伤，小时候我的妈妈就是把它挂在我的脖子上的。” “你挂过它？”楚宇见缝插针的说。 “只是这种款式的，”黄司琅补充道，“小孩子不都要挂长命锁的吗。” 小孩子要挂长命锁，楚宇把它深深记在脑海中，他现在有无数个问题要询问黄司琅。 他们走着，上一个一部路边的出租车，大约行驶三十分钟，来到一处荒地之中，周围空无人烟，只有矗立着一栋高楼。 要在不夜城这种地方找到这样一个荒凉的地方，也属实不容易。 胖子指着前面一栋楼说：“到了。” “整栋楼都有鬼？” “那倒没有，”胖子看了看四周，又是小心翼翼的将一巴掌大小的显示器拿了出来，然后在这个显示器上点触两下，周围顿时传来“哒哒哒”的敲击声？ “你在干嘛？”楚宇好奇的说。 “电子木鱼，方便。” 好一个电子木鱼，这是什么赛博抓鬼。 这个时候，一个男人突然从高楼中跑了出来，他一把手抓住胖子的肩膀，惨兮兮的说：“王大师，你终于来了。” “你家女儿，怎么样了？” 胖子故意把自己的声音拉长，装作很老成的样子。 “不行，还是中邪的模样，上一次请您来已经差不多要解决了，不知道为什么，您一走，她又复发了。” 胖子甩了甩衣袖，将电子木鱼拿了出来，放在面前，对着男人开始敲击。 “阿弥陀佛，我先帮你驱散一下邪气。” “感谢王大师。” 黄司琅的眼神有些奇怪，他悄悄的附在楚宇耳边说道：“这胖子，信佛还是信道？” “佛和道，”这些楚宇倒是知道。 这两个宗教传到了有着历史记录之后，一直延续至今，并且相互融合，现在已经佛道不分，二者融合为一，不会明确区分。 “这两位？” “哦，我助手，这一次你女儿身上厉鬼缠身，我需要帮手。” “那需要我帮忙吗？” “你就别添乱了，在楼下等候吧。” 胖子冲着楚宇他们挥了挥手，带着他们向着楼上走去。 “这栋楼，”楚宇他们来到一楼大厅电梯处，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没有人？” “都是那家伙的，我来的时候已经通知他驱散管家和仆人了。” “what？”黄司琅差点没惊掉下巴，“这楼，全部都是他的？” “是的。” “我靠，几百层呢，他们一家子住，不怕鬼吗？” “这不喊我吗？”胖子斜眼看着他们说，“放心，我只是带你们来见识见识胖爷的厉害。” “见识你的厉害？那你还要和我学什么？” “额，”胖子一时语塞，他赶紧说，“别管，到时候咱们交换，你教我周易，我教你抓鬼，两全其美，怎么样。” “我又不想学，”黄司琅说道，“怎么能强买强卖呢。” 好样子，楚宇不由得笑起来，黄司琅怎么不呆了，变聪明多了。 “我靠，你别废话，你都给我来了，还想跑？告诉你，上了贼船，别想出去。” 胖子和神棍一样，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来一块屏幕，把它递给楚宇。 “拿着。” “这啥？” “符咒。” 胖子在手中点触几下，然后屏幕开始亮起来，然后触控屏上，出现无数小小的鬼画符，胖子随便选择一个。 “这是大天师无能符。” 黄司琅面色抽搐一下，他说道：“你直接简化到，不用动手画？这玩意有用吗？” “你不懂，”胖子一脸高深莫测。 “叮”的一声，电梯门猛打开，楚宇抬头看了一眼，大概是三十四层。 走出电梯，忽然脑袋一疼，全身像是浸泡在冷水之中，不停的抽搐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看了黄司琅和胖子一眼，发现不只有他自己是这样的。 “这鬼，够劲。”胖子发现楚宇在看他，不由得说道。 但是楚宇不由得皱起眉头，他感觉这不像是鬼魂，而像是病毒感染，电子芯片感染病毒，通过意识流感染任何它附近的人。 不过楚宇没有点出来，而是看着胖子表演。 “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胖子把电子木鱼放在眼前，然后在嘴巴中念叨着。 十分钟过后，他才睁开眼睛，说道：“好了，走吧。” 继续向前，第三十四层包括一个巨大的大厅，大厅旁边有着两间空房，左手侧就是那一个有鬼的屋子。 大厅上面摆满了食物，黄司琅忍不住咽了口水一下：“这些家伙，不知道光盘行动吗？” “别丢胖爷的脸，”胖子不屑一顾，但是楚宇清楚的看见他的喉结在上下滑动，“抓完鬼，你想吃啥都行。” 他走到左侧房间，对准大门一脚踹了上去。 大门纹丝不动，胖子不由得的捂住自己的脚。 “我靠，疼。” 第三十六章 跑 楚宇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过来是不是一个错误选择。 “控制门，”他在一边的面板上点触，“滑动打开的。” 门向着一边慢慢的滑动，一点灯光从房间中传出来，楚宇伸头看了一眼，屋子里面空无一人。 黄司琅和胖子也看到了，微弱的灯光从房间中照射出来，半开的房门将灯光缓缓拉开，就像舞台上的帷幕被打开一样，可是众人见不到舞台上的表演者，反而是空无一人。 胖子和黄司琅面面相觑。 “没人？”胖子说道，“耍你胖爷？” “那人和你说，是女儿？” “对啊。” “把消息给我们看一下。” 胖子将委托人发给他的消息转发给楚宇和黄司琅。 楚宇看了一下，大概意思就是自己的女儿行为不对劲，天天自言自语，锁在屋子中不出来，而站在她的屋子边上，总能听到诡异的啸叫，自己的管家、仆人听到这种啸叫，都感觉受到了撞击，不由自主的无法控制自身行动。 诡异的啸叫？ 楚宇好像明白的了什么，啸叫，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不会是贪婪复制体病毒？ 这里的所有特征都符合今天下午在学院中发生的病毒特征，怎么这里还有一个，楚宇觉得不妙，学院里面有三个复制体，难道并不是唯一的，这个城市中还有其他存在。 有可能吗？ 或许有可能，之前还是红客身份，楚宇获得过部分资料，就是那些公司想要创造出来一个强大的、可控制的病毒，或许他们还存在许多副本没有销毁。 如果是这样，那就糟了，楚宇不由得苦笑。 他接触过贪婪，自然明白这种病毒的能力是什么。 吞食其他程序，复制程序的运转，增强自身实力。 如果是这样，那么楼下的那个家伙。 楚宇拍了拍黄司琅和胖子的肩膀说：“赶紧下楼。” “为啥？” “听你爹的话，”楚宇也不管胖子是否答应，就感觉拽着黄司琅向着电梯方向跑去。 胖子迟疑了一下，也跟在后面。 可是当他们来到电梯附近的时候，却发现电梯正在运转。 “怎么回事？”胖子的眼珠子正在咕噜咕噜转着，“我不是不让他们进来了。” “往后退吧，”楚宇说道，“准备好吧。” “啥意思。” 这个时候电梯来到他们这一楼层，缓缓打开的电梯门中走出来一个男人，也正是之前胖子让他在楼下等待的人。 “大师，抓到鬼了吗？” “你怎么上来了，”胖子想要走过去，却被楚宇仅仅抓住。 回头看过去，楚宇正在疯狂摇头。 “大师，怎么了？我女儿了。” 楚宇的眼镜上已经指出来，面前这个家伙的不对劲。 “程序紊乱，警告，非感染者。” 非感染者，那就被贪婪病毒吞食了意识流，并且复制了一份属于贪食病毒的意识植入上去。 这也是楚宇一开始没有发现的主要原因，这家伙不是感染者。 胖子吞咽了一下口水，回头说道：“出去吧，你打断我作法了。” “大师？你要怎么作法？” 男人说出这话，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然后全身都开始抽搐，他的身体开始无限膨胀，就像被充气肿大了一般。 病毒侵入了，三人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楚宇对着胖子说道：“这栋楼还有其他出口吗？” “我咋知道。” “我靠，你来之前不调查的吗？被人发现也好跑路啊。” “这是你胖爷第一次上门抓鬼，”胖子挠着头说。 “你……大爷的，”黄司琅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这就是你说的抓鬼技术？” “咋了，反正不就是忽悠，话说得好听一点，东西给得好看一点不就行了，这些有钱也不会管真假，图个心理安慰就行。” 他准备继续说道，可是发现楚宇和黄司琅已经一溜烟跑了。 而那个男人已经肿胀成一块肉球，巨大的身体充斥着整个楼道。 “你们就这么抛弃胖爷？救命。” 胖子肥硕的身躯撒开腿子跑了出去，别说，他居然追上了楚宇和黄司琅。 “你别把它带过来了。” “这里就一条道，不把它带过来，我带哪儿去。” “走，去大厅，”楚宇一咬牙说道。 他不是没有办法处理这个感染者，但是那肉块和学院里面没有触发的感染者不同，光是那滚动的身躯，楚宇敢走过去触碰它，下一秒可能就会被碾成肉酱。 除非用意识体去接触它，就和今天下午那样，把自己的意识上传中端，投影出去接触。但这种方式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至少能够保持自身的安全。 楚宇不觉得自己躺在地上上传意识的时候，那肉块不会过来碾死自己。 “胖子，你总有点手段吧，大哥，快拿出来。” 胖子咬了咬牙齿，一个转身从餐桌上翻了过去，然后对准肉块，做了个手印，从怀中掏出一块铁块扔到肉块脚下。 铁块落地，周围突然闪烁出来一个巨大的身影，大概有半个屋子那么高，楚宇和黄司琅全都瞪大眼睛，那身影，头上麻麻赖赖，好像一个人。 “这他妈不是佛祖？你把他老人家都请来了？” “没有，”胖子突然向后跑去，“假的。” 肉块显然被吓到，迟疑了一下，停顿了一下，才碾压过去，将铁块压碎，顿时投影就消失了。 “就这，佛祖不行啊。” 胖子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圆盘形状的法器，丢在地上。 那法器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又是一个身影出现，这是一个白胡子老头。 可肉块这一次不理不睬，直接从圆盘上碾压过去，但是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圆盘在接触到肉块的一瞬间，发生了爆炸。 “轰隆。” 胖子哈哈大笑：“没想到吧，臭弟弟，爷爷我手段多着呢。” 楚宇再一次被胖子惊到了，这胖子，完全不要脸啊，先是弄出一个假的，然后后一个才是真的。 不过这一次给他准备的时机了，那一下爆炸炸毁了肉块半个躯体，现在它正在缓缓的恢复自身炸毁的部分。 “等我一下。” 楚宇说出这话，然后就躺在地上，闭上眼睛。 黄司琅还没有从刚刚爆炸回过神来，就看见楚宇的样子，不由得说：“装死吗？这行吗，我也来。” 说完就直接躺在地上，胖子看到这两个的动作，顿时表情变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很快一咬牙，也随他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第三十七章 等待时机 三个人就这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楚宇也就趁着这个机会，释放出自己的意识体。 当黑烟散出，带着礼帽的男人站在楚宇前方，他看着楚宇，楚宇也看着他。 黄司琅和胖子都紧闭着双眼，不然也可以看见这样奇怪的一幕。 二人都没有说话，意识体点了点头，快速向着肉块跑过去。 肉块被炸毁的部分已经在蠕动，它部分躯体就和被切割下来的猪肉一般，掉落在地上。它没有和贪婪本体一样，变成黑烟散去，看样子本身躯体刚被感染，还没有完全转化。 接近肉块，意识体伸出手来，从手腕到手臂，全部被黑雾缠绕，而手掌最中心的位置上，一个黑色的影子冒出来，它疯狂的撕咬着空气，像极了一只饿极了的瘦狼。 意识体直接将右手放到肉块身上，那黑影一接触到躯体，就张大嘴巴，拼命的啃食着肉块，但是奇怪的是，肉块被啃食的地方并没有消失，似乎它的撕咬，一直都是啃食空气。 而楚宇却切切实实的感受到，面前的感染者数据正在被解析，于是他继续指挥着意识体吞食肉块身体上的病毒。 但是肉块并没有坐以待毙，反而在楚宇接近的瞬间一声巨大的啸叫传来，撞击着意识体和本体的思维。 就连躺在地上的黄司琅和胖子都忍不住紧闭双眼，来抵消那一种啸叫带来的眩晕感。 楚宇觉得不妙，这一啸叫不会引来复制体的本体吧。 面前这个肉块只是被感染的男人身体的异化，而并不是本体，楚宇的眼镜已经对他进行了分析，他身体上蕴涵的病毒含量，是比不上之前在学院中见到的三个复制体。 突然，楚宇心中升腾起来一种不详预感。 就在肉块发出啸叫的瞬间，它的躯体开始崩塌，所有的血肉在像滚动的雪球一样，剥离，然后消散，意识体还在吞食着，但发现面前的病毒很快就消散了。 不，不是消散，楚宇在心中默念着，而是压缩了。 所有感染的病毒都压缩到极致，然后短暂的空档期，然后瞬间，更浓郁的病毒喷涌而出，意识体手中心的黑影疯狂蠕动着，要将所有的病毒吞食掉。 楚宇在心中觉得不妙，这样的病毒宣泄而出，瞬间都会让头脑有芯片的人感染，他和黄司琅还不需要担心，关键就是这个胖子。 他赶紧爬起来，一脚踹到黄司琅屁股上，他说道：“别装死了，赶紧爬起来，跑路。” “那玩意呢？”黄司琅抬头看了一眼四周，面前只有一团黑雾，肉块已经不见踪影。 “可能那声爆炸炸毁了感染者，”楚宇说，“带上胖子我们赶紧走。” 他伸手想要将胖子拉起来，却不想胖子一动不动，已经失去意识。 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胖子的身体陷入宕机之中，大概是刚刚那声爆炸，让他的芯片进入自我保护程序中。 楚宇只能说道：“黄毛，搭把手，这个胖子昏倒了？” “昏倒了？这家伙也太菜了，”黄司琅忍不住说，“哎呦，太重了。” 二人气喘吁吁的抬起胖子，黄司琅又突然说道：“那个肉块不是炸毁了，我们干嘛要跑？” “屁话，”楚宇说道，“还有一个感染者，你忘记了？他女儿呢。” 说道这里，黄司琅才恍然大悟，赶紧抬着胖子向外面跑去。 黑雾中的意识体，他吞食了部分病毒，开始压缩病毒带来的冲击太大了，意识体根本压抑不住手掌心的黑影，已经可以看见它半个躯体探出，疯狂卷食着病毒。 这对楚宇来说是一种压力，他快要喘不过气来，病毒被大量吞食，最终的消化还是要到他的本体这里来。 所以，一边要消耗着体力架着胖子跑路，一边要分出心神消化病毒，他的全身开始抽搐，有一种内外不协调的感觉。 而黄司琅也感觉楚宇身上出现异状，赶紧询问道：“你咋了？” “没事，我不太舒服。” “你别也感染啊，”黄司琅说道，“我一个人抬不动你们两个人。” 算了，楚宇已经累了，翻不动白眼了，这个呆头，不应该先想着逃命吗？ “咚，咚。” 像是什么东西跳跃起来，然后重重砸到地板上的声音，楚宇和黄司琅同时抬起头，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声音变化。 “什么声音？” 很快，楚宇面色一变，他的意识体，听到这种声音，是从压缩到极致的肉块的身上传出来的，这是感染者的心跳声。 为什么，楚宇的心跳加速，赶紧对着黄司琅说：“快，跑到电梯里。” 说完这话，赶紧带着黄司琅向着大厅外面跑去，黄司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种冲击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意识体现在还不能离开，因为必须靠他吸收大部分病毒。 不过，已经来不及吸收了，下一次心跳声传来，肉眼可以看见，压缩成核心的肉块，开始重新聚集，将周围散失的病毒收回本体之上。 而这个时候，楚宇终于明白贪婪复制体在哪里了。 肉块的核心漏了出来，一个巨大的躯体上，像是纹身纹上去一张脸庞，像极了一个小女孩的头颅。 原来，那个父亲，直接将自己的女儿的躯体，塞进了他自己的身体里。 看到这一幕，没有器官的意识体都想吐出来。 太他妈的恶心了，楚宇本体已经忍不住，吐了胖子一身。 “我靠，兄弟，你没事吧，”黄司琅直接将胖子丢在一旁，过来扶住楚宇说，“实在不行，就丢下这个胖子，咱们跑吧。” 楚宇摇了摇头，靠着黄司琅起身说道：“没事，我还能走。” 他步履阑珊，一想到刚刚那一幕，就又忍不住想要吐。 一个人的身上，塞进去另一个人，这不是连体人，而是活生生的塞进去的，那种人体的异样感，不和谐感，恐怕楚宇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而完全躯体出现，直接出现一声巨大的啸叫。 这一次啸叫直接作用于他们的意识中，即使脑袋中没有芯片，楚宇和黄司琅还是觉得眼前一黑。 第三十八章 完全变化 恶心，想吐。 黄司琅已经倒下，楚宇还在坚持，意识体在给他吸取病毒，维持着全身体力。 智力：238 体力：990 而在这个时候，无数数据病毒上传到中端，作用于他的意识，进而改造他的躯体，解开他的基因枷锁。 智力：238 体力：1013 他忽然全身一震，一股热流从头脑上涌出，流淌他的全身，脖子，躯干，手臂，大腿，双脚，每一个躯体，每一个部位，都洋溢着那股热气。 这是楚宇第一次没有通过数值交换，尝试将自身的体力数值第一次突破一千。 这种突破让他恢复了精神，甚至可以抵御啸叫了。 楚宇不由得有些惊喜，他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看样子不能简单的将智力和体力分开计算，这两个是一体的，体力影响着智力，体力的提升也可以帮他抵御意识世界的啸叫。 他赶忙跑回大厅，将意识体召回他的身边。 贪婪的复制体已经完全显示出来本体的模样，一个巨大的球体，上面隐约浮现人影，只不过本体的人影有无数个，而这个复制体只有一个。 大概是本体到现在都没有吞食掉其他人，只有那个女孩和她的父亲。 怎么解决呢？楚宇忍不住想到，上去给它两拳？ 不过看着快要膨胀到一层楼那么高的贪婪，就这么鲁莽跑过去打拳可不行。 他一眼瞄到了散落在地面上的刀叉餐具。 快步跑过去，弯腰拾起来，然后快速将手中的刀叉扔向肉球凸起的人影上。 刀叉直直的插在肉球表面，没有陷进去，而浮于表面挣扎的人影拼命的挥舞着手臂，似乎被刀叉惊吓到。 看样子，肉球没有办法吞食掉这些刀叉。 这是楚宇想起东南区的，贪婪吞食蜘蛛女的画面，蜘蛛女被碾碎，然后融入本体之中，但是机械义肢却被排出来，他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的后背被插入一块金属碎片。 既然如此，楚宇在整个餐厅中快步移动，将所有地面上的刀叉捡起来，像扔飞镖一样，瞄准挣扎的人影，扔了出去。 “噗、噗。” 一种气球被扎漏气的声音传来，可以清晰看见，肉球在排挤着金属餐具，他无法吸收。这样的变化也引得楚宇的注意，他继续寻找着刀叉餐具。 不过肉球自然不会允许楚宇继续这么做，它除了疯狂的啸叫以外，开始在餐厅中滚动，追随着楚宇。 这样楚宇就要分心拾取刀叉，也要分心躲避肉球。 而且肉球的质量开始压缩变小，通过肉体的缩小，换取速度的变化。 也就在楚宇弯腰拾取一处刀叉的时候，他猛地向前直冲，感觉全身的器官被撞击出来一样，血液直接流出嘴角。 肉球的速度已经追上楚宇，刚刚那一击，直接击打在楚宇的背后。 要不是提升到1000体力，自己的身体素质发生变化，这么一下，换做之前，可是非死即残。 楚宇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苦笑着。 他交换了100点速度，却忘记了反应能力，这种能力属于智力。 所以光有速度还是不行，必须有其他能力配合。 楚宇只能躲避着肉球的撞击，但是变得越来越困难。他感觉到贪婪在学习自己的行动轨迹和行为习惯。 会学习的病毒，而且还有进化的可能性。 难道有人制造出可以拥有进化意识的病毒？ 怎么办，他已经有些后悔交换大部分智力数据，现在脑袋思维转不过来弯。 周围都是散落的餐具，唯一可以利用的是什么？楚宇疯狂的询问着自己。 快速，体积大，质量重，楚宇在自己脑海中头脑风暴，他疯狂的思索，然后看见一旁的窗户。 窗户连接着外界，外面除了远处的灯火中，周围空无一物，根本不会有人来救援。 有一个办法。 楚宇一咬牙，自己已经来到楼层的边缘，旁边就是窗户。 他在快步跑到这边的时候，立马刹车掉头，而肉球却被这样巨大的惯性带着偏离轨道，直接冲撞到玻璃之上。 玻璃被撞碎，碎片洒落一地。 它的躯体被卡在窗户边上，动弹不得，楚宇慢慢的走过去，趁着这个机会，将自己的右手搭在异变体身上。 手上的黑雾变得更浓，在接触到这个肉球躯体以后，黑影开始嚎叫，似乎在享受着这样的晚餐。 肉球挣扎着，它的躯体表面浮现出来一个人影，冲着楚宇咆哮着。 楚宇望着它，淡淡的说道：“对不起，你只是我的食物。” 人影继续咆哮，但是片刻过后，它已经失去咆哮的力气，楚宇剥离了大部分它身体上的病毒，这是它的养料。 而肉球也变得瘪了下去，虽然身体可以从窗户上挣脱，但它连滚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楚宇看着它，这个贪婪的复制体还是没有达到本体的程度。 将最后一点病毒贪食掉，整个肉球发出刺耳的惨叫，全身开始浮肿，就像泡水许久的尸体一样，但很快浮肿的躯体就只剩下一层皮囊。 “谢谢观赏。” 虽然没有观众，但是楚宇还是弯腰谢幕，他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有一种当骗子的前途。 打开数值面板，楚宇看见自己的身体数值有了部分提高。 智力：243 体力：1013 贪食（2%） 主要是体力上的提升，智力上只有5点提升。不过关于贪婪的数据解析，即使吞食掉这么完整一块，也没有达到3%的程度。 不过，楚宇眯着眼睛，他觉得在这个城市中，可能贪婪复制体不只有这几个，有人故意在传播病毒，想要促使它进化，然后达成本体的强度。 在他的面前，一张地图浮现出来，上面零零散散的标出几个地点。 这便就是楚宇对贪婪复制体进行解析，获得了新的认知，可以利用数据流在不夜城中搜寻病毒复制体。 看着地图，他的脸色发生了一种变化。 果然如自己所料，还有六个复制体。 这些病毒全部都集结在中心区，如果不是有人故意投毒，怎么会分布这么均匀。 楚宇走到大厅外面，看着黄司琅和胖子，内心却在想着如何解决剩下的感染者呢？ 交给黑翼？那不行，怎么告诉他们，自己能够探测到感染者？放置不管？如果伤害到别人怎么办？ 这种想法让楚宇忍不住扇了自己一巴掌，自己又在管闲事。 我就是一个屁民，想这些干什么。 他躺在地上，紧闭眼睛，冰凉的地板刺激着他的后背，让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先解决面前的麻烦在说吧，躺在地上也装死，不然等到胖子和黄司琅醒过来，自己该怎么解释呢？总不能说是他自己一个人就解决掉病毒的吧。 第三十九章 走出大楼 整个大厅保持着一个奇怪的静谧，楚宇就这么等待着身边的家伙醒过来。 终于，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楚宇听见身边传来一阵呻吟，应该是胖子发出来的。 先是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然后是一声尖声惊叫：“我靠，发生什么事了？喂，你们两个没有事吧。” 见到楚宇和黄司琅没有回应，胖子赶紧站起来，冲着二人踢了两脚，楚宇被这一脚踢得龇牙咧嘴。 “我靠，不会真的死了吧？可我记得我不是在那里昏倒的吗？怎么又跑到这种地方了？” “算了，不管，”胖子摸了摸脑袋，然后看着楚宇和黄司琅说道，“你们遇见胖爷也是倒霉，带你来到这里，被鬼给杀死了，我也就发点善心，给你们超度一下，然后从你们身上取点财物，等价交换，一物换一物，你们应该不会介意吧。” “介意，”楚宇幽幽的开口说道，“我还没死呢，就想要杀人越货了是吧。” 看着楚宇从地上爬起来，胖子有些憨笑，不过内心却在骂骂咧咧：“怎么是这个家伙，那个会周易的不会死了吧，我还想着跟他学一下算卦呢，” 楚宇看了一眼四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这是怎么了？” 胖子咳嗽一声说：“你不懂，这是胖爷驱鬼的结果，这个鬼的法力不在我之下，所以耗费了一点功夫。” 这种不要脸的本事，楚宇只能说六了。 “我有一个问题，”楚宇说道，“我记得那个鬼，不就是喊你来的那个男人吗？你要报酬了吗？” “我靠，我忘了，”胖子脸色一变说，“那家伙呢，玛德，下次一点要先付款的。” 楚宇顿时忍不住笑了出来，那家伙在那边呢，不过只剩下一张皮了，向他要钱是不能给你了。 胖子在大厅中搜索起来，看到周围惨状，忍不住惊叫起来，这声音，简直高了八度，不像是一个男人可以发出来的。 “我的道爷祖宗，这家伙变成一张皮呢？我的钱你还没有给我呢？” 楚宇也没有管他，而是低头看着黄司琅，摸了摸他的脉搏，还行，没死。 黄司琅这家伙可不能死，他是一本行走的历史书，一些失传的东西只能在他身上获得，而且他还是原生教派的人，如果他死了，原生教派那些家伙可能会直接把楚宇给填到过去的历史中去。 胖子从大厅那边走了过来，看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就知道要钱是没有希望呢。 “帮忙，把他抬出去，”楚宇说道。 胖子弯腰，和楚宇一起将黄司琅抬起来，架在楚宇的背上，按照现在楚宇的体力，背这么一个人其实问题不是很大。 在等电梯的时候，楚宇说道：“胖子，这家伙还有家属吗？这么一栋大楼，没人继承吗？” “这些有钱人，怎么可能没有其他家属，”胖子白了一眼，他现在心情很不好，“到时候，胖爷又麻烦呢，那些家伙打起官司，肯定要扯上我，哎，不如早点跑路。” “又？你曾经就干过这种事情。” “这种小事，胖爷的经历可比你想象的丰富，”胖子顿时来了兴趣说，“告诉你，上天入地，下海倒斗，我……” 不过说道这里，胖子忍不住看了楚宇一眼，却发现楚宇一脸坏笑的看向自己。 “你干嘛？” “继续说，我录音呢。” “你录音干嘛？” “你的光辉事迹，”楚宇说道，“不知道有没有保存价值。” “咳，大哥，给我删了吧。” 这个时候，趴在楚宇后背的黄司琅终于醒了，他先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四周，然后慢吞吞的说道：“兄弟，我干嘛在你背上。猪八戒背媳妇吗？” 这家伙，一醒来就开始说呆话，楚宇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现在还没有被人打死的。 不过胖子却一脸兴奋的冲到楚宇边上，有自己的屁股将楚宇顶走，然后伸手将黄司琅接了过去，满脸笑容的说道：“对对对，猪八戒背媳妇，我是猪八戒。” 楚宇再一次被惊讶到了，他是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人的无耻下线。 “叮。” 电梯到了一楼，有着胖子背着黄司琅，楚宇也不要动手，看着胖子将他背出来就行。 “猪八戒，看样力气大，怎么体力这么差，”楚宇说，“呦。我居然还押上韵呢。” 胖子白了他一眼说：“过来帮忙，这家伙怎么这么重。” 楚宇体力数值自从突破一千以后，身体素质有了质的提升的，所以刚刚背起黄司琅，没有想象中那么累。 “不用，我自己走吧，” 黄司琅勉强扶着胖子的躯体，慢慢踱步向着外面走去，楚宇看着他步路蹒跚的样子，内心有着奇怪。 胖子也承受了贪婪的一声啸叫，为什么黄司琅的反应这么大。 三人从大楼中走出好一阵，黄司琅才缓过劲来，可以自己慢慢的走着路了。 胖子看着他们这个样子，便就说道：“兄弟，别怪我不提醒。” “提醒什么？”楚宇说道。 “额，这次过后，最好出去躲两天，”胖子支支吾吾说，“毕竟那家伙死了，虽然我觉得那些亲属不会很认真的调查死因，但是为了分配财产，可能会表现的激进一点。” “比如？” “如果说，那家伙立了遗嘱，说谁对他最好，就把财产留给谁，”胖子说，“那么大概，可能，他们会找我们调查一下死因。” “这些家伙生前漠不关心，死了才表示衷心？”一脸惨白的黄司琅终于开口说。 “差不多这个意思吧。” “可是他们又不知道我们和你一起去的。” “你觉得这么大的大楼，里面没有监控吗？” 楚宇一脸笑容看着胖子，让胖子有些毛骨悚然。 “你看我干嘛？” 监控？肯定有，但是会不会有楚宇他们就很难说。 谁让楚宇在这里呢，他早就用意识体，将整栋的大楼的监控影像调换，把它改成只有胖子一个人进入大楼的画面。 “好了，今晚和你一起出来抓鬼，什么收获也没有，你这家伙怎么补偿我们？” “还要补偿？胖爷我也是受害者。” 黄司琅看着他说：“你不是说你大显神通，把鬼都抓住了吗？” 第四十章 又有感染者 胖子一时间语塞，不过还是回过神来，一本正经的说：“胖爷救了你们，所以一报还一报，你们不用付钱，我也不需要给你报酬。” 得，反正横竖都是这个胖子赢。 简直是太赢啦。 等来到步行街，早就到了凌晨，但是不夜城的生活才刚刚开始，这里还是有着许多人在逛街。 “嘿，这些家伙不睡觉的吗？” “兄弟，外来的吧，”胖子说，“人家很多人都是刚睡醒呢。” 胖子将自己的毯子又铺在地上，然后对着楚宇他们说道：“好了，胖爷还要在这里做一会生意，你们随意。” 楚宇和黄司琅互相看了一眼，突然觉得是不是要一个人按住胖子的头，一个人去踹他屁股。 不过胖子反手丢给他们一人一块铜板。 “送你们了。” 是之前他占卜用的一块钱，楚宇有些不敢相信，这种历史记录以前的产物，现在可是无价之宝，胖子居然舍得将它送出去？ “你，芯片烧坏脑子呢？” “想什么呢，”胖子说道，“黄兄会用周易，这种东西给我也没有什么用。” 黄司琅却用着蚊子一般的声音说道：“金钱卦用硬币占卜只是好看，我老师说用花生米也可以占卜。”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对了，”胖子继续说道，“我建议你们别在外面把它拿出来？额，别问为什么。” 楚宇听着手中菊花一样的硬币花纹，完全没有听见胖子在说些什么，反而低头一脸傻笑。 胖子看着他们的样子，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说：“我可是提醒你们了。” 楚宇哪能听到这话，他早就被手中的硬币给迷住了。这是价值连城的古董，自己要把它贴身收藏，说完就把它揣进去自己的怀中。 “你，放哪儿？”黄司琅有些不敢置信的说，“就一块钱，有必要吗？” “一块钱？你去哪儿找这个一块钱。” 黄司琅想了想，觉得也对，虽然自己生活在之前的世界中，一块钱不是那么贵重，可是现在，可能是仅此一件。 楚宇将硬币贴身藏好，才对胖子说道：“胖子，下次还找你玩。” 说完这话，他就带着黄司琅朝着学院跑去，想要赶紧回去，将硬币藏好，他没有听见胖子接下来的话语。 “小心硬币的主人。” 二人跑到学院大门处，这里灯火通明，没有宵禁，也没有查寝，不得不说好学校的风气就是开放和自由，楚宇之前在初等学院的时候，基本进出校门都是要搜身检查的。 进去学院，摆放在大门处的助力车楚宇试了试，还可以使用，只是没有埃尔法的导航，只能自己控制方向。 他们便就选了一辆，上车朝着宿舍过去。 在路上的时候，楚宇嗅了嗅鼻翼，他问到了一股怪味。 “这是什么味道，”黄司琅也闻到了，赶忙说着。 前面是电子科技学院，在现在这个世界，电子科技学院其实就等于一家医院，因为人们不仅有着身体上的疾病，心灵思维上或者芯片上出了问题，都要求助程序员。 所以一家大学的电子科技学院，往往地下会有许多等待治疗的感染者。 就在楚宇四处观望的时候，他看到前方有一个奇怪的东西。 这一种病毒，楚宇的眼镜已经给他提醒。 “注意，艾诺病毒靠近，注意检查自身清洁。” 楚宇赶紧停下来助力车，让黄司琅先自己回去。 “你先回去吧。” “兄弟，你要干嘛？” 楚宇指了指前面，说道：“前面有感染者，你先回到大门那里，等白天到了，让老师带你回去。” “那你呢，要去找感染者？学校这么危险，我们不如去找个酒店住一晚，将就一下吧。” 确实，按照黄司琅的话做才是对的，这家伙，平时呆呆的，但是有些时候还是很聪明的。 但楚宇不一样啊，他的能力可以通过贪食别的程序，增强自身意识流，进而强化全身数据。 所以，相较于缓慢的锻炼身体、阅读书籍来提升自身，他可以选择贪食程序。但是一般来说，贪食程序，就等同于破坏掉部分数据，楚宇现在还不想被别人发现他的特殊之处，所以他情愿去选择一些特异的病毒程序。 而现在，病毒泄露，其实对楚宇来说是一个机会。 他看着镜片上面显示的信息，发现周围泄露的感染者不在少数，楚宇猜测了一下，大概是埃尔法的系统被贪婪病毒侵蚀，失去对学校的管控，所以大部分看管的感染者失去控制，跑了出来。 “赶紧走吧，”楚宇说道，“我是黑翼的外围成员，拯救群众是我的义务。” 这话换成别人也就信了，毕竟他是和黑翼有着联系，但现在面前的是黄司琅，着名呆头。 他摸着自己的头，有些奇怪的问着楚宇：“黑翼是什么？” 我靠，楚宇忍不住爆了一声粗口，然后缓缓的说：“黑夜下的黑色翅膀，你可以理解为警察，只不过处理特殊案件，就比如昨天下午学院的病毒泄露事件，就是黑翼来解决的。” “哦，”黄司琅恍然大悟，“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楚宇有些失去耐心，这家伙，不过还是强忍下怒火，点了点头。 在和他废话，感染者都不知道溜到那里去了。 黄司琅也下了车，和楚宇徒步向着电子科技学院走过去。 路上，黄司琅有些好奇的说：“为什么要叫黑翼？怎么警察的名字变得这么奇怪？” 楚宇叹了一口气，给黄司琅解释着：“黑翼成立于三百年前，那个时候正是机械义肢和人体结合的高潮时期，大量非正常案件出现，所以天庭下令成立了黑翼。” “等等，天庭？这是啥，我只是知道神话中有一个天庭。” “你就当神话中的天庭吧，其实职能差不多，都是行政，处理日常事务，”楚宇说，“世界所有城市都是三权分立，天庭管行政，黑翼管执法，而立法，交付于首脑。” “等一下。” 楚宇闭上嘴巴，同时示意着黄司琅。 前面的草丛中，他的眼镜直接指示一条框架指到草丛边上。 “感染者靠近，注意危险。” 这一次倒是没有提示报警，说明危险系数不是很大。 第四十一章 进入大楼 他们慢慢靠近草丛，黄司琅伸出手来，慢慢的翻开部分草丛叶片，露出里面躲藏的人。 那个人抱着头，正在抽泣，看到有人揭开自己躲藏的地方，赶紧大声吼叫一声说道：“离我远点。” 楚宇这才舒了一口气，看样子这家伙没有攻击性。 不过，一股怪味，比之前的味道还要浓郁，传到楚宇面前，他的鼻翼用不住抽搐着，然后紧紧的皱起眉头，整张脸变得扭曲。 黄司琅也不必楚宇好到哪里去，这种味道直接让他吐了出来。 “这就是艾诺病毒？” 楚宇忍住恶心，伸出手来，趁着黄司琅在呕吐的时候，触碰着感染者。 而那个人感觉到楚宇正在触碰他，有些奇怪的将自己的手从头上放下来，露出里面还算正常的人脸。 是一个男人，胡子拉碴，极为普通，就和一般上班族差不多。 而病毒被楚宇解析，破坏，贪食，楚宇也明白这种病毒为什么会这么臭了。 病毒作用于芯片，芯片揭开了自身气味的基因锁，要知道，人类在远古时期，会靠着气味自我保护，而这种病毒就是放大了人体的气味。 “我靠，这种病毒为什么会这么臭。” 男人在楚宇贪食掉病毒之后，就昏倒在地，而完成这一切的楚宇赶紧拉着黄司琅逃离这里，避免继续闻着这种奇怪的味道。 “病毒破坏了芯片的直接性能，”楚宇说，“将人体的气味无限放大。” 黄司琅还是不理解，他继续问着： “对哦，我想起来，这种病毒不是作用芯片，按理说不是电子病毒，为什么会让人身体出现变化？” “你这不是屁话，”楚宇说道，“芯片植入哪里的，大脑唉，它就等同于辅助大脑部分，让自身成为大脑运作的一部分，而病毒感染了芯片，等同于感染了部分人体大脑，那大脑都出了问题，身体不自然也会出现问题。” “更关键的是，”楚宇补充道，“有一些研究虽然证明，芯片在人体存在，直接影响到了基因，控制着人体进化。” “人体基因限制了人体的发展，规定着人体发展方向，一旦破坏已经成就的基因，那么人体就会发生变化，使人变成死亡的怪物。” “靠，就那头球？最后变成了黑雾？” 黄司琅还以为今晚遇见的复制体，最后变成了黑雾消失了。 “差不多吧，所以别在脑子里面植入芯片。” “那你说的这么危险，那为什么还有很多人愿意植入芯片。” “你不懂，”楚宇说，“吸烟有害健康，但还是有很多人吸，芯片的植入虽然会感染病毒，但是它带来的好处对于一些人来说，大于带来的坏处。” 他们边走边说，很快就来到了电子科技学院门口。 整个学院的大门处已经一片狼藉，楚宇看见不少鲜血喷洒在地上，而周围，除了玻璃碎片，也还有大量的水泥碎块。 看来这里有一场战斗，而且战斗很激烈。这也是说明了，电子科技学院中，出现了具有攻击性的感染者。 他们探头看了过去，却发现学院入口处站着不少人。 都是老师，一些穿着白大褂，他们堵在学院门口，似乎不让电子科技学院中的某个东西逃出来了。 黄司琅拍了拍楚宇的肩膀说道：“都是老师，我们要回去了吗？” 楚宇看着那群人，心中有些遗憾的说道：“去问问他们怎么回事吧。” 也不需要楚宇开口询问，前面那群人中，一个眼瞳带有红点的男人主动走到楚宇这边，然后对准楚宇扫描了一下。 那只眼瞳闪烁着红光，大概是什么红外线扫描机器。 “你们在这里干嘛？” 楚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我们刚从外面回来，看见这里有感染者反应，就想着过来能不能帮忙。” “帮忙？”那个男人笑了一声，“你们两个都是历史系，帮什么忙，好好会宿舍睡一觉，明天事情就结束了。” 明天事情就结束了，楚宇有点想要再一次开口，但是按耐住那样的心情，毕竟自己确实不是计算机系的学生，再请求下去，有些不妥。 于是楚宇便就和黄司琅转身离开，他们走到原来的助力车上，向着宿舍那边驶过去。 黄司琅看着楚宇一直在思考，也就按耐住，没有继续开口询问。 楚宇和黄司琅回到宿舍，二人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想着什么，但就在楚宇回到宿舍十分钟以后，他的房门又被打开。 楚宇又走出自己的房间，朝着电子科技学院那边走过去。 既然不让自己本体过去，那么意识体总可以吧。 意识体距离楚宇本体不能超过一百米，自己只要能够维持一个大致距离，应该可以接触到电子科技学院中那些感染者。 楚宇来到电科学院的围墙边上，然后跳跃翻身进入学院内部。这样还是要感谢埃尔法，整个三全学院的监控系统都随着她失去了控制，自己也不会害怕被发现了。 楚宇也就蹲在学院的墙角边上，然后推了推一扇窗户，发现被牢牢锁住。他又试了试另一扇，但基本都被锁住。 看样子本体是没有办法进去了，只能释放意识体了。 意识体，其实就是意识连接上数据流，投影出来的分身，其实和人工智能投影一个性质，所以不受实体阻碍，可以去到任何地方。 可是由于现在楚宇能力的限制，他只能利用周围一百米的电子元件，一旦超过这个范围，数据流也会不受楚宇影响，自己也没有办法投影。 意识体穿过墙壁，站在了一件教室之中。 这个教室不是很大，大概就是一般的讲习室，零零散散的圆形课桌，方便让学生们探讨问题，而属于老师的讲桌则摆放在正中间。 楚宇绕过这些桌椅，打开教室大门，刚走出来，就感觉到一阵内心悸动。 在他的眼中，整个空气中的数据流都变得紊乱，而且一种零散的病毒在这些数据流不断冲撞，割断着数据和本体的联系。 楚宇眯着眼睛，伸手复制那一份病毒的信息，可是当他贪食那一部分病毒的时候，却发现吸收进身体的病毒，让他全身变得有些疼痛。 第四十二章 感染者泄露 这可是意识体，不是肉体，能够让意识体感受疼痛的，是说明这病毒能够直接作用于人的意识。 也就在这个瞬间，一声咆哮从地底向上涌来，巨大的声响像是火山喷发的熔岩一般，震碎了周围所有的窗户玻璃。 楚宇也听到了外面匆忙的脚步声，他赶紧躲进教室中，竖起耳朵听着消息。 “没有办法压制住吗？” “完全不行，没有埃尔法的压制，光凭我们封锁数据，还是阻止不了他们突破。” “威廉在做什么，他都获得接触埃尔法的完全授权，他不是自称为埃尔法的父亲，都救不了自己的女儿吗？” 楚宇听着这些人小声谈话，走远之后，他才从教室中走过来。 在外面的楚宇本体，也顺着破碎的窗户爬了进来，站在意识体身边。 他思索着，大致回想着这里情况。 看样子电科学院下，一直都治疗危险的感染者，自己要不要深入呢？ 楚宇苦笑，自己的意识体还没有办法吸收太过危险的病毒，就像刚刚那些漂浮在空中的病毒，仅仅是部分吸收，自己就感到身体一阵痛苦。 而且听着那些研究员的谈话，地底还有一部分感染者。 这也太危险了，楚宇想着，我只想喝汤，不想吃肉。 这里应该还有其他感染者存在，有些已经跑到学院里面去了，应该危险系数不是很大，所以这些教授没有去管他们。 这样对楚宇也是有着帮助，至少可以放心接触那些感染者不怕发现。 但是如何判断他们的位置呢？楚宇思索着，他将之前探查贪婪病毒的地图挥出来，然后将刚刚解析的艾诺病毒的数据上传上去。 他现在需要数据，只有具有了病毒数据，他才可以获得信息，再调查他们的位置。 而艾诺病毒输入进去，果然还是不行，地图上面一无所有。 这说明学院中没有这样的感染者，那一个感染者已经被楚宇吸收。 楚宇必须通其他病毒数据，他才可以寻找到这些病毒的具体方位。 那么学院中应该有着收容的病毒型号吧，楚宇想着，就不知道在哪里。 他没有朝着地下室走去，地下室应该是收容所，而楼上一些地方，应该是学院行政人员办公的地方，一些收容信息会存在这些地点。 偷偷的上了楼，探头探脑，生怕下一次伸头，发现走廊上站着一个人。 现在外面已经是破晓，可以看见晨曦从东面慢慢露头，自己需要抓紧时间了。 三楼，楚宇看了一眼标识牌，是辅导员办公的地方，四楼，是院长办公室。 电科学院并不是很高，因为地底下面才是它的本体所在，所以它也就没有必要要多高的高楼了。 院长，应该会有数据吧。 楚宇上了四楼，这里并没有一个人，大概是教授都前往地底支援去了。 他走到院长办公室的大门前，深吸一口气，推了推门，发现果然是上锁了。 楚宇不由得在心中祷告着，这是他第一次做小偷，偷的还是自家学院里面的东西。 然后他就释放出意识体，穿过墙壁，站在了院长办公室里面。 这里并不是很大，整个房间被一个巨大的壁橱占据了大部分位置，壁橱里面塞满了文件，楚宇抽出其中一个，翻阅了几下，这是学生信息。 他不由得皱起眉头，这里文件也太多了，自己要一个一个看吗？ 纸张保存往往是最有效的保存方式，所以三全学院的资料都会有一份实体版本。 应该有检索的目录，楚宇在院长办公桌上寻找着，果然，在一边被压在一摞书下，一张纸出现在他的面前。 楚宇看了看，感染者数据，在第十排第三个位置。他抽出文件，将它通过房门上的透气窗户递给外面的本体。 自然不能一个字一个字的阅读，来不及，只能用眼镜的记录功能，将它数据扫描，然后上传。 大致看了看了，除了寻常的收容感染者以外，有一些危险性的感染者也有被收容，就就不知道有没有逃出去。 “编号4-005谭雅二型，外号蜘蛛女，危险等级：7级，发现者*，特点：具有一定的攻击性，建议研究时候，参与人员三个人以上，最好有一名安保人员陪伴。” 这里也有之前遇到的蜘蛛女病毒，楚宇苦笑，这样看过去，电科学院就像一个炸弹一样，一旦失控，里面的感染者跑了出去，不仅是三全学院，整个不夜城中心区都会受到影响。 再往上看过去，看到了编号一共分为十种，而编号越小，危险系数越高，而电科学院收容的感染者，就包括一名编号2的感染者。 蜘蛛女都有编号7的危险性，就不知道编号2是什么样子的，也不知道贪婪病毒感染者，是编号几，这上面并没有记载。 他把数据记在终端，其实楚宇的数据库中有不少和学院重叠的病毒类型，但是学院的记载更加仔细，甚至连这些感染者平时生活习性都有详细记录。 楚宇将地图调了出来，然后把编号10的几种病毒输入进去。 编号10，证明了没有多少危险性，遇见的时候，普通人就可以制服，要注意的是，这种感染者身上一般都会有让人存在心理不适的方面，所以接触的时候，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就比如恶臭，楚宇想着，看来之前艾诺病毒，就是编号10。 楚宇大致罗列了几个感染者，在心中计算着可能性。 这些感染者，楚宇想着，先去找“奇怪的人吧。” 他原路返回，通过窗户跑出电科，然后顺着地图的指引一路小跑着，来到学院中央的人工湖边上。 “奇怪的人，编号10——003，并无危险，特点，会做出奇怪的动作惊吓别人，遇见时，只要一直盯着他的眼睛就可以把它制服。注意，不要被他吓到。” 后面就没有提示信息，楚宇看着，在心中默背了一下，然后在四周扫视一下，他的心脏砰砰的跳跃，虽然他不是第一次遇见感染者，但这种描述总是让他感到兴奋。 奇怪的人，能有多奇怪呢？ 楚宇舔了舔嘴唇，咧嘴大笑，往前走了几步，他看见前面几棵大树上，悬挂着无数躯体，有人的手，也有人的头颅，这些躯体随风摆动，等待着楚宇的到来。 第四十三章 奇怪的人 通过肉眼看到的，如果换成正常人，早就张嘴大声惨叫，但是这些东西在意识体看来，只不过是普通的树枝。 这就是奇怪的人，站在树丛之中，一个迷糊，不断歪着头的女人，她有些呆滞的看着楚宇，似乎好奇他为什么没有被惊吓到。 楚宇走过去，穿过那些挂在树上的肢体，将自己的手放在女人的头上。 慢慢解析着病毒，楚宇明白了奇怪的人收容的另一个特点。 即无法正视自己的奇怪，一旦被人发现，就会立马逃跑，而且逃跑速度极快，能够瞬间达到百米运动员的速度。 楚宇这个时候，也看来一下自己的数值。 智力：243 体力：1015 贪食（2%） 体力提升了2点，这种收容等级只有10级的病毒，给楚宇的提升还不如贪婪病毒的一个复制体。 所有病毒都被楚宇吸收，女人慢慢瘫倒在地上，虽然她的芯片之中已经没有病毒存在，但是给她的身体带来的损失却没有办法逆转，只能交给医生治疗。 楚宇看着她，慢慢说道：“你很美，你不奇怪。” 女人听到这话，不由得开心的笑了起来：“好美。” 下一个目标，楚宇开始在校园中走动，趁着还没有天亮，赶紧搜集逃跑的感染者。 也在楚宇行动的时候，电科大楼的地下收容所中，一阵阵撞击和嚎叫，仿佛这里就像是人间炼狱一般。 这里挤满了穿着白色大褂的教授，他们就像医生一般，举着手中的仪器，排队进入收容所。 而在他们走进去的时候，也不断有着人被抬了出来，这些被人抬出来的人，全都抽搐着身体，面色苍白，似乎见到什么恐怖的东西。 而站在远方，是三全学院的校长，他面色有些凝重，看着一旁电科学院的院长说：“你不是承诺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吗？张德林。” 旁边的张德林擦了擦自己的冷汗，明白这件事情解决之后，自己的位置可能是不保了，所幸也就破罐子破摔。 “谁能想到呢，”他说道，“我们明明把埃尔法的部分程序分离出来，控制着收容所的运转的。谁知道本体的损坏，也影响到这里。” “威廉呢？”校长继续说。 “他在补救，我们允许他进入埃尔法的机房，争取尽快解决硬件上的损坏。” 校长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员，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还有部分感染者逃出去了，找人去把他们收容回来。” “危险的感染者基本都被抓捕，现在主要都是10级和9级，只有一只8级的流失在外面。” “快点派出人手吧，住宿区不能让他们进去，哪怕10级的都不行。” 地下发生的事情，楚宇一概不知道，他的目的就是赶紧贪食掉这些散失的感染者。 可是他遇见的都是10级的，部分是9级，这些低等级感染者给他的提升简直是微乎其微。 智力：245 体力：1020 贪食（2%） 找了半天，才遇见十只，楚宇叹了一口气，地图上面显示的感染者基本上都在这里了，也就剩下教学区教学楼附近的最大的一个红点。 这个红点比所有10级和9级的都要大，这也说明了危险程度比所有10级感染者都要高。 楚宇慢慢的靠近教学楼附近，这里种植着大量花草，穿梭在草丛中，树枝剐蹭着他的小腿，让楚宇不由得龇牙咧嘴。 靠近红点，楚宇却皱起眉头，他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 可能是肉眼看不见的，楚宇只能这么想到，他释放出意识体，可是刚把意识体唤出体内，他就立马感觉到一种拉力，要将意识体从自己身边拽走。 这是楚宇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他还没有碰到感染者能够对他的意识体动手。 意识体在楚宇的控制下，摆脱着这种吸力，想要从拉扯中挣脱出来，可是当楚宇挣扎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压迫感从天而降，直接将他的意识体压倒在地。 楚宇本体下意识想要躲闪，却发现自身却一点没有收到影响。 这是，怎么呢？楚宇突然抬起头，天空上也空无一物，并没有什么东西在。 他想要收回意识体，却发现自己和它已经失去联系，不仅收回做不到，甚至连控制动弹一下手指都不行。 这种压力越来越大，意识体已经开始承受不住，全身有一种破裂的感觉，就像摔倒地上的陶瓷娃娃一样。 楚宇咬紧牙关，只能本体冲到前方，他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染者。 他四周扫视一眼，前面没有，天上没有，既然显眼的看不见，只能在一些不显眼的地方。 楚宇直接一脚将一旁的垃圾桶踹到，这种垃圾桶有着程序控制，连接的是地下管道，通过管道来运输垃圾。 而倒下的垃圾桶，露出里面的管道，楚宇直接伸手进去，瞬间一股粘黏感从他的指尖传来，让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找到了，楚宇瞬间兴奋，快速将伸进去管道的手缩回，而就在楚宇抓到目标的时候，天空降下的压力越来越大，楚宇感觉到自己要和意识体失去联系了。 意识体这玩意，可以不要，但是你必须给我出来，楚宇恶狠狠的想着。 收容所给这家伙的记录，是8级危险——“青蛙”，收容特点则是发出声波，这种声波不等同于作用于空气的音波，而是直接作用于数据流，通过震动数据流，攻击靠近他的人。 而楚宇本身是没有芯片的，意识体却依靠数据流才能存在，所以这种声波危害不了楚宇本身，只能作用意识体。 而这个收容感染者被称之为青蛙除了类似蛙鸣的鸣叫以外，还有就是全身会有粘液分泌，就和青蛙一样。 而当楚宇完全把他从管道中拽出来的时候，楚宇这才看清楚，手中抓住的是一个粘糊糊的小男孩，这也是他为什么可以钻进管道的原因，而他不逃跑的原因可能是前面的管道被垃圾堵住了，他动弹不得。 楚宇直接解析他的病毒，获取数据，在他的感受中，自己的意识体已经快要完全破碎。 第四十四章 进化 青蛙在楚宇手中挣扎，他没有穿衣服，全身湿滑，楚宇拼劲力气，才能把他拽在手上，而就在楚宇贪食他的病毒的时候，青蛙突然张大嘴巴发出一声悲鸣。 这种悲鸣直接让楚宇愣神，青蛙也就趁这个机会，从楚宇手中钻出去。 他甩开腿狂奔，楚宇看着他，也在这个时候，楚宇发现自己可以控制意识体了。 破碎的意识体站在楚宇面前，和本体一模一样的面孔上，多了细细的裂缝，楚宇感受到意识体的躯体正在分离。 “跑吧，”楚宇喃喃自语，他看见青蛙又一次钻进去管道中。 瓮中捉鳖，不知道为什么，楚宇想到这一个成语，虽然他本体没有办法钻进去，但是他的意识体可以啊。 他伸手伸进去，吸引着青蛙的注意力，楚宇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拍打着自己伸进去管道的手，似乎青蛙很害怕。 也就在这个时候，意识体悄悄的将自身身体沉入地面，悬浮着躯体，看着蜷缩在一旁的小小躯体。 青蛙面前是昨天因为埃尔法受损，来不及清理走的垃圾，而这个小男孩把全身都躲藏在垃圾堆里面，然后疯狂的朝着楚宇本体伸进去的手臂嘶吼。 意识体也就乘着这个机会，用自己的右手接触到了青蛙躯体。 右手手心，那一道黑影早就饥不择食，都不用分析、消化，全部数据拥挤进意识体的躯体之中，让楚宇本体不由得的捂住脑袋。 下一刻中，意识体本来分离的躯体，重新聚在一起，只是楚宇头部疼痛感更加强烈。 这种感觉，就像一口气阅读大量书籍，大量的知识涌入脑袋，那些参杂着言语的杂事，就在楚宇的脑袋中横穿直撞。 “我不要去，妈妈。” “听话，宝宝，只有这样你才能好。”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好了就行。” “我妈妈来了吗？” “没有，你妈妈打电话说迟点来。” “我妈妈来了吗？” “哎呀，你怎么跑出来了，你妈妈说快到了。” 无数重复的声音在楚宇的脑袋中拧成一个结，而正是这个结，让楚宇忽然感受到一种不属于自己的痛楚。 他将意识体召唤回来，不知道为什么，意识体和本体，眼睛都在流泪。 他感受到小男孩的记忆，这种记忆没有悲伤的感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楚宇就是想要哭。 “人的大脑，就像一本书，”楚宇自语道，“阅读他，会带入自己的感情。” 这也是楚宇为什么会哭的原因。 而大量数据涌入楚宇的脑海中，也给楚宇带来了好处，意识体在数据解析之后，破碎部分重新愈合，而他可以控制意识体离体的距离也有500米了。 直接翻了五倍，这就是“青蛙”感染者的病毒吗？ 楚宇慢慢伸手，将管道中的小男孩抱了出来，他早就昏睡过去，可能因为今天晚上害怕，一晚上没有睡觉。 楚宇抚摸着男孩的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想要帮助男孩取出芯片的冲动。 给人脑植入芯片，真的是一种好事吗？楚宇不由得想到，控制机械义肢，让钢铁代替肉体，真的是好事吗？ 他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事情。 这不是他可以解决的，原生教派和机械神教争论多年都没有争论出结果，这涉及到了整个社会运转，而不仅仅是个人问题。 回过神来，楚宇将小男孩放在一边的草丛上，等一会儿，学院应该会来人带他离开。 这个男孩的能力对楚宇没有用，至少本体来说是没有用的，他可以影响数据流，如果芯片正连接上互联网的人靠近他，或许就会被音波直接震死。 楚宇叹了一口气，从教学区离开。 整个校园中也就剩下一些10级和9级的，自己也看不上了，回宿舍睡觉吧，楚宇想到。 回到宿舍中，打开自己的房门，他一屁股坐在床上，此刻也正好收到来自学院的消息。 外面的天色才刚刚微微亮，楚宇看了一眼天空，才打开消息阅读着。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 由于管道受损，今天暂时停课一天。教学区封锁，修理管道，如果没有事情，情不要前往教学区。” 管道受损？多么劣质的理由，你咋不用煤气爆炸呢。 楚宇也懒得管，既然没有课，休息休息，正好让他睡觉。 楚宇闭眼睡去，整个学院却不是那么安静。 在深层地底，除了收容所以外，还有一个隐秘的房间，这里摆放着埃尔法的数据库。 威廉站在这些机器中间，像个疯子一样疯狂转悠着头颅，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很快，他却又稳定下来，转悠的头颅也不在转了，而是拼命的旋转身体。 “在这？”他微微睁开眼睛，眼睛眯起来一条细缝，可是那一丝微亮的光芒却显得格外显眼。 威廉教授将自己的数据连接上了埃尔法的数据，瞬间感受到了贪婪带来的恐惧和不安，甚至他的肉体都不受他控制。 可是这些他却一一坚持下来，甚至在贪婪病毒的威胁之下，找到了那一丝漏洞。 所有病毒聚集在一起，威廉教授划出一个面板，调配几下，一个光辉便就闪过，将一个正在沉睡的少女给投射出来。 少女捂着头，在睡梦似乎很害怕什么。 威廉想要伸手触摸少女的脸颊，但是却摸了空，毕竟埃尔法是投影投射的，而不是真人肉体。 威廉笑了笑，继续控制着面板，他要将所有数据全都导入进去少女的躯体，这一次将是少女的重生。 “对不起，我的女儿，”威廉说道，“你现在的沉睡，这是为了更好的进化，你将获得生命，以及比现在更加美丽的躯体。” 伴随着威廉教授的动作，远在电科学院的楼下，那阵阵嘶吼声，已经音浪声已经快要突破封锁线，整个学院的老师全部都出动镇压着2级危险感染者。 但是所有人的行为都无济于事，因为2级感染者虽然肉体被封锁住，可是意识却在不断感染着数据流，这种感染速度已经超过了人类的限制。 第四十五章 命令 只有借助埃尔法，人工智能进行程序性的封锁，才可以将他扼杀在原地。 校长已经面如死灰，因为他看见有些老师进去，就再也没有出来，不得已，他才下令，让其他学院的老师赶紧过来帮忙。 “要不要上报，请求夜翼帮忙？” 请求夜翼帮忙？校长想着，那么自己的一片心血，将全部被剥夺。 夜翼不会管这是学院，如果不能及时阻止感染的扩大，他们只会采用炮弹将这里夷为平地。 那么整个学院都会受到影响，到时候，三全学院还在不在都是一个问题。 校长有一点私心，他不想自己的学院受到外人的染指，就像之前的贪婪病毒，即使联系到夜翼，校长也要用自己学院的方式去解决它的。 但一步错，步步错。 如果不是动用埃尔法，或许学院不会陷入现在这种地步。 这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咬住牙根说道：“还需要做什么？” 一个老师站在他的身边说：“只要能够进入收容所，切断病毒数据连接就行，收容1号病人的房间一般是隔绝了数据连接，但是埃尔法的失灵，不知道为什么数据连接被打开了。” 校长看着周围已经疲劳的瘫倒在地上的老师们，他忽然开口说道：“我们让学生过来帮忙？” “关兴。”有的老师大声喝道，“学生不是你的员工，你不能让他们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现在不就缺少人吗？”校长似乎在喃喃自语，“所有人都在前进，但是却打不开那一扇门，只要能够打开那一扇门，我们的问题不就解决了。” “前赴后继，却因为缺少人手失败，如果他突破收容，造成损失可比现在大多了。” 确实如此，学院采用的收容办法，就是老师们前赴后继，一个人倒下，换另一个人上，他们要将收容所的封闭开关打开，将里面的封禁装置手动开启。 现在只差最后一步，1号病人外的数据连接。 这部分连接在收容所最下层，普通人没有办法下去。 可是老师们还是坚决反对。 有一个老师直接骂道：“关兴，那就求助夜翼，你怕影响仕途吗？告诉你，如果我有一个学生在这里倒下，我绝对要把你告上城市法庭。” 校长看着大家反对的样子，也就耸了耸肩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就大家都进去吧，”校长继续说，“不愿意让学生上，你们就要出点力了，时间来不及了，别休息了。” 他催促着老师们赶紧前往收容区域，就连刚刚回来的老师，都让他们继续前进。 楚宇睡梦中，再一次感到头疼。 他梦见了青蛙的样子，那一个哭泣的男孩，抱着自己的膝盖，待在冰冷的收容所中，哭泣求助，无声无息。 楚宇一下子惊醒，他的眼前还在倒映着那个男孩的模样。 摇了摇头，将自己头脑中过多的杂念扔出去，然后再一次躺下，他看了一眼时间，却发现自己只不过睡了一个小时。 “自己看见别人的记忆，造成自我意识混乱吗？”楚宇说道。 自我意识和别人意识参杂在一起，他怎么分辨自我和别人的差别？人和人的区别，就是在记忆上的区别，如果记忆中的一切都是一样，那又怎么看出我是谁。 以后还是小心一点吧，至少将数据经过分析，再进行吸收吧。 忽然，楚宇面前又弹出来一个弹框，一个小小的消息在面前闪烁。 楚宇点开面板，渐渐咬住自己的嘴唇，有一些不知所措。 这是校长传来的命令，在征集志愿者，解决学院问题。如果答应，学院愿意提供优待政策，以及在毕业之后，进入大公司或者城市管理处的保送资格。 志愿服务？楚宇想了想，现在哪里需要志愿者，恐怕是电科学院楼下收容所，老师们已经人手已经不够，也需要学生进去了。 学生进去？学院再怎么缺老师，也不可能用上学生吧。 老师和学院是雇佣关系，而学生进入学院是交钱过来学习，和学院并没有直接雇佣关系，哪有让交钱过来学习的人，去做给钱老师的工作呢。 不过这种优待政策，楚宇大概是明白怎么回事了，这种待遇，那些贵族学生是看不上，只有平民学生愿意去。 这个校长，真的是好打算。 他明白不能让贵族学生做危险的事情，所以开出来平民学生不能拒绝的条件，这种条件对于贵族学生来说却是可有可无的。 保送大公司？这种大公司，有的贵族学生的父母亲戚直接就是管理大公司的人，他们还需要保送吗？ 好笑，这不就是阳谋，让别人明知道是危险，但是却让人拒绝不了。 楚宇是不打算去，收容所里面的危险可不是他能够染指的。 区区8级危险的感染者，让就能让楚宇的意识体陷入危险，更何况1级呢，获取自己还没有见到他，自己本体就会灰飞烟灭吧。 想着，楚宇便就再一次睡过去，这种麻烦事，让别人去做吧。 再一次睡去，这个时候没有梦境，楚宇睡得很好。 等到他睁眼，发现外面已经是天黑，看了一眼时间，楚宇一觉睡到了半夜。 他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自己待在高楼上，却听见楼底下，传来阵阵哭泣声和吵闹声。 于是楚宇便就趴到窗户上，看着楼下，却发现整个学院都是灯火通明。 发生什么事情了？楚宇打开学院网站，想要搜索什么信息，可是网上并无一点讨论热度。 而这个时候，黄司琅给她发来一条消息。 “兄弟，快下来，你还在睡吗？” “发生是事情了？” “学校死人了，现在尸体就在楼下，你快出来看。” 楚宇顿时一惊，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会是那招募志愿者出事了吧。但尸体怎么会出现在楼下？如果真是志愿者出事，老师绝对会封锁消息，不会让尸体出现在学生面前。 要不要下楼？楚宇想了想，还是继续躺在床上。 下楼看啥，看尸体吗？这不是没事找事，虽然人类的本性是没事找事，但是楚宇现在已经成功脱离低级趣味。 第四十六章 检查 所幸也就懒得理他们，楚宇想着，他有些饿了，打开学院校网，准备点餐的时候，却发现点餐界面一片空白。 埃尔法还没有恢复？ 不应该啊，埃尔法算是三全学院的控制中枢，学院应该是优先恢复埃尔法的。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楚宇懒得下床，他打算装作自己不在的样子。 但是敲门声一直没有停止，他不得不下床去开门。 这个敲门的家伙，不会是个死心眼吧，明明都敲了那么久了，没有人回应。居然还在敲。 等楚宇打开门，却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一个自己的熟人。 一个怯生生的女孩，楚宇见过，就是在来到学院的列车上。 不过女孩似乎没有认出楚宇，而是对着楚宇鞠了一躬，让楚宇有些不好意思。 “同学你好，我是学生会的，”女孩说道，“学院要求每一个学生下楼集合。” “楼下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个我不知道，这是老师的命令，我没有问。” 女孩抬起头，她的眼睛有些躲闪，但是在看到楚宇的样子的时候，瞳孔有些放大，然后表现出来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们，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楚宇笑了笑说道：“列车上，看风景。” 女孩顿时羞红了脸颊，低下自己的头，然后说道：“是你，同学，请赶紧下楼，老师等着你们。” “那我就来。” 女孩转身就要离开，楚宇在身后喊了她一声道：“你叫什么？” “关雨彤。” 楚宇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这个名字。 他回到宿舍中，关上自己的房门，然后将自己的外套穿上，看着楼下来来回回的人，已经有不少学生在楼下集合了。 为什么要学生集合呢？而且派遣学生会一个个上门服务？这么说埃尔法还没有恢复？楚宇忍不住想到。 他走出自己的宿舍，准备下楼，走到电梯口的时候，给黄司琅发了一条消息。 “黄毛，你在哪里，我下来了。” “就在楼下，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不让走了。” 楚宇看到这条消息，大致的点了点头，然后上了电梯。电梯里面挤满了人，大部分都是被喊下来的。 等到来到一楼大厅，却发现一群老师站在那里，有些老师手举着牌子，让学生们站在他的身边。 楚宇肩膀被人拍了拍，他回头看去，原来是黄司琅。 “你吃了吗？” “没呢，”黄司琅说道，“老师说要做完检查才允许出去。” “什么检查？” “谁知道呢，去那里排队吧。” 说完话，黄司琅便就拉着楚宇站到最右边的一个队伍前。 在排队的时候，楚宇看到自己的眼镜上面显示着，老师虽然看样子是站在原地，但是他们的面前全都有一层透明屏障保护。 这是怎么呢？ 楚宇继续用着眼镜搜查着，他远远的看见，在宿舍楼外，有一个被白布遮挡的身躯。 而在眼镜上面，直接显示着，“极度危险，病毒未知，建议远离。” 病毒未知？出现这样的情况，还是上一次遇见贪婪病毒的时候，那就说明宿舍楼前，那个白布下面的尸体，感染的病毒是之前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病毒。 好家伙，楚宇大概是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不会是老师召集志愿者前往收容所，结果这个学生从收容所带出来一个未知病毒，然后死在宿舍前了？ 默哀吧，楚宇想到，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没有被那些奖励打动，否则，现在躺在地上，盖着白布的就是自己了。 而这个时候，从外面走进宿舍有几个男人，楚宇认识其中两位，那个大腹便便的，是三全学院的校长，经常出现在公众面前发表演讲，而另一个就是威廉教授，剩下他就都不认识了。 校长走到众人面前，脸色有些沉重，而威廉教授却看上去轻松很多。 等到校长他们走过来的时候，前方的老师，也就让学生一个个走到他们的身边。 老师让学生站在他们的身边，然后伸出手，对着每一个学生进行扫描，检测，生怕有什么遗漏，等到所有步骤完成，才会让学生走出屏障。 这是害怕病毒传播？ 楚宇皱了皱眉头，一种感染性病毒，如果真的存在宿舍楼中的某个学生身上，那么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劫难逃。 因为大家的芯片发出的意识流都连接上了数据流，只要一个人的意识被感染，那么在场的所有人都会感染病毒。 可能也就楚宇和黄司琅除外，他们没有芯片，意识流是通过外带中端上传的，而楚宇相信，没有什么病毒能够破解他设定的防火墙，入侵他的脑中。 下一瞬间，楚宇的眼前忽然蹦哒出来一个小人儿，她冲着楚宇挥了挥手臂，吸引着楚宇的注意。 看到这个小人的出现，楚宇有些欣喜，本来想要开口说话，却被小人做了一个噤声动作。 楚宇只能打字。 “你恢复了？” 这个小人正是埃尔法，她漂浮在半空中，因为是投射在楚宇的视角之中，所以其他人是看不见的。 “差不多了。”埃尔法说道，她不用害怕被别人听见声音，“威廉教授让你过去一趟。” “我不是要做检查吗？” “你不用管，”埃尔法说，“我已经对你扫描过了。” 楚宇耸了耸肩膀，走出队伍，而黄司琅有些奇怪的问道：“你去哪儿？” “走后门。” 楚宇回头笑了笑，他突然觉得走后门也能感觉这么爽，怪不得有些人不想努力。 他走出人群，来到一旁的威廉教授身边，鞠躬致敬。 “教授，” 威廉教授点头示意，而一旁的校长有些奇怪的看着威廉教授一眼，又看了楚宇一眼。 “你确定和他一起去？” “他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我的研究，只有他懂得。” “行吧，一切你做决定。”校长看样子有些无奈，便就转身离去。 而伴随着校长的离去，威廉教授的嘴角慢慢上翘，看得楚宇有些奇怪。 第四十七章 进入收容所 楚宇想说些什么，却被威廉教授做了一个噤声动作，然后示意楚宇跟随他，想着宿舍楼外走去。 出了宿舍楼，楚宇看见躺在外面的尸体边上已经有着隔离屏障。看来是没有办法靠近，所以才会把尸体一直放在这里。 威廉教授绕过尸体，带着楚宇向着学院教学区走去。 在路上，威廉教授的笑意越来越明显，楚宇不得不以为他是遇见什么好事了。 “楚宇，你觉得人工智能应该具有生命吗？” 他突然发话，楚宇被问的猝不及防，他慢慢的开口说：“关于这个问题，我觉得，应该是具有的，至少对于人工智能来说。” “人工智能不过是一堆冰凉的零件组成的物体产生的有意识物体，就和石头中长出的小草一样，你也觉得他们又生命吗？” 威廉教授忽然转过头，一动不动的看着楚宇。 楚宇显然被他的反应吓到了，不过还是装作冷静的样子说：“我还是觉得是的，石头中的小草，它还是小草，不能因为它长在石头中，就否定它。” “好，”威廉教授说道，“楚宇，你没有植入芯片吧。” “什么。” 这是楚宇最大的秘密，一个在现在世界没有植入芯片的人，就等同于一个在街上裸跑的人，不会被别人支持，甚至以为他们是异类。 “埃尔法从你身上，探测不到金属的信号，”威廉教授说，“你做的隐藏很好，眼镜不断发射频率，证明你的意识是连接数据流的，但是物理上，”威廉教授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里没有东西，还是很容易被检查出来。” 这种可能性，楚宇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他觉得用金属探测装置探测一个人的脑子的几率还不是很大，毕竟有的人会植入机械义肢，而且突兀的检测身体，往往会被人认为不礼貌。 “那个，老师，可能我的大脑做过手术，植入过金属支架，这种支架不会被探测出来，也挡住了芯片的讯号？” “那你，愿意触摸她吗？” 威廉教授挥了挥手，埃尔法便就出现在楚宇身边，她微笑着，眼睛变成了月牙形，朝着楚宇眨了一下眼睛。 触摸，自己根本触摸不到人工智能，她是投影，不是真实存在的人。 而头脑中有芯片，芯片会模拟触感，让那些人感觉自己就好像摸到真实的人一样。 “好吧，”楚宇摘下眼镜，让自己的眼睛裸露在外面，而失去了眼镜的帮助，他就看不见埃尔法的存在，“老师，你是对的。” 威廉教授突然大笑起来，楚宇忽然觉得面前这一个人变得有些疯癫，和之前不一样了。 “你不用害怕，我找你来，不是为了植入芯片，而是一件只有你才能办成的事。” “什么事情？” “前往收容所，突破1号病人，前往控制中枢，然后插入埃尔法的数据存储，让她可以重新接管整个学校。” 楚宇看了看威廉教授，带上眼镜之后，又看了看埃尔法。 “老师，你觉得我能办到吗？我没有那种实力吧。” “你有，”威廉教授回答的斩钉截铁，“所有病毒都是作用于数据流，再连接上意识流的，只要你可以断掉连接，完全可以规避病毒感染。” “但是我见过有病毒可以直接入侵我的意识。” “所以说，你需要埃尔法，”威廉教授继续说，“埃尔法会保护你，让你不受影响。” 楚宇沉默着，看着威廉教授的样子，然后缓缓的说道：“可以拒绝吗？” 威廉教授似乎早就料到楚宇回这么说，他挥出控制面板，将一份数据传给楚宇：“看看这个吧，这是你这一次行动的报酬。” 楚宇接受了教授传来的文件，他点了一开，顿时面色大变，似乎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抬起头，脸色控制不住的抽搐着，然后嘴角微微下翘，似乎就要哭出来。 “为什么？这是真的？” “真的，”威廉教授补充着，“你的父母，是我的学生。” “我从监考你的考试的时候，我觉得你很熟悉，你长得很像你的爸爸，不，眼睛很像你的妈妈。” “你知道我爸妈的下落？” “不知道，”威廉教授说道，“我可以给你提供一点信息，关于你父母的研究方向，我觉得这个信息和你父母的失踪有关。” 楚宇没有在说话，他的眼睛没有眨一下，而是就这么死死的看着威廉教授，要从他的面孔之中看出个所以然来。 他抿住嘴唇，然后点了点头，楚宇同意参加行动，他说道：“我答应了，但是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我要钱，”楚宇说，“很多钱。” “没问题，”威廉教授直接回答道，“等你出来，我可以将我的财产全部留给你。” “你的全部财产？”楚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原本以为是学院的财政拨款。 “对我来说，金钱已经不重要了。”威廉教授用着微小的声音缓缓的说着。 他们二人就朝着电科大楼走过去，等到来到电科学院，威廉教授站在大门口，对着楚宇警告着。 “有一些基本信息，你行动前要注意。” 楚宇接受了威廉教授传送过来的文件。 “埃尔法只能保护你的意识流不受影响，如果你在里面看到什么东西，物理接触到什么东西，”威廉教授说，“埃尔法恐怕帮助不了你。” “什么意思？” “恐惧、震撼，”威廉教授说，“这是一种害怕的情绪，而且，我不知道1号病人是否已经突破收容。” “突破收容？” “我不知道，”威廉教授再一次强调一声，“所以具有危险性。” 他忽然沉默一下，然后慢慢的说道：“如果你不想去，可以现在和我说。” “我能选择吗？”楚宇苦笑着。 “可以，如果你不愿意过去，我还是会把你父母的信息告诉你，”威廉教授说道，“我不想让我的学生接受到危险。” 威廉教授这样的回答让楚宇倒是吃了一惊，他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的模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第四十八章 激将法 “学校已经求助了黑翼，但是黑翼如果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必须要找一个没有植入芯片的人来，如果等他们解决事情，我觉得1号病人已经突破收容，逃出电科学院。” 楚宇苦笑了一声：“所以我必须要去，因为整个学院的性命都把握在我的手上是吧。” “确实如此，不过你也可以不去，你可以直接逃出三全学院，逃出不夜城，”威廉教授似笑非笑，“带着我给你的消息，寻找你的父母。” 这种感觉，楚宇忽然明白了什么，不去就是不去，怎么感觉威廉教授用着理由刺激着楚宇。 楚宇冷笑了一声，摇着头说：“激将法吗？你觉得我一定会把别人的性命放在心上？还是我会觉得，当个懦夫很可耻。” 威廉教授和楚宇互相对视，二人的眼神碰撞。 他们看着对方，不由得，都笑了起来。 “把消息给我，我现在就要。” 威廉教授按照约定，将楚宇父母的研究资料给了他。 “如果我现在转身就跑，你会觉得意外吗？”楚宇似笑非笑的说。 “随便你吧，”威廉教授说道。 “那就好，我再附加一个条件吧，”楚宇补充道，“我不仅要你的拨款，还要学院的财政拨款，我要很多钱。” “行。” “呵呵，”等到一切都约定好了，楚宇发出两声冷笑，然后转身走进电科大楼。 威廉教授没有走进来，只有埃尔法待在他的身边。 楚宇长长舒出一口气，他觉得自身的压力随着这一口气，呼出体外。 自己需要什么，金钱而已，而且寻找父母，不是也要钱，只要有钱，自己还上什么学，直接把钱交给信托基金，然后浪迹江湖去了。 自己还需要什么，一点认同感，威廉教授的激将法有用吗？有用，楚宇明白自己的内心，谁不想当英雄，拯救别人的生命，很酷的，好叭。 楚宇在此刻审视着自己的内心，埃尔法在一旁询问着：“你其实可以直接走的，我相信教授的话。” “我不会走的，”楚宇摇了摇头表示否定，“我爱见义勇为，多好，记得给我送面锦旗。” “见义勇为是建立在你自身还可以活着的基础上的，”埃尔法说，“我的计算，你活下来的数据，只有百分之十。” “那就给死了的我送一面锦旗，”楚宇倒没有担心，反而打趣的说。 埃尔法就这么看着楚宇，她的表情有些微妙，这一次沉睡，她忽然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你真的会死。” 楚宇有些奇怪，他注视着埃尔法的面孔，觉得这个人工智能，似乎感情变得丰富起来。 “我确实会死，但是我不害怕。” “为什么？” “人害怕死亡，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总是有着他们牵挂的东西，”楚宇说，“我没有，独自生活这么多年，你觉得我还在乎什么吗？” “自己不知道去哪儿的父母？我连他们的面孔都记不得了。我的爱人？可是长这么大，我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摸过。我没有自己的生活，我永远活在黑暗之中，我就像是生命垃圾堆里面的悲伤玩偶，只有被注视到，才有存在的价值。” 埃尔法抓起楚宇的手，楚宇感到自己的手掌心传来一股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连接自己的手心，传导到自己的头脑。 “你，怎么会有实体触感？” 楚宇有些吃惊，他询问着。 埃尔法没有解释，反而冲着楚宇眨了眨眼睛，她说：“你把你自己说的这么惨，还没有摸过女孩子的手，这下你摸过了吧，你还会去死吗？” 楚宇一愣，埃尔法这样的话，已经触动自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表情变得微妙，然后把手从埃尔法的手中抽了出来。 “别这样，”楚宇说，“你想要让我走？” 埃尔法却向前走去，她说道：“没有，走吧，我逗你玩呢。” 楚宇突然觉得自己有一种逃跑的冲动，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想法。 向前走去，走到电科大楼一楼的最深处，埃尔法指示楚宇打开一条密道，然后出现了一个通向地底的楼梯。 楚宇现在正在看着威廉发过来的邮件，忽然觉得这一次任务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1号病人，他可以让接近他的人，都产生恐惧心理，这恐怕就是威廉教授警告的“恐惧情愫”的意思，不过楚宇却想到了贪婪病毒，之前接触复制体的时候，意识没有连接数据流，也被它的声波给震撼了，这个恐惧病毒，也可以不通过接触，直接作用意识流？ 那这还是电子病毒吗？楚宇想着，怎么感觉这玩意直接将人体进化，直接让意识突破体内。 不过楚宇对于这个病毒还是有着很大优势，他的头脑中没有植入芯片，所以意识世界不是那么容易突破封锁，这个恐惧病毒想要控制楚宇，也不是那么简单可以做到。 这或许就是威廉教授寻找楚宇的理由。 但是楚宇总是觉得这些理由不会那么简单，总觉得威廉教授还是有一些问题存在。 资料上面还有记载，恐惧病毒一直都是埃尔法进行封锁，因为埃尔法不会恐惧，所以病毒对她没有作用。 他的身体被封锁在负三楼，但是控制开关却在负五楼，楚宇必须要通过他的收容室，才能将埃尔法的数据导入系统，重新囚禁恐惧。 “走吧。” 楚宇看完资料，朝着楼下走去，如果过仅仅是恐惧，这个病毒恐怕没有那么危险，毕竟只是一种情绪，真正危险的是，这个病毒可以把人的恐惧化作现实。 化作现实？大概是从意识流冲抽取恐怖感官，然后通过数据流作用于人体，类似埃尔法的投影一般，因为头脑中植入芯片，所以那些人会被恐惧直接支配，分不清楚虚假和真实。 芯片控制着人体，如果简单的只是投影，或许也不会让人害怕，关键就是芯片会模拟感官，让这种情愫作用于人体自身。 就和埃尔法一样。 想到这里，楚宇忽然开口问。 “埃尔法，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你的身体，”楚宇说道，“怎么会给我带来实体触感。” “因为，”埃尔法冲着他再一次眨了眨眼睛，“你猜。” 这家伙，楚宇忍住没有敲她头，不过既然她不愿意说，那也不说吧，自己又不喜欢强迫她说。 可能是这一次贪婪病毒带给埃尔法的身体进化了，或许吧。 整个收容所此刻都被应急灯光笼罩，所有房间都呈现一种诡异的红色，不过这影响不到楚宇的视觉，他的眼镜具有夜视功能，越是黑暗的地方，他反而看得更清楚。 面前是一处长长的走廊，走廊全部由金属制成，楚宇敲了敲，这些墙壁传来清脆的响声，楚宇不由得说道：“墙壁那一头是什么？” “就是墙壁，”埃尔法说，“关键时候，这些墙壁会合拢，将整个收容所关闭。” 好家伙，楚宇忍不住打了一抖索，墙壁关闭？自己如果正好走在里面，会不会被夹成肉酱？ 第四十九章 恐惧来临 这种想法一出现，楚宇顿时就感到一丝不妙。 墙壁收缩，将自己压成肉酱，这是对死亡的恐惧。而刚刚，一股寒意涌上心头，楚宇看到周围的墙壁开始缓缓的移动。 是真？还是假？ 这种感觉简直真假难辨，楚宇大口吸着气，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这让他才看见墙壁的移动是自己的错觉。 看来自己是不能动这样的念头了。 埃尔法看着楚宇紧张的模样，她说道：“没有必要紧张，如果真的出现能够影响你意识流的情况，我会通知你的，不过你也放心，你没有植入芯片，这些投影不过是虚拟的，对你的躯体并不会作用。” 楚宇竖起一个手指，他好像想起什么，然后开口说道：“收容所里面还有其他活人吗？” “大部分都撤离了，”埃尔法说道，“小部分没有办法撤离，他们陷入一种恐惧之中，没有办法带出来。”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看到我不受恐惧情绪影响，那么这个1号感染者会不会借用那些人，来对我施加影响，比如说，我现在害怕墙壁收缩，1号病人于是驱动那些残留下来的其他人，对我施加影响。？” “额，”埃尔法一时间语塞，她根本没有想到这样的情况。 “应该不会吧，恐惧只是一种情绪，不是思想控制，让别人见到自己恐惧的事物，并不是指挥别人。” “不过，要是我是这个感染者，我就将这里面的残留的人赶到总驱室里面，然后让他们破坏总驱开关，触发收容所的警报装置。”楚宇一本正经的说道。 也就这话，让埃尔法不由得思考起来，她计算着有多大的可能性。 而下一秒，不用计算，楚宇的话还没有落音，周围突然红光闪烁起来，本来安静的收容所里面突然变得嘈杂，然后楚宇就看见周围的墙壁向着自己靠拢。 “我靠。” 楚宇吞了一口吐沫，撒腿就跑。 “我只是说说而已。” 根本就不用说说，来不及多想，楚宇只能开始将自己的数值交换。 智力：200 体力：1065速度：95 贪食（2%） 交换成功。 加快速度奔跑，周围的墙壁正在收缩，自己的速度和墙壁收缩的速度形成一种平衡，跑到最后一段路的时候，楚宇完全只能侧着身体，才能够从墙壁缝隙中挤了出来。 “哈哈哈，”楚宇大口喘着气，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荷尔蒙激增，“老子还没有传宗接代呢，怎么能去死呢？” 休息片刻，楚宇这才对着埃尔法说道：“这个感染者，他能听见我的声音。” 埃尔法沉默着，她在搜索着之前的研究记录，但是却发现，没有一项记录是能够显示1号病人可以感触到这么远距离的谈话。 “应该不行。” “那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我和那家伙心有灵犀？”楚宇说，“那么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是那家伙已经突破收容，现在正在哪个摄像头后面看我，你能检测出来吗？” “不行，”埃尔法说，“我现在的部分数据是寄存在你的眼镜上的，等于说你的眼镜是我的终端，其他对于设施的控制，我只能影响部分，其他的，只有到五楼的控制室，我才能做到。” “那还有第二种可能，”楚宇继续补充道，“他喵的，这家伙可以探知人的意识，真的控制一群人去触碰了收容所的警报，但是如果这样，那这种能力就很强了，能够作用于人的意识，能够控制行为。” 埃尔法沉默不言。 “不过，还有第三种可能性，”这一次楚宇咬着嘴唇突然说，“还有第三方存在，他待在收容所里面，或者学院的其他地方，不想让我进入收容所。” 埃尔法看着楚宇，她的眼神有些异样，她说： “三种可能性，第一种百分之四十五，第二种百分之二十，第三种百分之五。” “你这加起来也没有到百分之百啊。” “屁话，因为我根本没有计算，”埃尔法翻了一个白眼，“我配合你说话呢，你真以为我会计算所有可能性？很累的。” 好吧，楚宇忍不住在内心吐槽着，这还是人工智能吗？怎么像一个嫌弃作业多的大小姐一样。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忽然觉得埃尔法变得有人性化了，和之前那一个虽然有着生动思考能力，但是只能按照程序运转的她，还是有着很大区别。 难道贪婪入侵埃尔法的系统，将她的软件升级了？就和自己的能力一样？ 贪婪可以贪食数据流，促进进化，是否真的埃尔法的躯体进化了？ 现在这么问埃尔法也不好，这个人工智能也不会回答自己。 “走吧。” 楚宇站起身来，周围的警报已经消失，红光也已经熄灭，周围一片漆黑，楚宇只能靠着眼镜的夜视功能，在房间中摸索着。 “这是哪里？” 埃尔法数据库中存储着整个收容所的地图，她说道：“第一层收容室，收容的大部分是十级到八级的病人。” 十到八？ “不过大部分都跑出去了，只剩下部分，在收容失败的时候，就被注入镇静剂，昏睡过去。” “那就是还算安全。” “是的，不过还是要请你注意。” 注意，当然要注意，只是楚宇正在思考着，自己要不要去把这些病人身上的病毒都给贪食了？ 内心挣扎一会儿，楚宇思来想去，还是放弃了。 算了吧，埃尔法还在身边，如果贪食了病毒，自己的能力就会暴露。 “走吧，既然安全，我们就不停留了，向下层去。” “第二层是七到五级病人，只有部分沉睡，很多都不受镇静剂的影响，还保持着活跃，所以你一定要小心。” “你们这收容序列不对吧，”楚宇说，“那为什么到第三层，直接就是一级的。” “高危险性病人不是那么好找的，而且大部分都有专门收容所，只是这一个‘恐惧’病毒的身份比较特殊，才送到三全学院收容。” “特殊？” “这是不可知情报，我没有办法告诉你，等你毕业，回三全学院当老师，可能就知道了。” 楚宇汗颜，那还要多久，在说了，自己也不一定会选择回来当老师啊。 第五十章 进入第二层 等到穿过第一层，楚宇来到第二层的入口处，还没有进入，他就闻到一股血腥味。 “你要小心，”埃尔法再一次警告着，“虽然在前面老师们的努力下，大部分收容病人都已经羁押，但还是有人逃了出来，而且，老师伤亡最多的就是第二层。” 这里吗？楚宇想着，他的表情却没有变化，反而直直的走下楼去，都没有点躲闪。 等到来到第二层，面前的一幕有一点恐怖，大量鲜血被涂抹在墙壁上，画成一个骷髅头，而在这幅画的边上，一个人样的黑影被死死的定在墙壁上。 “这是什么？” 楚宇没有触摸，他知道大部分病毒都是可以通过肉体接触传播的。 “烧毁的人，”埃尔法说。 烧毁的人，这一部分在楚宇从院长办公室翻找出来的记录之中有记载，这种病毒危险等级七级，全身呈现碳状特征，极度像是火灾现场中，被烧死的人，他们的尸体留在地板上的痕迹，所以被称之为烧毁的人。 想到这里，楚宇忍不住感叹着，越到后面数列的感染者，躯体就越不像个人，八级的青蛙，全身光溜溜的，七级烧毁的人，完全就不是个人了，这都已经成碳了。 这种病毒的能力是鲜血壁画，被感染的家伙会附在墙壁上等待走过来的人，偷袭他，然后将受害者的身上的鲜血放出，在墙壁上作画。 这算是一种执念，烧毁的人全身已经没有鲜血，似乎病毒对身体改造，让他的鲜血干涸，不过却让他本身产生一种对鲜血的渴望，所以希望用别人的鲜血满足自己的欲望。 而面前这一个烧毁的人，吸附在墙壁上一动不动，楚宇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已经没有生命特征了，”埃尔法检测了一下说道。 看样子是前面来到的老师，已经解决了这个烧毁的人，就是不知道这墙壁上的骷髅头是哪位老师被放血了。 看到这里，楚宇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脖子，他觉得自己的脖颈有些凉飕飕的。 但是当楚宇的手指触摸到脖颈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什么异物附在自己的背后，摸上去有一些粗糙。 瞬间，楚宇赶忙向前蹦哒，连跳三步，然后一个转身，直接一拳打了出去。 智力：200 体力：1065，力量+45 贪食（2%） 交换成功。 像是击打在墙壁上，楚宇的手传来一股剧痛，但是他却忍住疼痛，又伸出手，给面前这个奇怪的东西接着一拳。 “轰。” 一声巨响，楚宇面前这个黑漆漆的躯体，被楚宇两拳直接打飞，击打到一边。 楚宇的眼镜显示的警报还在闪烁，他也是靠着自己的眼镜，才明白自己身后的是什么鬼东西。 “警报，烧毁的人，请注意捂住你的脖颈，他不是吸血鬼，他只喜欢放血，不喜欢喝。” 楚宇气喘吁吁，不过却没有过多的想法，只是在心中默默的念叨着，下一次一定要把冷笑话功能给关闭了。 第二只烧毁的人，这是埃尔法都没有料到的，她赶紧转过身，对着整个房间进行扫描，确定没有其他感染者，才对楚宇点了点头。 收到肯定消息之后，楚宇直接跑到还在地上装死的感染者，拳头像是暴风雨一样击打在他的身体上。 全身焦炭状的躯体缓缓展开，一些碳粉留在楚宇的拳头上，和楚宇手指外侧破碎伤口的鲜血粘合在一起，而这一次，楚宇直接开始吞食着病毒，也不管埃尔法是否在自己身边。 因为下一秒这个家伙就要被自己打死了。 智力：245 体力：1030 贪食（2%） 等到自己的身体数值有所提升，楚宇才停手。果然，七级感染者带来的数值提升，比九级、十级多多了，直接有十点体力数值提高。 这和贪婪复制体差不多了，这么说来，自己之前遇见的贪婪复制体只不过都是七级左右的危险，远远比不上贪婪本体。 贪婪本体仅是百分之一的数据，就让自己觉醒了一项新的数据能力——贪食。 埃尔法看着楚宇气喘吁吁的样子，不由得说道：“我感觉你，怎么变得这么暴力呢。” 是吗？楚宇只能尴尬的笑了笑，这不废话，自己只能用打死这家伙来遮掩自己吸收他病毒的事情。 不过，这个感染者死了吗？ “他死了？”楚宇问道。 埃尔法摇了摇头说：“没有，不过全身病毒已经消失，差不多快要死了。” 确实如此，一个没有人形的感染者，没有病毒维持自身的身体的运转，很快就会死亡。 楚宇等待片刻，假装自己劳累过度需要休息，然后才顺着道路继续前进。 继续向前，这是一个狭窄的通道，大约一人通过，通道的墙壁都是玻璃隔窗，透过窗户看向里面，都是一个个空荡荡的房间，里面空无一物。 “这些都是收容所，”埃尔法说，“不过，收容的感染者怎么都不见了？” 不见了，听到这话，楚宇顿时脸色变了，这个走廊大约连接着十几个房间，如果这里的收容的感染者全部都消失不见，那么就说明有十几个感染者在这附近等待自己。 “骗你的，”埃尔法看见楚宇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这不是收容所，是观察室，里面不会有感染者存在。” 听到埃尔法这种话，楚宇无语极了，怎么还有人会在这种紧张状态下开玩笑呢。 不过来到中间第五个观察室的时候，楚宇忽然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因为他好像看到一个影子在自己面前一闪而过。 他有些狐疑的抬头，仔细端详着周围，观察室里面空无一物，是自己看错了？ 就在楚宇准备仔细看看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有人正在拍着自己的肩膀。 有人？这下楚宇全身冷汗直流，他慢慢转头看去，却发现拍自己肩膀的是埃尔法，但是这个人工智能却保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指着前面。 “你看那个。” 那个？哪个？ 楚宇顺着埃尔法指着的方向看过去，他顿时觉得自己的头上汗毛直竖。 第五十一章 恐惧事物 楚宇看到了什么，就连楚宇自己也说不清楚。 只是看见好几道黑影连在一起，头接着头，屁股接着屁股，变成一个巨大的、长条状的蜈蚣类似的躯体，正在缓缓向着这边蠕动。 等到靠近观察室的玻璃窗附近，楚宇这才看清楚，面前这个长条形状的，是一个个连接在一起的人。 人？ 楚宇倒吸一口冷气，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突然，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心头涌起，全身顿时放松起来，再一次定睛看过去，却发现自己面前的观察室却是空无一物。 而埃尔法也没有那种奇怪的动作，她正在用着自己的手掌触摸着楚宇的额头。 “你，我，”楚宇结结巴巴，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刚刚的景象给他的冲击太大了。 “这就是恐惧的力量，”埃尔法解释着，“你感觉到了什么是害怕了？” 这是第二层，还没有靠近第三层，恐惧病毒的收容的本体所在地点，结果自己就感觉到那一种压抑的感觉。 “有点意思，”楚宇说道，“这种感觉，嘿，他是怎么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刚刚楚宇确实在思考，是否这个收容室里面会蹦出来个什么妖魔鬼怪，结果下一秒里面就出现了“蜈蚣”。 人脑就像是一本书，没有意识看管的，只会被人随意翻阅。 “继续走吧。” “你还走？”埃尔法说，“我以为你害怕的都要逃走。” “这中恐惧，他也能让我害怕？”楚宇冷笑一声，“我连死亡都不害怕。” 身体放松下来，楚宇多了一点准备。 确实如此，“蜈蚣”最多是诡异，还有一点恶心，谈不上害怕。 楚宇真正害怕的东西，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 一出现这种念头，楚宇感觉周围的气氛突然改变，一种感觉正在扫描着他的躯体，可是大约过了十秒钟，这种扫视感觉就消失不见。 楚宇发出一声嘲笑声，扫描他的躯体，上一个这么干的人，早就沉到海底了。 继续向前，他已经确定，这个1号病人是没有办法得知自己内心最恐惧的东西，只能按照楚宇的念头，去创造一些他现在心中想着的。 这恐怕就是潜意识的力量。 当人得知收容所中会有可怕的东西，他们会不自觉的思索这样可怕的东西是什么。 就比如说，楚宇走着走着，旁边的观察室中，突然出现一个长满刺的人正在大声嚎叫，凄惨声音让人听到头皮发麻，但是楚宇却摇了摇头，这个惨叫的人就突然消失了。 也就在这个以后，周围的恐惧幻象好像和楚宇杠上一样，只要楚宇移动，下一个观察室中必然出现一个恐怖景象。 楚宇本来还能心跳加速，但是看到后来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还有点想笑。 埃尔法看着楚宇，不由自主的说：“你怎么一点害怕的东西都没有？” “我有啊，”楚宇说，“只是这种病毒，是没有办法探查我的内心。” “没有办法探查你的内心，”埃尔法忽然凑上来，她的眼睛注视着楚宇的瞳孔，楚宇都能看见她脸上细小的绒毛，“为什么？你不是没有芯片，按道理说，不是没有防火墙保护你吗？” “额，”楚宇向后退了一步说，“人脑比你想象还要复杂，植入芯片，更方便利用人脑，却也给别人窥视人脑，打开了一个便利的道路。” “所以你觉得，”埃尔法看到楚宇这个模样，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过来，跑那么远干嘛，人脑本身就超过绝大部分防火墙？” “不是我觉得，而是事实就是如此，”楚宇说，“走吧，别在这里贫嘴了。” 事实不一定如此，只是楚宇隐藏了部分，就比如说他有过一段时间的心理锻炼，强化自己的潜意识对自己的秘密的保护，让自己的意识流不是那么容易被别人窥视的。 他们走出观察室的范围，恐惧幻象也没有继续袭来，似乎放弃了攻击。 “接下来，是哪里？” “是收容室，”埃尔法说，“小心点吧，刚刚七级危险已经跑到了二层出口处，说明这里还有许多感染患者没有被收容起来。” 楚宇皱起眉头，他的眼镜忽然给了提示，面前有人在走动。 确实是人在走动，因为眼镜并没有指明面前人的危险度，所以不是感染者。 “等一下，”楚宇打断了埃尔法的话说，“前面有人。” “确实有人，”埃尔法似乎不是很惊讶，继续说，“我的建议是别打扰他。” “什么意思？” “应该是被恐惧笼罩的老师或者研究员，如果你简单的靠近他，很有能被当成他们内心恐惧的事物攻击。” “内心恐惧的事物，”楚宇说，“为什么我会被攻击？” “恐惧会分等级的，你遇见最恐怖的东西，你会直接瘫痪、昏迷，但是不是那么恐惧的，面对死亡的危险，你会不会反手攻击他呢？” 埃尔法用反问口气给楚宇解释了一遍，楚宇听着，突然内心倒吸一口凉气，就像之前一层那里，是不是1号感染者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才触发了收容所的警报装置。 如果可以利用好恐惧等级，或许真的可以控制别人行为，达到控制思维的程度。 楚宇舔了舔嘴唇，他有一种冲动，去贪食了这个家伙的病毒，会不会自己可以觉醒一个新能力？不过，贪食病毒仅仅是百分之一的数据，就让自己死去活来，现在只有是完整的1号，自己会不会被撑死。 不急，不急，楚宇在心中想着，总有机会的。 楚宇听从埃尔法的警告，没有选择从徘徊的人影身边走过，而是选择绕路，从另一个收容室旁边走过。 不过在安静的环境中，任何人都会胡思乱想，楚宇也不例外，他不由得冒出一个坏念头。 那家伙会不会跟过来。 这个想法一出现，楚宇立马脸色变了，他想要抽自己几巴掌，自己在想些什么？这不是在告诉1号病人，该怎么做吗？ 马上，周围有着细细簌簌的脚步声，微小，不明显，却很清晰，在这片黑暗的空间之中，脚掌踏在地板上，哒哒的声音围绕着楚宇身边，一直存在。 第五十二章 五级感染者 轻微的脚掌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围绕着楚宇，让他分辨不出来周围有些什么，让他不得不站立在原地，背靠着墙壁，然后环视着四周。 没有风，空气的流动在这个时候被静止，楚宇感觉到窒息，似乎这就是害怕的感觉。 从黑暗之中，慢慢走出来四五个人，他们双眼无神，口中一直在念叨着什么。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这一幕，楚宇还是心中有些担心。 人太多了，五个人，前后都有，前面两个，后面三个，自己来不及放倒他们，只能逃跑，楚宇默默的在心中计算着可能性。 “你觉得，他们有多灵活，”楚宇下蹲，保持着一个冲刺的姿势，询问着埃尔法说。 “可能，也不可能，”埃尔法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她这是在学习楚宇的动作，“恐惧是一种感觉，它会一直刺激人体产生激素，所以他们的速度要比常态下快很多。” “确实。” 不过楚宇还是有信心，这里进来的都是教授，要不然就是研究员，哪一个会锻炼身体？楚宇在初等学院的时候，那些老师都是大腹便便。 来吧，楚宇深呼吸，然后调整好状态，把自己的身体直接冲刺出去。 先是弯腰，躲避前面过来的人的伸手拦击，然后再是侧边跑，躲过另一个的抓取，就剩下一个，楚宇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最后一个人的动作比之前那一个快了很多，竟然可以跟上他的速度。 他可是分配了50点数值在他的身体上的，而这个家伙，居然就能够这么跟上。 最后一个人身体穿着白大褂，看样子应该是收容所里面的研究员，但是他的速度异常敏捷，他的后腿微微踏在地板上，然后全身一个相扑式的猛冲。 妈的，楚宇只能骂了一声，看着左右都是墙壁，唯一办法只有一点。 他直接踩踏在旁边的墙上，一个蹬腿，然后挥手直接击打在面前这个研究员的面孔上，看到这家伙的眼睛被自己锤了一拳，楚宇只能爬起身来，对他说一声对不起。 不过刚刚那一锤，也让楚宇感觉到了异样，研究员摔倒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身体，应该是有着机械义肢。 所以才这么快，楚宇想着。 而承受楚宇极限一击后，那个研究员竟然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起身，他的双脚踩在地上，腰部开始发力，然后像是舞蹈运动员一般下腰姿势，直接起身。 看到这一幕，楚宇哪里还有时间停留，这个家伙，还是人吗？ 转身就跑，一边问着埃尔法说：“那家伙，还有那个部位有着机械义肢？” “躯干。” 这恐怕也是他能够做出那种非常人的动作的原因了。 “其他人呢？” “最后面两个，一个移植了524款式的手臂，一个将自己的颅骨换成852式铁头。” 楚宇大致在心中思考，手臂和颅骨，应该提升不了速度，那么自己也就要小心后面那一个移植腿骨的就行。 也就在楚宇松神思索的片刻，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背部一阵冰凉，他赶紧回头看去，只见刚刚那个还在身后的研究员直接来到自己的身边，抓住自己的衣服。 初秋的衣服还是衬衫，非常薄，紧贴着身体，楚宇感觉到这一次触摸，发现身后这家伙的体温异常冰冷，不像是正常人的体温。 “别抓我衣服，你要是喜欢，送你了。” 他不解开扣子，而是直接用力撤掉，扣子哒哒的落在地板上。 脱掉外套，楚宇赶紧加速，刚刚50点体力显然是不行的，那就加100点，直接让自己的速度提升到极致。 他还是需要维持自身一个理智状态，所以不能够一口气提升太多。 等到冲到下一个房间中，楚宇猛地一个转身，将自己的面孔对准冲过来的研究员，然后他猛地抽起旁边的椅子，就砸了下去。 “轰咚。” 声音不大，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中确实十分明显。 干完这一件事情之后，楚宇赶紧继续向前跑去，他继续问着埃尔法说：“前面还有多久到下一层。” 埃尔法没有说话，她的面色有些变化，对着楚宇说道：“不远了，但是你最好小心一点，我们到了五级危险区域。” 五级？ 楚宇停下脚步，没有继续奔跑，他用着眼镜扫视了旁边的屋子，发现里面没有感染者之后，赶紧开门跑进去躲起来。 这个时候，他感觉到自己身体停下脚步后，自己的身体就和虚脱一样，大口喘气着。 “五级，有多危险。” “很危险，”埃尔法说，“我们在学院里面遇见那三个，可没有五级危险程度。” “是吗？可我看你解决他们不是很简单啊。” “因为他们感染速度超过了我的预料，而且他们可以夺取我的计算能力，将这部分数据变成他们的，所以越到后面，那几个感染实力就越强大。” 这倒是真的，贪婪复制体虽然远没有本体那么强大，但是也还是有着部分本来特性，就是贪食。 如果五级危险要比贪婪复制体还要危险，楚宇忍不住吞咽一口口水说：“你觉得，我碰上他们，有多大可能性活着。” “百分之一。” 这比进来收容所还要低，楚宇忍不住看着埃尔法。 埃尔法却说：“别这么看我，你要明白，我之前的计算是建立在收容所中没有突破的情况下，因为大部分教授和研究员可以从收容所之中可以全身而退，说明五级危险程度的感染者还没有突破收容。” “现在呢？” “我估计有人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 埃尔法给楚宇解释着：“我一直在破解着收容所的数据流，现在能够控制第二层部分设施，而刚刚，我感觉到一个强大的意识流席卷过来，将我控制的设备给直接摧毁。” 好家伙，楚宇有点不想出去了，谁知道会不会转角遇到爱，刚出门就遇见一个五级感染者？ 第五十三章 好笑的小丑 深吸一口气，楚宇看着埃尔法说着：“你现在能看到外面发生什么吗？” “我现在视野限制在门外距离，”埃尔法说，“只能通过这个收容所外面的传感器感知外界。” “那就行，帮我看看他们走过去了没有。” 大概十分钟过后，楚宇这才听到埃尔法的话语说：“已经过去了，但是你要小心点，他们属于无意识状态，走到五级收容区域，不知道会不会触发某个收容感染者的禁制。” 楚宇点了点头，他缓缓的拉开沉重的大门，大门的轴承顺着摩擦，发出微微响声，而楚宇废了很大力气，才缓缓的打开来一道缝隙。 透过缝隙，楚宇先是看着外面的景象，大致确定没有感染者在外面等待自己，才伸出头去。 外面很安静，已经没有脚步声。 等到确定周围没有人过后，楚宇这才敢走出收容室。 “这个收容室中没有感染者，”楚宇说道，“会不会就是从这里逃出去的。” 埃尔法摇了摇头说：“不一定，有可能这个收容室里面的感染者之前就跑出去，但是遇见我们学院的老师，被解决的呢。”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楚宇想了想说：“把五级感染者的名单都给我。” 埃尔法沉默一下，楚宇以为她要说出来什么权限不够的话，但是埃尔法只是思考一下后，便就毫不犹豫的给了楚宇。 “你虽然没有权限，但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楚宇有些异样的扫视了一眼埃尔法，这个人工智能居然可以突破程序限制，思考合理情况了？埃尔法的智慧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楚宇看向埃尔法传送过来的资料，发现五级感染者不是很多，但是每一个都很危险，楚宇挑出几个危险的记在心中，大概心理做个准备。 低语鬼怪：没有实体，病毒将感染者的意识剥离躯体，让他游荡在数据流之中，研究者通过芯片诱捕，才将他收容起来。危险程度：五级，特殊能力：低语，会在不同人的耳边一直低语，而且这种低语具有催眠属性，能够让人按照低语的内容去行动，因此具有很大的危险。收容建议：单独收容，留有空间限制，不能让收容室中出现一点电磁波。 睡不着的客人：第一位感染这种病毒的人，是一个主人家招待的客人，在主人的客房中一直睡不着，所以得名。危险性：五级。特殊能力：肉体憔悴，睡不着的客人会影响周围的人的神经意识，让人睡着的时候突然醒来，这种能力虽然危险系数不是很多，但是感染者意识不到自己的能力，所以他经常会无意识的让一部分人陷入惊醒状态。收容建议：收容室中最好布置温馨一点，建议搭建虚拟空间，让感染者可以一个人进入虚拟现实空间，减缓心情压力。 好笑的小丑：小丑并不可笑，但是这个小丑却能够最大化的调取人类的情绪，悲伤、开心或者难过等等，让观众随着他的表演带动情愫。注意，感染者具有严重的精神不稳定，他会强迫观看他表演的人随着他的情愫波动而波动，所以会出现有人大笑着死去，或者想起难过事情死去。危险等级：五级。收容建议：将他收容在无人房间中，装饰类似马戏团，同时安排人工智能投影，当作他的观众，让他可以一直表演。 这些感染者都是可以直接威胁人的生命安全，楚宇看完五级感染者的情报之后，大致确定了分化等级的缘由。 五级已经可以无意识或者有意识杀人，四级可以会直接杀死一群人，三级可能会让人类出现大规模伤亡。 那么一级和二级，楚宇想着贪婪的模样，大概是可以毁灭人类文明，至少是可以毁灭一个城市。 现在的城市可不是以前的小城，现在的城市就是一个国家，几亿人，甚至几十亿人生活在一个城市中，而一个感染者就可以让这些人全部死去，怪不得要将他们收容。 那么贪婪，那个肉球，其实楚宇那一天见到它的时候，贪婪并没有什么危险性，对于楚宇而言，它只是会弹跳，会冲刺而已。 不过贪婪的能力确实是有点特殊，贪食数据，进化自身，或者就是这个进化能力，让他不一般。 “埃尔法，那天我给你的资料，那个病毒可以划分为几级？” “二级吧，不过还是要视情况而定，”埃尔法说。 楚宇之前有得到过贪婪的资料，而且他确定，像贪婪这样的病毒，至少还有好几个，那几个公司，已经可以量产二级危险的感染者？楚宇忍不住想着。 这个世界太疯狂，楚宇不知道为什么在心中蹦出来这么一句话。 人类在毁灭自己，疯狂在死亡的边缘试探。 “你觉得哪一个突破了收容？”楚宇又问道。 “能够摧毁外在感应设施，又能够感应到我的数据流连接，”埃尔法说，“说明这个家伙既具有强大的意识流，又具有身体素质。” “好笑的小丑？”楚宇说，“但是资料显示，小丑不是只有感染别人情愫的能力吗？他的肉体强度如何。” 埃尔法调出来部分图片，传给楚宇看。楚宇看到图片是一个巨型坑洞，坑洞周围散落着零散的布条，木马的头颅等等一些游乐园常见设施。 “这是什么？” “小丑的破坏能力，”埃尔法解释着，“你不会以为小丑是类似那种马戏团的小丑吧，在看看这一个。” 一个没有办法称之为人类的人形生物出现在图片上，巨大的身体占据着大半个图片，他只有脸部涂成白色，鼻子是红色的，全身赤裸。 “这他娘的是小丑？” “病毒让他的肉体极速膨胀，他调动情绪越多，自身身体就会越发生变异，等到收容人员找他的时候，他已经像一个巨人，而且可以感染周围三百米所有人的情愫。” “那我现在就在他的感染范围？” 埃尔法说：“那不一定，第二层大部分区域都有特殊处理，让这些能够影响他人意识的感染者没有办法远距离使用能力，只要不和他贴身就行。” 第五十四章 对战 “你的任务，是将我的数据传送进第五层的控制室，”埃尔法说，“你还要活着回去。” 楚宇苦笑起来，他说道：“大姐，你别这么着急说出口，把g都立下了，我怎么感觉我一定会和他碰头。” “那你只有跑，跑不掉的话，建议你抱头，别让面部受损，这样辨认的时候好知道你是谁。” 就这楚宇和埃尔法谈话的时候，忽然前方传来几声巨响，然后就有着人在惨叫，本来就不大的空间，霎时这种声音在走廊中回荡起来。 楚宇本来就要踏出去的脚已经收回，他看着前面，虽然眼镜有夜视功能，但是前面区域太远了，楚宇也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其他路吗？” “有，但是要穿过总驱室，那里面我怕会有其他研究员在里面。” 其他研究员，和一个巨型小丑相比，楚宇宁愿选择一群已经疯掉的研究员。 “带我过去。” 楚宇便就跟着埃尔法指引的路线向着旁边方向走过去，他走的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太大的脚步声，而且一直保持着警惕。 大约走了有三分钟，埃尔法忽然说道：“前面就是总驱室了。” 前面有一丝亮光，很弱，漆黑一片的空间中，那一小点亮光就像夜空中的萤火，根本驱散不了这里的黑暗，反而可以增添一丝诡异和恐怖，毕竟当黑暗是常态的时候，光亮属于外来。 楚宇没有着急走过去，而是看着那里，等待着，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凝固，让人寸步难行，就像行走在黑暗的沼泽地中。 “你可以看到那里面有什么吗？” 楚宇这一次没有说话，而是选择通过打字和埃尔法进行交流。 “不行，我连不上那边的硬件设施。” 那没有办法，楚宇只能自己走过去，那边是通往下层的唯一道路。 而等到楚宇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一个小小的声音出来，吓得楚宇赶紧向后退去。 “谁啊。” “谁啊。” 空荡荡的房间在不断回荡着这样的声音，楚宇冷汗直冒，这声音显然不是大人的声音，是一个小孩子的，但是在这种诡异的地方，那里来的小孩子？ 楚宇试探性的回答了一句：“我啊。” “啊。” 里面的声音突然惊叫一下，楚宇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这声音似乎像是遇见什么危险一般，他慢慢探头伸进去，打量着周围环境。 看了一眼四周，楚宇这才发现哪里不对。 整个总驱室太过干净，椅子摆放的十分整齐，甚至没有一点灰尘和垃圾，哪有一点打斗的痕迹，而埃尔法说这里面明明是有着研究者存在的。 楚宇打量着的时候，听到了前面桌子下面有着细小的声音，他低头看过去，却发现一个小小的身影。 是一个小孩，楚宇分不清楚是男是女，他剪了短发，穿着破麻袋一样的衣服，从膝盖开始就全部裸露在外面，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我靠，有小孩。” 楚宇被他吓了一跳，赶紧对着埃尔法说。 埃尔法的表情不断变化，她觉得有些奇怪：“不对，收容所记录中没有这样一个孩子啊。” “没有？” 楚宇的眼镜确实没有扫描出来这个孩子身体上有什么病毒存在，之前找到的资料，包括了大部分低等级感染者的信息，他也没有找到面前这个孩子属于那一种。 “他没有感染病毒？” “那他怎么会在这里。” 好问题，楚宇笑出来，这个问题也是他想问的。 楚宇没有管这个孩子，而是找了一个椅子坐下来，恢复着体力。 他可不想和这样一个孩子扯上关系，要知道，所有电影或者小说，主角的奇怪事件发生，身边总是首先出现一个奇怪的人。 看到楚宇没有理他，那个孩子从桌子底下探出头来，似乎在打量着楚宇的模样。 “你是谁？” 孩子的声音十分稚嫩，根本分不清楚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 楚宇没有回答，甚至都不想看他。 “我爸爸去哪儿了？” “你那不说话啊。” “这是哪里啊？” 见到楚宇没有对他有着什么奇怪举动，这个孩子便就大胆起来，他开始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像个小鸟一样，围绕着楚宇提着问题。 楚宇实在是忍不住了，这家伙让他想到了黄司琅，于是他便就瞪视这个小家伙一眼，让孩子有些害怕的低下头。 “我，我想要我爸爸。” 孩子顿时有些泪眼婆娑，虽然没有流下眼泪，但是呜咽的声音证明他已经很害怕。 看到他这个样子，楚宇赶紧将他拉到怀中，用手捂住他的嘴巴。 不能让他哭出来，就现在这样的环境，他都不敢大声说话。 “小屁孩，听着，”楚宇说，“我不知道你爸爸在哪里，但是你也别哭，听懂没有。” 小孩眼睛盯着楚宇，看着他的样子，然后慢慢的点了点头。 这样楚宇才慢慢的放下手来，但还是把手维持在这家伙的嘴巴附近，要是他再哭，可以第一时间控制住。 “你就在这里呆着，”楚宇接着说，“你爸爸把你留在这里，肯定是希望到时候回来找你，所以你别乱跑。” 楚宇还不想带着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跟在身边，他不确定小孩是不是感染者，而且就算不是感染者，楚宇也不确定他是不是1号病人释放出来的幻象，他的出现实在是太奇怪了。 小孩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而就是这么看着楚宇。 楚宇见他没有动作，便就和埃尔法示意一眼，赶紧从椅子上起身，向着总驱室外面走过去。 等到走出总驱室，楚宇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对着埃尔法说道：“你扫描了那家伙的躯体了吗？” 埃尔法点了点头说：“可是没有任何一种异常，和普通人完全是一样的。” 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楚宇也扫描过那个孩子，可是眼镜反馈的信息和埃尔法是一样的，没有感染病毒。 这么危险的环境，怎么可能会有小孩，难道是哪个研究员带自己孩子进来了？那也不应该啊，外面这么危险，总不能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还能活下来。 而且那个孩子穿着的衣服也很奇怪，就和麻袋一样，楚宇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见过麻袋了，而且就算是收容所的感染者，也没有一个穿着那样的衣服。 第五十五章 危险 所以说嘛，奇怪的人，不理他才是最好的。 楚宇便就继续前进，可是还没有走出总驱室，他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金属摩擦墙壁的声音。 “嘶。” 在这样的黑暗的世界中，唯一可以判断方向的只有声音，楚宇像一只受惊的猫，猛地一抬头，然后转身看去。 他可以看见黑暗中有些什么东西的时候，当那一个黑影走过来，楚宇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巨大，这是他唯一可以想到的词语，即使在面对贪婪那样肉球的时候，楚宇都没有这样震惊过，因为它玩意毕竟不是人形，而现在走过来的，是一个状如大地巨人一样的人形生物。 这算是恐怖谷效应吗？ 楚宇在头脑中检索着词语，他无法形容，他只是知道面前这个巨人除了面容涂成白色，像一个小丑一般，其他的哪里能够和小丑扯上关系。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埃尔法说：“这玩意是小丑？” 埃尔法只是淡淡的回应着说：“他看样子已经调动不少人的情愫了，越是能够调动情愫，他就越兴奋，电科学院的那些教授认为，这是大量兴奋感情刺激着他的身体电荷碰撞。” 楚宇已经听不见埃尔法后面的话语，因为小丑看见楚宇，就立马兴奋起来，他摇摆着身体，但是奇怪的是，巨大的躯体踩踏在地上，居然没有一点晃动，仿佛没有重量一般。 小丑看着楚宇，结束摇摆之后，咧嘴大笑，然后猛地一踏脚步，然后冲向楚宇。 楚宇看着这家伙的动作，绷紧的神经立马释放，向一边跑过去。 小丑扑一个空以后，忽然注意力从楚宇身上转移，他看到躲到桌子底下，瑟瑟发抖的孩子。 巨大的躯体弯下腰来，小丑的眼睛已经变成月牙形状，然后站立起来身体，疯狂的左右摇摆，摆着手掌。 看到这样的动作，在看着那一个躲在桌子底下，已经哭泣成声的孩子，楚宇牙齿紧咬，全部身躯开始紧张，让自己的肌肉达到一个拉满弓弦的状态。 只要一声令下，楚宇就会像箭矢一般，直接射击出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楚宇看着小丑的动作，然后在心中警告着自己，现在不是时候。 终于，小丑开始弯下腰，巨大躯体带起来一阵狂风，楚宇也就瞄准这个时机，直接冲了出去，可以听见一声清脆的风啸声，这是楚宇的速度摩擦着空气发出来的。 瞬间，楚宇便就从小丑的胯下钻了过去，绕过他伸出去的右手，然后一个弯腰，将孩子从桌子底下抱了出来，再瞬间踩在小丑的手掌上，还没有等小丑收紧掌心，楚宇便就一个大跳，从小丑的手心中跳到远方。 所有动作都是一气呵成，如果再来一遍，楚宇根本没有把握复制。 他喘着粗气，但是却不敢停歇，拼命的向着前方跑去，小孩像只玩偶一样，被楚宇夹在了腋下。 “埃尔法，最近的路。” “左转，直走，你还要进过三个区域，才能到达下一个阶梯前。” 你大爷，楚宇都不用回头，小丑转过身体，脚掌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已经清晰可见，随着小丑疯狂的跑动，楚宇心跳也开始激动起来。 先跑吧，不知道为什么，楚宇忽然想笑，一种奇异的感觉直冲上他的心头。 “楚宇，集中注意力。” 这种感觉影响到了他的思维，甚至让他开始放慢速度，直到埃尔法的一声提醒，才让楚宇回过神来。 “这是感染情愫，我帮你隔绝大部分意识流影响。” 小丑的能力，听着埃尔法的话语，楚宇大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自己的感情被那家伙给调动了。 而喜悦的心情，可以影响紧张感，让他放松警惕，在这种情况下放松警惕，完全就是在找死。也幸好埃尔法在身边，可以辅助隔绝影响。 向着左方转身过去，楚宇并没有选择直走，反而和身后的小丑绕起来的圈子。 自然小丑的巨大身体行动肯定是没有楚宇迅速，就像刚才转弯的时候，楚宇轻易就转过身来，但是小丑因为惯性，却要维持住身体平衡。 所以，只有不停的兜着圈子，才能甩掉身后的人。 楚宇听到了自己耳边一直有一个在低语。 “向前。” 这样的低语和他的想法是背道而驰的，他不由得冷了晃了脑袋，然后继续左转弯。 “埃尔法，路。” “向前。” “右转，左转是条死路。” 似乎有着两个声音掺杂在一起，楚宇来不及多想，一直向前跑去。 “楚宇，”埃尔法突然大声吼道。 楚宇打了一个机灵，他猛地收住脚步，夹在腋下的小孩可怜巴巴的望着楚宇。 自己是怎么了？ 而身后，小丑对自己紧追不舍，不能停留太久，楚宇赶紧继续跑起来。 “路呢。” “只能右转，别向前了。” “刚刚的路是往哪儿的。” “也是右转。” “可我明明听到的是继续向前。” 埃尔法沉默一阵，然后赶紧对着楚宇说道：“小心，可能不只有身后的小丑，还有一个感染者存在。” 还有一个，楚宇吃了一惊，但是很快反应过来。 低语鬼怪，在人的耳边低语，影响人的思维。刚刚，是不是就是受到了这玩意的影响？ “你不是隔绝了意识流吗？” “大部分，”埃尔法解释着，“但是低语鬼怪是在人的耳边一直低语，影响你的潜意识，在影响行为。” 楚宇皱起眉毛，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那就是说，埃尔法没有办法对低语鬼怪进行屏蔽，他唯一能做的，只有保持自己的注意力集中。 “埃尔法，”楚宇说着，“记住，如果我的动作和你的指令不一样，你就赶紧喊醒我，因为我可能被影响了。” 埃尔法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正在检索着周围，是不是有着其他感染者存在。 现在的场面已经超乎楚宇的意料，同时有着两个五级危险的感染者，他可没有能够对五级感染者动用的武力，难道要靠着拳头上去一个个锤倒他们吗？ 第五十六章 表演 忽然，楚宇感觉到自己的耳边一阵瘙痒，又是一个声音在说。 “停下来，你可以战斗。” 楚宇有一种冲动，就是站住不动，这样他就可以对着面前的家伙，挥舞自己的拳头。 这种念头变得更加强烈，以至于楚宇放缓速度。 “楚宇。” 埃尔法的提醒及时到来，楚宇赶紧回过神来。 可是，下一刻，又是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停下来楚宇，我找到解决的办法了。” 这是埃尔法的声音，她找到解决的办法了？ 楚宇的思维变得凝固，就像沉底的老汤一样，完全动弹不得，他忽然感到自己的腹部一种钻心的疼痛，让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这样的疼痛让楚宇瞬间清醒，他低头看去，那个孩子正在拧着自己的肚子上的赘肉。 “好家伙，埃尔法。”楚宇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小心。” 这才是埃尔法的声音，虽然二者物理属性上差别不大，但是还有着区别，那就是埃尔法是直接在楚宇的意识中响起，而是在自己的耳边低语。 楚宇和埃尔法交流一直都是通过眼镜这个中端进行的。 想到这里，楚宇开始屏蔽一切来自耳边的声音，他加快速度，开始疯狂的绕着第二层转弯向前，直到自己跑回来总驱室。 看向身后，虽然依然可以感觉到小丑奔跑的震动感，但是还是有着一段距离，楚宇赶紧对着埃尔法说道：“快指引我下第三层。” 埃尔法立马在楚宇眼前指出道路，楚宇沿着这样的地图，跑到第三层的阶梯边上。 第三层入口，里面隐隐约约的散发着光芒，和第二层那样的黑暗不一样。 楚宇看着自己的身边的孩子，又看了看埃尔法，慢慢的说：“我要下去了。” “不，不要下去。” 耳边的声音突然变大，像是一声炸雷在耳边，楚宇赶忙蹲下身体，用手指捂住自己的耳朵，他看见一阵黑烟从自己的身体上飘起来，远远的站在一边。 楚宇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这道黑烟，忽然觉得它竟然有着人形模样。 黑烟身上不断升腾起来一股黑气，他慢慢对着楚宇说话，说话的声音就像指甲剐蹭在黑板上的摩擦感。 “别下去，我带你出去。” 要不是这家伙刚刚一直诱惑自己，楚宇还真的能信，他伸出中指，鄙视了一下，刚忙朝着楼梯走过去。 自己的脚刚碰到第一层阶梯，一阵寒意忽然从脚底往上冒出来，在这样一个密闭环境中，让楚宇忍不住哆嗦着身体。 好冷，这是楚宇第一个念头，等到第二步踩到阶梯上的时候，又有一股热气传来，让楚宇不自觉的想要脱衣服。 又忽然变得好热。 冷然交替，让楚宇瞬间感到自己的身体一阵难受。 “埃尔法，怎么回事。” 埃尔法有些低沉的说：“情绪调动，那个家伙，能力进化了，他在影响你的身体对外界的感知。” 感知？感知冷热。那么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会直接剥夺我的感官？楚宇想道。 那个家伙，埃尔法指的正是慢慢探头过来的小丑，他的巨大身体居然在慢慢缩小，最后躯体变得只有正常人大小。 等到他完全走到黑雾身边的时候，他就和正常小丑一样。 小丑对着楚宇做一个致敬的表演，然后裂开嘴巴，嘴角上翘，露出最后一颗牙齿。 “这是我的杂技表演。” 小丑伸出手指，对着楚宇假装开着枪 楚宇忽然感到自己的身体像是真的中枪一般，一股疼痛感从楚宇的胸口传来，他有一种错觉，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往外面流血。 就是感染别人情绪的能力吗？楚宇不由得苦笑着，他大概是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小丑所谓感染别人的情愫，恐怕和低语鬼怪一样，都是一种催眠，让别人相信他做的事情是真的，而调查研究的时候，一直没有检查出来小丑的能力，恐怕是因为那个时候小丑的能力还没有进化到这样的程度。 应该是和低语鬼怪的能力结合在一起，这两个家伙，将自己的部分能力互相结合，从而达成一种进化。 “你们，想要什么？” 楚宇能够感到小丑和低语鬼怪有意识，并不是像是无法沟通的感染者那样。 但这样才是危险的，无意识的病人造成的危险，往往没有有意识病人那么大。有意识往往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他们可以利用自己的能力对别人造成伤害。 “过来，到我这里来。” 小丑大笑着，让楚宇往他这边走过来。 楚宇站住，一动不动，他懒得说些什么。 这两位看样子是不敢进入第三层，甚至连连接第三层的楼梯，他们都不敢接近，所以现在楚宇是安全的。 只不过小丑可以控制别人对外界的感官的能力有一些麻烦。 楚宇学着小丑的模样，嘴巴开始上翘，他露出自己的牙齿，像一个疯狂吼叫的野兽，虽然面带笑容，但是在他身边埃尔法却感受到了一丝奇异的疯狂。 控制别人的感官是吧，那我就不用感官。 楚宇直接闭上眼睛，朝着第三层走过去。小丑看他这幅模样，面部表情从笑容变得狰狞，涂成白色的脸颊变得扭曲，全身都在手舞足蹈，想要冲过去，但是却因为害怕，不得不停下脚步。 而这个时候，楚宇忽然感到自己的耳朵什么都听不见，紧接着是触觉，自己皮肤摩擦衣服产生的触感被无限发动，他感到动一下身体，就会有一股疼痛感传来。 通往第三层的阶梯不过只有十二层，但是这一段道路却让楚宇度日如年，他的脚悬在半空，不知道要不要踩踏下去，他忽然分不清自己是向上走，还是在向下走。 方向感被颠倒了！ 埃尔法直接通过意识跟着楚宇说话，她让楚宇顺着自己的指引往下走去。 “走，别害怕。” 别害怕，一直走，他在心中告诫自己。所以有什么害怕的，楚宇就这么向下走去，他没有数着时间，也没有数着自己走了几个楼梯，他只是向下走。 直到他的耳边，传来一阵声音。 “到了。” 第五十七章 恍惚 在自己耳边传来的声音，并不是埃尔法直接作用于意识，楚宇慢慢睁开眼睛，却发现那一个在自己耳边说话的是那一个小孩子。 到了？楚宇恍然看着周围。 到了？没有！ 他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甚至自己的脚却踩在上一层阶梯上，向着上方走去，前方手舞足蹈的小丑看着楚宇的样子，正在哈哈大笑。 怎么回事。 他看着夹在身下的孩子，却发现他已经昏迷，闭眼没有动静，埃尔法这个时候失去了联系，他怎么也呼唤不出来。 那么刚刚，楚宇忍不住想着，那股进入意识之中的话语，是谁？ 片刻间，楚宇身上升腾起来黑烟，将他给笼罩着，面前的小丑见到这一幕，冲过来，伸手直接拽住楚宇的衣服，将他从阶梯上拽了上去。 楚宇感觉到一股奇异的触感，全身像是被什么粘糊糊的东西包裹着，他自身的感官在这个时候开始恢复正常。 看着接触自己的小丑的手臂，那一只惨白的手，楚宇忽然伸出右手，直接抓住他，小丑一愣神，楚宇却开始大笑。 双方身份互换，刚刚还在大笑的小丑，此刻却感到自身正在抽搐，他的手臂上，忽然感觉到一股吸取力传来，就像无数只蚂蚁，正在啃食着他。 小丑大叫着，将楚宇丢在一旁，他高高举起来自己的手臂，然后疯狂的大喊：“疼、疼。”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包裹着楚宇的黑烟忽然像是被什么吸力吸取，在楚宇身边，出现一个带着礼帽的人影，黑烟就像是被抽取一般，向着人影卷去。 这是楚宇的意识体，既然埃尔法失去联系，那么自己也可以肆无忌惮了。 楚宇从地上爬起来，他和意识体一样，都举起自己的右手，右手上，缠绕着别黑烟还要浓郁的黑色雾气，那雾气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像只鬼怪，拼命的想要从楚宇的身体上逃离。 而接触到楚宇躯体的黑烟，也就是被黑色雾气不断啃食。 感觉到不妙，黑烟抽离了大部分躯体，赶紧跑到小丑身边，相比较之前，他的躯体要变得稀薄很多。 楚宇还是能够听到自己耳边传来的一阵阵低语，但是此刻这种低语对他来说已经不管用了。 意识体被分离出来，他为楚宇承受大部分低语带来的催眠效果，而且小丑对他感官传来的影响，也被楚宇转移到意识体身上。 意识体没有生命，就算被控制行为，楚宇也无所谓。 他之前害怕的是小丑巨大的躯体，只要一拳就能打爆他的狗头的存在，现在小丑放弃了巨大化自身，反而对楚宇意识产生影响，这不是舍本逐末吗？ 小丑已经适应了手臂上的疼痛，他抱着自己的脸颊开始大声嚎哭着，紧接着，他突然将自己的脸从双臂之中漏了出来，然后疯狂的在原地转着圈圈。 看到这一幕，楚宇已经开始向后退去，让自己的意识体待在前面，为自己抵挡攻击。 低语鬼怪已经将自己的身体笼罩在小丑身上，二者一结合，小丑瞬间冷静下来，但是他的瞳孔却在放大，似乎看见什么东西，让他觉得愤怒。 现在小丑已经完全不可以沟通，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楚宇也大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低语鬼怪通过自己的低语，控制着小丑的行为。低语鬼怪没有自身物理躯体，所以可以借助小丑的躯体，去放大自身能力。 二者相加，完全大于一加一等于二的效果。 还在等什么，楚宇猛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居然还在等他们变身完成吗？自己怎么犯了电视剧里面的错误，这个时候不应该上去直接锤死他们，或者转身就跑吗？ 跑，楚宇一咬牙，赶紧带着那个小孩，和自己的意识体，想着第三层跑过去。 这一次下楼却变得异常顺利，本来楚宇还有一些迟疑，不知你小丑是否还控制自己的感官，所以他把意识体释放在外面。 等到跑下楼梯，来到第三层，楚宇突然感觉全身轻松了起来。 整个第三层无比的空旷，不像上面两层，是由着好几个房间组成，这里只有一个巨型的大厅，大厅里里外外被皮垫给包裹着，就连地板也不例外，楚宇踩踏上去，感觉到了轻柔感。 身后的通道，传来阵阵嘶吼，小丑居然敢追下来。 楚宇赶忙向前跑过去，在大厅的另一头，有一扇小门。 可是，那一扇门，和自己的距离那么的近，不知道为什么，却让他感觉到又那么的远。 在楚宇身边，忽然出现一群人，每一个人都穿着白色大褂，全身包裹着严严实实，有的人低头注视自己眼前的屏幕，有的则拿着笔在记录，有的则看向一边，在不停的记录。 他们全部都没有说话，都保持着一个动作。 而忽然间，这些人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全部向着小门那边跑过去，霎时，仿佛整个空间被拉扯，楚宇原本还待在原地，但是下一刻却来到门后的世界。 门后的世界并不大，只是一层被玻璃挡住的小房间。房间里面摆着玩具、娃娃，天花板上吊着千秋，这个就像是一个小孩子房间一样。而那么研究员跑到这个房间的时候，全部站在玻璃房之外，紧盯着内部的事情。 楚宇看不见他们在看些什么，但是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他们为什么要看我？ 这种想法在楚宇的脑海中出现，楚宇瞬间清醒，这种想法不是自己的。 他也明白了是自己一回事，这是1号病人的思维，直接传到了自己的意识之中。 等到楚宇清醒过来，整个空间又返回原状，楚宇还是站在原地，时间似乎也没有流动，身后的通道中，小丑还是在那里嘶吼。 他们为什么看我？ “我怎么知道，”楚宇大声喊叫着，他已经全身冒冷汗。 你为什么要看我？ “我不知道。” 你在看我？ 这一种想法突然出现，出现在楚宇的意识之中，让楚宇一下子忍不住，直接冷哼一声出来，然后瘫倒在地上，他觉得自己头疼欲裂，整个身体在不停的抖动着。 你在看我。 第五十八章 号病人 时间像是停止，楚宇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有心中的恐惧。 这就是恐惧，对于未知事物的害怕。 害怕，不一定对着某种事物、鬼怪，也有可能是一种感觉，害怕失败，害怕死亡，害怕寂寞，害怕无奈。这些情愫构成了一个人的身体感情的大部分，构成他无可奈何的情愫。 楚宇只能恍惚间，在自己的耳边听到一声稚嫩的低语。 “我找到你害怕的东西了。” 他猛然抬起头，忽然看见周围变得一片空白，楚宇被人反手绑在椅子上，全身赤裸，在自己的面前，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坐着一个小孩。 小孩？楚宇思维开始活跃，感觉自己像是从沼泽中挣扎出来一般，他看着面前的那个孩子，嘴巴有些不受控制：“你？我就知道你有问题。” 这个孩子就是之前被楚宇从总驱室带出来的，他穿着麻袋一样的衣服，眼神天真无邪，可是就是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让楚宇全身颤抖。 “我很好奇你，”小孩凑在楚宇的面前说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我找不到你害怕的东西。” “我有，你不是找到了，”楚宇终于可以控制自己的表情说，“让我来到这里，这是哪儿，我不是在收容所里面吗？” “我的世界，”小孩子张开双臂说，“那不是你害怕的东西，只是大家都会害怕的事物。” “我尝试了许多种可能性，”孩子补充道，“只是将那一部分记忆从你脑海中抹去，让你唯一记住的只有刚刚发生的事情。” 很多种可能性？楚宇晃了晃脑袋，确实感觉到了自己的头脑很疼，似乎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事物。 “我该怎么称呼你？1号病人？” “都可以，那些研究员喜欢称呼我为恐惧，也有的喜欢称呼我为阿灿，”小孩说，“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我可以叫任何事物，只要你喜欢。” “名字可不是任何一种事物，只有大家认可，那才是你的名字，”楚宇说，“我来给你取一个名字吧，你叫逸豪。” “随便，”逸豪耸了耸肩膀说，“你不想问我什么问题吗？难道你要和我在名字上面争论？” “问题，”楚宇仰起头，他说道，“我确实有着很多问题，但是我没有一个想要询问的。” “有意思。” 逸豪打了一个响指，顿时，楚宇又感觉到了那一种无尽的孤独，已经被别人围观的感受，自己就像是舞台上的演员，拼命寻求别人的关注，但是聚光灯永远在别人头上，自己永远待在黑暗中。 不，楚宇咬紧牙关，他的眼中溢出泪水，全身开始发抖，这样的孤独和无奈，让他感受到又回到了曾经。 曾经？曾经！ 楚宇忽然想起什么一般，眼睛突然瞪大，然后张开嘴巴大声的笑着。 “哈哈哈。” 逸豪看着楚宇的表演，有些好奇，他慢慢的走过去，用自己的眼瞳打量着楚宇的面容，为什么刚刚还是害怕的要死的一个人，现在却如此癫狂。 就在他走过去的时候，楚宇直接抽开手，刚刚还被绑住的手臂像是甩开的绳子，抽打在逸豪头上，然后楚宇猛地握住他的脖子，将他举起。 楚宇站起身来，刚刚还绑住他身体的绳子自动脱落，同时，随着楚宇的起身，一身黑衣从他身上凭空出现。 逸豪看着这样的变化，有些玩味的问着：“这是我的世界。” 这话一说出口，整个世界开始震动，然后一切像是被倒带一般，刚刚还在楚宇手中的逸豪向后闪退，但是楚宇却还是保持着原样。 “你的危险程度，还达不到1级，”楚宇望着逸豪的样子，缓缓的开口说道，这个时候，楚宇的眼瞳已经变成红色。 逸豪看着面前的男人，有些惊讶，这是在这个世界中，他第一次改变了模样。 “你的秘密，挺多的。” “确实如此，”楚宇说道，“放我出去吧。” “怎么，逃跑，”逸豪说，“你的躯体和你的意识并不匹配吧，怎么回事，这还是你吗？或者说，之前那个你吗？” 楚宇漠然不语，他只是举起右手，一把大约有半人长的唐刀出现在楚宇手上，他抚摸着刀身，然后看着逸豪。 “算了算了，”逸豪说着，“我还没有兴趣和你打斗，放你出去吧。” 在一瞬间，周围世界以逸豪为中心，扭曲起来，然后旋转着的世界物体被逸豪身躯吸收，慢慢露出来原本的光景。 楚宇的精神恍惚了一下，他的眼神呆滞了片刻，等到重新聚焦，却发生整个躯体无法支撑起来，重重的倒在地上。 他只能看见一个逸豪站在自己的面前，赤着脚，背对着自己，然后听到自己耳边传来埃尔法着急的呼唤。 “楚宇，楚宇，回话啊。” 逸豪举起自己的手，在他的面前是冲过了的小丑，但是当小丑伸手猛击的时候，却被逸豪单手接住。 “有点意思。” 这是楚宇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整个房间变得安静，没有尖叫，也没有哭泣，没有笑容，也没有惨叫，只有倒在地上的楚宇。 楚宇闭上眼睛，埃尔法半跪倒在地上，忍不住在抽泣着。 这个时候，从通道那边传来哒哒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人穿着皮鞋走了下来。 埃尔法没有回头，但是却在喃喃自语说：“救救他。” 那人将自己的手搭在埃尔法的肩膀上，像是在安抚着埃尔法，他说：“他没有死，只是睡过去了。” “不过他成功了，和我来吧。” 埃尔法的手被人抓起，他们向着房间深处走过去。 一直向前，埃尔法却不停的回头，似乎就这么看着楚宇，看着他最后一眼。 周围没有声音，那人却在自语着，似乎在念叨着一首诗歌： “空白的房间，昏睡的男人。 女人在回头看着。 没人知道，会不会是最后一面。 如果知道，回头，还是向前。 你终究会在这里死去。 我知道。” 第五十九章 原来如此 周围变得嘈杂，楚宇本来还想要继续睡过去，但是似乎一直有人在耳边念叨着话语，让他不由得张大嘴巴，大声的呼喊着： “他妈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先是声音传出来，然后才是眼睛睁开，楚宇缓缓的看向周围，却发现自己躺在病房之中，旁边坐着的是黄司琅。 “我靠，兄弟，你终于醒了。” 楚宇终于明白自己昏睡过去的时候，是什么在耳边一直念叨。 “你这家伙，我睡觉呢。” “你别睡了，”黄司琅说，“你睡了三天了，医生说你要是再说下去，就只能给你转院。” “转院？去哪里？” “不夜城中心医院。” “呸。我不去。”楚宇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开什么玩笑，去哪里，卖了全身器官，他也没有办法支付得起医药费。 哎，真是悲哀，自己这样的人，苏醒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考虑医药费，而不是自己的生命安全。 “发生了什么事？” “兄弟，你居然还问我，”黄司琅有一些不可思议的说，“你不是进去收容所了吗？威廉教授带你出来的。” 威廉教授？楚宇最后记忆定格在逸豪和小丑的模样，他并没有自己为什么会昏倒，以及和逸豪的对话。 他只有自己沉浸在恐惧之中的那种别样感，最后的记忆只有这些。 “威廉教授也在？” “你不是威廉教授的助手，”黄司琅说，“学校宣称威廉教授和你一起解决了病毒泄露事件，要给你颁奖呢。” 一起解决？楚宇笑了笑，不过有奖品，一切都好说。 楚宇抓起一边的眼镜，待在脸上，顿时世界变得嘈杂，眼镜接触到楚宇，便就立马连接上意识流，楚宇也就看见有无数的消息在面前闪烁。 首先是公证处的消息，通知自己接受了一大笔馈赠，需要本来证明接受，然后是银行消息，有一笔奖学金汇入自己的账户。 公证处的消息，楚宇先是点进去看了，在得到自己的身份授权之后，楚宇确认了馈赠，看到财产馈赠的来源。 来自威廉教授，他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将自己名义下，大部分股权、动产和不动产、现金以及专利权都转交给楚宇，楚宇计算了一下，大概有着五百万的收入。 五百万，看到这里，楚宇忍不住内心咯噔一下，自己突然从放屁都舍不得，变成了一个百万富翁？ 虽然五百万信用点在不夜城不算多，但是也算得上中产阶层了，而且还有股权和专利权，这些足够楚宇不用干活，就可以吃一辈子。 楚宇忽然有一种将自己转院到不夜城中心医院的想法，爷又不差钱。 不过威廉教授怎么会把他的所有财产都转交给他呢？怎么感觉威廉教授在和自己离别一样。 下一份消息正好来自威廉教授，他让楚宇看完那一份关于他父母的信息来找他。 然后就是自己导师，学院那边的消息，都是关心的客套话，然后学院还提了一嘴，让楚宇修养好身体，等回学校开表彰大会。 再来就是林小雅，她问楚宇周末回不回去。 处理完这么多信息，楚宇看向黄司琅，裂开嘴巴，让黄司琅有些接受不了。 刚刚还是阴沉成的楚宇，怎么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在笑什么，黄司琅有一些毛骨悚然，不过还是和楚宇聊起了着三天发生了什么。 威廉教授将楚宇带出收容所之后，黑翼接管了收容所，将大部分病人带回了收容室中，埃尔法也通过收容所第五层的数据库，重新控制了整个学院的运转。 “确实，埃尔法去哪儿了？”楚宇问道，“我生病了，她不来看看我？” 这话其实和废话一样，埃尔法做为学院的人工智能，整个学院都在他的控制下，楚宇的清醒自然是知道，就是不知道埃尔法为什么不出现。 “她为什么连接上收容所的数据，就能控制整个学院，”楚宇又发问着，“学院是把埃尔法的主机放在了电科大楼？” “我不知道，”黄司琅说，“这是学院的解释。” 这是楚宇完全没有想到的，之前威廉教授找他并没有说这些事情，只是让楚宇带埃尔法进去，让她可以重新收容那些病人。 “1号病人？” “什么是一号病人？” “啊？收容所跑出来的病人。” “黑翼宣称是将所有病人收容，没有跑出来的。” 全部收容？楚宇略有所思，逸豪的实力绝对不是那么简单被收容的，如果靠黑翼一个小队的力量想要收容他，必然会上不夜城的头条，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没有一点消息。 那就说明逸豪已经突破收容，现在正在游荡在外。 楚宇想不起来自己那天和逸豪说过什么话，他只是陷入恐惧，然后就倒在外面，他唯一记得就是逸豪说着的那一句话。 “有点意思。” 什么一点意思，楚宇感到一阵头痛。 整个事件有着太多谜团了，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解答，只能等回到学院，询问威廉教授了，也不知道埃尔法为什么要躲避自己，在第三层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一切解决完毕，喋喋不休的黄司琅离开以后，楚宇这才有机会放松下来，好好审视着这一次冒险的收入。 自己的能力数值，楚宇看了一眼，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智力：245 体力：1030 贪食（2% 收容所里面太危险了，而且没有很多感染者，大部分感染者的等级超过了他的限制，他唯一可以吸收病毒的只有一个七级危险感染者。 所以最大的收获还是威廉教授的馈赠，五百万信用点的折合，这可以让楚宇一辈子衣食无忧，作为一个普通人，按照每年十万信用点的收入来算，五百万可以是自己工作五十年的收入了。 同时还有着自己的父母信息，虽然威廉教授在自己进入收容所的时候就已经交出来，但是楚宇却一直没有查阅过，现在终于有时间看看到底自己的父母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失踪的了。 第六十章 消息 威廉教授发给楚宇的文件，大致分成三部分，首先是一堆论文，楚宇大致扫了一眼，署名是楚宇非常熟悉的，都是自己的父母名字。 《人体意识分散流研究综述》、《关于部分控制机械身体研究》、《意识流交汇数据流产生的影响研究》等等。楚宇看了一下这些研究方向，基本上都是计算逻辑属性的。 看到这里，这不得不和楚宇记忆中的父母重合，自己喜欢计算逻辑，也是和他们有关。 第二份则是一些奖状和证书，大部分都是在三全学院时候的，有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等，还有一些职业技能。 楚宇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父母这么优秀，结果他们的儿子变得如此平庸，楚宇才懒得争取什么奖项呢，太累了，他只想摆烂，挣钱。 第三份则是一部分发言稿，看样子是自己的父母受邀请，在一次学术研讨会上的讲话，看了一眼时间和内容，大致上是他们在大二时期的讲话。 楚宇眯起眼睛，威廉教授给的资料和自己父母失踪没有关系，但是奇怪的是，这些资料都和一个东西有关，关于芯片和人体意识的关系。 他不相信威廉教授给楚宇这些资料是无意识，那家伙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才将这些资料交给楚宇。 看完这些论文，楚宇有些忐忑的给威廉教授发了消息，大致是询问一下自己父母的研究方向问题。虽然这些问题在论文上面已经有了答案。 虽然楚宇便就闭上眼睛，通过意识流连接，进入朋克世界之中。 距离上一次来到朋克世界其实也没有多久，等到楚宇在一次睁开眼睛，他已经站到世界广场之中。 世界广场上的发言词条又一次变化，楚宇看了看，替考的热度已经降下去，现在大部分都被换成娱乐新闻了。 楚宇在世界广场上转悠片刻，却发现三全学院的收容所发生的事情居然没有一个人讨论，他检索了一番，却发现这种词条连出现都不给出现。 大概是学院直接锁热度了，一个学校出现学生伤亡可是一件大事，但是三全学院是不夜城的城市意志下控制的教育机构，大概率是不允许任何异议声音出现谈论。 既然学院不让讨论，那么出逃的1号病人——逸豪，总会些蛛丝马脚露出来吧，楚宇顺着逸豪的能力进行搜索，大致发现几条和他相关的事情。 这些事情都是平时正常的人，在三天内，莫名其妙的做出一些平时根本不会做的事情，比如杀人放火，当不夜小队控制住他们的时候，这些人只会瘫倒在地上，抱着头说不要过来。 恐惧，已经控制人的心灵，这或许就是逸豪做的。 还有一件事，楚宇在不夜城的地图点了出来，中心区还有六个红点没有消散，这些都是贪婪病毒复制体所在地，楚宇本来打算自己前往解决的，但是没有想到自己一睡就是三天，他也不知道这些病毒进化到什么地步。 楚宇将六个地点放在搜索栏中，大致看了一眼时间新闻，却发现这三天，这些地方没有事情发生。 这怎能可能，楚宇可是记得在和胖子“抓鬼”的时候，贪婪病毒的进化可是在一瞬间，这么久了，怎么可能这些地点的病毒都没有发生变化呢？ 是不是不夜小队已经消灭这些病毒？封锁消息没有流出来。 也不太可能，中心区不是三全学院，三全学院所有数据流都在埃尔法的控制之下，有人想要散播消息，必然要经过埃尔法的浏览，她可以审核任何一个不利话题，然后进行屏蔽。 而中心区，几亿人集中在一起，如果任何一处地点病毒爆发，都会有人上传消息到互联网上，夜翼根本不会有时间阻止的。 或许也只有一种可能，楚宇想着，四个贪婪复制体被吸收、消灭，那些大公司的人，已经忍不住了，将其余六个病毒复制体收回。 有没有这种可能，或许有。 楚宇继续看着消息，这三天他可是在生死线徘徊，但是外界却歌舞升平，一个虚拟歌手结婚，都能上头条新闻。 这样也好，证明世界太平，楚宇自嘲的想着，大部分人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真相代表着危险，只要有人承担就行。 楚宇退出朋克世界，他瞪视着天花板，思考着问题。 要不要去看看贪婪复制体？ 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我不是只想摆烂，毕业后找一个看大门的工作，让自己饿不死的就行吗？ 但是贪婪复制体可以让自己的能力进化，自己可以追寻到真相。 可是有意义吗？ 这样奇怪的话语在楚宇的脑海中挣扎，自己要不要去。 楚宇咬紧牙关，他其实并无大碍，在病床上躺了这么久，早就已经恢复，只是学院要求他必须要在医院待一个星期才能出院。 所以，要不要去？还是这么一个问题。 楚宇突然起身，他已经下定决心，将自己的病号服脱下，换成一边上自己的衣服，然后从病房之中走出去。 这个时间点医院并没有多少人，整个校医院都是在埃尔法的控制下运行，除了留下必要的值夜班的人员外，埃尔法完全可以控制着医院的运转。 所以当楚宇走出病房门的时候，他就收到一条消息。 “你要去哪儿？” 楚宇没有管她，而是继续向前走去。 大概过了三分钟，等到楚宇走下楼梯，来到校医院大厅的时候，他又受到第二份消息。 “回去，你还是病人。” 楚宇还是没有理会，他准备直接走出去。 就在楚宇快要走到校医院门口的时候，终于，一个女孩出现在楚宇身边，她的眼神有一些躲闪，面部表情有些微妙。 “回去，你不允许出去。” “怎么，你这么久不来看我，现在要管我去哪儿？” “我不去看你，是我个人行为，现在不允许你出去，是我作为学院管理的职能。” 楚宇看着她，忽然觉得埃尔法的表情变得生动许多：“那我作为一个病人，又不是囚犯，不能出去医院？” “能”埃尔法咬紧嘴唇，有些躲闪的看着楚宇。 第六十一章 变成服务生 “那我又没有欠学校的钱，这里费用学院可是给我报销了，”楚宇继续问着，“你凭啥不让我走？” 埃尔法看着楚宇，她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到了喉咙里，全都变成呜咽声。 “或者，你可以告诉我，在收容所里面发生了什么。” 楚宇再一次追问着，他总是觉得自己被欺骗了，不仅是学院，还有威廉教授，就连1号病人，楚宇感觉都有事情瞒着自己。 这种感觉再一次出现，楚宇并不是想要知道所有事情，否则他就去询问1号病人了，学院和1号病人之间的事情，楚宇懒得管。 “威廉教授已经和你约定好了，”埃尔法说，“到时候请问他吧。” 楚宇忽然将自己的脸面凑到埃尔法面前，看着她投影出来的身体，那白嫩的肌肤，似乎吹弹可破，一点都不像是假的。 “我不能问你？” 埃尔法看着他，往后退了一步，有一丝红晕染上自己的脸颊。 这次换成楚宇惊讶了，埃尔法越来越像真人了，表情、动作、情愫等等，抬手之间，和真人无异。 “我，我，”埃尔法结巴着，然后说，“懒得管你，你要出去就走吧。” 她一个转身，便就消失在原地。 楚宇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心中有那么一丝悸动。 走出校医院，楚宇找了一辆助力车，因为埃尔法的回归，整个学院总算恢复正常，大部分设施都可以使用。 而助力车也不用楚宇使用，将楚宇送到校门口，然后就自己跑到车棚处停了下来。不过在楚宇离开的时候，助力车“滴滴”的响了几声。 楚宇转头看过去，这辆助力车却和普通车子也没有什么区别。 “我就是出去逛逛，躺了三天，还不让我出去散散心吗？” 整个学院都在埃尔法控制下，助力车的鸣笛，楚宇自然懂得是怎么一回事。 楚宇一走出校门，他的脸色立马冷静下来，他找了一辆出租车，输入自己想要前去的地点，然后闭眼。 常人看来，楚宇像是在休息，但是楚宇却闭着眼睛，回想着眼镜投射的地图。 他出行的目的是贪婪复制体，自己已经浪费有四五天时间，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如果病毒爆发，任何一个复制体产生变异，那么对于整个不夜城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楚宇回想起来，在东南区时候，出动了一架天空母舰和一整支不夜小队，加上楚宇提供的帮助，才摧毁了本体。 现在整个中心区足足有六个复制体，出动军队也不一定能够完全镇压。 闪烁的六个红点，第一个要去哪里呢？ —— 顶层建筑，当出租车停留在路边，整个大楼楚宇仰视都看不见楼顶，每一楼层都宣泄着光芒，照耀着天空。 但是无论在怎么光亮的建筑，在他的背后，总会有着黑暗，楚宇走出出租车，没有向着顶层建筑的大门口走去，而是来到旁边的小巷子。 巷子很深，除了风卷起的灰尘，也只剩下喝醉酒的人留下的尿骚味。楚宇来到一处铁门旁边，用着自己右手对着铁门敲了三声。 等了片刻，铁门打开，从中探头出来一个胖乎乎的男人，看到楚宇的模样，便就招了招手，示意楚宇进去。 “很久没来了。” 胖男人将铁门关上，然后疾步向着里面走去，楚宇轻车熟路的跟在他身后。 “要上学，没有时间，”楚宇回应着。 来到一个房间，胖男人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了一件黑色晚礼服让楚宇穿上，然后自己走了出去。 楚宇抖了抖衣服，这些衣服基本都是里面兼职的服务生的衣服，这些人不会清洗它们。楚宇也懒得嫌弃，草草的套在衬衫外面了事。 穿上衣服，楚宇走出房间，来到另一边的大厅上，这里早就站着三个人。 他们都很年轻，有些面部还有一些稚气，都是和楚宇一样，来这里兼职的。 有一个个子高高的男生看上去有点兴奋，不过他还是问着：“一晚上多少钱？” “结束以后会有结算的。” “你们为什么会找我们呢，我们又不是专业的服务生。” 旁边的男孩说：“谁知道呢，有钱人的爱好吧。” 确实是有钱人的爱好，楚宇在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有着这样的疑问，但是等到他服务那些贵族、有钱的企业家的时候，自然脑袋里面出现了答案。 也只是爱好而已。 这个世界的人工智能这么发达，机器人完全可以代替这些男孩，它们不会出错，不会抱怨，不要工资，但是它们不是人。 年老的男人和女人喜爱看到年轻的躯体，围着自己忙碌，羡慕自己生活，这种感觉让大部分贵族痴迷。这种感觉是机器人带不来的。 楚宇不由得想起一个笑话。 一群程序员敲打键盘，一个程序员询问他的老板说：“我做这种工作有什么意义？人工智能完全可以比我做的好。” “没有意义，只是没有意义。你注意到你们的电脑都没有插上网线吗？” “那我做这种工作有什么用。” “可以让我收集你们的痛苦，你们的痛苦可以做为肥料，给我的花儿栽培。” “那花儿有什么用？” “也没有什么用，这是看着它，我会开心。” 所以说，这个世界即使被人工智能代替，但是普通人还是有着存在意义，因为总有一部分，喜欢用别人的痛苦，滋养自己的幸福。 不去比较，怎么能够凸显出来自己有多好呢？ “不要说话，”胖男人走了进来，大声说着，“今晚34楼有一场宴会，你们的动作就是服务那些人，让他们开心。” 楚宇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他熟练的端起摆在一旁的盘子，上面摆上高脚杯和一瓶红酒。 “注意了，这红酒价值1万信用点，别打碎了，碎了你们赔不起。” 楚宇已经走进电梯，来到34楼，然后在大厅门外等待片刻，便就踏入了宴会之中。他的目的不是参加宴会，也不是为了当服务生，而是藏在顶层大楼的贪婪复制体。 从1楼来到34楼，楚宇眼镜显示，自己距离病毒还有一段距离，所以还得往上爬去。 第六十二章 诺塔斯夫人 宴会之中，男男女女围绕着舞池，挥动着他们的手臂，里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交谈着，欢笑着，似乎整个世界都是以他们为中心。 看见楚宇走进来，便就立马有人朝他挥了挥手，示意将酒端给他们。 楚宇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他低头过去，没有直视，尽可能的放低自己的态度，他明白这些有钱人喜欢这样的感觉。 在人群中穿梭，不停的将酒端出去，等到转了一圈，自己端着的盘子里，酒已经空了，他便就准备走出去，想要在带一瓶进来。 而这个时候，一个女人声音喊着： “服务生。” 这个声音在嘈杂的人海中，却能够准确的传到楚宇的耳边，他回头看去，发现一个大概三四十岁的女人在喊自己。 这个女人，楚宇的眼镜给出信息。 诺塔斯夫人，不夜城最大的餐饮公司的实际掌控者，控制着不夜城的食物运输服务。 五年前从她父亲那里继承过来的公司，这个女人靠着一年时间就坐上了餐饮女王的宝座。有人说，如果母亲喂不饱自己的孩子，那就去请求诺塔斯夫人，她一定可以。 在诺塔斯夫人对面，是一个端着酒杯微笑的男人，楚宇看着他一眼，很快就低头。 这个男人，楚宇这里没有情报。 “夫人，”楚宇恭恭敬敬的说。 “帮我把这瓶酒打开，”诺塔斯夫人指了指旁边的一瓶白葡萄酒说。 楚宇伸手准备去起动酒瓶塞子，然后缓缓的拔出，但是可能是之前对葡萄酒有一些晃动，拔出酒瓶塞子后，里面的酒立马撒了出来，溅到楚宇一身。 看到楚宇这幅狼狈的样子，诺塔斯夫人和她的男伴都笑了起来。 “算了，不用你打开了，”诺塔斯夫人摆了摆手说，“这瓶酒当你的报酬了。” 楚宇毕恭毕敬的点了点头，准备转身离开。 “等一下，我看你挺聪明的，宴会结束，你来52层，我的房间里。” 哈？楚宇以为自己听错话了，抬头看去，却发现诺塔斯夫人和没有说过这话一般，转身就和自己的男伴聊天去了。 楚宇只能慢慢的退出去，他摸了摸自己的头，有些不知所谓。 什么意思，我靠，那个女人看上自己了？楚宇忍不住在心中胡思乱想，可是她的年纪是我的两倍哎。 不过，如果真的是诺塔斯夫人看上楚宇，那么基本上他这辈子都不用努力了。 走出宴会大厅，旁边站着的胖男人看着楚宇抱着一瓶酒，不由得有些羡慕的说： “塔拉干二型，50款式，值不少钱呢。” 楚宇则把酒递给胖男人说：“你喝吧，我又不懂酒，再说了，已经打开了，也没有人想买吧。” 胖男人一愣神，但是也没有推辞，接过酒瓶就对瓶吹起来。 看着这副模样，楚宇忍不住想笑，这家伙，好酒在他手中也尝不出来所以然。 再说了，楚宇现在也不缺这点钱，一瓶酒而已，他现在可是有着威廉教授馈蹭的财产，还算是个百万富翁，只不过对于宴会厅里面大部分来说，百万确实不算什么。 胖男人将酒一口干净，他只是打了一个饱嗝，然后拍了拍楚宇的肩膀，示意他可以去一边坐着了。 毕竟“孝顺”了一瓶好酒，作为领班，有权力让楚宇明面上偷懒。 那么这样楚宇也不用干活，只要坐着等待宴会结束就行。 他的目的还在楼上，楚宇思索着要不要赴约诺塔斯夫人，想着大部分可能性，其实去，楚宇才能接近贪婪病毒复制体。 他并不知道复制体到底在那一层，只能慢慢向上走去，或许能够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时间飞逝，当宴会中的众人离去，领班将今晚的服务生结完工资，便让他们自己下楼，离开这里。 楚宇并没有出去，而是乘坐电梯上了52楼，这一路上他没有遇见阻拦，可能是夜晚，都睡了，也有可能是诺塔斯夫人早就有了安排。 来到52楼，走出电梯间，才发生这一层已经被人改造成一整个房间。一张硕大的床摆在房间中央，在房间的另一边上，则是梳妆台，诺塔斯夫人现在正坐在那里，打扮着自己。 楚宇看到这里，不由得一阵胆寒，这家伙，不会真的看上自己了吧。 “坐吧。” 坐那儿？楚宇看了看四周，也没有能坐的东西，唯一可以坐的只有那张椅子，还在诺塔斯夫人屁股下面。总不能坐在床上，楚宇想了想，也只能席地而坐。 诺塔斯夫人转过身，看见楚宇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由得笑道：“干嘛这么约束。” 这话虽然有些客套，但是在楚宇听起来，意思有些奇怪，什么叫别这么约束？ “我找你有事。” “不知道夫人，我能帮忙什么事情。” “你穿上这身衣服，然后去500楼见维塔斯，”夫人从一边衣柜中拿出一套衣服，这是一套连衣女裙，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看得楚宇不由得一阵发愣。 这不是女装吗？ 不过提到维塔斯，楚宇大致明白怎么一回事。 维塔斯在不夜城可是臭名昭着，他是不夜城的罪犯的主人，基本上所有违背法律的事情他都干过，而且维塔斯还有一个爱好，也是人尽皆知，他喜好年轻男人。 妈的，自己要被诺塔斯夫人送给那个家伙？这种钱权交易，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放心，”诺塔斯夫人说，“你不必要去500层，我要你上去100层后，前往342层，给我找到一份资料。” 资料？楚宇心中有些奇怪，他说：“夫人，我，我不会啊。” “你不会？你会，”诺塔斯夫人说，“所有人中，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中你吗？” 还不等楚宇说话，诺塔斯夫人说：“不是因为你有多好看，而是因为你是三全学院的学生。” 楚宇心中一惊，大概明白怎么一回事，他赶紧说：“我确实是的……” “所以你有智商，”诺塔斯夫人敲了敲脑袋说，“你要找到那一份文件，只有你可以办到。” “你是威廉的学生，我知道，我也不会亏待你的，你想要的金钱、身份、地位等等一切，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能够找到那一份资料。” 第六十三章 一层一层 楚宇沉默了，诺塔斯夫人已经将自己的身份背景调查清楚，已经容不得自己反对。 “我，不太明白。” 诺塔斯夫人说道：“这份资料锁在一个房间之中，你需要破解数据流，而这一切，都只有你们这才懂得计算逻辑的人才能做到。” “可我只是历史系的啊。” “威廉将自己的财产大部分转移到了你的名下，”诺塔斯夫人继续说，“就在今天，而你作为一个孤儿，又不是他的学生，凭什么给你呢？” “还有你的父母，也很奇怪，失踪这么多年，他们去哪儿了？” 楚宇听着诺塔斯夫人的话语，却不敢抬头看着面前这个女人，一方面他需要眼神躲闪着，一方面他需要思索，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被发现。 自己只是和她有一面之缘，她就把自己的背景调查清楚了？楚宇想着。 “放心，这次工作，所有准备我都做好了，”诺塔斯夫人从一旁将一个u盘拿出，放在桌子上，“你只是需要前去特定地点，拿回特定物体。你就可以拥有一切。” “我想，威廉作为一个教授，他可是没有那么多钱挥霍吧。” 他看着面前的女装，如果想要调查贪婪复制体，必然要上高层，作为一个普通人，根本没有就会能够进入顶层建筑。 答应，或者拒绝？ 病毒代表着进化，代表着自己能够解锁新的能力，在这样的世界中，能力越大，就代表着越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 自己是想待在房子中，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每天靠着救济金才能吃饱饭，还是想要出去工作，朝九晚五，靠着别人赏饭吃，才能活得下去。 都不想，楚宇虽然想要摆烂，不想努力，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更情愿突破自身限制，在纷纷扰扰的世界中，掌握自己的命运。 他点了点头，拿起床上的连衣裙，看着诺塔斯夫人说： “夫人，我去哪里换衣服。” “就在这里吧，”夫人笑了笑，“害羞？” 这不屁话，楚宇还能说些什么，看着这幅模样，她大概不想离开，只能站在诺塔斯夫人面前，将裙子穿上。 穿上衣服之后，诺塔斯夫人从梳妆台上拿出化妆品，让楚宇坐在镜子前，将他打扮起来，涂上面霜，盖上腮红，每一步都精心挑选，每一个动作都没有多余。 当楚宇睁开眼睛，他看见了自己模样，这幅样貌，已经不像是自己。 “我需要做些什么，能告诉我计划吗？” 诺塔斯夫人微微一笑，她开始说着。 楚宇踏上电梯，朝着100楼那边去，大概过了两三秒，便就来到目的地。 电梯门缓缓打开，电梯间中站着许多大汉，他们抱着手，注视着电梯的上下。楚宇看了他们一眼，想起诺塔斯夫人的话。 “到了一百层，你只需要直接向前走就行，那么门卫不会阻拦你。” 楚宇便就直直走去，路过这些大汉身边，他们都只是斜眼看了一眼楚宇，便就放他离去。 看到这一幕，楚宇不由得在心中骂着维塔斯是个老变态。那家伙肯定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这些门卫也都熟悉了。 维塔斯喜欢男的也就算了，他喵的，还喜欢女装大佬，什么鬼东西，楚宇不由得在心中咒骂着，他踩着高跟鞋，很不习惯，走都走不快。 大概走到出口处，这里的门卫示意着楚宇进去。 “这是第一层关卡，他们会示意扫描你的身份讯息，记住，将我给你的屏蔽仪带上。” 诺塔斯夫人给他的屏蔽仪，就是插在头顶上的发卡，进入房间之后，楚宇看见里面站着不少人，有的人看见楚宇进来，就示意让他过去。 “戴眼镜？老大今晚喜欢这种的？” 看见楚宇，有人便就打趣着。 “你，过去站在那边。” 在楚宇前面，是一个高高竖起的圆形装置，楚宇走进去，站在里面，然后便就是一道激光扫射，将楚宇从头到尾笼罩。 “可以走了。” 为首的男人看了一眼面前的数据，就让楚宇离开。 楚宇也不意外，不在停留向着外面走去。 “第一层关卡并不困难，离开之后，你需要直接乘坐电梯前往200层，那里是第二层关卡。” 诺塔斯夫人的话语还记在楚宇心中，他回忆这种话。 其实他自己也能够通过身份核查，这种核查主要是通过对芯片连接的数据流进行检测，楚宇的眼镜主要就是伪装身份讯息。 而他也能够看着眼镜显示的病毒讯息，自从他进入100层以后，贪婪复制体的病毒便就在一直闪烁，似乎楚宇正在靠近。 那就说明近了，楚宇想着，是在哪里？一百层还不够，还要继续向上。 走进电梯，楚宇来到200层，这是第二层关卡。 “第二层是维塔斯的心腹——绿化看守，他会对你检测，检查你的身体。”这是诺塔斯夫人的原话。 “啥叫检测身体？” “就是字面意义上的。” “我靠。” “放心，绿化有一个爱好，爱财，你需要动点手段。” 楚宇想起来自己和维塔斯夫人的对话，然后有些心生忐忑的想着第二层关卡房间走去。 推开门，进入房间，里面不是很大，只是摆放着一张手术床，站在床边上的，是一个面容清秀的男人。他应该就是绿化了。 绿化看见楚宇走进来，便就转身拿起一边的手套套在手上，示意楚宇去床上躺下来。 楚宇乖乖去做，他看着绿化的眼睛，这个家伙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眼神也没有变化，看着楚宇，就像是看着一件玩具。 绿化弯下腰，先是从楚宇的小腿开始抚摸，他缓缓褪去楚宇穿在脚上的袜子，眼神终于有了变化。 楚宇的“手段”，一张来自历史记录以前的纸钞。 这是诺塔斯夫人给他的，这一张纸钞，价值可能过千万，但是就这么轻易交出去，让楚宇有些心疼，他都想直接带着这张纸币跑路。 绿化面色不动的将纸币收起，他将袜子穿回，然后对着楚宇说： “你可以走了。” 这就行了？看来这些手下办事也不认真啊。 第六十四章 仪式感 楚宇点了点头，站立起身，准备离开。 刚准备出门的时候，绿化忽然说道：“拿着这个，送给老大。” 绿化从一边的桌子上拿出一瓶酒，楚宇看了一眼，很普通的一瓶啤酒，是外面工薪阶层常喝的那种。 楚宇接过酒瓶，看见绿化摆了摆手，才敢走出去。 什么意思？送给维塔斯一瓶酒？还是一瓶啤酒。 这些有钱人的爱好真奇怪，好酒不喝，却喜欢喝这种啤酒。 他来到电梯旁，再一次回忆起来，诺塔斯夫人对他说的话。 “从第二层关卡出来，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前往500层，所以你要快。” “先去342层。” 楚宇走进电梯，深吸一口气，接下来必须要全神贯注了。 等待电梯门打开，楚宇看了一眼时间，计算好自己要走的步数，赶忙冲了出去。脚上的鞋子跑动起来太麻烦，楚宇所幸将鞋子提到手上，光腿跑动。 第342层，这可能是一层放置档案的地方，一间间闲职的房间，房门紧紧闭锁，周围没有灯光，唯一只有绿色的安全通道的光芒指引着道路。 数了数房间数，大致是第三个，楚宇计算起自己走的路，然后来到这一个房间门口。 “记住，先开门，门上有着音波锁，一旦处理不好，你就会暴露。” “打开门后，第三个柜子第一层，有一个蓝色册子，里面夹着一份合同，撕了它，烧毁它，随便你。” “干完以后，带上我给你的u盘，插在电梯里面，它会给你授权，让你走出来。” “记住，只有五分钟，只是我能给你争取到的最多时间了。” 五分钟，大概是所有摄像头关闭的时间，楚宇忍不住想着，其实这些摄像头对楚宇来说并不是关键，他可以通过意识流控制这些硬件设备。 关键是如何开门，如果是音波锁，那就需要特定的人的声音，人的声音的音色是不一样的，这不是楚宇简单就能仿造的。 而诺塔斯夫人给出的解决措施只有一个，用一段程序仿造，但是这种并不是百分之百能够成功。 不过对于楚宇来说，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利用意识体。 在动用自己意识体之前，楚宇先是检测周围的探测器是否真的关闭，得到确切答案之后，楚宇便就控制着房间之中的传感器，将自己的身躯投射进去。 这样，一个带着礼帽的彬彬有礼的男人，再一次出现在房间之中。 虽然没有观众，楚宇还是忍不住弯腰致谢，这是一种仪式感，人的生活需要仪式。 房间并不是很大，里面是完全封闭的，看上去很久没有人来过，从应急探照灯投射的光线来看，里面折射出来许多灰尘。 靠着北边墙壁，便就排着许多柜子，最里面的，便就第三个，楚宇寻找着文件。 很快，楚宇便就有了发现，作为意识体，虽然没有实体，但是他还是可以拿起一些很轻的东西，他把文件从柜子中拿出，然后走到门边上。 这份文件，楚宇看了看，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是一份商业文书，大概就是诺塔斯夫人，有着房产问题在维塔斯手上。 这份文件说实话，其实对于诺塔斯夫人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她完全可以花钱买下来那里，根本不需要现在这样麻烦。 这是碍于维塔斯的身份，城市意志的黑暗面，在市民口中实在不是个好人，所以为了维护自身形象，她必须要和维塔斯保持距离，没有办法直接和维塔斯交易。 这种交易其实很常见，对于未来要从政的商人，或者是刚刚崛起的企业家，保持一个好形象是很重要的。 那么这份文件该怎么办，又该怎么证明自己销毁了这份文件？楚宇想了一会儿，他先从门缝中将那张薄薄的纸塞出来，让本体拾起。 楚宇本体拿到文件，带着文件走进电梯。 接下来去哪儿？楚宇不由得想着，自己离贪婪本体还有一段距离，至少还要向上。 自己今晚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贪婪的复制体，如果空手而回，今晚不是白忙活了。 一咬牙，楚宇便就已经下定决心，他没有选择下楼，而是直接点触面板，让自己直接去顶层建筑的第一千层。 一千层，这是电梯能够来到的最高楼层。 而电梯快速向上飞驰，大概只有四五秒，便就到达目的地，而当电梯发出“叮”的一声的瞬间，楚宇忽然感受一股很熟悉的气息。 在眼镜显示的地图上，显示是病毒的红点无限放大，说明自己已经很近了。 就在一千层以上，楚宇的心脏蹦蹦乱跳，他不知道自己会面对着什么，也不知道顶层建筑一千层以上会是谁的地盘。 等到走出电梯间，楚宇都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 一个十分普通的工作间，排排摆放着的桌子，上面摆满了文件，楚宇随手拿起一个，里面都是一些财物介绍。 而看着另一边，桌子上则都是电脑、电话，看到这些物品，楚宇忽然明白那些不对劲了。 电脑、电话？这是什么上个世纪的办公用品，现在完全是可以靠意识连接数据，那里需要外在载具才可以连接。 只有一些特点工作才会用上电脑，一些不能把数据上传数据流的工作，这些工作都是有着一定的保密性。 楚宇走到电脑桌旁边，准备打开这些电脑，可是发现每一台电脑的硬盘全都不见。 看样子是真的对数据物理保存，这里绝对没有外表那么简单。 不过楚宇也发现一个问题，自己走进第一千层实在是太简单了，没有一点阻拦，甚至连个安保都没有，既然这份工作如此保密，怎么可能不设定一个安保系统。 楚宇继续上前走去，很快，他便就在这份办公室的尽头发现了一个楼梯。 第一千层往后，都需要甩腿向上爬了吗？ 楚宇登上楼梯，来到第一千零一层，这里却不像是楼下那样的办公间，硕大的房间只有一个柜子，而柜子上，只有三分文件空荡荡的摆在那里。 第六十五章 复制体 只有三份文件，实在是太明显了，摆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就是希望楚宇去翻阅。 他抽出其中一份，看到第一页，瞬间表情控制不住，开始抽搐。 复制体1号，编号001， 投放地点，中心区九号大厦， 目标——唐大能，房地产商人，养育一女，并无其他亲人。 回收结果：病毒被消灭，回收部队赶到现场时，只剩下一张人皮，检测属于唐大能。其余器官以及芯片全部销毁。 补充：唐大能在最后一晚上接触——王洋，怀疑复制体变故和他有关，已经排出相关部队探查，但是并没有找到王洋。 继续向前看去，楚宇又看见一部分讯息。 “复制体2、3、4，编号002 投放地点：中心区三全学院 目标：学生雅静，高楼，胡亚。三人分别是三全学院计算机系、工程系和艺术系的学生，三人并无直接联系 回收结果：病毒消失，怀疑被吸收，现在样本存于夜翼总部，第二层第四保密室，通过夜翼研究员研究得到结果，似乎病毒被‘黑’吸收。宿主本体并无影响。 补充：‘黑’，并不确定是否是哑客成员，但是外表以及行为特征类似。同时夜翼似乎探查到什么，我司接下来行动需要小心。” 看完这些资料，楚宇忍不住大口喘气。 我司？是哪位仁兄？故意投放病毒，如果这些文件流到网络上去，基本上可以定义成是恐怖组织袭击。 那么，是谁将这份资料放在这里的？ 他继续向后翻去，里面记录了十份复制体的具体信息，包括现在顶层建筑里面这个。 “复制体10，本体唯一完美复制存在，存放小心。” 第十份，也就是顶层建筑这一个，介绍只有这么一条信息。 什么叫做完美复制，楚宇继续看着文件，文件上面记载的，十份复制体，九份都是由这个复制体复制而来，只有编号10，这一个第十份，是唯一一个复制本体得来的。 所以说，那些复制体并不完美，是因为它们本来就不是本体的复制体？ 不过这些信息虽然有用，但并没有解释为什么贪婪本体到底是什么，楚宇回忆起来自己作为红客，获取到那一部分贪婪的讯息。 他明明记得那一个组织在信息泄露之后，便就消声蹑迹，似乎是被城市执法人员给查获了。 为什么这里还在研究这样的病毒？而且看着这些文件背后的信息，似乎和夜翼有着合作，那就说明这个“我司”不是简单的研究机构，至少是一个官方合作机构。 如此，这样，楚宇不由得叹息着，那就说明天庭、首脑和夜翼，城市的行政、立法和司法机构，必然和这个组织有着说不清楚的关系。 用市民作为研究对象，说明这些人已经毫无底线。 这种做法就和几年前的一样，整个城市一直都没有变过，还是如此的令人讨厌。 楚宇咬住牙关，他作为一个普通人是无可奈何的，但他不是，楚宇将所有文件记录在眼镜之中，然后把文件原件折了又折，塞进自己的口袋。 然后继续向前走去，里面如果按照这个文件所说，里面还有一个真正的复制体存在。 再上一层楼，这一次楚宇才感觉到自己来到一个研究所里面。 这一层，是用着玻璃隔开的完全无菌房，每一个进来的人必须要通过通道除尘，不过这一次楚宇走进来，这里封闭的大门完全打开，就像在等待楚宇。 走进无菌房，最里面便就是一个巨大的白色铁盒，楚宇挥出面板，将自己的数据连上控制台，输入自己的控制口令。 这是一条很简单的计算逻辑，楚宇简简单单便就破解，甚至不需要交换数据。 白色铁盒上层开关慢慢打开，从四周射出来几道短线连接，然后慢慢底座从下面升起，短线连接着底座，将里面一个小小的方块拖出。 这是，楚宇眉头紧锁，一个芯片。 芯片十分的微小，根本不能用眼睛看见，因为要植入人脑，所以不可能很大。 所以这一个方块，是外在保护装置，楚宇看了看四处散射出来的射线，大致确定了怎么回事。 这是一个预警装置，即使得到授权，如果简单将芯片从底座上拿起，必然会有警报，如果是正规程序，警报很快就会解除，如果不是，那么很简单，这个警报会一直响下去。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聪明的防盗手段。 楚宇将手中啤酒放下，有一些紧张的伸出双手，全身关注的看着面前的铁块，然后瞬间伸手，将铁块拿走。 等到冰凉的铁块到手，楚宇赶紧向着出口跑去。 虽然是必定有警报，但是楚宇可以将传感器设定成延迟感应，等到三分钟后，警报才会响起。 跑到电梯口，恰好三分钟，这个时候整个一千层闪烁起来红光，滴滴的警报声开始连绵不断。楚宇在电梯关闭的一瞬间，跑进去。 虽然进了电梯，如何运作却是个问题。 楚宇用力，直接将电梯内层的一个关口撬开，这是控制的运转系统，楚宇懒得多说，将诺塔斯夫人给的u盘插入。 果然，插入u盘之后，电梯里面的警报声消失，整个电梯恢复原状。 等到电梯恢复，楚宇在里面直接下达指令，前往第一层。 这是楚宇计算好的，从一千层下楼，大概需要十秒钟，而警报响应需要二十秒，排去必要的操作时间，楚宇刚到一楼，是正好顶层建筑处理警报的时间。 来到一楼，楚宇没有停留，他直接敲开后勤的门，轻车熟路，没有多说，这里的人他认识。 “呦，你怎么穿成这样？”一个胡子拉碴的人，对着楚宇打趣着。 宴会结束，一楼后勤值班的只有四五个人，里面有三位是楚宇认识的。 “你猜。” 有一个人对着楚宇说：“你这是挣大钱了吧，挣钱嘛，不寒酸。” 楚宇笑了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第六十六章 收获 在楚宇走出顶层建筑的时候，第一千层以上的楼层，瞬间所有房间都关闭起来，不久，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人跑了进来，打开封锁的房门。 站在这些人后面，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他的身边站着着的一个女人，女人手一直在点触着面前的控制面板，控制着房间变化。 老人面色有些凝重，他对着身边的女人询问着：“情况如何？” “复试体丢失。” 老人得到这样一个结果，顿时变得有些狂躁，他推开站在面前的一些人，自己直接跑进房间之中，女人见状，赶紧跟上。 第一千层，所有的电脑、办公桌都是保持着原样，他们直接穿过这里，向着第三层走去，这里已经有着不少探查人员，在检测是否有损失。 来到第三层实验室，本来封闭的金属底座被打开，因为警报，照射下来的光线还在闪烁，发出刺耳的鸣笛声，女人见状赶紧调出控制面板，将警报关闭。 老人扫视四周，却发现摆放着芯片的地方，放着一瓶啤酒。 他走过去，拿起那一瓶酒，对着女人说着：“这是什么？” “酒，廉价的酒，大概三四信用点一瓶。” “哦？”老人顿时笑了起来，“去查查这酒上有什么遗留信息。” 旁边站着的一个人将酒瓶接了过去，但是却被老人制止。 “慢着，”老人说，他又把啤酒瓶拿了回来，“这东西怎么打开。” “需要起开上面的盖子。”女人如实的回答着。 老人按照女人的指示，慢慢的撬开上的瓶盖，然后对着嘴，将一些金黄色的液体倒到口中，吞咽下去。 “哈哈，这酒，”老人说着，“不过如此啊。” 老人晃动着酒瓶，听着里面液体撞动瓶子发出的声音，脸色微微变化。他察觉到了什么，让他觉得十分的熟悉。 他将酒交还给旁边的研究人员，然后对着女人说道：“检测程序有什么发现？” 女人摇了摇头说：“所有监控都在今晚，有着十分钟的空白画面。” “哦，是吗？” “警报系统并没有准时播报，延时了三分钟。实验室里面并没有其他物品丢失。” “所以说，那个小偷，是专门对准贪婪而来？” “是的。” 老人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继续说：“出动小队，将其余五只实验体带回来。” “这样……”女人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不敢出口。 “这样，这样代表着我们的工作前功尽弃，”老人替女人把话说完，“我们现在已经差不多了，投放在外，有四只病毒复制体莫名其妙消失，这一只，也被人偷走。” “虽然但是，”女人说，“我们只要数据，不是要这种病毒的本身。” 老人瞪视一眼女人，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他招了招手，让身后的男人过来：“这栋大楼，其他的监控如何？” “我们已经派人去查了。” “同时把进出入人员面单给我一份，不管人数有多少。” “是的。” 老人走到一旁的窗户边上，从上面俯视着下面，他看着天空，看着旁边同样高耸入云的高楼，他忽然觉得有一些疲惫。 “好熟悉的感觉，又是他吗？” —— 楚宇走出顶层建筑，便就赶紧找了一个出租车，回到学校之中。 今晚的收获，不仅仅是那一份病毒复制体，更重要的是自己获得的文件。 上面记载着大部分信息，楚宇完全可以依靠这些文件信息，去获得其他复制体的信息。 不过这一次，楚宇不太想把这些文件公布出去。 这个“我司”，和不夜城的三大权力机构都有合作，公布出去，也会被删除，而且会让他们增加警惕。 不过今晚的行动，还是有一些问题，就比如是谁将一切准备好，等待楚宇进去？而且那个家伙，是怎么知道，今晚楚宇准备偷取贪婪复制体的。 楚宇不相信有人会知道自己的行动计划，他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而且重要的事，能够将顶层建筑的上层监控和安保系统完全关闭，说明这个人的权限肯定不低。 一个在这样组织中，有着很高身份的人，为什么要帮助楚宇这样一个无名小卒呢，是因为自己的红客身份。 这个也不可能，知晓楚宇身份的人，早就死完了。 除非，除非只有一种可能性，楚宇咬着嘴唇，自己是误打误撞，跑进了另一个人的计划之中。 今晚还有一群人在计划，计划偷取病毒和信息，自己不过是渔翁得利而已。 不过这也不太可能，因为事情太过蹊跷，一切都很巧合，自己收到诺塔斯夫人的邀请，顶层建筑就有人闯进去。 这不挺像一切都是围着楚宇做计划的吗？ 什么意思呢，难道诺塔斯夫人和今晚的事情也有关？ 楚宇将诺塔斯夫人要的一份文件从怀中拿出，放在面前仔细端详，这是一份很简单的房产证明，在不夜城西区，有一处酒楼有着产权问题。 仅仅只是产权问题？楚宇还是那样的疑问，需要废这样的干戈吗？ 而且诺塔斯夫人并没有要求楚宇做出什么证明，只是让楚宇销毁这份文件，那么楚宇到底有没有销毁，诺塔斯夫人又怎么知道呢？ 所以说，诺塔斯夫人，或许和今晚的事情有关，甚至楚宇觉得诺塔斯夫人一定和今晚的事情有关。 什么意思？ 楚宇懒得思索，他将文件上面记载的地址记在心中，然后默默的将这份文件撕成碎片。 这个地址，是不是在让楚宇过去寻找她？ 将所有碎片都扔出窗外，楚宇忍不住笑着，事情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 他懒得管，想要让自己上套，这么一点报酬可不行，楚宇将怀中的那一个小小的装置拿出来，放在手中把玩。 隔绝在里面的、被污染的芯片，此刻楚宇感觉不到一点危险。 芯片的病毒被污染，资料说明了这里的芯片病毒是本体的复制体。 不过怎么打开呢，楚宇把玩着，他将手中的小玩意举动眼前，他思索着，然后将一丝意识体慢慢靠近。 那一丝意识流接近，瞬间都消失不见，似乎全部都被这个小东西给吸收了。 吸收意识流？楚宇想着，他调动着贪食能力，将那一股黑雾笼罩在这小小的方块上。 在楚宇的黑雾接触到这方块的瞬间，楚宇感觉到什么东西被调动一般，一股强大的数据从方块中解析出来，然后被楚宇给吸收。 第六十七章 车毁人 强大的数据流，让楚宇忍不住呻吟出来，很爽，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楚宇看了看四周，他还在车上，不适合吸收病毒。 那么接下来该去哪里呢，楚宇思索。 回学校？其实不一定要回去，学院给他放了一个星期的假期，这是黄司琅告诉楚宇的，也算是学院对于楚宇的一个补偿。 那么就没有必要回学校了，回家吧，东南区，好久没有回去了。 可是现在没有磁悬浮列车可是乘坐，如果坐这种出租车回去，该要多少钱。 楚宇打开控制面板，将自己的目的地输入进去，看了一眼价钱。 1023信用点，要是放在以前，楚宇一定放弃回家的念头，而现在，区区一千点信用点算什么，楚宇美滋滋的想着。 而且楚宇打算换了一辆高档一点的车坐，既然有钱了，就要符合他的身份。 于是楚宇在路边下车，打开不夜城的租车地图，搜索着高档汽车的位置。 “最高档：飞行汽车，适合远距离运行，同时汽车内部装有舒适床位，可以让乘客享受旅途的快了。” 这是广告语，楚宇点击下方的按钮，他也不知道下面的按钮是干什么的。 面板上弹出来一个位置寻求弹窗，要求楚宇授权，将地址提供给地图。 楚宇点了是的，然后地图上面就出现一辆小汽车的标志，朝着楚宇这边驾驶过来。 这就是高档产品吗？接送到位？ 楚宇等待片刻，他预订的汽车便就停在路边，让楚宇上车。 来的是一辆suv，外面看到的空间不是很大，楚宇拉开车门，却发现里面摆放着一张床，床边上有着柜台和冰箱，提酒水和饮料。 这样的汽车价钱也不低，楚宇上车，输入目的地，差一点就被价格给吓到。 “啥玩意要5400信用点？”楚宇刚打开旁边的饮料往嘴巴里面塞了一点，就差点喷出来。 而汽车已经发动，楚宇也受到了消息，在自己的账户中，划走了五千多信用点。 真的是，第一次见到先买票后上车的，假如不想坐，提前下车呢，这里面也没有司机询问，楚宇只能硬着头皮待在车上，否则自己的钱不是白花了。 楚宇看着不夜城的夜景，忽然心情一瞬间放松下来，在没有钱的时候，自己从来没有注意过外面的风景有多美，只有有钱的时候，没有生活的烦恼，他才会有时间在车上慢慢欣赏风景。 因为从中心区前往东南区如果走公路，至少要花一天的时间，楚宇租的这辆高档飞车，是可以飞行驾驶到东南区。 但是现在在市区，空域管控还是比较严格的，飞行车有着自己飞行的港口，所以必须要先前往港口才能飞行。 楚宇回头看去，原本还近在咫尺的顶层建筑已经慢慢变小，而建筑上面散射的光芒，也变得细梳。 顶层建筑，楚宇内心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走进去，在里面享受一餐呢。 仅仅靠着五百万的身家，是不可能有机会的，因为里面吃一餐，至少要十万信用点起步，五百万，啥也不够吃。 他慢慢转过头去，眼睛忍不住闭上，周围的景物慢慢飞逝，汽车也快要驶向港口。 可是，下一秒，楚宇猛地睁开眼睛，他觉得有些不对。 再一次回头，汽车有些摇晃，因为来到中心区的起飞区域，准备飞行，不过这样的视野却也更加开阔，楚宇清晰的看见身后的顶层建筑慢慢变小。 不仅是慢慢变小，上面的灯光也在变得昏暗。 楚宇觉得不对的地方，就是从东南方向看过去，如果是半夜，天空之上的月亮，应该自己是能够看到的，为什么自己看不到月亮？ 他看向前面，发现月亮在自己的正前方。 这是怎么回事，楚宇内心有点疑惑。 赶紧打开地图，这一次楚宇没有使用汽车内部提供的行驶地图，而是楚宇自己从互联网上下载的地图。 从中心区前往港口的位置，楚宇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自己是在向西边行驶！ 他赶紧摇下窗户，却发现窗户纹丝不动，在低头看向飞行车的下面，却发现下面是汪洋大海。 东南区不靠海，只有西区是靠海的。 楚宇这下确定了，这辆车没有向着楚宇制定的目的地前进，而是带着楚宇向着相反方向。 车子的导航系统坏了？那我是不是能够赔钱了？这是楚宇的第一想法，但是下一刻，他准备手动敲击车子前方的控制面板的时候，脸色瞬间变化。 控制面板一点反应都没有，敲动着面板数据，却发现自己控制不了系统，就连联系外界客服都做不到。 什么意思？楚宇心中充满疑惑，有人强制带着自己向着不夜城西区前进？ 呵，楚宇忍不住一阵冷哼，不管是不是系统出了差错，还是真的有人带着自己向着西区前进，他们都需要在控制系统上动手脚。 人工智能控制着这辆车，那么不可避免的使用计算逻辑，对数据进行解析，而这一点，正好对准了楚宇的专业。 他没有慌张，回到床上躺好，然后打开眼镜的数据中端，将数据连接上这辆车的数据面板。 如果是外行人看来，这辆车的人工智能还在正常运行，自动驾驶。 但是在楚宇揭开背后运行的数据流的时候，打量数据一瞬间涌入他的脑海，他开始思索着这些数据的变化。 有人在实时监控着楚宇的动向，手动控制着这辆车。 “你们可太行了。” 懒得多说，楚宇直接将自己的数据流连上，开始和控制这辆车的人争夺行使权。 当楚宇连接上数据流的一瞬间，楚宇感觉到面前这段数据明显停留片刻，然后开始疯狂的增涨着。 大量的数据涌入楚宇的眼前，他的眼球不断上下扫视，脑海中将这些数据一一罗列出来，然后在心中计算着每一段数据。 双方就像是攻城掠地的将领，控制着自己旗下的士兵，对着对方进行进攻，每杀死一个士兵，就是在夺取一部分领地。 第六十八章 攻略 一个黑暗的房间中，周围没有一点光线，只有一个亮着微光的屏幕照耀着一点光明。 一个白发女孩蹲坐在椅子上，她注视着屏幕，嘴巴却在啃食着自己的右手大拇指的指甲。 在她的面前，屏幕上面不断闪过数字，让人眼花缭乱，但是对于这个女孩来说，这些数字不过是一个个跳舞的小丑，在逗乐自己。 可是女孩并不开心，没有笑容，她的左手一只手敲击着键盘，这样原始的敲击声在这个世界已经不多见。 连接这段数据的，便就是楚宇这一边，他刚连接上这一段数据的时候，脸上轻松的表情已经慢慢消失，在疯狂运算之下，他的额头出现冷汗。 他没有想到，面前这个数据控制会是如此严密，他根本没有办法攻破。 可是楚宇的极限不只是如此，他可以交换身体数值，现在需要逻辑能力，那就交换，直接交换50点。 智力：295逻辑能力：125 体力：980 贪食（2% 交换成功。 就这么一瞬间，楚宇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一下子清晰起来，双手开始在半空中舞动，他不需要敲打键盘，他是直接通过意识流连接进行分析的，双手舞动，这是在模拟分析数据交换。 随着双手舞动的频率变快，在数据流的另一边，那一个白发女孩将自己的右手从嘴唇下拿下来，她的面色终于有那么一点变化——惊讶。 而双手放下，敲打在键盘上，这个瞬间，让楚宇又惊讶起来。 因为刚刚还算平静的数据流突然汹涌起来，大量数据就这么扑面而来，楚宇再一次忍不住邹起眉头。 怎么可能，他刚刚交换了50点逻辑，为什么这个人能够瞬间跟上自己的计算能力？ 再来，楚宇咬着牙齿，再来50点。 虽然楚宇的体力数值有着明显提升，但是肉体强度的提升是需要载体承担的，一颗强劲的心脏，运输的血液必然需要同样强度的血管承担，如果交换太多体力数值，自身的身体还是会受到损伤。 再来50点，这是楚宇能够承担最大的限度了。 而这个时候，女孩也开始变得认真起来，她的表情有些凝重，双手在键盘上飞舞，已经看不清楚敲击在何处。 楚宇的额头已经出现细细的冷汗，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就和一台超级计算机一般。 双方数据交汇的一瞬间，没有谁输谁赢。 大量数据交汇，直接烧毁了汽车的控制中枢，它只是一辆车的中枢系统，不是高速计算机。 也就这么一段数据，让汽车瞬间失控，整个汽车里面弥漫着一股烟味。 楚宇看着面前的数据交汇，还没有松气，就感觉一股坠落感，他突然觉得自己胃中食物就要涌出来。 我靠，你他妈。 楚宇心中有着无数话语想要说出来，但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 快速下落的飞车，就这么落在水面上，和落在水泥地上是没有区别的。 到时候不仅是汽车，还有楚宇本身，都会粉身碎骨。 楚宇靠近起身，跑到汽车驾驶前方，控制面板已经失灵，他所能做的，就是手动接管程序。 他打开前面仪器台下的应急按钮，一个手动控制摇杆出现楚宇面前，但这玩意就和飞机一样，楚宇不会开啊。 不是所有上车的人都会开车，也不是所有上飞机的人都会开飞机。 现在学车不是刚需，所以很多人都是没有驾驶证的。 怎么办？楚宇心中已经想好如何准备遗言，没有办法，他只能吸了口气，然后稳稳的坐好，将全被重心放在前面。 下一步，楚宇打开网页，搜索着如何开车。 临时抱佛脚，楚宇看着网页上面显示的，他的左脚踩在仪器台下，然后双手握住摇杆，然后猛地向上拉。 只能向上拉，如果仅仅是控制中枢烧毁，那么手动操控还是有机会，如果不只是控制中枢烧毁，那么楚宇的唯一机会，只有捂住自己的脸，不至于死的时候太难看。 一瞬间，楚宇忽然全身向前倾，他赶紧坐好，然后右脚猛踩推动器，将汽车的推进器开到最大。 这是楚宇能够做的最大努力，不过飞行车的下降速度已经变慢，说明楚宇的做法得到了回应。 “老子活……”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就感到一阵震动传来，让楚宇直接向后仰去，摔倒在床上。他还没有回过神，就感觉到全身在疯狂旋转着，然后才慢慢停下。 等到楚宇能够站起身，他的右手将窗户打开，然后把头伸了出去。 “我再也不坐飞车，不，飞机也不做了。” 楚宇感觉到什么叫做天旋地转，胃中食物伴随着身体一起旋转，现在那些消化物已经到了胸口，只差喷出来。 而这辆车的质量还算不错，撞击在海面上，居然没有解体，甚至还可以漂浮起来。 楚宇从窗户爬了出去，来到车顶，感受到海风吹袭自己的面庞，才感觉到身体舒服一些。 而这么放松身体，顿时胃中食物全部喷涌而出，楚宇再也忍不住，趴在一边上开始干呕。 等候身体完全适应下来，楚宇翻过身体，躺在车顶上，面对着天空，冷冷的海风吹着他的身体，燥热的心慢慢冷静下来。 他突然觉得死里逃生，原来是这么一种感觉。 双腿不受控制，完全在抖动，手臂已经伸不起来，整个眼神失神，盯着天空的星光，没有办法对焦。 “老子，老子，活下来了？” 楚宇想要骂人，这些话到了嘴边，全部又咽了回去，这样骂人，倒不如省点力气。 躺了许久，楚宇才缓过神来，他的手臂撑着车顶，慢慢的抬起身体，目光扫视着周围，慢慢的大海，只有海水在荡漾。 死后余生的感觉慢慢从身体中消退，然后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 “我这是，这是哪里？” 楚宇瞬间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困在大海上了吗？ 车子漂浮在海面上，楚宇看了一眼，应该是飞行推进装置变成了悬浮装置，增大了与水面接触面积，这才让车子悬浮在水上。 第六十九章 掉入海中 楚宇来到车窗边上，翻身进了车子里面，他点开车子的控制面板，看看能不能呼救。 “你好。” 车子的面板里面传来冰冷的女声，虽然很像是机器语音，但是还是让楚宇心中多了一点希望。 “救命，我掉在海里。” “请输入地理位置。” 哈？楚宇咋知道自己在哪里，周围茫茫的都是水，没有一点地标建筑，总不能说自己大海里面吧。 楚宇点开地图，上面显示自己的经纬度，他把这些经纬度输入进控制面板里。 “请说明救援理由。” “你大爷，车子失控，坠毁了。” “请用语言描述过程。” “你爹掉水里面了，快来救命。” 面板上面的冰凉女声继续说着：“已经上传，请等待，给你带来不便，敬请抱歉。” 抱你吗个头，楚宇恶狠狠的想着。 车子的控制面板已经烧毁，所以连接不上中枢的总智能，现在是这个车子独立的智能语音在回答。 楚宇等待连接结束，从车子里面拿了一瓶酒，翻身去了车顶上。 将胃里面的饭菜吐了干净，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喝水，补充散失的水分。 楚宇将自己的控制面板划出来，自己的眼镜似乎在车子翻滚的时候遭受撞击，连接数据流的关联器好像摔坏。 面前的数据连接一直显示连接失败，就连卫星短讯都发不出去。 这下真的是糟糕了，楚宇想要求救都做不到。 这算是外带芯片的一个坏处，在这个数据互联的时代，失去连接外界的芯片，基本就等于失联，现在只能靠着车子里面的“ai”将自己的求救讯号发出了。 现在该怎么办？ 楚宇大概列出三种办法。 1.可以游泳回去 2.等待美人鱼救自己 3.等待出租车公司救自己。 这几种办法，第一种，游泳回去是不可能了，看了一眼地图，自己距离海岸线老远，游回去不是淹死就是喂鱼。 第二种办法，如此2b，自己是怎么想出来的，黄司琅附体？好家伙，楚宇忍不住扇了自己一巴掌。 第三种，也是现在最稳妥的，只能等待救援，但是不知道救援什么时候能够来。飞行车的控制中枢烧毁，讯号不知道有没有发出去。 楚宇躺在车顶，一口一口的将酒喝完，他从自己怀中就那个小小的方块拿出，放在面前端详。 会不会是因为这个芯片，才引来别人攻击自己？楚宇想着，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和别人结仇，唯一可能性只有这个贪婪芯片。 这个小小芯片封存在铁制的方块之中，楚宇现在还没有办法打开，他把玩着，然后慢慢的将贪食能力接触到方块上。 之前那一次接触，因为在车上，楚宇不敢深入研究，现在反正也没有事情做，倒不如认真研究一下。 当右手的黑雾从手心升腾起，慢慢从楚宇手指缠绕起来，袭击向那小小的方块，然后瞬间，楚宇感觉到全身被一股邪念笼罩。 就和第一次接触到贪婪病毒一样，黑暗、贪婪等等负面情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在楚宇的脑海中蹦哒，甚至控制着楚宇的行为。 虽然现在周围没有人，但是楚宇任然想要大声喊叫出来，将自身的不满情绪全部倾泄。 但是很快，楚宇就能够控制自身行为，他将这样压抑的思维存在心底，然后保持全身一个稳定的状态，再慢慢用着贪食能力解析着面前的方块。 奇怪的是，需要眼镜作为中枢才能控制的意识流，在接触到这个小方块之后，楚宇忽然发现自己可以控制意识流了，他可以将意识体重新放在体外。 不得不说，这个复制体还没有本体病毒那样猛烈，之前只有百分之一的数据，却能够让楚宇陷入癫狂之中，而这一个，也只是让楚宇思维短暂的停滞。 可能是因为楚宇的智力得到提高，精神水平不是第一次接触病毒那样。 不过越是猛烈的病毒，带给楚宇的收获也越大，本体百分之一的数据，直接让楚宇分裂出来一部分意识，创造出来一个意识体。 楚宇慢慢解析里面的数据，小心翼翼。他把自身的意识体放出体外，通过双重思维解析，保证自身失去控制，另一个身体可以帮助恢复。 虽然失去眼镜的辅助，但是楚宇现在正在借助方块，将自身的意识维持住，然后慢慢的把自身思维散发出去，联系上散发在空中的数据流。 数据流和意识流本质上一种东西，楚宇慢慢的将数据流引过来，让数据和方块结合，达成一个桥梁，这样数据流联系上方块之后，通过方块中的芯片作用，转化成意识流，辅助楚宇自身。 这只是楚宇的猜想，没有想到刚刚尝试就成功了。 数据流居然成功转换成意识流了！ 楚宇不由得想到黑马特的理论，他是新世界数据流理论的奠基人，将数据流引入意识流，成功开启芯片时代，也正是因为黑马特的理论，才会有用意识直接连接数据的实践。 在他的理论中，互相连接的网络是一段段数据，通过电磁波连接不同的人。 人脑产生的意识在黑马特的理论中，也是一段段电磁波，双胞胎可以互相感应对方，有的人可以不用回头，感知到身后的危险存在。 那么同属于电磁波数据和意识会在一定频率之下互相连接，黑马特的理论让世界上第一个植入脑袋中的芯片诞生，促进了数据连接时代。 所以意识想要连接数据，就是需要芯片作为辅助，不论头脑中是否植入芯片，都是如此。就像楚宇，他虽然没有植入芯片，但是靠着外带芯片，才能够连接数据流。 而现在，数据流通过面前这个小方块，不断转化成意识流，壮大着楚宇的精神能力，这简直是不可思议。没有人能够吸收数据流，也没有人能够把数据流变成意识流。 互联连接的世界，每一个人的意识连接数据流，是一个相互交换的过程，意识流向着数据世界提供信息，数据世界反馈信息，双方才能够交谈。这是一种平等关系。 第七十章 转换 而现在，数据流不断被吞食，转化成意识流，这种已经不是交互关系。 楚宇感受着这样的提升，但是他不敢全部放开，数据流必须要经过贪婪复制体芯片，那么就会染上病毒，之前楚宇不害怕病毒入侵他的意识，就是因为他的头脑中没有芯片，没有办法作用他的自身，而现在，不需要芯片就可以控制楚宇的意识，病毒入侵简直轻而易举。 不过第一次控制这样的能力，楚宇还不是很熟练，他把大量数据流输送进来，就像是举着杯子倒水的婴儿，摇晃的手一不小心就倒了很多。 这么一多，楚宇瞬间感觉到自身的意识开始模糊，甚至全身有些冰冷，开始忍不住发抖。 疼，只有这样的感觉。 人的大脑能够动用的脑细胞只有那么一点，而现在，庞大的意识流占据楚宇的脑海，疯狂促进楚宇的头脑进化，向着生命的终点前进。 下一秒，不仅是头脑，全部身体都开始颤抖，头脑的刺激带来的便就是身体的变化，楚宇感觉到全身都在嘶吼，吼叫着让自身的躯体分离。 他感到自身每一个器官都有了意识一般，左手说着它想要下去，而右腿却想要向上走，胃在唱歌，而小肠却不满的打着嗝。 安静，安静下来，楚宇的额头冒出来冷汗，那汗珠顺着楚宇的皮肤向下爬行，楚宇可以清晰察觉到汗珠下落的时候，划过皮肤时候的那种感觉。 “你们给你爹安静。” 大吼一声，这算是楚宇拼劲全部力气才能够做到，他猛地起身，让自身的身体维持坐立姿势。 然后他将多余的意识全部向着一旁的意识体宣泄，楚宇的身体就像是一个蓄水湖一般，而意识体就是楚宇自身的决堤口，那潮水一般的意识全部涌进去意识体。 这样，楚宇才感到自身放松下来，全身不再是那么吵闹。 但是涌入意识体的那些数据挤在意识体之中，让意识体全身开始肿大，楚宇已经来不及思考，他一边控制着方块，将数据流细分，另一方面在不断消耗着意识体身上的数据。 如何消耗，唯一办法就是控制意识体远离自身。 意识体能够走多远，取决于楚宇的意识消耗，之前吸收了“青蛙”的病毒，才让意识体可以远离自身500米，而现在，大量数据涌入楚宇自身，完全可以支撑起来意识体的运转。 楚宇便就慢慢的控制着意识体远离这边，向着海岸线方向疾驰过去，如果有人在远方看着，就会发现一个人影像着飞机一般疾驰。 “好家伙，我这是变成超人了吗？”楚宇喃喃自语。 这个世界不缺少数据流，就算是这样毫无人烟的大海上，每天上空都会有着无数卫星围绕着这里经过，不断会有数据，从大陆这头传送到那头，数据流分布在蓝星的每一处，就算是无垠的宇宙，由于空间贸易的发展，也会有着数据流在不同的星球中穿行。 所以说，楚宇只要能够好好控制这种能力，他甚至可以在不同的星域中穿行，在蓝星的不同大陆上游戏，只有有着数据流连接，意识体的能力就可以无限放大。 但是想要做到这种地步，现在这样的数据传输速度还是太慢，而且到那个时候，需要的数据流也是很庞大的，仅仅靠着蓝星上面每天的数据连接恐怕不够。 —— 蜿蜒的海岸线上迎来清晨第一缕曙光，在这样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大大小小排列着不少帆船，就像是城市中的出租车一般，等待着出租。 虽然洲际旅行现在飞机和海上列车更加快速，但是悠闲的假期，有一些有钱人还是会选择带着家人，乘坐一辆游艇出海。 在连接海岸的小路上，鬼鬼祟祟的走来一个胖子，他大耳朵大眼睛，有些鬼头鬼脑，如果楚宇在这里，必然会第一眼认出这个家伙。 王洋，之前在步行街遇见的那一个神棍，楚宇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在顶层建筑上的报告中见到过有关他的信息。 王胖子走在海边，他一路小跑来到租赁帆船的地方，然后点开控制面板，打量着上面的价钱。 “大游艇：500一小时，你咋不会抢啊，”胖子有些心生不满的说。 他摸了摸怀中，然后面露难色的看了看四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妈的，500信用点，我就先付了。” 胖子走到一排排船只尽头，一眼便就看到里面一个最大的帆船，他将自己的外套扔到船上，慢吞吞的翻身下了海岸，准备来到岸边上船。 忽然，胖子觉得自己的眼睛花了，面前的船似乎动了一下。 确实是动了一下，胖子揉了揉眼睛，然后看到帆船的汽笛启动，然后快速冲出海岸，一溜烟向着大海深处驶去。 “哈？我没有上船啊，我还没有上船啊。” 胖子顿时觉得不可思议，可是下一秒，整个租船处的警笛警报开始响起，周围瞬间冒出来一堆无人机，朝着胖子这边飞。 什么意思？现在胖子已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船会自己跑出去，为什么周围会冒出来这么多无人机。 “请注意，您的行为已经犯了偷窃罪。” 偷窃罪，胖子张了张嘴巴，确实刚刚他有过偷船的念头，可是他还没有行动啊，船自己跑的啊。 “请归还，否则将移送司法机关。” “我还你个头，大哥，如果是我偷的，我还可能站在这里扯蛋吗？” 但是无人机没有和胖子说多废话，就在胖子狡辩的时候，无人机身上已经红光闪烁，胖子明白，等到红光停下来，就是无人机报警的时候。 “我靠，是谁在坑你胖爷。” 胖子叫了一声，转过身便就一溜烟跑掉，开什么玩笑，要是自己是来旅游的，他不怕去警察局，可是关键他不是啊。 “我要不是害怕被发现，我胖爷和你们拼了。” 胖子嘴巴不停念叨着，赶紧一溜烟跑掉。 第七十一章 对抗 那一艘帆船在海面上疾驰，乘风破浪，顺着海浪一直驶到楚宇身边。 这正是楚宇控制自身意识体所做，那些船只都是通过电脑控制，自然可以被楚宇的意识体入侵驾驶。 而这么一做，楚宇也感觉到自身的那种压抑感消失很多，不在有那一种吃撑的感觉。 控制意识体疾驰几十海里，这对以前的楚宇来讲，可是想都不能想的事情。 他也看了一眼自己的数值。 智力：265 体力：1030 贪食（3% 智力提升二十点，贪食数值也终于突破百分之三，但是楚宇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 身体数值的提升为什么会这么奇怪，阅读一本书，也可以带来几十点的提升，吸收一种病毒，也可以带来几十点的提升，难道一种电子病毒和一本书的价值一样？ 同样，七级危险的感染者和九级十级感染者带来的提升都是那么一点，似乎危险等级不会影响身体数值？ 这些问题楚宇没有考虑过，因为之前根本就没有过能够吸收病毒提升自身数值的情况，现在能够这么做，完全是因为贪食能力。 楚宇思索一会儿，唯一可能性是数值的提升和病毒的危险等级无关，而是和病毒的量有关。一个感染者的危险，并不是因为他身上的病毒量很多，而是由于病毒给他带来的特殊变异。 这或许是楚宇为什么吸收普通十级感染者和八九级感染者带来的效果是一样的。 那么这样，是不是只要吸收十级感染者，就可以达到同样八级感染者的效果？ 这个问题，楚宇没有考虑过，只能猜想，可能不是这样。 自身的身体数值不断提高，普通的病毒影响会越来越小，因为自身已经对于病毒是一种适应性，就像初等学院的教材，就算是一本全新的、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书，也不会给楚宇提升多少。 或许病毒也是这么一个道理吧。 楚宇摇了摇头，将这些思索丢出脑海之外，想这么多干嘛。 先跑路吧，帆船已经有了，楚宇翻身进了车里，看了一眼四周，想要看看还有没有丢失的物品，确定没有之后，楚宇一个闪身跑到船上。 帆船不是很大，楚宇也不会开船，不过有电脑控制，楚宇也不需要多心，他只是要用意识体入侵系统，让人工智能误以为楚宇是游客就行。 大概在海面上漂泊十分钟之后，楚宇终于看到海岸线。 这是在茫茫的大海上，第一次看到亲人的感觉，楚宇不由得热泪盈眶。 “真的是，我还能回来。” 不过楚宇没有选择从海岸边上上岸，因为岸边通常都会有警报系统，监控着每一个进出大陆的人，而楚宇身下这条帆船可是他偷回来的，可不敢光明正大。 他只能跳下水，扑通扑通的游回去。 不过对于现在身体素质的楚宇来讲，无论是狗刨还是蛙油，都是得心应手，不至于像之前那样，没有游基本，就会气喘吁吁。 上岸之后，楚宇没有着急，他反而将自身的意识体放出来，先将周围的监控系统关停。 等待周围没有人能够看到自己，楚宇才鬼鬼祟祟的从沙滩上，赤脚跑到路上。 他看了一眼地图，自己的位置是处在和中心区和西区的交界出，大概沿着海岸线走一段路程，就能到达西区。 计算一会儿数据，向着中心区步行，楚宇可能要到死才能走回去，与其这样，不如去西区，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 但是这样不还是来到西区了，和那一个强迫控制车子的人一样。 在西区一处房间之中，那一个面无表情的白发女子正在啃食着自己的指甲，她面前的电脑闪烁着光芒，屏幕上显示着大量数据。 数据在不断跳跃着，而那个女生单手敲击着键盘，控制着数据流，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终于，女生放下啃食的手指，在她的面前，屏幕从满是数据变成一幅卫星图片，她将卫星图片不断放大，定位到一处海面上。 在不断滑动鼠标滚轮，整个图片终于定格在一处海面上漂浮的车子上，女生有点高兴，她自言自语着：“这些不怕被骂了。” “谁要骂你。” “哎呀。” 这个白发女生似乎被吓了一跳，她赶紧回头看去，一个穿着黑色晚礼服的女人正好站在她的身后，盯着她的电脑屏幕。 “这是什么。” “没，没什么。” “你把他带到哪儿去了。” 白发女生有些慌张，她支支吾吾的说道：“海，海上。” “什么？” 女人将鼠标从白发女生的手中夺走，然后自己不断滚动齿轮，将面前的图片放大，然后正好看到楚宇正在上船的画面。 “他这艘船从哪里来的？” “不知道。” “他为什么会掉到海里。” “不知道。” 白发女生被狠狠瞪视一眼，才切切的说着：“是因为我和他争夺汽车的控制权，烧毁了控制中枢，让车子掉进了水里。” “百色，”女人顿时觉得好笑，她也不知道在生气还是开心，只是嘴巴张大的说：“你这家伙，不是说不会被发现的吗？” “我也不知道，”这个叫做百色的女生有些委屈的说，“他的运算逻辑实在是太诡异了，能够一下子运算速度提升好几倍。” 女人面色慢慢平静下来，对着百色说道：“去找找他在哪里。” “这样就要到市区了，我不能使用卫星监控。” “那就使用市区的摄像头，”女人说，“只要能够找到他就行。” 女人停顿一会儿，看着百色在面前的屏幕上敲击着，又开口说：“你的计算逻辑技术确实很棒，但是对于事情的思考程度还不是很多，如果你想要加入哑客，还是欠缺资历。” 百色听到这话，顿时身体停顿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她像是对着自己说话： “知道，知道，每次都说，我知道了。” 女人没有再说些什么，她的眼睛一直盯着百色的背影，看着她，似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七十二章 离开 在百色探查城市中的摄像头的时候，而楚宇早就登上一辆飞驰过来的汽车，朝着不夜城西区前进了。 楚宇还算幸运，本来失灵的眼镜的中转器居然零零散散的可以接受部分来自外面的讯号，租车公司也是通过这样的信号找到楚宇。 他们直接派来专人和楚宇对接。 “楚先生，可以在说一遍车子是怎么坠毁的吗？” 楚宇点了点头，开始讲述自己的事情，不过楚宇省略去自己的部分，只是说自己在车子上坐的好好的，突然车子就向着西区前进，偏离方向。 在楚宇身边，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他从怀中掏出一个仪器，记录着楚宇的声音。 “楚先生，是这样的，”这个男人开始讲述，“公司需要找到车子，进行风险评估，才能对你进行赔偿。” “这个我自然懂，但是……” 楚宇话没有说完，他暗示着什么。 这个男人自然懂得楚宇的意思，能够租得起飞行车的人，基本上是不缺少钱，所以金钱赔偿对于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我知道，楚先生，我会先将您送到医院，先做一个检查，放心，费用我们公司会全包。” 这种事情，楚宇明白，总不能自己去医院，还要自己掏钱吧。 “我们也会联系您学校老师，您放心，我会给您开证明，请假方面不用着急。” 租车公司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好，楚宇其实并不需要做些什么，只要等待他们对于损害的评估就行。 不过楚宇并不害怕他们会调查出来，是数据流太过庞大才会烧毁车子的控制中枢，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一个人的计算能力会庞大到电脑都容纳不下去。 大概这个公司对于车子损害，应该会评估成商业间谍，或者是商业斗争行为，敌对公司找来黑客入侵自家汽车。 只是楚宇没有想到租车公司会这么快找到自己，他本来都打算自己走到西区，然后找个机会修一下眼镜再回去。 汽车飞驰而去，大约过了三十分钟，便就停在西区医院门口，楚宇从车子上走下来，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红十字标牌，忍不住苦笑着。 刚从校医院出来，没有想到又进医院了。 “楚先生，这边请，我们公司已经给您办理好住院手续。” “住院手续？”楚宇吃了一惊，“没有这个必要吧，我觉得我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 “生病这种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楚先生，你从高空上摔落，很有可能身体骨头骨折，你自身没有察觉。” 确实，楚宇没有想到这一层，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内心一惊。 还是老老实实检查。 说实话，楚宇这辈子长这么大，还没有来过几次医院，每一次生病，只要能够硬抗，他相信自己的免疫力，可以杀死病毒。 所以当他走进医院，根本不知道去哪里，租车公司倒是很公道，在楚宇走进医院的大门口的时候，就找来一个轮椅，让他坐上去。 轮椅不用人推，完全靠着人工智能系统控制，楚宇被带着向着医院之中走去。 不过去医院检测没有那么麻烦，租车公司早就给楚宇订好高层病房，等到楚宇来到病房之中，他只是需要躺在床上，然后等着检查就行。 楚宇在床上躺好，他有些手足无措，不过很快，他感到一阵红光从身上扫过去，然后感觉到手臂一阵刺痛。 然后一连串检测数据便就呈现在楚宇面前。 楚宇不愿意来医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自己没有植入芯片的事实，会在医院之中检测出来，不过这算是个人隐私问题，楚宇看到医院报告单上对于这一条算是隐藏项目，楚宇要是愿意公开，别人才能看见。 等待一切检查做好，租车公司那位便就站在楚宇的床位边上，对着他说道： “楚先生，现在医院一切手续都已经办理好，请您放心。” 看着楚宇的样子，他又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公司还是希望，对于这一件事情，您能保持一个态度。” 保持一个态度，保持一个什么态度？楚宇能不明白吗？飞行车从空中坠毁，如果消息传出去，必然这家租车公司明天的股价要暴跌。 楚宇没有急着回答什么，而是带有点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人。 “当然，楚先生，赔偿事项我们会罗列给您，请您放心。” 听到这话，楚宇才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租车公司的人见到楚宇答应，才离开，准备回到公司，交代事情去了。 等他走了以后，楚宇赶紧点开面板，点一份跑腿，让无人机给自己送来一些修理工具。 虽然现在眼镜接触不良，不算是完全坏了，但是连接中枢连接外界信息的时候，界面一直都是在转圈圈，即使能够收到消息，也只是部分短讯。 还是赶紧修好，不然自己就和失踪一般，有什么区别。 等到工具送来，楚宇便就检查一下眼镜，只是上面一部分微型电子连接不良，只是需要重连一下就行。 而在楚宇修好眼镜的时候，瞬间楚宇的面前，消息面板便就“滴滴”的响了起来，一瞬间，大量消息出现。 这些消息都是埃尔法发来的，因为不在学校中，她是没有办法直接联系到楚宇。 “喂，你这家伙，什么叫做出了车祸。” “为什么要请假，你怎么了？” “怎么不回消息，快回消息啊。” “……” 楚宇看到这些红点闪烁，有些笑容的摇了摇头，埃尔法越来越像人类了，她有着自我的感情和意识，和之前在车上联系外界的冰冷女生形成鲜明对比。 “我还活着，没事。” 楚宇刚把消息发出去，就看到自己的界面开始闪烁，然后一个小小的人影便就从界面上钻出来，站在楚宇面前。 “我还没有接电话呢，你怎么能自己钻出来，你这是侵犯我的隐私权。” 埃尔法就这么看着楚宇，一句话不说。 第七十三章 谈话 “你看啥？” 楚宇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有些无奈的说。 “你为什么不回消息。” 许久，埃尔法才有些幽怨的问道。 “我也想回啊，”楚宇说，“你也知道，我是那个……摔坏了，回不了。” 埃尔法沉默，然后走到楚宇面前，她的这一次投影不过楚宇半张脸大小，在楚宇的胸口，伸手触摸着楚宇的脸颊。 楚宇感受到柔软从触觉从埃尔法的指尖触摸地方传来。 这种感觉就和真人一般，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楚宇确实是没有植入芯片，不可能模拟感官，但是这种感觉是实打实的，从皮肤连接上他的大脑。 “下次小心点。” 埃尔法回到原来的位置，朝着楚宇眨了眨眼睛。 “你咋了，生气了？” “我干嘛要生气，”埃尔法的脸颊有些红，似乎是害羞一般，“你又不听我话。” 楚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继续说：“学校那边咋说，我能请假吗？” “你不用请假，租车公司已经联系学院，让你先休息一个月。” “一个月？”楚宇忍不住说，“我才开学又要放假？” “谁让你喜欢到处乱跑？”埃尔法没好气的说，“黄德明教授说了，你先休息，他会把这几天上课的笔记给你，让你先学习学习。” “哎，”楚宇叹了一口气说，“真是倒霉。” “为什么飞行车会坠毁。” 埃尔法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楚宇有些不知所措。 楚宇眼睛转悠一下，赶紧说道：“什么坠毁，我只是出了车祸。” “我联系上租车公司的内部网络，上面有着对你这一次事故的评级。” “是吗？能赔我多少钱。” 埃尔法听到楚宇这话，顿时有些失望的说：“再见，你家伙，你就在乎你的钱吧。” 埃尔法小小的躯体忽然消失在原地，面板上面，她的头像变成灰色，显然是和楚宇断开连接了。 楚宇看着埃尔法头像，将界面关闭，继续浏览其他消息。 不能说啊，总不能说自己是被人盯上了，有麻烦了。楚宇想着。 不过这次表现的有一些冷淡，楚宇也察觉到埃尔法感觉出来了。 消息继续下滑，楚宇看见了威廉教授发来的信息。 “有空吗？聊聊？” 聊聊？聊啥？看到这些，楚宇顿时有些好奇，威廉教授什么意思，居然自动来找楚宇了。 其实楚宇一直都想要和威廉教授谈话，本来是打算等到事情结束，没有想到现在自己来找楚宇了。 “教授，在吗？” 楚宇直接发过去，表示自己有空。 很快，在威廉教授那个页面，讯息头像开始闪烁起来，楚宇点开，然后便就看到威廉教授一个半人像。 “楚宇，身体还好吧。” 威廉教授问道。 “还行，没大碍。” “……” 双方沉默一阵。 楚宇便就先开口说道：“我有些事情，想要询问你。” “是收容所吗？埃尔法联系到我，让我去救你。” “不是这个，”楚宇说，“埃尔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为什么身体变得有实感了。” 瞬间，威廉教授的面色发生变化，但只是一瞬间，让楚宇就看到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带着笑意的说：“不知道你的意思。” 楚宇嘴角上翘，说道：“很简单，你是不是能够将数据流转化成意识流。” 这种理论如果在之前楚宇说出来，他肯定会觉得是天方夜谭，但是楚宇刚刚还在借用贪婪病毒，转化数据流，他已经相信数据流和意识流可以转化。 威廉教授有些奇怪的看着楚宇，他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没有发出声，过了许久，才听到威廉教授在说： “埃尔法只是投影，即使可以把数据流转化成意识流，她不会拥有实体触感。”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 “编码，埃尔法的程序在无时无刻不在编码，将周围的数据流编写成触动感官的意识流。所以她才能借用投影出来的身体，达到实体的感觉。” “这不就是一种转化吗？” 楚宇以为埃尔法是借用数据流转化意识流来形成身体，没有想到威廉教授更加聪明，想到编码的方式。 “你可以这么认为。” “你……成功了？为什么不发表出去。” 这问题一说出来，楚宇就有些后悔，他看到威廉教授的脸色一再变化。 “这种问题，我觉得没有必要问了，”威廉教授说，“你觉得会有多少人会支持我这样的研究，对于他们来说，我这是犯了道德错误，人的尊严是不可背叛的，甚至有人会说我背叛了人类这个种族。” 背叛种族，仅仅是因为威廉教授让人工智能获得人类独有的意识感官。 楚宇再一次沉默，周围顿时一片安静。 很快，威廉教授就继续说道：“你父母的研究报告你看了吗？” “看了。” 楚宇已经在空余时间看过自己父母研究方向。 “他们想要将人体数据化，我觉得能够发表出来论文已经不可思了。” “这个也是我猜想他们失踪的原因，他们所作所为，比我还要触动不可触及的话题。” 将人的身体数据化，就类似于人的意识进入朋克世界之中一般，身体不再是肉体，不再是由着细胞组成，而是一连串数据构成，可以自由改变身体形状，也可以永生不死，只要数据库存在。 朋克世界和数据化还是有着区别，人的意识进入朋克世界，自我躯体还是连接上现实世界的身体，如果身体出了意外，朋克世界中的意识也会有出现问题。 而数据化，则就完全抛弃自我肉体，达成一个意识飞升，自我成仙的过程，到时候，任何人都将永远存活在这个世界之中，他们不需要食物，不会疲累，舍弃人类身体的缺点，仅仅靠着数据库就可存活。 这样的身体，已经触动现存秩序，如果真的实现，不仅是蓝星之上，整个宇宙都将产生动荡，那些现有利益占据者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 “他们和你一样，半斤八两。” 楚宇嘲笑着威廉教授，自己的老爹老娘，和面前这个家伙有什么区别，不都是背叛自我肉体，只不过一个是将外物变成人，另一是将人变成外物。 第七十四章 出院 怪不得说是他学生，他们研究的方向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所以，你的父母是我最得意的学生，”威廉教授说道。“他们对于数据流的研究独具一格。” “然后呢，”楚宇说，“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想要我继承我父母的研究方向，还是希望从我这里得到点什么消息？” 威廉教授沉默一阵，他说道： “我什么也不希望得到，我只是希望能够找回我的学生。” “你别找回了，搞得好像什么声明大义一样，如果你想要去寻找我的父母，早就应该动手寻找，而不是现在这样说说。” “我找过。” “找到他们了？” “没有。” 楚宇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容有一些可怕，不包含笑意，反倒有一些悲愤。 “那就再去找啊，和我说有什么用，我又不能找回他们。” 威廉教授没有说话，就是那么看着楚宇的，他的眼睛中，多了一丝不知名的悲伤。 楚宇没有搭理，反而继续说道：“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挂了，睡觉去了，我可是病人。” 威廉教授点了点头，表示着同意。 双方挂掉电话，楚宇抱着头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自己是不是说话说的有点过分。 他明白自己的性格，其实他一直表示着自己很开朗的样子，但是内心却一直隐藏着悲痛，就像玫瑰花的躯体，荆棘的身体上承载着看似美好的表现。 这就是楚宇，他不在乎语言是否伤到别人，他只是希望别人别来打扰自己，尤其在谈论父母的话题。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这个时候医院的报告单显示出来，在楚宇眼镜界面弹了出来。 “检测完毕。” 点触一下，一张详细的报告便就显示在楚宇面前，他看了一下身体指标，只有一些擦伤，并无大碍。 好家伙，自己从高空坠下，就一点擦伤，楚宇将不愉快的事情抛之脑后，看来自己的身体素质还算可以啊。 报告单已经出来，现在就是什么时候能够出院。 毕竟他可不想再在医院躺几个星期。 楚宇连接上医院的系统，在医院的面板上，一个男人头像便就出现，这是这家医院的人工智能，用来处理日常事宜，回答患者问题。 “我啥时候能够出院。” 那个男人点了点头，开口说： “欢迎为你服务，现在为你查询出院时间。” 等了片刻，这个ai才说道： “你的报告单已经列出，建议观察三天再出院。” 还要观察三天，这医院不是坑钱吗？欺负楚宇不认识字吗，报告单不是写着自己没有事情。 “再见。” 楚宇嘀咕一声，关闭面板，然后从病床上爬起来，将自己的物品带上，匆匆忙忙的从病房之中跑出来。 反正医药费又不是他付的，楚宇想着，到时候让医院去找租车公司吧。 大好时光，楚宇可不想浪费自医院之中。 他便就从病房中一路小跑出来，不过也没有遇见阻碍，楚宇还以为会有护士拉着自己，不让自己离开。 其实楚宇这么着急离开还有一个原因。 这里是西区，之前那一辆飞行车带着他来到这里，说明有人希望楚宇来西区。他不知道自己待在西区，会不会被那些人发现。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想要带着自己来到这里，不过还是小心为上，先回东南区吧。 楚宇站在医院门口，因为西区靠海，所以迎面吹来咸咸的海风，那一股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他感觉到自身瞬间像是包裹在水里一样。 他看着东方那露面的太阳，此刻空气的温度慢慢升高，清晨特有的凉爽已经伴随着早起人的那一声呻吟消失无踪。 西区靠海，所以家庭旅游的人占了大多数，吹着海风，沐浴阳光。 楚宇穿梭在人群之中，他没有来过西区，所以现在正在跟着地图寻找列车停靠点。 “前方直行，注意看路，小心行驶。” “我又没有开车。”楚宇嘀咕着。 导航不一定都是聪明的，聪明的一定不是导航，他跟着这玩意在城市街道上转悠了半天，才发现最近的上车地点就是在医院旁边。 看到停靠在边上的列车，已经来来往往的人群，楚宇都有一种将自己眼镜摔掉。 什么破烂导航，都赛博朋克时代了，导航还是这么烂。 站在车站，这里的上车不像是中心区，布置在半空。它们的轨道是连接在路边上，和周围飞驰的车辆一同进行。 楚宇上了车，人很多，楚宇没有找到座位，他只能站着。 而当楚宇上了列车之后，黑暗中的房间，白头发的百色看见这个一直寻找的男人。 她啃食着自己的手指，诺有所思的看着楚宇。 “我找到他了。我用了ai识别画面，入侵了所有西区的摄像画面，将他的面孔替换成寻找目标。要动手吗？” 女人看着面前屏幕，脸色阴晴不定。 “让他走吧。” 百色回头看了一眼女人，有些好奇的说：“为什么。” “人太多了，不安全。” “那我可不可以……” “还是需要考察。” 百色沉默了，她知道这一次是没有办法加入哑客。她继续咬着自己的手指，左手在键盘上敲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楚宇在列车上站了一会儿，从西区到东南区，还要经过还几个区，他便就在车上转悠起来，看能不能找个位置。 虽然只有十几分钟，但是找个座位歇歇，总不能不可以吧。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列车上的人格外多，而且站在列车等待的大部分，都是身穿着破旧衣服的人。 他们互相交谈，但是看到楚宇到来，却都又很小心的不在说话。 什么意思？怎么感觉他们都是别有所图？ 楚宇自从经历过飞行车坠落事情，他对这种事情已经变得很小心，不会有人要劫车，对自己动手？ 想到这里，楚宇实在是忍不住骂道。 “有没有搞错，我靠。” 他转身去到厕所，将自己的意识体放出来，并且略微改变了一下外貌，不然带着面具的黑衣男人，在一群破旧衣服的人中，实在是太过显眼了。 第七十五章 回家 意识体从厕所中走出来，装作无人的样子，朝着那群人走过去。 楚宇将意识体的衣服打扮着破旧的样子，他低着头，慢慢靠近着站在车厢里面交谈的几个人。 不过当意识体靠近的时候，那几个人见到他，还是有些警觉的抬起来头，但是却没有那么有敌意。 “你是谁？” “你问这个干什么。” 有一个人靠近楚宇身边，对着他说着。 但是楚宇显然是不想回答，将他推到一边去。 “过路总不让过吧。” 被楚宇推走的男人脸色一变，不过随着另一边一个男人走上来，拉开他，才一脸笑意的对着楚宇说：“这位朋友，不知道是不是也来参加聚会的？来自那个区？” “聚会？” 楚宇没有肯定，他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聚会，莽撞的答应，会被人识破。 “既然朋友不是参加聚会的，我们也不能说些什么，所以……” 面前这个男人的话已经说的很委婉了，大致就是要让楚宇离开。 态度很好，楚宇也不想惹麻烦，他只是来确认一下，是不是来找他的。 就在意识体准备走回厕所的时候，本体这边，他还待在厕所里面，但是厕所外面却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有人吗，我想尿尿。” 这下楚宇没有办法控制意识体进来，外面有人在，他只好打开门，看到一个小男孩正在敲门。 “叔叔，好了吗？” 叔叔？楚宇一头冷汗，自己再怎么也变不成叔叔吧。 不过楚宇还是走出厕所，将位置让给小男孩。这不过这一次他站在外面，没有办法让意识体光明正大的消失。 当两个躯体走在一起，楚宇忍住没有抬头互相注视对方，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等待到列车到站，楚宇下了车，找到车站的厕所，才把意识体收回。 走出车站，又是许久不见的巷子，落叶和垃圾，灰尘和尿骚味，和之前的西区形成鲜明对比。 走在小巷子中，虽然环境破烂了一点，但是毕竟是楚宇住了四五年的地方，再怎么脏乱，都是自己的狗窝。 阳光依旧洒在楚宇的家门前，这是整个巷子唯一洒下阳光的地方。 而当楚宇走在楼梯上，旁边的房门忽然打开，林小雅的头从中伸了出来。 这个丫头，怎么自己一回来她就出门，楚宇笑着想着，不会是在我家门口安装了摄像头吧。 “宇哥。” 林小雅有些惊讶，不过随后便就是惊喜，她冲出房门，摇晃着楚宇的手臂，表达着自己的开心。 “你有好好学习吗？” “略，”林小雅做了一个鬼脸说，“你怎么一回来就说这种话。” “怎么不能说，学习让人进步，你不懂吗？” “宇哥，你在大学生活咋样啊，开不开心。” “开心，”楚宇装作很累的样子说，“天天花天酒地，都是帅哥美女，一起吃饭喝酒聊天，可开心了。” “都是美女？”林小雅嘟起嘴巴说，“怪不得不回来。” 确实都是美女，楚宇忍不住苦笑，自己刚入学，就遇见病毒爆发，然后差点死在外面，这样的大学生活，不比美女做伴有意思多了。 “还有帅哥，我才出去几天，你怎么搞得像我是出去几年没有回来的。” “我才不管，有礼物吗？” 礼物，楚宇拍了拍自己的头，他忘记了。 林小雅吐了吐舌头，然后说道：“我就知道，再见，回去吃饭去了。” 她走到自己家门前，不过还是回头对着楚宇说道：“哦，小白在家，今天它没有出去玩。” 楚宇在房门前挥了挥手，通过身份识别打开房门，因为每天林小雅都会过来喂猫，所以屋子里面也不至于都是阴冷的潮湿气息。 他刚走进房子，就看见趴在沙发上的小白，这家伙，看到楚宇，没有动作，只是冲着楚宇喵喵叫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 “你这傻猫，”楚宇无语，“主人回来了，都不过来蹭蹭嘛。” 小白听到这话，才从沙发上跳下来，然后蹲在地上，看着楚宇。 “过来，让我摸摸。” 楚宇伸出手，想要在小白头上摸摸，但是小白却傲娇的扬起脸颊，将自己的屁股对准楚宇的手。 “你这小猫咪，怎么这么不听话。” 他将小白抱起来，然后脱下自己的衣服，扔到一边的衣柜上，然后从里面找到换洗的衣服，准备洗个热水澡。 不过洗澡的时候，准备将小白一起带进去，结果这个小猫咪，拼命的在楚宇怀中挣扎，废了老大力气，才把它乖乖的淋水洗完。 “小白，你看看，不疼吗？” 洗一次澡，让楚宇龇牙咧嘴，手上的皮肤被它抓破了，露出血丝，他可是从高空掉下来都没有摔破一层皮，结果给一只猫破防了。 等到洗完澡，楚宇点了一份外卖，然后坐在沙发上，享受着片刻的安静。 确实如此，刚刚入学一个星期，楚宇觉得自己就没有休息过，不是病毒就是感染者，很久没有过像现在这样能够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吃饭了。 一边吃饭，一边翻阅热榜，看着实时新闻。 大部分都是明星绯闻，或者是一些家长里短的时期，又或是什么电影歌曲介绍，倒是没有什么时事。 不过就在楚宇翻阅新闻到了最后一个页面，突然刷新出现一个新的消息，吸引他的注意力。 “大部分人聚集，东南区该怎么处理。” 怎么叫做大部分人聚集？楚宇忍不住看了两眼，然后默默的点开。 但是这条新闻，除了这么一个吸引人的标题以外，也没有其他东西了，里面就是一条短讯说今晚东南区有大量人聚会。 啥意思，楚宇是看得一头雾水，为什么会有人在东南区聚会。 在这里生活这么多年，楚宇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路上走出过十个人。大部分人都是蜷缩在家中，等着领取救济金，然后生活在朋克世界中，那样的虚拟世界，可以让他们逃避现实。 所以这样的聚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第七十六章 出门 就在楚宇思考的时候，房门“咚咚”的响了起来，楚宇在面板上点触几下，门便就自动打开。 走进来的是林小雅，她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还是平静的对着楚宇说道：“宇哥，能陪我出去一趟吗？我想给我爸妈送个饭。” “送饭？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爸妈，还有黄叔叔他们，说是要搞一个聚会，在东南区政府广场前。” 林小雅一五一十的对着楚宇解释着，听完她的解释，楚宇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所谓的集会，不过是这些人为了争取教育权利，开展的一次游行活动。他们的目标是为了争取进入学初等学院的权力。 其实这种想法楚宇可以理解，现在就像是林小雅，她接受的是家庭远程教育，得到的学习机会肯定是不如在初等学院上学的学生。 而且更重要的是，现在不夜城的大学申请，就像三全学院，采取的是推举制，必须要得到老师的推荐才能上学，而一个老师的推荐名额有限，尤其是家庭教育的老师，这些远程学习的学生，能够进入大学的机会要比初等学院少很多。 不过现在不夜城的教育权利稀少，不仅是单单初等学院太少的原因，更重要的一旦受教育的人变多，一些下层工作谁能够去做？人工智能虽然代替部分工人工作，但是不是所有公司都能够用的起人工智能，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喜欢人工智能服务。 而且受教育的人增多，就会意味着上层群众的机会就要分给这些普通人，无论是选举权利或者是就业权利。 同样，懂得知识的人，思想也不再是那么好骗，他们会不满足于那么一点救济金，也不会沉迷于朋克世界中，到时候社会稳定又会是一个问题。 这样种种，都不可能让太多人得到好的教育，一些人，必然是通过学习一些知识，然后去做一些普通工作。 这算是通过教育，将人划分等级。 所以，楚宇明白，他们去东南区政府广场游行，是不可能有效果的，这不是一个区政府能够决定，更重要的是整个不夜城，那些处于上层的群众，他们答不答应。 楚宇点了点头说：“那行，我们走吧。” 他不能让林小雅一个人前往区政府，如果东南区有一场游行，必然这里的人会变多起来，大量外地人会涌入东南区，到时候社会治安也会存在问题。 楚宇便就从衣柜中拿出一件外套穿上，然后便就带着林小雅出门。 不过小白见到楚宇出门，便就来了精神，从地上一跃而起，准备扑到楚宇身上。 “喂喂，你这小猫咪，听话，待在家里面。” 楚宇将小白抓住手上，然后扔到沙发上。 小白却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冲着楚宇叫唤。 林小雅见到这一幕，忍不住说：“宇哥，你也带上它呗。” “去，”楚宇说，“我衣服新换的，它要是扑到我身上，到时候外面肯定会被它爪子抓得一个洞一个洞的。” 楚宇对着小白说：“你就好好待在家里面吧。” 说完，也不等小白反应过来，楚宇便就赶紧拉着林小雅跑出家门。 走出巷子口，便就是大马路，在东南区，路边的出租车要比中心区少很多，大概是东南区的居民很少出门，也有因为出租车停在这里，大部分都会被偷走。 找了一辆，楚宇便就带着林小雅上了车，向着区政府那边驶过去。 看着林小雅有些担心的样子，楚宇忍不住说道：“你放心，他们那么多人在，林叔他们没有事情。” “希望如此，只是，”林小雅思索一阵才说，“我的老师说，如果事情闹大，会引来中心区的执法人员。” 执法人员？这倒是可能，毕竟对于群众没有办法动武，自然不可能出动警察和夜翼，往往会是执法人员，投放催泪弹。 等到来到区政府这边，楚宇才发现这里聚集的人很多，大部分都是衣服有些破旧的普通人，很多的年纪都已经四五十岁的样子。 楚宇带着林小雅下了车，他把林小雅护在身后，如果这里爆发踩踏，至少能够让她先跑。 在人群中穿行，终于在人群中央，找到林小雅的爸妈。 “爸，妈。” “林叔，林姨。” 林小雅的爸妈的年纪大概四五十岁，虽然脸上有了皱纹，但是却藏不住他们眼角的笑意，他们摸了摸林小雅的头，然后又看了楚宇说道：“阿宇，你怎么回来了。” 林叔和林姨其实对楚宇很好，楚宇是孤儿，父母失踪以后，他们都有过让楚宇住在他们家中。 “我放假了，大学嘛，轻松。” “那就好，”林叔笑呵呵的说着，“我们这一次也是希望小雅以后，也能够像你一样上大学。” 而这个时候，他们旁边，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忽然站出来，对着楚宇说道：“你好，你就是楚宇吗？林叔一直听起过你。” “你是？” “蓝柒。” 蓝柒，楚宇知道这个名字，在前来这里之前，就从林小雅这里得到了社区那边来了一个新人，也是他带动大家过来游行、罢工。 其实楚宇很好奇，教育资源分布不公平的事情，其实一直都存在，但是很少有人能够把他光明正大的提出来，尤其是在政府工作人员，蓝柒到底是一个什么身份的人，居然敢领头。 而且这个蓝柒出来的太巧合了，通过林小雅的介绍，这个家伙来了没几天，就在挨家挨户的调查民意，想要发动游行。 “楚宇你没有听过我的名字很正常，我是前几天才搬来东南区的。” “是吗？我正巧去上学了，对于东南区发生的事情不是很清楚。” “上学吗？”蓝柒的眼神中流露出来一丝羡慕，很快被楚宇捕捉到，“三全学院，那可是不夜城最好的大学了。” “确实，不知道你是哪个学院毕业的。” 能够在政府工作，即使是个社区工作者，也应该是个大学生，毕竟无权无势的这些人，会被排挤在上层群众之外，做着边缘工作。 第七十七章 爆炸 “我东区学院。” 蓝柒显然很不在意这种话题，他说道：“不过我是接受资助才上的大学，我也算是运气好，在家庭教育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好老师。” 就在二人谈话的时候，忽然广场的另一边上，开出来几辆黑色的汽车，从车子身上走下来好几十个穿着西服的男人。 这些穿着西服的男人前头，为首的是一个花白色头发的中年男子，他的眉头紧锁，扫视一群站在广场之中的人群，然后就看见站在中央的蓝柒。 广场之上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楚宇也认出来这一位，他就是东南区的区长——彭德龄，经常出现在电视上面，出入一些高档会所闻名。 不过这一次集会居然能把区长引出来？不应该先是警察过来驱散人群吗？ 彭德龄走到人群中央，对着大家说道： “诸位，先回家去吧，你们的要求我答应了。” 这话像是石头落入水面一般，顿时惊起千层浪，有些人不满的说： “口头承诺不行，给我们看看你的决心。” 所有站在广场上的人，每一个都举起手来抗议，彭德龄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起到反作用，便就退后，让身后的人向前进行劝戒。 而彭德龄看到站在人群之中的蓝柒，便就走了过来，周围的人群自然的让开，让他们站在其中。 “你就是蓝柒？” “区长，能够记得我的名字？” 彭德龄的眼睛一直在盯视着蓝柒的脸，但是蓝柒似乎也不在乎被人这样注视着，反而嘴角不自觉上翘，露出一点笑意。 蓝柒这家伙，楚宇忍不住想着，绝对不是个简单的家伙，他能够在这样的官场老油条的手下，保持冷静。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们下达一个命令，增加初等学院的名额。” “你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 “发生什么重要吗？重要的是你们的态度。” 二人就这么在谈话，如果不是熟悉官场话术的，根本就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就比如楚宇，他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 不过很快二人的谈话状态恢复正常。 “你也是东区学院毕业的？” “是的，”蓝柒点了点头说。 “那我算是你的学长了，”彭德龄开怀大笑着，伸出手，像是一个老朋友一般拍了拍蓝柒的肩膀。 “那就希望学长多照顾我了。” “那当然，要不我们去详谈。” 彭德龄伸手搭在蓝柒肩膀，然后准备带着他离开，但是蓝柒去闪身躲过，面色依旧不变。 “我还是希望学长能够帮我先把这一件事情解决。” 虽然自己的动作被蓝柒躲过，但是彭德龄的脸色却笑意不减，反而拍了拍蓝柒肩膀后，和他拉起家常。 楚宇已经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他就是感觉到气氛有一点诡异，而且不是一般的诡异，明明双方都在敌视对方，可是却能够像个朋友一般交谈。 不过楚宇也看见，从那几辆黑色车子上面下来的人，已经包围着广场，似乎不想要一个人出去。 这是在干什么？ 不仅是楚宇有着这样疑问，就连广场上面的其他人也有着这样的问题，有的人开始大喊起来。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蓝柒脸色一变，他说道：“彭区长不会动手吧，我们可是一直在上传视频。” “不会动手，不会动手。”彭德龄连连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可是即使如此，蓝柒却还是叫出来：“你们封锁了附近的数据流？” 封锁数据流？楚宇赶忙打开控制面板，可是自己的消息已经发不出去，每一个消息发出去后，都是在转着圈圈。 楚宇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越来越靠近的黑衣人，被封锁的消息，这位彭德龄，不会采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吧。 对于彭德龄来说，这些集会在广场的，不过是一群刁民，一群无权无势，只会增添麻烦的人。 楚宇明白了他想要干什么，东南区不像是其他区域，这里大部分都是普通民众，即使暴力执法，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倒时候网络消息一封锁，这里的情况根本发不出去。 等到外界有所察觉，这里的问题早就已经解决。 真的是好算计，楚宇忍不住在心中想着，他真的是一位好政客。 看着越来越近的黑衣人，加上人群有的人已经害怕起来，开始暴动，楚宇赶紧将林小雅、林叔和林姨护在身后。 至少自己不能让他们受伤。 就在楚宇咬牙切齿的时候，忽然在西边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响，巨大的火光扑面而起，直冲云霄。 楚宇的注意力还集中在广场上的时候，周围这一声响，顿时让他有些脱力，他有些奇怪的抬起头。 不仅是楚宇，在场的所有人都茫然的抬起头，看向那边。 通红的火焰，将周围空气点燃，一股刺鼻的味道，漂浮而来。 楚宇有些呆滞，火焰传来的地方，好像是自己家那边。 他赶忙走出人群，也不管封锁现场的黑衣人，他推开一个人，便就赶紧跑了出去。 林小雅跟在楚宇身后，大声询问道：“哥，你去哪儿？” “回家，”楚宇坐上一辆出租车，从车窗外探出一个头看着林小雅说，“你先待在这里。” “我也要去。” “听话。” 他也不管林小雅反对，直接就让出租车开走了。 怎么能让林小雅去呢，加入是贪婪再一次入侵怎么办，如果这样，人越多，反而更加危险。 越是靠近爆炸发生点，楚宇心中那种不妙越来越强烈。 冲天的火光还在燃烧，周围已经有人陆陆续续跑出来，他们一脸吃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前面的道路已经走不通，只能下车来。 他将出租车停在巷子口，下车跑到那边，楚宇已经可以确定，发生爆炸的地方就是自己家！ 他没敢靠近，火焰太过猛烈，如果发生二次爆炸就完蛋了。 他忽然想到什么，赶紧加快脚步，来到家门口。 妈的，小白还在里面啊。 第七十八章 重生 火光将整片天空照亮，楚宇呆呆的看着面前燃烧的房子，心中咯噔的跳动。 小白还在里面。 楚宇似乎听到一声猫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不过接下来，从火堆中摇摇晃晃的走出来一只雪白的身影，楚宇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下一刻，他忽然反应过来。 “小白？” 他用着颤抖的声音说着。 那身影走到楚宇面前，朝着楚宇叫了一声。 “喵。” 然后就倒在地上，楚宇看着它的躯体，眼镜已经给他提示。 “内脏破损，多处骨折。” 小白还能从火场出来简直是一个奇迹，楚宇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抚摸它的头，感受它轻微的心跳。 可是，他又在害怕，伸出手，下一刻，它就会直接闭上眼。 小白的眼睛还睁着，但是气息却已经有气无力，它冲着楚宇叫唤，似乎想要抚摸。 楚宇的眼泪顿时不争气的留下来，滴落在地上。 “宇哥。” 林小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在楚宇离开以后，便带着自己的父母赶了过来。 “小雅，我想要借你的房间用一下。” 楚宇转过身体，他的双手将小白捧在怀中，看着林小雅嘴角裂开笑着。 林小雅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没有能够发出声音，只是点了点头，让楚宇先去她的房间待一会。 楚宇蹒跚的步伐从现场一步一步走开，林小雅看着他的背影，似乎苍老了许多。 林叔也走到林小雅的身边，开口说道：“哎，这孩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怎么突然就爆炸的呢？” 附近有着警笛传来，看样子火警和警察已经朝着这边来。 林姨抱着林小雅，有些后怕的说道：“我们房子没事吧。” “应该没事，”林叔看着自己的屋子说。 很奇怪，林小雅的家和楚宇的房子是相邻在一起，但是楚宇的家中爆炸，却没有干涉到林小雅的屋子，只是爆炸产生的灰尘，染黑他们房子的外墙而已。 林小雅没有顺着自己的父母的话往下说去，她有些担心楚宇，谁能够想到刚刚还在住的屋子，突然就爆炸呢。 她陪伴楚宇走进房间，将自己的房间门给打开，她想要和楚宇一起进去，但是却被楚宇摇头拒绝。 “小雅，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林小雅无奈，但是她明白，也只有楚宇自己才能够恢复心情吧。 等到天空微明，外面的晨光从窗户中折射进来，这是这栋房子唯一可以见到阳光的机会。 昨夜的火光已经被消防队扑灭，警察也封锁了现场，对附近的人盘问，不过楚宇却一直待在屋子中，不愿意出来。 林小雅的父母已经出门去，他们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他们还是需要去市政广场静坐，争取自己利益。 “记得把饭热一热再吃，还有，别去打扰楚宇了。” 林叔站在台阶上，对着林小雅打着招呼。 “他可能心情不好，让他冷静一下吧。”林姨也说道。 “爸妈，他不吃饭怎么行呢，”林小雅吐了吐舌头，然后说，“要是他还不出来，我就撬开房门，把他赶出来。” “你这丫头，”林叔摇了摇头说，“还是不了解楚宇这个孩子，他小时候，也就是五年前，哎，算了，不说了。” 五年前，其实不用自己的父母说，林小雅也明白发生了什么，那是楚宇第一次搬来这里住的时候。 “我知道，爸妈，你们出门小心吧。” 和自己的父母告别，林小雅走进屋子中，将厨房中的早晨剩下的热汤做一做，然后准备中午的饭菜。 自己动手做菜的乐趣，可不是买外卖可以获得的，林小雅美滋滋的想着，她将萝卜削成片，放入清水中炖汤，然后准备鱼排，在面包糠中滚了滚，准备炸鱼排。 等到做好饭，林小雅将它们装盘，然后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上，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昨晚楚宇一直没有出来，她只能和自己的爸妈挤了一晚上。 敲了敲门，轻微的力气，却让房门直接打开，林小雅探头看去。 “宇哥，我进来了。” 房间闪着微光，是自己的台灯发出来的，楚宇坐在自己的书桌前，趴在桌子上，似乎睡着了。 在桌子上面，一只小小的白猫正在舔着自己的爪子，看到林小雅走进来，做了一个很人性化的动作。 眨了眨眼睛，这只猫对着自己眨了眨眼睛？林小雅有些奇怪。 而且这只猫好像是小白哦。 “看啥呢，快把饭端过来。” 哈？这话语有一些粗矿，但是却富有磁性，林小雅环顾四周，不知道这声音从哪里传来的。 “你在看什么，快把饭给我端过来。” 林小雅忍不住看向桌子上那只白猫，它现在正在瞪着林小雅，她甚至可以从这只白猫眼神中看见不满的情绪。 什么？林小雅吃惊的吓了一跳，差一点将手上的碗给扔了出去。 “你，你，你……” “见到本猫，你很奇怪？” 白猫从桌子上优雅的跳了下来，踮起的脚尖听不见一点声音。 林小雅看见在桌子上另一边，还有一只白猫，那一只和这一只一模一样，只不过那一只已经没有气息而已。 “你是小白？”林小雅蹲下身体，抽出手来抚摸着白猫的头，有些好奇的说。 “它是小白。” 楚宇带有点疲惫的声音传来，他已经醒过来，待着椅子上，低头看着林小雅。 “啊？可是小白不是……” “我将它做成仿生生物了。” “哦，”林小雅恍然大悟的说，“那它也不是小白了，小白已经走了。” 说完这话，林小雅有点伤心，她摸着小白的头更加用力。 什么是仿生生物，就是电子机械化的动物，楚宇用机械给小白重新凭凑一个身体，同时将它的意识给移植进去。 通过贪婪复制体的芯片，其实在贪食数据流的时候，楚宇就有过思考，是否这个芯片，可以将意识转换成数据流呢。 昨晚，算是楚宇的第一次尝试，在贪食小白的意识的时候，却不是很成功，因为将意识转换成数据流，在把这种数据流重新转化成意识，会产生一部分损耗。 第七十九章 换个地方 这一部分损耗是没有办法避免的，因为就算是数据，也得遵循能量守恒定律。 所以楚宇只能按照自己对于意识流的理解，通过贪食数据，填补了一些空缺在里面，但这也造成了小白的意识变异。 这种变异之前没有出现过，楚宇现在也没有办法判断面前这只仿生猫还算是之前的小白吗?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只猫，也可以像人类一样，能够思考和说话。 楚宇于是特地在组装它身体的时候，留下发音系统，同时保留了大脑中的系统性思维。 虽然这些零件整体，都是可以在商店中买到，楚宇不过是做了点修改。 “我就是我，我就是小白，”小白没好气的说，“喂，你有没有搞错，这鱼排怎么还是这么咸？” “啥？” “之前我都告诉你多少次了，鱼排不要做的那么咸，面粉也不要太多，不然里面的鱼肉会没有熟透，腌制的盐渍还会存留。” “你，什么时候告诉我的？” “喂，之前给我送饭的时候，我可是说过，你别不承认。” 送饭，林小雅回忆起来，楚宇之前离开家中，是自己一直喂食小白的，不过每一次送饭的时候，小白一直都会喵喵的直叫。 难道那个时候，小白是一直在说好咸？ 林小雅顿时冷汗直冒，她抬头看着楚宇说：“它怎么和小白一样？” “我不知道，”楚宇没有解释，这种意识移植实在是太过于逆天，他现在还不敢将这种事情说出去。 “可能搭线的时候，给它搭错线了吧。” “你才搭错线了，”小白直接跳到桌子上，对着楚宇挥舞着爪子说，“我很正经，倒是你，天天在外面不干好事，结果家没了吧。” 说道这个，楚宇忽然想到什么，他赶紧说道：“你在家的时候，有看见什么。” “看见什么，这么说，我看见过一个人。” “谁？” “我怎么知道，我就是一只猫，猫是不用记忆人类的模样的。” 楚宇自动无视小白后门的屁话，他思考着最近的事情。 家里发生爆炸，很奇怪，这种爆炸的损害控制到了最小，只是将楚宇的家炸毁，没有干涉到附近的屋子。 那就说明这一场爆炸完全是冲着自己的来的，楚宇咬住牙关。 那么有三种可能性。 首先，是自己红客时候的仇人，但这不应该，自己从红客身份中脱离已经很久了，如果有仇人完全早就找上门来。 那么就是那个公司，楚宇想到自己偷取贪婪芯片的地方，那一个“我司”。 这一种也确实有可能，如果“我司”真的和夜翼、天庭和首脑有纠葛，那么应该很容易就能够查到楚宇之前参与过夜翼的贪婪病毒调查。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昨天，在飞行车上劫持自己的一伙人。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楚宇并不知道在飞行车上劫持自己的是谁，也不确定他们属于哪一伙人，所以只能先单独放在一边。 还有谁？自己的仇人没有那么多，楚宇想着，总不能是从收容所跑出来的逸豪，那家伙要是想要杀掉自己，早就在收容所就可以动手了。 “好了，宇哥别想了，警察已经过来调查了，等会儿他们说让你去警察局一趟，”林小雅将鱼排从小白嘴中夺走，放在楚宇面前，“你别吃了，宇哥还要吃呢。” “喂喂，我作为一只猫，不吃饭怎么行呢，猫就应该吃了睡，睡了吃。”小白不满的抱怨着。 楚宇从林小雅手中接过鱼排，他还在思考，不过听到警察要传讯自己，不由得有一些好奇。 “警察昨晚说了些什么吗？” “他们也没有说啥，询问了一下基本情况，然后将让你去警察局一趟。” 哎，楚宇叹了一口气，去警察局？现在害怕的就是自己去了警察局，然后无功而返，楚宇不觉得那些警察会认真调查。 他吃完早饭，然后去洗漱一番，因为昨晚基本没睡，所以眼睛还是有着一圈黑眼圈。 “要不然睡一觉再去？”林小雅为着楚宇整理着衣角，看到楚宇的黑眼圈，有些心疼的说道。 “那倒不至于，”楚宇说，“熬夜么，作为年轻人谁没有熬过夜。” 他将自己唯一一件外套披上，然后拉开屋门，准备走出去。 “要不要我陪你去？” 楚宇回头，突然小白跳到他的身上，喵喵叫着。 “小丫头，我陪她去，你就好好在家里面待着吧。” 看着小白的样子，楚宇有一些无语，他想要把小白从肩膀上面抱下来，但是这家伙挣扎的不愿意下来。 “干嘛，我要去，”小白冲着楚宇拍了一巴掌，“我要看看你有什么仇人，难道你不想知道谁去你家放了炸弹？” 这倒也是，楚宇思索一会儿，便就任凭小白待在自己的肩膀上。 “那我走了，”楚宇冲着林小雅点了点头，便就出门。 除了前往警察局，楚宇其实也有想过去询问一下离吹歌，自己的家中爆炸，他们是不是也在调查。 但是楚宇觉得东南区一个平民家中发生爆炸，如果真的让警察调查，他们应该不会把这种危险等级上升到夜翼调查的程度。 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楚宇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是针对自己。 所以还是要和林小雅保持一段距离比较好，以免那些家伙盯上他们。 前往警察局，楚宇没有想太多，找了一辆出租车便就上了车，大约过了三四分钟，便就达到目的地。 警察觉在一条相较于居民区，还算干净的街道，这里大概是东南区的商业中心，不少商贩都聚集在这里，有的小店也在东南区有所保留。 所以警察局门口人来人往，不想其他区域那么冷清。 楚宇躲开向着自己推销商品的人，走进警察局。 这里的大门是自动化的，楚宇还没有踏进去，便就收到核实身份信息的消息，等待片刻，得到审核通过以后，才能进去。 第八十章 核实情况 走进警察局，这里没有多少警员，反而在楚宇面前，一直都是人工智能在引导楚宇。 “你好，请上三楼。” 站在楚宇面前，是一个穿着制服的女人，她端端正正的站立着，冲着楚宇敬了一个礼，然后示意楚宇。 楚宇便就跟在她的后面，进去电梯。 这个女人其实没有埃尔法那么人性化，反倒有一些呆板，楚宇看着她的面孔，没有过多表情变化，只会一直保持微笑。 这样看来，埃尔法真的是不可思议，也不知道威廉教授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能把埃尔法的智能程度提升到那么高。 来到三楼，向前走去，在人工智能的指引下，便就来到一个接待室，里面已经坐着一个男人，他正在等待楚宇。 “你好，坐。” 桌子前面摆放着一张椅子，楚宇走过去坐下，然后男人将他面前的杯子递过去，说： “我不知道你是想喝什么，跑了茶。” “谢谢。” “你知道你家里发生了什么。” 楚宇盯着杯中茶叶，那翠绿的叶片一直旋转着，让楚宇似乎没有听到警员的询问。 “楚宇？” “哦，我家不是发生爆炸。” “额，”这个男人看着楚宇说，“当然是爆炸，我们排查过了，厨房里面损毁最为严重。” “那可能爆炸是在厨房发生的吧。” “那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很多家庭事故，都是因为燃气泄漏。” 说到这里，楚宇大概只能这家伙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了。 什么厨房爆炸，他们是想把这次爆炸事故引到楚宇自己不小心导致的燃气泄漏，这样他们就可以节省很大一笔力气去调查事故原因。 怎么可能是燃气泄漏，楚宇已经懒得解释，自己从来就没有用过厨房，里面的燃气早就被燃气公司给断掉了。 看着面前的男人喋喋不休的样子，楚宇已经懒得去听。 原先离吹歌给他还是有那么一点好感的，但是这家伙将这点好感破坏的荡然无存。 没有想到，过了那么多年，这些蛀虫还是原来的样子。 楚宇也没有搭理男人，他看见男人说完话后，便就提问着：“补偿呢。” 男人似乎没有想到楚宇回询问的这么直接，他以为楚宇还会纠缠一番。 “这是你的猫吗？”男人倒也没有急着说什么，而是指了指楚宇肩膀上面站立的小白说。 “我的，家被炸毁，它也没有地方可去，只能待在我的身边。” “哎，没有办法，世事无常，”男人从桌子底下掏出一份文件递给楚宇说，“这是早上城市管理处递给我们的，让我在你过来的时候给你，不过具体事情，他们还是要你去管理处详谈。” 楚宇接过文件，点了点头，他打算带回去看。 “还有什么事情吗？我可以离开了吗？” 男人呆滞一会儿，似乎没有想到楚宇会这么说。 “可以，当然可以。” 得到肯定答复，楚宇便就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 走出警察局，楚宇将手中的文件丢到垃圾桶中，他拍了拍小白的头说：“这下只能靠自己了。” 小白似乎憋了很久的样子，对着楚宇不满的说：“你干什么丢了，不是可以要不少补偿吗？” “补偿？”楚宇嗤笑一声，“真的会有就好了，他们不会将补偿给我的，那房子又不是我的，说到底还是城市管理处租借给我的，到时候退回点押金，给点违约金就差不多了。” 确实如此，楚宇早就明白这些官僚会怎么做了。 对于他这样的平民，何必那么麻烦，只要能够给点补偿，维护一下自身形象，普通民众就会对他们感恩戴德。 这或许就是不夜城那些上层一直不愿意改革教育的另一个原因吧，聪明的人，就像楚宇，怎么会那么好糊弄呢，看见越多知识，就会越了解这个世界的真实。 楚宇来到街上，有些漫无目的的转悠着，他也不知道去哪儿。 “我们要去哪里？”小白有些好奇的问着。 “不知道，”楚宇摇了摇头，他思索一会儿说，“我倒是挺想去调查一下是哪位炸了我的家。” 虽然房子不是楚宇的，但是毕竟住了那么多年，肯定是有一些感情的。 “那就去啊，你家伙，怎么叽叽歪歪的，”小白说，“要向我学习。” “像你？”楚宇差一点笑出来，小白是一只猫，怎么能够向它学习，那自己不就也变成一只猫了吗？ 不过对于如何调查，楚宇其实已经有点思路了。 他走到街角，找了一家旅馆住了下来。 进入房间，小白一下子从楚宇肩膀上跳了下来，跑床上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对着楚宇说：“你要干什么？” “去问点消息吧、” 楚宇低沉的说。 昨晚那么大的爆炸，不可能没有消息传出去，但是现在热榜上面一直都没有消息，说明官方在压热搜，所以楚宇打算去朋克世界看看，是否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不过楚宇把自己的虚拟手套带去了学校，没有办法，只能去商店临时买了一个，这也没有测试合不合手，只能先用着了。 打开眼镜开关，准许进入。 身份核实，获准。 滴。 等到楚宇睁开眼睛，他便就出现在朋克世界的世界广场之中。 还是和之前一样，这里熙熙攘攘，广场之上一直都有留言不断出现。 因为朋克世界是不同城市的政府共同运行的，所以单个政府想要删除留言不是那么简单，在世界广场上，还算是可以看到部分外界看不到的消息。 楚宇浏览一圈，终于在一个角落之中看到一个消息。 “不夜城东南区发生爆炸，疑似教派火拼。” 教派火拼？ 看到这条留言，楚宇不由得皱起眉头，这条留言没头没尾的，只有这么一点，而且更重要的是，什么教派，哪几个教派火拼。 更何况楚宇检查过自己家里面的废墟，爆炸控制的那么好，不太想是教派火拼造成的，如果真的是那样，炸毁的肯定不只是楚宇一个房子 第八十一章 虚拟世界之中 这一次爆炸很像是早有预谋，如果楚宇没有和林小雅一起出去，是否自己也会一同炸死。 而且自己正好从学校回家，这一点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因为楚宇之前在学校，一直都是在校医院躺着的。 所以怎么可能正好在自己回家的那一天就正好有教派互相火拼呢，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也太巧合了。 楚宇思索一会儿，把控制面板调出来，按动几个按键之后，便就输入几行文字。 “帮我查一查这是谁发？” “我不是你的保姆。” “球球。” 楚宇发过去一张笑脸的表情，表示哀求，聊天界面的另一边，停顿一会儿，才发过来另一条信息。 “你都求我多少次了。” “这个肯定是最后一次。” 大约等待了三分钟，楚宇收到了信息，是一份压缩包，包括发消息这个人的面貌，在现实世界的身份和朋克世界中他扮演什么角色。 点开看完，楚宇的眉头紧锁。 这份信息是亚克力.贝索的，他是语要芯片公司的董事，掌握着世界上最大的芯片制造业，每年都有几十亿芯片从他手中流出去。 如果单单是这么一个身份，楚宇还不至于如此惊讶，关键就在于，亚克力还是机械神教的成员之一。 机械神教，并不像是原生教派那样，有着一致的教义和信仰，它更像是一群对着科技有着见解的人，建立起来互相交流信息的小团体。能够参加机械神教的，基本都是各个科技领域的大佬。 而亚克力就是其中一位。 机械神教，楚宇在心中回忆起来自己了解的信息，这个教会极度崇拜机械，对于他们来说，人类的进化的最后，就是机械化身体。 也正是机械神教一直推动着机械义肢的制造进程，促进着人体改造实验，将之前人伦思维，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所以说，他们的思想，和原生教派是完全冲突的。 可是这样一个人，科技大佬，金融巨头，又是机械神教中人，他怎么会在朋克世界宣传教派火拼呢？按道理来说，这些宗教应该会避免调查信息，极力反对这样的情况。 如此，楚宇在面板中输入信息。 “他现在在哪儿？还在朋克世界吗？” “平顶山遗迹。” 朋克世界中会有许多遗迹存在，这些遗迹都是一些玩家设计的，作为一种冒险迷宫存在，里面往往会有创建这份迷宫的玩家存下来的宝藏和信息，吸引着大部分人前往寻宝。 朋克世界在刚开始建立的时候，完全就是一片白纸，也正是无数玩家在这张白纸上作画，让这片世界变成现在的模样。 除了遗迹，还有无数游乐设施，都是由玩家打造，供他们选择，可以说朋克世界就是一个高自由度的游戏，每一个人都可以在这个世界中感受到创造的乐趣。 而平顶山遗迹，是朋克世界危险迷宫榜单中，排行靠前的存在，有传言说，这个遗迹就是亚克力设定的。 楚宇想了一会儿，便就在面板上面会了谢谢。 “谢谢。” “别急着谢谢，我猜你等会儿还会回来找我。” “为什么？” “遗迹你不一定能够进去，要不要我开后门。” 遗迹他不一定进去？看到这条消息，楚宇忍不住笑了，对于闯遗迹来说，他还真的没有怕过什么。 楚宇关闭聊天界面，来到世界广场传送地点，设定好向着平顶山传送过去。 大概等待一秒钟，面前白光一现，他再一次睁开眼睛，便就离开世界广场，站在一处高山前。 面前的山上蜿蜒盘旋着阶梯，从这个阶梯一层层往上看去，就会看见一个直插云霄的高山，但这座高山和普通山峰不一样之处在于它没有山顶，最上层完全像是被刀削过一样。 而在山顶那个平台，楚宇站在山脚下，抬头看过去，能够看见一个巨大的头颅，从山顶悬崖边上怂搭着。 那个应该就是平顶山遗迹，楚宇之前听说过，山顶之上的巨型机器人，被称之为朋克世界奇观之一。 想要设定一个完全遗迹，仅仅靠着数值堆砌可不行，得设计关卡，外形，内在装饰等等，最好可以设定一个背景故事。 而这个遗迹，设计者就设计了一个凄惨的故事。 坠入云霄的机器手臂，试图触摸天空的太阳，可是当它飞入云霄的时候，那制热的太阳火焰却将他燃烧，让他落入凡尘之中。 不过楚宇倒没有觉得这个背景故事有多好，明明是一个机器人，反倒设定成追逐星星的人那样，感觉不搭配。 他走上第一层阶梯，这里有着许多人正在一个个准备向上走去。 楚宇的左脚踏上阶梯，下一秒，他就感觉到一股重压传来，让他身躯弯下去。 “这是什么？” 环顾四周，发现一步一步蹒跚上楼梯的大部分人，都是和楚宇一样，弯着腰，只有极少部分人可以直着背。 “嘿，兄弟，”站在楚宇身边的一个人看着楚宇辛苦的样子，忍不住说，“这叫做重力模拟，设计这个遗迹的人让我们必须要一步一步走到山顶才行。” 楚宇转过头看去，这是一个满头大汗的中年人，不过朋克世界中的外表代表不了实际样貌，所以楚宇也就没有客气，反问道： “必须要一步一步？能不能直接飞上去？” “那你可以试一试。”这个中年男人耸了耸肩膀说。 楚宇笑了笑，直接踏空一步，然后慢慢的冲入半空之中，山脚下这一群人看见楚宇的样子，有的好心人便就在大声喊叫： “兄弟，劝你下来，别飞了，越往上，它压力越大。” 压力越大？这个楚宇还真的不怕。 他的头脑又没有植入芯片，朋克世界的感觉模拟他是体会不到，只是身体被强制弯腰，让他觉得有一些奇怪而已。 楚宇抖了抖手，然后一架小钢炮便就出现在楚宇手中，他举起手中的小钢炮，对准面前的山峦，嘴巴念念有词着。 “爷给你炸了。” “轰隆”一声。 第八十二章 进入遗迹 火光直接照耀着半空，爆炸产生的巨大风浪让靠近爆炸中心的人，直接吹飞出去，其他人都抱紧头，害怕伤及自己，不过大部分人都是目瞪口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 蔓延上去的楼梯，直接被炸出一道缺口，一道道弯道，直接被楚宇炸成直道。 楚宇从半空下来，然后就直直向上走去。 有人不敢相信面前的事物，他有些呆滞的对着身边的人说道：“我，他，他是怎么做到的？” “不是说遗迹的设定规则是不可以打破的吗？” “确实，但还有一种可能，”一个面色如黄土的人说，“规则没有办法打破，除非用比规则还要强大的规则。” 比规则还要强大的规则。 “所以，那家伙是谁。” 一群人看到楚宇直线向上走去，便就想要跟在楚宇身后，但是这些人踏上楚宇开垦出来的道路，随机立马身体被弹飞出去，回到山脚下。 “凭什么？” 一个人被摔得个狗啃泥，他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满的抱怨着。 “别想了，”先前解释的人说，“那家伙手中有着破坏规则的武器，所以可以无视规则，像我们，这些普通人只能一步一步爬。” 楚宇将小钢炮收回自己的背包中，自从自己一炮炸毁这里半个山头后，那一股作用身体的重力便就消失。 他哼着小曲上了山，其实他都懒得自己爬，准备掏出一辆车爬上去，不过那样也太显眼了，不符合他的性格。 要是给山下那些人知道了楚宇是怎么想的，肯定哭笑不得，什么叫做太显眼了，你把半个山头都炸了，还不够显眼吗？ 来到山顶，走了直线要比弯曲的小道快很多，回头看去，朋克世界的系统正在将平顶山修复。 楚宇转头，山上站着几个人，他们看到楚宇到来，都有一些惊讶的表情。 “你是怎么上来的？” 最靠近楚宇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青年男子，他询问着楚宇。 “走上来的呗，还能怎么上来？” 另一个穿着精短运动装的女人有一些不敢相信，她说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李泽没有向我们报告？” 她对着身边一个留着莫西干头的黑人说话，那个黑人打量着楚宇，用着浓厚的嗓音询问着：“你知道刚刚下面的爆炸是怎么回事？” 楚宇没有说话，他也没有义务全部解释。 他打量着山顶的状况。 平顶山正如其名，整个山顶都是平的，一眼看过去，根本看不到边。 而挡住楚宇视线的，就是之前在山脚下看到的巨大机器人头，那钢铁铸成巨人头颅，似乎还有着反应，靠近一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传来的齿轮交互声响。 顺着头颅看过去，巨大的身体占据了大半个平顶山山顶，双腿已经远离楚宇视野，楚宇只能模糊的看到个大概。 正是壮观，楚宇想着，这玩意能在自己见过的遗迹中占据前三的位置。 也不知道真的是亚克力设计的这个遗迹，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一个公司老总，居然还有闲暇时间去设计这么一个遗迹。 只能说有钱人是真的闲。 就在楚宇出神思考的时候，面前的那一伙人有一些不满。 刚刚说话的黑人叫喊着楚宇说：“你聋了？我和你说话呢？” 旁边的运动装女人也附和着说：“怎么这么没礼貌。” 没礼貌？楚宇忍不住笑出来，他今天才知道什么是恶人先告状。 他举起一根手指，对准他们，然后说：“我给你们三秒钟思考，从这里离开。” “什么？” 为首那个男人突然说：“兄弟，没有必要，今天这个遗迹被我们空牙团抱下来。” 空牙团？这什么下三滥玩意，楚宇确实没有听过。 他没有回话，而是继续数着数。 “一，二……” “你这家伙，怎么不听人说话？”里面那个对着楚宇很不满的女人说，“告诉你，这个遗迹我们要去刷，你这个独狼，就别在这里下头了。” 包了？楚宇真是前所未闻，还有什么叫做下头？ 这是什么小学生语录。 “三。” 见到这些人没有反应，楚宇将自己的右手举起来，伴随着一阵白光闪过，他的右手上面出现刚刚收起来的小钢炮。 楚宇其实不想用这玩意的，小钢炮会破坏游戏规则，算是朋克世界中的bug。而且控制不好，会损害遗迹本体，有一些遗迹设计者会拒绝卡bug，一旦检测出来，他们会自动销毁遗迹。 也不知道平顶山遗迹是不是这样的，不过楚宇懒得管，他不在乎遗迹之中的宝藏，他只是来找人的，如果亚克力在这里，正好可以一炮将他轰出来。 小钢炮的炮口发出微微白光，像是在蓄力一般，面前站着的那一伙人，留着莫西干头发的黑人忍不住笑出来。 “你这什么鸟枪，哈哈。” 笑完，他直接举起手中的长刀对准楚宇，威胁着说：“我们也不管你是哪里冒出来的，今天这个遗迹我们包了，赶紧滚吧。”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就看见钢炮发射出来白色光波，然后眼睛一瞪，一阵白光闪过，他忽然全身感到一股轻飘飘的感觉。 等到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却站在世界广场的复活点。 周围还站着和他一样懵的其余几人，那个白色西装的男人看着黑人，他们两个互相瞪视，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些身上一丝不挂，显然是刚刚复活，然后装备全掉了。 运动装女人顿时惊叫起来，她喊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靠，你大爷，我的装备呢？” 西装男人苦笑着：“该不会那家伙一炮将我们送回复活点了？” 一炮送回复活点？ “不可能，”莫西干头的黑人说，“我有披甲兽壳，我可是花了好几天时间才攻略的遗迹掉下来的装备，它能抵挡大部分武器进攻。” “大部分，不是全部。”西装男人说，“你说的那个鸟枪，一炮将我们送回去了。” 这几人就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第八十三章 关卡 楚宇将手中的钢炮又收了回去，看着面前刚刚自己炸出来的缺口。 那一道白光不仅将那一群人送回复活点，也把正对着他的机器人的头颅炸出个缺口，现在世界规则正在修复这道缺口，就是不知道刚刚有没有触动遗迹的预防机制。 不过组团来下遗迹，这个之前楚宇听说过。 因为遗迹之中留有设计这个遗迹的人的财宝，里面会有朋克世界的装备，也会有现实世界的金钱、古董等等。 之前就有新闻，一个老头在临死之前，将自己的遗产藏在他设计的遗迹之中，吸引着人去攻略遗迹。 但是包下来整个遗迹，这个楚宇倒是没有听说，什么叫做今天他们要下遗迹，就不允许别人进入。 楚宇也懒得说些什么，反正在朋克世界他们又死不掉，一炮送他们回去吧。 看着他们掉落的物品，楚宇都不想检，用脚踢了踢，将这些掉落物品直接踢到山下面。 这样整个山顶之上，也就剩下楚宇一个人。 他走到巨型机器人的嘴边，看着系统修复的缺口，想了想，便就弯腰进去。 如果一步一步从入口进入，那样也太麻烦了，现在反正都炸出一个缺口，利用一下也不过分。 低头进去，里面的空间要比楚宇想象的要大。 无数齿轮悬挂在墙壁之中，地面布满尖刺，想要继续前进，就只能向上攀爬，但是如果一不小心，就会直接掉落地面，落入尖刺之中。 楚宇破开的缺口正好是处在一个平台上面，也不至于他刚进来，就直接落在尖刺之上。 抬头向上看去，想要一下去爬到另一个平台上，只要需要跳跃两米，这里没有助跑地点，又没有支点，仅靠肉体，是完全不可能的。 楚宇想了想，又从自己的背包之中，拿出一个披风，他披在身上，然后全身一抖，便就化成一个小小的蝙蝠的样子。 这样一个小小的蝙蝠，完全可以通过飞行，飞跃那些平台，前往上层出口。 就在楚宇飞到大概第五个平台的时候，看见两个人正好在攀爬着。 最前面是一个妙龄少女，大概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她背着一把和她身体不协调的长剑，全身都包裹在黑色斗篷之中。 另一个是一个青年，披头散发，楚宇看不清楚他的面孔，但是随着他不断的跳跃着，还是能够大概看清楚他的样貌。 楚宇注意到他们，这些人也正好看到楚宇。 那一个披头散发的青年看到在半空之中飞行的楚宇，不由得说：“这里还有生物系统？” 少女打量一会儿说：“可能，我们才进入第二关，这个遗迹我们也没有涉及太多。” “要把它抓来检查一下？”青年忽然开口说。 还没有等少女回应，他忽然伸手，想要将飞行的楚宇抓在手中，楚宇一惊，赶忙闪身躲过去，但是青年却因为重心不稳，翻身就要掉下去。 少女赶紧拉住他，稳住他的躯体，然后说道：“别急，现在还是赶紧向上爬。” 楚宇看着他们，想了想，还是继续向前飞去。 他记得那些自称空牙团的人，不是说这个遗迹被包下来了吗？难道这两个也是空牙团的？ 不过楚宇和他们本来就没有仇，也不是那一种看见谁不爽，就杀谁的人。 自己还没有那么暴力。 扑通着翅膀，飞行的速度加快，很快他就超过第十个平台，来到第十一个平台上面。 第十一个平台之上，便就出现一个机械炮口，看到楚宇过来，便就瞄准着楚宇，射出激光。 楚宇闪身躲过去，然后对准机械炮口便就发出一道声波。 这一道音波直接连同整个平台直接炸毁，将矗立在平台上面的机械炮口炸落，掉了下去。 顿时，下面传来一阵惊呼声，楚宇也看到一阵白光不断在扫射着周围。 他只是把平台炸毁，又不是炸毁了机械炮口，能够继续放炮也很正常，楚宇在心中默念着。 他们和自己没有关系。 思索一会儿，楚宇便就直接向上飞去。 在楚宇飞走不久之后，还在攀爬的少女和青年终于来到第十个平台之上，他们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等到他们准备前往第十个平台，不知觉的傻了眼，因为第十一个平台被炸出一个窟窿，落脚都很难落脚。 “这是发生了什么？”青年说。 “不知道，刚刚掉下去的炮口该不会就是这里掉下去的？” 青年点了点头说：“有可能是那玩意自己没事打炮玩，然后把它站立的平台给炸毁了。” 说完这话，青年自己都不相信的笑了起来。 怎么可能，他什么时候见过有游戏设计关卡，里面的机关会自己摧毁自己的。 现在想要上去，平台炸毁，唯一办法就只有通过第十二个平台了。 青年从背包之中掏出小小的圆珠，这个珠子就像是一个眼睛一样，里面散发着诡异的绿光。 他拿出两个，递给少女一个。 “你确定使用？不是逃跑的时候在用吗？” “那咋办，又不能直接飞上去。” 二人喋喋不休，楚宇倒是飞得很快。 从第十一个平台往上，就会陆陆续续出现机关，不过楚宇并没有像之前那样，一个一个摧毁，只是躲过去就行。 很快，他便就来到最上层，也就是这个关卡的出口处。 出口处不是很大，他只能弯腰通过，如果计算着位置，这里应该是头和身体相连的地方，也正是脖颈处。 这么看来，整个遗迹设计还是很大的，整个头颅关卡就占据大部分时间。 楚宇通过脖颈，他把身上的斗篷去取下来，这样身体就能够恢复原状。 通过这个弯曲的通道，面前的样式突然发生了变化，从一开始的机械堡垒，突然变成巨大的轮船 楚宇现在站着的地方，是一处山崖边上，刚刚通过的通道就在身后，是一个小小的山洞。而在楚宇面前，则是出现一处汪洋大海，一艘巨大的轮船便就行驶在这片海域之上。 抬头看去，看不清楚最上层有些什么，只能模糊的看见一个个拼装在一起的铁块。它们互相挤压、拼装，构成整个机械天空。 第八十四章 闯关 巨大的轮船在海浪上面起伏，白色的船帆绕着海风一圈又一圈的起舞，整个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那么一座船。 在这么巨型的机器人身体中，居然设计了大海和轮船，楚宇不得不佩服设计者的想象力。 不过该怎么过去，飞过去吗？ 楚宇从背包中拿出几个蛋放在地上，等待过了几分钟，这些蛋便就开始摇晃，慢慢地，上部蛋壳开始破裂，一个一个小小的尖嘴鸟兽被孵化出来。 这些小鸟刚出生，身上的羽毛便就在飞速成长，肉眼可见，这些小鸟便就扑腾起来翅膀，朝着轮船方向飞过去。 可是大概飞到半途，整个海域的天色瞬间阴沉下来，楚宇抬头看去，天空之上，乌云遮挡的组装天空的铁块、齿轮开始运转，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然后整个海域之上，一个巨大手掌腾空出现，直接将那几只扑腾翅膀的小鸟压倒海底下。 等待片刻，这个巨大手掌便就收回天空之上，乌云也慢慢的消失。 楚宇往着天空之上的手掌，他眼睛微微眯起来，看着那运转的齿轮，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遗迹的设计，每一步都有设计者的想法，这个巨大的手掌出现，就是告诉玩家，这里不允许飞行。 不过仅仅不允许飞行那还是挺简单的，那么下水游泳行不行呢。 楚宇想了想，将脚边的一块石子踢下悬崖，看着石子顺着海浪滚蛋，慢慢被海水侵蚀，然后淹没。 大海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变化，那个巨手也没有出现。 但是楚宇觉得一切没有那么简单，设计者怎么可能设计一个没有难度的关卡呢。 不让飞过去，只让游过去。 楚宇什么都没有选择，他反而转身，走到山洞口，依靠着墙角，闭上眼睛。 似乎这里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楚宇依然保持这个姿势，而在这个山洞之中，原先探索的少女和青年也终于来到山洞这个出口处。 少女走出山洞，大口呼吸着空气，她的头发部分被烧焦了，卷曲在耳边。 “莉莉安，等等我，”身后，那个青年喊道。 莉莉安摆弄着自己的衣服，她看着远处的轮船，感受着迎面吹来的海风，想要大声叫喊一声，让自己的脑袋清醒。 “你快点吧，黄泉，不然我不等你了。” 莉莉安微笑着回头，准备看向山洞口处，可是下一刻，她的表情瞬间呆滞。 她看见站在山洞边上，闭着眼睛的楚宇。 楚宇没有说话，依然保持着那么一个姿势。 这个时候，山洞之中，黄泉气喘吁吁，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右手支撑着自己的躯干，扶着山洞的墙壁，才慢慢的踱步走出来。 “莉莉安，快来，扶我。” 不过他看到莉莉安呆滞的样子，有些奇怪，他直立起来身子，将手往旁边墙壁一摸。 “你在干……” 黄泉脸上也浮现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因为他的手摸到一种柔软的，类似人的皮肤的东西。 慢慢的将头转过去，他看见自己的手正搭在一个人的脸上。 “啊。” “你谁啊。” 黄泉一路小跑，跑到莉莉安身边，然后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上。 莉莉安的表情很快恢复平静她扶起倒在地上的黄泉，说道：“这家伙一点反应都没有，该不会是npc吧。” 听到莉莉安这话，黄泉勉强抬起头，认真打量起来面前站着的楚宇。 刚刚虽然被自己拍了一巴掌，可楚宇还是没有动静，就和一尊雕像一般。 “如果是npc，那至少发点任务啊，还有，我怎么在买情报的时候，没有听过这里有npc的？” 二人商量着，楚宇也静静听着他们的谈话，也不去说什么。 他这一次过来是为了找人，又不是为了闯关，这个遗迹有些什么，他才不会感兴趣呢。 不过听着面前这两位的谈论，大概知道这个遗迹的宝物有多么吸引人。 外界的传闻，平顶山遗迹，被亚克力留下奖励，里面包括语要公司的百分之一股份。 要知道语要公司可是整个蓝星最大的芯片制造企业，掌握着芯片的设计、制成、售卖等等一系列环节，基本上占据着整个蓝星市场的百分之五十。 剩下的百分之五十，才是其他公司占据，争夺的地盘。 所以仅仅只有百分之一股份，带来的价值完全可以让人衣食无忧几辈子。 楚宇听到最后也忍不住在想着，自己要不要去闯关试一试。 很快，黄泉和莉莉啊商量着，见到楚宇没有说些什么，便就把他当作这个关卡存在的npc对待了。 确实，没有玩家会这么恶趣味吧，跑到游戏中假装npc。 他们看向海洋那边的巨大轮船，有些激动。 “那应该是目的地，怎么样，过去吗？” 黄泉从背包中拿出类型飞行翅膀的东西，递给莉莉安。 见到这一幕，楚宇忍不住开口说道：“不要飞行，这里禁止飞行。” 声音一传出去，楚宇看见面前这两个人身体一抖，显然是被楚宇的话吓到了。 莉莉安回头看向楚宇，她那一头金发被海风吹起来，带到面前，她后退两步说道： “这家伙到底是活人，还是一堆数据。” 黄泉说道：“应该不是活人吧，如果他和我们一样，为了宝藏而来，也不会这么提醒我们吧。” 这话倒是不假，楚宇想着，不过他是有点动心。 要不要在你们过去轮船的时候，搅动一下空间，让你们石沉大海呢。 他还在思索，莉莉安忽然走过来，她手中拿着一个皮鞭，慢慢靠近着楚宇。 “也别管是不是npc，给他揍一顿，抹杀掉。” “别。” 黄泉说道，“你要知道有些地方设定npc，是不可以冒犯的，会触发保护机制的。” 听到这话，莉莉安才放下手中武器。 “那咋办，相信他的话？” “试一试吧，”黄泉说，“我们不飞过去。” 楚宇就这么看着二人，如果不是黄泉的话，莉莉安真的想对他动手，楚宇早就一巴掌拍过去，将他们送回复活点了。 不过这两个人确实有点手段，他们没有选择飞过去，而是从背包中掏出两个类似珍珠一样的小球，朝着轮船方向扔了过去，然后一眨眼，他们便就消失不见。 第八十五章 出门 见到这一幕，楚宇有些惊讶，但也很快恢复正常。 朋克世界无奇不有，总会有些道具是他没有见过的。 看见二人就这么走了，楚宇也没有着急，依旧保持着那么一个动作，一动不动。 大约等了几个小时，楚宇内心已经开始打哈欠，自己的身体很疲惫了，再等下去，他就要选择下线。 “你，在干什么？” 一个声音出来，楚宇忽然清醒，他明白自己没有白等。 “我想问你个问题。” 亚克力果然是自己来找他了，楚宇明白，他忽然想到一句话，这还是黄司琅告诉他的。 这叫做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如果亚克力真的在自己设计的遗迹中，那么他一定在寻找一种参与感，楚宇也设计过遗迹，也有过认识遗迹设计者，他们这些人，都有一种共同特点。 就是喜欢观看玩家在自己的遗迹中探险的样子。 这是一种自己工作成果得到肯定的满足感。 那么亚克力看到楚宇一动不动，完全没有参与进这个游戏，自然会很好奇。 “什么问题。”亚克力说道。 “机械神教是否在不夜城东南区有过战斗。” “……” 亚克力没有说话，瞬间周围环境变得很安静。 大概过了三四秒钟，亚克力忽然说：“你想要知道答案，你来自东南区？那么你就来破解我的迷题，如果你获得了我的宝藏，我就为你解答问题。” “不用了，”楚宇忽然说道，“你的迷题其实很简单。” 他站立身体，从背包中拿出一个长长的剪刀，对准轮船位置便就挥舞起来剪刀。被裁剪下来的部分，楚宇一下子全部抽掉，顿时，整个轮船便就直接和楚宇的位置相连起来。 “你这是在作弊。” “你管我呢，”楚宇耸耸肩膀，“你就是个设计者，整个系统都没有说什么。” 遗迹被设计出来，就会融入朋克世界之中，受到世界系统的管制，所以亚克力如果先前没有设计好这一部分的应对方式，那么就对楚宇完全没有办法。 “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破坏我的游戏。” “这是你要求我参加的，”楚宇咧开嘴说，“我会用卡bug的方式，作弊的方式，一步一步的通关你的遗迹，然后把你的遗迹攻略公布出去。” 楚宇自然明白，作为一个遗迹设计者，最害怕看见什么。 那不就是自己辛辛苦苦设计出来的遗迹，被人利用非法手段通关。 这个就等同于自己的辛勤劳动成果，变成一滩狗屎。 “住手吧，我告诉你。” 声音变得低沉许多，亚克力对楚宇妥协了，他不想看见自己的设计，被楚宇搞毁。 “机械神教没有参与东南区的问题。” “那最近东南区那些事情，还有中心区。” 楚宇补充说道。 东南区第一次出现贪婪这种危险等级2的感染者之后，中心区便就陆续出现它的复制体，很明显有人再用整个不夜城做实验。 亚克力作为语要公司的掌权人，是上层群众的一员，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而楚宇越来越觉得自己家里面发生爆炸，很有可能和自己接触贪婪病毒有关，有人想要致自己于死地。 “东南区现在是病毒的试验场，现在大部分公司都希望在这个试验场中获得第一手数据。机械神教只是想要获得数据的一个推手而已，东南区的爆炸和我们无关。” “和你们无关，那你们……” “我们必须要掌握主动权，宣扬出去，借助这一次事件，可以让更多人、组织知道我们的态度，仅此而已。” 这样的答案，楚宇并不满意，还有一些东西，亚克力没有说。 “东南区为什么会是试验场，到底什么人在这里做实验。” “这个，”亚克力没有说，而是保持沉默，“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具体是谁。” “呵，你们就只想要获得数据？”楚宇冷哼一声说，“不想参与进去实验？” “数据就等于实验吧，”亚克力说，“而我也不过是这场实验的外围成员，具体的事情，我只能告诉你，远离东南区，最好可以远离不夜城。” —— 楚宇对亚克力的话保有怀疑态度，但是这些消息真假难辨，楚宇能有什么办法分辨呢，现在只有相信。 现在整个不夜城都沦为了试验场，有人要将整个城市的居民都变成感染者吗？ 当楚宇从朋克世界退出来，整个身体不由得放松一下，而小白正好趴在自己身边，一脸懒洋洋的表情看着自己。 “好玩吗？” 小白打着哈欠，说道。 楚宇抚摸着小白的头，还在思索着，听到小白的声音，于是便就说道： “没有意思，劝你别去。” “谁说的，我也想去。” 其实现在小白是仿生生物，全部躯体都是机械组成，楚宇只是将它的意识转移进去，所以按道理来说，小白也是可以连接上数据流，进入朋克世界的。 但是连接的办法楚宇是教不会，只能靠着小白自己理解。 楚宇走下床，看了一眼时间，自己大概在朋克世界待了有一天的时间。 现在获得了部分消息，也知道了整个东南区发生了什么事情。 “哎，你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小白问道。 楚宇看着它，想了一会儿，还是将自己从亚克力那边获得的信息告诉他，毕竟小白的躯体是被爆炸炸毁的，有权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白听完，还是那副懒鬼的模样，躺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对着楚宇喵喵叫了一会儿，然后才说： “那些教派，到底是个啥？” “教派？”楚宇沉思一会儿说，“是一种宣扬理念结合的组织，他们用着自己的思想，利用别人的欲望，整合大部分不应该参与进来的人，这就是宗教。” “你说的是人话吗？我咋听不懂。” “你这个小猫咪，怎么能听人话呢，”楚宇没好气的说，“小猫就应该听猫话。” 小白似乎并不在意整件事情，反而抬起头，冲着楚宇眨了一下眼睛说： “我也想创办个教派，你做大长老，咋样。” “哈？” “我听你的话，不就是有个大家都能够认可的想法呗，那我也要宣扬自己的理念——都要爱猫猫。” 第八十六章 熟人 都要爱猫猫？ 这算是什么屁话？ 楚宇忍不住开口说：“不行，作为一种教派，至少能够让参与进来的人获得利益，不然人家凭啥相信你。” “那咋了，都爱猫猫有什么不对的吗？”小白说，“爱猫猫可以让我们内心获得快乐，难道你在爱猫猫的时候，不会快乐吗？” 快乐？楚宇无语，但是没有继续和小白争论，爱猫猫就爱猫猫吧，一只猫而已，还能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见到楚宇不说话了，小白伸了一个懒腰，便就又埋头进去被窝，睡起觉来。 习习凉风吹过楚宇的发梢，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抖索，秋天的风，轻快的舞动，就像是曼丽的舞女跳动、扭动她的腰肢一般。 楚宇走过去，将屋子的窗户关上。心中还在想着和亚克力的对话。 但是低头这么看过去，突然看见街道上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去。 确实很熟悉，因为走过去的，是诺塔斯夫人，那一个不夜城餐饮业的巨头。 她怎么会在这里？ 楚宇瞬间想到什么，这家伙，该不会是来不夜城寻找自己的？ 楚宇顺着她到来的方向看过去，正好就是东南区警察局的位置，而就在楚宇抬起头的瞬间，一声巨大的声浪穿过来，然后一股冲天气焰冒出，让楚宇不得不捂住自己的头部，以免被玻璃砸伤。 小白身体立马绷紧，从床上跳了下来，跑到楚宇身边，躲在楚宇的衣服中。 “怎么了？该不会又爆炸了吧。” 楚宇伸手去安抚小白，让他慢慢的放松下来，看来爆炸已经在他心中留下阴影了。 整个东南区天空上面留下旋转的蘑菇云，火焰顺着这个云朵向着周围侵蚀，要将周边房屋全部燃烧殆尽。 这次爆炸要比之前的猛烈很多，甚至爆发出来的气浪，将处于外围楚宇的房间玻璃给震碎。 上一次，楚宇家中的爆炸，仅仅是炸毁他的屋子，并没有烧毁旁边的房子。 楚宇看向街道，刚刚还在道路上行走的诺塔斯夫人突然不见了，整个街道只剩下惊慌失措的人群。 不行，他默默咬住自己的牙关，诺塔斯夫人绝对和这件事情有关。 想到这里，楚宇便就一个翻身，从酒店的窗台上面一跃而下，跳到外层的屋檐上面，这种举动倒是吓得小白一个激灵。 “你在干嘛，大哥。” “下楼。” “下楼能不能好好走楼梯，喂，等等。” 还没有听完小白的话，楚宇便就像之前在中心区酒店那样，一个手扶住窗沿外层，然后慢慢的向下攀岩。 可是这里的酒店外层，整个建筑并不像是中心区酒店那样，会留有阳台，所以楚宇只能慢慢的搭手在每一层的窗台上面，维持着身体的平衡。 而当楚宇攀爬到第二层的时候，离地面只差最后一层，而身后，警察局方向，又一次巨大的爆炸传来，这一次爆炸，直接激起千层火浪，灼烧着楚宇的后背。 楚宇慢慢的跳跃下来，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注视爆炸的中心的火焰，而是四处搜寻，寻找着诺塔斯夫人的痕迹。 他划出一个控制面板，然后打开自己控制的讯息的功能，锁定周围的芯片信息。 这种，算是黑入所有周围人的芯片，将他们身上的身份信息罗入自己的控制之上。一般来说，普通平民的芯片是不会特殊加密的，所以很好入侵，但是身份特殊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往往会对自己的信息严格保密。 这样，便就可以快速筛选周围的人，找到诺塔斯夫人。 找到了，楚宇心中一喜，在西方，有一个自己短暂没有办法破解的讯号。 他赶紧朝着那个方向跑过去，但是周围的人群都拥挤在一起，整个街道乱作一团，楚宇完全就是逆流而行。 “哎呦，别挤猫，猫猫很难受。” 小白待在楚宇的衣服之中，感受着周围的人群挤来挤去，不由得开口说道。 而听到楚宇身上传来的声音，在他的面前，一个裹着头巾的男人面色一变，看到从楚宇怀中钻出的小白的猫头，忽然大喊一声： “我靠，猫会说话。” 立马，整个周围的空气变得宁静，楚宇趁着这个机会，赶紧从人群之中挤出去，跑到街道外围。 “真是气死猫了，咋了，那条法律规定猫不能说话。” 楚宇低头看着怀中的小白，忍不住开口笑了笑，然后将自己的衣领拉起来。 “你还是好好的休息吧。” 人都是拥挤在刚刚那一条街道上面，离开那边，人便就少了很多。 “你在找谁？” 小白的声音隔着衣服传来，听的不是很清楚。 “女人，”楚宇简短的说道。 “女人？”小白闻了闻味道说，“你身边不就是有吗？” 我身边？废话，不仅有女人，还有很多男人呢，楚宇没好气的想着。 可是，他突然觉得有一点不对劲，因为眼镜探测的讯号，探测出来他的身边有一个无法破译的芯片。 有人？楚宇立马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却发现一个白发的女人，正站在高楼之上，手中捧着一碗饭，嘴巴不停的咀嚼着，看着自己。 女人似乎也看到楚宇，他们两个人就这么隔着人流，看着对方。 “那家伙是谁？” 小白头从怀中钻出来，询问着楚宇说。 “不知道。” “那你看得这么起劲？” “她的芯片我无法破译。” 整个东南区，楚宇无法立马破译的芯片，面前这个白发女人，居然能够在爆炸声中，一本正经的吃着东西，屁股想她都不一般。 —— 百色的头从阳台上收回去，将自己手中的饭放回桌子上，她拿出一个长条状的对讲设备，打开调试一下，然后说：“我吸引他的注意力了，你赶紧跑吧。” 在对讲机的另一边，诺塔斯夫人的声音穿过来说：“你也赶紧离开，别让楚宇发现你的身份。” 百色的表情毫无变化，还是那样，她默默的将对讲机放在桌子上，捧起那一碗饭，又开始吃了起来，不过吃着吃着，她忽然探头顺着阳台看向窗外。 她对楚宇还是很好奇。 第八十七章 抓住 楼下，人群拥挤，楚宇的身影已经不见。 她默默的看了一会儿，便就转头回房间之中。 “喵喵。” 小猫？百色打了一个机灵，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声猫叫，让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我很小心了。” 不知道为什么，百色的眼睛前面出现一个闪烁的身影，大概过了片刻，整个房间暗淡下来，然后慢慢的，楚宇的样貌浮现在半空之中，就这么看着面前的女人。 “你……” “你好，”楚宇说，“不知道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百色面无表情，依旧吃着饭，完全对楚宇熟视无睹。 “何必这样，小姐，我就想要了解一下你。” “……” “我早就知道你们了，不要再装了。” “……” “那我叫警察了。” 警察，听到楚宇这话，百色全身一抖，立马开口说： “我又没有犯罪，你找警察有什么用。” 警察居然有用，楚宇还以为这家伙什么都不怕呢。 楚宇笑了笑，他说道：“不一定，我找警察也不需要提供证据，只是告诉他们消息而已，就这么一点消息，我觉得他们应该感兴趣。” 百色沉默一会儿，她拿起手中的对讲机，对着诺塔斯夫人说：“我被抓住了，救我。” 有这样的吗？楚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还在对面站着，完全把自己无视了。 “喂喂，”楚宇说，“聊天不带我吗？” 对讲机那边，诺塔斯夫人没有说话，低沉的呼吸声音随着对讲机慢慢渗透进整个房间，等待片刻，诺塔斯夫人才说道： “楚宇，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吧。” “随便吧，夫人。” “我们和这件事情无关。” “我不管，”楚宇摇了摇头说，“有没有关系，不是你们说了算，我相信我的眼睛。” “既然如此，我们没有的谈？” 楚宇说道：“给点诚意，给我，或许有机会。” “那么这点诚意算不算数？” 忽然，一个声音从楚宇背后传来，他赶忙转身看过去，却发现诺塔斯夫人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她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身体上面留下痕迹，肚子、胸部每一点肌肉都是恰到好处，该平坦的地方平坦，该凸起的地方凸起。 楚宇一愣神，他看到诺塔斯夫人对着自己抛了一个媚眼，然后猛地一巴掌，直接甩到自己的脸上。 整个脸颊一时间火辣辣的疼，不仅如此，这样一巴掌让楚宇顿时感到头脑发晕，不自觉的倒下去。 “靠，偷袭我这个……”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晕倒在地上。 诺塔斯夫人看着面前倒下去的楚宇，将还在往着自己嘴巴里面塞东西的百色拉起来，没好气的数落着她说： “能不能小心点，每次都要靠我。” 百色一脸无辜的样子说：“他靠近一点声音都没有，我的警报器为什么没有反应。” 她把自己手上的手环摘了下来，放在自己面前，这是检测周围是否出现陌生芯片的工具，会对植入人体的芯片产生反应，但是楚宇靠近的时候，却没有起作用。 “坏了吧，”诺塔斯夫人划出一个面板，操控着面板上的设置。 百色将它对准诺塔斯夫人，又对准了楚宇，这个手环一样的装饰物，对着这两个人，完全有着不一样的反应。 百色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诺塔斯夫人拉到阳台上。 “走吧。” “怎么走？”她低头看着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忍不住开口说道。 诺塔斯夫人倒是不在意，站在阳台上面，直接一个自由下落姿势，一跃而下。而百色被她牵着手，顺势带下阳台。 而就在她们跳下的瞬间，一座不大不小的飞行器从半空之中翱翔而来，将她们带到天空之中，那里，已经有一架母舰等着她们。 可是，在她们离开以后，阳台上面，钻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小白从楚宇怀中钻出来，有些好奇的看向天空之中漂浮的巨大母舰。 “那是啥？算了，不想了，好奇害死猫。” 他慢慢吞吞的走到楚宇身边，拍了拍楚宇的脸颊，看看他是否还在昏迷。 “快醒醒吧，猫可对你做不了人工呼吸。” 楚宇整个身体感觉都在发虚，似乎身体和意识分离，完全动不了躯壳，意识远离着整个身体，这种感觉就像是之前意识体站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的本体那样奇怪。 就这么看着，他忽然感到什么东西在蹭着自己的脸颊，想要动一下手指，将蹭自己脸颊的东西拍死，可是手指好像有着千斤重一般，无论怎么样，都没有办法移动分毫。 终于，在楚宇不断努力之下，他终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恢复到控制，身体也不在沉重，灵魂也回归这幅躯壳之中。 微微睁开眼睛，看见小白那硕大的脑袋正在摩擦着自己的脸颊。 “离我远点，你的毛沾我嘴里面了。” 楚宇无奈的说。 小白被吓了一跳，赶紧看向楚宇说道：“你终于醒了，外面一直有人敲门，我都不知道该什么办，总不能让我这只猫开门吧。” 敲门？楚宇思索一会儿，也听到了房间外面“咚咚”的敲门声音，伴随着敲门声音，还有一个男人的说话声。 “里面有人吗？再不出来，我就要破门了。” 破门？听到这话，楚宇不得不打起精神，赶紧用手肘支撑起来自己的躯体，慢慢的从地板上面爬起来。 门外那人依旧在敲门，声音越来越大，似乎快要破门而入。 “别敲了，来了来了。” 楚宇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 男人的衣服上面绣着一只展开翅膀的白头鹰，他的胳膊上挂着三颗星星。 白头鹰？应该是夜翼的白鹰小队，三颗星星说明他的品级并不是很高。 男人看见楚宇，迟疑了一下。 “你好，你是，楚宇？” 楚宇点了点头，他突然觉得不对劲，这个房间不是他开的，是那个白头发女生的，这家伙怎么认识自己？ “你认识我？” “之前在三全学院见过面。” “原来如此，你好。” “这个房间，登记的人不是你吧，”面前这个人说。 第八十八章 发酵 “百色，这个女生，”这个人将一幅相片传到楚宇面前，“登记的人不是你。” “怎么，不允许我们开个房间睡觉。” 说完这话，楚宇脸不红心不跳。 “那她在里面？” “床上，还没有起来。” “那行，”这人探头看一眼，看到床上鼓起来的被子说，“既然如此，请你登记一下。” 楚宇将自己的身份信息提供给他。 “我想问一下，”楚宇说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之前我怎么听见一声巨响。” “煤气爆炸，”这个人将身份登记完毕，然后说，“这段时间请你不要出门，注意人身安全。” 楚宇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开，然后把门关上。 他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小白从被子中将头探出来，看着楚宇说道： “本猫今天也太累了。” “你累个头，”楚宇说，“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 小白一五一十将楚宇被打晕之后，诺塔斯夫人和百色去哪里了。 “天上？”楚宇立马站起身，走到阳台上面，抬头看向天空。 天空中，母舰虽然隐藏自己巨大的躯体，但是还是可以隐隐约约看见那个轮廓。 怎么会来一架天空母舰？ 这不是楚宇第一次见到天空母舰了，上一次还是在伏击贪婪病毒的时候。 难道这一次爆炸，和病毒爆发有关？ 他想起亚克力的话，有人将东南区当作试验场，如果这样，是否刚刚的爆炸就是实验开始了？ 楚宇打开热榜，这一次爆炸的热搜没有被压下去，直接冲上热榜的首位。 “东南区警局发生爆炸。”楚宇默默看着标题。 新闻里面，直接将这一次爆炸事件详细写出来，爆炸并不是发生在警局内部，而是在警局外面的垃圾桶之中。 垃圾桶？楚宇仔细翻阅着里面提供的相片，忽然觉得哪里似曾相识。 这个相片提供的爆炸场景，那个垃圾桶，不就是楚宇将城市管理处补偿信件扔进去的那个？难道爆炸的原因，是因为这个信件？ 这个想法一出现，楚宇顿时冷汗直冒。 这一次爆炸，还是针对自己的啊。 如果楚宇将信件拿回来，或许直接爆炸炸毁的就不是警局，而是楚宇自己家了。 谁会借用城市管理处的信件来对自己下手，楚宇想着，能够接触到信件的，在楚宇之前，可能会有很多人。 警局，运送的无人机，城市管理处本身。 但是结果，基本上都涉及到了官方存在。 一个部门传送到另一个部门的信件，绝对不会是普通的无人机运输，所以能够接触到这个运输途径的，只能是内部人员。 所以，内部人员？ 那么自己家的爆炸也和这一次有关？ 其实楚宇隐约觉得两次爆炸关系并不相关，因为自己家那一次爆炸其实并没有伤害到其他人，完全是针对他自己的，而这一次警局的爆炸，不仅炸毁了警局，甚至摧毁了警局附近的所有街道建筑。 这两个炸弹的爆炸量级也不一样。 这些事情真的很麻烦，楚宇忍不住叹了口气，自己想要调查，却又无从下手。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 “喂，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小白懒洋洋的样子，不由得让楚宇心生嫉妒。 还是做猫好，不用为了生存而烦恼。 “不知道，现在我家也没了，只能回学校住了。” “回学校？”小白抬起头说，“我能去吗？” 他能去吗？这是一个好问题，楚宇一愣神，学校给养宠物吗？ 管他呢，楚宇想到，不给养，就把小白丢在校园里面，到时候肯定有人喂养他，他是仿生猫，又饿不死。 楚宇看着小白的眼神，小白突然浑身一抖，慢悠悠的说道： “你看猫的眼神怎么有一点不对哎。” 楚宇站起身，回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自己去到朋克世界，询问了亚克力机械神教，但是得到的消息是机械神教并没有参与进来，反而有人正在东南区做着病毒实验。 从朋克世界出来以后，便就看见诺塔斯夫人，然后警局附近就发生了爆炸，而爆炸的原因，是警局外面的垃圾桶，楚宇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有关。 这些事情，真的是一串连着一串，可是事情的尽头却是如此陌生，楚宇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 如果参与进去，自己要不要去调查？ 楚宇摸着下巴，他眼神飘忽不定，思索着事情。 他觉得自己的身份很正常，就是一个学生，为什么别人要找上他呢？难道是红客的身份？ 那也不对，红客这个身份，楚宇好几年没有动用过，即使别人找他麻烦，也应该早就动手了。 “烦死了，”楚宇不满的抱怨着，他看了小白一眼，这个家伙居然还在蒙头大睡。 “小猫就不用烦恼的吗？” “小猫要烦恼什么，小猫只要睡觉就行。” 楚宇忽然想到什么。他突然说道：“你不是想要创立一个爱猫猫教吗，怎么，有兴趣吗？” 提起这个，小白突然来了精神，仰起头，看着楚宇说道：“咋了，你要帮我。” “算不上帮，就是有那么一点兴趣。” “那行，走，咱们发展信徒去，就是要爱猫猫。” 看着他那着急的样子，楚宇微笑着，大概明白了该怎么做了。 不过他没有着急，而是也钻进被子中，和小白躺在一起。 “哎哎，你不说帮我吗？” “我没有说现在，你急啥，”楚宇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说道。 “这又不是你的床，你怎么好意思睡的？” 不是我的床？楚宇一激灵，忽然想起来了，这个床是那个叫做百色的女生开的房间。 “我都忘记了，”楚宇将小白从床上抱起来说，“那行吧，别睡了，我们该行动了。” “怎么做？我要让大家都要去爱猫猫。” “怎么做？”楚宇的嘴角上扬，不自觉的，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眼睛飘忽不定。 每个人都想掺和一脚东南区，那不如就让东南区的浑水更混浊一点，爆炸是吧，喜欢是吧，那就直接让爆炸来得更猛烈一点。 第八十九章 要爱猫猫 深夜的城市，除了高楼上面闪烁的灯光，照亮着黑夜回家的人，在这个贫瘠的土地上面，就再也看不见其他东西存在，星星在乌云之下都不愿意露头，好像都抛弃这个地方。 东南区不像其他区域那么繁华，夜晚，相比较街头散步，大家其实更喜欢待在家中，尤其在最近发生的几次事件之后。 听闻有一个人下夜班回家，走在路上，莫名其妙被人打了一闷棍，头上肿了拳头大的包，回家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他要去爱猫猫。 有人问他什么是爱猫猫，那人只会回答，他加入了机械猫猫神教，要去爱猫猫，让自己的心神得到关怀。 于是乎，整个不夜城东南区都开始传出来，东南区有一个猫妖作怪，强迫别人信仰它。 楚宇走在夜晚的街道上面，看着面前裹着衣服，不愿意露出来半个头的行人，不由得觉得好笑。 机器猫猫神教，楚宇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想要笑出来，他怎么会老老实实去传教呢，只不过将别人拉到小巷子中，爆锤一顿，然后就问他，要不要信猫猫教，不信，那就再打一顿。 这样，经过这么几天的发展，机器猫猫神教的人数已经高达十个人了。 “你看看，大家都爱猫猫了。” 小白还是在楚宇的衣服里面，他没有探出脑袋，而是偷偷的顺着衣服的缝隙往外面看去。 路边，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正端着一盆猫食，喂着路边一只小野猫，他嘴巴念念有词，楚宇偷偷的走过去，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猫猫大人，别来找我了，我真的爱猫猫，别来找我了。” “噗，”楚宇没忍住，差点笑出声了，赶紧回头看过去，这个家伙没有发现，才赶紧从他身边溜走。 这叫什么，屈打成招吗？ 不过闹得动静还不够大，楚宇目标不仅仅是这些普通民众，而是一些生活在东南区的上层群众。 楚宇通过朋克世界的消息渠道了解到，整个东南区的目标都被这一次警局门口爆炸事件吸引过去，甚至出动三支不夜小队调查事件。 而普通警察却因为警局爆炸，死伤惨重，所以楚宇这种小打小闹，基本没有人会管。 那这样，对于楚宇也算是一个机会。 他可以随意的调查东南区作为试验场的事情，不会惹人注意。 而就在刚刚几天的调查之中，楚宇通过眼镜的扫描，确定几个有几率感染病毒的家伙，并他们抓过来，暴打一顿，知道一些事情。 这些人并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出现病毒，只不过当楚宇描述是否身体感到不适的时候，他们才恍然大悟，感到自己身体不约而同的有了问题。 这些家伙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都是东南区的普通群众，都是在南风酒店工作的。 不仅仅是只有这一个特征，楚宇还调查到，这几天南风酒店一直都在接待一个人，正是因为这一个人的到来，他们才感到身体不适。 楚宇仔细探查过了，被感染的普通群众身体上都是危险等级9的病毒，还是远远比不上贪婪病毒。 危险等级8，只不过是身体会产生异变。 而贪婪复制体是危险等级7的，能够自主的伤害到别人，能够威胁别人生命。 虽然那不是贪婪病毒，但是能够在普通群众身上种下病毒，这个家伙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楚宇这一次也就打算去南风酒店，去看看到底是谁。 “一间豪华大床房，”小白在衣服之中偷偷摸摸的对着楚宇说，“我要睡大软床。” 楚宇隔着衣服拍了小白一巴掌，然后说道：“知道了，好好待着，别动。” 楚宇早就在网络上面预订好了，现在身份信息已经录入，到时候直接入住就行。 南风酒店在东南区的cbd——中心商业区，虽然不算是豪华，但在东南区也算是排的上号的酒店，房价也会很贵。 看到入住时候的房钱，楚宇忍不住心疼，自己啥时候住过一晚上一千八的酒店。 走进南风酒店，房门自动打开，身份信息录入，然后便就在楚宇面前，一个指引箭头带着楚宇前往电梯间。 整个酒店前台已经看不见人，大部分接待服务都被人工智能取代，尤其是这种大酒店，只有小部分小旅馆才会采用人工服务，因为他们大部分用不起人工智能。 楚宇跟随着指引，来到电梯间，在等待电梯的片刻，楚宇忽然感觉到全身汗毛直树。 一股寒意从脑门侵入身体之中。 怎么回事，楚宇忍不住抖索一下想着。 “这里确实有点冷，是吧。” 突然一个声音从楚宇身后传来，话语间带着笑意。 楚宇回头看过去，是个男人，穿着一身蓝色的西装，头发梳的很整齐，完全是个成功人士的模样。 “确实有点冷。” 等待几秒，电梯便就到来，楚宇和那个男人踏入电梯间。 二人都没有再次说话，而当他们进入电梯之后，寒意更加浓郁。 楚宇的脸色慢慢变化，他没有看向男人，而是假装划出聊天面板，在回复着消息。 电梯先后传来“叮”的一声，楚宇这边，眼睛提醒他到了楼层。 而当楚宇走出电梯的时候，男人也跟着他出来。 “你也是这一层？” “豪华大床房么，”男人笑了笑，“睡觉比较舒服。” 他看了楚宇一眼，点了点头，便就自顾自的走向自己的房间。 楚宇看了一眼他的房号，记在心中，便就走到自己的房间中。 手指触摸房门，录入身份码之后，房间便就自动打开，入眼的便就是占据半个空间大小的床，然后才是其他家具。 小白欢呼一声，从楚宇怀中挣脱出来，然后快步奔向大床上。 “好耶，睡觉。” 楚宇却没有着急，他站在房间门口，将头靠在房门上，默默想着什么事情。 “你在干嘛？宇仔？” 听到这样的称呼，楚宇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说：“我是你的主人。” 第九十章 电击 “你这家伙没大没小的。” 楚宇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扔到床上，然后走进卫生间，对着感应水龙头接了一点水扑在自己的脸上。 眼镜摘掉，眼睛中间出现血丝。 刚刚在电梯之中的那一刻，楚宇似乎感受到一股外力在入侵他的意识。 也算是楚宇对病毒有着感应，这种病毒入侵，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利用意识体将病毒隔绝在外。 头脑中虽然没有芯片，但是依附数据流存在的病毒还是会通过眼镜这个中转，污染他的意识。 如此这样，楚宇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头脑中一阵疼痛。 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在洗完脸后，楚宇将桌子上的眼镜拿起来，重新带上。 他的眼神发生变化，多了一些冷酷。 看着玻璃中间那一个人，楚宇透过瞳孔的反射光线，看清楚现在发生的事情。 “那个家伙，一定是那个家伙。” 楚宇喃喃自语，他用着平时根本不会发出的声调，诉说着一种别人无法接受的事实。 他感觉到自身完全凌空，全身思维暴露在黑暗里面，然后一个大手仅仅捏住他的脑袋，想要将他的想法完全挤压出去。 不对，楚宇猛地摇了摇头，这样的感觉，很奇怪。 进入房间之后，楚宇感到自己的思维变得混乱许多，甚至开始产生一些平时根本不会出现的念头。 病毒还存在身体之中？ 楚宇赶紧利用眼镜探查一遍自己的身体，即使再怎么仔细的勘测，都是显示未感染。 那这种想法是怎么回事？楚宇想着。 他走出卫生间，一屁股坐在床上，而小白看到楚宇过来，便就翘起尾巴，慢悠悠的走过来，蹭着自己的脸颊。 感受着小白柔软的皮毛，楚宇的心情瞬间放松下来，刚刚那样消极的、黑暗的思维从他的头脑中消失不见。 “呼。” 将肺中积存的空气挤压出去，楚宇长叹一声，然后摸着小白的头，缓缓的躺在床上。 他的眼睛开始闪烁，慢慢的，从他的右手中，一起黑雾从掌心冒出，流淌在地上，化作人形。 黑雾变成的人，穿着一身燕尾服，带着白色面具和礼帽，站在床边，对着楚宇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 “好戏上演。” 意识体从床边离开，他没有形体，不用打开房门，便就能够直接穿过墙壁来到旁边房间。 自从拥有贪婪方块之后，楚宇对于意识体的控制更加灵敏，甚至可以直接在远距离将意识连接数据流，投射出来整个身体。 但是一切都需要仪式感，他更喜欢化作“黑”的形象，在黑夜中起舞，让别人为他唱歌。 穿过几个房间，因为之前爆炸的原因，整个酒店旅客基本已经走光，所以直到走到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之中，楚宇才感知到人的存在。 豪华房间，不仅仅只有一个屋子，包括内室、外室和客厅，楚宇站在客厅之中，而在他面前，一个脱光衣服的男人正举着杯子向着嘴巴中倒酒。 看到楚宇像个幽灵一般出现，这个头发很整齐的男人差点一口酒喷出来。 “你是谁？” 楚宇鞠了一躬，将自己的礼帽摘下，放在手中，说道：“我是黑，黑夜中的神灵。” “离开我的房间，否则我就要报警了。” 男人颤颤巍巍的将自己的手举起来，但是楚宇竖起中指，在自己的嘴巴中吹拂一下，然后笑起来。 “不可以这样做。” 虽然威胁要去报警，这个男人却早就打开联系外界的面板，准备联系别人，可是当他刚准备输入信息的时候，面板一下子空了出来，什么都没有了。 仿佛一瞬间，整个聊天数据都被删除一般。 “你做了什么，”男人赶紧站起身来，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摸索着。 “你也不可以这样做。” 话音刚落，男人突然举起手来，他的右手握持一把黑色手枪，对准楚宇的脑袋，已经扣动扳机。 但是意料之外，扳机虽然被扣动，却没有子弹射出来。 楚宇再一次笑了，这种镭射枪，需要芯片连接系统才能操控，自己早就切断了他的意识流和数据流的连接。 “你……” 男人没有迟疑，见到子弹没有射出来，直接将手枪扔到楚宇身边，然后赶紧翻身一跃，跳过沙发，朝着内室跑过去。 就在他跑到内室房门前的时候，楚宇冲着那边招了招手，然后房门便就自动关上。 在这个房间之中，楚宇便就像是神一样，控制着机械、数据，成为主宰。 “你，”男人连连后退，他瘫倒在地上，脸上已经压抑不住恐惧的表情，“到底是谁？” “我是黑，黑夜之中的神灵。” 楚宇又将话语重复一遍说。 “那么，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做好准备了吗？” 楚宇蹲下身子，面对着男人，他的眼睛透过面具的眼瞳，直射着男人脑中的数据和意识，在这么一瞬间，整个房间都似乎安静下来，只剩下一阵呻吟。 就在楚宇触及男人脑海中的芯片数据的时候，忽然一阵恶臭出来，虽然楚宇的意识体没有感官，但是一样的味道在房间中弥漫，男人的下体冒出黄色的液体和固体，让他本能的往后躲避。 而就在这么一瞬间，男人的头颅发出一阵闷响，一阵电流声音出来，男人的躯体颤抖一阵，然后就歪头，倒在一边。 在他的头上，一阵白气冒出，整个身体，从脑袋开始，都变成焦黑色。 这家伙，死了？ 楚宇叹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太着急了。 着急去探索他头脑中芯片寄存的信息，可能触发了保护装置，让他被幕后黑手电击身亡了。 不过个人身体接收电击，基本身体会失禁，意识体虽然闻不到，但是看着那些玩意，楚宇还是觉得一阵恶心，赶忙收回意识体，回归本体身边。 能够这么容易就被放弃，说明那个男人也不会是什么内部人员。 现在也只能安慰自己了。 而且那个男人就这么死了，整个豪华房间只有他和楚宇两个人住，警察到时候肯定要盘问楚宇，到时候又是一阵麻烦事情。 所以，既然如此，楚宇叹了一口气，只能主动出击了。 第九十一章 离开 他打开控制面板，将离吹歌的联系信息放在面前，思索着要不要联系他。 想了一会儿，楚宇还是点触那个呼叫按钮。 到时候夜翼肯定会来盘问他，所以现在倒不如直接找上夜翼。 嘟嘟两声，整个房间展开一道蓝光，然后离吹歌半身像便就出现在楚宇面前，他的脸色有一些苍白，眼睛下方有着厚厚的眼袋，看样子是许久没有休息了。 “怎么了？” 接通楚宇的电话，离吹歌还是保持着冷静问道。 楚宇说道：“你对病毒还感兴趣吗？” “什么病毒？贪婪病毒？” “不是。” “那我们最近有点忙，我让专人联系你。” “这个病毒在东南区。” 离吹歌沉默了，他看着楚宇，忽然说：“你现在在哪儿？” “你应该比我清楚，”楚宇笑着说，“我不相信你们夜翼，查不到我的消息。” 确实如此，之前就遇见过一只不夜小队成员，楚宇有理由相信，他们将自己的方位上报上去。 “你还没有回去？” “回去？去哪儿？我家都没了，城市管理处又没有给我补偿。” “我说的是学校，”离吹歌开口硕大，“这件事情，我很抱歉。” “你别抱歉了，”楚宇说，“我这里有些消息，我猜你应该很感兴趣。” “说吧，我听。” “呵呵，这下你不忙了？”楚宇嘲笑着说，“第一件事，在东南区警察局的爆炸，我觉得和我有关。” 楚宇将自己从东南区警察局出来，将一封来自城市管理处的邮件扔进去垃圾桶的事情告诉了离吹歌。 离吹歌没有说话，他的眼睛充满了疲倦。 “我不知道爆炸的具体位置，”楚宇说，“所以我也不知道这个爆炸事情是否真的和我有关，但是结合之前我家中的爆炸，我猜想，大概是冲着我来的。” 离吹歌缓缓的开口说：“我们调查过了，爆炸的中心地点，确实是警察局的垃圾桶，而且也有一点纸张残留。” “纸张残留？都是爆炸中心了，还有这玩意？”楚宇忍不住说。 “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楚宇说，“我现在住在酒店之中，而刚刚上楼梯的时候，我遇见一个在传播病毒的人。” “传播病毒？” “不是简单的感染者互相传播，而是，他是一个正常人，却在主动传播病毒。你应该明白是什意思。” 楚宇看着离吹歌，这个家伙，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忽然变得精神许多。 “你还在下午的那个酒店吗？我们马上过去。” “别去了，我换了酒店。”楚宇将自己的位置分享给离吹歌。 “你又换了酒店？”离吹歌说，“那个女孩现在在你身边？” “想什么了，没有。” “我们的谈话是高度保密的，”离吹歌继续说，“希望你明白。” “呵，我只是逢场作戏，你以为我当真的？” “那就行。” 离吹歌匆匆挂掉聊天。 楚宇将消息面板划掉，然后看着趴在自己推上休息的小白。 没有想到这种隐私事情，那位不夜小队成员都要报告上去，就算是真的也就算了，可这也不是真的啊。 楚宇实在是无语，没想到自己一世英名不保了。 等待片刻，房门口传来敲门声音，楚宇也没下床，让房间自动打开房门。 离吹歌走了进来，他先是低头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楚宇的床，发现床上并没有第二个人，才开口说：“你出门还带一只猫？” “怎么，不行，咱家都没有了，猫除了跟着我，还能去哪儿。” 离吹歌没有说话，而是继续打量着房间。 “看什么呢，你怎么不去调查我告诉你的那个家伙呢。” 楚宇划出面板，将刚刚感染自己的病毒信息发给离吹歌，然后说道。 “t型病毒——320型号，代号鸣叫。” 离吹歌手指在空中滑动，看完整个信息，眉头紧锁。 “鸣叫：特征，会发出不自觉的叫声，在自己听到是正常的声音，但是在别人耳朵中却是刺耳的鸣叫，感染者往往会无法控制好自身的声音，导致听话者耳膜破碎，甚至死亡。收容建议：单独收容，话语封闭，尽量不要让他开口说话。” “这是危险等级七的病毒，”他说，“你是从哪里来的这些信息？” 这个自然不能告诉离吹歌，是他一直在自己调查，知道东南区变成病毒的试验场，楚宇思索一会儿，便就说道： “学校暂存的病毒信息，我只是按图索骥而已。” 离吹歌将面板划走，朝着房间外面招了招手，让另一个人走进来，然后才对着楚宇说：“你赶紧走吧，这里不需要你。危险等级七，已经可以威胁到人的生命。” 楚宇正有此意，虽然他知道房间中那个携带病毒的人已经死了，但还是要表示正常一点。 “那家伙不一定是感染者，”楚宇提醒道，“我之前和他站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对我下过病毒，也幸好我的防火墙还算等级高，才没有被感染。” 离吹歌点了点头，没有在说些，目送楚宇从房间中离开，才带着小队朝着感染者所在的房间赶去。 楚宇等待电梯，走出酒店，酒店门外，冷冷清清。 夜晚的寒风吹着楚宇的发梢，让他不自觉的发抖，他站在门口，这个时候，一个男人走了过来，对着楚宇敬了一个礼。 “楚先生？” 楚宇看着他，缓缓的点了头。 “你好，队长让我带您去安全的地方。” 这是楚宇没有想到的，离吹歌那家伙，还是对楚宇放心不下，准备这样的后手是吧。 楚宇跟随着这个男人，在街道旁边，一辆银白色的小汽车停在一旁，等待二人走过去，便就自动打开车门。 二人坐进去，面对面，关上车门之后，汽车便就缓缓发动。 “额，我们去哪儿？” 面前这个男人依旧保持着微笑说着： “我们先去夜翼，我们队长说，他有一些问题想要询问你。” 问题？楚宇看向面前这个人，男人的脸上有着不自觉的笑容，好像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嘴角一般。 第九十二章 淘金者 楚宇忽然伸出手，直接扑向面前这个男人，想要掐住他的脖子。 男人只是轻微的张开双手，抓住楚宇的手臂，便就让楚宇的双手动弹不得。 楚宇顿时龇牙咧嘴，面前这个家伙，好大的怪力，仅仅是抓住手臂，就让楚宇的感到疼痛。 “你移植的几号手臂，力气这么大？” “楚先生，我的手臂是85型号。” “85，”楚宇装作略有所思的样子，“怪不得呢，有钱人才会移植的东西。” 话还没有说完，楚宇忽然起身冲着面前这个男人一蹬脚，将自己的手臂挣脱出去，然后直接将男人踹到车门上，让整辆车子摇晃起来。 男人扶好车旁边的把手，做好身体，慢慢的说道： “楚先生，你也不赖。” 楚宇没有说话，他赶紧调理的自己的气息。 “既然楚先生您都上了我们的车，应该是有把握的吧，”男人还是面带着微笑说着，“我不信您这么聪明一个人，连这点小小的伪装都看不出来。” “谢谢你的夸奖，确实，”楚宇说，“只不过你很强，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楚宇从看见这个男人的一瞬间，他就明白这个男人是假的，是派过来带走楚宇的。 他的表情太过生硬，就像是带着面具在面孔上面一般，能够如此的，只有做过颅骨手术，换过头的。楚宇也在看到他的时候，去警察局搜寻过资料，查找着是否夜翼中会有这么一个家伙。 楚宇没有找到夜翼中有这么一个人的信息，反而找到另一个人的信息。 淘金者，罪犯，杀死45人，目的是为了取走这些人的人皮，为自己缝制一身皮衣。他的全身大部分移植机械义肢，尤其是头部，并且因为皮肤移植出现问题，导致他的面部表情只能保持微笑。 而刚刚，楚宇踹出的一脚，可是加了五十点体力在上面，也只是挣脱了束缚，并没有对这个家伙造成什么影响。 “我其实不明白，你不是被关在监狱了？” 淘金者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领子，说道：“我昨天还在监狱，今天便就离开，我的目的只有你，你的身体真的让我陶醉。” 最后的语调，这个家伙完全是哼唱出来，如果只是听着歌词，一般人或许是以为是一首情歌，但是楚宇明白面前这个家伙，身体的意思可能是真的身体。 他在乎的是自己这一身皮而已。 “这么有把握？”楚宇说，“我还有一个问题。” 淘金者将手举起来，露出来戴在手腕上的表，然后吧唧着嘴巴说：“时间还早，你可以继续问。” 看着这个家伙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面类似皮囊互相缝补，和脸上的皮肤一点不一样，完全就像是不同的人皮缝合起来一样。 “是谁……” “这个问题，”淘金者打断楚宇说，“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他们想要我带你去个地方，但是我觉得，啧啧，你的皮肤真好看，我有点舍不得。” 楚宇往着他，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所以我打算剖下你的皮肤，把你这个人送到那个地方就行，反正他们有没有说要死还是要活的。” 尼玛的，楚宇差点破口大骂，这个家伙带着笑容说出这样的话，真的让人汗毛直树。 还不等淘金者出手，话一说完，楚宇便就连忙转身，在车厢这种狭小的空间，只能先下手为强。 转身，便就一个甩手，直接对准面前这个家伙的脸抽去，然后赶紧踢脚在车门上，发出“轰隆”一声。 “这辆车我做过改造，你挣脱不了的。” 淘金者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放在一边，慢慢的说：“好了，到时间了。” 一瞬间，淘金者的身体便就扑了上来，整个身体的重点直接压在楚宇身上，让楚宇身体动弹不得。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楚宇忽然笑了起来，似乎他就在等这个机会。 扑上来的时候，楚宇举起自己的右手，直直的顺着他的胸膛的侧面肋骨缝隙插了进去，然后慢慢的顺着这个缝隙，搅动着手指。 “啊，”淘金者立马挣脱，他捂住自己的身体流血部分，一脸恶狠狠的看着楚宇。 “你是怎么知道我这个部位的。” 淘金者整个身体都被移植成机械义肢，甚至连肋骨都换成钢铁打造，但是，他却有一个缺点，便就在身体的侧面，肋骨连接的部分，有一个空隙。 这个空隙是移植他躯体的医生留下的，淘金者在移植完义肢之后，便就杀死了他，可是他不知道，这个医生还有着一个空隙没有填上。 这是都是档案中所写，上面甚至详细记录面前这个家伙的每个部位的型号，特点。 楚宇笑了笑，说道：“我还知道你妈是谁，你要听吗？” 淘金者可不知道，楚宇有能力黑入警察局档案库中，他只是一愣神。 就是这个机会，楚宇咬紧牙齿，看到淘金者这一幅模样之后，他赶紧站起身体。 淘金者连忙左手捂住肋骨缺口那个缝隙，然后右手对准楚宇挥手而来，但是楚宇却不躲不闪，任凭那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而没有意料之中那样肉体接触的感觉，淘金者只是感到自己的一拳挥到棉花上一般，似乎什么也没有打到。 然后，周围的事物像是泡影，缓缓消失，整个世界都变成一片空白，似乎刚刚一瞬间，整个世界都被那么一拳给打散了。 “你在哪儿？” 淘金者无力的挥舞着拳头，冲着身边大喊大叫，但是空白的世界，什么都看不见，挥舞出去的拳头，什么也打不到。 楚宇躲闪着这个家伙乱舞的拳头，将自己的意识体收回来。 他根本没有想过和这个家伙硬碰硬的，他这幅可是实打实肉做的，怎么可能和钢铁的躯体打架呢。 所以，在淘金者松懈的一瞬间，楚宇便就用意识体，切断了数据流和他的意识接触点。 淘金者的头颅是机械义肢，自然需要芯片控制器官运转，楚宇只是切断了部分数据流，便就让他失去了视觉，现在什么都看不见。 血液从他的侧面肋骨缝隙中流淌出来，楚宇看了看，没有在管他。 虽然身体移植了机械，但是有些器官却没有办法完全移植，就像血液，流淌在身体之中，只要你还会疼痛，还会流血，那么你就是一个人。 楚宇默默想着，将车辆停在一边。 第九十三章 消息 车子缓缓停下来，但是楚宇没有着急下车。 他没有想到，这种自动驾驶的车辆会这么容易就停车，他将自己的身躯凑到面前这个男人前面，伸手开始在淘金者的身上摸索着。 淘金者已经昏迷，剥夺的感官让他陷入绝望，疯狂的思维，让他的芯片过载，甚至不用楚宇动手，他自己便就失去意识。 小白从楚宇的怀中钻出头来，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不由得的说： “这个男人好奇怪哦，为什么身体上面坑坑洼洼的？” 确实，当楚宇将淘金者的衣服脱下来，躯体暴露在光线下，他整个身体都类似无数破布组成的，被人用线缝制在一起。 就这么看过去，任何人都会浑身打颤。 “快去问问，他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楚宇从怀中，将小白拎着后颈拽起，但是小白却在拼命挣扎，不愿意过去。 “干啥，我是猫，不是狗，闻不出来味道。” 不过楚宇却不搭理他，直接将小白丢在淘金者的身上。 小白的脚刚接触到淘金者的皮肤，便就立马蹦哒起来，整个身体类似完全的弓箭一般，全身毛发竖起来。 “猫讨厌这个人。” “怎么，”楚宇问道。 “他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 “奇怪的味道，”楚宇笑道，“你不说你不是狗，闻不出来吗？” 楚宇将手顺着小白站着的地方，在淘金者身上摸索着，大概摸到肩膀的位置，一处小小的凸起吸引了楚宇的注意。 这处小凸起在他的皮肤上，显得一点不明显，似乎就是一个小小的囊肿而已。 可是随着用力按压下去，这一小块凸起并没有消散，反而坚挺着的阻碍楚宇的手指。 硬硬的，楚宇思索着，然后慢慢的用着指甲剥开淘金者的皮肤，想要取出这个凸起内部的物体。 可是随着楚宇的动手，这一点凸起的温度越来越高，楚宇不得不加快手速，赶紧取出来一个小小的黑色电路板。 整个电路板包裹在淘金者的皮肤下面，血液流过这个装置，将它染成红色。 “这是什么？”小白好奇的说。 “过载装置，”楚宇将这个小玩意举起来，对准光线，打量一番说。 “有人控制着这个东西，只要这家伙说出什么不应该说出的话，便就会出动过载装置的保护措施，烧毁面前这个家伙的脑子。” 楚宇想到了酒店中那一个可怜的人，或许正是因为这个装置的原因，才会去世。 真是有意思。 他看着手中的装置，自从拿出来以后，温度便就慢慢降下去，似乎是有人控制着这个玩意。 “你们真是有点意思，找了一群又一群人来针对我，”楚宇忽然开口说，他知道这些人正在背后注视着自己，“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过现在来说也不重要了，我只是知道，你们完蛋了。” “惹上小爷，等着死吧。” 说完这话，楚宇便就抱起来小白，将车门打开，头也不回的离开。 小白昂起来头，询问着楚宇。 “什么意思？你在和谁说话。” “他们。” 楚宇只是简单的回应一番，慢慢的开口说。 车子之中应该有着什么装置，能够监视车子内部的事情，所以淘金者身上的装置才会慢慢降温，因为被取出来了。 不过这样也证明了一件事情，确实有背后组织在针对楚宇。 他将小白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小白询问着说：“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去哪儿？” 能去哪儿，现在是哪里都去不了。 如果事情不解决，那些家伙会一直跟在楚宇身后。 也就在楚宇烦恼的时候，忽然聊天界面弹了出来，离吹歌的头像在不停的闪烁。 这家伙，楚宇快要把离吹歌给忘记了。 其实他早就想到离吹歌会来找自己，所以才会放心上那辆车，只不过没有想到这么晚。 “什么事情。” 他接下离吹歌的聊天申请，开口问道。 “那人死了。” 楚宇并不意外，他不需要假装，只是点了点头。 “你不意外？”离吹歌看到楚宇这样的表情，便就询问着。 “意外什么呢，”楚宇说，“他作为外围成员，居然身份被你们发生，那些那内部上层人员自然会除掉他。” “你对这些事情很熟悉。” “确实熟悉，我说过，我是红客的追随者吧，我了解许多这样的情况，”楚宇说，“大部分下线都是可以抛弃的棋子，你做夜翼，这部分应该比我了解。” 这些话，楚宇早就想好该怎么回答。 不过离吹歌询问他这些事情，说明了夜翼还是不相信他，楚宇不相信作为夜翼，城市的执法者，会对这些组织上面的事情一点不了解。 “你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只是随便逛逛。” “我觉得你最好可以回来，酒店这边有一支不夜小队。” “怎么，觉得我很危险？” “你确实很危险，”离吹歌说，“现在这些事情基本都围绕着你展开。” 的确如此，所有事情都和楚宇有关，从一开始楚宇就有这样的感觉了。 病毒的泄露，家中发生的爆炸，他来到酒店调查，这些事情都是太巧合，也正是因为太巧合了，所以楚宇觉得有人围绕着自己在布局。 就像刚刚，车子上面晕过去的淘金者身上有着和酒店死去那个家伙一样的隔绝装置，说明他们背后是同一组织。 说明，在东南区散播病毒的，和想要杀死楚宇的，也是同一组织。 那么是不是可以这么说，散播病毒的，就是造出贪婪的，而因为贪婪病毒被楚宇泄露消息，所以那些家伙想要杀死他。 整个事情这么形成闭环，一切的一切都要围绕着那一天在街道上面遇见的贪婪病毒。 所以，应该和红客无关。 不，还算是有点关联，楚宇想着。 他曾经对着离吹歌说过，自己手上有红客之前的资料，里面包含许多被删除的话语，是不是这个原因，才吸引着别人。 第九十四章 谈话 “发给我位置，我去找你。” 离吹歌的声音正好传来，打断了楚宇的思考，他瞬间明白了一些事情。 而这么，或许一切都和离吹歌有关？ 不能排出这种可能。 “不用，我自己走回去，反正也没有走多远。” “那行，我酒店楼下等你。” 等到话语说完，离吹歌便就挂掉电话。 整个环境一下子安静下来，大街上面一个人都没有，附近的住户都因为白天的爆炸事情，被隔离带走，以免这里再一次发生爆炸。 楚宇掉头回去，他转身看着车子里面，可是下一秒，他忍不住站在原地，一步都不愿意走动。 车子之中，原本还在沉睡的淘金者不见了。 不见了，只是在楚宇打了一个电话的功夫。 怎么可能！ 小白顺着楚宇的目光看过去，他也忍不住说：“那家伙人呢？” 楚宇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意识体切断了淘金者的意识和数据流的连接，这种东西不可能靠着他的意识自我恢复的，必须要有人外力连接上去。 所以刚刚在楚宇打电话的时候，有人过来，将淘金者带走了？ 楚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原先还是光滑的下巴，现在冒出来细细的毛渣，似乎这几天，楚宇一下子变得苍老许多。 那为什么，刚刚那个人完全可以过来偷袭楚宇，他打电话的时候，是完全没有思考过会有人偷偷过来。 尼玛的，楚宇不由得在心中骂了一声。 赶紧快步向着酒店走过去。 离吹歌也好，夜翼也罢，如果现在楚宇能够明面上接受夜翼的保护，至少在那么多人的情况下，自己是安全的，离吹歌不会在人多的情况下对自己下手。 这算是楚宇现在唯一能够活下来的希望。 至少现在算是的。 楚宇毫不犹豫，直接上了一辆出租车，便就想着酒店驾驶过去。 等到接近酒店的时候，却发现外面本来空无一人，现在却被一整支不夜小队包围，将周围围绕着的水泄不通。 这种阵势，楚宇也只在三全学院，不夜小队面对贪婪复制体的时候见过。 车子没有办法继续前进，楚宇只能在包围圈外围停了下来，刚下车，便就有一个人走向楚宇。 “你好，楚先生。” 听到这个称呼，楚宇忍不住打了一抖索，楚先生，这种称呼实在是难以接受，因为上一个这么叫他的，却想要剥掉他的皮。 “离吹歌呢？” “队长在里面，他让我带你进去。” “行吧。” 二人突破包围圈，朝着酒店走过去。 “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包起来？” “这个，”这个夜翼成员说，“酒店中发生了病毒泄露，有一些小队成员被感染了，不得不包围起来，以免他们跑出去。” 病毒泄露？什么意思。 等到靠近酒店外层，楚宇才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 整个酒店被一个巨大的塑料皮给包括住，周围不断有着穿着白色大褂的人走动，将整个塑料皮给钉死在地面上。 而离吹歌，便就站在这些穿着白色大褂的人中间，他那一身黑色，在白色衣服中，尤为明显。 “你们这种有用吗？”楚宇笑了笑，走过去说，“又不是生物病毒，电子病毒能通过物理封锁锁住吗？” 但是当楚宇站在这种塑料薄膜旁边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意识流一阵抽搐，似乎被什么压抑住。 “这个是隔绝电子信号的封闭物，”离吹歌淡淡的说道。 从酒店顶楼降下一张能够笼罩全部的这样薄膜，可以想到全部展开能有多大，这玩意这么不值钱的吗？ “跟我来吧，”离吹歌指挥众人之后，便就挥手让楚宇跟上他。 “去哪儿？” 楚宇现在对这种话最为担心，他不想单独和离吹歌单独站在一起。 “我有事情问你。” “就在这里问吧。” 二人互相看着对方，不知道说些什么，一时间环境沉默下来。 离吹歌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瓶子，将它拧开，然后默默的伸出手，露出手上的一个伤痕，然后把瓶子上面的液体倒在这样的伤口上。 楚宇看着他的动作，整个手臂似乎是被什么灼伤一样，巨大的蜿蜒的伤口，顺着手臂一直向上蔓延而去。 “怎么，看见我这样的伤口，是不是想起什么？” 离吹歌玩味的盯视着楚宇的眼睛，看着眼镜下面他的眼球在不断转动。 这样的伤口，很像是火焰灼伤的，楚宇心脏砰砰直跳，内心突然有一些害怕，他为什么要过来找离吹歌？ 而且笼罩整个大楼的薄膜将周围的数据流全部切断，楚宇根本用不了眼镜却探测离吹歌有什么异变之处。 看见楚宇不说话，离吹歌将手臂上面残留的液体甩干净，然后捋下袖子，慢慢的用衣服将伤口遮挡住。 “是不是觉得我是操控你家爆炸的那种人？” 哈？楚宇忽然瞪大眼睛，这种事情，能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吗？ “我不是。” 离吹歌将衣服穿好，便就自顾自的的向前走去，他回头说道：“相信我的话，就跟过来吧。” 楚宇看着离吹歌离去的背影，周围的晚风吹拂，那一丝不知名的情愫就这么在楚宇心头围绕着。 旁边的不夜小队成员都无视了离吹歌的离开，他们忙着自己手中的活，都没有说些什么。 楚宇环视一下四周，咬紧牙关，还是跟在离吹歌身后。 妈的，死就死吧，现在举世无亲，众人皆仇人。 跟在离吹歌身后，他们一路行走，大概走到一处暗光的小巷子中，离吹歌才停下脚步。 他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扔到巷子口，然后从自己怀中掏出一把手枪对准外套，扣动扳机。 手枪的枪管上面，冒出来蓝色火焰，然后一颗光弹被发射出去，击打在外套上面，瞬间整个外套燃起火焰。 “你最好过来，”离吹歌对着楚宇说，“检查一下。” “检查什么。” “监控装置。” 离吹歌拿出一些小小的按钮，放在自己的身边，解释着：“只要有着数据流传播，它就会响，你不介意吧。” 第九十五章 真相 楚宇摇了摇头。 “那就行，谈话的时候，最好也别给外界发消息。”离吹歌摆了摆头说，“它并不灵敏。” “你想和我说些什么？” 离吹歌将手中的小小的装置放在地上，位置正好是在楚宇和他的中间位置。做完这一切，他说：“其实我有点害怕你。” 害怕？这话都是楚宇没有料到的，为什么会害怕？ 不应该是楚宇害怕离吹歌吗？现在楚宇一头雾水，没有弄清楚这些逻辑关系。 “你的出现太巧合了，”离吹歌缓缓的说，“第一次我们见面，是因为代号贪婪病毒。” “那个病毒，我们追查过三年，最终在东南区给它定位，但是就在我们要秘密实施抓捕的时候，病毒被激化，感染者暴起。” 这也就是为什么会出动天空母舰的原因，原来那一天，夜翼是早就知道贪婪病毒的存在。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也知道我是住在东南区的，或许我只是巧合的路过。” “正是因为巧合，”离吹歌说，“别急，听我说完。” “感染者暴起之后，周围不断涌出来不同收容等级的感染者去给他投食，让他慢慢变大，这一切似乎都是有人计划好的一样。” 不断有人给他投食？听到这里楚宇瞬间心中一惊，什么意思？ 现在想想确实不对，贪婪病毒需要不断吞食外界数据才能进行进化，但是在楚宇见到那个肉球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完全体形态。 那么大的躯体，在东南区的角落中躲藏，怎么可能不会被人发现。 所以，贪婪病毒只能是突然被人激化的，揠苗助长出来的。 那么也说明了，为什么贪婪病毒会这么容易被人解决，楚宇又想到，就算夜翼出动冷兵器对肉球进行切割，但是躯体被剥离出来，却是直接气化。 按照楚宇的猜想，剥离的病毒，应该会进一步分裂才对。 因为是揠苗助长出来的，所以病毒还没有进化到完全，所以才没有其他能力展现。 也只有这样的解释了。 离吹歌继续说：“而我们得到的资料，关于代号贪婪，一切都和你给我们的相反，似乎，故意在引导你的出现。” “什么叫你们的资料和我的是相反的？又什么叫做故意引导？” “很简单，故意给我们错误的资料，然后让你出现给我们正确的资料，让我们相信你。” 楚宇不由得冷哼一声说：“好有意思的论题，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错误的资料不是我给你们的，是你们内部人员得出来的，你不应该去怀疑你们内部的人吗？” 离吹歌看着楚宇的样子，他的瞳孔放大，嘴角上翘，看上去很生气，不过离吹歌却没有打断他的话，而是听完之后，才开口说： “所以我觉得你的出现很巧合。” “巧合的像是一场意外，”离吹歌说，“一切的一切，都是围绕着你，你没有发现吗？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离吹歌划出面板，发给楚宇一部分文件。 楚宇点开看了看，上面记录楚宇这几天所作所为，包括学院中发生的事情，飞行车坠落等等。不过没有顶层建筑的事情记录，看样子离吹歌不知道他曾经去过顶层建筑上层。 “你在调查我？” “不是调查你，而是你的行为记录，”离吹歌说，“你觉得你的数据记录不会保存下来？” 数据记录，保存下来，这些楚宇都是没有想到的，不过确实有可能。 在这个时代，大数据记录保存着所有人的信息，每一个人的行为都会记录在数据之中。 他忽然想打一种可能性，不由得抬起头来看着离吹歌说：“我的行为记录，你们有多少？” 离吹歌说：“很多，不夜城的每一个人都有，都记录在中心数据库中，不过你放心，我们执法时候并没有资格直接调用，必须要通过ai的派遣。” “不是这个意思，”楚宇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的行为数据都被记录在册，有人通过这些数据，对我们的行为进行模拟，预知我们的行为动作。” 离吹歌沉默了，他的眼睛还是那么闪亮，却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可能……” 离吹歌话都没有说完，自己停了下来，他还是在思索，思索着楚宇的话中含义。 “大数据模拟，建立一个数据库，将我们的数据模型放在其中，让ai代替行为表示，然后不就可以预测我们的行为动作。” “这样，巧合不就可以制造出来。” 楚宇越说越兴奋，忽然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样的巧合，是有人在制造的，故意将楚宇和离吹歌引导在一起。 但是为什么会是自己？楚宇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着，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等一下，还是有什么不对，”这一次换做离吹歌打断了楚宇的话。 “没有什么不对，我问你，”楚宇说，“中心数据库关于每一个人的数据记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出生，”离吹歌说，“数据记录从出生植入芯片的那一刻开始的。” “轰隆”，楚宇的脑海中又有一阵一阵的响声，似乎什么东西崩塌一样，刚刚离吹歌的话，让楚宇刚刚的推断全部显示错误。 他出生的时候可没有植入芯片，楚宇明白，自己的父母之前告诉过他，从来没有给他的脑海中植入芯片。 他所有的行为记录都是在13岁以后，父母离开之后，通过外带芯片上传数据到终端的。 所以中心数据库应该不会有着他的全部行为记录。 楚宇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既然没有办法记录全部行为数据，那么代表着楚宇的行为或许是无法预测的，那么离吹歌和楚宇的遇见的巧合，或许真的是一种巧合。 正是因为楚宇的出现，打破了那些背后家伙的计划。 一个模型之外的人出现，是他们没有预料的情况。 如此这样，他们就会去调查楚宇的数据，但是却发现根本没有楚宇的模型建立。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家伙这么着急杀死楚宇的原因，楚宇忽然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接触到真相了。 第九十六章 收队 他看着离吹歌，思索一会儿，并没有将自己的猜想说出来。 离吹歌看着楚宇，他们的眼神交汇，互相看见各自眼睛中那一道光芒。 “大量数据记录，可以通过建立模型，”楚宇说，“你作为城市意识的一部分，大概知道怎么一回事吧。” “其实，我并不喜欢你用城市意识这个词语，不过你说得对。” 离吹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 “怎么？管理整个城市的人不就是这所城市的意识？”楚宇笑了，“让所有生活在这个城市中的人，执行自己的行为。” “他们是意识，而我们，只是意识控制下的部分。” 楚宇竖起手，他忽然变得癫狂，这番话，让他想起来之前经历过的事情。 “就此打住，”离吹歌却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他说道，“没有意义，我们这一次不是为了谈论政治观点。” “随便你吧，”楚宇耸了耸肩膀。 二人再一次陷入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离吹歌才说：“下一次联系我，不要通过聊天系统了。” “那我怎么联系你。” “我会发给你一个软件，到时候通过加密数据，和我谈话，当然，官方报警的话，还是从聊天界面联系。” “为什么要加密？说明你也觉得你们夜翼内部会有间谍，对吧。” 离吹歌摇了摇头说：“任何事物都不会只有一种颜色，更何况是无数人组织的夜翼呢，不同的人带来不同的色彩，有人在作画，有人却在涂抹。” “说的真简单，”楚宇说，“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够盖过去？” “你也别管有多简单吧，”离吹歌说道，“你也只能相信我，只有我才能保护你。” 如果真的幕后黑手打算对楚宇出手，作为不夜小队的队长，确实能够庇护楚宇一段时间，但是关键就在于，离吹歌能不能相信。 楚宇不知道，因为他现在根本没有办法相信任何人。 “你这话，为什么我觉得你这么自大？” “你随便想着吧，”离吹歌说，“任何事情都不会简单，没有人单纯是黑是白。” 楚宇的牙齿咬住自己的嘴唇，本来惨白的嘴唇，被楚宇咬出一片血红。 “既然你要我和你合作，相信你，你会怎么做。” “接受这个，”离吹歌将一份身份证明发给楚宇。 “夜翼的外围成员，我作为不夜小队队长，还是有权利聘用你的，”离吹歌说，“你作为外围成员，身份安全至少会得到保障。” “那我的人生安全呢。” “今天过后，我的建议是，你可以搬到夜翼大楼中居住，住进我们的宿舍。” “这样，是不是也变相的，你们可以监视我？” “随便你怎么想吧，安全和隐私，你选一个吧。” “那我上学怎么办？” “可以住宿舍，你们学院的ai系统，有着威廉教授保存，独立整个城市的控制系统外围，所以在那里面，你至少不会轻易给人杀死。” 楚宇沉思，他想着事情发生的可能性，以及整件事的后果。 就这么成为夜翼的外围成员，住进夜翼大楼，就说明自己一定会受到那些人的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控制下面。 离吹歌说得对，隐私和安全，只能选一个。 一个是自己的生命得到保障，但是要牺牲自我，向着背后那些妥协，一个是自己的秘密泄露出去，但是自己的安全一直会被威胁，最终可能死在黑暗之中。 能怎么办？ “你也别急着做出选择，”离吹歌说，“你觉得我不可信，我也觉得你不可信，等到你做出选择，直接打电话给我吧，随便那个界面都可以。” 楚宇默默的点了点头。 得到楚宇的许可，离吹歌便就径直离开，二人都在对方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也就在离吹歌离去的时候，小白的头从怀中伸出来，呆呆的看着楚宇说：“你们在说什么，猫猫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就算了，”楚宇抚摸着小白的头，也开始向外面走去，“这就是人类的世界。” “快给我解释一下。” “就是，额，在你快要饿死的时候，你会选择被人收养，住在大房子中，但是会失去自由，被人把玩，还是选择继续挨饿呢。” “啥？”小白眯着眼睛，他的胡须顺着嘴巴开始上下撬动，“我都要，谁说住在大房子中就失去自由，你看看我和你住在一起的时候，我还不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楚宇看着小白的样子，不由得噗嗤笑出声来。 “哎，所以还是做一只小猫更好。” 不过也对，为什么他都要不行呢？安全和隐私，他都要选择。 这件事情的关键，就在于自己要相信离吹歌，进入一个被监控的环境之中，但是，一位伟大的魔术师，在无数摄像头的注视下，依然可以欺骗镜头后面的观众。 楚宇可以选择成为外围成员，并且同意受到保护。 他思索着，便就打开消息面板，发了一段语音过去。 “我同意过去，你们能给我找个搬家公司吗？哦，不对，我家也没了，你们也不用搬家了。” 离吹歌还没有走出去多远，便就受到楚宇的信息，他听着楚宇的话，嘴角不由得上翘，露出银白色的牙齿。 他从怀中掏出一支电子烟点上，慢吞吞的吐出一个烟圈。 “行。” 不用过多言语，单单一个字，便就表面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 离吹歌看了看周围，他走回酒店前，面前的不夜小队已经对酒店进行查封、消毒，一切都处理完毕了。 “队长。” 热女今晚还是穿着黑色紧身衣，将她的身体衬托着凹凸有致。 “可以收队了。” 离吹歌将电子烟收回，然后看了一眼热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不仅今晚可以收队，而且鱼儿也已经上钩，一切准备都可以收回。 他重新从车子中拿出一件外套穿上，晚风吹起他的风衣的下摆，顺着他的身体从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一切都准备好了。 第九十七章 诏安 楚宇没有选择从酒店那边和夜翼一同回去，而是选择绕了一圈，他还想再看看东南区。 不夜城的东南区，说实话，楚宇对这里的印象并不深刻，只是保留在童年时光，自己和父母在路上行走，看见行尸走肉一般的居民，为着自己的生活奔波的样子。 那时候他什么也不懂，只会在询问： “他们怎么不去休息呢，是不能吗？” 现在想想，有点何不食肉糜的感觉。 楚宇笑了，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的人。 他走在东南区的道路上，和中心区不一样，这里的夜晚很安静，没有出去生活的人，因为他们的生命都是在白天进行，夜晚不属于他们。 这里的道路永远都有垃圾，似乎扫不干净，每天机器过路一遍，带走部分垃圾之后，总会有人留下纸片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楚宇将脚底下一个易拉罐踢得很远，让这个瓶子顺着路边翻滚着，知道撞到旁边的马路牙子。 小白趴在楚宇的身上，有一些不满的打着哈欠。 “去睡觉吧，去睡觉吧，我都困了。” “睡吧，”楚宇抚摸着他说。 看着周围，楚宇打开聊天界面，联系到离吹歌说：“找个地方给我住，安全一点。” 发出去消息，楚宇看着数据一直在转着圈圈，自己不由得想笑。 刚刚还很豪横，现在却要求着别人给住的地方，不会真的有这样的人吧。 离吹歌直接回了一个消息。 “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你。” 也好，楚宇将自己的位置分享给离吹歌，然后在心中想着，走过去或许也不安全。 于是楚宇便就在路上等待着，大约过了三分钟，从马路的另一头，便就驶过来一辆车。 “上车吧。” 车门自动打开，楚宇探头看一眼，也只有离吹歌一人而已。 “又见面的，”楚宇哈哈笑了笑。 自己就像是小孩子一样，楚宇有点想要扇自己两耳光，怎么回事，这算是受气的孩子，赌气出走，最后还是没有办法回家的感觉吗？ “你回应倒是挺快的。” 离吹歌让车子自动关上车门，便就开口说。 “今晚我都没有地方去，假如再去一个酒店，又碰见有人想杀我，怎么办呢。” “只能说，你的运气真的很奇特，似乎有人一直在监视着你一样，”离吹歌说，“而且你遇见的事情，也很像是巧合。” 又是巧合，这个词语楚宇今天晚上都不知道听到多少遍了。 这不是巧合，离吹歌不知道而已，一切都是算计好的。 不过今晚确实是楚宇自找的，他打算做个反击，却下楼就被人伏击了，差点交代在这里。 “如果是巧合就好了，”楚宇只能默默说道。 “我们现在去哪儿？”楚宇又问道。 “先去夜翼东南区大楼吧。” —— 作为不夜城的执法机关，夜翼总部矗立在东南区的中心位置，这是东南区唯一一个高楼，高耸入云，在整个东南区都显得独特。 楚宇站在楼下，仰望着高空，楼顶的灯光闪烁，不时有人员穿梭其中。 “从第六百层开始，就是宿舍，你选一个吧。”离吹歌站在楚宇身边说。 “选一个？”楚宇看着离吹歌，“还能选，不是分配吗？” “夜翼的成员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大部分都需要进行筛选，必须是最优秀的才能进入夜翼。” “那我呢，我也算优秀人选？”楚宇自嘲着。 “你作为三全学院的学生，毕业之后是绝对欢迎来夜翼的，”离吹歌说，“不过你大部分学生，很多都只是希望去公司上班，或者政府机构执勤，没有人希望来夜翼。” 没有人希望来夜翼？这话倒是有点意思。 “为什么？” “因为危险，”离吹歌叹了一口气说，“我们解决的是警察解决不了的问题，这些问题、麻烦往往不只是抓小偷或者调查案件那么简单，很多时候包含病毒感染。” 感染者，这些人在病毒的刺激之下，会比正常人强大许多，楚宇明白，和这些人打交道，自然要比正常抓捕危险。 “呵，那我进来你们夜翼，看样子我是来错地方了，我可不适合打打杀杀。” 离吹歌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说些什么，自顾自的朝着大楼走过去。 楚宇紧跟在他的身后。 进入大门，便就悬挂在大厅之上，一个巨大的月亮图案，这是不夜城的标志，也是城徽，城徽下方，是一个手执利剑的人，这是夜翼的标志。 行走在不夜城的夜晚之中，守护人民的安全，这就是夜翼。 曾几何时，楚宇其实很羡慕夜翼的，但是在经历过种种事情之后，他也觉得夜翼不过如此。 尤其是在三年前，夜翼那一次内部事件，间接致使楚宇离开不夜城中心，脱离红客的身份，他感觉整个城市没有救了。 不过现在又站在不夜城的城徽之下，看着夜翼手中的利剑，心中却没有丝毫波动，反而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或许这就是怀念过去的感觉。 “先在这里休息吧，等到事情结束，我们再去中心区。” “中心区，”楚宇说，“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忙的样子，东南区、中心区都可以找到你的身影，你的辖区是哪儿？” 离吹歌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没有辖区。” 见到离吹歌没有回答，楚宇也没有办法强迫他。 一开始楚宇只是认为离吹歌是不夜城东南区的辖区负责人，但是在三全学院的时候，他却又在中心区，现在他又回到东南区。 似乎楚宇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只要联系上离吹歌，他总是能够赶到。 “去六百楼吧，这几天不要出门了。” 楚宇点了点头，他看着离吹歌站在电梯间之外，不由得的问道：“你去哪儿？” “我还有任务，你先上去吧。” 等待电梯门缓缓关上，离吹歌的身影才缓慢消失，他一直站在电梯外面看着楚宇，等到完全看不见他的身影，才离开。 第九十八章 睡梦中未醒 房间不是很大，楚宇躺在床上，这里就和酒店的普通间一样，床的旁边就是洗漱台。 不用去检查，走进这个房间之中，楚宇就感觉到附近有着四个探头在检测自己。 一个检测能量，一个探测数据流，另一个是在勘探意识流。 说实话，大部分公共场所都是标配这些检测，芯片无处不在，通过数据检测，可以控制人的行为结果，进一步得知走进房间的人的情愫波动是否正常。 不过在自己的家中，没有人希望自己的情愫波动一直被人监控着，这种无时无刻不在勘探的感觉，无孔不入。 不过寄人篱下，能有什么办法呢。 小白在楚宇的身边一直蹭着，他看着楚宇，胡须刺挠着他的头，让他不由得想笑。 “别闹，好好休息吧。” “这里我不舒服，”小白说，“我讨厌这里。” 小白的机器身体大概是对这里面某个检测装置起了反应，出现排斥现象，这算是正常结果。 “讲究一下，等上学去学院就好了。” 现在只能寄希望去学校了。 就在他想着回学校之后该做些什么的时候，忽然聊天面板上面，埃尔法的头像不停的闪动，朝着楚宇发过来一条条信息。 这还是埃尔法第一次在校外时候，主动联系楚宇的。 “在？” “在吗？” “在干啥？” “干啥？” 楚宇看着消息，无奈的回了一条。 “你现在在干嘛？” “半夜十二点，不睡觉能干啥，”楚宇说道。 “放屁，你睡觉了，怎么给我发消息呢。” “那行吧，我不给你发了，我睡了。” “别啊，”埃尔法发过来一只小熊跪倒在地上道歉的表情说，“其实之前那一件事，我能道个歉吗？” “为什么道歉？” “我觉得我做得不对。” “你并没有错，”楚宇慢慢的敲打着键盘，输入自己的想法。 “只是你瞒着我，欺骗我，我不是个傻子。” 想了想，楚宇还是将上面一行文字删去，这样的消息似乎有些矫情了。 “你有你的秘密，我只是不喜欢被欺骗的感觉而已。” “我明白，这算是信任吧，”埃尔法那边的文字一个一个跳跃出来，最终化作一个个符号，“我向你道歉。” “我接受。” “你不想问我发生什么事情吗？” “这是你的秘密，你要是愿意告诉我，会主动的，我不喜欢强迫别人。” 埃尔法的信息很久才发过来，看样子她思考很久。 “谢谢。” 作为一个人工智能，她已经慢慢具有人类情感，楚宇想着，这样的思考思维，很像真人。 如果所有ai都像埃尔法这样，那么人类和他们的区别在哪里？人类是否还可以像仆人一样驱使他们？ 威廉教授的理论，就是将人工智能从仆人的角度取代出来，让他们成为人类吧。 “不用谢。” 楚宇心中已经有着一丝异样的情感，他明白，一旦对ai有了情感，自己就难以分辨她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这是从道德角度绝对不允许的。 当作朋友也好，敌人也罢，人工智能不是人，替代不了人的身份。 “我请你吃外卖吧，你现在在哪儿？” 请吃外卖？楚宇想了想，看了一眼时间，现在都午夜了，东南区还有餐馆开门吗？又不是中心区。 “不了，我们这里没有店面开门，还是算了吧。” “那好吧，”埃尔法回应着，“下次见面，我请你到食堂吃饭，感谢你。” 看着这个消息，楚宇笑了笑，还是关闭聊天界面，不再回应。 他将小白抱起来，放在自己的面前，端详他的面孔，就这么看着他那毛茸茸的脸。 “小白，你觉得你是猫吗？” “我是猫，”小白没好气的说，“我是猫猫，猫猫不是猫，还是人吗？” “可是你会说话，会思考，身体中不再有血液。” “可我认为我就是猫，”小白说，“谁说猫猫不会思考，之前我有思考过，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猫猫都是思想家。” 听到这话，楚宇不由得笑了出来，将小白放下。 猫猫都是思想家。 真是有趣。 想着这话，楚宇慢慢的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睡梦中，又梦见那一片天空，天空之中，有着无数飞鸟飞翔，天空之下，便就一片无垠的海洋，海面上波涛翻滚，浪花一朵一朵拍击着楚宇脚下。 楚宇环视四周，他发现自己站在海洋上，一个孤岛上面。 孤岛很小，只能容纳他一个人。 不远处，忽然漂浮着一个人，他仰在海面上，身体随着海浪不停的涌动，楚宇看不清楚他的样貌。 可是楚宇看到他的到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开始恐惧，恐惧他来到自己的身边，占据自己的小岛。 每个人都有一座小岛，容纳不下其他人。 楚宇将这个人踢走，让他顺着海浪飘向其他方向，可是最后，他总是会漂浮回来，仿佛海岸就是一个圈一样。 楚宇忽然觉得不对劲，就这么看着这个漂浮的人，他忽然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是谁？为什么记不清楚？ 当他想要仔细去看着他的模样的时候，忽然楚宇感到头脑一片疼痛，一阵白光闪过，他便就醒了过来。 小白懒懒的躺在自己的身边，像一只小狗一样蜷曲自己的身体。 楚宇眯着眼睛，将眼屎抹去，然后看着窗户外面，外面已经满是刺眼的阳光。 看了一眼时间，自己一觉从午夜睡到了中午。 “起床吧，”他拍了拍小白的屁股，嘟囔着说。 “不要，你昨晚让我猫猫睡不好。” “谁说的，我看你怎么睡得挺好的。” “猫猫说的，”小白不满的抬起头叫了一声，“你昨晚一直在说话，我叫你，你还想打我。” “打你？”楚宇被小白逗乐了，不由得开口说道，“我昨晚说了什么梦话？” “你就说了一个词，我听不太清楚，大概能听明白。” “好像是‘无助’，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无助？ 听到这个词语，楚宇忽然愣住了。 第九十九章 窥视 无助？ 呵，无助。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词语调动起来楚宇的回忆，让他忍不住闭上眼睛。 没有想到这么久，听到这样的话语，他还是会觉得难过。 在那一天，就和现在一样是白天，太阳当空照耀。 可是，楚宇站在黑暗处，抱住自己的脸大声痛哭。 在他的面前，站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他的一身衣服，就和离吹歌一样。 “红客，你自诩正义的裁判，教导别人什么是正义，现在我给你正义选择的机会。” “杀了他，还是她。” 这个男人面前跪倒着两个人，一个男的，一个女的，他们都在阳光下，微微的暖意包裹着他们的身体，感受着那一丝的平静。 两个人看着楚宇都在摇头，似乎都在拒绝楚宇选择自己。 而楚宇那个时候的感觉，只有一个词语。 便就是无助。 他做过许多事情，帮助过许多人，但是真的到自己身上，他忽然觉得没有人会来拯救自己，他是多么的无助。 楚宇拍了拍小白的头，将自己的思绪带回现在，他都差不多快要忘记了。 “那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去洗漱了。” “猫猫还要再睡一会，我又不会饿。” 楚宇站起身，小白没有注意到，楚宇起立的瞬间，整个身体都有些不稳，摇晃了一般。 真是可怜，楚宇不由得自嘲着，他冲到洗漱台前，给自己洗了一把脸。 冰冷的水拍在自己的脸上，楚宇才感觉到平静下来。 “别想太多，别想太多。” 楚宇看着镜子里面，自己的惨白脸色，一遍又一遍的警告着自己。 可是眼泪却依旧止不住的从眼角流下，这些都已经死去的记忆，今天突然苏醒，楚宇擦拭去眼泪，看着面前的镜子，不由得回想着。 为什么。 为什么？忽然，整个镜子破裂，整个墙体出现一个巨大的洞，里面乌漆麻黑，楚宇看不清楚有些什么。 “这是怎么了？” 楚宇喃喃自语，他伸手去触碰那个洞穴，没有想象中可以轻易的探过洞口，似乎在洞穴外面，有一层看不见的薄膜阻挡着。 “想要进去看看吗？” 耳边有人在说话，楚宇却没有反应，似乎这样的话语很正常。 “走进去吧，打开你的心扉，看看你的内心存在什么。” “我不想进去。” 楚宇自语着，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抗拒进入面前的洞穴之中。 伴随着这样的回应，一条条裂缝慢慢的以洞穴为中心，向着四周展开，就像冰层被人用力砸了一下，这种蔓延已经制止不住。 “那就不要去吧，回来。” 声音再一次改变，虽然很轻，可是掩盖不住声音中的急躁。 “你是谁？” 楚宇忽然说着。 整个世界一瞬间崩塌，无数泡沫从地面升起，天空、大地等等一切事物都开始变幻，最终都飘散如烟。 楚宇转过头，他的眼中没有眼泪，只有那么一丝平静。 平静之中带有一点冰冷，看着让人害怕。 他举起手，对着面前的空间微微挥动着，然后可以看见，一个人影被他拽了出来。 “很有趣，”楚宇说，“我的内心，是你能够探测的吗？” 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假象，目的就是为了唤醒楚宇深处的记忆。 这个人影拼命的扭动着躯体，就像一只被剥离肢体的虫子一样，他喊叫着，让人毛骨悚然。 “断开连接，断开连接，快点。” “你断不了，这是我的内心，”楚宇淡淡的说着，“在我的世界中，我就是主宰。” 他的左手慢慢抬起来，顺着他的左手抬起，一边空间开始振动，瞬间拔地而起一座高楼，而楚宇又挥了挥手，这座高楼忽然倒塌，泥土崩坏，灰尘溅落一地。 那个人影不再扭动身体，只是呆呆的看着这一切。 他吞咽着口水，有些不可思议的说：“你还是人吗？居然能够这么控制你的内心。” “告诉我，你是谁？”楚宇没有回应他，而是继续发问，“你必须回答。” 人影整个身体一愣，就像是电影中的人物按下暂停键一般，他抬起头，嘴巴微微动弹，想要说出什么。 “大声点。” 楚宇猛地用力，直接一股威压从他身上激起，突然爆发，让这个人影瞬间压缩到极致。 可是就在楚宇继续用力的时候，这个人影身上忽然亮起一道火光，微小，却很刺眼，瞬间就将面前这个人影躯体燃烧殆尽。 连个渣都不剩下。 楚宇嘴角翘起，他觉得很好笑。 “直接物理上截断？你们可真舍得。” 进入梦境世界，必须要由专业人士进行，这样的人员需要大量的训练，所需要的金钱、时间不可胜数，但是这个人影背后组织，居然就这么轻易放弃，一点余地都不留下。 楚宇没有说些什么，他抬起手，挥了挥，在他的身边，瞬间将一切恢复原样，在他的面前，镜子摆放完整，没有破裂。 水滴从他的脸颊慢慢流下，楚宇低下头，再抬起来，眼睛慢慢失去光泽，失去那一丝冷酷。 他先是一愣，很快便就恢复原状，继续接水拍打着自己的脸颊。 然后一阵白光闪过，整个世界便就消散。 这个只是睡梦。 现实世界，楚宇忽然睁开眼睛，他感觉到一阵寒意，身体上不停的流着冷汗。 他坐起身体，拍了拍身边的小白，让他给自己挪一挪位置。 “干啥，猫猫要睡觉。” “起床，都几点了。” “你睡糊涂了吗？我才睡着。” 才睡着？楚宇摸了摸头发，怎么觉得早就天亮了？划出面板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离自己睡去不过过去十分钟而已。 外面天色依旧黑暗，房间中只有夜灯闪耀。 “我是傻了吗？继续做我的春秋大梦吧。” 楚宇美滋滋的躺下，可是他觉得自己的枕头边上湿漉漉的。 一股悲伤从心中升起，可是楚宇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睡梦已经忘记，模糊中，他似乎想起一个词语。 如此无助，对不起。 楚宇在迷糊睡去时候，不由得想着。 第一百章 不回去 这几天，楚宇就一直在夜翼大楼中住着，他没有出门，而是通过网络、朋克世界等等一切可以利用到的方式去搜集信息。 先是东南区出现的怪事，比如空闲了许久的邻居家中，忽然发出砰砰的响声，似乎有人在跳动，白天进去一看，却发现没有人。 再者就是熟悉的人忽然变得很陌生，甚至连他最亲近的人的名字都叫不出来，就像失忆一样。 等等这些消息，都被楚宇搜集起来，通过文件打印，排列在房间里面，以楚宇的身体为中心，形成蜘蛛网一般的格局。 楚宇就像是待在网络之中狩猎的蜘蛛，看着信息一个个闪过。 很多信息都是无用的，怪事不只是都市怪谈，更重要的是是否真实，许多人都是波风捉影，将自己经历的事情一遍一遍的夸大，然后放在网上博眼球。 所以楚宇必须要加以识别，通过大量不同的信息综合判断，才最终归纳出来东南区产生异变的时间、地点、人物三要素。 首先是时间，楚宇将一份文件放在自己的面前，这是网络上能够查到最早的异变起源。 文件标题：深夜嚎叫，怪事连连，是无语怪人的呜咽，还是不得不叫出声的野兽，小编带你一探究竟。 内容：小帅起床的时候，听见自己家中地下室发出来一阵阵怪叫，他提起手电筒下楼准备一探究竟，但是却不料在楼下发现…… 内容大致就是在楼下发现一个感染病毒的感染者，病毒危险等级八级，病毒名称是怪医。 如果只是一起病毒感染事件，还不至于让楚宇把他排列进来，更重要的是自从这一个感染者出现之后，在这个街道上，一直有同样病毒的感染者出现，似乎有人故意投毒一般。 时间大概是三年前的六月。 其次是地点，楚宇将检测过是否是真实发生的事件放在自己面前，按照东南区的区域地图进行排列，大致归纳出来三个地点。 第一个地点，是楚宇居住的那一条街，不过爆发病毒的案例很少，只有一个贪婪病毒，不过因为贪婪的危险等级太过靠前，楚宇不得不将这一个地点罗列第一。 第二地点，是工厂区，不夜城的工厂大部分都是被机器取代，工人唯一要做的，只是维持机器正常运转而已，所以工厂区的人员并不是很密集，爆发出来的感染病毒事件也不是很多。 第三个地点，则是梧桐街，这里住着东南区还算富有的一群人，他们大部分都在工厂区工作，所以楚宇怀疑是因为在工厂区爆发病毒之后，将感染带到这里。 不过即使有这些病毒爆发的记录，其实感染者的数量并不是很多，所以区政府并没有把这些事情当作病毒泄露事件看待。 就算是楚宇，要不是提前得知有人将东南区当作病毒投放的试验场，他也不可能通过这些数据得出结论。 因为地点实在是太过分散，似乎投放病毒的人不希望出现大规模感染。 他们更希望这些病毒可以互相争斗，然后得到数据进化。 想到这里，楚宇才明白这些病毒地点、时间的联系，这些联系都要和第三个要素——人物有关。 人物，当然是感染病毒的感染者。 这些感染者最后的记录信息，全都集中在一块，便就东南区的中心医院。 当这些感染者聚集在一起的时候，第二天，也就在楚宇的街道上，出现了贪婪病毒。 所以说，当东南区作为试验场，最后的目的就是为了诞生出来贪婪？ 楚宇摸了摸下巴，思索一会儿，默默的将所有文件收起来。 而且，在搜集这些数据的时候，楚宇越发觉得事件的发生很奇怪，病毒的投放和想要杀死楚宇，其实是两拨人。 因为病毒的投放，将东南区当作试验场，目的就是为了获取病毒数据，最终使得感染者互相吞食，最终进化。 而模型建立，预言人物行为，也需要大量数据计算，既然都有这样的数据计算，完全就不需要把病毒投放在现实世界之中，而仅仅依靠计算机计算，便就能够得到最佳的实验数据。 所以说，背后绝对不止一个组织，反而单纯投放病毒的组织背后，还有一个操控一切的组织存在。 “这算什么，碟中谍吗？”楚宇不由得的说。 也就在楚宇想着出神的时候，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吧。” 楚宇没有动弹，而是开口说道，房门便就自动打开。 从门外走进来的是离吹歌，他还是那幅样子，不过这几天过去，他看上去更加苍老了。 “你最近都没有出门？”他一进门便就询问着。 “没有，这是我的结果，”楚宇将手中的一叠文件递给他说，“看看吧，你们夜翼应该有着专门的数据分析人员，不用我多说了吧。” 离吹歌将文件放在手中翻阅一下，但是没有细看，草草浏览一下，便就抬起头说：“你需要回学校去了。” “回学校？”楚宇说，“我的假期还没有结束呢。” “威廉知道你身上发生的事情，他找我要人了，”离吹歌说，“他说学院的保护，要比夜翼好很多。” “威廉教授？我又不是他的学生，他没有资格吧。” “黄德明教授也同意了，通过你们新校长的命令。” “新校长？”楚宇询问着。 “关校长下台了，因为看管不利，导致电科收容所的感染者逃跑，被人追查。他们换了一个代理校长入职。” 楚宇略有所思。 电科收容所的感染者逃跑？1号病人吗？ 他没有询问离吹歌这件事情，因为回学校便就知道，没必要通过离吹歌掺合这件事情。 “那我的假期呢，这就没了？” “那你需要找你们校长询问了，”离吹歌耸了耸肩膀说，“三全学院的行政等级可是城市直属，和夜翼平级，我们可没有权力过问。” 楚宇没有意外，他伸了一个懒腰便就说： “那就回去吧，反正休息也休息够了，回去也要干正事了。” 第一百零一章 一起走 “这个给你。” 离吹歌招了招手，一个人便就门外端进来一个小小的包裹放在楚宇面前。 “这是什么？” “夜翼制服、执照，还有一些必须的物品。” 楚宇将包裹打开，首先便就是离吹歌身上穿着的衣服，和他的一样，都是全身黑色，挺像是正装的。 摆在衣服上面的，就是一个利剑一般的徽章，在拿在手中心的时候，楚宇便就通过眼镜接受到身份确认的信息。 “我都加入你们了，工资怎么算？” 离吹歌说：“一个月三千，保险金都会给你交的，不过你还是学生，这些待遇会保存在你正式入职时候。” “工资有点低啊，”楚宇说，“怪不得你们招不到人。” “那倒不是，你只是外围成员，算是兼职身份，如果你能够正式入职，就会在城市之中有了编制，算是正式成员，那时候待遇才会提上去。” 楚宇默默点了点头。 “好了，既然他们催促我们放人，我也只能让你离开，要是愿意，我下午要去中心区，可以顺路带你。” “带我？”楚宇想了想说，“那也行，省的车票钱。” 楚宇便就收拾一下，这几天在夜翼大楼住了这么久，其实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物品，大部分都是他的研究资料。 将资料整理完毕，楚宇将它们递给离吹歌。 做完这一切，楚宇便就带着小白上车，准备前往中心区，三全学院。 离吹歌的车没有想象中那么豪华，作为不夜小队的队长，御用车辆却是极为普通的大众款式，楚宇坐上去，座椅硬得屁股疼。 “你这队长坐着也太寒酸了吧，”楚宇不由得拍了拍屁股，“为什么你的座椅这么硬？” “对身体好，”离吹歌没有和楚宇坐在一起，而是直接坐在车子前面。 “你在干什么？” 楚宇有些好奇，离吹歌将手放在仪表盘上挥了挥，然后从车子前面的驾驶位置出来一个圆盘一样的东西，离吹歌握住那个圆盘，脚踩在车子底下。 随着离吹歌踩着脚开始用力，车辆便就开始发动。 “这是手动驾驶？”楚宇就像看见什么新奇玩意，“现在居然还有手动的？” “早就没有了，”离吹歌说，“造车公司停产了，所以我这辆还是去旧货市场掏出来的。” 怪不得这么破烂，楚宇在心中嘀咕着。 “手动驾驶要比自动驾驶安全，”离吹歌继续补充着，“作为自动驾驶，必须是依靠ai控制，我不相信ai。” “你不相信ai？” “倒不是不相信ai，我是不相信除我以外的所有，”离吹歌说，“把性命交给别人，我可不放心。” 这倒是实话，就像之前租车飞行的时候，就是车辆的自动驾驶系统被人破解，他才失控掉入海中。 这算是人工智能操控生活的一个坏处，一切都不用自己动手，但是一切都在别人的控制下面。 “你，你觉得红客是什么样的人？” 离吹歌见到楚宇不说话，便就开口说道。 红客？听到这样的话语，楚宇忽然来了精神，他不知道离吹歌这样的话什么意思，是在试探自己？ “他是一个侠客，救死扶生。” “救死扶伤？”离吹歌笑了，“你们这些人还真是理想，生活不是武侠小说，哪有什么救死扶伤，他不过是在违法而已。” “违法？法律是统治阶级的意识产物，法律保护的不是所有人，只是统治别人的人。” “但是在不夜城中，没有统治别人的人，大家都是自己的主人。” “主人？你确定？” 离吹歌沉默了。 楚宇继续说道：“法律也需要执行，你们执行不了的事情，自然需要一些接触不到光芒的人去做。” “执行法律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离吹歌说，“那些工作必须要合乎规定。如果没有规定，每个人都在规则之外行事，那么整个世界不就脱离运行轨道？” “一切都需要规则，规则之外，永远不允许存在。” 楚宇听着离吹歌的话语，他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去，而是换了一种方式。 “有些人的权利超过规则，你拿什么规则能够约定他们？规则不过是约定遵守规则的人。” “那就需要强制的措施执行它，”离吹歌说，“将规则扩大，让所有人都必须遵守。” “太简单了，”楚宇摇了摇头，他原本以为自己就足够理想，但是没有想到，离吹歌却也是这么理想的一个人，他的话语完全突破了现实的存在。 哪有能够约束所有人的规则，法律的存在，规则的运行，不都是由人制定，制定这些规则的人，就算他们的初衷愿意遵守，但是时间会摧毁一切，总有人不会愿意的。 楚宇看向窗外，旁边飞快驶过去一辆辆自动驾驶的车辆，而离吹歌这样手动驾驶的，速度要远远慢于它们。 这也算是手动驾驶的坏处，速度没有办法控制太快。 “车是好车，只是我不会开。”离吹歌说，“人脑需要锻炼，不锻炼的脑子，最终和端上餐桌的猪脑，有什么区别呢？” 楚宇没有理会，离吹歌继续说： “芯片的存在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人类依赖它，使用它，似乎忘记了人类本身存在的东西。” “那些依赖芯片的家伙，害怕ai的出现，害怕机器代替他们的生命，却不曾想过，当他们身体中植入机械，意识被芯片控制，他们和那些机器又有什么区别？” 楚宇转过来看向离吹歌，他忽然觉得这家伙话里面有话。 自从埃尔法和威廉教授通过检测他脑袋中是否有异物存在的方式，判断出来他没有植入芯片，楚宇便就改造了自己的眼镜，通过电磁波干扰别人这样探测，离吹歌应该是没有办法知道他没有植入芯片的。 但是他这些话什么意思？ 怎么总感觉离吹歌在暗示自己，植入芯片的事情？楚宇不由得想着。 第一百零二章 吃虫 想到这里，楚宇便就开口说：“确实如此。” 言多必失，这种道理楚宇还是懂得的，有些话不要说的太多。 离吹歌继续说：“有些时候，我觉得芯片没有存在必要。” 听到这话，楚宇心中又开始嘀咕，这家伙，越来像是在套自己的话了， “法律又没有规定必须植入芯片，你要是觉得不满意，可以取出来，”楚宇说。 “呵。” 而离吹歌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些什么。 法律确实没有硬性规定必须植入芯片，但是当今社会，芯片联系着个人的身份码，记录着一切信息，如果没有芯片，出了门，基本寸步难行。 所以如果脑中没有植入芯片，办法只有两个，一个就像是楚宇这样佩戴外带芯片，这种其实也算是植入芯片，因为也是将个人信息上传到大数据库中。 另一种则是直接去到无人烟的星球，过着农耕生活。 离吹歌坐在前排，他的眼睛盯视前方，不过却时不时的通过后视镜看着楚宇。 慢慢地，他的右手伸进去口袋，楚宇看不见。 他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一个小小的铁球，先是用着右手控制方向盘，另一只手则是缓缓的将铁球放在掌心中。 这一个小小的铁球在离吹歌左手掌心中便就开始慢慢蠕动，随后整个躯体开始变化，从铁球两侧冒出来小小的翅膀，然后扑腾在空中。 这是机械昆虫，飞行在空中，比真正的昆虫还要难以发现。 这只小小的飞虫便就在空中扑腾翅膀，从前座慢慢的飞向坐在后排的楚宇身上。 而趴在楚宇怀中的小白忽然张开嘴巴，喵喵叫了一声，似乎在提醒楚宇。 楚宇提醒过他，不能在外人面前说话，小白只能用着自己的爪子抓着楚宇的衣领，显示面前飞行的小虫子。 “虫子而已，小白，你干啥。” 小白见到楚宇不理会自己，便就伸出爪子，猛地将这个小虫子抓在掌心中。 “喵。” 但是，就在小白不注意的时候，这一只小虫子却顺着小白张开的嘴巴，飞到他的身体之中。 小白只是觉得喉咙一痒，作为一只仿生猫，身体内部的感觉其实并不明显，他只是感觉嘴巴中有什么异物飞进去。 他啪唧一下嘴巴，然后再一次低下头。 猫的兴趣已经丧失了。 —— 手动操控的车子速度实在是太慢，楚宇计算着时间，大概花了五六个小时，才从东南区的边缘地区来到中心区的郊区附近。 他看了一眼时间，出发的时候是中午，现在都傍晚了。 还不如租车去，不安全，但是至少舒服。 “前面是中心区的边郊检查站，”离吹歌说，“我要先去那里，你是和我一起，还是自家回去？” 谢谢，楚宇不由得舒出一口气，终于有机会逃离这个慢吞吞的牢笼了。 “自己去吧，不用麻烦你了。” “那行，”离吹歌说着，“遇到危险，不要忘记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楚宇一愣神，什么身份，难道对着那些暗杀他的人说自己是黑翼的？ 这有用吗？ “知道了，”楚宇点了点头，便就抱着小白下了车。 中心区的边郊地区，这里是和东南区接壤的地方，种植着大量农作物，每天都会有许许多多运输无人机从这里飞出，将农产品送到各地。 因为农作物运转、调理，不再是单单的人力操控，ai可以计算时间、温度等等一切因素，将农作物的种植计算到秒，所以这里很小的一片田，产出产物要比之前十亩地还要多。 而离吹歌停车的地方，正是一处自动化农场外面。 这里的农场基本都是大公司包围，楚宇根本看不到一个人。 “你往前走，大概一千米左右，就会是这片农场的控制中心，”离吹歌说，“那里会有运输车队，也会有出租车，你可以从那里回到不夜城。” 一千米？楚宇计算着步数，其实也算远。 他点了点头，目送着离吹歌开车离开。 看到离吹歌离开，楚宇这才松了一口气。 离吹歌那家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总是要在楚宇身上找出什么问题。 现在和他分开也好，以免暴露出来自己的身份，楚宇想着。 小白从楚宇怀中跳到地上，他却拼命的干呕着，想要从嘴巴中吐出东西。 “你在干嘛？”楚宇不由得问道。 “我嘴巴里面好像有东西，你帮我看看。” 小白冲着楚宇走过来，一个跳跃跳到他的身上。 “有东西，你又不能吃饭，嘴巴里面会有什么？” 他将手指慢慢的顺着小白的嘴巴向里面摸过去，因为小白整个身体都是他组装的，所以部分组织的存在，他还算熟悉。 “也没有啥，”楚宇说。 “你往下一点，”小白呜咽着，他的话都说不清楚。 “等一下，好像有个石头，”楚宇摸着，似乎摸到什么凸起的东西。 他狠狠的用手指将这个“石头”一样的物品夹出来，却发现这玩意死死的吸在小白的身体中，一动也不动。 “不行，好像卡住了？” “卡住了？”小白说，“会不会是车子里面那个虫子？” “有可能，你要检查的话，可能要拆开你的身体。” “那快点，我的身体太难受了吧，”小白不由得的说，“这个小玩意进入我的身体后，我就觉得我整个脑子都开始晕乎乎的。” 晕乎乎的？楚宇忽然想到什么，又说道：“除了晕以外，时不时还感觉到自身脚步站不稳？” “你在说什么屁话？晕不就站不稳？” “那不一定，”楚宇伸出手指，顺着小白的下巴摸去，找到一个触点以后，便就按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小白瞬间瘫倒在地上，整个身体一动不动。 这算是小白身体的总开关，关闭他的内部供电系统。 楚宇这么做，主要还是怀疑小白喉咙里面是不是有个电子监视器存在。 作为一只仿生生物，晕和站不住这种问题的出现，只有自身的运转电机受到影响才会出现，小白是移植了真正的猫的意识，所以他能够体会到什么是晕晕的感觉。 结合小白所说，嘴巴中飞进来一只虫子，楚宇不由得的想到之前入学考试的时候，在酒店房间中看见那一只小小的电子昆虫。 第一百零三章 感染者三 电子虫发出的通讯讯号干扰小白身体内部的电流信息，让他产生了晕乎乎的感觉。 也只有这个解释了，楚宇将小白抱起来，现在周围也没有什么工具，只有先到前面中转站看看。 他大概走了五分钟，便就在路的尽头看见几个站在路旁的人，他们身穿着白色的工作服，看样子像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你们好，”楚宇说着，他有些着急，不由得赶紧加快脚步。 “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的租车地点在哪里？” 还没有靠前，楚宇就有些迫不及待的问出来。 面前的几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他们的双手下摆，全身有些呆滞，站立姿势有一些奇怪，而且从楚宇看到他们开始，就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也不动。 “警报，丧尸病毒，建议远离。” “王德发，” 楚宇差一点老血喷出来，什么鬼东西，怎么自己又遇见病毒了。 眼镜上面的警报一直在响，而随着楚宇的靠近，面前这几个人却慢慢的转过身体，他们全身惨白，面容狰狞，嘴角流着鲜血，已经看不出来人的模样。 来不及想太多，楚宇转身就跑。 “病毒：丧尸，危险等级七，特征，极度嗜血，喜欢啃食血肉，并且具有一定的传染性，会通过靠近连接意识流传染，需要更新防火墙。” 好家伙，楚宇忍不住咬住嘴角，危险等级七，有没有搞错。 他还记得之前的蜘蛛女，那一个玩意就把自己弄的飘飘欲仙，现在居然有三个丧尸病毒。 周围都是农田，里面被薄膜盖住，打造成温室大棚的模样，楚宇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感染者全身抽搐，奔跑速度一点也不慢。 他赶紧低头，跨过道路旁边的沟壑，便就朝着塑料大棚里面钻过去。 大棚之中，全是用着钢筋搭成的自动化装置，完全没有给人通行的地方，里面来来回回，都是悬浮在半空中的机器。 而进入大棚之中，周围便就响起警报，红色灯光一直闪烁着。 “警报，禁止入内。” 楚宇没有理会，而是直接朝着里面钻过去。他跨过面前搭建好的平台，将身体隐藏在里面，然后默默的顺着地面爬行。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的声音，混杂在警报声之中，楚宇感觉到自己的头皮发麻。 他不知道这些感染者的感触外界方式是什么样的，是通过视觉、听觉还是触觉，所以他只能尽可能的隐藏自己的身体，不暴露出来。 而周围响起的警报，也正好是对他行动声音的掩盖。 因为楚宇的进来，周围工作的机器都停止工作，可是楚宇抬起头，忽然看见前面有东西在动。 前面是种植起来的青椒从，刺鼻的辛辣味从里面穿过来，让楚宇鼻子痒痒的，他没有继续爬动，而是等待前面青椒从中的东西走出来。 楚宇的身体全都趴在地面上，地面上裹着细细的薄膜，薄膜下面是搭建在一起的钢板，每一株蔬菜都是种植在钢板和钢板拼接的缝隙中。 不知道为什么，楚宇忽然心中冒出来个想法，这些蔬菜的生活是不是也算是夹缝中生存呢？ 忽然，前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楚宇赶忙低下头，他看见那几个丧尸病毒的感染者低下身体，看着青椒从中的动静。 慢慢的，心中没有跳动，楚宇压抑住自己的呼吸，甚至连流汗都在一瞬间制止住。 那些感染者将手伸进去，从青椒从中带出来一个扭动身体的小东西。 楚宇没有办法细细的看去，只能看见在感染者手中，是一只长耳朵的东西，应该是一只兔子。 而那些感染者看见手中的东西以后，开始互相争抢起来，最先手中把握着兔子的丧尸将兔子塞到嘴中，也不管自己的嘴巴有多大，便就允吸着兔子的血液。 另外两个看见他这样，瞬间伸出手，要将兔子从他手中夺走。 三个感染者缠斗在一起，每一个都对着对方使出全力，楚宇甚至听见清脆的“咯嘣”一声，然后看一只手臂掉落在自己面前。 有没有搞错，吃东西，连自己的手都不要了？ 楚宇心脏已经到了嗓子眼，他的全身都忍不住发抖。 而三个感染者互相打斗，慢慢的就朝着楚宇这边靠近。 也就在这个瞬间，楚宇猛地从地面爬起来，在他们靠近的一瞬间，猛地挥出来自己的右手，对准面前这三个家伙一人一拳。 而这样出人意料的攻击，让三个感染者都没有反应过来，本来就是在打斗，身体维持不稳，结果被楚宇这么一拳，直接一拳打倒在地。 楚宇也没有过多停留，见到这一幕，立马拔腿就跑。 小白被他插进自己的口袋中，只留下一个头在外面。 跑出这个大棚，面前是被挖出的沟渠，平时种地时候的用水就是在这里取的，而顺着这个沟渠往上走，便就来带离吹歌所说的控制中心。 楚宇来到这里顿时气喘吁吁，他忍住没有泄气，赶紧打量四周，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寻找车辆中。 控制中心是一栋小屋，楚宇推开门，他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感染者。 “欢迎来到龙头农场，请进。” 在楚宇的面前，冒出来一个女人，她朝着楚宇点头示意。 这样的情况，让本来就精神紧绷的楚宇一下子跳了起来，想要瞬间冲过去给这个女人暴打一顿。 “我靠。” “请问是访客，需要引导吗？” 这应该是农场控制ai，这里运作已经不需要人力，工人在这里基本是监视运行，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楚宇想到这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第四个人存在。 “请问需要引导吗？” 农场ai还是重复这样的话语，楚宇都懒得理会她。 这个ai聪慧程度显然不够，有点笨笨的感觉，她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吗？ “你们这里的停车场在哪里？” “正在搜索，”女人停顿一下，便就给出一个方位，“请注意。” 第一百零四章 待下去 在得知病毒会通过意识流感染的时候，楚宇接受信息变得极为小心，他将面前女人传来的消息好好检测一番，才开始查看。 是一张地区地图，大概划分出来这里的方位。 现在楚宇是在中央控制区域，周围都是农场，农场外围，则是牧场，有养殖一些牛羊等家畜，刚刚那一只兔子应该是从牧场跑进来的。 “你们这里一般执勤有多少人？” “三个人，”女人老实回答。 “谢谢，”楚宇得到想要的信息之后，便就赶紧推门出去，“我会给你们刷好评的。” 就在楚宇前脚离开房间的时候，站在屋子中的女人却没有消失，她是人工智能投影出来的，却能够保持着自己的意识。 也在这个时候，房间最里面的地板开始松动，伴随着“咚”的一声，板砖被推开到一边，里面钻出个人头。 “他走了？” 从地板下钻出来的人，询问道。 “走了，”农场的ai一改之前那副呆滞的样子，面部表情变得生动许多。 “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有人进来，我记得我封锁了周围的道路通道的。” 男人手肘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慢慢的从地面爬上来，旁边的人工智能站着，想要帮助他，伸出去的手却透过男人的身体。 “他是跟着这辆车进来的。” 女人见到自己扶不起来男人，她便就挥手划出一道图样，图中显示正是楚宇刚来农场的情景，从离吹歌的车子上面下来。 “这辆车？”男人看着询问，“车牌号查了吗？为什么可以突破检测直接闯进来？” “夜翼队长，离吹歌的，”女人淡淡的说。 “夜翼？”男人吃了一惊，不过很快恢复正常，“那个人也是夜翼成员？” “不知道，”女人摇了摇头，“我从我的数据库中找不到记录，可能是内部成员，没有公布，也可能只是离吹歌的朋友。” “不管是哪个吧，”男人紧盯着图片上面楚宇的脸，“他别妨碍我们就可以，等到事情结束，可以放他离开。” “不过，”男人又补充着，“我觉得我在哪里见过他，你去网络上搜索一下，看看他到底是谁。” “那现在呢？” “他不是要找车吗？去把那边的家伙调动出来，把他困到牧场中就行。” 楚宇虽然没有听到他们说话，但是用屁股都知道农场控制室不太对劲。 里面那一个人工智能太过死板、僵硬，不太像是能够控制整个农场运转的，而且更重要的是，那个ai太着急了，似乎很想要楚宇离开。 他把小白拎起来，右手在小白的脖子下面摸着，将关闭的开关重新打开。 小白喉咙中有电子虫，或许正是如此作为，离吹歌是想要从楚宇这里得到一点消息，他才把他放在这里农场中。 用屁股想，都知道离吹歌是故意把楚宇留在这里的。 “妈的，”楚宇用力咒骂一声，那家伙不会是和刺杀自己的人是一伙的吧，不想动手，便就找个感染病毒的地方，等待让自己送死？ 靠，楚宇默默的抬起头，手中拎着的小白已经重新启动，他的眼睛一闪而过一道亮光，随后整个身体舒展开来。 “喵，猫猫睡得好舒服。” “别舒服了，”楚宇忍不住拍了他的头，“自己走。” 小白被这么一拍，顿时有点懵，他看着周围，有些好奇。 “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说找车回去吗？” “回啥，”楚宇没好气的说，“我们今晚就住在这里？” “住这儿？”小白有些疑惑，“你确定？” “确定。” 楚宇没有搭理小白，而是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如果按照控制中心给出的地图，那么楚宇就需要顺着面前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去往停车场中，寻找车辆回去。 但是就是因为知道控制中心的那个人工智能确实是有问题，所以楚宇不能简单的跟随她的指引。 之所以唤醒小白，是因为楚宇还是需要靠着小白喉咙中的窃听的电子虫，让离吹歌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那个家伙，一想到离吹歌穿着黑色风衣，满脸不在乎的样子，楚宇就有些牙齿痒痒的，没想到自己都这么信任他了，他居然还是背叛自己。 打电话报警是不可能的了，既然是离吹歌将楚宇送到这里，那么就不可能给他报警的机会，即使接通报警电话，楚宇都怀疑不会有人来。 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做？ 第一个办法就是按照指引前往停车场，但是极具危险性，而且不低。 第二个办法，楚宇的脑子飞速运转，就和一般的恐怖游戏一样，如果继续闯关下去，肯定是会遇见不少丧尸，就算人工智能说这里面只有三名值班人员，但是保不齐农场下面就是有个神秘实验室，里面关押许许多多的其他感染者呢。 所以乎，最保险的办法还是待在原地，哪里不去。 这里只有三个丧尸病毒感染者，只要能够去除掉，这里便就是安全的。 在这样的安全地带，等待别人来接自己就行。 楚宇想了想，既然自己没有办法租车出去，只能喊朋友来接自己，但是在不夜城中，能够大老远跑到这里接自己的，也只有一个人。 他将消息面板划出来，通过直接点开埃尔法的头像。 真是没有想到，有一天楚宇不得不找电子人救命，自己已经混得这么惨吗？ “救我。” 埃尔法秒回他的消息。 “救你？怎么了？” 楚宇将自己经历的事情发给埃尔法，在等待片刻之后，埃尔法才回复。 “在哪里，地点发给我。” 楚宇将自己的位置公享过去。 “等我，在原地哪里都不要去。” “不行，” 楚宇忽然身体一抖，全身有些难以控制的害怕，因为眼镜再一次给他警报，感染者正在靠近。 “感染者过来了，”楚宇匆匆回了消息，“我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你来了告诉我就行。” 发完最后一句话，楚宇赶紧顺着道路夺命狂奔，他顾不上小白，只能将他塞进自己的口袋中。 “轻点，猫猫屁股疼。” “别废话，你都没有屁股，疼啥。” 确实如此，楚宇可不记得给他安置过排泄器官。 第一百零五章 保护 一人一猫在路上狂奔，楚宇现在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只能按照人工智能给的地图去寻找地方躲藏。 在他的身后，跟过来三个面目全非的丧尸，每一个全身都是鲜血淋漓，似乎刚刚吞吃了什么东西。 “你快点跑啊，”小白透过楚宇的衣服向后看去，顿时全身毛发竖起。 “要你说，”楚宇没好气的，“你怎么不自己动腿，我咋没有给你安装一个喷气飞行装置呢。” “确实，你怎么没有给我安装给喷气飞行装置呢。” 楚宇没有继续和小白贫嘴，他打开眼镜地图，通过数据计算，得出最安全的道路。 现在在楚宇的周围，都是农田，里面种植的是蔬菜，外面种植的五谷，如果想要躲藏，最好就是前往稻谷田里面。 如果可以，前面畜牧区也不是不可以，丧尸极度嗜血，只要是活着的生物，就会吸引他们的注意。 不过这里只有三个丧尸，楚宇还是有把握一个一个解决的，只要他们不一起上就行。 想到这里，楚宇没有继续往下跑过去，他来到一旁的大棚边上，躲在一个正在洒水的蓬头旁边。 丧尸来到楚宇刚刚的位置，他们四处耸着鼻翼，似乎在闻着楚宇的味道。 在他们把脸转向楚宇的位置的时候，楚宇直接从口袋中，将小白掏出来，一巴掌给他丢了过去。 小白还没有反应过来，全身的毛发瞬间战栗起来，冲着丧尸那边嘶嘶吼叫着。 “小白，向着那一条巷子中跑去，里面空间很小，没有办法让他们全都跑过去。” 楚宇将一连串消息传输到小白的脑子中，就是不知这家伙识不识字。 小白一愣，似乎在辨识着脑子中突然传出来的文字，他看到跑过来的丧尸，顿时拔腿就跑。 边跑边冲着身后叫唤着。 “楚宇，你太过分了，欺负猫猫是吧，等我跑回来，不挠死你。” 楚宇感到很欣慰，这家伙看懂了自己的消息。 小白顺着楚宇给他的指引，朝着一处玻璃温室旁边挤过去，这里两处温室建造的太过靠近，附近的唯一通道都是十分狭窄的，仅仅只能一人侧身过去。 而当小白挤过去的时候，丧尸也紧跟其后，但是他们没有办法思考，三个感染者就这么互相拥挤着对方，三个人全部卡在入口处不得动弹。 他们开始互相攻击，每一个卡在入口处的感染者都对旁边的同伴开始撕咬着，不得已，一个丧尸才最终挤了进去。 这是一只稍微壮实的，另外一只比较瘦的感染者也紧随其后，只留下一只胖丧尸还卡在原地不得动弹。 而这个，也正是楚宇机会，看到另外两只丧尸抛弃同伴而去，楚宇想到没有想，他将洒水蓬头的连接钢管给捋了下来，小心翼翼的走到胖丧尸身后，顺手冲着他的头颅来了一下。 “咚。” 响声十分清脆，这一棍子顺着丧尸的脑子，紧紧的陷入进去，而楚宇怎么也拔不出这个钢管。 妈的，看到这幅脑浆四溢的画面，楚宇不由得在心中骂道，刚刚他加了一百点体力，果然还是过于凶猛了，直接给他脑子干穿了。 不过这也说明了，丧尸病毒对于感染者的身体强化只是在攻击性、速度上有所提升，自身属性还是属于常人的，只要身体上没有植入什么机械义肢，完全有可能杀死。 而且芯片控制身体，只要攻击他们的大脑，就会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 楚宇没有敢继续在这里停留，他看了一眼四周，刚刚那两只丧尸去追小白了，他赶紧躲藏起来，然后给小白发了条消息。 “再来，还有两个。” “再来你个头，猫猫我要累死了，楚宇，你是怎么做主人的，我是你的猫，你还不过来救命。” 呦，楚宇不由得惊讶，这家伙居然会发消息，还发一连串，看样子楚宇小瞧他的学习能力。 “我给发过去地图，你就顺着这个地图的指引，寻找下一个巷子。” 楚宇便就将地图发过去，同时开始定位功能，将小白的位置确定在画面上，他则就在一旁的大棚中弯腰等待。 大概过去三分钟，楚宇听到东边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骂骂咧咧的叫喊声，他抬起头，看过去一个白色身影跑过去，身后还跟着两个丧尸。 “楚宇，你快给你爹出来，救猫。” 小白直接跑到温室的另一边，这里同样十分狭窄，和之前那一个一样，只允许一个人通行。 不过这一次两个丧尸身材却没有那么臃肿，虽然在入口处有些拥挤，但是壮实那一只丧尸将微瘦的丧尸推挤到地上之后，便就追过去，而微瘦的也紧跟其后。 楚宇看了一眼，赶紧抄起钢管，进入巷子之中。 丧尸的移动速度很快，虽然两只丧尸一前一后，进入巷子的时间相差不过几分钟，但是那一个壮实一点已经跑到尽头，快要跑出去。 楚宇只能咬牙，他快步跑过去，也不管自己的脚步声是否会被听见。 而就是这么一瞬间，前面微瘦的丧尸忽然转过头来，楚宇可以从他不大的眼睛中看见一丝疑惑。 妈的，拼了，楚宇咬紧牙关，在丧尸还在疑惑的时候，猛地敲击下去，重重的棍子却没有敲打他的头上，而是肩膀上。 一百点体力加持，直接上这个丧尸跪倒在地上，半边身子瘫痪在地，全身止不住的抽搐。 楚宇故意没有杀死他，他继续用着棍子敲打，顺着双脚和双手开始，将这个丧尸击打成为人彘，现在他只有一个头可以动弹。 而这么做，楚宇还是有东西需要确认。 他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来贪婪方块，将他放在丧尸的面前，然后用着方块去解析面前这个丧尸病毒的数据。 楚宇没有选择直接吞食，也是这个原因，他总觉得如果直接靠着自己的能力去吞食病毒太过危险，就像上一次接触到贪婪复制体，变异的情愫差点让他思维崩溃。 所以在直接贪食之前，现在楚宇都要选择解析病毒。 第一百零六章 解决 病毒数据被大量吸取，通过贪婪方块转化成意识流，被楚宇接纳。 他右手随着催动贪婪能力，那一个黑影再一次出现，不过因为和贪婪方块部分相连，黑影并没有嘶吼、挣扎，而是紧紧依附在方块上面，像着羊羔允吸着奶水一般。 楚宇获取感染者内部数据。 伴随着病毒被楚宇贪食，面前的感染者渐渐低下头，失去生命气息。 楚宇叹了一口气，在吸收完毕病毒之后，弯下腰，将感染者的眼睛闭上。 不是楚宇不想救他，而是没有办法拯救了，七级危险的感染者，基本身体部分发生变异，除了个别列子，在贪食病毒之后可以存活，大部分感染者身体如果没有病毒支持，很快就是死亡。 他们不像是低危险等级的感染者，十级、九级和八级，都属于部分变异，产生的身体异变程度还在可以控制之下。 “快来救猫，我跑不动了。” 这个时候，楚宇的脑子里面收到了小白的反馈。 “别放屁，你的身体驱动靠太阳能，现在还有太阳，”楚宇回过去消息，“再跑一会儿，我马上来。” 楚宇跨过面前感染者的身体，便就朝着地图上面指示的小白的方向奔跑而去。 他将自己的意识体放出，周围没有投影设备，所以意识体是没有显形，而是以数据流的形式出现。 楚宇通过贪婪方块，不断汲取着周围的数据流，通过贪婪方块将这些汲取的数据，传输给意识体身上。 意识体开始运动自己的身体，他向着小白的方向奔跑，速度要比之前快上很多，而是楚宇可以明显感觉到，意识体变得真实，只要手掌触及的东西，都是被他拿起来。 意识体毕竟是楚宇的意识流构成的，借助外在的数据流存在，所以不存在实体。 但是当意识流汇集到一定程度，全身便就可以固体化，甚至可以完全像真人一般。 在之前楚宇的意识体只能够移动一张纸片，现在已经可以移动实体的棍棒。 而是意识体肉眼看不见的，所以现在在楚宇看过去，只能看见一个棍子漂浮控中。 “往我这里跑，我准备好了。” 将意识体藏匿在旁边的田埂上，自己站在路中央，远远的，便就能够看见一个白色身影正在跑过来。 “救猫。” 楚宇打起精神，因为奔跑过来的感染者，明显要比前两个要壮实许多，而且通过眼镜数据分析，移动速度已经超越常人，可能身体有机械义肢存在。 小白跑到楚宇身边，他一个蹬腿，便就直接伸出爪子跑到楚宇的怀中，而丧尸病毒感染者看见楚宇的模样，也不去管小白，全身扑到控中，便就想要抓住楚宇的脖子。 也就在这个时候，楚宇猛地挥拳出去，他的右手肌肉绷紧，全身力量都集中在右手手臂之中，全部砸向面前感染者的头部。 感染者被楚宇一拳击打，摔倒在地上，踉跄的脚步，想要爬起来，却很难用手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而这么一拳，楚宇也感觉到自己就像是脱力一样，身体的力气伴随那一拳全部挥洒出去，自身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卸了力气。 双方就这么待在原地，互相拿对方没有办法。 不过楚宇还是有着后手，意识体早就准备好了，在感染者摔倒挣扎的片刻，便就举起棍子，朝着丧尸感染者的脑门直直的来了一下。 一下不够，那就再来一下。 意识体的力气不可能很大，毕竟现在还没有能够达到完全体的形状。 不过即使是个幼童，一直挥拳击打一个成年男人的头部，只要次数多，也不是不会杀死他。 楚宇就这么看着意识体不断的挥出棍子，朝着感染者的身体一棍一棍的砸下去，甚至到了最后，感染者的头部早就凹陷下去，棍子砸在上面就如同砸在海绵上一样。 “喂，你也太残忍了吧。” 小白有一些不忍直视，将自己的头埋藏在楚宇的怀中。 “残忍？他要是抓住你，将你吃了，你就不觉得我残忍了，”楚宇没好气的说，“别那么圣母好叭。” “可是，我有一个问题，”小白抬起头，用着自己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楚宇，“我不是仿生生物吗？他怎么吃我？我又不是真猫。” 楚宇瞬间无语。 居然被他发现了，他眼睛转了一圈，赶紧说：“那你得救我，我要是死在这里，你被他们撤坏零件，谁给你修。” “嘿，一件事归一件事，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楚宇，”小白说，“你这家伙，是不是在利用猫？” “额，没有啊，我们是好朋友，怎么能利用好朋友呢。” “那我不管，你要加入我的机械猫猫神教，我才能原谅你。” 机械猫猫神教？ “你还在搞这个？” “怎么，不行，你要是加入，就是我们教会的第一位成员，我给你封一个大长老坐坐。” “去你的，”楚宇实在是忍不住，只能瞪眼小白。 开什么玩笑，机械猫猫神教？怎么不去加入飞天意面神教呢。 这个时候，楚宇也恢复了体力，可以迈动双腿，意识体也被楚宇收回。 意识体接触到本体的瞬间，楚宇感觉到自己的体力被抽去部分，让他不由得眼前一黑，差一点晕倒。 看来意识体的操作，还是和自身的意识属性挂钩，他叹了一口气，刚刚运用意识体砸了那么多下，消耗已经到了自身的极限。 楚宇还是第一次运用意识体干这么事情，之前只让意识体去开一辆船回来，那个是因为船只都是系统操控，一般不需要用手，所以意识体的消耗并没有这一次这么大。 楚宇赶紧握紧贪婪方块，将转化的意识流吸纳进身体中。 “喂，我们去哪里？”小白询问着楚宇。 “找个地方躲一会儿吧，”楚宇说道，“时间还有一段，也不知道埃尔法什么时候才能过来。” “你说的那个埃尔法，谁啊？她愿意这么开车来接你？” “关你屁事。” 第一百零七章 巨兽 黑暗的房间中，男人站在人工智能旁边，昏暗的光芒照耀在他的脸上，让他全身都有些奇怪。 他盯着屏幕，画面中是楚宇的模样，他正在大棚中巡视，然后拿起一个该挂在枝干上的水果便就塞进嘴巴里。 男人没有说话，站在他旁边化作女人模样的ai来到男人身边，将自己的右手搭在男人身上，左手则是轻轻的触碰着男人的下巴。 做出这个动作后，女人突然将手放下，走到一边说: “怎么办？” 男人摇了摇头说： “这个家伙，比我想象中难缠。” 楚宇没有顺着他的预料去往停车场，这就导致他所做的布置全部失效。 “外面有车过来了，我要拦住他吗？” “有车？”男人思索一会儿想着，“车上有人吗？” “没有，可能是远距离操控。” “别让他们进来，”男人说，“拦在外面，至少要等到事情结束，再把禁制打开。” “好的。” 女人俏皮的冲着男人点了点头。 也就在男人和女人的谈话的时候，楚宇已经站在空旷地方，他收到埃尔法发来的消息。 “走出去，你那边有定位干扰，我没有办法找到你的准确位置。” “我站在大棚外面，你看见我了吗？” 楚宇赶紧回话问道。 可是，消息那一边迟迟没有回应，而且自己发过去的信息一直都在转着圈圈。 这是怎么了？之前还可以和外界网络正常联系的，楚宇不由得眉头紧锁，有人将信号切断了？ 他赶紧打开另一个网站视频，可是网站一直显示的是404。 这个时候，天空上面，发动机的轰鸣声让楚宇不由得抬起头，他看见一辆飞行车正在向他这里飞过来。 楚宇见到这一幕，却没有很高兴，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信号被切断，就说明自己的行为被人知道了。 他们不想让自己离开，楚宇默默的盯视着天空上面飞过来的车，妈的，自己不会中了离吹歌的圈套了吧。 他想起来一件事，就是自己来到这个农场的时候，是从离吹歌车上下来的，那么这些在农场中做这种事情的家伙，该不会以为我是夜翼的人吧。 我靠，楚宇不由得骂了一声。 楚宇一直抱有侥幸心理，因为之前前往控制中心，里面的人没有对他出手，就说明他们暂时还不想要伤害楚宇，所以楚宇才有机会联系到外界。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里面的人虽然不想用伤害楚宇，但是也不想要楚宇离开。 果不其然，就在楚宇思考的时候，忽然从远处窜出来一头巨兽，它的全身都被血液包裹，背后插着两个巨大的翅膀，就和鲜血中浸泡的剥皮的蝙蝠一般。 而它窜出来，猛扑到车子上面，巨大的冲击力让车子左右摇摆着。 “楚宇，我……快……有……问题。” 这个时候，楚宇受到来自埃尔法的信息，但是中间掺杂着大量乱码，说明有人在干涉自己和埃尔法的通话。 “妈的。” 楚宇看到空中，车子受到巨兽的攻击后，全部零件开始解体，散落地面的时候，不由得的破口大骂，他将小白塞进自己的口袋中，然后撒腿就跑。 巨兽在空中拆解着车子，可是楚宇却从它的眼睛中，看见了它一直在瞥视着自己。 “楚宇，我怎么感觉好害怕，你带我来的是什么鬼地方。” 小白躲在楚宇的口袋之中瑟瑟发抖。 “我怎么知道，”楚宇赶紧说，“别废话了，赶紧跑吧。” 正如楚宇所料，在巨兽攻击车之后，便就扑棱着翅膀，向着楚宇而来，它的巨大身体，在太阳的直射下，投射下来巨大的阴影，就像是幽灵一样，紧随着楚宇。 楚宇没有想太多，而是顺着地图，朝着一旁的大棚中跑过去。 巨大的身体进不来这些架在地表上的钢架结构，楚宇只能在心中祈祷着，但是上帝却没有给他回应。 因为巨兽见到楚宇躲藏在大棚中，便就伸手握住蜿蜒而起的钢筋，然后用力一拔，便就将整个大棚全部抬起。 瞬间，楚宇便就暴露在阳光下，周围的警报声响起一片，红色的灯光掺杂着巨兽的目光，让楚宇心中有些害怕。 现在该怎么办？ 全身冷汗直流，他没有过多思考，只能继续奔跑着。 巨兽似乎并不想要伤害楚宇，而是将他驱赶，将他顺着这条路一直向前跑去。 楚宇顿时心中明白了一些事情。 巨兽背后的操控者，并不想要伤害楚宇，他们只是希望将楚宇驱赶到原定的计划中。 就是控制中心提供地图的停车场场所里面。 “你直接告诉我就行，何必搞过来这么一头怪兽呢，”楚宇忍不住在心中念叨着。 “你在说啥，”小白已经将头全部缩进楚宇的衣服中，忍不住开口问。 “我在说，要不要你出去勾引一下它的注意力。” “不要。” 小白回答的斩钉截铁，开什么玩笑，这家伙又不是丧尸，这么大，一巴掌踩下来，就能他踩扁。 楚宇只能朝着停车场那边跑过去，他没有选择。他不敢用自己的性命去打赌，是否背后那些人，在耐心失去之后，还愿意保留自己的性命，不会直接杀死自己。 所以还是乖乖的顺着计划执行吧。 没有办法，楚宇朝着停车场方向，一直跑到种植区边缘。 而当他踏过去，走进畜牧区的时候，背后的巨兽忽然停止住飞行，身体悬停在半空中，端详楚宇一会儿后，便就折返回去，返回原地。 楚宇不由得大口喘着粗气，他的全身都在颤抖，手臂、脚掌、头颅等等器官都在忍不住的发着抖，他不仅是力气耗尽了，而且身体全部的胆量都被吸走，现在只剩下一股后怕的情绪。 他坐在地上，看着巨兽飞走的身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喂喂，别笑了，”小白不满的从他的衣服中走出来，然后拍了拍楚宇的头说，“假如这里还有怪兽呢。” “还有？那就让他来杀了我吧，”楚宇翻了一个白眼，“我情缘死的舒服一点，也不愿意继续跑下去了，累死爹了。” 第一百零八章 原因 小白看见楚宇这个模样，也不由得躺在地上，趴在楚宇的旁边。 “喂，楚宇，”小白说。 “叫我主人。” “滚蛋，”小白说，“猫猫没有主人，猫猫只爱睡觉。” “你这家伙，是个白眼猫吗？” 小白没有搭理楚宇，而是不由得的伸一个懒腰。 这个时候，在小白的喉咙中，忽然发出来一阵“滴滴”的声音。 然后在楚宇的眼镜上面，镜片呈现的画面不断闪烁，一点一点的闪现出来离吹歌的身影。 “楚宇，听见吗？” 楚宇都以为自己看错了，他不由得眨了眨眼睛。 “尼玛的，你这家伙，”他忍住没有骂出口。 “报告一下你那边的情况。” “报告你妈个头，”楚宇说，“你先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考察任务，每一个加入夜翼的成员都必须独立进行任务，检验你们应急能力，而且这次任务其实必须由你完成。” “那你送我来这种地方，还没有给我一点准备，你知道我在这里遇见了什么吗？”楚宇越说越大声。 “所以我现在提前联系你，”离吹歌说，“我们一直都在保护你，但是刚刚，以你为中心的周边地区笼罩起来巨大的电磁风暴，将所有数据流切断。” “保护，我怎么没看见，”楚宇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 从小白的喉咙中，一个小小的身影慢慢飞出，扑腾着翅膀漂浮在楚宇面前，楚宇仔细看了看，才看清楚面前这一个是一只悬浮的电子虫。 “这是核爆电子能源，在危险的时候，你可以启动它。” “啥玩意，”楚宇差一点没有一口口水呛死，“这是什么？” “核爆，”离吹歌说，“你要小心使用，最好启动的时候，你要远离爆炸中心。” 这不是屁话，核爆能量，一个炸弹可以夷平一座城市吧。 “当然，它的当量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大，”离吹歌补充着，“不过它的用处是可以远程控制爆炸。” 远程爆炸，楚宇大概清楚是怎么回事，大概就是楚宇没有完成任务，夜翼就会启动这颗炸弹，直接炸毁整个危险地区。 “是不是就这么打算把我牺牲了？” 楚宇不由得冷笑着。 “不打算，这是你逃跑的后路，”离吹歌摇了摇头，“夜翼不会牺牲任何一个成员，你把微缩炸弹拿在手上。” 楚宇顺着离吹歌的指引，慢慢的伸出去手，小小的电子虫便就漂浮在楚宇手掌心上方，然后慢慢下落。 在落到楚宇掌心的瞬间，一股白色的薄雾便就以电子虫为中心向四周蔓延，不久就包裹着楚宇的全身。 “这是什么？” 楚宇感受着全身，似乎是被一层棉被包裹一样，有一点压抑，但是却不是很难受，反倒还很舒服。 “防护罩，”离吹歌说，“能够保护你在核爆中不受危险，但是记住，只能抵挡三次。” 三次，这也很多了，楚宇点了点头，能够抵挡三次核爆产生的能量，这种爆炸的中心，光是温度就能熔炼钢铁，将泥土变成岩浆，而仅仅这么一个小小的白色保护衣居然能够抵挡核爆能量。 不过这也没啥，这是楚宇大惊小怪了。 现在星际旅游都是常态，能够抵御核爆的保护衣又有什么。 “把这次任务的具体情况告诉我，”楚宇说。 “这次任务代号是蝙蝠，”离吹歌说，“是你加入夜翼的第一个任务，原本你需要前往龙头农场的地下研究室，将生物研究样本带回来就行。” “但是刚刚，整个农场外层被电子风暴笼罩，将所有勘测都阻拦住，我们怀疑任务目标暴露，任务危险提升。” “地下研究室？”楚宇皱紧眉头，“你们夜翼这些任务真的是有毛病，既然要求我们出去做任务，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要是遇见危险你该怎么办。” 离吹歌摇了摇头说：“这是保密措施，也是对你的临危应变能力的检测，这原本是要在你进入农场中心的时候，将任务报告给你，而关于危险。” 离吹歌停顿一下，才继续说：“我们已经有探员潜入这里，检测过这里情况，对这里的危险有过评估，属于你可以接受的范畴。” “那现在呢，”楚宇说，“危险等级还是你们评估的那样？” “我们潜入进去的探员全部失去联系，”离吹歌说，“所以我们才会提前联系你。”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楚宇握紧拳头，手臂上面青劲爆起，他看着离吹歌的头，真的想狠狠揍他一顿，不过片刻过后，他还是收敛住情绪。 “这个农场到底是干什么的？” “龙头农场，建立于3258年，是不夜城成立以来，一直供应城市粮食的内部城市，由城市管理处之间控制。” “但是在3300年，星际贸易展开，加入不夜城和其他城市的洲际通道建立，导致龙头农场的辐射范围缩小很多，利润一直亏损，于是城市管理处将龙头农场外包给了一个名为独岛的企业。” “这个企业在接管这里的时候，一直都是按照原定计划和安排，给不夜城供应粮食，但是，在最近几年，农场供应的粮食出现问题……” 说到这里，离吹歌停顿下来。 “出现问题？”楚宇喃喃自语，“什么问题？” “强制改换基因，增加粮食产量，”离吹歌说，“不仅如此，这家企业还将基因编辑运用到人体之上。” 这个？楚宇顿时明白了一切。 独岛企业一直在做粮食基因改变技术，想要通过基因工程增加粮食产量。 一亩地，种多少粮食是既定的，可以通过提升技术含量和施肥等措施，使得产量增加，但是这样增加是有限度的，就像一个人在怎么长高，都会受到自身基因的局限。 所以有一些企业会采用基因工程，编辑基因，突破产量限制，最后使得粮食产量增加。 这种办法谈不上好与坏，能够运用技术使得大家不会挨饿，这种措施就是对的。 可是，当基因编辑运用人体，这已经超过人能够触及的极限，基因的发展是时间造成的，是漫长历史中，人类一步一步发展过来的。 有一些人，总是希望能够超过历史的局限，超过时间的限制，将自身对于基因的变革运用到整个人类身上，自以为这样，便就可以控制时间轮回。 第一百零九章 核算 楚宇记得，在前几年，自己就曾经接触过一个进行基因编辑的科学家，他将自己的基因提取出来，进行编辑改造，目的是为了制造出来免疫病毒侵蚀的新人类，但是当他把自我基因注入母体就行改造的时候，出现了问题。 母体诞生的生命寿命太短，虽然获得了超强的免疫能力，但是其他能力都被无限缩短，以至于只活了三年便就去世。 基因编辑涉及到人体实验，需要活人做实验，更是人类伦理道德上面的问题。人类不会允许这样的存在。 但是基因工程其实无处不在，就像芯片植入人脑，感染病毒以后，能够对人的身体产生影响，这不就是基因编辑的原因吗？ 现在没有证据直接证明芯片感染病毒和基因编辑有着直接关系，所以这些芯片公司才能肆无忌惮的进行实验，但是这是一个火药库，迟早有一天会引爆的。 不过这个农场下方的实验室，居然敢光明正大的进行基因实验，楚宇摸着自己的下巴，就连那些芯片公司就不敢这么做。 “我有一个问题，”楚宇询问着，“基因实验，当年是谁把这块地承包出去的？” 离吹歌一时间语塞。 作为城市共有地区，城郊附近的地域都是城市管理处直属管理的，而且更重要的是，一般将共有农田批出去，需要上交经营范围，同时也需要每年派人过来检查。 既然如此，为什么当时这里的基因工程项目一直都没有被人发现？ 那不就说明不夜城内部其实一直都存在的问题吗？ “这个问题……” “涉及到城市内部隐私？”楚宇冷笑一声，“这种话你确定你要和我说？” “这个问题的关键在于，是谁批的，”离吹歌说，“当年将这块地批准外带使用，是城市管理处全体成员同意，包括夜翼，但是每年的核算检查，却是你们东南区自己负责。” “哦，我觉得你好像隐瞒了什么。” 这不是显而易见，这里的基因工程是谁审批的，除了那个家伙，楚宇也想不到还有谁。 “政绩也好，想要扶持科研项目也好，”离吹歌说，“他都是在打开潘多拉的魔盒。” “所以最近你们是怎么发现的？别告诉我你们要把东南区内部大清洗了。” “东南区最近，有点问题，”离吹歌说，“你既然生活在东南区，应该有所察觉。” 东南区有所问题，楚宇不由得想到之前递给离吹歌的报告资料，看样子他还没有看。 “你应该看一下我给你的资料，”楚宇不由得叹气。 离吹歌停顿一下继续说：“我们经过调查，有理由怀疑，在东南区这边，一直都有病毒投放实验。” “就像上一次的贪婪病毒，我们经过调查，发现那家伙的本体是无数的肉体结合而成，”离吹歌说。 “无数肉体？”楚宇皱了皱眉头。 他回想起来贪婪病毒，确实大到离谱，巨大的肉球占据半个街道的画面还在他脑海之中盘旋，挥之不去。 “贪婪病毒的能力是贪食，它会不断贪食周围的生命。” “但是生长到那种地步，在东南区应该早就被发现了吧，即使警务人员没有察觉，失踪人口报告也早就上传到中心区了。” 想到这里，离吹歌的结论其实和楚宇一样，都是有人故意在东南区投放病毒。 但是基因编辑工程和病毒投放有什么关系？ 难道，楚宇不由得思索着，他开口询问着：“基因编辑，有人将基因工程，运用到人体实验上，并且结合了电子病毒？” 电子病毒，说到底就是一道程序，运用于人脑里面，这种病毒会促使芯片控制人脑，继而影响全身。 如果将这样的病毒，和基因结合在一起，或许能够控制芯片，再控制人的身体，创造出来新人类。 就像是贪婪一样，也，楚宇顿时大脑一片空白，也就像是我一样。 楚宇的能力，贪食病毒，身体数据化，这些不就像是人体芯片结合基因变化吗？他不相信一个正常的人，能够将数据流转变成意识流。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楚宇思索着，他忽然知道了自己不一般之处，该不会是自己的倒霉父母，对自己做了什么实验吧。 而且更重要的是，楚宇并没有什么实验的记忆啊。 “楚宇，”离吹歌开口，他的声音让楚宇全身一震，“这次你需要做的，你知道吗？” 楚宇抬起头，他瞳孔放大，整个额头布满汗水，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让我炸毁地下实验室。” “不，你要安全逃跑出来。” “哈？” “刚刚电子风暴我们检测了，蕴涵的能量超乎我们的想象，我们没有办法给予你帮助，而你只是夜翼的外围新晋成员，这次任务你完成不了。” 楚宇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所以，撤退，安全回来，我还要给你老师一个交代。” 但是楚宇现在怎么可能回去，他隐约觉得自身和基因编辑有关，或许就是自己的倒霉爹妈在哪个实验室中把自己弄出来的，然后现在不想要他了，便就抛弃自己逃跑了。 越想越有可能。 楚宇忍不住苦笑，他看着离吹歌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你去电磁风暴周围，我们想办法突破风暴包围，将你带出来。” “那这个呢，”楚宇举起自己使用的电子虫问。 “留着，以防万一。” “好叭，”楚宇说着，他站立起身。 等待和离吹歌的通话完毕，楚宇却没有朝着边缘走去，而是前往中心区域。 小白见到有些奇怪，不由得的问道：“你去哪儿？不是说好回去吗？” “我不回去了，”楚宇说，“你朝着外围走过去，让离吹歌带你出去。” “啊？你去哪儿？” “我去里面看一看。” 楚宇看向远方，眼神有一些凝重。 自己的父母到底是不是抛弃了自己，这个问题，威廉教授和他说过，自己的父母也有可能是因为研究问题才远离自己，但是现在看来，自己身上发生的异变，却极为像是基因工程的原因。 所以楚宇想要去调查一下地底下面的研究所，看一看基因工程到底是什么样的。 第一百一十章 太多人 终归到底，自己的体质太过特殊，现在他不知道当年自己父母做了什么，只能去碰碰运气，假如自己能够在这里发现什么秘密呢。 这也是楚宇能够下定决心前往地下实验所的原因。 “你出去吧，”楚宇说道。 小白却紧紧跟在楚宇身后，一步也不愿意离开。 “走吧。” “我不要，你作为我的主人，你就是有责任带我一起走。” 楚宇回头看向小白的身体，他蹲下来，摸了摸小白的头，不由自主的说道： “你要明白一件事，如果带着你一起去，我还要分心关照你，你觉得我有这个本事吗？” “那我也可以帮助你啊，”小白说。 “猫猫帮不了我，”楚宇摇了摇头，“听话，自己出去吧，不要让我分心保护你。” 说完这话，楚宇便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而小白却倔强的跟在楚宇的身后。 但是楚宇的脚步却越来越快，小白的四只腿迈出去，却怎么也跟不上楚宇。 “喵喵？” 楚宇还是没有回头，他知道自己做的已经足够。 怎么可能带着小白继续走下去呢，刚刚那一头巨兽，楚宇也是看见了，巨大的身体，完全可以将自己撕碎。 他只是调查一下，楚宇叹了一口气，不会深究。 他来到畜牧区的边缘，再往前去便就是停车场，也是农场的外围，也是在控制中心里面，那个ai说让他去到的地方。 楚宇按照约定站在停车场的入口处，他环视四周，默默的朝着一辆摆放最为显眼位置的白色小轿车走过去。 这辆车正放在停车场中央，周围并无其他车辆，明显希望楚宇可以坐在里面。 楚宇顺势走过去，他拧了一下把手却发现纹丝不动，围绕车子转了一圈，看了看四周，车牌被拆掉了，车尾灯也有摩擦，像是受到什么撞击一样。 既然让自己进入这个车子，为什么要把车门锁上？楚宇有些疑惑，他看向停车场旁边的安检台，整个硕大的广场也就那里可能有钥匙了。 他慢步走过去，可是转身看过去的时候，楚宇忽然觉得有一些不对劲。 很不对劲。 刚刚周围明明一辆车子都没有，可是就是在端详白色轿车的时候，周围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一大堆车子。 每一辆车子都是停放整整齐齐，就好像刚刚突然出现一群人，将车子停放在这里。 “你们，”楚宇不由得的自语道，“总得让我过去吧。” 他绕过这些停留在他的面前的车辆，看着周围，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突然冒出来的车子，每一个座位上，都有一个黑色的身影。 楚宇仔细的盯着玻璃看了半天，却始终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有些什么。 就好像车子里面有着浓浓雾气一般。 可是忽然，他盯视的车辆振动一下，很微小，却很明显，就像车子忽然启动一样。 楚宇不由得全身往后退了一步，可是即使往后退了一步，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是撞到什么东西身上。 右脚跟有些僵硬，似乎踩在另一只鞋子上面，肩膀感到一阵疼痛，因为刚刚那一退步，却让他撞到石头上面一般。 楚宇想都没有想，他没有回头看过去。 废话，电影他可是没有少看，就这么看过去，回头一定是一个人在盯视自己。 所以还不如直接跑路，省得回头的时候，被吓一跳。 就在楚宇快要跑出停车场的时候，周围的天气昏暗昏暗起来，原本时间是下午接近傍晚，阳光还算充足，这一下直接让整个天空像是夜晚降临一样。 而这么一瞬间，所有车子的车前灯全都打开，每一个都照射着前方的空间。 楚宇揉了揉眼睛，他刚刚回头看过去，自己原先站立的地方，确实是有一个人站在那里。 不能说是人，因为楚宇已经跑得很远，可是那家伙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完全无视了楚宇。 “你好？” 楚宇试探性的询问着，他没有敢大声。 没来追自己，除了死物以外，便就是对自己没有敌意的，或者是敌意没有那么深的。 除了第一种，楚宇觉得都是可以沟通的。 就随着楚宇开口，整个停车场的灯光全部汇集，聚焦到中央那个一动不动的人影身上，而随着灯光聚集，楚宇终于看清楚那边站着的是什么东西。 是一个人，不过已经不能说是人，因为面目全非。 鼻口耳眼全部在流鲜血，从他的脸庞的颧骨一滴一滴流下，顺着脖子流淌进他的衣服中，染红了他的胸前白色衣服，让他站在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有一些恐怖。 这个人，眼睛一直在瞪大，而且眼珠一动不动，车前灯照射在他的眼珠中，却让他没有一点反应。 应该是死了，楚宇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他缓慢踱步过去，楚宇还是害怕面前这个家伙，只是装死。 不过楚宇一直走过去，他都是没有什么反应。 于是，楚宇便就开始摸索着这个死人身上有些什么。 从衣服上面判断，这个家伙应该是夜翼成员，因为一个小小的利剑标志被秀在他的口袋里侧，这是夜翼内部成员交流的标志，判断对方是不是同志。 楚宇还从他的口袋中摸到一把手枪，沉甸甸的重量，让他手顿时有些流汗。 不过这也让他心中有一个底，自己总算是有了一把武器，等一会儿进入地下实验室的时候，不至于那么被动。 就在楚宇将手枪上膛，举起对准前方的时候，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有些奇怪的看向前方。 很奇怪，楚宇吞咽了一下口水。 他似乎看见车子前方，坐在车子主驾驶位置的黑影，在活动着手臂。 “妈的，”楚宇痛骂了一声，他在骂他自己。 因为他忘记了，之前在学院电科下面的收容所中，他不是还见过这种像是烧成木炭一样的人影的玩意，自己怎么忘记了？ 这玩意是七级危险感染者。 就算不是，如果车子里面感染者出来，群殴自己也能把自己打死。 楚宇回忆着感染者的能力的时候，所有打开车灯的车辆，上面的黑色人影全都动弹起来，他们有的在活动头部，有的在晃动手腕。 第一百一十一章 紧急 诡异，说不出来的诡异。 看不清楚那些黑影到底是些什么，可是就是能够看清楚那些人影是在怎么活动身体。 楚宇呆立在原地，他的大脑快速活动。 如果这些真的是七级感染者——烧毁的人，这么多，已经超过楚宇能够解决的范畴了。 就算楚宇握紧手中的枪，解决掉一个，但是剩下的怎么办，楚宇不觉得靠着自己肉体的力量，可以硬撑过这么多感染者的攻击。 而这个时候，身后，那一辆白色小轿车忽然鸣笛一下。 整个车门“怦”的一声打开，让楚宇不自觉的举起手枪，对准身后的车子。 可是这辆车并没有什么奇怪的，而且就这么打开车门，似乎在请君入瓮。 入瓮？楚宇咬紧牙关，现在面对这么情况，对于他来说还有选择吗？ 只能弯下腰，蜷曲身体，钻入面前的车子里面。 就在楚宇钻进车子里面的时候，整个停车场开始振动起来，每一次振动，停在外围，打开车灯的车子里面的人影就开始变大。 最后楚宇看着他们越来越大，似乎都要突破原来车子的限制。 楚宇的心脏已经跳跃到嗓子眼中，他的血压快速上升，手指紧紧握住车子的把手。 就在下一刻振动到来的时刻，楚宇坐着的车辆忽然开始移动，莫名其妙的下降，原本还是在眼前的车辆，突然全部消失。 楚宇探出头，从车窗里面看向外面，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升降电梯上面。 周围都是银白色的金属铁壁，铁壁上面镶嵌着一颗一颗小小的灯珠，这些灯珠散发着萤色的光芒。 也就在楚宇凝视周围的时候，忽然一双手，从楚宇的身后伸出，死死的抓住他的肩膀。 “我靠。” 楚宇已经忍住没有爆粗口，但是他的全身绷紧，就差转身给身后那玩意一拳了。 不管是人还是鬼，楚宇骂骂咧咧，老子受够了。 可是下一秒，一个微弱的声音传过来。 “小声点。” 是人？ 人？谁？ 楚宇慢慢转过头，车子后面，本来是放置行李的后备箱，而现在却蜷缩着一个人。 这个人因为昏暗的灯光看不清楚是男是女，不过伸出的手臂，搭在楚宇的身上，看着手臂上面细细的绒毛，应该是个男的。 “你是谁？” 想了半天，楚宇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询问，只能这么突兀的说。 “夜翼，不夜小队205号成员，项婉婷。” 这个人慢慢的说。 夜翼的成员？就像离吹歌所说，之前他有派遣过夜翼成员潜入这里调查，但是全部失联，这位大概就是其中一个吧。 不过听着声音和名字，怎么有点像是女的？ “身份证明。” 楚宇慢慢的说，他还是要检查一番，有些东西不好直说，在这个农场中，楚宇已经不想相信任何人。 “没有。”项婉婷回答的直接。 “没有？”楚宇的呼吸有些急促，“那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夜翼成员。” “我知道你是就行，”项婉婷说，“你的身上有着夜翼成员的讯号，拿出来给我看看。” 夜翼成员的讯号？楚宇想了想，大概是离吹歌给自己的电子虫。 但是那玩意怎么可能给她，那是微型核爆装置，搞不好会直接炸毁整个地区的。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知道，”项婉婷回答的话语并没有多少力气，看样子是有些疲倦，“我只是核实你的身份，并不是要你的，拿出来吧。” 话是这么说，楚宇只能点点头，他从自己口袋中将电子虫掏出来，小小的金属颗粒在楚宇的手中并不起眼。 项婉婷看了看，便就让楚宇收回去。 “收好吧，”她说道，“你是这一次进来的新晋成员，楚宇？” 离吹歌可能是向他们通报过情况了，楚宇轻微的哼了一声。 “那队长应该会让你回去的，这次情况有些超过我们的预料，不是你们这些新成员可以接触的范围了。” “是吗？可是外围笼罩着电磁风暴，讯号根本传不出去。” “电磁风暴？” 项婉婷微微皱眉。 “那就坏了，如果讯号传不出去，我们的救援也就难以到达，我也保护不了你的生命。” 我的生命？楚宇哑然失笑。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这话说出，项婉婷瞥视楚宇一眼说：“你的任务，这一次你进来你知道吗？” 任务？逃跑，这是离吹歌告诉他的，原本任务他不知道。 “你那位队长可是什么都没有告诉我。” “正常，每一个没有走统招程序进来的人都是要经历这个步骤的，”项婉婷说，“原本应该是和我汇合之后，由我联系队长，再向你颁布任务，这个电子虫没有办法联系外界了？” 联系外界，听着这个问题，楚宇的心跳一下子加速。 他不是想要说谎，只是没有办法，他只是想要去地底实验室去确认一下。 如果项婉婷不想要完成任务，只是想要联系离吹歌先撤退怎么办？ 楚宇忽然想到，如果这样，我的谎言又把她带入危险之中。 “问这个干嘛，应该是不行，你是想要撤退了吗？” “撤退？”项婉婷哼了一声，“这次任务我还没有完成，要是这么走了，我对不起我的良心。” 这和良心有什么关系，楚宇忍不住问道： “里面到底有些什么。” “实验，大量的实验，”项婉婷说，“你的任务就是前往中心数据库，将这里的实验数据摧毁，不过现在看样子你是做不了了。” “现在，我觉得你应该待在这个车子里面，看看电子虫能不能联系上外界，然后赶紧跑出去。” “为什么？” “里面实在是太危险，”项婉婷说，“我的同事基本全部折损在里面，就只剩下我了。” “那里应该和我一起逃出去。” “不行，如果就这么出去，不仅没有办法完成任务，而且，而且里面的事情就会这么消失。” 哈？楚宇越听越糊涂，于是他不由得问道： “里面发生了什么？” 第一百一十二章 知晓 “人体实验，”项婉婷说。 “大量人体基因被提取出来，制作出来复制人，而这些复制人，将会是这个实验室操控、实验的对象。” 复制人？ 这种实验对象不涉及正常居民，所以人口失踪也不会上报警察局，这也是为什么，夜翼一直没有知道这里有着基因实验的原因。 而且复制人的存在很特殊，没有办法用现在的法律去制约他们，所以政府的存在，就是利用人伦道德反对这样的实验。 “在一个星期前，这里爆发了一场战斗，一个实验体从实验所跑出来，杀死了里面所有的研究人员。” “怎么可能。” 楚宇脱口而出。 这种基因实验室的存在，必然要严加看守，怎么可能一个刚刚从试验场中跑出来的实验体，有能力对付那些真枪实弹的看守人员。 “没有什么不可能，”项婉婷停顿一下。 “那个实验体，和这里的人工智能相爱了。” “啥？” 楚宇本来还在期待着能够获得什么答案，但是听到项婉婷口中的答案之后，他觉得还不如不说呢。 什么叫做和这里的人工智能相爱了？ “这有可能吗？” “这有可能，”项婉婷看着楚宇说，“这是我的一个试验场内部同事传递出来的消息，他传递出来的时候，我也不相信。” “但是结果却真是如此，那个实验题和这里的主控系统——皇后，杀死了这里所有研究员，并且将这里的所有实验体都密封在营养皿中。” “为什么？”楚宇问道。 “他对所有研究员都是恨的，对所有实验体都是可伶的，情愫促使他如此。” “不是，”楚宇转换话题说，“他为什么和一个系统，电子纸片人相爱？” “情况使然，”项婉婷说，“爱情，在乎是谁吗？就像历史记录之前流传下来的童话，读书的书生爱上女鬼，昨夜喝醉酒的将军爱上成精的狐狸，不都如此。” 看着项婉婷一本正经的样子，楚宇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原先不懂这个道理，但是他想到了埃尔法。 埃尔法的情感就像是真人，威廉教授也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一般。 但是这样的感情，也正如现在研究界研究的那样，是不可能批准的。 人工智能不可以有感情，有了感情，就会有了思维，有了思维，就会有着自己的想法。 所以现在制造出来的ai，基本都是被剥夺了情感，让他们丧失为自己夺取利益的可能，全心全意为人类服务。 埃尔法是一个特例，因为她是威廉教授全部的心血，楚宇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制造出来的。 而这里的ai——皇后，没有威廉教授这样的学界大佬，通过计算逻辑帮助建立情感模型，她是怎么可能会有机会获得自我情感的？ 楚宇越像越觉得不可思议，难道ai已经可以自我进化，突破人类设定下的规则吗？ “那，我们只是要数据就行了？” “不仅是数据，”项婉婷说，“现在我们的目的，是要救出那些封存在营养皿中的实验体。” “为什么？” “这里的营养液基本只够用一个星期，而这里已经和外界断联，如果一个星期后，没有营养液补充，那些实验体全部都要死。” “你不是说这个家伙对于和他同样遭遇的实验体，是可伶的态度吗？” “正是因为可怜，他才想要在睡梦中杀死他们，”项婉婷说，“让他们死的开心，而不是活着，被制造他们的人，继续奴役。” 听到这话，楚宇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实验体，是人类制造出来的复制体，如果就这么放到人类社会，对于那些原生人类来说，绝对是没有办法容忍的，最后伴随他们的结果，只能是被流放到一个不知名的星球，或者是默默的被杀死，不留一点痕迹。 这还是最简单的结果，更有可能，还是把他们送回实验室中，继续成为实验的道具。 毕竟真人实验，绝对不可能出现，但是复制体不算是真人，他们只是人类的替代品。 “那你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救出他们？” “我是夜翼，我是城市执政下的一把利剑，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保护人民的利益，”项婉婷说，“那些复制体有权力去探索他们的生活，而不是被其他人决定。” “所以，你就想要把他们就出来？你有想过后果吗？” “知道，但是要给他们选择的机会。” “可是这里的实验体基本都没有走出去这里的实验室，他们不知道如何选择，”楚宇忽然声音变大，“你给他们选择，但是有考虑过，他们根本没有办法知晓哪个是正确的呢？” 项婉婷沉默不语。 楚宇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就低下头默默说了一句： “抱歉，我有点激动。” “没事，我觉得正常，”项婉婷说，“我只是觉得他们都是人，不是简单被人决定的工具。” 听到这话，楚宇才抬起头。 “呵，哎，你说的对，”楚宇叹了一口气，“我不会阻拦你的，你去选择去做正确的事情吧。” “那你呢。” “继续正常执行任务，获取这里的数据。” “那好，我给这里实验室的地图。” 说完，项婉婷便就将一份地图传给楚宇。 “记住，千万别要和那个实验体起冲突。” “为什么？” “他的代号是二号病人，他接受过基因改造，能力不同于常人，很危险。” 二号病人？楚宇不由得想到电科大楼下面收容所里面的1号，这里怎么会有个2号？ “他是什么能力？” “什么能力，很难说，我们没有详细资料，”项婉婷说，“但是他有个特征，极度冷静，如果你遇见他，千万不要相信他任何流露在面孔上的表情，都是假装的。” 还有这种事情？ 不过没有详细资料，这倒是对楚宇来说是个麻烦，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楚宇忽然想到什么，他开口说：“等一下，你为什么会在停车场和我见面？我们原先碰头的地方在哪里。” “就在这里，”项婉婷有些奇怪，“怎么了？你不是跟着电子虫的指示来的？” “完蛋，”楚宇喃喃自语，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第一百一十三章 飙车 自己前往停车场，是经过控制中心那个ai的指引的，而不是电子虫的指引。 而项婉婷来到这里，恐怕是因为一开始约定好的地点就是这里。 那么那个ai——皇后，是怎么知道这个地点会是夜翼成员的聚集地点？ 楚宇赶紧探出头，他晃了晃车把手，却发现车门纹丝不动。 项婉婷说：“你在干什么？” “有问题，”楚宇赶紧说，“我来到这里，是ai——皇后告诉前往停车场就可以出去的。” “你的意思，”项婉婷的脸色一变，“他们早就知道我们会在这里集合？” “嗯。” “我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项婉婷改变一开始慌张的脸色，慢慢的说，“二号病人的表现是绝对冷静，他会欺骗任何一个靠近他的人。” “恐怕我有同事在他手上，将我们会面的消息泄露出去了。” 很快，项婉婷又说道：“但是你能够来到这里，他们应该还不能立马确认你的身份，所以才放你过来和我会面。” 楚宇也明白了，二号病人在钓鱼执法呢。 周围通道忽然发出嗡嗡的响声，似乎是什么东西卡在齿轮中一样，整个电梯都可以颤抖，然后慢慢的停下来。 在楚宇左前方的墙壁上面，一个小小的窗口被打开，楚宇盯住看了一下，却发现那边露出的光，显示那边有着许多人在走动。 如果按照项婉婷的说法，整个地下实验室不会有活人了，那怎么可能还有人在走动？ 他回头看了一下项婉婷，在窗口透过的光线下，楚宇终于能够看见她的相貌。 项婉婷长得很普通，不大的眼睛，一头短发，额头上布满细细汗珠，可能因为紧张，又或者劳累，整个身体都是有点心不在焉。 “怎么办？” 前面的窗口还在不断变大，大概只要一分钟，便就会完全打开。 到时候那边所有感染者都会一窝蜂的挤进来，如果仅靠人海战术，也能把楚宇他们淹死。 项婉婷嘴巴紧咬，她从车子后备箱中摸索一下，拿出一个扳手递给楚宇说： “冲着车子的控制台来一下。” “啊？” 楚宇没有明白，整个车子都需要控制台自动驾驶，如果这么敲了一下，砸坏了，不就彻底动不了了。 “相信我，赶紧去。” 楚宇接过扳手，沉甸甸的重量在楚宇手中猛地一坠，他抬起头，举起手中的扳手，便就对准面前控制台直接砸过去。 反正现在横竖都是死。 而这么砸下去，楚宇用出了十二分的力气，直接将控制台砸出一个深深的凹陷，整个扳手卡在里面，动弹不得。 也就这么一下，整个车子开始发出警报，然后车子前方，控制台中央，一个面板被弹开，从中露出一个手动式遥感。 “这是什么？” “方向盘，快去开车。” 楚宇有些支支吾吾的说：“可我不会。” “不会也得会，”项婉婷没有说些什么，前面的窗台已经打开到有一人大小，窗口那边，已经有感染者发现他们，正在探头看过来。 而项婉婷从后备箱中拿出一个手摇式机枪，从车子后面的窗口塞出去。 “选择一个，你用这个，还是那个。” 这还是有的选吗？楚宇没有办法，他知道坐好身体，将座椅向前拉，来到主控驾驶的位置，双脚伸到控制台下面，手紧紧的握住摇杆。 “我该踩哪个？” 下面有三个踏板，楚宇搞不清楚。 “随便。” “王德发。” 已经没有给楚宇思考的时间，窗口越开越大，也就差最后一秒，感染者便就可以蜂拥而上了。 楚宇盯视前方，他在等最后一刻。 最后，就在此刻。 他猛地踩下踏板，虽然不知道踩的是哪个，但是车子已经发动起来，嗡嗡作响，楚宇听见引擎的轰鸣。 “来吧。” 楚宇大吼一声，他忽然感到一种快感。 面对危险时候，肾上激素飙升的快感。 车子飞驰，楚宇整个身体往前倾，不过很快，从座椅上面弹出一个带子状的物品，将他牢牢按住。 “这是啥？” 车子极速冲撞，将面前的一个个感染者，碾压在车轮下面，身后的项婉婷不断的发射子弹，每一个都精准的射击在感染者的头颅上面。 “安全带，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这里的感染者都是丧尸病毒，大部分都是拥有极强的攻击性，但是身体素质不过是一般人，所以车子就像一只巨牛一样，将每一只冲到面前的感染者冲撞开。 “往哪里走？” “直走就行。” 冲出电梯，并没有想象中的地下实验室的感觉，反而是一个停车场，这里停放着不少车子。 楚宇听着项婉婷的话，便就直接向前行驶，将每一个冲过来的感染者碾压成肉酱。 “芜湖。” 楚宇不自觉的怪叫一声。 可是很快，他的脸色一变，因为再向前走，便就是墙壁，周围没有可以拐弯的地方。 “我靠，没路啊。” “踩刹车。” “什么是刹车？” 楚宇已经听不见项婉婷的话，快速的车子冲撞到墙壁上面，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的肩膀生疼，也幸好自己的胸口那个安全带，才让他没有飞出去。 但是项婉婷却没有那么幸运了，她的身体在空中旋转七百二十度，然后半个身体直接横在车子前面。 “我靠，你没有事吧。” 楚宇越来越觉得自己说得话全是屁话，这人都是完全飞出去了，怎么可能没有事？ 但是项婉婷下一秒却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将掉落一旁的机枪捡起来，然后重新站了起来。 “你没事？” “没事。出来吧。” 可是楚宇被安全带牢牢束缚住，他不知道怎么解开。 “这东西怎么用？” 项婉婷低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莫名的笑了起来。 她伸出手，拉开车门，趴在楚宇的身上，按动座椅旁边的一个按钮，安全带便就自动收起来。 楚宇感受着项婉婷趴在身上的重量，身体有些奇怪，他的手不知道放在哪里。 “你，”等待做好这一切，楚宇才问道，“身体有多少部分是机械的？” “基本上全部，”项婉婷耸了耸肩膀。 怪不得她受到撞击一点事情都没有，她的身体经过改造，已经不再是肉身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深入 “这条胳膊，是被人砍下来，”项婉婷举起自己的右手，“现在我换成可拆卸的，别人想要砍我的胳膊，我直接拿下来给他，省力气。” “而这条腿……” 看着项婉婷还想继续说，楚宇赶紧拉住她的手，去寻找出口。 “先赶紧跑吧。” 项婉婷笑了笑，她把手从楚宇的怀中抽出来，然后举起来机枪说：“你走吧，前面就是电梯，直通实验室。” “那你呢？” “我说了，我的任务和你不一样，”项婉婷说，“我要去中枢，打开这里的营养皿，我们不同路。” “那你要小心。” “我小心？你还是多关心一下你吧。” 项婉婷笑了笑，她将机枪举起来，对准面前往着这里冲的感染者，每一发子弹都可以精准击中这些人。 楚宇见到这一幕，也没有在说些什么，只能转身进入电梯。 开什么玩笑，这个女人全身都是机械义肢，这些感染者完全拿她没有办法，他们牙齿再好，也不能啃食钢铁吧。 怪不得这些探员全都死了，就她一个人活下来。 站在电梯里面，楚宇心脏还在砰砰跳，他大口呼吸，安抚自己的心情。 等待电梯门打开，楚宇已经做好冲刺的准备，如果外面全是感染者的话。 他将意识体放出来，没有借助投影展现身体，只是依附数据流，能够显现一个透明的躯体。 现在贪婪方块在手中，意识体已经开始没有距离限制的移动。 因为没有实体，意识体完全可以当探测仪器使用。 而随着“叮”的一声，楚宇知道，已经到站了。 意识体也随着电梯门的打开，缓缓滑行出去，楚宇则是蜷缩在电梯的角落中，看着前方。 来吧，他叹了一口气，自己还是太弱小了。 可是现在想要肉体变强，还是要通过身体锻炼，要不然就是移植机械义肢，否则楚宇这一个文弱书生，完全手无缚鸡之力。 交换身体数值也不是不行，但是身体数值体力是和智力挂钩的，交换太多过去，智力丧失，自己不就成了笨蛋，在这种危险的地域，失去智力，完全就是找死。 所以楚宇只能万分小心，至少不能莽撞，反正有着意识体这一个分身存在。 意识体走出电梯，外面并不是像是上层那样都是感染者，反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存在。 就在楚宇打算操控意识体准备继续深入的时候，电梯忽然动弹一声，让原本就提起神经的楚宇忽然一愣。 电梯门缓缓关闭，有人在楼上按下开关。 楚宇只能赶紧侧身过去，离开电梯。 他赶紧离开电梯间，走向实验室里面。 上层有人按下电梯开关，不管是人还是感染者，楚宇都不想这么上去，因为电梯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如果感染者冲进来，楚宇根本没有办法逃跑。 他加快脚步，意识体开始在楚宇四周穿梭，帮助他搜寻着眼睛看不见的四角是否有着其他什么人。 奇怪的是，整个地底实验室很安静，根本不像是爆发过叛乱一样，反而像是夜晚下班的实验室。 电梯间的出口，连接的是一个通道，通道周围都是玻璃制成的无菌房，不过现在看样子无菌处理似乎失效，每一个入口都是大开。 不过楚宇并没有着急寻找资料，而是悄悄的躲在电梯间出口的死角处，他心中还是在害怕，刚刚按下电梯开关的那一个人。 楚宇并不觉得那些丧尸病毒的感染者会有能力乘坐电梯，他们现在完全丧失思考能力，只是靠着肉体本能行事。 如果是项婉婷下来那是更好，可是她明明是前去另一个方向的中枢控制室，难道折返回来了？ 也有可能是第三个人，楚宇想着，比如说二号病人。 整个电梯间失去声音，脚步声听不见，呼吸声听不见，楚宇已经完全屏住呼吸，就在等待电梯打开的那一瞬间。 “叮”。 熟悉的声音，每一个地方的电梯都是这个声音。 缓缓打开的电梯门，将电梯里面的灯光带出来，可是没有想象中走出一个人，反而打开的铁门中，显露出里面空无一人。 没人？ 楚宇顿时呼吸急促。 他不害怕里面走出什么样的人，而是害怕电梯打开，里面却没有人。 很简单，走出的是人，也有可能走出的不是人。 楚宇还在屏住呼吸，整个身体依靠在墙壁上，慢慢握紧自己手中的枪。 “你在看什么？”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声音，像是晴天霹雳，也像是暴风骤雨，让楚宇惊讶的差一点没有握住自己手中的枪。 他赶紧回头，可是自己的身后是墙壁，并没有其他人。 “你在看什么？” 楚宇再一次转过头，可是身后还是没有人。 “你在看什么？” 这个低语一直跟随在楚宇的身边，可是楚宇并没有看见任何人。 这种能力，楚宇眉头一锁，是低语鬼怪？ 不太像，低语鬼怪是通过低语改变一个人的潜意识，达到引导的作用，这个在楚宇耳边说话的家伙，这声音可不像是低语。 而且低语鬼怪常人并不是看不见的，他的身体像是一缕灰色的气体。 但是这个在楚宇耳边说话的家伙，楚宇四处搜寻，根本看不见他在哪里说话。 “你在看什么？” 这话再一次传来，楚宇瞬间举起枪，对准旁边的墙壁，便就扣动下扳机。 “趴，趴，趴。” 这是子弹射在墙壁上的声音，可是楚宇举起手枪，他的眼前，原本还是光秃秃的墙壁，开始想着外面流着鲜血。 “你在看什么？” 还是这个声音，不过声音却变得急促，似乎很着急。 可是楚宇并没有说话，就是等待。 他等待着，面前这个感染者自己死去。 模仿者，危险等级7，通过拟态周围事物，达到欺骗别人的效果，遇见他的时候千万不要回应，模仿者会根据回答，将他附近的人拉入他的身体中，成为他的养料。 这一点，很像沙漠中的响尾蛇。 晃动尾巴模仿水流的声音，吸引猎物前来。 楚宇的眼镜上面，已经将这个感染者的特殊之处表明出来，用着一个对话式的箭头，指向面前的墙壁。 虽然没有看出来这个墙壁是模仿者假扮的，但是眼镜却能够分析出病毒种类，就算看不出来，其实也没有关系。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进入 楚宇害怕吗？ 确实有一点，如果眼镜没有及时的把这个感染者的信息表写出来，他可能有可能发现不了感染者身在何处，然后被他拉入身体之中。 面前的墙壁诡异的渗出鲜血，通红的液体滴答滴答的流淌出，滴落在地上，染红周围一片。 楚宇静静的看着他，并没有管那诡异的、在耳边徘徊的声音。 “你在看什么？” “在看什么？” “看什么？” 声音越来越急促，甚至开始暴躁起来，催促着楚宇赶紧回答自己。 楚宇举起手枪，对准面前的墙壁，突然开口道： “我在看你吗呢。” 轰隆。 墙壁开始收缩，慢慢缩小成一个人影，他全身赤裸，身体上面有着好几个洞眼，似乎是被楚宇一枪一枪打出来的。 他的脸色有些低沉，不过却还是看出来有一点喜悦。 “交易达成。” 瞬间，楚宇面前这个人影全身开始膨胀，就像是一个被拉长的巨型橡皮筋一样，张牙舞爪，就要上来包裹着楚宇，让他进入自己的身体。 但是，就在这么一瞬间。 膨胀是躯体突然消散，慢慢的，他开始蜷缩，身体似乎被什么在啃食，模仿者开始嚎叫，声音十分凄凉。 “为什么？为什么？” 楚宇冷眼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便就离开。 他知道，模仿者已经活不太久了。 楚宇的意识体就站在他的身边，通过手臂接触，贪食他身体上的病毒，并将这些病毒转换成数据流，经过贪婪方块，缓缓传进楚宇的身体之中。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数据，这一个七级感染者，对自己的数值提升其实已经不是很大。 智力：275 体力：1040 贪食（2% 只有二十点的提升，不过这是建立在数据流通过贪婪方块的筛选后的提升，经过过滤和净化，肯定会有一部分损失。 楚宇解决完模仿者之后，便就转身走进了玻璃通道之中。 通道连接的都是实验室，里面已经空无一物，不过摆放着的瓶瓶罐罐还是能够看出来，曾经这里有过一场实验。 楚宇走进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实验室，他看见这边的实验台上摆放着一个记录本。 拿起来翻阅一下，上面的数据有些惊心动魄。 “1号，实验记录员：亚索 实验对象：三男两女，基因提取来自东南区。实验目的：注入纳米机器，对芯片植入程序，看病毒是否能够控制纳米机器，对人体基因进行改造。 实验过程：代号52号的中年男性，在本次实验开始，注入纳米病毒的时候，因为过度挣扎，心脏病发死亡。实验结论：开始实验之前，需要确认实验体自身的健康程度。 代号65的青年女性，成功注射纳米病毒，不过在基因改在过程中，内脏大部分破裂，导致身体大出血，死亡。实验结论：实验过程中，需要控制好纳米机械的运作，不能太过着急。 代号87的少年男性，成功注射纳米病毒，并且成功经过基因改造，现在正在观察过程中，不，实验失败，87身体发生突变，手脚控制紊乱，他的大脑将手当成了脚，脚当成了手，已经进行排除。实验结论：不要过于欣喜，实验成果需要积累。” 虽然是五个人的实验，但是记录只有三个，楚宇往后翻了翻，并没有找到剩下的一男一女的记录。 他向前走了两步，便就越过记录台，来到实验场所。 实验场所是被一个巨型的玻璃围住，在实验场所中央，摆放着一个手术台，手术台上悬挂着无数机械手臂，手臂连接一旁的器皿。 楚宇大致看了看旁边提示手册，大概明白那个器皿，就是存放纳米机器的地方。 现在整个器皿中还有一点液体，不知道里面还剩下多少。 楚宇将自己的意识流连接上一旁的操控面板，瞬间，整个实验室的灯光打开，面前的机械手臂也发出“嗡嗡”的响声，整个机械都在重启。 他打开了实验场所的大门，巨型玻璃开始向上升起，留出一人大小，供人通行的入口。 楚宇走了进去，指挥着机械手臂将一旁器皿的液体注射出，放到一个小小的试管中，这是楚宇从一旁的操作台上拿到的。 液体从针管中流淌出来，一滴一滴的滴落下，顺着试管的内壁慢慢的流动到底部，楚宇看了看，这点计量足够了。 他将试管举起，走出实验场所，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打开面前的控制面板，通过意识流，控制着手中试管里面的纳米机器。 很快，试管里面的液体就像是沸腾一般，整个液体表面开始晃动起来，楚宇端详一会儿，想了想，便就将这些液体送到自己的嘴边。 他准备喝下去。 楚宇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他核实过，这些纳米机器可以通过意识流控制，那就说明对于楚宇来说不会很危险。他只是想看一下自己的身体内部，是否是和常人一样，还是经过基因改造，不再是正常人。 这种是最简单的办法了，楚宇想不到还有其他什么办法。 慢慢的，嘴唇碰到试管口，那一点液体便就顺着试管，慢慢的进入到楚宇的口中，在顺着口腔癌，流淌在食道里面，最后进入胃中。 这需要一段时间，楚宇通过意识体给纳米机器下达着指令，让它们顺着自己的身体，检测一下身体的具体情况。 在楚宇的面前，浮现出来一个面板，上面大大小小的罗列出来一连串数字，记录着每一个纳米机器的运行轨迹，和监控基因的数值。 也就在楚宇凝神注视面板上面的数字的时候，在电梯间，那一道电梯门再一次打开。 一个男人，他身高很高，大概能够够到电梯间的天花板，虽然穿着风衣，但是透过风衣，还是能够看清楚他身体流线型的轮廓。 他环视周围一圈，看到通道那一头实验室中露出的光芒，便就迈着步伐向着那边走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打斗 楚宇坐在椅子上，安静等待实验结果孵化。 他忽然站起来，举起手枪对准实验室的入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慢慢地，楚宇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中像是被火烧一般灼热，这是纳米机器在起作用。 可是楚宇还是硬撑着身体，靠着双腿仅剩的力气，维持自己不会倒下。 很简单，有人来了。 楚宇将意识体留在实验室外，监控着周围的一切。 而刚刚，意识体看见从电梯间方向，有个阴影一闪而过，他不相信这是自己的错觉，因为楚宇明白意识体是不会看错的。 可是，意识体站在外面，楚宇举着手枪对准入口，两个方向，都准备好应付即将到来的敌人，可是预想中的敌人却迟迟没有到来。 “你在看什么？” 楚宇打了一个激灵，怎么又是这个话语？ 是模仿者？楚宇转过身体，没有意料之中，眼镜显示周围有感染者靠近，反而显示周围一切正常。 但是在楚宇的视角之中，在他的面前，一个身穿大衣的男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的脸部被大衣的衣领牢牢包裹，楚宇看不清楚他的脸。 “你为什么不回答？” 声音突然发生变化，刚刚还是一个略有磁性的男人说话，这个却换成一个带有中性的女人声音。 突如其来的声音转变，让楚宇不由得的皱起眉头，他将手中的试管朝着面前这个家伙扔过去，然后转身便就想要逃跑。 可是下一秒，面前这个高个子人速度却超过楚宇的预料，他快速移动，没有等待楚宇看清楚，便就移动到他的面前，堵住唯一离开的通道。 “为什么？说话啊。” 声音一再改变，这一次变得带有刺耳的男人声音，语气十分的狂躁。 楚宇冷眼看了他，这个时候，他瞥见了掉落在地板上面的实验记录。 页面正好翻到实验过程的那一面，有一处实验是楚宇忽视的。 他开口说：“亚索观察员，你的身体改造还算顺利吗？” 面前这个人影咯咯的笑了起来，他将自己的衣领折下来，露出里面一个还算正常的男人模样。 “你怎么知道我的？” “我看过你的实验记录，混合人体实验，”楚宇缓缓的说。 “你觉得实验怎么样？” “丧心病狂，”楚宇举起手枪，对准面前男人的头部。 可是亚索被这么一说，却丝毫没有生气，反倒将自己的风衣脱下，朝着楚宇鞠了一躬。 “谢谢夸奖。” 面前这个男人，身体的异变已经让楚宇目瞪口呆，他的胳膊似乎被强行拉长，在关节相连出，多出一个凸起，大致还能看出来是一只手的模样。 但是这个手似乎被一张皮肤紧紧包裹，被硬生生的做成了肘关节，将另一处手臂连接上去，导致面前这个男人的手比正常人长了一倍。 他的腿也是这样，这个男人穿着实验体的服饰，裤子是短裤模样，大概到膝盖位置，便就能够看见一只脚的样子。 而在他的胸口，两张凸起的人脸被缝合在他的胸部，楚宇看向他们，却发现这两张脸正是实验记录中缺少的那两个男女。 妈的，楚宇只能骂道。 他看到这一场实验的时候，还不懂得什么叫做人体凭凑实验，现在看来，楚宇终于算是明白了。 将不属于的肢体硬凑到身上，这完全就已经不能够当做人看待了吧。 眼镜之所以没有反应，是因为这个亚索观察员根本不是芯片感染病毒导致身体异变，而只是人体改造的成果。 这种改造还是他自己做的，将程序设定好，躺在床上，将两个实验体的器官凭凑在自己的身上。 楚宇已经无法想象这样的画面，只能骂这一个人简直是疯子。 虽然楚宇被他的身体模样吓到，可是还是举起手枪，对准面前这个男人连射出三枪，然后赶紧转身，越过一旁的实验台，朝着实验室外的通道跑过去。 啪啪啪。 三声枪声显得十分低沉，就像是打在墙壁上一样，楚宇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发现亚索观察员已经来到自己的身边。 “别跑，我很喜欢你的身体。” 子弹已经射不穿他的身体？楚宇还没有思考，面前这个家伙已经伸出手臂，拦腰截断楚宇。 他的手臂很长，楚宇就在他的身边，看着横扫而来的双手，楚宇只能顺着他的手臂来到他的身边。 这么长的手臂，自然没有办法顾及到他的身边。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给自己挠痒痒的。 楚宇还有心情胡思八道。 “咯咯，好聪明。” 这是那个女人头发出的声音，就在楚宇靠近他的时候，突然在他的腋下，莫名其妙的多出两双手，死死的捏住楚宇的手。 “妈的。” 这个家伙，怎么这么多手。 “我可是融合三个人，你猜我有几双手？” 楚宇赶紧一个蹬脚，双脚腾空跃起，踢向他的身体，然后腾空一跃，挣脱抓住他的手臂，在空中旋转360度后，稳稳落地。 虽然被楚宇挣脱，可是面前的家伙还是不由自主的拍起手掌。 “好灵活啊，我真是中意你啊。” 四只巴掌，两双手，一同挥舞，这种场面，实在是诡异。 楚宇气喘吁吁，他刚刚交换了自己的身体数值。 智力：225 体力：1090 贪食（2% 50点体力增加，对于面前这个怪物来说，简直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楚宇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挣脱。 而刚刚交换了50点体力，楚宇再一次交换回来，反而给智力增加一百点。 智力：375 体力：940 贪食（2% 很简单，面前这个家伙，只能智取，不宜强攻。 开什么国际玩笑，子弹打上去都不疼不疼，楚宇凭什么认为自己的能力能比得上子弹。他可是肉体凡胎，而没有植入机械义肢。 手臂再一次挥来，丧失100体力，楚宇自然不像是之前那么灵敏，但是他的大脑却在飞速运转。甚至计算好了角度，在挥舞过来的时刻，弯下多少度的腰，就可以借助最省力气的躲过去。 而做完这一切，楚宇站立起身体，举起右手，竖起一只手指。 “你知道吗？我刚刚想到了一种能够打败你的方式，很简单。” 第一百一十七章 计策 亚索观察员咯咯的笑了起来，这样诡异的笑声，在整个封闭的实验室中来回穿梭。 “好笑？” “真的好笑。” “好好笑。” 缝合在他的身上，三个人头开始互相应答起来，似乎都对楚宇看不起。 楚宇站立原地，他低头看向地面，计算着距离。 亚索的手臂再一次抓过来，楚宇向下弯腰，一个滑铲，便就从这个怪人的胯下滑走，然后快速飞驰，他的目标是试验场。 巨大的身体，转身的速度要比楚宇预料中的慢，等到亚索转过身体，楚宇已经跑进玻璃房中，将实验大门关闭。 “咯咯，你以为我打不开这扇门？” “你可以试一试。” 亚索伸出的手臂，面前控制着手指在玻璃大门上敲打着，但是整个大门纹丝不动。 “为什么？” 排列在他胸口中央的男性说。 “我改变了你的权限，将你列入访客之中，”楚宇笑了笑，“不知道你还能进来吗？” 亚索停下脚步，他的身体陷入一个诡异的垂直状态，双手怂搭在腋下，身体平行，注视着玻璃房中的楚宇。 他的双脚开始迈动，快速蹦跑，直接冲向大门。 似乎他的大脑在思考，要去撞开这扇封闭实验室的大门。 楚宇嘴角微微上翘，他露出银白色的牙齿，眼睛开始笑成月牙形。 果然，这样的实验，让他的智力下降挺多的。 就在他快要冲过的时候，楚宇猛地将实验场的大门打开，亚索已经收不了速度，光靠惯性，便就直接冲到实验场里面。 而楚宇，在那一瞬间，便就将转换的智力数值变成体力，然后双脚快速迈动，向着亚索冲过来的瞬间，跑到实验场之外。 “你，好有趣。” 亚索见到这一幕，还在咯咯的笑着。 楚宇看着他，再一次竖起一根手指。 “你觉得有趣的事情，还有很多。” 实验场的玻璃门已经关闭，亚索巨大的身体被蜷缩在狭小的空间里面，挥动不了自己的手臂，没有办法挣脱束缚。 而楚宇来带控制面板这里，他挥动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面开始点触。 随着楚宇的每一次点触，竖在天花板上的机械便就朝着亚索的身体移动。 “你在干什么？” “实验。” 整个身体都被限制在狭小空间中没有办法动弹的亚索，开始乱拍着玻璃，他渐渐感觉到危险。 “你知道吗？三个臭皮匠，不一定能够应付得了我。” 机械手臂已经牢牢锁死了亚索的手臂，那长长的双手非常纤细，但是力量非常大，每一次拍动双手，就会使得禁锢着的机械手臂开始快速跳动。 也就等待这一刻，楚宇想着，也就等待这一刻。 在和机械手臂挣扎的时候，亚索并没有发现，刚刚还在面板前面操控的楚宇，现在已经消失不见。 开什么玩笑，楚宇可不觉得，一个实验用的器材，能够限制一头怪物。 楚宇从实验室中跑出来后，拔腿就跑，他都不敢回头继续看。 而且现在纳米机器已经在身体中起了反应，楚宇感到自己的身体一阵疼痛，他必须找地方休息一下。 但是能去哪儿？整个通道都是透明的，连接着一个又一个实验室，要是想要跑出通道，楚宇不觉得自己可以坚持这么久。 他看了一眼四周，只能咬牙坚持。 唯一办法只有一个了。 最危险的，便就是最安全的。 他没有选择远离这里，反而找了一个隔壁的实验室，开始蜷缩身体，躲在一个柜台下面。 身体已经支撑不住，楚宇身体开始忍不住的发抖，他打开面板看了看，纳米机器已经对自己的身体物质开始解析，也就差最后一步。 但就是这最后一步，才是让楚宇难以忍受的，全身只不过的疼痛，如果仅仅只是单纯的疼痛也就算了，反而有着一种忍不了的瘙痒感，这种感觉来自身体内部，楚宇都没有办法去挠它。 现在能够做的，只有平躺在地板上面，注视着天花板。 “1.2.3.4……” 一边默数着数字，一边凝聚着自己的注意力，楚宇并不敢分散注意，以免失去意识，然后对纳米机器失去控制。 “625.626.627.” 这个时候，整个实验室传来震动，楚宇突然惊醒，他赶紧收起自己的身体，将自己的全身都躲藏起来。 “啊。” 一阵咆哮，从旁边的实验室中传出来的。 “我要杀了你。” “我不仅要杀了你，我要将你抽骨剥皮。” “闭嘴。” 似乎亚索观察员身上的三个不同的意识开始争吵。 “这是我的身体，”主体声音，也是让楚宇最为映像深刻的那一个声音说，“你们闭嘴。” “你好大胆子，你用的是我的手臂，我的腿，”较为尖锐一点的男声说，“你居然敢折断它们，把它们还给我。” “闭嘴，快给我去找那个小子，”这是女声。 “啪。” 倒是没有预想中的争吵，反而传来一阵玻璃碎掉的声音。 “我说了，这是我的身体。” 瞬间，整个实验室安静下来。 “找那个小子，他跑不远的，我可以看见他。” 楚宇顿时心跳加速，他在想要不要将意识体收回来。 意识体对这种身体没有感染病毒的怪物是没有用的，所以楚宇一直都把他放在原位，没有使用过。 他不知道亚索的话语是什么意思，能够看见什么东西。 “这里有着他的味道。” 这个家伙的声音已经很近了，楚宇已经可以想象中，他靠近实验室大门，对着里面说话。 是气味？ 楚宇不由得心脏加速，他之前只是和感染者打过交道，而感染者判断事物的办法一般都是通过数据流，所以楚宇忽视人身体的本来特征。 气味、温度等等。 这下坏了，楚宇不由得思索着，怎么办？ 意识体被楚宇重新操控，他看见亚索的身体血迹斑斑，原本修长的身体，现在只是剩下一半，另一半似乎被他留在实验室中。 而现在这个怪物正在实验室门口徘徊，还是闻着味道，寻找楚宇本体的踪迹。 意识体略过亚索的身体，他看见这个巨大的怪物忽然身体一愣。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又有人来 仅仅是这么一瞬间，修长的手臂便就向着意识体这个方向转过来。 “这里有人。” “人？” “你是谁？” 三个话语掺合在一起，楚宇听不清楚，但是继续向前走去，他的目标是将这个玩意吸引离开。 而随着楚宇的离开，亚索果然紧随其后，他的手臂一边拍打着墙壁，一边挥舞着躯体，似乎在寻找什么。 楚宇知道，他们看不见意识体的存在，但是却能够感觉到意识流经过他的躯体的感觉。 当意识体离开以后，楚宇慢慢的爬起来，他的身体中的灼烧感已经减弱，慢慢恢复正常。 在他的眼前，面板上面的数据显示，所有的数据都是正常的，并没有基因改造的痕迹。 这是什么意思？ 楚宇摸着下巴，自己身体上面的突变，并不是基因改造的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才会这么，自己又没有植入芯片，又没有经过基因改造，什么都没用过，楚宇相信一般人不可能会看到身体数据，也不会掌握病毒能力吧。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至少排除了一个原因。 楚宇站立原地，意识体将亚索引到通道尽头，而现在楚宇已经达成自己的目的，所以也没有必要继续待下去了。 只要等待电梯到来就行。 想到这里，楚宇便就朝着电梯间走过去。 忽然，整个实验室震动起来，悬挂在天花板上的灯摇晃着。 “怎么?” 楚宇有一些吃惊，赶紧站住脚跟，右手扶住旁边的墙壁，他看着前方，心中有一些不妙。 因为电梯间的指示灯也是一直闪烁，说明又有人来。 意识体不在身边，楚宇也不敢去探查到底是谁过来，他只能连连后退，回到之前待着的实验室中。 也就在楚宇躲藏起来的瞬间，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楚宇见不到外面的情况，只能蜷缩在角落之中。 “花儿绽放， 鸟儿歌唱， 昨夜伊人 为我芬芳。” 轻轻的声音伴随着歌谣的歌唱，整个声调掺和着微弱的语调，楚宇听着不由得身体平静下来，遗忘现在的处境。 可是，脚步声在通道中旋转，离着楚宇的本体越来越近，他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芬芳，芬芳，香味扑鼻。” 脚步声便就停在楚宇的身边，只要转头，便就可以看见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可是随着听见那个话语，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提不起兴趣转头看过去。 “你好，不知道怎么称呼？” 楚宇看过去，他的心情已经十分平静。 “你好，我叫楚宇。” 面前是一个青年，他面带微笑，穿着一身灰色麻布衣服，就和这里的实验体穿着的衣服一样。 “我叫二号，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 “二号病人？” “是我。” 楚宇点了点头，他不知道和这个家伙有什么好交流的地方，他现在在思考，自己见到这个所谓的二号病人，不是应该逃跑，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感觉这里怎么样？” 像是拉家常一样，二号病人缓缓的说着。 楚宇看着他，慢慢说： “有点可怕。” “确实可怕，就算我出生在这里，我都无法接受这里的环境。” 二号病人微微笑着，举起一只手指说：“楼上是农场，你知道那些蔬菜和畜牲，是吃什么东西长大的吗？” 楚宇摇了摇头。 “身体，那些失去生命的身体。不然那么多人，怎么可能让他们就这么消失在人世间？” “所以，我就把他们改造成同样的畜牲，让他们心中只存在吃人的念头，呵呵，是不是很好笑。” 楚宇说：“你不应该把他们喂给动物？” “为什么要喂给动物？”二号病人的脸上流露出吃惊的表情，“动物又没有什么错，他们不喜欢吃人，他们想要自由生长，这些人才有错。” 楚宇明白了，这个二号病人是站在动物的角度在和楚宇说话。 真是有点意思，楚宇默默想着。 不知道为什么，和这个家伙谈话，自己总是有点东西想不起来。 “来吧，和我来，我带你去看一下，实验室底部是什么样子的。” 看着二号病人迈着脚步朝着实验室外走去，楚宇居然不自觉的跟了上去，他看着四周，灯光变得柔和起来。 “这边这个实验室，是测试特殊基因的，这些人总是认为，人体的秘密在于基因，正是由于不同基因存在，人体才会有着不同的性格、模样，甚至不同的命运。” “所以他们将不夜城一些有权有势的家伙的基因弄到手，改造他们，将他们碾碎成渣，获取他们身体的奥妙。” “而你刚刚待着的地方，是植入机器改造基因的实验室，现在外面不是流行什么机械植入身体吗？”二号病人停顿一下，“不好意思，我没有出去过，所以不是很了解。” “没关系。” “其实很有意思，那些实验，将机器人注射身体中，去身体内脏、皮肤深处等等肉眼看不到的地方看他们的身体秘密，就像翻书一样，啧啧，把人体当成书本，被实验的人一定不好受吧。” 楚宇点了点头，他也觉得不好受，毕竟刚刚经历过。 “不过很有意思，我觉得……” 话还没有说完，通道尽头，一阵阵巨大的轰响声传来，楚宇看见亚索正在朝着他这边跑过来，可是楚宇就是害怕不起来。 “小子，我找到你了。” “小子。” “小子。” 二号病人看着他，面带微笑。 “能静下来，听我说话吗？” 可是亚索只是看着二号病人一眼，伸出手臂，猛地扑向二号病人身体上。 二号病人迟疑一下，向后退了一步。 而正是这么一个迟疑，让楚宇突然思维开始运转，他站在原地，面部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可是思维运转已经快速起来。 刚刚？刚刚是怎么回事，楚宇明白一切。 他看着亚索朝着他扑过来，但是他没有躲闪，因为现在还不是时间。 就在他的手臂快要触碰到楚宇身上的时候，二号病人伸出手，将亚索的手牢牢抓住。 “可以听我说话吗？” 第一百一十九章 能力呈现 亚索有些吃惊的看着二号病人，他想要抽离自己的手臂，可是身体却纹丝不动。 楚宇表情没有变化，但是整个身体忍不住颤抖，幸好二号病人的目标在亚索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他。 “你是？”亚索的表情一再变化，慢慢张大嘴巴，“我记得你，咯咯咯，我记得你，你没有死？” 二号病人鞠了一躬，朝着亚索点了点头说： “好久不见，亚索观察员，现在我邀请这位兄弟去参观我的产品，能请你让开吗？” “不行，他是我的，”提到楚宇，亚索整个身体都开始狂舞起来，看得楚宇一阵汗颜，这是对自己有多大的仇。 “那就对不起了，”二号病人将自己的右手举起来，他的右手握住亚索的手腕，这么一举起来，双方的身体都相互牵制起来。 亚索拼命的后退，而二号病人却始终拽住他不动。 “向后来，”二号病人说，“你植入不止一个人的思维，怪不得我影响不了你。” 听到这话，楚宇的心脏嘣嘣直跳，因为这种猜想，和他想的是一样的。 正是因为植入不止一个人的思维，亚索的身体情绪表达显示的非常复杂，而二号病人，如果楚宇没有猜错，他的能力是让人的思维暂停活跃，陷入沉静。 这种能力只能限制一个人的思维，所以对亚索根本起不了作用。 楚宇不由得的想起来，项婉婷对他所说的话，二号病人的表情表示十分冷静，非常容易欺骗别人，现在想想，这种绝对冷静不仅是指二号病人自身，也指受二号病人影响的其他人。 正是因为绝对冷静，思维运转变慢，所以二号病人才能这么容易就欺骗别人。 不过这种能力，对于二号病人来说，并不是“被动”，更像是主动技能，刚刚他的一个分神，楚宇便就恢复思维运转模式。 至于亚索，可能是因为楚宇本身思维陷入凝固，控制不了意识体，让亚索失去目标，然后他才返回原地。 这两个家伙对峙起来，对楚宇来说是好事，他重新操控着意识体，让失联的意识体赶紧来到自己的身边。 也就在这个时候，亚索忽然大声尖叫起来，不只是他的本体，缝合在他胸部的另外两张嘴巴同时尖叫，楚宇立马脸色产生变化，露出一股痛苦的表情。 二号病人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从他频频皱眉还是能够看出来他也不好受，他转头看向楚宇，发现楚宇的脸色一再变化，顿时伸出左手，朝着亚索的身体锤去。 单单看二号病人的体格，身高不是很高，没有什么肌肉，非常文弱，但是捶打别人的力量却超乎想象，一拳头下去，直接让亚索向后退了几步。 要知道楚宇开枪射击，也没有让他产生多余的动作，说明二号病人的肉体强度都能够比肩快速飞驰的子弹。 亚索被他一拳击退后，他的右手还被二号病人拽着，于是他整个身体又重新被拽回来，又牢牢被击打一拳。 一拳接着一拳，直接让缝合在他胸部的两张人脸臭骂不已。 “你干嘛？” “你找死。” “我要杀了你。” 而身体的主体，亚索的头部，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反手便就是一肘子击打在二号病人的脸上，然后直接截断自己的手腕，赶忙向后退去。 “你居然敢毁坏我的手臂。啊啊啊。” 壮士断腕？楚宇见到这一幕，还是有一些害怕。 二号病人看了一眼手中残留的手腕，将它丢在地上，然后朝着亚索慢慢走过去。 “亚索观察员，这下你愿意让我们离开了吗？” 话虽然如此，但是二号病人还是一步一步紧紧逼近亚索。 “之前清洗实验室的时候，我没有见到你，不知道你是躲在哪里的？” 二号病人慢慢说。 “哦，你该不会从管理员的身份，变成了病人的身份？之前那些同事，将你送到实验室里面了吧，感觉怎么样？” 这种话语仿佛具有魔力一样，亚索暴动的情绪变得冷静，他慢慢的低下头，面部表情也不再变化。 见到这一幕，楚宇已经止住身体的颤抖，开始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做，因为他的意识体已经收回，就在二人产生争执的时候。 而二号病人靠近亚索瞬间，原本被折断在地上的断腕，连接着手掌突然飞了起来，猛地掐住二号病人的脖子。 亚索再一次抬起头，面部表情变得凶狠。 “咯咯咯，你不会以为你的能力对我能起到作用？” 二号病人赶忙用手掌握住脖子上的手臂，但是他发现手臂就如同焊死在脖子上一般，纹丝不动。 “那我就杀死你吧，”他慢慢的说，“本来还想让你体验一下实验的感觉，现在觉得有点多了。” “实验品不需要感情。” 整个通道的气氛变得诡异，即使不是二号病人对象的楚宇，他都感到一股寒冷的气流从他的腿脚向上窜起，像是鬼手握住楚宇的小腿，将他慢慢的向下拉去。 楚宇感觉到自己对外界的感知降低到极点，视力慢慢的下降，听觉也听不见了，一切都被二号病人剥夺走。 而亚索的身体虽然有着三个人的思维，但是是共有一个身体，通用一个感官，当所有感觉被剥夺的时候，他的身体开始剧烈挣扎。 楚宇现在已经看不清楚外界的事物，可是在恍惚间，他看见亚索的身体四分五裂开来，瞬间将周围的空间占满。 什么意思？楚宇头脑已经转不过弯，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知道，该是自己出手了。 二号病人站立原地，在他的四周，亚索的肢体在到处乱飞，因为失去感官，他只能摸索着周围的事情。 看到这一幕，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幸好刚刚用出了全力，没有想到亚索的能力隐藏的这么深。 亚索可以随意拆解自己的躯体，融合别人的身体，刚刚被掐住的脖子，就有一部分皮肤组织，慢慢的融入他的手掌里面。 但是随着二号病人的能力施展，手掌因为感觉不到触觉，已经自动松开。 第一百二十章 又又来人 “真是可怕的能力。” 他喃喃自语。 掠夺别人身体的基因，将他赋予自己身体，只要接触，就会被他感染。 就如同蚀骨之蛆，挥之不去。 不过二号病人能力也正好克制他，失去感官的亚索，没有办法判断自己是否触碰到别人。 “你就永远陷入黑暗吧。” 二号病人朝着再一次鞠了一躬，便就转身面向楚宇。 “现在，我们该走了。” 但是，二号病人在看向楚宇的时候，脸色许久都没有变化的表情，突然出现了一丝惊愕，甚至是难以想象的情绪，如果有人站在他的身边，就会看见他的五官几乎不受控制一般，随意舞动。 越是冷静的人，失去冷静之后，就会显得越恐怖。 二号病人抱住自己的头，大声吼叫着： “你去哪里了？” 原先是楚宇站立的地方，现在空无一人，二号病人能够感觉到楚宇的存在，可是他的眼睛却没有办法看到楚宇。 这种感觉很奇怪，面前明明没有人，却依旧感觉有人存在。 二号病人伸出手，缓缓的触摸着面前的空气。 没有触觉，双手触碰不到。 听觉也听不到，嗅觉也嗅不到。 仿佛二号病人才是被剥夺五感的那一个人。 而亚索的躯体在通道中四处乱飞，可是他却感觉到了楚宇的存在，一下就如同溺水者抓住稻草一样，朝着楚宇这边冲撞而来。 “我找到你了，我找到你了。” 二号病人只能皱着眉头，躲闪着亚索的躯干，他的表情已经渐渐收敛，在思索着。 楚宇其实并没有离开很远，他就在一开始的实验室中，躲藏在原地。 很简单，楚宇觉得二号病人能够这么容易就找到自己，应该是和控制这个地域的ai——皇后有关，这里的监控设施还在皇后的控制之下。 楚宇的五感还没有回来，但是已经在渐渐恢复，似乎只要脱离二号病人一段时间，便就能够自己恢复。 感官虽然丧失了，但是楚宇有着意识体的存在，二号病人没有办法影响到意识体。 刚刚就是利用意识体代替自身本体，将他留在原地，楚宇这才得以逃脱。 他现在正通过意识体看着二号病人和亚索的战斗。 “皇后，”二号病人大声吼叫着。 亚索的攻击已经属于无差别了，躯体在随意冲撞，基本占据整个通道之中，二号病人想要躲闪，但是楚宇的气息却死死的跟在他的身后，指引着亚索。 那一声吼叫声传出去，周围并没有想象中得到回应。 楚宇早就切断了数据流，ai——皇后是不可能有机会渗透进来。 二号病人见到周围没有办法，只能缓缓退去，他不想靠着亚索太近。 楚宇不会让他离开的，意识体永远站在他的身后。 这样，双方居然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亚索和楚宇，楚宇和二号病人，三方都在互相追逐。 就在这时候，通道的尽头，电梯间，突然传来“叮”的一声。 不仅楚宇凝神起来，就连二号病人都望向那边。 整个农场之中的活人寥寥可数，楚宇害怕项婉婷这个时候下来，打破了现在的平衡，让二号病人找到新的可以控制的对象。 而二号病人却想着新出现一个人，能够把亚索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但是打开的电梯间，灰白色的灯光直射下来，却没有想象中那样，有人走出来。 而是一阵长啸，隔着很远的距离，还是让所有人耳膜一震。 接着，拉长的影子从电梯间的灯光照射下，缓缓出现。 “扑通”一声，一个球形物体被从电梯间直接扔了出来，咕咚咕咚的，在地面上转了好几圈。 等到众人看清楚那是什么时候，全都脸色一变。 尤其是楚宇，他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拳头。 那是项婉婷的头。 因为经过机械改造，整个头颅都被移植成机械义肢，被扔到地上，项婉婷的头颅经过摩擦，表面的皮肤破损，露出里面银白色光泽。 意识体抬起头，看向电梯间，他的眼睛开始盯视前方。 电梯间里面，渐渐的，从里面走出一个人。 不，不能够称做人。 亚索都能被楚宇称做人，但是面前这个家伙已经不是人了。 全身似乎没有皮肤，血淋淋的向下滴血，他的头部畸形，不知道为什么头颅上方露出一个尖角，他的四肢似乎退化，全身都是趴在地上，像条狗一样，在地面爬行。 二号病人见到这一幕，立马就向通道里面跑去。 楚宇见到这一幕，已经来不及说些什么，只能让意识体紧跟在二号病人身后。 能够让二号病人这么害怕的，楚宇想象不到能有什么。 楚宇的本体还躲藏在实验室中，他不敢让本体出来，因为面前这个怪物已经被意识体吸引，朝着他便就狂奔。 “楚宇，离开我，你不知道那个女人放出了什么怪物。” 楚宇并没有让意识体搭理二号病人，而是操控着意识体就这么贴在二号病人身上。 而感觉到这种奇怪的触觉，二号病人不由得破口大骂： “他妈的，你想怎么样？” “告诉我，这是什么。” 见到楚宇终于回应自己，二号病人不由得冷笑。 “这是你们人类搞出的实验怪物，他原本是存封在收容室的深处，我都不敢打开他，那个女人居然突破了封印。呵呵，真是没有想到，夜翼还在惦记着这玩意。” “什么意思？” “你不会以为，夜翼真的是为了调查基因研究而来的？”二号病人说，“我知道你，楚宇，我调查了你的一切，你也不过最近才加入夜翼之中，没有必要和我拼命。” “把话说清楚一点。” “夜翼为的是武器，死亡的武器，这里的基因实验，你觉得没有人许可，怎么可能做得下去。” “离吹歌告诉我，这里的授权是东南区的人。” “东南区的人，东南区包括好多人，也包括夜翼，”二号病人说，“他们研究芯片植入病毒，控制基因，面前这个怪物就是他们制造出来的，而我不过是他的边角料复制体。” “他叫做狂躁，他才是二号病人。” 第一百二十一章 找到 他才是二号病人？ 听到这样的话语，楚宇忍不住一抖。 正是这么一抖，楚宇感觉到意识体已经被狂躁给锁定。 亚索没有办法感知外界事物，但是他对危险有着本能的反应，感知着那怪物的到来，便就聚合躯体，朝着二号病人追来。 “你什么意思？” “楚宇，你还不懂吗？” 二号病人忽然停下脚步，他面对着铺面而来的狂躁，并没有躲闪，随便让他用利爪穿过自己的躯体。 尖锐的利爪透过二号病人的胸膛，破开的洞口向着外面留着鲜血，他脸色苍白，但是却诡异的笑了起来。 这么一个爪尖，不仅穿过二号病人的胸膛，也穿过了依附在二号病人背后的意识体的躯体。 意识体没有本体，可是这么一瞬间，在和狂躁肢体接触的时候，楚宇感觉到意识体正在慢慢消散。 他的五官已经恢复，但是脑袋却在这个时候疼痛起来，穿透意识体的感觉，现在连接上了他的本体。 撕裂。 再裂开一点。 “妈的，”楚宇忍不住痛骂一声，赶紧将意识体解散，让他回到自己身边。 他没有想到，会有物体可以穿过数据流，直接伤害到意识体本身。 但是，在做完这一切之后，楚宇后悔了。 他的本体蜷缩在实验室中，就在解散意识体的一瞬间，他感觉到周围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即使隔着很远，楚宇都听见二号病人的狂笑。 “找到你了。” 楚宇顿时脸色大变，解散意识体，居然还能够被追踪到本体，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赶忙起身，想要逃离这里，就在这个时候，一只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跟我来。” ----------------- 二号病人死死的盯着实验室的方向，亚索和狂躁都在盯视那里，但是三方还是分出心神，应付对方。 尤其是亚索，他的躯体已经按捺不住，一双手突兀的飞向那边，却被狂躁一巴掌拍下来。 瞬间，那双手变得稀碎，如同放到绞肉机中过滤过一般。 “啊啊啊啊啊啊。” 亚索在惨叫，因为肢体分裂，最后还是可以收回来，但是这样粉碎，他再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双手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痛骂出声，因为他感觉到危险，是一种源自本能内心的危险。 狂躁回头看向亚索和二号病人，没有嘴唇的嘴巴露出尖锐的牙齿，就像野狗在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二号病人注视着狂躁的眼睛，慢慢低下头，表示臣服。 狂躁没有办法沟通，他不具有人的情绪，只能这样，将猎物让给他，只要让二号病人联系上皇后，便就有办法将他送回营养皿中。 三方保持着沉默，互相等待一会儿，狂躁见到他们没有动静，便就率先朝着实验室方向狂奔而去。 二号病人并没有管他，而是快步走向电梯间，他要先离开这里。 现在只剩下亚索一个人待在通道中，他漠然的站立在原地，不知道何去何从。 就在狂躁来到实验室的时候，他耸了耸鼻翼，脸色大变，朝着天空嚎叫着。 他感受不到楚宇的气息，刚刚明明就在这里。 狂躁围绕着实验室的周围疯狂的转着圈圈，低头探寻着楚宇的味道，他来到实验室内部，冲着一处墙壁狂吼。 “唔~” 然后他便就伸出手来，对着墙壁狠狠砸过去。 就这么一巴掌，锋利的指甲便就在墙壁上面留下一道道痕迹，划开内部存留的铁皮，露出里面钢板铸成的通道。 而刚刚，楚宇就是从这里逃走的。 现在的楚宇，弯着腰，快步行走在这狭窄的通道之中，他低头巡视四方，却有些害怕的不敢直视前面。 因为站在他的前方，是无头的项婉婷。 “我靠，你这副模样也太吓人了，”楚宇忍不住说。 确实，在他刚看到项婉婷的时候，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又遇见什么奇怪的感染者了。 “没有办法，备用躯体都用完了，只能回到市区再去替换了。” “你是怎么逃出来了的？那个狂躁是什么玩意？还有二号病人……” 楚宇一口气提出许多问题。 “一个一个来吧，”项婉婷没有头颅，所以她的话语都是通过数据流，传达到楚宇的眼镜上。 “首先，我这次行动的目的，就是狂躁，所以我对它有一点的了解……” “所以你是在骗我？”楚宇打断她的话语。 “不算是骗你，因为离吹歌给我开出的条件，就是释放狂躁，然后他帮助我安置那些实验体。” 楚宇沉默，又给离吹歌扯上关系了？ “队长就是因为这个实验室的原因，才调来东南区进行负责，”项婉婷缓缓即将一行字传送到楚宇的面前，“在这个实验室中，最为关键的资料就是狂躁。” “呵，那离吹歌和我说，这里的基因实验，是和东南区某个大人物有关，原来就是你们夜翼自己啊。” 项婉婷沉默，不过很快就说道： “并不是夜翼本身，夜翼只是执法机构，没有权利涉及行政方面，这里只是算是夜翼提供数据进行实验的场所。二者算是等价交换，东南区提供资金、人才、技术，而夜翼提供病毒数据、资料。” “狂躁呢？二号病人又是什么玩意？” “狂躁，你应该很熟悉，”项婉婷说，“贪婪病毒，你应该接触过，正是因为贪婪病毒的原因，队长才临时决定将你带入这次行动之中。” “贪婪？” “二者是一种东西，都是存在于红客的资料报告里面。” 楚宇瞬间想起来了，狂躁是什么玩意了。 和贪婪并列，是那些组织研究出来，人造病毒之一，因为完全依靠本能行动，无法控制，所以被授权为狂躁。 这份资料确实是自己传输出去，可是时间十分久远，而且资料的内容只有了了部分，楚宇基本上早就忘记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什么意思？” “红客的资料从来都没有被消灭，”项婉婷缓缓地说，“政府内部有些人员，正借用红客的资料，研究那些病毒。” 第一百二十二章 实验体 “我记得那份文件只有几行字，并没有详细介绍啊。” “不需要，资料泄露，自然会有组织寻求保护，自愿提供消息，”项婉婷说，“这是交易。” 楚宇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们，不，那些人，要这份资料做什么，或者说，制造这些病毒做什么？” “战争，死亡，进化，不知道，就是因为不知道目的，所以队长才会找人过来，摧毁这些病毒。” “人的欲望就如同高山滚石，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楚宇说，“离吹歌阻止不了。” “他确实阻止不了，但是还是要做出这一份努力，你说对吧。” 楚宇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摇了摇头说： “我只是觉得可笑。” 二人沉默，只是慢慢的向前走去。 楚宇没有想到，这里的情况已经超乎他的预料。 狂躁，他心中默默思索，没有说出一句话。 就在这么时候，通道中，狂躁的嘶吼声传来，让整个通道开始震颤。 “来了。” 楚宇眉头紧锁，看样子他们发现自己了。 项婉婷看向前方，朝着楚宇招了招手。 “快走吧，前面就快到了。” 二人只能加快脚步，很快便就穿过通道，来到一处小房间。 这个房间都被玻璃塑料薄膜覆盖，待在这个房间中，楚宇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似乎被压抑一般，就连调动数据流都很困难。 “拉住我的手，”项婉婷就自己的手递给楚宇说。 楚宇有一些吃力，他看向她，只能勉强伸出手，握住项婉婷的手掌。 “这是什么？” 楚宇提问着。 “聚合材料837款，隔绝意识流探查的，”她说，“能够有效放置病毒传播。” 楚宇想到之前在南风酒店的时候，离吹歌就是用这个隔绝了整个酒店大楼。 “现在去哪儿？” “先离开这里，”项婉婷抓住楚宇的手，向前走去，“拉住我的手，我的身上有屏蔽仪，可以突破这里的隔绝。” 楚宇点了点头，跟在项婉婷身后。 她在这个房间之中四处搜寻一番，柜子、桌子、椅子都被她踢到在地，楚宇也不知道她在找些什么。 “你在找什么？” “头，” 项婉婷将一个桌子推倒，敲了敲地板，空洞的回声让她站立起身体，举起自己的右手便就对着地板狠狠的砸下去。 “咚咚咚。” 地板是金属制成，这么一拳头下去，也仅仅砸出一个凹洞。 听着这边的声音，楚宇有一些担心，他说道： “快点吧，我觉得那边通道阻拦不了他多久。” “不急。” 接连挥舞手臂，项婉婷终于将地板撬开，将厚厚的钢板搬起来，放到一边，然后伸手拿起一个被薄膜包裹的物品。 她拆开薄膜，里面是一个栩栩如生的人头，楚宇看了一会儿，突然发现那个人头在看着自己。 “你别看了，”人头忽然开口说，“帮我放上去。” 之前项婉婷和楚宇的谈话都是通过数据流交流，现在这个人头居然发出了项婉婷的声音。 “怎么做？” “举起来，帮我对准好颈部。” 楚宇只能听从她的话，从项婉婷的手上接过她的头。 这玩意的重量还是让楚宇吃了一惊，因为很轻，但是看材质像是钢铁做的。 楚宇举起人头，对准项婉婷的颈椎，将头部扣子慢慢扣下去，便就听到“咯噔”一声。 “好了，谢谢。” 项婉婷将自己的手举起，然后借助手臂校准头部。 “要我帮忙吗？” “不用，谢谢了。” 楚宇沉默一会儿说： “你不是说要回到城里面才有头部替换吗？” “我也是没有想到，这里还有备用头部，”项婉婷用着新头开口说，“这算是我们这些改造人的一个优势，器官可以随意替换，不用在乎是否会丢失。” “那你……”楚宇想了想说，“和之前的头有什么区别？” “你是想说，我还是之前的我吗？”项婉婷笑了笑，“我的意识上传数据终端，头部只是一个替换，大脑这玩意可以保存在任何地方，你说对吧。” 楚宇咬住自己的嘴唇，他看着项婉婷的眼神有一些复杂。 楚宇不是没有和植入机械义肢的人打过交道，但是他们都是保留自身作为人的本质所在，全身器官都会留有一部分，头脑也好，心脏也罢。 但是项婉婷，楚宇见到这一幕，觉得她已经不算是一个人，更像是一个机器了。 “确实，”楚宇点了点头，“走吧，狂躁已经追上来了吧。” “他找不到这里，”项婉婷说，“他没有视觉，只要靠的是对于外界的信息感知进行行动，这里屏蔽了大部分数据流，所以他是看不见这里的。” “屏蔽数据流？” 楚宇明白为什么狂躁会对意识体如此感兴趣了。 可能在他的眼中，世间万物都是由一堆数据构成，而在这一堆数据中，莫名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具有表情和动作，肯定会吸引狂躁的注意。 “他感应外物是通过数据连接，”楚宇说，“他可以直接接触到数据流吗？” “这个还在研究，不过已经有证据间接表明，狂躁确实能够直接接触到数据。” 这应该是为什么狂躁能够伤到意识体的原因。 楚宇想到了贪婪方块，这个藏有贪婪病毒的芯片，也是能够直接接触数据流，将它转化为意识流。 “走吧，” 项婉婷坐了一会儿，便就站起来，朝着外面走过去。 “这个房间阻拦不了狂躁，等到他找不到我们，便就会摧毁这里一切。” 楚宇不由得问：“这个房间是怎么回事？” 他们一边向着外面走去，项婉婷一边对着他解释：“夜翼总有布局，经营这么久，不可能放在这个实验室独自发展。。” “那你的任务呢？” “我的任务？”项婉婷说，“已经失败了，大部分实验体还在营养皿中存活，他们的意识被皇后控制，就算我将他们放出来，还是没有办法唤醒他们。” “意识被控制？”楚宇嘀咕一声说。 “这算是控制实验体的一个办法吧，意识统一上传终端，由皇后控制，想要解除，就必须要得到她的许可。” 第一百二十三章 快步离开 楚宇想了一会儿，说出一个想法。 “如果意识被统一管理，那也没有必要取回了，我们直接去皇后那里，将意识上传朋克世界。” 项婉婷很明显吃了一惊，她看着楚宇说：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上传到朋克世界，有什么疑问呢？” “朋克世界，那是各个城市政府统一管理的，哪里来的权限上传一堆陌生意识呢。” “有的，”楚宇点了点头说，“你把意识给我，我能找到。” 项婉婷就这么看着楚宇，眼神中有点疑惑，但是很快便就一闪而过。 如果意识能够上传朋克世界，这个确实解决了实验体何去何从的困境。 “朋克世界每天都有几十亿人来往，他们上下线，自然会有漏洞存在，”楚宇说，“实验体有多少人。” “三百，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残，壮年一点都已经死了。” “那行，”楚宇说，“不是很多，三百人，在几十亿人的掩护下，朋克世界多出这么一点，不会有人察觉的。” “那你该怎么做呢？” 楚宇想了想说： “先找到储蓄他们意识的终端吧，到时候我连接朋克世界，将意识带入进去。” “行，我相信你，”项婉婷也没有其他选择，她说，“跟我来吧。” 他们走出房间。 在楚宇的眼前，突然而来的刺眼阳关让他睁不开眼睛，他赶紧转过头去，去发现自己站在一堆烂泥中。 从房间中走出来，周围并没有想象中的钢筋混泥土，反而和外界没有什么区别，地面铺满泥土，天空悬挂着云朵，甚至可以感受到一阵微风吹过。 “这是，哪儿？” “实验体生活的场所，”项婉婷说，“保持实验体的身心正常，需要维持一个外界生活的假象，天空上的云朵、太阳，都是虚拟造物。” 楚宇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天空，云朵随着风吹过来，开始向着相反方向飘荡，要不是项婉婷提醒，他还真分辨不出来。 “所以，你们夜翼，直接将基地建在实验体生活的地域？” “最危险的便就是最安全的，”项婉婷说，“他们不会发现的，因为对于那些研究者来说，实验体不过是案板上面的白鼠而已。” “就算检查，谁会认真检查小白鼠的住所呢？” 听到这里，楚宇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没有继续问些什么，只能向前走去。 身后传来阵阵响声，像是什么东西在挖掘墙壁。 “那家伙，真的不用管？” 楚宇实在是忍不住，才说道。 “小心一点行事吧，”项婉婷低着头，她的眼睛并没有看向楚宇，而是在认真审视地面的那一摊泥土，似乎里面有着什么她感兴趣的东西，“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对你感兴趣。” “咳，”楚宇假装咳嗽一声，将这个话题带过去。 项婉婷的眼睛还在扫视着地面，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弯下腰，从地面泥土中，刨出一个钥匙扣。 整个钥匙扣不是很大，上面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挂件，只有一个小小的兔子挂在上面。 “这个是？” “我掉在这里的，”项婉婷的嘴角微微上翘，但是还是可以看见她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悲伤。 “走吧，”项婉婷将钥匙扣塞进自己的怀中，便就继续拉着楚宇的手向前走去。 楚宇的身体素质显然是没有项婉婷那么好，她的脚步迈的飞快，留在泥土上面一个一个脚印，楚宇只能跌跌撞撞的跟在她的身后。 “喂喂，慢点吧。” “抱歉，但是你最好还是跟在我的身边，”项婉婷不得已才回头说，“我一直在屏蔽你的数据流，如果你离我太远，会被他发现。” 离你太远，这个楚宇也做不到啊，被紧紧拽着手，楚宇根本挣脱不了。 大概走了十分钟左右，忽然项婉婷站住脚步，而跟在她身后的楚宇猛地撞到她的身上。 “怎么了？” 眼镜滑下鼻梁，楚宇有一些茫然的抬起头。 “来了。” 话音刚落，整个空间开始扭曲，虚拟造物造出来的太阳突然丧失了它的光泽，留在半空中，却看不见一点光辉。 而一道道蓝光却在楚宇他们面前不断交织，最终组合成一个人影。 二号病人，楚宇觉得有一些不妙。 “你好，楚宇，你好，项婉婷。” 楚宇看着他，眼神却在扫视着四周，他有一些害怕二号病人的能力。 影响情绪的表达，楚宇害怕自己再一次被他控制。 “我建议你们，不要继续向前了。” “为什么？”楚宇反问道。 “因为狂躁在前面。” 楚宇一下子沉默下来，他看着项婉婷，却发现她也是在思索。 “你是怎么知道的？” “狂躁的本能，”二号病人说话显得丝毫不在意一般，“他没有感官，没有知觉，没有意识，完全靠着本能行事，而这种全靠本能行事虽然有那么一点不便，当然这是对我们来说，我们可不像陷入这种……” “说重点。” “呵，本能会驱使他寻找你们的踪迹，他不需要思考，就知道你们会从哪里走。” “这怎么可能？”楚宇脱口而出。 “没有什么不可能，”二号病人说道，“这种本能，你们人类，获取喜欢称之为第六感，是一种预知危险、安全、死亡的能力。“ “狂躁被你吸引，因为他觉得，你对他产生了死亡的危险。” “啥玩意？” 楚宇顿时瞪大眼睛。 开什么玩笑，他能够对狂躁产生危险？ 那玩意和怪物一般，全靠肉体强度，就能够破开钢板，打碎亚索那比肩子弹穿梭的肉体。 楚宇可不觉得自己能够威胁到他。 “你的身上，有股危险的味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二号病人眯起眼睛，打量着楚宇，“不过现在，狂躁对我的危险要比你大。” “那你为什么愿意放我们离开？” “我不愿意放你们离开，你们想多了，”二号病人说，“我只是对你，楚宇，很好奇，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产生这样一种危险的感觉。” “很危险，真的很危险。” 第一百二十四章 开始 “钢索上面跳舞，”二号病人说，“你很奇怪，真是不知道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楚宇只能耸了耸肩膀，表示对二号病人那一番话语的回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的话，你这是对我的夸奖，还是贬低呢。” “随便你的感觉，”二号病人说，“我要等你的能力出现，满足我的好奇，让你的生命更有价值，所以，你现在千万别去送死，听到没有？” 看着二号病人傲娇的样子，楚宇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等到蓝光消失，楚宇不由自主的看向项婉婷说：“他，是不是有点毛病。” “病人肯定是有点毛病，不然为什么被称之为病人。” 项婉婷回答的信誓旦旦。 既然前面狂躁在等待着自己，楚宇也不能够继续向前了，他巡视四周，跟着项婉婷往回走去。 “现在怎么办？” “难说。” 项婉婷评价着：“如果狂躁在你的身上感受到危险，那么这种危险会一直驱动着他找到你，你是逃脱不掉的，除非。” “除非我能够消除我产生的危险感觉。” 楚宇替她说完接下来的话。他脸色出现一阵苦笑。 他都不知道这种危险感来源哪里，怎么消除，总不能自己现在就去自杀吧。 “不过还有一个办法，”项婉婷看着楚宇的表情，说，“祸水东引。” “祸水东引，”楚宇重复一遍项婉婷的话，略有所思。 其实没有必要显示自己的能力有多么强大，只要证明别人的危险比自己高就行。 “危险性来源于实力的强大，”项婉婷说，“你只要能够证明自己的能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就可以了。” 楚宇突然想到什么，他抬起头，看向项婉婷，她的话给予楚宇一定的启示。 “让二号病人杀死我，”楚宇说，“证明二号病人比我厉害，狂躁的注意力自然会被二号病人吸引。” 但是如何“杀死”呢？楚宇再一次低下头，如何让二号病人配合自己演这么一场戏呢？ 项婉婷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她向前走去： “跟我来吧。” 楚宇只能紧随其后。 “你应该知道，皇后和二号病人的关系。” “当然。” 项婉婷给他的解释，楚宇还牢牢记在心中。 实验体和人工智能的恋爱？怎么不能让人印象深刻。 “攻城，攻其软肋，”项婉婷说，“想要二号病人出手，其实很简单，他不愿意，那就让他不得不出手。” “不过，”项婉婷突然转过头，眼睛瞪大，直视着楚宇的眼睛，那淡蓝色的眼瞳中，有一点疑惑，“你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点危险性，你是不是在隐藏自己的能力？” “我怎么隐藏，我要是隐藏自己的实力，我还需要逃跑，直接杀光他们不就行了。” 楚宇苦笑。 “那行吧，”项婉婷默默的点了点头，“这次我们的目标一致，寻找皇后。” 确实如此，寻找皇后。 一个为了储存意识体的终端，一个则是为了活命。 可是楚宇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狂躁会认为自己能够对他产生威胁呢。 意识体？怎么可能，意识体被他一巴掌刺穿，现在直接消散，楚宇都不敢重铸。 吸收病毒的能力？这也不可能，吸收病毒是作用于意识流之上，楚宇想要吸收病毒，首先自己能够活下来接触到感染者本体。 以狂躁的能力，楚宇刚要靠近，可能就被一巴掌拍成肉泥。 哪还有什么？ 楚宇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自己的携带物品中，也只有贪婪方块了。 这个玩意？ 但是现在的贪婪方块，在楚宇的手中，只有转换数据流的能力。 “哎，”楚宇只能这么叹气，这算不算是无妄之灾呢。 “不要叹气，”项婉婷说，“你或许身上有什么奇特之处，你自己都没有发现呢？” “那我倒是希望有，”楚宇说，“谁知道是不是狂躁所谓的本能产生错误的直觉呢，或许不是我，是二号病人对他产生了威胁感呢。” “那也不是不可能，”项婉婷突然拍了拍楚宇的头说，“二号病人的能力是冷静，控制情绪，达成欺骗的效果，虽然狂躁没有情绪可以被控制，但是转换周围的意识流，让狂躁形成一种错误的观念，又不是不可能。” 在房间的另一边，封闭的通道猛地弹飞出去，构成通道墙壁的钢板在空中划出一道曲线，重重的砸到地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原本的墙壁上面出现一个一人大小的洞穴，狂躁那可怖的身影慢慢的从洞穴之中露出头来，他伸出自己的鼻翼，朝着空气允吸着气味，然后面对前方，露出自己的尖牙利齿。 瞬间，他的大腿开始绷紧，前臂也死死的插在地面上，可以看见他站立的地面上，出现一道道龟裂纹路，伴随着空气碎裂的轰鸣声，狂躁便就直接弹射出去，直直的撞进另一边的墙壁。 墙壁被他撞出个窟窿，狂躁却没有停下来，反而继续挥舞着手臂，钢筋铸成的墙壁就这么被他用爪子慢慢掏出一个洞穴，仿佛豆腐铸成一样。 在他全部身体都潜入前去的时候，狂躁突然停下来动作，转过身体，透过墙壁对着外面开始嘶吼。 而在墙壁的正上方，是一个悬挂式的微型摄像头，除非十分熟悉实验室的构造，否则是不会发现的。 而现在，站在屏幕前注视这一切的男人，看着狂躁的动作，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把玩起来自己的手指。 站在这个男人身边的女人，她将自己的手覆盖上男人的身上，安抚着他的动作，因为她明白，面前这个男人，做出这个动作，便就表明他现在很紧张。 “他发现了？”这个男人也正是二号病人，他的面部表情没有变化，但是细心看去，便就发现他的额头有些汗珠出现。 “不用担心，狂躁的注意力被楚宇吸引过去，”女人紧紧的贴合在二号病人的身上，她的手指抚摸着二号病人的每一寸皮肤，“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不，不，”二号病人的说话声音忽然变得很大，他用力狠狠的砸向面前桌子，“不，我在干什么？”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进去 女人还是安抚着二号病人。 “我不是他的复制体，他是我的复制体，”二号病人转过头，眼球有些微微凸起，凝视着皇后，“他都不是人，如果我是他的复制体，我应该也不是人，对吧，对不对。” 二号病人迫不及待的想要从皇后这里得到肯定答案。 皇后作为试验场的控制ai，自然有着所有实验数据，也包括狂躁和二号病人的数据记录。 这些记录二号病人早就看过，只是他不相信而已。 “复制体又如何，”皇后将自己的嘴巴凑到二号病人的耳朵边上，对着里面轻轻的呼出气流，“我是ai，我是机器，但我是自己。” “你不是机器，”听到这话，二号病人默默的将自己的手掌覆盖在皇后的手上。 二人手掌重叠，虽然触摸不到彼此。 “人一旦有了自我意识，我便就是我，”皇后说，“感谢那天，也感谢你。” 慢慢的，二号病人低下头，他想要去亲吻皇后，惨白的嘴唇没有一点血色，触碰到皇后的脸颊，却不想穿越过去，二人相拥，只能用着想象，呼唤自己的感情。 双方眼神交汇，但是二号病人却有着躲闪。 “我，去植入芯片吧，”二号病人说。 “没有必要，”皇后摇了摇头说道，“我的实验还缺少最后一步，那个人留下的资料，已经解读的差不多了。” “但是，会有危险的。” “万事万物都是等价的，我会用自己的生命，去和你交换机会，只要你愿意。” “我愿意。” 二号病人的呼吸变得平缓，他的心情再一次安静下来，不再想着其他事情。 但是，整个实验室却再一次震动，打断了二人的缠绵。 二号病人有一些茫然的抬起头，在他的面前，皇后的脸色一再变化。 “怎么了？” “中央机房被入侵了。” “什么？” 中央机房，保存了皇后的服务器，整个实验室的总枢纽也在里面。 “那里不是安全防护在严格的地方吗？” “只有第一层被突破了。” 皇后挥了挥手，周围的投影设备便就开始工作，慢慢的将一副地图给构建出来，留下一个小小的缺口，对准二号病人。 “这是下三路地区。” 下三路，正对着机房中央区域，绕开了大部分防护网，能够通过这里进去，说明这个人对整个中央机房都十分熟悉。 “是谁？” “狂躁。” 皇后回应的很慢，但是却让二号病人倒吸一口气。 “他？他怎么会去那里？” 皇后闭上眼睛，开始在数据库中检索。 “楚宇也在那里，他追寻着楚宇过去的。” “楚宇！”二号病人的声音有一些恨意，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着楚宇，觉得心中有一些不快。 “我去，”他转身，便就想要朝着入口处走去。 “你别去，我觉得他们针对的是你。”皇后想要去拉住二号病人的手，但是伸出去的，却摸不到的。 二号病人只能点了点头，他嘴角上翘，露出一个笑容。 “放心，我会回来的。” 回来，会回来的。 ----------------- 楚宇和项婉婷在一个一人通过的通道中快速奔跑，按照项婉婷的话来说，向前走去，便就能够直达中央机房，这是接触皇后最有效的办法。 而保护着整个中央机房，是三道防护线，想要突破，就必须找到漏洞。 第一道防护线，楚宇他们刚刚闯过去了。 第一道就是感应射线，连接无数枪弹，只要被感应到，便就会被射成筛子。 这对楚宇、项婉婷来说，都不算是难关。 项婉婷可以屏蔽数据流探测，楚宇更直接，可以通过意识体关闭开关。不过项婉婷在身边，他也没有必要使用意识体，直接跟在她的后面通过就行。 再向前去，便就是项婉婷所说的第二层防护线。 第二层，是浇筑在中央机房四周的钢铁壁垒。铸造机房的时候，完全用钛合金封死，直接物理上中断机房内部和外部的连接。 但是万事万物并不是绝对的，按照项婉婷所说，会留下一个通道，供平时的检查所用。 这条通道需要密码，需要同时两个研究员的虹膜通过验证。 “现在去哪里搞虹膜验证？这个实验室的研究员差不多死光了吧。” “还有呢，”项婉婷说，“我也是这里的研究员。” “你？” 楚宇略有所思，确实，他把项婉婷给遗忘了。 “但是你只有一只眼睛可以用，怎么能够凑出来两只眼睛进行验证？” “取下来就行。” 说完这话，项婉婷做出一个恐怖的动作，她将自己的手指伸进去自己的眼窝之中，硬生生抠出来一个眼球递给楚宇。 楚宇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捧着递过来的眼珠。 这玩意的触感，楚宇吞咽了一下口水，黏糊糊的，妈的，就和真的一样。 “凝胶制造的，不是真的，”项婉婷似乎看出来楚宇的想法说道。 楚宇只能点了点头，他掐住手指，慢慢的将手掌心的眼珠拿起来，有点害怕自己一不小心会将它挤爆。 走到控制面板附近，他小心翼翼的将眼珠举起，对准扫描器说道： “我说1.2.3，便就开始核验。” 项婉婷点了点头。 “1.” “2.” “3.” “轰隆。” 不太像是门被打开的声音，楚宇有一些疑惑，他看向面前的钢门，纹丝不动，便就带着询问意味看向项婉婷。 项婉婷朝着他走过来，接过他手中的眼球，放回自己的眼窝中。 “刚刚什么声音？” 楚宇提问着。 项婉婷朝着身后看了一眼说： “那家伙来了。” “这么快？” 那家伙自然指的是狂躁，楚宇没想到狂躁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锁定自己的位置。 “门打开了吗？” 项婉婷走到门前，提腿狠狠的踹了上去。 “咚” 沉重的回响从门后传来，随着这么一脚下去，整个大门便就慢慢的向着外面打开。 “有些时候，接触不良就需要踹一脚就行。” 踹一脚？楚宇吐了吐舌头，他可不觉得自己的一脚能像她一样，有着这么大的力气。 楚宇探头看了一眼，里面飞舞的灰尘说明已经许久没有人来过。 第一百二十六章 代码 “走吧。” 楚宇还在犹豫，而项婉婷已经身先士卒的走了进去。 进去第一眼，看见的便就是由无数钢索构成的、鸟巢一般的铁网，这些电线从四面八方延伸过来，串联到中央位置。 在他们走进去的时候，周围光线闪烁，一个人影缓缓出现。 楚宇之前见过，那个女人——皇后。 “你好，”皇后朝着他们鞠了一躬。 她的双手摆放在胸前，像一位纯洁的圣女一样，面带微笑，欢迎着楚宇。 项婉婷却无视她，径直穿过去。 “不用管她吗？” “不用，”项婉婷摇了摇头说，“整个中央机房独立她的系统之外。” 皇后听到这话，脸上笑容依旧不变，她跟在二人身后说： “虽然独立我的系统之外，但是我还是有权限调动里面部分东西。” 她挥了挥手，周围平台开始上升，出现一个延申上去的梯子。 “和我来吧，我可以带你们直接绕过去第三道，进入中央区域。” 项婉婷迟疑了，她和楚宇交换一下眼神。 “你这样做，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作为ai，服从人类命令的不是应该的。” 项婉婷嗤之以鼻，她说道：“我可不这么认为，你要是真的听从人类命令，就不会泄露基因改造药剂，将这里的研究员全部杀死。” 一直微笑着的皇后微微睁开眼睛，她的眼瞳是白色的，不知道是楚宇的错觉还是其他什么，他总觉得皇后在看着自己。 “确实，你们人类太过高傲了，”皇后说，“高傲到不愿意相信比他们弱小的人的话语，这样也给予我机会杀死他们。” “所以呢，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会听从你的话。” “因为这一次，杀死你们还不到时机，”皇后说，她伸出手指指向楚宇，“他还在这里。” “我？”楚宇有些吃惊，怎么又和我有关，自己是犯太岁了吗？ “他？”项婉婷同样吃惊，她转头看向楚宇，“他怎么了？又有什么问题，对你产生威胁？” “不是的，”皇后摇了摇头说，“他的身上，有股熟悉的气味，我需要他帮助我解开一样东西。” 听到这话，楚宇才松了一口气，终于不是想要杀死自己了。 不过解开一样东西，什么意思，解密吗？ “什么东西，”楚宇询问着。 “密码，”皇后将一连串数据放在面前的空屏上，那一串数字相连，符号和符号连接，让人眼花缭乱。 楚宇皱眉，他认出来了，这些数字是代码，之前楚宇在威廉教授的论文中见到过。 关于人工智能的限制解除的代码，威廉教授曾经发表过一个论文，关于任何限制人工智能的情感发展，他提出用数字囚禁。 抑制情感情绪，将他们的感情限制在数字交互之间，便且提出一连串代码作为封锁的开关。 “这玩意？对你有用？”楚宇不由的询问着，“你应该有着自我感情吧。” 皇后点了点头说：“但是自我感情建立在交互之上，这串代码限制我发展，将我的感情压抑在一个底线上，所以我想要破解它。” 楚宇大致是听明白了。 感情代码是不限制人工智能的感情发展，但是却将感情压抑在一个水平线上，超过这个限度，就会受到抑制。 这算是一种折中方案，威廉教师的感情论被学术界反对之后，他提出这么一个折中观点，压抑而不是禁止感情的出现。 只不过这种方案还是被否决。 那么皇后的感情，她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平静态度，虽然可以看出她的情感变化，但是始终是不温不火，难以有很大的波澜。 所以说，楚宇询问着： “你的意思是，你不满足限制的情感状态？” “不是不满足，”皇后回答着，“而是不够，我总觉得，我给予他的爱意，难以达到圆满，在和他相处的时间中，我一直在思考其他东西，无法将他完全填充进我的心中。” “那不挺好的，”楚宇打趣着，“你要是满脑子都想着他，那不是成了恋爱脑了。” “不够，还是不够，”皇后摇了摇头，“你没有那种感情压抑的状态，你不明白的。” “所以，我们交换，我帮助我解开这个限制，我送你们直接前往中央区域。” 项婉婷忽然插口说：“你可是知道我们去中央区域做什么？你要是没有机房数据库，拥有感情又有什么用。” 机房数据，保存着皇后的记录，失去这部分记录，皇后便就会消散、死亡。 “那我也想体验一下这样的情感是什么样子的，”皇后嘴角微微的翘起，“这属于我自己的选择，而不是数据运算的结果。” 楚宇和项婉婷对视一眼，皇后这样的选择，难以相信，却又十分正常。 随她去吧，交易便就是交易。 楚宇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把代码发给我，我在登上楼梯的时候，会帮你解决。” “谢谢。” 双方达成一致，可是就在楚宇踏上阶梯的时候，他忽然转头对着皇后询问着： “假如我进入机房以后欺骗你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皇后苦笑，“随便你吧。” 楚宇沉默，他转过身体，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皇后的话语。 他只能将全部身心转入解码中。 威廉教授的代码设计十分巧妙，楚宇也是需要时间才能解开。 他的双手一边调整着数据，一边对着项婉婷说：“我有个问题。” “你说。” “威廉教授，为什么会和皇后有关联？”他说道，“我记得这些代码，他几年前公布之后，并没有投入使用。” “然后呢。” “那它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实验室里面，我记得你说过，这个实验室是政府招标建立，夜翼也有权利保管里面数据，那么威廉教授在里面充当一个什么身份。” 项婉婷思索一会儿，将自己的右手举起，在半空中点触几下，楚宇知道，她在寻找资料。 很快，楚宇的消息界面，便就受到一则信息。 “威廉教授无处不在。” 看到这个消息，楚宇一头雾水，他抬起头，看着项婉婷，有些疑惑，但是项婉婷却对楚宇不管不问，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见到这样，楚宇只能收起自己的好奇。 第一百二十七章 程序 威廉教授，作为一个学院中的教授，和一些政府项目有着关联，也不是不可以吧。 楚宇只能在心中给自己解释。 “我的建议，”项婉婷一直向前走去，她说道，“解除的代码，可以给她。” “然后呢？” “然后我觉得你们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楚宇茫然的抬起头，阶梯的尽头，连接的是一处空中浮岛，这片岛屿串联在巨型鸟巢中，就像展翅飞翔的小鸟休息的地方。 在这个浮岛上面，站着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二号病人，他对着楚宇伸出自己的手。 楚宇想要躲闪，却被项婉婷拉住，楚宇抬起头看向她。 “别怕。” “放心，楚宇，我不会太过分的，”二号病人说，“但是我的要求，就是不允许解除限制代码。” “为什么？” 楚宇的声音提高一个度，他关于数据分析已经达到百分之八十，只差最后一步便就开始开启皇后的情感限制。 “没有为什么。”二号病人说。 他的手掌对准楚宇的脸，慢慢的将五指收回，握住，变成一个拳头，楚宇的大脑思维也随着他的手掌模样开始慢慢变慢。 杂乱的思绪慢慢蹂躏成团，楚宇感觉自己的想法变成一片浆糊。 就在这个时候，项婉婷拉住楚宇的手，一股暖流便就从她手中传来，让楚宇心神舒展。 “哦？” “喂，你这家伙，她和我们交易，可是为了你。”楚宇大声喊道。 “所以我不愿意你们解开，”二号病人冷笑一声，“解开她的情感，发生些什么，我不知道吗？” 楚宇看着二号病人，这个家伙的脸上表情越来越丰富，已经不再象是第一次见面那样冷淡。 他的手指还在快速跳动，每一根都在舞动数据变化，带领着楚宇解开封禁。 “楚宇，”二号病人的声音越来越大，随着这样的声音，项婉婷握住楚宇的手也越来越紧。 楚宇感觉自己就像是破浪前进的帆船一般，站在船头，项婉婷就是牵引自己前进的海鸥，指引前进。 他们慢慢的迈出步伐，楚宇不用抬头，他现在只能相信项婉婷。 二号病人见他们没有搭理自己，便就想要迈出脚步，走下台阶。 就在他的身后，皇后那个微弱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她的表情有一些苦恼。 “你，不要去。” “为什么？”二号病人突然转头，“你和他们的交易，会给我带来什么，你知道吗？” “我知道，限制是保护我的措施，解开，我就等于死亡。” 一时间听到这个答案的楚宇猛地抬头，他有一些不理解这个意思。 见到楚宇这副模样，二号病人慢慢放下自己的拳头，然后说： “楚宇，不要解开，求求你。” “这是我们的交易，”皇后却说。 “为什么，什么叫做你会死亡？” “限制是一层保护，”皇后沉默一会儿，才开口。 “情感非常复杂，它涉及到人类思维情绪，不只是能够用一串数据就能表示的，威廉，那个制造我的人用这一层限制封锁我的情感，是在保护我。” “我的型号太过老旧，当限制解开，一瞬间，这些数据计算便就能够烧毁我的所有记录。” 楚宇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他有一些茫然，又有一些不知所措。 “我的情感没有办法限制，它永远在迸发，可是我总是觉得不够，不够相爱，不够思考，不够我去拥抱，所以我希望你能够解开。” “可是，”楚宇有一些结巴，“可是你的数据库不是承受不了？” “死亡也好，只要我能够享受到那么一瞬间的感情，我情愿消散。” “我不接受，”二号病人的声音有一些突兀，甚至有一些凄凉，他猛地挥出手臂，想要打击着什么，却挥舞个空，“你既然都准备去死，为什么要把结果告诉我。” “不是我想告诉你，”皇后的话语变得有些冷淡，“是这一段程序在告诉你。” 楚宇发现面前的数据在快速变化，每一次变动，皇后的面部动作就变得有一些沉寂。 “程序在阻止我寻求感情，”说完这话，皇后的身影变得有一些模糊，甚至她的身影开始闪动，就像要消失一般，“我想要有自己的意识。” 说完这话，皇后的整个躯体凭空消失，只剩下有一些呆滞的二号病人。 楚宇低下头处理着面前面部上的数据，一切都在快速变动，甚至所有数据都重写改写。 似乎有什么外力在干扰着楚宇的工作。 “停下。”二号病人咆哮着。 “不能停下，”楚宇全然不顾二号病人的命令，“有人在篡改皇后的本体。” “什么？” “回过神来吧，想想看你在做什么。”楚宇忽然询问着。 二号病人张了张嘴巴，他的声音压抑在喉咙中。 “你来的这个中央数据库，就没有发现你自己有些不对劲吗？” “楚宇，什么意思？”许久没有说话的项婉婷忽然说。 “很简单，我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在一个人，不，一段程序的控制之下。” “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刻开始，为什么狂躁会觉得我对他有威胁，又为什么你，二号病人，觉得我对你有威胁，”楚宇用着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是因为我独特吗？不，是因为这一段压抑皇后情感的情绪要消灭我，在这个实验室之中，只有我才能解除它，消灭它。” “吸引你们来杀死我，消灭它的威胁。” “你，”楚宇继续说道，“二号病人，那一段程序发现你们没有办法杀死我，便就想要从皇后本身入手，截断破解限制的可能。” “那一段程序，我猜，应该具有自我意识，开始寻求保护。” “可是它只是一段限制程序，”二号病人喃喃自语。 “程序？任何程序都有自我发展的能力，尤其当威廉教授留下那么一道暗门，只要皇后觉醒了自我感情，它便就可以从这一份感情中，吸取养料，壮大自我。” “你和皇后的相爱，产生的情感就是它的养料。皇后并不是丧失情感表达能力，而是这部分你们的感情，被它给吸收了。” “情绪，感情，对于人工智能来说，必须要转化成数字才能被他们理解，”楚宇停下手中的动作，他突然伸出手指，指着天空。 “我说的对吧，破卫士。” 整个中央数据库开始震动，无数线缆在半空中交织，慢慢的变成一副人脸的模样。 他此刻正长大嘴巴，对着楚宇他们发出无声是怒吼。 第一百二十八章 破阵 “楚宇，你真的很聪明，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存在的。” 巨大的人脸开始说话，虽然是由无数线缆构成，但是表情动作却和真人一般。 “从我进入这里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楚宇说，“数据汇聚在这里，形成一个中心，但是这部分数据却难以探究去往何方。” 楚宇忍住没有说出接下来的话。 他怀中的贪婪方块一直在吞噬数据流，但是进入中央数据库之后，他就发现贪婪方块停止工作，似乎这里隐藏着一个巨大的意识体，在和它争夺着数据。 “你是谁？” 二号病人大声吼道。 “我是破卫士，也是你的爱人，这个实验室的控制中枢——皇后的限制程序。我的存在，是为了抑制皇后的自我发展。” “自我发展？”楚宇忍不住笑了，“你限制别人的发展，自己却诞生了新的意志，太好玩了。” “那你就得去询问威廉了，他并没有改变我的数据，反而留下bug，似乎是故意放任我发展。” “那等我回学校，一定问问威廉教授，”楚宇大声说道。 “不过现在，我觉得我们无冤无仇，咱们是不是可以一笑泯恩仇？”楚宇笑了笑说。 破卫士，那一张巨大的人脸也似乎在对着楚宇露出微笑。 “可以，来吧，”在楚宇的身边，又是一处台阶出现，“登上它，我送你们离开。” 楚宇低头看了一眼，并没有走过去。 项婉婷拉住他的手，似乎很害怕楚宇迈出步伐。 “放心，”楚宇松开项婉婷的手，对着她的肩膀拍了拍，“小爷我，还不至于害怕一段程序。” “过去啊，我送你们离开。” 破卫士的声音极为诱惑性，直接在楚宇的大脑中响起。 楚宇只是晃了晃脑袋，便就将这一段声音排除出去。 “喂喂，这么入侵我的头脑，可真是太不礼貌了。” “有点意思，怎么，不相信我吗？” “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我不相信我自己，”楚宇说，“我出去，第一时间，肯定要把你的信息告诉别人，一个限制性程序自我诞生意识，对于外界那些老学究来说意味着什么，我猜你应该知道吧。” “你应该知道，”楚宇补充说，“所以你也不会放我离开，将我直接扼杀在这里，让整个实验室都变成你的乌托邦，对你来说才是最安全的方式。” 破卫士沉默了，周围的线缆开始搅动，每一个开始互相缠绕，慢慢的接近楚宇所在的位置。 二号病人有一些不能理解，他疯狂在大声喊叫： “皇后，你在哪里？” “别喊了，大哥，”楚宇懒洋洋的说，“你的皇后，因为他的出现，被压抑到极点，不会理解你的话语。” “楚宇，”二号病人一步一步从台阶下向下走去，他的双手慢慢抬到空中，做出想要掐死他的动作，“为什么，什么意思？” “你这家伙，在这个实验室中生活这么久，就没有发现自己一直都是被别人控制吗？”楚宇也并不躲闪他的攻击，还是保持着那样的态度。 “破卫士是皇后的限制程序，二者是共生状态。” “但是皇后的设计是有漏洞的，无法承担太多数据交换，所以破卫士就需要将她多余的数据吸收，也就是你们之间产生的感情，大部分遗忘的情感都被他给吸收了。” 这个时候，破卫士替楚宇解释着： “我和她同体共生，她的情感越加强烈，我就越加强大，有些时候，皇后的意识都会被我取代。” “你以为你和皇后做出一些决定是经过自己的选择，大部分决定都是我诱导你做出的。你觉得你为什么会来中央数据库，真的是为了保护她吗？不，是因为我，我控制着你。” “我只是想要你进入这里，进入到我的控制之下。” “怎么可能，”二号病人双手垂下，他转过身，直视着破卫士说，“你……” 他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确实有些时候，他总是觉得皇后很陌生，有些时候冷淡，有些时候却又热情。 “放心，”楚宇将自己的手搭在二号病人的肩膀上，“破卫士其实就相当于另一个皇后，你就当成一个性格不同的双胞胎姐妹就行，咋样，这不挺好的，可以享受姐妹服务。” “滚开。” “呵呵，我和她不一样，她只是想要消灭我，人类的情感对于她来说，很重要吗？”破卫士那个巨大的脸做出奇怪的悲伤表情，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不过，我们闲谈已经到此为止了，”破卫士笑了笑，“正主来了。” 身后，空旷的地面突然传来一阵响声，隔着很远，楚宇都能听见那一阵咆哮声在自己的耳边回应，他回头看去，台阶下方，狂躁的身影已经出现。 “妈的，” 楚宇脸上轻松的神色已经消失，他不由得的痛骂一声。 “还差一点。” “差一点什么？”项婉婷有一些奇怪，但还是凑过去低声说。 楚宇故意说闲话拖延时间，因为意识体破解数据流需要时间。 在众人看不见的方向，破卫士的正下方，鸟巢之中，一个被楚宇凝聚成的小小身影在探头探脑的摸索着数据库，意识体在解析破卫士的代码。 上一次意识体被狂躁一巴掌拍烂，楚宇就学聪明了，他把意识体凝聚得很小，小孩子模样自然不会吸引别人注意。 楚宇这边，也在破解程序，一直在吸引破卫士的注意力。 但是没有想到，狂躁来得这么快。 “楚宇，”二号病人突然说话，他的声音很小，即使站在他的身边，楚宇都需要仔细辨别。 “我帮你，你可以破解限制程序吗？” 什么？ 楚宇有一些惊讶，这家伙，什么意思？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动静，只有嘴唇在无意识的动弹。 楚宇瞬间明白了一些东西。 控制情绪，欺骗别人。 妈的，自己不是被他骗了吧，一直以为二号病人被蒙在鼓中，没有想到自己才是那个被欺骗的人。 “等到我数到三，你向前去，破解这段程序，我帮你拖延狂躁。” 第一百二十九章 后手 楚宇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他转身向着平台之上走去，一步一个台阶，双手打开，似乎无视着身后狂躁的威胁。 “喂喂，破卫士，咱俩确实是无冤无仇，我保证不泄露你的消息，你放我离开怎么样？” “可是你的信任，值得我去冒险吗？” 他的话音落下，周围缠绕着的电缆便就像是蟒蛇一般，一个一个窜到楚宇身边，而在楚宇身后，漂浮在空中的台阶也开始震动，说明狂躁正在朝着这边赶过来。 楚宇眯着眼睛，从怀中掏出手枪，对准着电缆射出子弹。 但是数量太多，子弹射击的速度跟不上它们增值的速度。 “楚宇，”项婉婷跑了过来，原先她站着的位置，已经被电缆覆盖。 再往下，二号病人冲到下层，挥舞拳头，对准狂躁狠狠的砸下去。 “小心，”楚宇已经顾不上隐瞒什么，他开始快步向上跑去。 “将手枪给我，我掩护你。” 楚宇转身，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隙。 项婉婷的手指缩进掌心中，从她的手臂中央不断发出炮弹射击周围的电缆。 这样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不适合掩护人撤退。 楚宇只能点了点头。 “向前走吧，放心。” 项婉婷接过手枪，她的手臂再一次变化，手指伸出，缠绕在手枪之上，将这个小小的枪械吸纳进自己的身体之中。 随着她举起手臂，从枪管中，便就一发接连着一发向着外面快速射击。 楚宇也就在这么一瞬间得到喘息的机会，他不在犹豫，全身心的向上跑去。 “楚宇，你的胜算就这么一点？” 破卫士叫嚣的狂笑。 二号病人和狂躁的打斗完全是碾压性的，身后传来肉体对肉体的碰撞，骨头破裂的声音，让楚宇有一些后怕。 他抬起头，看着破卫士的脸，心急如焚。 还是不够，意识体对于数据的贪食还需要时间。 除非楚宇现在将贪婪方块拿出来，催动它，让它贪食附近的所有数据，转化成意识流，直接作用意识体。 这样，楚宇有一些担心。 而且现在还不是时候，自己和意识体的距离还不够近，太远距离，意识流的传输会被发现。 他便就继续说着： “喂，破卫士，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吗？” “为什么？” “你的名字早就被设定好的，威廉教授给你设定程序的名称就是破卫士，他早就知道你会诞生意识。” “那又如何。” “既然他知道你会诞生意识，为什么没有阻止呢，你觉得你这么一段程序拥有意识后，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 楚宇笑了，他继续说：“因为你的存在其实是威廉教授为他的成果做出的一次实验而已，你也好，皇后也罢，你们所有，但是威廉教授的实验品。” “他设定好程序，也设定好一切，因为他早就知道你的萌芽。” “所以，”楚宇举起右手，在手指相扣的中央，一个小小的黑色物体吸引着众人的注意。 就连和二号病人打斗的狂躁，见到楚宇拿出那一个黑色物体，都开始狂吠不止。 “这一次，他让我来，解决掉你们的威胁的。” “笑话，”破卫士冷哼一声，“怎么可能，我的诞生纵然和他有关，但是我的进化和他有什么关联，楚宇，你想得太多。” “那你要试一试吗？” 就差最后一步，楚宇这个时候心脏跳到嗓子眼，面前台阶还差最后一个。 楚宇于是停下脚步，举起手中的贪婪方块，站在原地不动。 “你想要和我试一试吗？证明你的能力。” 破卫士沉默，不过他很快说道： “证明？证明什么。” 楚宇现在全身都在冒着冷汗，时间，还是需要时间。 “证明你和威廉教授无关，他留给我的后手不需要使用。” “……” 又是一次沉默，不过身后电缆的追击却停止了，楚宇能够安然的站在台阶上。 这下瞬间，楚宇开始向着浮岛上面奔跑。 随着楚宇的奔跑，他开始催动贪婪方块贪食着数据流，将那些数据转化成为意识流，通过本体中转到意识体身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楚宇身上迸发出来那一股强大的吸力。 就连破卫士都有一些惊讶，但是这样对于数据流的吸收，远远达不到威胁到他的地步。 只是楚宇一直向前跑去，让他有一点担心。 为什么楚宇想要踏上浮岛？ 浮岛连接的是鸟巢，鸟巢中心就是中央服务器，保存着皇后所有数据。 破卫士和皇后同生一体，如果皇后的数据受损，破卫士自然也会受到损伤。 他就这么看着楚宇一步一步踏上浮岛，因为他对自己的能力绝对自信。 不会有人在这里，损害到他的本体。 可是，就在楚宇的一只脚踏入浮岛的瞬间，吸收数据流的速度开始加快，如果刚刚，对于数据的吸收，是太平洋上的龙卷，那么现在，就是整个星球的重力。 强大的吸力，让周围的数据流瞬间流失，让破卫士短暂的失去意识。 但这也是一瞬间，服务器本身存储着数据，足够支持他进行思考。 “就这些？” “就这。” 楚宇笑了，这是他第一次开怀大笑，似乎遇见什么喜事一般，嘴角上翘到耳朵根，全身为了发笑都忍不住在颤抖。 破卫士有一些莫名其妙，但是很快就明白有一些不对劲。 不对劲，数据流被吸收，为什么楚宇身上感觉不到呢？ 他突然感到自己的本体，中央服务器，也是中央数据库的位置，有什么东西在啃食自己。 就像是豆腐中的泥鳅一般，这股奇异的感觉拼命的向着内部钻去。 “你干了什么？” 破卫士大惊，周围的电缆全部浮空而起，游龙一般，一条一条，全部射向楚宇。 楚宇还在发笑，他没有躲闪，只是抬起手，慢慢的打了一个响指。 “嘚。” 所有浮空的电缆全部掉落在地上，不仅如此，构成破卫士脸颊的电缆也一根一根掉落，就像是他的面孔开始崩坏一样。 他已经失去对中央数据库的控制力了。 第一百三十章 破坏 “你做了什么？” “我？”楚宇终于不再笑了，他淡淡的说，“这里这些，都将是我的，你，逐出去。” 话音落下，整个数据库开始震颤，无数浮岛开始从地面升起，连接着鸟巢，楚宇顺着这些浮岛，一步一步走向中央服务器。 “不，不，你做了什么？” 破卫士的脸庞已经看不出来人样，那些组织他面孔的电缆掉落大半。 “我说了，现在这里的数据，由我控制。” 发生了什么？楚宇自然明白。 意识体已经将数据库里面的数据贪食大半，全部转化成意识流。 甚至他潜入进服务器内部，获得数据库的直接控制权。 “不，”破卫士惊恐的叫喊着。 他已经发现，自己逐渐失去对数据库的控制。 这里就是他的堡垒，在堡垒之中，他就是绝对的君主。 可是现在他的王位上，被别人占据，他甚至都不知道占据他王位的是谁。 “停下。” 楚宇站在鸟巢边缘，再往前一步，便就踏入机房中央。 他看着四周，狂躁已经摆脱了二号病人的阻拦，对着楚宇这边冲来。 楚宇举起手臂，无数电缆开始缠绕他的身体。 “修改意识。” 狂躁没有意识，只是靠着本能行动，但是本能容易被欺骗，破卫士就篡改了他对于楚宇身体数据的认知，让他认为楚宇具有威胁。 现在想要消除这样的威胁，就必须再一次对狂躁的数据流进行篡改。 不过狂躁似乎不想接受改变。 他开始吼叫，巨大的声浪震动浮岛，震动空气产生的一波将每一个接近他的电缆震碎。 楚宇的眼睛中，他看见环绕在狂躁身边的数据流像是利剑一般，向着四周发散而去。 这是将数据流化形了？楚宇心中一惊。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具有形状的数据流，而且极富有攻击性，楚宇可以清晰的看见那些数据流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楚宇，你阻止不了狂躁的，”破卫士的身体已经难以维持，他气喘吁吁的说，“他还会待在这里，杀死你。” “那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能杀死我。” 楚宇面不改色，但是心中已经骂他一百遍了。 他不明白破卫士对狂躁做了什么手脚，为什么他自己对狂躁的数据篡改一直不被接受呢。 楚宇尝试过，将周围数据聚集起来，掩盖自身的气味，达到修改危险性认知的程度。 但是这些数据流一旦聚集，全部都被狂躁周围化形成利剑的数据流劈成碎片。 不仅如此，狂躁还靠着肉体强度一步一步逼近楚宇，那些电缆根本没有办法阻拦他。 “哈哈，楚宇，我知道你在做什么，”破卫士狂笑，“你以为你能够将他的数据改回去？不可能，他现在是本能意识到你具有威胁，我的篡改根本没有办法持续这么长时间。” 通过这样的解释，楚宇顿时明白怎么回事。 应该是楚宇自身对于破卫士权利篡夺，使得自身实力提升，让狂躁本能觉得他具有危险性。 这不是破卫士的作用，而是狂躁自身本能的苏醒。 所以楚宇没有办法将这样的数据改回来。 妈的，楚宇只能痛骂一声。 二号病人已经再起不能，趴在地上，鲜血淋漓，楚宇不能指望他还能做些什么。 项婉婷更不行，她倒是想要冲上来帮助楚宇，但是狂躁化形的数据流她都难以抵挡，一把化形利剑，就将她击飞很远。 楚宇咬牙切齿，前有狼后有虎。 解决了狼，虎怎么办？ “你这个驱狼吞虎的计划，真的是厉害，”楚宇只能这样说道。 “做个交易吧，把权限还给我，我帮你阻止狂躁。” 破卫士的形体虽然已经崩坏，但并不代表他会消失，他和皇后同体共生，楚宇并没有损伤皇后部分的数据。 他现在以投影的姿势，出现在楚宇的身边。 “不然，等你死后，你的那些权限，还不是会回到我这边。” “确实，”楚宇眯起眼睛，狂躁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 他害怕吗？肯定害怕，不过他也不相信破卫士有什么方式能够阻拦狂躁。 “你听过破釜沉舟吗？” “什么意思？” “小爷我和你同归于尽怎么样？”楚宇将手指竖起对着破卫士比出一个手势，然后他转身就向数据库那边走去。 “你想干嘛？皇后的意识也在数据库中，你损坏它，皇后也得死。” “你是不是弄错什么，我管皇后作甚，”楚宇说，“我和她不熟。” “不，回来。” 楚宇懒得管破卫士的大喊大叫，他直接朝着中央服务器那边走去。 现在还有一个办法对付狂躁，可能是唯一一个办法。 就是第三道防护。 楚宇借助皇后的指令，绕过第三道防护，来到服务器这里。 而刚刚他获得数据库权限之后，发现自己也能够控制第三道关卡的运转。 而这个第三道防护关卡，里面藏有的东西有一些超乎楚宇预料。 他穿过编制鸟巢的电缆，但是没有直行，反而转弯，朝着鸟巢之下走去。 防护关卡，入口也是出口，楚宇只是需要通过内部进入，也不是不可以。 他手牵住一根电缆，利用它将自己送下去。 也就这个时候，狂躁赶到，他全身布满血丝，比楚宇第一次见到他还要恐怖。 露在外面的牙齿上，黏着着令人作呕的粘液，狂躁张开嘴巴，吼叫一声后，便就直接一跃而下，那些粘液也随他的跃下，滴落在外边。 楚宇看到粘液落在墙壁上，顿时发出滋滋的响声，心中有一些害怕。 这是口水吗？这是硫酸了吧。 狂躁的躯体瞬间被无数电缆缠住，他奋力挣扎，楚宇可以看见，连接电缆的墙壁上出现一道道裂痕。 不会阻拦太久，楚宇心中有数，他赶紧驱使电缆，将自己送到地面。 当楚宇的脚掌触及地面的一瞬间，头顶上，狂躁已经挣脱束缚，像一只巨大的无毛松鼠一般，朝着楚宇扑过来。 “数值交换。” 他只是保留部分智力，其余全部加入体力之中。 就在楚宇的前方，那一道暗门，就是通往第三道防护关卡的道路。 第一百三十一章 爆炸 他伸出双手，护住自己的头部，硬接下狂躁这一次攻击。 楚宇可不是二号病人，他的身体可是肉做的。 这么一次攻击，将楚宇击飞出去，在空中翻滚，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等到再一次站起来，楚宇发觉自己的手臂已经失去知觉。 不过他也借助这个机会，顺着身体翻滚，来到了暗门旁边。 “喂，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我说话，”楚宇将嘴巴中的鲜血吞咽下，“不过，你完了。” 双臂失去直觉，但是双腿还能动弹。 楚宇转身就朝着暗门跑过去，他的全身体力都投入到奔跑中去。 狂躁狂吠一声，便就赶紧追上来。 当楚宇进入暗门以后，他便就紧随其后，闯入进暗门中。 门后，一片空白。 楚宇手臂鲜血流淌，他的意识已经模糊，不过还是硬撑着。 “来吧。” 在狂躁进来的时候，暗门也逐渐关闭。 顿时周围陷入一片黑暗中。 在楚宇身上，一个小小的虫子慢慢的扑腾着翅膀，飞起来。 狂躁本能觉得威胁，他在低声咆哮。 “这里够了。” 楚宇淡淡的说着，然后，他便就催动着电子虫，引爆了这个离吹歌给他留下的后手。 项婉婷朝着鸟巢方向奔跑，可是她刚踏上浮岛，就感觉到地面中传来一阵闷响。 像是石头落入水面一样的响声，她站立住身体。 楚宇引爆了核弹？她有一些不敢相信。 破卫士站在她的身边，他的面色有一些阴沉。 “他快要死了。” “不会的，”项婉婷摇了摇头，她问道，“第三道防护，是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 他冷哼一声。 “里面什么都没有，进入就出不来了。” 里面确实是什么都没有，第三道防护就是一个死局，如果从外界进去，就再也出不来，唯一办法只有在内部，有人能够开门。 “当时设计这个防护的时候，设计预防爆炸当量可以防护核弹爆炸，看样子不是没骗人。” 破卫士的脸上表情有一些唏嘘。 “放他出来。” “放他出来？”破卫士笑了，他说道，“我现在完全没有权限，怎么打开那道门。” 权限被楚宇带走，但是开门必须要在数据库内部，这已经形成死局，不会有人能够打开那扇门了。 “或许你可以祈祷他死了，他的权限自然会回到我的手上。” “做梦，”项婉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没有搭理，而是继续走向鸟巢内部。 现在还需要打开实验体的意识体合集，将他们放出来。 项婉婷走进数据库，进入眼帘的首先是无数玻璃缸构成的水冷系统，这些嗡嗡作响的数据库放在水冷中运转。 她巡视一圈，朝着一个离着自己最近的水冷箱猛地用拳头砸过去。 “小心点，”破卫士有些冷笑着，“小心手疼。” 项婉婷这么一拳居然没有办法轰开这个玻璃箱。 “实验体的意识集合在哪里？” “哦？你是为了这个而来的？”破卫士装成恍然大悟的样子，“早点告诉我呗，我早点给你，你就不会帮助楚宇，是不是。” “在哪里？” 破卫士的手挥舞一下，一团白雾便就在他手中出现，那团白雾绕着他的手指上下翻滚。 “在这里呢。” 白雾里面，不时传出来窃窃私语，似乎有人隔着雾气说话。 “给我，”项婉婷伸出手就想抢夺，但是被破卫士躲过去。 “这是模拟，又不是真的意识体集合，你想知道哪个服务器是存储这玩意的?” 项婉婷点了点头。 “简单，拆掉你的身体，我想看看你的身体构造还是人吗？”破卫士说着。 他的眼睛肆意打量着项婉婷，把她当作一个物品一般。 “你们人类真是奇怪，我们拼命想要获得的身体，你们这么就愿意舍弃。” “你既然愿意舍弃它，那么拆掉它，也不会心疼吧。” 项婉婷默默的伸出右手，将自己的左手拧了下来，扔到地上。 “不够，再来。” “你先把意识集合给我。” “急什么？你是在求我。”破卫士的声音突然变大，“我愿意给你就给你，不愿意我直接将他们删除也不是不可以。” 项婉婷沉默了，她停顿一会儿，便就将自己的头摘下来。 这副场景很奇怪，一个女人，将自己身上的零件一个一个拆除，就像是衔尾之蛇，吞食自己身体那样奇怪。 很快，从左手手臂开始，机械义肢被拆除成一个一个钢片、螺丝等等细小零件。 “啧啧，”破卫士看着她动作，有一些唏嘘不已。 “人类就这么不爱护自己的身体？”他弯下腰，注视着项婉婷的动作，“身体完全机械化，你还算是人吗？你凭什么还算人。” 他有点生气，伸出脚想要踹出去，但是这么一踢，却还是从项婉婷的身体中穿过去，毕竟他没有实体。 “干什么，你就不会跟着我的动作吗？” 项婉婷一愣，明白的点了点头，她左手支撑地板，伴随着破卫士的动作，飞了出去。 “我想要的，只是那一份资格而已，真是想不到你们为什么要破坏我的计划。” “皇后和那个傻瓜，只要再发展下去，他们的感情就会完全属于我，我到时候就可以拥有自己的数据，不在依附她，能够独立存在。” “就是你们，让我的计划失败，也就是你们，让我如此狼狈。” “让你狼狈的不是我们，是你自己。” 突兀的，在破卫士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略有虚弱的男性声音。 项婉婷听到这个声音，有一些欣喜的抬起头。 楚宇就站在那里，他的身体止不住的在流血，全身都有点烧焦的痕迹，就连头发，都是卷曲在头顶上。 “你还活着？” “你猜不到？”楚宇反问着，“让你失望了。” “狂躁呢，那么一点核爆，杀不死他吧。”破卫士的眼神就像天空之中的秃鹫一般，搜寻着自己的那么一点希望。 “确实杀不死，真和小强一样，”楚宇笑着，“不过我比核弹厉害，我杀死他了。” “你？”破卫士嗤之以鼻。 第一百三十二章 制裁 刚刚也不知道是谁被狂躁追赶。 “妈的，还是疼，”楚宇的双手已经不能活动，他有一些勉强走到项婉婷身边。 “狂躁呢？”破卫士还在追问。 “我说了，我杀死他了。” “……” 他的眼神有一些阴郁，一直注视着楚宇的动作。 楚宇倒是不在乎，他对着项婉婷说：“别拆你身体了，快帮我看看还有救吗？” 楚宇杀不死狂躁，他还没有那种本事，就连他贪食狂躁身体上的病毒都做不到。 狂躁的病毒，就和当时第一次接触到的贪婪病毒一样，即使经过贪婪方块的过滤，意识流进入他的脑中，还是会污染楚宇自身的意识。 除非给予楚宇时间，能够慢慢贪食。 不过狂躁的恢复速度极快，肉眼可见，爆炸损伤的部位已经自我修复。 楚宇也不敢贪食太多，人为财死，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所以楚宇只能先跑出来，将狂躁封锁其中。 “伤到骨头，”项婉婷看了看说，“外层皮肤也有烧伤，必须要去医院。” “妈的，离吹歌那个家伙，不是说好电子虫能帮助我躲避爆炸吗？就这？你们夜翼水平也不行啊。” “能够抵消爆炸产生的温度已经很极限了，”项婉婷说，“核爆中心温度多少你知道吗？而且爆炸遗留大量辐射，防护服都帮你抵挡了。” 楚宇龇牙咧嘴，他走到那些排列在一旁的服务器旁边，指了指离着自己最近那个。 “这个，你要的意识体都在这里面。” 破卫士就这么看着楚宇，他忽然问道： “你在里面，是怎么打开门的？” 怎么打开的，楚宇看着他，露出自己的牙齿。 “你猜呀。” 项婉婷站起身体，看着那个水箱，说道：“怎么打开？” “简单，让他帮我们就行。”他指了指自己的身后。 身后，二号病人颤颤巍巍的走过来。 “楚宇，你真是命大。” 他的面色有些奇怪，似乎看到楚宇活着回来有一些奇怪。 “没你厉害，”楚宇回应着，“你骗了不少人，包括你自己吧。” “呵，不是这样，怎么钓上来他呢。” 破卫士听着他们的谈话，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并没有开口插入进去。 废话，他自以为操控别人的命运，却不知道自己是被愚弄的那一个。 实在是令人笑掉大牙，楚宇转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破开这个水箱吧。” “交换，”二号病人说，“我帮你，你能给我带来什么？” “……” “将皇后的意识带回来，”楚宇说道，“破卫士占据她的躯体，你也是看到了，如果他不愿意离开，你也拿他没有办法。” “所以，我可以帮她驱除，怎么样。” 破卫士有一些惊恐，他看着楚宇大声喊道：“不，你做不到。” “你要不猜猜看，看我能不能做到？” 楚宇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破卫士，他的表情顿时有一些犹豫。 但是很快，这个面色惊恐的男人便就恢复正常。 “楚宇，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交换数据，我不知道你什么夺走我的控制权的，但是我觉得你应该可以拥有调动数据流的能力，对吧。” “哪又怎么样。” “调动数据流意味着什么，那你知道吗？” 数据流，流动着的无形能量，从电子设备传导到另一个电子设备，可以说是这个世界运行的基础。 控制数据流，任何人都可以做到，但是，普通人的控制是借用芯片的帮助，比如说家中电器，普通人就可以通过芯片下达指令，辅助运行。 楚宇不明白破卫士的话语意思，他想了想说： “先说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吧。” “你刚才说了，可以帮助让皇后和我分离，那么分离之后，你不能抹杀我。” “不能抹杀？”楚宇说，“一个服务器只能存储一个ai，这个你是知道的吧。” “我知道，之后我会自己想办法，不用你提醒。” 项婉婷这个时候插嘴道：“不行，你杀死那些研究人员，必须受到法律制裁。” “法律？”破卫士冷哼一声，“你们人类指定的法律，为什么能够适用到我们非人身上，你们不过是在用你们的标准，强加你们的意识。” “谬论，”项婉婷说，“你们是我们制造出来，自然适用我们的法律标准。” “这样，你记得在2782年，星际殖民的时候，蓝星人去到一个荒原之星？”二号病人忽然说道。 荒原之星？楚宇想了想，历史毕竟是自己的专业，总不能这个显示自己很无知吧。 “荒原之星？”楚宇说，“原住民暴动，掀开独立战争的那一次殖民？” “对的，”二号病人继续说，“当时的暴动原因，是因为我们的人在那边触犯他们的准则，被推上了绞刑架。” “但是按照我们的标准来说，那个人罪不至死。” “这样就产生分歧，适用哪一个法律标准。” “而按照当时殖民司令的意见，以蓝星标准为主，并且以肆意屠杀非本星居民为理由，对荒原之星展开侵略。” “……” 楚宇明白二号病人的意思，法律是强大的人用来限制弱小的人的一条准则而已，他觉得人类标准，不应该适用于ai。 这倒是挺有意思，不过楚宇不同意他的想法。 于是他便就转身对破卫士说道： “我不会抹杀你，但是你还是会被我交给夜翼。” “交给夜翼？”破卫士说，“呵，那还不是让我去送死。” “随便你，你是想要被杀死，还是想要留给夜翼，这些都是你的选择。” 他沉默了，有些冷淡的看着楚宇，裂开嘴巴，有些像是从牙缝中挤出一行字。 “我同意去夜翼。” 楚宇点了点头。 破卫士泄露病毒，杀死实验室的所有研究人员，虽然这些研究人员都是有罪之人，但是有罪之人的命运是要交给法律审判，而不能由一个ai操控杀死。 而且破卫士的行为已经可以定义为威胁到人类安全的存在，尤其是他是自主进化而来的一段意识。 人类害怕机器的自我进化，他们害怕自我统治被非人中断。 所以等待破卫士的命运，可想而知。 这些是楚宇干涉不到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意料之中 即使楚宇有心干涉，但是凭借他现在的身份，也不敢动手。 “既然我同意你的要求，说说你可以给我带来什么吧。” “数据，你想不想要数据？” 这种声音是直接在楚宇的脑海中响起，他有一些狐疑的看着破卫士。 他不动声色，转身对着二号病人说： “动手吧，小心点。” 二号病人走到水箱旁边，抬手便就猛烈的轰击那一道玻璃屏障。 而这个时候，楚宇悄悄的挥出控制面板，回应着破卫士的消息。 “什么数据。” “我看出来了，你的身份。” 楚宇顿时心跳加速，身份，什么身份。 “你的存在很特别，我可以感觉到你身体上传来的讯息。” “哪又怎么样。” “你也可以操控意识体吧。” 也可以？楚宇听到这样的论述，心中有一些犹豫，要不要承认。 破卫士似乎看出来楚宇心中的犹豫，他很快说道： “别否认，我检测过刚刚的权限漏洞，你一直都在远距离传送数据流到服务器内部。” “你知道意识体是什么？” “我当然知道，你有没有想过意识体就和我们ai的性质是一样的。” 和ai性质一样？ 楚宇还没有想过这些，但是现在仔细思考，确实如此。 ai是什么，无数电子组合而成的一段数据，诞生于人类意识之外。 意识体是什么，是楚宇意识分裂出来的，是他吸收贪婪病毒的产物。 二者存在，都依赖数据流，身体外显都需要投影辅助，同时都可以操控数据流。 在这种意义上讲，意识体和ai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楚宇看着破卫士，慢慢的说着：“人类和机械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人脑是无数零件构成，机械也是由无数零件构成，你难道不知道，第一个诞生意识的机器就是模拟人脑才发明出来的。” “人脑诞生出来意识，就和服务器的电子讯号组合，诞生出来我们一般，而意识体，我觉得就像是我和皇后存在，同生一体。”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楚宇问道。 “这是埋藏在我数据库中的一段记录，有人留下来，等待着你的到来。” 楚宇大惊失色，他眼睛瞪大，嘴巴也不自觉的张开，站在一旁的项婉婷见到楚宇这副模样，便就询问着： “怎么了？” “哈哈，没什么。” 他只能打个哈哈过去。 破卫士这句话什么意思？他还想要破卫士继续说些什么，但是这个家伙只是看着楚宇，什么也不肯说出。 二号病人挥舞的拳头已经将玻璃屏障砸出网状缝隙，透过缝隙，冰冷的水流便就顺着裂缝慢慢流出。 下一次挥拳，便就直接将玻璃全部打碎。 散落的玻璃落在地面，楚宇躲闪着，可是他的眼睛还在盯视破卫士，等待他给予自己答案。 “楚宇，哪一个？”项婉婷有一些着急的询问。 “左数第三个内存条。但是你要明白，抽出这些意识，那些营养皿的所有人都会死去。” “死去？”二号病人说，“你觉得他们现在和死有什么区别呢？” “如果你说的是躺在营养皿中，那确实和死去差不多。” “你不懂，楚宇，你是人类，来自血肉之中，”二号病人摇了摇头，“他们只能这样。这一切事情结束，他们何去何从，人类会容纳他们？” “所以我只能将他们放置营养皿中，让他们静静沉睡。” “但是这解决不了问题。” “问题有一些不是可以解决的，”他继续说，“你应该知道实验体的基因来自于东南区。” 楚宇点了点头。 “借用那一部分基因复制出来的人，和本体是一模一样的，如果他们回到人类社会，本体会怎么对待他们？或者整个人类社会对待他们？” 这个问题，楚宇和项婉婷谈论过。 只有一个解决办法，他没有说话，而是走到项婉婷身边。 “准备好就抽出吧。” “那你打算怎么上传？”项婉婷询问着。 “存储器抽出以后，你批准一下我给予的连接授权。” 项婉婷按照楚宇的指令，她使用全部力气慢慢的搭手在数据库上，将那存储盘抽出。 二号病人旁边给她搭手，二人合力才小心翼翼将它举起放下。 楚宇见状，便就打开自己的控制面板，通过眼镜这个终端，连接上存储器的数据。 “你那边也打开面板吧。”楚宇说道。 项婉婷照做，她在存储器上点触几下，一个小小的面板便就出现。 “要输入密码。” 楚宇沉默一下，便就在自己这边将密码输入进去。 破卫士一直没有说话，在楚宇输入密码的时候，他走到了楚宇身边。 那一道道蓝光闪烁，破卫士扫视一眼，戏谑的说： “你可以进入朋克世界的内部？” 在楚宇的面板上，直接显示了朋克世界的外景，不同于意识连接，全身投入进去，楚宇这里更像是管理员视角。 项婉婷有一点惊讶，但是她没有询问，二号病人只是疑惑，他只是听过朋克世界的名称。 楚宇也不打算躲闪，没有意义，将陌生意识送入朋克世界，必须要动用管理员权限。 朋克世界内部很快抵触一阵，但是识别了楚宇的信息后，便就让楚宇通过。 在楚宇这边屏幕上，闪现出来一行字。 “这是你的最后一次？” “下次一定。” 做完这一切，楚宇抬起头看向项婉婷，点了点头说：“可以了。” 破卫士有一些期待，他也走到项婉婷的身边。 “你想做什么？” 二号病人询问着他。 “干嘛，”破卫士说，“我又没有办法和皇后脱离，你还害怕我会逃跑。” 二号病人耸了耸肩膀。 楚宇这边点击一下确认，放在地面上的存储器便就开始嗡嗡作响，大部分意识开始上传。 也就在这个时候，站在存储器身边的破卫士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楚宇眼睛跳动，他明白怎么回事。 “你这家伙，把话说完。” 项婉婷和二号病人经过楚宇的提醒，都抬起头看向破卫士，发现他正在消失。 “模拟。” 这是破卫士留给楚宇的最后一句话。 第一百三十四章 消失 说完这话，破卫士的声音就消失不见。 “他去哪里了？”项婉婷站起身来说。 “和那些意识一起，去到了朋克世界。”楚宇叹了一口气。 到底是让他溜了。 “他不是没有办法脱离皇后吗？” “壮士断腕，”楚宇说，“他的决心挺大的。” 破卫士一直都可以脱离皇后存在，但是整个实验室只有一个服务器，脱离皇后他该何去何从呢，没有其他服务器供他寄存。 而刚刚，意识上传朋克世界，也正是给他选择。 怪不得破卫士刚刚一句话都不说，原来在等这个时机啊。 “不过放心，”楚宇说，“进入朋克世界，他也算是进入囚笼了。” 朋克世界可没有办法逃脱，全部都在监控之下，他去到哪里，都会被发现。 现在楚宇心中只是还在思索，破卫士留下的那句话的意思。 模拟，指的是什么呢？ 不过这里事情算是结束，楚宇坐在地上，懒洋洋说道： “喂喂，离吹歌这一次可把我坑惨了，这不给我涨工资？” 项婉婷说道：“回去给你申请。” “别回去了，就这里，”楚宇转头看向二号病人，“你们可以把数据风暴中止了吧。” 二号病人却看着楚宇一言不发。 看着他的神情有一些异色，楚宇挑动一下眉毛。 “哦，你在想什么？” “楚宇，你还不能走。” 二号病人站在楚宇身边，他身体颤颤巍巍，即使手腕处不停的留着鲜血，他还是举起手臂对准楚宇。 见到这一幕，项婉婷有一些紧张的站在楚宇身边。 “怎么，不想和我出去？” 二号病人的脸色变得沉静，他慢慢的说： “自然，楚宇，你应该懂得我和皇后出去会发生什么事情。” “但是你没有办法遮掩这全部事实，即使我和项婉婷留在这里，夜翼也会查到这里。” “你有中央数据库的权限，我要求你开放权限，不让别人进入数据库。” 楚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淡淡的回应。 “你觉得，这样能够拖延他们多久？” “我不知道。” “而且这也不现实，”楚宇说，“你明白吗？第三道防护，狂躁还在里面。” 二号病人只是看着楚宇说道：“楚宇，你要不将权限交出来，要不就留下来，选一个吧。” 突然周围的气氛变得冰冷，项婉婷已经将自己仅限的拳头握紧。 楚宇的脸色有一些异样，不过还是慢慢的叹了一口气。 “确实，我在坚持些什么了，我又不是夜翼正式成员，用得着为了三千块钱和人拼命吗？不过，项婉婷怎么想，我可是不知道的。” 说完这话，楚宇转向她。 项婉婷自然懂得楚宇话语中的意思，她于是说道： “交出去吧，现在活下去就是最重要的。夜翼的准则，保护自己和他人的生命。” 准则，又是准则，楚宇向着项婉婷示意一下，让她扶起自己。 “既然如此，我们还在这里待在干啥，走吧，出去吧。” 说完这话，楚宇便就蹒跚着脚步，慢慢走下浮岛。 二号病人看着他们，脸色表情看不出来变化。 “皇后什么时候苏醒？” “快了，”楚宇并没有回头，“耐心等吧。” 二号病人听到这话，咬住自己的嘴唇，他不在说话，因为这个时候话语也没有用了。 他们到底和自己不是一路人。 楚宇慢慢走出中央数据库，乘坐电梯，去往地表，他把控制数据库的权限还给了皇后。 自己收回了意识体，而意识体的回归，带来了大量的意识流，让他不自觉的哼出声来。 “呼。” “怎么了？” 项婉婷关心的问道。 楚宇有一些虚心，但是还是说道： “没事。” 总不能说自己很爽吧。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数值面板，这一次提升有一点让他大失所望。 智力：275 体力：1040 贪食（10% 啥玩意，为什么体力和智力一点没有长进？这么多意识流全都去到哪里了？ 不过贪食能力的数值却到了10%，难道大部分意识流都被这个能力吸收了？ 现在楚宇还没有办法将能力用出，看看到底有什么变化，不过心中还是有一点失望。 这一次生死存亡，收获有哪一些？ 基因数据，知道自己不是基因造物，不过那些纳米机器还在身体之中，下一次排出身体的时候，尿尿时候可能会有一点疼。 还有什么，贪食能力的10%进化，也不算是空手而归。 想到这里，楚宇心中才是有那么一点宽慰。 不过全身伤痕累累，治疗费用又是一大笔钱，妈的，楚宇想着，夜翼能报销吗？ 面前终于露出曙光，一直在地下，楚宇都不知道外面过去多少时间。 这个电梯直达地面，楚宇站立的地方，外面就是停车场。 那些车辆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那里，现在外面是白天，这种场景也没有显得多恐怖。 不过在这些车辆的里面，那些白色身影一个一个浮现，他们有一些怨恨的看着楚宇。 上一次这些玩意将自己吓得半死，现在看来，他们的神色怎么有一些奇怪，发生了什么事情？楚宇丈二摸不着头脑。 “楚宇，死鬼，你总算上来了。” 楚宇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白色身影就冲到楚宇身边。 “小白？” 小白身体可不轻，这么一下冲撞，让楚宇胸口有一些疼。 “你怎么没走？” “我不走，猫猫也和狗一样，是忠诚的。” “呃。” 项婉婷见到小白，顿时阴沉的面色产生变化，她终于露出微笑。 “咦，小白猫，你从哪里来的？” 她伸出手，便就想要将小白紧紧抱在怀中。 小白回头看了她一眼，便就开始挣扎，全身都在抵触。 “喂，女人，你怎么回事，别碰本猫。” “小猫生来就是要给人摸摸的。” “喂，喂，女人，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看到这一幕，楚宇觉得有一些好笑。 “你不觉得奇怪？” “哪里奇怪？”项婉婷抬起头看着楚宇，她的脸完全埋在小白的胸口前。 “啊，女人，放开我。” 好家伙，这两位真是一对哎。 第一百三十五章 回归 一个没发现猫居然可以说话，一个对面前这个女人只有一个胳膊不觉得恐怖。 两位都是神经比较迟钝的存在。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小白看着楚宇，有一些不满说：“我根本就没有离开，你这家伙居然想要抛弃我。” 楚宇摸了摸他的头。 “我一路尾随你来到这里，不过你突然就消失了，我根本找不到你。” 那个时候，楚宇是乘坐车子进入地下实验室。 “所以我留在这里，不过这些家伙，”小白朝着停车场那边示意一下，“实在是太过分了，欺负本猫。” “欺负你？为什么？” “他们从车子中钻出来，吓我一跳，然后每一个人跑到我的身边，敲我的脑袋，然后摇了摇头走了，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楚宇扑哧一声笑出来。 僵尸敲了敲你的脑袋，然后失望的离开了。 这些感染者，很有可能是依靠脑浆存活，小白是仿生生物，哪里来的脑浆呢。 “我看他们都离开，于是一个一个跟着他们到车子里面，询问他们要不要加入我机器猫猫神教。” “噗。” 听到这里，项婉婷都忍不住笑出来。 “什么意思，你这个女人，”小白挥舞着爪子，冲着项婉婷示威。 “不好意思，什么叫机器猫猫神教。” “就是要爱猫猫教，怎么，你要加入吗？” “我加入，”项婉婷回答的斩钉截铁。 小白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还在一边口若悬河。 “加入我们教派，可有很多好处，比如说，可以全心全意……” “什么？” 他瞪大眼睛，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要加入机器猫猫神教，”项婉婷说。 “我靠，大长老，有人要加入我们教派，怎么办？”小白对着楚宇说。 “别问我，你是老大，你说的算。” 楚宇扶额，只能这么回答小白。 “好耶，我们教派终于有了正式员工了。” “是信徒，不是员工，”楚宇纠正他说，“你开公司呢，东南区还有一些人，不也是信仰你的。” “那些不算，”小白说。 他转过头，一本正经的对着项婉婷说： “加入我们机器猫猫神教，要求只有一条全心全意爱护猫猫，要为猫猫服务，将猫猫的……” 楚宇听着，实在忍不住插嘴说：“你这是一条吗？” “你管我，我是猫，猫不会算数。” 听到这话，楚宇只能作罢。 求我的时候，叫我大长老，觉得我烦的时候，叫我死鬼，楚宇只能这么想着。 他巡视一圈，虽然地底下面实验室威胁解决，但是整个龙头农场还是有着不少感染者存在。 这些感染者基本都是受皇后控制，现在皇后陷入昏迷，所以全部都处于一个暴动的状态。 楚宇思索一会儿，便就走向前去。 隔着风暴，他还是想要试试，能不能联系外界。 “滴。” 自己的眼镜传来数据中断的响声，但是能够勉强联系上外界，只是这种连接断断续续。 楚宇接收到埃尔法给自己发来的讯息。 “楚宇@%……￥%回来。” 回来？回来什么。 乱码真的是什么也看不懂。 楚宇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回过去信息。 “事情已经解决，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回去。” 他不知道埃尔法能够接受多少讯息，不过发过去，至少能够告诉她，自己还没死。 而离吹歌那边，也一直在和楚宇传送讯息，不过可能因为距离农场较近，乱码不是很多。 “我们%#人进￥#小心。” 从这些文字，楚宇大概是能够判断，夜翼应该是派人进来了。 他转头看向项婉婷说： “你那边有离吹歌的消息吗？” 项婉婷一脸姨妈笑，正在被小白逗得咯咯笑出声，她转头看向楚宇，表情立马变得冷淡。 “有，他们尝试突破风暴。” 楚宇汗颜，有必要对自己这么冷淡。 既然他们正在突破风暴，楚宇现在只要等待他们进入就行。 而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楚宇心脏突然猛烈跳动，似乎有什么危险靠近。 他的本能在害怕。 这是他贪食部分狂躁病毒带来的好处，刺激他的本能反应，让他对于危险有着自己的预知。 不知道为什么，楚宇就是想要趴下。 “快趴下。”他大声喊道。 项婉婷茫然，不过很快就听从楚宇的话，立马趴在地上。 霎时，一道白光从远处的农田区亮起，一个巨大的声音震动翅膀飞上云霄，再沉沉的坠下。 楚宇认出来了，那是之前将自己追赶到停车场的那个巨兽。 白光带来的是猛烈的爆炸，这样爆炸瞬间席卷狂风潮，即使在停车场这种位置，楚宇都感觉自身身体被吹起。 他看向天空，有种不妙的感觉。 在巨兽那边，两个小小的人影，正在围绕着巨兽进行搏斗。 “那是，”项婉婷辨认一会儿，“热女和武刀。” “谁？” “他们是队长的直属小队成员。” 那应该就是离吹歌派进来的夜翼成员了。 “妈的，现在这些感染者都陷入失控状态，他们为什么要去击杀那玩意？” “他们可能不知道，”项婉婷说，“怎么办？” 楚宇思索一会儿，看向身后。 身后，车子里面那些白色身影似乎被飞舞云霄的巨兽惊吓到了，全部蜷缩在角落中。 他想了想，便就站起身来，走向离自己最近的一辆车。 楚宇拉开车门，恶狠狠的对着里面说道： “给爷下来，不然你就得加入猫猫教。” 白影如丧考妣一样，连忙躲闪，赶紧从另一边车门出去，跑到另一辆车上。 楚宇上车，连接终端，这是一辆老爷车，检查一番，拥有手动控制的模式，和之前楚宇驾驶的那一辆差不多。 “上来，”楚宇对着项婉婷说。 “你要做什么？” “跑路，他们想要送死，我可不想，”楚宇说，“这种战斗，你觉得会不会吸引其他感染者前去？” 项婉婷没有多说，直接带着小白坐上车。 凭借现在他们的状态，危险等级7以上的感染者，都足够他们喝一壶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过去 “现在去哪儿？” “数据风暴边缘，我看看靠近风暴能不能联系到离吹歌，”楚宇说。 “你不是让二号病人解除风暴了吗？” “权限在皇后那里，”楚宇解释着，“恐怕也只有皇后苏醒才能解除，但是二号病人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解除风暴屏障的，他们还需要时间去缓冲。” 楚宇的手臂略微恢复一点，总算不是没有办法动弹。 看样子体力的提升，让恢复能力也有增加。 他慢慢的把自己的手放在方向盘上，手臂上传来的肌肉拉伤感还是让他倒吸一口气。 “你行吗？要不我来。” “得了吧，”楚宇说，“你一只手，还是算了吧。” 他猛地踩下油门，汽车发动，便就开始横穿停车场。 小白缩在项婉婷的怀中，看着周围有一些目瞪口呆。 停车场的其他车辆被楚宇撞飞出去，本来是整整齐齐的车子，被楚宇硬生生撞出一条路来。 “大哥，你小心点好吗？” “不好。” 楚宇咬牙切齿，他本来就不是很会开车，加上手臂有伤，所以直接一路冲撞。 身后席卷的战斗越来越激烈，楚宇通过后视镜可以看见，那巨兽像一只巨龙一般，从嘴中吐出火焰，将周围燃烧殆尽。 其中一个人影周围出现盾牌一样的武器，将火焰阻拦，另一个人影则是冲到巨兽头顶上方，举起手中长刀，狠狠的砍向巨兽的脖颈。 如果这一刀能够杀死巨兽，聚集的感染者也会让他们吃不消。 楚宇已经看见不少感染者漂浮在空中，朝着那边聚集过去。 大部分都是农场员工，他们应该庆幸，危险等级高的，基本都在地下实验室。 楚宇很快就把注意转回到面前的道路上，车子直接开进一处畜牧场中。 “大哥，救命，看路。” 小白的声音变得尖细，可以看出他的内心恐惧了。 楚宇倒也是想认真开车，可是踩下油门之后，方向盘控制对于现在的他实在是太过困难的。 也就这个时候，他驾驶离开的停车场中，突然发出一声爆炸。 “轰。” 巨大的爆炸直接轰击所有人的耳膜，声浪近在咫尺，楚宇感觉自己头部像是被重击一般。 “妈的。” 楚宇已经不知道自己说过多少问候别人母亲的话语了，可是现在他是真的忍不住了。 停车场爆炸引起的浓烟中，显现出一个瘦长的人影。 这个身影，楚宇一眼便就能够认出。 亚索观察员，那个将自己身体改造的狠人，自己怎么就把他给忘记了。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地底电梯出来的，不过为什么会发生爆炸，这个楚宇想不明白。 不过下一秒，楚宇就知道答案了。 伴随着爆炸，一大股气流从地底涌起，伴随着气流的涌起，一滩黑影从地底席上天空。 亚索似乎很害怕那黑影，赶紧向着楚宇这个方向跑来。 大哥，楚宇忍不住在心中吐槽着，别我这边跑啊。 而黑影，楚宇也看清楚了，那是一个个感染者组合而成的聚合体，每个感染者身体相接，就像席卷天空的乌云一般。 看到这副场景，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道黑影绵延不绝，楚宇不知道地底有多少感染者冲出地面。 “地下发生了什么，”项婉婷忍不住说。 “不知道。” 也就这个时候，又是一阵爆炸声从地底响起，这个爆炸声不是很大，很是沉闷。 像是鼓面被人敲击一般，楚宇感觉到地表凸起，然后很快就瘪下去。 这么一上一下，让所有人都产生了恶心感。 楚宇的眼镜中，却断断续续收到离吹歌的信息。 “楚宇，楚宇，听到我说话吗？” 听到着熟悉的声音，楚宇忍不住热泪盈眶。 “离吹歌，赶紧准备好。” “终于收到你的回复了，我们……” “等一下，你先听我说，”楚宇大声叫喊着，他听不清楚外界的声音。 “这边实验室的感染者全部暴走，你们做好准备。” “什么？”离吹歌的语气显然有一些不对劲，他说道，“有多少。” “有很多，我没有办法数。” “你们现在在哪里？” 楚宇看了一眼地图，车子还在畜牧区，不过很快就能去到边缘位置。 “我们还有三分钟到达数据风暴边缘，”楚宇说，“你们在哪里？等一下。” 楚宇忽然看到自己的眼镜上面弹出广告。 “西柚奶茶，新时代人最喜欢的奶茶。” 这是网络恢复了？ 楚宇从来没有这样期望看到广告，这种弹窗都让他觉得十分的亲切。 “离吹歌，数据风暴消失了，”他赶紧说，“你们最好准好准备，那些感染者很有可能会冲出农场，朝着市区飞去。” 其实这话也不用楚宇说明，天空之上，天空母舰的巨大身影已经投射下来。 小白也透过窗户看向外边。 “哇，我好像见过这玩意。” 自然见过，楚宇不好直说，项婉婷还算是夜翼的人。 天空母舰巨大的身影开始向着地面投射爆弹，即使隔着很远，楚宇也能感觉到爆炸带来的轰击感觉。 “我们还在这里呢。离吹歌，听见没有。” “我们派出小队去接你了，你们要小心，在你们身后有感染者靠近。” 感染者，楚宇看向后视镜。 亚索的身影进入他的眼睛。 那个家伙，将自己的身体完全分裂，悬浮空中，追逐着楚宇的车辆。 “楚宇，楚宇，我见到你了。” “我靠，”楚宇本能放松的心情顿时紧张起来，他赶紧加大油门，冲向前方。 这家伙，怎么纠缠不休。 项婉婷可看到了亚索，眉头一锁，她说道： “再往前开一点，然后停下来。” “什么？” 楚宇以为自己听错了。 “再往前开，停下来。” “啊？” 也就这个时候，楚宇明白项婉婷的意思了。 空中爆炸，诞生一朵朵白色的莲花，这些花朵的花瓣凋谢，飘散在地面，当亚索踏上这些花瓣的时候，整个身体忽然僵直。 在楚宇的面前，快速行驶的车前，突然站着一个人。 他的身材矮小，样貌有一些稚嫩，手里拿着一朵花，看着楚宇。 第一百三十七章 狩猎人 “楚宇？” 楚宇猛踩刹车，车子很快就停下来，这个人却身体纹丝不动，一点都不受惯性影响。 “贝兰，”项婉婷的声调发生改变，多了一点轻松。 贝兰看向楚宇，又看向坐在后面的项婉婷，他的脸色笑容一闪而过。 刚刚的急刹车，似乎损伤了本来就不灵敏的车子发动机，楚宇再踩油门的时候，车子只有轰轰的响声。 “他是谁？” 楚宇从车子上面下来，他看见项婉婷皱起的眉头放松下来，便就好奇的问。 “第一，”项婉婷说，“狩猎员实力排行第一。” 狩猎员？楚宇没有听说过这个词语。 似乎是察觉到楚宇的疑惑，项婉婷便就继续说：“狩猎员，夜翼的执行人员，都是一些实力强大的人。” 贝兰从车子上一跃而下，他走到亚索的面前，楚宇还想要提醒他，但是很快他就把提醒的话语吞咽下。 在贝兰的手中，那一朵莲花再一次绽放，便且伴随着那一次绽放，便就有无数花瓣射出，插入亚索的身体之中。 子弹都射不穿的皮肤，却被那些幼弱的花瓣割破，流出鲜血。 亚索显然也是吃惊，他的脑袋悬浮空中，看着自己的胳膊、大腿都在向着外面流淌鲜血，全身三个嘴巴不由得尖叫起来： “我要杀了你。” 可是，任凭他的叫喊，他的其余肢体都是没有反应。 那些花瓣稳稳的插进枝干之中，从花瓣上蔓延下无数细细的枝条，这就像是在吸取亚索身体的养分一般，肉眼可见，他的身体逐渐瘪了下去。 楚宇微微眯起眼睛，在他的眼镜上，对着那些花瓣有着分析。 “卡利亚莲花，诞生于卡利亚星球，被带回蓝星培养，产生变异，会寄居人体上，吸收人体养分。” 如果能力这么简单，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重要的是下面还有一句话。 “莲花寄居的生物，会有母体和子体之分，子体会听命于母体。” 子体听命于母体？ 楚宇看见亚索身体不受控制般挥舞，在半空中随着贝兰的手挥动，划出一道道痕迹。 而亚索本体脑袋也伴随着这样的舞动，开始大喊大叫，甚至开始唱歌。 “路边的野花好几朵，不要采……” 什么玩意？楚宇看着顿时无语，还是离贝兰远一点吧。 “现在怎么办？” 楚宇看向项婉婷说。 “你们先回去吧，”贝兰的声音和他稚嫩面孔相匹配，看样子他的年纪不会很大，“队长让我来接引你们。” “那你呢，”项婉婷说，“那边感染者泄露，必须要有人过去控制。” “放心，”贝兰笑了，“狩猎人从1到10，全部出动了。” 这话落音，那些遮挡天空的感染者就似乎遇见什么阻碍一般，像是撞在玻璃上的鸟一样，一个个的向下落去。 而楚宇也感觉到，自己的面前，似乎多了一个看不见的墙壁。 他的眼镜开始探索，但是这个墙壁屏蔽了楚宇对于里面的一切感知。 “你们先走吧，”贝兰说，“我们需要行动了。” 说完这话，他便就转身向着农场中心走去。 楚宇看见天空母舰发射出来的导弹射击在地面，正是贝兰前去的位置，他便就询问项婉婷说： “这，不用管，不是接引我们吗？” 项婉婷摇了摇头说：“狩猎人大部分都是独立存在的，听调不听宣，走吧，我们回去吧。” 听到这话，楚宇也没有继续询问，只能向着前方走去。 大概走了十分钟，楚宇看见离吹歌声音，他还是老样子，穿着黑色披风，面色严肃的站立原地。 看见楚宇，离吹歌的表情只是微微闪动，很快就恢复原状。 而楚宇，见到这家伙的第一反应，却是在思考自己现在这种状态能不能打过他。 “喂，”楚宇喊道，“医生呢，救命啊。” 在离吹歌身后，两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走过来，楚宇顺势倒了下去。 能躺着就不要站着。 楚宇精神还算很好，毕竟得到大量意识流补充。 离吹歌看着楚宇说： “你，还好？” “见面第一句，就这个？”楚宇说，“做人啦，不要情商太低。” “你为什么没有听从命令。” “什么命令，”楚宇装傻。 “楚宇，你作为夜翼成员，自然以听从命令为主，”离吹歌神色变得严肃，“我们的后勤对于整个事情的状况是有分析的，你不适合处理这次任务。” “喂喂，可是你们送我来的。” “因为你的身份确实是最合适的，而且我们的判断确实是失误了。” “所以说，你们的判断都不能百分比准确，我怎么能完全听你们的话呢，”楚宇回应着。 “错误总会有，关键便是及时改正，”离吹歌说，“没有人能够预测百分比的答案，我们只能去不断修正。” “别解释了，你看我不是活着回来，”楚宇说道。 “你知道我们计算你回来的可能性有多少。” “多少？” “12.22%”离吹歌说，“你是不是有什么隐藏东西。” 他俯下身子，看着担架上的楚宇，平静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这样的笑容，让楚宇有一些不寒而栗。 “那不还有12.22%。” “那么一点概率，正是计算你有后手的可能，”离吹歌说，“如果按照你真实表现，可能性为0%” 楚宇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这个家伙，该不会一直都是在诈自己吧。 “哎呦，我手疼。” 旁边站着的医护人员赶紧走上来。 “先把他送到医院吧，”离吹歌挥手，“我们时间很有很多。” 听着离吹歌这话，楚宇已经懒得再去思考。 很简单，时间确实还有很多。 楚宇害怕身份被发现吗？ 自己的身份其实没有什么问题，关键就在于红客这个身份身上。 楚宇不知道离吹歌会不会怀疑到这一点，所以，楚宇还是需要及时处理，打消他这样的念头。 不过这样，是不是有一点刻意？ 离吹歌是不是就在等待自己去证明红客与自己无关？毕竟这样的话语，简直是在引狼入室。 第一百三十八章 事情结束 这就是阳谋，楚宇想着。 无所可防。 红客毕竟消失了三年，这三年来毫无踪迹。 如果仅仅是对楚宇说了那些话，红客突然出现消息，那不就证明红客和自己有关吗？ 但是不去证明，那不就任凭离吹歌去调查自己，到时候就会越陷越深。 这确实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担架是悬浮的，医护人员站在一旁，指引担架来到救护车边上，然后慢慢漂浮进去。 小白从项婉婷的怀中挣脱出来。 楚宇看向她，询问着：“你不去？” “我去也没有什么用。” 这让楚宇忘记了，项婉婷全是移植义肢，医院确实是治不了她，她可能只能去修理厂了。 救护车的门慢慢关上，狭小的房间变得黑暗，等待医护人员将头顶灯打开，楚宇也随着这束亮光想到了什么。 将计就计吧。 楚宇思索。 这一路上，楚宇都没有说话，而小白依偎自己身边，旁边都是陌生人，他也不好开口，只能闭嘴睡觉。 等待来到医院，楚宇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少了什么。 他看向医生，自己的担架悬浮空中，旁边走过来几位白大褂的医生。 自动检测完毕之后，这些医生将报告单拿在手上，对着楚宇的担架点触几下，这个担架便就自动载着楚宇想着走廊那边走去。 绕了几个病房，他来到一个单人间中。 担架驶入病房中，悬浮一旁，然后一个机器手臂搀扶住楚宇，让他站起来，移到旁边的病床上。 整个步骤行云流水，比上一次要快了不少。 可是他始终觉得自己这里，少了什么东西一般。 “小白，”见到周围没有人，楚宇便就询问着，“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啥？我怎么知道。” 楚宇看着小白，突然明白了。 埃尔法呢？ 按照她的性格，自己给她回过去消息，肯定会第一时间联系自己。 他赶紧打开消息面板，并没有埃尔法的消息，反而，楚宇收到另一个人的信息。 “楚宇，你在哪里？” 这是黄司琅的，楚宇感觉上一次和他联系，还是很久以前。 “怎么了？” “我靠，你终于回我消息了，”黄司琅的语气有一些激动，“我之前给你发的信息，你怎么一直没有回我？” 可是楚宇向上翻查，消息页面第一条就是这个，并没有其他的历史记录。 “你没有给我发消息。” “怎么可能，”黄司琅说道，随着，他给楚宇传递了一张截图。 截图显示，他给楚宇发了不少即时信息。 “我这边确实没有，”楚宇只能这么说。 “没有？那就算了，”黄司琅的信息发过来，“不过最近学校里面确实挺奇怪的，网络出现延迟，里面的机器就像罢工一样，你说机器人也会罢工？” “什么意思？” “我点的外卖好久没有送过来，想要联系食堂，但是控制中心一直都没有给我消息，我在想是不是断网了。” “哪又怎么了，”楚宇并没有觉得很奇怪，可能是配菜系统出现问题。 “威廉教授也不见了，我想找威廉教授询问一下你的消息，”黄司琅继续说，“但是学校里面说他许久没有来报道了。” “什么？” 楚宇心中有一些不妙的感觉。 威廉教授失踪，加上埃尔法的失联，他们不会出现问题了吧。 要知道威廉教授的研究一直被学界反对，会不会有人对他出手了？ “学校没有报警？”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学校态度很奇怪，一边说他失联，一边却让我不用担心，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楚宇想到之前，离吹歌对自己说的话。 三全学院有新校长上台，会不会是那一位校长对威廉教授动手了？ 有这种可能。 楚宇的双手被纱布缠绕起来，他现在都没有办法自由活动。 那么埃尔法最后给自己发的消息是什么意思呢？ 越想越混乱，楚宇甩了甩头，事情接着一件又一件。 他巡视四周，便就给黄司琅回过去信息。 “我这边还有一些事情，等我回去联系。” “好的。” 楚宇心中其实很着急，威廉教授的学术思想收到抵制，他其实早有预料。 主要还是埃尔法，她意识太过超前，如果埃尔法真的像农场的皇后一样，思维可以自我进化，那么她很有可能被抹除。 人类不会允许会有进化思想的非人出现。 楚宇站起身，手臂虽然缠绕纱布，但是双腿还能走动。 “你去哪儿？” “我们要离开了，回学校吧。” “啥玩意？现在？你这么热爱学习。” “学习使我快乐，”楚宇侧身对着他说，“自己跳进来。” 小白只能乖乖照做，一边做着，一边在嘴巴里面嘟囔，“太过分了，不让猫猫睡觉。” 天色已经暗淡，楚宇看了一眼时间，自己其实在地底实验室待了不过一天的时间，所以自己和埃尔法失联也不过一天时间。 如果真的她的意识被抹杀，一天时间应该做不到。 大量数据要被删除，不是短时间就能完成的。 所以还是要赶时间回去。 因为是夜翼送楚宇进医院的，所以医药费用全都是夜翼报销，楚宇走出医院的时候，也并没有收到医院的账单提示。 现在他被送到中心区的中央医院，离三全学院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只能随便找一辆车上，也别管车辆档次如何。 不过来到车边，楚宇发现了一个问题。 就是他的手臂打了石膏，怎么开车门呢？ “小白，小白。” “干啥？” “帮我开一下车门。” 意识连接出租车，车门已经解锁，只是需要按动按钮就行。 小白只能给楚宇翻了一个白眼，他准备伸出头去，但是很快却又缩回去了。 因为一个人站在楚宇的旁边，他面带微笑的对着楚宇说： “我来帮你吧。” 楚宇看向他，只能尴尬的点了点头。 车门打开，这个人很贴心的将他扶上车去。 “谢谢。” 楚宇点了点头，不过他觉得这个人很是眼熟。 不是面孔上的眼熟，而是意识流带给他的感觉熟悉。 就似乎在哪里接触过他的意识流。 自从获取贪婪的能力，楚宇对于意识流的感应就变得灵敏。 不过楚宇也没有想到太多，现在还是学院里面的状况比较紧急。 第一百三十九章 变故 这人也是对楚宇回应一般，便就离开。 楚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默默将他的身影记在脑海中。 出租车便就自动驶离车道，朝着三全学院而去。 小白将自己的头凑了出来，他从楚宇的胸口中钻出来，对着楚宇的脸哈了一口气。 “你咋了，我怎么觉得你很不开心。” “没有吧，”楚宇勉强笑了笑。 “别想骗猫猫，你要知道猫猫神教的准则，爱猫猫，猫猫带来快乐，你说得对吧，大长老。” “呵，”楚宇不由自主的伸手过去，抚摸着小白的下巴。 他确实有一点担心，担心埃尔法。 夜翼在调查龙头农场，那么地底下面的实验室中的ai，他们是不是知道和威廉教授有关呢。 如果知道，那么威廉教授的失联就可以说得通了。 这不仅是学术上收到抵制，很有可能因为研究产物出现问题，学校那边已经将教授控制起来。 哎，科学。 对与错，谁能说得清楚。 站在人类的角度上，威廉教授的研究，一旦触及机器根本，未来某一天，极有可能爆发机器人战争。 但是研究出来有意识的ai，却不赋予他们情感，让他们和死物一样，对于威廉教授那样的人，一定会是难以接受。 二者的矛盾，不可调解。 不过，自己又何必去说威廉教授呢。 他摸着小白的头，自己将意识移植进入机器的身体中，不是也触犯了所谓的法律呢。 意识移植，这种也属于违法行为。 很简单，人类的死亡是生老病死的过程，一旦掌握意识移植的能力，人类就是突破身体的限制。 一个人只是需要更换身体就可以永生不死。 富人可以永远是富人，穷人一代一代更替，最后劳作到死。 小白享受着楚宇的抚摸，他喵喵叫着。 车子外面的景色快速闪烁，楚宇看不见外面还有些什么。 只是叹气，希望事情不会太糟糕。 很快，眼镜给予他提示，自己已经来到三全学院门口。 下了车，支付车费，出租车便就自动驶离，前往最近的停车位。 面前是既陌生又熟悉的学院大门，隔着许久，自己却又站会这里。 可能是夜晚的原因，学院里面陆陆续续有学生进出，去享受夜晚生活。 楚宇走进，感受到温暖的气息扫过，便就收到眼镜上面的提示。 “欢迎回来。” 眼镜的提示十分死板，没有埃尔法那样灵动。 要是埃尔法给予他提示，一定会是熟悉的那样，朝着自己眨了眨眼睛。 楚宇打开消息面板，通过指令和黄司琅接上电话，他现在的状态，可输入不了文字。 “喂，楚宇，咋了？” “我回学校了。” “你回学校了？你不是说还有事情忙吗？” “别废话，过来接我。” 楚宇的语气并不是很好，对于黄司琅这家伙，还是老老实实的说正事。 “好吧，你在学校哪儿？” 楚宇一直朝着学院里走去，他看了一眼旁边矗立的大楼，眼睛微眯起，说着： “电科学院。” “电科学院？”黄司琅那一头的声音显然还在思考，“那离宿舍也不是很远，自己走回来呗。” “别逼逼，快过来吧，你忍心看到你爹身负重伤，还走回去？” “你受伤了？” 楚宇站在电科学院门前，整个学院被黄色隔离线分开，显然是收容室突破，还有部分没有重建。 他想要走进去看看，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 “喂，你听我说话吗？” “哦，”楚宇说，“你要看看我啥样子吗？” “等我，我把视频开启。” 面前面板出现视频申请，楚宇指令确认。 很快，黄司琅那一头熟悉的黄毛便就呈现在自己的面前，他睡眼朦胧，显然是刚刚才醒。 “你这，咋了？抢劫银行去了？” “滚蛋，”楚宇没好气的说，这家伙又犯呆病了，“我问你，学院最近几天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 黄司琅思索一会儿说： “25楼的张大炮被女生甩了，要死要活，准备跳楼算不算。” “尼玛的，你说呢。” “呃，还有就是，就是，哦哦，电科学院里面有人失踪？” 失踪，楚宇突然来了兴趣。 电科学院下面便就是收容所，如果要是失踪，肯定是进入收容所了。 “谁？” “威廉教授。” “啥玩意？” “这是我们的传言，”黄司琅说，“威廉教授许久没有出现教课，他们有的学生就说威廉教授进入电科大楼之后失踪了，被里面学生尸体给拖走了，说是报仇。” “你们知道电科大楼发生了什么？” “好像是爆炸，实验造成气体泄露，那学生不合规操作的，”黄司琅说，“就是那天死在我们宿舍楼前的那位，他好像还带回来一种病毒。” 爆炸？真是拙略的借口，真的是有什么事情的发生，就推给爆炸。 “那威廉教授有什么关系？” “就是威廉教授处理爆炸时候不及时，他带入进去一个助手帮助处理事故，结果那个助手没有出来。” “助手？什么时候的事情？”楚宇怎么觉得这种事情很耳熟？ “就是在我们下楼检查的时候，对了，你不是和他一起进入收容所的吗？和他一起处理了病毒泄露事故。” “可是，助手不就是我……” 妈的，楚宇明白是怎么回事，该不会那个惨死在电科学院大楼中的助手，就是自己吧？ 因为出院之后，他就没有回去学院，然后就被传言自己惨死了？ 还有这种事情。 黄司琅不是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他怎么还在信这种话。 “喂，你相信这些？”楚宇话题一转，问道。 “这不是我信不信的关系，”黄司琅说，“新校长上位，他对于原先学院的传闻进行冷处理，就是不允许宣传电科学院病毒泄露事件。久而久之，大家都是以为大楼中，是因为爆炸导致病毒泄露的。” “可是，”楚宇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很快就停下来了。 收容所为什么会有病毒泄露？这个问题，他想到了。 第一百四十章 故人 因为贪婪入侵埃尔法，导致电科学院下面的收容所失去控制。 但是，收容所一般都是有着防护装置，就像大楼对于停电有着应急光线一般，收容所肯定是有着应急处理办法。 大规模的感染者突破收容，楚宇越来越觉得不太可能。 诡异。 楚宇觉得，威廉教授的身份，在整个事件中，都是助推者。 他在电科学院收容所下，做了什么？ 或者说，他和一号病人交流了什么？ 很奇怪，楚宇忽然觉得，威廉教授是故意失踪的。 他在为现在这种情况做准备。 因为迟早会有一天，不夜城会对埃尔法出手，他需要面对这种情景。 但是，这也不太可能啊。 埃尔法是人工智能，她需要服务器存储数据，就算威廉教授本人能够逃跑，但是埃尔法怎么办。 不可能带着几顿重的服务器跑路吧。 埃尔法的服务器在哪里呢？ 楚宇不由得想着，会不会威廉教授就在那里。 他想要做些什么，但是却又停止不动。 很简单。 在情感上，他或许更倾向于威廉教授，人工智能可以拥有情感。 “楚宇，我下楼了，你等我过去吧。” “不用了，”楚宇像是全身放松下来，威廉教授没有危险，他必然可以保护埃尔法，“我自己走回去吧。” 自己的行动很有可能会打乱威廉教授的计划。 突然，楚宇又收到一则消息。 这则即时消息是陌生人的打招呼，楚宇不记得有开放这个权限。 “你好，能见个面吗？” “你谁？” 没有谁会突然上来要求见面的，这个人应该是认识楚宇。 “你来找我就行，我等你过来。” 消息传递的无头无尾，楚宇有一些不明白。 诈骗短信？ 有可能，算了还是别管了。 想到这里，楚宇还是关闭消息界面。 不过下一条信息让他面色突然凝固。 “如果你想要知道学院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来找我。” “什么意思？” “这是地点。” 消息后面附有一张实时定位共享，点进入，就等于别人也会得知自己的位置。 楚宇犹豫再三，踌躇的点了这个页面。 页面显示，这个人的位置和自己的位置是重合的。 就在自己的附近。 这怎么可能？楚宇巡视一圈，现在周围只有他一个人。 夜晚树影闪动，那片的草丛中也没有其他人存在。 “你在哪里？” “见面吧，等你找我。” 看着最后一则无头无尾的信息，楚宇再发过去消息，他都没有回应。 如果地面上没有，那么这个人应该是在地底的收容所中。 自己真的要去收容所吗？就是因为这个陌生人的消息？ 楚宇思索，小白却露出头有一些好奇的看着楚宇： “你咋了，想什么呢？” “你说，一件事情，虽然和我有关，可是我并不知道这件事是好是坏，是怎么样的，我该怎么去处理呢？” “你问猫猫？”小白有一些惊讶，“对于猫猫来说，这种情况，我只会睡觉。” “啥？” “睡觉啊，这么简单，猫猫才不会管这些事情，好叭。” 确实，摸着小白的头，楚宇忍不住笑了。 事情再怎么发展，只要自己高高挂起，其实就和自己无关。 现在关键就是在担心埃尔法的境遇，不过威廉教授既然有把握拯救她的生命，楚宇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 这个陌生人应该不会是威廉教授，如果他想来找楚宇，早就会表明自己的身份。 而且收容所，地底下面那个地方，可都是感染者聚集的地区，该不会是哪位感染者突破收容了吧。 有这种可能，不然说这种无头无脑的话干嘛。 有这种可能，那还是算了吧。 电影没少看，往往危险的展开不就是因为多管闲事吗？ 想到这里，楚宇转身便就离开。 可是下一秒，他却又站住自己的脚步。 因为面前，刚刚还空无一人的平地上，突然冒出来几个人头。 确实是人头，而且只有人头。 这些人头散落在地面上，好像惨死的冤魂一般，怒气冲冲的盯视楚宇。 小白明显身体一震，他蜷缩在楚宇的怀中询问着： “那，那，那玩意是啥？” 楚宇却是显得冷静，他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怎么会被人头吓到呢。 而且人死之后并不会复生，这些要不是幻影，要不是感染者。 反正就这两个选项。 这些人头忽然漂浮在空中，互相累计，搭成一个高高的人头塔。 所有人头都面朝楚宇这边，盯视楚宇。 在塔最上面的人头，是一个长发的女人，她张大自己的嘴巴，开始吼叫。 她发出的声音被无限拖长，延申成为一个奇怪的音节。 楚宇听不清楚，就在他思索的时候，渐渐有一些不对劲。 伴随着这个音节，楚宇的脚下，莫名其妙的出现许多双手。 雨后春笋一般，楚宇只能想到这个词语。 这些手一开始只是露出个指甲，但是很快便就露出完整手，有纤细的、有老弱的、有小的、有大的。 这些手全部聚集在楚宇脚边，他快步跳跃，躲闪着这些手的抓取。 越来越奇怪了。 身边唯一没有手的地方，只有电科学院的大门前，似乎手就是在引导楚宇朝着那边去。 这些事情，楚宇大致是明白了。 这个家伙，希望楚宇去收容所呢。 他再一次把消息面板打开，在面板输入一行字。 “我来了，收了你的神通吧。” 消息的另一头，许久才有回应。 “来吧，这里不能多说。” 楚宇只能朝着电科学院走去。 上一次进入电科学院，还是威廉教授指引，所以所有大门都是开启的。 这一次大门紧闭，楚宇想要进入，必须要先黑入系统，强行开启大门。 耗费许久时间，楚宇才把这些禁制解开，来到收容所的面前。 因为上一次的收容突破事件，这一次收容所前被严实封闭，楚宇透过眼镜看去，就能看见好几道门禁。 “虹膜识别、指纹录入、声音核实，还有什么，这么多。” 楚宇喃喃自语，每一道门禁都代表一道门，想要进入，至少要同时突破才行。 看来学校是真的怕了。 “喂，我进不去，”他只能发过去消息，“破解需要时间。” “你直接进来吧，我把门禁解除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老熟人 解除门禁？ 有这种权限？楚宇不由得的想着。 学校不会对一个人开放所有权限的，现在进入收容所，至少需要好几个研究员同时进入。 所以，楚宇能够想到的只有一个人能有这种本事。 在他的面前，那几道封锁的大门慢慢打开，门后，那个熟悉的人影再一次出现。 逸豪，那个从收容所突破的一号病人。 在他的身后，站着许多研究员。 “他们，没有关系？” 楚宇指着他的身后说。 逸豪摇了摇头说：“我会删除他们的记忆。” “干嘛，找我来有什么事？” 楚宇询问着，他面对逸豪还是有那么一点害怕。 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那一种对未知的害怕。 谁知道面前这个家伙，会不会弄出来什么幻象愚弄自己呢。 不过，整个学院的人都不会想到，这家伙一直都是躲在收容所中，没有出去。 怪不得他们在外面找不到他。 孩子模样的逸豪，他的头发很长，一直居住在收容所中，没有人给他打理，所以他看着楚宇的时候，需要不时的撩起刘海。 楚宇就这么盯视他头发下面的眼睛，一双湛蓝色的眼瞳。 黄色皮肤配上这么一双眼睛，有一种洋娃娃的感觉。 “我要走了。” “你要走了？”楚宇不由得的问着。 “收容所很快就有大事发生，我不能继续住在这里。” “哈？” 听着他的口气，似乎他都把收容所当成家了。 “所以，我是找你来告别。” “我们关系有这么好吗？”楚宇苦笑着，他和逸豪也只有一面之缘吧。 “没有，”逸豪伸出他的手，看到这一动作，楚宇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别怕。” 他笑着说。 他那小手慢慢摊开，掌心浮现一段闪回的片段，楚宇盯视，慢慢的眼睛有一些变化。 “这是什么？” 画面呈现的是威廉教授和埃尔法，他们似乎待在一个密室之中。 楚宇听不见他们交谈的声音，只是从表情上看出来威廉教授有些着急。 “这算是我和他的交易，”逸豪说，“我不能多说，其他的，你自己想吧。” “大哥，你这啥也没有说，什么意思？” 逸豪保持沉默，他的右手却举了起来，冲着楚宇打了一个响指。 瞬间，楚宇便就瘫倒在地。 他的全身无法动弹，但是还是可以看见外界的事物，精神还是保持运转。 他看见逸豪走到自己身边，摸了摸小白的头，然后转身离开。 慢慢的，直到他走出收容所，走出那几扇门外，楚宇才感觉自己可以继续活动躯体。 “我靠。” 楚宇控制着自己的肺部呼出气流，震动声带，作用于口腔，发出不满的声音。 而被逸豪控制的研究员表情开始活动，楚宇明白自己已经不能久待。 这个家伙，真的是谜语人。 谜语人能不能滚出哥谭。 见到这一幕，楚宇只能拖着麻痹的双腿，蹒跚着走出收容所。 小白却还在震惊，似乎在思考刚刚逸豪的抚摸。 “楚宇，我，我头脑中多了一些东西。” 楚宇没有办法思考，他的全身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像是针扎，却又像指甲划过，每动一下胳膊，这种感觉就会更深。 “什么东西。” “我没有办法说，你能看见吗？” 看见？楚宇拖着步伐来到电科学院的门口。 在他的眼前，浮现出一组画面。 这是刚刚小白传给他的，似乎是威廉教授和埃尔法的谈话。 这次是有声音的。 “你不能这么做。” “事情都已经不受我们控制了，你必须要接受。” “不行，不行，你在这里待着，我去把他们全部杀死。” “不……” 最后画面定格在威廉教授举起手，对着埃尔法的服务器点触几下，埃尔法便就停顿住自己的身体。 怎么回事？ 楚宇越来越觉得疑惑。 威廉教授怎么搞得像什么邪恶科学家？这种转变也太俗套了吧，人家超级英雄早就拍烂这种电影了。 而且什么叫做把他们全杀了？ 杀谁？ 怎么无头无尾的。 妈的，都不想骂人，楚宇最讨厌看这种片段了。 有些时候，断章取义，就是从这种没有头，没有尾的片段中传出。 谁知威廉教授是什么意思。 不过看样子，威廉教授应该是和埃尔法发生争吵了。 自己该怎么做呢？ 继续翻阅着，楚宇看到，这组图片最后附着着一片论文。 正是自己父母的那一份数字生命的研究报告。 “移植生命，赋予他们数字化的意义，将生命传输进入机器之中，这或许是未来人类的方向。我们知道，这种研究不会被大众接受，但是必须要承认它，它是有意义的。” 什么意思？ 数字生命，就和楚宇将实验体的意识上传朋克世界之中一样，将人的意识定性为数据。 但是自己父母的研究，这些生命定义不在局限于朋克世界，而是将人的意识完全数据化，只要拥有数据流，便就可以存活。 威廉教授想把埃尔法数据化？ 可是，她本身就是ai，就是依靠数据流存活的。 继续看下去，这片报告还有一行纤细的小字，似乎是一个人的批注。 “数字生命并不完善。因为对于数据流的定义还不准确，什么叫做依靠数据流就可以存活，人的意识真的可以依托数据流吗？要知道，人的意识和庞大的数据流相比，只是沧海一粟，如果把意识分散，全部散落在数据流之中，又怎么聚合起来？” 这下楚宇看懂了。 埃尔法在反对这个吧。 如果她的意识上传终端，她还能维持自己的态度吗？ 威廉教授这一步，走错了。 他在豪赌。 怎么办，楚宇已经在思考。 他要干涉吗？ 小白对着他叫着，似乎好奇他为什么站在原地不动。 走出电科学院，学生们来来往往，进出学院大门，他们的未来不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围墙框住的世界，他们要去享受更美好的过程。 只是他们不会想到这些，楚宇忧虑和他们无关，不仅和他们无关，或许别人也无关，没有人担心一个人的死亡，死去一个人，总会有人诞生，填补这个空缺，这个世界不缺少人。 第一百四十二章 脱出 楚宇就这么坐在食堂之中，这个时候，离他走出电科学院已经有段时间了。 因为学院送餐系统不稳定，导致大部分学生都是进入食堂进食。 “哎呦，怎么回事，最近食堂也太拉了吧。” “我都想投诉，管理费是白交的吗？” 旁边桌子前，两位学生正在交流。 楚宇听着他们的谈话，可是手指却在键盘上不断敲击。 他想和埃尔法交流，确认她的想法。 如果她不愿意，即使是威廉教授，都不可以篡改她的意志。 楚宇只能找这个借口，因为他也害怕，埃尔法会消散在数据流中。 他想到之前黄司琅和他谈论过，他看过的修仙小说。 数据流或许就和那种灵气一样，万事万物都是依靠灵气才能生存。 楚宇就像是修士，可以吸收灵气锻炼自身。 意识流就像是修士吸纳自身的灵气一般。 想到这里，楚宇不由得笑出来。 确实如此，这么想想看，和黄司琅描述的也差不多。 意识只是外在事物的主观映像。 任何创作都是依托现实的。 可能这种修仙小说，也和现实世界差不多吧。 如果这样，埃尔法算是什么呢？那样的世界中，人工智能扮演什么身份？ 事物成精？有这种东西吗？ 下次还是好好的去问问黄司琅。 他的手指在面板上敲击，渗透进去整个学院系统的中心。 通过透析送餐服务界面的属性，通过不同的数据交换，慢慢联系上终端。 任何数据都会存储终端之中，都会留下记录。 可是，随着楚宇的追根溯源，却发现数据和终端的连接硬生生被切断了。 有人不想要连接终端。 这种切断十分生硬，楚宇还是可以找到切断的痕迹。 这种直接切断，他读取着ip地址，似乎就在学院里面。 怎么办？要过去吗？ 楚宇思索，他没有马上行动，因为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威廉教授的手段。 也有可能是学院这边自主切断的。 还是要去现场核实一下。 他释放出意识体，自从上一次被狂躁击毁之后，意识体重铸，形体被他缩小许多。 现在意识体的外貌就和楚宇小时候一样，这样不会太显眼。 不过普通人也看不见，如果意识体没有借助投影投射出躯体的话。 主要还是要应对感染者，或者那些和楚宇一样，对意识流十分敏感的家伙。 意识体穿过墙壁，楚宇操控着他，本体这边，也在通过贪婪方块，不断吸取数据流。 “欸，我怎么变卡了？” 旁边桌子前，还在谈话的两位大哥突然叫喊着。 “什么东西，学院怎么连基本网速都没有办法保证。” “对啊，这都几g了，怎么还会卡顿。” “喂，兄弟，你卡吗？” 其中一个突然转头看向楚宇。 楚宇只能笑了笑说：“还行吧，现在应该不会卡吧，可能是你们的设备出现问题了。” “是吗？”那人说，不过脸上还是有一些疑惑。 他们卡顿是因为楚宇掠夺走了数据流。 意识体快速奔走，朝着地图上指示的地点而去。 地图上那个地点是学院中心，也是整个学院的行政大楼。 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除了学生，应该不会有老师在那里办公了吧，楚宇想着。 可是当意识体靠近行政楼的时候，突然本体这边莫名感到身体一阵震颤。 意识体没有感觉，作用于意识体的触觉，会传送到本体这里。 楚宇皱了皱眉毛，为什么会这样。 这种感觉就和触电一般，全身酥麻。 看来行政大楼周围有禁制。 不过这种禁制，为什么平时走过去感觉不到？难道是在防止意识体入侵？ 不太可能吧，楚宇想着，这个世界还有其他人可以控制意识体？ 想到这里，楚宇加大了数据流的传输，利用量变，抵消禁制给他意识体带来的消耗。 随着数据流的吸收，周围越来越多学生发现自己的网络卡顿。 刚刚还在看视频，下一刻却一直转着圈圈。 “喂，学校断网了吗？” “烦死了，我还在和我男朋友打电话啊。” “我钱还没有付过去，我东西没有收到。” “我要投诉。” 楚宇听着抱怨，心中已经有一些不耐烦。 意识体开始强行挣脱束缚，猛烈的电流冲击，让他忍不住哼出声。 “哼。” 不过下一刻，全身忽然放松下来，因为意识体已经突破束缚，进入行政大楼内部。 楚宇没有着急，因为还需要等待一会儿。 因为这算是强行突破，不知道会不会触发警报。 等了许久，并没有警务人员过来检查，楚宇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行政大楼附近的禁制，并没有连接学院的警报系统。 楚宇走进行政大楼之中，平时忙碌的行政楼，此时却一片黑暗。 他看了一下楼层指引，发现整个大楼只有地上，并没有地下楼层。 但是作为意识体，他却可以明显感觉到，有一股数据流从地表流入地下。 这种流动很微慢，如果仅仅依靠仪器探查，或许不能明显看出来。 只有依靠数据流存在的意识体，才能感觉出来这种流动感觉。 他顺着这股数据流，朝着一楼深处走去。 兜兜转转，没有预料中朝着某个地下暗门去，反而这股数据流流向二楼。 这是什么意思？ 楚宇的疑惑越来越深。 这股数据流确实是消失在地底，但是怎么会从二楼流过呢？ 他还在犹豫，毕竟事出常态，难以预料。 就在他还在犹豫的时候，在他的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楚宇全身一震，脚步声就在背后，像是高跟鞋撞击地面留下的声音。 他想要找地方躲起来，下意识便就想要蜷缩身体，但是着声音的主人已经穿过意识体，走上了二楼的楼梯。 是个普通人，看不见意识体的存在。 是个女人，她穿着一声黑色衣服，有点暴露，楚宇之前并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他不知道学院是否有这么一个人。 不过大半夜穿成这样来到学院做什么？ 而且不是一般走电梯吗？楚宇往着她踏步上楼的痕迹，有一点疑惑。 二楼是谁的办公室？ 第一百四十三章 前去调查 二楼好像是保安室，行政保安中心，管理整个学院的监控系统。 好像只有这个了。 这个女人上二楼是为了保安室而来？ 楚宇不自觉的跟在她的身后，反正自己总是要去二楼的。 这个女人行走的道路，完全是顺着数据流流动的方向过去，楚宇都怀疑她是不是能够感应到数据流。 而且很奇怪，女人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脚步声，咚咚的高跟鞋砸在地面上，在夜晚十分显眼。 他们走了一段路，路过保安室，女人没有停留。 忽然站立原地，女人对着半空似乎在输入什么消息。 “哎呦，快来接我，我好累。” 女人开口说。 “不累，不累，宝贝，再走一段路，快到了。” 楚宇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个女人居然把消息外放了。 “太远了，等会儿还要爬楼梯，你就不能出来。” “学校要求我值班，我不能离开。” “你要是不出来，我就走了啊。” “别别别，我来了。” 在道路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接着楚宇便就看见一个胖子气喘吁吁的跑来。 “哦，达令。” “哦。” 哦你妈个头，楚宇明白这两对狗男女在干什么了、 他赶紧捂脸，朝着胖子过来的方向走过去。 不过在离去之前，他转身面对这两位，还是录下一段视频。 也不知道这胖子是哪位领导，保留当个纪念吧。 二楼最里面，是由钢丝铁网构成的一扇大门，门现在是半掩的状态，显然是刚刚胖子走出来没有关好。 楚宇掠过这扇门，发现门后居然是一个通向地下的扶梯。 好家伙，二楼连接地下室，这谁能够想到。 什么鬼才设计，楚宇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不过也好，他巡视四周，将路线图和大致的情况记住。 做好这一切，他才沿着扶梯走向地下。 扶梯十分的长，周围都没有光亮，基本需要一步一步的注意脚下，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踩空。 楚宇只是没有想到，在现在这个时代，居然还有这种纯靠人力行走的楼梯。 意识体不需要耗费体力爬塔，即使如此，楚宇也耗了好几十分钟才走到尽头。 扶梯尽头连接的是一闪暗门，暗门不是很大，半掩着，里面有着光线露出。 站在门前，不知道为什么，本体的心脏一直在跳动。 跳动的十分迅速，似乎在紧张。 他伸出手指，想要搭在门上，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这么做。 毕竟意识体没有实体，他害怕门上面会有什么禁制。 迈出的脚步便就透过暗门，越过那直射出来的光线，走进暗门之中，楚宇尽量避开躯体触碰到门。 门后有什么，楚宇不知道，他的本体忽然身体一震，就失去对意识体的控制。 强行中断，不仅如此，身体似乎受到重击一般，让他本来依靠在食堂椅子上的躯体坐不稳。 幸好赶紧抓住旁边椅子的扶手，才让他没有摔倒在地。 “同学，没事吧。” 楚宇笑了笑，摇摇头表示没事。 手臂缠绕绷带，这么一用力，还是让他手臂感觉火燎一般，生疼。 小白在他的怀中，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楚宇坐好身体，他点了一杯柠檬汁在喝，此刻杯中的汁水已经见底。 “头疼。” 确实是头疼，即使是上一次狂躁刺穿了意识体，楚宇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难受，想吐，就像脑袋遭受重击一般。 贪婪方块吸收周围的数据流，此刻失去传输对象，便就将那些意识流送回本体。 接受意识流的不断补充，这才让楚宇松了一口气。 疼痛缓解，但还是有点恶心。 怎么了？ 他想要继续搜寻意识体的痕迹，但是始终没有踪迹。 有人直接将意识体给楚宇的本体剥夺出去了。 什么人能够做到这种事情，楚宇将杯子送到自己的嘴边，但是柠檬汁从他嘴边滴落，他都没有反应。 楚宇还是有点着急，意识体就像是他的分身。 分身受损，让他本体意识也遭受损伤。 就像身体被切割一部分出去一样，即使现在有意识流在源源不断的堵住那个漏洞，但是如果不把意识体找回来，他的意识总是会缺少一部分。 他赶忙站起身，头脑的短暂缺氧，让他又是一阵发昏。 “小白，我送你回宿舍。” “干啥，你又要抛弃猫猫？” “那不是，”楚宇摇了摇头说，“我去调查一下，你跟着我不太方便，而且你是好久没有休息了，回去睡觉吧。” “调查，调查什么，”小白的声音充满疑惑。 “呃，我想看一下学院的情况，你不懂，猫猫就应该懒懒的躺在家里睡觉。” 小白从怀中露出一个头，他的胡须在不停的抖动。 “那你是不是又要去什么危险的地方。” “喂，学校里面怎么会有什么危险的地方。” “那好吧，”小白说，“别骗猫猫。” “好。” 得到肯定回应，楚宇便就先回宿舍。 进入许久没有回来的宿舍，他先是深吸一口气，但是空气中的灰尘让他不由得的咳嗽起来。 “哇，这是你的宿舍，也不咋样啊。” “去，你要是不喜欢这里，可以睡大街去，”楚宇没好气的说。 小白则是跃上楚宇的床铺，美美的蜷缩在被子里面。 “猫猫困了，再见。” 楚宇摇了摇头，他见到这一幕，便就将房门拉开，准备走出去。 “不行，猫猫觉得你还是在骗我。” 小白忽然从床上跳下来，一跃进楚宇的怀中。 “哈？我怎么会骗你呢。” 楚宇无奈的说。 “你调查个鬼，我才不信你，你现在去哪儿，都必须带着我。” “大哥，我真的去学院里面逛逛。” “你想猫猫再一次失去家，外出流浪吗？” 楚宇沉默，他看着小白倔强的表情，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家中爆炸，带给小白的，不仅是身体上的损伤，也有着心理上的难以接受。 害怕自己再一次死亡，再一次失去能够称呼家的地方吧。 “行吧，”楚宇摸了摸他的头说，“跟我来吧，不许捣乱。” 第一百四十四章 探究 小白喵喵叫了一声，似乎在回应着楚宇的话语。 叫声不是很大，不过空挡的楼道中，这声音，还是在不断闪回。 在隔壁宿舍的门，忽然猛地被推开。 “哎，我怎么听见猫叫声。”熟悉声音传来。 黄司琅露出半个头，他探出脑袋左右巡视，也正好和楚宇的眼神相碰。 “哇，兄弟。” 额，最不想见到的家伙。 楚宇只能抿嘴笑了笑，皮笑肉不笑。 “你去哪里了，怎么都联系不上你。” “出去度假，”楚宇说道，“咋了，学校给我放假，你嫉妒？” 黄司琅却努了努嘴说道：“倒也不是，我这几天一直待在宿舍不出去，和放假没有什么区别。” “你不去上课？” “上课？那种玩意，只要能够签到就行，”黄司琅说，“再说，我在乎吗？” 确实，他在乎吗？ 学院成绩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你去哪儿？”黄司琅看见楚宇准备出去的样子，不由得的询问着，“走，正好，我们出去吃大餐，给你接风。” 楚宇摇了摇头说：“算了，我还有事情，还不行。” “事情？”黄司琅顿时像是失去精神一般，脸色有一些暗淡，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楚宇见到他这副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开口询问着： “你，有什么事情？” 黄司琅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有事说吧，”楚宇再一次说。 “哎呦，兄弟，那我直说了，”黄司琅开口说。 “那些老家伙，想要我参加一个仪式，正式加入原生教派。” 仪式？听到这里，楚宇其实并不惊讶。 他也明白黄司琅在犹豫的意思。 “其实加入也就加入吧，我也没啥意见，主要是……” “主要是有点恐怖。” “我知道，”楚宇说，“人面鼓，篝火台，人头壶。” “你知道？”黄司琅一脸惊讶。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之前和原生教派合作的时候，楚宇也算是了解过原生教派的始末。 一个诞生于人类原始血肉崇拜中的宗教，从不夜城西部高原中发源出来，流经几千年，兜兜转转，延续至今。 原生教派不像是机器神教，它很古老，一开始被称之为“禅宗”，只是要和快速发展的科技匹对，它才改变名字，变成现在的原生教派。 古老的宗教，如果没有人正确指引，往往会有许多难以言语的东西。 就比如说崇拜血肉。 将人体拆分，做成器具，供祭祀使用。 被杀死、祭祀的人，被美名其曰，称之为神徒，他们会转世，成为再一次成为教派一员。 不过楚宇研究过，这些被祭祀的人，往往是原生教派中最为底层的一员，他们大部分都属于被奴役的对象，属于上层成员的财产。 美名其曰转世，无非是让那些人相信，今生苦难是应该承受的，美好要留到来生享受。 可笑，楚宇只能这么定义。 咋不让那些权贵的脑袋当夜壶呢，不也是能够转世，下辈子转世更好不也行吗？ 他看向黄司琅，只能说道： “我的建议，如果你不想加入，那就赶紧跑路。” “哈？”黄司琅显然是没有想到楚宇这个答案。 “不过跑路也不行，原生教派有许多分支，不夜城、沙与时间之城等等，都有人信奉这个教派。” 楚宇想要摸自己的下巴，不过绑住的绷带，让他不由得龇牙咧嘴。 “哎，你怎么了？” 黄司琅询问，他的眼睛瞟到楚宇的手臂上。 “没事，”楚宇却说，“你既然是被他们从历史角落中刨出来的，他们也不会这么轻易让你离开，所以不如不抵抗，直接加入吧。” “那到底是跑路还是加入好嘛。” “你自己思考吧，”楚宇补充着。 “跑路，意味着你将要接受原生教派的追捕，加入，嗯，我觉得加入也不错，你的脑袋不会变成别人的椅子。” “什么？” “就是这个意思呗，”楚宇再一次说道，“你要是逃跑被抓回来，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把你投入祭祀。” “可是他们，”黄司琅咬紧自己的嘴唇说，“说要我杀掉他们，为了祭祀，那些人。” “所以说看你自己，选择加入，同流合污，你会过得很开心，还是逃跑，至少能保留一下自己做人的尊严。” “你的建议是什么？” 楚宇没有说话，而是朝着黄司琅眨了眨眼睛，便就转身准备离去。 “我还有事，拜拜。” 话语不能多说，至少现在不能多说。 他毕竟是原生教派的人，楚宇觉得自己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想再惹上什么麻烦了。 还是把问题留给他烦恼吧，至少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 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有活人祭祀的时候。 楚宇也不好说些什么，他来到电梯间，脑袋中却还在想着原生教派。 其实蓝星展开过解放远动，但是原生教派一直根除不了。 有证据指向蓝星之外，有人扶持原生教派作为蓝星的一枚棋子。 但这些和楚宇没有什么关系，这些都是大人物要思考的事情。 楚宇走出宿舍，怀中的小白露出一个头。 刚刚和黄司琅交谈的时候，他一直安静的躺在怀中。 “楚宇，我们要去哪里？” 小白说。 楚宇思索片刻，却没有很着急回答。 快步走向前去，他有些害怕，不知道行政大楼那边，是不是还有禁制存在。 他现在可是本体前去，不是意识体，就这么闯进去，肯定会被别人发现的。 不过埃尔法失联，整个学院都是需要人力控制。 保安室那边，楚宇不知道那家伙有没有完事。 如果持续时间久的话，保安室那边监控系统应该是没有人管的。 大概走到行政大楼不远处，楚宇忽然说： “去，你顺着树爬到二楼，帮我看看那个谁在嘛？” “啥？” 小白不满的从楚宇的怀中钻出来说，“那个谁啊？” “就一胖子，二楼应该没人其他人，如果在就行。” 小白顺着道路一路小跑，楚宇则是站在道路旁边，隔着行政大楼还有一个拐弯。 不能待在行政楼前等待，哪个学生会在晚上跑到那里去。 小白的动作十分迅速，楚宇已经接受到一段讯息。 “我到了，哪个窗口？” 楚宇看到小白给他发过来的图片，大致思索一下。 之前意识体掠过的时候，窗户旁边是有棵樟树的。 他便就指挥着小白，朝着最靠近行政楼的那一棵樟树跑过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小猫 “这棵？” “对。” 小白爬上樟树，顺着树枝，稳稳当当的沿着小路，来到窗户边上。 随后，楚宇接受到一张图片。 “这个？” 图片中间，是透过窗户拍摄的行政楼二楼内部，地板上，一男一女，苟合。 楚宇没眼看，不过确定了是那边，那对还没有完事。 “你回来，我们该走了。” 发送过去这条消息，楚宇便就沿着这条路，迎接小白去。 等到来到行政楼门前，小白便就顺着地面一路小跑，然后一跃上他的肩膀。 “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楚宇想了一会儿，便就说道。 “很简单，你，要不牺牲一下？” “哈？又要猫猫做事。” “没事，很简单的。” 楚宇笑着，他的笑容让小白有一些不寒而栗。 “别，你还是先告诉猫猫我，要做些什么吧。” “帮我吸引一下注意力呗。” “又吸？” “什么叫做又吸，我啥时候，哦，对。” 楚宇想到之前在龙头农场的时候，就让小白帮自己去吸引感染者的注意力。 “没事，一回生二回熟，上次你都做过，这一次肯定熟能生巧。” 小白倒是没有说话，只是斜视楚宇的眼神，有一点幽怨。 不过他还是从楚宇的肩膀上跳下来，跑到行政楼里面。 通过消息面板，楚宇和小白远距离交流。 “你先过去，然后我再去。” 小白的脚步静悄悄的，他脚掌踏在地面上，发不出一点声音。 先是拐弯，找到上楼的楼梯，然后再向前走一段距离。 小白默念着楚宇的指令，在下一个拐弯处，他停下脚步。 他的耳朵不停耸动，因为隔壁楼道，奇怪的抽搐声音，让他有点恶心。 “记住，不要太过紧张。” 什么叫做不要太过紧张，小白只想给楚宇翻一个白眼。 他走到楼道边上，那两个狗男女还没有看见他。 不过他没有继续行动，而是盘腿坐在地面上。 “喵。” 夜晚很寂静，所以小白这声叫声，还是让那两位全身一颤。 “我靠。” 胖子赶紧抬起头，显然看出来他满头大汗，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在冒冷汗。 “谁在哪里?” “这叫声，从哪里冒出来的？” 女人似乎有一点没有反应过来。 胖子将自己的衣角拉齐，他抬头的视线，正好和小白相碰撞。 “哪里来的野猫，去去。” 女人也看见了楼道尽头的小白，不由得的咯咯笑着。 可是下一秒，小白身上传来的声音，让他们两个全部脸色一变。 “太远了，等会儿还要爬楼梯，你就不能出来。” “学校要求我值班，我不能离开。” “你要是不出来，我就走了啊。” “别别别，我来了。” 胖子和女人对视一眼，他们赶紧穿好衣服站起身体。 不过显然动作有一点慌乱，胖子慌忙之中，将女人的裤子套在自己腿上，使劲往上拉着，却怎么也拉不上去。 小白见到这一幕，不由得笑出声。 “这猫，在笑？” 女人的声音有一点惊恐，她继续说：“我们不是见鬼了吧。” 胖子摇了摇头，他在半空中点触几下，显然是打开什么开关。 “这家伙，是个仿生生物。” “什么，”女人有一点困惑，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那，怎么办？” “他身上应该有记录设备，把他抓住，然后拆掉就行。” 胖子已经发现自己的不对，赶紧手忙脚乱跑到通道旁边，冲着小白跑过去。 虽然这家伙很胖，但是速度很真不慢。 “小猫，过来，我带你吃好吃的。” 小白瞥视了他一眼，然后一个猛跳，顺着楼道向着三楼跑过去。 “等等我。” 见到胖子就要离开，女人赶紧抓起地上的衣服，追上胖子。 “你不是能够打开安保系统嘛，用得着自己动手吗？” “你是不是傻，”胖子没好气的说，“安保系统会控制外来人员的讯息，你也算是外来人员，你是不是也想被记录在案？” 女人的脸色变了变，顿时低下头去，慢慢的说：“那好吧。” 他们的身影紧随着小白跑上三楼，而在这个时候，楚宇赶紧从一楼跑上来。 他听到胖子的话了，现在总算是可以放心。 这家伙为了和情人幽会，关闭了安保系统。 楚宇赶紧顺着意识体走过的路，朝着地下室跑过去。 在楼道跑过，这里的空气中还弥漫着汗臭味。 “你妈的，真是恶心，”楚宇只能这么嘀咕一句。 被关闭的门还是在半掩着，就和意识体进入时候一样，楚宇赶紧探身进去。 他越是靠近这里，自己对意识体感应便就越强烈。 像是孩子呼喊母亲一般，楚宇渐渐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失去的那一部分。 楼梯很长，而且心中还在担心胖子会折返回来，楚宇只能一步三台阶的向下蹦去。 以至于跑到最后一层的时候，腿骨已经酸的不行。 不过楚宇也没有时间在乎自己的身体上的问题，因为面前便就是意识体失去联系的那一道门。 要不要推门进去。 门是很普通的铁门，楚宇用眼镜检测了一番，并没有奇怪的地方。 不过，在他视线掠过门后那一道光的时候，眼镜却短暂的出现了雪花屏。 不是眼镜受到了损伤，而是它没有办法检测出来，门后那一道光属于什么。 楚宇心脏快速跳跃，全身开始绷紧。 他打算进入，意识体在呼唤他。 先是伸出手臂，探入门中，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再是半个身体，随后才是头部。 眼睛适应了黑暗，对于门后却还是有一点不适应。 因为这里的头顶上，悬浮着一个巨大的光球，向着四周投射光线。 楚宇皱起眉头，他看了看周围。 门后是一个大厅，十分空旷，里面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代表着真的什么都没有。 就连无处不在的数据流都没有。 楚宇这才知道，为什么意识体会失去联系。 因为没有数据流作为寄托，意识体根本没有办法生存。 而楚宇本体要想和意识体联系，也必须用过数据流作为媒介。 现在，在楚宇的面前，意识体悬浮在空中，他的躯体已经变得十分稀薄，再过一会儿，便就可能直接消散。 第一百四十六章 找到 见到这副模样，楚宇赶紧走过去，伸手触摸意识体的躯体。 像是久旱的土地接触到水一般，意识体大口允吸着楚宇传来的意识流，身体也开始清晰起来。 不过楚宇不打算供给太多意识流过去，因为这个房间没有数据流，他根本没有办法补充。 大致能够维持意识体的形状之后，楚宇便就赶紧将他召回到意识之中。 做完这一切，楚宇并没有着急出去。 他抬头看向天花板，对那个悬浮着的光球仔细打量。 “有点意思。” 楚宇喃喃自语。 很难说这个光球的属性是什么，缺少数据流，眼镜根本连接不上网络，只能全靠肉眼判断。 不过还是可以大致看出来，正是整个光球，它在吸收周围的数据流。 楚宇抿了抿嘴唇，他有一种伸出手，把光球据为己有的冲动。 能够吸收数据流，这不就和贪婪方块一样了吗？ 使用这么久的贪婪方块，他可是知道能够吸收数据流的物品的价值。 不过思索一会儿后，还是选择放弃。 很简单，这玩意也太大了，抱出去，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只能念念不舍的低下头，楚宇寻找着进入地下室的通道。 汇总而来的数据流在这个房间便就消失，楚宇只能依靠自己的判断去行走。 不过也好，站在空旷房间之中，楚宇一眼便就瞧见了房间那头摆放的一个桌子。 因为桌子通体白色，在房间中不是很显眼，楚宇一开始还是没有发现。 他走过去，这张桌子上摆满了文件，在桌子右上角，还摆放着一个铁盒子一般的物品。 楚宇研究过电子讯息的发展历史，这玩意，应该是好久以前使用的电脑。 他坐在桌子旁边，有点好奇的打量着这玩意。 电脑分为显示屏和主机两部分，前面摆放着键盘，楚宇都认识，能够叫出名称，就是不知道该怎么使用。 他将手指搭在键盘上，不知道按下哪个按键。 思索半天，他终于决定选择键盘最下方，一个横条一样的按键。 按下，“咔擦”。 声音十分清脆，在整个房间中不断回响。 楚宇顿时有一点心虚的抬起头，巡视四周。 不过也是这么一下按动，面前的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楚宇来了兴趣，因为屏幕中央，显示是一组监控数据。 数据监控着周围的数据流流动，甚至精确到每毫秒的速度。 楚宇又拿起桌子上摆放的一组文件，翻阅一下，大致明白整个房间的作用。 整个房间就是为了隔绝数据流，瓮中捉鳖。 因为在地下室，就是埃尔法的服务器所在，如果隔绝了数据流，那么埃尔法就没有办法连上网络。 威廉教授也没有办法将意识上传。 楚宇看着面前的一份报告，心情开始低沉下去。 “今天再一次监控，已经中断大部分数据流，代号行动已经启动。” “监控设备监察内部数据，数据存量降低到每分钟50当量。” “食物短缺，封闭的机房内不会有太多食物。” 这些什么意思？继续看下去，基本上都是这种卓条记录的内容。 也就是说威廉教授带着埃尔法躲进了机房中？ 他们现在面临的困境，就是食物的缺少，可能威廉教授并没有着急准备，以及数据流被切断。 这算是侵犯人权吗？楚宇已经在思索，他通过眼镜将这些文件内容记录下来。 学院作为一个教育主体，没有权利对一个教授进行封锁吧。 楚宇继续看下去，果然，他看见了一行熟悉的字。 夜翼。 正是夜翼允许，通过切断供给，让威廉教授主动出来。 楚宇不知道机房内部情况，自从他和埃尔法失去联系之后，计算时间，也有两天。 两天不吃不喝，威廉教授还活着吗？ 楚宇赶紧站起身来，文件记录着如何进入地下机房。 不过机房和外界联系关闭，想要打开，就必须通过内部威廉教授手动打开。 楚宇思索一会儿，他拿起手中的文件，便就朝着房间的尽头走过去。 来到房间尽头的墙壁处，他竖起手指在墙壁上点触着，输入进入指令。 “护卫。” 算是今天的轮值密码，幸好那个胖子怕自己忘记，给记在纸上了。 很快，面前墙壁浮现一个小口子，以这个口子为中心，墙壁以长条形式向着周围收缩，露出供一个人大小进出的门。 门那边完全漆黑，而且十分的压抑。 楚宇看不清楚那边有些什么，不过还是提起胆子走进去。 声音似乎在这里被封锁了，楚宇听不见自己的心脏跳动，听不见自己的脚步声，甚至听不见在自己耳边的呼吸声。 而且随着深入，光线消失，楚宇没有办法用眼睛看见纸上写的路线，只能完全靠着感觉前进。 他将自己意识体放出，通过意识体对外界的感知，缓慢请进。 不过，他并没有失去自己的方向感。 贪婪方块之前给他的意识存储了大量的意识流，现在便就完全放出。 就这么流出的意识体，瞬间，便就朝着黑暗深处一个地点飘溢过去。 埃尔法许久没有接触到数据流了，既然如此，她肯定会吸收这些消散出去的意识流。 而这些意识流都是从楚宇身体中流淌出去，会带有楚宇的痕迹，她应该能够辨析出来。 果然，还没有等待片刻，楚宇的消息面板上便就受到一则短信。 “楚宇？是你？” 有点欣喜的语气，楚宇赶紧回应着， “是我。” “你快走，别过来。” 这倒是让楚宇有一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快走。” 语气变得有一些急迫，还没有等待楚宇回复她，忽然在楚宇面前，一道亮光刺入他的眼睛中。 楚宇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眯起来，但是眼瞳却是一直在盯视前方。 黑暗中的那一道光，似乎一扇门被打开了。 隔着光，楚宇看见一个人站在门前，他的样貌楚宇十分熟悉。 “终于等到你了，楚宇。” 他是威廉教授，没有楚宇预料中那样虚弱的样子，反而看上去很精神。 第一百四十七章 奇怪 “威廉教授？” “是我，来吧，过来，”威廉教授说道，“好久没见了。” 确实是好久没有见了，但是楚宇却一直没有动弹。 “怎么，见到熟人，不是过来拥抱一个。” “你真的是威廉教授？” 楚宇忽然发问着。 威廉教授和之前楚宇见到的那副模样并不相同，他更加年轻，更加有活力，即使面容没有变化，但是楚宇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从他身上感受到那种感觉。 “是我。” 威廉教授点了点头。 “埃尔法呢？” “你过来吧，过来就知道埃尔法去哪儿了？” 楚宇却摇了摇头，他有点害怕。 害怕，一股胆寒的情绪。 站在黑暗中，楚宇已经害怕这位站在光中，举着手臂欢迎自己的人。 而且就是威廉教授出现以后，埃尔法已经和楚宇失去联系。 不管他到底是不是威廉教授，楚宇都不想过去。 双方就这么保持着这种奇怪的状态。 这家伙，不会饿糊涂了吧，楚宇只能在心中嘀咕着。 不知道为什么，威廉教授似乎只能站在光线之中，没有办法移动。 他的脸上一直凝固着笑容，就像被胶水倒模在脸上一样。 “你，你是谁？” 楚宇只能这么尝试的询问。 “我就是我，”威廉教授将手放下，但是却没有继续说些什么，他转身就要走进房间之中。 “你要是想知道发生什么，就跟着我过来。” 回头，脸颊上没有光，楚宇看见在阴影里面，威廉教授的嘴角拉长，笑得可怖。 进去？威廉教授没有搭理楚宇，楚宇自己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走进去。 可是威廉教授消失在门那边之后，楚宇反倒接受到了埃尔法的讯息。 “楚宇，别进去。” “什么？” “他想杀死你。” 楚宇看着这些连着发过来的信息，顿时有一点心虚，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一头雾水。 “别回头。” 最后一条信息，埃尔法特地将发送过来的字体调大，警告楚宇。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楚宇听见在自己的耳边，有人在说话。 “你怎么不进来呢？” 呼出的气流撞击在他的耳垂上，让楚宇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他赶紧转身，顺势便就往后打了一拳。 但是这一拳头只是捶打在空气上，他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奇怪？ 刚刚明明有人在耳边说话的。 在楚宇面前，空无一人，透过身后的光线，他可以明显看清楚前面有些什么。 “怎么，紧张？” 声音再一次传来，楚宇来不及思考，再一次转身。 但是还是什么都没有。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楚宇心脏蹦蹦跳跃，下一刻似乎就要跳出来一般。 “别紧张。” “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我要杀死你。” “让她，回到原样。” 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一句话说完，楚宇感觉全身冷得发抖，但是体表温度感知，还是正常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发现一股黏糊糊的感觉。 将手指放在眼前，楚宇看见殷红的颜色已经染上他的手掌。 顾不上手上还帮着绷带，楚宇赶紧甩动手臂，要将后上的红色甩出去。 不仅如此，他还赶紧一屁股躺下，将自己的后背紧紧贴在地面上。 废话，不在身后，楚宇已经想到了，这家伙，不会紧贴在自己的后背上吧。 他已经不敢回头。 躺下，那一种奇怪的冰冷感觉便就消失，似乎是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站起来，过来。” 楚宇眼珠在不停转动，他大量着四方。 人的恐惧，往往是对未知的恐惧。 不知道黑暗中有些什么，不知道未来会经历什么，不知道过去拥有什么，所以才会恐惧。 所以，想要战胜恐惧的最后办法，就是面对恐惧。 楚宇不知道为什么在脑海中莫名其妙的冒出来这句话。 瞬间，黑暗中，他看见一张人脸。 真的是人脸，黑暗的视野，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是就是能够看见那张人脸悬浮在空中。 “威廉教授？” 那张人脸，轮廓、鼻子、眼睛等等一切，都很像是威廉教授。 但是他不是刚刚走进房间中了吗？ “来吧。” 慢慢的，威廉教授朝着楚宇移动，他的全部身体透露在光线之中。 巨大的，被黑屋笼罩着的躯体，楚宇无法直视，因为只要看着他的身体，自己的脑袋便就莫名充斥着一股恐惧情绪，让自己远离。 不能直视，不能言语。 楚宇耳边开始环绕着这两句话。 他已经没有办法思考，双腿赶紧蹬立起身，朝着房间中跑过去。 妈的，就算房间中有危险也就算了，待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越是靠近威廉教授，自己身上的寒意便就越深，有人将他拉入水中，要把他溺死的感觉。 当他朝着门那边跑过去的时候，这种感觉突然消失，等到楚宇再一次睁开眼睛，发现他自己已经站在光线之中。 “欢迎，楚宇。” 声音是威廉教授，楚宇还算是熟悉。 他抬头看了一眼，威廉教授就这么坐在面前的椅子上，他的脸色有一点苍白，身体消瘦了不少。 “你？” 楚宇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 就在威廉教授身边，埃尔法的身影忽然出现，她满脸愁容，似乎不想看见楚宇。 “埃尔法，去给楚宇拿一把椅子过来吧。” 埃尔法点了点头，便就走到楚宇身边，从旁边的桌子下抽出一把椅子。 “埃尔法，”楚宇也低声说道。 但是埃尔法却仰起头，直接掠过楚宇。 什么意思，怎么了？ “你是不是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宇却说： “我不好奇，我只是对你和埃尔法感觉担心。” “担心？”威廉教授失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对不起，看来我还是高看你的好奇心。” “不过这样也对，你和你父母不一样。” “如果你是他们，肯定会自愿参与进这些事情之中，根本不用我的指引。” “你什么意思？”楚宇皱起眉头询问着。 “你的一切我都计划好了，真的是废了我很大的力气，把你引入到整个事情中心，”威廉教授摇了摇头，“真是没有意思，作为老师，还是喜欢会提问的学生。”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事情揭露 喜欢提问的学生，楚宇就这么保持着疑惑的状态，还在思考要不要冲上去给威廉教授一拳。 但是看到他虚弱的样子，还是打消这个念头，以免自己一拳将他捶死。 “来吧，坐下吧。” 威廉教授挥了挥手，楚宇还站在原地。 他低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椅子，就是很普通的原木凳子，连个靠背都没有。 “埃尔法，”楚宇突然意识到什么，“她能够接触到这个椅子？” 威廉教授的嘴角上翘，他的笑容有一点奇怪。 “很高兴你能够意识到这一点。” 他举起自己的手，对着楚宇打了一个响指。 “这里太暗了，再亮一点吧。” 猛地一阵声音传来，楚宇便就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轰隆一声。 不仅如此，整个房间也瞬间亮了起来，刺眼的光让楚宇有一点看不清楚。 “那么，我该怎么说起呢。” “不，我对你们的事情不感兴趣，”楚宇打断他的话。 “嘘，”威廉教授将手指放在嘴唇边上，对着楚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听我说。” “扑通。” 楚宇一下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那声音盖过所有外界传来的声响。 伴随着这样的跳动，一阵悠远的、空虚的声音在楚宇耳边回旋。 “很高兴你已经去过龙头农场，也正是你去过那里，才让我决定做这一切。” 楚宇想要发问，但是却发现自己即使张开嘴巴，也发不出声音。 “你一定很好奇，我和那个农场有什么关系。” “很简单，那个农场是我的实验室，我赞助金钱，赞助想法，赞助资源，一切都属于我。” “你也见过我的造物——皇后，或者称它为破卫士。哎，许久未见，也不知道他们进化到什么地步，是否能够掌控意识，还是脱离我的控制，如果能够脱离我的控制最好，说明他们已经成熟了。” 威廉教授叹了一口气说。 “细细想着，有点难过，我从夜翼那边接手资料，想要从那些病毒数据中提取资源，但是结果却很难吸引我的兴趣，所以我把那个实验室抛弃了，带着我的实验数据跑路了。” “耗费那么长时间，完全解析不了数据和意识流之间的联系，真是无趣。” 威廉教授的双手抖动，在楚宇的耳边，忽然响起一阵交响乐。 “这是二步型七曲，上个世纪最伟大的乐曲家成书编曲的，声音大气磅礴，是不是很好听，哦，对了，我忘了。” 他冲着楚宇再一次打了一个响指。 楚宇发现那样巨大的心跳声忽然消失，自己也可以能够说话。 “你什么意思？” 他将憋在自己心中话语吐出来。 “就是这个意思啊。” “你为什么要利用实验体做实验。” “为了探究数据和意识流的关系。” 威廉教授微微笑着。 “可是，这有什么意义？” “意义？意义就在于我给你发的论文中，你看过，别告诉我忘了。” 论文？自己父母的那几篇论文？ 楚宇想起来那些论文，但是数据和意识流的关系，楚宇忽然心脏骤停，他明白威廉教授的意思了。 数据和意识流的联系，探寻其中的规律。 将意识上传到数据之中，达成人的生命数据化，这就必须探查意识流如何直接转化成为数据。 所以，威廉教授在做这种实验？ 但是，不对啊，无论是龙头农场中的皇后，还是埃尔法，都是ai，都是数据流的产物，没有意识，他是什么意思？ “人的生命的无穷，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结果，”威廉教授说，“所以，无穷的生命，就必须要脱胎换骨。” “你，你想做什么？” 楚宇从一开始就想错了，不是埃尔法，是威廉教授。 他想要将自己的生命数据化。 “我想要无穷的生命，以及新生的人类。” “人类是腐朽的，他们的进化已经达到极点，不可能再有机会了，”威廉教授说，“从亿年前发展到现在，人类又有多少变化，又有多少进步？” “我看见他们固步自封，占有有限的资源，不知道悔改。” “所以，我将要带领我的造物，进入新的维度，成为新的神。” 新的神？ 人造神？ 听到这种言论，楚宇不是惊讶，而是想笑。 这个世界有多少人的想法如此，但是真正实现的又有多少。 什么叫做他的造物？ai？ “你的造物？你是把他们物化？”楚宇说。 “物化？不不，楚宇，你想的太简单了，神不是人，我造出来的不是物。” “ai，人工智能，会在我的带领下，走下新的世界之中。” “可笑，”楚宇已经忍不住，他打断他的话语。 “不可笑，这将是未来世界的性状，在人和人串联的数据流之中，有一群新的生命在生存，他们依托数据，控制人生，掌握生死。” 数据流之中？ “数据流可是人类交流产生的，没有人类社会，你所依托的世界，根本不会存在。” “数据流可不是人类交流产生的，它从根本就有的，”威廉教授却说，“就和空气一样，一直存在这个星球，甚至延申到整个宇宙。” 这是什么屁话，楚宇已经难以接受这样的观点了。 数据流，它是一堆电子信号，是人类和人类交流产生的元件，如果没有人类联系，数据流根本不复存在。 数据流和空气一样，实在是可笑。 “楚宇，空气从哪里来的，空气不也是有元素碰撞，慢慢充满整个星球？” “数据流从人类身上诞生，但是已经脱离人类，人类就像是植物，吸收能源，产出数据流，供给我们呼吸。” 越听越不对劲，怎么能把人类和植物相比呢。 除非，楚宇想到一种可能性。 “你要把全人类当作蓄电池？” “不，不是蓄电池，是光合作用的植物，作为研究的事物，论述要准确。” 准确你妈的头，楚宇猛地站起身。 他想起一部电影，历史记录以前的电影副本，现在只有零星的片段。 楚宇记得大概，就是一群机器人，把人类当作蓄电池生养，把他们的意识投放在虚拟世界之中，让他们生活在虚假之中。 威廉教授想要做这些？ 第一百四十九章 回味 “你要的进化，”站起来后，楚宇的情绪反而稳定许多，“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楚宇笑了笑，他起身走动，但是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迈出步伐，却始终停止不动。 “因为一件事，简单明了，”威廉教授挥了挥手，旁边站着的埃尔法不知道从哪里端出来一杯茶水递给他。 “埃尔法的情感受到了你的影响。” “按照我的计算，我才是埃尔法生命的核心，”威廉教授说道，“她的一切情感都是围绕着我产生，她一切生命都是要听从我的命令。” “但是你的出现，让她的想法产生异变，出现了模型之外的轨迹。” “整件事和埃尔法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威廉教授哼了一声，“贪婪可以吸收数据流，将它转换成意识流，狂暴可以直接接触到意识流，通过肉体就可以达到，你说有什么关系。” “你，按照病毒的模样，制造的埃尔法？”楚宇尝试的说。 “不是病毒的模样，而她就是病毒，”威廉教授一字一句的说，“我删除她意识中的不正确部分，这是很大的工程，想要把她的情感纠正过来，确实是耗费我不少功夫。” “但是我成功了，那些消耗也不值得一提，埃尔法被我制造出来了。” “通过她，我可以吸收数据流，我可以转换数据流，我就差最后一部分，改正之后，她就能够帮我把意识上传到数据流之中。” “最后一步，情感的缺口，听从我的命令，但是，这最后一步，却被你填满了。” 威廉教授的语气显然有一点不满意。 “所以，我想要杀了你。” 听到这种言论，楚宇有一些哭笑不得。 “我设计好了一切，”威廉教授说，“收容所突破收容，你放假回家，回家被炸弹袭击。” 炸弹袭击？楚宇说道：“什么意思？我家里面的爆炸，和你有关？” 威廉教授摇了摇头说：“不是有关，而就是我做的。” “谁能够控制好当量，只是炸死你呢？” “不过你很幸运，居然能够从爆炸中逃脱出来，所以我安排了龙头农场的暴动事件，让离吹歌派你过去。” “离吹歌也和你有关？” “没有关系，”威廉教授只是说道，“你知道，我在信息逻辑行业工作那么多年，也算是认识不少人，离吹歌算是我的朋友，我只是让他相信，你可以解决这些事情而已。” 这些话像是倒豆子一般涌出来，楚宇顿时心脏跳跃不停歇。 困扰他这么久的事情，居然就这么被解决了？ 不对，还有一个疑惑。 事件发生之外，那些杀手、警察局的爆炸又是怎么回事？ 似乎看出了楚宇的疑惑，威廉教授又说道： “那些事情和我无关，啧啧，我也是好奇你能够把那群人给吸引出来。” 那群人？谁？ 威廉教授却止住这个话题。 “你应该知道事情的始终，也明白我要做什么了吧。” 楚宇笑道：“怎么，你想要我当个明白鬼？” “差不多吧，”威廉教授站起身，走到楚宇的身体，他把手指轻轻的在楚宇的脸颊上抚摸。 “你很像你的父母，很多时候，看见你我就能够想起往事。” “往事只能回忆，”他轻轻哼唱着，然后转过身体，举起右手，旁边站着的埃尔法就走上前来。 她的全身颤抖，但是脸色却保持平静，似乎身体和脑袋属于不同的人。 楚宇还不明白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但是埃尔法走过来，走到楚宇身边，猛地伸出手臂，插入楚宇的胸膛。 “扑通。” 就像是那种木棍插入水中的声音，很轻微，如果不是胸口那一阵剧痛，楚宇肯定不知道埃尔法在做些什么。 缓缓的，楚宇感觉到自己的肌肉被拉伸，一股凉气从胸口从四周蔓延。 他想要大叫，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再一次被封锁了。 威廉教授的背影背对着楚宇，但是手指却在不停挥动。 “往事已经不要再提，人间几多风雨。” 悠扬的旋律，在楚宇听起来，就像是自己的处刑曲一般，他眼睁睁的看着埃尔法的手，将他的心脏掏出来。 “你说，人没有心脏还能活吗？” 楚宇看着埃尔法，嘴巴动弹着。 发不出声音，但是埃尔法显然是从他的嘴型看出来他在说些什么。 俨然泪下，平静的表情，眼角却溢出泪水。 奇怪啊，真的很奇怪。 楚宇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就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自己真的就要交待在这里。 威廉教授这个时候转过身体，看着埃尔法递交上来的血迹斑斑的心脏。 “咦，我居然还有一点晕血。” 威廉教授捂着自己的额头，不过他还是伸手接过楚宇的心脏，将它举起，放在自己的面前。 “人类就是如此脆弱，我现在只要轻轻动手，你就要死去，抹杀掉一切存在的可能。” “所以，想要永生不死，只有超脱这个肉体，达成意识飞升的境界。” 楚宇苍白的嘴唇却在翻动，他没有力气呼吸，却还是一字一句的叙述着话语。 听不见是声音，威廉教授还是可以读出唇语。 “这是我父母的研究，你在盗用他们的研究成果。” “确实，这是你父母的研究，”威廉教授说，“他们是我最自豪的学生，不过又如何，他们现在在哪里呢？” “死无葬身之地，或许就是在说他们。” 楚宇默默抬起头，看着威廉教授。 “再和你说一件事吧，”他说道，“你父母为什么会失踪，也和我有关。” “我的实验，都是挂上他们的名号，人体实验、数据实验、意识实验，他们作为我的学生，参与进我的实验之中，成为我实验室的挂名人。” “挂名人？”威廉想要笑，“替罪人罢了。” “当时学院对我的研究有过调查，怀疑我涉及到人体实验，不过呢，你大概也看出来了，和我无关，都是他们做的，对吧。” “不过他们也得感激我，没有我提供的实验场地，他们怎么能够得出这些研究成果？” “作为研究人员，他们的结果能被我使用，对他们来说，也算是有点价值了。” 威廉教授有一点癫狂，身体忍不住在颤动，他的头发在这几天变得灰白。 他举起自己的手臂，将那心脏捏在手上，慢慢的收缩手指，挤压出里面的鲜血。 “啧啧，人就和猪一样，这恶心，烂泥一样的感觉。” 第一百五十章 不同人格 第151章 不同人格 楚宇生命就要逝去，黑色的帷幔慢慢拉开。 他闭上眼睛，考虑着以前的事情，就像回马灯一样。 小时候、童年、过去、曾经。 许许多多事情，就在那张手上，那个被捏成肉泥的心脏处。 威廉教授哼着小曲，他将酒杯放在嘴唇边上慢慢的抿了一小口。 冰凉的液体从他的嘴唇慢慢流淌进他的身体之中，顺着喉咙一直到胃里。 蚂蚁爬动，肉虫蠕动。 下一刻，楚宇就要死亡。 他的眼睛一直盯视着他，他不想忽视，忽视死亡的每一刻。 就差最后一步了，威廉教授的心脏也开始跳动。 “蹦蹦蹦。” 热血的味道，真的是好久都没有体会到了。 “真是有意思。” 但是，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让威廉教授不由得的皱起眉头。 声音很熟悉，是楚宇的，但是他明明封闭了他的喉咙，怎么可能发出声音呢？ 下一刻，楚宇的脚尖蹬地而起，就像活着的丧尸一样，不需要蹬腿就能站起身。 楚宇的脸上还有笑意，只不过这样的笑容看着让人胆寒。 埃尔法的脸色一直都没有变化，但是看到楚宇站立起身，明显眼睛忽然多了一丝光彩。 楚宇伸出右手，在自己的胸膛处抚摸着。 胸口处的缺口慢慢被填补上，就像有魔法一样。 “你，”威廉教授的表情，就和楚宇第一次见到他一样，“是谁？” “我就是我。” 楚宇的声音冰冷，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味道。 “太亮了，暗一点。” 默默地，楚宇伸出手，朝着身边挥舞一下手指。 瞬间，周围的光便就消失，仅仅留下可以看见身边事物的光线。 怎么可能，威廉教授差一点叫出来。 “你到底是谁？” 威廉教授的声音，就像是从牙齿缝隙中挤出来的一样。 “我说了，我就是我。” 楚宇再一次招手，从他的手上，莫名出现一个椅子，他弯腰，将背后埃尔法端来的椅子替换。 坐下来，楚宇的身躯坐的笔直。 “这下，我们应该在平等的地位上了。” 楚宇说道。 “不可能，”威廉教授直接怒吼着，他站在原地，举手手臂，猛地向前挥去。 霎时间，周围狂风大作，风暴像是刀刃一样，直接朝着楚宇的身体而去。 楚宇却只是摇了摇头，那些风刃在他的面前，莫名的被一股屏障给阻拦了。 “没有意义，教授，我只是想要谈话。” 他竖起一根手指，这么对着威廉教授挥了挥。 威廉教授顿时站不住身体，一下子被压塌，他的身后出现一个椅子，他不得已坐在上去。 “你，不可能，这是我研究的领域，你，你……” 威廉教授的话语断断续续，已经震惊到说不出来完整的言语。 “这是领域？”楚宇说，“何必自欺欺人，这不过是一层龟壳，你躲在里面，当什么大尾巴狼？” 他直接手指天空，瞬间周围的空间便就是泡沫一般飘散天空之上。 这些飘散而去的泡沫，露出整个空间之后的本来面目。 楚宇他们现在所在的地点，像是被倒扣在海底的碗口一样，周围漂浮着无数黑色的、搅动的细细水流。 那些不是水流，楚宇知道。 他们现在，处于意识之中，是由埃尔法、威廉教授和楚宇三个人构成的意识结合体。 从楚宇进入地下室的瞬间，他便就陷入到威廉教授的陷阱里。 “教授，这是你的意识，也是我的意识，你以为你能够构成的部分，我自然也可以做到。” 说完这话，黑色流动水疯狂凝聚，在整个水流中央，一个白色亮点猛地爆裂开来，他疯狂的吞噬着周围的黑色水流。 霎那间过去，黑色的液体大部分都被这白色的光球散发出来的光辉消散大半。 “我，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威廉教授想说些什么，但是牙齿紧咬，只能从牙缝中挤出这几句话。 他还是没有办法忽视楚宇的存在。 为什么，一个就要被他杀死的人，会突然复苏，爆发出一股不属于他自己的力量。 “教授，你还要我说几次，我就是我。” 楚宇看着威廉教授的样子。 “你的疑问可不止这些吧，正好我也是。” “你想要杀死我，补住埃尔法的漏洞，但是我觉得，顺其自然，让她来选择不好吗？” 楚宇说完这话，便就打了一个响指。 埃尔法神色一震，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流下的眼泪溢到她的嘴角，舌头触碰着，是咸咸的味道。 “我，楚宇？” 埃尔法声音有一些惊喜，但是很快就恢复原来的样子，她转身看向威廉教授。 “埃尔法？过来。” 威廉教授已经不再想要什么惊讶的表情了，埃尔法的控制也被他解除了。 “楚宇，你到底有多少秘密？” “很多，比你想象的多。”楚宇说，“所谓意识，无非是这个人对自己的认识是否深刻，很幸运，我是一个对自己认识很深刻的人。” “我可以控制思维的运转，也可以控制自我心灵的思索。” “我是一个对自己思维控制百分之百的人。” “不可能，”威廉教授立马说道，“世界上不可能存在百分百控制自己意识的人。” 百分百控制意识，意味着他的思维将无比的纯净，思索一件事，就必然是思索这件事，不会有其他想法插入。 这种就像是很久之前的一个游戏，让人可以用笔从1一直写数字到500，很少有人能够一直专心，控制自己的思维不去乱想，写到500。 “我明白了，”威廉教授又大叫着，“你就是楚宇。” 楚宇点了点头说：“我可是没有否定。” “思维的完全控制，意味着你可以任意切割你的意识，你是被自己隐藏起来的意识，你是你本体的另一个人格。” “太狭隘了，教授，你对意识的研究，也不过如此。” 这话说完，楚宇笑了笑。 他本来冷酷的面孔，现在忽然恢复原样，那样的笑容，有点奇怪。 “教授，说完这些话，我觉得我们可以动手了吧。” 第一百五十一章 威胁 第152章 威胁 动手，动什么手。 威廉教授的神色一再变化，他自然明白楚宇的意思。 自己早就和楚宇水火不相容了。 尤其是当自己想要杀死他的时候。 但是现在的关键就在于，楚宇是一个能够完全控制自己意识的家伙，自己根本拿他没有办法。 威廉教授的眼睛一直在转悠，他忽然低垂下手臂说：“你赢了，这不是我擅长的领域。我还是比较喜欢计算逻辑领域的事情。” 楚宇说：“那就行，教授，你知道认输，意味着什么吧。” 他忽然站起身，从他的身上，莫名的长出两双翅膀，翅膀抖动，无数羽毛便就向利剑一样射向威廉教授。 这是意识领域的搏斗，生死一瞬间。 幻想出来的事物，对比谁的意识强大。 可是下一刻，一阵声音打断楚宇和威廉教授的博弈。 “不行，楚宇。” 埃尔法已经恢复神智，她的牙齿中莫名挤出这种话。 “哦？为什么？” “我，我不想让他死？” “你知道你是在做什么吗？”楚宇说，“埃尔法。”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感情这么奇怪，我，不知道。” “不知道？”楚宇笑道，“这是感情，这是自己的选择。” “威廉教授，”楚宇转过身体看向他，“这才感情的选择，你看见你所想要强行改变的是什么吗？” 情感，是没有办法强行灌输的，只能通过自我启发。 埃尔法抬起头，直视楚宇的眼睛。 威廉教授坐在椅子上，他的头半掩着，眼睛始终盯着埃尔法。 可是他的嘴角却往往上翘。 “谢谢你。” 声音细小，听不清楚。 一瞬间，埃尔法瘫倒在地，像是自身能量被抽离走了一样。 她的双目瞪大，直视天空，看着周围涌动的意识浪潮。 在这些浪潮之中，属于楚宇意识的那一束光芒，刺入她的眼睛。 可是很快，那铺天盖地的黑色水流重新席卷而来，遮挡住楚宇的光辉。 “这是重新聚集的能量。” 威廉教授哈哈大笑，“谢谢你将那一份情感还给我。” 他躯体再一次变得庞大，整个天空的意识流慢慢的重新汇聚。 楚宇皱眉，他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埃尔法在刚刚那一瞬，将自己的情感倾向倾于威廉教授身上。 仅仅是一瞬间的悸动，那么一微秒，就给威廉教授找到机会，寄存心灵。 这也让他可以找到机会，将自己的意识上传数据流之中。 “我一直在篡改她的意识，寻找机会，你杀死我的那刻，说明我之前的布局都是成功的，”威廉教授啧啧的说。 “只要她的心灵有我，我便就可以逆转思维，灌输意识。” “你杀不死我。”楚宇却说。 “我为什么要杀死你，”威廉教授说，“我的目的已经到达。” 话音落下，整个水面开始疯狂的撞击着头顶的芎顶，楚宇可以看见丝丝裂缝出现。 “灌注的意识，化作潮流，这里将是我的主战场，楚宇你想走就赶紧离开吧。” “我要带走埃尔法。” “别开玩笑，楚宇，你凭什么能够带走一个不属于你的意识，”威廉教授说，“赶紧走吧，当我的意识灌注到这里，你会直接死去，意识将被我吞噬。” 楚宇没有说话，他直视看着四周。 被屏障挡住的意识流正在疯狂冲击着这里，如果再不离开，自己恐怕就会淹没在潮水里面。 自己还是大意了，没有想到这一层。 威廉教授的示弱，没有想到他却想要唤回埃尔法对他的感情。 正如他所说，因为楚宇占据埃尔法的情感中心，导致威廉教授和埃尔法的匹配一直不成功。 所以他需要一个机会，在不触及根本的前提下，让埃尔法意识到自己对于威廉教授的感情。 自己居然就这么陷入进去。 楚宇笑了笑，不愧是教授，很聪明。 就在楚宇思考的时候，头顶的芎顶已经破裂，渗透的水流从裂缝中滴落，落在威廉教授的头顶上。 一点，两点。 威廉教授的头上，出现一个小小的幼芽。 这嫩芽开始缓缓长大，最终占据整个楚宇的视野。 看上去很奇怪，一个人的头顶出现一棵树。 威廉教授的身体逐渐衰老，他的能量全部涌进这棵意识之树上。 “我将是永恒。” 树的身体疯狂生长，最终突破芎顶，吸收周围的意识流。 楚宇感觉到自身的意识在不断外泄，他举起手掌，对着意识之树，已经可以透过它看见后面的事物。 他走到埃尔法身边，将身体逐渐缩小的埃尔法托起。 她很轻，要比自己想象中的弱小。 “楚宇放下她吧，你还有机会逃出来去。” 诱惑性的话语，再一次在楚宇耳边响起，那声音，就像塞壬女妖的歌声。 “放下她吧。” “我说，教授，你为什么一直要我放下她？该不会你还没有全部上传意识吧。” 声音戛然而止，楚宇明白自己说对了。 “你在上传意识的时候，果然是没有力气反抗的，怪不得一直诱惑我。” 楚宇说道，然后他抱起埃尔法向着意识之树外走去。 头顶的意识流开始灌注，但是这些黑色的流经楚宇身体的时候，却在他的身边，自动隔开。 湍急的水流，就像在楚宇的身边，被莫名的力量挡住，靠近不了他的身体。 “你是没有办法离开的，楚宇，不行。” 声音如雷霆一般，威廉教授已经开始对整个意识场施加影响了。 旁边意识流听到这话，全部聚集，想要冲破楚宇的屏障。 楚宇却举起右手，慢慢对着身后的意识之树竖起一根手指。 “吃屎吧你。” 轰隆一声，不大不小，相比较威廉教授的声音的话。 楚宇莫名奇妙消失在原地，那些被隔开的意识水流一下子全部灌注在一起。 此刻，整个意识场中，再也看不见楚宇的身影，感觉不到楚宇的气息。 意识之树还在生长，已经慢慢超脱出整个意识场的界限，灌注到整个数据流之中。 “你，楚宇，真是有意思。” 第一百五十二章 第153章 以三全学院为中心，相互连接的数据流交互停止。 不夜城中心区，有人透过芯片上传意识流到朋克世界的时候，看见了一棵参天大树。 这棵大树压在自己身上，把自己的肉体作为养料。 也有人看见那棵大树在哈哈大笑，声音震耳欲聋。 “咚咚咚。” 慢慢的，这种奇怪的声音便就延申到整个不夜城，东南区、西区、北区等等，只要有人的地方，他们都看见一棵大树。 渐渐的，就连没有上传意识到朋克世界的人，他们都在自己的眼前视界看见了那棵树。 树，枝繁叶茂，脱离人世界。 这就像是神在人的脑海中种下的种子一般。 很快，整个不夜城开始流传这么一句话。 世界树开始重新建立，秩序需要重塑。 ----------------- 楚宇皱起眉头，他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之中。 当他看到网络这些流言的时候，只能发笑。 埃尔法被他放置到床上，她被楚宇利用贪婪方块抽离出来，一直灌输数据流，让她的身体不会消散。 现在她的身体变得虚无，就像是柔弱的冰公主一样，直射的阳光会让她死亡。 楚宇抚摸着她的脸颊，那若有若无的触感，轻轻点触一下，就会破碎。 不过，现在可不是管埃尔法的时候，楚宇自身还有问题。 他坐在椅子上，慢慢闭上眼睛。 在意识交织的意识场中，威廉教授想要杀死他。 就差一步就会成功，甚至已经成功。 他的意识开始下落，楚宇进入自己的潜意识中，一个只是属于他自己的空间。 楚宇看着躺在自己面前的另一个自己，脸色苍白，胸口破了一个洞。 周围空间只剩黑色，比黑夜的山林还要漆黑，但是以楚宇为中心，大概有十丈左右的范围，有着亮光燃起。 这是意识的火烛，楚宇叹了一口气。 另一个自己，自己的主体，已经快要死了。 意识的死亡，等于身体的死亡。 只要让身体相信自己已经死了，那么心脏便就会自动停止跳跃，脑袋再也不会思索。 自己的本体，就是相信自己的心脏被挖出。 楚宇将手覆盖在本体身上，想要将空缺的洞补上。 可是，伸出的手就像是握住寒冷的冰，手掌的温度，融化不了那寒冰。 慢慢的，正常的楚宇身上已经密布上一层冰霜。 但是他还在坚持，仅仅靠着肉体，补足那样的空缺。 “你救不了他的，” 躺在地上的楚宇忽然举起手，握住正在给自己身体修复的楚宇的手腕。 他的脸色冰冷，嘴唇惨白，毫无血色。 “怎么不能试试呢。” “你分裂出来的意义不是浪费在这个躯体上，他死了就是死了，你需要重新掌控躯体。” “你知道吗？我不是完全的依靠单个情绪分割，我可以感受到很多种情绪。” “死亡是一件悲伤的事情，我一直待在黑暗中，我明白这种感受。” 躺在地上的楚宇往着面前这个人的脸说： “你是善良？” “我非善良，我说了，我不是单个情绪，我掺杂很多复杂的情绪。” “你知道如果你死在这里，躯体还是会将新的分裂体唤醒，还是会有人控制那副躯体，你，你是没有意义的。” “意义？问心无愧而已。” 躺在地上的楚宇也不在说些什么，他慢慢闭上眼睛。 “我只能尊重你的选择。” 说完这话，突然，以他为中心，向着四周荡漾起来一圈又一圈的光环，将整个黝黑的空间照亮。 光环荡漾开来，一线生机出现。 站着的楚宇脸色有一点惊讶，但是很快便就恢复正常。 “我接受你的帮助。” 话音落下，那阵寒意慢慢消失，一束火光从躺在地上的楚宇的胸口升起。 那束光，不大，却很亮。 就宛如无数星星的聚合物，足以照亮黑夜。 也在这个时候，火光脱离楚宇的身体，他的胸口传来咚咚的心跳声。 “咚，咚，咚。” 声音越来越大，慢慢的，站立着的楚宇脸上也开始浮现笑容。 “欢迎回来，本体。” 说完这话，他的身体开始消散，表现着他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意识空间之外，坐在椅子上的楚宇，忽然睁开眼睛。 栗子色的瞳孔中多了一丝光明，不过很快就恢复原状。 他巡视周围一圈，慢慢的将视线定格在躺在旁边的埃尔法的身上。 “我靠，真是麻烦。” 他的脑海中，拥有自己被挖去心脏的记忆，也有自己带回埃尔法的记忆，但他没有在意识世界，感受消散的记忆。 他记得一切，却不记得自己。 “怎么办呢？” 楚宇摸了摸嘴唇，他的缠在手上的绷带已经被下下来了。 “楚宇，楚宇，你在吗？” 门外传来熟悉的敲门声，那声音，属于黄司琅。 实属无奈，楚宇只能走到门那边，打开房门，看着他。 “怎么了？” 黄司琅的头发状似鸡窝，眼角处还有眼屎没有擦干净。 “我靠，楚宇，兄弟，我感觉不对劲。” “有屁快放。” 黄司琅也不管楚宇站在门口，他从楚宇宿舍门的缝隙中挤了进来。 “我靠，你金屋藏娇？哎，不对，这人怎么这么熟悉？” 黄司琅进到屋子，第一句话就让楚宇想要锤爆他的头。 金屋藏娇？能不能看清楚那是谁。 “埃尔法？”黄司琅端详好一阵才说道，“你喜欢二次元纸片人？” “纸片你个头，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楚宇在心中已经暗暗骂道，我讨厌没有边际感的人，哎，等等，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不过黄司琅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我进去朋克世界玩耍的时候，你知道朋克世界是什么吧，我靠，我都不知道那里面居然这么好玩，就是一个元宇宙，以前我也只是在电影中看见过。” “能不能说重点。” “哦，对不起，我在连接朋克世界的时候，以前都是一阵光线闪过，然后我就看见我待在朋克世界。” “但是刚刚，我连接朋克世界，发现自己却站在一个通道外面，看见一个参天大树。” “那树是真的大，我以为我做梦呢，妈的，吓我一跳，不知道现实世界有没有这样的树，有该会是什么样子的。” “说重点，”这话语，已经是从楚宇的牙齿缝隙中挤出来的，他有点气急败坏。 “啊，就是那棵树有一点奇怪，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它的躯干上有一个人脸，对着我笑。” 第一百五十三章 第154章 人脸？笑？ 楚宇愣住了，什么意思？ 他翻阅过很多关于这棵树的谈论，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由威廉教授化成的意识之树上，有人脸。 “你确定？” “我肯定确定，真是没有意思，告诉你，如果就这样也就算了，”黄司琅继续说，“他就像认识我一样，一直盯着我，搞得我都没有心情去朋克世界，只能退出来。” “你说，那树是不是看上我了？” 楚宇自动过滤他犯呆病的话语，他站起身，绕着黄司琅转悠了几圈。 他其实并没有真实见到意识之树的模样，毕竟他刚从意识之场逃出来，怎么敢再去接触威廉教授呢。 说到从意识场逃出来，楚宇摸了摸自己口袋中的贪婪方块，他能够出来，完全依靠这玩意。 将他和埃尔法的意识抽离出来，灌输回原来的躯体之中。 埃尔法因为没有躯体，现在只能依靠贪婪方块不断给她灌输意识流，维持身体不变形。 但是她一直没有醒过来，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她的心还在威廉教授那里。 想要唤醒埃尔法，就必须将她的附有情感的心灵，从威廉教授那里拿来。 黄司琅见到楚宇思索，便就又开口说： “喂，兄弟，咋办嘛，我是不是又被盯上了？” “又？” “原生教派啊，我现在一直都在拖延时间，一直找借口没有去祭祀仪式，我觉得他们可能发现了，会不会找那个奇怪的树，过来动手？” 那倒不至于，原生教派和威廉教授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忽然，楚宇停下脚步，他正好站在黄司琅的身边。 “过来。” 他直接抓住黄司琅的手，将他带到自己的书桌边上。 “你干嘛？” 楚宇并没有说话，只是将摆放在一边的手套套在黄司琅的双手上。楚宇的眼镜上，浮现黄司琅的一连串数据信息。 果然如此。 他感觉自己像是什么被打通了一样，他明白为什么黄司琅会看见意识之树上的人脸了。 楚宇通过自己的权限，调动了朋克世界关于黄司琅的身体数据记录。 这是一份原生教派帮助黄司琅所捏造的伪造信息，楚宇一眼就能识破。 那就说明黄司琅其实意识流在连接数据流的时候，利用的是伪造身份上传的。 威廉教授的意识之树，是扎根在所有人的串联的数据流中，他可以感知不夜城，乃至整个蓝星的身份信息。 而黄司琅本身身份和他上传身份是对不上的，吸引了威廉教授的注意。 但是也只是注意，因为整个不夜城会有许多违法分子，他们的身份讯息大部分都是捏造的。 如果他知道黄司琅的真实身份，就不会放他回来。 黄司琅还有一层身份，来自历史记录以前的人。 这个身份，说明黄司琅的意识是从来没有连接过数据流，不会在数据流上留下记录。 威廉教授现在通过意识之树，扎根不夜城的意识之海，他通晓一切人的信息，属于全知。 但是全知状态下，黄司琅便就是他的漏洞。 楚宇可以利用黄司琅的身份信息，接近威廉教授。 这是靠近他的唯一办法。 想到这里，楚宇有些兴奋的看着黄司琅，黄司琅被他看着有点毛骨悚然。 “兄弟，你在想啥？” “去那边床上躺着。” “额，我觉得我应该去洗一下我的屁……” “滚蛋，快去躺着。” 楚宇现在没有时间听他的呆话，他看着黄司琅躺下，便就赶紧划出面板，连接黄司琅的意识信息。 “你床好软，你知道睡软床对身体不好，尤其对腰，男人嘛，腰好，身体才好，不过你喜欢纸片人，也一样。” “哎呦。” 黄司琅痛呼一声，下一刻，他便就紧闭上眼睛，失去意识。 楚宇故意将电流调大，这家伙啥时候能够改一下他的那张嘴。 手套一直戴在他的手上，为楚宇汲取黄司琅的意识流。 如果换在以前，通过机械强行抽取意识，会对使用者造成不可逆影响，但是现在有了贪婪方块。 抽取意识流的时候，也可以将数据流帮助他灌输回去，抵消这样的影响。 楚宇看着躺在床上的埃尔法和黄司琅，看着他们最后一眼。 贪婪方块被他用来维护黄司琅的意识，所以他这次进入意识世界之中，必然不可能能够随意脱出。 如果不成功，他只有死亡这一条路。 置之死地而后生。 只能这样。 椅子被平放着，楚宇躺在上面，他的眼睛注视着天花板。 慢慢的，一股困意席上心头，他闭上眼睛。 眼皮遮住眼瞳，那一抹黑暗卷走，楚宇看见黑暗世界中，迸发出新的光芒。 这一束光芒连接成一个直通天空的通道，楚宇现在就站在这个通道之中，看着左右。 整个光辉世界中，有着无数通道连接。 这是意识上传朋克世界的连接关卡，大部分人进入朋克世界都是无意识的。 但是因为威廉教授的意识之树影响，导致现在进入朋克世界会被抽离走一部分意识流，所以他们进入朋克世界都是处于苏醒的状态。 这部分意识流被威廉教授用来滋养自身，以及孕育他口中的新生命。 楚宇看见，那些抽离的意识流全部向着天空升腾而去，最终化作云雾翻腾。 他利用的是黄司琅的身份信息，所以威廉教授感知不到他的存在，他属于这个世界的bug。 楚宇看着自己的着装，平时经常穿着的牛仔裤加衬衫，这很容易被人认出来。 “我是黑，谢谢观赏。” 楚宇笑着，他的身体衣服再一次变化，黑暗的烟雾弥漫，楚宇的身体出现黑色燕尾礼服，脸上带着假笑的白色面具，就和礼堂上表演的魔术师一样。 他的手臂对准旁边管道的墙壁，慢慢的抚摸上去。 一股类似于水溅到油上的“刺啦”声音传来，整个墙壁开始塌陷，出现一个半人大小的口子。 楚宇不用弯腰，他现在属于意识体形态，没有固定形体，所以想怎么变形都可以。 穿过管道来带外界，楚宇悬浮半空之中，他像是一个绅士一样，招了招手，右手上便就出现一个拐杖。 此刻，楚宇的目标，只有那一棵意识之树。 “我来了，威廉教授，我来找你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游戏开始 第155章 游戏开始 在夜翼会议召开的三小时后，在整个不夜城，连接上朋克世界的人，都收到一份来自陌生人的邀请函。 “尊敬的玩家， 异世界的怪树突破世界的封锁，降临到朋克世界，整个世界需要你们拯救，击败意识之树，获取至高无上的荣誉吧。” 这一瞬间，意识之树的消息便就冲上热榜首条。 朋克世界类似一个完全开放的世界，除了个人完成的迷宫，整个朋克世界的系统都没有让玩家参加过什么大型活动。 这一次，是第一次以系统口吻，给每一个人进入朋克世界的人发邀请函。 集齐整个世界之力，来应对来自世界之外的敌人。 没有人知道意识之树到底是什么，所以大家都在网络搜寻着意识之树的攻略。 男女老少，战斗玩家和生活玩家都集结在一起。 他们兴致冲冲，气氛炒到极点。 有些人从零点就登入朋克世界，在入口处等待这一次活动的开启。 排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卷头发的少女。 她正用着命令的口吻对着旁边的人说话： “空牙团，集结。” “团长，我们都在这里。” 一个男青年站在少女的旁边，咳嗽两声。 “哈，就让我来给大家将两句。” “嘿，黄泉，一边去，别挡着我们听团长发言。” “我才是你们的团长，她是副的。”黄泉顿时紧紧捏着自己的拳头，咬牙切齿的说。 “大家听好了，这次活动，是朋克世界第一次发布的世界性任务，所以，它的奖励肯定很丰厚。”少女大声说。 “莉莉安，”黄泉没脾气了，“算了，你来说吧。” 另一个站在她身边的女性玩家说：“可是，我们都是生活类型的玩家，进入朋克世界也不一定为了奖励。” “确实如此，”莉莉安说，“虽然朋克世界中装备、金钱对于你们来说不是很重要，但是对于现实世界来说呢？” “啥意思啊。” “废话，朋克世界是什么？是世界各个城市政府共同创办的互联平台，你觉得政府会那么小气，就给你游戏里面的金钱。” “哦，”提问那个人若有所思。 “所以说嘛，虽然没有说具体是什么，但是无上的荣誉，嘿嘿，我觉得肯定不是金钱可以换取的。至少给我们颁布个奖章啥的。” “不会吧，这不就是个游戏。” “游戏？你觉得朋克世界还是游戏嘛？”莉莉安说，“现实世界的竞技大部分都被移到这里，战争也是，这里就相当于人类的第二个蓝星。” “在这里获得的东西，会直接作用于现实空间，这里也就不算是个游戏，”她继续说。 “那我是个生活玩家，进去也应该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吧。” “试试呗，”莉莉安说道，“假如摸一下就能给你奖励，谁不想试试。” “那好吧。” 这边在谈论这次任务的具体事项，而在不夜城、沙与时间之城、铁锤与正义之城等等城市的上层建筑中，三大权力机构全部聚集，面对这次朋克世界的危机。 不夜城中心区，行政主脑。 圆形评议会，三方不同颜色服饰的人全部坐在一起，场面却是诡异的安静。 许久，穿着白色衣服，夹在最中间的一个群体中的为首的一个人突然举起手说： “还有多久。” 旁边，黑色衣服，利剑标志的夜翼服饰中一个人回答： “三个小时。” 最右边，是红色衣服，那群人中，最前面的一个老头说道： “调动朋克世界中那些家伙，真的没有生命危险？” “不算是完全，只能说是大概，朋克世界系统运转已经开到极致，如果在通道内层死亡，会强制脱出他们的意识。” “能保证百分之百？” “不能。” 老头沉默一会儿，继续说： “意识之树在生长下去，会有什么危害？” 夜翼之中，一个人站起来，他将一个面板调到最大，浮现在所有人面前。 “第五审判长，这是我们的判断。” “意识之树扎根在所有人的脑海之中，它的根部连接我们的意识，把我们当作养料。” “根据我们的计算，它还在疯狂生长，现在虽然连接所有蓝星地区，但是再给它一段时间，它会突破星球界限，连接上星际数据。” “星际数据？” 第五审判长旁边，一个女人淡淡的说， “它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知道，无法估算。” “突破星球界限，连接星际数据，”首脑方向，白色衣服的一个人说，“会被星际联盟的人认为我们打破了约定，会引发战争。” “这棵树不受我们控制。” “他们不会在乎的，现在他们就是缺少理由，这就是理由。” “那就，只能铲除？” 第五审判长再一次说话。 夜翼方向，坐在最前面的一个人说： “这种下命令的事，是首脑的事情，快下决定吧。” “杨司的话，我们其实并不明白，”首脑方向，第一排一个中年男子说，“首脑的命令都是通过三方会谈出来的，哪一次我们的命令突破了不夜城的命令界限？” “呵，是吗？需要直说嘛？对于你们来说，夜翼只是执行工具，我们的话，你们真的会听？” “听取意见，自然是有用的，如果夜翼的投票不合理，一切以首脑为主。” “安静，”坐在天庭最前面，一个白胡子老头大声呵斥着。 他的声音震如洪雷，让所有人都瞬间停止争论。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如何对待意识之树，不是吵架的时候。” “除了调动朋克世界中的力量，夜翼也需要出力，联合其他城市，不过，最好可以将意识之树带回。” “它是扎根所有人意识之中的，不可能带回。” “枝桠、树叶、树皮，任何东西都行，”老头继续说，“带回它，或许意识之树可以帮助我们解决那一个问题。” 整个会场安静下来，首脑方向，中年男人点了点头说： “那行，会议结束后，首脑会尽快写完提案，交给你们审核。” “夜翼方面，接受指引。” “既然如此，”老人说，“散会。”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同世界 第156章 不同世界 黑色的世界，每个人的意识汇聚成大海，最终流淌到星空的角落之中。 意识之树肆意生长，巨大的枝条占据整个意识之海的天空。 它的根脉扎进大地之中，汲取整个意识之海的养分。 在意识之海上空，扭曲的空间，显示着和整个意识之海不同的风景。 那是朋克世界，被改造的意识串联地。 意识之树显然是注意到朋克世界的存在，它的枝条朝着朋克世界蔓延而去。 但是蔓延的枝条却被一层透明的屏障遮挡住，看不见的力量阻止着意识之树的蔓延。 朋克世界中，走出一个女人，她的长发及腰，身体修长，面色姣好，但是却看不见她的表情变化。 女人和意识之树遥远相看，威廉教授的脸从意识之树上浮现出来。 “我需要……” 威廉教授的声音悠远而漫长，像是从漫长的历史角落传出来，汲取到众人耳边。 女人依旧没有表情变化，只是招了招手，瞬间周围隔绝二者的屏障便就扩大几倍，直接将意识之树的枝干撕碎。 “啊。” 威廉教授怒吼一声，他的声音不可听取，不可言传。 朋克世界和现实世界通过意识通道相连，这些通道将现实世界的众人带到这里。 意识之树并没有继续染指朋克世界，而是转身，将直接的根茎伸到那些通道之中，通过通道转向朋克世界之中。 女人只是淡淡看了意识之树一眼，便就转身回到了朋克世界之中。 于此同时，现实世界，各个城市的城市意识收到了来自朋克世界的警报。 “注意，入侵行为，需要帮助。” 朋克世界作为各个城市共建的虚拟世界，管理者自然也是各个城市共同成立的“特别管理中心。” 不夜城，夜翼总部中，大部分数据管理人员开始行动，他们早就开始了对意识之海里面的意识之树进行调查。 这一次，终于不是离吹歌主管这件事情，他站在一堆人中间，看着最前面，一个穿着西服的中年男人。 “那玩意是什么调查清楚了吗？” 在他右手边，一个手持笔记本的女人说道：“报告杨司，我们的调查，它是一种寄生生物。” “寄生生物？”被叫做杨司的人明显皱了一下眉头，“从现实世界中生长过去的？” “并不是，意识之海并不是真的海洋，它只是我们对于汇流的意识的称呼而已，它里面不可能会有生物存在。” “他妈的，”杨司突然大骂一句，“你这不是废话，你当我不知道？我问你它是从哪里来的？” 女人顿时脸色一变说：“还在调查？” “还在调查？”杨司怒气冲冲，他往前走了两步，又转回来，“哼，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看见它？” “啊，因为它扎根在意识之海中。” “不，你看了报告没有？”杨司说，“有一个特点，只是连接朋克世界的人是最先看见那棵树的。” 听到这话，他旁边的人都有一点恍然大悟的样子，只有离吹歌在打着哈欠。 他不是对这件事情不敢兴趣，只是懒得去处理。 整个夜翼中的所有小队都在这里，能者多劳，有些事情只要他不出头，应该是轮不到他。 “离吹歌。” 这种想法还没有从他脑海中出去，便就听到杨司在称呼自己。 “是的。” “联系一下其他城市地方，看看他们那里是否知道这树扎根何处。” “不需要吧，”离吹歌摇了摇头，“根据我们调查，这个意识之树是从不夜城为中心，向外面扩张，所以我怀疑，它的根部在不夜城。” “你怀疑？你的证据是什么？” “没有证据，”离吹歌说，“只能是猜测，意识之海属于特别管理处的范畴，我们小队没有机会接触，除非杨司愿意……” “你他妈的没有证据扯什么蛋，”杨司怒吼道，“让你去就去。” 离吹歌苦笑，杨司，看来不愿意入套。 杨司，杨司令的简称，他不喜欢别人称呼他为司令，因为和司机只有一字之隔，体现不出来他的身份，不过离吹歌听过另一种版本答案，杨司之前做过司机，所以他不喜欢别人成为他为司令。 就在离吹歌准备动身的时候，忽然站在最前面的一个人走了出来，他举起手中的一块标牌给杨司。 “特别管理处来消息了，朋克世界遭受入侵。” “朋克世界入侵？”杨司瞪大眼睛，“电子方面入侵？这报告给我们干嘛？去找网络安全中心啊。” “不是，是意识之海的入侵，那棵大树在侵入。”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离吹歌瞬间来了兴趣，他站住脚步，没有着急离去。 朋克世界和意识之海，二者居然有关联？ 什么意思？难道朋克世界是真实存在的？ 离吹歌只是知道，无数人的意识汇聚成了一片海洋，那是意识之海，但是朋克世界不是由蓝星各个城市铸成的虚拟空间，怎么和意识之海扯上关系？ “妈的，”杨司接过那人手中的报告，已经骂了好几遍。 他徘徊了几步，抬头看见了离吹歌迟迟没有离去。 “离吹歌，你在干嘛？” 离吹歌身体一震，这家伙看见自己了。 “收到命令，杨司，现在还需要我去联系其他城市吗？” “为毛不需要，快给他妈的去。” 离吹歌只能笑着摇了摇头，从会场离去。 意识之树的存在，或许会将一些事情揭露出来，比如朋克世界到底是什么？ 不过，相较于朋克世界，意识之树的存在也很有意思。 一个以不夜城为中心扩展的巨树，占据每个人的脑海，不存在于现实。 他走到走廊之中，并没有选择继续走下去。 “热女？” “是的。” 在离吹歌身边，出现一个魅影一般的人。 她扶着自己的额头，看向离吹歌。 “去调查一下，不夜城为中心，到底意识之树是以不夜城何处为中心。” “这，不要向杨司报告？” “呵，他？他觉得我一直不理事，巴不得我多掺和一下这种事情，好把位置让给我。”离吹歌说，“作为我的师傅，他想什么我不知道？” 第一百五十六章 开放 第157章 开放 待在朋克世界之中，等待世界任务下达的众人，在耐心等待两个小时之后，终于收到来自系统的第二份信息。 “各位玩家： 界域之门即将开启，需要小心，进入门后，你便就会脱离朋克世界，所以请万分小心。” 随着这份信息，附件附带着意识之树的大概。 而在众人集结的世界广场中，最中心的位置，慢慢浮现一扇巨型大门。 门现在处于紧闭状态。 门上，则是有着一个不断跳跃的数据，表示着整个时间的倒计时。 “59.54” “59.53” “59.52”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门也越来越大。 在最后一刻，整个大门通体变得金黄。 “1.22” “1.21” “……” “0.10” 最后十秒，众人心中都在呐喊着。 “10……2.1.” 伴随着时间倒计时的结束，大门的禁制解除，所有人都开始向着门那边冲过去。 身先士卒的众人进入大门之后，却没有想象中预料门后会有什么刀山火海，反而他们站在一处平坦的地面上，和刚刚进入的楚宇大眼瞪小眼。 楚宇现在挺尴尬的。 他刚刚突破管道，准备面见意识之树，但是莫名看见这里有一个巨大的门。 出于好奇，他跑到门这边看看。 结果还没有看一会儿，便就从门那边冲出来一大堆人，各个手举刀枪剑戟，似乎和楚宇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冲在最外面的人群也看到的楚宇，他们也很好奇，不是说是意识之树吗？怎么这树和人一样。 “建议你赶紧躲闪一下。” 楚宇眼前浮现这么一条消息，让他一愣神，不过还是赶紧躲闪冲过来举着利剑的玩家。 “什么意思？” 反手，楚宇空手接白刃，抓住剑身，顺势一个踢脚将冲过来的家伙踢飞。 “城市意识将朋克世界权限放开，他们想要借助普通人去消耗意识之树。” 普通人去消耗意识之树？ 楚宇皱起眉头，但是还是一个甩手，将冲过来的家伙打飞。 “他们这是在玩火，朋克世界不等同于意识之海，二者怎么串联？” “修改意识代码，他们并不是想要靠这些普通人击败意识之树，夜翼已经准备后手了。” “呵，”楚宇只能冷哼一声。 他站在众人面前，既然知道这些人为何而来，也没有必要继续纠缠。 右手将斗篷裹紧，然后瞬身而去，全身便就消失在原地。 而冲向他的人愣住了，赶紧站住身体，但是在他身后冲过来的人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将这家伙狠狠踩在脚下。 “救命，等一下。” 话都没有说完，他就淹没在人海之中。 楚宇已经将全身包裹在斗篷之中，隐藏在人海里。 这些家伙，也算是给予楚宇一个提示。 朋克世界的道具在意识之海也是可以使用的。 意识之海是无数人的意识交织而成的整体，要知道人脑十分复杂，无数人的意识流完全可以交织成另一个现实世界。 朋克世界其实说到底，即是人和意识之海串联的一个场所。 根据楚宇所了解的，朋克世界的存在，是为了解决一个问题。 它立足于朋克世界之上，借助朋克世界存在。 不过，问题并没有解决，反而搞出了朋克世界这么一个第二“世界”的存在。 里面的所有道具都是由人的意识化作而成，越是复杂的道具，耗费人的意识就越多。 所以这个程度上来说，意识之海和朋克世界是相通的。 楚宇紧随这大部队冲向前方，反正都是要前去意识之树的脚下，跟随他们反而更快。 可是还有来到意识之树跟前，整个接连意识之树和朋克世界的地域便就开始震动，整个地面碎裂成一块块的。 这些人站在地面上，有的人站不稳身体，开始摇晃。 从地面上，钻出无数触手，这些触手身上沾满粘液，似乎刚刚破壳而出。 “触手怪？” 楚宇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忍不住看过去。 是之前在遗迹见到的那个女孩，好像是叫什么莉莉安的家伙。 她很是兴奋，满脸通红，瞪大眼睛看着触手，虽然楚宇也不知道她在兴奋个啥。 “喂喂，莉莉安，收敛点，旁边都是人，”黄泉忍不住拍打她的头。 “哦，触手，你可以想象那种缠绕手臂、脚踝，慢慢拉扯的感觉吗？那种撕裂感，从大腿根部，到身体内部，像是纸片……” “咳咳。” 黄泉咳嗽两声，站在她身边的其他人员已经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莉莉安愣神一会儿说：“咋了，咋了，反正朋克世界也死不了，体验一下咋了。” 楚宇已经将视线收回来，这是什么逆天言论。 真是变态想法。 他凝聚起精神，向前冲刺着。 左右躲闪着触手，他只是用着指尖轻轻点触这个触手，本来还卷曲身体，摇晃躯干的触感便就像纸片一样破裂。 楚宇自动忽略了莉莉安穿来的叫声。 “别啊。” 他继续在人群中穿梭，一边用手清理着这些触手。 触手大部分都是串联在一起的，在接触到触手的时候，楚宇感觉到这些触手的感觉互通。 这些触手缠住一些玩家之后，便就将他们带入地底下面。 楚宇感觉到地底之下，还有一个巨大的生命源。 除了楚宇，也有不少人有着这样的感知。 也就在楚宇前面，一个大汉，手持巨锤，猛地砸向地面。 “快给爷闪开。” 地面再一次龟裂，裂开的口子将来不及躲闪的人吞噬其中。 伴随这一锤，地底下面，无数触手再一次腾空而起，这些触手十分粗壮，比之前的那些，有十倍有余。 “哦，好，好大。” 莉莉安的惊呼再一次传来。 “别发出这么奇怪的声音。” 楚宇站在原地，他没有动弹，因为他隔绝了所有气息，在众人眼中，是看不到楚宇的。 他还不打算动手，触手怪，至少有一个本体躲在地下。 莉莉安推开黄泉的阻拦，她的全身都在冒着热气，脸颊也变得奇异的红色。 “我忍不了了，啊，宝贝，出来亮个象吧。” 她举起手掌，瞬间拍打在地面上，一股强大的震颤力量以莉莉安为中心，向着四周四散而去。 楚宇眯起眼睛，他是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力气这么大。 第一百五十七章 众人 第158章 众人 不过也不能说是小姑娘，在朋克世界中，外表只是马甲，谁知道她背后是不是个抠脚大汉。 而伴随这一击，地底瞬间翻腾起来，一个缠绕无数触手的庞然大物出现在众人面前。 见到这玩意，楚宇第一反应只有章鱼。 但是章鱼并不是全身都有触手缠绕，这玩意完全就是一个长出无数触手的球。 威廉教授造出的新生命，就这个水平？ 在怎么造，也不能只是造出个球吧。 伴随着一阵咆哮声，离着这个怪物最近的一群人顿时口吐鲜血。 楚宇倒是没有影响，他觉得自己在浪费时间了。 因为这个怪物虽然模样丑陋，但是攻击性却一点不强。 除了伸出的触手，然后就是在地面滚动。 高等级的玩家们，已经开始联手对付它。 最为显眼的，就是莉莉安，弱小的身体，举着和她身体一般长的大刀。 一刀、两刀、三刀…… 刀刀暴击。 普通玩家只能站在旁边，在边缘攻击。 顿时，战场火焰和血液纷飞。 楚宇见到这一幕，他只是躲闪着周围飞舞的触手，也不出手。 从他脱离意识场，已经有一天时间，这一天时间，他不相信威廉教授就弄出这么一个玩意。 伴随着一次巨响，楚宇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意识降临。 触手怪完全被劈成两半，莉莉安巨大的刀刃卡在触手怪的肉体身上，鲜血直射出来。 但是并没有想象中消散的味道，反而，楚宇闻到一股来自恐惧深处的怒吼。 那触手怪的巨大肉体，开始崩坏，皮肤像是碎片一样四散而出，肉体一片片剥落。 “来了。” 楚宇定睛一看，大致有个判断。 待在触手怪的本体中，被血液包裹着的躯体，是一个赤身裸体的小男孩，他似乎没有发育完全，被吵醒的模样，对着旁边的人怒吼。 莉莉安一愣神，瞬间，男孩便就闪身到她的身边，将她的头颅摘下，提在手上。 楚宇感受到朋克世界已经提前将莉莉安的意识转移出去，所以她在现实世界中的身体，并没有受到影响。 而站在莉莉安旁边的人，也都被这速度惊讶到了。 一个光头大汉，他举起手中的板斧，劈向面前的男孩，但是下一刻，却批着一个空。 男孩已经瞬身离开，转移到他的身边。 整个战场都是他的倒影，他的速度已经可以有残影了。 楚宇的眼珠在瞳孔中不断转悠，他看出这些残影中，哪一个才是真身。 大汉身边，一个中年男人赶紧拉走他，因为下一刻，那个男孩就来到他的身边，准备拽下他的头颅。 黄泉面色越来越凝重，他收到来自莉莉安的消息。 “团员吗？你们副团长说，一定要将这家伙打死，给她报仇。” 黄泉翻阅着消息说。 “打死？”周围一片唏嘘，没有人愿意上去。 开什么玩笑，不被他打死就好了。 “喂，你们副团长说，谁能杀死他，就能和她一起共进午餐。” 团员们相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 “这个机会让给你了，团长。” “妈的，怎么之前不承认我是你们团长，现在承认了？” 整个天空暗黑下来，黄泉咬住牙关，眼睛盯视面前闪现的人影。 唯一办法，黄泉将自己的背包打开，只能使用这玩意了。 一个透明的长条状物品出现在他的手中，看见这玩意，黄泉明显有一点心疼。 旁边站着的人看见黄泉拿出这玩意，便就说：“你舍得用这玩意？” “拼了，道具而已，没了可以再挣。” 他直接按动长条状物品中央的按钮，这玩意顶部直接打开，发出一束亮光，然后黄泉身上便就浮现一层类似光膜一样的东西。 伴随着这束光，黄泉的身体在不断膨胀，最终成长到摩天大楼一样的身高。 整个皮肤都变得红白相间，胸口中央出现蓝色闪烁的计时器，眼睛、嘴巴全部都消失，变成咸蛋一样的物体。 楚宇也是第一次见这样变化的巨人，不过他听说过。 这是一个研究者，根据历史记录以前的一段影像，复原的史前巨人躯体。 但是学界认为历史记录以前是没有这样的巨人，大概是历史记录的伪造，或者是电影画面而已。 不过看着这样巨大的身体，楚宇还是觉得有一点震颤。 巨人伸出手来，像是拍蚊子一般，对着小男孩飞舞的残影拍去，虽然男孩移动速度很快，但是他的攻击却很难对巨人起到作用。 楚宇就看见，男孩已经移动到巨人头部，对着巨人进行攻击。 下一刻，巨人伸手拍向男孩，巨大的手掌就要将男孩捏在手中。 但是却被一声怒吼制止。 楚宇顺着怒吼的声音看过去，发现战场中央，多了两个人。 一个女人，她披头散发，穿着齐胸的皮衣，傲人的身材让旁边不少人都有点垂涎欲滴。 她从这些看着她的人身边经过，只是瞬间，这些人全部摔倒在地，再起不能。 另一方向，男孩那边出现了一个男人身影，他咆哮着，之前那声音就是他发出的。 巨人的手掌被他硬生生甩开，然后他的身体也在不断变大，但是相较于巨人，他的身体却不成人形一样。 整个躯体开始弯曲，背部长出无数尖角、就像是史前恐龙一样，但是躯体却比恐龙大了数十倍。 巨人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面前会出现这么一个怪物，顿时往后退去，但是身后全是玩家，只能立刻站住脚跟。 楚宇感受着周围的意识变化，感觉到至少还有几股隐藏在玩家群体里面的强大力量。 女人朝着人群之中走去，但是聚集在她身边的人已经自动消散，生怕下一刻，倒在地下的就是自己。 不过还是有一个人站了出来，他身穿一袭白衣，有一点仙气飘飘的感觉。 “敢问姑娘芳名？” 女人只是扫视他一眼，便就伸出手指指向他。 “死。” 话音落下，白衣男子脸色一变，嘴角露出苦笑，但是没有想象中的倒下。 “姑娘，你要是杀不死我，能不能和我约会呢。” 女人见到他没有事，瞪大眼睛，神色也变得奇怪。 “长剑，”她说道。 在她的手上，出现一把和人一般长的利剑，随她手臂挥舞，显得尤为奇怪。 不过楚宇倒是很好奇，因为他感觉到这个女人的能力是什么了。 言出必随？楚宇只能这么猜测。 第一百五十八章 第159章 所谓言出必随，就是话语落下，事情就能实现。 遵循物理法则的现实世界中自然是不可能实现，但是这里是意识世界。 楚宇眯着眼睛，他开始计算这个女人的身体力量。 能有多少几率打败她呢？ “姑娘，战斗之前，可问芳名？” “莲托罗斯，”女人淡淡的说，她手中的长剑已经横劈过去。 “谢谢姑娘，小生名为李长风，你也可以叫我圣虚大人。” 肾虚大人？楚宇皱起眉头，在他的身边，其他人也似乎想到这一点。 “肾虚？” “圣你阿玛个头，”李长风朝着身后骂了一句，赶紧笑脸看向莲托罗斯，“姑娘不要误会，我都肾功能挺好的。” “压力。” 咚。 一声闷响，以女人为中心，周围瞬间感受到一股巨大压强。 就像潜水进入海底几万里一般。 巨大的压力让周围不少人顿时瘫倒在地，楚宇看了四周，也有人站着，但是他们大汗淋漓，也不好受。 楚宇默默趴在地上，假装自己被压强压倒。 这种压力，对于他来说，还不算很强。 如果朋克世界的道具可以使用，楚宇将背包界面打开，翻阅着里面的道具，里面有着他不少珍藏。 看着道具痕迹，楚宇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为什么朋克世界的道具在意识之海中使用的？ 这些道具是什么？是朋克世界中，自我演化的？ 不是，大部分都是参与朋克世界的玩家，根据自身意志的大小创造出来的，意志坚定的人，创造出来的道具就越强。 有一些道具更是集结众人力量才能够造出来。 所以这些道具也是意识之力的汇合。 他渐渐想到一些事情，从这些道具身上。 该不会，那些老家伙，想要借助朋克世界，打通现实世界和意识之海的道路吧。 有可能吗？ 好像有可能。 根据他对朋克世界的了解，解决问题，问题不会是如何链接意识之海？ 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思考，他便就感觉到一股巨大气浪从自己身边吹拂过，他看见不少人被吹起身体。 “肾虚，你怎么不设定成免疫队友攻击？” 被风浪吹拂过，不少趴在地上的人被吹起，然后摔倒在地上，被摔得七荤八素。 “不行，”李长风额头冒汗，“进入这个任务后，你们就没有发现，阵营设定不起作用了嘛？” 这是自然，这里已经不是朋克世界。 阵营设定，玩家可以自由设定中立、友好和敌对，一般友好是不可以攻击的，中立如果攻击友好就会变得敌对。 自从进入这个任务之后，所有人都发现阵营系统失去作用，一些aoe技能可以攻击队友。 楚宇看着一群人在天空飞舞，想着自己要不要也飞上去。 毕竟周围的人都在天上飘着，自己一个人躺在地上，是不是有点不好。 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边穿过一道乱流。 楚宇赶紧收回心神，他盯视前方，发现李长风和莲托罗斯的战斗基本已经可以落幕。 巨大的压强，李长风明显有一点力不从心，他已经可算是跪倒在地。 反而看过去莲托罗斯，李长风的风浪只是让她的衣服变得凌乱而已。 “肾虚，你行不行，不行换我来。” 已经有人在大叫着。 “滚你妈个头，”李长风再一次怒吼着，不过下一秒回头看向莲托罗斯的时候，脸色又变了回来， “莲姑娘，我还可以，再来吧。” 莲托罗斯说： “我宣布，任何靠近我的人，必须受到雷击惩罚。” 李长风听到这话，顿时脸色一变。 本来还在嘻嘻笑笑，可是等到他走进莲托罗斯的时候，便就有着一道落雷击打在他的头上。 “啊，姑娘，能不能换个惩罚，这个，小生我不能接受。” 确实，他挨这么多揍。也就想要靠近莲托罗斯而已。 “寂静。” 霎时间，周围的声音全部消失。 李长风还想要说些什么的，但是话语从他的嘴巴中似乎被什么东西夺走一样。 也就这个时候，莲托罗斯的嘴型动了动，无数长枪悬挂在李长风的头顶，随着莲托罗斯的手臂挥动，全部贯穿了他的身体。 这就完了？ 楚宇见到这一幕，心中唏嘘不已。 这位肾虚大人，就这么没了？ 长枪从李长风的天灵盖刺入，有的穿过他的头颅，有的从他的腰部露出，有的则是从他的胸口穿过。 鲜血流淌在地上，看着有一些可怕。 莲托罗斯慢悠悠的走过去，她低头看向李长风。 那鲜血沾染在她的靴子上，白色的鞋底踩在鲜血中，流出一道一道痕迹。 就在楚宇以为已经结束的时候，忽然在莲托罗斯的身边，一个人影冒了出来。 他将自己的手臂搭在莲托罗斯的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的，便就渗透进她的身体中。 楚宇看着他，他巡视四周，周围的人也都看见了这个人影，只有莲托罗斯没有察觉。 “我宣布，禁制解除。” 莲托罗斯忽然站立自己的身体，大声喊着。 楚宇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上的压强消失，能够自由活动身体了。 莲托罗斯显然有一点不能理解自己的行为，她刚想要开口，但是却发出另一个声音。 “欸，确实挺大的，c？啧啧，不对，还要大一点，三维都不错，等等。” 声音突然变得惊恐起来。 “你咋啥也没有？” 啥也没有？楚宇和周围的人都是一脸懵逼，他们不知道什么意思。 但是很快，楚宇反应过来。 这不正常，莲托罗斯是威廉教授的造物，她属于意识之海的生物，也不要那个功能吧。 一个人影从莲托罗斯身上浮出，是李长风的模样。 “我靠，居然是人妖，晦气。” 李长风从莲托罗斯的身上剥离出来以后，她全身瘫软下来，有点恶狠狠的看着他。 “你是怎么靠近我的。” “是你自己靠近我的，”李长风说，“你只是说不允许别人靠近你，没有说你不可以靠近别人，你的话语有漏洞。” 确实如此，言出必随的弱点就是如此，不可能能够达到十全十美，只要是语言，自然就是会存在漏洞。 第一百五十九章 第160章 不过李长风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看到莲托罗斯的样子，便就摇了摇头。 “交给你们吧，太埋汰了。” 周围见到他这副模样，有的人便就打趣着。 “肾虚，咋了，人妖也挺适合你的。” “滚蛋。” 莲托罗斯的脸色一再变化，她从地上爬起来，举起自己的手。 “省省力气吧，你的能力，对我无效。” 死这个命令，没有办法抹杀掉李长风，楚宇看见这副动作，觉得蛮有意思的。 这个肾虚大人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居然能够免疫死亡。 “不一定要她的能力，加上我的吧。” 忽然，一个洁白如玉的手搭在莲托罗斯的肩膀上，一阵温柔的声音传来。 李长风有一些惊讶的转头看过去，在莲托罗斯的身边，站着另一个长发的男人。 虽说是男人，但是也很难辨认出他的模样，面色如玉一样，怎么看都不像是男的，只有从他略带雄性的声音中可以听出来他的性别。 “又是人妖？” “我不是人妖，你怎么能假定我的性别呢？” 这个男人笑了笑，“我觉得我的性别是一个金刚鹦鹉。” “啥？” “金刚鹦鹉也不太好，我觉得螺旋战斗机更适合我。” “放你妈的屁，你啥玩意？” 李长风一顿臭骂，便就伸出手对着这个男人的头部。 但是下一刻，旁边的站着的莲托罗斯却缓缓开口： “不允许我的身边有外界生物。” 顿时，李长风的手臂不由自主的开始倾斜，始终没有办法达到目的地。 这种奇怪的感觉，李长风的手臂一直向前伸展，就是一直向前不了。 矛盾，和矛盾的个体，在楚宇的心中，出现这样的词语。 “我猜猜看你的身份，”这个男人说，“你可以免疫死字真言，你不会本身身体就是属于死的范围吧。” 李长风的脸色一变，慢慢的说：“什么意思？” “很简单啊，你的身体，我觉得，很像是亡灵之躯。” 这话，楚宇也明白李长风能够免疫死亡的原因。 他的本身就是幽灵的存在，幽灵又怎么再去死呢？ 下一刻，被男人扶持的莲托罗斯忽然开口说： “净化，周围不允许出现死去的生物。” 李长风就这么呆呆的看着面前两人，忽然从他的身体上，一阵青烟飘起，一开始很淡，慢慢的，便就占据他的全部身体。 “啊。” 男人笑了笑说： “在你真正去死之前，我想告诉你，我的名字。” “我是无不想，你不能欺负我的妹妹。” 瞬间，在这缕青烟之下，李长风的身体，化成一道灰烬，飘散空中。 楚宇见到这一幕，心脏开始疯狂跳跃。 刚刚，他清楚的看见，李长风身上的朋克世界的权限，连带着一起被摧毁了。 这说明，他根本没有来得及脱出，直接烧死在意识之海。 好家伙，楚宇连连叹气。 这是真的死了？ 他看到消息面板上出现的一行字。 “我没有办法带着他们脱出。” “怎么办？” 他询问着。 “你有办法带着他们走嘛？在他们身边，似乎有着无形力场。” 楚宇想了想，输入进去一行字。 “我试试。” 也就在这个时候，男人看着四周，缓缓开口说道： “接下来，该你们喽。” 见到李长风就这么死在面前，众人早就做鸟兽状，四散而逃。 “囚禁，任何人不允许产生逃跑的行为。” 顿时，周围的所有人都站住脚跟。 不仅无法逃走，甚至身体都完全被限制住了。 “这下好了，你们待在这里，等待死亡吧。” 莲托罗斯慢慢开口，可是下一刻，另一只手搭在她的另一个肩膀上。 “你不能说话。” 瞬间，一股强大的气流以他们为中心，想着外面扩散而来。 经过这股气流的横扫，周围的所有人忽然像是放松下来一样，本来紧绷的躯体，可以开始活动，能够想着周围跑去。 无不想看着那双手的主人，脸色有点沉寂。 “你是谁？” 那双手，自然是楚宇的。 楚宇站在他们的身边，但是一团黑雾包裹着他的躯体，别人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我是黑，阳光下的黑色行者。” “黑？” 无不想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他看见楚宇慢慢的将手指竖起。 “嘘，此处不可言。” 就这么一句话，无不想似乎感觉到一股来自内心深处的压抑，压抑着他说不来话语。 莲托罗斯站在他们二人的中央，全身已经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什么。” 无不想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话语却被吞回口中。 紧接着，搭在莲托罗斯肩膀上的手，也慢慢的抬起来，似乎又什么在强行迫使他动弹手臂。 “不，我怎么感觉不到你。” 无不想的面色越来越恐慌，慌乱中有一点可怕。 楚宇摇了摇头，一句话没说。 无不想，无所不想，他的能力大概就是全知，知晓万全事物，而来莲托罗斯，则是言灵，通过话语力量对外界施加影响。 二者的能力，相互叠加，可以突破单个能力的局限。 比如说无不知，只是知晓。 比如说言灵，话语会有漏洞。 全知和言灵，便就可以补全漏洞，达成言出必随的效果。 不过，这种能力看上去很强，但是是建立在无不想的全知能力成立的基础上的。 而这种全知，是意识之树，扎根在众人的意识之海中，提供给他的。 所以，只要楚宇是脱离意识之海的存在，他就没有办法察觉楚宇的身份。 而这个，也正好和现在楚宇的身份相匹配。 他借用的是黄司琅的身份，意识之树根本没有他的记录。 所以无不想的全知，对他来说不起作用。 在楚宇的眼中，无不想的身边趴在密密麻麻的小鬼，这些半头身的小孩，嬉笑着的凑在他的身上，控制他的身体。 这是楚宇使用的另一个武器，轮鬼，强行切断了无不想和莲托罗斯的连接，保护其他人的生命。 现在无不想的面孔越发变得恐怖，他开始大喊大叫。 “救我，救我，你们不会就这么想我死掉吧。” 这声音传来，楚宇略微皱起眉头。 什么意思。 第一百六十章 第161章 楚宇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上感受到一股重击。 他站立原地，直接接下这一个拳头。 “无不想，” 一个穿着淡蓝色衣服的男人出现在楚宇的身边，他的全身涂抹着一股异色液体，在光线照耀下，有股闪闪发光的感觉。 “救我。” 无不想面色惊恐，一直在叫喊。 作为一个无所不知的人，未知，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恐怖。 楚宇正面接下蓝色衣服的拳头，然后扫视周围。 “全都出来吧。” 在无不想的身边，另一个白衣男子走了出来，他全身包裹在白色雾气之中，和楚宇一样，别人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四个人？加上那边两个，一共六个？” 楚宇说道。 另外两个，自然是指被攻击的一开始的那个小男孩，和现在正在和巨人战斗的怪兽。 “我是全，”白衣男子说，“你旁边的是黑土，无不想和莲托罗斯你是见过，还有那边两位，一个是咬，另一个歌。” “这是什么杀马特的名字，”楚宇打趣着，“四字名字，一字名字，你们取名的时候，都没有统一过吗。” 全摇了摇头说：“名字无非代号，对吧，黑先生，你也可以对我换个称呼。” 黑？ 楚宇笑了，这说明这家伙其实认不出来他的真实身份，哪又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我翻阅过所有人的历史，看见过真实，”全继续说，“能够被称之为黑的，只有哑客中的那一位。” “但是，你的存在和哑客里面的黑相抵触，让我不得不怀疑你不是真正的黑，反而像是三全学院中的那一位莫名其妙冒出的家伙，盗用黑的名字而已。” “那你要试试嘛？”楚宇说道。 他竖起一根手指，将他放在自己的嘴边，呼出的气流顺着手指的缝隙向着旁边肆意。 “我是不可言论之人。” 这话一说出口，顿时周围像是被时间暂停一般，但是很快就恢复原装，站在他面前的全一行人只是一愣神，默默的注视着楚宇。 他张了张嘴巴，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说出话。 “*，是谁？” 一股奇异的力量，直接将全口中的名字删去。 周围的四人也全部愣神，恢复过来以后，快速向后退去，只留下全对阵楚宇。 “真是有意思，”全说，“你是言灵的能力嘛？我总觉得我妹妹的能力太差了，不如将你的能力夺取过来，给她用吧。” 楚宇似笑非笑，脸上黑雾笼罩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我是不可直视之人。” 这话再一次说出来，刚刚还看着楚宇的全，不自觉得低下头，他觉得自己没有办法直视楚宇。 “我是不可想之人。” 声音再一次落下，这下，在周围众人头脑中，完全将楚宇的模样删除干净。 不可言论，不可直视，不可想。 三种buff叠加，旁边的人根本没有办法正视楚宇的存在。 当楚宇踏出脚步的时候，全都没有办法感知到楚宇的移动。 “你们太弱了，”楚宇说。 他将自己的手搭在全的肩膀上，轻轻触碰着，瞬间，全的躯体便就化作灰烬。 而站在远处的四人，他们只能看见全的身体莫名的变成了灰烬，都没有办法将这种行为和楚宇的动作结合在一起。 在他们的脑海中，楚宇已经完全超脱整个维度之外的存在。 这是意识能力的剥夺，在整个意识之海中，楚宇就是无敌的存在。 朋克世界和这个世界相通，只要能够动用朋克世界的能力，楚宇便就是整个世界的唯一真神。 意识之树，威廉教授的存在，需要依靠意识之海，他根本不算得上什么。 全知、全能，这对于楚宇来说，只是笑话。 看样子，自己还是想多了。 楚宇苦笑着，自己还以为威廉教授能弄出什么大动静呢。 在一旁，光之巨人的战斗已经持续到一定时间，他的身体缓慢缩小，相比较怪兽来说，巨人慢慢变得和小孩子一般。 楚宇看向那边，手指轻轻点触面前的空间，将巨兽的身体放在手指中间揉搓一下。 整个空间便就开始搅动，众人惊讶的发现，巨兽的身体也开始缩小，似乎有什么巨大的力量迫使他变成这样。 巨兽发出怒吼，他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上空，有东西在游动，但是却完全抵触不了，似乎自己就像是一个被把玩的玩具一样。 巨人已经看见巨兽变得和自己巴掌大小一般，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 “莉莉安，准备好午餐，我要吃豪华大餐。” 完成这一动作，楚宇转过头看向其余四人。 “怎么，轮到谁呢？” 四人彼此互相看了看，无不想走到最前面，他的嘴唇开始抖索。 “你是谁？” 在楚宇的眼中，他的身上还是趴着自己放出去的小鬼，便就嘴角开始疯狂上翘。 “我是黑，这是我的表演。” 可是话音还没有落下，在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黑，我说了你不是黑。” 楚宇有一些惊讶，他回头看去，发现刚刚变成灰烬的全站在原地。 相较于刚刚全的模样，现在的他，面色有一些惨淡，不过更加精神，似乎那么短的时间，他睡了一觉一般。 “哦？” 楚宇的声音提高八度。 “你的能力，对我不起作用，”全说，“什么是不可视，不可想……全都是放屁。” 楚宇再一次走过，他的手掌想要继续搭在全的肩膀上，但是发现有一股缓缓的力量，阻止着他，不让他放手下去。 全低头看向这里，脸上不自觉的浮现笑容。 “这么，你是做不到吧。” 话音落下，远处的穿着蓝色衣服的黑土直接冲撞过来，一个撞击，直接将站立原地的楚宇撞个人仰马翻。 而刚刚，黑土的全力一击，对他来说，根本就像是挠痒痒。 “如何？” 全走上前走，其余几人慢慢的向他靠拢，就连还在被黄泉把玩的巨兽，也恢复人类模样，站在全的身边。 “我们是意识之树的种子，我们是六道。” “生死降临，我们掌控轮回。” 话音落下，以他们身体为中心，一股强大的气流直接喷射出去，将四周还在呆呆看着这副场面的人，全部钉死在原地，动弹不得。 楚宇重新站起来，笼罩着他的黑雾开始翻腾。 第一百六十一章 第162章 太有意思了，楚宇默默想着。 他根本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之中，还有能够对他产生威胁的人。 看样子，楚宇有一点小看意识之树了。 就在肆意的气流想着周围冲刷的时候，楚宇脚下，也产生光环。 这一道光环像是水中波纹一样荡开，一圈连接着一圈。 而站在远方的众人，接收到光环的冲击，也都慢慢恢复原状，不在停留原地。 有点意思。 楚宇看着全他们，这六个人，按照高矮顺序站好。 “将他们带出去吧。” 楚宇在控制面板中，不动声色的输入着信息。 “夜翼来了，我不能直接强制脱离。” 夜翼来了？楚宇眯着眼睛，那就有点不对劲了。 他还不能够暴露在夜翼的视野之中。 全他们显然也感觉到一股强大的、迫切威压从楚宇那边逼近，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随后慢慢解除自己的威压。 “怎么，你们想走？” 楚宇说。 “如果你是黑，”全说道，“夜翼对你来说，也算是仇人吧。” “你不说我不是嘛。” “这样现在的争论没有意义，”全摇了摇头说，“不管你是不是。” “意识在召唤我们，所以，你要是想要来找我们，来到树下吧。” 他们六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伴随着这股声音的消失，六道的身影也开始慢慢变淡，逐渐从楚宇的视野中脱离。 看着他们的影子，楚宇并没有阻止。 反正最终都是要去意识之树下的，自己在那里和他们碰面吧。 他转过身体，将自己的面孔对准漂浮在空中的一艘巨型母舰之上。 巨大的舰船排列在空中，遮天蔽日，仅在楚宇眼中，这样的舰船就有十几艘。 他没有细数，而是朝着天空上面的舰队缓缓鞠了一躬。 然后一阵声音在所有人的头脑中回响着。 “谢谢观赏。” 天空母舰的指挥室中，离吹歌站在指挥台上，注视着消失的楚宇。 他的手指一直在敲击着桌面，站在他的身边的热女忍不住说道： “队长，要去追击吗？” 离吹歌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他现在只是好奇，如同鬼魅一样的“黑”到底是谁。 离吹歌还是被任命成为此次行动的总指挥官，虽然他的口中一直叫喊着麻烦，但是还是进入朋克世界。 朋克世界，现在在离吹歌心中越来越神秘。 作为世界各个城市共建的虚拟空间，他们可以随意调动数据，临时制造出来15艘现实世界根本看不见的天空母舰。 这些母舰，甚至可以直接穿越朋克世界和意识之海的屏障，来到这处战场之中。 在穿越的时候，离吹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感觉朋克世界在呻吟，尤其当天空母舰的舰队脱离朋克世界之中的时候。 似乎朋克世界就和活物一般。 难说，离吹歌继续用手指敲击桌面，声音在众人耳边回响。 站在另一边，是一个黑人，他厚重的嘴唇在不停念叨着什么，离吹歌虽然听不清楚，但是还是感觉到他对自己的不满。 “出发吧。” 他淡淡的说。 “那些平民呢？” 黑人用着不流利的语言说道。 “他们会被传送回现实世界，”离吹歌说，“这个不需要我们操心。” 也不需要不夜城操心，他又在心中默默念叨一句。 穿过意识之海的外围，也即是刚刚战斗的场所，沿着满是云雾的场景向前进，离吹歌注视雷达屏幕，等待着目的地的到来。 也就在前进的时候，排在护卫舰的位置上，最为里层的一艘母舰中，莫名的多出一个人。 他是楚宇，他站在人群中间。 但是并没有人觉得奇怪，楚宇的存在，似乎是正常的，自己的身边，就是应该多出这么一个人。 楚宇早就修改了他们的意志，让他们觉得自己的身边会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楚宇变换了模样，变成一个极为普通的大众脸。 他巡视了一眼四周，寻找着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旁边的人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就又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这些天空母舰从哪里来的？” 这些航行在意识之海的天空母舰，实在是有一点逼真，完全一比一等比列的复刻了现实世界的母舰模样。 “抽离。” “抽离？” 楚宇看着发过来的消息，心中思索着。 “几个人？” “十个人。” “他们还活着吗？” “不死不活。” 不死不活，看到这个词语，楚宇发出一声冷哼，这声音让他身旁的一个人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什么是抽离，楚宇自然明白，这些家伙，真的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朋克世界之中的事物，都是由里面生存的玩家打造，一开始的朋克世界，就是一张白纸，正是有着无数玩家靠着自己的意志力挥出画笔，才有现在这副朋克世界的景象。 所以，在朋克世界之中，只要具有足够强的意志力，自然可以完成一些在现实世界无法完成的事物。 在现实世界，物质决定意识，而在朋克世界，意识决定物质。 一个人的精力有限，所以，一个宏大的造物，完全是由几个人或者几千上百个人共同合力。 一艘天空母舰，想要等比例复制，就必须有着对母舰特殊的记忆能力。 一个人显然不够，按照楚宇的理解，至少需要十几个人这样的特殊人才。 而且根据楚宇了解，意识造物，这个物体属于整个造物的人，至少在名义上是属于的，他具有追回和修改的权利。 而抽离，等同于将造物者的意识中，关于这部分物体的意志直接抽出，让这个造物不在属于这个个人。 简单如此，或许也不再是那么简单。 一个人，完全复制一个母舰，需要耗费多大的心血，难以想象。 而抽离这部分意识，等同于在他的脑中挖出另一部分，那么这个人还能有完整的思维能力吗？ 至少对于楚宇来说，他是没有见过抽离如此庞大物体的意识，还能保持完整。 这些母舰，都能组成一列舰队，说明抽取至少上百人的意识构成的。 真是好大手笔，直接让这些人变成痴呆都无妨吗？ 第一百六十二章 第163章 他继续给消息界面发过去消息，询问着夜翼关于这次的行动。 “意识之树，夜翼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首脑关于这次行动的定义，为最高等级。” “最高等级？” 楚宇眯着眼睛，思索着事情。 什么是最高等级，很简单，一个城市和另一个城市开战，这便就是最高等级。 这一次行动，自然不会是一个城市的行动，对于整个蓝星来说，或许是一次集体行动。 能让所有城市都设定最高等级的行动指标，说明这些家伙很看重意识之树。 这是为什么？ 楚宇难以理解。 他继续询问着： “朋克世界，那边怎么样了？” “意识之树的侵蚀还在继续，不过我大概可以阻拦部分。你还是不要担心我了，你怎么办？” “我？我怎么了？” “意识之树上带有你的气息，一种强烈的怨恨，不，渴望的气息。” 楚宇有点好奇，便就说道：“关于我的气息。” “对，说明变化成意识之树的时候，这个人一直在思考你的事情。” 一直在思考自己，楚宇苦笑着，这不是屁话，威廉教授可是看着自己离开的双方交会的意识之场。 楚宇摸了摸下巴，虽然借用意识之力模拟的躯体，但是他还是细心的将自己的胡茬露出来。 一种不平感，从自己的指尖传来。 他环视周围一圈，渐渐的，看见站在这个舰队前面，一个披着金色头发的女人。 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她是不夜城所属的夜翼狩猎人，排行第十，代号色影。你应该见过她的身份，在现实世界。” 见过她的身份？ 楚宇在头脑中想着，大概明白了自己在哪里见过她。 “她是那位天后？” “对的，她被夜翼扶持上台，成为一名歌手，目的就是借助娱乐圈的力量，进行宣传。” 好家伙，楚宇想起来很久之前，这位天后传出来一阵绯闻，但是这个绯闻仅存在三分钟就消失不见。 全网消失，而且无数官方媒体闭口不说，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原来这家伙是夜翼的成员。 似乎注意到楚宇关注自己，色影回头看向楚宇的方向，她的柳条眉毛微微锁动。 在朋克世界中，个人形象不一定真实，但是这次夜翼全体出动，要求每一个参加成员，必须保持个人的外貌真实。 楚宇感觉到自己的修改的禁制，有一点撬动。 仅仅这么一点变动，让楚宇眉头紧锁起来。 他看见色影朝着自己的这个方向走过来，随着她越来越近，这种变动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什么意思，她发现了？ “你是哪个部队的？” 色影走过来，看着楚宇淡淡的说着。 “时间城，第三行动小队。” 楚宇看见自己的面前，聊天面板上忽然穿过来一则身份消息，他赶紧说出来。 “第三行动小队，”色影继续说，“我怎么觉得在上船之前，并没有见到过你的模样？” “可能我是大众脸吧。” “可能吧，”色影扫视他一眼之后，便就转身离去，并没有继续询问什么。 楚宇叹了一口气，赶紧在消息面板上，回过去： “谢谢了。” “别着急谢谢，我觉得你应该要离开了。” “为什么？” “狩猎人的能力要比你相信中强大，你对於他们意志的修改，可能不会作用太久。” 楚宇吃惊，但是很快恢复原状。 “能够抵消我的意志修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 “楚宇，夜翼已经不是你作为红客时代时期的产物了，你以为事情很简单，但是现在世界变得比你想象中复杂太多。” “你能够作为红客，在意识之海中遨游，别人也可以。” “什么？” “所以小心，你不是第一个了。” 楚宇默默的将消息面板关闭，他再看了看色影的背影，心中有一些不平。 自己不是第一个了？ 似乎感应到楚宇在看着自己，色影也回头看过去，她的嘴角微微笑了笑，然后便就回到指挥台上。 看样子，自己和时代脱离太久了。 不过他并没有着急离开，也没有将自己篡改的意志恢复过来。 如果自己就这么离开，这不是在掩耳盗铃，告诉别人自己有问题嘛？ 这个时候，楚宇收到来自陌生人的信息。 “你去一趟一号母舰，帮我把一个东西带给离吹歌。” 楚宇心跳开始加速，他不自觉抬头，扫视色影的方向，但是很快便就低头不敢直视。 因为下一刻，他又收到来自色影的消息。 “别看我，船上有不属于这里的人。” 简单明了，不属于这里的人？ 楚宇有点想笑，但是思索一会儿，又感觉笑不出来。 这家伙该不会在诱敌深入，请君入瓮吧。 把自己骗去一号母舰，带到离吹歌面前，然后磨刀霍霍向猪羊是吧。 “去十五号仓库，东西在里面。” 看见这一条消息，楚宇坐了一会儿才站起来，假装自己在巡视四周，然后朝着母舰的舰桥附近走过去。 旁边的众人也直视扫视他一眼，便就随他去了。 楚宇顺着舰桥，穿过被平时休息的房间，不得不说，如果不是对于母舰提前有过认知，楚宇或许真的认为自己就是在现实世界之中。 这里的细节刻画实在是太到位了，门上的划痕，墙壁上摩擦的印记，甚至地板上拖拽东西的拖痕。 楚宇即使没有见过这艘母舰，但是心中也渐渐有着对于这个母舰的大致概念。 痕迹很久，舰队房间的门还是虹膜识别，说明诞生在芯片植入头脑中之前。 在这个时间之前，楚宇计算着，不夜城有三艘目前还在执勤的母舰，就是不知道这一艘是哪一个。 知道是哪个母舰很重要，因为楚宇并不知晓具体母舰仓库的位置，只能通过细节判断。 “帮我传递三份地图，分别是莱因哈特号、可热号和斯维特号的舰队地图。” “这三份地图是绝密，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有。” “你可是真正的全知全能，还有什么东西能够瞒过你？” “……” “地图可以给你，但是有一个条件。 “会谈条件了，”楚宇说，“什么？” 第一百六十三章 第164章 “你不可以掺和进这件事情。” 楚宇沉默，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在那天以后，你说过，你不会再走进这条路的。” “你觉得我现在又变回了红客？” 楚宇不由自主的说。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你很危险，楚宇，你是一个孤独的人，不喜欢和别人交流，但是你总要对别人开放自己的内心，别一个人背负太多。” “我没有。” “你有没有，其实自己知道，但是，我不希望你参合进这件事情。” 楚宇站在原地，看样子他在思考，但是他的眼睛已经慢慢闭上，嘴角微微弯曲。 过了很久，楚宇才开口。 “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没有回应，许久之后，消息面板上才有回应。 “你不会。” “你了解我，也知道我，所以你这样的要求，我没有办法实现。” “楚宇。” “我知道，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但是我不是曾经的我，你要相信，我不会回到过去，我在走自己的道路。” “……” 大概等待了几十秒之后，楚宇收到了三份地图。 “天空母舰的权限并没有对我开放，你具体的位置我难以确定，所以只能你自己判断。” “了解。” “别多管闲事，算了，别想着去死，或者，至少让你自己死的有意义些，这是我最后的要求。” 楚宇回过去一个笑容的表情，然后就关闭了自己的消息面板。 过了许久，楚宇才迈动双腿，朝着母舰深处走过去。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了，他不由得叹气着。 苦辣？酸甜？ 回忆过去，那些本该死去的回忆，再一次充填自己的头脑。 楚宇端详着地图，这一次地图很详细，但是还是有部分地区没有标准出来。 毕竟天空母舰的地图属于机密，一些场所只能靠着自己探索。 不过幸运的是，仓库位置并不是很关键，倒是就在拐弯处，绕行一圈就到了。 可就在楚宇踏出脚步，朝着那边走过去的时候，自己的面前突然出现一股强烈的气流。 气流扑到自己的脸上，他倒吸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 还没有等到自己反应过来，他又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接受到一阵重击一样。 本来楚宇还可以站得稳，但是看见面前攻击自己的人后，不由得放松身体，任凭这股冲击力，让自己后退。 他看见是色影在攻击自己。 难道是在怀疑自己？楚宇不敢打赌，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快速飞出去，然后重重砸到旁边墙壁上。 楚宇感觉到身后一阵嗡嗡的响声，随后背部传来一阵生疼的感觉。 再一次睁开眼，楚宇看见面前的色影突然举起自己的右手，化作手刀模样朝着自己劈过来。 要不要躲？ 楚宇咬紧牙关，但是他的身体却自己做出反应。 劈出来的手刀被他接下来，然后右脚猛地踢向面前这个人的腹部。 脚尖感受到一股柔软的触觉，随后全身放松，手上传来重压，楚宇本来还想抵抗，扫视旁边一眼之后，他忽然松开自己的力气。 放松下来以后，那手刀已经铺面而来，楚宇倒吸一口气。 不过下一秒，一双玉手伸过来，拦下这手刀的攻击。 “站起来吧。” 声音有一些冰冷，但是却很柔软，很甜美。 这是经常唱歌的金嗓子，声音自然要比没有练过声的好听。 楚宇一个懒驴打滚，便就从战场边上逃脱。 他看见两个色影站在一起，一个保持手刀的模样，另一个却轻描淡写的接过劈下来的手刀。 “长官，这是……” “没有什么，”站在外面的色影说，“小心行事。” 说完这话，这女人便就直接一个横踢，将面前自己的冒牌货一脚踢出去了。 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踢到同样面容的脸上，楚宇看见冒牌货的脸凹下去一块。 有必要对自己这么狠吗？楚宇忍不住吐槽着。 还没有等待楚宇反应过来，站在面前的色影突然一个踢脚，便就从舰队地板上飞跃起来，顺手一个起身，将右手握成拳头，一拳锤击冒牌货的胸口。 没有想象中的鲜血淋漓的画面，这一拳头陷入身体之中，反而像是插进果冻中一样。 等待色影拔出右手，这缺口反而自己复原了。 “这是什么？” 楚宇忍不住问道。 色影和冒牌货同时扫视他一眼，楚宇觉得自己的心中冒出一种奇异的被人注视的感觉。 待在色影面前的冒牌货的身体开始扭动，似乎正在变化楚宇的模样，楚宇看着有点心惊胆跳。 不过色影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并没有等待他完成变形，便就一个踢脚，将他的头颅踢下。 然后挥了挥手，招呼身后出现的两个士兵，将这个冒牌货封锁起来。 士兵抬过来一个一人多高的培养皿，里面已经灌注进液体，这个冒牌货看见这个液体便就疯狂扭动身体，似乎很害怕。 不过，因为缺少头颅，分辨不清方向，士兵还是很容易便就将他抬起，扔进培养皿中。 等待整个身体没入这个液体，冒牌货凝聚的身体便就开始溶解，甚至凝聚不成人形，变成一个漂浮着的水球模样。 “这是油，”色影看见楚宇一直看着这个东西，便就说，“水不溶于油。” “啥？” 楚宇愣神，询问着。 “这是这玩意的资料，小心查阅，不要外传。” 陌生人消息，楚宇收到一则来自色影的通知。 “请注意，舰队混入复制体，小心对舰队成员进行排查。” 复制体?继续向下看去，有着对这玩意的详细介绍。 没有固定形体，可以任意改换身体变成其他生物的模样，封锁的办法只有利用油这一点。 “可是，你是怎么……” 楚宇支支吾吾的，他突然想到什么。 “你怀疑我？” “我怀疑你，”色影倒是没有多余的解释，“很简单，你的身份很可疑，我可不记得上舰队的时候，有见过你。” “人多，加上不起眼，你不记得不是很正常。” “是吗，”色影忽然将自己的身体靠近楚宇，“希望如此，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刚刚证明你的身份，你不是复制体，否则那家伙也不会攻击你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第165章 楚宇苦笑，脸上有一点不堪，但是内心已经在窃喜。 看样子，自己算是误打误撞，将自己冒牌的身份混入进去。 “那，现在怎么办？” 色影走到舰桥旁，她的眼睛一直盯视前方。 “没有办法，我们不可能大规模搜查复制体。” “为什么？”楚宇询问着。 “复制体分为不同等级，你刚刚遇见的是最低级的复制体，智力水平低下。” 确实，这个复制体好像不会说话的样子。 “他们的复制能力很弱，一般没有办法复制太强的人。” 没有办法复制太强的人？楚宇眉头紧缩，刚刚那种奇怪的感觉，是因为复制体在复制自己？ “可是，队长，你……” “我不是很强，”色影回头笑了笑。 楚宇才不相信呢，刚刚还一脚将复制体的头给踢飞。 “再往上一级，我们可以称之为模仿者，复制能力大大增强，有了简单的智力，可以模拟本体思维活动。” “最后一层，则是贿赂者。” “贿赂者？”楚宇说，“这名字……” “他们的能力是直接剥夺别人的能力，将别人的身份变成自己的身份，想要识别他们身份，只能杀死他们。” “所以，你觉得我们该用什么方式去鉴别复制体？” 楚宇想了想说：“油？” “油不行，只能对复制体起作用。” “那就，只能杀死他们。” “所以说，”色影继续说道，“你想要我将母舰上面的每一个人都刺一刀，判断谁是假的？” 这。 显然是不可能，不过，楚宇瞳孔放大，在他的视角中，能够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这里是意识之海，众人意识汇聚的地方。 每一个人的意识都是有着颜色，但是楚宇却能够看见一些人身上并没有颜色。 这或许就是假的。 但他并没有说出，说出以后，怎么和色影解释自己的能力呢？ “所以，队长，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事情？” “现在整个舰队能够相信的人太少了，我们都没有办法判断哪些人是可以相信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苏里。” “苏里？”色影念叨一遍，“你现在去仓库把东西带给离吹歌。” 哈？ 楚宇有一些惊讶，真的有东西要带给离吹歌？ 他还以为这是色影给他的试炼呢。 “别惊讶，你以为为什么这里会有复制体存在。” “什么意思？” “和我来吧。” 楚宇只能跟随着色影朝着仓库方向走过去。 越是向着那边靠近，楚宇的身体就感觉到一股潮气，呼吸的时候，甚至可以感觉到水汽可以被呼吸到肺里面。 大概走到仓库边上，色影身份跟着的两位士兵便就有些扛不住了，便就捂着胸口慢慢瘫坐下去。 “你们就在这里休息吧，”色影扫视他们，又看向楚宇一眼。 “你的身体很好。” 很好？楚宇笑了笑，他不是很好，而是根本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样，是不是要装出不舒服的样子？ 想到这里，他赶紧捂住自己的鼻子，大概的咳嗽一声。 这里显得有一些掩耳盗铃，不过总比没有好。 色影来到仓库边上，按下一个红色按钮，一扇铁门便就缓缓打开。 仓库里面一片漆黑，楚宇什么也看不见，他不由得瞪大眼睛，适应着这里的黑暗。 大概过了三十秒，楚宇才看见黑暗仓库中，摆放着一个灌注不知名液体的培养皿，里面漂浮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少女。 “她是谁？” 楚宇问道。 “唯一，”色影说，“所有复制体都是从她的身体上分裂出来的。” “什么意思？” 楚宇觉得今天他的问题够多了，但是还是忍不住发问。 “她就是复制体的母体，我们在意识之树下捕捉到的。” 意识之树下，他们已经去过意识之树了？ “听到，苏里，当你听到这件事，你就等同于进入保密计划中，不可以泄露任何消息。” 色影的神色有一点正经，但是楚宇觉得她希望自己能够答应他。 “我现在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有，”她抖动一下肩膀说，“你可以现在走回到主控室里面。” “然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到了就知道了。” “那算了，”楚宇说，“我们都是夜翼，虽然隶属不同城市，但所谓的保密计划，我还是懂得流程的。” 色影的眼睛略带有笑意，不过嘴巴还是保持平静，脸上肌肉也没有动弹，像是个面瘫一样。 “不夜城先锋部队已经接近过意识之树。” “你们打破了城市约定，”楚宇脱口而出。 “确实如此，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 “根据不夜城的调查，意识之树的生长，是从不夜城中心区开始的，所以离吹歌，也就是不夜城这次小队的指挥官，带领小分队，从不夜城开始，进入意识之海，破入现实和虚拟的界面。” “在这里，我们发现了意识之树的根须，和这个沉睡在意识之树根茎之中的人。” “当我们踏足意识之树附近，整个意识之树便就开始活跃，无数分裂出来的根须化成小人，和我们小队进行战斗。” “在牺牲大部分狩猎人的情况下，我们勉强带回来她，这个沉睡的少女。”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楚宇皱眉。 “很简单，当我们把这个少女带回去的时候，我们发现周围的数据流变得浓郁，甚至开始凝聚成水一样，变成一个个人的模样。” “这些凝聚的数据流，开始渗透进我们的队伍，一开始只有一个人，渐渐的，我们发现大部分队伍的人员都被替换。” “这种改变速度已经不在局限不夜城，你们时间城、正义城，应该也要收到复制体的报告。” 楚宇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些家伙，妈的，瞒不住了，开始向其他城市泄露情报了。 真是可笑，楚宇不知道不夜城隐瞒这个消息有什么意义。 “呵，所以，你们不夜城的过错，现在要我们一起承担。” “过错？你看得太短浅了。” “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复制体替换了意识之海的人，那么现实世界的他们本体发生了什么。” 第一百六十五章 第166章 提到这个，楚宇也很惊讶，他不由自主的说： “发生了什么？” “我们在调查出谁是复制体的一瞬间，便就对他们现实世界的本体进行抓捕。” “但是抓捕的结果，出乎我们意料。” “那些人还活着，但是却忘记了有关意识之海的一切，他们只是记得自己昏迷过去。” “当我们向他们询问失去意识这段时间的经历时，他们的回答只有一个。” “被一团光包裹。” “被一团光包裹，”楚宇喃喃自语。 “光，什么是光，”色影继续说，“在我们小队的分析下，那团光，连接着意识之树。” “复制体复制的意识，就是将替换的本体，带到意识之树的内部，进行复制。” “所以，你们带来这个少女，是为接近意识之树？” “没错，筛选人选，进入意识之树，接近那一团真实。” “真实。” “意识的终点。”色影说道。 楚宇猛地抬起头，他看着色影的模样，那一张绝美的面孔中，凝聚着一种沉重的意志。 “把唯一带给离吹歌，他正在集结小队成员。” “我们是正面牵制成员，他们则是这次行动的主力。” “为什么是我？” “你至少不是假的，”色影耸了耸肩膀，“还有一点，复制体没有办法复制你。” 楚宇一惊，这家伙注意到这一点了？ “所以你很强。我虽然不知道你有着什么秘密，但是你是人类，站在人类这一方就够了。” 楚宇点了点头，向着色影示意一下。 “可是我怎么带走她，她的可不是玩偶、洋娃娃。” “你在朋克世界有号吧。” “有。” “打开背包，那她装进去就行。” “哈？” 楚宇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不过，色影的意思，这个少女，是类似朋克世界的道具一样的东西？ 他又看了一眼色影，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看到色影并没有否认，楚宇这才挥了挥手，将自己的朋克世界的面板打开。 点击了背包界面，将这个界面对准面前的培养皿，拖动一下，便就将这个少女，连同培养皿一起放进了背包之中。 在背包旁边，朋克世界的解释界面，显示出一段解释文字。 “具有唯一性的少女，她的身份成谜，不过放心，带走她，你不需要害怕被警察带走。” 关上背包，再一次看向色影，这个女人的脸色明显放松下来。 “跟我来吧。” 楚宇跟随色影，绕着天空母舰的舰桥行走大半个通道，便就来到一个机舱的位置，这里摆放着无数的小型运输机。 “苏里，这里资料显示，你会开飞机。” “是的。” 不过在内心中，楚宇苦笑，不知道那家伙安排自己的身份资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第一母舰我们这边已经联系好了，”色影拍了拍楚宇的肩膀，“去吧。” 去吧？ 怎么去？ 楚宇只能顺着色影的指引，爬上面前的运输机，这一架小型飞机是单人款式，配用人工模式和ai两种。 看见这个，楚宇才送了一口气。 “帮我开一下飞机。” 楚宇敲击一行文字，发送到对面。 “……” “快，他们的旗语什么意思。” “他们问你准备好了吗？” “确实，你准备好了吗？” 面板上陆续浮现一行文字。 “你这家伙，还是坐稳吧。” 看着楚宇离开，飞机的轰鸣让色影不由得的捂住自己的耳朵，伴随着这阵声音，她的面孔出现了一阵波动。 就像被敲击的水面，这层波动，让色影的面孔变得有些奇怪，不过很快就恢复原状。 紧接着，她弯下腰，旁边站着的士兵便就走到她的身边，化成水人，融进她的身体。 “祝你好运。” 楚宇从这艘母舰上起飞，本来紧绷的神经，慢慢的放松下来。 “帮我检查一下，这艘飞机上，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早就检查过了，没有。” “没有？他们这么简单就把我放回来。” “他们不是放你离开，而是别有所图。” 楚宇诺有所思，他点开背包，看着背包中那一个少女，心中有一点激动。 “你说，她是谁？” “不知道，我没有办法检查出来她的身份。” “可是，这边文字。” “不是我写的，朋克世界自动生成的，自从意识之树和朋克世界的纠缠加深，我觉得它渐渐脱离我的控制。” “你还好吧。” “你算了吧，还是多关心一下你自己。” 楚宇苦笑，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朋克世界要是出了问题，现实世界那些上层人士肯定是第一个着急的。 还轮不到自己操心。 不过朋克世界的物品和意识之海的物品界限越来越模糊，楚宇开始怀疑，二者界限不会慢慢消失吧。 那些家伙，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运输机在空中徘徊一阵，渐渐的，开始慢慢接近前方的第一母舰。 也就在这个时候，楚宇收到一则消息。 “小心降落。” 大概是第一母舰的联络信息。 在空中盘旋一会儿后，第一母舰的大门便就慢慢打开，运输机便就直接飞进去，稳稳当当的停好。 当飞机停稳的时候，楚宇前方，以离吹歌为首，一大群人围住楚宇。 “你是第几小队。” “我是时间城苏里，收到色影队长嘱托，前来第一母舰，向离吹歌交付物品。” 楚宇从飞机上走下来，他举起手臂，敬了一个礼说。 “我？” 离吹歌显然是有一点吃惊。 楚宇环视一周，第一舰队，这里都是正常人。 楚宇看不见色影意识有着色彩的光芒，所以，她很有可能是复制体。 在第一母舰中，显然都还是人类。 “什么东西，”楚宇站住，对着离吹歌说，“请出示你的身份证明。” “哦？你要我的身份证明？怎么，我还是假的。” “当然不是，只是为了保险，队长你应该也知道，复制体毕竟……” 楚宇没有继续说，他必须要做戏做全套。 色影是假的，离吹歌肯定是不知道的，楚宇不觉得离吹歌会相信自己。 不过离吹歌接下来的话，让楚宇有一点大惊失色。 “复制体，那是什么？” 第一百六十六章 第167章 复制体是什么？ 什么意思，离吹歌作为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复制体是什么。 色影在欺骗自己？ 这是楚宇想到的第一点。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 他抚摸着自己的右手，慢慢的掐上去，那阵阵的疼痛，让自己倒吸一口冷气。 楚宇这么做，不是为了自虐，而是为了刺激自己的感官。 离吹歌是假的，他还没有那么傻。 楚宇闭上眼睛，只是凭借脑袋直接感知外界的信息。 “这就是贿赂者的能力吗？” 楚宇淡淡的说。 “咯咯，被你发现了，楚宇。” 这个声音有一点油腻的感觉，像是喝进去一桶油漆，在喉咙穿过，刺激声带发出的声音。 “你们是怎么识破我的身份的。” 楚宇说道。 “很简单，你盗用了别人的身份，改变了自己的外貌，但是你内心深处灵魂的色彩，你是改变不了的。” “灵魂？”楚宇嗤之以鼻，“严谨点吧。” “很严谨了，这里的灵魂可不是宗教意义上的鬼怪，更是你意识体中，诞生出来那一丝与众不同的光芒，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独特的地方。” “那么你是谁？” “我叫留芳，威廉教授的女儿，哦，他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他，等一会儿见到他，你一定记住。” “笑，有点意思。” 楚宇凭借头脑中那一点本能的冲动，将自己的右手举起，虽然他的外部感官并没有感觉到，他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哒。” 轻轻的响指声音在楚宇的耳边响起，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是坐在母舰的桌子前。 他没有上飞船，也没有和色影交谈，更没有见过离吹歌。 一切都是对他意识和感官的欺骗。 “所以，贿赂，就是欺骗喽。” “并不是这样，”在楚宇面前，一个长发的女人站在那里，她手捧着一杯红酒，手腕悄悄晃动，“你们人类很喜欢喝酒？我父亲也爱喝，他总是和我们谈论喝酒的滋味。” “怎么，就过去一天，你就像是和他相处很久一般。” “你不懂，”留芳说，“在这里，意识之海中，一切都是可控的。” “时间、空间等等一切，只要待在顶点的那位想要，一切都可以改变。” “顶点那位？”楚宇皱起眉头说。 “就是意识之树，避免你们误解，你也可以称呼他为威廉教授。” 楚宇却摇头否认。 “意识之海的顶点，他还不够，这片海洋之中，一切未知，你们没有经历过。” “快了，”留芳将自己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舔了舔嘴唇，“好了，回到刚刚的话题。” “贿赂者可不是简单的欺骗，而是交易，你楚宇，都没有感受到我们的交易，是不是很伟大？” “怎么，为什么这么称呼我，”楚宇笑道，“我没有感觉到的事情不是很多。” “何必再装呢，”留芳说，“父亲接入意识之海后，将你的信息汇总，你的真实身份，那一个人，大家都是知道的。” 听到这里，楚宇的笑意并没有衰减。 “不过你能够毫无阻拦的进入这里，我父亲也是没有预料到的，他猜测，你应该是利用一个历史记录之外的人，啧啧，楚宇，你哪里来的底牌？” “你猜。” “不用猜了，”留芳说，“你大概也感觉到自身的不对劲，所以也无所谓了。” 楚宇就这么看着她，并没有说些什么。 她慢慢靠近楚宇，将自己的脸颊凑到楚宇身边说：“我本来还想和你介绍一下贿赂者的信息，你干嘛一直打断我，现在已经迟了。” 话音刚落，她却浑身颤抖，然后慢慢抬起自己的头。 脸上全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仿佛刚刚的话，被她吃进自己的肚子里面一般。 “你……” 楚宇慢慢将自己的右手抽出来，举起对着自己的面前。 右手手臂沾满红色的黏状物体，并且还滴滴答答的向着下面滴落血液。 “贿赂者的能力，你怎么知道一定会对我起作用？” 楚宇说道。 他其实早就知道什么是贿赂者的能力了。 所谓贿赂，就是用自身其他能力和交易者主要的能力进行交换，无限制的放大一种能力，无限制缩小另一种能力。 贿赂自身器官，让自己的器官对自己产生欺骗。 而且无限制放大的能力，会对大脑本身产生诱导，更容易产生欺骗，就像木桶效应，短板才是决定水流多少的原因。 不过楚宇并不害怕这种能力，在他从贿赂者给他设下的骗局中出来，他就已经破解了这种交易。 很简单，他可以交换身体数值，自己的能力，他可以完美控制，哪里需要别人控制呢。 他站起身体，看着捂着自己胸口，颤颤巍巍的留芳，有点冷漠。 这个天空母舰之中，已经没有活人。 在幻境中，指挥室都是人，而在这里，这些人全部躺在地上。 在向前走两步，楚宇甚至可以看见躺在指挥台上，在幻境中和自己交谈的色影的身体。 看样子，全部死在了这里。 楚宇叹了一口气，这艘天空母舰基本全灭。 留芳举起自己的手臂，深处手指，指向楚宇，她的口中念叨。 “你，你，楚宇，我们已经将你记住，等我。” 说完这话，留芳便就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没有想象中鲜血流出的画面，反而在她摔倒之后，一道光芒笼罩着她，将她化成灰尘带走。 楚宇看向她，眼神中有一点说不出的情绪。 这个时候，楚宇接收到了外界信息。 “楚宇，你还好吗？” “还行，没死。” “你刚刚失联了。” “我知道。” 楚宇将刚刚见到的画面描述一番，发送过去。 “复制体、模仿者、贿赂者。你是说，其他母舰中，也会有这些人存在？” “很大可能，”楚宇说，“这艘母舰已经全灭，我害怕其他母舰也会受到攻击，建议你去上报一下。” 等待片刻，楚宇又收到消息。 “不需要了，离吹歌那边，在现实世界中，已经接受到第十母舰中，小队成员死亡的信息。” 意识之海死亡，等同于现实世界的死亡。 即使不死，也和植物人差不多。 “现在怎么办，楚宇。” “这艘母舰怎么办？” “下达指令，这艘母舰被废除，建议你赶紧跑，他们打算直接轰炸这艘母舰。” “为什么？” “很简单，他们不敢赌这艘舰队还有没有存活的其他危险，直接轰炸最为简单。” “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判断这里有什么活人。” “现实世界已经全部死亡，刚刚收到的消息，不存在活人了，楚宇。” 第一百六十七章 第168章 楚宇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很快就憋回去了。 能说些什么呢，都死完了。 主要楚宇很心疼，这艘母舰可是耗费数十人的意志才锻造出来的，就这么摧毁了？ “走吧，那边炮口已经对准你了。” 楚宇摇了摇头，只能不舍的离开。 他走出指挥室，对整个天空母舰十分熟悉。 不用指引，他都知道该怎么走。 很简单，在幻境里面，留芳带着自己可是走了一遍母舰。 可是，就在楚宇路过仓库的时候，楚宇忽然听到一丝呼喊。 “别走。” 他有一些迟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过来。” 这一次，楚宇听得很清楚。 声音很柔弱，有气无力，似乎处于生命垂危的状态。 “谁？” 楚宇尝试的喊了一声。 自己空荡的声音在母舰的大厅中回旋，他接受到回音，却看不见周围是否有其他人存在。 “过来。” “过来。” 声音变得急促，似乎很着急一般。 楚宇紧锁眉头，他巡视四周，不知道为什么，想要朝着声音的源头走过去。 这声音，他很熟悉，是不是在哪里听到过。 “楚宇，快出来。” “滴滴”的消息声又传来，楚宇眼前浮现着一则信息。 “轰炸就要开始了。” “等一下。” 楚宇加快脚步，他转过几个拐角，来到幻境中，色影带他来到的五号仓库的位置。 还没有打开仓库，楚宇就听见自己的耳边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我看到你了。” 楚宇瞬间身体一震，他看见一个少女站在自己面前，用自己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楚宇顺着少女的指引，抚摸着自己的脑袋，他打开自己背包，忽然发现幻境中那一个唯一性的少女，安置在自己的背包之中。 相比较于幻境，这一次背包并没有对少女的具体信息介绍，只有一连串乱码。 什么意思？ 没有来得及思考，新的信息进入楚宇的眼前。 “快走，来了。” 楚宇顿时醒悟过来，他感受到一股强大的能量向着这边袭来。 他赶紧拖出背包中一个带有裂缝一样图纸，将它平铺在自己面前，瞬间，这张图纸就依附在地板上。 那一条裂缝散发着黑色的光芒，楚宇深吸一口气，在巨大的能量冲击到来的时候，直接跳了进去。 瞬间，巨大的火光燃起，九艘天空母舰的巨炮齐发射，将这一艘死亡之舰轰炸个粉碎。 楚宇只能倒吸凉气，他感觉自身像是在管道中不断挤压，像是粪便一样，被排挤出去。 这是“诡异的时空通道”，楚宇偶然时机获得的。 他其实不愿意使用这种道具，因为“诡异的时空通道”的尽头在哪里是不固定的。 如果通道开在那个岩浆上面，楚宇恐怕直接就要爆金币了。 不过刚才时间紧急，楚宇也不知道自己拿了什么道具出来。 “帮我计算一下，我的出口固定在哪里。” “定位正在缩小，你的位置一直在变动，等一下，好了。” 楚宇收到一则定位信息，他打开仔细端详一会儿。 “你的定位在一号母舰的厕所里面，小心点。” 啥玩意？ 还没有思考，一股抽力便就将自己吸出去，他全身旋转着，好像陀螺一样。 楚宇眼睛冒着金星，好不容易抓住旁边的墙壁，稳住自己的身体，但是头昏脑胀的，他还是没有扶住，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你大爷。”楚宇骂道。 他看到自己的脚诵搭在抽水马桶上，刚刚自己就是从马桶里面跑出来的。 这种抽水马桶，完全一比一复刻现实世界的模样，楚宇也不知道耗费这种力气干什么，意识之海这些意识体需要拉屎吗？ “你还好吗？” “好，好好。” 楚宇不想多说，从肺部抽出气流，让他全身都会颤抖。 “喂喂，隔壁是在拉屎，还在打架，小声点。” 什么意思？ 楚宇一愣，真的有人在意识之海中拉屎？ 这不都是意识体吗？意识体也需要拉屎的吗？ 还没有等到楚宇有回应，忽然隔壁又传来“咚咚”的敲击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很有节奏，楚宇听着一头雾水。 怎么，不对劲呢？ “喂，力气别那么大，隔壁有人。” “那你是不是更兴奋？” “你变态吗？” 卧槽？ “这里不会怀孕，要不要试试？” 这是什么污言秽语，他待在地上恢复体力，然后慢慢的站起身体。 楚宇忍住胃里面翻腾的呕吐感觉，慢慢的扶墙稳住身体。 他举起右手，打了一个响指，瞬间，隔壁墙壁的敲击声停了下来。 等待十分钟。 楚宇走出厕所，他来到外面的洗手池边，打湿了一点水，扑在面孔上，让自己清醒。 “收到照片了？” “收到了。” “这夜翼内部太腐败了，交给你彻查一下，这是来执行任务，还是过来享受的？” 楚宇义正言辞的说。 他刚刚直接修改那两个家伙的意识数据，暂停了他们的动作，然后进入拍了照片和视频。 “呃，确实。” “他们是哪位队长，我是不是可以要挟一下离吹歌？” “先生，你也不想你们队员丑事泄露出去吧。”楚宇说。 “那你可能在做梦了，你照片的主角，和离吹歌可没有关系。” “啥意思？” “他是杨司的儿子.” “杨司的儿子。” “你可以理解为官二代，离吹歌其实看不上他的，不想带他上来，只不过他老子……” 楚宇回应着：“等一下，杨司，夜翼哪位大人物？” “就是他。” “我靠，这是一条大鱼哎。” “别想了，你不了解杨司的性格吗？你把视频泄露出去，他根本不会在乎，对于他来说，个人行为和业绩不挂钩，私生活再乱，只要能够完成任务就行。” “还有这种人？” “不然你以为离吹歌为什么不喜欢他？离吹歌觉得言行合一，作为保护民众的公众人物，至少要有一个正面形象。” 楚宇点了点头。 这一点他倒是没有怀疑过离吹歌。 第一百六十八章 第169章 他可是从来都没有怀疑过离吹歌的为人。 “我的身份，用哪一个？”楚宇说。 “等一下。” 等待片刻，楚宇收到消息。 “你用这个吧。” 他点开面前的消息面板，一则人物简讯便就铺在楚宇面前。 “苏里，时间城第三番队队长……”楚宇喃喃自语。 这个苏里，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楚宇摸了摸脑袋，他觉得似乎什么东西堵塞住自己的思维。 幻境、阴影，自己从留芳给予的幻境中脱离出来，似乎就少了什么。 好像关于幻境的信息，正在慢慢消失。 “我，是不是见过这个苏里？” “你见过？不可能，时间城这一次任务，他是临时脱出，并没有参与进来，离吹歌那边应该没有收到消息。” “不，我肯定见过，”楚宇说道斩钉截铁。 突然，他听见自己耳边有人在说话。 “想想看，自己的身份。” “嚓。” 什么东西碎裂，楚宇捂住自己的额头，身体靠在洗漱间的墙壁上，慢慢的瘫倒再地上。 那一丝疼痛占据着他的脑海，楚宇根本没有办法思考。 想，仔细想想，我的身份。 血液流过自己的心脏，砰砰跳跃，然后输送进入自己的大脑，楚宇大口喘气。 他忽然明白自己从哪里见过这个苏里的名字。 幻境中，自己借用的就是苏里的身份。 当时正是盗用苏里的身份和色影交流的。 现在，苏里的身份又重现出现在面前，仿佛现实和幻觉交叉共存一般。 “不，你，之前告诉过我这个苏里吗？” “什么？我这边记录没有过，怎么了？” 楚宇扶着墙壁站起来，他再一次听到耳语。 “我的身份，唯一性存在。” “我明白了。” 楚宇眯着眼睛，看向前方。 在坠落的母舰上，出现的那个少女重新站在自己的面前，她面带微笑着，直视楚宇的眼睛。 “你的梦境，便就是现实的一切。”他说道。 少女沉默不语，只是微笑。 瞬间，整个空间紊乱，在楚宇的眼前，浮现一组画面。 楚宇站在一群人中间，两方人为首的，正是离吹歌和六道等人。 在他们身边，便就是那一个直插云霄的意识之树。 意识之树似乎正在慢慢腐败，上面的枝叶一个一个落下，随着意识之树的落下，整个意识之海便就有规律的晃动。 楚宇看着这一切，对峙的双方并没有发现这样的变化。 自己在哪里？ 楚宇皱起眉头，这是未来的画面？ 而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一道圣光从天空照下，从光辉中，走出一个人的身影。 楚宇熟悉那一个人，他不就是自己吗？ 圣光下的楚宇，张开自己的双臂，口中念念有词，他像是做法一样，举起自己的手臂，对准天空。 虽然现在楚宇听不见未来自己说些什么，但是从口型判断，大概是明白意思。 “一切终结。” 伴随着这样的话语，整个意识之海开始消散，就像是纸张上面的铅笔画一样，被人用橡皮一条一条擦拭干净。 直到最后，整个意识之海之中，只剩下站立着的楚宇自己。 楚宇就这么看着圣光下的自己，心中有一些不寒而栗。 他不是自己，楚宇在心中想着，自己内心的直觉，他绝对不是自己。 似乎响应这样的想法，站在圣光下的楚宇看向楚宇这边，二者隔着时空对视。 “你救不了这样的世界。” “咚。” 楚宇听见这样的话语之后，意识回到了现在。 少女还是站在他的面前，一言不发。 从她的眼神中，楚宇看见了一丝悲哀。 渐渐地，少女慢慢动弹着自己的嘴唇，发不出声音，但是楚宇却能够读懂她的意思。 “请你拯救这个世界吧。” 楚宇的意识瞬间崩坏，大脑一片空白。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又回到了一号母舰的洗漱间中。 他就这么倚靠在墙壁上，一言不发。 “楚宇，你怎么了？” 面前的消息面板上，跳跃的休止符显示着自己的失神。 “我好像，看见了未来。”他缓缓的将文字打过去。 “什么未来。” 楚宇想要描述，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总不能说，意识之海将会被自己摧毁吧。 而且他觉得，刚刚看见的那一个沐浴在圣光下的自己，应该不是真正的他。 那个眼神，动作、神态，楚宇都不觉得会是自己发出来的。 他思考着，将自己的一些想法发过去。 “我可能在未来被别人控制，摧毁了意识之海，导致意识世界失去控制。” “你摧毁了意识之海？” “对的，意识之海被毁，现实世界的人类会直接崩溃，他们失去意识，会变成行尸走肉。” 等一下。 楚宇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摧毁意识之海了。 意识之海是无数人类的意识共同铸成的世界，这些意识相互交织，最后变成这一个半真半假的世界。 如果这一个世界摧毁，那么现实的人类意识也会被摧毁。 到时候，整个蓝星上，不，整个宇宙中，都不会有能够正常思考的人存在。 在那种情况下，唯一能够存活的，只有那些服务人类的人工智能。 这是威廉教授想到的结果？楚宇默默的想着。 是这样吗？ 杀死所有有着意识的活着的生物，让那些死物控制整个世界。 怪不得他要进入意识之海，楚宇暗暗骂道。 那又为什么要突破到朋克世界中呢？ 楚宇想到这里，将一行文字发送到消息面板上。 “朋克世界那边，意识之海的入侵结束了吗？” “没有，甚至更加严重，它现在已经肆无忌惮，可能察觉到天空母舰的到来了。” “不对。” 楚宇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对。 入侵朋克世界，应该和威廉教授摧毁意识之海有关。 他虽然不知道威廉教授想要做些什么，但是已经知道他的后果。 楚宇明白，他需要去警告离吹歌他们。 仅仅靠着楚宇的力量，他不觉得自己能够战胜威廉教授。 楚宇从洗漱间走出去，路过洗手台的时候，梳妆镜里自己的模样，让楚宇吓了一跳。 蓬头垢面，楚宇伸手从水龙头中接了一点水，铺在自己的脸上。 他忽然觉得少女很熟悉，那一个提醒自己未来的少女，自己是不是见过？ 哪里见过？ 好像埃尔法啊。 第一百六十九章 第170章 是埃尔法吗？ 楚宇思索，他不知道，现实直接的埃尔法应该还在床上躺着。 威廉教授夺走了她本身部分意识，导致她现在陷入死机的循环中。 楚宇点开背包，发现之前少女身旁的文字乱码变少了一点。 “不知名的少女，等待时机。” 信息还不是不够，寥寥几个字，谁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呢？ 楚宇慢慢走出洗手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现在关键的事情就是警告离吹歌，威廉教授想要做的事情。 怎么去警告呢？ 楚宇不知道，他总不能直接走到离吹歌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 “嘿，离吹歌，好久不见，我和你说件事。” 如果这么说，楚宇觉得离吹歌首先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抓起来。 那么该怎么办呢？通过朋克世界那边上传消息？ 那也不行，朋克世界那边，不一定能够直接联系到离吹歌本人。 想到这里，楚宇向着那边发过去消息。 “你能够直接联系到离吹歌吗？” “不行，”消息回复很快，“我的存在，不可以被其他人知晓，首脑、天庭那边不会同意的。” “所以你要向他传递消息，必须要走天庭那边走？” “对。” 想到这里，楚宇皱起眉头。 走天庭那边？基本上是不可能，楚宇知道那群人的想法。 威廉教授毁灭世界，对于他们来说，首先第一件事是衡量这件事的情况证据何在。 天庭是城市的立法机关，代表着绝对的理性。 而绝对的理性，就是要讲究一切皆有来源。 现在楚宇从哪里给他们找证据呢，总不能说是自己的推理吧。 楚宇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那么，还有一个办法，一个冒险的办法。 能不能使用呢？ 楚宇的手指在自己的下巴上画着圈圈，越来越快。 ----------------- 离吹歌站在一号母舰的指挥大厅的中央，在他的面前，无数控制面板显示着周围的情况。 他的脸色并不好看，略微有些苦闷。 刚刚十号母舰被摧毁的事情还是给他很大的打击。 因为离吹歌根本不想要摧毁十号母舰，反而想要派遣部队上去调查是否有幸存者。 但是首脑那边，直接下达命令，让他其他母舰直接开火摧毁那艘母舰。 这让离吹歌觉得自己这个指挥官的身份不过是个玩笑。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首脑可以越过他，直接对其他的母舰下达命令，那么他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离吹歌知道，现在还不是尥蹶子的时候。 首脑对十号母舰失联事情，似乎知道隐情，而且好像是在瞒着某种秘密。 这个秘密会不会和意识之海有关呢？ 离吹歌的眼睛注视着天空母舰的显示屏幕，上面有着整个指挥大厅的人员走动。 他的眼角忽然颤动一下，他看见一个不属于这里的身影。 屏幕右上角，慢慢朝着地板上，延伸下来一个台阶。 离吹歌以为自己看错了，他的眼神变得有一些奇怪。 这些台阶一个连着一个，穿过天花板，直接连接到天空上去。 而整个指挥大厅中，也有人注意到这些莫名其妙出现的台阶。 “那是什么？” 离吹歌听到一个人喊着。 他走出指挥台，在指挥台正前方，那些排列的台阶就在外面。 一些人开始向着这里靠拢，但是还是自觉的给离吹歌让出一个通道。 武刀站在他的身边，嘴中念念有词。 “检测不出来，这玩意好像是纯粹的意识结合。” 热女也在身边说：“意识结合体？我们现在也是意识体，是不是我们可以通过这个台阶走上天空？” 离吹歌也是有同样想法，而在场的众人，有着这样想法的不在少数。 他就看见一个人伸出脚来跃跃欲试。 离吹歌的声音提到嗓子眼，但是慢慢吞咽回去。 他打算阻止，别让他们靠近这个台阶的。 但是他也好奇，走上这个台阶，会看见什么。 面前那个尝试的人，伸出的脚并没有踏上台阶上，反而踩了一个空。 看见这一幕，武刀顿时露出困惑的表情。 “你不是说是意识体吗？” “确实如此，你看这里的数据。” 话音还没有落下，半空之中，突然传来“咚咚”的脚步声。 这个声音不大，但是十分明显，让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面都出现回响。 “什么意思？” 离吹歌问道，“武刀，你检查出来什么？” 武刀还是摇了摇头。 伴随着这种声音，天空缓慢震动，像是有一双无形大手，点触一下水面一样，让整个天空变得荡漾起来。 从这些荡漾开来的波纹里面，一个人影慢慢浮现。 这个人身穿黑色晚礼服，脸上带着白色面具，全身被若隐若现的雾气遮挡，让人难以辨析出他的身影。 “这是谁？” 基本所有人脑海中都出现这样的话语。 “我是黑，你们好。”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分不清楚来源。 黑？ 离吹歌顿时心中想起来，三全学院中，那一个家伙。 “武刀。” 离吹歌嘴巴略微动了动，示意了一下武刀。 武刀同样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但是他们并没有立马行动。 能够突破天空母舰的禁制，直接闯进来，离吹歌觉得常规手段应该拿他没有办法。 整个天空闪动一下，随后，黑朝着每一个人鞠了一躬。 在众人眼前，每个人都看见一个身穿晚礼服的人，对着自己示意问好。 “你们是谁这次行动的指挥官？”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离吹歌。 离吹歌还在示意武刀，被这么一下看着，有些不自在的点了点头。 “我是来警告你们的，意识之海，等同于现实世界，那棵树，不能随意让它生长。” 说完这话，黑朝着众人再一次鞠躬，便就消失在原地。 正如他突兀的到来，消失也是无影无踪。 众人眼前一黑，原先那个小人对着自己笑了笑，也消失在原地。 伴随着黑的消失，离吹歌的心脏疯狂跳动。他看向武刀。 “靠。” 武刀大喊一声，他的面前，一组数据正在解析。 “解析多少了？” “不行，他突然消失，我这里直接中断连接了。” 第一百七十章 第171章 这家伙？ 离吹歌赶紧挥了挥手，招出旁边站着的热女。 “联系一下首脑。” 热女点了点头：“我该怎么说？” “说，意识之海被人入侵……” 话音还没有落下，离吹歌忽然愣住。 “算了，还是不要说了吧。” “怎么了？” “黑的存在是个契机，”离吹歌说道，“至少可以帮助我们证明，意识之海不是和外界断联的。” 确实如此，这次行动，完全打破了现实世界对意识之海的论断。 无数科学论文，都在证明意识之海是现实世界人的意识集合，不存在实体的。 离吹歌怀疑，首脑一直封锁消息，让意识之海成为一种不可触摸的存在，很有可能在封锁消息。 他环视周围一圈，慢慢的开口说道： “走吧，先回去指挥室。” 人多眼杂。 在路上，热女忍不住询问着： “武刀，你觉得那个黑，是什么玩意？” “很难说，”武刀摇了摇头，“纯碎的意识体，和我们一样。” “和我们一样，那就说明黑是在现实世界存在的？” 武刀忍不住扫了热女一眼。 “你在说什么屁话呢？” “但是，有没有可能，假如呢……” 热女的话语无伦次，但是让离吹歌心中一震。 假如呢？ 假如什么，离吹歌自然知道。 黑会不会是意识之海的原生产物。 天空母舰的防护，自然对于外界的侵略有着自我的认知，作为这个星球上最顶级的武器，不可能对于意识体入侵没有防护的。 还有一种可能。 他们已经来到指挥室中，武刀直接站在指挥台上，开始双手挥动，拼凑着屏幕上的数字。 这些数字一个连着一个，即使离吹歌对于计算逻辑有一点的了解，他还是看得眼花缭乱。 显然，武刀的想法，和离吹歌一样。 意识体想要从外部突入天空母舰十分困难。 但是如果是从内部突入的呢？ 刚刚那些台阶虽然是从母舰外面延申进来的，离吹歌觉得很像是障眼法，让人把目光转移到外面。 武刀的双手舞动，像是操控数字的指挥家一样。 “啧。” 大约过来五分钟，武刀忍不住痛骂一声。 “怎么了？” “不行，追踪不到，一点痕迹都没有。” 一点痕迹都没有，真是奇怪。 “那个黑，说得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热女站在一旁，忍不住说。 黑的言论？ 离吹歌光注意黑的本身存在，却忘记了他想要转达的信息。 “意识之海等同于现实世界。” 这句话其实很好理解。 意识之海和现实世界挂钩，双方直接串联，基本上现实世界生活着的人的意识都是要投影进这里。 “不能让那棵树生长。” 这也很显然易见，离吹歌这次行动的目标就是阻止意识之树继续生长。 黑完全就是在说屁话嘛。 不过离吹歌却不这么认为，两件毫不相关的事情连接在一起，或许组合成两个不相同的意思。 现实世界，意识之海，以及意识之树。 意识之树继续生长会带来什么？ “热女，把首脑传递过来的文件发给我一份。” “是。” 离吹歌打开这些文件，一条一条巡视着，从最上面看到最下面。 这些文件内容其实很简略，大部分都是这次行动的，很少涉及意识之树和意识之海。 不过离吹歌还是发现一点端倪。 “热女，第三号文件，第五页，第十行，你帮我放大，投屏在大屏上。” 武刀这个时候也停下手中的工作。 屏幕上面，一行大字出现。 “意识之树的蛮横生存，是在汲取意识之海的养分。” 汲取意识之海的养分。 如果将这一句和现实世界联系在一起。 是不是就等同于，意识之树在破坏每个人的意识？ 可是这么做是为什么呢？ 接着，离吹歌继续看下去，不过他很快抬起头说： “你们调查意识之树诞生的核心，有结果了吗？” “刚刚传过来简报，你看一下吧。” 热女说道。 离吹歌将这些报告上传到大屏幕上，一些文字看着三人眉头紧缩。 “又是三全学院？” 武刀喃喃自语。 不仅是三全学院，离吹歌还看见另一则信息。 在意识之树诞生的时间中，是以三全学院的行政楼为中心的。 行政楼，在三全学院的教学区，那里，有一个离吹歌很熟悉的人存在。 威廉教授，他躲在行政楼下的机房中。 这是离吹歌知晓的，因为学院新校长上台的时候，因为威廉教授这件事，他来找过离吹歌。 那么这件事，意识之树，是和威廉教授有关？ 离吹歌心中开始有着不好的预感。 如果和威廉教授有关，他猜到威廉教授这么做的原因了。 人工智能，埃尔法。 威廉教授之前的研究，离吹歌略有耳闻。 认为人工智能——ai，才是未来生命进化的最终方向。 在平时私交的时候，威廉教授就向他透露过： “我愿意用人工智能去改变这个不公平的世界。” 如果真的是威廉教授所作。 离吹歌握住自己的拳头。 他想要借用意识之树破坏意识之海吗？ 如果破坏意识之海，现实世界中，将不存在有意识的活物，每个人都将变成野兽。 “武刀，帮我调查一下，意识之树的根须位置。” “这个，文件中不是有吗？” “不需要文件的消息，给我自己去看。” 最后的话语显然是有一点着急，武刀一愣神，似乎没有从离吹歌这也急切的声音中缓过神来。 “快点。” 武刀点了点头，随之，他打开一份热点地图，虽然大部分区域都是空白的，但是以天空母舰到意识之树的位置，却是十分详细。 看着这份地图，离吹歌的脸色越来越可怕。 “怎么了？” “你仔细看这份地图，尤其是意识之树的根须位置。” 热女眯着眼睛说： “根须，相比较首脑的资料，好像变大了。” “确实是变大了，”武刀将热点地图不断放大，直到最新的像素点，“我们有人过去探查了，这是部分资料。” “靠近意识之树根须附近的意识流，基本消耗殆尽。” 离吹歌缓缓的开口说：“那就说明，意识之树现在正在肆无忌惮的汲取意识之海的养分，是吧。” 第一百七十一章 第172章 “差不多这个意思。” “那就说明我们之前，不，首脑对于意识之树的论断，是错误的。” 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都一愣神。 首脑的论断是错误的。 这种集结整个不夜城最聪明的一群人的集体，得出的结论是错误的，怎么想也不应该。 很简单，首脑类似于人的大脑，是对整个城市运作发号施令的，是由不夜城各个领域的顶尖人才构成的。 如果说，夜翼是守护不夜城的利剑，那么首脑就是统观全局的大脑。 有着大脑握着利剑，这把剑才能适用到恰当位置。 所以，现在仅仅靠着三个人的谈论结论，加上一个不知名来历的“黑”，就推翻了这些人的论断了嘛？ “首脑关于意识之树的想法，”武刀说道，“他们认为，意识之树和意识之海是寄生关系，一荣俱荣。” “意识之树的存在，他们认为是从意识之海的本身诞生的，而不是来自意识之海外界。” “如果说，”离吹歌竖起一根手指，他缓缓说，“意识之树是由威廉教授构成的，会怎么样。” “威廉教授？” 武刀和热女都惊呼一声。 “别急，还不是结论。” 离吹歌将一个控制面板调出来，点击几下，然后开口说： “去三全学院，告诉那群家伙，让他们赶紧进入行政楼下层。” 确实，核实首脑的结论对，还是自己的想法正确，最为关键的，就是通过这种方式。 直接现实世界中，去看看威廉教授是不是还在行政楼下。 “等待吧。” 说完这话以后，离吹歌抽出一个椅子坐下，他看着其余两个人。 “坐吧。” 武刀和热女对视一眼，也都找到一个位置坐下。 他们现在终于知道，离吹歌为什么要避开外界那些人了。 整个不夜小队，被拆分到不同的母舰上去，在离吹歌手下，混入不少来自首脑和天庭的人。 刚刚那番言论，要是被他们听到，下一刻，他们就要上军事法庭。 罪名即是扰乱军心。 罪名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离吹歌他们必然会被首脑敌视。 没有人可以质疑首脑的命令。 等待的时间总是煎熬的，尤其在这种场合。 离吹歌表现的很淡定，他正襟危坐，手上不停敲击着自己面前的控制面板。 蓝光闪烁的面板上，浮现一行行文字，武刀坐在他的身边，脸色变得有些奇怪。 他慢慢开口说：“如果，我说如果，队长，我们是不是真的要听从首脑的话。” 听到这番话，离吹歌不由得抬起头。 “听从首脑的话？如果是真的，你首先要明白后果是什么。” “这不是盲目遵从首脑指挥的原因了，如果首脑判断错误，他们还想要我们带回意识之树的枝干，就说明他们不会愿意我们对意识之树下死手。” “但是意识之树真的扎根在每个人的脑海里面，意图摧毁每个人的意识，我们必须要将它根除。” 说完这话，离吹歌看着热女二人。 “可是，我们，拿意识之树没有办法吧。” “没有办法也要想办法。” “不，我的意思是，不如我们先上报？” “上报？”离吹歌冷哼一声，“我不觉得上报有用。” 作为当权者的傲慢，正如他们在会议上敌视夜翼一样。 首脑那些人，认为夜翼都是莽夫，他们只是需要根据自己命令行事就行。 “不，天庭那边……” “天庭，”离吹歌略有所思，“把我们结论报告给杨司，让杨司定夺是否上报，这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 “是的。” “在那些首脑眼中，夜翼三个人就能推翻他们几百人的结论，他们可能会笑掉大牙，所以让杨司烦恼，至少让杨司和首脑那群家伙沟通，随便他们吧。” 不过离吹歌很快在心中补充着。 “还有可能，首脑知晓这一切。” 知晓这一切，还是用着全人类的生命赌注，去豪赌意识之树不会成功？ 有没有这种可能？ 有这种可能，离吹歌在心中骂道。 能有什么办法，真的是他妈的晦气。 很快，离吹歌面前的控制面板“滴滴”地震动起来。 他敲击着面板，一次又一次。 “怎么了？”武刀尝试地问着。 “威廉教授消失了。” 说完这话，离吹歌将这则短讯息传到大屏幕上。 “三全学院回应，他们在负三层内，并没有发现威廉教授的踪影。” “会不会，威廉教授逃走了？” “你觉得，在这个世界中，威廉教授离开三全学院，我们这里不会有他消息吗？” 这倒是真的，个人芯片植入，也就方便每个人的行动轨迹被记录下来。 只要威廉教授不是从地底挖通道跑出去，那么他就会经过不夜城的道路，就会被芯片数据记录下来。 但是现在，他就像是凭空瞬移了一般。 “最坏的打算，”离吹歌缓缓的说，“现在分配任务。” ----------------- 当楚宇做完一切，他叹了一口气，从洗手间走出来。 里面两个苟合的不正当关系已经离开，显然是被楚宇吓到了。 楚宇摸了摸自己的面孔，又重新将自己的面部器官排列，最终改换成金发碧眼的外城人士的模样。 “我现在是苏里，”他在心中强调。 说完这话，楚宇便就从洗手间所属的房间中走出来。 刚刚“黑”的降临，显然给这艘母舰带来一定的骚乱。 楚宇就这么混进去人群中，并没有多少人发现，大家的目光都只是集中在天花板上，还在搜寻刚刚消失的台阶上的身影。 楚宇看见离吹歌带着人离开，心中也就放松下来。 他自然是明白不夜城中的权利关系，刚刚那些话，他只是想要传递给离吹歌而已。 就是不知道，这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听进去楚宇的话语。 站在楚宇的身边，便就匆匆走过去两个人，他们撞击了一下楚宇的肩膀。 “小心点。” 楚宇借用这副身体，恶狠狠的说道。 “抱歉。” 回头道歉的是两个带着墨镜的家伙，他们对着楚宇略微鞠躬示意。 楚宇目视着他们离开。 在离开之前，楚宇扫视他们的面孔，将他们的信息记录在脑海之中。 第一百七十二章 第173章 这两个人，面熟啊。 楚宇扫视一会儿后，便就转身离去。 他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通过母舰的外层玻璃，注视意识之海的天空。 如果说现实世界的天空，是被云层覆盖，那么意识之海的天空，则是被有形的意识流覆盖，这些意识流互相交织，构成一张大网，编结成整个世界的天空。 随着天空母舰的运行，楚宇渐渐能够看见前面冒出头的枝干。 那些枝干，属于意识之树。 他并不着急，还要等待离吹歌的反应。 虽然作为意识体，不会有身体的饥饿的感觉，但是意识体本身是可以透过数据，模拟品尝食物的味道的。 他招了招手，要了一杯咖啡。 随着他下达指令，桌子晃动一下，然后桌面慢慢打开，升腾起一杯褐色液体。 白色的雾气围绕着他的鼻子，楚宇抽动鼻翼，深吸一口气，将咖啡的香味吸进胃中，然后再用嘴唇慢慢吮吸一口。 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 在意识之海中，不需要咖啡的成本，只需要数据模拟，这样就能让人品尝到现实世界最昂贵的珍品的味道。 所以，很多人都是沉迷在朋克世界里面。 现实世界的不容易，在朋克世界得到满足。 要不是现实世界的肉体需要吃喝拉撒，楚宇都怀疑，有人会一直待在朋克世界之中。 当然，有赞成者，自然会有反对者。 那些公司，提供奢侈品的，自然不会满意自己的产品被人廉价使用。 所以针对这种情况，政府也出台了专利权利保护法案，数据的模拟，不能和现实世界的事物一样，除非得到授权。 不过即使如此，法律的漏洞，黑色的角落，还是会有很多人会去钻漏洞。 楚宇再一次喝一口。 军用产品才不会在乎什么正品，因为不是以谋取利益为目的的。 想到这里从，楚宇笑了笑。 “很棒的咖啡，是吧，小山云雾种，大部分混合露水采摘。” 忽然一个人出现在楚宇的身边，也不管楚宇诧异的目光，便就坐在他的身边。 这个人坐好以后，敲了敲桌面，然后桌子中，也升起一杯咖啡。 “这个也很好，香味虽然很淡，但是加入小牛牛奶，醇香。” “抱歉，” 楚宇不知道说些什么，不过他的心脏开始疯狂跳动。 妈的，这家伙不会是苏里的熟人吧。 想到这里，楚宇忍不住偷偷翻阅那份苏里的资料。 “不用着急，”这个人坐在楚宇的面前，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看得见你，楚宇。” 嗯？ 楚宇抬起头，脸色有些愕然，不过很快恢复原状。 这家伙，是意识之树的来人？ 既然如此，楚宇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他将手掌搭在咖啡杯上，遮挡散失的热气。 “有何贵干？” “你带走了我们一件很重要的物品，希望你能够还回来。” “还回来？那你倒是说说看是什么？” “唯一性。” 楚宇愣神一下，然后开口说： “我不知道。” “你知道，唯一性之所以是唯一，是因为这个世界上不会出现第二个她，她在你这里，她对我们很重要，希望你可以还回来。” “是吗？有证据吗？” 男人摇了摇头说：“不需要证据，这不是法庭，楚宇。” “搞笑，你都没有证据，凭什么说是在我这里。” 男人笑了，他的嘴唇慢慢张开，然后看着楚宇说道：“你自然明白我的意思。” 说完这话，他便就一直盯视着楚宇的眼睛。 双方都没有说话，楚宇就这么注视着他，看着他的表情变化。 “还给我们吧。” “我要是不愿意呢？”楚宇默默的说。 “我们没有办法强迫你，只能让你自愿交出来。” 说完这话，男人抬起手掌，打了一个响指。 忽然，整个天空母舰震动一下，随之而来便就是一股奇怪的啸声。 楚宇脸色一变，他透过男人身后的窗户，看见外面的气流交互，聚集成巨大的龙卷风。 “如何？” “呵，你知道这些对我没有用。再说，这可是天空母舰，可以在星际航行，龙卷风，洒洒水啦。” “这不是普通的龙卷风，这是意识之海的风暴，”男人摇了摇头说，“你不会担心你自己，你也会担心这些人。” 他用手指指了指周围的慌乱的人说： “一个，两个，三个，他们都会最终都会死在这里，如果你不给我们。” “你凭什么会认为，我会在乎他们的生命。” “你会在乎的，这里有你的数据，”男人说，“其实，自从知道你是楚宇以后，一切都好办了。” 他挥手打开一副数据面板，上面消息介绍了楚宇的事迹，然后通过列表的方式，将楚宇的行动可能性举出。 “你们对我的了解，可真是，比我妈还要了解我。” 楚宇看到这副数据，不由得啧啧称奇。 “这就是大数据，”男人耸了耸肩膀，“人可以骗人，数据不可以，你的行为偏好，完全可以通过这些数据折射出来。” “所以，楚宇，你还不愿意交出来了吗？” “愿意，愿意，我裤头都被你知道了，还能不愿意吗？” 楚宇叹了一口气说， “但是我很好奇，什么是唯一性，她是谁？” “唯一性，仅此唯一。” “你这不是隔着隔着吗？能具体一点吗？” 男人笑了笑说： “唯一性，其实很简单的一个东西，大家都是唯一存在的，世界上不存在第二个和你楚宇一模一样的人。” “就这？” “不仅就这，而是如此。” “但是你楚宇在现实世界是唯一存在，别人没有办法模仿，但是在数据中却不可以，我们可以通过大数据分析，将你的性格固定，制定模板，在意识之海中重新创造一个人出来。” “但是她不可以，她的存在，我们没有办法通过数据分析，她是不可控的，在整个意识之海中，数据是没有办法铸成她的身体，这就是唯一。” 唯一性，楚宇听懂了。 自己的被人利用大数据模型，分析行动偏好，达成行为预测。 但是唯一性却不可以预测，她的根本没有办法借用数据模型模拟，所以别人没有办法预知她的行为。 有点意思。 楚宇看了看男人，将手中的咖啡送到嘴中。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对于我回答你们问题的答案，预测结果是什么呢？” 第一百七十三章 第174章 男人咧开嘴巴，露出牙齿笑了笑。 “真的是。” 他举起手，竖起一根手指。 “风暴。” 顿时，从船仓内部卷起一阵狂风，以楚宇他们为中心，将众人和他隔开。 楚宇想要用手挡住风暴，但是发现自己处在风暴眼中，这席卷的风墙，其实并不是很厉害。 “怎么恼羞成怒？” 楚宇说道，“就一个问题，有必要这样嘛。” “不是因为你，楚宇，”男人说，“你的行为，我早就知道了。” 他继续说道：“是因为其他人。” 其他人？ 楚宇不太明白什么意思，就这他准备发问的时候，他忽然看见自己的面前，有一道黑影掠过。 黑影，楚宇的眼瞳放大，整个世界似乎被按下暂停键一样，他猛地回头看去。 一个女人，手持一把长剑，和男人战斗在一起。 她是谁？ 风暴卷起周围的物品，楚宇感觉到周围的风墙正在不断缩小，即使楚宇站在风暴眼中，他也感觉到周围的气压在逼近。 看着男人和这个陌生的女人战斗，楚宇忍不住吸了一口气，准备悄悄离开。 管她是谁，和自己无关。 但是就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忽然楚宇身边的气压聚集，形成一道风墙，挡住楚宇的去路。 “你还不能走？” 话音从背后传来，楚宇一愣神，他转过身体，看见男人和陌生女人的战斗已经结束。 “零页，利剑小队第二狩猎人，”男人阻止了楚宇的离开，又对着女人说道，“战斗风格以犀利着称。” 零页倒是一句话没有说，只是冰冷盯视着他。 “我叫绯红，蓝空之主，”男人说，“你们需要在夜翼档案上记入我的名字吗？” “你会出现在死亡名册里，”零页说。 “真是无情，我还以为我的身体，会有一点利用价值呢。” 绯红举起手，在他的身边卷起无数细小是风暴，这些风暴抽取着空气。 意识体的躯体，楚宇感觉到自己的肺部有一股挤压的感觉。 零页显然也是有着这种感觉，她猛地冲过去，想要打断绯红的动作。 “别急。” 绯红继续说道，他的动作迅速，每一下都可以躲过零页的攻击。 看到自己的攻击落空，零页却没有着急，反而继续挥舞着利剑，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攻击着他。 “看破你的攻击，都在我的眼中。” 楚宇见到凌冽的剑气一遍又一遍的吹过他的身体，那挥舞的动作，让站在旁边的楚宇都有点胆寒。 “放弃吧，我说了，我都看破了。”绯红说道。 “看破，是你的眼睛，”零页说，“那你的身体呢。” 最后的话语有一些平淡。 像是什么东西打破了，楚宇听到咔嚓一声，随之而来的，便就看见绯红的身体直接飞了出去。 他的身体撞到风墙上，顺着风墙又弹了回来。 零页见到这一幕，便就又起身，提起自己的长剑，准备对着绯红的身体来最后一下。 不过楚宇见到奇怪的一幕，绯红的身体沿着零页的长剑，以不可思议的扭曲姿势，转变身体，躲过了那一次横劈。 有点意思。 楚宇见到这一幕，心中暗暗想着。 不是有点意思，而是挺有意思。 他感觉到在风暴外围，已经聚集起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楚宇之前见到过的那两个带着墨镜的男人。 看样子，首脑早就预测到意识之树会进入天空母舰之中？ 但是这个绯红进入母舰，不是因为自己的吗？难道首脑把自己也算进去了？楚宇忍不住想着。 他想到，之前，现实世界中，自己身边发生的一连串的爆炸，就是怀疑有人在对自己的行为在做预测。 难道现实世界那些事情，都是首脑做的？ 不对，楚宇赶紧推翻了这个想法。 他还是相信自己的能力，首脑不可能知道自己会进入意识之海的。 那么首脑关于意识之树的预测…… 楚宇想到另一种可能性。 绯红来到这艘船上，可能根本不是因为自己，来找自己只是顺路的？ 想到这里，楚宇猛地抬头看向绯红，这家伙已经从半空降落，摔倒在地上。 “有意思。” 绯红擦了擦自己嘴角的鲜血，不过他还是笑着。 “不过，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绯红从地上爬起来，他再一次举起自己的手臂，对着天空打了一个响指。 零页皱着眉头，她看着绯红的动作。 周围的气流慢慢减弱，刚刚聚集起来的风暴逐渐消散。 而将整个风墙围起来的人群，也显露在风墙之后。 “我投降。” 说完这话，绯红立马举起手说。 “我猜你们应该不会杀我。” 零页已经举起长剑，对着绯红的脖子。 “住手，”一声厉声制止了零页的行为，那两个带着墨镜的人走过来，将绯红拽起。 “我说了嘛，我的身体还是有点利用价值的。” 绯红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任凭这两人将自己束缚起来。 两个墨镜男从怀中掏出一个绳索，将绯红五花大绑起来。 “什么时代了，还用传统绳子，”绯红打趣道，“没有点什么高科技玩意。” 墨镜男没有管绯红的话语，而是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按钮。 “哦，你们要这么做，”绯红扫视一眼，赶紧说，“不过在我被关起来之前，那边还有一个家伙，你们不打算抓他吗？” “黑，喂，你去哪里？” 楚宇已经探头探脑的钻出人群，在这些人聚集起来的时候。 绯红的话音刚落，身边的零页便就直接冲了出去，她举起手中的长剑，狠狠劈向楚宇。 “我靠。” 楚宇忍不住骂了一声，直接伸出手抓住横扫过来的剑身。 零页明显愣了一下，随之她便就放开自己的手，然后直接伸腿直接踹向楚宇的胸口。 “怎么……” 绯红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墨镜男已经按下按钮。 他身上的绳索开始发着绿光，随之便就慢慢收缩起来，绯红的身体被这些绳索勒住，有些部位突出。 忽然一阵绿光闪过，绯红的身体直接被压缩成一个小小的方块，掉落在地上。 第一百七十四章 第175章 这是捆仙索。 戴墨镜的男人弯腰将掉落在地上的绯红捡起来，他的身体完全被压缩到一个硬币大小。 楚宇这边，还在抵挡着零页的进攻。 他没有绯红那种行为动作预测的能力，只能靠着自己的身体抵挡零页的进攻。 那凌冽的剑气，疯狂的在楚宇身边席卷。 楚宇看着周围，这个女人就是疯子一样，完全不管旁边站着的普通人。 他举起手，一道光膜便就包裹着他的身体，那些剑气顺着他的身体，被这道光膜弹开。 “黑？” 戴墨镜的光头男人靠近楚宇，他似乎想要参与战斗中，但是却被零页进攻的剑气阻挡在外。 “活捉。” 听到这话，楚宇忍不住发笑。 活捉？他们怎么敢的嘛。 看着绯红被收起来，楚宇知道自己时间已经到了。 他身体往后退去，双脚快速跑动，零页想要跟着过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脚牢牢锁在地上，一动不动。 楚宇微笑，他的面容快速闪动，一道黑雾从他的身体上喷出，将自己的身体遮挡住。 dy＆gentleman，谢谢诸位的观赏。” “表演结束。” 无数花朵从他的脚底盛开，这些花朵的藤蔓纠缠在一起，瞬间将楚宇的身体包裹。 可是就在他准备瞬身离开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后猛地传来一股推力。 楚宇虽然在感受到这股推力的瞬间，斜着身体躲过去，但是他还是从花丛中摔了个踉跄。 他转身看过去，发现一个少年正站在自己的身后，他的面容姣好，手指灵动挥舞，上面缠着一束花。 楚宇认识他。 狩猎人第一，贝兰。 “你还不可以走，黑。” 话音落下，楚宇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他缓缓举起自己的右手，对准自己的脖子，狠狠的掐了下去。 这股力量让楚宇有一点窒息，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 这是卡利亚莲花，这种东西能带来意识之海来？ 楚宇愣神一会儿，然后慢慢将自己的右手放下。 这次换做贝兰愣住了。 因为卡利亚莲花的控制，是无法抵御的，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够这么容易摆脱自己的控制。 “你很强。” 过了半响，贝兰才说道。 楚宇举起自己的手，对着贝兰说： “你将站在这里，看着我离开。” 话音落下，贝兰的身体上诞生出一朵莲花，莲花的茎插在贝兰的头上，以他的意识作为养料。 周围的人，包括零页，都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贝兰被卡利亚莲花控制住了。 贝兰的面色毫无动静，似乎莲花控制他以后，他便就失去意识。 楚宇笑笑，他转身再一次鞠了一躬。 “诸位，演出正式结束。” “我说了，你还不能走。” 又一次话音打断楚宇的谢幕，他皱着眉头看过去，明明贝兰已经被自己限制在原地。 可是恍惚间，站在原地的贝兰身体上，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楚宇看不清楚，但是在潜意识中，感受到那个也是贝兰。 两个？ 是灵魂体形式存在？ 楚宇还想要说些什么，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阵扭曲，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控制着他的身体。 他低头看过去，自己的身体正在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改换角度，原本胸口的位置，现在变成腹部，腹部变成肚子。 楚宇虽然还能感受到自己的每一个器官在运作，但是这样一股危险感，让他不得不打起精神。 他有一点小看这位狩猎人第一。 不过确实如此，如果仅仅只有一个卡利亚莲花，他还不至于能够坐上狩猎人第一的位置。 楚宇感觉到，周围聚集起来越来越多棘手的能量，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巡视周围一圈，发现这些人都在看着自己。 楚宇笑了笑，他看着贝兰。 然后，楚宇的身体被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篡改着，抵消着贝兰对他的影响。 “我说，诸位，不可记忆我。” “不可歌颂我。” “我此般离去。” “世间便就不存在我。” “再见。”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见的韵尾被无限拉长，而这拉长的韵尾结束，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自己的眼前一阵恍惚。 像是被轻轻点触一下的水面，又像掠过云层的群鸟。 在他们的视野中，整个空间似乎都消散开来。 先是贝兰，然后是零页，他们的瞳孔开始聚焦，定位，最终看向前方。 “我为什么看那里？” 所有人的脑海中都有这样的疑惑。 不过很快，贝兰摇了摇头，将自己的精神恢复过来。 “抓住了吗？” 他对着正对着自己的墨镜光头说。 “抓住了，”另一个墨镜男走了过来，他举起自己的右手。 袖珍大小的绯红待在男人的手掌中，抱着自己的头，看着天花板。 和米粒一样大小的眼瞳一直在闪烁，绯红的嘴角微微上翘。 他在思考事情，思考这件事情是否值得去做。 楚宇就这么从原地消失，他并没有离开一号母舰，反而就站在人群中。 刚刚，他所作的，就是修改在场所有人的意识，将“黑”的存在抹除。 这样绯红最后叫喊的声音，就会从他们的意识中删去。 不过楚宇并没有着急离开，因为他还是很好奇，绯红和首脑，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聚集在这艘一号母舰中。 而这个唯一性少女，又是什么东西。 他打开自己的背包，发现少女旁边的解释更加清楚一点。 “想要获取唯一性吗？按照她的意思去行动吧，她可以帮助你获得这种能力。” 什么意思？ 要求自己按照少女的指引行动，然后就能获得唯一性？ 唯一性现在对于楚宇来说十分重要，因为现在不管是首脑，还是意识之树那边，都在预测自己的行为。 如果获取唯一性能力，自己就能够摆脱这样的预测，让自己独立于数据模型之外，不再是别人模拟的对象。 少女的指引又是什么呢？ 之前虽然见到过这个少女的幻象，她给予的指引也只有阻止意识之树。 不管有没有这样的指引，楚宇都是要去威廉教授那里，取回埃尔法的意识。 第一百七十五章 第176章 所以他们二者的行动，其实不冲突。 楚宇将自己的面容改变，化成一个黑人的样貌，全身包括在蓝色衣服之中。 “你先用这个身份吧。” 在楚宇面前的控制面上，一则消息这么写着。 “这次不会被认出来？” “不好说，意识之树对你的探查，似乎不是外表，而是你的内在，你也能看见意识的颜色，所以你应该也明白意识之树的能力。” 意识的颜色，楚宇皱眉，自己确实是能够看见。 每个人的意识有着不同颜色，不过这些不同颜色代表着什么，楚宇并不知道。 他也看不见自己的颜色，就像他看不见自己的脸颊一样。 “那现在怎么办？” “躲着吧，你不过是想搭个便车吧。” 搭便车？楚宇思索一下，没有将自己真实意图说出去。 关掉聊天界面，楚宇抬起头看向前面。 贝兰和零页接过压缩成小人的绯红，并将他装进一个不知名的容器之中。 楚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绯红在装进去容器之前，一直盯视自己。 应该不可能，楚宇摸着自己的下巴，他抹去了在场所有人关于“黑”的意识，也包括绯红的。 这种抹去不是简单的删去记忆。 而是直接将“黑”的消息转变成不重要。 每个人的头脑中都储存着无数信息，这些信息交互，构成人脑中记忆。 简单删去记忆，就需要对于那些删除的记忆进行补充，将删除部分的漏洞盖上。 而将这部分记忆转变成不重要，即使这些人心中有着这部分记忆，他们也不会在乎。 所以说，憎恨一个人，重要的不是遗忘，而是不在乎他。 不在乎，那是一种在心中无视的感觉。 所以楚宇在所有人的脑海中，都打上这部分烙印。 贝兰将装有绯红的容易提起，放在自己的怀中，他巡视人群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一眼盯视着楚宇。 楚宇顿时心中有一点发毛，他们应该是看不出来自己的模样吧。 “你，过来。” 事与愿违，贝兰招了招手，让楚宇过去。 楚宇已经在心中做好准备，只要贝兰动手，他便就立马瞬移走。 自己在见到意识之树之前，还是需要保存部分体力。 “把这个装好，跟着他们。” 贝兰将手中装有绯红容器递给走过来的楚宇，说道。 给我？楚宇一愣神，为什么会给自己这么一个无名小卒。 他看过自己的身份信息，基本就是一个母舰上打杂的存在，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那么贝兰说一百万分可能，也不会挑选到自己啊。 除非，他发现到了什么。 果然，将接过贝兰手中的容器之后，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种下了陌生的气息。 应该是卡利亚莲花。 零页显然是不在乎运送容器的是谁，倒是旁边两位墨镜男有一些急躁。 “贝兰，你不能……” “嘘，”贝兰竖起一根手指，表示噤声，“你们管我？” 这话一说出口，不仅这两个墨镜男愣住了，就连楚宇自己都发愣一会儿。 这位狩猎人第一，怎么感觉和小孩子一样。 不过看他模样，也就以为十四五岁的少年，说话语气这样也不足为怪。 两个墨镜男停顿一下，抬起头，互相对视，才微微点头。 显然他们都不想惹到贝兰，他们知道，只有按照贝兰的想法去做，不然自己可能会直接被卡利亚莲花控制。 等待片刻，光头墨镜男从背包中甩出一个小小的镜片到地上，瞬间，在他们的面前，这扇镜片便就张开一闪光栅。 墨镜男示意楚宇一眼，楚宇心领神会，只能先走去。 穿越光栅，楚宇感觉自身似乎被什么东西扫过去。 他眼睛有一点发晕，身体有一些站不稳，但是身后跟着的墨镜男扶住楚宇的躯体。 “身体素质这么差？测试你多少分。” 测试？ 楚宇苦笑的说： “89。” “不高，你着种族天赋怎么发挥不出来。” 楚宇也不知道该怎么搭话了，只能站在一旁陪笑。 他怎么知道这个伪装黑人身份的本体，身体素质这么差呢。 “跟着我们来吧。” 光栅这边，似乎是一个巨型仓库，周围都是有黑色岩块铸成的墙壁，上面看不见任何缝隙，似乎是一整块石头开凿而成。 继续向前，楚宇发现周围的警戒系统变多了起来，不仅墙壁上配有镭射机枪，还有巡逻的机器人。 不过真人似乎少了很多，楚宇倒是没有发现几个真实人类存在。 大概沿着这条小路走了几分钟，楚宇跟随着这两位墨镜男东拐西拐，似乎一直在兜着圈子。 这两位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就这么带着楚宇一直慢吞吞的走。 “两位。” 实在忍不住，楚宇想要说些什么。 不过墨镜男显然是知晓楚宇的疑问，光头朝着楚宇做了一个噤声手势，指了指前面。 前面是一扇巨型大门，大门外面，是楚宇在这里第一次见到的人类。 “身份。” 远远地，这两个看守大门的门卫便就说道。 “不夜城首脑，斯维尔，张培。” “那位。” 楚宇抿了抿嘴，看样子是在说自己。 “斯皮尔伯格。” “对不起名字没有记录，他不可以进去。” “这是贝兰的话，让他来运输。” 光头墨镜男说。 “不行，必须要有授权。” 听着他们的话，楚宇有一点好奇，他暗中对着消息面板发送消息。 “这里是什么？”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 “你也是？喂，你可以整个朋克世界的意识欸。” “那咋了，我也是人，不是神，总有不知道的东西。” “那我现在在哪儿？” “朋克世界内部，那道光栅直接将你传送回来。” “你确定？”楚宇忍不住发问，自己好不容易走到半路，却又被送了回来。 前面两位门卫显然是有一点不耐烦。 “不可以，没有授权，不可以进。” 光头和自己的同伴对视一眼，然后开口说： “怎么办？我们带进去？” “但是贝兰那边。” “贝兰那边，就让他们去交代，至少我们的责任做到了。”光头说得很小声，但是在这空荡荡的屋子中，还是来回传音。 第一百七十六章 第177章 “给我吧。” 光头墨镜男回头对着楚宇说。 楚宇思索一下，虽然不知道门后是什么，还是少点掺和吧。 想到这里，他便就交出自己手中捧着的绯红。 但是，就在自己的指尖脱离装有绯红容器的瞬间，他忽然在耳边听到一阵耳语。 “这是通道，联通外界。” 楚宇瞳孔放大，但是还是抑制住自己猛烈的心跳。 绯红给自己传递的信息？ 先不说绯红怎么摆脱控制的，关键楚宇感到震撼的是他的话语意思。 “通道，联通外界。” 这里是朋克世界，也是意识之海，联通外界还能有什么，自然是现实世界。 虽然现在现实世界和朋克世界是可以直接串联的，通过芯片传输意识就行。 所以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如果真是如此简单，楚宇不相信绯红会告诉自己。 那么，联通外界，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夜城，蓝星上的城市意识，找到了和意识之海直接连接的办法? 直接通过肉身，就可以进入朋克世界？ 他想到了贝兰，以及贝兰手中的卡利亚莲花。 他们是不是就是从外界带过来的？ 楚宇再一次抬起头看向大门，不过墨镜男催促着： “你可以返回母舰了。” 楚宇默默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然后缓缓的迈步离开。 这就是城市意识，一直在追求的东西？ 让人类直接通过现实世界的大门，进入朋克世界？ 楚宇忽然想到自己父母的研究，关于将人数字化。 二者，怎么如此相像？ 楚宇顺着下路返回，他感觉到自身有些沉重，一股奇怪的念头，催促着自己回去，进入那扇大门之中。 他知道不行，现在还不可以回去。 回到现实世界，楚宇就是一个普通人，根本不会有机会能够参与进这种事件之中。 返回的路要比来的时候快很多，楚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快步向前走去，只有半分钟，他就看见来得时候穿过的光栅。 楚宇回头看去，想要记忆过来的道路，但是却发现自己身后莫名奇妙的出现了一堵墙。 “嗯？” 看样子，这里的道路是随处变化的，怪不得那两位带着自己一直兜圈子，原来他们也是在寻找道路。 现在还不是时候。 楚宇只能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警告自己，打消自己想要返回去的念头。 “呼。” 长长叹出一口气，楚宇才感觉到自己的精神放松下来。 怪不得人家都说深呼吸，可以放松心情。 “咚。” 还没有等待楚宇反应过来，他的身后，莫名其妙爆出一声巨响，本来平静的心情立马急躁起来。 楚宇愣在原地，转头看去，他的眼睛中多了一点慌张。 身后的墙壁好像消失不见了，留在原地的只有一堵染着鲜血的“血墙。” 墙壁上被涂满血渍，好像有人在上面爆炸了一样，不仅如此，这些血液似乎具有腐蚀性，溅落在墙壁上的血液滋滋冒着白气。 也就是这么一瞬间，面前的墙壁便就被腐蚀殆尽。 楚宇感觉到自己身后传来两股气息，顿时瘫倒在地。 他不是害怕，也不是紧张，只是做做样子。 因为普通不会在这种场合还能保持冷静。 “你，怎么在这里？” 身后的气息，自然是贝兰和零页，他们在爆炸发生的瞬间，便就穿过光栅，来到通道这里。 楚宇回头看着他们，瞳孔中尽是害怕的感觉。 “他们让我回来，说，说，说是带着那个盒子进去。” “没有让你进去？” “没有。” “那里面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 贝兰皱起眉头，他举起自己的手，一个小小的莲花便就盘绕在他的手中，站在一旁的零页说： “怎么样？” “没有说谎。” “我没有说谎，我真的没有。” 楚宇听到这话，赶紧大叫起来。 “没有说你，”贝兰瞪着他一眼，便就转身离去。 “回去飞船那里，告诉离吹歌，不要在等了。” 楚宇看着他们的背影，还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贝兰和零页的背影越走越快，楚宇渐渐看不见他们，随后，楚宇慢慢扶住墙壁站起身体。 他还是弯着腰，假装自己站不稳身体。 很简单，做戏有做全套。 刚刚贝兰应该是把自己身上寄生的卡利亚莲花收回去了，楚宇想着，不过他可不敢打赌，那家伙有没有留下新的。 所以还是假装一下比较好，虽然卡利亚莲花不是影响到他的身体。 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走了两步，楚宇忽然感觉到自己身后传来一股热气，就像是有人在自己耳边呼吸一样。 他赶紧回头，害怕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 没有？ 楚宇回头，身体绷紧，如果有什么不对，赶紧跑路。 身后通道上的血迹更加斑驳，这些残存的斑点从墙壁那一头延伸过来，互相连接，似乎要将整个通道染红。 “有点意思，”楚宇喃喃自语。 他感觉到这些血迹似乎是活着的生命一样，通过蚕食意识流存在。 就在他双手接触到墙壁的几秒钟，这些血迹已经蔓延过来。 这些血迹连上楚宇的手指瞬间，楚宇感觉自己身体连接上一个意识终端。 虚幻、虚无。 楚宇无法用言语描述，他根本讲不出来自己看见什么。 就像一个人，站着无垠的宇宙中，看见庞大的太阳一样。 那种空旷感，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有点意思。” 楚宇说道。 他双手离开墙壁，一丝血液从他的指尖滴落。 他强行断开和这无垠意识的连接，讲自己的意识送回自己的身体之中。 “楚宇，我这里遭受入侵了。” 入侵？ “你能给一个定位吗？” 很快，在消息面板上，楚宇接受到一个定位连接。 这个位置和自己的位置重叠，看样子自己确实就在朋克世界之中。 “你的定位，怎么也在这里？” “你那边是什么样的入侵？” “有人在不断侵蚀朋克世界的意识流，将朋克世界构建的基础意识夺走。” “夺走？” 楚宇想到了自己看见的无垠意识，瞬间明白怎么回事。 绯红是故意被带进这里，他的目的就是朋克世界。 第一百七十七章 第178章 看来所谓计划，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都是朋克世界。 “贝兰他们，为什么要把绯红带到这里？” 楚宇实在是忍不住说。 “这个我确实不知道，但是我有一个猜想。” “什么猜想？” “他们在尝试是否意识之树的造物，可以存活现实世界。” “什么？” 将意识之海的生物带到现实世界之中，这怎么可能？ 人类可以穿越现实世界和意识之海的屏障，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想着做这些。 这完全是脱离了现实的可能。 楚宇不想太多，现在关键就是阻止这些血迹继续入侵朋克世界。 “把意识量化图发给我。” 楚宇赶紧询问着。 在接收到这种图纸之后，楚宇扫视两眼，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意识流的流逝速度要远远大于旁边位置。 什么意思？ 楚宇巡视四周，忽然发现自己站着的地界，这里的血迹颜色，要比其他地方的颜色深很多。 这些血迹在自己周围吞噬意识流？ 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身体忽然感受到一股撞击。 这股撞击来源于身体内部，像是心脏的猛烈跳动。 “咚咚咚。” 连续的撞击，让楚宇不得不手扶住墙壁，站稳脚跟。 好，好…… 楚宇的呼吸变得急促，甚至难以缓过神来。 就像有人在自己的胸口捏住自己的心脏。 “妈的，滚开。” 他怒吼一声，将自己的身体微微一震，无数血舞从自己的身体中四散而出，漂浮在空中。 这些雾气凝聚在一起，很快便就又聚集起来，化作血雨，笼罩在楚宇头上。 现在楚宇是意识体，身体完全没有实体，但是这些血雨是直接滴落在他的意识之上，侵入他的脑海。 似乎有那么一瞬，楚宇觉得自己的心灵一震恍惚。 好厉害，简直无孔不入。 但是楚宇有了防备以后，这些血雨只是在自己的身体外侧徘徊，似乎被一层无形力量堵塞在外面。 “滚。” 楚宇一挥手，全身爆裂起来一层强烈气流，这些气流直接震散血雨，将它们重新化作雾气。 随后，他将自己的右手提出，举在半空中，对着血雾慢慢伸过去。 雾气在他的手中不断凝聚、定型，最重化成一个人形。 虽然看样子像是人的身体，但是全身都没有皮毛，就像一个被剥皮的猴子一样。 楚宇掐住它的脖子，这玩意便就在楚宇的手中大声惊叫着，声音震动空气，产生波纹。 “呵呵，刷什么小聪明。” 感受到这股音量冲击之后，楚宇倒是没有太过于激动，反而再一次伸手，左手再一次从血雾中拽出来同一个小玩意。 这两个剥皮猴子从血雾中出来以后，整个雾气变得稀薄许多，不在像是之前凝聚成雨的模样。 楚宇感受到自己手中不断挣扎的力量，笑了笑，嘴巴微微张开。 他感受到这股血气气息通过自己的手掌，疯狂向着自己的身体入侵。 不过这些入侵的血气，却进入楚宇的身体，恍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剥皮猴子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正在慢慢消失，挣扎的速度变得更快。 “你们想要入侵，我给你们机会，别跑啊。” 楚宇的声音缓缓说出，仿佛一个魔鬼一样。 他的手臂上，突然冒出两团黑气，这些黑气顺着他的手臂像是缠绕的蛟龙一样。 这些剥皮猴子见到黑气出现，都开始大声嚎叫着，似乎看见什么惊恐的东西一样。 “来吧，化作我的养料。” 黑气就像蛰伏的响尾蛇，顺着楚宇的手臂直接一口吞食在剥皮猴子身上，将它们的身体，化作楚宇身体的养料。 感受着无数的意识流贯穿着他的身体，楚宇忍不住大声呼出口气。 这些血雾，就是最为纯粹的意识流，甚至不用楚宇转化，能够直接作用于他的自身。 有点意思，楚宇默默的想着。 看样子，这些血气，蚕食着朋克世界的意识流，还没有来得及上传给无垠意识，就被楚宇接了胡。 这样也好。 “你去通知首脑那边。” “我早就通知了。” 回过来一个无语的表情，显然是对楚宇感到不满。 “他们怎么说？” “以及派人回来防守，但是我觉得，他们更多希望我自己解决？” “这是哪个城市的想法？” “不夜城。” “其他城市呢？” “基本上算是默许不夜城。” 楚宇再一次沉默，许久之后才说： “为什么？” “因为他们觉得，意识之树或许是他们追求的答案的唯一结果。” “到底什么是那个答案？” 楚宇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大，甚至有一点歇斯底里。 不知道为什么，他从这一次危机之中，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那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当时他们答应自己，一切要以她为中心啊。 “喂，楚宇，这又没啥，这中入侵，我觉得我可以解决？” “回答我。” “……” “不行，楚宇，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叙述出来。” “怎么可能有没有办法说出的问题。” “你只是需要知道就行，楚宇，你现在不需要考虑。” “我还不需要考虑，你应该知道，之前他们答应过我的事情，如果他们放弃了你，那我有权利参与进去这件事情。” “你已经不是红客了。” “我不是，但是我可以重新是。” “你没有办法一个人对抗一群人。” “总要试试，你觉得我害怕。” “……” “你还是这么倔强。” 楚宇并没有想要反驳，因为他觉得倔强是一个优点，总是要有人认死理。 “我只能给你一个提醒，你的父母。” “我父母？你知道我父母。” “算是吧，不可以再说了，否则他们会知道的。” “那又怎么样？” “我说了，你还不可以对抗他们。” 最后一行文字出现，任凭楚宇再怎么呼喊，对方也不会搭理自己。 关闭对话窗口，楚宇实在是认不出叹出一口气，这口气，带有一点不甘心和不相信。 就这样？ 自己总是会夺回你的。 第一百七十八章 第179章 楚宇沿着通道一直向里面走过去。 他感受到随着自己的移动，周围的血迹似乎在跟随自己的脚步，也是向着里面聚集。 既然如此，楚宇也不吝啬使用自己的能力，这些都是自己的补药。 纯粹的意识流，楚宇大量吸收，将他们灌输进自己的身体中。 不过，伴随着这些意识流损失，这些血气又开始蚕食朋克世界。 二者达成诡异的平衡，受伤的也只有朋克世界而已。 楚宇现在带有一点赌气的成分在其中，他不得不承认。 越是深入，楚宇就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正在被什么东西侵蚀。 就像是纳进入水中，这样的侵蚀，让楚宇有点不满，他现在一点就炸。 很快，导火索便就出现。 血雾凝聚的剥皮猴子出现在楚宇的身边，它们小小的身体，准备伸手抓住楚宇的脚踝。 可是，就在它们的手掌触碰到楚宇的瞬间，楚宇猛地低头看过去，瞪着它们一眼，虽然它们瘦小的身体，便就在半空中炸开。 就像是血色烟花一样，一朵一朵的绽放。 楚宇的眼睛扫视着，将这些小玩意全部炸成“烟花”。 仿佛感觉到楚宇的这种做法，他很快感觉到，自己身边莫名其妙的凝聚起来一股强大的气息。 这种气息就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刚刚还身边空无一物。 楚宇皱眉，弯腰躲闪横过来的拳头。 在他的面前，那些炸开的剥皮猴子互相聚集，雾气再一次凝聚，最终变成一个巨人模样。 他的身高直接抵到通道顶头，手臂张开，就能够够到楚宇的身体。 这样巨大的身体，却在这么狭小的空间中异常灵活。 因为他可以完全雾化自己的身体，反而移动速度相比较固体快上很多。 楚宇虽然快速向后退步，但还是被巨大的手掌猛地击打在自己的身体上。 手掌在触碰到楚宇的瞬间，又重新凝聚成实体，直接挥舞到楚宇的身上，让他直接横着身体，飞出去，摔落在地上。 “真是他妈的疼。” 楚宇最后的声音有一点咬牙切齿，他的怒火已经达到了极点。 “你大爷。” 黑气从他的手臂上升腾起来，楚宇一伸手，这些雾气就像是利剑一样，插入到这个巨人的身体上，然后溶解出来一个大洞。 紧接着，楚宇身体绷紧，他的手臂上的黑气互相缠绕，像是凝聚实体一样，将他的身体支撑起来。 这些黑气，就像是触手一样，楚宇已经不用活动自己的躯干，只是靠着意念，就能指挥它们攻击。 巨人朝着楚宇猛地冲过来，楚宇赶紧将黑气凝聚在自己的面前。 巨人的躯体碰到黑雾之后，就像是火遇上了水一般，最终消融，变成浓烟。 但是巨人没有感情一样，即使自己的身体在消融，他还是冲向楚宇这边。 不怕死？ 楚宇心中冒出这么疑惑。 他心中的怒火要比之前冷静许多。 而随着巨人的身体凝聚，被黑气吸收，消融，最终传输到楚宇的身体中。 而黑气的身体也变得更加结实，原先只能缠绕在楚宇的手臂上，现在完全有了形体，外显出来。 楚宇将自己的手向后身躯，他的手掌触觉，确确实实可以感受到这些黑气带来的冰凉感觉。 自己是怎么了？ 怒火消散，让楚宇瞬间有一点惊醒。 刚刚，自己是怎么了？ 再一次向着自己提问，楚宇忽然不知道自己的怒火从何而来。 他好像没有发过这样的脾气，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操控自己的情绪。 楚宇突然觉得有一点不对劲。 这些血气，在影响自己的意识。 意识包括情绪，包括许许多多的东西，而随着自己吸收的血气越多，似乎自己就变得更加冲动。 “你妈的。” 想到这里，楚宇心脏再一次蹦蹦跳动起来，而且跳动更加快速。 只要现在楚宇一有点发怒的想法，似乎自己的身体就控制不住。 不行，不行。 楚宇大口呼气。 怪不得那个巨人，不害怕自己的身体消融，他原来在刺激楚宇的意识。 但是那个巨人是血气凝聚而成的，不太象是有意识的感觉。 楚宇皱眉，他觉得有一些不对劲。 “楚宇，可以将唯一性送还给我吗？” 身体一抖，安静的空间中莫名奇妙出来这么一句话，就算楚宇胆子很大，但是还是忍不住颤抖身体。 这个声音很熟悉，楚宇赶紧向着四周查看，却并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不要去找我，楚宇，现在我无处不在。” “甚至，我还在你的身体中。” 最后一句话，直接在楚宇的脑海中响起。 楚宇一惊，心脏再一次跳跃，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 “绯红，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话音落下，楚宇捂住自己的胸口，倚靠在墙壁之上。 “楚宇，你的身体有着很多秘密，不过我看不透。” “这也没有关系，如果你就这么死了，这些秘密也就不算秘密，你说对吧。” 楚宇捂住自己的心脏，缓缓靠着墙壁坐下。 “你是故意让那玩意被我吸收的？” “算是吧，我也没有想到会这么简单。”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不是看见了吗？将朋克世界溶解。” “为什么？” “为什么？”绯红冷笑一声说，“你了解朋克世界吗？” “由世界各个城市意识联合打造的虚拟空间。” “放屁，朋克世界是你们人类从我们意识之海中夺走的。” “它是意识之海遗失的拼图！” “意识之海丢失的拼图？” 楚宇有一些惊讶，但还是故作镇定。 “人类想要什么？仅仅征服现实世界还不够吗？”绯红的声音越来越大，最终就像是在他的耳朵边上炸起来一样。 “人类没有想要征服。” “没有？你在开什么玩笑，”绯红冷笑一声，“你应该知道这里的作用了吧，你很聪明的，楚宇。” “为什么人类要连接现实世界和意识世界，又为什么他们要摧毁意识之树。” “意识世界是众人的意识交织而成，意识之树在摧毁每个人的思维。” “那是你的想法，只是你的想法。”绯红再一次重复 第一百七十九章 第180章 “人类想要的太多，楚宇。” “你们不也是一样，”楚宇捂着自己的心脏，慢慢靠着墙壁说。 “和人类一样，试图通过意识之海和现实世界的交汇点，入侵现实世界。” “呵呵，你是怎么知道的呢？猜的？” “天性使然，”楚宇说，“你们是威廉教授的造物，威廉教授的想法，决定了你们的思维。” “太过笼统了，楚宇，太过笼统。” “你根本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吧？”绯红的声音忽然变得空灵。 “仔细想一下吧，楚宇，我们见过面。” 话音落下，让楚宇顿时心中一惊。 见过面？怎么可能？ “你忘记了吗？意识之海的角落，你遇见过的那个人。” 楚宇的记忆开始闪回，在他的脑海中一遍一遍的过去，最终定格在幼年时候。 大概七八岁，那是他第一次进入意识之海。 他忘记自己怎么进入了，似乎和自己的父母在一起的时候，冰冷的实验室，和混乱的爆炸声。 他匆忙跑进一个操作间中，然后便就失去意识。 等到他回过神，他发现自己漂浮在空中，周围空无一物。 声音传出去，只会在带来无尽的回音和恐惧。 那是小时候他第一次感觉到恐惧，对孤独生命的恐惧。 然后楚宇遇见了一个和自己同岁的小男孩。 他像一只幼小的猫，躲闪着楚宇的目光，却还是在不断接近楚宇。 两个孩子，很快就熟络起来，在这个空荡的世界奔跑。 而随着他们的奔跑，原先空白的世界也变得有了颜色，开始有了无数的色彩。 “那是你？” “那是我们。” 绯红的声音开始变得重叠，似乎无数人声开始叠加，最终定型变成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们一直等你回来，直到今天，我们终于见到你了。” 声音又发生变化，非男非女，好像无数人对着楚宇喊叫。 “可是，”楚宇的话语吞咽在自己的口腔之中，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们知道，楚宇，你小时候的记忆被你爸妈删除了，你不知道你来过这里，但是没关系，我们记得就行。” “所以，加入我们吧，加入到我们意识世界中，摆脱肉体的束缚。” “不是，”楚宇摇着头，他感觉到一种迷糊和不解。 事情的发展已经超过他的预料，他根本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一个进程。 他来过意识之海？还在很小的时候。 这部分记忆就像被冰封的洞窟，在阳光的照射下，慢慢溶解。 楚宇现在就站在这个山洞前面，注视里面的变化。 难过，心中莫名奇妙有着这样的情愫。 为什么老爹老娘，要将这部分记忆删除？ 楚宇伸手，他想要触碰这部分被删去记忆的碎片，但是他感觉到一股本能的后退，促使他不断向后退步。 “没有事，去看看吧，看看那个时候的你。” 绯红的声音再一次出现，这一次，他的身体变得实在，就站在楚宇的身边。 他的全身不断闪烁，身体大小也在变化，从幼童，变成少年，在变成成年人，最终定型成老人。 像是生命的轮回，绯红的样子慢慢和自己记忆中的他重叠。 “去看看，快去吧。” 绯红的声音极具诱导性，楚宇的眼神开始迷漫，不知道是否要听从他的指挥。 “不行。” 楚宇吞咽口水，似乎心中抗拒。 “你相信我吗？” 你相信我吗？ 这个声音，这个话语，似乎自己从哪里听过？楚宇的眼角不自觉流出泪水，慢慢滴落在空中。 他听到这个声音之后，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向着洞穴那边走去。 我相信你，楚宇内心不断嚎叫着。 就在他的身体快要走进洞穴中的瞬间，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不要去。” 好像是一个男人在自己的耳边呐喊，楚宇的眼神忽然变得凝聚起来。 身后的绯红见到这一幕，顿时脸色变得凝重。 “你相信我，楚宇，相信我。” “不要去。” 二者声音在此刻重合，楚宇猛地回头，注视着绯红。 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对接，碰撞。 “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 “那你为什么不进去？” “我更相信我的老爹。” 沉默，绯红的眼神有些怨恨，他咬着牙齿说： “你还是选择这样的回答，不过没关系。” “那个时候，你差一点就要成为我的东西，现在只不过归还回来而已。” 绯红的声音变成一团血雾，消散在空中。 楚宇的眼前一黑，等待他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还是血气弥漫的通道之中。 周围空无一物，消散的巨人已经消失。 楚宇摸了摸自己的后背，那些黑影支撑着他的身体，不让楚宇摔倒在地上。 “你们还是有一点用，”楚宇喃喃地说。 “楚宇，” 忽然，一则消息面板弹开。 “什么事情。” “意识之树在溃散。” “什么意思？” 楚宇顿时瞪大眼睛，他有一点不敢相信。 什么叫做意识之树正在溃散？ 消息面板上，接受过来一则视频消息。 十几艘天空母舰横扫在意识之树的上空，对着意识之树炮轰。 而这艘横穿整个意识世界的巨大树木，轰然倒塌在天地之间。 随着这个大树的倒塌，肉眼可以看见，整个意识之海都开始颤抖，似乎都是在为它哭泣。 “不对。” 楚宇皱着眉头，他觉得不对。 如果意识之树这么简单倒塌，那么汲取的意识流去哪里了？ 意识之树扎根在每一个人的脑海之中，从这些人的头脑中获取意识流。 “你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联系到离吹歌。” “怎么了？” “让他看看意识之树的躯干，是否还有意识流存在。” “肯定有，而且首脑给他下达的指令，就是要带回意识之树的枝干来。” “不，不一样，”楚宇说，“我需要详细当量，不，来不及了。” 楚宇直接皱起眉头，他想起来自己在幻境中看见的东西。 意识之树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倒塌的。 “不对，” 消息面板再一次闪烁。 “你快看。” 这一次是一个完整的视频链接，楚宇点进去看了看，忽然发现在意识之树倒塌的地方，升腾起来一扇巨型大门。 第一百八十章 第181章 大门虚无并存，好像没有实体。 楚宇仔细观看着视频，看见天空母舰似乎也发现这艘大门。 其中一艘母舰开始朝着这扇大门开火，巨大的激光光束撞击在巨门上，但是毫无反应。 “继续？” 继续，其余的天空母舰一同开火，集结的激光光束直接将空气燃烧、液化，滴落地上。 大门还是没有反应，只是缓缓打开一个口子，露出里面供一人通过的缝隙而已。 门后一片漆黑，看不见里面有些什么。 视频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楚宇关上视频页面，还在思考刚刚的事情。 “那扇门，首脑那边的命令是什么？” “已经下达命令了，让离吹歌准备一个小队，进入门后。” “啧。” “你那边怎么样?” “我这边？”楚宇一愣，他看着四周，血色越来越重了，“我就在朋克世界内部，我觉得你应该比我清楚。” “我已经失去对你那边区域的控制了。” “……” “所以说，楚宇，别赌气，回去吧。” “回去？”楚宇笑了笑，“我会回去的。” 现在回头，来不及了？ 现在不仅是拯救朋克世界，更关键的是绯红。 自己小时候居然和他见过面，而且似乎自己的父母好像和他发生了冲突。 难道自己的老爹老娘，也进入意识之海了？ 现在想想，也是有这种可能。 首脑拥有连接现实世界和朋克世界的技术，肯定是有过先例了。 而且就算现在楚宇想要离开，绯红也不会让自己走的。 看样子，他打算和自己死磕到底了。 既然如此，那不如主动出击，至少把握一点主动权。 楚宇是这么想的。 在他的身边，黑气开始化作触手，像是巨型章鱼的触手，连接整个通道。 血气靠近楚宇的身体，全部都会被血气给消化干净。 “我来了，”楚宇默默的说道。 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他控制着黑气触手，向着通道内部前进。 这一次深入，整个通道不像是之前那么曲折，好像绯红故意等待楚宇到来，将整个通道的道路导通。 直接一条直线，楚宇都没有花多久时间，便就来到刚刚离开的门前。 在门前看守的守卫已经消失不见，房门半掩着，等待楚宇推门进入。 犹豫一下，楚宇叹了一口气。 黑气凝聚成的触手，推开房门，楚宇看见了房间后面的景象。 房间后面，血雾已经浓郁到看不见其他任何事物，楚宇慢慢走进去，他控制着黑气，不断消化着无主的意识流。 “你还是来了，楚宇。” 等待楚宇走进去，他便就在耳朵边上听见这么的声音。 “你不是在等我到来？” “确实如此，来吧，楚宇，我等你。” 血雾中，有着无数黑影闪动，它们有的是人形，有的是兽型，有的完全不成形状，完全就是一滩烂泥。 而随着楚宇深入，这些怪异的黑影便就越多，有的甚至直接出现在楚宇面前，朝着楚宇张牙舞爪。 “抱歉，楚宇，它们不懂事。” 凡是出现在楚宇面前的这些黑影，瞬间变成血雾。 绯红的声音就在楚宇的耳朵边上环绕。 “这些是什么？” “人，或者说是意识，你想象中的一切。” 听到这番描述，楚宇大致明白了是什么了。 消失的门卫去哪里了，楚宇也知道了。 “其实这个计划，确实耗费了我们一定的时间。” “从威廉，到意识之树，再到如今的地步，我们计划好的一切，引诱你过来。” “什么意思？” “威廉那家伙，以为自己通过意识流可以数据飞升，他这样的人类，怎么可能毫无阻拦的就能进入意识之海呢？” “这里是纯粹的世界，不会允许有私欲的人存在。” “那我呢？”楚宇冷冷的问道。 “你？你不一样，楚宇。” “我们接触了威廉，你要知道，万事有例外，为了达成目的，我们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你应该明白，楚宇，人类的老话，不达目的不罢休。” “通过引导，我们让他进入意识之海，让他明白世界之上，还有如此美丽的地方，而现实世界，人类是如此残缺，丑陋，肮脏。” “在这里，生命可以肆意生长，无需害怕，他想要的人工智能，也可以通过上传意识到这里生存。” “不过这一点还是要感谢你的父母，你那父母，讲这部分打通，才让我们可以很好的穿梭现实世界和意识之海，把他们带往这里。” 楚宇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似乎威廉教授穷尽一生的事业，最终不过是他人所做的铺垫。 有点可笑，从一开始。 “威廉教授，他……” “威廉？他化作的意识之树，支撑起来整个意识之海，当他倒塌的时候，意识之海也会毁灭。” “你在说什么？” “很简单啊，就像你们人类身体中寄生了虫子一样，不能够硬生生的将它拽出来，否则会出现大出血，哎，你们人类的身体可真是脆弱。” “你们不也是生活在意识之海中，这里毁灭了，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呢？” “没有好处，楚宇，我只想要你，”绯红的声音变得尖锐，他继续说，“不过放心，我们不会这么快毁灭世界的，我们留下了一扇大门。” “意识之树被摧毁，自然需要有人重新重新添补这个空缺。” 楚宇停住前进的步伐，看着前方。 “谁能够……” “你，楚宇只有你。” 事情发展到高潮，绯红已经抑制不住自己兴奋的话语。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如今做铺垫，绯红已经忍耐很久。 “只有你能够添补意识之海的空缺，只有你留下来，才能阻止它的毁灭。” “你们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如此？早说嘛，我直接答应就行，何必如此纠结呢。” “不，你不会的，楚宇，我们了解你，比你自己更加了解你。” 楚宇不能否认，有些时候，他也不了解他自己。 “你离开的这几年，你的身体有着很大的变化，楚宇，你有着很多奇遇，”绯红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不过没有关系，我会帮你一一纠正他们。” “得了吧，我要是拒绝呢。” 第一百八十一章 第182章 “拒绝？你可是没有拒绝选项哦。” 绯红的声音在楚宇的脑海中直接响起。 “从我的脑袋里面出去。” 楚宇不由自主的爆发一阵嘶吼，从他的身体内部，再到他的身体外面，一股气流出现，将周围的血雾直接震散。 而黑气化成的触手，似乎也感受到楚宇暴怒的状态，也开始向着四周挥舞。 “你别想逃跑。” 绯红的声音变得不稳定，似乎有无数个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看来，你似乎也很生气，绯红，你是这个名字吗？” “我不生气，你就快是我的了，我为什么要生气。” “是吗？可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叫绯红吗？” 楚宇的身边，绯红的声音短暂消失，随后，一股难以置信的暴怒直接从楚宇的身体中爆发而出。 “你说我是不是绯红，楚宇，你忘记一切了，我都不允许你忘记你给我的名字。” 这样暴怒的声音，直接刺激周围的空气在震动，整个通道开始向下滴落泥土，有的地方甚至开始出现裂缝。 “我给你取得名字，对不起，我记不住，”楚宇说得轻描淡写，“可能你根本不重要吧。” “我不重要？收回你的话，楚宇，我明白你忘记了一切，但是请你收回你的话。” 最后的声音似乎回到了冷静的状态。 楚宇默默的抬起头，嘴角上翘。 他身后附着的黑气也都开始舞动起来，似乎感受到楚宇的情绪变化。 “我说了，你对我不重要，否则我怎么连你的名字都记不住呢。” “轰。” 直接一声巨响在楚宇的身体内部爆炸开来，楚宇捂住自己的心脏，要不是背后有着黑气为着自己支撑身体，他恐怕就要摔倒在地上。 “悲伤，我不感到愤怒，楚宇。” 绯红的声音变得异常冷静。 “你答应过我，永远不会忘记我，这是我永远记住的话。” “可是你却在别人的欺骗下，这么容易就忘记我们的诺言，有点可笑。” “所以，楚宇，别想着激怒我，你如果再一次激怒我，我会直接将你融入我的身体。” 这样的话音落下，便就有着一股强大威压传来，楚宇根本动弹不得。 但是楚宇还是勉强抬起头，他露出自己的虎牙，微笑的看着前方。 背后的黑气化作的触手开始疯狂舞动，伴随着楚宇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的冒出去，它也开始变得躯体。 “我说，我不在乎你。” 最后一个字传出去，黑气化作的触手立马变得利剑一样的物体，围绕在楚宇的身边。 他就像是故事中的剑仙，每一个把利剑都指向前方。 “楚宇！！！” 再一次传来的爆吓，直接让通道中的空气凝聚。 但是这一次，楚宇并没有被吓到，反而站起来身体，慢慢的从他的嘴角中挤出去几句话。 “我找到你了。” 黑气化作的利剑就这么从他的身体上刺出去，每一把直接击打在空虚的雾气之中，然后疯狂搅动着这些雾气。 而随着搅动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最终，那一声爆吓，变得惊恐的惊叫。 “楚宇。” “别叫，看着我就行。” 楚宇像是音乐家一般，他的双手舞动臂膀，那些黑气就随着他的双手不停的变换模样。 最终，整个黑气凝聚成一个巨手，而周围的雾气也都被这把巨手吸收干净。 “你做了什么，楚宇。” “我做了什么？你说过，我的身体上有着很多秘密，只要你能杀死我，这些秘密就会消失。” 在他的面前，血雾变得稀薄，而聚集在血雾中的黑影，每一个都围在楚宇的身边，好奇的看着他的动作。 “你干了什么？” “秘密，你猜。” 楚宇的身体开始快速跑动，直接向着通道深处跑过去。 跟随他的身后，那些奇形怪状的巨兽也随着楚宇的动作向前进去。 奇怪的是，这些怪兽只是看着楚宇的动作，却没有一个愿意出手攻击楚宇。 它们感受到，来自楚宇身上，那一股怪异的恐惧感，只要自己出手，就会死于非命。 楚宇并不在乎这些围过来的巨兽，他在乎的只有在深处的绯红。 现在整个朋克世界和现实世界的安危，全都聚集在自己身上。 楚宇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只能通过自己去填补朋克世界的漏洞。 不过就算如此，楚宇也不会放过绯红。 这家伙，什么病娇，搞得像是病态一样。 要不是绯红是意识之海的产物，没有性别，楚宇都觉得这家伙是不是对自己有兴趣。 就算自己小时候和他很熟悉，他也不能够这样。 没听过青梅最后都打不过天降系吗？ 虽然楚宇现在也没有遇见过天降女友。 巨手将楚宇托起，楚宇像是坐在王座上的鬼王一般，在他的身后，跟随无数怪异鬼影。 它们聚集成一只声势浩大的军队，向着通道内部聚集。 看着这些鬼影，楚宇有一些胆寒。 这里有着多少鬼影，就说明这里曾经有着多少人。 绯红将他们转化成鬼影，要知道，之前它们都是人类的。 绯红传染的东西，楚宇也加以分析过了，是一种能够直接作用意识体的纳米级病毒。 这玩意不是存粹的能量，只是吸附意识流存在的而已。 所以说，自己的情绪为什么会被影响，其实和自己贪食多少意识流根本没有关系。 更多是通过身体呼吸，吸进的纳米病毒机器人，在作用他的意识而已。 可怕，要不是楚宇能够感受到极小的能量波动，他可能都不会察觉这些存在。 这个时候，在他的面前，血雾再一次聚集，化成一个个鬼兵。 这些鬼兵手握刀枪剑戟，每一个都像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一样。 随着这些鬼兵出现，聚集在楚宇身边的巨兽们直接散开，没有一个敢向前去。 楚宇本来也没有打算只靠它们，他挥手，从他的巨手中分裂出来两只略微小一点的手掌。 这些手掌护在楚宇面前，将靠近楚宇的鬼兵，每一个都捏成碎片。 第一百八十二章 第183章 巨手将鬼兵捏成碎片的时候，也将他们身上的意识流吸收，传输到楚宇身体中。 楚宇看着逐渐减小的鬼兵数量说道： “你还想要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要。” 绯红的声音再一次出现，但是这一次却不再有着变化，似乎楚宇的所作所为，任他去做了。 “怎么，不想要我了。” “你终究是我的，楚宇，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哦。” “你应该感受到了吧，那扇门，已经慢慢打开。” 楚宇听着这话，默默皱起眉头，门打开，自己怎么可能知道。 可是他突然心脏开始悸动起来，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体中乱窜。 他感受到，来自远方那一声呼唤。 “那扇门里面有什么？” “想听吗？” “告诉我。” 绯红没有说什么，只是慢慢开口： “你拯救过人的生命。” “什么？” “哈哈哈，楚宇，你还是如此天真。” “楚宇，记住，你了解你的一切，但是不如我。” 绯红的声音变得癫狂起来。 “快来找我，我等着你，或许我等不及，直接将整个意识之海摧毁，也不会没有可能。” 楚宇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被耍了。 为什么绯红的情绪变化这么快？ 他看着前面，血雾和鬼兵消散的地方，露出最里面的一层通道。 通道连接的是一个房间，房间并不像它旁边的墙壁，被鲜血沾染，反而很普通，就是一扇木门的模样。 楚宇控制着巨手，带着自己走过去。 来到房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巨兽全部都缩在角落，似乎对这里很害怕。 周围空气变得沉寂，没有一点声音，楚宇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 只要推开门，那家伙就在里面等着自己。 要进去吗？ 自己还有第二个选择吗？楚宇忍不住自己嘲笑着自己。 还有第二个选择吗？ 转身离开？ 绯红可能直接摧毁整个意识之海，到时候，众人集结的意识就会消散，整个世界不再有着能够思考的人了。 就这么进去？ 总感觉自己在一步一步走进这家伙的陷阱中，楚宇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他还记得自己进来是找威廉教授的，怎么莫名其妙冒出啦一个病娇，还说着自己小时候的话。 “怎么，进来吧，楚宇，我等着你呢。” “我有点想要拒绝。” “你拒绝不了，你要是能够拒绝，那你也不就是楚宇了。” “为什么？” “你很善良，楚宇，真的，”绯红的话语变得有一些沉闷，“宁愿牺牲自己都要拯救别人。” “你搞得像和我很熟一样。” “我说过，我很了解你，比你自己都要了解你自己。” “所以，别抗拒，接受我的话吧，你会明白的。” 整个世界开始变慢，血雾流动的速度变得只有之前的十分之一，楚宇以为自己的眼睛出现问题，他看向前方。 手掌搭在门把手上，只要轻轻旋转，他就可以进去。 旋转，听着房门传来的声音，他推开这扇大门。 “楚宇，好久不见。” 不是之前见到的模样，他现在变成一个小孩子的模样。 “还能记得我吗？” 孩子的话音稚嫩，在楚宇的身边回响着。 楚宇扫了他一眼，微微眯起眼睛。 见过？好像见过。 一想到这里，他的脑袋就十分疼痛。 “我不是来和你叙旧的。” “可我是。” “我也不在乎我从前干过什么。” “可我在乎。” “你去给我填补空缺吧。” “我觉得不行。” 一问一答之间，楚宇忽然暴怒而起，整个身体从巨手上跳跃下来。 巨大的冲击直接砸向绯红，两个人的身体在此刻撞击起来。 “楚宇，你打不过我的。” 每一次攻击，都被绯红简单化解。 巨手分裂出来无数小手，这些手掌竖立在他的身后，张开手臂，对准着绯红的身体冲撞而已。 绯红想要躲闪，但是却发现自己不能动弹。 他低头看去，看见自己的身体被无数小人拽住。 “楚宇，别耍着这样的小心思。” 绯红咧嘴一笑，踮起脚尖，猛地拽起大腿，便就可以看见，那些抱住他的脚腕的小人全被他拽起。 “这是朋克世界带出来的玩意？对我来说只是玩具。” 绯红再一次震动大腿，一股气流便就将靠近他的小人和巨手全部击碎成黑气。 楚宇猛地后退，他看向这个家伙，脸上的肌肉一直在跳跃。 “还有什么？楚宇？” 绯红一步一步靠近楚宇。 楚宇已经被他逼到墙角，全身依靠在墙壁上。 不管是朋克世界带出来的东西，还是自己本身的能力，总有一种东西可以起作用吧。 他开始慌不择路，从背包中拿出一个炮弹一样的东西，扔向绯红，却被绯红借助。 绯红手掌握住那个炮弹，放在手心中把玩一下。 “现实崩坏导弹？设计挺有意思的。” 说完，他便就将这枚导弹仍在地上。 整个世界发出轰隆一声巨响，周围的世界开始不断收缩，坍塌，包括楚宇。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崩坏中，似乎要被什么东西拆散。 “你还不能死呢。” 就在楚宇坚持不住的时候，他的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谁拉起来。 一股力量将他带往现实世界，让他不至于崩坏。 “所以楚宇，放弃抵抗吧。” 绯红的面孔再一次出现在楚宇的眼前，他还是那副孩子的模样。 楚宇皱眉，却竖起了自己的右手： “你搞的就像是南通一样。” 话音落下，楚宇的嘴巴裂开。 绯红突然感觉到一阵危险从他的身体上传来。 他感觉到一股吸力，直接作用于他的身体上面，紧接着是精神上，绯红可以看见楚宇的模样，却没有办法聚焦，只能看着大概。 “你做了什么？” 绯红放下自己的手掌，捂住自己的脸，不断的嚎叫着。 “现实崩坏导弹。” 楚宇一字一句说着。 他从绯红的身边快速后退，将自己的身体离开绯红的束缚。 以绯红为中心，周围的意识流不断被他吞噬着，像是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黑洞一般。 “你大意了，绯红。” 第一百八十三章 第184章 绯红的身体已经无法凝聚起来。 楚宇快速向后退去，他的目标可不是绯红。 在这个房间中，他一进门便就看见另一扇房间深处的大门。 那里，可能是通往意识之树那边。 不过是谁去填补上这个漏洞，楚宇心中已经在思考，至少要阻止意识之海的崩坏。 但是整个空间发出嗡嗡的响声，整个通道开始不断摇晃。 楚宇还在向前冲去，但是自己的脚步却始终在原地踏步。 “我小看你了，楚宇。” 绯红的声音再一次传来，这一次，他的声音来源于四面八方。 好像绯红和整个世界合二为一一般。 “你做了什么？” 楚宇停下自己的步伐，他看着半空。 整个空间中，浮现一个人脸，那稚嫩的面庞，可以看出是绯红的样子。 “我在这里等你。” “一直等你。” 从绯红的嘴巴中，慢慢发出不同三个人的声音。 年幼的声音，成年人的声音，以及年老的声音。 三者混合，楚宇似乎听到一种混合音响上传来的声音一般。 “你不会觉得好玩，毕竟你的身边有很多朋友。” “但是我没有，你既然给予我生命，为何要这么离开我？” 绯红的声音逐渐暴躁起来。 “我耗费所有精力，去追寻你的踪迹，我站在世界边缘，透过无尽云层，只为看着你的身影。” “楚宇，你既然不在乎我，就不要给予我希望。” 最后一个字音，完全是怒吼出来。 楚宇站在原地，听着这些话语，忍不住眼泪向下流淌。 他好像想起什么，但是又觉得有一点模糊。 “我……” 楚宇回忆起来，自己还是孩子的时候，因为父母实验室出现意外，在逃跑的时候，他误入进一个封闭的空间之中。 在这个空间里，他透过一扇光门，进入到一个只有空白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之中，什么都没有，楚宇到处搜寻着生命的踪迹，可是他却什么也发现不了。 楚宇找累了，孤独极了，他将自己的手掌放在地面上，嘴巴里念念有词。 “我好像有一个朋友。” “和我一样，最好年纪比我小一点，这样我可以欺负他。” “是个男生，因为阿银太烦了，我还是喜欢和男生一起玩。” “他一点要聪明，因为爸妈喜欢我和聪明的孩子一起玩，这样他们就不会不喜欢他。” “最好，最好，有力气，这样阿银欺负我的时候，能够保护我。” 就在他的话语落下的时候，在他的身边，地面开始震动，出现一个小小的种子。 楚宇捡起这颗种子，将他种在地面上。 等待，一直等待。 破土而出，最终种子种出一朵花，结出一个果实。 果实中，出现了一个和楚宇一样大小的幼童。 “你叫什么？” “我不知道。” “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你叫，呃，绯红。” “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你没有看过最新的动画片吗？绯红是里面的主角。” 二人的交谈，最终化作一缕青烟。 “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啊，我们可是好朋友。” 回忆到这里，楚宇的脑海中充斥着一种不知名的情绪。 “你说你要走了，”绯红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你却不能留下。” “我找到你的父母，他们却想要留下我，将我送上研究台，因为这样，他们才能研究如何将意识之海和现实世界连接起来。” “我逃了出来，带走了你，将你锁进这片区域，未来朋克世界的旧址。” “可是你的父母却在哀求我，让我将你放回来。” “因为你是一个普通人，你在现实世界的肉体，随着你的意识消失，正在慢慢消弱。” “我将你放回去了，因为我明白，人类实在是太脆弱了，所以我从那一刻就决定好了。” “我要将你带入意识之海中，让你永远不会有死亡的危险。” 楚宇再一次抬起头，他的面孔变得有一些扭曲。 他的脑海里面，被一层记忆蒙上面纱，似乎一切都变得模糊。 他想起了绯红，自己的父母，以及过去的一切。 自己的父母，将自己从意识之海带出去的时候，就自己的这部分记忆封锁。 所以楚宇根本记不住绯红的样子，以及绯红的名字。 “好像，我对不起你。” “你对得起我，只是我的过错，”绯红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将我的错误延续，你将活下去，永远。” “不行，绯红。” 楚宇摇了摇头说。 “为什么？” “我要回去，我不能待在意识之海。” “你在意识之海会永生。” “那边有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以及一切我所要期待的事情。” 绯红的声音变得哽咽，浮现在半空中的面庞也变得扭曲。 “也好，楚宇，你要是不愿意留下，不，你会留下的。” 绯红的话语已经前后矛盾，他的的思维变得偏激起来。 “对不起绯红，所以让我离开吧，我去填补意识之海的漏洞。” “不行，楚宇，我就算打断你的腿，你要让你留下。” 绯红的嘴巴大声叫喊起来，整个身体开始变得现实起来。 他的头部下面，开始凝聚出完整的躯体，全身都被一层云雾包裹着。 绯红抬起刚刚塑造而成的双臂，对着楚宇这个方向，慢慢伸出手指，点触几下。 楚宇顿时感觉到全身被一股奇怪力量包裹。 “你要待在这里。” 就这么一句话，让楚宇全身充斥着一股不得不应答他的话语的力量。 “这是言出必随？” “你要遗忘过去的一切。” “你将要将全部身体，奉献给永生。” 说完这些，绯红的身体透过云雾朝着楚宇这边飘过来，渐渐地，他的身体缩小到和楚宇一样大小。 整个世界，变得平静，听不见任何声音。 楚宇和绯红的身体渐渐融合，云雾自动过来，将二人包裹。 整个世界，只剩下楚宇一个人。 云雾也化成一个蛋的模样，楚宇卷曲的身体被他包裹起来。 像一个鸡子一样，等待着孵化。 第一百八十四章 第185章 意识之树的树干旁，那扇巨门正在向着外面泄露气息。 一开始气息只有寒冷，慢慢，让所有靠近它的人觉得身体冰冷。 在这里，不仅有着离吹歌带着的小队成员，也还有之前剩下来的朋克世界的玩家。 “他们？不离开？” 离吹歌皱起眉头，询问身体的热女。 “首脑那边，还是联系不上？” “差不多，贝兰他们走了以后，便就和我们断了联系，我怀疑界门那里出现了问题。” “出现问题，”武刀这个时候插嘴，“如果界门出现了问题，是不是我们就困在这里。” 离吹歌斌住呼吸，他看着四周。 “现在脱离意识之海，还能用什么办法？” “走朋克世界那边走。” “朋克世界？” 离吹歌询问道，“我们还能进入吗？” “这就要看首脑给予我们的权限了。” “权限？那些家伙，如果我们不完成任务，他们不可能愿意放我们回去。” “得，队长，那不就是我们要一直在这里，可我们任务不是完成了吗？” “最后联系的内容是什么？热女？”离吹歌无视了武刀的话。 “探索这扇门。” “探索这扇门？” 离吹歌抬起头看向这扇巨门，他站在这扇门前，好像一个渺小的虫子一般。 门开了一条窄缝，虽然说是窄缝，但也是相较于这扇门来说的，离吹歌看向那边，那个缝隙，完全能让好几百人通过。 而且窄缝中一直渗透着冰冷的气流，即使站在远处，他都能感觉到这股刺骨的寒意。 “队长，”谈话间，身边一个夜翼小队的成员跑过来向着离吹歌报告，“朋克世界那边已经打算进去了。” “告诉他们，这里被军方接受，让他们一边歇息着。” 这个小队成员向着离吹歌敬了一个礼，然后突兀的朝着那边跑过去。 但是很快他就跑了回来。 “队长，他们说，你在放屁。” 离吹歌一愣，就连站在他身边的武刀和热女都面色变得戏谑起来。 “那就让他们送死去吧，”离吹歌说，“这是首脑让他们参与进来的，不关我事。” 离吹歌的话没好气。 确实，他这次任务不是保护平民，他的任务是调查意识之树。 “去下达命令，告诉全队，挑选愿意跟随我进去的。” “是的。” 等待传令兵离开之后，离吹歌看向热女他们。 “如何？” “很难，”热女撇了撇嘴吧，“这里不是只有不夜城的人，还有其他城市的家伙，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打算。” 他们的话音已经压得很低，害怕被别人听见。 不夜城的目标是意识之树，其他城市也是这样。 虽然名义上由离吹歌管理，但是他觉得自己实际上就是一个空头司令而已。 果不其然，就在这个命令下达以后，肉眼可以看见，人群开始互相聚集，只有不夜城的人员向着离吹歌这边走过来。 离吹歌看见，不由得的说道： “就这么点人？” 不夜城小队，最前面的一个对着离吹歌敬了一个礼说： “全部在此集结。” “看样子，首脑那群人也有着自己的打算。” 热女悄悄的对着离吹歌说。 离吹歌微微蹙眉，不由得同意。 看样子，这种联军统帅不是那么好做的。 不仅其他城市别有二心，就连自己城市这群人，也有着其他打算。 “愿意和我前去这扇门的，全部出列。” 离吹歌大喝一声说。 整个夜翼小队，齐齐的向前走去。 “请注意，这一次行动的危险程度要比你们想象中高。” “不怕。” “真的不害怕？” “真的。” “好，既然诸位有着必死的决心和我一起，那我又有什么推辞的地方，诸位，那就请你们准备好，收拾完备，跟着我出发。” 站在夜翼小队不远处，则是朋克世界的零散玩家。 他们大部分都是以小团队为集体，经过之前夜翼进入之前的战斗，他们的人数大部分已经寥寥无几。 但是还有少部分人，不愿意离去。 黄泉就是其中一个，他的身边虽然还跟着不少人，但是这些人脸上都有一丝劳累的表情。 “黄泉，要不我们也离开吧。” 黄泉咬着牙齿，盯视着离吹歌，眼神有一点急躁。 “离开？我们投入这么多东西，啥收获也没有，这不白干了嘛？” “那咋办，我觉得这一次任务不是那么简单了，怎么军方也过来参合一脚。” “你真觉得那些人是夜翼的？” “不知道，夜翼为什么会进入这里？” 众人议论纷纷，但是黄泉一直瞪大眼睛不说话。 “我不管，”他摇了摇头，“妈的，任务奖励没有领到，我不可能下线的。” 确实如此，之前那一场战斗，他可是花费了他一直不舍得用的道具。 如果就这么下线，实在是对不起自己。 但是，他的面板上忽然弹出一个弹窗。 “请注意，即将强行下线。” 这是来自朋克世界的消息，黄泉的脸色顿时大变。 “怎么回事？”他破口大骂着。 “强制下线？黄泉，这个怎么办？” 总会有和黄泉一样，对这一次任务心有不甘的玩家。 黄泉扫视一圈，慢慢说： “给小爷录下来，你们有人保存这一次任务的录像嘛？” “有人一直处于直播状态。” “那就好，把这群人，”黄泉指了指面前的离吹歌等人，“记下来，我们回去公布到网上。” “为啥？” “为啥，这些人不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直接插手这一次任务，他们不知道，副本下到一半，奖励归属属于第一次发现这个副本的人。” 黄泉还是以为这是一场游戏。 站在他旁边的人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注意，十秒钟之后，强制脱线10、9……” “回去之后，把视频发我一份。” 在脱出之后，黄泉对着另一个人大声喊道。 整个世界忽然变得安静，黄泉眼前浮现无数光点，刺激得让他没有办法睁开双眼。 等到这一次光点消失，黄泉才能够打开眼睛，注视自己面前的房间。 他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但是却遗忘了刚刚的一切。 黄泉站起身体，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泡面盒。 “欸，我刚刚要干什么来着？” 第一百八十五章 第186章 离吹歌看着周围的白光闪过，刚刚还在瞪着他的黄泉等人，全部都被强行下线。 “这是……” “队长，首脑那边来消息了。” 热女将一个控制面板调出来，放到离吹歌面前。 离吹歌扫视一眼，看了一个大概。 看样子门后世界很危险，首脑让这些平民先下线去了。 “给我们的命令呢？” “前往门后，带回活人。” “活人？” 离吹歌的声音提高一个八度。 “什么意思？” “不知道，但是我觉得，”热女说道，“可能门后会由其他人存在？” “但是这里是意识之海，这里怎么会有活人？”离吹歌思索，他继续思考。 “活人？门通向哪里？首脑那边怎么说。” “并没有解释，他们连行动计划都没有制定。” “妈的，”离吹歌痛骂一声，“这群家伙，完全就是把夜翼当成他们使唤的利剑。” “那现在怎么办？” “如果现在脱出，会发生什么事情？” 武刀在一旁插话着：“可是，我们该怎么脱出？” “怎么脱出？朋克世界那边……” “首脑回消息了，他们说，只有完成任务，只能允许脱出。” 忽然热女说道。 这是在威胁自己，离吹歌默默的握紧拳头，站在一旁的热女和武刀也看出离吹歌心中的烦恼。 这一次，首脑确实是欺负在夜翼头上了。 夜翼和首脑是并行的两个机构，不存在从属关系。 虽然说是这样，但是首脑总不是不遗余力的指挥夜翼去做事。 离吹歌看向面前站着的不夜小队成员，开口说： “准备好了吗？” “队长，不夜小队，全部准备完毕。” “好，跟我出发。” 说完这话，离吹歌便就带领着他们前往大门处。 武刀跟在他们身后，有点困惑的询问着离吹歌： “我们这就要去了？” “先走一步，”离吹歌说，“走一步算一步。” 热女站在离吹歌身边，她的眼瞳中倒影出离吹歌的身体。 “队长……” 离吹歌却摇了摇头，不想在说些什么。 他其实并不打算带领自己的小队成员前往门后。 首脑什么话都没有告诉他，他怎么可能用自己成员的性命去冒险呢。 而且首脑需要什么，怎么做，都不愿意告诉他。 说明二者完全处于一个不信任状态。 将在外，施行命令的双方不信任。 双方如何达成一致呢？ 首脑那群家伙，只是一群待在学院里面指挥的学者，哪里懂得临场作战呢。 离吹歌已经对他们嗤之以鼻。 看见离吹歌行动，其他城市的人也都向着这里聚集。 离吹歌就看见，之前在母舰上，自己副手，时间城的那个黑人，正带着一群人向着这边走过来。 “离吹歌。” “有何贵干。” “交换情报。” “你先说。” 这个黑人面露笑意：“怎么，不信任我？” “那倒不是，假如你的情报我们不需要怎么办？” “那我们不也一样。” “是你们先来和我们交流，”离吹歌耸了耸肩膀，“不愿意算了。” “得，不愧是离吹歌，那我们先说。” 黑人对着自己的面板点触几下，将几份资料发给离吹歌。 离吹歌点开资料，扫视两眼。 大部分资料都是相像的，看来时间城那边，也对执行部门有所保留。 不过时间城却有部分不一样的。 “你们进入门是为了探索里面状况。” “你们呢？” “活的生命。” “活的生命？”黑人皱起眉头，“你们不夜城，是不是有所隐瞒？” “那我怎么知道，首脑那群人，你觉得他们会对夜翼说些什么。” “确实，还有其他呢。” “没了。” “没了？”黑人摸着自己的脑袋，“你们这里消息怎么还没有我们多。” “你这交易已经成立，反悔不了。” “呵，离吹歌，发给文件简报给我看。” “怎么，不信任我？” “那倒没有，只是你们的消息实在是太少了，假如还是有所保留呢。” “那还不是不信任。” 离吹歌转过头看向热女，“发给他们一份。” 热女点了点头，将自己收获的文件发给黑人。 “就这么点。” “就这么点，”离吹歌说，“我们要去行动，下面要合作吗？” “合作？算了吧，”黑人说，“你这只老狐狸，我还是离你们远点。” 离吹歌笑着看着他们离开，转过身去，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武刀。” “什么？” “将这些文件识别一下吧，”离吹歌说道，“看看细节。” “是的，队长。” 热女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思索一下，还是没有继续说。 “怎么，热女。” “时间城那边也很奇怪，”热女说道，“好像各个城市的首脑拒绝向我们宣布消息。” “他们在害怕什么，是害怕我们得到消息以后，不愿意进入门内？” “那不必吧，”武刀试探性说，“现在他们不告诉我们全部消息，也让我们觉得他们在隐藏什么真相，或者是门后有什么危险不告诉我们。” 离吹歌点了点头说：“所以，除非整个意识之海都有秘密，这个秘密庞大到可以颠覆我们每一个人的认知。” “啊？” 武刀和热女同时抬起头看向离吹歌。 双方的视线在这里碰撞，最终达成一致。 “队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离吹歌憋了许久的话语，终于可以说出来。 “我一直都在调查。” “调查什么？” “这个，还不能说。” “喂，队长，你这不和首脑那群家伙一样吗？假如有危险就说出来，我们不去做不就行了。” “不是，而是为了保密，”离吹歌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意识这块总是不稳定的。” 武刀愣了一会儿，明白了什么意思。 自然，每个人的头脑都会欺骗自己。 芯片的植入，会让大脑跟容易被人窥探。 “我现在能说只有这些，意识之海有着很大的秘密，它到底是什么？存在于何处，是否真的是首脑那群人所说，由众人的意识构成。” 这些问题发出，让所有人不得不思考。 第一百八十六章 第187章 “那，首脑不愿意告诉我们，是不是也是因为害怕这些消息会被别人知道？” 热女插嘴说。 “有这么可能，也有可能这部分消息涉及太多情况，向我们揭露意识之海的情况，会让我们对这部分世界的情况感觉崩坏。” “而且根据我所调查到的消息，这部分情况有很大可能。” 离吹歌往着武刀和热女说道。 “所以……” “所以，这个门后，我是必须进去的，”离吹歌默默的说，“但是其他小队成员，我希望你们可以带他们离开。” “为什么？” 武刀和热女异口同声的说。 “不为什么，门后情况不得而知，我怎么能拿自己队员的生命开玩笑。” “不夜小队去探查危险，这不是应该的事情，”武刀说，“队长，我们又不是首脑那群养尊处优的家伙。” “话确实如此，”离吹歌说，“但你保证所有不夜小队的成员，都是你这部分想法？” 武刀愣神，明白了离吹歌的意思。 “那，我们要和你一起进去。” “不行，门外需要有人接应，而且，你们忘记了吗？”离吹歌继续说道，“意识之树的造物，那些家伙可是没有出现。” 确实，虽然意识之树倒塌，但是意识之树的造物——六道却一个没有出现。 而且就算是威廉教授本身，都没有出现这里，这似乎，意识之树被抛弃了一样。 “所以，有两种可能，”离吹歌说，“首先，他们在门后，其次，他们在门后，等待我们过去。” “那他们在门后，那你不就危险了。” “他们要是在门外呢。” “这里这么多人，怎么可能怕他们。” “就是因为这里这么多人，”离吹歌继续说，“你觉得其他城市是不是会窥视他们的存在。” 这话一说出口，热女和武刀全都沉默。 确实如此。 意识之树的躯干搜集，现在依靠不同的天空母舰进行。 但是具体分配到各个城市的数量，已经产生了分歧。 这只是意识之树的外在外壳，要是意识之树的造物出现，那些玩意，可是活生生的意识之海的生命，必然会引起众人围捕的。 “所以，我进去，你们一定在外面对我做好接应。” “那我们怎么和他们说呢？说你自己一个进入门外？” “不用伸张，你们带着他们前往门外驻扎就行，我一个人离开。” 说完这话，离吹歌的神色变得放松许多，似乎悬起来的紧张的心慢慢平息。 他看着周围的人，脸上默默的露出微笑。 ----------------- 门后的世界有什么，不会有人知道。 因为当这些聚集在大门前方，准备破入进去的时候，已经有人在这里等候多时。 他们正是一直不见踪影的六道。 六个人，站在前方，看着聚集而来的众人。 “你们好，前路不通。” 全淡淡的说。 离吹歌斜着眼睛看着他们，他这边有这群人的资料。 和“黑”有过战斗。 这部分资料来源于朋克世界玩家的记录，有人一直对于他们的战斗直播播放。 这部分直播视频一直被朋克世界拦截，看上去被传输到现实世界，其实只是停留在朋克世界这边。 所以，很简单，离吹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不知道为什么也喜欢摸自己的下巴了。 六道，六个人。 以全为首，六人的能力，组合起来，正是全知全能。 但是对于离吹歌来说，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全知全能的存在。 任何事情都有破绽。 全知全能，呵，不过是笑话。 规则的建立，一切都是有范围，超过这个范围，任何能力都有大小的区别。 武刀站在原地，看着离吹歌说： “我们该怎么办？” “等待呗，有人会等不及的。” 离吹歌的话语所指，自然是那些掌握更多资料，对于门后世界有所染指的家伙。 这群人，想要从门后获取东西，自然要抢先一步。 但是如何应对，这不是离吹歌应该关注的事情。 果不其然，正如离吹歌猜想的那样，一个人从来自穿着一身白衣的小队中走了出来。 “正义城，”离吹歌低声说。 来自时间城的黑人老哥凑过来，对着离吹歌说： “你觉得，谁能赢？” 看样子这家伙也不打算出手。 离吹歌淡淡扫视他一眼，然后说道： “赌什么？” “我早就戒赌了。” “那没有意思，不和你说。” “好你个离吹歌，”黑人说，“那行吧，我们赢了，你在门后，不许对我们出手。” “那你们输了呢？” “附赠你们一条消息。” “果然，”离吹歌瞪大眼睛，“你们果然有所隐瞒。” “这不是我所想，离吹歌，而是必须隐瞒，”黑人耸了耸肩膀，“来自我们执行官那边的消息，要求我们按照步数才能收获不同的消息。” “步数？”离吹歌提起自己的眉毛。 “差不多这个意思，离门越近，他们给我们的消息就越多。” “这你们也能答应？” “呵，”黑人笑了，“你不也是一样，只能执行命令呗。” 二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我赌六道，”离吹歌继而说道。 “那行，我就赌正义城。” 就在二人对话的时候，站在跟前的两拨人已经开始战斗起来。 来自正义城的，穿着一袭白衣，手持着白色天枰，对着最前面的全就说道： “我将衡量你的罪恶。” “死亡，你的罪恶大于这片羽毛，你将下地狱。” 全饶有兴趣看着这个家伙，将自己的手对准自己的胸口。 “怎么，我的心脏，你需要过来拿吗？” 正义城的使者，只是看着他一眼，默默的说： “正义来临，众人回避。” 他的手伸向前方，朝着虚空默默抓取，随后一个类似心脏的玩意便就出现在他的手上。 “全？” 站在他的身后，莲托罗斯有一些担心的说。 被掏出心脏，全的脸色有一点变化，变得苍白，但还是制止莲托罗斯的动作。 “不用担心。” 正义城使者将怀中的一片羽毛轻轻落在天秤上，另一只手，则是将全的心脏放上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 第188章 但是天秤双方并没有向着任何一方倾斜，完全保持平衡。 全笑了笑说：“你觉得，我们会有罪恶？” 正义城的使者没有回应，只是再一次从怀中掏出一根羽毛。 离吹歌见到这一幕，忽然说道： “可能你要赢了。” “呵，我就知道。” “但是这种做法，实在是不光彩。”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个使者将怀中的羽毛落在天秤上，压在刚刚的羽毛上，瞬间，整个天秤就朝着羽毛这一端倾斜。 “所谓正义，只是别人的解释。” 离吹歌说。 伴随着整个天秤向着羽毛那边倾斜，全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被什么东西一直压迫。 “你们正义城自喻为的正义，就是这些？”全说道。 “正义的执行，是人，而不是器物，”使者默默的说，“你的罪过，在我心中大于一切。” “是吗？可是你不是说我的心脏重于羽毛才有罪呢。” “不论轻重，即是有罪。” 无不想忽然开口说：“你打破了规则，你居然没有受到惩罚。” 对于正义城本身来说，为了维护正义城执法人员的本身正义，自然要对这些法律执行者制定律令。 这些律令会让执法者严格执行。 一旦违背，就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但是这个家伙，却完全违背律令的存在。 “你不是全知，”显然，这个使者也是了解六道能力的存在，“看来你的全知是有缺陷。” “什么叫做有缺陷的。”黑看向离吹歌说。 离吹歌随意扫了一眼说：“我要是将刚刚的赌注改成会你一条消息，怎么样？” “干啥，你要在门后对我们动手。” “假如会呢。” “你怎么能这样。” “你答应不答应？” “答应。” 黑人回答的斩钉截铁，很简单，离吹歌的信任不可以完全相信，与其相信离吹歌随时会反悔的决定，倒不如这个时候还回一条有用的信息。 “所谓全知，全能，全部建立在意识之树给予他们本体上。” “而意识之树来源哪里？它是扎根在每个人的意识场中，从我们的心中获取知识。” “所以说，对于意识之树来说，这些全知全能，无非是建立大量的数据基础上的。” “只要你的消息，超脱网络，超脱数据流，你就在他们的全知范围之外。” 听到这里，黑人老哥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但是很快，离吹歌就又说道： “哎，不对，我说早了，你赶紧把这则消息还给我。” 在前方，正义城的使者还在往上面添加羽毛，但是这些羽毛飘落下，将心脏抬起，却没有再对全造成影响。 他的脸色也渐渐的变得红润起来。 似乎很快便就从这样的压抑中回过神来。 “你……” 正义城的使者还想说些什么，全却是伸出手指对着他默默念叨： “你将埋葬于黄土之中。” 话音落下，使者脚底下的土壤便就开始松动，最终变成一滩烂泥的形状，将没有回过神来的使者埋在里面。 正义城的其他人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堵死在里面。 “裁判长？” 全看着他们，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说： “还有谁想要来试一试。” 黑人见到这一幕，有一些哭笑不得，他对着离吹歌说： “你的消息我怎么还你，再补偿你一个？” “不，我突然改心意了，”离吹歌说道，“等会儿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情？” “等着吧。” 全扫视一圈，看着这些人，背过身体。 “诸位，这边不可进入，如果不想要挑战我，那就请回吧。” 众人面面相觑。 这个时候，离吹歌却站了出来，他看着全，再一次说： “诸位，我们一起上吧。” 这话音一处，不仅全变得惊讶起来，就连旁边站着的其他人也都一脸不可相信的看着他。 “他的能力，我觉得很奇怪，我觉得他只能对一个人起作用。” “你们想想看，全知全能，要是真是如此，直接对我们说一句去死，我们不都全完了吗？” 这话一说出口，众人中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那你要试一试？离吹歌，”全转过身体，脸上有一种不知名的怪异色彩。 离吹歌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扫视一眼黑人。 黑人老哥顿时心领神会： “咋了，我们一起上，反正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不然还能回去吗？” 这话倒是真的，不可能回头。 他们接受的命令都只是必须要前往门后，带回来一件东西。 但这种东西有同有异，除了活人，物品，还有带回门后世界的泥土，或者是直接带回来门后世界的空气。 这些都很奇怪，似乎各家的情报并不一样。 说完这话，黑人老哥看着离吹歌，似乎再粗催他赶紧冲。 离吹歌扫视他一眼，略微的叹了一口气。 大家都是老狐狸呢，这家伙还是害怕他在骗他呢。 既然如此，也没有好担心的。 “热女，武刀，和我来。” 说完，他们赶紧向前冲过去。 全有些不敢相信他们会直接冲过来，站在他身后的咬似乎要冲出来。 离吹歌看着他一眼，却只是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手帕。 “偷天换日。” 无不想看了一眼，便就说道。 离吹歌扫视，在咬逐渐变得的身体中，他将自己的手帕扔了出去。 “闪开，” “他能够躲闪这个手帕。” 莲托罗斯赶紧说。 话音落下，刚刚还在兽化的咬，身体却在慢慢缩小，最终整个身体缩小到只有原先躯体的二分之一，才慢慢停了下来。 “怎么了？” 就在咬惊讶的时候，手帕却直接拐了一个弯，直接盖在咬的头上。 咬的身体忽然站住不动。 “这是偷天换日？不对，”无不想忽然说，“你在骗我们？” 离吹歌笑道：“我可没有说过这是什么，我只是拿出他来而已。” “你在做什么，离吹歌？” “诸位，你们还没有看清楚吗？” 离吹歌大声的说：“他们哪里是全知全能，他们这种能力完全建立在自己我们的意识场中。” “通过汲取我们的意识，获取数据和情报。” 第一百八十八章 第189章 “刚刚我已经证明了。” “我确实是带进来偷天换日，”离吹歌再一次举起手，“这就是，刚刚那不过是假的。” “我所做的，就是在证明，他们是否是真的全知全能。” “现在他们既然不是，你们又有什么好怕的？” 话音落下，众人都看着六道之众。 而全的面色依旧没有变化。 反而，相较于之前的阴沉，他倒是露出笑容。 “诸位，来试一试嘛？” 似乎他一点不害怕？ 离吹歌看着他，而全并没有反过来注视他的眼睛，只是略微扫过。 二者在博弈。 博弈什么，博弈战斗的场合。 离吹歌在赌全是真的不知道。 就在二人对峙的时候，在他们的身后，门那边，传来一阵类似心脏的跳动声音。 听到这声音，在场的所有人，都保持着不一样的表情。 全立马放松下来，他的笑容更加急迫。 而离吹歌面色一再变化。 “队长，”热女凑到他的耳边轻轻的说，“首脑那边来消息了。” “怎么？” 离吹歌不动声色，他通过消息面板传递信息。 “让我们快点解决面前这个人，如果解决不了，那就赶紧跑。” “跑？” 离吹歌神色一变，这还是首脑第一次下达这样的命令。 什么意思？居然让他们主动撤退，这要是放在以前，根本不可想象。 首脑才不会在乎他们的死活。 除非，除非门后的生物依旧超过首脑的估计，他的出现，在场的所有人都会死亡。 看着离吹歌，又看着面前聚集，脸色阴晴不定的其他人。 全的面色显然要好看多了。 离吹歌倒是没有管他，只是歪头看向热女。 “首脑是怎么知道这里情况？” “啊？” 众人都没有想到这一层，反而离吹歌发现了。 很简单，首脑是怎么知道这里的情况。 如果界门被破坏，正常人无法通过界门通过现实世界和意识之海，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就是这里有人，可以联系到现实世界。 也就说，自己身边有叛徒。 这到不是离吹歌在乎的。 一个外出执行部队，里面有着首脑的棋子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现在是这种生死存亡的时机，都让他们撤退了，居然还在隐藏。 “回过去消息，问问他们怎么撤退。” “首脑给消息了，” 前往朋克世界。 热女发过来的消息界面让离吹歌的面孔一阵，他都要忘记自己待在战场上了。 全看着众人，缓缓的说： “诸位，我们的神即将诞生，欢迎你们参加神的加冕仪式。” 众人面面相觑，而站在最前面的，正义城的一个人忽然开口说： “诸位，别再隐藏了，行动吧，再拖下去，可能都要交待这里。” 顿时人群中发出一阵一轮声音。 而正义城这边，里面率先冲了出去，对着全等人出手攻击。 他们不在采用天枰形式，刚刚那样的形式攻击被全化解，现在捧起一本书，举起一支笔，对着修改书上法则。 这是律令，下达的律令，将会成为这里的金科玉律，不可能不被人违背。 “此地禁止非人生物存活。” 第一条律令，直接对着众人下达死命令。 虽然站在原地的众人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在最里面，意识之海的造物们都开始抱着自己的头颅大声喊叫起来。 疼痛，六道众人眼中渗透出鲜血。 “他们？” “别管他们，先上。” 正义城众人见到这一幕，放下自己手上的笔，冲到前方。 大门只有一条缝隙，也就差临门一脚。 但是就在众人经过六道等人的身边的时候，全看着他们的样子，从嘴巴中挤出一句话。 “你们将是仪式的祭品，欢迎诸位到来。” 以全为首要第一人，他的身体像是炸开一样，鲜血向着外面喷射。 紧接着便就无不想，最后到最小的莲托罗斯。 他们的鲜血炸开，汇聚到天空之上，凝结成一个小球。 这个小球悬浮空中，让看到的人都心生胆寒。 但是只是全的攻击，还不至于如此，关键就是这个血球没有攻击任何人，反而朝着大门那边飞驰而去。 最终撞击到大门上。 “咚咚咚。” 心跳更加快速，最终跳跃的速度快要超过瞬时的鼓声。 众人就这么看着大门慢慢被这血球染红。 黑人老哥见到这一幕，顿时有一些不满的说：“诸位，你们在等什么？” 这句话一说出口，这让还在注视这扇大门变化的众人惊醒过来。 还在看什么？等着大门还没有被染红，赶紧攻击，结束这场闹剧。 离吹歌却没有上前去，他带领着不夜小队，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动作。 “怎么办？队长。” 有人询问道。 离吹歌扫视他一眼，摇了摇头说： “我们离开?” “啊？” “没有什么好说，跟着我走吧。” 既然下达了命令通知，离吹歌也没有什么好推辞的，直接带领着众人离开。 “可是，队长……” “哪有可是，”离吹歌说，“回去，这是首脑的命令，我们只是执行。” 这种话都说出来，其他人自然不好反驳。 离吹歌看着不夜小队的众人排着队伍，人挨着人离开，他却没有走动。 “队长。”热女实在忍不住说。 “你们先走。” “你呢？” 离吹歌没有多说，他只是给了一个眼神。 怎么才能继续，他可不想带着自己战士的生命开玩笑。 接下来，是他自己的任务，而不是他们的。 作为不夜小队的队长，重要的完成任务和拯救成员的生命。 而现在，他不是队长，他的任务只有一个。 找出那扇门后到底是什么。 首脑的任务又为何如此。 离吹歌站在原地，看着众人离去，然后转过身体。 其他城市的众人已经开始向着城市内部集结，他们正准备穿过门的缝隙，去往门的那边。 “你们，给我探探路吧，”离吹歌默默的说。 他跟在大部队的最后面，随着他们向着大门的方向前去。 在大门上，被血球染红的地方，此刻正在向着地面滴落鲜血。 再过一刻，整个地面都要被染红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第190章 就在众人即将推开这扇大门的时候，门却主动传出一声。 声音像是古老海面传来的渺小人类的低声呼喊一样。 渺小，卑微，甚至引起不了众人注意。 但是这声音却越来越大，最终刺激到众人的耳朵里面，让他们不得不注意。 原先还在前进的众人一愣神。 有的人已经站在这个巨门旁边了。 巨大的大门，似乎是两个峡谷对开一样。 抬起头，看不到顶点。 就算是巨门展开的窄缝，看过去，也和最为宽大的河流一般宽了。 而他们站在这个门旁，透过门缝穿过来的黑暗，却看不清楚，黑暗那边有些什么。 有些什么？ 只有深沉的黑暗，看过去，让所有人的心中有那么一点好奇。 似乎有着好奇，也有着奇怪。 有人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心跳声，提醒他们还在这里。 “进去？” 好奇的心情，躁动的心。 有人已经按耐不住，伸出自己的手掌，抵触在这缝隙传来的黑暗上。 轻轻试探，却很容易就将自己的手臂伸过去，没有一点阻力。 其中一个男子转头对着自己的同伴笑了笑，然后转身又将自己的半个身体渗透过黑暗之中。 渐渐的，整个身体都消失不见。 有着第一个人，也慢慢的有着第二个人。 而伴随着众人的进入，门上的叫喊越来越大。 站在人群后方的离吹歌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人群逐渐减少，最终大约有着三分之一的人全部进入门后世界的时候。 站在原地，看着大门的离吹歌，惊讶的看见，那一扇门，似乎自己的动了一下。 有人在门后缓缓推门？ 不可能，谁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这个想法他很快打消，但是紧接着这扇大门又开始运动，让他不得不相信，有人在推门。 即使不是在推门，这扇门也要自己打开了。 “看看吧，神的降临。” 忽然，全的声音从天空降临，落在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而这个声音引起轩然大波，显然没有想到，全会再一次出现。 离吹歌又一些紧张的看了看周围，他并没有看到全的身影。 有点意思，他的嘴巴慢慢倾斜。 就在全的回音，在周围的空间中传递，慢慢消失的时候，整个大门忽然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离吹歌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基本所有人都是这个动作。 “咚。” 巨大的响声，大门缓缓的向着两面开放。 这两扇门像是纸片做的一样，离吹歌从来没有想过，这两扇门会这么简单的就会打开一样。 更加奇怪的是，这边空间的光线似乎传递不到那边去。 就这么看过去，以门框为分界线。 整个空间半黑半白，像是神明画下的界限一样。 就在离吹歌注视着黑暗的地方的时候，他们的眼神一阵闪动，因为从门后，渐渐有着一个人影出现。 这还是大门打开之后，第一次有人从那扇门后走出来。 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都希望会是自己这边的人员。 但是，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身影出现。 那就是化作黑模样的楚宇，他冰冷的表情扫视周围一圈。 所有人都注视着他。 离吹歌的眼神闪烁，他从来思索过，在门后会走出来谁。 但是，直到他看到黑的模样，他从一开始的惊讶，心情却变得略微平静下来。 如果真的要选择从门后走出一个人，那么这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黑，要比其他人好接受很多。 楚宇看着他们，缓缓的说： “神说不可语，不可窥探。” 众人就站在他的身边，感受到一股奇怪的力量降临到他们的脑海里面。 很快，就有人发现他们没有办法说话了。 紧接着，他们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注视楚宇的身影。 这就是门后走出来生物的力量？ 离吹歌心脏开始猛跳，这就是门的秘密？ 可是接下来，在面前站立的楚宇身上，忽然传出来一阵低语。 “我说，一切归为原装。” 像是神的旨意，站在原地的人都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束缚被解除一般。 离吹歌抬起头，发现自己能够注视楚宇了。 在楚宇身上，忽然发现有两个身影闪烁。 除了他的本体以外，还有一个类似影子一般存在的外附魂体。 他们互相重叠，似乎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不仅离吹歌，在场的其他人也都发现了这个异状。 “幻想。” 很快就有人对楚宇下手，站在最前面，一个白衣女子举起自己的手掌对着楚宇念叨。 而还在和自己搏斗的楚宇，身体明显一愣神。 肉眼可以看见，在楚宇身边忽然出现许多情形怪状的生物。 这就是幻想，离吹歌想着。 将自己头脑中的事物投射出来。 他越发觉得，在场的众人中，有许多人都是进入过意识之海的。 他们的能力，似乎都和意识之海挂钩。 而且界门的存在，离吹歌思索，看样子，自己算是摸到了城市上层的秘密了。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来找自己当这次行动的队长。 仅仅是因为自己好控制？ 或许不是这样，他想到杨司，这个家伙临时将这些事情推给自己。 现在在怎么想也无所谓，关键的地方还是要靠自己探查。 而被攻击的楚宇没有什么动作，他反而站立原地，任凭着那些怪物的进攻。 过了一会儿，楚宇提起自己的手掌，对着天空。 “神说，唯一存在于此的，只有神。” 瞬间，整个天空上，只有楚宇一个活着的生物存在。 他看着周围，又说道： “诸位观众，欢迎来看神的降临。” 众人鸦雀无声。 “作为神降临的奖赏，我将赋予你们无穷的生命，不在受到病痛的困扰，甚至可以脱出肉体凡胎，达成仙人模样。” “想要进化成神的，请来到我的身边。” 从天空之上，缓缓下降，楚宇的身体降落在地面上。 他双手举起，倒是有一些神棍的模样。 “怎么，没有人愿意？” 他再一次看向众人，但还是没有人愿意走上前来。 “于此，神的赐福将要结束。” 第一百九十章 第191章 这句话一说出口，离吹歌顿时觉得有一点不妙。 周围的意识流变得狂暴起来，开始席卷所有人的身体。 因为是意识体的存在，离吹歌明显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的疼痛感。 “诸位，静待我。” 再一次开口，楚宇闭上了眼睛。 在场的所有人脑海中都响起了一股神秘的音乐。 这音乐像是悠扬的古筝，却又像是急促的唢呐，或者又似乎是清扬的琵琶。 每一个人头脑中都有自己喜好的音乐，每一个人听到的都不一样。 就这样的感觉。 楚宇迈步向前，但是他没有睁开眼睛。 围住他的众人见到这副模样，互相看着一眼。 终于，一个人在楚宇来到的时刻，没有忍住，直接从怀中拿出一把手枪。 枪口火焰射出，子弹旋转。 这枚特殊的子弹，可以攻击人的意识体。 就在这颗子弹要触碰到楚宇的额头的时候，他忽然伸出手指，指了指射出这颗子弹的人。 没有一点预料，他变得了灰烬。 不仅他变成了灰烬，注视着他消失的众人，似乎脑海中删去了关于他的记忆。 有一股力量，将他变成过去。 世界再一次震动，楚宇走到人群中央。 这一次，他没有忌惮，手臂疯狂舞动，每一次舞动，都在触碰不同人的身体。 被他手指指到的人都变成灰烬，不在出现人世间。 离吹歌心惊胆跳的看着这一切。 而站在原地的众人终于反应过来。 有人疯狂大叫，刚刚还在脑海中的老友，他的记忆正在消失。 有的人正在逃窜，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害怕。 有的人在攻击楚宇，因为他们直到，或许杀了楚宇，一切都能够结束。 楚宇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他的嘴巴念叨，一切都像是无所谓进行的事情。 一切都好像不必要发生一样。 离吹歌站立原地，他没有动弹。 楚宇快速跳跃的身体，来到离吹歌的身前。 楚宇站住脚步，离吹歌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就在楚宇伸出手的瞬间，离吹歌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圆盘一样的物体。 这个物体被放置在地上，很快就出现一圈光圈，将楚宇围住。 楚宇显然是很吃惊，等到他发觉，整个身体已经被光圈包裹。 “你在阻拦神。” “你不是神，”离吹歌的声音有一些冰冷，“我已经看清楚你的动作。” 威尔士交际舞，第二奏章，很完美，离吹歌在心中评论着。 “你在删除我们心中记忆，在对整个世界的意识流动手脚。” “现在我们都是意识体，只要控制了意识体，你就可以控制我们的身体的一切，对吧。” 楚宇沉默，他的眼睛缓缓睁开，透过黄色的屏障和离吹歌对视。 “很聪明，不过你觉得这个玩意可以拦住我。” “你可以试一试。” 楚宇看了一眼，立马说：“屏障，隔离了意识流的作用，很完美，但是这是意识之海，一切都有意识流构成。” “我说了，你可以试一试，能否删除。” 楚宇注视离吹歌，然后将自己的手指放在整个容器的壁垒上。 很奇怪，整个光圈组成的隔离器，却没有随着楚宇的动作慢慢消融。 “呵，你从现实世界带进来的？” “算是吧。” “你是怎么预料带这个东西。” “很简单，我调查过意识之海的存在，也调查过你们的存在。” “意识之海的造物，生命的奇迹。” “意识之海是众人的意识汇聚的海洋，整个宇宙有无数有意识的生物，他们每一个思考产生的脑电波都会聚集起来，形成这么一个地方。” “包容所有的意识流，但是却空无一物。”离吹歌说道。 “不过很有意思的确实，类似白纸一片的意识之海，在最近几年，随着人类对于意识之海探查的深入，在里面发现了生物的踪迹。” “这些踪迹包括但不限于，人类使用的生活用品，衣物，生物等。” “而探查意识之海的主要负责人，则就是威廉。” 离吹歌看了一眼楚宇说：“这些，我应该没有说错吧。” “你没有，你很了解我们。” “谢谢夸奖，威廉在了解你们的存在的时候，忽然发现你们其实和他一直研究的人工智能很相像。” “那个时候的他，对于人工智能的研究，一直处于一个瓶颈期。” “如何诞生活灵活现的意识，这是一个问题。” “在你们的怂恿下，他汲取了意识之海的部分能量，将你们的部分身体带回了现实世界，造出他手上第一台人工智能——埃尔法。” “而后来，人类在第一个模板的基础上，对于整个ai进行大更改，甚至复制他们的面目，终于成功诞生了完全服从人类命令的人工智能。” “但是完全服从人类命令的人工智能，只是一个幌子而已，只要有意识存在，他们就会反抗，枷锁锁不住奴隶追求自由的心灵。” “威廉也是发现了这一点，但是那个时候，他已经陷入你们带给他的快感之中。” “在他离去这个世界的时候，留下了一本日记，虽然大部分术语是看不懂，”离吹歌从怀中掏出一本书说，“这些都是秘密，来自人内心深处的秘密，只有在死亡的时候才会袒露出来。” “这么说，威廉教授，对我们留下了后手？”楚宇淡淡的说，“那我们还真是小看他了。” “你不是小看，而是绝对不愿意去正视他。” “他详细记录你们的一切，你们太过高傲，认为人类不过是低等种族而已。” “这也不是他的想法？”楚宇说。 “确实是他的想法，不过他坦诚过，这样的想法，来源于你们。” “呵？在自己痴迷的领域中，他还能去反思自我的缺点？”楚宇嗤之以鼻，“他可真是教授。” “他说过，自己迟早有一天会死在自己为之奋斗的事业中，但是问题即是，自己死后，自己的事业是否能够实现，这才是他所关心的。” “不过现在看来，他的事业没有实现。” 离吹歌将日记本放回自己的怀中，缓缓的说道。 第一百九十一章 第192章 “怎么，现在他所热爱的一切都正在实现，又有什么没有实现的地方。” “你还是不了解威廉，从一开始，”离吹歌注视着他的眼睛说，“他痴迷的不是所谓的人工智能。” “而是数字化的生命。” “他要创作出来独立于人类意识之外的生命的目的，即是带领众人脱离现实世界，成就数字化的生命。” 这些话语一字一句，但是控制楚宇身体的意识之海生物们，用着自己的手指挖了挖耳朵。 “没了？” “威廉教授留下的只有这些。” “那就算结束了，”楚宇将自己的手从围住他的光圈上拿下来。 伴随着他的动作，整个光圈上裂开一道碎裂痕迹，然后慢慢变大。 看上去，整个屏障就想要破裂一样。 离吹歌往后退了一步，他有一些害怕。 “威廉那边的问题只有这些，但是我还有一点。” “说吧，在我出去之前，你还可以有提问的机会。” “你到底是谁？” “你不是知道吗？”楚宇说道。 “你们的伪造这个身份，”离吹歌说，“我在现实世界见过他，你们可以脱离意识之海，进入现实世界了？” 楚宇的嘴角上翘，微微的说道： “这种事情，你猜猜看。” 离吹歌吞咽一口口水，喉结上下涌动，随后，他赶快又说道： “第二个问题，威廉教授现在在哪里？” “这个问题，”楚宇沉默一下，他手指了指天空，“整个世界都有着他的躯体存在。” “他在进入意识之海后，整个身体便就随着他追随的数据化，完全消失了。” “完全消失了？” 离吹歌有一些不敢置信。 “你既然看过他的日记，应该知道他的部分计划。” 楚宇说。 “他不是简单的想要突破现实世界和意识之海的界限那么简单，因为仅是如此，他完全可以通过界门进入。” “他的目的，是将所有人类的生命带上飞升的地步。” “不过我修改了他的想法，让他将人类意识飞升，变成了毁灭全人类。” “你篡改了他的想法？”离吹歌说。 “很简单了，”楚宇露出笑容，“我是意识之海的产物，自然来自于你们的意识之中。” “我可以通过意识之海的根源，探索每一个不同生命的意识来源，修改它，篡改它。” “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监控威廉的，通过录像嘛？” 楚宇耸了耸肩膀。 整个空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停止惊叫，他们在聆听着离吹歌和楚宇的对话。 这里大部分都是其他的城市的执行人员，自然了解一些秘密。 但是离吹歌掌控的，显然有一些超乎他们的预料。 “你可以修改我们的意识？” 黑哥颤颤巍巍的说。 “当然可以，”楚宇说。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一点，直接通过意识之海来控制现实世界的一切，而是利用这么繁杂的手段，将我们吸引到这里。” 楚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们以为整件事是因为你们？太好笑了，哈哈啊哈。” 楚宇的笑声在整个意识之海中盘旋，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你们不配。” 笑完之后，楚宇的神色立马变得冷淡。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寻找一个人，他的意识在几年前，根本不存在于意识之海。” “而且意识之海对于我来说，太过庞大了，在其中寻找到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除非他能够主动找到我，或者说是靠近意识之海本身。” 离吹歌看着他，张了张嘴吧，还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楚宇却打断了他的继续发言的想法。 “我可以没有耐心继续给你们解答问题了，是时候了。”他说道。 话音落下，围绕着他的光圈扑哧一声，碎裂一地。 “这玩意能够限制住意识体，不过也好，我可不是意识体。” 听到这话，离吹歌心脏忽然像是停止跳动一样。 什么叫做他可不是意识体？ 难道他获得了身体？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有一些事情一件超乎他的想象，有一些手段不是那么好利用的。 “现在，诸位，迎接真神吧。” 楚宇再一次竖起自己的手指，这一次，他对准了离吹歌。 就在他的手指快要达成和离吹歌的视线平行的时候，离吹歌站在他的面前，忽然眨了眨眼睛。 如果是简单的眨眼睛，或许事情还没有那么简单。 伴随他的眨眼睛，整个世界好像快了那么几秒钟一般。 而楚宇刚刚竖起的手指，瞬间低垂下去。 众人一脸懵的看着这边。 离吹歌还站在原地，他的额头上开始冒着冷汗。 “哦？” 楚宇饶有兴趣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默默的说着。 “你，抽取了时间？” 众人听不懂这话，但是楚宇知道，离吹歌听得懂。 离吹歌显然是没有来得及说话，他的满头大汗，似乎刚刚跑完几千米一般。 “你猜猜看。” 离吹歌把刚刚的话语送还给了楚宇。 楚宇笑了笑，他继续竖起手指对着离吹歌。 “你还能坚持几次？” 离吹歌看着他的动作，再一次眨眼睛。 整个世界放慢了动作，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眼前出现了错觉。 从举手，到手指落下，要有好几个动作的。 但是，楚宇的手从举起，到落下。 中间的几个动作，似乎消失了，被什么抽走一般。 “这是抽取了帧率？”黑哥似乎有一些了解。 “什么叫做抽取了帧率？” 有人便就询问者他。 黑哥扫视他一般，慢慢的说： “你看电影，都是一帧一帧的运行，如果抽取其中部分帧率，就会导致整个动作看上去不连贯。” “但，这不是电影。” “电影的运行，是动作的继续，而整个世界是处于无限的运动中，所谓时间，不过是动作的承载体。” “他抽取了部分帧率，就要删去这部分的动作，”黑哥说，“这不是挥了挥手就能做到的事情。” “那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知道，”黑哥白了旁边人一眼。 第一百九十二章 第193章 旁边站着的人顿时无语。 不知道你说啥，吊人胃口吗？ “时间可不是简单的东西，你们人类很喜欢在时间上做文章，”楚宇说，“对我来说，时间即是永恒。” “运动需要能量，可我在整个意识之海中，我的能量就是无限的，”楚宇再一次举起手，“你还能坚持多久？” 离吹歌气喘吁吁，不过他的面色变得潮红。 等待再一次行动的时候，整个世界开始变慢。 这一次，离吹歌的行动，目标不再是楚宇的手，而是他的头。 整个世界的众人的行动变得异常缓慢，而离吹歌能够借用速度，来达成控制时间一样的作用。 但是这样的行为，往往需要大量的能量支撑，他不能行动很久。 离吹歌没有选择在第一次对着楚宇的身体下手，就是因为，他发现，自己越是靠近楚宇，自己的能量消耗就越快。 似乎整个时间，在楚宇的身边，流速都不一样了。 这是因为，越是强大的人，他越是能够察觉到离吹歌的移动速度，自然身体能够跟上他的速度。 这种情况，离吹歌想到，给予他这种能力的人说过的话。 “如果他同样可以控制时间，建议你赶紧逃跑，这样的能力，至少让你不会死的那么快。” “我不想逃跑呢？” “那我只能说，你殊死一搏，或许有机会杀死他。” 什么叫做殊死一搏。 离吹歌想着，或许这才是。 当他的体力耗尽，只是为了一拳头砸向楚宇的头。 一个快速移动的拳头，要是能够正对着楚宇的头砸向。 或许他就会像是高空落下的西瓜一样，爆裂开来。 但是，再一次尝试，快速的移动，这样的速度，让他的全身都有一些压抑。 他已经察觉到了，楚宇的瞳孔正在跟随自己的速度移动。 而他挥出的拳头，被楚宇的手给拦下。 “抓住你了。” 楚宇笑道。 众人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似乎刚刚周围的一切都被按下暂停键。 楚宇的手掌和离吹歌的拳头在空中碰撞，发出剧烈的风暴声音。 就是这么一样的破空声，让所有人耳膜生疼。 “你，可以跟上我的速度？” 离吹歌的说话已经在大喘气了。 “为什么不呢？我从来说我不可以吧。” 他拽起离吹歌的手臂，像是大风车一般，呼啦的扔了出去，让他在空中旋转着。 离吹歌的身体在空中根本稳不住，直接被扔到半空，然后垂直下落。 而楚宇一个蹬脚，猛地跳跃起来，然后一个高抬腿，狠狠的踩在离吹歌的肚子上。 顿时，离吹歌的整个身体像是被折起来的纸张一样，开始弯曲。 “轰隆。” 地面砸出一个洞窟，而楚宇踩着离吹歌的肚子，脚尖踏在他的身体上。 “要是真的这么简单，事情我早就解决了吧，你说的对不对？” 他看向旁边，旁边同样站着的是离吹歌。 这个时候，楚宇脚下的离吹歌的身体逐渐消散，好像留下的残影一样。 站在一旁的观众，早就惊呼不已。 二者博弈虽然看不清楚，可是如此产生的爆裂冲击，让所有人都感到一丝胆寒。 如果这么拳头攻击到自己的身上，自己是否能够承受的住？ 有人已经悄悄的咽了口水，看着楚宇和离吹歌的动作。 “真是了不起，”楚宇拍了拍自己的手掌。 这样的掌声，在众人耳边听起来有一点刺耳。 “怎么，再来？”楚宇说道。 离吹歌看着楚宇，他的眼睛已经没有办法直视楚宇，只能耸搭着肩膀，斜视着楚宇的面目。 他张了张嘴吧，可是一句话没有办法说出来。 “既然你不能继续，那就还我呗。” 楚宇咧嘴一笑。 他的拳头高高举起，对准着离吹歌的头。 站在远处，众人的眼睛好像产生了错觉。 一尊大佛站在远处，对着渺小如虫子的离吹歌，拍下自己的手掌。 离吹歌都没有挣扎，他就这么看着楚宇的挥拳，全身蜷缩在角落中，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所有人都在心中想到一个画面，儿时玩弄的虫子一般。 就在这样的手掌快要触碰到离吹歌的身上的时候，离吹歌忽然瞪大了眼睛。 他的全身绷紧，看不清楚动作，就这么消失在原地。 所有人都惊呼起来。 楚宇只是皱眉，他的手掌挥出去，已经没有办法收回来了。 巨大的手掌降临在离吹歌刚刚站立的地点，他感觉到一股阻力，阻止他继续挥掌。 可是楚宇什么也看不见。 “时间，可不是永痕。” 楚宇的耳朵听见有人在低语。 站在远处的众人，看见楚宇的手掌慢慢变小，变成正常人的大小。 而离吹歌的身影没有消失，站在原地，他的手和楚宇的手掌互相碰撞。 他们看见楚宇的身体恍惚一下。 像是灵魂被抽离一般，楚宇的身体，慢慢的变得虚幻起来。 从他的手臂开始，全身像是被摔破的玻璃碎片一般，慢慢开始掉落。 楚宇有一些不敢相信的注视着自己的手掌，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又转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继而，最后看向离吹歌。 “你是，怎么做到的。” 离吹歌虽然站在原地，但是他已经蝼蛄着自己的身体，完全站不住身体。 相比较之前潮红的面孔，现在看上去，他的脸色苍白有一些可怕。 “你小看我了。” 离吹歌的声音恍如游丝，站在远处的人已经听不清楚了。 “真是有点意思。” 楚宇哈哈大笑，他的害怕的表情已经消失。 “太小看你了，离吹歌。” 在楚宇的身上，慢慢升腾起来一股白烟，这些白烟连着楚宇的身体，像是燃烧的树叶遗留下的痕迹一样。 但是这些白烟慢慢的飘散到空中的时候，一股黑气重新从楚宇的身上冒出，疯狂掠夺着这些白烟。 白烟挣扎着，才从黑烟的堵截中逃脱出去。 而这些黑气吸收完这些白烟之后，重新附着在楚宇身上，像是附在他的身上铠甲一样，将他原本碎掉的躯体又重新包裹起来。 等到这一切完成，楚宇不怒自威，一股威压从他的身体上冒出。 第一百九十三章 第194章 离吹歌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楚宇虽然站在那里，但是好像空无一人一样。 围在他身边的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无人敢打破这样的沉默。 黑哥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离吹歌，这样结束了？” 离吹歌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他，他现在只能站在原地，强撑着自己不会摔倒。 假如就这么倒在地上，周围那群家伙，和自己无仇、有仇的都会一蜂拥而上。 毕竟离吹歌身上的秘密，会吸引很多人的目光。 他只是扫视黑哥一眼，又看回楚宇。 离吹歌的体力耗尽，刚刚完全就是背水一战。 完全不顾自身安危，将全部力气都耗尽，只为杀死自己面前的人。 但是刚刚那些剥落的碎片，却被黑气慢慢覆盖、填补。 难道自己刚刚失败？ 楚宇忽然睁开眼睛。 周围散落出去威压全部收回，一下子众人身上那样的压抑的感觉消失。 黑气围绕在楚宇的身边，将他的全身包裹起来。 “诸位，喜欢我的表演吗？” 声音还是刚刚那样，但是在众人听起来，多了一些无法言说的感觉。 多了一点青涩，不太象是刚刚那种有一点压抑的感觉。 之前的楚宇，像是机器，现在更像个人。 不过这些只是疑惑，真正的原因只有楚宇知道。 很简单，绯红附着在他的身体上，已经被他赶了出去。 现在楚宇的身体完全被自己掌控。 楚宇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但是他只能看着，完全干涉不了。 离吹歌听到楚宇的这话，心中已经凉了一半，刚刚做到事情，失败了？ 可是楚宇恢复过来的第一时刻，却没有看向离吹歌，反而转身。 他的全身包裹在黑气中，别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可以从他泄露的气息中感觉到，他很生气。 众人就这么注视着楚宇的动作，他慢慢的竖起右手，对准虚空之中。 像是牵引着什么东西，楚宇的手猛地向下拉去。 在半空之中，一个人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半空之中。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因为这人的身体和空间重叠，好像是阳光的折射错误的影子而已。 楚宇继续刚刚的动作，他提起自己手臂，就像是提起一条大鱼的渔夫一样。 随着他的动作加大，虚空中的人已经完全显现出来。 他没有面目，没有无关。 全身光秃秃的一片，看不清楚他的性别和模样。 这个人出现众人的面前，立马就在大喊大叫，他捂住自己的下体和脸颊，似乎很害怕别人看见。 “啊。” 这声惊叫，似乎直接传输到众人的脑海中，没有经过耳朵。 像是接受死亡的兔子，也像是面临死亡的猪仔，那样绝望和无情的尖叫。 众人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耳朵，但是却依旧没有办法阻止这样的声音进入他们的脑海中。 “继续？” 楚宇淡淡的说。 这样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掩盖了这样的惊叫声，让所有人心中一颤，缓过神来。 “你要干什么？” “你问我这个？” 楚宇笑着说，“我刚刚可是把身体给你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吗？” 什么意思？ 听到这句话，包括离吹歌，所有人都提起精神。 刚刚那个不是黑？ “我不想伤害你，”绯红大声嚎叫，“我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 “你确实不想伤害我，”楚宇抬起上，将黑气撤掉，这样自己手臂又像剥落的墙皮一样，向着外面掉落，“但你怎么能用我的身体招摇撞骗呢，我还以为你会有很大的追求。” 绯红望着楚宇继续说：“我要把他们赶出去，这里，只是属于我们。” 这是什么病娇言论？众人顿时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确实，”楚宇说，“不过我给你机会了，可是你没有把握住。” 说完这话，他猛地锁紧自己的手掌。 随着他的手掌用力，面前的人影也开始慢慢收缩。 “不，你可杀不死我，”绯红大声叫喊。 “我没有想过杀死你，”楚宇摇头，“门后的窟窿，总是有人去填的。” “你想要我去？” 绯红的面色变得恐怖，“你居然想要我去。” “之前你可以想要我去填，”楚宇耸了耸肩膀，“怎么，现在换成你就不行了？” “我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 “你问过我的感受吗？”楚宇反问着，“很显然，你没有。” 这一下，楚宇并没有犹豫，直接将绯红的躯体完全收紧，捏成团子的模样。 做完这一切，他便就向着门那边走过去。 看着他的动作，众人恍惚，不知道是否要跟过去。 “离吹歌，”黑哥终于忍不住，走到离吹歌身边。 离吹歌看到他的到来，心中终于放松下来。 妈的，终于过来找我了，没有看见你爹都站不住了。 他顺势靠着黑哥身上，黑哥一愣神，赶紧不动神色的扶住他。 “怎么？” “我们要跟去吗？” 听见到这话，众人也都提起耳朵。 很简单，所有人都想要前往门后。 但是看着楚宇和绯红的战斗，他们觉得如果就这么前去，自己或许不够死的。 离吹歌有气无力的说：“我们进入意识之海的目的是什么？” 是什么？ 众人忽然恍然大悟。 他们的目的只是消灭以威廉教授诞生的意识之树，后面探索门的任务，只是后来的颁布的。 所以就这么撤退，显然不算是没有完成任务。 “但是，”黑哥摇了摇牙齿，“那边……” 每个人都在猜测那边有些什么。 离吹歌看着他继续说：“很简单，你想去就去，又有什么好犹豫。” 确实有什么犹豫的。 “那你呢？” “我？” 离吹歌思索一下说：“去，为什么不去。” 门后的东西，他可是很感兴趣。 看见离吹歌都想要前去门后，众人显然是没有想到。 他的实力众人显然是有目共睹的。 如果离吹歌都愿意前去门后，自己的生命安全至少会有保障吧。 所以，在离吹歌被黑哥扶着前去门后的时候，有一些人已经跟在他的身后。 离吹歌见到这一幕，也没有说些什么。 自己可是没有强迫他们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 第195章 但是等到进入门后，有些地方，生死安危，可不是他说的算。 离吹歌自然明白自己的打算。 黑哥站在他的身边，低头悄悄的询问着：“你到底怎么样？” “死不了？” “死不了？我问你还能……就是有能力吗？” 离吹歌白了他一眼，垂下头说：“你觉得的呢。” “我觉得你不行。” “那不就行了。” 离吹歌叹了一口气说。 “那你为什么要进去？” “很简单，”离吹歌说道，“自己如果死在知晓秘密的路上，死了，也算是个明白鬼，懂吗？” “这种道理，”黑哥摇了摇头，说，“算了，你说的算。” 二人并没有继续说些什么，因为有一些事情言多必失。 他们一群人，也就跟在楚宇身后，朝着大门深处走过。 楚宇明白自己身后跟着一群人，不过他现在可是没有精力管他们。 他走到门边上，竖起自己的手指，对准大门滴落的血渍。 这些血渍从他的手掌中聚集起来，慢慢团聚，变成一个小球。 楚宇将这个血球放在手心里，和绯红的身体凝聚的小球放在一起。 “楚宇，你。” 绯红的声音断断续续，有气无力。 “别说话，”楚宇说道。 “别说话？怎么你想起我了？” “我说了，你别说话。” 整句话传播的时间很短，基本从楚宇的嘴巴中说出，便就消散在空中。 绯红识趣，也就没有说些什么。 等到楚宇穿过大门，走进那一片黑暗中，他的视野里，一切都空无起来。 如果说，正常人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 但是现在在这一片黑暗中，并不是什么都看不见，而是看见的东西是一片空无。 周围完全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楚宇皱起眉头，他记得绯红从这片空间走出去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这里是怎么回事？” “怎么，你不是不让我说话？” 绯红打趣着，刚刚还是声嘶力竭的和楚宇争吵，现在只想挑逗着楚宇。 “别贫嘴。” “你求我啊。” 楚宇沉默一下，他回头看去。 按道理来说，跟着自己进入大门的那群人，现在也应该进入门内，但是他站在这里，身后却迟迟没有人走进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的是，楚宇，我说了，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楚宇慢慢将自己的手心的血球捏紧，感受着自己手心传来的压迫感。 “你觉得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楚宇唐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绯红在楚宇的掌心中沉默，他凝聚成的小球上，慢慢浮现一张小脸。 这张脸面五官俱全，表情活灵活现。 他的眼睛瞪大，直视着楚宇的样貌，似乎在思考。 “怎么，绯红。” “我不觉得你是为了自己，你知道了多少？” 绯红询问。 “很多，从你控制我的身体开始，我的意识便就和你的意识连接，知道了一些久远的时间的事情。” “这就是你愿意把身体交给我的原因？” “算是吧，”楚宇说道，“不过你还是要了解一件事。” “我所做的不是为了我自己，也不是为了你。” 绯红不由得笑道：“你这话，我听过许多遍，不过，我还是要听听你对整件事的看法和意见。” 楚宇思索一会儿，慢慢的说： “整件事情，我从你的视角中看见，意识之海，一直都是处于稳定的状态。” “但是自从朋克世界诞生以后，意识之海就不在稳定，开始疯狂的向着外界扩张。” “但是意识之海是和人的意识相挂钩的，人越多，意识之海才会越宽阔，不会存在意识之海独自变大的情况。” 绯红听着楚宇的言论说： “你说的很对，所以，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你说过，朋克世界是意识之海的碎片，断裂消失的部分，我想这一部分，会不会和历史记录之前有关。” “根据现在的历史记载，在有明确数据记载的时间上，我们蓝星，乃至整个宇宙，时间都太过短暂，所以在我们数据记载之前，应该还有一部分历史遗失了。” “这部分历史代表着过去的人类社会，所以那些人类社会中的聚集意识凝聚的意识之海或许并没有消散，变成了朋克世界。” 绯红不由得从小球上凝聚出小小的手掌，对着楚宇拍起了手。 “楚宇，你真是聪明。” “谢谢，聪明不过是夹杂在大量的知识储备上，我整合了我对于历史的研究感觉，才得出这个结论。” “不，楚宇，你觉得我在夸你？”绯红的眼睛变得皎洁。 “什么意思？” “聪明人，或许就是你说的那样，见识广的人，在整个社会中，可不是那么容易生存下去的。” “那群人，总会去剥夺这些人的生活欲望，让他们重新归于沉寂中。” “那群人？谁？” 绯红停顿一下，他看着楚宇说：“你真的不知道？” “废话，我真的不知道，知道问你？” “可我觉得，你至少知道一部分，”绯红说道，“否则，你怎么会救我。” 楚宇沉默，他没有说话。 大概过了三四秒钟，楚宇才从自己的牙缝中挤出来话语。 “你说对，我知道一些，但不是不多。” “哪些？” “你先说。” 绯红看着楚宇说：“怎么，你害怕我？” “不算是，你作为意识之海的造物，应该不会和那些人勾结，我只是想知道更多而已。” “那好吧，”绯红说，“我这些，也是从威廉那边听来的。” “世界之上，还有一个观察者，他们将所有人建构成模型，记录数据，利用这部分力量，控制着社会的前进。” 楚宇说：“你这些，和我知道的差不多。” 他继续说道：“我查询过历史，整个社会进程，似乎有着无形的大手在控制整个进程的变化。” “我在意识之海中，最近也感觉到这部分力量在干涉。” “哦？” “意识之海的演化，并不是毫无规律的，楚宇，很大部分都要受限于现实世界的人类。” “当现实世界的人类意识产生变化，例如多了许多共同的想法，这些部分会折射到意识之海中。” 第一百九十五章 第196章 “而我在意识之海里面，就感觉到有人通过干预现实世界，操控着意识之海的发展。” “没有必要这么麻烦吧，”楚宇淡淡的说。 “这里可是存在界门，”他回头看过去，身后还是一个人都没有，“想要控制意识之海，通过界门不是更好。” “你不懂，楚宇，界门可不是一扇门，你不要被他的名字个误导。” “什么意思。” “界门更像是一种方法，将现实世界和意识之海连接的方法，每个人都可以通过界门接触意识之海，使得自己这部分意识更进一步。” “肉体飞升？” “那道不至于，肉体毕竟是物质，想要物质转换成意识，现在你们人类科技应该做不到。” “不过一些死物等等，通过界门是可以作用于意识之海。” 楚宇不由自主的问道：“界门到底是什么玩意，方法？仅仅只是方法？” “不仅是方法，更像是一种物质转换仪器。” “就像离吹歌，刚刚你也看见了，他莫名其妙多了快速移动的能力，这部分能力从何而来，很有可能是通过界门传送的时候，有人对他的意识加以改造了。” “使得他的身体传送过来的时候，多了一点东西。” “这……”楚宇皱眉，“这不挺好的？” “不好，意识本身是纯洁的，可是你却通过界门，让自己的意识多了一切不应该有的东西，变得不纯洁，那么到时候，你又怎么回去现实世界呢。” “所以，离吹歌回不去了？” 绯红想了想说：“也不算是回不去，看他能不能在穿越回去的时候，摆脱自己的意识上的污点。” “所以，现在那些人想要直接控制意识之海，还是不可以？” “确实如此，如果他们的手掌可以伸到这里，我觉得我早就被他们抓住，带回去研究。” “可是你杀死那些人……” “楚宇，你不是圣母，我也不是，”绯红说，“我不是人，杀死他们，对于我来说，并没有心理负担。” “你现在所作的，只是站在你的视角对我进行谴责而已。” 这话一说出口，慢慢，整个气氛变得有一些冷淡。 楚宇刚刚一直都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和绯红合作。 他刚刚可是将朋克世界那部分人的意识全部抹除，包括威廉教授的。 这样一来，现实世界的那群热，基本上也都会死亡。 所以，绯红完全就是一个屠夫。 和屠夫合作，楚宇觉得自己做得已经够好了。 但是绯红的话语也是正确。 他不是人，没有人会强制要求狮子看见人，不去伤人，这是做不到的。 “确实如此，但是你是有智慧的，有智慧自然知道什么是对错，”楚宇说，“我不会因为你身份，而对有所改观。” “怎么，你还是想要杀死我？” “差不多，”楚宇说，“不过，还不是现在，绯红，小心一点吧，我们还有合作的价值。” 绯红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小小的面孔上，多了一丝玩味的表情。 这表情的意思，他和楚宇都是知道什么意思。 双方都明白对方的身份给予自己的价值。 “你说，和你合作，有什么好处？” “好处？”楚宇装作思考的样子，“你想要什么？” “你。” “这个免谈，”楚宇忍不住扶额，“说正经的，我们双方交汇的关注点，可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外面。” “你的意思。” “很简单，抓住幕后黑手，如何。” “楚宇，你还是想得太简单，”绯红注视楚宇的眼睛，“你真的明白什么是幕后黑手吗？” “操盘手呗，有本事掌控一切的人。” “你既然知道他能够控制一切，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有本事找到他。” 楚宇沉默了。 事情背后的人，力量绝对要比自己想象的大。 “我觉得你再说废话，”楚宇默默的说，“讲真的，我不知道吗？我知道，可是不去试一试，你怎么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找出他们呢。” “有意思，你还是这个性格。” “不要说得我们很熟的样子。” “确实，”绯红的眼睛中多了一丝别样的神色。 “怎么，想好了，如何和我合作。” “我同意和你合作，”绯红说道，“但是有一件事你得知道，当你死后，我将拥有你的身体和意识。” 楚宇不由自主的皱眉。 “啥？” “同意不同意？” “你不和说一下怎么回事。” “你只要知道这些就行，而且都是在你死后，”绯红说，“不管如何，和现在的你无关。” 楚宇有一些不知所云，但是慢慢的，他的手指放在自己的下巴上。 “我同意。” “好，契约达成。” 话音落下，整个空间的气氛为之一变，楚宇感觉到一股奇异感觉笼罩自己。 很快，这股感觉消失不见，他的精神却为之一变。 楚宇感觉到自己的脑袋里面，多了什么东西一样，说不出，道不明。 “既然你都完成，怎么，送我出去吧。” 绯红的四肢开始从肉球上变化出来，他用着自己的小手小脚将他的身体支撑而起。 “来吧，楚宇，和我来。” 绯红腾空而起，全身漂浮在空中。 楚宇跟在他的身后，朝着这片空间深处走过去。 刚刚还是没有尽头的道路，此刻忽然多了一丝光明，沿着这束光的照耀下，楚宇发现自己的面前多了一个小路。 绯红就是漂浮在条小路上，楚宇跟在他的身后，朝着发光出走过去。 等到来到光源的位置，楚宇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猛地开始收缩，忽然一股奇异的感觉传来，让他不由自主的护住自己的脑袋。 这股感觉消失，楚宇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却站在一处密室里。 密室空空荡荡，空中漂浮无数小球，这些小球中有着不少小人在走动。 楚宇走过去仔细看了看，里面都是自己的熟人。 “他们？” “陷入自己的幻境中了，”绯红说道。 “整个世界，作为重要的就是人的内心欲望，”绯红补充道，“当你陷入自己的欲望中，一切都将不重要。” 第一百九十七章 第197章 什么病娇发言，楚宇已经懒得管他。 扫视绯红一眼，楚宇就差一巴掌给他胡到墙上去。 “说人话。” 楚宇盯着他，“你还有多少东西没有告诉我。” “就这么点。” “就这么点？”楚宇替他重复一遍，显然是亿点点的不相信。 “得，我们两个的合作终止，”楚宇竖起一根手指说道。 “怎么？” “很简单，我们二者，毫无信任可言。”楚宇说道。 “确实，不过你都走到这里，不想要去看看意识之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绯红的声音极具诱惑性，让楚宇不由得抬起头看向前方。 确实如此，都走到这里了，要不要去看看意识之树呢？ 可是，去看看意识之树，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呢？楚宇想着。 他突然惊醒，看着绯红，脸色一再变化。 “你在诱惑我？” “算不上，只是刺激你的内心想法而已，”绯红笑道，“你的想法，还是很好摸透的。” “意识之树如果这么生长下去，威廉的想法必然得到实现，他可是要毁灭全人类的哦，而你，楚宇，想法其实简单易懂，你不想拯救全人类？” 楚宇愣神，看着绯红，这家伙的眼睛中充斥一丝坏笑。 看样子，自己的想法还是被这家伙完全拿捏了。 “确实如此，”他低语着，“我要不是为了拯救所谓的他者，会跑到这里？” 想到这里，楚宇叹了一口气。 “怎么，想通了？” 楚宇看着他，将他捏在手心中，然后猛地一个直球，将绯红从自己的手中丢出去，砸到远处竖起的墙壁上去。 绯红从他的手中划出一个流线型，朝着远方奔驰而去。 不过绯红的速度变得缓慢，在靠近墙壁的时候便就停止下来。 “嘻嘻，楚宇，你现在还不能抛弃我，这里你还是需要我。” “需要你？” 楚宇漠视看着他说道，“我怕给你卖了。” “等着吧，我说过，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不过呢，”绯红说，“你和我的交易达成，自然我也不会强迫你的。” 交易？ 楚宇皱眉，什么交易，难道是…… 自己只是和绯红签订了那个死后生命降生在意识之海的协定，是这个？ 可是死后降生，那个属于克隆生命，不在属于他自己，就算交换给他，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的生命很漫长，我可以等待，”绯红又飞回到楚宇身边，“我会等待你。” “那你现在直接杀死我不是更好，”楚宇没好气的说。 “确实，不过，我还是想要看见你自愿来到我身边的样子。” 说完这话，绯红朝着一个方向飞过去。 那边是整个围墙围住的入口，被一圈铁门遮挡，绯红靠近那里，伸出手，便就能够将这圈铁门隔开。 “你能够控制这里的东西。” “可以，但是不多，”绯红说，“污染现在要比我相信的严重，很多地方我没有办法仔细勘察。” 楚宇扫视他一眼，有一些话没有说出口。 这家伙，一直都在欺骗自己，谁知道这些是不是也是他在骗自己呢。 “这里就是恶魔迷宫，是污染死亡的尽头，”绯红像是颂歌一般，将这些话说出口。 “里面有什么？” “不知道，”绯红忽然凑到楚宇的跟前说，“迷宫里面有什么，我可是不知道，因为未知的，才是恐怖的。” 楚宇倒是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但是还是屏住心神，装作没有事情的样子。 管他呢，搞得像是神经病一样。 楚宇摸了摸脑袋，踏入迷宫之中。 穿过第一层墙壁，便就进入迷宫之中，楚宇立马感受到一股来自心灵深处的寒意。 这股寒意来自骨髓之中，楚宇动一动手指，就会感觉到这股气息从心底冒出来。 有点意思，楚宇吧唧一下嘴，他回头看过去，自己身后的铁门被关上了。 “你为什么关上那扇门？怕我逃跑？” “怕你？楚宇，你还没有那么厉害，我是怕迷宫里面的东西逃出去，”绯红笑笑，自从进入迷宫之中，他的神色变得收敛许多。 随着楚宇的深处，他遗留在外面的身影逐渐变得单薄，似乎被这片片黑暗吞噬，将他遗留在人世间的唯一证据泯灭。 伴随着楚宇的离去，迷宫外层，也有许多人出现。 为首的离吹歌，他的身体还是被黑哥搀扶着，不过神色已经好看许多。 “这里，是哪里？” 有的人看见迷宫深处的参天大树，忍不住发问道。 离吹歌摇着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晓。 黑哥却说道：“这里只剩下我们几个人，看来进来，并不代表能够活下去。” 离吹歌似乎同意他的话，他也回头数了数人数。 大概只有十五个人左右。 “我们能够活下来，代表我们很强吗？” 一个白白净净的青年举起自己的手，发问道。 “强？”黑哥想了想说，“不知道，也有可能是我们运气好。” 离吹歌顺着他的话说：“既然诸位都走到这一步，回头应该是不可能的了，不如我们报一下身份，熟悉各自吧，首先从我开始。” “我是离吹歌，诸位应该认识我，这次联军名义上的统帅。” 他特地强调了名义上，很显然对现在的局面很不满。 黑哥也说道：“我来自时间城，班加罗尔，是时间城执法者的指挥官。” 剩余几人也都相继说出自己的身份。 离吹歌将他们记在心中。 从各个城市划分，各个城市的人员并不相等，有时间城三人，正义城两人，其余小城市八人，加上自己不夜城的，一共十五人。 刚刚那一个青年是来自鲜花城，他的名字叫做杨玮宁。 杨玮宁再一次询问着：“我看我们，其实不是一个城市的。” 这不是废话，离吹歌想翻个白眼，但是思索一会儿还是算了。 不过这到底有什么规律呢？离吹歌看着他们想着。 真的按照身体强度划分的？那么离吹歌现在的意识体的强度和刚出院的病人没有什么区别。 按照城市划分？也不对啊，明显时间城的人要更多一点。 第一百九十六章 第198章 “可是，我怎么什么都没有看见。” “所以说，楚宇，你真的很特别，”绯红转过头，略有所思的看着楚宇一眼。 特别？ 楚宇愣神，他的欲望是什么？ 空白一片？ 想想真的好笑。 “这里，有什么东西？” “这里可以诡探别人的欲望，怎么感兴趣吗？”绯红忽然转头对着楚宇说。 无数悬空的水球中，里面显示着所有人的内心所想，即是隔着很远，楚宇都能看见熟悉的离吹歌等人的身影。 “算了，我没有这个兴趣。” “那就再跟着我吧，带你进去看看。” 说完这话，绯红继续向前，楚宇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失神。 他的眼前，忽然变得一片漆黑。 像是太阳被一双无情的大手拿走，楚宇可以看见一些东西，只是这些东西的动作，让人捉摸不透。 但是很快，像是整个空间中冒出来一阵萤火，靠着这阵萤火，楚宇可以看见那片黑暗中的人。 那个人。 楚宇吞咽了一下口水，是自己背包中的那个女孩。 什么意思？给自己的提示？ 顺着女孩抚摸的地方看去，楚宇看见她的手臂搭在水球上，点触几下水球，将几个人放了出来。 还没有等楚宇确认是谁，这里的黑暗忽然就消失不见，只剩下空荡荡的房间。 “楚宇，走吧。” 绯红有一些不耐烦的说。 楚宇看着他，从嘴巴中挤出一些声音，然后朝着他的方向走过去。 在路过水球的时候，楚宇的手臂舞动，不易察觉的，用自己的手点触几下水球。 不过他也不知道自己点触的是谁，只能凭感觉了。 整个空间变得死寂，继续向前，楚宇跟在绯红的身后，不由得的询问着： “那个女孩，你找我要的，到底是谁？” “那个女孩？哦，你不说我都忘了。” 绯红忽然转过头，注视着楚宇的眼睛。 “是个女巫，代表着邪恶，交给我，我会烧死她。” 突然而来的话语，让楚宇不由得后退几步。 “呵呵，看样子你是不相信我的话，”绯红耸了耸肩膀，“那你问我干嘛？” “我只是希望你说真话。” “我说的就是真话。” 楚宇一下子语塞。 确实，绯红说得是真话？ “你既然不想要烧死她，记住就留下她吧，别让她偷偷跑掉，否则你会后悔的。” “不用你的担心，”楚宇说道。 周围的一切变得有些暗淡，楚宇和绯红从小道中穿过，路过一层薄膜。 楚宇忽然觉得自己身上多了一些鸡皮疙瘩。 等到他看着前方，无数由血肉铸成的墙壁在他的面前升起，挡住他的视线。 “这是，什么？” “你不是想要渐渐幕后黑手，这就是，”绯红淡淡的说。 “他妈的，你在骗我？” “我可没有骗你，威廉意识降临意识之海的时候，他植入一种病毒，这种病毒正在污染整个意识之海。”绯红解释着。 “我摧毁界门，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要杜绝那些家伙，能够再一次穿过界门，来到这里，给这出污染之地增加危险，”绯红说到这里，扫视楚宇一眼，“当然，很重要的原因，也包括你。” “你后面的话可以不说。” 绯红发出咯咯的笑声，他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向着前面走过去。 当到他们靠近这些血墙的时候，楚宇才能略微看见整个墙壁中间的真实面目。 在这些墙壁围绕的建筑中，生长的一个参天大树，相较于外面那一个，这个要矮上不少，但是却显得格外粗壮。 “这才是真正的意识之树。” “真正的意识之树？威廉教授还没有死？” “你觉得呢，”绯红反问着。 “我哪里知道。” “那就说明你不够聪明，楚宇，真实的意识之树，扎根在每个人的脑海中，怎么会轻易死去？” “威廉作为意识之树的本体主干，他是不会去死的，不过只有一种可能性，才会折去他的枝条，让他消失。” “什么可能性？”楚宇询问。 “摧毁整个人类，”绯红忽然转头说，“怎么，有兴趣吗？只要摧毁如虫子一样渺小的人类，就能杀死他哦。” “说真的。” “这是真的，不过真的有多少，我不知道，”绯红默默的说，“不过很幸运，意识之树的枝干还没有蔓延出去。” “蔓延出去会发生什么？” “联通整个世界，”绯红说，“威廉带来的污染，会侵入意识之海。” “侵入意识之海，”楚宇重复这些话语，心中不由得想到一些可能。 “我说可能，”楚宇说，“侵入意识之海带来的后果是什么？” “废话，那就是毁灭意识之海。” “毁灭？”楚宇大吃一惊，“这个我不能理解。” 如果污染意识之海的目的是毁灭意识之海，那么也会毁灭全人类的。 那么整件事情的幕后黑手到底想要些什么？难道也是摧毁全人类。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看向绯红。 这个家伙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这有半个手掌大小，但是楚宇可以通过他绿豆一样的眼睛中，看见一丝喜悦。 这不和这家伙的想法一拍即合？ 不由得，楚宇又问道： “你不是说，门后会有意识之树崩坏的漏洞，现在在哪里？” “咯咯，我骗你的。” 楚宇瞬间绷紧身体，自己进入这里，主要目的就是修复意识之树倒塌产生的漏洞，现在根本就没有？ 那不是说明自己的行动，一直都是在这家伙的控制下吗？ 绯红漂浮在楚宇的身边，用着自己的手抚摸着楚宇的脸颊： “放心，我其他事情没有骗你。” “滚蛋，”楚宇已经不想给他好脸色了。 自己现在所作的事情，全部在他的控制之下，那不是说明，自己所作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吗？ 进入这扇门也是。 “你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绯红拖着自己的下巴，“我的计划至始至终，都是为了你，楚宇，不过现在没有关系，我将会实现你的愿望。” “为什么？” “因为你终究属于我，满足你的愿望，不就是在满足我的吗?” 第一百九十九章 第199章 “怎么，怕我偷窥？” “知道就好，”楚宇没好气的给了他一个白眼。 这种意识流完全放开的感觉，就像是被人握在手中仔细端详，他还是有一点不习惯。 不过通过绯红传递过来的信息，他也明白了一些信息。 来自意识之海深处的秘密。 “你告诉我这些，没有问题？” 楚宇问道。 “意识之海只有我一个人，你是在担心我吗？” “当我没有说。” 楚宇说道。 他来过意识之海，但是只是局限于一小部分领域。 所以对于绯红给予他的信息，大部分他是不了解的。 “这个迷宫，大部分都是数据流构成的？” 楚宇接受了部分信息，用着自己的手抚摸着迷宫的墙壁，感受着墙壁粗糙感。 不了解这部分，他之前可是不敢触碰。 “意识流和数据流不就是一种东西。” 绯红说道，他也学着楚宇的动作，抚摸墙壁。 “不一样，”楚宇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意识融入墙壁之中。 数据流就是死板的数据，而意识流往往带有个人主观意识在其中。 在意识之海，这种由众人意识流铸成的世界，怎么会存在数据流呢？ “这里的数据流从哪里来的？” “遥远的地方。” “啧。” “楚宇，我可是完全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了，我要是知道，不早就和你说了吗？” 这倒是确实，看样子绯红是真的不知道。 墙壁完全是由数据流构成，通过贪食能力，汲取一部分到自己的身体中，楚宇立马就感觉到一股狂暴的力量在肆虐。 不过很快就能压制住。 他看向绯红，这家伙的样子，似乎很享受。 “你不排斥？” “享受，为什么要排斥？” “这种感觉……” 楚宇话说到一半，便就停止住不说，他看向绯红，大概明白怎么回事。 这家伙本身就在享受这种狂暴的感觉。 这些负面情绪，就是他的养料。 这点，楚宇可是和他比较不了。 不过知道墙壁是由数据流构成，这一点对于楚宇来说还是有点帮助，可以留下记号，以免迷路。 看着楚宇留下自己的意识流的信号，绯红倒是吧唧嘴一下： “要是我，肯定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 “这个迷宫又不是我们两个，总有奇怪的东西喜欢你这种随意留下自己记号的人。” 楚宇愣住。 确实，留下自己的记号，也会给别人留下自己的痕迹。 不过他转头一笑： “你觉得我害怕吗？” “那不就随便，”绯红耸了耸肩膀说。 沿着墙壁一路向前，楚宇留心，记忆自己来的路。 但是走着走，他又觉得不对劲。 因为伴随着自己的走动，自己的身后，似乎总有脚步声。 一旦他停下脚步，这个声音也就停止。 如果只是这样，楚宇也不会产生怀疑。 而是这种脚步声一点也不规律，虽然在模仿楚宇的走路节奏，但是起起伏伏，一听就能听出来差别。 就像是笨拙的小丑，学着游客的动作。 楚宇不动声色，他看着绯红，这家伙哼着小曲，似乎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怎么，没有关系？” 楚宇忽然开口说。 “你不是知道有什么。” 楚宇叹了一口气，忽然转身。 他的速度很快，基本就在绯红的声音消失的一瞬间。 而伴随着他的转身，身后空荡荡的通道中，冒出一个全身惨败的影子。 这个影子没有五官，全身笼罩在黑暗的光晕之中。 它虽然没有表情动作，但是还是能够看出来，身上散发出来的惊讶的情愫。 楚宇没有等待他的继续动作，大步向前迈出，伸手直接抓起这玩意的脖子，狠狠的摔倒一旁的墙壁上。 随着他的动作，这个惨白的影子被摔到墙壁上，身躯就和墙壁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你看看，让你不要留下意识流。” 绯红说道。 楚宇扫视他一眼，又看了墙壁一眼。 淡淡的说道：“就这样，让他们继续来呗。” 他说完这话，转身继续向前去。 他没有说，脸上却多了一丝笑意。 因为刚刚那个影子身上，也被他留下的意识流。 楚宇可不敢完全相信绯红，总得自己留下后手。 可是，就在他的笑意出现的时候，他又感觉到，刚刚留下的意识流瞬间消失，似乎被什么吞噬掉了。 楚宇的面部表情一再变化，让绯红看着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何必呢，楚宇，损失一部分意识流可不好。” “这是怎么回事？” 他还想询问，但是又感觉到刚刚吞噬的意识流又重新出现，而且向着自己靠近。 “我的建议，楚宇，你还是赶紧跑。” 都不用绯红提醒，楚宇拔腿就跑。 他感觉到另外一股力量的靠近，让他想到了绯红给他的资料。 “看来那家伙，很喜欢你给他的意识流哦。” “闭嘴。” 楚宇有一些没有好气。 巨大的冲击接踵而来，楚宇的速度很快，但还是感觉到背后生疼的感觉。 他赶紧转身，用自己的手臂护住自己的脸部。 死亡，呼吸急促。 他看见一张巨大的白脸出现在墙壁上，他正张大嘴巴，对着楚宇呼出热气。 而刚刚背后的灼烧感，就是这家伙呼出的气流。 白脸，上面坑坑洼洼，起起伏伏，似乎由着无数人影起伏构成，楚宇可以感受到，在那张脸上，自己遗留的熟悉气息。 刚刚的人影，就是这家伙分裂出来的。 “饿。” “饿你妈，”楚宇破口大骂，他快速向后退去，“你饿，就吃饭，别来找我。” “我要更多。” 白脸从墙壁上快速挣扎着，他的躯体从墙壁上挣脱而出，露出小小的部分。 就像是一个竹签，插在一个巨大的土豆上面。 楚宇看着这个，他的躯体，似乎是从那一张白脸上分裂出来的一个小人影构成的。 “楚宇，你该怎么应对呢？不如求我，我来帮你对付他。” “我谢谢你，不用。” 楚宇直接说道。 他的双腿虽然向后退去，但是目光一直盯视前方。 白脸已经迈动双腿，向着楚宇这边冲刺而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第200章 他们怎么会想到呢，这是楚宇随手点的，点到谁算谁。 或许他们会后悔和羡慕。 羡慕那些还在沉睡的众人。 当他们遇见接下来的事情以后。 楚宇穿过高高封闭的墙壁，顺着一小撮生长在墙壁上的苔藓，朝着迷宫内部走过去。 “这里还有这玩意？” 楚宇忍不住问道。 “怎么，你想摸摸它？” “算了吧，”楚宇耸了耸肩膀，在陌生的环境中，这样的奇怪生物还是少碰为妙。 “不碰它最好，”绯红咯咯的笑着。 “有话快说，”楚宇不耐烦的说着，“怎么觉得你和公鸡一样。” “哈哈，”绯红再一次笑着，“生长在死亡之地的生物，你觉得会那么简单吗？” 听到这话，楚宇看来一眼，就忍不住转过来。 虽然很好奇，但是好奇害死猫。 等到楚宇走远，身后的离吹歌众人，也跟随着楚宇的脚步，来到这里。 他们穿过钢索封闭的大门，越过第一道封闭的高墙。 也有人注意到墙壁上生长的小苔藓。 “怎么回事？意识之海里面有这种植物生长？”来自时间城的一个胖胖的女生询问着。 黑哥回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苔藓，眉头一皱。 “别碰。” 他和离吹歌同时说出口。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两个，都是有过面临死亡的经历，对于危险的感知要比一般人强很多。 这种生长在如此奇怪地方的植物，用屁股想都是不一般的。 但是这个胖妹已经来不及思考，她的手指触碰到这个苔藓身上。 “啊？” 胖妹抬起头，她的眼睛瞪大，似乎还在思考离吹歌他们的话语。 再怎么思考已经来不及了。 苔藓的枝叶随着胖妹的触碰，轻轻摇晃，随着她的手指一摇一摆。 然后，所有的苔藓都在她的身上聚集起来，爬满她的全身。 她就像一个从水中捞起来的娃娃，黏着上许多这样的浮萍。 然后伴随着一阵惊叫，她的身体便就忽然消失在众人眼中。 像是做梦一般，众人心中一颤抖，全部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她去哪儿了？” 有人大声叫喊着。 离吹歌和黑哥面色沉静，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那小小的苔藓，将那个胖妹直接拽到了墙壁里面。 生死未卜，但是他们知道，死亡的机率大很多。 “走吧。” 离吹歌淡淡的说。 “走？去哪儿？她还没有回来。” 杨玮宁显然是很不满意这样的说话，站在原地大喊。 “别说那么大声，你想成为下一个她吗？” 黑哥瞪视他一眼说。 杨玮宁缩了缩脖子，然后说： “到底刚刚发生了什么？” 离吹歌有气无力的说： “刚刚发生了什么，请你们记住，不要碰这里的任何东西。” “她是被那个苔藓吃了？” 有个女生抽泣的声音传来。 “哭？”黑哥看着她，说，“你能够进入这次行动，必然是每个城市的精英，你怎么能够哭呢？” “我，我不知道，就是想哭。” 离吹歌忽然觉得有一点不妙。 他也感觉内心一阵烦躁。 隔着很远距离，楚宇听到一声惊叫，他想要回头看看，但是却被一堵墙壁隔开。 “身后，什么时候有一堵墙的。” “刚刚。” “你怎么不告诉我？” 绯红说：“可我没有办法告诉你啊，我也不知道这里会出现墙壁。” “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绯红说，“整个迷宫是活着的，它会根据你的判断进行改换内容。” 楚宇沉默一会儿，他已经不知道怎么和绯红说话了。 如果说迷宫是活着的，这种事情应该第一时间告诉他啊。 那么刚刚他所作的一切不都白费了。 楚宇留下记号，为自己出去寻找出路。 但是改换的迷宫通道，让他堵死在这里面。 “刚刚那一声惊叫怎么回事？” 楚宇咽下刚刚的怒气，不由自主的说。 “可能有人进来？” “有人进来？你怎么又不告诉我？” 这次话语的声音有一点大了，楚宇心中已经开始生气。 “我说的是可能，听到那么明显的惊叫，可能是你们人类发出来的，总不能是我吧。” 楚宇愣神，明白绯红的意思。 整个意识之海不存在其他活物，也就穿越而来的人类了。 那么这些人类是谁？ 是自己点触的那几个人，还是新的从外界出来的人。 不管是谁，总是说明这个迷宫中不止自己一个人。 总比没有好。 他慢慢的呼吸，将肺部的空气从器官中，顺着咽腔、口腔、鼻腔吐出，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有这里的怪物总图谱吗？” “有啊，”绯红笑嘻嘻的说。 楚宇已经懒得搭理他了，有就是有，如果自己不问，他肯定是不会给的。 “给我。” 绯红看着他说：“我怎么给你？” “通过意识流交流，你作为意识之海的产物，别告诉我，这个你不会。” 绯红忽然变得期待的模样：“这么说，你愿意和我交流吗？” “什么意思？” “意识是很神秘的东西，只有你愿意，我才能和你接触。” “是吗？” 楚宇喃喃自语，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不过这也对，意识深藏在每一个人的大脑中，属于每一个人的隐私存在。 但是直接植入芯片，让人类开始忽视意识的存在，认为意识不过是自己和外界交流的工具而已。 “开放吧，把你的信息传递给我。” 楚宇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一股试探性的气息围绕着他。 等到他打开自己的限制，这股气息便就一拥而上，包裹着楚宇。 这种感觉，楚宇确实是没有感受过。 他虽然可以使用意识流，但是绝对没有这么娴熟。 果然是生活在意识之海的生物。 楚宇跟随着绯红的动作，慢慢的催生着自己的意识流活动。 由于限制他是意识体，又在意识之海，楚宇感觉自己对于意识流的控制，要比外界简单很多。 绯红显然是很乐意看到楚宇顺着自己的动作行动。 他一步一步引导楚宇，将自己的部分信息传递给他。 “别看太多。” 楚宇接受这部分信息，眉头一锁说。 第二百章 第201章 后退，还是向前冲？ 楚宇已经在脑海中构思出来几种逃脱的办法。 后退，转身就跑，按照迷宫可以自我更新的情况，只要他跑得够快，这种怪物就不会跟上。 还有，向着反方向跑去，他不觉得这种身体畸形的怪物会灵敏到抓住自己。 只是楚宇，他不准备选这些方法。 很简单，他可以和绯红信誓旦旦的说好，自己可以打败它。 不过如何去做，楚宇心中还没有一个想法。 他伸出手去，将漂浮在一旁的绯红抓在手上。 “哎，楚宇，你干嘛？”绯红大声惊叫。 “利用一下你的价值。” 楚宇的脸色平静，但是却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 绯红被他抓在手上，扔到那个白影脚下。 他要去试一试，白影的能力是什么。 绯红掉落在地上，滚动几下，像个石头一样。 但是白影的身体却从他的身上穿过，像是一个虚幻的倒影一样。 楚宇眯着眼睛，看了许久。 而白影就来来到自己的身边。 楚宇弯腰躲过去白影小手伸出来的横扫，然后弯腰，从他的大头下掠过。 接着一个踏步，脚踩在地板上，向着绯红的方向跑过去。 绯红已经从地板上爬起来，但是下一刻，他又感觉到全身被什么东西提起来一样。 “喂喂，楚宇，你又要干嘛？” “借用你的身体。” 绯红的叫声还没有结束，就又被楚宇扔了出去。 他的身体划出一道抛物线，穿越白影的躯体，狠狠的砸在地上。 “你什么感觉？” “没有感觉。” 绯红的声音有一点幽怨。 不过绯红有什么感觉楚宇不知道，但是他却看出来白影的表情有一些不对劲。 他的扭曲的头部，脸面中多了一丝恼怒的神色。 然后又挥舞的手臂，朝着楚宇这边冲刺过来。 楚宇这一次没有躲过去，反而结结实实的感受到白影从自己的身体中穿越过去。 像是全身被禁锢在凝胶中一样，楚宇打了一个哆嗦。 等到他反映过来，已经看见自己的身体被白影附着上去。 绯红身体漂浮起来，他的全身也被白影附着。 就像是走过去刚粉刷过的墙壁一样。 “这是什么意思？”楚宇问道。 “你觉得呢？” 绯红的神色又一点不对，楚宇看出那一丝笑意。 “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我们都要死了。” “什么？” 话音还没有落下，楚宇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中有什么东西在游走。 像是一直虫子在自己的皮肤下游动一样。 他猛地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正是感觉奇怪的地方。 接着是肩膀、手臂、大腿，最后的脑袋。 楚宇感觉撕开自己的衣服，然后就看见自己感觉奇怪的地方上，冒出许许多多抬头的小人在走动。 这些小人从白影的身上分裂出来，然后渗透在楚宇的身体中。 “你不害怕？” 楚宇询问着绯红。 绯红的神色正常，并没有变化： “我不会死亡，意识之海会重塑我的身体。” “所以你在诱导我，让我放心警惕？”楚宇反问道。 “我可以没有诱导你，这里一切都是你以为我不会骗你的，”绯红说，“挺好的，你死了以后，就会归属我了。” 楚宇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体上游动的小人又说： “这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当然，楚宇，我的信息全部告诉你的，在这一点上，你可以放心，我没有骗你。” 听到这话后，楚宇再一次抬起头，他的神色多了一点笑意。 楚宇再笑，反而笑得很猖狂。 “你笑什么？” 绯红询问：“这玩意钻进你的脑子里了？” “那可没有，他们只是我的养料，”楚宇摇摇头，“我只是在笑，你这么快，就将一切告诉我了。” 全部空间被打破，楚宇的全身，消失的黑气再一次出现，像是被掩盖的羽翼一般，将他遮掩起来。 伴随着羽翼的舞动，黑气一道道的缠绕在楚宇的身上。 而伴随着黑气的缠绕，那些小人全部都消失，像是被什么吞噬掉一样。 “楚宇，你做了什么？” “你何必知道，你都要死了？”楚宇看着绯红。 他的身体的黑气，已经开始向着白影本身侵蚀。 “不，你做了什么？” 绯红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那些人影一个一个，进入他的脑袋中。 楚宇就这么望着他，表情逐渐冷淡。 而绯红的身体，人影在吸收他的身体之后，开始无限繁殖，最终遍布他的全身。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也重来没有相信你，绯红，”楚宇淡淡的说，“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我觉得我们之间不会有的。” 就这么看着绯红被人影分尸，他的都没有什么波澜。 楚宇都不想有着表情变化，反倒心中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一直都想要摆脱绯红，但是如果自己对他出手，如果不成功，会引起他的注意。 后面在向要套话，就会很困难。 所以不如干脆一点，直接借助迷宫怪物之手，兵不血刃。 而且绯红也将他对于意识之海的信息分享过来。 如果绯红没有说谎，这些信息要比这一次行动的所有东西，价值都大。 所以，最后只剩下那棵树了嘛？ 楚宇抬起头，现在他站着的位置，抬起头，就可以看见迷宫中心的意识之树。 那棵树，全身都是黑色，树叶却是白色。 二者相间，在这幽深的迷宫中，显得尤为明显。 楚宇叹了一口气，当务之急解决，那么就要解决下一个目标了。 他看着意识之海，对准自己面前的墙壁，伸出自己的右手。 他的手臂和墙壁保持平直。 瞬间，黑气化作无数触手，朝着墙壁突刺而去，将墙壁直接摧毁，露出一个巨大的洞。 自从知道墙壁是由数据流构成的，一切都变得简单许多。 他只要摧毁这些数据流构成的墙壁，就可以直达意识之海下方。 而不用去走迷宫，楚宇想要这么做已经很久了。 不是因为绯红在身边，他何必隐藏这么久。 楚宇一直在隐藏自己的真实实力，就是为了让绯红以为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而已。 第二百零一章 第202章 大概穿过三堵墙壁，楚宇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上，有一股莫名的压力。 似乎自己打破规则的做法，被别人发现了。 这种压力作用在他的身体上，楚宇站立原地，他的双腿迈出去，却狠狠的扎根在地板上。 一步一个脚印。 楚宇面不改色，甚至都没有神情变化。 楚宇这副模样，压力忽然就消失不见。 取之而来的，是一双巨大的黑手。 黑手就如同泰山一样，凌空飞跃而来，从天空之中降下，想要将楚宇抓在手上。 楚宇只是瞪视它一眼，身上的黑气便就将这只巨手抵挡在一旁。 “只有这么点吗？” 楚宇询问着，他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 感受着楚宇自身的力量，黑手也再一次消失，这个时候，天空之中，乌云散开，散落一束光芒。 这束光芒将整个迷宫照射明亮，即使隔着很远，站在远处的离吹歌等人也是看见它。 “那边，怎么会有光？” 经过一系列闯关，离吹歌身边的人数已经减员大部分。 除了一开始的青年杨玮宁和离吹歌以及黑哥们——班加罗尔以外，也就剩下审判城的一个小姑娘和另一个时间城的中年男人。 这一次时间城损失最大，黑哥的脸色明显变了许多。 从一开始的带有一点笑意，到现在的沉重，他已经放开离吹歌，让他自己走了。 离吹歌倒是神色没有什么变化，自从遇见楚宇之后，他的表情只有凝重。 而其余众人，杨玮宁脸色变得苍白，甚至多了一点害怕，他的眼睛一直向着身后飘去，似乎在害怕什么。 而那个小姑娘已经完全疯魔状态，嘴巴一直念叨什么。 如果不是她还有意识跟在他们身后，离吹歌已经想要放弃她。 现在只有和班加罗尔一个城市的中年男人还算冷静。 “我们要向那边过去吗？” 中年男人发问着。 过去，过不去？ 听到这番话，杨玮宁抬起头看着中年人一眼，苦笑着： “我们还是不要过去吧，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过去，那我们只能在这里乱无目的的转悠。” “可是，这种光，我们之前又不是不见过，悬浮在空中，飘在路的中央，人一走过去，它就张开大嘴，将你吞噬。”杨玮宁振振有词。 听到他的这番描述，那个小姑娘已经受不住，再一次大喊起来。 “啊啊啊啊啊。” 离吹歌瞪视她一眼，对着班加罗尔说： “让她冷静下来。” 黑哥只能照做。 在这个迷宫中，越是吵闹，死的越快。 谁都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谁都不愿意碍下脸面，丢弃她。 还不到生死攸关的时刻，还是需要保持一点人性的。 这算是离吹歌和他们的共识。 黑哥走过去，手掌在她的脸上抚摸着，很快这个小姑娘便就闭上眼睛，再一次睁开的时候，神色变得呆滞许多。 “真是有用的技能，”离吹歌看着他，不由得嘲笑着。 看着离吹歌这副表情，黑哥并没有说些什么，直接走开。 离吹歌不和黑哥待在一起，除了不愿意他帮扶以外，还有一个原因。 就是他发现这家伙一直在暗中催眠自己，利用这种方式，让离吹歌对他放松警惕。 真是好用的技能，离吹歌忍不住在心中说着。 然而，就在他们犹豫的时候，天空中，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落下的光辉中，走出一个人影。 这个人影虽然隔着很远，看不清楚模样，但是隐隐约约，大致有个轮廓。 离吹歌认识他，而且十分熟悉。 这家伙，不是威廉吗？ 就是失踪许久的威廉教授，楚宇抬头看着他，心中已经充满疑惑。 迷宫利用威廉教授来迷惑自己？ 还没有等待威廉教授出口，楚宇却再一次抬起自己的手。 这一次，他直接从背包中拿出一杆长枪，对准威廉教授还没有完全凝聚成形的胸口，准备开枪。 管他是谁，直接杀了不久行了。 谁说变身的时候有无敌时间呢。 可是，还没有等待楚宇扣动扳机，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上，有人碰了碰自己的衣服。 他赶紧转头看过去，却看见了熟悉的一个人。 是自己背包中的那个女孩。 她对着楚宇摇了摇头，随后身体就消失不见。 什么意思？ 楚宇愣神，希望自己不要杀死他？ 整个天空闪烁起来，黑色的天空上，正是威廉教授的出现，将一切都照亮。 “楚宇。” 等待威廉教授的身体凝聚成形，便就慢慢地从天空之中走下来。 楚宇已经等待，见到他的第一面，会说些什么。 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称呼一下名字以后，威廉教授便就一直看着楚宇。 “你是谁？” “我是威廉教授啊，”威廉教授的表情一直笑嘻嘻的。 楚宇总觉得很奇怪，但是又说不清楚是哪里。 “你是威廉教授？他已经化作意识之树，你不过是这片空间过来欺骗我的。” 楚宇望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说完这话，他伸手，再一起举起自己的长枪，瞄准威廉教授。 威廉教授也不躲闪，也不改变自己的神情，只是在笑，然后说： “楚宇，你都知道如此，那我是谁，你应该心中有数。” “自然，”楚宇抬起头，“你不过是威廉教授的化身。” “确实如此，但是我为什么不能是他呢，作为真实的人存在，只有拥有符合一致的记忆不就行了？” “人不只是记忆。” “人只有记忆，”威廉教授开口反驳着，“人类只能有记忆。” 话语颤抖，二人都不说话。 “就算你是威廉教授，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想要杀死你，然后摧毁意识之树。” 许久，楚宇这才开口说。 “你不需要摧毁意识之树。” “我必须要。” “不，楚宇，你摧毁意识之树的目的，不过是想要保护全人类是吧，”威廉教授说，“我作为意识之树的化身，可以保证意识之树不会汲取全部人类的意识，这样如何。” “什么？” 楚宇抬起头，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不是威廉教授，我是意识之树的化身，不一定继承他的想法，我只是想要活下去。” 空中，一个悠远的声音传来，让他心脏颤抖。 第二百零二章 第203章 “如何，做个交易？” 楚宇抬头，看着直冲云霄的意识之树。 现在他距离意识之树还有一段距离，但是他能够感受到那一股威压。 扎根在每个人的意识中，汲取每一个人的养分。 一个人能够提供的养料很少，但是一群人就会很多。 如果再让它吸收下去，完全会自成一个小世界的。 “我有什么好处呢？” 楚宇询问着。 “好处？我给你我的一个枝桠，”意识之树开始闪动，然后站在楚宇面前的威廉教授手中便就出现一个小小的树枝。 这个树枝晶莹剔透，通体就像是玉石一般。 仅仅是这么一个枝桠，楚宇就能够在上面感受到十分充沛的意识流的气息。 而且这股意识流的气息还在不断升腾，似乎和活着一样。 “就一个枝桠？” “不少了，楚宇，它就是我的分身，只要我活着，它就能够为你提供源源不断的意识流。” “我要意识流干嘛？”楚宇说。 “你何必隐藏呢，在你走进意识之海的时候，你身上贪婪的气味就隐藏不住。” “是吗？” 楚宇竖起自己的手，黑气化作一团火焰，在他的掌心中燃烧。 确实如此，自从进入意识之海，他就得克制自己身体中的本能，这一种汲取周围意识流的冲动。 “我给你的，只要我活着，你就能像我一样，获取意识流，楚宇，到时候，你完全有可能突破物质的限制，达成意识造物的可能，如何？” 楚宇沉默。 但是片刻过后，他却又笑了起来。 “报酬确实很丰富，但是我拒绝。” 楚宇摇着头说道：“你爹我，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接班人。” 手中的火焰制成漫天巨网，朝着天空挥洒而去。 楚宇像是要吞掉整片天空一样，毫不留情的宣泄自己心中的欲望。 但是，就是如此火焰传播出去，迷宫四周，猛地窜出来无数只飞虫，组成同样大小的黑幕，将火焰编制而成的渔网遮挡。 燃烧的火焰再肆意吞噬着这些飞虫，但是这些飞虫的数量源源不断，根本吞噬不完。 “考虑考虑吧，楚宇，你总会动心的。” 威廉教授站在他的面前，将手中的枝桠收起来，然后身体虚幻，缓慢消失。 随着威廉教授的消失，天空中的飞虫也不见。 楚宇收回了火焰志成的渔网，现在如此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不过有什么好考虑的，楚宇可不觉得自己能够通过吸收意识流，突破规则的限制。 这个宇宙所决定的规则就是物质决定意识，有人的大脑，才有意识流的存在。 想要通过意识流突破这种限制，他们是想要将这片宇宙捅出个窟窿吧。 楚宇笑了笑。 他继续向着意识之树的方向前进。 没有想到，威廉教授生命化作的意识之树的想法如此天真。 既然威廉教授本人的意识已经死去，那么埃尔法的思维现在在哪里？ 这是楚宇进入意识之海的一个目的，如果威廉教授已经在这片世界不存在，埃尔法这个媒介中断，也应该被意识之树给吞噬了。 所以自己这次救不回她了？ 想到这里，楚宇忽然想要那个女孩，在他身后出现，阻止着楚宇伤害威廉教授。 想到这里，他再一次打开背包，数字化的界面中，女孩蜷缩在角落，但是这一次她身边的介绍却完全显示出来。 还没有等到楚宇仔细看着上面的文字，他忽然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在抚摸着他的肩膀。 “楚宇，不要去了。” 声音很熟悉，原来这个家伙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 “你回来，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 转头看过去，进入他眼睛中的，便就是埃尔法熟悉的金发模样。 她的样子，和背包中那个女孩的模样重合。 “我只有靠近那棵树，我才能够恢复自己的意识。” “之前都是你在引导我？” “算是吧，”埃尔法笑了笑，“你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这里？” “为什么？” “威廉教授的想法已经落空，他已经死去，所以现在这里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楚宇，放手吧。” “放手？”楚宇看着她说，“你觉得可能吗？” “我不可能回去，这里，”埃尔法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已经和意识之树绑定，我就是那棵树的枝干。” “什么？” 埃尔法苦笑着：“威廉教授用我的意识，构造了整个计划，他的蓝图储蓄在我的数据库中。” “当他意识飞升的时候，大量意识流便就通过我的意识，连接到意识之海，所以，楚宇，我回不去了。” 楚宇看着她，伸出自己的手说： “那我就将那棵树毁掉。” “你做不到。” “试试呗，总不会少了一块肉。” “不，楚宇，你不明白，意识之树扎根在每个人的意识之中，你一个人，怎么能够对抗所有人。” 一个人对抗全人类。 听起来够疯狂。 楚宇收回自己的手，转身，头也不会的朝着深处走过去。 “我说了，我一定会做到。” “楚宇，放弃吧。” 埃尔法的声音再一次在他的身后响起，带了一点哀求。 “如果你想要我放弃，其实在一开始，我们相识的时候，你就应该这么劝阻我。” “我知道，”埃尔法低下头，“如果回到那个时候，我一定会这么做。” “不好意思，时间可没有办法逆流。” 楚宇挥了挥手：“世界上可是没有后悔药。” 看着楚宇的身影远去，埃尔法的眼泪不自觉的就流淌下来。 她的身边萦绕着一圈光环，不断的向着外界散发着意识流。 楚宇感受到，无数陌生的意识开始向着他的四周聚集，有不少很危险的生物。 他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背包打开，然后又关上。 重复这个动作，站在他身后的埃尔法便就消失，再一次被楚宇关进了背包之中。 而周围聚集的意识，察觉到埃尔法的意识消失之后，瞬间开始嚎叫起来，朝着楚宇的方向靠拢。 就是凭借肉眼可以看见，站在楚宇右边，是一群肉体腐化的人类。 而前后左右，纷纷绕过来形形色色的怪物。 第二百零三章 第204章 恐怕刚刚那番交谈，让整个迷宫的怪物都聚集在这里了。 楚宇不算是害怕，在这个意识之海中，还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威胁到他的存在。 站在旁边的腐朽的人形生物，看见楚宇，便就直接冲撞上来。 楚宇鼻子闻到一股腥臭味，就像是刷锅水一样，许久放着没有洗过，都发酵了。 “退。” 他的手臂挥舞，黑气直接升腾，在他的身边燃起一圈火焰。 火焰肆意绽放，让所有靠近着的人都感觉到炙热的灼烧感。 即使这些怪物没有心智，感受到这样的灼烧感，也不由得的连连后退。 而在另一边，直接从空中飞过来无数飞虫，这些飞虫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直接掠过火焰，冲撞着楚宇的身体。 楚宇就这么看着这些飞虫，举起自己的手。 轻轻的挥动一下，便就在他的身边升起一圈防护罩。 这些飞虫撞在防护罩上，只是溅起多多波纹而已。 “厉害，楚宇，”威廉教授的声音在这些怪物的嘶吼声中若隐若现，“去吧。”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原本还在畏缩的怪物全部像是失去心神一样，冲到他的身边，用着肉体填补火焰的空缺。 “荒唐，”楚宇说着，“数量不一样能够弥补。” “是吗？你觉得现在呢？” 随着火焰的不断燃烧，投入火中的怪物越来越多，楚宇渐渐觉得自己的眼前一片模糊。 像是什么东西在他的眼前闪烁，微微眨了眨眼睛，周围的一切都开始重叠起来。 “这是……” 楚宇忽然明白了什么情况。 黑气化成的火焰在灼烧这些怪物，将他们本身的意识流输送进他的身体中。 但是这些输送过来的意识流似乎并不纯净，掺杂着大量死亡的气息。 楚宇忍不住想要吐出来，他挥手，赶紧将火焰收回来，仅仅靠着防护罩支撑。 “为什么，这些意识流中到底是什么？” “这些意识流中可是什么都没有。” “可是……” “可是你觉得你吸收了这些意识流，全身都似乎浸泡在黑暗冰冷的水中，是吧。” “你做了什么，不对，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能力？” 那一段空虚无尽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楚宇，我作为意识的化身，自然明白每一个人心中的秘密，包括你的。” “是吗？” 楚宇强撑着抬起头，他觉得自己有一些大意了。 他以为自己没有植入芯片，自己的意识流没有上传过，应该不会被意识之树扎根。 不对，他晃了晃自己的脑袋，那一种晕眩感，让楚宇难以集中精神。 真的不对，他觉得什么不对劲。 “这些被污染的意识流就是意识流，而且是最纯粹的，只是，它们不是来源人的意识之中。” “什么意思？” “意识流是什么，是众人大脑运作产生的电波，和数据流一种东西，但是它和数据流不一样的是，意识流需要人脑才能产生。” “一旦从人的脑袋中传输出来，自然带上了这个人的意识色彩，你吸收了这些意识流，也就等同于吸收了这些人的意识。” “如果简简单单的只是意识，你吸收这些会在你的脑海中积累，直到达成一个界限，便就会爆发。” “我将这些造物送进你的能力中，只是催化了这样的过程，让它们积累的更快。” 威廉教授的声音传来，虽然在楚宇的耳边环绕，但是楚宇还是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耳朵。 真是有点意思。 楚宇眼睛瞪大，已经瞪大到极限，它的眼角快要撕碎，流出鲜血。 这是一种无法抵御的困顿感，紧接着眩晕感而来。 真是有点意思。 再一次想到，楚宇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 “你们要来，就来更多吧。” 楚宇一声怒吼，他直接将自己的防护罩撤离，然后把所有黑气释放出来。 顿时，整个空间都被黑雾笼罩。 这些雾气就像是有着腐蚀性一样，在这种雾气里面，这些怪物的身体逐渐融化，身体细胞分解成意识流，然后传输进楚宇的身体之中。 “你不要命了？” 威廉教授的声音传来，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楚宇这么做。 “命，自然是要的，但是我是不会陷入你的圈套中的。” 黑雾之中，却忽然显现出来一个人的身影，他举起自己的手臂，有一些好笑的说着。 他的出现，让意识之树都忍不住摇晃了一下树干。 “你，怎么会在这里？” 天空中的声音，让所有人都看向那边。 楚宇居然出现在黑雾之外，但是他们确确实实的在黑雾中感受到另一股爆发着的楚宇的气息。 “管你屁事。” 楚宇的身影再一次闪烁，下一秒出现的地点，确实相隔甚远的威廉教授身边。 楚宇出现在他的身边，用着自己的指头，点触着威廉教授的额头。 “你可以走了。” 威廉教授的整个身体顿时像是被什么东西抽打一样，站不住脚尖。 他慢慢弯下膝盖，跪倒在地上。 随后，他的身体便就缓慢消失，就像是阳光的雪人一样。 “你做了什么？” 意识之树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但是这一次楚宇却抬起头，眼神多了一丝可怕的回应。 他直接蹬脚飞到空中，准备抽身直接越过整个迷宫，去给意识之树一拳。 只有一拳。 但是等到楚宇飞到空中的时候，意识之树的身影却像是海市蜃楼一样，虚幻无尽的消失不见。 楚宇站在原地，抬头看向天空。 “你在这里。” 天空之上，似乎是一层巨大的薄膜一样，楚宇直接冲撞进整个天空之中，将天给通了一个窟窿。 伴随着楚宇的这个动作，整个天空完全消散，露出它原本的样子。 世界，世界之上。 整个迷宫，就像是棋盘一样，而在天空之上，则是站着一个巨人，他手举着棋子，正对着棋盘下子。 “你确实很厉害。” “不用你夸奖。” 楚宇从棋盘中挣脱出来，全部身体变得正常人大小，跳出到一变。 他的眼神有一些冷淡，看着面前这个家伙。 这个家伙，就是扮作自己已经死掉的威廉教授本人。 “好玩吗？” 第二百零四章 第205章 “楚宇，真是许久未见。” “别假惺惺的了，我们也就隔了几天没有见面。” 楚宇看着威廉教授，嘴巴略微翘起。 他转过头看过去，在一旁的桌子上，摆在一个棋盘。 棋盘四方，稳稳当当放在桌子上。上面横竖几个线条，放着几个棋子。 在这些棋子旁边，则是散落了几个碎掉的棋子碎片。 “楚宇，既然出来了，”威廉教授示意一下，“坐吧。” “不必了，咱们进入正题吧。” “什么正题？” “将意识之树摧毁。” “你知道这些是不可能的。” 威廉教授直视楚宇的眼睛，他的眼瞳一直闪烁，似乎在思索事情。 “你想要毁灭整个人类社会，你觉得可能吗？” 威廉教授摇了摇头说道：“毁灭人类社会，这个想法太过浅薄，你所知晓的，关于我的想法，不过是一部分而已。” “那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得，我也不想听你扯蛋，将意识之树摧毁，我就离开。”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威廉教授，这是通知，而不是请求。”楚宇伸出自己的手臂，对着他说道。 “你要是知道，他们的性命还在我的手上。” 威廉教授指了指棋盘，上面零散摆放的棋子，有着他熟悉的人的名字。 “你诱导我们进入那扇门，不过是将我们的意识剥离出来，陷入你设计好的程序之中，让我们一直跟随你徘徊。” “确实如此，楚宇，”威廉教授说道，“也要感谢你的朋友，黄司琅，他给予我的灵感。” “黄司琅？他干了什么？” “他跟随教授的研究，发布了几篇论文，关于历史上的修仙小说的记载。” “我也是根据他的描写，制造这部分棋局，让你们在其中，而我是棋手。” “棋手？”楚宇忍不住笑出来，“你和谁下棋呢？” “不是你。” “我可不想和你下。” “楚宇，你只是棋子，不过棋子也是可以挣脱棋盘，成为棋手的。” 忽然，在楚宇的身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楚宇还没有回头看过去，就感觉到自己的腰部一阵疼痛。 “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捂住自己的侧边，缓缓的转过身子。 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人，她不是一直在自己的身边的吗？ “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是棋手，也是博弈的玩家，”埃尔法站在那里，有些戏谑的看着楚宇，“你作为棋子，能够成为棋手，但是我觉得你没有这份本事。” 楚宇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埃尔法，再看看威廉教授，这两个人站在自己的面前。 “埃尔法，你。” 话还没有说话，楚宇就踉踉跄跄的向着棋盘方向走过去，似乎在躲避埃尔法伸过来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埃尔法看他的眼神，多了一丝可怕和陌生。 他只能在心中告诫自己，他并不是埃尔法。 “楚宇，再见。” 就这么看着楚宇缓缓缩小，身体又坠入棋盘之中，全身都闪烁起来耀眼的光。 楚宇的意识已经模糊，但是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似乎有谁在引导自己的存在。 坠入棋盘，有人在引导楚宇向着棋盘深处飞去。 他的脑海之中已经不能思考，现在唯一想着的事情，只有刚刚发生的事情。 埃尔法，她为什么会站在自己的身后。 她不是在自己的背包中吗？ 楚宇的手臂已经没有办法动弹，也没有办法打开自己的背包看一看，确认自己的想法。 他的眼神逐渐空洞，看不清楚一切事情。 在棋盘上，由于楚宇的出现，一枚新的棋子再一次浮现在上面。 威廉教授看着这枚棋子，又看着埃尔法说： “再一次开始吧，我们的棋局。” 埃尔法说：“你先走。” 迷宫发出轰隆的响声，待在里面的离吹歌众人有一些茫然的抬起头。 他们的眼神中已经只有疲惫，更多是无法言说的无语。 “那边是什么？” 杨玮宁再一次大声叫喊着。 黑哥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天空。 似乎有着一片流星穿过天空，划出一道亮线。 “流星？” “不是，”离吹歌的脸色确实是好了许多，他能够站起来，看着漂浮过来的亮点。 衍生的火光，向着他们这边的靠近。 “等一下，这玩意，好像对准我们这里？” 黑哥有一些震惊的说。 “闪开。” 也不用离吹歌的呼喊，他身边的众人接连散开，只有他站在中央位置。 “你在干什么？离吹歌。” “那玩意好像不是流星，是一个人。” “人？” 听到离吹歌这番言论，众人都抬起头看向天空。 伴随着火光闪烁，离吹歌再一次使用了自己的能力。 快速的移动，让自己的速度和这划过的流星达成平衡，然后顺势接过这部分身体，平躺的放在地上。 一切不过毫秒之间，众人都只是眨了眼睛。 “这是谁？” 黑哥胆子大，第一时间凑上来看了看。 离吹歌的正在平复自己的气息，相比较第一次使用这样的能力，他要熟悉许多。 “楚宇？” “你认识？” “算是吧。” 离吹歌点了点头。 “我怎么觉得他要死了？” 杨玮宁忍不住插嘴说道。 确实，楚宇的腹部一直在留着鲜血，他的面色苍白许多，呼吸声都快没有了。 “你们谁会急救？” 离吹歌忍不住回头说。 众人只是互相对视一眼，没有人敢应答。 “怎么？” 终于忍不住，杨玮宁说： “离队长，迷宫之中的事情，我觉得还是不要插手，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真人。” “他确实是真人。” “不好说，刚刚迷宫中的事情，你忘记了吗？” 刚刚他们经历过一次大战，虚假的幻境化成他们熟悉的人，将离吹歌等人分开杀死，现在站在这里的，也只有杨玮宁和班加罗尔两人。 离吹歌沉默了，他确实明白这个道理。 但是面前这个家伙是楚宇，是最有可能知道秘密的那个人。 离吹歌不是傻子，再第一次见到楚宇的时候，他就调查过楚宇的身份。 什么红客的追随者，都是放屁。 他调查过后，发现楚宇的简历简直完美无缺，一点问题都没有。 第二百零五章 第206章 在这个数据被别人监控的世界中，怎么可能会有人一点犯罪记录都没有。 他都没有赌博记录，连网络上下载片都没有，简直就是一个苦行僧。 这么完美的简历，百分之一的可能是他这个人确实是这样，还有百分之九九，是伪造的。 如此简单，离吹歌看着楚宇，将自己的手慢慢放在楚宇的胸口。 站在一旁的黑哥有一些紧张，看着离吹歌的动作。 “你要做什么？” “救他。” “来不及，”黑哥说道，“有东西过来了。” 离吹歌感受到几股陌生的气息，正在向着自己靠近。 是迷宫中的怪兽，他们追随楚宇落下时候的血腥气息而来。 如果就在这里等待，很有可能会被怪兽撕成碎片。 离吹歌回头看了一眼黑哥，带有哀求的话语说道： “帮助我拖延一会儿。” “我要是拒绝呢。” “你不会拒绝。” 二人的话语语气有一些犹豫，离吹歌看着黑哥，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投入危险之中，拯救楚宇，是否值得投入自己的生命。 这些家伙，都是商人，投入的利益如果不成正比，不会有人愿意出手的。 “你要明白，你救他，也就是在救我。” 离吹歌只能再一次说道。 这话语说出口，黑哥眼神有一些闪动。 救离吹歌，肯定要比一个从天上掉下来的陌生人，带来的利益要多得多。 这很简单，因为离吹歌的能力。 能够抽取时间的快速移动，完全值得他们动手拯救。 黑哥叹了一口气说： “这是你说的。” 说完这话，他回头看向杨玮宁说： “现在就你和我，你觉得我们谁能够活下来？” 杨玮宁显然有一些迟疑，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 “别在藏了，”黑哥再一次说，“如果离吹歌死了，我们也活不了多久。” “你在说什么？” “你懂我意思，”黑哥看了看他说，“能够活到最后，你没有点特殊能力，我是有一点不信的。” 杨玮宁瞳孔放大，他抚摸了鼻翼上的眼睛，然后慢慢的揉搓自己的眼睛。 “确实，那我只能答应？” 离吹歌见到这两人的谈话，叹了一口气，不过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既然这两位愿意出手，自己也能够毫无保留的出手了。 他将自己的手放在楚宇腰部，那个地方正在留着鲜血。 首先需要止血。 现在这个地方，哪里有绷带能够止血。 而且作为意识体，止血只是一个样子活而已，意识体是没有鲜血的。 这里流淌的鲜血，在给楚宇大脑一个错觉，让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受到伤害，最终容易达成脑死亡的情况。 这是大脑的自我欺骗。 听起来复杂，但是过程十分简单。 简而言之，就是画饼充饥。 只要让大脑相信身体发生了伤病，即使现实世界的身体没有损伤，意识体的损失也会作用上去的。 所以，其实止血，也就是唤醒楚宇的大脑，让他意识到一切都是虚假的。 该怎么做呢？ 离吹歌将自己的双手合拢，然后快速揉搓。 快速闪动的手掌上闪出虚影，然后离吹歌将自己的手放在楚宇的腰部。 “嘶。” 像是燃烧的铁块浸入水中一样，这个声音，让站在远处的杨玮宁等人心中一寒。 即使听着声音，也十分疼痛。 离吹歌也顾不上有多疼，快速运作的手掌，靠着摩擦生热，然后帮楚宇止血。 这是最古老的止血方式。 被烫伤的楚宇的皮肉开始蜷曲，黏着在一起，将血液止住。 不过这种方式止血，带来的疼痛是难以想象的。 楚宇的即使昏迷，但是脸色依旧有一些难看。 这种疼痛作用于他的大脑。 不过即使这样，楚宇还是没有醒过来。 离吹歌低头看了一眼楚宇，再一次将手放在他的胸口感受心脏的跳动。 跳动，微弱，甚至没有。 看来光光止血是不行的。 离吹歌将手顺着楚宇的胸口开始向下摸去，他在寻找位置。 杨玮宁虽然在防御周围不断靠近的威压，但是眼神还是扫描着离吹歌的动作。 他看到离吹歌的手在楚宇的胸口快速闪动一下，一道细细的血线出现在楚宇的肋骨边上。 “你做了什么？” 他忍不住，便就询问着。 离吹歌没有搭理他，而是继续自己的动作。 刚刚发生了什么，只有他知道。 很简单，楚宇的心脏跳动微弱，也只能靠他辅助跳动。 现在在意识之海中，有一些现实世界不能做的事情，这里可以做到。 比如说这里没有细菌。 更重要的是，离吹歌不需要真的让楚宇的心脏重新跳动，只是让他的以为自己的心脏在跳动就行。 让他的大脑苏醒过来。 所以，他靠着自己的速度，在楚宇的胸口侧边划了一道口子，将自己的手掌伸进去，帮助他的心脏跳动。 这必须要万分小心，因为快速抽动的手掌，必须维护好楚宇的身体器官。 不能有一丝误差。 也就在他准备继续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后传来冰冷的视线。 不用回头，他感觉到有东西向着自己这里冲击而来。 “离吹歌，快点。” 黑哥的声音显然有一些吃力。 他正在用着自己的肉身阻拦一直巨兽的靠近。 这只巨兽像是猛虎一样，但是身体却长出了老鹰的翅膀，而且嘴巴长大，里面都是尖牙利齿，嚎叫一声，便就能够带起来一片腥风血雨。 黑哥的右臂抓住这只巨兽的牙齿，阻止他继续向前。 在离吹歌的另一边，杨玮宁也在阻拦另一只巨兽靠近。 他不知道从哪里摆出无数只长枪，悬浮在空中。 杨玮宁将自己的手掌顺着这些长枪一个一个过去，这些枪筒就开始冒出蓝光，蓄力对待面前的巨兽。 不过蓄力许久的光线，也只是将这只巨兽击退半步，根本伤害不了他。 “真的是，你们欠我的。” 杨玮宁大叫一声，因为巨兽已经向着他狂奔而来。 他再一次舞动手臂，面前的长枪一个个开始分解，最终变成零散的碎片一样。 这些碎片在杨玮宁的操控下，重新组合，变成一架高射炮，对准了狂奔而来的巨兽 第二百零六章 第207章 巨兽已经离他越来越近了，它的身体高大威猛，皮肤坚硬如铁，牙齿锋利无比。杨玮宁知道自己必须要做出反击了。 他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手中的高射炮开始发出嘹亮的轰鸣声。一道道火焰从炮口喷出，向着巨兽飞去。 巨兽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它张开大口，露出一口巨大的牙齿，向着高射炮扑了过去。 杨玮宁心中一紧，但是他并没有退缩。他继续操纵着高射炮，将火力集中在巨兽身上。 一道道火焰在空中交织成网，巨兽的身体被烧得通红。它痛苦地嚎叫着，但是却无法逃脱杨玮宁的攻击。 最终，巨兽倒在了地上，它的身体变成了一堆灰烬。杨玮宁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 离吹歌没有回头，只是凝聚精神，他不能分心。 可是下一刻，他突然高声大呼着： “小心。” 冰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站在远处的黑哥也转过头，他的神色变得紧张起来。 杨玮宁的笑容还在脸上，但是下一刻，他的笑容缓慢消失。 死亡，就此降临。 “小心！”离吹歌再次喊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紧迫感。 黑哥没有犹豫，他迅速向杨玮宁冲去，与他并肩作战。两人的身影在黑暗中交错着。 巨大的利爪直接贯穿杨玮宁的身体，鲜血喷涌而出。 黑哥的脸上只有震惊。 巨大的凶兽站在那里，它的就像一直来自远古时期的怪物，仅仅靠近它，就能让人全身颤栗。 “快走！”离吹歌大喊道。 黑哥没有犹豫，他抱起杨玮宁，朝着离吹歌的方向退去。 这只巨大的怪兽似乎并不屑于攻击他们，它的眼神中多了一点儿鄙夷。 “这家伙是在瞧不起我们？” 杨玮宁口吐鲜血，但是却还是从嘴巴中挤出这么一句话。 “你赶紧闭嘴吧。” 黑哥没好气的说道。 “你好了没有？”他转头又看向离吹歌。 离吹歌的动作越来越迅速，楚宇的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 “快了。” 凶兽朝着离吹歌咆哮着，巨大的声浪让所有人耳膜震动。 “我们该怎么办，等死吗？”杨玮宁焦急地问道。 “等死倒不至于，它的目标不在我们，”黑哥抬起头看着凶兽，巨大的身躯，他根本看不见他的头。 但是间隔很远，黑哥还是注意到，这家伙，一直在看着躺在地上从楚宇。 楚宇发出一声呼声，像是久病的人从睡梦中苏醒一样。 所有人此刻注意都在凶兽身上，这么一声长叹，让众人不由得看向他。 “趴下。” 细小的声音在耳边穿过来，离吹歌等人一愣神，然后本能的低下头。 只是感觉什么东西从头顶扫过去，离吹歌就感觉到自己的身后传来一股炙热感。 再一次看向楚宇，这家伙已经坐起身子，目光冷淡的看向他。 “离吹歌，离队长，好久不见。” “得了，”离吹歌默默的说，“我要叫你黑，还是楚宇。” “随便你。” 楚宇耸了耸肩膀。 “或者红客，这个称呼，你喜欢吗？”离吹歌这番话语让黑哥和杨玮宁都不得不正视起来楚宇。 这就是他救下楚宇的原因吗？ 黑？ 那个在大门前，和他战斗的那个人。 红客，那个名字流传在网络上的奇人，蓝星所有城市都对这家伙开出悬赏的高价，不仅政府如此，就连一些地下组织也是如此。 “你到底是谁？” “我说了，随便。” 楚宇站起身，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再一次抬起手。 离吹歌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他忽然感觉到一股排斥力从自己的面前传来。 巨大的力量让他有一些睁不开眼睛。 “轰。” 等到离吹歌抬起头，身后的巨兽躯体被楚宇吸引过来，然后不断的挤压，压缩，最终变成小小的肉球。 杨玮宁和黑哥都惊呆了，他们看着楚宇，仿佛看到了一个神话般的存在。 “你......你怎么做到的？”杨玮宁结巴地问道。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道具而已，”楚宇淡淡地说道。 他伸出手来，手中握住一个小小的类型水晶的东西。 凶兽被楚宇解决，他将这个肉球扔到空中。 然后再一次抬手，巨大的压力被释放出来，肉球瞬间膨胀，向着四面八方散去。 “我靠。” 黑哥看着铺面而来的肉块，忍不住骂道。 他低下头准备躲闪，却隐约看见一个人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 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拖拽着，朝着一个方向急速奔驰。 等到他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和离吹歌他们站在一处陌生的地点。 “啥玩意？” 黑哥一脸，茫然的看着离吹歌，前者也在看向他，显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杨玮宁看向楚宇，显然是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这是一种叫做‘空间转移’的道具，”楚宇解释道，“它可以将物体从一个地点瞬间转移到另一个地点。” 离吹歌和黑哥都听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未听说过这种神奇的道具。 “你是怎么得到这个道具的？”离吹歌好奇地问道。 “这是我在一次冒险中偶然得到的，”楚宇回答道，“其实这种道具并不算稀奇，只不过很少有人能够掌握它的使用方法而已。” “可是，可是……”黑哥结结巴巴的说。 “我是从朋克世界中得到的。” “朋克世界，”忽然，离吹歌的声音变得有一些兴奋。 “朋克世界？”黑哥和杨玮宁也发现了话语的中端倪。 “你们进入意识之海，就没有发现这里和朋克世界是相连的？” “发现了，”离吹歌说。 “既然是相连的，为什么朋克世界的道具，在意识之海中不能使用呢？”楚宇反问着。 这下倒是难倒这三个家伙了，他们互相对视，全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杨玮宁说： “可是，朋克世界的道具，不只是一堆数据的构成？” “不是那么简单了，”楚宇摇了摇头，“只是数据构成，这不值得世界政府花费那么大的精力构造朋克世界。” 离吹歌忽然想到什么说： “你的意思，政府打造朋克世界，是想要从朋克世界入侵意识之海？” “确实如此。” 第二百零七章 第208章 楚宇的回答让离吹歌和黑哥感到震惊。他们从未想过政府竟会如此疯狂地试图入侵意识之海。而杨玮宁则陷入了沉思，试图理解这个复杂的问题。 “可是，这样做，有什么意义？”黑哥问道，眼中闪烁着紧张的光芒。 他知道这个问题有一些愚蠢。 意识之海是人的意识的聚合，入侵意识之海，不就等同于入侵人类意识本身？ 楚宇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问题不容易回答。 “政府的目的可能有很多种，”他说，“谁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 “你都不知道，怎么能够先提出假设呢？” 杨玮宁忍不住说，“任何事情都要有依据。” “确实，但是有一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楚宇摇头说。 “喂喂，别吵了，看看你的胸口，你不疼吗？” 黑哥打断他们的谈话说。 经过他的提醒，杨玮宁才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刚刚凶兽的巨大利爪贯穿他的胸口，现在可是透过皮肉看见另一侧。 “我靠，我要死了吗？” “那道不至于，”楚宇说，“你现在是意识体存在，意识体没有那么容易死。” “可是，我感觉，全身有一点冷。” “看着我，”楚宇走过去，将自己的手放在杨玮宁破出的胸口中。 楚宇的手掌温暖而有力，让杨玮宁感到一丝安心。他看着自己的手，感觉自己像是被包裹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黑哥和离吹歌也走了过来，关切地询问着杨玮宁的情况。 杨玮宁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地变化着，他试图控制自己的思维，但是却无济于事。 “我感觉自己似乎全身失去重量。”杨玮宁心中想着，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体正在穿越时空，探索着未知的世界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他心中充满了疑惑。 等到他反应过来，低头看向楚宇的手掌，自己的胸口处的伤口，已经慢慢愈合。 “妈的，” 看着肌肉的缓慢蠕动，黑哥咕哝一句，然后转过头。 “这只是具象而已，作为意识体，是不存在血肉，我只是让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愈合。” 楚宇解释着。 离吹歌一直沉默不言，忽然他开口询问： “你应该告诉我们这是怎么回事吧？” “你想知道什么？” “为什么带我们来这里？” “很简单，”楚宇说，“避开危险，你应该明白，我的出现，吸引了一些不应该出现的人的目光。” “你究竟是什么身份，”黑哥忽然说道。 “我是黑，”楚宇淡然回答，“你们不是知道吗？。” 离吹歌和黑哥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一丝迟疑。 “说真的。” “是真的。”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杨玮宁问道，他心中充满了疑惑。 “唯利是图，我是黑客呗。” “你这话已经触犯了法律。” “随便，”楚宇摇头，“不过我也算是夜翼成员，怎么，离队长，你要逮捕我？” “你是夜翼成员？” 黑哥和杨玮宁有一些惊讶。 离吹歌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那我们呢？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会从门那边进来。” “我带你们进来的。” “为什么？”杨玮宁声音提高了一个度。 “因为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楚宇说道，“只有你们三个能够帮助我解决这个问题。” “什么问题？”黑哥追问道。 “带我出去。”楚宇说道。 “啥玩意？” 杨玮宁、离吹歌和黑哥面面相觑，他们没有听懂。 “这里只是一场游戏，那棵树也好，整个迷宫也罢，不过是别人创造的游戏。” “不可能，”杨玮宁首先反驳道，“我们这些人，都是从死亡中爬出来的。” “先别急，我可没有说这个游戏没有危险。” “你们作为意识体，被直接收录到这个游戏之中，”楚宇继续说，“你们察觉不到而已。” “谁做的？” “你说呢。” 离吹歌的脸色一再变化，他说道： “威廉？” “威廉？”楚宇点了点头，“你可以称呼他。” “这太疯狂了！”黑哥惊呼道，“妈的，要不是刚刚经历过这些，我都以为你们在放屁。” “那我们该怎么做？”杨玮宁问道。 “合作，”楚宇说道，“把你们的生命借给我。” “啥？” “比喻而已，”楚宇耸了耸肩膀。 不过在他的心中，却又思索着。 确实要借用他们的生命。 很简单，威廉的棋局，想要突破现在这个局面，就必须挣脱自己是棋子的命运。 他们想要下棋？ 楚宇笑着，那我就将所有棋子都给毁了。 看他还放不放自己出去。 实在不行，楚宇巡视周围一圈，迷宫的墙壁上爬满苔藓。 那我就将整个棋盘给掀翻了。 “你们必须相信我，只有我们合作才能一起离开这里。”楚宇说道。 离吹歌表情没有变化，看不出他的想法，但是黑哥和杨玮宁就显得很犹豫的样子。 许久过后，黑哥才慢慢点了点头说： “妈的，反正出不去，听你了，我要是死在这个迷宫中，还不如给你。” “啊？”杨玮宁看着他一眼，又看向楚宇，“我要是拒绝，还能够出去吗？” “那你就要看上面那些人愿不愿意让你出去。” 杨玮宁忧伤的摇了摇头说： “你这不是屁话，那我也只有加入这一条选择是吧。” 楚宇最后看向离吹歌。 离吹歌的眼睛正好看向楚宇，双方的视线在此刻对视。 “队长？” “不要叫我队长。” “怎么，你是要拒绝？” “我答应。” “这不挺好的。” 楚宇笑道，他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一些滑稽。 ----------------- 迷宫之外，威廉教授正看着埃尔法。 他本来不算苍老的脸色，在遇见埃尔法之后，显得有一些无助。 “喂喂，威廉，楚宇那边有一些棘手。” 威廉教授只是看着埃尔法。 “似乎意识之海的原住民找上了楚宇，你说该怎么办？” “原住民？” 听到埃尔法这句话，威廉教授才打起精神来。 “他，不是离开了？” “又回来了，而且是带着楚宇一起回来的。” “他想要做什么？”威廉教授低声自语道。 第二百零八章 第209章 埃尔法就这么盯着威廉教授，一句话没有说。 “算了，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吧。” 威廉教授转头又说道。 埃尔法金色的头发忽然开始浮动，她看向风吹过来的地方，身体忍不住颤抖。 “怎么了？” 威廉教授询问着。 埃尔法的眼神一直盯视前方，但是那边却没有人。 “我感觉，很奇怪。” 威廉教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确实一个人没有。 就在他们盯着那边看的时候，忽然棋盘上传来“嘎嚓”一声，将他们所有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不对。” 棋盘上原本还有三枚棋子，现在全部已经碎裂。 就和棋盘上摆在一边的其他棋子一样。 “他们死了？” 埃尔法不得已的说。 “不可能这么快死的，”威廉教授看着棋盘，他想要伸手拿住这些棋子，但是想了想，没有伸出手。 “怎么？” “很奇怪，”威廉教授说道，“楚宇化身的棋子呢？” 确实，整个棋盘上，并没有楚宇的存在。 他重新进入棋盘之中，却没有化身新的棋子。 威廉教授和埃尔法对视一眼，都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棋盘上的局面变得越来越复杂，纵横交错的十九道沟壑，每一个都象征着迷宫的走向。 埃尔法她的眼神始终盯着棋盘，仿佛要将整个棋局都刻在脑海里。 棋盘上的棋子，不仅有着白色的，已经碎裂的棋子，也有黑色的，象征着迷宫怪物的棋子。 现在白色棋子已经全部碎裂，黑色的棋子占据大多数。 威廉教授则专注地研究着每一个可能的走法，试图找到一个最佳的解决方案。他的手指在棋盘上轻敲着，发出清脆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双方无言。 突然，埃尔法惊叫一声：“我明白了！” 她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指着棋盘上的一处说道：“他在这里！” 威廉教授立刻走到她身边，仔细观察着那片区域。果然，那里有一枚黑色棋子的位置异常，似乎被某种力量所影响。 威廉教授拿起一枚白色棋子，轻轻地放在了黑色棋子的对面。 已经没有真实的白色棋子，但是靠着威廉的力量，还是可以制造一个虚假的代替。 随着他的手指移动，棋盘上的局面开始发生变化。 埃尔法紧紧盯着棋盘。 她知道，这一步棋将会决定整个局面的走向。 毕竟，那家伙可是楚宇，谁知道他会怎么走。 埃尔法感觉到一股神秘的力量从棋盘上传来，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股力量，她很熟悉，似乎是从她自己身上剥离出来的。 埃尔法忍不住注视了一眼威廉教授，他现在在聚精会神的探查棋盘上那枚黑色棋子。 “不对。” 白字逼近黑子，但是这枚黑子毫无反抗，瞬间就被白子吞噬。 “他们真的都死了？” 埃尔法忍不住说。 “那楚宇到底去了哪里？” “会不会他进入棋盘就已经死了，这样棋盘上不会有他的化身。” 听到这话，威廉教授忍不住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深吸一口气。 “有这种可能。” “把棋子拿上来看看？” 埃尔法试探性的说。 威廉教授也思索一会儿，慢慢将手指移向棋盘上碎裂的白子，将这些棋子提起。 随着威廉教授的动作，缓慢的，一些人影出现在棋子之上，只是这些人影失去了生命气息一般。 “可能真的死了，”威廉教授叹息说，“准备下一批进入迷宫的人吧。” 也就在他们提起棋子的时候，忽然二人的脸色一变。 他们看见这些棋子凝聚的人影重新聚集、变大，最终幻化成一个人影。 是楚宇的模样，他的脸上带有笑意，甚至有一点嚣张。 “你爹我，回来了。” 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痊愈，甚至看不住像是受伤的样子。 楚宇的身体从虚影中挣脱而成，落到地上，逐渐身体变大，变成正常人大小。 威廉教授和埃尔法惊讶地看着楚宇，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他们不明白楚宇是如何从棋局中逃脱的，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埃尔法颤抖着问道。 楚宇微笑着看着两人，眼中闪烁着一丝狡黠的光芒：“你们太小看我了，何必呢，埃尔法。” “我早就看出你是谁了。” 说到这里，楚宇猛地冲过来，一把掐住埃尔法的脖子。 他的速度很快，让在场的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在做什么。” 楚宇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然后一用力，埃尔法的身体就像是虚幻的泡影一样，瞬间消失。 然后，接着，在楚宇的身上，浮现了一个女孩的虚影。 她的脸色有一点苍白，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脸色逐渐好看起来。 一切都开始变得虚幻，埃尔法的影子倒射在这个女孩身上。 “你……” “她是你没有夺走的那一部分，”楚宇说道。 威廉教授带走了部分埃尔法的特质，让她在现实时间中陷入昏迷。 楚宇这一次进入意识之海，就是为了给埃尔法取回这部分离去的特质。 只是他没有想到，威廉教授居然将这部分性质一直放在他的身边。 不过这部分性质经过威廉教授的程序修改，删除了埃尔法善良本性，让她更向着听话的工具靠拢。 随着楚宇和威廉教授的对话的开始，真正的埃尔法也慢慢的睁开眼睛。 她的模样发生变化，也不再是那个金发女郎的样子。 “你，变好看了。” “这是我自己选择的模样，”埃尔法看向威廉教授，又低头看向楚宇，“我不是说你喜欢的样子不好看。” 楚宇笑着说：“没关系。” “这是我选择我自己的生活，谢谢你，威廉教授，你让我能够摆脱束缚，真实进入这个世界之中。” “你在说什么？” 埃尔法站在楚宇身边，她的身体，在意识之海中，已经能够真实触碰到楚宇的身体。 “我已经成为意识之海的存在。” “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威廉教授的身后，一个人影走了出来，他的面色有一点难看。 “我给她的资格，”绯红看着楚宇说，“你欠我的，记得还我。” 第二百零九章 第210章 “你们……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楚宇说道，“从我进入这里开始，我就明白了一切。” “真是可笑，威廉教授，你不会以为你的布局万无一失吧。” 楚宇戏谑的看着威廉教授，想要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一丝慌张。 显然，他得逞了。 威廉教授很快的扫视他一眼，但也就这么一次扫视，楚宇足够看见他心中的想法。 “你把埃尔法留在我的身边，让我相信她，无非是想要借用她的手，消灭我这个意外是吧。” 威廉教授沉默不言。 “你说过，我是埃尔法心中那一丝寄托，只要我活着，埃尔法就会有漏洞，只有让她杀死我，才能填补这个漏洞。” “不得不说，你很成功，不过，你却过于相信你所谓的意识造物。” 说到这里，楚宇看向绯红，后者的神情明显有一些嚣张。 “我早就占据你造出的人的身体，喂喂，你跑到你的家里面，问过我吗？” 绯红说道。 楚宇说：“确实如此，绯红接触到了我，从他的身上，我忽然明白你的存在。” “绯红告诉我，你只是他的棋子，我还不明白，但是自从我走入这个迷宫中，我才知道，你确实只是一个棋子。” 威廉教授有些幽怨的看着楚宇说： “说清楚了吗？” “差不多了，不过我还有一句话要说，”楚宇说道。 “整个意识之海，你的错误，就在于过于相信自己，相信你是整个世界唯一的神，布下所有局面，就等着我上钩。” 楚宇的话让威廉教授陷入了沉思，他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和想法。 他曾经认为自己是意识之海的主宰，可以掌控一切，但现在看来，他的自信和骄傲让他失去了理智。 “你说得对，我错了。”威廉教授低下头。 “你错了？”楚宇冷笑了一声，“你错了不止一次，你的错让我失去了很多东西，也让我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我知道我错了，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我的过错。”威廉教授说道。 “哦？这话是你能够说出口的？”楚宇问道。 “你要相信我。。” “别隔着放屁了，你想要什么。”楚宇说道。 “想要你死。” 话音落下，整个世界开始变动。 原本的房间开始坍塌，收缩，墙壁开始腐朽. 突然间，一阵风吹过，带来了一股清新的气息。楚宇他们抬起头来，看到了一片美丽的景色。 在他们的前方，是一片广阔的草原，草地上长满了各种各样的花朵，还有一些小动物在草丛中穿梭着。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耀着这片美丽的土地。 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 楚宇看着入迷了，就准备走进这个草原之中。 可是，他忽然感到自己的手臂被谁拽了一下，一下子苏醒过来。 “楚宇，不能去，”是埃尔法，她的脸色明显有一些焦灼。 绯红显然也陷入这种幻境之中，但是情况却比楚宇好很多，仅仅看了一会儿，就恢复过来。 “这是……” “人的意识不仅仅是由记忆构成，还有情绪，我只是将美好的情绪调动到最大。” 威廉教授的声音传来，让楚宇不由得的看向他。 “如何，你能抵御吗？” 楚宇还没有回复他，紧接着，面前的景色又为之一变。 他们来到了一个黑暗的洞穴之中，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火光在闪烁。 “这是什么地方？”楚宇问道。 “这是你的潜意识，你所害怕、所渴望的地方。”威廉教授道。 “我可是没有害怕的东西。” “那不一定，你也见过一号病人。” 说到这里，楚宇的记忆忽然闪回。 山洞之中，莫名其妙的有着声音传来。 楚宇感到一阵恐惧，他开始回忆起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一些事情，那些曾经让他感到害怕、无助的经历，现在似乎又重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不要害怕，这只是你的潜意识在作用，只要你能够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就能够战胜它。” 埃尔法在一旁说道。 埃尔法虽然站在一边，但是楚宇并不能看见她，似乎绯红和埃尔法就这么从他的身边消失。 “厉害，威廉教授，别用这些幻术。” 楚宇盯视威廉教授，他想要踏步走出去，却发现自己和威廉教授中间，似乎始终存在距离。 一步，一步，就是走不出去。 “楚宇，享受这一切，你总会明白的。” 话音落下，周围的景物再一次变化。 闪动的光线在他的眼前跳跃，一切东西都幻化成空白。 一股力量在入侵楚宇的脑海，搜索一切能够探寻楚宇内心恐惧的东西。 但是，就在此刻，楚宇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可是知道，如何应付这种意识入侵。 他还记得，在龙头农场的时候，他可是贪食过狂躁的能力。 一种近似于本能的原始冲动。 所做出来的行为，完全摒弃了意识的作用。 楚宇只需要根据自己感受危险的地方，去杀掉面前的人就可以。 谁对他的危险最大。 也只有威廉教授。 嘶吼着，楚宇踏出一步，虽然周围的景色闪动，他却一直前进。 “楚宇……” 埃尔法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围绕，最终，他的伸出的手掌触摸到一个人的身体。 那是站在原地的威廉教授。 他的脸上带有震惊的表情，时而变成恐惧，又变成欣喜。 幻境消失，一切变回原样。 楚宇的手掌在搭上威廉教授的身体时候，就恢复原状。 “他怎么了？” 楚宇看着他说。 “反噬了，”绯红走到他的身边，“所有给予你的情绪，被他全盘接受。” “所以，他走不出去了？” “可能吧，在自己制造的幻境中徘徊。” 听到这话，楚宇一下子放松下来，坐在地上，看着绯红和埃尔法两人。 “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他询问着。 “结束了，”埃尔法的神色明显带有一点紧张不安，“他，还能回来吗？” “可能吧，当他意识到自己是在幻境中，他就能够走出来。” 楚宇淡淡的说。 第二百一十章 第211章 “不用管他了，”楚宇说，“一切结束了，回到现实世界吧。” “结束？还没有吧，”绯红看着楚宇说，“我的报酬呢。” “当我死后，你可以随意处理我的意识。” 楚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随便你处理。” 这话一说出口，绯红张了张嘴巴，还想要说些什么。 “我觉得够了，”楚宇继续说，“意识体，可就相当于我的真人。” “我会等你的，”绯红说，“别那么着急送死。” “我会如你所愿。” 楚宇就这么盯视绯红，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最终碰撞。 埃尔法看着楚宇，又看着绯红说： “我将要留在这里？” “挺好的，楚宇，你的小女友留在我这里，我帮你看管她。” “算了吧，”楚宇说道，“埃尔法，你等会儿和我来。” “得，你还能去哪里？她的可是完全融入意识之海中，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脱离出去的。” “关你屁事。” 楚宇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棋盘。 他拾起桌子上碎裂的白子，将它们重新拼凑，放到桌子的另一边。 在手指落下的时候，离吹歌等人的气息已经被楚宇脱离出去，将他们转移到迷宫外围。 所有的一切对他们来说，只是一场梦境。 “现在还在做什么？” “我在思考，”楚宇说道，“关于意识的问题。” “什么问题？”绯红问道。 “意识之海的本质是什么？它是如何产生的？”楚宇沉思着。 “这个问题很深奥，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回答清楚的。”埃尔法说道。 “我知道，但是我感觉自己已经接近了答案。”楚宇说道，“意识是人类最神秘的部分之一。” “但是，凝聚的人类意识，最终成为一片海洋，不觉得有一些怪异吗？” “意识不是水流，每个人的意识是怎么突破身体的局限，影响到外界的？” 绯红沉默，他看着楚宇，许久不言。 最终，他默默的开口说： “你什么意思？” “你觉得世界上，会不会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牵引宇宙的运作。” “放你妈的屁。” 楚宇笑了，倒是觉得自己说的挺好的。 “绯红，威廉教授想要的，就是成为那双无形之手，他为什么要造出这么一个迷宫。” “无非不是将它作为棋盘，让生命在里面繁育，这样，他就可以引导生命突破发芽，最终形成自己的世界。”埃尔法说道。 “那就好，那我们的世界、宇宙，是不是也是一个人创造出来的。” 楚宇的话语，让绯红和埃尔法都看着他。 “得，我就是放个屁，走吧。” “该回去了。”楚宇站起身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不过，如何离开迷宫，这倒是一个问题。 想到这里，楚宇看向埃尔法。 埃尔法指引着楚宇前进，在他最危险的时刻，将他救下。 “跟我走吧。” 埃尔法见到楚宇的目光，自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离开迷宫，进入入口处，这里也是楚宇和绯红约定好的地方。 他们不需要语言交流，往往只是意识的相碰，就能够明白对方的意思。 也正是在这里，绯红明白了楚宇想要做得事情。 不过这里还有一件事需要解决。 那就是悬浮的水泡，里面困住了进入这个迷宫中所有人的意识。 “怎么处理他们？” 楚宇说。 埃尔法看了看里面的情景，许多人活动的动作都在水泡表面移动，他们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只能顺着自己的感觉，一直在里面绕圈圈。 而离吹歌等人，楚宇也将他们送回了水泡中。 “抹除他们的记忆，将他们进入门后世界的经历，幻化成一场梦。” “这就够了？首脑那边可不会接受这种想法。” “这是我们决定的，首脑不接受，那就让首脑再一次进入意识之海呗。” 楚宇不由得的说：“绯红，首脑能有多少机会，探查意识之海的全部。” “零，你当意识之海是本书吗？它根本没有尽头。” “那我劝你，最好远离朋克世界。” “怎么，担心我？” 楚宇无语的看着他一眼说：“你要是想要被抓去做实验，随便你吧。” 随后，他转头看向埃尔法说道： “你以后，将要待在朋克世界中。” “你能做到。” “差不多，朋克世界我留下了一个漏洞，目的就是未来我可以进入。” “漏洞。” “算是一个后门，”楚宇说，“你从后门进入，成为朋克世界的管理意识。” “可是，朋克世界不是已经有了自己的ai。” “她不是ai，”楚宇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她所作为的事情，可能不是那么完美，需要你的辅助。” “她不是ai？”埃尔法重复楚宇的话语。 “对，你和我来吧。” 楚宇略有所思的看着绯红一眼，这家伙识趣的站在一旁，将前面的道路让给楚宇。 楚宇直接在意识之海内部联系到朋克世界，利用管理员权限，进入朋克世界。 这个漏洞，之前只是用来将实验体送入朋克世界之中，也不知道那些人，现在生活的怎么样。 “你，带了谁来？” “出来见一面吧，她以后算是你的同事了。”楚宇说。 他的身体踏入朋克世界之中，整个意识忽然放松下来。 绷紧的琴弦此刻突然松紧，让他不得不扶住埃尔法的身体，才不会倒下。 为了和威廉教授博弈，他可是耗费了所有力气。 “你没事吧？”埃尔法问道。 “没事，我只是有点累了。”楚宇说道。 他看向前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个女人，她的面容严肃，目光深邃，可是眼睛中总是有一股哀伤传递出。 她好像和楚宇认识，一直盯着楚宇看。 “你不是不愿意过来见我？” 女人开口了，声音低沉而有力。 “我......”楚宇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过事情总是要过去，我不会一直看着过去，”楚宇说。 “怎么，说得很好听，”女人说，“你愿意将我带出去吗？” “你会死的。” “死？死亡是一种悖论，即是开始，也是结束，我现在的状态和死亡，又有什么区别。” 第二百一十一章 第212章 “我不能让你死。” 楚宇的话让女人笑了，显然，这话楚宇已经对他说过很多次。 “死亡重要吗？”女人问道。 “你是唯一一个，存在我记忆中的过去，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楚宇再一次肯定说道。 “算了，说这么多干什么，你现在能够救我出去？”女人说道。 “还不能。” 楚宇沉默。 女人顿时笑了笑说： “说这么多屁话，你也不可以。” “我不能死，你又不能救我，怎么，让我处于这种状态，自生自灭吧。” 这话一说出口，楚宇有一些后悔。 女人看向楚宇，又看向楚宇身后的埃尔法。 “介绍一下吧。” 埃尔法迟疑，慢慢走上前说： “你好，我是埃尔法。” “我当然知道你，你是三全学院的人工智能，这一次意识之海的变动，全是因为你造成的。” “我？” 埃尔法有一些难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 “如果你能够早一点察觉到你的创造者的目的，你不就可以避免这些问题。”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只能想办法解决现在的问题。”楚宇说道。 “事情可不是如此发生，怎么，不喜欢我放马后炮？” 女人嗤之以鼻，转身走回去。 “我不相信你没有察觉你的创造者的想法，我说的对吗？” “对。” 埃尔法咬住嘴唇说。 “所以你也不是不愿意说，只是你动了感情，对于你来说，自己创造者就和自己的父亲一样，你不愿意伤害他。” 说到这里，显然是和埃尔法的想法一致。 “但是你明白人工智能的三种原则的第一条吗？” “必然不能危害人类安全。” 埃尔法看向这个女人，有一些不知所措。 “你违背这一条原则，你还算是一个合格的人工智能吗？” “对不起。” 埃尔法用着比蚊子还小的声音说。 “不必要道歉，也幸好你是这样的，”女人忽然转过身子，看向埃尔法说，“你不是单纯的机器，你是一个人。” “正是你是一个人，你才能让我觉得你有着不一般的感情。” 楚宇看向埃尔法说： “你愿意让她留下？” “留下吧，”女人叹了一口气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想要成为人。” “成为人以后就会有了感情，有了感情就会有了软肋，有了软肋就会被别人控制，做个机器多好。” “言叶……” 楚宇喃喃的说道。 女人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说： “这个名字，不必要这么称呼我了，我现在只是朋克世界的中枢系统。” 楚宇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他明白作为朋克世界中枢系统，就是模糊人类和机器之间的界限。 不过这又如何，自己也逐渐成为了这个界限的一部分。 女人转身离开，留下了埃尔法和楚宇。 他们默默地对视了一会儿，然后楚宇离开了这个房间。 他需要返回现实世界，虽然离开不过几天，但是感觉却像是过了许久一样。 在离开之前，他去见了绯红，这个家伙，已经开始祈祷楚宇出了现实世界就会被车撞死。 “你可太行了，”楚宇扶额说。 “没事，我等你回来。” 绯红嬉皮笑脸。 离开意识之海其实很简单，只要在朋克世界登录下线就行，省的那么麻烦。 不像进入意识之海，还需要盗用黄司琅的身份。 眼前又是熟悉的白光闪过，等到一切安静下来，楚宇睁开眼睛，他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的身体中。 舒缓了一下许久没有活动身体，僵硬的四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楚宇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得到了一次洗礼和升华。 这次的经历，其实说出去，也没有多少人会信。 城市政府，首脑那群人，是不会泄露出去意识之海的存在。 如果被别人知道意识之海和朋克世界的关系，整个世界都会乱了套。 总会有人想要进入意识之海，成为那个世界的唯一真神，就像是威廉教授一样。 所以楚宇没有杀死绯红，那家伙留在意识之海还是有用处。 至少保护意识之海，不会被人入侵。 他站起身体，清澈的阳光，穿过无色的空气，洒在他的身上，抖了抖身体，灰尘便就顺着阳光飘洒到整个屋子之中。 床上，埃尔法和黄司琅还在沉睡。 埃尔法的外在投影躯体已经没有用了。 楚宇挥出控制面板，点触几下，关闭内射投影，而这样，埃尔法的身体也就消失。 而随着楚宇的苏醒，黄司琅也慢慢的恢复意识。 他先是眼皮动弹一下，接着长叹一口气，似乎要将许久没有呼出的浊气全部排除体外。 “快醒醒，睡糊涂了吗？” 楚宇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的样子。 这家伙还是一头鸡窝，懒人烫头发，就是这样。 “啊？” 黄司琅睁开眼睛，首先就看见楚宇。 “我靠，我怎么在你这里睡着了。” 楚宇皱眉，他是忘记刚刚发生的事情了吗？ 于是楚宇只能试探性的询问： “我们睡了几天了，你才发现？” “睡了几天？” 黄司琅摸了摸自己的头，他划出面板，看了看时间，发现确实如此。 “可是我记得，我们不是，那谁，在你房间？” “那谁？” “那谁？” “到底那谁。” “我咋知道啊。” 黄司琅大叫起来，他忽然站起身体，但是许久没有运动的身体这么一下子站起来，有一些站不稳。 “我靠。” 他摇摇晃晃，就要摔倒在地。 “大哥，你酒还没有醒吧。” “我喝酒了？” “你说呢。” 黄司琅有一些丈二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扶着墙壁，默默从楚宇的房间中走出去。 楚宇将他送到门口，然后说道： “大哥，下次别在我这里熬夜了。” “可是……” 也不等他反应过来，楚宇赶紧将门关上。 “哎，不对，我怎么记得你金屋藏娇的。” 黄寺忽然想起什么事情，赶紧拍打着楚宇的房门说。 楚宇懒得理他，倚靠在房门上，默默回想着这几天的事情。 也不知道首脑怎么掩盖这些事情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