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鹿仙界》 第一章 贵宾体验 “布谷......布谷......” 悦耳的布谷鸟叫声,提醒手机短信来了。 秦方喜欢布谷鸟,所以就用它的鸣叫做提示音。 作为一个天分颇高的码农,他从大一开始就与好友合作开发了几款软件。如今毕业四年多,在软件公司里已有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收入也算可以。 平时秦方是两点一线的半宅男,除了做背包客徒步没有其他特别的爱好,尽管活的有些枯燥,也还算过得去。 “布谷......布谷......” 又提示了一次,秦方打开手机短信轻声念道: “首届正宗传统修仙文化之旅隆重开启......” 读了一句,秦方感觉这应该并非垃圾短信,不过奇怪了,国内有修仙文化之旅? 作为一名道家文化的爱好者,只要有休息时间,除了看各类修仙类传记小说。他就喜欢背上包走遍各地的深山幽谷,呼吸沁人心脾的清爽空气,寻道观,访寺庙,探古迹,与道人攀谈,与老僧叙话,常常流连其中。 “呵呵,有点意思,还正宗修仙之旅.......” 秦方摸摸没毛的下巴,来了继续看短信的兴致,心里还略觉有些好笑。 “本公司推出最新ar修仙文化体验馆。长景市开放免费体验名额100名,如您有兴趣,请回复数字1,” “现在科技日新月异,都有修仙体验馆了。修仙文化!修仙都成了文化了。呵呵。有意思。” 秦方面带微笑,按下数字1。 发送...... “布谷......布谷......” “感谢支持,尊贵的体验贵宾,您的编号是:98号。体验时间,8月18日晚8点。体验馆地址:长景市云霞路666号二楼。恭候您的大驾光临。” 八月的长景市,热,繁华。 秦方,孤身生活在这喧嚣的大城市中。 他个头一米七五,偏瘦,双眼有神,鼻梁高挺,外形很不错,就是皮肤上有四五粒青春痘。 也许因为是个孤儿,从小养成了内敛执拗的性格。能静心专注深入钻研一门代码,让他有了如今的小成就,也算可以。 除了工作秦方极少与同事交往,常常一个人发呆,他成了名副其实的独行者。 时间总在悄悄过去,今天依然是枯燥的步骤:上下班,洗澡,做饭,洗了碗,秦方刚坐下。 “布谷......布谷......” “尊敬的98号贵宾,请您提前30分钟到达,感谢您的光临。修仙文化ar体验馆”。 秦方这才想起,一看时间,六点三十分钟。他穿上球鞋,就乘电梯下楼了。 云霞路离他住处,步行过去二十分钟,刚吃了晚饭,正好走一走,消化消化。 在现代,大部分的城市夜景,都差不多, 霓虹灯,广告牌,汽车灯,路灯......穿着蓝色黄色服装的骑士,踩着踏板摩托车疾驰而过。 走过桥头时,有夜钓爱好者,秦方驻足看了,只有三两条小鲫鱼。 沿途有跑步锻炼的,也有年岁大些的老夫妻携手散步纳凉。 路过广场时,震耳欲聋的舞曲,跳舞的大部分是中老年人,在跳着各种整齐划一的舞蹈。有时还能遇到自拍的美女帅哥,那应该是做自媒体的。 “先生,您好,请看看我们修仙文化ar体验馆的宣传册。” 离体验馆,还有几十米,秦方看到三四位穿着工作服的青年男女,正在向路人分发宣传资料。 一位马尾辫少女热情的想递给秦方介绍册,他微笑着摆了摆手。 他已看到前面一块大型灯牌广告写着:“修仙文化ar体验馆。” 他径直朝门口走去,门口一位小道姑打扮的接待员,热情的迎上前, “您好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秦方点头,拿出手机展示自己的短信编号。 “非常欢迎,98贵宾,请您跟我上二楼贵宾专属厅。”接待员,看到他的编号,愈加客气的躬身请他往二楼走。 二楼的贵宾厅,布置得颇为雅致,很有道教文化的韵味。正面居中有一个硕大的八卦图,他闻到一缕清幽的香味,原来是一个古色古香的香炉中点着一支细长的檀香。 厅里面已有十几位前来体验的男女宾客。 又一位道姑打扮的少女微笑着接待秦方,他被安排在用屏风做围挡的单独隔间,征询他的意见后,很快就端上一杯绿茶,清香宜人。 “这茶不错,” 秦方平时喜欢喝点上品绿茶。一闻这香气,就知道比自己喝的茶更柔和些。 他心下赞赏:嗯.......这家服务不错,用如此高档的茶叶。 一看时间:七点二十分,他微微颔首,对自己表示满意。理工男对数字敏感,守时是他养成的习惯之一。 那位盘着道髻子头的少女再过来时,拿着个小平板电脑。她笑容甜美,“您好,先生,可以麻烦您几分钟,填写一个简单的资料吗?” 秦方明白,这是惯常的,自己所在的公司,推出某项功能或服务时,也会有这样的调研事项,这是为了更好地针对客户需求提供服务并做出改进。 “好的。” 他接过少女的平板来看,上面有一个小小的水晶球图标在闪着微光,下有‘请点击’三个字,秦方根据少女的提示,用食指轻轻按住,大约十秒后,就听见“叮”的一声,水晶球亮起了黄白红三色。 “恭喜您先生!”少女掩饰不住的兴奋,随即对他温柔地表示祝贺。 平板电脑页面跳转,调查问题还真是简单,只有几项内容,姓名,男女,年龄,家庭成员,地址,联系方式。除此之外,还有三个与修仙类相关的问题。 问题一:您认为大千世界,有神仙吗? 问题二:如果您有机会修仙,是否愿意? 问题三:如果您对问题一和二的回答是肯定的,请说说为什么? 秦方以一个码农的认真态度,写上了自己的答案。 “感谢您的配合,请喝灵茶稍等片刻。” 道姑少女向他表示感谢,礼貌地绽放出可爱笑脸,转身出去了。 秦方填写的答案,被最快速度送到了四楼的一间密室内。 一位戴着黑色轻薄面纱的道姑仔细核对了他的资料后不久,工作人员接到指令:带秦方进入特别ar房。 七点五十分,两位道姑少女引领秦方进入ar室。 宽敞的长方形房间至少有一百多平米,一整面墙上播放着宣传广告,房间居中是张颇有科技感的圆弧椅,正在缓慢的旋转,椅子的底座下是一个很大的圆形阴阳八卦图,八卦圆周上镶嵌着几十颗亮闪闪的石头,正在发出五色彩光。 接待员微笑着请他入座,并贴心地递上一副造型别致的眼镜,示意他戴上。 “尊敬的贵宾,这是本公司专用最新款ar眼镜,体验开始,请您务必佩戴好。体验结束后,请按照画面提示,您再取下眼镜。” 接待员小姐温柔和煦的言语,轻柔而明白的表述,让秦方听起来非常舒服,他微笑颔首确认。 “预祝您开启美好的修仙之旅。”少女笑着歪歪可爱的俏脸,鞠躬离开。 随着灯光渐暗,眼镜链接的屏幕上打出字幕:修仙文化之旅。 随着舒展柔和的音乐想起,耳边响起悠远空灵的女性旁白,令闻者触动心弦, “修仙文化,源远流长,在上下一万多年间,在有据可考的人类历史长河中,修仙这一特殊文化现象,占据了不可或缺的地位,接下来请随着一段上古传承的“灵咒”,开启您的奇妙之旅吧。” 画面中镜头切换,一位古装打扮的绝美道姑,随着镜头渐渐拉近,一时间竟无法判断出年龄,像是十七八,又像二十甚至三十,她脸上洋溢着春风拂面的笑容:“您好,秦方先生,请您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对准我的手指尖点一下。” 秦方心中感叹,这个体验不错呀,技术很到位!居然可以即时把客户信息融入画面,配音也同步。 美貌道姑口中念念有词,神色中透出灵动的韵味,嘴角微微上扬展现出沁人心脾的神秘笑容,纤细的玉指对着秦方慢慢伸过来。 秦方十分自觉的对准虚空中道姑的手指,伸出手指轻轻一碰。 “哇,好棒!居然还有触感。” 他心里一阵赞叹,秦方明确感觉到手指尖与她对碰,一缕如细丝的电麻感穿过手臂,传导到他的眉心。瞬间使他神清气爽,随着他灵台清澈,察觉身体刹那间失重,而画面快速切换,一只白嫩的小手牵着他飞升而起,融入一幅浩瀚缥缈,云蒸雾腾的灵幻之境,他身轻如羽,飘飞过一片片树木花丛,如诗画的山谷河流,就在他脚下缓缓而过。 画面穿梭,秦方捏着美貌道姑细嫩的小手不知道飞了多久,目视范围内出现几座高大的山峰,特别是中间一座尤其突兀,秦方似乎看到山峰之上刻有几个字,正要分辨, 突然! “嘶......” 下意识的呻吟是因为一阵突发的刺痛感,秦方瞬间迷糊起来,他只确定自己在急剧的坠落之中,他的意识立时进入昏迷状态,不过只短短几秒钟,秦方所有的感觉都回来了! “啪!”的一声,他明确感觉到的是屁股上的剧痛! “嗯......” 一根三尺长的藤条再次抽落在他的屁股上,秦方又听见自己一声咬牙启齿的闷哼。 第二章 秦方与秦方 “不许叫!” 枯瘦老头又用力抽了一下,口中呵斥之声尽显严厉。 秦方头脑中电闪之间无数的信息奔涌而来,让他在感觉自己屁股刺痛的同时,也体会到了脑中资讯暴涨产生的强烈头疼! 当所有资讯在他脑中融合后变得清晰,他知道自己成为了一个十六岁的秦方,而此刻正为了一个错误受到师父的惩戒。 秦方下意识地俯卧撑再次挺直腰部,火辣辣的疼痛感使他脸上已汗浆淋漓,执拗的性格让他神色坚毅,紧咬牙关。 “师父!别打了,师弟已经知道错了!”一旁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灰衣青年,又高又壮,看着秦方已被师父重重责打了十几下,急得了不得,但又不敢上前拉住师父,秦方知道这是大师兄张强。 “闭嘴!你做师兄的,不好好管教师弟们,督促着他们练功,也一样有错!”抽他藤条的枯瘦老头神色严肃,转头瞪了大徒弟一眼。 “是,师父......”高壮青年对师父极为敬畏,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诺诺连声,低头微微侧身对身边的小师弟,眨了眨眼睛。 小师弟姓沈名源,今年只有五岁多,长得圆头圆脑,手短脚短,最近刚开始跑步锻炼体能,跟着师兄们扎马步,学习基本功法,还未真正开始修炼。他性格活泼机灵,很受师父宠爱,大师兄见自己说话不管用,就眨眼示意小师弟。 小师弟嘻嘻一笑,心领神会,但并不上去拉开师父,反而一拍小手,歪一歪圆溜的小脸,开心的蹦了起来,高兴地喊道:“师父加油,师父加油!二师兄屁股打开花,师父加油,师父加油!屁股开花喽,屁股开花喽......” 一边叫一边跳,好不乐呵! 枯瘦老头听了,嘴角微微上扬又随即恢复了严厉的神情,又抽了一藤条后就停手不再打了,他轻咳一声,肃然道:“秦方,记住为师抽打在你身上的这份疼!不要疼过了忘记。你刚才在试炼阵第五波斗法时鞭法出现偏差,在第六波斗法对我偷袭你时为什么不尽全力反击?明明你的那招回风鞭可以破解!我早就说过多次!试炼阵中实战要全力以赴,性命交关之事来不得半点马虎,你为何心慈手软?他日如果让你游历磨炼你也如此?这修炼界到处是尔虞我诈,随时随地都会有杀人夺宝的恶徒,你若不能做到眼疾手快,该出手就出手,如何自保?说到底!还是没有深刻领会执鹿九章中的精髓!为什么没有领会?自然是修炼得不够!这次罚你去悬心阁闭关,好好想想为师的话,再把执鹿九章细细领会贯通!若是不能领悟,不许下崖!” “是!师父!”秦方起身敛容,躬身答应。所有一切是那么的顺其自然,从内心没有一点抗拒。秦方内心稍稍有点纳闷,自己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被抽了十几下,还这么听话! 但头脑中的所有资讯和本身的自我意识,明确的让他做出了判断,这个老人是自己的师父,而且是救命恩人,对他应该给与最大的尊重和服从。秦方看了眼老人,体会到一种发自内心的亲切感已根深蒂固。 为了让弟子们不断提高实战能力,老人用阵法,陷阱法,傀儡术,灵兽秘术,加上灵符和自己参与的灵活偷袭,适当配合法器运用,专门打造了防御力攻击力颇为强大诡异的试炼阵,让弟子们根据修行进度进行模拟实战,不断面对功法术法技巧等各方面高于自身一两级的对手,反复锤炼斗法实力。 这种凶险的学习方法常常让两个弟子受伤,但老人毫不动摇! “受伤了那就治!总比纸上谈兵强!总比与人真刀真枪斗法丢了小命强!” “好好想想你为什么受伤,好好想想如何让你的对手付出代价!” “......” 当面对弟子们不上心不认真不进取时,这几句话就是开场白。当然管教时如果用说得不行,那还有棍棒伺候! 这是老人从许多过往的惨痛教训,总结出来精心打磨的独家训练之法,尽管凶险非常,但老人对此自有独特的考量。 十年以来,对于师父异乎寻常的严苛,秦方早就习以为常了,内心从一开始不了解不明白,到最后理解接受,虽不能说完全赞同,但师兄弟们对师父绝无怨怼之意,而是心存感激。跟在老人身边的这段岁月,让秦方明白这个老人的执拗和严肃只是表象,冷酷外表下深藏一颗温暖的心。 修仙界在某些方面比凡人世界更加残酷!这是不争的事实,让低阶的,能力弱的修士灰飞烟灭,那不过高阶修士的一念之间,举手抬足而已。 尽管修仙界看起来有一套基本的伦理道德需要遵循,但实际上,高于这一切的最终就四个字:弱肉强食! 你看修仙界不管妖魔佛道儒五大主流派,有一个共通的论资排辈的方式,这个资!就是你的境界和实力!以道家为例,这下境界中的炼气期,筑基期,结丹期,元婴期,化神期,这五大境界只要你升一级,你就成为长辈,与你原来所处什么地位无关,当然中上境界的炼虚期,合体期,大乘期以及渡劫期也是一样的道理。即使得道成仙了,也会是同样的情形。 老人从小救了这几个孩子,就天然地有了一种责任感,除了让他们活下来,还在做一件更重要的事,就是让他们明白修仙世界生存环境的险恶,必须要让自身不断变强的重要! 他们师兄弟三个,都是老人外出游历之时所救的孤儿,要是没有师父,秦方他十年前恐怕就已成一具枯骨了。 秦方自六七岁上头来到山中,有这样一个有吃有住的地方,他自觉地很想做好每一件事情,证明自己是有用的,也证明自己活着的价值。他平日里就穿一袭黑衣,个头不高不矮,就是比较瘦,十六岁的年纪性格上却有些像个小老头,可以说甚至有些像这个师父,话不多实则外冷内热。 他最近颇为烦恼,自己在修炼上的表现实在不怎么样。 基础功法‘元气功’一直卡在第七层后期而无法突破,而所习鞭法更是有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之感,实战之时居然有些散乱无章,他也极力想解决自己目前这种低迷状态,但不知为何总是力不从心。 他们师兄弟关系极好,大师兄安慰他说这样的瓶颈期他也遇到了不止一次,过些时间会好的,只是他依然极为郁闷。 枯瘦老人看秦方沉默良久,大声道:“你们三个,都过来站好!” 师兄弟三人态度恭敬,正色而立。 “都不要胡思乱想!功法修炼哪里一帆风顺的,贵在持之以恒,自然就会熟能生巧,你们几个灵根都普通,既然入了修仙一途,唯一的依仗就只能靠每天刻苦,不可惰怠别无他法!明白吗?” 枯瘦老人厉声顿喝。 “是师父!”三人异口同声。 秦方答应得很响亮。他摸了摸有点疼的屁股,但是心里挺高兴,两个世界里虽然自己都是孤儿,但是这里有一个疼爱他的师父,还有一个憨直的大师兄,如今又有了一个小师弟,他很满意! “张强,你做大师兄的要以身作则,除了自身勤于练功也要严格要求师弟们。接下来三个多月,是灵鹿的繁殖和成熟期,这个期间灵鹿不能收入灵兽袋中,本门宿敌百兽渊定会乘机派人来捣乱,灵鹿园尽管有阵法护持,这养护事宜你依然切切要小心在意。老三近日就让他跟着你,为师还要去宗门一趟!让老二专心面壁!他能否真正在修炼上有所领悟,就看他的造化了。”老人对青衣少年郑重嘱咐。 张强躬身答应:“是,师父。” “秦方。”枯瘦老人声音中自带一股威严。 “弟子在。”秦方躬身答应。 老人一拍腰间,三瓶丹药缓缓飞到秦方面前。 “这两瓶鹿茸丹可助你突破瓶颈,另一瓶是辟谷丹,你现在就上悬心阁,再说一遍,好好参悟!如何防!如何攻!速度!我随时会来查看。”老人的话语不容置疑。 尽管最近老人他总预感到门内将会有大的变故,而从事事处处的迹象也益发让他有一种莫名的紧迫感。但性格所致,再怎么样,弟子们的修炼是不能延误的。 “是师父!”秦方内心有些感动,这老人是真心为他好的,他不再多说一个字,把瓷瓶放进储物袋,一甩手间,脚边多出一枚圆八卦飞行器,轻抬腿间已跃然而上,悬心阁所在极为隐秘,他跟随师父去过几次,秦方干脆利落,人已向着深山方向飘去。 身后小师弟跳着使劲摇手喊道:“二师兄,加油,等你回来我和大师哥给你做好吃的哟。” 秦方听见小师弟的喊话,并不转身,右手一个响指,瞬间一团小火球在指尖闪亮,他随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小火球‘嘭’一下爆燃成一朵烟花。 第三章 悬心阁 小师弟看到二师兄的回应,开心地拍起小手,小孩子最喜欢这种炫彩的玩意。 “咳!”枯瘦老人干咳一声,双手往后一背,望着已飞远的秦方,深吸了口气。 二弟子秦方练功极为刻苦,他是寄予了厚望的。大徒弟张强,人憨厚老实,但是修行上刻板,思路并不活跃,胜在态度端正,一是一,二是二按部就班。在功法进步方面只能追求厚积薄发,循序渐进。 虽然入门最早,但修为现卡在炼气期六层中期已有三年了,停滞如此之久无法突破,老人反倒不着急,明白大徒弟就是这个资质。 而秦方自去年下半年突破炼气七层后,每三四个月就进一小阶,才一年左右已有突破进入八层的趋势,只是近阶段心绪不稳,让他颇为担心这次进阶会受心魔阻碍。这才让他去极为幽密的悬心阁修炼,也是不受俗务滋扰应该会更有利一些的意思。 张强和沈源安静地陪师父看着秦方的背影渐渐远去消失不见,就听见师父极轻声地叹了口气,除了教育徒弟之时,师父平时话虽不多,但他们三个也明白师父最近心情颇为不佳。 风传由于整个门内几大实务堂的灵石收益已连续多年下滑,最近三年更是减少得厉害,而灵鹿园中的灵鹿这几年也卖出去不多。 总的收益锐减,早不够各房长老和核心弟子修炼所需了,雪上加霜的是修炼资源的价格却不断攀升,收入不断下滑,支出持续上涨,两相挤兑,已严重入不敷出。为确保核心力量的修炼所需。且如今叶观主修为已是筑基后期,这冲击结丹的资源备办那是迫在眉睫了,这可不是笔小数目。想来极有可能过了年就会裁撤外门和内门的弟子,恐怕灵鹿园也会被波及。 谁都明白,修为低下的弟子们最可能会首先被分流,把有限的资源集中供应给重要弟子。小门小派就是三灵根的弟子都可能不再提供资源,更遑论四灵根这样的伪灵根弟子了。师兄弟三个虽是灵鹿园所属的弟子,不用多说,作为伪灵根恐怕在资源配置优化中将会是首当其冲的。 老人是灵鹿园的负责人,尽管职位上也是长老,但由于与如今的观主并非一条线上的,平时游离在管理层之外,说白了灵鹿园就是处于孤岛状态,前些年灵鹿买卖火爆之时,还能在长老会上说点什么,如今这个状况,哪里还有什么话语权,就是有心想要为自己弟子争取利益,恐怕也是很不乐观的。 今早发来通知,明天举行长老会,他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位枯瘦老人,名叫姚道云,筑基中期修为,作为正宗的执鹿九章传人,被授予执鹿人名号,经管灵鹿园已有三十余年了,可以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只是近几年灵鹿的销量实在不理想,而且敌对的百兽渊时不时来偷鸡摸狗的,又造成了不小的损失,知道自己在长老会中更不好说什么了,说了也要有人听才行嘛。 他一心想要把三个弟子培养成才,特别是二弟子秦方,尽管他只是中等的火土金三灵根,但这个孩子除了刻苦外,善于动脑,常常能举一反三,也算可造之材。 秦方飞了一盏茶的工夫,凭借记忆降落在一座奇峰的绝顶之上,这是一块不大的稍算平整的空地,看起来很是普通,只见他走到空地后面山体的转角处,有一条细长的山体裂缝,从山顶之上有淅沥沥的水雾不停地淋滴下来,应该是年代久远之故,裂缝两面都已光滑无比,爬满墨绿色的苔藓斑斑点点,山缝很细,秦方侧身慢慢挤过去大约三四十丈,豁然开朗,里面居然是一块颇大的平整山坡地,坡地中间一块足有十来丈见方的巨石地基上,有一间用方方正正半米见方的巨石垒砌的石屋。 这座建在隐秘处的奇特建筑,历经了多少岁月,没人知道,自从被前几代的执鹿人发现后,就作为灵鹿园内部人员一处静心修炼的去处。 秦方面无表情地环顾四周后,并没有立即进入石屋打坐修炼,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深深吐纳几回,举目望着空旷幽静的四周他闭上眼睛,放开神识查探倾听四下。 过了良久,他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阵精光,刚才再次静心检查了所有记忆,秦方很高兴,这个十六岁的少年有不少让他惊喜和感叹的地方,而且有着与他一样的犟脾气! 他忽然有一种感觉,也许此秦方就是彼秦方,会不会就是前世今生呢? 既然来到这里,这不就是一个机会吗?可以重新活出全新的自己! 思索良久的秦方深吸口气,点了点头,慢慢地脸上展露出笑容。 他左手在腰间一按,就听“嗡嗡嗡......”声中,一团褐雾喷涌而出,在眼前飞舞,只见他左手响指一弹口中轻轻地呼啸一声,如同炸裂一般,褐雾瞬间爆散开来,飞向四面八方。 如果你在旁边眼尖的话,可以看清这团褐雾竟然是百余只褐背金针蜂,不过它们飞的实在太快!转眼间布置在方圆百丈范围内,旁人看见也不知有何功用。而这是秦方侦查四下环境,防御敌情进行预警的重要手段之一。 布置完成,秦方满意地点点头,神色中显得放心不少。他脸上难得的微微一笑。接着右手在身前划出一道圆弧,“啪”的一声脆响,手中已出现一条三四丈长的黑色长鞭,如狂舞不停地怪蛇扭动不已,鞭头上的银色钩刺更是上下翻飞,闪出点点银亮的波纹,颇为诡异。 秦方在崖顶施展开来,一套鞭法灵动非常! 黑鞭时而如回马长枪反杀突至,时而如迅疾的飞箭转瞬间直出,时而如裹挟强大灵力的黑铁棍从天而降,时而又如狂飙的飓风神出鬼没......秦方足足把鞭法反复打了一个多时辰,身上有了微汗,头脑更加清澈才停下来。 他太开心了,拥有如此身手这是自己梦寐以求的! 这套世俗世界的鞭法功夫收录在执鹿九章内,想来一定有它的道理,整套鞭法有十三式,可防可攻,从身法,手法都对秦方来说有极大的提高,由于从小就练,如今已有十年,除了在驯养灵鹿时有极大用处外,虽与术法不同,但灵活运用在斗法之中,往往也有奇效。 他来到山上拜师十年,被师父带来的时候还只有七岁,自小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从他有记忆开始就明白自己的卑微,最后在灾荒年跟随家人出外行乞求生时又饱受欺凌,更知道了自己的命有多贱,他从稍稍晓事就了解命如草芥说的就是自己这样的存在。没人在意他这种草民是死是活,能活算是老天的恩赐,死了那也是命数如此,活该! 当流浪到东越国时,又遭遇百年不遇的大疫,最终全家离散,他即将冻饿病死之际,遇到了自己的师父,捡回了一条卑贱如蝼蚁的小命。 秦方是幸运的,在众多落难的小孩中,他被老人查验出了灵根,于是这个枯瘦的老头把他带回了山,并在秦方恢复了身体后收为弟子,开始传授功法,彻底改变了命运。 秦方从小就话不多,但聪明异常,加之练功刻苦,渐渐地反而后来居上超过了自己的师兄。 体验到所以记忆意识情感更加融合的秦方,心情沉静下来后,已清楚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他进入悬心阁石屋环顾打量,石屋内高七八丈,却只有三丈见方,四面石壁与顶部一角分别有一圆形的镂空透光柱,足有脸盆大小,镂空处不同角度斜向朝天光滑异常,在巨石磊就的墙体上显得极为规整,仿佛是使用锋利的工具一蹴而就,而石壁之上还分布着近百个小孔洞,有的茶杯口大,最细的只有毛笔管粗,毫无规则地排列在石壁之上。好似为了给屋内取光亮之用,除此之外并无其他特别之处,内部几乎没有什么陈设,摆明就是一苦修之地,从积了厚厚的灰尘看来应有些年未有人来过了。 秦方找了个位置撸去灰尘盘腿而坐,双手掌心向天,打坐运功之前首先要内视一番,详细检视自身的情况。 一番内视之后秦方深度呼吸,慢慢地运行大小周天,心境渐渐空明,体内一股清凉的内息缓缓流动,随着全身穴位运转不停,最后归拢成一股暖暖的内息沉入内丹田之中。 当他睁开眼睛之时,发现已是深夜,屋外皓月当空,屋内一片漆黑,但五大圆柱孔中投入月光柱,另外有近百道粗细不一的小光柱也投射入石屋内,形成了奇特的画面。 起初秦方并没在意这些,只是心里想着这建造石屋的前辈性格也许挺怪,在石壁上打出这些大大小小的空洞。 经过十几天,秦方发现五个光亮柱投射的位置会不断地变化,那些细孔的光柱也会配合着变化,形成一幅幅颇为有趣的光点团,他渐渐留了心,他特意记忆了每天十二个时辰中光点团的变化,慢慢的他心里隐约觉得似乎有一定的规律。 他灵光一闪,于是每半个时辰记忆一次,把每天光柱点位置的变化和投射的形状反复思索。其中有几处光点团形状与他内息运行的穴位颇为相似,但是细细分辨又有不少的区别。 一个月下来,除了练功之外,他对此也产生了颇为强烈的兴趣,内心越来越肯定这些光点并非表面看到的杂乱无章,而一定与某种功法有所关联,但是一时之间他找不到确定的答案,也只得暂时作罢,专注冲击瓶颈,全力突破八层。 不过他留了个心眼,这座石屋建造在如此险峻之地,所费时间精力绝对不少,而这个前辈愿意花如此心力物力做这件事,绝非为了好玩。那是为了什么呢?这个疑问他始终萦绕不去。 虽然他记忆力极好,还是专门花了大半天时间,用画笔记录下了二十四幅光点团图,保存了起来,准备慢慢参悟。 除了不断修习加强基础功法,秦方主修师父所传最重要的功法执鹿九章,那是有重大来历的! 第四章 我们是讲理的 秦方所在此界叫元羿大陆。 亿万年前曾是修仙者的宝地,灵气相较现在何止浓郁千百倍。 但时过境迁,修炼环境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修仙者渐渐隐入灵气尚算充裕的深山灵脉地带,或寻找有灵脉的远海岛屿上开辟洞府,尽管如此,近万年间此界之内能修炼到元婴后期已是凤毛麟角,再也没有出现过化神修士。 于是乎,在广袤的大陆空间上,慢慢形成了各具特色的国家,其中大陆与海洋交汇之处,有个东越国。 此国中大片没有灵脉的地方,凡人们聚居在许多城镇村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娶妻生子,繁衍生息。当然口耳相传中也还有很多民间故事,其中修仙者在凡人中间也成为了遥远的传说。 而那些有灵脉之处,都被修仙宗门设置了各种强大的阵法,或产生浓雾,瘴气。或产生幻象,迷阵。或者放了各种毒蛇猛兽。 当然也有实力强大的修仙者宗门甚至用仙法凿山断崖,移山填海,形成绝壁沟壑,让凡人无法通行。 大约在一万年前,随着凡人的不断探索深入,东越国修仙界三大宗门中的大神通者,最终达成一致。 这三大宗门是:天盈宗,启元宗,三神门,在当时的修仙界三大宗门那是占据了修仙界大半地盘和资源。 三大宗集合力量,用大神通将所有四阶的灵脉整体搬移到海外一处蛮荒之处,把灵脉重重叠压,打造三处五阶灵脉,三大宗门各占据一处,为各自宗门中的修仙者进入高阶创造浓郁的修炼宝地。 其他中小型宗门除非自我解散投靠三大宗,否则极难获得优质资源,问题是别人也不一定收你!剩下的修仙门派大都实力不足,但是对面生存,不得不杀得天昏地暗,经过激烈的互相抢夺,幸运的最终占得一席之地,隐居在大陆剩余的三级二级,甚至一级灵脉上,想尽办法生存,而失败者只有飞灰湮灭。留存下来的能否修成正果,得道成仙,那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几千年,对于修仙者并不久远,但对于只有几十年寿命的凡人那是沧海桑田。 不同的生活方式,发展出全然不同的文化和知识体系。 凡人界,一切理解都是基于实实在在的经验累积发展的学识。凡是违背这些现实基础的判断,皆为荒谬。 所谓玄学,修仙,术法,长生等等,谁要是信这些,那这人不是疯了就是个白痴。 但虽是如此,总有些具有慧根灵根的人,追寻着代代相传的传说,在机缘之下进入修仙者的世界。 东越国东南天姥山深山中,尚存有一处修仙者的聚居之地,分布着十来个大大小小的修仙门派,曾被多少有心人追寻,其中有一个仅有一百多修士的小门派叫天云峰道观,这个道观虽小,门派内倒有一处灵鹿园,所养灵鹿颇有来历。 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 修仙者访的是灵脉之山,所骑白鹿亦非凡品! 这天姥山中所产的灵鹿,祖上是头仙鹿,曾是一位上仙的坐骑。 上仙尊讳虽久不可考,但其当年与天云峰道观创派归元祖师曾是莫逆之交。有一回,二人喝的酒酣耳热之际,仙人竟将仙鹿赠与好友。 仙鹿自落户在这天姥山中,看此山灵气充裕,景色不俗,且受到了崇高待遇,于是在悬崖绝壁之上开辟了洞府,四时不辍,旦暮勤习仙人留赠的术法。 终于修炼有成化形为人,后觅得道侣,繁衍后代,历经万年生生不息,这仙家血脉已所余不多,但毕竟是蕴含天地灵性的灵鹿,无论从外形气韵,飞御速度,仍属上品,价值不菲。 这要感谢仙鹿老祖坐化之前,留下了一部玉简‘执鹿九章’,此简九个部分内容,分别包含了功法篇,术法篇,丹符篇,统御篇,鞭法篇,凌风篇,斗法篇,驯养篇,训诫篇。所述内容结合上古术法,更包含有仙鹿修行领悟所得。对于养鹿人的培养更有极为严苛的要求,合格的养鹿人尊称为:执鹿人。其中关节,对如何培育合格灵鹿的详细方法,反而显得次要,人才是关键。 鹿祖遗训之一:唯有通过专门执鹿人培育认可的灵鹿,方可入世为修仙者乘骑,切莫坏了祖宗仙家坐骑之名头! 当然要将一头幼年灵鹿培养成合格的坐骑,绝非易事。要成为合格的执鹿人则更难!由此来看姚长老对秦方的要求如此严苛也在情理之中了。 总算天姥山灵鹿这一脉代代传承至今,姚道云是如今尚在世的合格执鹿人。 就在秦方上悬心阁专心致志修炼的第二天,长老会在天云峰道观议事房举行,会议由观主叶乃昌主持,参加会议的是门内的六大长老,大家默认的上两堂长老是执法堂长老曾守正,机务堂长老黄一鹤。地位相对较低的四个实务堂长老分别是,灵植堂长老胡瑞,功法堂长老郑承泽,外事堂长老金垣,灵鹿园长老姚道云。 尽管要商量的议题没有提前通知,实际上大家都已心知肚明了,现如今的状况,谁心里都会有些嘀咕的。 待童子上了茶后,就听见, “咳......” 叶观主一声轻咳开了场,稍静默了几秒钟,看六个长老都安静下来目视他时,他继续道,“贫道不才,自执掌本门十余年以来,一直不忘无私无我的决心,时刻想着为天云峰道观众道友多谋福祉,但如今修仙界的情形各位长老也都清楚,而内部灵植堂,外事堂,灵鹿园,这门内最大的灵石收益来源尽皆枯竭,贫道虽思前想后殚精竭虑,无奈如今.......唉......” 叶观主接掌道馆不过十来年,乃是筑基后期修为,尽管已年过百岁,但看起来只四十出头,生得肥头大耳,保养得极好。此刻一副双目低垂,似乎颇为揪心的模样,说到这里停顿下来,又轻咳了一声。 左手边离他最近的是位五十岁左右的高个长脸道人,是执法堂长老曾守正,筑基中期修为,他神情专注认真,一本正经地听叶观主说到这里,一脸严肃的马上接口道:“叶师兄为本门兢兢业业,披肝沥胆,事无巨细的都想着我们,凡事都为了门内的每一位弟子考虑,何其辛苦?何其操劳!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这都不用说,我们个个都记着呢!” 叶观主听了,微微一笑道:“曾师弟谬赞了。” “我同意曾长老所言!” 右手边第一位的清瘦老者,乃是机务堂长老黄一鹤,他脸色泛着金黄,可能是因功法所至,此刻表情决然,义正词严的说道,“叶师兄为我们天云峰道观上上下下可谓操碎了心!观主,您也无须如此谦逊了,我等全观上下历来是以师兄您马首是瞻,今日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了,何须如此客套为难?” 剩下灵植堂功法堂外事堂三位长老看这两位如此表态,明白虽才开了个场,知道不管接下来要说什么事,此刻最紧要的就是表明态度,三人立时满脸堆笑,都老鸡啄米似的歌功颂德起来,唯恐马屁拍得不够明确。 不需明说,都是明白人!山雨欲来风满楼,万一真的裁撤门内弟子,自己身边的弟子能留下多少,最终决定权主要是在观主和这左右两大堂主的手里。 只有灵鹿园姚长老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叶观主眼角牵动了几下,脸上挤出笑容,目视这姚长老,笑道:“看姚长老似乎有不同意思?请不必忌讳,不必客气,我们长老会历来最是畅所欲言,有什么想法,可以说一说嘛。” 姚长老环视在座的六人道:“老朽听下来,并不清楚观主与几位长老所说所议何事。” “姚长老,你如此做派,似乎有些不够光明磊落!” 姚长老诧异道:“曾师兄何出此言?” 执法堂长老曾守正哼了一声道:“这如今门派困难重重,叶师兄不明言,大家自然也都心中有数,无须说了!我建议,裁撤连年亏损的几个堂口,或者可以合并,把一些灵根低劣的弟子都清退了。” 黄一鹤看叶观主面色凝重,闭口不语,马上附和道:“我赞同!叶师兄有多难,我们这些做师弟的也都深有体会,如今全观上下一百多张嘴,这灵石收益年年亏损,如何了得?必得痛下决心!裁撤修为和灵根粗劣者,这祖宗的基业,可不能毁在我们手里!姚长老你这是几个意思?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姚长老看几人一唱一和的冲着自己来了,明白这几位私下定然已商议好了,他看了看其他三位长老心口不一的样子,脸色神情也颇为别扭,明白灵植功法外事三堂长老如今实际上也与自己处境相似,灵石收入大幅减少下,话语权也已不足。 “话不能如此说!”姚长老面色郑重道,“四个实务堂,也非年年亏损,最近五六年确实情况不佳,这是事实,但往年光灵鹿园一年上缴的收益就有灵石五万以上,这灵鹿园除了我,还有我三个弟子,杂役十人。一共也就十四人,去掉灵鹿养护一年的费用,我师徒几人的供养,杂役的工钱,向来盈余不错,观中想必应有积余吧?其他三堂长老也在此,情况与姚某也差不多吧?此刻突然之间要裁撤四大实务堂的人,如此一来,人没了,以后灵石的收益岂非更少?难道这是求生之道?你们两个上大堂堂主一唱一和的,这是要帮本门渡过难关,还是要把这千万年的道馆给搞垮?”姚长老越说越有气,双手握着椅子两边的把头,神情激动起来。 “啪!” 曾长老嘭的一声站起来,猛拍一下桌子,大吼道:“我是为本门着想,绝无私心!更非要搞垮祖宗基业,姚长老如此恶语中伤我,叶师兄,您给句话吧!” 他情绪十分激动,看似受了天大委屈。说完对着姚长老怒目而视。 第五章 不听道理就用计 叶观主和其他几位长老见双方剑拔弩张,气氛一下紧张起来,倒也有些出乎意料。 这姚长老历来开会都极少发表意见,今日如此强硬的态度,也是第一次见。 原本叶观主和左右第一堂私下商议了,先把裁撤的基调定下来,再慢慢看四个实务堂的态度,或合并或裁人,还不是手拿把掐的。此刻的状况倒是始料未及。 “呵呵,都是自家师兄弟,商议事情就好好说话,何须如此?”机务堂长老黄一鹤看场面有些僵,笑呵呵的摊摊手说了句打圆场的话。 灵鹿园长老,还是合格的执鹿人,这个身份在门内有传统的特殊性。 尽管姚长老平日不参与管理,以往开长老会也基本就是个列席摆设,但毕竟身份还是尊贵的,如今突然如此强硬的反对表态,也让所有长老包括叶观主不能无视。 实际对于姚长老来说,这次发怒也并非完全就是今日之事的缘故,他得不到长老会的尊重并非一朝一夕了,他性格本就有些执拗,原先不发表意见也是诸多原因所致,但这次他隐隐觉得如果再让步,或许整个灵鹿园,包括自己几个宝贝徒弟都有可能受影响,他自己受点委屈也就算了,牵扯到了弟子,牛脾气就压不住了。 叶观主心中一通思量,早已有了主意,嘴上呵呵一声,摆了摆手笑着道,“曾长老也是一片赤诚,姚长老所言也有道理,我们师兄弟总要一起商议一个方略出来,渡过如今的难关才是!” “是啊是啊” “叶师兄所言最对。” “观主所言极是!自然是如此了,都是师兄弟,何必动怒呢?” 座中你一言我一语,和了几团稀泥后,曾姚两位长老黑着脸,其他几人都开始沉默起来。 看姚长老如此强硬,另外三个实务长老,也马上装糊涂,此刻既不积极表态同意叶观主三个话里话外的暗示,但也不反对,有姚长老搅局他们三个乐的看看再说。 叶观主和曾黄两位长老相互递个眼色,几个老道都不约而同的端起茶来细细品尝着,似乎今天这里成了品茶会。 叶观主看姚长老依然铁青了个脸,知道这一时三刻恐怕达不到自己的目的了,于是笑眯眯地说道:“尽管困难,但是贫道一定会以全观上下道友的利益为重!还是会全力以赴安排好门内之事,尽量先维持一段时间,各位长老回去也好好想想,都是师兄弟,有事咱们自然是有说有商量,再有四个月就是新年,等过了年再做打算吧。” 四个实务长老原本心事重重,知道一旦门内要裁撤或者有什么行动,最后开刀吃亏的就是四个实务堂,执法堂和机务堂向来是叶观主的左膀右臂,都是心知肚明的事。 这一次长老会能这样结束,另外三位长老心里算是透了口气,拖过了年也许收益就好了呢,谁知道呢! 看着四位实务堂长老走了一会,曾长老阴沉了脸道:“叶师兄,你说这姓姚的发什么神经?可不能由着这老东西如此胡来。” 叶观主不置可否,又喝了一口茶,撇着个嘴笑而不语。 “叶师兄,啥也不说了,我早就看这老小子不顺眼了,仗着自己是执鹿人,什么时候对你效忠过?我可都记着呢!那年师兄接掌本观之时,他就一副半死不活的嘴脸!既然师兄你对灵鹿园另有安排了,反正如今这灵鹿一年也卖不出几头去,跟姓姚的也用不着商量了,这事师兄你交给我来办,我一定给你办得妥妥帖帖就是了!” 曾长老作为执法长老是门内除了叶观主的第二人,今天当着众人的面让姚长老来了个硬顶,心里早就怒火中烧了。 叶观主并不直接回答,眼光扫了扫一旁的机务堂黄长老。 黄长老嘿嘿一笑道:“曾长老所言也有些道理,乘如今灵鹿园收益惨淡倒是个弄到手的机会,只要搞定姓姚的,其他三个堂主就会乖乖听话,但四个实务堂不可能全换我们自己人,我们的弟子里没有筑基的,怕是镇不住场面。要想把灵鹿园的产业家底彻底把控住,恐怕是要动些手段了。” 叶观主知道曾长老喊打喊杀的,就是个炮头,这黄长老才是自己的智囊,他微微颔首,笑道:“那依黄长老的意思该当如何?” 黄长老冷哼一声,笑嘻嘻地轻松说道:“这没什么难的,我们不如这样,利用这老东西的软肋......” “软肋?什么软肋?”曾长老白眼一翻问道。 “呵呵,当然是他那几个宝贝徒弟嘛!”黄长老气定神闲,看起来把握十足。看曾长老还不开窍故作深沉的闭口不说了,拿起茶碗又惬意地喝了一口香茶。 “叶师兄,你看看,黄师弟又卖关子。”曾长老没好气的一阵抱怨。 叶观主看黄长老的样子早就明白他已有了妙计,呵呵一笑道:“黄师弟就不用藏着掖着了,看把曾师弟给急的。我就有一点顾虑,这灵鹿园的产业从根上说不是本观的,按传下来的规矩,执鹿人长老是第一客卿的地位,门内上下都知道这点,事情要办妥帖,要避免他人议论,别留什么口舌把柄才好。” “是师兄,请放心,师弟我自有妙计。”黄长老稍显兴奋地说道,“简单!如今这老不死的敢在长老会就硬扛了,他心里肯定也觉得有所依仗,我们千万不给他来硬的,毕竟他也有筑基中期的修为,搞不好他跟我们拼命那可犯不着!” 曾长老看他长篇大论,急道:“你就不能直接说吗?每次都是一堆废话!” 黄长老并不理他,鼻孔中一声轻哼,眼中闪过一股冰寒的阴毒之色,一只手指敲着桌面,自言自语道:“往年这个时候百兽渊就会有所动作,对对,就这么办!” 他又马上切换回笑脸,淡定地对叶观主道:“这事只要三步,要利用好他最大的软肋,那三个徒弟!那三个野种不过炼气期,叶师兄先找个理由把姓姚的调离灵鹿园几天,然后请曾师兄辛苦下,扮成百兽渊的人乘其不在去摸个黑,三个小崽子里随便抓个回来,扔我们的秘牢里,顺手把所有灵鹿也都抓了藏起来。等他回来时必然方寸大乱,到时候我们立即召开长老会,以管理灵鹿园不善的罪名把老东西撤换了,叶师兄可以出面表示亲自处理此事,这合情合理合规,谁会说个不字?再则!他急着找回弟子肯定没心思纠缠,万一他真敢要闹起来,到时候我们配合大家一起拱火,只要他那暴脾气稍微过头越界,那正好!就把这老东西往恃强蛮横,不敬观主不尊号令的罪名上靠一靠,这在本观可是大罪!只要摁死老小子明面上的罪责,要再敢呲毛,嘿嘿!直接以执法堂的名议抓起来,他敢反抗?家法门规等着他!就是不弄死他,也可把他法力废了,先在小黑牢里关几年嘛!实力!道理!都在我们这里呢!我们手里还有他徒弟这张底牌的嘛。当然了,他要乖乖的听招呼把灵鹿园产业都交出来,那我们也不用费什么手脚了,嘿嘿嘿......” “嗯......妙啊!” “对对!好办法!弄几个小崽子我手拿把掐!” “只要彻底把控了门内灵石收入的来源,以后那还不是......啊?呵呵......” “黄师弟此计甚妙!曾师弟收捕灵鹿之时不要有漏网的,行情不错时可卖二千灵石一头的。” “师兄放心!又不是新手,师弟我办事您放心吧!” 黄长老下意识觉得有点不放心,左右环顾之下,放出神识后探查了周围情形,又站起来,开门四下张望了一下,确认无人窥听,然后压低了声音对叶曾两位又说了具体如此如此。三人相互对视了几眼,都点头认可,哈哈大笑了起来。 ...... 二个月过去的一天午后,悬心阁内传出一声清亮高昂的长啸,秦方终于突破了瓶颈,成功进入了炼气八层。 这种境界提升带来的爽感,是他从未感受过的,不可名状身心愉悦,比他任何享受过的快感都要强烈百倍,秦方不可遏制的爱上了这种让他极度自信的状态,一个凡人与一个修仙者有什么样的根本区别,他彻底的明白了。 神识的提升,让他对身边环境的认知能力更强大,灵气法力的厚重感也与七层有了翻倍的提升,全身的细胞如同重生般,感受吸纳灵气的能力也明显强了,对天地万物和自身有了全新的体验和认识,甚至是原先根本没有在意的种种细微之处。 这让他不由自主地会想,自己如果升到九级,十级,十一级呢?如果能筑基那将会是如何的? 秦方想到自己作为一个普通人曾为了吃喝拉撒,每天奔波忙碌,为了鸡毛蒜皮斤斤计较,苦脑挣扎,而短短几十年后终将化为一把灰烬,想到这些,他恍若隔世。 他实在庆幸自己成为了一名修仙者了,也十分享受这份沉静中略显孤独的修炼生活。 第六章 哪有免费的午餐 接下来的一个月,他日夜全力修炼,要把八层的境界巩固稳定下来,勤奋异常。 想着这次师傅给的鹿茸丹,自是更感激了,突破瓶颈时的助力,丹药的作用还是极为关键的。 不过师傅说了随时来考验,这三个月多了,居然一次没有来,想必是太忙了吧。 他检查了丹药还有一些,于是决定继续修炼一段时间再返回灵鹿园。当然在修炼间隙秦方也会想到大师兄小师弟,如今秦方自己头脑中的思想记忆和情感已完美融合了。 这一夜,又是满月。 秦方正闭目盘膝修炼,如一尊凝固的坐像,已几个时辰纹丝未动了,全身正散发出一阵阵灵气的波动,一寸左右的淡红淡黄莹白色刺芒交替闪现,随着又一个大周天导气归元,秦方缓缓睁开双眼。 自达到八层境界,功法的厚重感让他神识体验有了大幅提升,头脑的思维能力也有明显进步,望着眼前五根月光柱投射在石屋内的重影,再看那一百多条粗细不一的光柱,展现在他眼前画面构造,突然触动他的灵感,光影形成一个奇特的符号,如倒射的弓箭,指向石墙的一角。 这是三个月来最清晰的一次! 在秦方的头脑中记住的几十幅光柱画面飞快地不断播放,一个念头在凝聚形成,越发清晰! 他站起身来,走到角落,在光影所示的位置,飞速的点去,连续按了三下,但并没有发生什么情况。他略作思考,于是在指尖注入灵力,灵力一旦注入!他马上发现手指下的石块起了变化,开始发出了微弱的光芒,秦方心中一喜,继续加大灵力,随着他灵力的不断加注,光芒越来越亮,直到注入了秦方自身法力的一半左右,就听见一前一后, “哐......当”两声。 石屋中间原本他打坐的磨盘般巨石正在向后移动,一个幽暗的入口出现在他面前。 这个突发的情况,让他心里一阵嘀咕,稍稍犹豫之后,他慢慢挪到入口想向下张望,但是由于光线不足,他只能凭借修仙者相对好的视力,模模糊糊的大概估摸出,有一条通往下面的楼梯。 “难道是以前修士的密室?”这种情况下,秦方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却也真让他猜了个七七八八。 他立时好奇心爆棚想下去一探究竟,刚跨出两步突然停住了,理智告诉他这黑黝黝的下面也许不是有趣的所在而可能是危险的坟墓! 一时间他心痒难搔但毕竟不敢贸然直接下去,理智让他冷静下来。 一个花费如此心思的工程,一个造在幽深山中的修士修炼用的处所,搞不好有自己无法抵挡的危险,那也是很正常的。 秦方反应极快,灵力牵引腰间一只蓝色小灵兽袋,十几只褐背金针蜂振翅而出,只极轻的‘嗡’一声已飞进入口去了。 他们师兄弟在拜师后,每个人都会独立学习养一种灵宠,他大师兄养了只四尾鹰,有一定的侦查扰敌以及攻击能力,而秦方性格相对内敛低调沉稳,他最终选择养褐背金针蜂。 这群金针蜂少年精心养育了十年,从幼虫开始培育而成的,除了是陪伴他成长的宠物外,如今能在平时帮助少年管理养护灵鹿,在与人斗法之时更是强大的臂助。 褐背金针蜂成虫,黑褐色的背部,胸腹部一条金色的线条直达尾部那根随时伸缩的金色毒刺,尽管只是一级下阶灵兽,个头也只有小指尖般大,但它有两项特性。 其一,尾部的蜂针蜇人极疼,毒性很强,就是毒液极其微量,被蜇者不过肿胀麻痛痒而已,一般四五个时辰过后也就自然恢复了。 其二更有一项天性,就是为主人守护领地的意识极强。这一特点被驯化之后善加利用,成为了预警防敌的不错手段,凡是主人所在范围百丈范围内一旦有情况就会预警,主人修炼法力和神识境界提升它也会有所提高。 十几只金针蜂的探查似乎颇为顺利,并没有发出警报,秦方也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初步判断,里面应该没人。他想放开神识,深入里面想探查一下,但是一到入口就被弹了回来,居然是一个有神识禁制的所在!只得作罢。 这不免让他依然有一丝疑虑,他默默地又倾听了一刻钟,确认了没有其他的杂音,还是决定亲自下去一探究竟。但刚用灵力开启这个通道,消耗掉了一半的法力,他考虑先恢复了再说,要进入陌生境地,至少也要最佳状态才行。想到这里他立即盘腿而坐,再次运功调息起来。 当第一缕晨曦穿过透光孔进入石屋,屋内蕴绕着金黄色的光芒,打坐后恢复了法力的秦方,十分惬意地欣赏着眼前光线带来的美景。 他深吸一口气,再看那个入口之时,夜晚的朦胧和神秘消失了,他清楚的看到了一排向下的石梯,又陡又窄,入口本身只有一丈间隔,而石梯则更小。 “喂......有哪位前辈在吗?” 秦方突然略带神经质大叫了一声,然后侧耳倾听,除了一阵沉闷的回音,没有任何其他声响。 “没人!”他自言自语的回答自己的问题。 稍稍犹豫之后,他终于跨出了第一步,随着他谨慎的脚步慢慢下探,他发现在这石梯的通道内壁上,有拳头大小的一块亮光石,虽不是特别亮,但看清周围的状况没问题,而石梯的尽头也有光亮,他明白这种亮光石应该是原主人镶嵌后用来照明的。 走了差不多五十级石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颇为宽敞的地下厅,约有十来丈见方,大厅内无声无息,中间孤零零的放着一张普通大小的圆形石台,石台上放着一盏灯,一件白色的物品。 秦方环顾四周,除了石壁上的亮光石,偌大的厅内没有任何引起他注意的东西,他缓步来到石台边,只见台子左侧有盏托盘样的灯,上面是块很大的亮光石,石台中间是块不起眼的白色玉简,别无他物。 秦方心下颇为失望! 他脑中有两份记忆的融合,但无论是印象中看过的修仙传记或小说,亦或是从小听闻的其他修士的各种奇遇,激动人心的场景还是很多的,例如什么发现古修或前辈高人的密窟,一开门,发现满屋的法宝灵石功法丹药,然后修为就可以一飞冲天! 果真如此那岂非完美? 刚刚要进入此处之前他头脑中不是没闪过这样的美妙念头,没想到如今这一览无余的大厅里除了这个石台,就是一盏破灯,一片玉简。 他心里懊丧不已,不免腹诽这个密窟的前辈简直比自己还要穷逼。 来悬心阁这些天他空闲的时候也整理过自己拥有的财产,十倍储物袋里除了凡器一条银钩鞭,一把普通短剑,法器只有一个低阶八卦飞行器,两块低阶灵石,一小袋金针蜂喜欢吃的‘万花粉’,三只放丹药的瓷瓶是临来时师父给的,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简直是穷的有性格,穷的叮当乱响! 炼气期七八层的修士,一件防身法器,一件攻击法器,一张传音符都没有。 简直就是传音靠吼,防身靠躲,攻击靠手。 要不是他修炼了执鹿九章里的逐风步,身法灵活,平时的斗法实战真不好应付。 当然,并非怪师父小气,自从新上任的叶观主主事之后,整个灵鹿园收益要求全部上缴,而一年下拨的预算仅仅二百灵石。 师父也说过几次,等秦方正式出道外出游历时,会想尽一切办法给弟子配备个人专用的法器,如今反正就是在灵鹿园附近修炼,就专注各种基础术法的学习,最要紧是修炼神识和法力,神识和法力的厚重,对以后驱使法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但日常斗法练手是必要的,除了提高基本身法和术法的熟练,有两件下阶法器是师父给他们师兄弟共用的,平日里由大师兄保管,如今灵鹿的养护大部分是张强负责的。 秦方有些郁闷又不甘心的在石台边转了两圈,确实除了四面墙壁,啥有没有。终于还是无奈的收回四顾的目光,无趣的摸了摸灯盏和亮光石,撇撇嘴叹口气,他的心情只有自己明白。 他随手拿起台上的玉简看了看,发现上面有一行小字:致有缘人。 “有缘人?我吗?” 看到这几个字,秦方心脏咯噔一下,破灭的希望似乎又回来了一点,他赶紧把玉简放到灵台上,注入灵力神识慢慢浸入,只看了前面几行字,他的目光已被吸引住了。 一盏茶后,秦方放下玉简之时,脸上的表情颇有些复杂,这玉简之内还真有一封信是写给他的,或者说是写给能发现此玉简的有缘人的,信里把为什么要留下这个玉简解释的非常清楚了。 原来这里确如秦方所猜测的,是一位近三百年前的修仙者隐居修炼的秘密洞府,这位前辈叫袁天健,来自遥远北方的黑赫国,生前曾是位结丹后期修士,这个级别的修为在如今这东越国算是不可多得的高阶修士了。 据玉简所述,他由于年轻时孽缘,导致仇人故意在他冲击元婴的重要关头偷袭,不但结婴未成,由于伤势过重,虽利用喷吐大量精血的秘术侥幸逃出升天,但修为境界一度掉落到了炼气期。他最终辗转来到此地后,建造了适合他功法的石屋和地下密洞府,尽管他修炼天分奇高,但由于境界的突然崩溃让精元剧烈震荡,仅把修为恢复到筑基后期,就阳寿已尽,根本没希望结元婴延寿了。自知无力回天,此生报仇无望,而轮回之说又虚无缥缈,因此在坐化之前,留下此玉简,留书赠宝!但有缘之人必须答应三个条件,否则留宝之地将成为永远的秘密。 而秦方此刻纠结无比的心情,正为这袁前辈的三个条件。因为不要说三个条件全部做到,就是一条,他也不行! 第七章 三个条件 尽管不能获得异宝有所遗憾,秦方依然为袁前辈此人不免叹息一声,如果这位所言属实,其中的是非曲直实在是让人唏嘘,难以释怀。 这留的三个条件分别是,第一条,报仇! 袁天健坦言了他与仇家黑赫国皇家旁支赫连泰的仇怨起因,因袁氏在黑赫国也是贵族之家,双方都颇具实力。 而当时上层为保政权稳定,会在皇家子弟与贵族子弟中秘密选拔有灵根,且出类拔萃者,送到专门的太燕山朝阕园学习,此处专为朝廷培养特殊人才,虽非修仙门派,但是除了学习文武,这灵气充裕的朝阕园中,更有特别聘请的儒家道家高阶修仙者,他们会择选满意的俊才悉心培养。 赫连泰和袁天健分别入了儒家和道家修仙者的门下。尽管学的不是一路术法,谈不上关系多好,但都是上层子弟,因此常有交集,只是不知不觉中,赫连泰发现袁天健无论文采武功术法都高其一头,日积月累,为其所妒,直至内心深恶痛绝! 渐渐长大后,这赫连泰外貌长得极为俊朗,但人品却十分卑劣,且心里变态。比他弱小的就欺凌,比他优秀的就想方设法的陷害,以此为乐。 他原本想利用权势和关系网直接陷害袁家,就可同时铲除袁天健,但袁家在朝中也是根基深厚,几次三番后最终双方上层达成和解默契。 赫连泰看这一条路走不通,竟然乘袁天健随军出征之际,玩起来低级的淫邪之计,挖空心思的诱奸了袁天健的妻女,再反过来威胁母女二人要把这丧人伦的丑事公布于众,最终导致其妻女上吊自杀,袁天健女儿自杀之时年不过十三岁。 如此卑鄙无耻,让人家破人亡之事,赫连泰却引以为自得自满。 最终袁天健知道了事情真相,由于家族层面不可能为其报仇,他想私下行动却被家族高层以其妻女也有错为由禁止,因为在黑赫国袁姓毕竟是臣,而赫连为皇族。袁氏高层怕决裂最终损害到自身利益而投鼠忌器。 袁天健愤然离家,准备凭借自己力量复仇,但三次偷袭,对方有结丹修士护法而失败,不但没有成功,最后一次还受了重伤,知道自己只有突破元婴才有真正复仇机会。 尽管其他方面天分不如,但赫连泰搞阴谋诡计的水平不是袁天健所能比的。他利用各种情报网络,掌握袁天健这个心头大患的动向,最终在他冲击元婴生死一线之际偷袭成功,而袁天健虽是远遁到了东越国天姥山深山之中,最终因寿元尽而饮恨于此。 他到死都深信自己妻女是无辜的,妻女二人不过凡人,这赫连泰只要随意一个诱惑小法术,都毫无反抗之力,怎可把罪责推卸到她们身上。 因此第一条要求就是如果看到这个玉简之时,赫连泰还在世,这取宝之人必须为袁天健和他的妻女一家三口报仇。杀赫连泰!当然如果赫连泰已死,则第一条作废。 第二条,归葬故里,葬于妻女旁边。 袁天健自觉无能,不但没有为妻女报仇雪恨,自己还客死他乡,如今一家人相隔万里之遥,希望有朝一日可以魂归故里。但当年妻女所葬位置已不能准确告知了,当时妻女被家族认定不洁自尽之人,不许葬入袁氏家族墓地,袁天健悲愤之下匆忙葬在了当地的一处山岗。当时仅竖了一块木牌,想到年久日深,恐怕需要有缘人自己寻找准确地点。 第三条,拜师! 袁天健要求,如果有缘人修为低于筑基期就需拜他为师,学习他传授的一套特殊功法:怒目金刚,这套他通过自身学习已不断验证过的功法,十分彪悍,结合古修士的智慧和他自身的聪明才智所创。功法适合炼气期,筑基期和元婴期。 以上三条如果全部同意,就把三滴精血滴在玉简之上,此玉简已被下了心魔咒,有缘人必须以心魔咒起誓,愿意全力以赴去做到三点,则玉简后面隐藏的异宝位置将会显现出来。 玉简备注了异宝清单,但没有详细介绍,只罗列了名称:三才鼎,法宝九环鞭,怒目金刚功法。另有极品法器颠云靴,极品法器冰月剑,丹药灵石符箓若干。 看着罗列的异宝,秦方眼睛都直了,摸摸干瘪的储物袋,再看看这么多做梦才能出现的好东西,不要说这么多件了,就是一件极品法器对他来说也是天上星星般的存在,但摸摸自己的脑门,三个要求里的任何一样,他都无法完成,看这位前辈的能力智慧肯定要比自己强何止百倍,依然被赫连泰害的家破人亡,何况自己!再说前辈也说明了,只有元婴有成才有报仇的能力。自身区区炼气八层,那何止是云泥之别! 这归葬之事倒是能做,但这前辈自己都不知道具体位置,要确切的找到,他也没有十足的信心。 至于拜师,那更不可能了,自己的小命都是师父救的,虽然秦方承认看到异宝是动心,也想要,但真要他做出背叛如今这个师父的事,还真是做不出来。没办法,黑心也不是普通人做的出来的。秦方只能自嘲无能了。 作为修仙者他清楚以自身精血进行心魔咒起誓一旦违背的严重后果。 秦方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随手将玉简放入储物袋,决定回头交给师父,让他老人家定夺了。 他收拢金针蜂,返回到上面的石屋,再次输入法力将密窟入口关闭。 接下来的几天秦方重新恢复修炼状态,但不知何故,总是心绪难平,就连打坐也是事倍功半,这一天傍晚时分,正在石屋内盘膝运功,总算是渐渐进入状态。 就在此时,他猛然听见一声断喝, “教了多少次,要时刻保持警觉,如果是敌人偷袭,你早已身首异处了。”话音未落,身上已被一条长鞭飞速卷动,被捆扎了个结结实实。 秦方立时惊醒,但听见声音,心中一宽,这是师父到了,心中一喜,叫道:“师父!” 他转身看去,不是师父是谁? 不过老人家脸色铁青,正一脸的不悦。脸色铁青着手中一抖,长鞭忽然涨大了一大圈,呼的一下,从秦方头顶盘旋飞出。‘嗖!’一声响已消失不见了。 “功法倒是进步了,进阶八层了,怎么这警觉心,依然如此不足!为师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过,世道诡谲,不可不防!”老人家脸上喜色稍纵而过,又板起脸来。 “多日不见,弟子拜见师父!” 秦方明白师父对如何防御警觉之事最是上心,已经批评过多次,不过他依然没有对金针蜂命令对师父和师兄弟预警。他知道解释没有必要,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为师今日原本要测试你一番,看你刚才的表现,测试就不必了,接下来你继续在这里闭关,把八层的修为稳定好,”说着又递给秦方几个瓷瓶,“这是这些日子为师炼制的丹药,如今你修为日深,丹药的使用也要合理安排起来,且不可轻忽。” 看秦方低头不语,老人家厉声喝问:“听见了没!” “是,弟子谨遵。”秦方恭声答应。 老人点了点头,“你小师弟在外面呢,刚缠着要我带他来看你。”说着转身往石屋外走,秦方一听马上跟着师父走出屋外,只见十几丈开外肉乎乎的小师弟大叫着飞奔而来,“二师兄......” “咚!”的一下,小肉球粘在了秦方身上,亲热无比。 老人摇了摇头,对这个小徒弟他是实在没辙,不过被这孩子一闹腾脸色稍好了些,对秦方道:“为师带你小师弟要出门一段时间,最近灵鹿成熟了三十头,叶观主与我商量,如今东越国内灵鹿不好卖,只能先去南面百瓯国参加大型的修仙者集会看看。师父不在,你可不许懈怠,知道吗?”姚道云脸色一正说道。 “请师父放心!”秦方知道为刚才自己没有发现师父偷袭之事,老人家肯定很不高兴了。 “行了,你好好修炼,为师走了,”老人甩手间一把飞行剑器瞬间涨大,拎起小徒弟人已跃然其上缓缓飘去。 小师弟使劲挥手和秦方道别:“二师兄,回来我给你带好吃的哦。” “好好好!你跟着师父要听话哦......”师兄弟二人挥手告别时秦方见老人要飞身离开,马上又躬身道:“弟子恭送师父,”他看着老人慢慢飘远,猛然想起玉简之事,赶紧大喊道,“师父,弟子有要紧话禀告。” “你如今最要紧的就是加紧修炼,要心无旁骛!若此次顺利,为师给你带法器回来,如何防?如何攻?速度?好好想想......”老人家悠远的声音飘进秦方的耳中,人已飞远看不清了。 秦方只得作罢,看着手中的几个瓷瓶,知道自己这个师父为了炼制这些丹药,几乎是倾其所有了,想到这里,眼中隐隐有些湿润,再次对着老人家远去的方向躬身行礼。 对于感动时容易流眼泪这事,秦方总会在心里感叹一句自己眼窝总那么浅。 ...... 第八章 命如蝼蚁 对于师父吩咐的事,张强历来最是认真。 师父去百瓯国的这段时间,让他好好练功,还有就是悉心养护灵鹿。 灵鹿园所在这条绵延万里的天姥山脉,尚存几条灵气充沛的三级灵脉,被几个比较大的修仙宗门占据,另有不少的二级灵脉,一级灵脉也盘踞了几个小的修仙门派。 天姥山南面深山中的白鹿谷,山谷不大,方圆仅七十余里,一面是绝壁,另几面山崖高低错落,险峻处危岩悬停,更有乱石陡坡与缓冲带相间。 谷中地势平缓弯转处,各类植被丰富,还出产一种叫三色刺果的独特灵植,生命力顽强,在陡峭山石缝隙内扎根,果实有拇指大小,黄中带深色斑点,全身毛刺,可说是丑陋不堪,但其成熟的果实是灵鹿最喜爱的,此果能强化灵鹿体魄,增加灵气,是灵鹿有特别意义的重要食物,功效颇为神奇。 此刻! 谷中一片堆叠错落的石滩地,三百多头大小灵鹿,飞跃在乱石之上,如履平地,灵动非常。 跑得兴起时,每一头灵鹿身上的斑纹明显亮起来,灵气波动,隐隐有先祖灵体仙纹传承意蕴,散发出淡淡地玉色刺芒。 鹿群旁一个大男孩正逐鹿而行, 大男孩就是张强,今年十九岁,生得又高又壮,穿土布衣裳,皮肤黝黑,方正脸,浓眉大黑眼,此刻他身姿矫健如飞,口中呼喝着,手中一条赶鹿长鞭发出阵阵霹雳之声,响彻山谷,指挥着群鹿,颇有章法。 原本他身边总有一个圆溜溜的小男孩,只有五六岁上下,尽管年纪小,经过半年多锻炼,平日竟也能跟着一起飞奔,一旦拉下,张强就会等一等他,在一起的欢快时光留下了许多美好记忆。 “大师兄,你说二师兄天天辟谷,不吃饭能行吗?不会给饿坏了吧?”沈源很喜欢两位师兄,对于吃那最是关心,想着二师兄秦方孤零零一个人去深山修炼,居然还没有饭吃,实在是担心得很。 每次小师弟这样问,张强就会嘿嘿一笑,“不用担心,师父给了辟谷丹的,你二师兄已炼气期七层了,可以辟谷不吃饭的。” “哦......”沈源会眨眨他圆溜溜的小眼睛,摇摇头, “以后,我就是练到七层以上也要吃饭,饭可香了呢......”说着伸出小舌头舔一舔。 张强想起小师弟的萌新,嘿嘿一笑,此刻正好站上了一块飞翘的大石头,朝着灵鹿园的入口方向张望。他知道师父带着小师弟才出门三天,不可能这么快回来。他又朝深山方向眺望了一会,二师弟闭关已四个月多了,也不知何时可以出关回来,再在一起练功一起玩。 天姥山的夕阳挺美,没有师父管着,张强稍稍放肆的好好坐着看了一回血红色的晚霞,没有按时把灵鹿往回赶,杂役们已几次远远的张望了。 最后一抹霞光隐没在远方的山脊,张强正准备起身回去,看见背光的暗影中漂浮着一个人。 师父提过一嘴,百兽渊的贼人也许会来偷灵鹿,看清了无声漂浮的人竟然还蒙了面,他立刻紧张起来,不会真的来了吧? 张强惊惧之余,猛的甩了一下响鞭,既给自己壮胆,也是对来人的一种严厉警告。他紧张是正常反应,看漂浮的人脚下用的飞行剑器就颇不一般,绝非是像他用的下阶法器可比,而自己储物袋里还有的就是练手用的两件下阶法器,威力有限。 漂浮的人离他越来越近,张强产生了另一种疑虑,来人怎么不怕灵鹿园的禁制呀,要进入到这个位置,肯定要通过几处很厉害的禁制的。这么一想让他愈发的紧张起来。 “你是谁呀?为什么入侵灵鹿园,你赶紧走!要是我师父知道了,你可吃不了兜着走!”张强把自己最大的依仗直接抬了出来,说完把胸部一挺,头一扬,颇有底气。 “嘿嘿嘿......傻小子居然敢虚声恫吓!”穿着黑黄色衣服的蒙面人发出一阵铁器摩擦般刺耳的怪音,听着不像是人的声音,不知是故意伪装还是其他,让人听了极不舒服。 张强一听怪人居然喊他傻小子,心里不免有气,脾气一上来,胆子也大了, “贼人!我劝你赶紧走,我师父要真来了,发起火来,把你抓起来,到时候你后悔就来不及了。”他嘴里呵斥着,用术法想查看对方的修为境界,只是神识一探查就被弹回,根本无法知道,明显对方的修为要远远超过自己,这让他陡然察觉到了危险。一拍腰间,一把下阶刀型法器在手,身体已做出了蓄势待发的动作。 “臭小子,想找死?”蒙面人一声冷笑,双眼突现两道阴冷之色,嘴里轻蔑的蹦出六个字,只见他很随意的抬起右手,手掌向上摊开的瞬间,砰一声响,掌心凭空出现了一把圆形飞刃法器,显现后飞速的转动起来,周身金灿灿的光芒闪烁不定,锋利的刀刃在闪光中透出的却是阴森森的银光,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小子,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识相的,立时放下你手里的破烂,束手就擒跟我走,否则......”随着蒙面人淡淡的一句话,一股强大的神识如汹涌的狂涛扑向张强。 张强一个踉跄,瞬间被压制的透不过气来,眼前的蒙面人上来就杀气腾腾,不像是以前遇到来偷灵鹿的,百兽渊的炼气期毛贼他对付是绰绰有余的,此刻他清醒意识到自己处在极度危险之中,凭自己炼气六层的法力,手里两件下阶法器恐怕凶多吉少,师父说过,如果你对敌之时心里泛起透底的冰寒之意,最好想办法快速逃走! 他对周围的环境十分熟悉,最清楚只要回到居住区,就有一个小型的阵法可以保护自己,但如果此刻距离小法阵的距离超过一百丈,而对方距离自己仅仅三十丈,恐怕很难逃出升天。 张强迅速估算了自己的机会,尽管他法力低微,但师父不断的实战教育方式让他明白,只有全力以赴才有一线生机,他顾不得多想,左手向前一推,掌中出现一块盾牌模样的下阶法器,护住正前方位置,隔绝与蒙面人的直面接触,双脚猛然施展逐风步,人已瞬间向后弹射了五六丈,右手轻拍腰间,八卦飞行器已瞬间托住他,‘嗖’一下向着居住区的法阵冲去。 蒙面人怒急一声狂笑, “好好!蝼蚁般的炼气六层,居然有这样的反应速度,也算不错,但就你还能逃出我的掌心?”随着鼻中一声冷哼,他身移手动,掌中法器银月盘如电而至。 张强想要全力退避,身后银光已至,他一个炼气六层的菜鸟,哪里能抵挡筑基中期的一击,但尽管如此,毕竟实战经验不错,情急之下,慌忙向后砸出手中的刀型法器,与小盾形成双重的阻遏之势,如此一来只要挡住对手的攻击,哪怕争取几息时间也就可以进入安全地带。就在叮呤当啷两件法器破碎之际,他随即一个侧旋,堪堪避开了银光直线攻击范围,张强脚下狂注法力,眼看距离小法阵仅剩二十丈,就要冲进法阵之中,心头暗喜。 蒙面人一看,胸口怒火狂爆!张强的心思他岂能不知,居住区防护的“归元小阵法”的威力他岂能不晓!虽然他有足够能力可以破除,但一方面需要不少时间,再说强制破阵的话肯定会引起很大动静。 最重要的是!自己堂堂一个执法长老,筑基中期修士,连对付一个炼气六层的小屁孩都要搞得惊天动地,这要让人知道了,颜面何存! 眼看张强距离小法阵已不足十丈,他一声爆喝,口中急喷出一道黄色的光芒,正是他的压箱法宝飞夺金剑! 此宝一出,加上这筑基中期全力一击,黄芒突盛之下剑光急闪,瞬息间已穿透了张强的胸口,张强眼看着自己就要冲入法阵,不想胸口热血飞溅,眼前一黑,已坠落在地。脚下的八卦飞器却又飞出了足足五六丈,这才掉落下来。 蒙面人轻飘飘的点落在张强身边,看他胸膛血流如注,嘴里喷出血沫,眼看着他吐出了最后一口气再也不动了。 这个蒙面人当然就是执法堂曾长老了,此刻看着张强断气,这才想起来预定的计划是要活捉他,从而作为杀手锏钳制姚道云。 曾长老略顿了顿,双指一弹,一团烈阳火球对准张强尸体,‘嘭’一下,只片刻,就烧得干干净净了。 想到还有灵鹿要抓,他不再犹豫,飞身而起,几息间已到了灵鹿群上空。 此刻灵鹿正是无主状态,曾长老摸出腰间早就准备好的三只大灵兽袋,轻喝一声,甩手把空中一抛,灵兽袋迎风飞涨,袋口足有十来丈大,三只袋口灵光扫动中,山谷中的灵鹿很快被收入其中,曾长老铁青着脸,手指轻挥,三只灵兽袋随即缩小飞回了手中,他往腰间一挂,又回身看了一眼,驾起飞剑几下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第九章 毒计升级 长老密室内,刚叶黄两位还悠闲的喝着弟子们新进上来的灵茶,此刻按约定回到密室的曾长老,带来了一个让他们始料未及的消息:姚道云的大徒弟张强被他杀了! 叶黄两位错愕之余,都不免心往下一沉,当再次确认了消息的真实性,看曾长老这个冲动的炮头依然满不在乎的样子,二人控制住了内心的纠结对视了一眼,都是老手了,事已至此,责怪曾长老只会影响三人的同盟,不会有其他任何好处。 但二人都明白,原本可以兵不血刃就抢到灵鹿园产业的计划泡汤了,接下来与姚道云师徒,那是不死不休了! 但姚道云毕竟是筑基中期的修为,可不是炼气期的菜鸟,要是拼起命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叶长老看着头大无脑的曾长老,内心阵阵后悔。原本好端端的事情,心里早笃定价值上百万灵石的灵鹿园肯定可以收入囊中了,现在见了血,出了人命,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还真就不好说了。想到这里心里忍不住咒骂这个曾无脑。然后目视着黄长老,看看他有什么主意。 作为智囊的黄长老,此刻心里也在翻江倒海,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多妙!姚道云带了最小的崽子去了南边,二徒弟秦方已失踪四个多月了,就是抓个炼气六层的张强这样的小事,曾傻子居然还能办成这个样子,心里窝火呀!他抬头正看见叶长老望过来,苦笑着拿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叶长老控制住面部表情,气定神闲的也喝了口茶,笑道:“不过就是杀了个小东西,倒也没什么,就是如此一来与原先计划颇有出入,这接下来该当如何,倒要请黄师弟说说看。” 未等黄长老说话,曾长老一拍桌子叫道:“有什么说的,小崽子的尸体都让我烧了,就是姚老头回来又怎么样?又没人看见的事情,再说了,知道又怎么样,我会怕他?姥姥!” 叶黄二人无语的又对视一眼,心里都骂这个傻子自己无脑却把别人也当白痴。 “事既已如此,我看只有这样了。”黄长老慢悠悠的先说了句,然后端起茶杯放着嘴边,将喝不喝。 叶长老面无表情的等着黄长老继续说下去,曾长老早已不耐烦了,直接怼道:“我都出手了,你就别卖关子了,有屁赶紧放,有主意就赶紧拿!” 黄长老白了他一眼道:“主意是有,就怕老兄你回头又不按我们商量的来呀!” 曾长老怒道:“你是没看见张强这个臭小子的腔调,再说了,我又没怎么用力,就出了一招,这小子就挂了,这难道能怪我吗?” 知道与他争吵无用,叶长老摆了摆手道:“我们三个都是知根知底的自家兄弟,有什么说不通的?但与那一位约定之事办不妥当,是什么后果你清楚吧!” 叶长老只一句话,暴躁的曾长老忽然眼露惊恐之色,原本想说的话瞬间忘了。 “不说这些了,曾师弟,此事关乎我们接下来结丹大事,只要那位真正能收录庇护我们,那以后结元婴也不是不能想的!可再容不得半点失误了!接下来你一定要按我们商定好的来,可不许乱章法了!” 这叶长老毕竟是观主,又是师兄,再说这筑基后期的修为真要给自己点苦头吃吃,那是毫无办法的,曾长老莽虽莽,傻又不傻,看叶长老口气已有些严厉,又搬出了后面的那位,立时就知趣的闭上了嘴,老实的点头表示同意。 黄长老放下茶碗,又沉思了一会,手指敲着桌子道:“还有什么可说的!如今,为了本门前途,更为了你我在大道上再往前走一步,必须要靠上这棵大树!要想半年内凑齐三十万灵石,叶师兄,曾长老,我们只有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经杀了一个了,那就斩草除根!把剩下的一老二小一并解决!但此事必须做得隐秘,万不可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我们的弟子们。” “具体如何做呢?”叶曾二人身子往前凑了凑。 “现在姚道云带了最小的徒弟在南边,如果顺利的话,再有半个月就回来,从南往回返,离此一百里的鹰嘴谷是必经之路,那里人烟稀少,正好设伏,必须!绝对要在外面处理完!如果等他回到灵鹿园,一旦发现大徒弟死了,有了防备,那就糟糕了,万一给我们来个他在暗我们在明,搞不好我们怎么死都不知道。我看这次我们三个要一起出手,最好出其不意的直接干掉他,小崽子才五六岁,随手捏死就得。等处理了老的,再暗中找找那个二徒弟,只要露头,随便找个犄角旮旯弄死还不简单,关键还是姚道云,千万不可正面硬拼。”黄长老面色有些凝重的说了自己的看法。 叶长老听了缓缓颔首,曾长老似乎也意识到了危险性,面色郑重起来,他可不想被人搞死,抢夺灵鹿园不就为它百万灵石的价值能对以后冲击结丹有莫大好处嘛,冲了结丹再结元婴,那就可以至少活千年了。 三人统一了意见,这次更是细细的商量了很久,最终确认了具体方案,分派了各自的事项。 ...... 自从师父和小师弟走后,秦方总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原本打坐都在石屋内安静的进行,可最近莫名的心浮气躁,在石屋内,在外面石崖,在树上,甚至在屋顶,都不能真正达到修炼所需的专注。 一开始秦方以为是刚进入炼气八层的正常现象,毕竟新的境界每一次都需要些时间稳定,但这次的躁动明显的有所不同,他思之再三,判断应该不是心魔干扰。心魔扰动,一般是在练功的紧要关头,或者是冲击修炼关口,后他又考虑会否是自己内心对玉简所提的异宝有所觊觎所致,尽管他承认十分喜欢这些东西,但细想想对这些也没到必须要得到的地步。 时间在效率极低的修炼中过去了近二十天,直到一个天空中没有月亮星星的漆黑深夜,他正在迷迷瞪瞪打坐之时,忽然东北方向的金针蜂发出了预警,有一人入侵。 自从上次师父批评之后,秦方给金针蜂发布了除自己之外所有人进入百丈范围内就进行报警的命令,这首次报警,就发生在漆黑的深夜。 他迅速运行敛息术,隐藏自身的形迹,这种敛息术虽比较低级,但对于筑基期以下的对手来说,还是有很好作用的,他侧身转出屋外,飞升来到比较高的一个隐蔽位置,此处是他早就看好可对四面环境进行观察的最好位置。 金针蜂再次报警,显示入侵者已进入七十丈范围,这么久才报警,看来来人飞行速度很慢,他随手把银钩鞭扣在手上,此物虽非法器,但日常长期使用,且与师父练手之时,在小范围之内,这根鞭子不但可起到干扰敌人的作用,如果他够狠,发力用银钩伤敌也并非不能,只是让他真下手把人弄的血淋淋的,甚至杀人,对他来说心理压力太大,他是不干的。 远处一团小黑影在极慢的飘动,耳边响起金针蜂五十丈范围的警报,秦方的心里产生了一个疑惑,向来宁静的山中,这黑灯瞎火的谁会半夜来到这里,以前晚上闹腾也就是灵鹿园有人偷鹿之时,除此还是很平静的。 小黑影越来越近,这个身型怎么如此熟悉!秦方心里咯噔一下,一种怪异的预感突然蹦了出来,把他自己吓了一跳,心脏不由自主的狂跳了几十下,他强制压了下去。 肉嘟嘟的小身形降落在平地之上,四下张望过后,慢慢往石屋方向挪动,走的极慢极小心,一直到了石屋门口,又再次张望了一回,这才极轻的喊道:“二师兄,在没?” 小师弟明显带着哭腔的叫声,让秦方不知道为何心脏又是一阵乱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是出事了! 他暗中一声命令,让金针蜂不再报警,然后几个跃动到了小师弟身边, “我在,小师弟。”秦方下意识的也压低了嗓音。 小师弟沈源哭腔更浓了,一把拖住秦方的手,全身不停的抖动, “师哥,不好了不好了!师父他,师父他......”一边说一边抖动如筛糠一般,控制不住。 秦方一听,立马急了,大声道:“师父怎么了?快说呀!”心里原本就有的那种不祥念头又冒了出来。 “轻点轻点!有坏人,有坏人!”小师弟突然想捂住他的嘴,神经质的四下张望起来。 看到小师弟小小年纪这个样子,话也说不清了,又抖的实在厉害,他一把抱起,往石屋里走,嘴里安慰道:“别怕,有师哥在。” 看石屋内黑灯瞎火的,秦方稍想了想,走到角落,把小师弟一放,右手往一石块上注入了灵力,有了上回的经验知道需要多少法力,很快‘哐’一声,入口徐徐打开。 秦方拉着小师弟,下了石梯,进入大厅后,直接就按住里面一块突出的石头,把入口关闭了。 看到里面亮堂堂的环境,这封闭的空间里,清楚的看到了二师兄的脸,沈源总算稍微平静了些。但是依旧不敢大声,想哭又赶紧把自己的嘴巴给捂了起来。 秦方知道他受惊过度,也不催他,只是轻轻抚摸他的背,好一会后,沈源终于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师父死了,师父被人打死了!” 第十章 心魔血咒 说完再也抑制不住了,放声痛哭起来,直接把秦方蒙在当地,秦方看着痛苦的小师弟,一时间有些不知所以。甚至觉得小师弟不过六岁的小孩子,是不是在顽皮撒谎呢?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控制住情绪,秦方见沈源精神极度疲累的样子,竟哭着哭着沉沉睡去了。 一直睡了四个时辰,这才醒来,精神恢复些的沈源终于讲述了前一天发生的事情。 这次百瓯国之行十分顺利,带去的灵鹿经过骑乘速度测试,拍卖行给出了很高的评价,一次性被当地的一个修仙家族购买了,获得了比预想更好的价格,小师弟在当地也吃喝了个够,师父更是给他们三师兄弟都配了各人一件中级法器。 完成交易后,同去的叶长老弟子,说要提前赶回门内报告了喜讯,毕竟是一次收入超过八万灵石的大喜事,对如今门内不景气的情况会有很大改善,师父自然就同意了。 师徒二人路上也不敢耽搁,直接就驾驭飞器回来,到了鹰嘴谷附近,没想到师父远远的发现叶观主带了曾长老黄长老在鹰嘴谷中等他。 师父可能觉察到了什么,突然传音给沈源,让他小心在意,并且直接催动法力,把一张二级上阶的高级隐身符贴在了沈源身上,并且严令他绝对不许拿下来。 沈源自是听从师父的安排,于是隐身之下,躲在了山谷附近的一处角落。他看到师父迎了上去,由于有些距离,沈源并没有听清三位长老和师父说了什么,只是师父突然给他传音下了更严厉的命令,让他一动也不许动,呼吸也要尽量小声。 然后沈源就看见师父突然和另三位长老打斗起来,只看见师父突然出手制住了最高个的长老,但另外两个好像并不管被制住的长老的死活,依然猛攻师父,师父杀了一个,另外两个连续狂攻师父,激烈打斗下,沈源看到师父被对方法器击中血流如注!就在师父被打死之前,传音给沈源,让他先安稳躲着别动,这高级隐身符他们无法识别,等安全了再赶回灵鹿园,如果找到大师兄和二师兄就赶紧逃跑,永远也不要回来。 最后沈源看着师父被从空中击落打死,而他因为师父把这隐身符给了他,这才没有被发现,一直躲到夜深了,这才驾着师父才给配的下阶飞器,飞回了灵鹿园,没找到大师兄,却在草堆旁发现了大师兄的飞行法器。 说着拿出了张强一直宝贝的要命的随身飞器。秦方看了,头脑中急速的整理着目前的状况。 首先师父为了救小师弟,把他最贵重的救命底牌二级上阶高级隐身符给了沈源,三攻一情况下,对方一个筑基后期,两个筑基中期,师父没有太好的法器,毫无机会! 其次,大师兄凶多吉少!否则飞行法器绝不会离身。 再则,不清楚门内的长老为什么要对圆满完成任务的师父下毒手?难道是要抢灵石?师父历来都是老老实实上缴的呀?有什么必要做出同门相残的事来? 最后,秦方判断自己和小师弟处境不妙!师父命令要赶紧跑,永不回来!但是万一跑得不隐秘被截住,那就必死无疑了。此刻在石屋密室反而相对安全。想想师兄弟两个修为低下,还没有任何法器,防不住!攻不了!逃不快!情况极端危险! “小师弟,你别怕,有师哥在的,你告诉我,你来的时候有人跟踪吗?”秦方看着情绪再次激动的小师弟柔声问道。 沈源摇摇头道:“师父给的那个隐身符可好了,那几个坏人长老没发现,我就一直贴在身上没拿下来,到刚才进了山谷后,快到这里了才灵气耗尽自行烧毁了。” 秦方一听,心下琢磨,师父师兄才出事,他们没有找到小师弟和自己,此时一定会在附近到处寻找,长老都是筑基期的修为,叶长老更是筑基后期,他们的神识何等厉害,此刻出去那简直就是......问题是以后呢?怎么办? 他缓缓起身,摸着没有毛的下巴,绕着大厅中间石桌一边深思一边踱步,足足一个时辰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师弟,你远远看到师父被打中,既然没看到尸体,或许师父并没有死,”秦方话刚说一句,沈源一听立马激动起来,大叫道:“真的吗?那太好了,太好了!” 秦方虽然知道师父应该已不在世,但毕竟没有亲眼所见,仅凭小师弟的话,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说这话既是安慰小师弟,也是给自己一点希望,见他如此激动,继续说道:“话是如此,但是我们还是要听师父的话,你想想,即使师父没事,跟门里的几大长老已拼了命,也一定不会再留在这里了。我们要想办法逃出去,然后再看情况,师父本事这么大,只要我们活着,就会来找我们的,你说呢?” 沈源一听,已有些高兴起来,嘴里嘟嘟囔囔的道:“师父没死,对对,师父不会死,师父不会死的!二师兄那我们听师父的话,我们逃吧!” 秦方摸摸小师弟的圆脑袋,又撸撸他肉墩墩的后背道:“不要急,这个地方只有师哥知道,很安全,我们先在这里躲几天,等风声过了,我们再悄悄的跑。” “好好,师父让我听师哥们的话。”沈源使劲点头。 安抚好小师弟,秦方站到了石桌边,从储物袋拿出了那只玉简。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玉简里的内容,默默沉吟了许久,终于用小刀划破手掌,把三大滴精血滴在了玉简之上。 只见玉简闪过一道赤红色光亮,然后上面显现出一组奇特的古修符文,一缕血红色的晶芒飘到秦方额头,慢慢渗透了进去,秦方只感觉到心头一阵抽紧,头脑如被针猛刺了一下,好一会又恢复正常。他知道,这是心魔咒已起效了。 他再次把神识浸入玉简,这次顺利的看到了一些内容,一盏茶的时间后,秦方就把玉简收入储物袋,在石桌上,一寸寸的摸索了一会,对准其中一个位置连续打出了四五个法诀,就听见‘咔咔’声响中,石桌对准的墙壁上陷进去了一大块,露出一条窄窄的通道,通道内有亮光石,一目了然。 秦方走到通道口,让小师弟靠住墙根,他又打出一个法诀,就看见通道口一道亮晶晶的光芒闪过,上下波纹来回两次,就消失不见了。 秦方再次小心的用银钩鞭在通道来回甩了几次,确认机关已关闭了,这才进入了通道。 这连番操作,让小师弟沈源看得目瞪口呆,只觉得好神奇,一时间忘记了师父身亡,师兄弟身处极大险境之事了。 通道只有三丈深,到顶右转是一间只有两丈见方的房间,进入房间第一眼就看到最里边靠墙边,一张石床上有一具枯骨,秦方看过玉简已知道,这位就是袁天健遗骨。床侧靠墙的台子上,一圈淡淡的白色荧光罩下依次放着玉简罗列的物品。 小师弟也看见了白骨,有些害怕。 秦方知道这位古修虽为枯骨,但既已滴精血立下这心魔血咒,无论如何自己要按约履行,除非对方毁约或者自己完成约定,而现实是对方乃一具枯骨,毁约是不可能的!就是想要协商改变约定内容那也是痴人说梦,否则一旦在某个紧要时刻心魔反噬,那将是种不可逆的万劫不复! 秦方刚思考之时想的很明白,他如今只有全力以赴,除了尽增进修为,让自己有足够能力自保或达成约定,没有第二条路可走,这已成宿命! 他站在门口仔细观察了一会,缓步走到床边,看地上正有一块墨绿色的玉珠垫子,正好适合磕头拜师,秦方望着枯骨,想到此人的冤屈悲苦,不由得叹了口气,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心里默祷了一番,正式行了拜师礼。 小师弟看他给一具骷髅磕头,在旁边好奇的咬着手指默不作声,两只小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心里颇有些疑问。 桌台上的白色结界罩,秦方念动玉简指示的破解法诀,伸指一点,光罩瞬间消失了,莹亮的白色光华一收拢,桌台角落出现了一块方盒状的物品,乃是一种微型小法阵器,由于太久没有更换方盒槽内的中阶灵石,结界法力已所余不多,秦方随手把它收入储物袋。 从左始,第一件又是一个玉简,他拿起来神识探入,仔仔细细的看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十分满意的点点头,这位袁天健师父确实诚不我欺,刚秦方认真拜师的行为解除了他留下的一缕神念禁制,这件玉简之中,详细的介绍了他所有遗赠的情况。另在一份不是太精细的地图上,有十来个红色的标点,其中几个被打了叉,原来这些是袁天健在修炼过程中建过的几处洞府,但现在被特别备注了危险字样,他怀疑自己的死敌赫连泰有可能已知晓标注的几处落脚地。除此之外还记录了一些所见所闻。与他有较为重要者的关系者也有提及。甚至他在游历时相交之人,或与之有过恩怨的数人也有涉及。 第十一章 袁氏遗宝 三才鼎,得自一个没落的吕姓修仙家族,具体蕴含何法力不详!现只知此鼎与炼器方面有些关系,而袁天健不善炼器,得此鼎之时又正是冲击元婴被害后十余年,劫后苦修才勉强恢复到筑基初期,需全力投入修炼恢复境界之中,不可能分心去学炼器之道。 但以袁天健老辣的眼光,把此物列为遗宝第一位!且不厌其烦把得鼎经过详细描述在了玉简最后,因篇幅过长,在此不赘述。 更建议继承者可悉心钻研一番。 秦方拿起旁边放鼎的墨黑盒子,此盒只有半尺见方,他掂了掂,并不重,是一种非木非玉的材料所制,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只黑不溜秋的三足三耳鼎,只有人的手掌大小,他撇了撇嘴,心下颇有些失望,这三才鼎看着毫不起眼。此刻哪有时间研究,他盖好后收入储物袋。 法宝九环鞭,青黑色的刺芒之外还闪烁着一圈淡金色光晕,给人深邃神秘之感,此宝采用黑铁精打造,掺入了少量的庚精金,金属性法宝,攻击力刚猛无比,九个环合拢为鞭,分开为环,以环攻击对手时,有束缚对手之妙用,袁天健在离世前,已解除了本主法宝禁制,现在只要进行精血认主,就可驱使,驱使之法也详加解说了。但由于这曾是原主的本命法宝,因此要完全掌握并发挥全部威力,需要长期温养。另告知了,炼气期修为最多作为救命法器使用一次,由于此法宝消耗的法力极大。最好在筑基期后再使用。 顶阶飞行法器颠云靴,此靴不注入灵力之时,看不出特别之处来。以二阶上品妖兽雪蛟马的两只后蹄炼制,穿上此靴,飞行速度极快。 顶阶法器冰月剑,不清楚具体材质,全身晶莹透亮,几乎透明,隐隐发散出来的白色光晕中带有淡淡的蓝色,水属性法器,威力巨大,秦方看了,知道冰月剑与自己的灵根并不不合,使用的话,应该发挥不出全部的威力。看介绍,这也是袁天健击杀了一个邪修的缴获。 另有一大一小,两个储物袋,秦方细细查看下来,有十六瓶各种丹药,六百低阶灵石,二十三颗中阶灵石,符箓数量不少,有几十张,主要有防御性的金罩符,急遁符,隐灵符,土墙符,隔绝符,攻击性的有几张金箭符,飞枪符,火弹雨符,其他辅助性的有些初级的固灵符,强元符,最普通的传音符也有许多,袁天健在境界掉落之后,驱使法器法宝法力不足的情况下,收集了不少符箓作为保命的重要手段。 秦方翻来看去,没有找到防御性的法器,例如盾牌,护镜类的,还有就灵兽袋也没有,似乎这个袁天健师父并没有养灵兽。 位列最后的黄色玉简中就是袁天健特别推荐继承者修炼的怒目金刚功法。作为条件之一,秦方修为不足筑基期,修炼这个怒目金刚是肯定要的了。 他坐在台桌前,沉下心来,一直看了两个多时辰,这才把功法看了大概,这功法所述内容,惊得他呆若木鸡,头上直冒冷汗。 发呆了很久,这又想起小师弟,回头一看,这孩子竟已枕着地上的玉珠垫子睡着了。 秦方也算有点见识,他发现小师弟枕的珠垫有些奇怪,此刻泛着一圈淡淡的金黄色微光,他蹲下身摸了摸,心里有了一丝怀疑,这垫子上玉珠散发的金土属性灵气,让他想到了从前姚师父讲修仙界各类奇特物件时提过的一样东西,像极是让修仙者打坐炼气增加速度的灵玉枕垫,此物历经几百年,居然灵气不散,珍贵绝不亚于一个顶阶法器了。 看着小师弟睡的很熟,秦方不好弄出声响,于是把桌上所有东西都收起,储物袋别在腰间,轻步走回了大厅。 他知道自身修为还太浅,法宝现在对他来说用处不大,当务之急,还是要利用好几件顶阶法器,一旦要离开这里,会遭遇什么样的凶险都有可能,师父师兄都不在了,要照顾好小师弟和自保,此刻他能依仗的就是手头有的这些了。 幸亏袁天健这个是记名师父留下的玉简内事无巨细的都详细写了,就跟亲自授业也差不多。 他自然不睡了,接下来的时间,先把两件顶阶法器滴血认主,然后先穿上了颠云靴,一念法诀,人直接就漂浮在了空中,从一开始的晃晃悠悠,到十分顺滑,足足练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把颠云靴的使用方法掌握了,虽然大厅很空旷,但他也不敢动作太大,不能放开速度飞驰。 顶阶法器冰月剑尽管属性与他的火土金灵根不匹配,但发挥七成的威力还是可以的,由于他此前只用过一把刀器下阶法器,一开始冰月剑对他来说实在有些跨度太大了,但凭着这袁天健玉简的细致解说,加上他自身悟性,折腾了二个多时辰,终于掌握了七七八八,可说很是得心应手,这是他目前威力最大的攻击法器,也是最大依仗了! 熟悉好颠云靴冰月剑,秦方准备法宝九环鞭的滴血认主,当他滴落精血之时,一股强大的吸力把他的灵力疯了一样的狂扯而去,差点把他吓得魂飞魄散,顶阶法器的认主十分轻松,没想到法宝认主会是如此情况,这不可遏制的情况就在他的法力即将抽干之际,悬之又悬的终于停止了。 刚祭练两个顶阶法器来回折腾了几个时辰,本身的法力已消耗了四五成,他一时不察,在体内法力缺失一半的情况下居然拿法宝认主,差点酿成不可挽回的恐怖结局:灵力耗尽,丹田枯竭碎裂而亡! 尽管在最后关头捡回了一条命,但由于法力消耗过大,已受了不轻不重的内伤了,他勉强打坐了一会,恢复些许灵力,挑出治疗伤情的补元丹,这珍贵的丹药由于他的疏忽,浪费了一颗,不过也幸亏袁天健师父的遗赠里有好多丹药,否则他搞不好就没头没脑的枉死在这里了。 这一番折腾给秦方提了个醒,修炼之道,事无巨细皆紧要,不可大意!这为他以后修炼中更加认真起了好作用,算是因祸得福吧。 吞入丹药后,仅几息间,灵药起效,丹田中抽筋般的剧痛感振荡而来,他赶紧运功炼化,等他运功打坐醒来,小师弟已安静的坐在了身边,沈源年纪不大,却是十分机灵,看二师兄满头大汗的,就知是练功的紧要关头,自觉的护起法来。 沈源是个小吃货,有只专放他吃食的小储物袋,刚秦方打坐,他无聊时也吃过了些,拿出了几样给秦方,秦方自然不吃,不知要在这密室内呆多久,他还是继续辟谷。 接下来的十几天,秦方除了打坐练功,把小伤也养好了,每天有空就祭炼法器的使用,做到尽量熟习。 又把各种符箓排列整齐,准备培养自己使用符箓的灵活手法,符箓本身就是为了即刻发挥攻防法术的威力,秦方性格还是追求细节的,如何顺手最快,他也演练了不少次。 时间稍长,小师弟就开始坐不住了,不停的催问这秦方什么时候出去,这一日傍晚时分,他又缠着秦方问,正在这时候,秦方布置的金针蜂,忽然报起警来,有两个不明之人侵入了百丈范围,秦方一个手势让沈源噤声,自己则悄悄爬上石梯,他清楚入口有一个禁制,外人是无法用神识查探的,他也明白自己此刻也不能放出神识,如果来这里的人万一比他修为高,那就彻底暴露了。 随着金针蜂的不断报警,两个敌人已到了石屋附近。 他立时紧张起来,万一要是两个长老的话,那就太危险了,正在心肝乱颤之时,两人竟边聊边走进石屋里来了。 “钱师哥,你说师父和黄长老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命令?”一个听起来二十来岁的男声,声音略尖,让他一听就觉得这人肯定是瘦个尖下巴的奶油小生。 “哼,这都不明白吗?”一个颇为倨傲的声音,似乎对提问的师弟不以为然。 “我的好师哥,我的钱师哥,师弟要明白,就不请教你了嘛,你就给我说说呗,好不好,好不好......”说着似乎是在挠对方痒痒玩。 “别闹了!李时平!” 没想到这钱师兄似乎毫不领情,一声厉喝,“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嬉皮笑脸的。赶紧把那两个狗崽子找到抓了交给师父。师父不是说了吗?他老人家好不容易托关系找到个买灵鹿的大买家,如今这姚道云见财起意,叛离我们天云峰道门,把八万灵石全抢了,都乱成一锅粥了,我可没心思闹!” 这一通训斥似乎颇有威力,把另外叫李时平的说的一声不吭。过了好一会才又轻声说了句,“又不是我抢了八万灵石,对我不要这么凶嘛,我的好师哥。”这叫李时平的说着说着又开始撒娇起来。秦方听了心里直吐槽。 “你就接着胡闹吧,我告诉你,要是灵石追不回来,师父说了,全部内门外门的弟子,包括杂役,要嘛滚回家,要嘛就要把月供停了,我如今要冲十层的关口,没灵石买丹药怎么搞?我都急死了,你还闹。” 听的出来这钱师兄是真心着急。不过秦方明白,这摆明就是叶黄两位凶手,为了掩人耳目诬陷自己的师父。他咬着牙心里一阵发狠,把人打死,还要泼污水,害人清白名声,妈的!从不骂人的他气得就差点骂出声来,他一个激灵,意识到自己有点鲁莽,慢慢深吸了口气,继续听他们说什么。 第十二章 埋伏 “钱师哥,你怕什么?你是师父跟前的大红人,少谁的灵石也不会少你的,谁不知道呢!”李时平似乎并不买账钱师兄的说法。 “你懂什么呀?我看师父这次是真上火了,我们还是想办法找到那两个狗崽子,你不是说以前看到过他们往这个方向吗?”钱师兄似乎在问李时平。 “当然了,钱师哥,这好事,我只告诉你了!我跟你说,灵鹿园里的杂役里,有我相熟的,我早打听过了,那个姓秦的崽子就是往这个方向去的。那这方向有地方落脚的,也就这个破石屋了,你说他们现在会不会躲在旁边的山石缝,或者附近的犄角旮旯里了?” “哼,既然师父派人联络的各门派没消息,外围的师兄弟也没看见他们,这姓秦的极可能往深山这里躲了,好好!我们先歇口气,天快暗了,万一他们躲暗处偷袭,别给人机会。我们先守住这个地方附近,回头白天再找。他们肯定没逃远。只要能抓住!我们就立了大功。当时候月供自然就不会少了,说不定师父一高兴还有奖励呢!不说了吗,让我们见到了不用留手,打死了算,奖励五十灵石呢!”钱师兄说着说着,语气有些发起狠来。 “五十?是一个人五十,还是两人五十?”一听有五十灵石,姓李的追问了一句。 “一个人五十!”钱师兄大声道,“我跟你说,打斗出力靠我,你才不过炼气七层修为,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回头分灵石,你顶多二十个。别想着一人一半的美事。你要知道,要是没我,你一个也捞不到。”秦方可以听出来,钱师兄对自己极有信心,说话的时候可能已看见五色斑斓的灵石了。 “那是!那是......”李师弟的声音中带着谄媚和无奈。 “哼!你好好盯着点,只要我们这次立了功,就是门里丢的八万灵石追不回,罚的也是其他师兄弟,就不关我们吊事了,嘿嘿!跟着我,李师弟,你什么时候吃亏过?”钱师兄透着自得狂妄。 “那当然!钱师哥的实力小弟向来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语气中透出这姓李的肯定挤出了一脸的谄笑。 “妈的,最好明天就可以找到他们,我让他们尝尝我新买的这个法器!”钱师兄冷笑着说了句。 “钱师哥,你这把法器算是中阶的了吧?我看灵气十分充裕。”李时平的羡慕之意表露无疑。 “算是?那是当然!花了我八十灵石才买下来的,那家法器店店主说了,我这把黄风刀在中阶法器里那也是数得着的了,可不是我那个孙二傻师兄的夺化剑可比的,哼,那把烂剑,他还当宝似的,笑死我了。”钱师兄说着冷哼了好几声。 李世平没有接口,过了好一会才道:“师兄,你说这姓姚的狗贼,偷了这么多灵石,怎么花得完呢?” “不是个东西!害得我腿都跑细了,他自然由师父他们对付,我们就管抓那两个崽子。” “我听说那个二徒弟也有炼气七八层了,我们还是要小心点。” 秦方听见李世平似乎在屋里走动,说话声夹杂着慢慢走动的脚步声。 “哼!还说你在灵鹿园有熟人,我告诉你,姚老贼的三个徒弟,一共就两把下阶法器,都是大的那个张强拿的,二徒弟和那个小胖子,毛法器也没有。就是三个穷逼崽,呵呵。”钱师兄说着突然非常开心的大笑起来。 “真的呀,那我就放心了!要真让我们找到了,那个姓秦的就请钱师哥出手了,那小的我来负责弄死,我早知道了!你们做师兄的都杀过人了,老早我就想试试了,嘿嘿!”李世平忽然有点尖声的说了两句恶狠狠的话。 秦方惊到了! 这两个杂碎不但骂师父,这么可爱的小师弟,居然也想着要弄死,他脑血上冲心中暴怒,气得腿肚子都有点哆嗦。下意识低头看了眼石梯下的小师弟,右手一摸储物袋,灵力立时牵住了冰月剑,恨不能立马砍翻外面这两个混球,但终于还是咬牙忍住,毕竟对方一个九层,那姓李的也有七层,自己单枪匹马太冒险。 “李师弟,着什么急嘛,到时候肯定有你爽的!不过两个小崽子而已,没钱又没人脉肯定跑不了,太阳一下山,晚上这山里冷的很,我看那两个小崽子一定是躲在什么山洞里了,这几天折腾的我们也实在累了,今天要不先回去一趟,养精蓄锐,明天一早我们再往山里面一点找找看,我知道这里再进去三五里有几个隐秘的山洞。”钱师兄伸个懒腰似乎很疲累的样子。 “师弟自然一切听钱师哥的了,那我们现在就回吧。”李师弟立马笑着答应一声。 “那走吧。” 秦方就听见外面两人一阵脚步声出了石屋,过了一会隐约是有人御器飞走了。他侧耳又细细的听了好一会,确实没声音了,金针蜂也不再报警,心里总算是透了口气,他下了石梯回到大厅,小师弟看他不说话,默默跟在他屁股后面一起转磨,也不催不叫。 思来想去,秦方考虑要跑还得是在晚上,尽管晚上冷的很,但对方正好要休息,恰是个空档,事发已过十多天了,对方也松懈不少了,既然外面两个才来过这里,此刻走正是时候! 想到这里,他回到里面的小房间,把袁天健的枯骨专门找个储物袋放好,环顾四周,把玉珠枕垫收起,又撬了几块亮光石备用,回身到了大厅,想到以后可能要多走夜路,多备点亮光石方便,又在墙上挖了几块,又走到大厅中间拿了那块大的亮光石。 只见他忽然脸色一正,极为严谨的掐指打出四五个法诀,就看见石桌中间闪亮起来,发出一阵阵五色光芒,秦方手指狂点之下,一阵咔咔声响过,对面石墙上连续飞出红黄蓝黑白五色阵旗十几杆,有大有小,都一起飞到秦方跟前漂浮着,石桌中间这时光华闪动了几下,一只面盆大小的八卦玉盘徐徐升起。所有阵旗瞬间飞入八卦玉盘之中隐没不见了。最后所有光华一收,秦方轻笑着细细看了会八卦盘,欢喜的收入储物袋,这种以防为主,带有一定攻击性的阵法,是颇为珍贵的。 这套小五元阵是袁天健的遗宝之一,此阵法是阵法中的隗宝五行八极阵的简易版,虽谈不上与门派家族大阵相媲美,但对于防护修仙者的洞府,那是很有点实力的,据袁天健玉简中的介绍所说足可抵挡结丹初期修士的全力一击。是否如此,秦方心里倒希望最好不用真的去尝试最好。 小师弟看他一系列动作,也明白,这是要走了,不由得跟得更紧了,秦方如今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秦方给小师弟做个手势,沈源点点头,二人慢慢爬上石梯,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秦方小心的放出神识,缓缓往外探查,周围二三十丈内并无其他人。他一按石梯旁凸起的石块注入少许灵力,‘哐’一声,入口打开。 秦方侧身一闪,人已回到石屋,天不是特别黑,借着一道道射入屋内的浅浅光柱,可以看清屋里的情形,他轻叹了口气,躲在地下密窟十多天,他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小师弟也慢慢爬出来,马上牵住了他的衣角。 秦方与沈源静止不动的站了一会儿,没察觉什么动静后,走了几步,正准备下一步行动。 陡然间! 距离三丈开外的门口瞬间亮起两片光亮,两个人影显身出来,随着阴阳怪气的笑声,一高一瘦两个男子已堵在了门口,正是叶观主的两个弟子,钱师兄和李师弟。 秦方心叫不好! 右手习惯性一下把银钩鞭握在手中,心中一动,法力立时牵住冰月剑,但并不取出,小师弟机敏的侧身往后一躲。 “呵呵......我说什么来着!”钱师兄一阵狂笑。 “厉害啊,我的钱师哥,做师弟的实在太佩服了,居然从脚印可以判断出这两个狗崽子就躲在这里。佩服之至。”李师弟马屁拍的梆梆响,一边说,一边歪着头往秦方身后探看沈源,脸上的笑容透出阴厉之色。 “略施小计而已,跟我斗!不过就是两个吃泥巴的土鳖,才吃几天饱饭呢!”钱师兄对自己精准判断出脚印的新旧以及脚尖方向颇为自得。并为接下来的一系列安排,收敛法力,使用下阶隐身符,埋伏堵住眼前价值一百灵石的目标,此刻内心得意非凡。灵石还是小事,能抓住师父如此在意的两个狗崽子,这份头功到手,以后师父那里自己的地位就不同了。 秦方以前也听说过一些其他师门的师兄弟的劣迹,其中这个钱师兄,平日仗着是叶长老的四大弟子之一,就很骄横,欺辱其他弟子那是有点恶名的。 当然他根本不需要在意,除了一年一度天云峰道观举行大型祭祀活动时参加列队,姚师傅根本不愿意自己几个弟子与这些人来往。 不过修仙者记忆力惊人,每年见一面两面的,也就都记住了。 秦方明白此刻凶险万分,真要打起来,自己实在没有把握。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两个对手智高一筹,居然演戏给自己看,假意离开却隐身埋伏在门口! 他看了眼身后的小师弟,心里七上八下,目前的状况,拼命肯定是下策,不如说说情,他犹豫着笑了笑道:“两位师兄,都是同门,我们远日无仇近日无怨,何必性命相博呢?” 第十三章 反杀 没等他把话说完,李世平看见小师弟这个猎物,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叫道:“博?有我钱师哥在,你有资格博吗?哈哈,师哥,你对付这个大傻子,我来弄他身后的小可爱,啧啧啧,你看那双小眼珠子挺活泛,一会我给抠出来瞧瞧还亮不亮。” 沈源吓的一激灵,哆嗦着叫了一声:“二师兄......” 李世平的话让秦方彻底清醒了!他知道不想拼命恐怕真不成了。 “别怕,小师弟,一会打起来,你赶紧躲到下面去!”他快速的传音一句,听见小师弟嗯了一声。 钱师哥心里一阵郁闷,眼光扫了下李世平,原本他打算先哄的对方降低防备之心再动手的,这个白痴一上来就露出獠牙,那不是逼着对方拼命嘛。他嘿嘿一声道:“秦师弟,你不用理他,想必你也知道你师父的事情了,依我说,师父是师父,徒弟是徒弟嘛,你和沈源小师弟又没什么罪过,你好好跟我们回去,跟观主和长老们说清楚就成了,说到底都是同门师兄弟嘛,是不是?” 一番话说的让李世平和秦方都微微一愣,对于李世平来说,钱师哥还需要废话吗?直接上去抓住了戏耍一番弄死得了。 而秦方偷听到了对方先前的聊天,也知道这位钱师哥的口碑,此人绝非善类! 秦方并不说话,眼睛死死盯住眼前的两人,神识默默给金针蜂发出了一道指令,蜂群以极快速度悄悄汇集在了不远处的树梢。 看秦方不为所动,钱师哥脸皮一牵,眼角透出轻蔑和残忍之色,笑道:“小子,别说我不念同门之义,我这是在给你机会,你现在投降,我可以保证不难为你们的,怎么样?” 李世平有些担心这钱师哥不会突然发了善心吧,忍不住大喝道:“赶紧的!跪下投降,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钱师哥一眼就看清楚了秦方手里的银钩鞭,不过是毫无灵气的凡物。他冷笑道:“既然你不识好歹,好!那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聪明的!现在自杀!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要是敢反抗,一会想死都会是极其奢侈的事情了。” 钱师哥语气平缓而阴森! 曾经杀过好几个人的他,面对敌手,他绝非莽夫!始终是能哄就哄,能骗就骗,这是他自认为冷静机智的一部分,毕竟傻子总是有的。 看着躲在石屋角落吓得发憷的沈源,李世平兴奋的大笑大叫起来:“师哥,小崽子一定要留给我,我跟他好好玩玩,哈哈!” “行!”钱师哥回答的非常干脆。 如今的状况,是这位钱师哥最喜欢的场景,他并不着急动手,对面二丈开外是两个瑟瑟发抖的弱小敌人,而自己则堵在门口掌控着一切!想要对方的小命,随时可以,只在反掌之间。 秦方头脑中,反复的模拟了接下来要做的整个过程,就是下不了决心杀人,直到再次听见小师弟吓得发抖的叫声:“师哥......” 不动手,这个幼小的孩子就要被他们虐杀! 他深吸口气轻轻点头,在心理上肯定自己杀人的理由是正当的,内心的纠结挣扎终于消失! 看见门外两人敌人自信满满的转头相视一笑之际,秦方出手了! 就在一息间! 他同步发出了一道指令,还做了三个动作! 秦方用神识命令金针蜂立即去叮刺李世平的脑袋! 金针蜂只是一级下阶灵兽,他刚思量之下,决定对付法力低些的李世平应该效果更佳。命令发出之际,金针蜂如一蓬褐雾直扑正兴奋的大叫大嚷的李世平,还没等他闭嘴,早已嗡一下裹住了他的头,所有金针蜂屁股一挺!一百多枚毒针毫不犹豫齐刷刷扎入李世平的皮肉之中,射入毒素。 李世平尖利惨叫!双手急拍自己的脸部,疯狂的乱撸起来。 单只金针蜂毒素虽少,但奇疼,何况一百多只! 钱师哥一扫眼,他认识金针蜂,不过是最低级的飞虫灵兽,要让自己对付不过一招气波术而已!这姓李的如此无用,他心里一阵鄙夷。 他一拍腰间,灵力早已牵动那把中阶法器黄风刀,正准备取出。 同步! 秦方左手一甩,口中爆出法诀, “疾!” 一张低阶火弹雨符直扑钱师哥的上半身,火符催动瞬间,几十团拳头大的火球,爆裂声中翻滚着冲向钱师哥。 钱师哥惊愕之下,总算经验丰富,并不慌张,就在火球距离自己不足一米之时,他大吼一声,一把黄灿灿的黄风刀,已被紧急祭出,狂舞着在他身前形成了一道桔黄色的光幕,总算挡住了火球的攻击。 毕竟是炼气九层圆满的修为,反应速度以及操控法器的能力实在不俗! 钱师哥心中不禁有些自得,正在他冷哼一声,想要出声讥讽几句之际,又听见李世平一声惨呼,叫的如此凄厉,不由得他不去扫一眼,但为防秦方偷袭,他一个身形移动,人直接往后退了四五丈。 此刻李世平的惨状着实吓了他一大跳! 只见李世平的双腿膝盖以下齐刷刷的断开,两只断掉的小腿还立在地上,人却已摔落在地,疯狂的嘶叫。 原来火弹雨符激发出火球雨扑面攻向钱师哥,他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对付火球雨之时,秦方早已设计好的第二个同步动作发动,一声低喝! “旋!” 一把几乎透明的冰月剑,在暮色遮蔽下,鬼影一般的划出一道圆弧! 迅雷不及掩耳间,划过李世平的膝盖后,直接飞回了秦方的袖内。 冰月剑的光芒从一寸左右大小,变成三尺左右斩断敌人双脚,再变成一寸左右飞回,仅仅一眨眼而已!只在空气中留下了一缕淡淡的蓝色光影。 而李世平由于被金针蜂蛰后脑袋肿如一个超大猪头,早已目不能视,避无可避! 而第三个动作,才是秦方做出了防御性的一步,左手掐住了一张土墙符,随时可以祭出! 这所有的一切,听起来十分复杂,而真正双方对垒发动,总共不超过三息! 钱师哥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愕,这是他完全始料未及的状况。地上打滚惨叫的李世平提醒他,对面站的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也许并不是他想的那么不堪一击! 握着黄风刀的手遽然有些颤抖起来,他不知道李世平的双腿是被什么砍断了,看秦方手里,没有其他东西,只是捏着一张符而已。他不想乱猜,决定速战速决,口中念咒,手指极快的打出几个法诀,法力疯狂注入黄风刀,只见黄风刀飘在他的身前,闪烁几下已涨得足有一丈多长! 钱师哥大叫一声, “斩!” 黄风刀立即凌空飞在他头顶之上,钱师哥手指拼命打着法诀,向空中的黄风刀,催动法力,黄灿灿的刀芒越发耀目,急速向秦方砍落! 在钱师哥催功之时,秦方也没有闲着,就见他口中念念有词,眼见巨大的刀刃从天而降,土墙符向下一砸,一道四五丈高的巨墙迎风而起,直接挡在两人中间! 黄风刀锋利无匹的巨刃,恰时的从土墙顶端直线劈落,在墙体上形成二丈长的狭长豁口后,这才停下。 砸出土墙符的同时,秦方毫不停留! 脚下催动颠云靴,早已绕过墙体,飞到了石屋外,悬浮与空中,脚下法力注入,秦方脚踏颠云靴绕着钱师哥飞速的旋转起来,手里的冰月剑早已祭出,绕着他急速旋转了几圈后,淡蓝色的微光再次变得有三尺左右。秦方目前的修为,运用这把冰月剑,也只能到此地步了。 秦方的移动速度让钱师哥再次惊异! 他一阵心悸,首次怀疑能否杀掉秦方,也开始隐隐担忧,自己似乎身处危险之中。但他始终无法承认,毕竟自己的修为足足高了秦方近两个层级,这法力的巨大差距可是实实在在! 钱师哥决定奋起一搏,他急速召回黄风刀,再次催动法力,只见一丈多的巨刃黄光急闪! 双方都不再留手,黄风刀!冰月剑! “斩!” “疾!” 向着对方发出全力一击! 空中爆发出耀眼的黄光与蓝光的交织,但很快,巨大的黄色光刃节节碎裂,化作一堆碎屑飘散开去,一道透明的淡蓝光影在夜幕中一划而落! 钱师哥举起手,手指点向秦方,但他没有来得及再发出任何声音! 他已不存在任何威胁了,在满眼的不甘和疑惑中,一道血线从他身体的中间飞喷而出,人已被劈成了两半。 肿如猪头的李世平,忍着剧烈疼麻痒,终于撑开肿胀的眼皮!恰好看清的一幕场景,正是钱师哥血水飞溅,被从中间劈开死去的惨状。 他瞬间忘记了弥漫全身的剧痛,头脑反而极度的清明起来! 望着飘在空中,一声不吭的秦方,他如见鬼魅! 此刻他知道自己生死只在一线间。钱师哥九层修为对方都可以一斩杀之,何况自己?他立即做出了他认为最明智的选择:求饶! 第十四章 逃离 此刻哭嘴巴会很疼! 但是哭着求效果好,他最是清楚! “秦师弟,不不不!秦师兄,秦大哥,饶了我,饶了我!我刚才胡说八道,都是这钱师哥教的,是他!是他让我说的!你我又没仇怨,是不是?我怎么会对你有恶意呢?是不是,就是他!想抓你们向师父邀功!求你了,我从小很可怜的,没人疼,没人喜欢,我就是师兄们的出气筒而已,我也很惨的!呜呜呜......”不得不说李世平年纪不大,演技还是很到位的,情绪的转换瞬间达标。 “闭嘴!”秦方不带一丝感情的两个字,轻轻吐出。 “是是是!秦大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小弟闭嘴。”用手肘强撑着挺起上身,努力想挤出谄媚的笑,但是脸实在太红肿了,五官扭曲成被爆菊的猴屁股。 飘在空中的一颗亮光石照出了他的脸部特写。 秦方知道必须迅速解决,立即离开! 否则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在等着他。想到这里,他手指轻点,一团焰火飞向钱师哥的尸体,一会就化成了飞灰随风而散了。 他望向李世平的冷冷眼光让李世平崩溃,嘴里惊惧的乱叫着别过来,慌乱之中急撑着手掌拼命想爬得离秦方远些,但淡蓝的光影一闪,冰月剑已穿胸而过,秦方又飞出几个火团把尸体化去。 就在刚刚几秒,他头脑中也闪过一丝迟疑。但师父大师兄的身影在他脑中瞬间闪过,他觉悟到自己没有权力,替已故的人原谅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 如果刚对决失败的是他,此刻也许小师弟就正被这李世平摧残。 姚师父说过一句话,他记得很清楚:恶人会在需要的时候伪装成好人,但是从始至终,恶人一直是恶人,期待邪恶改变只是善良之人的一厢情愿而已。 秦方一个命令发出! 金针蜂迅疾飞回,有几只受伤在地上的,他也收入灵兽袋中,让它们自行养伤恢复。 他检查了地上有痕迹的地方,一一抹去! 看地上有一个蓝色储物袋,随手收了。 回到石屋,小师弟正探头探脑的从石梯出来,看二师兄安然无恙,激动的跑过来抱住,两人安静的呆了几秒。就在刚才躲藏的时刻,这孩子经历了怎样的心灵煎熬?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师弟,我们要赶紧走了。” “嗯......”沈源乖巧的跑到门口张望了一下,确认没人后总算放心了。 秦方关闭入口,甩动银钩鞭把地上的脚印全部扫掉。 不留下蛛丝马迹,这是今天敌人教给他的,印象可比姚师父教得深刻! 师兄弟不再停留,明白越快越好!秦方用手一夹,把小师弟裹住,催动颠云靴向着北方疾驰而去。 原本在密窟内熟悉颠云靴时,不敢动用全力。此刻放开法力急催,这颠云靴一旦发动,速度完全超过了秦方的想象。 他自己脸上都有被风削的刺冷感受,小师弟更是牙齿打颤,他立时拿诀催动个小术法,一团小气罩遮住,马上就不冷了。小气罩没什么防御力,遮点风雨还是可以。 二人乘着夜色,尽量从没有人烟的地方低空飞驰,直到夜色渐明,足足飞了四五个时辰,从距离来看,已离开悬心阁千里之遥了。 第一次如此长距离的飞行,让秦方极感吃力。 全身的灵力也消耗了大部分,不得已,两人找了个没有人烟的山坳避风之处,打坐休息,恢复法力。 尽管已逃离千里,但秦方早有打算,至少要逃开五千里以上才行。他也不考虑此时身处哪个国家,既然袁天健师父来自遥远的北方,先往北飞了再说。 接下来的四天,他们天亮休息,入夜飞行,总算一路无事。 两人心情渐渐放松了一些。但奔波之余,实在疲惫不堪,小师弟的食粮也没了,需要补充。 前两天整理钱师哥储物袋,灵石只有四五颗,却找到了几十两银钱。秦方思考之后,于是落脚一处凡人小集镇,寻了家客栈,二人吃饱喝足,足足睡了一整天,总算法力和精神都恢复了过来,又给小师弟补充了足够的吃食。 接下来的一天,秦方除了炼气打坐,主要就是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看小师弟,补充了许多好吃的后,心情已渐渐恢复,整日笑眯眯的,随时翻翻他的宝库储物袋,时不时拿出一只鸡腿啃一啃,或是捞出两颗甜枣解解馋,至于走去哪里,往东还是往西,都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秦方当时决定订立血魔咒,主要是为了应对危急的处境。从目前的结果来说,这一步是十分正确的。毕竟可以杀敌自保后逃离险境,如今安逸的坐在客栈,都是托了袁师父遗宝福。 好处是得到了,重责大任也已压在了身! 要彻底解决所有问题,最直接有效的方式就是修炼到足够的境界。作为散修,没有资源,秦方明白难度实在太大。但如果在短期内进入其他修仙家族,暴露的可能性极大,特别是在这个东越国! 那么离开东越国,找合适的落脚点是当务之急。至于是否去其他修仙家族,还需要看机缘,如今只能是先自行修炼些时日了。 至于重修袁天健师父留下的怒目金刚功法,一个稳定的环境是必不可少的。 秦方决定暂以先离开东越国为目标,然后看看情形决定下一步。 入夜人静,思虑繁杂。 这些日子连续急逃,功力的损耗,精神的压力都很大,尽管暂时摆脱了危险,但渺茫的前途依然让秦方无法安睡。 看着身边熟睡的小师弟。该何去何从?该怎样做才是正确的呢? 夜已深! 白天乐呵呵的小师弟突然在睡梦中哭了起来,轻声的呼唤着师父,时不时又叫大师兄,看他紧闭的双眼流出泪水,原来是在做梦。 秦方叹了口气,轻抚着小师弟,让他渐渐平静。 屋外摇曳的树枝透过天窗投影在房间的墙上,轻轻晃动。在姚师父的庇护下,忘却多时的孤苦无依之感,又从心头一阵阵泛起,还不曾为师父和师兄掉过一滴泪的秦方,忽然悲从中来,眼眶中已满是泪水。 他倔强的命令自己抑制住眼泪,用袖口一抹,转头把视线望向窗外的夜色。 第二天早上小二来送水之时,秦方向他打听些想知道的情形。 听说秦方二人要往北去,小二脸上的担忧之色十分浓重。 秦方见此,马上晓事的给了块碎银子,小二这才带些神秘的说与他听。 原来此处集镇形成规模不过近几年的事,说远些往上倒十几年,这里不过是有两家给过往商旅行人提供些茶水点心,做小买卖的小摊而已。 但自西面两个大国,林渠国和巴门国六七年前开战起始,到如今还在酣战,生灵涂炭,连带着四面边境相连区域都不太平了。 幸亏有西北面绵延千里的岳翎山脉,挡住了大的兵祸,穿过山脉往东南接壤的漾国和东越国,从林巴两国许多逃难的,或举家搬迁的,有一部分就往这东南方向跑。 这些人里还有一些成势的兵匪,其中几股,有的几十人,有的上百人一伙,落脚在了岳翎山中。时不时就出来祸害落单的或者人数少的行旅之人,甚至还劫杀人数不多的商队,弄得人心惶惶。 于是那些落单的,或者人少的,老弱之人,凡是要跋涉过北面山脉的,就会在此聚集至少几十人以上了才搭伴走,甚至如今镇上专门有拿刀提剑会些拳脚的武人开的保镖行,送人过山,收点散碎银两。那些大家族自组护院的,大商行也都聘有押运的武夫。 各色人来来往往,扎堆的多了,其他租车马的,开馆阁的,提供吃穿住行的都聚拢过来,不就渐渐地成了如今小具规模的茶摊镇。 小二看秦方二人年纪不大,贴心的建议可以去镇东头的护车行里,加入有武人护送的队伍一起走,这才安全。小二不知二人底细,就看他们年纪不大,好像没太在意他的警告,颇为担心的嘴里啧啧不已。 “真麻烦,让你们这里厉害的兵,把山里的坏人抓了不就好了嘛。”在一旁的小师弟嘴里嚼着吃的,突然含糊不清的插了一句。 原来他想到此次跟随师父去大拍卖行卖灵鹿时,当地宗门就派了许多站岗巡逻的,甚是威武,他好奇的问过师父,师父说,这是专门抓坏人的兵,让他以后可要好好听话,做好人,莫做坏人。 “嘿!”小二笑了一声,看沈源只有六七岁模样,张了下嘴,又把话咽下了。 秦方看小二似有嘲笑之意,心里颇为不悦,接口道:“我弟弟说得没错,你们这里的官府为什么不派兵?” 小二掩不住的讶异之色,似乎极不理解,小孩子不懂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这样问呢? 不过毕竟是拿别人银子的,只得耐心的对秦方解释道:“两位客官,我们这里的官府倒也不是不管,前三年每年一过冬都组织一次围剿,把我们周边几个集镇里的男丁,上千号人都叫到了山脚下,然后敲锣打鼓的气势极是雄壮,又是喊话让贼人下山投降,又是安营扎寨,又让当地百姓送粮烧水,不过最后也就是官兵领着大伙沿着山道一窝蜂的走两圈,这强人又不是木疙瘩脑袋,早就闻声躲起来了。人山人海看着确实是颇为热闹,大家伙后来心里哪还不明白,这就跟赶集凑热闹玩耍差不多,排场过后大伙自然也就散了,强人嘛,嘿嘿!不要说抓,连个照面都没打,最后官府几次三番,只把山下几个村镇的百姓给搞得疲累不堪,以后也就没人再去报官了。” 看小二说得吐沫横飞,看来这番话定是说了许多次了,十分的声情并茂。不过秦方听着也就这样,他清楚只要是人的世界不都差不多嘛。 但听小二说起强盗之事时,秦方回想起了幼年流浪时那些心酸往事。 记忆中,抢东西的可不只是强盗。 自己就是穷苦落难的可怜人,刚还在苦苦哀求乞讨,看到其他落难的人有点吃的了,立马凶神恶煞开抢的也不少。 那会儿秦方嘴边的剩菜米汤也被抢过,在他幼小时就觉得恶人真是多,善人少之又少。 除了记忆里残存的父母,让他感觉最温暖的人,就是师父和大师哥了,想到这些的他,他的心就猛的被刺的剧痛! 骤然间!他心里莫名其妙气得要死。气什么呢?气愤那些凶残之辈?他觉得更气自己,现在他有种落荒而逃的无力感,与幼时的记忆一样。让他郁结在胸腔内,压抑成一团心火,越来越暴躁! 他需要找到一个发泄口。 第十五章 三位大王 小二年纪不大,阅人却无数,看秦方闷声不响的,脸色不太好,也就闭嘴不说了,再摸摸手里的碎银,心想这点小钱,也就先说这些吧,刚想着如何再哄点赏银,不料楼下却传来了掌柜的怒骂声:“阿狗,送个水你送到天上去了?一堆活不干,又在哪里磨嘴皮子呢!” 小二听了,嘻嘻一笑,对秦方鞠了一个告辞出去了。 小师弟沈源有师兄在,小二的话只当是故事听。 秦方压制住内心的悲愤,小二话里话外的信息是有用的。 这岳翎山脉往北过半就已出了东越国,进入了另一个叫漾国的小国家,再往北二千多里,就会进入一个中等国家元夏国,这两个国家都山脉纵横,这让秦方有了些许想法,不如沿途看看,有没有可能在幽密的山中找一处可以让自己修炼之地,毕竟也不能没头苍蝇般的一直飞。 秦方并不急于去黑赫国,不管是为履行血契还是让自己足够自保,没有实力都是废话。即使一路往北通过元夏国后还要经过一个更大的春梁国,最后才能到达黑赫国,这个血契最优越的条件就是时间没有强行限制。 为什么没有时间限制,秦方也有想过这个问题。 袁师父的这些遗宝也就是对秦方这样的穷修士有莫大吸引力。而对于修为低下的修士过于苛刻并不能起正面作用,毕竟对于袁天健来说,能最终为他全家报仇的前提是有人愿意去做这件事,而修炼到足够境界肯定需要充分时间。 既然要向北离开东越国,秦方决定与小师弟改变下装束。 第二天一早,在客栈掌柜处付了房费后,二人上街购置了一些物品后,直接上路而去。刚进入山中,两人找个角落把买来的破衣烂衫一换,活脱脱成了两个小乞丐模样。小师弟看师哥如此安排,还很觉有趣,高兴的捡根树枝当打狗棒耍了好一会。 大白天秦方自然不会飞行,沿着北向的道路一直进入了岳翎山脉中,半天后渐渐人迹全无,已可能听见一些野兽嘶吼之声。 跨过一座不高的山岭,眼前的道路直通前面的山谷,秦方两人看两边的山峰都气势巍峨,峰顶有云雾环绕,只是灵气并不充沛,自然引不起秦方在此开辟洞府的兴趣。 不过好在此处风景奇美,让二人的心情都好了些,稍吐前些日子郁结胸中的闷气。 小师弟沈源走得久了,开始有些拖沓懒散起来,正在和秦方磨磨唧唧之时,身后传来了阵阵马蹄之声。 二人驻足看时,有两匹棕色马匹疾驰而来,马上两位穿相间黄黑劲装的男子,一路呼喝着让马儿快跑,看也不看秦方这两个小乞丐,直接打马飞奔而去。 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四位同样穿黄黑劲装的男子打头,后面跟了七八辆大车载满麻袋,除了驾车的车夫,其他押车的几人也是同样劲装佩刀。 最后三辆是箱式车,装饰精美。箱车上的小窗里不时传出女子闲聊的声音,听话音似乎是有三名,一个声音年岁稍长,其中两个言语尚带稚嫩。 车队最后,又是四五名彪形大汉,十分威武。 秦方和小师弟默默站在路边,等着一大排车队过去。 小师弟确实走累了,看着别人骑马坐车,脸上满是羡慕! 让他吃个鸡腿都没积极性了,秦方一指点在他身上,一股灵力注入,小师弟这才又活蹦乱跳起来。 “哔哟......啪!” 一声划破天空的长啸声,紧接着就是爆裂的炸响声。在幽静的山谷上空,突然出现这不寻常的警报。 秦方和小师弟正往前走,看见前方车队保镖们正惊慌失措的大呼小叫! 十多个劲装保镖如临大敌一般,华丽车厢里的女子也在大声查问是什么情况。 正在此时,原先最早飞奔在前探路的两匹马,其中一匹正往回跑,只是马上已没了人,而马背却沾了一大片血污,还在滴答的流血。马儿跑到车队附近就不再跑了,只是喘着粗气。 一众保镖立时明白,前面定然出事了。 开路的两位大汉都是身手矫健之辈,可不是好相与的。如今两人都失踪,且马上血迹斑斑,不由得所有人都心惊肉跳起来,眼神中透出恐惧之色,紧张的快速四下张望着,这神情就仿佛空气中会突然迸出头猛兽来。 秦方神识一放,已辨识出山谷前方正有一队人马,大概四五十人,飞奔而来的有十一个骑马,其余跑步跟随,来者不善气势汹汹的样子! 车队的劲装保镖们,一时无法分辨来人有多少,但有好多匹马飞奔而来,长了耳朵就可听出大概来。 队伍又是一阵慌乱,其中一个方脸络腮胡的三十多岁男子突然大喝道:“都给我稳住了!点子骑马的才十一人,并不比我们多!这些贼人不过乌合之众,一会看我砍翻他们领头的,你们给我压阵就是了!” 络腮男颇有豪气,这话一处,其他人员稍稍稳住了神,车里女眷也安静了下来。 秦方一听,此人能立刻分辨出十一匹马,倒是有些惊讶。他观此人身上并无灵气波动,就是个凡人武夫,能有此听声辨识之能倒有些功底。 “你们几个听着,只要打退强人,等回到府上,我让老爷重赏诸位。”车厢内传出一位三十多岁女子的话音,十分清晰的传入保镖们的耳中,一听就知道是个地位尊崇,久居上位之人。 “多谢夫人!”听到的保镖们一听有重赏,人人大声言谢,神情之间都有奋勇之意。原本在车厢旁骑马保护女眷的,也纵马往前了一些,似乎想查看清楚到底什么情况。 秦方与小师弟远远看着,车队诸人精神抖擞起来,准备迎接飞奔而来的敌人。 一阵尘土飞扬,十几匹色泽不一的高头大马在烟尘之中突了出来,一下就到了车队跟前, “吁......” 骑马者首先到达,后面跑步跟随的三四十个也很快赶到。 这时候中间拱卫出三匹马来。 中间一匹黑马之上是个锦袍男子,三十岁上下,大方脸,脸皮白白净净的,不像个强盗,倒像个官场人物,手里没武器,大冷天的拿了把扇子。 此人拉住马缰绳后并不言语,只是细细打量车队的情况。 这位左边的黄棕马上是个极高瘦的中年男子,手抓长柄三刃尖刀,明晃晃的,甚是耀目,四十多岁年纪,一脸的蜡黄色,好似病入膏肓一般,脸上挂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两只大眼袋就如同挂在眼珠子下面,让人看了极不舒服。 右边是个矮个子,胖的离谱,怎么看都没有脖子,腿脚极短,远看就如一头猪蹲在一匹白马之上。 他双目闪着凶光,一脸的不耐之色,手擎一对小巧的铜锤,一边不停的抬屁股,一边不时的对敲一下手中的铜锤。 这矮胖之人,如平日在大街上遇到,定然觉得他可笑,但此刻,在场所有人看到此人,心底就透起一股凉气!那一脸横肉,如山中恶鬼出门,倒吊眉下凶神恶煞般的三角眼闪着精光,他此刻正大声的咒骂着,凶悍无比,让人扫一眼都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妈的,”他拿铜锤一指车队最前面挺马而立的络腮胡男子,“不想死的,把财物女人都留下,其他人立马滚,说一句废话,就给老子去死!”他好似急得不得了,直接就下了一道不容商议的命令。 “你怎么不去死呢?”络腮胡冷笑一声,他右手一抄,在身后马背上抽出根黑黝黝的大铁棒,看起来颇为怪异,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巨重之物,但看他拿着如同拿根柴草,可见其人臂力非凡! 此人实力如此,自信也是有些理由的。 白马上的矮胖子猛的对敲了一下铜锤,二话不说,打马就直奔着络腮胡去了。 这人虽胖速度却极快,白马如同长在他屁股上,一跃而起,速度瞬间达到了惊人的程度! 络腮胡见了,也不废话,这两人都是急性子,一句不对,直接就开杀,就在阵前二人疯了一样的猛干! 一对看起来不大的铜锤实则是真正的实心铜锤,一对足足有一百二十斤,而络腮胡的这条黑铁柱杆,乃是前段粗后段略细的实心铁棍打造,也有一百斤。 两件兵器的每一次对撞,都发出让人崩溃的嘈杂而尖锐的怪响,这番恶战,让在场所有人惊叹同时,耳朵也在经历着巨大的煎熬和折磨。 矮胖子和络腮胡似乎是很久没打得如此痛快了,不但不显疲累,反而越打越发精神旺盛起来! 大冷天,全身的衣服尽皆湿透,每次千斤巨力的对拼,加上他们嘴里越来越响亮的呼喝声,让现场所有人都忘记了别的,都全神贯注的观战,不住啧啧赞叹,并为己方奋力呼喊加油! 秦方师兄弟两个也看得很有兴致,小师弟激动的两只手来回的挥舞,他似乎当成了这是马戏团表演了。秦方自然知道这场上两人的凶险,那是一着不慎拿命去输的。 双方打了足足半个多时辰,锦衣男子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透出些许不满。 矮胖子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又与络腮胡全力对撞一次过后,大吼一声,全力振奋精神一般,哇哇乱叫起来,如同一头吃错了药的野猪! 第十六章 小师弟很生气 络腮胡见此,也双手后移蓄力! 此时,黄棕马上的大眼袋中年人,手里一亮晃晃的东西对着络腮胡眼睛一照。 这亮光的突袭让络腮胡下意识的闭了下眼睛。而矮胖子他手中的双锤,突然脱手飞出,直击络腮胡的胸口,所有人听见络腮胡的一声惨叫,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络腮胡胸腔内的肋骨全部断裂! 内脏被他自己的断肋骨瞬间扎得千疮百孔,一口鲜血狂喷而出,铁棍‘当’一声砸在地上,人已翻身落马,全身抽搐着,嘴里血沫涌出,眼见不行了。 原来这是三位惯常用的一招配合的杀招! 锦袍男子是老大,智力最高,只要他发现与老三矮胖对战之人精神有所下降,一声咳嗽就是信号,大眼袋中年人瞧准机会就阴对方一下,有时用反光晃眼,有时突然出声恐吓,有时也会拍马偷袭,达到一击杀敌的目的。 秦方看着络腮胡落马心中一动,有种想要上去救助一下的念头。但马上就忍住了,他对于有钱人家,从小就没有好感,想到记忆中欺压穷人的为富不仁者,他冷哼了一声,把小师弟拉在自己身侧。 刚还激动大叫加油的沈源,此刻看到有人突然血呼啦撒的死了,就有些受惊,毕竟只是个六岁的孩子。 众保镖看到领头的队长,刚还猛如恶虎,眨眼间就身死魂灭,还死的如此惨,保镖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是该拼命还是逃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傻在当地,只有这络腮胡的弟弟,大叫一声,上去扶起,想看看能否救回来。 不想矮胖子二话不说,纵马前出,又是当头一铜锤! 连惨叫都没有,脑瓜子就如烂西瓜一般,血浆脑浆迸飞的到处都是,吓的其他保镖和车夫魂飞魄散的惊叫着,扔下兵器马鞭,疯了般转身四散狂奔! 就剩下后三辆车上的几个女子. 靠前一辆上的两个中年妇女似是下人,惊叫连连的跑到中间一辆车的旁边,吓的腿软哆嗦,一屁股瘫靠在车轮上,头低的都要埋到胸口了。 看样子,主人应该就在这辆车上。 锦衣男子小指在唇上一抵,一声透亮的呼哨声中响起! 身后的四五名骑手闻令而动,围绕车厢大声怪笑着。这帮牛鬼蛇神,呲牙咧嘴的哇哇乱叫,一通折腾,马车内女子早已吓的心肝乱颤。 其中两个马贼,拔出宽背马刀,在车顶棚上用刀背不停的砸着,终于里面的女子吓得大哭起来,伴随着一声声厉声恐吓,车厢内的人终于爬了出来。 一位三十多岁的美艳少妇,爬出车厢时,努力在保持着镇静,但眼中的惊恐已不可遏制的出卖了她。这位少妇微胖的身材,凹凸有致,穿着得体的华锦服装,原本应光彩照人的美妇,此刻瑟瑟发抖的样子让强盗们更激动不已,开始意淫着污言秽语起来。 “三位老大有福了,这位娘子不错哦。” “啧啧啧......这身段,哦呦,带劲!” “......咦......啧啧啧,要是可以捏一把,那真是......嘿嘿” “还有两个嫩的呢!可以陪兄弟们玩玩了。” 抖动着挨挪下来的三个,除了美艳少妇,另一个是少女,此刻也已吓得全身抖了糠一般。另外一个女孩,刚还在哭的,被强盗们一顿吓唬,眼泪汪汪的着实招人疼。 强盗们看到车厢里不但有极为美艳的少妇,竟然还有一个如此靓丽的少女,这泫然欲泣的小模样,立时又让众多强盗激动不已。 众位强盗大获全胜欢欣鼓舞! 一阵七手八脚的查看,满满八车的珍贵药材价值不菲! 此番又抓了两个美人,这趟真是赚大发了,三位老大已是乐不可支! 这时有三四个眼疾手快的强匪,直接过来就要拖这几个女子。其中有个人高马大的强盗,马脸突下巴,满口黄牙,怪笑着冲上来,小姑娘惊得魂飞天外,哭出来的声音都变了调。 “把她们两个手脚都绑了,可别跑了,老子好久没尝鲜了。” 此时锦袍男子一改刚才优雅的气度,一脸淫笑的吩咐手下要捆绑的结实点,然后指挥着把女子都扔进车厢里,少妇和少女哪里有半点反抗之力,早已任人摆布了。少妇神志总算没有完全发昏,嘴里吩咐完两个下女,去抱好小小姐。 突然大叫一声道:“大王,小女子有话说!” 锦袍男子眼光在她被捆扎的身上一通乱看后笑道:“小娘子不要着急,有什么说的一会到了山寨,我们两个悄悄的慢慢细说。” 少妇急道:“大王,小女子是漾国应家的人,只要您肯放我回去,我家官人一定会重谢大王的,请大王高抬贵手!” “呵呵,伺候好了,大王我给优惠打八折,哈哈哈哈哈......” 在一片狂笑声中,锦袍男子让手下给两个女子嘴里塞了手绢,吩咐赶紧把人拉回山。 那五六岁的小丫头看着四周全是鬼叫狼嚎的强盗,又被吓得大哭起来。 骑白马的矮胖子脾气极为暴躁,猛然一敲两只铜锤,厉声大喝:“闭嘴,臭丫头!吵死了!再不闭嘴,老子一锤子打死你!” 他眼光一转,见路边站着破衣烂衫的秦方和沈源,顺便加一句:“你们两个臭花子给老子滚,否则一锤一个!活活打死!” 就在矮胖子转头与另两位大王哈哈大乐,志得意满的时候,猛然响起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叫, “你别吓那小女孩!” 众强盗和一溜女子被这尖利的童音吓了一跳! 齐齐循声要看看到底是谁? 此人正是:沈源小师弟! 他气疯了! 正是他憋得满脸通红的大叫了一声! 他实在无法容忍!他决定!必须要保护她! 当然他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正气凛然的喊完这一嗓子后,他立马躲到了秦方身后,然后满怀期待的叫了声:“二师兄......” 当他小心的从秦方背后探出圆溜溜的脑袋时,众人看清了。 确认喊话者竟是个六七岁的小乞丐,一众强盗顿时哄堂大笑,有几个甚至笑得都直不起腰来了,这确实太搞笑了些:这小屁孩疯了! 而所有女子则不免有些失望了,如果刚喊话的是人高马大的英雄就好了。 唯一不失望的是那个小女孩,见到此处居然有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小男孩,大叫一声要保护自己,顿时打了个嗝,发出‘咦’的一声,瞬间忘了继续哭。 强盗们一阵哄笑过后,骂骂咧咧几句,拉转马头就准备带战利品回山开庆功宴会了。 尤其是锦袍男子心里乐开了花了,迫不及待几次催着赶快回去! 看着被捆在车上的两个美人,他的想象里已是春花烂漫...... 就在此时! “没听见我弟弟说的话吗?” 一句话音量不大,但绝对有穿透力!声音清晰灌入每个在场之人的耳朵里。 所有人惊愕的慢慢回身,瞅着这个说话的少年乞丐。 这一次!强盗群炸了锅! 如同正兴冲冲去参加饕餮盛宴的野兽,突然听说没有他的份! 是谁他娘的几次三番的挡爷们的兴致? 大部分强盗暴躁开骂,细数着这两个小乞丐的祖宗十八代。 有的默不作声的看着秦方,就如同看一个死人。这些相对有头脑的强盗喽啰都清楚知道矮胖三大王的暴脾气,大眼袋二大王的阴毒,锦衣大王的残忍淫荡。他们相信这个少年很快就会脑浆迸裂而死。 即使是此刻要被强盗掳走,深陷绝境的几位女子,都感觉两个小叫花不可思议,至少是头脑不清醒的吧。 然而当少年微微抬头,一双黑如点漆的眼睛中,闪过两道阴寒如冰的杀气! 少年再次说了句让所有人更加匪夷所思的话, “你们想找死吗?” 所有人目瞪口呆! 这个干瘦少年敢情不会是个疯子吧?所有人头脑中同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秦方对小师弟一个传音过去,让他注意安全! 沈真听师兄说答应救小女孩,使劲啄着头,眼珠子机灵的左右乱转,快速琢磨哪是可躲藏的角落。自从上次见过二师兄出手后,对秦方他是信心满满的! “都他妈的看景呢!给我立马把这两个傻子打死!” 一声咆哮! 锦袍男子终于无法忍受了,自己心痒难耐急着洞房,却总有不识相的出来败坏老子兴致!他咬牙切齿吼出这个命令,眼中射出狠辣异常的凶厉之气,他想让两位美人看看,谁才是威风凛凛的大王,谁可以决定他人的生死,所有人都必须服从谁的命令! 他怒不可遏中透着绝对自信!此时此刻此地除了老子,舍我其谁? 群盗听到老大这样决绝的命令,知道自己必须要好好表现了。何况只是虐杀两个小叫花子而已,众盗齐声大喊着答应,顿时凶焰狂暴! ‘哄......’的一下,所有人!甚至骑马的强盗,包括二大王和三大王也急跳下马,全都疯了似的,挥舞着各色奇形怪状的武器,满嘴喷着奇葩怪诞下流的词句,一窝蜂杀向秦方和沈源。 眼看顷刻间他们就要被剁成肉泥! 第十七章 七岁男子汉 “我的个亲娘哎!” 秦方大叫一声!拖起身边的小师弟,撒丫子就跑,穿过路边草丛,往树林子方向,一边跑,一边跳脚,一边大呼小叫,看起来已是怕到了极点了,后面一窝蜂跟着一群大呼小叫的强盗。 众恶贼,眼看着两个小叫花只有十来米的距离,就是怎么追都一直差几米。 也就是一眨眼间,秦方引着所有人跑进树林。 这林子不大,几十米后,就穿林而过,他拎着小师弟,转过一个弯道,突破一个逐风步放开,几下就飞窜上了一棵浓密的大树,把沈源在树叶丛中一塞。 沈源早就灵活的把身边两根树枝往身上一挡,看着二师兄窜下树去不见了。 秦方扫视之下,知道林子外面的锦袍男子已看不到此处了,于是转回过来,看不远处强盗正在骂骂咧咧的找他。 他一个纵跃飞身出来,二大王矮胖墩早憋了一肚子的火,见他冒头,哪管三七二十一,哇呀呀乱叫着,冲上来就想一铜锤砸死他。 到此时此地,秦方哪里还会再留手! 只见他催动逐风步,法力加持了颠云靴,他跑动的身形瞬间成了一道光的残影,残影绕着众强盗飞速旋转,口中催动法诀,直到最后一个字赫然吐出! “疾!” 冰月剑如闪电划过强盗群,一道寒光狂舞着旋了几旋,几十个强盗已被削去半颗脑袋! 秦方没有直接斩杀老二老三,只是驱动冰月剑在二人的下腹部穿透而过,伤口一时并不致命。 二位大王发出惨厉的哀嚎,到了此时此刻,他们望着秦方的眼神里全都是迷茫,不理解。 冤屈狂躁和愤怒充斥他们内心!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如何发的? 秦方长鞭出手,两个回旋一勒紧,两人的下颚骨已碎裂,再也讲不出话来,痛苦的哀嚎也成了喉咙里发出的戚戚咔咔的怪音。 大眼袋反应过来了! 尽管嘴巴已不能说话了,但神志尚属清醒的他,似乎还想求生,急切的从胸口掏出一大包东西来,似乎要秦方收下的意思。 秦方哪里理他,在望向这两个恶贯满盈的强盗头子最冰冷的眼光中,手中的银钩鞭‘呼’一个飞卷,两颗头颅滚落在血水之中。 眼光扫过地上的袋子,秦方鞭子一甩,已勾住袋子往回一拉,随手接住一看,果然就是金银珠宝银票之类,往储物袋里一扔。鞭子飞出急挑矮胖子的胸口,果然也有一袋东西,又依样画葫芦的检查后扔进储物袋。 秦方左右手分别掐动法诀,双手飞快的弹动,一团团极度炙热的高温火焰球,轰然点着地上的强盗尸体,转眼间,留下了一堆灰白的飞尘,他驱动法器轰击,只是三两下,哪里还有什么痕迹。 他叫了一声师弟,沈源飞身而下,二人往回跑向车队所在。 自从所有人听命令去追杀秦方后,没过一会,锦袍男子心里就有些嘀咕。然后又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一两声的惨叫,但是声音不像是小孩子的! 他拔过马头张望着树林方向,大声叫了几次老二老三后,毫无回应,立刻就坐立不安起来,正在犹豫要不要过去看看时,竟见秦方与沈源回来了! 他的精神忽然有些迷糊,这短短一盏茶的功夫,难道发生什么事了吗?看秦方二人的身后,自己的手下,一个也没回来,这两个小要饭的,却好端端的越走越近,锦袍男子身上冒出一股恶寒,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他不愧为一个久负恶名的聪明歹徒,他快速的单指在唇边一点,发出一声极响亮的呼哨,再次想召回手下,眼看没人回应,尽管他实在猜不出到底什么原因,但他似乎感到大事不妙,嘴里大叫一声:“妈的!”急拨马头,竟然想要逃走。 秦方冷哼一声,脚尖轻点之下,人未到,鞭已至!一条乌龙般的长鞭闪过几缕冰冷的银光,如卷过几道旋风,眨眼间!锦袍男子这位大王被勒成了一个粽子。 锦袍男子此刻知道了一个可怕的情况! 他们所有人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找了一个大凶之日出门抢劫,看来自己的命马上就要没了。 眼看被这个少年拖住,往山林里拉,这每一步跨出去,就是走向鬼门关! 锦袍男子这个时候哪里还不清楚,只不过这种极端无法理解的状况,他实在有些发昏,但马上就要被杀掉的恐惧让他清醒了一点,他蓦然的用牙齿猛咬嘴唇和舌头,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立即做出判断! “这位大侠,请高抬贵手!是我错了,是我瞎了眼,我不是人,我千不该万不该,得罪了大侠,我愿意拿银子赎命,请不要杀我,我给银子,你要多少我都给!”他边说边下蹲拖住腿,努力的想要赖在地上不走,前面几十步就是可怕的树林,那种地方他自己可没少杀人。 看秦方似乎无动于衷,该死的鞭子一顿一甩,锦袍男子就离树林近了许多,他急切大叫道:“大侠,饶命啊大侠,我先给你五千两,就在我口袋里,回头山寨里我还有一万两也全给大侠,大侠求求你啊,就饶我一命吧,只要大侠肯饶过我的狗命,在大发银庄,我还有七万两白银,八千两黄金,全都拿来孝敬大侠。真的求你了,就饶了我吧......” 随着他求肯的语气和筹码不断升级,话语中已带出了哭腔,说到最后已是声嘶力竭的哭喊了。 秦方发力一甩银钩鞭,锦袍男子在鬼哭哀嚎中,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的摔落在地。 锦袍男子知道自己生死只在顷刻!忍着全身骨头散架般的剧痛,继续求肯道:“大侠,大侠,好好想想,几万两啊!只要大侠拿去,荣华富贵,想要什么没有?豪宅美女应有尽有!” “哦,是吗?”秦方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笑容。 “是是是,大侠,请松开鞭子,我马上先给你五千两,不不不,不用松,就在我胸襟袋里,大侠请不要客气,辛苦大侠取一下。余下的八万两,请大侠跟我一起去取,说到做到,都是带把的男人,一言九鼎!我绝对说到做到!”锦袍男子看秦方搭理了他一句,他急切的想抓住机会,拼命的示好,反复发誓赌咒。 秦方伸手一探,从他身上捞出一大一小两只锦布袋,扫了一眼,大袋子里面是一些金银和银票。小袋子里是一块雕工极为精美的紫檀木牌,看着颇为贵重,上面写着两个很小的字:大发。扔进储物袋后只冷冷的一句, “看来你还真富有,那你更该死!抢了多少人,害了多少人才能有这么多金银财宝!” 看到秦方没有要饶过自己的意思,锦袍男子最后的狂怒骤然爆发,刚想要破口大骂,秦方鞭子抽离他身体的同时直接一个火团甩在他腿上,眼看着这诡异的火焰快速的爆燃起来,锦袍大王哪里还顾得上骂人,想拼命的把火拍灭,但手一拍,火焰瞬间已遍布全身,只是厉声惨叫了没几下,骨头渣都不剩,地上又是一堆飞灰而已。 秦方叹了口气,转身走回了车队。看见小师弟正有点害羞模样的想与小姑娘攀谈聊天,只是小女孩受了惊吓,有些愣神。 那少妇和少女早已被两个下女婆娘解了绳索,看见秦方回来了,赶紧过来答谢救命之恩,只是大惊之余,都精神不佳的没说几句。 秦方自不会介意这些,但也并不想多说话,只是微微点头,又深深的透出一口气后对沈源道, “走吧!” 秦方简单的两个字出口后,就往山里走,小师弟这里正与小女孩聊起来,哪里肯此刻就走了?脸上早已露出恋恋不舍的样子。秦方心下有些好笑,小师弟才七岁而已,这什么情况啊?七岁就喜欢美女? 此时少妇赶紧上来行了一礼,软语恳求道:“这位少侠,此处深山野岙,我们母女三人加上这两个婆姨,都是孤弱女流,万一再来几个强人只怕还会落到贼窝里去,万望少侠能与我们几个同行,万万拜托了,刚听你弟弟所说,我们也正是要过岳翎山脉,往漾国去的。” 正说着,秦方神识一动,耳朵微微一侧,知道有人过来了。眼看着远处鬼鬼祟祟的有人在张望,就对少妇道:“那几个跑掉的保镖回来了几个,你看看是不是他们?” 少妇看了,赶忙叫两个婆姨大叫起来,刚跑掉的那些保镖,其中几个胆大的,这时候偷摸回来,想看看主母到底如何了,不想居然还在当地没走,而强盗竟已不见了,不免大喜过望! 赶紧过来请安问好,少妇虽然看着脸色不善,也没有过多怪罪,此刻能回来五个,也算是好事,吩咐了他们几句后,其中两个又大叫着跑去喊回来几个赶车的车夫,人稍多一些,少妇几人情绪也渐渐稳定,但是不敢久留。更不肯放走秦方。 秦方本想离开,但此刻小师弟在小女孩身边笑嘻嘻的磨蹭,无论如何给他眨眼暗示传音,这小胖墩竟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总不好当众人面训斥他,秦方一翻白眼无语中...... 第十八章 怒目金刚 少妇见机再次敛礼请求不已。 秦方听少妇如此求肯,又看在小师弟份上,也就勉强答应下来。 少妇大喜过望,赶紧让保镖们整理出一辆车来,给师兄弟二人坐,保镖们虽是心里犯嘀咕,但主母吩咐,哪里敢违拗,又正是都犯了错后想要好好表现戴罪立功之时。 一声令下,立马不折不扣的执行。秦方也不多说,看沈源小屁孩如此搞笑,也不理他上车不上车的了,自行钻入车厢打坐炼起气来。 这一打坐炼气,秦方隐隐然有种奇特的感觉,自从在悬心阁反杀钱李两个后,再到今日愤然出手团灭这帮杀人越货的强盗,这些原本对于秦方来说不可思议之事,反而让他对功法的修为上有种莫名感悟,到底领会了什么?秦方一时间也说不清道不明,由是在车厢内沉静下来,持续静默的炼气不已,不知不觉中竟然就这样过了七天。 其间小师弟白天会给他送吃的,秦方也正常饮食,晚上沈源则回来睡觉休息。 隔天观察师兄没有停止修炼的意思,也就乐得一直在少妇她们车厢内与小女孩玩耍。少妇等问起秦方之事,小师弟倒并不多言,只说哥哥喜欢练功,平时话不多。其他就装年幼无知。 秦方吩咐过小师弟且不可言及师门之事。以及禁言修仙界之事,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沈源人小鬼大,眯缝眼一眨,早就了然。 对于强盗们突然跑得无影无踪,少妇几人找过一次机会问秦方,秦方自然不会说其他,只简单答了四个字:恩,赶跑了。 但她们内心也难免好奇秦方是如何打败强盗,把他们赶走的!毕竟她们没有亲眼看见。这几十个凶神恶煞般的存在,仅仅一盏茶时间久都乖乖的跑了?她们心里越想越是神秘。 对沈源,少妇也许是因他年幼,倒也并不特意避讳,也可能因他是秦方弟弟,特别宽容,反正这些天过去,沈源与小女孩倒真成好朋友了。 他一反对外人的小气态度,大方的拿出自己的私家珍藏,储物袋里各色好吃的与小女孩分享。 小女孩本来也因贪嘴而长的圆润可爱。她看沈源如变魔术一般,美味层出不穷!居然时不时的就来些惊喜小点心,两个小胖墩吃得不亦乐乎。 而此时的秦方对修炼的领悟十分重视,想到袁天健师父的功法怒目金刚中,有些部分的描述与自己的灵感颇有相通之处,于是一边细读功法内容,一边进行修炼,有渐渐贯通豁然的领会,不知不觉产生了更大兴趣。 这本功法的修炼之法奇特,让他有深入修炼的冲动,于是反复的研究前三层适合炼气期的功法细节,终于理解,这怒目金刚为什么会受到袁师父的大力推崇,的确有他的道理。 首先这套功法第一层并非简单靠炼气修行,而是为后几层功法的需要,及最终的修炼目标打基础。 方式是:在神识内视情况下,导引法力用轰击术在体内轰击灵穴,如此修炼,首先的目的是为彻底提高修炼者的肉身素质。 这套功法的最初创始人是一位奇特的古修,这位古修在与人斗法时被打成残废,四肢筋断骨折,由于伤势过重,修为竟从结丹中期而越级跌落到了炼气七阶。 肢体被毁,功法又一落千丈,实际上当时古修成了一个彻底的残废之躯。而他本身还是伪灵根,修炼到结丹中期是万分艰辛的,现实太残酷了! 就在他绝望悲苦要自绝经脉而死时,突发异想的顿悟出重塑全新肉身的想法,这位古修前辈,尽管面临诸多困难,但其人智商极高,且通晓医理,对身体运行灵气的几百处灵穴深入探究。 他认为先前所修功法不过是照搬前人经验而已,就如一条路就在那里,其他人只是直接走在上面,并没想过这路是如何来的,如果这条路坏了,是否还可以另造一条呢? 这位古修前辈,潜心苦苦钻研了二十余年,终于获得了巨大成功! 他发现所谓炼气期,筑基期,其他修为等级的区别,归结到最终区别是运用法力时,需同步激发多少个灵穴法力起效。 经过反复修习他确认,炼气期的法力很弱,是因需把全身三百九十六处灵穴全部起效才能发挥出法力。 消耗掉绝大部分基础法力的正是此过程! 换言之,同步起效灵穴越多自身的消耗越多!而发挥的却威力越小。耗时更久! 正如人力运输粮食的队伍有三百九十六人,运输万斤粮食上前线,而在到达目的过程中,这个队伍的人就吃掉了八千斤,最终所剩无几,就是因基础消耗过巨! 只要破除这个消耗,就可大大提升炼气期的法力输出! 当然筑基期,结丹期,甚至后面各阶段则效果更明显! 而随着修炼的深入,各大灵穴的不断打通,法力启发的速度也明显提高,威力猛增。 这也正是为什么法力深厚后,各种复杂法术也可达到瞬间激发的根本所在! 领悟后,这位古修为达目的,竟发明了一种痛苦极大,但效果奇佳的修炼方式:轰击术! 所谓轰击术,就是修炼的方式并非单纯枯燥的运气打坐,这种方式有效,但用时久,起效慢。且受到诸多先天条件所限,例如灵根优劣,例如后天辅助药物。尽管怒目金刚同样有影响,但由于修炼方式的改变,大大降低! 轰击术运用之时,他驱动法力不断轰击自身灵穴,达到快速畅通法力的效果,这种轰击需要承受的痛苦是巨大的,风险也很大,如果意志力不够或走火入魔,那将万劫不复,但其效果也极为明显。 这另辟蹊径的激进做法,有些部分甚至近似急功近利的魔道功法,但实际上却完全不同。 魔功往往是以杀伐攫取他人功力,或者采用魔气入体为己所用,甚至更极端的有驱鬼夺灵等邪恶做法。而怒目金刚说到底是以道家法力破除自身障碍,可说是彻彻底底的自修苦修之道! 这位创始古修最终凭借此法,不但重新恢复了功力,甚至到了后期,厚积薄发,短短数年一跃数级修为,最终成为了一代大修士。 而袁天健当时得到这本功法时,正好是冲击元婴失败跌落修为的苦难时期。 尽管他心怀复仇大计,也极想手刃大敌,但他并没有盲目修炼,而是凭借自身的经验和优势,改进了修炼方式,在修炼到第六层后,他结合自己修炼的一套高级降身术,以此降低修炼的风险。 修炼初期按正常的轰击术即可,在达到第六层完成皮肉筋血骨的完全重塑后,在轰击灵穴时同步使用降身术,不但可以化解走火入魔的风险,本身的肉体痛苦也降低了一大半。 并且有一点最大的改进,就是对神识海的重新锻造。利用轰击术和降身术结合之法,可以最大限度的把神识海打造的足够深厚。 修炼到功法九层以上时,其神识之强之广是普通修士的数倍以上,是极其恐怖的存在。 据袁天健所留玉简的描述,此功法也有一项明显的遗憾之处,修炼之人因轰击术会逐渐产生邪火,脾气容易暴躁激动,且功法后期越是功力深厚,邪火会愈加凶猛,但最终可通过发功从眼睛激发出体外,到功法大成之时,眼中会燃烧熊熊的火焰。 也因此他给这本自己改进的功法定名为:怒目金刚。 可惜他由于被赫连泰所害,精元伤得太重,积重难返,最终还是因修为暴降而寿元崩溃导致陨落。没能完成此功法的全部十三层的修炼,实属遗憾之至。 秦方对于此功法的各个原理,修炼方式,风险等都反复进行衡量,思考,内心对前辈们的智慧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最终也下了修炼的决心。 他已知晓前面几层对于他炼气八层来说正是时候,当即对小师弟吩咐后,便开始在车厢内开始了一层功法的修炼。 把轰击术的法诀与步骤掌握后,秦方开始对第一层功法需要突破的十个灵穴进行持续轰击,每次灵力的轰击,体表上就会有明暗不等的闪光,这是法力与灵穴撞击产生的灵波,如果有人在旁边,看起来会觉得十分诡异。 尽管对轰击术的痛苦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但想象与实际还是有巨大的差别,这种撕裂身体般的钻心疼痛,随着十个灵穴轰击的不断堆积,痛苦也在增加,这可不是师父藤条打屁股的那种小儿科可以比较的! 但既已下定了决心,秦方自然不会放弃! 他明白如今离开了师父的庇护,将会面临各种未知的风险,不断提高自身修为是避免被他人灭杀的唯一出路! 秦方内心潜藏了一种强烈的欲望,提高实力,掌控自己的命运。 就在他咬牙苦修中,又是半个月过去了,少妇几人很是奇怪秦方,一个少年,居然可以在车厢里寸步不出的呆二十多天。不可思议! 而自从秦方与少妇车队一起走后,沿途无风无浪,顺利异常,只要再走几十里,就可以顺利通过岳翎山脉最危险的地段,此时车队早已在漾国境内了。 秦方在修炼中逐渐的学会了轰击术的控力方式,轰击开始时的五成灵力到最后十成法力,第一层的怒目金刚居然十分顺利的就被秦方突破了,十个原本在驱动术法时会迟滞法力的灵穴,被击穿粉碎! 怒目金刚突破第一层! 秦方明显有感觉,法术发出的速度,有些许提高,威力也增加了。 虽不是很多,但秦方自小就受姚师父教导,对速度的理念已深入内心,既然第一层可以突破,且速度有提升,尽管第一层速度和法力提升并不强烈,但既然有效,秦方就更坚定了决心,毕竟有十三层功法可不断进步! 接下来第二层功法需要突破二十三个灵穴。 虽然一下子比第一层多了十几个,秦方没有犹豫,就在他继续要开始第二层修炼之时,车外传来了少妇的声音, “请少侠下车吧,我们到了。” 第十九章 应本松 秦方还没答话,小师弟已窜进了车厢,笑嘻嘻的很是开心,看着这孩子简单直接的快乐,秦方心情也好些。 秦方深吐出一口长气,把功法收拢下了车。 大家都呆在一座大院子门前,红漆正门上方,两个楷书大字:应家。 门口有不少人正在把车上的麻包扛下来,通过小门往库房去了。 正在此时,门内迎出来三十来岁的青年男子,男子走路不快,衣服很不正式,穿着家常的便服,又在外面披了厚厚的棉袍服,脸色有些暗沉,走急了还咳嗽了一会,少妇赶紧上去,两人相互嘘寒问暖了一番,又与两个女孩子一番亲近。 少妇对他低声快速说了些什么,青年脸色郑重起来,赶紧迎过来,对着秦方就是深深一躬,恭敬说道:“多谢少侠救我夫人,援手大恩,应继元在此拜谢,请入内奉茶。” 秦方对生人话少,见他如此客气,倒也不好过于冷淡,只得轻笑着点头道:“应先生太客气了,凑巧为之,不必挂在心上。” 来时他心里早想好了,到少妇的目的地就告辞,他修炼了怒目金刚后,不曾想短短日子就突破了第一层,心痒难搔的想着继续练第二层,他毕竟有些少年心性,这种奇特的功法太过神秘,他很想知道接下来几层练成后会有何效果。 他对男子拱了拱手,回身对少妇道:“夫人,你既已到家,我们两个就告辞了,有缘再会。”说着叫上小师弟就要离开。 众人不曾想秦方如此干脆,才到地方就要走。 应夫人哪里肯让他们就走了,但跟秦方相处了些日子,清楚直接喊他留下恐怕不行,她一使眼色,小女孩也是个机灵鬼,一把拖起沈源的手道:“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秦方突然要走,小师弟本来就有点不情不愿了,此刻微有犹豫的看了眼秦方,见他眼神并不严厉,咧嘴对着秦方嘻嘻一笑,不等秦方开口就跟着小女孩跑进屋里去了。 应夫人含笑柔声道:“少侠请在寒舍稍作歇息,让我们夫妇略尽心意,万勿推却。” 男子虽病恹恹的,倒也颇为客气的一个劲请秦方入内。 秦方看二个人如此客气,就有些感觉不好下脸,小师弟又调皮如此,在可与不可之间,也就随他们进了客厅坐下了。 应继元夫妇大喜之下,立时吩咐上茶上果品,异常客气。 一番繁文缛节,弄的秦方颇为头大,他性格内敛沉静,不喜应酬之事。只是见二人确乎真诚,也就随意的聊着,侧面的了解了些这对夫妻的情况。 原来应家是漾国专门从事贵重药材买卖的商家,由应继元爷爷应本松所创,经过三十多年的经营已颇具实力。 应家以漾国为中心,辐射周边国家。各地设有几家分店,由于应继元父母在其幼时故去,因其爷爷年老,六年前由应继元夫妇掌管。 原本这次东越国运贵重药材,是应继元负责的,由于身体原因夫人代跑了一趟,不想竟出了这样的大事。 岳翎山脉这条路线原是常来常往的,对山中的主要三家强人,应家也有礼数,每年都会有些孝敬。算面子上过得去的关系。 此次来抢劫杀人的三位乃是柏广峰的一伙,也有过来往,从没如此不开面过。原本笃定安全的一趟走货,具体为了何原因这伙强人突然发起难来,应继元也没明说,但秦方观其若有所思的样子,也许心里是有数的,当然秦方也懒的管了。 他夫人到家以后人就精神起来,说话做事极为爽利。事事安排的明明白白,不似在路上的柔弱。秦方听了会也明白了,在家里主持事务的本就是她,甚至还经管着药草种植园,家里的日常管理都是她负责的,至于外面药草的收购转运,加工和出售自有其夫负责。 几人聊了一会,看秦方有些心不在焉的,应夫人立即起身亲自带他去别院休息之处。刚才一到家,她就立即雷厉风行的让人收拾干净准备妥当了。 秦方招手让小师弟回到客厅,就一起跟随着这位夫人往别院去了。 走了好一会才到。在家中小池塘的后面,是一个独立的小院,颇为幽静。 秦方暗暗点头,这个女主人确实有些心思,看出他喜静,安排了这个住处。 等应夫人离开,秦方绕着房子走了一圈,熟悉了周围的环境,也还算满意。手一掐诀,灵兽袋里飞出二十只金针蜂,下达了在房子四周三十丈范围内警戒的命令。 尽管身处凡人世界,基本的防护意识秦方还是有的。 在路上奔波的这段日子,秦方一直没有停止修炼,已有些疲惫,此刻进了房内一落脚,身处如此幽静雅致的住所,摸摸干净整洁的床铺,闻着香喷喷的被褥,师兄弟二人心情不错,秦方把身上小叫花衣服一脱,吩咐了小师弟几句,就直接呼呼大睡起来。 前面应夫人处派人来瞧了几次,小师弟知道秦方需要休息,就独自跟出去吃了饭,回来时看师兄还在蒙头睡觉,也不管了,爬进被窝就休息。 除了身体的疲累,主要还在精神紧张,秦方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傍晚,才精神饱满的起来。看小师弟此时却睡的呼呼响,就随意吃了点桌上的饭菜,思索接下来该往哪里去。 他考虑既然出了岳翎山脉地界,继续往北走深山老林不少,反正没有自己熟悉的,不如去袁师父玉简地图里上标注的洞府,或者是与他交厚的三四个故旧处,可以去碰碰运气。只不过想着都是三百多年前的老黄历,思忖下来觉得机会都不大。 最简单还是在深山之中寻个灵气不错的所在,自己开辟修炼洞府。思来想去,一时没有定论,就盘膝练起功来。 夜渐深,秦方依然在运功不辍,直到又一个大周天聚拢法力,准备继续怒目金刚第二层的修炼,正在此时,金针蜂忽然传来了预警,这让秦方一愣。 放置金针蜂预警线,不过是个习惯之举,刚布置之时都觉得自己有些多此一举,毕竟是在凡人之家,不想此刻真会报警! 他头脑中闪过金针蜂是否会误报的念头,但立即予以了否认。 无论白天黑夜,金针蜂只会对有灵力波动的活动物体进行报警。 他瞬间警觉起来,立即放出神识探查,果然与金针蜂报警显示一致,确有一个入侵者。 不过来者的灵力波动淡薄,似乎只有炼气三四层的样子,此时站到二十丈开外后就不再靠近了,似乎在犹豫什么。 忽然秦方感觉到一阵灵力波动,一小团红光裹着张传音符飘入屋内,一阵青烟飘起,一段简单的语音想起。秦方听了,略略思索后,就直接传音过去让来人进屋。 秦方面对门口背手而立,手中掐着一张金罩符,防备对手攻击,神识牵引住冰月剑,如果来人露出一点不良企图之意,他会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 来人走到门口,就在门外拱手道:“小老儿应本松打搅道友了,应某来此,是为表感谢道友救助我家孙媳妇和孩子,请勿见疑。” “应本松?你是应家祖父?”秦方稍觉诧异,白天他探查过这府内诸人,没有一个是修仙者,这半夜三更的突然来了本家祖父,竟是个修炼之人! “正是小老儿。”应本松态度颇为谦逊恭敬。 秦方冷冷道:“你们应家倒是奇特的很,喜欢半夜三更敲客人的门。” “小老儿失礼了,实在是因为有苦衷这才如此,请道友万勿怪罪,这个家里只有小老儿有少许修为,不过炼气四层而已,家里的孩子们皆是凡人,也根本不知小老儿曾经修炼过。我深夜前来,一是为了感谢道友,二是也是怕引起道友误会。今日白天小老儿远观之时,已看出道友身上的灵气波动,如我刻意以隐瞒,而过后小老儿的淡薄灵力被道友先行查知,我担心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故此深夜造访。” 应本松和声轻语的把自己的情况介绍了下,然后在门口拱手而立,他知道秦方的法力远远强于自己,要灭杀他只不过举手之间而已。以修仙界实力为尊的法则,自己执礼恭敬理所当然。 一阵沉默之后,秦方终于开口道:“那请进吧。” “多谢少侠。”应本松何等老练之人,看秦方用了请字,知道化解了部分的疑虑,马上换了一个称呼,既表示不忘恩,毕竟救了家里人,又似乎没有那么陌生隔阂了。 进入屋内的是位六十多岁的清瘦老人,穿着宽袍服,道袍样式改过,个头中等,脸上带着和气的笑容,看见秦方马上用道家稽首礼。 秦方依然背手而立着微微点头道:“请坐吧。”说话间右手摸了下灵兽袋,一群金针蜂嗡一声蜂拥而出,盘旋在秦方头顶。虽未攻击对手,也有蓄势待发之意。 第二十章 翠玉牌 应本松脸色微变,但马上就恢复了正常,轻笑着谦道:“有道友在此,小老儿不敢无礼。” 秦方看这老人自始至终没有露出什么不恰当的举动,也就稍稍缓和了些神色道:“不必客气了,既以道友相称,那就坐下说话。”说着自己就直接坐在了桌子另外一边。 应本松见此,又拱了拱手,笑眯眯的坐下了。见秦方依然有些紧张的不说话,轻咳了一下,含笑道:“少侠相救之事,我家孙媳妇已给小老儿详细说了,若非少侠仗义出手,损失点药材倒是小事,这女眷若是被辱那应家这人就丢大了,此事比救了性命更加紧要,小老儿其实就是世俗之人,对这世俗礼法看得极重,对少侠实在是感激之至。” 秦方看老人颇为诚恳,倒也不好过分无礼,微微点头道:“事有凑巧,举手之劳罢了。道友不必一再客套了。” “哎,不瞒道友,应某年少之时曾跟随一位名医学徒,在一次外出采药之时有过一次小小的际遇,偶然捡到了一件物品,看着十分不俗,细究之下,发现其中竟有一种基础仙法,当时一知半解,胡乱练了之后,没曾想还真有些效果,后来才知道小老儿身上有最伪劣的灵根,尽管修炼上不能有大出息,但所捡之物上有几张药丹方,恰好小老儿懂些药理,这些方子竟是机缘,让应某攒了些本金,后逐渐做了药材方面的生意。到如今薄有家资,但要相谢道友大恩还是拿不出手,小老儿知道这修仙之人不在乎世俗的黄白之物,实在是......” 应本松几句话把自己情况说清楚了,感激之意也表达了,同时明确说明,自己并非修仙界之人。 实际情形是,他听孙媳妇禀报以后,起了疑心,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可以在一盏茶的时间内把几十个虎狼之徒赶走搞定? 于是他远远查看秦方,发现他全身充沛的灵力韵动时,哪里还会不明白。确定秦方是个比自己道法高深许多的修仙者。 他深知法术的威力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杀与救只是一念之间。此老迅速的安排做了三件事情,第一,派精细心腹之人再往岳翎山内打探,看这伙山贼的确实消息,预防出现对应家不利的情形,以便及时应对。第二,务必把此次参与押运的保镖车夫等人都找到,恩威齐下让所有人做到守口如瓶。最后他思虑再三亲自来此,既是避免给应家留后患的考虑,另外也存了一点别的心思。 秦方听了淡淡的道:“道友不必想这么多,我和弟弟明日就走。” 应本松一听,赶紧站起身来告罪道:“适才之言都怪我没说清,并非是小老儿不知好歹,想找借口不报答少侠高义,就是怕道友误会故此解释一二,尽管小老儿没有特别可奉献的,不过小老儿刚说过年少时的际遇,当时发现的那件宝物愿意奉献给道友。此物若对道友有些用处最好,若是无用,也是小老儿的一番心意。” 话音未落,袖中取出一只精致的镶金木盒,放在桌上,把盖子打开,往秦方这边轻轻一推。 秦方眼光一扫,盒内是一块长方形的青翠玉牌,灵气波动,荧光微闪,上面密密麻麻的的刻录着一种古篆体,这种字体秦方一看就知道是上古修士所用过的。 姚师父曾经讲解过几种常用的修士文,以及一些古修文。这是修炼的基本功之一。 秦方见识过袁天健的宝物之后已有了些辨识能力,看着灵气的浓郁波动,看此物材料质地,心里也有些触动,这明显是件不俗的宝物。他神识探入盒内,确实除了一块翠玉没有其他。 应本松见秦方并不拿起来看,微躬身道:“此物小老儿反复看了几十年,到如今我都快入土了,还是没看明白多少。” “你能看懂上面的修士文?”秦方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 应本松苦笑了一下略带愧色道:“小老儿实在惭愧,为了查明此物上所刻字的意思,我是想尽了办法,最后算是看明白了其中一些,但真正的领悟实在相差太远。我也想明白了,这修炼并非人人都可以的,此物留在我这里浪费了,今蒙道友大义相助,思之再三,不如奉献给道友,以结善缘,敬请笑纳。” 秦方原本想推却,但青翠玉牌确实引起了他的兴趣,上面记录的功法,虽看起来是对灵穴的基础运用,但与自己所修习过的执鹿九章,怒目金刚的功法,都大不相同。 另外几种丹方后面记录内容看的一知半解,其中有个别字符似与炼器有关。再说自己救了他家几人性命,适当收点东西倒也不违反秦方的尺度,转念自此,秦方淡然开口, “既然道友如此客气,那就却之不恭了。” 应本松闻言大喜,脸上立马笑逐颜开起来:“多谢道友赏脸。” 看秦方答应收礼物,应本松老练之极的立马把盒盖一盖,推到了秦方面前。并且转移话题又道,“道友在此处住着是否适意,如不喜欢,小老儿倒是另有一个更加幽静的去处。”说完含笑看着秦方。 秦方毫无波澜的道:“打搅多时了,明日我们二人就会离开。” “啊!”应本松惊道,“定是府上之人没有尽心侍奉道友,明日我定要重重责罚他们。”应本松一听秦方说要走,有些大惊失色起来。 “并非如此,修炼之人没有那么多讲究,只是最近我要闭关静修,不便在俗世逗留而已。”秦方本不想说这些,看应本松如此说也就解释一二。 应本松神情郑重道:“若是讲闭关静修,小老儿还真可为道友提供一处极为隐秘且灵气充裕的所在。” 秦方眉毛一挑的看了看这个老头,心中咯噔一下,他察觉这老头子似乎是刻意的想留住自己,他再次凝视此人,眼光中的冷峻之气瞬间投射到应本松身上,看应本松身子激灵一下,打了个寒颤,心里稍觉放心,此人功法确实比自己弱了许多,倒非刻意伪装,不过他还是冷冰冰说道:“你想留下我?” 应本松浑身上下一阵寒气直冒,知道秦方起了疑心,正在用法力压迫自己,赶忙战战兢兢的拱手道:“少侠,小老儿绝无歹意,请千万莫要误会。” 他看秦方的脸色并没有放松下来,知道自己最好老老实实说话,取信与他,否则就会有大麻烦了,马上又道:“我确有些私心,但绝不敢有任何歹意。” “私心?”秦方的脸色依然凝重。 “不瞒少侠,我们应家就是个买卖药材的商家,虽靠着我年少时的际遇,加上孙辈们勤恳肯干,也算薄有家资,但根基尚浅,朝中无人,江湖中也无有依靠。我等做小生意的本分人家,那能与山里强盗抗衡?少侠也看看出来,我本身修为鸡肋的很,这粗浅的法力如果随意使用,既不能自保,也无法保护家人,搞不好会惹来杀身灭家之祸。小老儿冒昧揣度,今与少侠有缘,这才冒昧前来想结下长久的善缘,绝无其他想法,万望明察。”说完态度极为恭敬深深鞠了一躬后站过一旁,不敢直视秦方。 秦方目视了他一会,终于脸色放缓了些,微微点头,口气稍转道:“凡俗也好,修仙界也罢,皆一步天堂,半步地狱,想必你也理解我的谨慎之意。” “是,该当如此。”应本松含笑回答,他看秦方年纪不大,做事稳健,心里更加有了攀附之意,自己只是用好了几张丹药方子,就创下偌大家业,要是家族身后真能有个仙家人物做依托,必然会有极大好处。想到这里,他态度益发恭敬起来,态度诚恳的笑道, “仙师,小老儿刚才所言乃赤诚之心,绝非虚言,离此百里的虔公山中就有我营建的一处修炼密地,为了稳妥,早年间就已将周围五百亩山林买下,隔绝了凡俗之人进入的通道,七年前我知道自身修为再也无法寸进了,就搬回府中了。若仙师愿意,小老儿情愿奉献出来,望仙师不弃。” 秦方心下一时不好决断,只是沉默不语,脸上神色倒是已缓和了。 应本松看秦方沉吟不答,知道一时不能说服,是该自己告辞的时候了,“那请仙师好好歇息,小老儿就告退了,明日若是仙师有暇,我们可上虔公山看看。” 说完看了下秦方,见他不置可否,就含笑行了个礼后退出去,轻手轻脚的关上门。 虔公山在漾国境内不是最大的,但足够高,足够险,且山中颇多凶猛兽类,常有人畜被害,虽景色奇佳,但有此恶名,多年后渐渐人迹罕至。 应本松第二天一早就把孙子夫妻找来商议,说了想留秦方在虔公山中之事,他自然不会说出秦方真实的身份,只说应家需知恩图报云云,应夫人首先响应,拍手称好,应继元自然也就没了反对的理由。于是一家人,隆重宴请秦方兄弟二人,几番诚意相邀,秦方终于答应往山中看看。 小师弟倒高兴的活蹦乱跳起来,好似遂了心一般。 隔日,一行人到应本松所说的密洞一看,秦方发现此处有一处窄小的灵脉,虽是一条仅有数里的一阶灵脉,但其洞府所在乃是灵脉的脉眼,所设打坐修炼的位置竟然是一块面积十丈左右的灵气窝,虽没形成特殊的灵气宝物,但对于炼气期的秦方来说,已是很不错的选择了。 秦方看着洞府颇为广大,其中有些位置隐约有隔开的房间形制,一问之下,应本松又详细说明了情况,原来此处正是他捡到宝物之地,由于他感觉自身能有所成就皆出与此,故而有了些家财之后就想法设法的买下了周围相通的山地后,建成了如今隔绝外界的所在。 秦方听了微微点头,心下也颇满意此地,他细细查探了周围情形,确认这里应有前辈修士曾经在此修炼过,否则也不会让应本松捡到玉牌了。不过这老头是否真只捡到了玉牌,秦方也就没有去深究了。 应本松看他神色应该满意此处,于是趁热打铁再次相邀,秦方思索片刻后便提出了要约法二章。 “行行,莫说二章,二十章都可以,都答应。” 应本松大喜!不等秦方说完就满口答应下来。 第二十一章 五年后 “第一,此地既交于我使用,则不可随意前来滋扰,打搅我静修。”秦方看中这里也是因为清静,自然要避免人多烦杂。 “是!是!这个自当如此!” “第二,既然得了你应家的好处,结了此缘,尽管平时不准来打搅我,但如万一真有了你们无法承受的凶险,且是我能力所及可以解决的。我会用自己的方式为你们应家出头一次,以此为凭!” 说着拿出一块玉佩,轻轻一掰,一半递给应本松,另外一半随手放回了储物袋。这样的俗物饰品前几天处理强盗之时还收缴了不少。 应本松激动不已的接过玉佩,立刻一鞠到地,这个承诺可非一般人给的! 他双手紧紧握住,摩挲了几下,郑重的收入怀里,心中的喜悦不可言表,他见秦方得了些许馈赠就回了重礼,更觉此人是个讲理重义的,暗暗下了决定,一定要告诫家人子孙好好敬重恭顺秦方。 应家人走后,秦方给小师弟开辟出了一处舒服些的住处,如今已有了合适的场所,这修炼事宜自然要按部就班的抓紧起来。 尽管小师弟最近玩得有些上头,但师父已传授过了执鹿九章里的基础功法元气功,只是看他年龄小,也没正式安排开始而已。 既然如此,秦方也暂时并不逼迫与他,只是规定了,一个月考究一次。沈源心里总想者去应府,修炼也是有些打鱼晒网的劲头。 秦方则详细把周边情况探查过后,就把金针蜂布置好,有了这一道警戒线,他也放心不少。 回到洞内,秦方把从悬心阁袁天健师父处带回来的小五元阵,细细研究,这套阵法虽是五行八极阵简易版,但是不了解还好,经过一星期的研究,秦方对阵法之道的博大精深,就已惊叹不已了。 不过他清楚自己当前最应该做什么,对阵法就不再细究,直接按步骤细致的布置在了洞府入口,整个阵法开启用了他五块中阶灵石,二十块下阶灵石,对于并不充裕的中阶灵石来说也是不小的消耗。但效果非常满意,整个洞府包括洞府周围五十丈范围都被巨大的灵气罩所控制。 打开应本松送的木盒,这块青翠的玉牌,灵气充裕,对于上面的古修文,秦方并不陌生,是曾学过的一种,这块玉牌从上面的文字来看,除了一篇简单的基础炼气功法,还有多篇药方,丹方。而文字的最后,是一篇奇特的祈祷文,一时不解其意。 秦方翻来覆去的研究这玉牌的功用,从输入灵力,打入正常法器法诀,用法焰烧灼,等等各种方法,都没有什么变化。但其充沛的灵力明确是一个法宝,一时秦方研究出什么结果,也就收回储物袋了。 他再次拿出了袁师父所留,位列第一的三才鼎!这神秘的三才鼎到底有什么样的奇妙之处呢?除了袁师父所留一些猜测和判断,又细细研读了玉简后面详细介绍得鼎的过程,研究后得出了同样的结论:此鼎必与炼器术相关,但秦方头疼的就是自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知识积累,就是相关的书籍功法信息都没有,也根本不认识会炼器术之人,越是得不到答案,心里就愈发纠结!该如何才能破解这只小黑鼎的秘密呢? 整理了最近收获的强盗包袱,金银财宝倒是不少,那块从锦袍强人处收来的紫檀木牌让他有些小想法,等有空再找机会试探一番。 自此以后,秦方与小师弟二人,就在虔公山中住了下来,应家每年过年节都会来一次,秦方每次都推掉应酬,派小师弟前去吃个饭就回,沈源自然乐意之至,修行岁月如梭,一转眼五年过去了。 就怒目金刚功法效果而言,秦方已有了切身感受,三年前轰击术击穿粉碎二十三处灵穴,怒目金刚突破第二层之时,法力运转速度提升已明显有了体会,相较普通的功法至少提升了百分之十,这是极大的进步了,术法运转的高速,带来一系列的全新体验,他的步伐,反应能力,包括听觉,视觉,嗅觉,神识都有明显的提高,这与第一层的少许提升感受全然不同。 随着秦方修为进入炼气十层后期,怒目金刚功法突破第二层二十三个灵穴后,又接连攻克了第三层三十八个灵穴,修为进入第三层,但为攻克第四层的六十九处灵穴经过了长期的轰击,承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功法运转之时双目更是已呈现淡淡红焰之色,明显是即将突破进入第四层的征兆,但不知为何就卡在这个档口了,总有一个无形的弹性极强的阻力。 这让秦方颇为迷茫,前面修炼过程中只使用少量丹药,毕竟这套功法有其独特之处,难度瓶颈就是以修炼者的强大毅力驱动轰击术来突破的,但如今面对这个莫名其妙的瓶颈,秦方感受到了极大的困惑。 袁天健师父所留的十六瓶丹药,除了用于治病疗伤的丹药之外,对修炼功法有力的已所剩不多。 小师弟也长成了十二岁的小胖墩,除了修炼基本功法,他似乎最感兴趣的是做各种美食,秦方教了他鞭法后,他又学习了箭法,有时间就喜欢上山打猎,有了野味收获煎炒烹炸,再就是拿来烧烤。弄的整个洞府不时的传出阵阵香味。 不过很奇怪的一点是,有大的猎获,例如野猪,野鹿,野羊之类的,带回洞府的基本只有半只,不知什么原因。 沈源颇还挺有生活情趣,得闲还摆弄些花草,种些灵植作物,把洞府内外整的绿意盎然,颇具生气。 秦方本想督促他修炼,但询问了他几次,看他确实爱好这些,也就不再硬拦着了。 想到自己与袁师父定了血契,三件事情还有两件没做,第一件报仇目前根本不可能,当然他也不是没想过,如果这赫连泰没成就元婴那有可能已死。不过袁师父也估计可能性不大,当年来偷袭他时,这赫连泰也已是结丹中后期修为了。赫连泰成就元婴修士这种对朝廷和个人都极为有利的事,加上他有可以无限供给修炼资源的后台,结婴概率是极大的。 尽管赫连泰身死就可自动破除血契,只需找到袁师父妻女埋葬地合葬就可,秦方内心隐隐的倒希望这恶贼活着,要是这个贼子就这样死了,秦方就会有种莫名的伤感,虽没真正见过袁师父,但既然拜师了,他也不想此冤此屈不能得报!不管是人是鬼,总要有点希望,有冤屈悲苦不可怕,就怕永远无法出头翻身报仇,那才是真憋屈到家了! 秦方性格日常内敛平静,但自从离开天姥山灵鹿园后内心一直有股压抑住的怒火,夜深人静!他曾无数次在心里咬牙切齿的发誓,不但要为袁师父报仇,更要为养育自己十年的姚师父,撕碎那些黑了心肝的恶贼! “师弟,你来。”秦方招呼在一旁打坐的沈源。 “在的,二师兄。”沈源立刻笑嘻嘻的站到他身边。 “这几张符箓,你可用来防身,这两瓶丹药,你可在修炼有阻碍时服用,灵玉枕垫给你练功打坐用,这些银两我也给你放储物袋里,此玉简你有空了看看,如何使用符箓和服用丹药的心得都写在里面了。金针蜂我要带走,阵法如何变化使用你早已学会......”秦方看着沈源一一细细嘱咐。 沈源也知道二师兄可能要出门一趟了,前些日子还问过他是否一起到北方去,沈源当时颇为犹豫。此刻秦方如此一说,他马上就明白了,接过秦方递过来的储物袋,默默点了点头,其实沈源的修炼资质还不错,否则如此松松垮垮的修炼,也能进入炼气五层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他志不在此,也只能笑笑面对师兄了。 “二师兄你多久回来?” “暂时还不知晓,要看机缘,最近我修炼的心境也有些躁动,是该出门游历的时候了。你安心在此,少出门,出门也早归,我们修炼之人,还是要耐得住清冷才是。”秦方站起身来,摸了摸他的圆脑壳,微微一笑。 自从与小师弟分别,秦方一路往北已走了二个月了,一路从漾国到了元夏国,他特意没有飞行,或坐车马,或走路,此次他出门游历除了袁师父之事,主要还是为了调整心境,看看有什么机缘可以对修炼起到突破作用,因此他不急不躁的一路慢慢往北,这一日已到了元夏国的风淮山一带。 秦方看此地灵气颇重,山峦葱翠,层层叠叠,甚有气势,知道此处定是一修炼之地,所以径直的往着云雾浓密之处而去。 刚过了山口,正在欣赏风景,这一路从漾国到元夏国,极少有这样灵气充裕的山脉,秦方感觉呼吸都舒服了很多,心情颇为畅快! 正又走到一处窄窄的山口,突然! 从山口的大石头背后,蹦跶出三个身穿桔黄色衣服的人来,衣服胸腹处绣了一团上窜的火焰,颇为醒目,把秦方吓了一跳!这三人御器落地,眼睛上下审视秦方,脸上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愤怒之色! 第二十二章 飞鹰山沈真 而秦方在意的倒不是这个,是这三人身上的灵力波动显示十分淡薄,让他十分惊讶。他明确能感应这几个人是炼气十层,炼气十一层的修为,修仙者的灵气波动难道可以隐藏?是因为对方有什么特殊功法?还是身上有什么遮蔽功法灵力的法器? 秦方头脑飞快思索,如果是毫无灵力波动的凡人那也罢了,眼前三个明明是修仙者,自己却无法确定对方是什么修为,这让他内心七上八下的,颇有些惊疑。 这种身处有敌意修仙者攻击范围内的感觉太不好了,而且是三名!秦方下意识的用神识锁定了冰月剑,双指一捏,金罩符已随手掐紧。 秦方控制住表情,尽量显得平静如常。 但对方好似依然感受到了威胁,其中一个方脸的浓眉青年大声说道:“你小子,不管你是散修还是其他门派的,我就问你一句话,回答我满意了,就可以过去,否则,嘿嘿!” 秦方一听,对方的恶意并不是如何强烈,他神色不变,眉头微蹙淡然说道:“不知道友要问什么?” 方脸青年大声道:“就问你,你是看热闹的,还是来比试的?”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秦方实在糊涂,不过有一点他大概其猜出来了,这几人应该是对他有什么误会吧,于是微微抬头道: “在下是路过此地,看此处风景秀美,且灵气充裕,一时好奇所致,确实不知几位道友所指何事。” 方脸青年后面的瘦猴脸小个子,抢先插话道:“两位师兄,切不可上当,这小子虽然穿的破旧,但你们看看这脸溜光水滑的,这修为也有炼气十层了,不能放了进去,麻烦还是能少一个是一个!” “是啊,今天最后一天了,我们还是小心点,别忙活了十几天最后再有什么篓子。”另一个黑脸少年似乎颇为沉稳,这时也加上一句。 秦方看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认定了自己就是个极大的威胁,实在是不明所以,看他们手里都握有剑型法器,既然敢以小子称呼自己,这修为应该不弱于他,自然不会妄动,但自己也没有转身逃跑的道理,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 “嘭!” 远处一声爆响,一朵颇为绚烂的彩花在天空绽放开来,最后变化成一块墨绿色的长方形物品,似乎是块铭牌之类,然后渐渐淡去。 看到烟花爆燃,拦住秦方的三人顿时有些激动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 “哎呀,这就要集合了,一会要开始点名了,我们走吧,别管这小子了,不过就是个十层,这种散修十层的货色,就是参加又怎么样,遇到我就直接打残废!” 方脸青年忽然脸露狠辣之色,瞄了一眼秦方,脚下催动法器,人就往烟花爆燃之处飞去。 “我就说刚才就应该回去了,不会来不及了吧?”瘦猴脸一看烟花消失在天空也急忙跟了上去。 黑脸少年一声不吭的看了看秦方,慢条斯理的在剑器上反手而立,这才稳稳地飞走了,把秦方直接一头雾水的郁闷在当地。 秦方有些挠头! 刚观察三人的法器皆非上品,看服装应是一个门派的,但绝不是高阶弟子的模样。若被他们一阵莫名其妙的折腾自己就反身跑了,他心里实在有些憋闷。 他也不用颠云靴催动,一摸腰间,姚师父给的八卦飞器一扔,轻轻漂浮在脚边,也跃身而起,远远的跟随在他们身后,心想着必须要弄明白到底是何事! 秦方正在跟进,忽然身后快速的上来十几名年青男女,大部分炼气九,十,十一层的样子。驾驭着不同法器,服饰也不一样,只有脸上的表情都颇为兴奋,仿佛前头有什么稀罕玩艺可瞧,秦方有些迷糊,眨巴眼睛的功夫,这些人就已过去了。 他摇了摇头正准备跟上,后面又来了一个穿着同样衣衫褴褛的少年,驾着一柄很小的树叶飞器急匆匆赶上来,嘴里还嘟囔着什么,看见秦方他竟微微一笑,很是和气的打了一个招呼,“兄台也是去看七仙女的吧,走走走,我们要赶紧去了,好戏要开始了,嘿嘿!” 这个和善的少年,颇有些自来熟,倒让秦方有些好感,才受了一肚皮没头脑的闷气,总算来了个正常人。看其身上的灵气倒也正常,炼气八层。 “这位兄台,你说的七仙女是怎么回事?”秦方稍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他心里猜测刚才的这三批人,不管是拦路的三个,还是前面十几个嘻嘻哈哈的,或者这个和善少年应该都是奔着同一个目的去的。 少年一愣,颇有些意外的道:“兄台不知道七仙女选童男之事?” “选童男?确实不知。”秦方对他印象不错,倒也干脆的承认了。 少年挠了挠头颇为意外,嘴里啧啧几声后终于又恍然的说道:“哦......我明白了,你应该不是元夏国的修士吧,嘿嘿,倒是稀奇,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其他国家的修士呢!” 秦方一愣,刚想找话辩解下。这少年轻笑道:“兄台好,在下飞鹰山沈家沈真,兄台高姓大名?这趟我还真没白走一趟,不但可以看见仙女,还可以认识他国的修士,嘿嘿不错哦。” 少年很是高兴的细细打量着秦方,双眼含笑的望着他,就等他回答了。 秦方心里对这种过于热情的状况有些不适,不过听他说姓沈倒是比其他的姓有好感些,跟小师弟同姓,于是淡然一笑道:“在下秦方,乃是东越国来的。” “东越国,东越国......” 沈真抬头眨眼使劲想了想,终于哦了一声的高兴道:“居然是这么远的东越国修士,秦方兄,认识你太高兴了。嘿嘿!今天你算来着了!你肯定不会后悔来这风淮山的,遇到我沈真你可有福气了哦,走走!我带你去看仙女,可好玩了呢,哈哈!”这少年看秦方穿着与自己相仿,破破烂烂的,更是开心,好似没了距离感,一把拖起秦方就走。 沈真带着秦方盯着前面十几个人的背景紧追,终于看见一处圆形大平台,足有百丈。中间一处大高台,此台子长宽约有三十丈上下,竟是用方方正正的高级大理石垒砌而成,打磨的光亮无比,高台四周的围栏杆,是更高级的汉白玉制作,散发出晶莹的微光,栏杆顶端被设计成了宫灯模样,最顶端放置了一块块圆球状的亮光石。此刻天尚明亮,看上去与玉石相似。 环绕高台的七座稍小点的石台,约有十四五丈见方,四个角皆有照明玉柱,石台中间一个巨大的火焰标志,分别是赤橙黄绿青蓝紫,此刻上面空无一人。 除了这样的七个小石台,另有一处大约十丈见方的石台,上面有阶梯式的座位,此刻已有二三十名青年男女,年龄最大的看上去不到四十岁。 沈真对秦方眨眨眼睛,笑眯眯的带着他上了这个已有人的台子,然后四下打量一番后,就与他找了阶梯最高位置的角落,二人坐了下来。 秦方反正抱着随波逐流看热闹的心态也就含笑不语的坐着。 他左右环顾也注意到,并没有看见刚才拦路的三人,除了这座孤零零的高台和在同一看台上的二十多人。 沈真看秦方的样子,嘿嘿笑道:“秦兄,是不是心里很迷糊呀,嘻嘻。” “呵呵,不瞒沈真兄,实在是不明白,这有什么可看的呢?当然了,这山景确实不错。”秦方不置可否环视一下,颇有些寡淡的说了两句。 “再过一刻钟,就会有四五个美女出来了,别急哈。”沈真并不详细解说,只是神秘的笑了笑。 秦方撇了撇嘴,并不说话,一副那就一会看看再说的表情。 秦方眼望着四周的美景,心情倒也算不错,一会的工夫,又陆续来了四个青年修士,原本在台上的,其中有些都露出会心一笑,有的相互打闹推搡着,气氛很是热络,也有的一脸铁青,十分孤傲之感。而一旁的沈真也时不时的挤眉弄眼,弄得秦方更是无语了,正在无聊,一旁有一对似乎是情侣的炼气期修士,竟然小声的争吵起来,秦方自练了怒目金刚,这耳力也变得极为灵敏,听得清清楚楚。 “哼,我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来,你也在想着让仙女选中!那时候你追我的时候怎么说的?这辈子只对我一个好,哼!”一位美貌的粉装少女,约莫十八九岁,使劲掐了身边一位男修几下,这话语之间责怪少,似乎担心之意更多一点。 “师妹,你别这样嘛,我又没说要来,三师兄他们要来,拖着我来的,我能怎么办嘛,我又不参加,你别乱想好吗?”二十来岁的男子笑颜温柔,说话轻声细语的尽力安抚着。 “哼!回头那些女的上来了,你可不许盯着她们瞧!真真气死我了!你有我还不够吗?你说你说!够不够!”这粉装少女似乎真的生气了,使劲的再掐了男子几下,弄的男子龇牙咧嘴却一个劲的求饶,并小声的赌咒发誓着。 第二十三章 瑶琴听音 “行!看你表现,要不以后我再也不理你了。”看旁边的几个男的开始起哄,少女狠狠的瞪了他们几眼。 沈真听了嘻嘻笑着,对秦方笑道:“秦兄,这老话说的好呀,唯女子难养也!呵呵,但是奇怪了,总有那么多骨头轻的喜欢流着哈喇子使劲巴结女人,嘿嘿。” 秦方知道他在打趣旁边的小情侣,果然一旁的少女气的嘭一下站起来,正要开口怼沈真,身旁的男子赶紧笑嘻嘻拉住用心哄坐下了,不过也拿眼神给了沈真一个警告。 正说话的几分钟,又陆续来了十来个年轻男子,其中也有男女同来的,看表情男子高兴期待,女子一脸不悦似的。 “这里真有仙女吗?”秦方也是有些不解的问道。 “嘿嘿,当然有了,我告诉你吧,秦兄,这刚才拦路的几个,知道是什么人吗?” 沈真看秦方的好奇心被完全调用了,此刻说正是最佳时机,于是摇头晃脑的问了一句, 看沈真说话喜欢卖点关子,秦方既然想知道,也就配合的问一句, “不知道呀,是谁?” “嘿嘿,那是仙女们的同宗门师兄弟!”沈真故意提高点嗓音,笑着对秦方道,“这风淮山火玉宗乃是元夏国修仙界鼎鼎大名的炼器名家!所炼制出来的法器法宝那绝对是顶呱呱的!而且据传他们有特殊的炼器秘术十分厉害!这火玉宗一宗七门有个奇特的门规,十年进行一次宗门大比!由宗内修为达到结丹后期的大长老亲自培养七位‘仙女’,这七位美貌少女不但是炼器方面的顶尖人才,最重要的是每一个都貌若天仙,年龄不得超过十八岁,都是处子之身,且性格温柔甜美,人见人爱!”说着伸手竖起大拇指,脸上同步一个夸张的赞叹表情。 “你见过吗?”秦方看沈真年纪不大却知道的不少,就好奇的问了一句。 沈真轻咳一声,脸上微显尴尬,不过随即马上正色道:“我虽没见过,但这是我们元夏国人尽皆知的事情了,秦兄来自远方的国家,自然不知。”说着他看旁边的一众人都在看他,直接大声问道:“我说的是不是?是不是!” 这看台上的一众人有的附和着大声道:“是是是!” 有的别有意味的笑将起来,这下众人气氛热烈起来,男子之间嬉笑着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旁边一起来的女子们都直翻白眼。 沈真极是得意,对着秦方一抬下巴道:“怎么样?” 秦方点点头,轻笑道:“不过这火玉宗的男修也太小气了点,别人看看怕什么,这也要阻拦,我看他们几个好像要拼命似的。” “嗯......”沈真立即正色摇头,对秦方此言似乎极不赞同,并用坚定的语气道,“自然要阻拦!若我在火玉宗也一样要拦!大拦特拦!” 秦方愕然! 不等秦方问,沈真直接就道:“秦兄听我说,这火玉宗一门平日里男女弟子泾渭分明,女弟子五岁至八岁选拔上来之后,只在本宗由专门的女炼器大师带领,十年内要专心致志的学习,且绝不许下山一步,为的就是确保这些女弟子的学业,最重要是要保持女弟子纯洁的处子之身!女弟子修炼之处,就在宗门最高的火玉峰,而七大门七色山峰环绕火玉峰。男弟子由七大门的结丹期门主和长老带领,也需在周围七座山峰上修炼十年以上。这段修炼其间,众男弟子看着火玉峰上的同门师妹一个个都长的如花似玉,啧啧啧......” 沈真看秦方听的极为专注,兴致更高, “十年!十年呐!这些男弟子看了十年,嘿嘿,秦兄,你想想!” “那又怎么了?”秦方一时不明的反问了一句,他心想这修炼之人,十年打坐都有可能,十年不也正常嘛。 这回轮到沈真错愕了,一副看秦方如此不解风情的意味,笑着问旁边的人道:“你们说十年了!看得见却摸不着,吃不到!会怎么样?” 众人大笑,齐声道:“馋!” 沈真又问:“除了馋还有呢?” 众人又齐声道:“饿!” 秦方这才挠头明白过来,这方面他确实感觉自己迟钝了些,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沈真讲得更起劲了,“这七大门弟子何止千百,而十年一期大比推出的七位女子,是所有女弟子中优中选优的最美貌聪慧温柔的七位。你说秦兄,要你是火玉宗的男弟子,你看见有别的外来修士居然要觊觎这些小仙女,你说你拦不拦!”沈真看似问秦方,实则是问看台上的诸人。 大家见他讲得有趣,又异口同声应道:“拦!” 众人捧腹大笑! “那倒也是,不过我们这些修士不过来看看热闹,也没有必要拦阻嘛,我看这里就有专门为外来修士建的看台,不是允许看的嘛。”秦方索性打破砂锅问到底。 “那就要说说火玉宗的规矩了,”沈真淡然一笑,摇晃着脑袋颇有些老气横秋起来,“那是因为火玉宗规定,符合条件的外来修士,也会有机会。而且以往多届,也有几个运气好的被选中了。” 秦方心里这才恍然起来,难怪刚才那粉装少女会表现的如此嫉恨交加了。 “请问这位小哥,到底什么样的条件才可以入选呢?”这时旁边过来一位俊朗的年轻黄衣修士含笑问沈真,看修为有炼气十一层。 “这具体也不好说了,”似乎沈真也不是非常清楚细节,稍有些含糊的回答。 年轻的黄衣修士并不放弃,继续追问:“这位小哥,请说一说吧。”看样子颇为关注,想来刚才沈真对‘仙女’的描述已让他动了心。 “呵呵......”沈真轻笑一声,有些犹豫的说道:“具体的我不能说得太准了,据有关人士说,首先这外来修士需得年轻且外形俊朗,英武不凡,毕竟配人家仙女可不能太丑了是吧!嘿嘿,比如我这样的就不行!” 这话一说,众人又是哄堂大笑。 那问话的年轻修士微微点头若有所思,至于心里想什么自然就只有他知道了。 “其次呢!听说功法最少要炼气十层了,不清楚是否是真的,好像前几次走狗屎运的几个家伙,都是十层以上的。”沈真分析的头头是道。 众人相互一看,看别人十级以上而自己不够的自然撇撇嘴。 “不过我还听说了三条,一是需要仙女给机会,愿意让你参加,人家仙女看不上你那也没用!再有是火玉宗有专门的望气师,要看这外来修士是否适合修炼火玉宗的炼器术,当然最难的,就是比拼!”沈真讲得激动,索性把自己各种地方听来的,无论真假都一股脑的给说了出来。 “比拼是怎么个比法?” 沈真摇摇头哂笑道:“还就是这点,不清楚了,我估摸着就是要跟那帮想仙女想疯了的师兄弟们拼老命吧,哈哈!” 众皆哄笑撅倒! 也有老成持重的在一旁默然不语,一副凝思其中的样子。 秦方看沈真有趣的很,正在闹哄哄的时候,远处又是‘嘭’一个巨大的烟花。 “来了来了!” “开始了,开始了!” “仙女在哪里呢?” “......” 众人或站或了望,或交头接耳,都看着远处的烟花,渐渐看见五个黑点正慢慢飘近,等看清人物时,人群中有人发出赞叹之声。 只见五个年龄都在二十左右,身披彩带的黄绸装女子,头戴花冠,随着越来越近,这婀娜的身姿凹凸有致,洁白的肌肤让人看了赞叹不已,明眸皓齿,标准的美人,脚下所御飞器乃是一根根盛开着各色花朵的花枝,脚尖轻点,玉足上宝石饰品晶莹闪烁,光亮点点,玉手皓腕捧着五件不同的器物,一看就非凡品。 二个手里各捧着一只浅绿瓷茶壶,二个手上的墨绿托盘内是一排翠绿的茶碗,看起来成套的茶具隐隐有灵气波动,众人明白这一定是火玉宗专门烧制的法器。连茶具都选用法器级物品,可见其对宗门十年大比的重视。 最让众人瞩目的是中间一位女子,其他四位装束是统一的,而这位却是红装彩冠,手中并非茶具,而是古色古香的瑶琴。 五人飞落在中间的大高台之上,四人安静的伺立,而这第五位女子,依然身飘空中,悠然的抚起琴来。这琴声如清泉喷发,涓流奔涌,水花四溅,滴落在听客的心里,令人陶醉。即使你不懂音律,依然沉迷。 众人原本吵闹不已的看台,渐渐地安静下来,看来中间弹琴女子所奏之曲并非凡曲,颇有让闻着静心养神之功。 秦方一看这个阵势,确实不错,这五个女子的容貌也算上佳,不过要说是仙女,他内心还是觉得稍显不足。 沈真看出了他脸上的表情,呵呵一笑,但这次并没说什么。 秦方看了他一眼,也是微微一笑。 琴声远扬,连续三个烟花在空中爆燃,同一方向的天空中,竟然出现了十来个黑点,其中七个黑点渐渐变成了一列列方阵,颇为雄壮。 第二十四章 斗法风云起 秦方看到环绕高台的七个石台上,规规矩矩的排列着七个方阵,方阵前端,各坐着一位结丹期初期的男修士。年轻的四十岁上下,年长者看起来六七十岁。有的身穿道袍,有的则穿着书生模样,神情也是有的轻松,有的肃穆。 后面列阵的男弟子倒个个精神抖擞,都有跃跃欲试之感。全部身着统一服饰,唯一区别就是胸腹处的火焰颜色不同。 而此刻中间的高台上除了最初来的五位女子并无其他人。随着又一曲抚琴结束,天色已渐渐暗下来了,众人沉醉其间,不知不觉皓月升入高空,所有台上的亮光石也已发出柔和的光亮。 远处的天空却并未完全黑暗,随着琴声停歇,焰火升空,如孔雀开屏,流光溢彩,秦方同个看台上的女子一个个都惊呼起来,而七个石台上的火玉宗诸人都仰首以待,很多人甚至已乱了阵脚,看着远处一排火焰并排着奔高台而来,火焰中间出现了七朵巨大的花朵。 “来了,来了!” 火玉宗的众多年轻男弟子已掩饰不住的激动起来,有些更是情不自禁的喊叫了起来,此刻同在石台上的结丹期修士和筑基期修士师长们也都含笑不语,看着弟子们欢呼雀跃,并不阻止。在他们的笑容里,包含了些许理解,想起了当年自己在期待‘仙女’时内心的激情澎湃。 秦方身边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沈真更是激动的跳到座位上,因为前面出现了一个极其讨厌的高个子,挡住了一部分视线,只是因为对方竟是炼气期十二层的高手,无法呵斥赶走。 焰火渐停,音乐想起,此刻并非单人独奏,而是在巨大的花朵前,围着一圈粉妆玉琢少女,手中各色乐器齐鸣。这些少女的出现,引起了众多男修士的惊叹,一个个都是青春气息四溢的绝美少女。 正在大家人头攒动,看的眼珠子乱转,感叹不已之际,七朵巨大的花朵,这黑夜中散发出耀眼的光芒,闪现出一个六七丈方圆包裹住巨花的光罩,每个光罩内出现了一位裙带飘飘的宫装仙子,服色装饰各异,随着光罩的缓缓转动,每一位仙子身上荧光闪闪,她们佩戴着不同的彩冠,有的是鲜花组成,有的是晶莹剔透的宝石组成,每个仙子身材曼妙,曲线勾魂,但并不暴露,只是在适当的部位露出少许羊脂般的肌肤,让人有自由发挥极度的想象空间。许多对‘仙女’期待了很久的男弟子们,尖叫喝彩声不停。 七位仙女脸部都遮挡了轻薄的半透明彩纱,露出或灵动或含笑或勾魂的双目缓缓扫过众人。 秦方也有些看呆了,他本身极少接触女子,一下子看见如此多形形色色的美女,让他也一时间有些迷醉。而七朵巨花上的七位仙女,半掩的面纱下,又会是怎样惊心动魄的容颜呢? 好奇和期待充斥在所有在场男人的心里。 “嘭......”又一声焰火炮,音乐停止,七朵巨花缓缓飘落在高台中间的位置,但并不落下,确如仙子临凡般,在晚风的轻抚中衣袂飘飘,彩带悠扬。 没有人说话,这时遁光飞来了三位结丹后期的大长老,一位是三十岁上下紫衣端庄女子,神色淡然。一位是五六十岁的精瘦老头,另一位是个鹤发童颜的男子,看脸二十岁,看发冠打扮似乎有五六十。 这位端庄女子环视四周,眼中精光频闪之下,所有在场人员鸦雀无声。 秦方下意识的含笑看了下沈真,那么喜欢说话的少年此刻也撑着脖子两眼放光的一声不吭。 “火玉宗十年大比,依照宗规惯例,先由七大门炼气期弟子当场比试,各门首先决出推荐弟子四名,共内门弟子二十八名。依先祖特例,如有外来炼气期修士报选并进阶前四名者,可参与内门弟子混合抽签比试,直到决出推荐弟子七名。报请三位长老最终认可同意。可正式入门安排与仙子双修。” “双修!” 这两字一出口顿时全场一阵隐隐骚动。 结丹后期紫装女子声音并不响亮,娓娓道来,却已进入每一位在场之人的耳朵,清晰异常。 “按规矩问三声,若有不同意此规则者,现在提出,此刻不提,回头又说三道四者,轻则让其退场,重者诛杀!”此话一出,忽然让全场感受到了一丝杀伐之气,气氛瞬间庄严凝重起来,一时间除了山中清风吹拂之声,再也无其他响动。 “可有异议!可有异议!!可有异议!!!”伴随紫装女子极为锐利的眼光扫过,三声问罢,全场连一声咳嗽都没有! “请七大峰门主设置禁制,开始比试!”一声令下,紫装女子裙摆一甩,飘然归座。 外来修士看台上,秦方诸人看着七个石台上的结丹修士大袖一挥,众位弟子,瞬间散开,分列在石台四边,中间被空了出来,就看见各个石台上一道道光芒闪烁不停,一盏茶的功夫,七个圆盖型的透明禁制已凭空出现。 此刻外来修士的看台上已聚集了超过一百名男女修士,女子只有十几名,而十几岁至四十左右的男修士近百名。全部都是炼气期修士,低的五六层,高的已有十一二层,筑基以上修为外来修士在最后七位‘仙女’登场前,已被火玉宗的几位筑基后期修为的接待人员请出了会场。虽有些不情不愿的,倒也没人敢罗唣,秦方看了也心知此处的规矩是深入人心了的。 三位结丹后期修士,坐镇在中间高台上,眼光四射,默然不语,看着七个石台上的门主建好禁制后,让报名比试的开始一对一进行比试。 秦方四顾之下,终于找到了刚才拦路的三个火玉宗修士,他们身着红色火焰的炼气期服装,就在他左边石台上站着,他心下冷笑一声,这些人苦心孤诣,想尽办法想阻吓散人进入,如今站台上还是有一百多个。看来这美女的吸引力确实强大!靠他们几个是无法让所有想法的男修士断了念想的。 刚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拦路三位灵气波动淡薄,此刻倒是有了一个粗浅的答案,这火玉宗似乎修炼了一种功法,让这些炼气期的弟子可以掩盖住灵气的外溢。有了对比就看的更清楚了,这石台上炼气期的灵气外溢,较之筑基期的就明显了,而结丹期的修士就更加的淡薄了。 不过此刻并非研究这个的时候,秦方看那个方脸弟子,此刻站到了禁制罩里,原本笑眯眯的脸色忽然阴沉的看着对面一个同样二十来岁的高个瘦子,嘴里正在说着什么,对面的高瘦男脸色阴晴不定起来,越来越难看,直到眼中如要冒出火来一般,忽然暴起大喝一声,人已腾空而起,手里早多了一件伞状法器。 秦方知道一般这样形制的法器都有攻守兼备的作用,伞尖伞把随时会变成利器,而伞盖具有最好的防御性。 果然这个高瘦男子呼喝着一道法诀发出,脸上闪过厉色,伞尖对准方脸弟子一指,一道手指粗的淡红色光柱激射而出,眼看就要洞穿对方的胸口了,这已非同门较技,而是性命相博了。 让秦方愕然的是他们门主的反应,居然笑眯眯的看着,毫无阻止之意。似乎这十分正常。 方脸弟子狞笑一声,身子如风旋转,立地就出现了一股风墙,此人竟是个罕见的风灵根修士,这种风灵根才能习练的“旋风墙”秘术,他早已从小练的纯熟无比! 高瘦男子看一击不成,知道对手马上就会反击,手中并未曾停下,一转伞把,“嘭”一声响,这法器已自动张开,在其身前急速转动着,在伞面挡住对方视线的同时,这高瘦男子一拍腰间,一把火红色的剑已被他催动起来,竟然是一把上品剑器,随着他几个法诀急点,红色立时耀目无比,就在他要祭出之时,就听头顶上一声断喝,方脸弟子手里竟然多了一个钻头一般的法器,一道银光闪过,已从天而降,速度极为惊人。 高瘦男子来不及把上品火剑祭出,身子向后急退,拼命要躲过这从上往下的雷霆一击。不曾想对方这竟是一个虚招,钻头法器就在他后退之际,已迅如闪电的一个折角,从伞内钻向伞面,高瘦男子哪里来得及召回伞器,一阵银光爆闪,钻头已击穿而过。 眼看着自己的这件中阶法器成了一堆破烂,高瘦男子怒不可遏的狂叫一声,眼中如要滴出血来! 秦方不免摇头,这为了女人,这两人简直是比血海深仇还要大,毫无同门情义可言,二人如此血斗,禁制罩外,师长冷眼相看,而其他师兄弟也见怪不怪,各自为自己认可的一方呐喊助威。 高瘦男子失去了护身法器,知道已处于极度危险之中,但是他眼睛看了一下飘在中间高台巨花上的‘仙女’,眼光中突然发出一股狠厉之色,咬牙切齿的一拍储物袋,立时飞出一件盾牌模样的中阶法器,看起来有些残损,他一拿法诀,已然祭出,同时身形急窜,右手凌空一抓那把火红色的剑器,火剑向前,身形随后,整个人裹成一团,就如一把利箭对着方脸弟子不顾一切的拼了上去。 方脸弟子冷哼一声,知道对手已拼了命了,他可没这么傻,脸现讥笑,身形毫不停留的,一个斜刺里飞旋,左右手中各有一件上品法器,一只钻头,一面青色的小旗。只见他小旗一挥,法诀脱口而出, “破!” 第二十五章 易宝阁 一道半尺来长的青光一闪,只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高瘦男子左脚小腿以下,已被斩落,顿时血流如注!高瘦男子狂叫一声, “我认输!” 方脸弟子双目凝视,把双手慢慢缩回,眼光冷冷的扫了眼在地上疼得狂叫的这位,见对方确已失去反抗之力,这才把法器扔回储物袋,一抹脸,脸上顿时变成满满的心疼的神色,趋步上前一把扶住高瘦男子,急切问候道:“没事吧,哎呀,都怪我,你功法太强了,刚为了自保,实在没收住手,对不住了啊。来人呐!师父,师祖,快快,救救他!” 嘴里一连串的大叫着,似乎比自己断腿还急得不行,哪里还有刚才那凶厉之气。 秦方看的目瞪口呆!心底里为这方脸弟子变脸之快概叹不已。 这时有一位筑基期修士上来,随手贴了一张符在高瘦男子腿上,血立刻就止住了,然后把断腿用脚踢到高瘦男子跟前,让他自己拿着,三人走出禁制罩后,结丹修士一招手,让人擦了血迹,神情自若的又让下一对进行比试。 秦方看自始至终所有在场之人没有人出声说什么,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中间高台上的三位大长老更是眉毛也不弹一下。 另外的六个石台上,秦方看还在比试,但不到一个时辰,很快的有两个台子就结束了,其中方脸弟子所在的推举出了四位,其中三位赫然就是拦路驱赶外来修士的那三个。一个方脸,一个瘦小个,一个黑脸。此刻三人神情之中掩不住内心的激动,顾盼不止。 又是小半个时辰,所有七个石台上,都推举出了四位弟子。 随着不知哪里传来的一声“叮”,所有石台上的人都欢呼雀跃起来,除了那些被抬下去的伤者,在场之人都颇为激动。 这时,三位大长老中的紫装女子站起来一抬手,所有声响立即消失。 “今日比试到此结束,明日午时继续!” 众人再次欢呼,首先是三位高台上的大长老一挥大袖,遁光飞闪,人消失不见了。 随后是七位仙女在一阵乐声中飘然飞空而去。让众多男弟子再次抻出脖子老长。 随着其他女弟子都退场,七个门主领着门下弟子,也一阵风的走了。只剩下了外来修士看台上的诸人又开始叽叽喳喳的议论开来。过了一小会,各色人等,就走得剩了没几个人。 “怎么样,秦兄,觉得如何?”看秦方并没有马上回答,沈真嘿嘿一笑再次满血复活,“走走走,秦兄!我请客,可不许推脱哦,嘿嘿,看了我们元夏国的美女,接下来该做什么呢?自然是喝美酒了,哈哈,走!”沈真这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但颇为爽朗,见秦方并不反对,直接又是拖了他就走。 秦方脸上淡然一笑,沈真身上没一点暴戾之气,与他一起秦方感觉至少并不局促或难受,于是乎,在可与不可之间跟着这个少年,御器飞行往山外去了。 扶风镇,坐落在风淮山外五十多里的一处平缓处,虽然谈不上繁华,人口也仅有四五万人,但各类服务型的行业却是颇为发达,且主要针对的服务对象就是修仙者。 对于元夏国的凡人来说,能与修仙者搭上边,或把自家的子女晚辈送入修仙门派宗门,那可是光宗耀祖之事。一旦入选,那是要大办酒席宴请三姑六姨,叔伯兄弟的,民风自古如此。 从古至今,对于元夏国的皇族,百姓来说,这都很正常,而每一年的春夏之交,是元夏国首屈一指的修仙宗门火玉宗的七仙女下凡之期。这万一要是祖宗坟头着火,自家的某位子侄被选中,那真是鱼跃龙门的大喜事了。 尽管概率极低,反正抱着看热闹加碰运气的思想,这扶风镇成了春夏时节,携亲带友来此撞大运的最佳落脚地。撞不中也算是游玩一趟了,风淮山的风景可是首屈一指的,这给镇上的各行各业带来了大量的客流,商家赚的是盆满钵满。 “秦兄,请再饮一杯,”仙客酒楼二楼包间内,沈真已有些醉意了。 秦方极少喝酒,他对沈真印象不错,也就陪着喝了两杯后再也不饮了。刚才与沈真的闲谈中,对元夏国的修仙界也有所了解了,至于这火玉宗的传统,七仙女下凡,除了外界喜闻乐道的世俗男女之事外,沈真还真给他说了个让他有些感触的原因,原来沈真听家族中的长辈,聊起过火玉宗的一些其他的传言。 修仙界是个凶险万分的世界,虽看起来都讲这个规矩,那个约定,但实际上凡是有些智商的,都明白弱肉强食天经地义。 在元夏国大家都崇尚修仙,对修士来说环境相对好些,这恶性的杀戮之事少了许多,但火玉宗要把所炼制的法器销往方圆几十万里范围内,与其他国家的修仙者打交道那是家常便饭,而周边的国家里修仙者更崇尚暴力。 因此在外遇到杀伐之事,那是寻常不过的了,以前火玉宗教育弟子们,都是讲求以和为贵,讲收敛,低调,不与人争。 万一遇到欺辱自己的,门规严格限制弟子直接反抗反击,美其名曰避免事态扩大。 推崇忍让的同时,建议弟子们遇到恶人挑衅打骂之时,除了忍受,最好逃跑,如果出手反击,引起不良后果,火玉宗的高层甚至还要反过来处罚自己人。 久而久之,火玉宗的弟子性情开始懦弱起来,在外束手束脚,唯唯诺诺,大部分时间被欺负了,都是自认倒霉了事。 反正说出去,得不到什么支持,万一宗门实权人物要你解释清楚时,你又说不清道不明,那就不单单是徒增烦恼了,后果可能极为严重! 但即便如此,火玉宗弟子在其他国家的境遇并未改善,反而觉得火玉宗的弟子不欺白不欺,反正他们也不敢还手,于是变本加厉的越来越过分。 到了两千多年前,火玉宗出了一个强势的宗主,他一力改变了只许采用忍让的原则,摒弃所谓吃亏就是便宜的怪论,设置了一些方法,鼓励弟子们竞争拼斗,好东西你想要吗?那就努力拼命争取!似乎这七仙女也是其中一项。 渐渐形成激烈竞争,努力学习斗法之术的情形,有时甚至很血腥,同门之间斗法之时,也会伤筋动骨,但如此训练出的弟子们,到了外面死伤倒是比原先少了很多。 沈真这么一说,秦方忽然觉得这套理论与姚师父讲的颇为相似。 “我听长辈说,”沈真又喝了一杯道:“这火玉宗还有一套炼制法器法宝的秘术,就是让双方都是处子之身的男女弟子,一起炼制法器,这里面还有一些特殊的方法,自然外人是不清楚的了。我只听说与法器的灵力纯净有关,与最终锻造出来的法器威力大小也有极大关系,大概也就是如此了。” 沈真笑嘻嘻的说完,似乎心情很好,闭上眼怡然自得迷迷瞪瞪的哼起小曲来。 秦方看他醉了,正要让小二安排了两间上房,扶他到回房间休息,沈真却笑道, “秦兄,小弟未醉,只是得遇秦兄这样聊得来的道友高兴而已。”说着颇有些老气横秋的哈哈一笑。 秦方摇了摇头,看沈真也是初识,与他印象中修仙界之人谨言慎行尔虞我诈不同,不知他何以对自己如此没有警惕,心中不免也有些好奇起来,身子往后一靠,看似随意的道:“沈兄,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一二。” “何必客气,秦兄但说无妨!”沈真微微直起身来看着秦方。 “你我初次相识,何以就对我如此接纳?”秦方微微一笑道。 “嘿嘿!秦兄,小弟不是说过我是飞鹰山沈家的嘛,秦兄是远方国家来的,应该不知,我们沈家虽是小家族,但享受祖宗恩德,我们祖上传有一项秘术,能预卜吉凶。” 沈真微有酒意,摇头晃脑的得意一笑,让怀里随手一掏,手心里多出了一颗纯色的圆球,比大拇指稍大,圆球中间似乎有一眼睛模样的东西在微微闪动着白光。 “秦兄请看!”沈真举起手来托到秦方眼前道:“此珠名叫显心珠,珠内密封了一种小型灵兽的魂魄,它察觉凶厉之气极为灵敏。凡使用此珠之人滴血认主之后,方圆五丈范围内如有要对此珠主人不利的情况,则会立即警示,而且会根据感应到的凶厉之气的厉害程度,发出不同色泽的光芒。”说完嘿嘿一笑。 秦方一愣,这世间的奇妙之术,还真是层出不穷,竟然还可以这样!这与自己所用的金针蜂一个道理的,但金针蜂需要布置,否则就无法报警,距离倒是远的多,“这珠子只能报警五丈范围吗?” “哎,我等不孝,远先祖上传下来的显心珠可以警示百丈范围,甚至更远!但如今只能制作出五丈的了,就是我叔伯辈做的最好也只能达到十丈方圆。”说着沈真颇有些遗憾的样子。 秦方点点头笑道:“原来如此,也算是奇妙之物。” 沈真一挥手笑道:“等明天看了仙女的好戏,不如秦兄与我一同游山玩水,到我家做客,小弟不才,愿意为秦兄去我叔伯处求取一颗十丈预警的显心珠相赠。” 秦方稍觉感动,这少年萍水相逢,竟如此相待,微微一笑,给他倒上了一杯酒。 夜色渐深,但沈真兴致颇高,竟不愿意睡,拖着秦方出了酒楼,此刻镇上灯火辉煌,正是各商家生意火爆之时,整条街上人流如织。 沈真好似早有目的地,看似闲逛,实则一路匆匆走过,直到看见一座相较于其他房子更大的阁楼,挂着一盏巨大的长灯,所用的亮光石品质极佳,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易宝阁。 第二十六 赤血鲲 秦方注意到这整幢阁楼散发出浓重的灵气,颇为不凡,正在好奇。 “秦兄,我们进去看看有什么好东西?”沈真极为老练的哈哈一笑,直接就往里走。 秦方也有些习惯他的性格了,轻笑一声就跟了上去。 门内一位二十来岁的蓝装女子迎了过来,脸上堆着笑脸,一看来的两位一身叫花子打扮,脸上闪过一丝异色,但马上重新含笑道:“欢迎二位道友光临,小女子姓袁,由我来接待两位,请问是要买法器,丹药,还是有其他特别需要?”说着脸上略显询问的神色。 秦方看她炼气五层修为,环看了一下,屋内装饰豪阔,一条丈余宽的走廊上雕梁画栋,走廊尽头灯火通明,隐隐有人影晃动。 沈真脸上淡然道:“嗯,我要看看法器。” 这简单的一句话,气定神闲,秦方看他语气神采没了少年人的调皮玩闹,恍若变了个人,脸上的神色让人一看就明白这位是有身份之人,要郑重对待。 袁姓女子神情一紧,见过万千客人的人,眼睛何等税利,立时态度上恭敬到了十分,腰身降低笑容甜度增加后笑道:“多谢光临本店,两位请跟我来。”说着伸手一引,走前半步带着就往里走。 秦方跟在后面走入里面亮堂的大厅,只见中间四方形的大柜台上,有四五个客人正在询价挑拣,看灵气波动,都是中下阶的法器,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差不多这个档次。 “我不看这些。”沈真冷冷的抛出一句。 “好的,您两位请上二楼看看,看有否合适的。”袁姓女子嫣然一笑,脚下毫不停留的把秦方沈真带上了二楼。 秦方游历之时看过一些小店铺,如此规模的还真是没逛过,不过既然来了,也就顺其自然,眼光随意的看看。 二楼上,有两位女子站在内侧,靠墙有左右两排通明的柜台,一排摆放着一些丹药,另外一排则是一些上品法器,数量不多。但看着灵气波动,五色光晕闪烁,品质确实不错。 沈真粗略的看了看,吐了口气,似乎不满意的样子,看了眼秦方,眉头微皱道:“有好一点的吗?” 秦方虽没逛过这样的大店,但到此刻为止看到的法器,粗劣丹药之类,倒也一样入不了他的眼,他原来没什么东西,但自有了袁师父的遗宝,眼界一开,这种中上品的法器,在他眼里也不过如此。 袁女一看二人的神色,赶紧绽放出甜甜的笑容道:“请上三楼,我请店长亲自接待您两位。” 沈真嘴角轻撇,不置可否的抬腿慢慢走上三楼,三楼并无柜台,只有一张漆面光亮的棕红色大桌,靠内侧还有一套极为精致的茶几座椅,袁女礼貌的请他们坐下。 此时跟进来一位十八九岁的清秀少女,笑盈盈的端上来了两杯清香扑鼻的茶水,放到秦方沈真面前,含笑说道:“您二位请喝茶。”然后嫣然一笑的告退了。 “呵呵,两位贵客光临,欢迎之至。”沈真气定神闲的喝了几口茶,正笑着与秦方说着什么,一位四十五六岁的精瘦男子,手拿佛珠老远就笑着打招呼,走到他们跟前,更是礼貌的微微一鞠。 沈真和秦方自然含笑点头。 “在下是本店店长,姓真。货真价实的真。”真老板笑容沉稳,极为老练,一看就知道是生意场上混了几十年的老手。 “在个姓好,如果真老板的货真的很真,那就更好了。”沈真笑眯眯的说了句,并对秦方挤了挤眼。 “呵呵,这位道友说的好,本店的货保真。”真老板一坐下就搞的气氛很是融洽。他也看出沈真年纪不大,但是颇有气场,不敢怠慢,含笑道:“请问真某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 沈真也不废话,直截了当的说道:“我想买几件乘手的顶阶法器,有压箱底的好符箓也要,不知道真老板有什么好的推荐吗?” 真老板身上看起来也有炼气十层左右,看了沈真两位身上的灵气波动,心下微微点头,稍稍思索后,起身笑道:“两位道友请稍等,在下亲自去仓库挑选几件珍藏的法器,请先喝口茶。” 沈真含笑点头,看着真老板上了楼,对秦方笑道:“秦兄明日参加比试吗?” “呵呵,”秦方轻笑了下,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却反问道:“沈兄这是为了明日的比试买法器?” “就是看看,我手头有几件家里长辈给定制的法器,只是总感觉不是特别称心,反正左右无事,就看看有没能上眼的。”沈真也有些答非所问,听了秦方的问题似乎有所思的神色。 秦方默默点头,想到自己手头的法器也并非完全符合自己的功法,这怒目金刚本是火系功法,自己却用的冰月剑,近年一直静修,也没好好的为自己整顿装备。 过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真老板人未到声先至,一阵和煦的笑声中,人从楼上下来了,拿着一只长方形的黑色盒子,不知是什么材料,另有一只方形的玉盒,手里还有一只储物袋。 “抱歉抱歉抱歉......呵呵,让两位道友久等了。实在失礼,有几件物品存放在有高级禁制之处了,好不容易取出来的,呵呵呵......”说着又是一阵轻笑中坐了下来。 他似乎看出年纪较小的沈真是主客,含笑把黑色盒子和玉盒推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吩咐少女再换上新茶。自己手里则拿着储物袋,笑眯眯的不说话。直接就是让沈真看货的意思。 沈真轻笑一下,随手打开了长方形的黑盒子,随着盖子的打开红光一闪,看到盒内平躺着一把尺许左右的火红色利剑,这色泽不同于一般的红色,而是剑身上有一层在隐隐燃烧的火焰,如要挣脱剑身窜入虚空之中一般,摇摆不定。 “这是?”沈真似乎被吸引住了,一旁正喝茶的秦方也注意到了这把剑,眼光从剑尖看到剑尾,又看了看剑身上一朵微小的火焰标志。 “此剑名曰:赤血鲲,火系功法最为适用的顶阶剑器,乃是一位结丹炼器大师采用高纯度钨精历时三年打造,在最后淬火之时,在剑身融入了三滴含七分精气的赤血鲲血液,因得此名!我观两位道友身上隐隐有红黄色灵光溢出,想必不是修炼了火系金系功法就是灵根中带金火。故而首先推荐此剑。”真老板声音不大,娓娓言道,语气中自带着几分自信。 “此剑是不错,不过并非我寻觅之物,此玉盒内是何宝物?”沈真看了几眼赤血鲲后,把黑盒子盖上随口又问道。 真老板神色不变,轻轻打开玉盒盖,一件金黄色的法器呈现在眼前,细看之下,原来是条手链,一根金色中微带红光的手环,上面固定着一颗淡金色的圆球,有鸽子蛋大小,正在持续发出黄色的精芒。 “鸣金罩,稀有的金属性灵波铜精打造,滴血认主后带自动防御功能,五十丈范围内,如有对主人的攻击则瞬发防御罩,足可抵抗筑基中期修士全力一击。”真老板这番介绍,沈真眼中放出亮光来,这种防御性的顶阶法器可是难得的好东西,他自身修为不高,对于防御自保不用说那是最为重视的。 他拿起鸣金罩仔细查看,脸上的表情看得出十分的喜爱,翻来覆去瞧了好一会这才问道:“真老板,此物什么价?” “呵呵,这件法器原是我留着自己用的,我本身也是金属性功法,正适合我用,不过既然道友看中,都是爽快之人,一口价一千二百灵石,当然付白银按规矩五倍价格六千两。”说着含笑伸出五个手指头。 秦方一听,乖乖!自己的灵石家当,一股脑的也就一件顶阶法器。不过这元夏国倒是奇怪,居然凡人的银两可以用来购买法器。其实这点倒是秦方不清楚情况了,这在元夏国是很正常的,此国比较崇尚修炼之道,有灵根者修仙,无灵根者则修身养身,凡人与修仙者并非毫无往来,甚至多有互通。很多大家族,大豪富,甚至皇族背后也都或多或少有修仙界的背景关系。细想想也完全能理解,修仙者中不是所有人最终都可以证道成仙,不少修仙者到了一定阶段,明知自己大道无望的情况下,其中一部分就会回归世俗,享受荣华富贵。 “恩,可以,还有其他的吗?刚我看真老板,还有个储物袋,应该还有不少好东西吧,都拿出来我挑选下。”沈真找到一件喜欢的之后来了极大兴趣。往前靠了靠,有些急切的询问真老板。 真老板微微一笑,轻咳一声,吩咐道:“怎么还不给客人添茶呀,不懂规矩!” 说着身子往后一靠,轻吐了一口长气,似乎是在等侍女倒茶。抬眼看看窗外,又对沈真秦方呵呵一笑。 “哦,是这个意思,呵呵,”沈真轻笑一下,随手在腰间按了一下,一块玉牌出现在他的手里,顺手递给了真老板,真老板看清玉牌后,吓了一跳,下意识要站起身来,但立即觉察到自己有些失态,忙微笑道:“原来是飞鹰山少东家光降,实在失礼了。”双手把玉牌递给了沈真。 这倒让秦方有些讶异,心里一阵嘀咕,难道这嘻嘻哈哈的少年是什么家族的少爷? 接下来真老板不说二话了,把储物袋往着空中一倒,光华闪动几下,三件灵光各异的法器竟轻轻浮动在沈真秦方眼前,一字排开。 第二十七 紫檀木牌 “二位道友请看第一件,”真老板轻点左边一块椭圆形的黄色法器,“此为封灵盾,顶阶防御法器,采用万年冻土之地所产火精原石,经过结丹中期修士全力打造而行,不但可以自行吸纳金火土功法所攻击的一部分灵力为盾身所用,且防御速度快,其坚硬程度是在盾器之中极为罕见的。对炼气期使用者略有不足之处是对法力消耗稍大,有效范围是神识核心圈,底价一千五百灵石。” 真老板介绍后,微笑着看了一眼沈真,见他并不没有太多反应,知道没有看中,心里猜想应该是喜欢刚才的鸣金罩吧。他轻轻一抓把封灵盾收入储物袋。 然后真老板把旁边一圈晶晶亮的线状物一弹,这线圈实在太小了,看上去仅有铜钱大小而已,只见他指尖发出一丝灵力,击中了线圈,就见一阵白光旋转着瞬间变成了足有丈许圆的东西,秦方一看,是一条手指粗细,光亮淡极了的透明长鞭,不知道是何物制作。 “妖兽白蛟的脊椎主筋制作的顶阶法器虚影鞭,顶级法器大师的杰作,把白蛟筋的所有色泽用特别手法全部剥离,不但无色泽更是去除了蛟筋的腥味,更加入了特殊的阵法级秘术,让这件法器更加纯正,强韧,锋利。如果找到适合的主人,出手一瞬间对手已然魂飞魄散,除了杀敌,这法器还有一项特殊功能,束敌!被它捆住,不是主人接触禁制,无解!此宝可惜不适合我的功法,否则我也极想拥有。”真老板一边介绍一边演示,看来对这件法器很是看中,颇有惋惜之意。 “这件法器适合什么功法或灵根者使用?”一直没说过话的秦方忽然问了一句。 沈真看秦方有兴趣,也微笑着看真老板如何回答。 “风灵根最佳,此法器适合偷袭,速度是关键,其次金属性灵根也不错,白蛟虽名中带白字,实际是带有金属性的灵兽嘛。”真老板微笑着耐心解说一番。 “此物底价一千八百灵石,另送白蛟皮所制作的手套一副,使用此法器更加得心应手。”秦方点了点头,接下来没有再说话。 秦方伸手在鞭身上摸了摸,似乎是在感觉什么,然后就又靠回了椅子,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并不说话也没表示什么。 真店长又笑着看看漂浮在空中的二张灵光闪动的黄纸。 “最后是二张符箓,一张风遁符,顾名思义,是逃命用的底牌。就不需要多做说明了,三百灵石。还有一张是雷遁符,功用稍好一筹,适合火系功法和雷灵根者最佳,价格是四百灵石。” 介绍完这些,真老板已是口干舌燥,赶忙喝了一个清茶。 沈真看了看秦方,看他没有什么表示,稍稍思考过后道:“这样吧,鸣金罩和风遁符我要了,我就用银两支付吧。” 真老板笑容满面的说道:“好好,那就多谢沈公子了。”说着把其他东西依次收起,然后把风遁符放入一只小木盒内,又把鸣金罩放入玉盒。 沈真翻了翻储物袋,拿出一块紫檀木牌递给真老板,真老板一看,笑道:“到底是飞鹰山的少当家,一出手就是十五国通用的大发银号贵宾银牌。” 秦方一看真老板手里摩挲着的这块紫檀木牌,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储物袋里也有一块大发银号的木牌,似乎比沈真的这块更考究一些。头脑中闪动一个念头!不会真的值七万两吧?心脏不自禁的砰砰砰的乱跳。 沈真的紫檀木牌查验后,真老板确认是一万两白银的银牌,于是又找回了沈真二千五百两的银票。双方银货两清,自然皆大欢喜, “这位道友就没有看中本号的法器吗?”真老板笑容可掬的朝秦方问了一句。 秦方内心犹豫不决,颇为纠结,这迟疑的样子,真老板立马感觉出来了,脸上满怀期待的看着秦方。 秦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慢的放下,终于一摸储物袋拿出了那块深色的紫檀木牌,递给真老板道:“此牌你这里收吗?” 真老板接过手来一看,也有些惊疑,难道自己失眼了!原本一声不吭的秦方,难道是个比飞鹰山沈少还有实力的大客户吗? 他仔细的查验了大发的银牌后,点了点头确认道:“道友此牌是白银三万两的,有看中什么法器,请随意挑选。” 秦方心里又惊又喜,但是面上并不露出,他轻描淡写的点头道:“刚才余下的几样,我都要了。你算算。如果有多的银两,我还要些炼气期有用的丹药。要好的!” 尽管他面上没有表情,但心里还是有些喜滋滋的腹诽了一句:强盗就是强盗,撒谎不打草稿,还说七万两,骗子!嘿嘿。 真老板大喜!赶紧七七八八的一算,又喜滋滋的跑去用储物袋装了一大堆的丹药来,并大方的各送了二人十几张低阶符箓,把沈真在旁边都看呆了。 二人从易宝阁出来之时,秦方和沈真脸上都带着满意的笑容,尤其秦方心里更是高兴,没有在意的一块木牌居然换到了很适合自己功法的顶阶法器,而需要补充的丹药也买够了量。他有种白捡一般的感觉! 而异宝阁的真老板高兴做了一大单之余,也吹着热茶笑嘻嘻的腹诽一句:毕竟是年青呐,两个败家子,还价都不会!哈哈! 看夜色已深,二人也就直接回了客栈,各自进房歇息,秦方自然是赶紧把法器都滴血认了主,又迫不及待的细细把玩到熟练为止,按操控习惯在储物袋里排好位序。这才打坐炼气直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沈真又变成了话痨少年,不过秦方并不讨厌,在他叽里呱啦的碎嘴中,有许多都是他想知道的信息。 二人有说有笑,舒舒服服在街上吃了早餐,又相携前往风淮山,说起火玉宗外来炼气期修士参加比试的规则,沈真嘿嘿一笑,“今日外来修士就可报名!秦兄看看情形,不如也报名参赛,说不定可以得仙子垂青,抱得美人归哦。” 秦方淡然一笑,并不言语,对于美女不美女目前还不在他考虑范围内,但对于炼器之术,秦方心里确实是有些想法的。但看了昨日火玉宗弟子们血腥拼杀,心中不免有些感叹,自己的修为倒不是说不能放手一搏,但风险确实很大。而且如果散修报名之人多,且修为高的话,风险就可能不可控。 “沈兄,这炼器之道除了火玉宗,还有其他可学之处吗?”秦方思索片刻笑着问道。 “那可多了,此间山下,有一些小作坊也有学炼器之道的,不过只能学粗陋的低阶中阶法器炼制,其他比较大的炼器家族或门派如今恐难觅踪迹了。”沈真想了想说道。 “那除了参加今日的比试,这火玉宗还有其他方法可以加入吗?” 沈真摇了摇头道:“火玉宗是七大山门内依附的各大家族推荐甄选弟子的,毕竟凡人中间要出灵根优秀的修仙苗子太难了,他们平时也不直接收散修入宗门的,这个规矩应该很多年了。” 秦方一听,几条路都堵死了,难道真要拼斗一番去入门嘛?心里默默思索着其中的风险。 沈真微微一笑,他自然以为秦方也动了心思,想要争抢与仙女双修的机会。 二人才过一道山脊,秦方神识一动,似乎前面有争斗之声,他性格沉稳,怕有什么危险,赶紧一拉沈真,轻声道:“前面有人斗法。我们先观察一下。” 沈真双眉一皱,有些紧张起来,只是把神识彻底放开,使劲竖起耳朵也没听见一丝响动,挠了挠头皮哂笑道:“秦兄神识强大,小弟实在听不出什么呢。” 秦方微微一笑,与沈真一起飞身往其中高处的山脊飞去,二人绕过一处山崖壁,往山巅上一靠,这才看见正有火玉宗的弟子与一位外来修士斗法,双方呼喝声中,竟斗的异常凶狠。 “哼,这些火玉宗的弟子,今天是上了真家伙了!”沈真冷笑一声道,看秦方有些不解的样子,继续解释道, “昨天来拦阻的火玉宗弟子,一般都是威吓为主,有些胆小怕事的外来修士也就走了,或者功法低下,样貌丑陋的,说明了只是看客,也不会如何为难,但是今天斗法开始前,他们宗门大长老会宣布给外来修士机会,如果有报名参加斗法比试散修的,就有可能抢走他们的名额。这些人应该是那些入选弟子请来的帮手,只要是他们看不顺眼的,就会想法设法的提前驱赶。” 秦方微微皱眉摇头道:“火玉宗不是允许外来修士参选吗?昨天宫装结丹修士也说有四个名额。” “嘿!说是这么说,但火玉宗也不禁止弟子们的这些阻拦威吓甚至打斗行为的,对火玉宗的高阶修士来说,连这些关卡都过不了的散修废物,你说火玉宗的结丹修士会看得上眼吗?再说了,秦兄也看见他们斗法可是来真的,自己同门师兄弟都是毫不留情,对外来修士更不会手软了。”沈真有点泄气的说道。 秦方有些默然,原本昨晚收了几件乘手的法器,一直有种跃跃欲试想要参加的冲动。 看秦方紧锁眉头,沈真突然笑道:“嘿嘿!也有办法的,昨天我们不也做到了嘛,真要进这些人拦不住!” 第二十八 斗法(一) “你是说?”秦方大概也猜到他的意思了。 “嘿嘿,他们的焰火令一响,就会集合,那时我们再进去,我想此刻也会有不少同样想法的道友,躲在什么地方等着机会呢,到时候一大群人一起进,即使再有人拦阻恐怕也难了。”沈真颇为顽皮的眨眨眼。 秦方轻点了下头,他明白此刻硬冲进去也没什么用,这些火玉宗弟子在这里拦阻,也是想尽力的吓退一些竞争者。既然规则允许,那也无可厚非。再说秦方对自己是否参加也要看看情形再说。 他昨日观察火玉宗弟子的斗法,自觉以怒目金刚的修为,加上几件顶阶法器,应该能对付一二,只是不知外来修士中会不会有十二层,甚至十三层的炼气期顶级高手,自己毕竟才炼气十层。 斗法之道,凶险相伴,伤筋动骨是轻的,断胳臂断腿也平常,一招不慎小命玩完者比比皆是! 因此尽管秦方内心已倾向于要参与比试,但衡量以目前状况敢不敢拼是一回事,能不能拼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深吸口气,与沈真对望一眼点了点头,看着远处拼斗的场景。 场中的大个子外来修士,已是炼气十一层修为,但情况还是颇为紧急,眼看就会落败。 火玉宗的功法还真是有独到之处,把大个青年被压制的死死的,丝毫没占便宜,七八个回合后已渐显不支起来。 就在此时,大个青年拼死抵住了对方一击后,忽然直接转身就全速逃走,竟没有一丝犹豫! 他一句话没说,搞得与他一起的几人还茫然无措的来回转了两下,这才迟疑着跟踪而去,剩下火玉宗的弟子们在那里嘲弄大笑,望着落荒而逃的大个青年指指点点,神情间倨傲不已。 沈真秦方看着火玉宗弟子大胜,互看一眼,都若有所思,沉默不语的暗自思量着什么。 午时将至,远处一声巨响,一束焰火腾空而起。 “你看!秦兄,他们集合了。!”沈真手指着远处嘻嘻一笑。 秦方举目看去,果然,随着火玉宗的弟子们御器飞去,几十名外来修士陆续从前山各隐秘角落出来,一阵风般的蜂拥往平台去了。 “走!”沈真哈哈一笑,与秦方也随后跟进。 此刻的大平台上,依然只有外来修士的看台上坐了人,不过人数却比昨日少了近一半。都三五一群的在低声聊着什么,神色也比昨日严肃许多。 其中几个年轻的男修眼神紧张地不时扫下其他人,隐隐已把那些穿着正式,长得或英武或帅气的当成了对手。 沈真和秦方身上干干净净,但穿着依然是叫花子打扮,二人神情轻松,有说有笑的又坐到了昨日的位置上。 他们发现昨日带了女子来的几对都已没来,在场的男修,年纪小的十四五岁,年纪大的四十来岁,皆是炼气期修为,有两个炼气十二层,最低七层。 今天的气氛明显与昨日的轻松搞笑不同,不但看台上的人少了一大半,几乎没人讲话,一种压抑沉重之感弥漫在人群之中。 随着午时临近,忽然三声巨响! “嘭!嘭!嘭!” 众人抬头看时,竟好似有三门巨炮激射向天的大火球在空中炸裂,一阵烈焰气浪翻滚着涌来,气势骇人。 紧接着,“咚咚咚......” 擂鼓之声响起,与昨日的开场完全不同,轻柔妙曼一扫而空,剩下的是激扬的战鼓之音。 一开始是一面鼓,接着两面,三面,直至鼓声震天响! 三个结丹后期的大长老,神情肃穆的带领着其他结丹初期,中期,筑基期修士,以及七支炼气期弟子列队方阵。裹挟着巨大的浓雾,如天兵天将般瞬息而至,把在场的许多外来修士震撼的心肝乱颤! 原本笑嘻嘻的沈真也收敛了笑容,秦方目视着火玉宗所有队列按部就班的进入自己的位置。 有五个擂鼓手停留在空中,鼓声节奏减慢,但仍旧持续。 昨天七位装扮成仙子的少女,她们今天穿着白色,棕色,银色等亮色的盔甲戎装!庄重肃穆的叉腰站在高台的最中间。 所有少女的面纱换成了更加透明的薄纱,每一个在场的人,几乎可以看清她们各具特色,但都惊人魂魄的美貌。 这是与昨日完全不用的魅力,表明少女们不但拥有美貌,她们更展现出一种不让须眉,柔中带刚的飒爽英姿。 让所有人,包括沈真和秦方,都有些看呆了。 昨天的宫装长老今日身着金甲戎装,手拿一把金色长枪,随着鼓声急催,她猛的把金枪高举!然后重重的顿落在石台上,整个场地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浪播散在全场,气势惊人! 全场瞬间静音! “火玉宗十年大比,第二场!即将开始!” 她如箭的目光射向四面八方! “按祖上规矩,外来男修士从三十二强开始比试!有报名比试者,要求炼气期且是身具元阳者,年龄十五至三十岁。参赛者需严格遵守火玉宗比试规矩!斗法比试,非同儿戏,伤损意外皆属正常!报名者超过四名,则按同等规则优胜劣汰,保留四名。” 刚才火玉宗入场如大军出征般的震撼,加上此刻这位结丹修士冷嗖嗖的话语,如冰锥射到了外来修士看台。所有火玉宗的弟子眼光齐刷刷的注视过来,一时间原本下了决心要参加的也都内心发虚起来。 “按规矩,问三次,没有参加的就立即开始。”戎装女子大声道:“有参加斗法的外来修士吗?” 第一声问出,鸦雀无声。 “有参加斗法的外来修士吗?” 第二声问出,看台上开始骚动起来。但是依旧没人跳出来,都只是相互你看我,我看你。 “有参加斗法的外来修士吗?” 沈真秦方两人对了下眼神,点点头。 就在戎装女子要开口结束问话,而火玉宗弟子参赛弟子脸现喜色,庆幸没外来修士参加之际,沈真大叫一声:“有!” 全体人员齐刷刷的目光看向他。 沈真赶紧一指秦方,“他参加!”然后又指着自己补充一句:“他也参加。” 戎装女子微一示意,一位身着道袍的筑基期修士,‘嗖’一下飞临看台,一招手,让秦方和沈真,来到看台靠前,问清楚了他们的名字,分别在手上的木牌上点了两下,两个人的名字就出现在了木牌上。 这时看台上又走下来二个四十来岁的大头男子,身材魁伟,眼尖脸黑,穿着猎人装束,五大三粗,看起来极为雄壮,正是看台上修为最高的炼气十二层。这二人长相酷似,一看就知道是双胞胎兄弟。他们大叫着自己的名字走到前面。 众人侧目,这两位还没超过三十岁?还是元阳之身? 二人似乎也明白大家为何如此反应,嘿嘿两下,低声对身边的筑基修士解释了几句,又把糙如树皮的手伸出。 筑基修士伸指探了探,看了他们两眼,也在两块木牌上点出他们的姓名。 紧随其后是个二十六七岁的青袍男子,看上去有十一层修为,神色有些紧张,刚向往下走,大头猎装男子两双虎目狠狠瞪过来,他立刻停下了脚步,挠了挠头又坐了回去。 剩下还有几个看起来犹豫着想下来报名的,不知道什么原因,畏畏缩缩了一会,还是没有下来,直到金甲戎装女子金枪高举! “时间到。” 筑基修士往台上飞去,把四块木牌交给戎装女子,然后又反身飞回了看台,站在秦方沈真四个前面。只说了一句话:“一会喊到名字,上去打就是。” 秦方四人默默点头,知道接下来要动真格的了! “既然外来比试修士正好四位,现即刻排入斗法序列,按规矩参加。进入前七名者,将加入火玉宗成为炼器大师弟子。” 戎装女子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今年比赛将采用淘汰制,三十二人,抽签后,捉对比试,赢者留下,输者淘汰!直至剩余七人,比赛途中弃权即输,注意:斗法不限方式,能赢即可。但不可杀人!杀人者与被杀者皆判输!” 沈真轻声道:“秦兄,那是不是要连赢三次?” 秦方深吸口气微微点头。 秦方观察了所有参加比试的人员,火玉宗弟子,最高的一个炼气十三层,二个十二层,十一级居多,也有两个与他一样炼气十层。 他看了看身边的沈真,是比试中最低的炼气八层,心里稍许有些为他担心,不过既然是飞鹰山的少东家,想必会有些特殊的功法或法器护身吧。 所有参与比试的选手神色都开始凝重。 尽管说不能杀人,但往年失手被杀的也不是没有,都知道这不是什么秘密。何况斗法无眼,凶险自不必说了,等你死了,没人会真正在意你。 美女当前,不拼美女就是别人的之外。对火玉宗弟子来说,十年大比更有在宗门进身之争的意义,而背后则是一系列利益。 无论修炼资源,还是能否会被更高阶的炼器大师看中。而炼气期弟子最看重的就是筑基!要想筑基成功,筑基丹是必须的,这要是没有实力人物支持,在宗门内是无法获得配发名额的。 火玉宗近万弟子,除了少数天地灵根和特殊灵根者是宗门宠儿,要是没有家族在后面鼎力支持,绝大部分弟子都是只有靠拼,才会有更好的机会。 相对来说,火玉宗这样的大门派弟子,获得资源的机会还是比较多的,除了这样的比试,还有很多宗门任务可以获得灵石资源,而且学会了炼器之道,有一技傍身,只要肯干能吃苦,最后总能凑足筑基丹的费用,冲击一下筑基机会。 一般门派中如果有家族背景的弟子,会在炼气十层之后考虑筑基,如果是根基深厚的大富之家,甚至在炼气九层都有可能冲击筑基,但这样的毕竟是极少数。散修和实力微弱的,如果能在十二,甚至十三层之前凑够筑基丹的费用,有一次机会已是千难万难了。 想要前途似锦,在宗门拥有一定地位,获得大比中的优胜,是最凶险但也是最无可厚非的方式! 自身有了前途也会让其家族更有地位,这也关系着世俗界家族千丝万缕的利益。 不拼能行吗? 第二十九章 斗法(二) 当然! 散修参加这样的比试,也是要狠得下心才行! 那些在比拼中缺胳膊少腿,甚至丢性命的,大部分就是散修,火玉宗同门之间多少会有顾忌,对外来散修,谁认识你? “赵南岱!” 高台上的大长老戎装女子,目光凝重的抽出一块木牌交给一旁的报号人。 报号人是位六十岁左右的清瘦褐袍老者,有筑基后期修为,瘦弱的身材声音却洪亮之极。 “到!” 一个十八九岁的高个青年大声应答。从所在平台如大鹰展翅般飞到了台上,动作颇为洒脱。一上台一抱拳,就站到了中间的空地上。 “康大奇!” 接过戎装女子另一块木牌,褐袍老者大声报出另一个人的名字。 “在!” 一声巨吼在秦方耳边炸响,应答的竟是与他站一排的猎人之一。 就看他跑动起来,每一步踩在地上如重锤落下,石台震动。跑了十几步后,这才飞身而起。嘭一声砸落在高台上,恶狠狠的瞪了对手一眼,站到了对面。 褐袍老人一句话没有,直接走到两人中间,伸出手来,手中是一枚只有三寸左右的小青旗,口中念动几句法诀,小青旗甩向地上一插,立时没入地面后不见了踪影,又看他再往地上打了几个法诀,‘嘭’一下,一团灵气浪爆开! 一个二十丈左右的青光透明罩凭空出现,此乃控制法力外溢的斗法罩,到此刻为止,罩内仅剩了斗法二人和作为现场裁判的褐袍老者。 然后老者一个飞身,已腾空到了青光罩的顶部一侧,轻轻一抖,身上多了一个黄色的光罩,护住全身后贴在斗法罩边,所有空间让出给二人。 他一举手,一阵急促的鼓点响起。看着两个对手已就位,老人一挥手,鼓点声立停! “开始!” 两个字的简单命令出口,气氛陡然紧张! 斗法双方目光互盯对方,足足有二十秒,忽然,康大奇一声咆哮,左脚猛踩一下,人已腾空而起,在空中右手一招,手里多了一把三尖叉般的青黑色法器,肌肉虬扎的粗壮手臂奋力挥出,一道青黑色的光芒闪过,三尖叉激射而出,直直的插向赵南岱胸膛。 只见赵南岱神色不变,左手掐出一个法诀,右手画出一道圆弧,单手前推,伴随着一句清亮的法诀,一个拳头大小,后粗前尖陀螺般的圆柱形法器,闪着白光脱手而出, “荡!” 陀螺飞速旋转着,只是三圈,已瞬间涨大到足有二丈粗!把他身子完全遮蔽在后面,而三尖叉此刻正急插而至,与陀螺擦出一阵剧烈的火花后,被斜着撞飞! 眼看三尖叉一击落空,康大奇喉咙中如野兽急吼,一招手,三尖叉法器已急转而回抓在手中。 而赵南岱的陀螺却并未就此停下,撞飞对手法器之后,迎风涨大到了足有三丈有余,直接向着康大奇猛撞过来,裹挟的声响极是震撼,明显是重逾千斤! 这陀螺法器竟是件难得的可防可攻的上品法器! 康大奇一惊! 他明白对手虽是炼气十一层的修为,比自己低了一阶,但这陀螺灵力颇为强劲,上品法器的全力一击,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清楚自己没有可直接抵御的重量型法器,不敢硬接。脸上闪过一丝愤怒之色,无奈之下他身形侧身急窜,堪堪避过了陀螺的正面对撞之力! 赵南岱嘴角一歪,冷笑一声,这一个回合就试出了对手的深浅,他信心大涨!刚才一上来看见康大奇炼气十二层,又面目可憎的很,内心还有些发憷,此刻心下稍定。 “疾!” 他眼见康大奇躲避,哪里肯放过,催动巨型陀螺又是连续几次想撞击压迫对手,都被对手躲过。眼见陀螺白光暗淡下来有些摇摇欲坠,赵南岱法诀打出,陀螺瞬间飞回他手掌之前,缩的只有拳头大小,法力再次注入其中,陀螺白光狂闪。 康大奇知道对手一旦再次祭出法器,会比刚才的攻击更加凶猛,他哪里肯让对手有此机会,三尖叉早被他收回储物袋,这时候手里多了一把弓箭,弹指间,已满弓待发,催动法力,箭尖黄芒点亮,离弦而去! 这可是他们两兄弟一起花重金购置的上品法器:金焰箭! 不但速度奇快,而且威力惊人,除了可穿透修士本体,一旦射中,箭头上的黄芒会爆燃出高温烈焰。就是沾染上一点,非死即伤! 但由于这金焰箭法器,耗损法力过巨,不到关键时刻他都不用! 眼看着金焰箭就要建功! “疾!” 赵南岱口中暴喝一声,双手猛推! 爆发出一阵晃眼的白光,陀螺直接就飞涨到了近六七丈见方,比刚才足足大了一倍有余!哪里还有金焰箭建功的机会? 一大蓬爆散的金色光焰与白芒交相辉映中,康大奇的金焰箭明显的吃了亏,被陀螺法器完全抵挡住攻击的同时,只是略略阻碍顿了一顿,而赵南岱还在疯狂的把法力注入进去,陀螺法器竟然又暴涨到十丈大小,压向康大奇,想要一举成功! 康大奇看着自己压箱底的金焰箭竟被毁损的七七八八,心疼的肝颤,眼中暴躁充血,看着陀螺法器已骤然近身,自己被压到角落,他疯狂的大吼一声,竟然像个莽夫般双手朝前死命一抵!想要抵挡住这陀螺的进攻。 这上品陀螺法器的全力一击岂是用蛮力可以抵挡破解的? 就听见‘咔咔咔咔’的爆裂声,伴随着康大奇的闷吼,粗壮如铁的双臂,瞬间被震的粉碎,继续压迫着把他整个人推向斗法罩的边缘,眼看就要殒命当场! 看台上他弟弟康二奇急吼连连,疯了一般要往中间斗法场冲,但光罩法力禁制不是他一个炼气期可以攻破的,只是大叫狂跳,毫无办法! 就在这紧要关头,斗法罩顶的褐袍老者双指一点,一道法力激射而出,如光带牵引在陀螺上,不得寸进! 赵南岱见这老者出手,立时把法力一收,陀螺白光一闪已缩小回原形,他单手一托,在他掌心轻轻跃动了几下,收回储物袋中,马上就抱拳道:“多谢师伯,弟子刚一时收力不住,差点闯下大祸。” 不过看他脸上表情多的是喜悦之色,并无愧色。 褐袍老者微一点头,指尖弹动,一张黄色的符已贴在康大奇身上,暂缓了伤势的进一步恶化。他一挥手,手中出现一面小旗,朝侧面一道法诀,光罩上出现一个缺口。 康二奇叫着大哥,人已冲进来,摸出一颗丹药塞进康大奇嘴里,眼看着康大奇已昏迷不醒,赶紧背起来,催动一个长条状的飞行法器,腾空而去。哪里还有心思再参加比试。 遗落在地上的法器金焰箭已成了碎片,想必是无法修复了。 二人刚走,褐袍老者宣布:“赵南岱获胜!” 火玉宗众弟子都欢呼起来,欢呼声传出去老远,变成山谷的回音,连续不断的回传,震荡了好一会。 看着炼气十二层的外来修士,上场就被自己宗门炼气十一层的同门打成重伤,火玉宗七大石台上的弟子们自然是意气风发,看着还剩下的两位,一个炼气十层的秦方,一个炼气八层的沈真,眼神里透露出的蔑视已毫不掩饰。 而外来修士纷纷为自己没有参加庆幸不已。 美女绝对好,加入火玉宗有修炼资源当然更好,不过这一切都要有命才能享受! 这些修士看着秦方和沈真两个,眼神中也露出奇奇怪怪的神色,至于在想什么,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这一场的胜利者赵南岱只被人关注了一会,随着再次宣布接下来的斗法双方,一场场的比拼异常激烈的在进行着。 但似乎所有人的目光似乎更关注秦方和沈真。 隐隐约约的一种气氛在渐渐产生,那就是期待他们两个上场的叫号声。 秦方和沈真自然已感受到了无数道‘关心’且包含深意的目光。 有可能在斗法中面临困难,危险,甚至极度的凶险秦方自然考虑过。但这种所有人等着看他出糗被揍,甚至惨败的状况还真没想到! 秦方又想起了姚师父,饱含感谢之情! 在跟随姚师父学习的十年,尽管姚师父没有给他很好的法器,但是教会了他面临斗法时应该做什么!那就是冷静和专注! 他问自己,如果刚站在赵南岱面前的是自己,该如何战胜对手? 再看台上正在斗法的几人出手的情况,如果是自己该如何做? 又是一场斗法结束。台上其中一位身上被法器击伤,血流如注。不过总算及时认输,没有造成更大伤害。 秦方看了一眼身边的沈真,正好四目相对,两人相视一笑。这个笑容让二人心境放松不少,给了对方一个适时的鼓励。 “沈真!” 终于叫到了他们,首先被唱名的是沈真! 全场顿时‘哟’的一声,外来修士炼气十二层的被打成重伤,刚几分钟前一位十一层的火玉宗好手也见了血。众人纷纷开始交头接耳,包括秦方沈真身后看台上的各位。 “炼气八层也上场送死,到底年轻啊!” “哼,不知轻重,不知天高地厚!” “嘿嘿!美女好哟,仙女妙哦,等这两个傻鸟挂了,就能知道鬼女更好,更妙了,哈哈!” “我看他一个回合都搞不定......” “谁说不是啊,就没人给他说下,让他不要比了吧。” “白痴两个,火玉宗的弟子各各都如狼似虎的,跟他们抢女人,一会不知道怎么死!” “他旁边那个叫花子一会也差不多,才炼气十层。好不到哪里去。” “你轻声点,别回头找你麻烦。” “我说错了吗?我怕个毛线啊!有种让他来试试!” 沈真嘴角一牵,对秦方笑了笑,秦方点点头,拳头高举大叫一声:“兄弟!加油!” 第三十章 斗法(三) “谢了!” 沈真啪一下抱拳,右脚点地,人已轻飘飘的腾空而起,凌空一跨,站在高台之上。 “好!” 秦方大声的叫好,旁若无人! 沈真笑嘻嘻的,团团一抱拳,看起来没有一点紧张之感。 秦方点点头,颇为赞许,内心有些佩服沈真,说实在的,如此残酷的斗法,炼气八层要站上去,没有过人的胆魄是不行的。 与沈真对阵的是一个炼气十一层的胖子,叫黄化熙,在其他弟子的哄笑声中,他满脸堆笑的踱着方步进了斗法罩内。 这明摆着就可以赢的比试,谁都想遇到,另外的选手看他的眼神那是羡慕嫉妒到爆。 三十二人的比斗,除了康二奇退出有一位轮空进阶之外,这黄化熙算是运气最好的了。 “这只猪,他娘的运气真好。” “我就说嘛。妈的,我就没这么好运呢?真是!” “谁说不是呢!真是的......” “......” 随着褐袍老者一声令下, “开始!” 黄化熙呵呵一笑对沈真道:“喂!说真的,你还是快点认输算了,免的丢了小命。” 沈真恍然道:“黄大哥,斗法可以认输的吗?” 黄化熙一愣道:“是啊,你不知道呀?” 沈真十分诚恳的说道:“我可真不知道呀,该如何认输?” 黄化熙一脸不屑:“这都不会啊,你就说我认输,三个字就行了?” 沈真似乎没听清,侧耳又问:“你说是哪三个字?” 黄化熙大声道:“我认输!” 沈真立即一抱拳,大声道:“多谢黄化熙大哥,承让了。” 他转头对褐袍老者道:“前辈,他已认输了,请裁决!” 褐袍老者一愣。 黄化熙脸瞬间涨的通红,大急叫道:“我是教你怎么认输,可不是我要认输!” 这一通搅合顿时全场哄笑起来,看着黄化熙闹得脸红耳赤的,众人自是都当看戏一般。 “你不认输,可别后悔!”沈真嘿嘿一笑,手中突然朝天连续扔出了十几个拳头大的白色小球,轻飘飘的飞向黄化熙,看上去毫无杀伤力。 黄化熙一看,没见过!这什么东西呀? 他倒也不敢怠慢,略一思量,神色郑重的一抬手间,手中一把精光闪闪的巨大盾牌马上就祭了出去,然后脑袋一缩。 万一这些白球法力强劲,有这面精光盾自是无碍!他已考虑好攻防措施,准备挡住对方第一波攻击后,再全力反击! 不过似乎让他失望了,这些沈真发出来的白球并无什么威胁,慢慢的飘到空中后就没了动静。 黄化熙探出脑袋一瞅,明白了沈真又在逗弄他,气的大叫一声,正要骂娘,就听见头顶上的十几个白球同时爆裂开来, “嘭嘭嘭嘭......!” 这白球并没有发出火球,冰锥,或者其他常见的术法攻击。每一个白球里爆散的都是大片白蒙蒙的粉末状东西,十几个同时爆开来,瞬间就充斥了在整个斗法罩内,刹那间如浓雾降临。 刚准备骂人的黄化熙闻到一股怪异刺鼻的气味,哪敢怠慢!他立即把精光盾收回,死死挡住自己的身体,并下意识的屏住呼吸,闭住双眼,只微微的露出一丝。 就在他把盾牌回撤护身的同时,沈真一掐法诀,轻吐出口“疾!” 隐约看见他右手一甩。似乎有团微亮的白光从他手心飞出。 就听见黄化熙“哎哟”一声,接着大叫道:“你干什么呀?哎呀,别这样啊。” “收!” 沈真又一句法诀吐口,人已腾空而起。十分潇洒的飘在斗法罩的空中,嘴角略歪,含笑不语。 外面观看的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由于浓雾笼罩不清楚情况,都迷迷糊糊的,只能静等着迷雾散去。 只有斗法罩中的褐袍老者看着发生的过程,轻笑了一下。筑基后期修士的双目功力何其深厚! 这小小的烟尘弹,不过是江湖人物的小把戏。哪里能瞒得过他?这种凡人的小套路,也就出其不意的对付黄化熙这样经验不足之辈,此刻正是见了奇效。 待白色的尘雾散去,众人这才看清楚,黄化熙被一只白色的网状法器包得结结实实,已动弹不得。 并且这一刻显得十分老实,一动不动! 因为他发现只要他使劲扭动,这网就会捆扎的越紧,无奈只得一声不吭呆着。他倒也硬气,尽管已被这网状法器勒得脸红脖子粗,全身的肥肉已被网格分成了块状,就是不投降! 毕竟当着大家伙的面向一个炼气八层的认输,好说不好听。 “沈真胜!” 褐袍老者判决! 话音刚落,沈真口中一念法咒,一招手,网状法器脱离黄化熙的身体,飞回他手里,不待众人看清楚,他已收回储物袋。 沈真笑眯眯的看向秦方,秦方微笑着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修为高阶的筑基期修士,结丹修士们都笑得直摇头,这黄化熙输的只能用两个字形容:无语! 看台上的外来修士,七个石台上的火玉宗弟子们都目瞪口呆,不少人窃窃私语起来, “这小子搞偷袭!真是不地道,我们这是修士比试,这算什么呀?” “赵南岱这头蠢猪,简直丢我们火玉宗的脸,炼气十一层被八层的打蒙!” “你说他刚用的网状法器叫什么?” “那谁知道呀,搞不好这小子后面有人,反正他那个法器肯定是个好东西!” “妈的,别让这小子遇到我,回头我把他狗爪子剁下来!” “切!你就吹吧,你当赵南岱是好相与的?你先把他打败再吹你的牛逼吧......” “你小子敢看不起我?活腻了你!” “顾师兄,你生什么气嘛,我就是随口说说的,别生气别生气哈,嘿嘿......” “滚!” 沈真笑眯眯的走到高台边缘,纵身一跃,轻飘飘的落在秦方身边。 “恭喜沈兄了,果然好手段。”秦方拱手祝贺。 沈真在他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二人嘻嘻哈哈的好好笑了一回,又盯着斗法罩中的战斗。 从午时开始,第一轮的比赛已接近尾声,高台上是最后第二对,而秦方抽签是最后一场,也马上就要开始了! 他此刻的眼光已确认了自己的对手!火玉宗最后一位未上场的选手,居然是个炼气十二层! 这让秦方不得不引起足够的重视,而实际上由于沈真的意外胜出,这位火玉宗的十二层高手,更不敢轻视秦方了。尽管他在火玉宗的年轻弟子中,是十分有名的存在。 此刻的双方尽管没有上场,但是眼神上的对视,已充满了强劲的火药味。 既然对手敢盯着自己看,那么秦方也绝不会移开自己坚定的目光,否则就是示弱! 对于这样带有挑衅性的举动,示弱是不可接受的! 自从在悬心阁斩落杀敌第一剑,秦方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当必须直面对手,那就不要有一丝惧意,只需尽一切可能全力将对手击败! 对面之人二十四五岁年纪,穿着火玉宗弟子服装,高个,一张没有特色的脸,嘴角却带着倨傲的冷笑,双眼宁定中隐隐有阴厉之色。 这是秦方最讨厌的表情! 秦方面部毫无表情的看着对方,仿佛看着一个路人。 他选择就用最无所谓的,对待普通人的态度,对待这位炼气十二层,神色傲娇的男子。不管你平日里在弟子中,是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哥级存在。 明确的信号传递意思只有一个:你在我眼里不过如此! 果然,这种轻视的态度,让对面的眼神中开始凝聚出愤怒和杀气! 秦方轻哼一下,报以极度轻蔑的嘲笑,就把目光转回了高台上斗法的两位,又转过头对沈真报以和煦持久的微笑。 “曾雪寒胜!” 褐袍老者再次宣布胜利者。 此时!夕阳余晖,映照在高台之上,就如披上了一件金色的外衣,光耀夺目。 “慕容遐年!” “到!” 一声爆喝响彻整座大平台,似乎有意要让所有人都惊一惊,醒一醒。 慕容遐年突然原地旋身上冲,一下就飞到了空中三十丈的高度,这一惊人之举,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然后他再用极为快捷的速度下冲,重重的踏在高台上,荡起一阵烟尘。 用这个特别的方式一亮相,引动了不少弟子的喝彩声。 他团团一抱拳,然后一声不吭的死死盯着秦方。 “秦方!” “在!” 秦方性格比较低调,原本不会用哗众取宠的方式上台,但这位慕容遐年的挑衅行为,让他必须做出回应! 随着他举手的动作,整个人就如冲天的飞箭激射而出! 只在瞬息间就飞到了空中五六十丈高度,然后一个回旋倒转,几个身影晃动,已直接高速斜飞插进斗法罩中,扭身一停,在空中淡然的盯着慕容遐年的眼睛。 这个动作让慕容遐年内心一惊,身上不由得透了身冷汗! 他刚刚展现的夸张登台动作并非是随意为之,而是他最得意的家族秘术:慕容飞渡。 这个术法曾让他在门内获得了极大声誉,许多人甚至因此崇拜他。 要知道最让炼气期阶段修士郁闷的问题之一就是速度! 无论是御器的速度,或操控法器,还是运用法力的速度,在很大程度上是决定了战斗力的。 因为炼气期能掌握的术法和法力极为有限,获得特殊顶级法器的机会也不多,那同样的法术,符箓,要想快速的激发,法器要快速祭出发动,都关系到在斗法过程中的胜败,甚至生死! 他哪里知道秦方修炼怒目金刚进阶三层后,激发法力的速度已大有进步! 何况秦方脚下还有颠云靴! 第三十一章 斗法(四) 但就因如此,慕容遐年才会以下马威的方式,直接显示自己最拿手的绝招,展露速度! 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秦方惊惧! 只要对手怕了,那就胜券在握了。 慕容遐年此时的脸色阴郁无比,秦方的表现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秦方这一手虽非‘慕容飞渡’,但却更高更快,而且速度足足快了近乎一倍,看气度又十分轻松自如,根本没有消耗多少法力的样子。 这自然得益于秦方有颠云靴,但更重要的是怒目金刚功法,带来了法术激发应用的速度提升! 不管是何原因,这让慕容遐年惊心不已。 没吓到对方,他自己却开始患得患失起来。这可是用心准备了多年的大比,家族内也多有出力支持,一旦失利,后果不堪设想!但秦方的表现,让他一瞬间信心动摇! 怎么办?他愤懑的急速思索,只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唯一想到的看来只有硬拼了,毕竟自己是十二层对十层! “开始!” 褐袍老者一声令下。 “罩!” 慕容遐年咬牙吐出法诀!第一时间猛然把一张符贴在身上,就听见‘叮’的一声,一个白色闪亮光球出现在他身上。 他首先选择了防守。 秦方的速度太吓人,必须要把防御做到位! 随着光球闪出,他心里稍稍放心起来,袖口一甩,一根三寸左右细长的银色法器盘旋在手心。注目一看,原来是根银色长枪。 “疾!” 他想都不想,立即祭出,长枪迎风飞涨,变得足有丈许。这时他才终于吐出口气来,把银枪使劲往地下一顿,给自己壮了壮胆,旋即银枪一晃,已凌空在慕容遐年头顶盘旋。然后双眼狠狠的盯着秦方,准备随时招架或进攻。 对于秦方来说,刚才施展出了颠云靴七成左右的速度,他自身的法力消耗也是颇大的,但他认为这值得,从敌人最擅长的方面震慑住他,十分必要。 这个速度刚得到颠云靴的时候是不可能发挥的,这要得益于怒目金刚这套功法,自从他达到三级之后,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好处。不但神识和法力得到了巨大提升,甚至还获得了另外的两项秘术。 看到慕容遐年如此郑重其事,秦方知道刚才的行动获得了预期的震慑效果。 就在刚才褐袍老者宣布开始之际,他早已把金针蜂第一时间放出,并直接命令蜂群飞到斗法罩顶待命,预留后手。 但秦方内心隐隐有一种冲动,就是要试试自己如今怒目金刚三层修为威力到底几何?且又新得了火系的顶阶法器赤血鲲,此刻他体内灵气涌动,神识早已锁定了此剑,眼看慕容遐年亮出了自己的银枪法器,他轻笑一声道:“慕容道友,刚已试过你的速度修为,在下再与道友切磋法器术法之力。” 秦方淡然的一句话吐出,慕容遐年却并不回答,只把银枪在空中一抖,“嘡”一声巨响发出,枪身爆发出一圈银色光环,颇为震撼!他下巴傲然一抬,并不说话。 “好,既如此,你我来个干脆利落的如何?”秦方脸上露出决绝之气,逼视着慕容遐年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慕容遐年若再不回应,就会有怯懦之嫌了,他沉声答道:“你到底何意,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秦方一听此人居然如此说话,心中怒气渐生。 对于一旦运行怒目金刚功,火气颇大这点,秦方也很无奈。 自从修炼了这套功法,秦方发现有一个情况,就是在运行此功法之时,他的性情会相较与平时暴躁许多。 一开始他有些担心这会不会产生心魔纠缠,最后发现并无此弊端,且袁师父对此也有论述,不刻意控制怒气之状反而会强化法力发挥的威力。 “好好,道友如此说话,看来是极有信心,如今夜色降至,你我也无需浪费时间,不如对击三次,以决胜负!如何?”秦方话音清晰,所有火玉宗弟子听到秦方如此说,自然要慕容遐年不能示弱,尽皆七嘴八舌的让他应战。 慕容遐年脸上阴晴不定了好一会,思虑再三,衡量下来,觉得自己还是赢面居多,毕竟自己是十二层对秦方的十层。而储物袋中还有一把银剑乃是家族特意为他打造的顶阶法器,他是极有信心的。 “好!这可是你自找的。”慕容遐年忽然咬牙切齿的大叫一声。手中的银枪随手收入储物袋,手掌一翻,口诀吐出, “涨!” 手心中一道银光爆闪了一下,一把银剑随着法力注入旋即涨大,一丈,两丈,三丈! 正是他的压箱顶级法器:清银剑。 这番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获得了火玉宗弟子们的大声喝彩,一时间他脸上浮现出满满的自信。 秦方面无表情的往身上一拍,金罩符也在身上亮起。然后神识牵动,轻诵法诀,一道红光飞出,尺许长的赤血鲲,吞吐着瘆人的血色焰火,飘在秦方跟前。 只见他随手一指,一道法诀注入,秦方顿时感觉到法力,在疯狂从身体内涌入赤血鲲之中,他一声爆喝,如雷震荡! 全身三成法力注入完成,一把足有五六丈长的巨剑熠熠生辉!此剑的光焰映照在秦方身上,遍体染得通红,一张面孔更是映照的忽闪忽闪,双目之中如红焰初吐! 对面的慕容遐年不甘示弱,他也正奋力的把全身灵力拼命的注入清银剑中,随着清银剑法力的充沛,剑身也已涨大到了五丈左右! 全场的人都前仰着身子,凝神屏息的看着两个人,双方法器已就绪,屏息之中,蓄势待发! 慕容遐年一声断喝:“落!” 一道银光腾空而起后,银色的光芒之中,清银剑狠狠落下...... 同时! 秦方眼中两道血红色的光芒忽然爆闪几下,嗓门里粗重的怒吼声暴出,法诀出口:“天火斩!” 血红色的光焰冲天疾窜,赤血鲲风火轮般的狂转! 一息间不知转了多少圈,已看不清剑在何处,一大团血光在空中狂旋,斩向慕容遐年! 而此时清银剑的银光正好迎头赶上! “哐!”的一声巨响,一圈法力波震荡着急速扩散开来,直接撞到了斗法罩上,继续荡起一阵阵五色涟漪。 而空中的银光和血色红焰猛恶对撞! 迸发出炫目的精芒,一时双方竟然成了焦灼状态! 秦方和慕容遐年哪敢怠慢,都拼力支撑,双方咬紧牙关拼死坚持了一盏茶的工夫,双方剑芒都有所降低,正是法力有所消耗的情状,毕竟两个都是炼气期修为,法力都不深厚。 秦方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但眼看着对方也是咬紧牙关,汗流浃背的情状,心中一动,左手微动,手中已多了一块中品灵石,狂吸起来! 秦方压力稍减,但是灵力消耗过巨,一时压力还是极大。 慕容遐年并不补充灵气,而是想着能尽快一举把秦方干掉,他左手一点,再次狂注灵气,清银剑再次耀目起来,与此同时,他竟然还有其他想法,右手一拍储物袋,居然拿出一张符篆来。 尽管修炼了怒目金刚,但秦方一看对方十二层的法力还是比自己稍胜一筹。 心中不免有些躁动起来,原本自己想威吓对方之后,可以震慑之下,让对方惊惧,丧失战斗力,没想到对方竟然拼起命来,不顾一切的要置自己于死地,他看对面的符箓是这一张灵气充沛的中阶符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种类的,但绝对是危险之极! 知道自己必须要下决心! 他猛提一口灵气,把灵气凝聚在口中,凝神屏息之下,忽然冲着慕容遐年嘴巴一张,射出一道如虎吼如龙吟般的急促短音。 对面的慕容遐年正在全力催动法力,准备激发手中的中级符箓飞枪符,只要能祭出此符,定可一举击杀或重创秦方,哪知道秦方嘴巴一张之下,他遽然感到天灵穴如同被人用钢针扎了下,脑中一昏,瞬间有些迷糊。 这正是怒目金刚第三层后秦方获得的两项秘术之一:震灵吼! 此功秦方只是初练,第一阶段是灵气化音波的功法,乃是从轰击术外用延展出的一种秘术,原本应该用在高阶攻击低阶,简而言之应该是法力强劲的攻击法力弱小的。效果才会明显,也更加安全。 这震灵吼秘术,如能与怒目金刚同步修炼,逐步可用灵力化气丝,气镖,气箭,气剑,偷袭对方天灵穴,如最终与怒目金刚十三级同步可大成,甚至可击穿对手天灵穴而灭敌。前期伤敌能力极为有限,只能是适当机会,小小的干扰偷袭一下,辅助攻击手段而已,后期才能成为无影无形的必杀技。 秦方看对手尽管法力比自己稍大,但他如此强行催动法术,还要祭出杀手锏般的符箓,知道自己凶险万分,不拼不行!这才大着胆子急试身手,居然一击奏效!尽管效果一般,只是让其发昏迷糊几息时间而已。 他一看真的有效,哪里会放过这个良机。又是爆喝一声,瞬间又注入全身法力的两层,红焰狂涨而银光正是黯淡时刻,此消彼长,红焰之光一刹那劈落! 慕容遐年身上盾光已极为微弱,眼看秦方要一击见功,慕容遐年脸上显现恐惧之色! 忽然一股强大法力从天而降,正是褐袍老者发出一道光波墙,立时隔绝了秦方与慕容遐年。 筑基后期修士到底不同凡响! 褐袍老者看出了这位慕容师侄有生命危险,果断出手停止了比赛。 等慕容遐年完全恢复神志,看清了情况后,知道自己已然落败,无比怨毒的深深看了一眼秦方,把法器一收就回到山门石台去了。 “秦方胜!” 第三十二章 斗法(五) 褐袍老者果断判定。 “秦兄,小弟佩服!”看台上的沈真哪里管其他人的眼光,大叫几声后,竟高兴的蹦蹦跳跳对秦方表示祝贺。 秦方自然报以微笑,但是并不说话,金针蜂这一手预备并没起作用,随即收回灵兽袋,把法器归位后,飘落到看台站到沈真身边。 手里继续握着灵石拼命吸收,刚才一战,几乎消耗了他七成的法力,急需补充! 第一轮的比赛结束,十六强已经产生。由于选手消耗法力需要补充调息。且天色已晚。 大长老宣布第二轮将第二天的午时举行。 这一轮比试的结果出来,有人欢喜有人优。 尽管秦方和沈真都进入了下一轮,但看着火玉宗弟子们怪异的目光,二人心里也有所警觉起来。 正有些犹疑之际,看台上带领他们比赛的筑基修士,让他们留下,告知晚上安排他们进入火玉宗的馆舍休息整理,馆内有值守的筑基修士,可安心准备好明日继续比赛。 这让秦方和沈真定下心来。毕竟此刻他们的法力不足,万一有什么人居心不良,风险很大,即使没有性命之忧,就是骚扰折腾,让你休息不好,明天也无法进行第二轮。 火玉宗诸人依次退回宗门,秦方二人跟随着筑基修士,被安排在了火玉宗前山的馆舍中,总算可以安静恢复了。 沈真少年心性,今日获胜,自然是情绪颇高,唧唧喳喳的很想聊天,只是看秦方今天话不多,折腾了一会也就回自己房间安静的打坐去了。 秦方静心回想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默想得与失。 思虑着白天进第二轮的十六位,他仔细看了斗法过程,每一位的法器,层级,性情,他一一回忆,这关系明天最重要的第二轮,尤为关键,如能进阶,则希望大增。 经过一夜的调息,秦方沈真二人精神饱满的享用了一顿火玉宗提供的早餐。 在花园,在路上,在食堂,在练功厅,每一个遇到的火玉宗弟子,都不与他们说话,但秦方总觉有几个人眼神之中隐隐有怨恨之意,但更多的却眼神闪烁,似有畏惧之色。 要知道炼气期的弟子大都不到三十,斗法经验相对欠缺。秦方沈真的名字,在过去的一晚上,火玉宗弟子们之间已传的人尽皆知了,私下早就聊了许多。 炼气十层用一种眼睛会喷血的功法,打败了炼气十二层的慕容遐年! 许多人根本没见过秦方这眼睛会喷火似的功法,这种灵气属于道家,但是有点魔性的功法一个大招就击败了他们师兄弟中的佼佼者,任谁心里都会有所顾忌。 特别是今天要比试的十几个火玉宗弟子。早在纠结万一要是遇到秦方这个‘煞星’该如何?遇到沈这个喜欢‘出阴招’的家伙该如何? 这些人的神情让秦方也若有所思起来。为了下午的比试,他又回到房间细细准备起来。 沈真倒是神色自若,旁若无人,对于什么人看他,完全不在乎,有时候会摸出他的显心珠看一眼,然后笑嘻嘻的再收回袖中。 秦方沈真认识不久,但一见如故,既然在一起舒服无隔阂,两个人就时常同进同出。功法心得交流谈的颇多,但不同门派的修士,在修炼功法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在一起的。 看秦方回房准备比试,沈真自然也回了自己房间。看他轻松惬意的样子,要不知道的还以为下午的比赛他十拿九稳呢!哪是像是所有人中最低的炼气八层修为。 在房间内忙完一阵后,秦方转出房间,找了个无人之处,一踩颠云靴,往山中飞去,一直飞出十几里地之后,找了一个空旷的无人之处,放开神识,确认几十丈范围内没有其他人,他双手一招,一小片黄光闪出,秦方口中轻吐法诀, “护!” 一面黄色的盾牌,闪了两下就涨大到了一丈有余,绕着秦方缓缓环绕运行起来,正是那面封灵盾。 然后秦方双手一拍腰间储物袋,储物袋里飞出了两件法器,他双手各自一捞,正是左手虚影鞭,右手赤血鲲。 他毫不犹豫的一前一后口吐法诀,相继祭出手中两件法器,尽管三件法器相继祭出,由于分别占用了部分法力,法器本体的光芒都没有达到最大值。 看来对于炼气期修士来说,一次放出三件顶阶法器还是过于勉强了。他左手一招,虚影鞭被瞬间召回后扔回储物袋中。 此时封灵盾黄芒大涨起来,灵气充沛。 赤血鲲也灵动不凡的血焰闪动。 秦方点点头,以自己目前的修为,一防一攻两件顶阶法器还是完全可以操控的。 他操控演练了一番后,把赤血鲲收回,再次放出虚影鞭,反复演练。这一番操弄,对虚影鞭的效用有了更细致的了解。内心对它的喜爱并不比赤血鲲少。 眼看与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秦方又静心打坐把法力恢复完全后,就回了馆舍。与沈真一会合,正有昨天的筑基修士前来带他们前往高台。 跟随在筑基修士身边,秦方和沈真就要降落在看台之时,秦方可以明显注意到众位弟子复杂的眼光。不过他自然不会在意这些,扫视了一眼其他十几位要比试的火玉宗弟子。 由于今天是比试的最后一天,火玉宗的高层几乎都到场了,只有宗门内唯一的太上长老元婴修士未到,三位大长老皆已列席,各山峰门主,领着座下筑基修士,炼气期弟子全都在场。人员甚至比第一天还要齐全。 七位‘仙女’更是重新穿上了女装,一个个花枝招展,当然标配的面纱更是换成了大红色。作为要进行炼器大师双修弟子之一的女修,今天将知道谁是她们的双修对象。 而选择的方式是世界上最公平合理的方式:抓阄。 随着一声彩炮冲天而起,鼓点奏响,第一对中签者开始唱名! “管存之!赵南岱!” “到!” “在!” 二人答应一声,似乎是同时上场,直接飞进斗法罩内。 褐袍老者一声令下,二人顿时紧张的把护身盾符拍在身上...... 已经过了四场比拼,产生出了八强的四位,分别是:管存之,曾雪寒,查舟,岑冬。 看着每一个激动万分的样子,反而今天拍手叫好的不多,大部分时候一场斗法结束,只有褐袍老者干净利落宣布结果的声音。还有就是胜利者快乐的尖叫和失败者愤懑痛苦的呐喊。 秦方比试间隙,发觉沈真今天有些沉默,看他专注的模样,想必是在思索接下来斗法之事了。这几天每天被他叽叽喳喳的在耳边吵闹,这会如此安静,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赫连垣!秦方!” 秦方听见唱自己的名,立刻回答:“在!” 不想赫连垣竟没人答应,秦方转头看去,就看见这二十六七岁的青年,炼气十一层修为,背着身子正在一个师兄弟手里接过一只储物袋,赫连垣接过之后,马上一侧身,立即从里面拿出一大叠符箓,蓝红青三种颜色,他低头整理了下,仔细的叠好,反正一通手忙脚乱之后,都收回储物袋内,虽然他侧身动作,秦方已隐约看见,引起了他的警觉。 比试三天以来从没选手临时出现如此状况,反常必有妖!看来这是冲自己来的!三种属性的符箓似乎可以克制自己用过的法器,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具体功用的符箓,这临时发生的一幕,引起了秦方内心的郑重对待。看来今天不简单! 正在此时褐袍老者再次唱名,赫连垣立即大叫着回应褐袍老者:“到到到!弟子在。” 秦方面色平和的并不露出,但对此人一举一动更留了心,对手的小动作自不会放过,再观察他一脸的假笑,且长的尖嘴歪眉小眼,心里一阵不舒服。 “这货临时收到如此多的符箓,看来不是一个人的行为,极大可能是提前几人或者更多人商量了针对秦某的策略,要对付我秦方就需要花点本钱,看来提前做了不少的功课,谁对上我,谁就用此储物袋里符箓,不知是否只有符箓还是另外其他后手?” 秦方轻笑一声,冷眼看着对手笑容可掬,点头哈腰的对褐袍老者表示歉意,还和气的笑着对自己抱拳。一副十分有礼貌的样子。 秦方心里早就猜了个七七八八,知道是个想出损招的家伙。 姚师父在的时候,讲过各类阴险狡诈之徒种种匪夷所思的计谋。尽管大都是口头讲述的,至少师父郑重的态度,秦方是印象深刻的。还有现实版之前那两位钱师兄李师弟就是真实写照。 人前演活戏,背后唱鬼剧。 秦方得到袁师父留下的几十张中高阶符箓,还是有自信的,眼前这‘尖嘴猴’赫连垣,不过是临时在低阶弟子中凑的符箓。 储物袋里还有些金箭符,飞枪符,火弹雨符,一会让这位尝尝味道! 赫连垣含笑走入斗法罩,动作缓慢,竟然不飞不蹦,一直走到秦方的对面后,还对秦方点头示意了几下,然后才慢悠悠的御器升入空中。 随着褐袍老者再次飞升到斗法罩顶部一侧,大声选宣布:“开始!” 开始两字话音还未落,一息时间都不浪费,赫连垣出手了,他保持着脸上的笑容,甚至更加灿烂的突然对秦方咧嘴一笑! 这个诡异的一幕,让秦方心里“咯噔”一跳,放开的神识一颤,他立即知道有东西在偷袭自己,因为肉眼看不到两人之间有任何东西! 他想也不想,立即拍了张金罩符在身上。一圈金色光罩已将他保护在内,随即身形一晃,已飞速急退! 金光罩上瞬即爆起一朵剧烈的火花,此刻秦方才看清金光罩上有一根寸许长针状法器,正在猛烈的撞击着,眼看就要突破光罩。 竟然是一件颇为稀有的针型法器,看灵气波动至少是件上阶法器。 “厉害!毫无征兆,毫不掩饰,上来就用如此利器,想要一招就干掉秦某!这一类的针型暗器那是极为阴毒之物,不但难以防御,一旦射入人体内,如再被法力催动,就会形成多次伤害,不但难以起出,万一喂毒,那就不是脱层皮的事了。实在歹毒!” 秦方心念急闪间,眼神中开始透出一阵阵阴冷的杀芒。 第三十三章 生死进阶 看偷袭不成,针型法器一时无法攻破秦方防护盾,赫连垣二话不说,毫不犹豫手中一叠十来张蓝色的符箓朝秦方紧急祭出! 眼前瞬间成为一片冰的海洋! 准确说是成百上千根冰锥子,从笑眯眯的赫连垣手中毫无征兆的射出! 锋利的冰锥狂涌而来,覆盖面大的吓人,根本不给秦方反应的机会。想必这个方法是早就预想好了的! 够狠!够毒! 尽管早有留意,秦方还是低估了对手的不要脸! 但总算有所预防,就在刚赫连垣肩头一侧之时,不需细想,秦方已然发动! 他双指一举,一掐,一丢,口中法诀一吐 “疾!” 一张以前未曾用过的隔绝符,在眼前“嘭”的一声炸响! 一道尺许厚的透明气墙,瞬间把斗法罩分隔成了两个空间! 千百个冰锥子前赴后继的撞击在气墙上,形成无数道涟漪。冰锥子虽多,一时之间倒也无法攻破隔绝符形成的气墙。 秦方伸出手指一点,把法力注入在金刚罩上,继续抵御住了飞针法器的持续攻击。 秦方目前无法有效防范抵御金针类法器,只能暂时顶住它的攻击,然后再进行反击! 他知道,刚才的几步,仅仅是开始,对手肯定会有更大的动作。 果然! 赫连垣偷袭不成,本想再祭出冰锥符,就能直接攻破秦方的金光罩,自然可以把他拿下,没想到这突然出现的隔绝气墙如此抗攻击,看气墙在冰锥攻击中虽然摇摇欲坠,但似乎尚有余力。 此刻,他并不想浪费时间运功启动法器,略一思量,再次砸出十来张青色的符箓,铺天盖地根根尖锐的木柱子,争先恐后的冲向气墙! 这波攻击发出,赫连垣随即在身上也拍出一只蓝色光盾后,抬手就放出一根长枪状法器握在手中,枪身蓝光莹莹,枪尖透出诡异的青色光芒,不得不说此人确实老练的很,攻守兼备! 秦方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右手一拍灵兽袋一团褐雾首先涌出,飞到自己的背后待命。 秦方杀心已起! 他们二人自上场除了法诀催发,双方没有一句对话,除了双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之外,就是疯了一般的直接就玩命!特别是赫连垣,简直就是把秦方当成了杀父母夺妻女不共戴天的死仇! 秦方意识到,这个赫连垣不但是个卑鄙无底线的劲敌,而且智商极高!对方根本不是来切磋比试的,完全是直接上来要他的命!此人笑里藏刀,极端危险! 神识催动,左手一甩,封灵盾激射而出,迅疾涨大到一丈大小,严密的挡在身前,右手袖子一挥!一件几乎无形的法器悄然隐匿在封灵盾之后。 既然赫连垣你喜欢偷袭,秦方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左右手各掐住两张火弹雨符。 在一片蓝光青光气浪翻滚的强烈震荡中,冰锥,尖利木柱,与气墙终于一起化成了虚影。 秦方出手了! 双手同时一掐,四张火弹雨符已然祭出,砸向赫连垣。两三百团的火焰,形成重重叠叠的火浪翻滚着直冲而去。 赫连垣见秦方竟一改用顶阶法器蛮力对拼的方式,突然也砸出火符雨这一招,微微一愣,瞬即把手中的枪型法器往身前一甩,狂舞起来,立即打飞了部分的火焰球,一些漏网的火焰团冲击在他身上的蓝光盾上,激荡起滚滚火光,但并没给赫连垣造成实质的危险,他心中一松,冷冷一笑,似乎毫不介意。 突然就从火焰之中,一声呼啸,一根裹挟着红色火蛇的金箭,隐藏在火球中,破空而出! 秦方居然大出血的使用了一张珍贵的中阶化形火蛇金箭符!这是袁师傅留给他的攻击符中少数几张中阶符箓。 赫连垣大惊! 他没想到一个炼气期十层修士,不但有顶阶法器,竟然还会有中级符箓。对手及时防住自己偷袭,连续两大波‘符弹’攻击都抵御住了,此刻竟还有可以化形的金箭符,而昨天见过的赤血鲲的攻击还没发动,这表示秦方还有充足的余力,自己这边是否可以顶住秦方的反扑呢? 围观的观众们,看得眼花缭乱,一波波色彩纷呈的攻防,精彩不断。 一开始火玉宗弟子中的一些人为赫连垣呐喊助威,冰锥攻击之时期待可以一击就成,一击不成几十根尖木桩冲击时再次感觉要成功了,没想到此刻却攻防倒转,赫连垣处于危机之中。 有几个火玉宗弟子,开始不顾规则的大声提醒,并且骚扰起秦方来,想扰乱他的攻击,从而帮助赫连垣。 火蛇金箭已疯狂的旋转着就要攻破赫连垣的蓝盾,赫连垣拼命的给蓝盾注入法力,整个脸都开始扭曲了,他无法分神指挥自己的长枪法器,只是硬顶着不让蓝盾破碎。 秦方轻诵法诀,右手双指一点,一小团几乎透明的线圈光耀一闪,急速前冲,秦方随即神识一道命令,金针锋‘嗡’一声,一团褐雾迅即分成两股绕开中间,从边侧直接飞到了赫连垣的头顶,跃跃欲试!就等蓝盾破碎发起攻击。 秦方口中念动法诀,一道灵力注入,虚影鞭突然暴涨起来,其中一头把赫连垣正在摇摆的枪型法器一卷,甩向秦方,秦方左手一控,已抓入手中,而虚影鞭的另一端一挺,鞭身竟粗壮如巨椽般从高空疯狂劈落。 如果劈中蓝盾,一旦碎裂,火蛇金箭穿透,轻则受伤,万一被射中的位置不合适,也许会殒命当场了。 这是秦方用姚师父所授执鹿九章中的鞭法所化出来的双向操纵法之一。 赫连垣脑子急转,思维逻辑立即确定一个念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认输!” 赫连垣大叫一声。 秦方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没等秦方收回功法,一股强大的抓力已凌空落下,一举将赫连垣提到了空中,脱离险境。 秦方心中着实郁闷! 这紧要关头,这个可恶的对头竟认输逃避,而自己按规则必须要即刻终止攻击。 火玉宗肯定有几个人,包括这个赫连垣,一开始就仔细研究了万一与自己斗法的策略,法器上比不过,就采用偷袭,符箓群攻之法,举全力于一击,志在乘不备瞬间杀之! 秦方想到此人如此奸诈,且今天的恶意实在极端,若不能在此刻规则许可之下将其打的肝胆俱裂,震慑住他,那此人一定会在有合适机会时再次露出獠牙,后患无穷! 但对方既已认输,秦方失去了就在眼前的最好机会!这赫连垣必已成为心腹之疾。 “赫连!赫连!”秦方喃喃的念了几下这个姓氏,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双目怒视,突然愤懑的大吼一声,体内无法遏制的躁动凝聚成一股内火,瞬时在内息流中狂冲,似乎这怒目金刚功法修炼以来积压的戾气,甚至是魔气,此刻都同一时间爆发反噬起来。 秦方大惊!立时把神识一收,想把内息中的这团邪火控马上制住,不想竟无法如愿! 由于斗法,秦方此刻的法力消耗了很大一部分,恰好没有足够力量控制住这团因愤怒而突然爆发的邪火,危险万分!一旦失控,搞不好就会走火入魔! 就在紧要关头,秦方猛然想到储物袋中的那张强元符,袁师父曾专门论述过此符使用法门。 秦方坚忍着心头的狂躁,驱动残存的清醒意识,立即掐住强元符,猛的往自己灵台穴上一拍,一股强大的灵力瞬即冲入他的体内,在秦方的再次爆吼中,终于勉力把乱窜的内火用神识裹住。 但他知道此刻压制住只是暂时,如果不能把此心头魔火驱除出体外,或者消融化去,一旦勉力支撑的神识被冲破,自己依然将万劫不复! 心念急转,如今只有一个方法了! 他咬紧牙关,立即原地盘腿坐下, 钢牙紧咬,他径直裹挟着越来越暴躁的心头邪火直接轰击起灵穴来! 秦方一直无法突破怒目金刚三层进阶四层的瓶颈,此刻,他不再有所顾忌,只能破釜沉舟!对着六十九处灵穴疯狂轰击着,直到最后几个灵穴之位,持续的狂轰,前所未有的剧烈痛楚让他几近晕厥! 但他依然拼命坚持着,因为他知道自己别无他途! 就在秦方觉得再也坚持不住的最后关头,一股清凉的强劲灵力,醍醐灌顶般涌入秦方的身体,周游全身,灵力瞬间从即将枯竭变成了饱满,怒目金刚四层竟然在这个极端时刻突破了! 伴随着神识内息的强劲扩展,也从炼气十层步入十一层! 刚刚褐袍老者要宣布秦方胜利,发现秦方竟然像疯了一样,暴怒之中整个身体瞬间如胀大的气球般,双眼似要喷出火来一般,老者知道这是明显的即将走火入魔之状! 所有人都奇怪和疑问,秦方这是突然怎么了? 全身肿胀的秦方不但强扭身体终于打起坐来,嘴里也大吼大叫的呈疯魔之状。 众人醒悟过来他已走火入魔,眼看着就要灵气爆体而死。 秦方这副惨不忍睹的模样倒是让某些人感到惊喜不已!然而并没让这些人的表情开心多久,突然峰回路转,秦方发出两声清亮的长啸,全身的肿胀肉眼可见的快速消失,整个人灵气充沛的跳了起来,已恢复了神采奕奕的样子,非但完全恢复了法力,甚至比刚才更加的深厚了。 众皆愕然! 第三十四章 八强 “他怎么变成了炼气十一层了?” “这人居然在斗法的时候突破?上升了一层?” “什么情况?他搞什么呀,一会发疯,一会提层升级了?我晕死!” “他赢了?” “我?!要抢走我们的梦中情人了!” “......” 看着秦方刚才的奇特情状,所有人吃惊不已,此刻都不明所以的纷纷猜测起来。 褐袍老者也是面显异色,看秦方此刻已双目清澈恢复正常,立即宣布道:“秦方胜!” “多谢前辈。”秦方向褐袍老者躬身行礼,老者微一颔首。 “太好了!太好了!秦兄威武!秦兄给力!恭喜秦兄!”沈真看到秦方恢复正常,大喜之下不遗余力喊叫着祝贺秦方。 随着八强的诞生,七位‘仙女’也开始秀首轻抬妙目频瞄。一旦进入前八位之列,只需再淘汰一人,所剩七位其中一个,就可能是自己的双修伴侣,这些少女怎能不细细打量一番。 秦方自然躲不过七位少女的目光。只是他破衣烂衫的打扮,实在不讨喜,大部分少女瞄过之后早已黛眉深锁,有两位甚至嗤之以鼻。 秦方刚回到沈真旁边盘膝而坐,沈真嘻嘻一声附耳笑道:“秦兄,七个仙女都在看你哦,嘿嘿,我发现其中两个的眼睛特别亮了一下,恭喜恭喜。” 秦方看着沈真含笑不语。 对于美女他当然喜欢了,不过他目前内心还有更在意的。对他来说,目前增进修为才是关键,如果自身停留在炼气期,不能往前迈出关键的筑基一步,就是美女今天选择了自己,他日依然会挥挥衣袖飘然离去。 没实力是无法拥有美女的,没实力可能连命也保不住! 他此次想进入火玉宗的目的之一,其中很重要的是为了解炼器之术,这是那只神秘的三才鼎唯一的线索,几年了,这个未解之谜时常萦绕他的心头。 当然火玉宗这样的大门大派,作为修炼之地也是极佳选择,做散修实在不是最好的修炼之途。 “沈兄更要加油,你如此帅气,配美女正合适。”秦方此刻刚刚突破了境界,心情颇好,嘴巴也带点甜的鼓励了沈真几句。 “嘿嘿,多谢秦兄吉言。”沈真笑容灿烂,看起来十分有把握。 “沈真!” “我在,我在的!” 褐袍老者一声唱名,马上就到了沈真。他正与秦方聊着,赶紧答应一声,对着秦方嘻嘻一笑,就飞上高台去了。 “樊汀!” “在!”一声粗如牛叫的应答声,特别响亮,震得众人耳朵都有些嗡嗡响。 秦方看去,是十六强中个头最大的一位,的确称得上其壮如牛! 两个人一进入斗法罩内,樊汀不等褐袍老者喊开始,就首先张开蒲扇般的大手朝前一伸,一件名叫落地雷的法器,已被念动法诀! 只见一柄乌黑锃亮的长柄大锤,握在他手中的锤杆部分泛着青黑亮,已飞涨到一丈有余,锤体部分黑色的精铁打造,呈巨大的半椭圆状。 此物就是‘落地雷’,上品法器中的佼佼者,刚猛无比! “嘭嘭......” 如墨色的气泡连续翻滚爆裂! 他身上更是出现一件青黑色的盔甲,每片盔甲片显得极为厚重。尽管让人感觉有些累赘,但也让人有种定然可抵挡威猛进攻的敦实感受,颇让人放心的样子! 这一手的连番操作,身上覆盖了护甲,手中有了猛恶的法器,樊汀心中大定! 他嘴角歪翘,眼神中冷光闪烁,整个人精神一抖,表现出已蓄势待发,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随时可应对大战的姿态。 沈真轻哼一下,脸上自然保持微笑不语,但精神早十分惊醒! 对手炼气十一层的修为,虽与上场的对手同级,但此人身上精纯的木灵气,让他感觉到强大的压迫感,特别樊汀这落地雷的法器虽只仅是上品,但隐约透出的凶煞之气,让他感受到这人定用此宝杀过不少人。 沈真双手一抖袖口,捏住了两件东西,却不让对方看见,然后迅疾背过双手,忽然嘴角歪斜的对着樊汀怪模怪样的吐了吐舌头,做了带轻视的鬼脸。 樊汀平日里在师兄弟中,那是出了名的好勇斗狠,别人都不敢招惹他。此刻他看着炼气八层的沈真居然敢嘲弄自己,樊汀眼中闪过恶狠狠的凶厉之光! 他猛提胸中一股强劲的灵气,就听见他身体外层如爆米花一般,开始噼啪声一通乱响,体型突然猛恶的急速膨胀起来,他一阵乱扭,骨骼也在爆豆般的脆响中粗壮了倍许,肌肉更随之鼓涨起来,层层堆叠如同黑亮的精钢,裸露的肌肤上不时有气泡在隐隐的鼓动,好似体内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正要强制的冲破身体的禁制,爆发出来! 樊汀狂抖着手中的巨型铁锤,已不可遏制的想要砸出来! 他的声音也变得铿锵怪异, “嘿嘿,你这个混球!等师伯说开始,我就把你砸成肉酱,吼吼吼吼......” 破锅乱敲般的声音,伴随着阴森空洞的厉笑,让人不寒而栗。 沈真神情不变,笑嘻嘻的道:“真的吗?我看你这小身板不要没砸到我,自己倒散了架!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一会儿你可别哭鼻子,哈哈......” 沈真也学樊汀的怪笑,还一阵阵的故意乱抖自己的小身板。 樊汀气的鼻孔如抽风口一般,喷出一股股白气,混杂着一股腥臭的味道。 “啊哟喂!” 沈真皱起眉头,别过脸嫌弃道, “你这嘴里喷出来的什么玩意哦,简直比那粪坑还臭呢!我滴个乖乖,我得离你远点!” 说着好似真被熏的难受般,拿袖子把鼻子一挡,身体也慢慢往着斗法罩上面飘去。 “开始!” 褐袍老者不理二人斗嘴,直接喊道。 樊汀正气的要死,听到了开始命令,哈哈大笑一声,如野兽般,甩动脑袋狂野的叫嚣。 “去死吧!” 他大腿一挺! 全身劲道爆发,手中的长柄大锤,猛恶的朝沈真挥去,还真是要一举将他砸成肉泥! 眼看着就要砸中沈真,一锤建功! 不料沈真哎哟一声,使劲在鼻子前扇了扇道:“哎哟喂!你离我远点吧,你嘴里的臭气可熏死人了,臭臭臭!!!” 沈真极为嫌弃般的往斗法罩顶部飞窜。 樊汀气得狂吼! 他虽有些口臭,但也不至于如此,被沈真这番戏弄,以后少不得要被门内师兄弟嘲笑,更重要的是旁边还有这么多娇滴滴的美少女呢! 此刻沈真在他眼中最是混蛋!自然不肯放过。 他再次爆喝一声,手中法力狂注,落地雷的锤头瞬间再次疯涨到一丈大小,随即裹挟着强劲的怪风砸向沈真。 “哎呀,你来真的呀,吓死我了!” 此刻的沈真似乎是吓了一大跳,人急速再次向上飞升。 连续三次,樊汀的巨锤每次都擦着他的身子,堪堪没有砸中。气得樊汀哇哇大叫! 眼看着沈真连番急躲,似乎法力有所不济,一个踉跄后停在空中,手忙脚乱的掐住手诀,身上显现出一只淡淡的白色光盾,身后还出现了一道朦胧的白色幕墙。 沈真再次急逃,但是身子又是一顿,只窜出去几丈而已,已显出法力不济,哎呀一声。 樊汀一看,机会难得! 怎肯放过!手中法力狂催,落地雷的锤头照着沈真所在位置急砸而至! 眼看沈真就要盾砸碎,人砸烂之际,沈真“噗”一声,竟消失在原地,而白色光幕消失,出现在锤头下竟是褐袍老者! 原来沈真引动樊汀,连续砸向自己,眼看时机差不多了,他露出一个破绽后,手掐法诀点亮身上的气盾之时,右手在背后掐碎一张虚影符,显出了一道白色光幕,挡住了樊汀的视线。 樊汀为了迅速干掉沈真,狂注法力下,巨型锤头更加急速追击沈真,不想沈真就会利用褐袍老者的站位,眼看沈真法力不济之下不动,正是他一举锤扁对手最佳良机,他哈哈狂笑声中,双指狂点,又催发了全身两成法力,眼见沈真就要砸死在锤下,完全没想到沈真竟催动了秘术,眨眼就消失不见了,而落地雷狂砸落的位置赫然就是黑袍老者。 樊汀大惊! 火玉宗褐袍老者地位尊崇,筑基后期修士,岂是他一个小小的炼气期弟子能得罪的! 就在他心里大急,顾不得其他,想着赶紧要把落地雷刹住,全身劲道猛力回收之际。 沈真手中扔出一颗粉红色的小球,还没飞到樊汀跟前,直接就对着他的眼睛爆闪不停,他双眼立即如同被无数道针扎了一般,剧痛不止,又惊又怒的他,还没做出完全的反应,沈真手中的另外一件法器早就跟踪而至! “哦......” 随着樊汀的一声痛苦的吼叫,他巨大的身躯好似被无数道铁链同时抽打,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瞬间破除了他的巨体术! 如同泄气的皮球,在不停的噗噗声中,樊汀全身不停的爆裂出白色的雾气,他巨大的肉身瞬间恢复了原状,众人看清之时,那张神秘的网状法器已捆扎住了他的全身! 第三十五 抽签 幸亏他身上的青犀兽甲保护了他的胸腹。否则不是被勒死,也定然要身受重伤。 尽管手脚脑袋被活活捆扎的无法动弹,但受伤倒不重,只是已失去了抵抗能力。变成了一团浑圆的大肉球。 失去主人驾驭的落地雷随即恢复到原形,一把尺许长的青黑色锤子,摔落在石台上,砸出了一个小坑。 看樊汀被捆得如此狼狈,上次败在沈真手里的黄化熙却开心不已,嘴里嘟囔着, “嘿嘿,上次让你笑我笑得那么开心,?!” 沈真哈哈一笑,猛拽手中的一根丝线,一团肉球随即撞向斗法罩壁,肉球发出狂暴的怒吼,但声音听起来就如野兽死亡前无奈的哀嚎。 这颗大肉球甚有弹性,被沈真的丝线拉扯引导,在斗法罩的灵力波面弹来弹去,发出“咚咚咚咚......”的撞击声。 全场所有年轻弟子,有一大半大笑着拍手跺脚,乐不可支,但也有几个怒喝沈真,叫他赶紧放人。 褐袍老者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声宣布比试结果, “沈真胜!” “不不,我不服!我还没认输!”樊汀在弹飞到空中时暴怒的嘶吼了一句。 “你不服?沈真没有杀你之心,此刻他要杀你,你有任何能力反抗吗?”褐袍老者冷冷的说了一句实话,让樊汀再也不吭声了。 “收!”沈真法诀吐口,一件白蒙蒙的物品瞬间被他抓在手心里,一抖袖口不见了。 秦方看沈真斗法,尽管危机重重,但也颇为有趣,见沈真正朝他望过来,秦方笑着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沈真嘿嘿一声,朝他眨了眨眼睛。 秦方看沈真也进了八强,心情大好,脸上也轻松了一些。 看着最后一场十六强斗法结束,作为三位大长老之一的女子,终于宣布了八强的名单, “报到名字的请上台来,管存之,查舟,岑冬,谭载,方竣,曾雪寒,秦方,沈真。按照规则,这八位将选出七位与七名女弟子双修炼器术,将有宗门最高炼器大师的大长老亲自教授,没入选的一位成为内门弟子,入赤峰山门内进一步修炼。” 八强选手,包括秦方沈真唱到名字的都依次站成一排。 戎装女子玉容肃然,目光缓缓扫过诸人,正准备宣布接下来如何比试,沈真微笑着看了下秦方,然后朝前一步出列,拱手道:“前辈,在下有事禀告。” 女子一愣,微微点头道:“讲!” 沈真恭声道:“在下能入选八位之内,实在侥幸,深感荣幸之至,但自知本人修为实在太过不足,亟待精进,目前岂敢奢求与仙家女子双修,因此本人自请名列第八,肯请前辈恩准。” 此语一出,全场轰动。 千辛万苦拼死拼活得到八强机会,却自请退出与‘仙子’双修的机会,让绝大部分人不解,也让不少人刮目相看。 秦方看沈真态度诚恳,倒也不胡乱猜测,只微微点头,心里对他更认可了些。 除了秦方之外,另外六位火玉宗弟子,都紧盯着女子的双唇,不知她会说出怎样的回答。 女子沉吟片刻,又回身与另外在座两位大长老商议几句后,这才面色凝重的回复沈真, “沈真自请退出双修弟子序列,经在座大长老允可,特此批准。” 沈真含笑抱拳躬身道:“多谢三位大长老。”随即退入队列。 此刻其他六位火玉宗弟子尽皆脸有喜色,总算是放下心来,尽管只是八去其一,如今站在这里的哪个是好对付的?能如此不费吹灰之力直接就达成心愿,自是喜在心头乐上眉梢了。有几个已迫不及待的用眼睛余光扫了几眼站在大长老身后的一排‘仙女’。 “好,经过三天比试,今已决出最终七位弟子,这七位将经我等三位大长老亲自教授炼器之术,名单如下:管存之,曾雪寒,查舟,岑冬,谭载,方竣,曾雪寒,秦方。其中秦方为新入门弟子,另新弟子沈真暂列内门弟子,入哪位长老名下再议。” 鼓乐声起,全场呼喝之声,一起表示庆贺。 礼乐一罢,女子一抬手,单指法诀一拿,一圈强大的紫色光波轰然振荡!众人霎时噤声,她声音洪亮的再次宣布:“举行最后一项仪式,七位仙女自行抽取双修弟子。为宗门计,更为彰显公平公正,今日抽取名牌,将由七位仙女自行抽取。完成双修弟子名单后,同步拜入大长老门下,修炼本宗至上炼器之术。” 鼓乐再次齐鸣,七位少女都略带娇羞之感,更有些忐忑,毕竟是众目睽睽之下,且又关系到自身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会与什么样的人朝夕相处。 女子再次唱名道:“祝翠儿,熊铃,石平妹,武巧娥,魏雪珠,姬芙,汪引,诸位女弟子,依次上前,抽取此盒中名牌,自有祖宗神明之意定夺。一经择定,不可更改!” 这一经择定不可更改八字出口,尽管此是多少年的规矩了,但所有十四位相关男女都脸上神色一变。 秦方心里也压制不住的小鹿乱撞起来,有种恍惚之感。不由得下意识看了看站在那里,亭亭玉立的七位少女。心中不免想道:“不知是哪位女子抽到自己呢?” 女子唱名完毕,与另外两位大长老点头确认后,玉手轻柔一点,凭空出现了一只两尺见方的锦布盒子,漂浮在另外两位坐着的大长老面前,然后微微含笑道:“此盒禁制神识,无法探查,内有七块名牌,天意昭昭,你们依次上前抽取然后交给我。开始吧。” 七位身材婀娜的面纱少女,依次从大长老身前走过,或娇羞不已,或犹犹豫豫,或大大方方,或随手一抽,抽完了闷着并不看,都不约而同的走到女大长老跟前,交了上去。 女子一一检视后,含笑不语中玉手轻挥,名牌一个个凌空飘向另两位大长老确认,三人此时都神情轻松许多,并不说话,直到所有七位少女都已抽取完成后,三人相互点头认可,却并不当众宣布。 女子看台上众人都交头接耳的,十分喧闹,一抬手,鼓点再次奏响,直到所有人都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她这才抬手让鼓点停止,大声宣布道:“今届火玉宗十年大比已圆满完成,各山门主长老可带余下弟子回山,中选弟子,由我等大长老带回主峰安排,各位请回吧。” 七座石台上的门主对大长老们躬身行礼后,一挥手,众弟子迅即列队,随即颇为齐整的御器飞行而去。转眼间,剩下了主峰大长老们,以及大长老的弟子们,从事人员,还有七女八男。 女子一挥手间,放出一艘巨大的龙舟飞器,三位大长老笑着上了龙舟后,秦方和沈真也随众人一起站在龙舟甲板之上。 所有人排列有序的向着火玉峰飞去。 秦方和沈真两个被各自安排了一处主峰的别馆休息,他们得到通知,三天后将分配各自的去处。 时间虽紧,秦方还是利用这三天的空档时间,一门心思的打坐调理,这突然跃升的层级,让他惊喜之余,也有许多不明就里之处,甚至还潜藏一缕恐惧感,需要细细揣摩。 为什么自己会有突然走火入魔的危险?为什么自己会在如此情状下进阶?自己该如何注意其中的风险?又有什么样的经验值得总结。 他刚才就在斗法之际居然发生如此危险之事,这让他事后想到不寒而栗起来,如果当时早发生一刻,就在对手宣布投降之前的话,那此刻自己早已是一具尸体了,不要谈能不能冲破灵穴,对手也可在秦方自救之时轻易的将他打败或斩杀。 再说这样的进阶突破方式,如此凶险奇特,让他不得不对怒目金刚的功法产生了一些犹疑。像刚才终于的极端凶险情况,以后还会发生吗? 他隐隐有一种担忧,不仅仅是担忧发生如刚才般极端凶险的情况,也是他内心始终有种惴惴不安感,自从修炼了这门功法以后,总有一种刀头舔血的意味。 但秦方又总欲罢不能,因为这门功法的好处也是十分明显! 这次怒目金刚功法进入第四层,还带给了他一种全新的特别体验,那就是神识的灵敏度与厚重感! 这与基础功法从炼气十层进入炼气十一层的神识体验有极大不同。 基础功法进阶后的神识体验,是一种可以理解的预期性的进步。就如走了一步阶梯,下一步就知道该当有如何样的提升,心情自然是喜悦的,就如希望和期待得到了预期的满足。 而怒目金刚从三层跨越到四层,这种神识体验不可名状! 秦方认为这是一种充斥胸臆的狂喜! 不单纯因为进步,而是对自身的能力产生了更加强大的自信。 这种神识体验更加厚实凝重,让人觉得十分可靠! 要是做个对比,基础功法可以提升神识的广度,让修炼者对四周环境又更强大的感知力,这是体验的神识的宽度,却缺乏厚度!要形容的话,那神识仅是一张煎饼的薄薄厚度,但如今通过怒目金刚功法第四层提升后的神识,不但广度得到了巨大提升,更是有了强烈的厚重感,就如同一摞沉甸甸铁饼被叠加。 这三天之内,他又发现了这第四层功法的几个好处。 第三十六 拜师 首先是法力的运行速度,这一点他明显有了感觉,原先要打出术法,法力从内息运行到正式法诀吐口,他估算至少要三息,而如今,从意念产生到手拿法诀再到法诀吐口,已可一气呵成,至少提升了足足一息。 这一息的提升几乎是提升了三分之一的速度。这种顺畅无比的感觉,不可名状! 姚师父从前一再强调速度的重要性,以前仅是想法,但无法真正做到提升。如今用这怒目金刚的功法,可以不断的提升那是毋庸置疑的了,秦方不但满意怒目金刚四层功法的表现,更从内心开始期待第五层功法了。 还有一点特殊体验就是对神识海的重新认识! 怒目金刚功法对神识海的打造是一个随着境界提升,不断重塑,不断扩展的过程,这与基础功法的循序渐进有根本区别。 而神识海的重要性,对于修仙者那是不言而喻的。如果能打造出强大的深邃的神识海,那将会修炼容纳更加强大的神识。 对于操控法器,提升术法威力,甚至以神识化形作为武器那都是有极大裨益的。 秦方惊喜之下,赶忙抓紧时间根据怒目金刚对神识海打造的方法,进行稳固,毕竟三层突破到四层可是冲破了六十九个灵穴,是到目前为止数量最多的,恐怕最少需要二到三个月的细心强化。 他决定暂时以稳定功力为主,什么时候冲击四层到五层的五十七个灵穴,要等到身体完全适应平衡了再考量。 一旦全身心专心致志修炼吐纳,时间就飞逝而过,三天一眨眼就到了,正在他专注修炼之时,一团小红光扑闪着在他眼前上下慢慢转悠,原来是门外传进来一张传音符。 他双指一捏!随手一掐,传出了一段声音。竟是已给他确定了师父,现在要前往拜见。秦方无奈,只得收拢功法,宁定神思后推门而出。 沈真性格跳脱,几次来看秦方,看秦方的房舍下了禁制,知道他在修炼,也就无奈的自行活动去了,他收到消息后,此刻也正等在外面,见秦方出来,自然是十分高兴的打了招呼。 二人问候一罢,旁边前来引路的少年虽只是炼气期七层修为,但神情颇有些自傲,在门口等的有些久了,见了秦方,似乎早认出了他,也不问姓名,直接宣布了宗门的决定。 秦方被分配给了三位大长老中的唯一女性大长老龙翠芸门下。 到了现在他才知道,三大长老的名字,分别是自己的这位女师父龙翠芸,另两位男性大长老叫郭银名,曾大凡。 而沈真则分配到了赤峰山门下,跟随门主学习炼器。 秦方看来人脸上已显出不耐之色。他初来乍到,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得罪人,于是与沈真告别后,跟着少年御器而行,往龙翠芸的洞府去了。 火玉宗在元夏国位列三大修仙门派之一,并列者有传承儒家血脉渊源的清仁宫,还有以苦修开宗立派的游仙门。 有如此实力的火玉宗,每十年一次的隆重大比,当然并非是为了给七位精心培养的少女,找双修伴侣如此肤浅的理由。 实际上这是为了宗门可以炼制完美顶阶法器,甚至是培养出炼制法宝的人才。 火玉宗炼器术法中有一套阴阳秘术! 这是火玉宗能在修仙界立足几千年不倒的重要内因之一。 火玉宗制作的法器,为什么能比其他炼器大家做出的法器更加纯正? 同阶法器威力更强大的原因,就在其炼制秘术的修炼者是最纯洁的处子之身的少女,和元阳之身的男子,配合炼器大师进行操作时,这元阴元阳功力的法术注入所练法器中是极重要的一环,再结合其一路传承,不断改进的炼制秘术,保证了所炼法器的品质,颇为稳定。 无论是其他宗门委托的高阶法器,还是自身炼制出售的法器,性能得到有效保证! 从而也让火玉宗所炼法器在各大拍卖行的行情极为坚挺,获得追捧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每十年稳定的选拔新进的优秀弟子,让炼器大师亲自培养的传统也承袭至今。 少年人熟门熟路,一路闷头飞驰,搞的秦方不及细看路径和环境,很快就被带到了龙翠芸的洞府。 在龙翠芸洞府的门厅内,已有一男一女两位站在那里。 这二人就是与秦方一同拜入龙翠芸门下的一对双修男女弟子,男弟子管存之,女弟子祝翠儿,尽管这二人没有什么对话,但双方眼神的交流着实暧昧,双方从眼神和形体动作有来有往,似乎彼此都很满意对方。 秦方明显没这么幸运了,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道抽签选中自己是哪位女子。 管存之和祝翠儿好似根本没看见秦方,除了毕恭毕敬的候着,二人不时神情喜悦的互瞄,眼里哪还容得下别人。 秦方自觉,站的离他们远一点,因为他明确感受自己就是多余的。 “大长老让你们进去拜见。”那个少年出来,一脸肃然的说了一句,说完没好气的斜了管存之和秦方一眼,好似所有人欠了他一千灵石不还。 秦方三人哪敢怠慢,这可是面见结丹后期修士,对于炼气期来说,这是一种天上般的存在! 三人马上整顿衣衫,敛容正色,微躬着身跟在少年后面往里走。七拐八拐,终于到了一间十来丈见方的大厅里,就看见大厅居中端坐着一位宫装美貌的女子。 秦方一眼就认出正是主持比试大长老,也就是如今自己要拜的师父龙翠芸。 而座下一旁,一位蒙面少女正低眉顺眼安静的站在一旁。祝翠儿一见,双眼笑眯一下,马上主动的就站到了她身边。 龙翠芸含笑示意。 秦方和管存之赶忙恭敬的站到了其座下另一侧。 秦方认识对面这蒙面少女,是七位少女中的一位,他心里大概猜出,这应该是抽中自己的那个。不过她至始至终没有正眼看过他。 也许是对他这叫花子般的打扮看不上眼吧,秦方察觉出她的神色里有一种蔑视,或者懊恼,可能心里千百次懊恼这手气实在是太糟糕了,抽牌竟抽了个乞丐。 这种氛围秦方从她微蹙的眉头上感受到了,事情经历多了,秦方有足够的敏锐,对于曾经流浪乞讨的他,四五岁就已学会了察言观色,那是作为一个底层穷人必备的生存技能。 他明白自己不过是个半路杀出来的散修,作为火玉宗着力重点培养的少女,背景肯定不简单,突然要去匹配自己这样一个没根脚的野修,哪里会心甘情愿的? 当然了,秦方早有自知之明,一开始也没期待太多,但事情真发生了,心情也一下有些恶劣起来。不过他面上依然一副恭敬之色,毕竟在这大厅里的主角是居中上坐的结丹后期修士龙翠玉! 秦方在内心告诉自己没什么,不过如此而已,他安慰自己一切皆是正常的。 反正到现在他还没有融入火玉宗,无所谓! 他立即在内心给自己一个定位,那就是四个字:看看再说。 对于刚刚相识的人,他不会傻到有所期待。 从他内心深处来说,秦方是个较传统的人,确立一种人际关系,就表明需要承担一份责任和义务,这个少女真的与自己配对,对他来说就是一份重大的责任!既然对方冷淡非常,他也就会直接放下。 就像他尽管一开始是无奈才背负袁师父的血契,但既然允诺了,他就明确自己的行动准则,必须提高自身能力,这是毋庸置疑的首选! 至于一些可有可无的人际关系,会增加羁绊和更多的负担,秦方自有他的选择。 龙翠芸始终面色平和,无喜无悲之感。或者是高深莫测更准确,秦方在她身上看不出任何个人感情色彩的东西。 介绍宗门情况,也是如数家珍,为双修双方介绍名字,也是如走流程,就感觉是完成一项任务,站在她面前的四个,并非弟子,而是因为需要而不得不面对的交流对象而已。 龙翠芸简单的介绍了为什么会举行十年大比的原因,似乎就是单纯为了说给秦方听的,在场的其他弟子,都是在火玉宗已修炼十年了的,秦方自始至终态度恭敬聆听牢牢记住。 龙翠芸领着他们四个弟子,到火玉宗主峰的大祭堂,这里供奉着火玉宗历代宗主。 龙翠芸立于祭桌前焚香祷告,秦方与另三个弟子按要求进行祭拜,算是正式拜入了火玉宗龙翠芸门下。 炼气期弟子能直接拜入结丹后期修士门下,这在修仙界是极少见的,在火玉宗也是极大的荣耀,每十年就七位,身份地位在火玉宗内要远远高于一般的内门弟子,这也是为什么十年大比竞争激烈残酷的原因之一,这些情况秦方是后面慢慢才知道的。 拜过宗门先辈,四人向大长老龙翠芸行了礼,正式拜师入门后,龙翠芸又领四个弟子返回了自己的洞府。 火玉宗,地处元夏国西北部的松沙州,是元夏国经济最落后的州,除了绵延千里的风淮山,其他地域也多山地沟壑,除了一些小集镇和村庄,根本没有大的城池。 正因如此,千万年来发展出了不少的修仙门派家族。 火玉宗在风淮山扎根,最主要的原因是此地有一座稳定的地火窟,是难得一见的尖嘴型地火窟,底部极宽而接近地面部分呈尖嘴状,形成了极高温度的优质地火,作为炼器名家的火玉宗最看重的。 当年的宗主花了巨大人力物力,用数座超级大阵将此地火窟进行控制,又历经百年修整,并最终建成了用于炼器的地火房,以宗门特有储火方式收集所需地火,用于法器的锻造。 第三十七 安排 火玉峰高约两千丈,洞府居所安排是有严格规定的。一千丈以上另设有禁制大阵,外表看起来被层层叠叠的浓雾遮蔽。火玉宗光主峰所设禁制阵法林林总总,不下几十处。 主峰最高处是宗门唯一元婴期太上长老钟离鼎居所,进阶元婴中期修为已二百多年了。 鼎盛时期,火玉宗曾有四大元婴修士同镇主峰的辉煌过去,虽今非昔比,幸好结丹后期修士已有三位,另七大山峰结丹修士初期中期加起来也有十几位,筑基期修士有二百多名。实力虽不比宗门最强盛时期,但也好歹位列元夏国三大宗。 一千丈左右山腰位置是三位大长老洞府所在,龙翠芸的洞府不算太大,除了修炼功法的房间,作为火玉宗大长老最紧要的自然是一间拥有专门的炼器房。 还有其他功用的房间四五间,其中一间是颇为精致的茶室,接待客人,为众弟子授课,讲解炼器之道等。 洞府入口位于火玉峰山中腰一瀑布旁,环境奇佳,种植了许多珍稀的灵植。还养了些名贵的灵兽,从空中看去,灵气充盈,一派仙家隐士修炼之地的气象 此次拜入门下的两对弟子,被安排在了每十年为期的专门洞府内。 秦方和魏雪珠的洞府位于火玉峰六百丈高,名叫‘镶灵阁’。 让秦方没想到的是,这个洞府竟然不比大长老龙翠芸的小,入内经过花园是一条环廊,环廊到头后左右分开,分别通向两大套独立的居住空间,男左女右分别入住。 房间还各有朝内的一条小型拱门通道,通向一间真正双修用的炼器房。 一人还配有一名炼器童子,处理杂务,辅助炼器的过程。 秦方适应环境很快,反正他心态平和,既然已入了火玉宗,接下来逐步熟悉就是了。 听童子介绍说此处就是以后十年的居所,秦方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倒头就睡,直到第二天来叫,说是要与魏雪珠一起去师父处,这才起来洗漱一番。 出得门来,刚走到环廊中间,魏雪珠就款款而来,秦方远处看此女,这身材风姿确实人间绝色无疑,蛾眉明眸更是美的恰到好处,只是她总是螓首高抬,一幅生人勿近的姿态。 秦方心里冷笑一声,也就不再刻意去接触她,心里自行琢磨想着今天龙翠芸会教授什么内容。 魏雪珠看秦方神情淡淡的,秀首一抬,早期御器凌空而起,秦方不紧不慢的随后跟进。 二人御器而行,不一会就到了龙翠芸洞府,门口的侍卫应是接到了指令,远远看见两人,早一道法诀打出,门口的禁制放出一条通道,二人随即进入。正在此时,另外管存之与祝翠儿也双双到了,两人有说有笑的,已颇为亲热。 一位十岁左右的女童子,引着四人进了一处茶室,原来龙翠芸正在接待两位来客。 一个三十来,岁身穿墨绿色道袍的美貌少妇,颇为丰盈,身边还坐着一位身穿淡紫裙装的蒙面少女,看发髻上只有简单的头饰,还未盘发,正圆睁一双乌溜溜的妙目看着进门的秦方四人。 看见秦方和魏雪珠进来之时,上身前倾,好似要起来一般,眼眉一挤,一只细嫩的玉手,忽然在嘴上抿了下后,轻咳了一声,又端坐起来。 魏雪珠眼睛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马上随大家一起给龙翠芸拜见行礼。 “嗯,都来了,好好。” 今天的龙翠芸似乎心情不错,白皙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看弟子们行礼,已含笑先点头招呼。 等秦方四人躬身行礼后,皓腕一抬,指着在座的两位女子浅笑道:“你们见过师叔龙翠宁,还有她的女儿魏柔,也是你们的魏柔师妹。” 秦方四人又躬身向少妇行礼,秦方看龙翠宁灵力波动也是深不可测,旁边少女看修为竟有炼气十二层,比他还高一层,年纪大约十六七岁模样,一双有极长眼睫毛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他看,突然嘻嘻一声,又抿嘴笑了下转过头。 龙翠宁好似对秦方也颇感兴趣,脸上似笑非笑的望了他几眼后,对着龙翠芸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然后端起茶来轻触了一下,随即放下,并不说话。 秦方见身边的魏雪珠有些局促,又看魏柔的小动作,想到两人都姓魏,他心里大概也猜到了些什么。不过至今他没有与魏雪珠说过一句话,对于她们这些举动没有什么特别感觉。只是礼貌的自带微笑,让自己显得不是太冷漠。 “拿上来吧。”龙翠芸似乎是有意等龙翠宁和魏柔这一番相看之后,这才端坐着平和的说了一句。 “是!”一旁的童子转身从旁边的一只棕色大柜上,端过一个木盘,上面有几样物件。 龙翠芸对含笑道:“管存之,祝翠儿,你们两个虽也是初会,不过同在宗门内十年了,自然原先应有所耳闻,此番既然宗门安排了双修炼器之道,要好好珍惜机会,不可惰怠了。希望三年之后可以正式炼器。” 管存之和祝翠儿二人脸现喜色,忙不迭赶紧躬身答应:“是师父。” 童子把木盘端到她们面前站到。 “宗门普通玉牌你们用不着了,这两块是我门下弟子的墨玉牌,既是宗门身份牌,也是主峰进出禁制所需,更是炼器时必须要用的镇鼎灵玉,切切妥善保管。”龙翠芸神色稍稍凝重的吩咐道。 “是,多谢师父!”管存之与祝翠儿喜上眉梢,这宗门内的玉牌分了多个等级,这墨玉牌是比内门弟子更尊贵一筹的存在,整个宗门弟子里,那是极为有身份地位的象征。 “这两个玉简乃是为师多年来对炼器之道的一些体会,另有宗门炼器之道的详细阐述,包含了对材料,用火,人工,注灵,融合,化形,成器等等百余道程序的详细解说,好好悉心学习。至于你们基础功法的修炼,既入我门下,来日筑基之后,为师再根据你们灵根及功法等情形再作商议。好了,你们先下去吧。”龙翠芸今日说话柔声细语,毫无架子。 管祝二人接过玉简后有些受宠若惊般的连连答应,躬身行了礼后就笑眯眯的出去了。 龙翠芸看二人出去与后,淡淡的笑了笑,转头对秦方和魏雪珠笑道:“你们两位,情况有些特殊,雪珠虽非我至亲,但既是我堂妹夫侄女,这关系也是极亲近的。” 此话一出,把秦方吓了一跳,看来刚才心里乱猜度的,居然是真的,这么说来魏雪珠与魏柔岂非似乎堂姐妹嘛,他默默的点了点头。也为魏雪珠如此傲然的姿态找到了些许理由。 “但是!”龙翠芸脸色一正道:“我们修仙之人,哪里会讲究世俗之礼了?既已踏入大道,入了火玉宗,作为本宗大长老,自然是一切为了宗门着想。” 秦方和魏雪珠低着头听她训示,都默不作声。 “秦方,”龙翠芸轻声叫道。 秦方知道前面的都是废话,接下来应该是要说到正题了,他躬身答道:“弟子在。” “为师看看你的灵根与功法修为。” 龙翠芸微笑着言道,然后中指与拇指轻轻一弹,一小团灵气如凝结的水珠一般,缓缓飞向秦方,一接触秦方身上的灵气顿时无声的雾化成一团,包裹住了秦方,显示出纯净的黄白红三色。 她含笑微微颔首道:“为师看你身上的功法与本宗基础功法完全不同,不过所幸者,你的功法也属道家,并非妖魔佛儒家的功法,倒也不影响你习练炼器之道。你既已到了炼气十一层了,重修火玉宗的功法倒也不必,为师不偏不倚,你若能筑基,到时候也自然会看情形酌定赐你新的功法。” 秦方谢道:“多谢师父。” 龙翠芸脸上露出十分和煦的笑容道:“你既入我门下,你将你身世与师父细细说一说吧。”说完凝视这秦方。 秦方微微一怔,知道面对如此高阶的修士,如果自己所言不实,恐怕会惹下大祸,但想到自己两位师父都已过世,而自己又是孤儿,脸上不免有些寂寥之色,随即尽量平静的道:“弟子来自南边的一个小国,年幼之时父母双亡后,曾被一位恩师收留,学习了一些基本的功法,几年前恩师也已故去了。” 说到这里秦方内心忽然泛起一股天地间,孤苦无依之感,眼中竟突然泛出泪光来,他强自忍住,低头不再言语。 龙翠芸微微颔首,默然了一会道:“既如此,你身无牵挂,以后就好好修习炼器之法也就是了。” 秦方低头恭敬答道:“是,弟子遵命。” “不过!”龙翠芸看了眼龙翠宁,又转头看着秦方道,“你是新进宗门的弟子,与雪珠之间缺乏了宗门弟子间的亲近之感,为师想着,你尚无炼器之术的基础,如果马上让你们开始双修炼器之道的学习,恐怕对你来说有些强人所难了,我和你翠宁师叔商量下来,你们两个可慢慢熟悉起来,你呢,尽量抓紧学习炼器之道的基础学识,过两年看情形,为师再决定你们两个何时开始双修,你看如何?” 一位结丹后期的修士,又是刚拜的师父,如此软语相商的问了秦方一句。 秦方又不傻,知道明着商量,实则是命令,他心知肚明,肚里腹诽一句:“看来魏雪珠对他是极不满意,但是碍于宗门法度,不好直接废除与他的双修命令,所以找了长辈关系,想要先找个理由拖延,然后再想办法一脚把他踹了。” 他想到这里心里冷哼一声,自然是很不高兴,倒不是他看上了魏雪珠,而是这摆明欺负自己是个外来的,没后台没关系,可以随便拿捏。 秦方躬身答道:“弟子尊从师父安排。” 第三十八章 屈从 龙翠芸和龙翠宁对视了一眼。秦方竟毫不犹豫的遵从了她的安排,神色间毫无不满之意,倒也是稍觉意外。 在元夏国的修仙界,外人尽管不清楚火玉宗十年大比,实际是为了培养炼器人才的举措,但修仙界无不认为,火玉宗七仙女双修乃是宗门展示自身形象,更是扩大影响的重大举措。 那秦方自然也是清楚的,少年人拼了命的获得了机会,哪里会愿意放弃如此佳人呢? 龙翠芸看秦方脸上并无不悦,玉容上笑意微露,轻笑道:“你能听从安排,为师很是高兴。我看你比试斗法之时,身上防身用的法器也不弱了,我就另外赏赐你两瓶火灵丹。应该很适合你的功法。” “多谢师父。”秦方一听立即答谢,心里稍感舒服,总算有点补偿也好。 龙翠芸微一示意,童子把另外一只木盘端过来,把一块墨玉牌,一个玉简,两瓶丹药交给秦方。秦方双手接过后,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旁边的魏雪珠双眼低垂,神色漠然,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童子又将她的墨玉牌和玉简端过来,她眼光轻抬,随手放入储物袋。 “为师日常太忙了,你们如果需要炼器材料,或者其他功法上有不解之处,可去授功楼找柳成汉,他是我收了多年的弟子,已有筑基中期修为,是你们的三师兄,如今在授功楼做执事,我已吩咐过他了,有事自会接待你们。” 秦方躬身答应了以后,见龙翠芸没有别的吩咐,其他人又沉默不语,知道在场之人中,就自己多余,马上识趣的告退出来了。 魏雪珠自始至终没有看过秦方一眼的她,不知何故,此刻却有意无意竟目视秦方背影,眼看着他慢慢退出了茶室。 出了洞府,见另外一对还在洞口花树下低语,秦方略觉尴尬,见两人正回头看他,于是对着管存之祝翠儿拱了拱手笑道:“管师兄祝师姐,秦方先告退了。” 对方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又自顾自的聊了起来。 秦方陡然间自觉索然无味,转身御器就飞往镶灵阁去了。 茶室内龙翠宁喝了口茶含笑道:“秦方这孩子我看着挺好的,蛮稳重的样子,换个脾气急躁点的,肯定会追问为什么了,他呀,我看着是个聪明人,以后会有出息的。” “说的什么话!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等龙翠宁话音落,从茶室相连的隔间又转出一位美貌少妇,她中等个儿,身材十分匀称,五官精致,细看双眉间有股子泼辣之气,身着绿底华锦服,头戴珠花配饰,此刻脸上竟有些怒容,明显就是对龙翠宁刚才的话不满,一出来,就气呼呼的直接坐在龙翠宁对面。 “嘻嘻,安大娘莫生气,雪珠姐最是在意穿着打扮了,这秦方一身破破烂烂的,跟个叫花子一样,她哪里能看上他嘛!嘻嘻。”一旁叫少女魏柔的少女,忽然插嘴,颇有些心直口快的样子。 “你小孩子,别乱说了。”龙翠宁笑嘻嘻的拍蚊子般抚了下魏柔。 龙翠芸神色宁定,含笑不语的抿了口茶。 “还是柔儿懂事,我家雪珠要是以后跟这姓秦的有了瓜葛,你说说,让她如何嫁人?”说着把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魏雪珠拉到自己身边,疼爱无比的揉着她的嫩手抚摸不止。 这位正是魏雪珠的母亲,也是龙翠宁的妯娌,魏柔的大娘安玉芝,如今虽只是筑基中期修为,但面对龙翠宁一点不客气。 龙翠宁美目一转,抿了抿嘴,嘻嘻一笑又道:“嫂子想多了,又不是真的双修嘛,不过就是为了学习炼器之道罢了。” “你说的倒是轻巧,这炼器双修之术到了最后可是要男女净身相处一室的,虽是为了炼器,这好说不好听!再说了,这姓秦的不过炼气十一层的修为,我看他年纪也有二十出头了,要是有些根底的家里出来的,怕是早就筑基了吧?还有!你们有谁听说过姓秦的修仙大族吗?他一个孤魂野鬼,看看他穿的那是什么东西,没一片布片是整的。我越看越是生气,还是我们雪珠有眼光,幸亏提前给我说了,否则一旦......” 安玉芝忽然把话停住,扭头对龙翠芸道:“哎呀,说这些干嘛,这事就拜托翠芸了,我回去也好给我家老头子交代,他最是疼爱雪珠了,为这事,已问了我三回了。” 龙翠芸含笑道:“自家人不必客气。你就放心吧,我看秦方挺明白事理的,不会有什么说道,等以后我给他另外再安排一个双修的女弟子也就是了。” 安玉芝顿时脸上笑颜如花起来,不住口的道谢。 旁边的魏柔听着几人的话语,一双灵动的美目,忽闪忽闪的,此刻双眼一眯,咯咯一笑道: “好了,大姨,大娘,妈,我和雪珠要去玩了,晚点我自己回去。走了哈。” 不等其他人开口,魏柔嘻嘻的笑着跳过来,一把拉住魏雪珠就往外走,魏雪珠稍稍挣扎,身子一扭,二人一阵风的飘出去了。 “这孩子......”龙翠宁一脸宠溺的轻声念叨了一句,脸上笑意更浓了。 对于魏雪珠的事情,秦方也就刚龙翠芸说起时内心又些许不悦,也仅止于此而已。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目的已实现了。入了门拜了师,有了这墨玉牌和玉简,以后就可以好好学习炼器之道了,袁师父在玉简里郑重提及之事,如今就可研究一二了。 秦方刚看见墨玉牌时,心里就有种似曾相识之感,现在一回到镶灵阁后,又拿出来细瞧了一遍,越看越觉得疑惑,忽然心中怦然一下,他想到了什么,马上就神识一探,想要拿出应本松送的翠玉牌比对,却感应到童子进来了。 童子是觉察到他已回来,赶紧过来伺候的,看到秦方手里拿着墨玉牌,眼神中立时显出极为羡慕的表情。 秦方已听这个九岁的童子介绍过自己,微微一笑道:“柳泽,你七岁入门,也有两年了,那应该很熟悉火玉宗内的情况吧。” 柳泽这男孩子长得精瘦,穿着童子统一的青灰色小道袍,个头对于九岁的孩子来说,算高的了,这些出生在散修家庭,或没落修仙家族的孩子,但凡发现有灵根的,都会想方设法,甚至七拐八拐要走许多门路,才能好不容易送进火玉宗这样的修仙大派里来的。 经过了外门童子培训后,学得拔尖的才会送到这主峰的洞府内,专门伺候各洞各府的主人,指派给人打下手,除了吃穿,每个月还能派发一块下阶灵石,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不小的收入了。 虽学了修仙的基本功法,但平日里杂务繁忙,很少有时间修炼。这些童子,一般能修炼到炼气期三四层已是很不错了。 柳泽见秦方问话,赶紧回道:“请秦师兄尽管问,但凡我知道,一定有什么说什么。” 秦方看他说话的神情,猛的想起还在虔公山的沈源来了,不知这孩子过的如何了? 他沉吟了一会道:“这次宗门还另收了个外来修士沈真,安排在赤峰山了,若是平日里要联系,该当如何?” 柳泽挠了挠头道:“宗门和山门都有各自不同的禁制阵法,若是不提前通禀,是严禁随意走动的,毕竟我们火玉宗炼器大家,以前发生过许多事情,如今规矩是极严的。” 秦方哦了一声,脸上显得稍有失望之色,点头道:“那好,你去忙吧,回头有事我叫你。” 柳泽轻咬嘴唇略带愧色:“是,秦师兄,” 他转身走了两步,犹豫了下道,“师兄,我知道一个弟子们相互交流打听消息的地方。” “打听消息?” “是的,秦师兄,我们火玉宗各山各门的弟子近万人,大部分都是炼气期弟子,宗门不可能为所有弟子提供修炼所需的各种资源材料,因此许多手头有多余资源的,经常会在赤峰山的坊市交易些物品,还有互通消息之类,甚至还有帮人办事赚取灵石的,或许师兄可以去那里打听下,既是赤峰山的弟子,应该会去那坊市的吧。” 秦方眉头一挑道:“你说这里有坊市?” “恩,是的,以前不是正式的坊市,是许多弟子为把手头的东西换成需要的丹药,法器之类的,都往赤峰山脚下一处石头滩跑,慢慢大家知道了,渐渐就形成了一些规模,如今宗门还常有筑基修士带队巡逻的,避免弟子间有什么争斗。我来镶灵阁之前,就在赤峰山门内做事,所以清楚那里的情形。” 柳泽看秦方感兴趣,马上就说的更详细了些。 “恩,你给我细细说说如何去坊市,再把你了解的,或者你觉得对我来讲有用的,都可以说一说。” 秦方看他挺机灵的样子,就笑眯眯的说道。 “是,秦师兄,”柳泽想了想道:“这样,我画一个路线图,”说着拿了支笔,一边画一边给秦方解说,讲得颇为细致。 看这小童如此聪慧,做事也挺用心,秦方心里不觉又想起小师弟来,嘴角含笑的点头赞许道:“好,很好,回头我去瞧瞧。” 说着手一翻,手里多出十来个下阶灵石,“今天开始你我算是正式认识了,这就是见面礼了,你我以后好好相处吧。” 柳泽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自入山来,哪里有人一出手就给十个灵石的见面礼的?莫说十个,就是逢年过节,能多给一个两个已了不得了。 看着秦方手里十个五颜六色的灵石,哪里敢马上就接,不过看秦方含笑不语,一再示意他收下,并非作伪,这才伸手接过。 “好了,你去忙你的,我要打坐修炼,以后我在内室练功之时,没有紧急之事,就不要打搅我了。”秦方吩咐几句,就进了内室去了。 这一次内室打坐,秦方将龙翠芸给的玉简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番,这玉简所包含的内容十分丰富,细细研究之下,不知不觉就用去了十几天时间,对于炼器之道所涉及的方方面面,秦方终于有了基础的了解。 炼器之道与秦方原先的想象区别还是很大,光从炼器材料来说,就浩如烟海。 以功用区分,例如攻击类,防御类,飞行类,灵兽类,禁制类,辅助性等等,去除劣等中等的普通材料,光是上等,还有稀有材料品种,就至少几百种。 如以五行属性区分,高端,极品,甚至极为稀缺的炼器材料也有近百种,并且玉简内有细致介绍的,不过区区十几种而已,另有专门论述材料,术法,炼制配方等的书简,可去宗门的玄经阁查看。 至于特殊的宗门秘法,则只有通过宗门长辈亲批后才准查阅。 第三十九章 玄经阁 对火的使用,玉简也有详细介绍,这一点尤其让秦方感兴趣,原来这炼器之火,按大类,分为天火,地火,人火。 所谓天火,乃是用上古秘法或上古阵法,取天降之火,炼制特殊的法器法宝,还可将天地纯正灵气注入其中,所炼制的法器展现的法术之神奇,其激发的威能之强大,惊世骇俗。 如今虽还有粗略记载,但由于此法难度实在太大,再说这世间哪来可以受天火的鼎炉?因此在万年之后,已绝迹本修仙界了。 如今炼器界使用最多的是地火! 地火当然也分种类好坏,火是否纯?火的温度能否超过一千五百度? 纯且高温的则能对炼器材料进行进一步提炼,排除出杂质,从而提高所炼法器的威力。 人火目前所能利用大致有丹火与婴火。 如果要细分,还有五行功法产生的不同丹火与婴火。不过一般也不需要如此严苛。 火玉宗有一项特殊的储火之术。 宗门内打造了一种法器叫地火壶,是用来专门收集炼器必须的地火的。 为什么要有地火壶? 其实归根到底还是为了法器的质量。因为火的纯与高温保障之后,所用炼器之火的炼制法器过程中,能否稳定持久的发挥出该有的作用,更为关键。 很多炼器家族对此没有要求,并非是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无奈而已。 这地火壶的炼制也是火玉宗的秘法之一,可是不外传的。 秦方有了基本的总结,按照炼器条件的重要性,最基础的就是适合且高级的材料,最佳的火源,以及各宗各门相传的炼器秘法。 秦方思虑良久,看来这炼器之道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攻克的,从理论到实践恐怕也是有不少的路要走! 他有亲自炼制法器的想法。既然要学,在那么多的炼器术的分类选择上,他心中已有决定,就学习炼制能让他自己使用的法器。如能帮助他破解三才鼎的谜底,那自然最好。 看了龙翠芸的玉简后,他对炼器之术产生了诸多疑问,也产生了比原先更强烈的学习意愿,既然玄经阁有资料可看,那是最好的了。 这一天他从内室出来,吩咐柳泽一声后,就立即御器飞行,直奔宗门玄经阁而去。 ...... 火玉宗本身就是炼器为主营业务的宗门。 日常重大事项有三大长老定夺,三位手下有七座山峰的门主长老辅佐,还有众多分工不同的筑基期修士负责具体实务。 如遇到宗门的特大型庆典,或者是对外进行大规模行动,甚至是与其他修仙宗门发生摩擦争斗,则会请出火玉宗最高的元婴修士钟离鼎,统领三位大长老和各山门长老,再行决断。 宗门招聘新弟子采用推荐制度。 一般是七大峰各门,以及与宗门有渊源的家族进行自我评测,有灵根,且年龄在五岁到七岁就可以推选。 一旦入选,男童首先分配到七大峰外门进行基础训练,择优再进行二次分配。 而女童的推选更加严格,从一开始,就对灵根,智商,身材,样貌等都有要求。 一旦入选,火玉峰有专门的筑基期女修进行培养,并且还会在培训过程中进行优胜劣汰,再选拔灵根优秀,聪慧,美貌者着意精心培养。 而其中尤其出色者,最终会成为十年一届的七位仙女。 男童相对简单,入门后会在各山的外门经过基础功法的培养,然后根据各自能力特点,分配到宗门的各个部门工作,经过三年一次的考核,取优胜者再以内门弟子身份,分配到筑基期以上的炼器师处,经过六七年的学徒期,正好可以参加十年一期的宗门大比。 大比获胜的七名男弟子,实际上是作为特例进行培养的,毕竟有功法和炼器知识的基础,同时也在筑基期修士身边呆过数年,也算有了不少的经验。 这些弟子中的佼佼者一般是不愁资源的,他们会鱼跃龙门般的被大长老或炼器大师收入门下,自然是前程似锦了,简直就是名利美色兼收。 宗门内其他炼气期弟子没有好的家族背景,那就比较困难了。 为了获取修炼资源,通过赢得宗门的奖励,得到自己想要的资源,是一个比较好的途径了。 可以参加各种宗门任务,例如管理山门,管理大阵阵门,宗门内各处巡逻,还有去宗门投资管理的各地的矿区,采集炼器材料。 修为相对高,人品被认可的,还会参加高阶法器炼制的小组,或赴远地给客户送货等等。 各色各样的任务看难易程度获得一定的宗门考评分。 考评分可以换取宗门的实物,灵石,难度大功劳大的考评分多,积攒起来甚至可以换取上品法器。 这种出力获得奖励的制度运行了几千年,极受大部分弟子欢迎,这是他们获取资源,得到师门和宗门认可重用的最佳方式了。 玄经阁就位于火玉峰离山腰不远的一处禁地,在有护宗大阵的情况下,还特意单独加持一座阵法,并且有守卫全天候值守,查验进出人员。 非专职炼器弟子或有执事的炼器师,不得入内。 当然最高级的宗门炼器记录,例如法宝炼制的方法,一些古宝的仿制品炼制笔录,由专门的秘藏地,此处允许查阅的是炼器方面资料类玉简,但对于有心人来说,依然是有极为重大的价值。 此处也提供火玉宗弟子炼器的一些工具,例如鼎炉,还有一些普通材料,价格都不贵。 一些下阶法器的炼制记录玉简,少量中阶法器的炼制配方也会有提供,目的是提高炼器弟子的手法和成功率。 同时也允许炼器弟子通过买卖获得一些收益,当然没有正式认证过的弟子所炼制的法器,是不允许打上火玉宗专用标记的。 尽管如此,有些水平不错的弟子炼器的法器,会通过坊市流通出去,受到不少散修和囊中羞涩的修仙者追捧。 当然如果是价值高的炼器材料,鼎炉等等只能是高阶修士的专属,炼气期弟子想要拥有,那基本只能想想,所谓好货不便宜。 而在此处阵法值守的人员,一天两班,每班规定由一个筑基修士带领四名炼气期十层以上弟子。半年轮换一次,每次都可以获得不少的考评分。 今天值守的是绿峰山叫曹封的筑基期修士,带领的四名炼气期弟子分别是:宋孝岩,栾七郎,樊志轩,孟鸿。这几个弟子除了樊志轩是十二层之外,其余三个都是炼气十一层修为。 樊志轩个头很高,且长的十分英俊,人看着气度不凡,但最近虽正常在参加值守,实际上心情是极为恶劣的。 就在前些天的十年大比上,他原本已进入了十六强,当时他自我感觉非常好,信心也是很足的。 尤其是在比试前一年,他也是从各个方面进行了充分准备的,不曾想最后关头却由于法器比对手稍差而落败了,他懊脑之极,反复的思量此事,渐渐地他开始认为真正让他落败的并非法器,而是有其他更让他愤怒的原因。 宋孝岩个头中等,性格温和,不喜欢争斗,知道自己修为,法器都有所不足,又不肯心狠手辣,因此十年大比没有参加,他平日里与樊志轩挺聊得来,更是曾支持樊志轩五十灵石,把自己最宝贝的一张冰锥符和一件中品法器也借给了他。 但樊志轩自从落败后,每天魂不守舍,和他喋喋不休的诉说失败原因,最近是越说越乱,有些魔障了一般。 今天一起排班来玄经阁入口阵门值守,他看樊志轩又有些神志不清对他嘀咕, “孝岩,我思来想去,一定是因为那两个外来修士的缘故,我才会落败的。”樊志轩一副终于明白过来的神情。 宋孝岩的脑袋有些大,苦笑道:“你昨天不是说是因为你的对手偷袭你,让你措手不及吗?” “嗯......不是不是,”樊志轩立即严肃的否定道,“我刚才终于想明白了,一定是因为那两个外来修士!特别是那个叫秦方的,妈的,就是他抢了我的位置!绝错不了!”他异常坚定的表示绝不会错。 宋孝岩看他双眼放光,不像是开玩笑,但实在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这样说,当日他也在现场看了整个过程,在他印象中,秦方是与他完全不搭边的。 “你听我说孝岩,那两个外来修士,一个修为十一层的秦方,一个是才炼器八层的沈真,他们参加了三十二排位赛,就是因为有这两个家伙参加,一对一排序就乱套了,如果这两个家伙不参加,我就不会对上十六强时的那个对手,也就不会落败!对对对!错不了!就是这个原因!” 他越说越认可自己的推理。不断的用重音咬字来加强语气,自我肯定论断。 旁边另两个师兄弟中,一脸青春痘的栾七郎插话道:“那为什么是秦方的原因,不是沈真的呢?他们都是参加了三十二的排位赛的。” 第四十章 炼器之术 樊志轩拿眼白扫了栾七郎一眼,一脸鄙夷的道:“你懂什么!听说这秦方是来自南边的一个破地方,我前些日子掐指算过,命数里我就是会遇到来自南面的阴损之气,妈的,错不了,就是这个家伙,沈真是飞鹰山的,飞鹰山是在我们这里东面,不是吗?就是秦方这个混蛋,害得我不能入选双修弟子,那么漂亮的师妹,身材那叫一个好!奶奶的!都怪那个秦方。” 看着一会信誓旦旦,一会咬牙切齿,一会又悠然神往‘小仙女’‘小师妹’的樊志轩,宋孝岩几人无语了,看来没能和‘小仙女’配成双修伴侣,他已渐入魔障了。 几人正在闲扯,来了两个红峰山的弟子。 曹封咳嗽一声,四人分别站好,不过樊志轩还是小声的又叽咕了几句秦方的坏话,这才悻悻的停口,但脸上依旧怒气未消的样子。 正查看两个红峰山弟子的玉简,曹封呵呵一声道:“好了,你说的那罪魁祸首来了!” “来了?!” 四人一时有些不知所以,直到秦方御器飞落在平台之上,才明白曹封之意。 其他三人都下意识的看了看樊志轩,不知道这脑子短路的家伙会不会上去跟秦方拼命,但看他嘴里小声的骂骂咧咧,脸上怒色虽炽,只是不移步,不动手。 曹封轻笑着哼了一声,这才回头看着秦方。 秦方一路飞行,远远就看见了玄经阁的标志大石柱。 玄经阁入口前看起来普普通通,景致与火玉峰其他地方并无差别,入口在山势并不特别险峻的位置。 二十来丈见方的一座平台,平台正中是一杆十丈高的大石柱,上书三个古修文字“玄经阁”。 平台一侧有山道蜿蜒通向山下,而另外一侧被浓雾笼罩,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形成了奇特的雾墙,一边是空气清新,一边是迷雾重重。 秦方一眼就看到雾墙之下,站着一名身穿道袍,三十岁左右的筑基期修士,秦方才看见他,对方强大的神识已扫了过来,让他心里不禁一凛,秦方收敛神色,赶紧飞落在平台上,知道这里要查验身份玉牌的。 他见这筑基初期修士脸上带着一缕讪笑,而四个炼气期弟子则神色颇为怪异的样子。 这四名炼气期十一,十二层的弟子,正在查验两名红峰山来玄经阁的弟子。 秦方头脑中思绪一撞,四个炼气弟子中的两位似有印象,他急速回想,高个俊朗的这位是比试时三十二强之一,此刻心情极不好的样子。 另有一位的脸,也略有印象,应是列阵在石台上的。 再瞧他们穿的服装上火焰色泽是绿色的,那就是绿峰山的弟子。 秦方看着高个弟子瞪过来的不善眼光,心里咯噔一下,让他回想起了柳泽对他说过的几句话。 实际是柳泽告诉他要小心宗门内的一些人,因为他听到一些闲言碎语,不少男弟子对秦方颇多微词,很有些嫉恨的样子。 秦方细问之下,柳泽才说了个大概,毕竟是个九岁的孩子,但秦方经历过多次生死考验,早不是个懵懂少年了。 原来此次十年大比入选的七位中,除了秦方,其余六位出自四个山门,如此一来,七个山门有三个没有弟子入选。 这三个山门中,有自认为原本有机会的数名弟子,早在私下愤懑抱怨之时,把无缘与仙女双修的罪过,扣在了秦方和沈真头上了。 尽管没有直接和秦方对战,但为失败找理由是本能的反应,不管这个理由是不是对得上号! 往年没有外来修士时落选,那就恨门派内部有黑幕,或者恨自己没有好爹好妈,实在不行就怪对手不地道,出招阴损自己才不小心落败。 今年有秦方这外来修士入选,那必须怪秦方这夺人所爱的家伙,而且这种愤恨中充满的嫉妒是无处宣泄的,想当初有多么期待,此刻内心转变的咬牙切齿有多刻骨,恐怕只有亲历者明白了。 秦方足够称的上冤大头! 火玉宗诸弟子猜测他与美人花前月下,你侬我侬。而他实际上跟‘他的美人’魏雪珠一句话都没说过,还被轻飘飘的剥夺了一亲芳泽的机会,甚至连双修也取消了。 秦方看那樊志轩一脸的怒色,也就明白了个大概。他与火玉宗弟子素未谋面,除此之外,也找不到别的缘由了。 不过秦方暂时没心思在意这些,他刚被强大神识扫过,见有筑基修士在,含笑躬身道:“弟子秦方,拜见师叔。见过各位师兄。” 说着把手中的墨玉牌双手递上,态度十分恭敬。 “哟,这位难道就是新入选的秦方吗?” 筑基修士笑眯眯的接过秦方的墨玉牌,含笑道:“我姓曹名封,秦方,你是龙大长老的弟子,我可不敢自居长辈,不必客气,你来玄经阁有什么事吗?” 一听这话,旁边的樊志轩内心怒火更盛,曹封平时对他说话毫不客气的,此刻对秦方竟如此客气,话语中竟隐隐有平辈相处的意思。 樊志轩脸色更是难以掩饰的愤懑扭曲,他摸了下腰间的普通玉牌,再看属于秦方的墨玉牌,心里一阵咬牙切齿。 想到自身修为是炼气十二层,比秦方高多了,却没能得到墨玉牌,十年的努力都化为悲怨,眼中如要喷出火来。 旁边的宋孝岩浓眉一挤,马上嘴唇微动的传音提醒,樊志轩别过头去,应该是在强制控制情绪,好一会再回过头来时,脸色好了许多。 秦方虽看樊志轩眼中的怒火有所猜想,但哪可能知道他会如此怨怼。 秦方见曹封问话马上恭敬的答道:“启禀曹师叔,弟子奉师命研习炼器之术,想在玄经阁内找些炼器方面的资料。” 说着一脸老实样的站在旁边,等着对方查验墨玉牌。 “你怎么没有穿弟子服装?”曹封看了秦方一眼后,又问了一句。 刚才已通过查验的两位弟子也在旁边候着,可能听说了秦方的入选,此刻能近距离见到本人,也不由得留神细细打量,见他是个挺普通的青年男子,穿着还有些邋遢的样子,心里也有点嘀咕。 “禀报曹师叔,这是弟子惯常的衣服,一时还没换过来......” 秦方早听柳泽说过了,门内并没有特别要求平时必须穿着弟子服,只在宗门大型活动才统一着装。 “恩,好吧,你进去吧。” 曹封说着把墨玉牌还给秦方,随后双指一点浓雾,默念了一段法诀后,再次激发法力,对准雾墙又打出三道法诀,只见一阵灵波晃动,浓雾中间骤然裂开,雾色随即淡去,显露出一条湿漉漉的石板铺就的山道来。 四名炼气期弟子分开两边一站,刚验证过的两个弟子先走,秦方跟在后面抬腿迈入山道,只觉得一股与平台上完全不同的清凉之风吹来,如同雨后的山中小路一般清新。 他沿着山道走了几百阶石阶后,来到另一个更大的平台,平台上是一整排木石结构的大房子,足有十来丈高,中间一间房梁上挂着黑漆金字匾额,写着“玄经阁”三字。 平台空地,房前屋后,不少人在走动进出,大部分是身穿各色弟子服饰的年轻人,应是来此学习炼器术的。 他能感受到这些人中,有些人对他有好奇心,指指点点,几人同行的看见他后就相互窃窃私语。 秦方明白自己入选时间尚浅,等过些时间融入后成了普通一员就好了。 秦方看玄经阁也有童子接待,于是唤来一名童子,亮明身份玉牌。 童子见是墨玉牌,态度立时恭敬不少,然后依着秦方的要求带他来到二楼的封闭隔间。 这种隔间有两丈见方,陈设极简,干净平整的木地板上,就两个蒲团。 秦方把要看哪些内容说了,童子答应一声就出去了,过了好一会,终于捧回来一大堆炼器方面的重要玉简,秦方含笑感谢后,就拿起其中一个放在额头,神识注入后细细查看起来。 这一次学习炼器方面的知识,查阅资料,比之以往更加努力了一些。 除了正常的修炼怒目金刚功法之外,其余的时间都用在了炼器术的学习。 他对炼器所需的炉鼎特别留心,发现火玉宗内的鼎炉都是三足双耳鼎,色泽多以黄,青黑,灰褐色为主。 而炼器所用炉火,低阶弟子都使用地火,炼制顶阶法器时高阶修士者用地火加上丹火。 至于秦方好奇的,火玉宗炼器为何用处子少女与元阳男子双修的特殊方式?这里的记录中只有简单描述,是为炼器时可以注入更加纯净的法力加持,从而可提升顶阶法器或法宝一二成的威力。 这种宗门绝密的秘术的具体细节,最终还需由炼器大师手把手的传承的。 这项火玉宗的独家绝技,提升了法器的威力,是极为了不得的,几千年传承,造就火玉宗成为如今修仙界三大炼器名家之一,声誉极隆。 第四十一章 鼎炉与地火壶 另外两家炼器名家,一家是地处西北,距离元夏国百万里之遥天灼国的瑞阳门。另外一个是距离元夏国更远的海外之国天水国。 这两家所炼制的法器威力不下于火玉宗,但是炼制方法是不同的,秦方所看玉简,并未详细介绍,毕竟作为各自的秘法,是每家的生存之道,即使是在宗门内也掌握在少数顶尖几人手里,外界自然更加不得而知了。 “既然袁师父认定三才鼎与炼器相关,定然有其道理。虽造型相近,但区别也可说颇为明显,不知是否与其他两家更相似呢?火玉宗的炼器鼎炉是双耳,大部分是棕红色的,三才却是黑乎乎的三耳鼎......” 秦方放下手中玉简,不免陷入沉思。 一来二去间,秦方遍阅了玄经阁的上百只玉简,学习了炼器术各方面的知识,时间也悄然的过了三个月。 基于对炼器各方面资料的了解,秦方找到了一个方向,他决定购置几只火玉宗炼器的鼎炉,亲自动手炼制法器,进行实际操作尝试。 当然他清楚自己还是只炼器雏鸟,从理论到实践是有天壤之别的,目前也就能炼制最低阶的法器。 那么炼制什么呢? 思虑之下,于是他重新对法器炼制的记录加以研究。 经过三天的细致推敲,最终确定首先炼制基础法器中的:三叉枪。 作为攻击性法器,炼制相对简单,并且根据清单目录,所需材料不过区区十几种,除了一种火渊铁精,其他都较容易找到,询问之下,这火渊铁精应该可以通过坊市购买或交换到。 好!秦方一旦下了决心,那就马上行动,首先鼎炉和地火壶自然是必须的。 于是在童子的引领下,秦方来到玄经阁的出门右边百丈距离的一排大石屋内。 秦方一进房间就有些惊到了,他没想到房间里竟有不下五六百只,大大小小的鼎炉! 材料有用铜的,用铁的,更有高级一些,掺入了特殊材料的高级鼎炉,色泽不是红黄色,就是青黑色,款式也大同小异,基本形制就是三足两耳鼎,当然这样的鼎炉可用于炼器,炼丹一样适用。 鼎炉如今直观的在面前一摆,秦方心里一阵嘀咕,这三才鼎如此之小,眼前摆放的炼器鼎炉最小的也比它大了好几倍。 在中间一只柜台上则摆放着火红色的地火壶,一尺左右大小,壶口处贴有一张黄色符箓,上面有着奇奇怪怪的修文字符,有的秦方竟不认识。 秦方看着心里不免有些乱琢磨,如此小的壶,不知能装多少地火呢? 此处专门有一位郭姓修士负责,五十来岁年纪,筑基初期修为,从炼气十层开始就被指定掌管这里,据传其人颇有些上层关系,要知道火玉宗内这炼器鼎和地火壶的销量是极大的,能得到这样的肥差,明眼人不用看就知道绝非简单。 今日他安排六七个炼气期弟子在前台忙碌。自己则在后楼内打坐炼气,一般他并不亲自上场,只有来了大客户,或者高阶修士,他才会亲自恭敬的接待。 弟子中一个左脸上有道红疤痕,修为已有十一层,他见童子带了秦方进来,马上随口打了声招呼:“等下,我就来。” “是,陈师兄!”童子十分恭敬的含笑行个拱手礼。 红疤痕嘴里应付着,手中把一只大铜鼎从柜台内侧搬出来,交给眼前的高个子客人。 高个客人一番检查后,点头表示满意后拿出一小包灵石。 红疤痕熟练的点收了一百二十灵石后,随手把灵石扔进了柜台的灵石箱内。 高个客人一抖手中的储物袋,一道白色青光闪过,大铜鼎被收入袋中后,满意的走了。 红疤痕弟子刚卖了一个大鼎,似乎心情颇好,目送客人离开后,笑着回身来接待秦方,只不过这带着血红色疤痕的脸笑起来带着一丝诡异。 只是这笑容没维持多久,看秦方一身的打扮,他一眼就看出,秦方是个穷得叮当响的客人,最多不过就是买个小鼎配一只小地火壶罢了。 他咳嗽一声,原本挺高的热情瞬间消失了,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有什么事?” 童子似乎习以为常,见他过来,态度愈发恭敬的道:“陈师兄好,这位秦师兄是龙大长老的弟子,想买炼器的鼎炉和地火壶。” 童子这一番介绍,着实吓了这位陈师兄一跳,这名头也太大了,居然是大长老的弟子,但看秦方的样子又不像,心里有些狐疑,目光就探询过来。 秦方见他眼光扫过来,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轻笑道:“陈师兄,有劳了。” 说着拿出墨玉牌,对着他晃了晃。 陈师兄见真是墨玉牌,马上屈了屈身子,笑容顿时又摆了出来,似乎比刚还亲切了三分, “原来是秦师兄,不知你是要什么样的鼎炉,只要选定了鼎炉,地火壶规格就两种,回头你要几个给你配上就可以了。” “小弟是要炼制普通的法器,我看这里大小种类颇多,烦请陈师兄推荐下合适的吧。” 秦方看了眼柜台上诸多的鼎炉,含笑说道。 陈师兄似乎恍然般的笑道:“哦,秦师兄,这几种鼎炉功用都相同,皆可炼器炼丹,不过是材质与大小及价格不同,这种小鼎可配合一只地火壶,炉温可以达八百度,可炼制下品法器,这种中号鼎,可配合使用双地火壶,炉温可达一千度,炼制下品中品法器皆可,请看这种中大号的鼎,可炼制中品法器,要是材料适合,炼制上品法器也并非不可,不过秦师兄想必也知道,这上品法器炼制的难度,呵呵,当然了,地火壶可配合使用四只,炉温嘛,最高可达一千二百度!刚才的诸师兄,选用的就是这种中大号的青铜鼎,是比较高档的了,一百二十灵石。这种是最高级的青钢鼎,可配合最高八只地火壶,炉温更是高到一千五百度,这种最是受筑基期以及结丹期前辈的喜爱了。根据材质,这里的鼎价格分别有八十灵石,六十灵石,最低的适合新进弟子的十五灵石的。那边最高档鼎炉还有二百六十灵石的,算是精品了,精品都能承受六只到八字地火壶同时开炉。另外!如果有特殊需要,当然也可以上洞府依据要求专门定做,那种价格就非常可观了。” 陈师兄指着柜台上的鼎炉介绍了一遍后含笑看着秦方,意思是让他自己定夺。 秦方手头还有一万多两的白银,但是灵石并不多,心下稍稍盘算下来,看来同样选用个一百二十灵石的也就是了,他沉吟之下又问道:“请问陈师兄,这地火壶......” 陈师兄含笑道:“地火壶门内弟子一律是特价十五灵石每只,壶内所含地火足可炼制中阶法器一件,请看这种紫金色的地火壶,五十灵石一只,所含地火是这种普通的八倍,炼制上品法器,甚至顶阶法器以上的,必须用这紫金壶的。秦师兄需要也可以配。” 秦方沉默不语的听他介绍,一报价格,心里计算,不免有些捉襟见肘之感,不办事兜里的灵石和银子似乎还挺多,这一旦要购置点什么,马上就发现,简直是杯水车薪。这修仙一途,真是太费钱财了! 要不是半路在几个强盗身上发了笔小财,就凭着袁师父的那点灵石,恐怕就更难了。 秦方正在琢磨,看陈师兄眼光扫了眼门口,又有客人进来,他咳嗽一声,对着秦方咧嘴笑了笑,这是明显的催促,让秦方做决定了。 “那就给我来一只青铜鼎,另外再配六只地火壶,紫金壶也来两只,就先来这些吧。” 秦方摸了摸储物袋,心想也就只能先来这些了。 陈师兄一听,眼前的这个穿着破烂的秦方居然是个大主顾,顿时欢天喜地的答应一声, “好好好,请秦师兄稍等,我马上从内裤去取最新的,稍等,稍等,呵呵。” 话没说完已屁颠屁颠的蹦进里面去了,没多久就看见他从里面出来,手里是一只储物袋。 “让秦师兄久等了,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这储物袋我送的,送的哈。” 陈师兄一脸笑意的递给秦方。 秦方神识一探,点头道,“没问题。” “一共是三百一十灵石。”陈师兄笑嘻嘻的说道。 秦方拿出一只储物袋,在柜台上一倒:“这里是三百,请点收。”说着又摸出十个零散的交给陈师兄。 陈师兄眼光极为迅速的一扫,马上就点清楚了数目后,他这过目清数的本领最是拿手,嘴角上扬,脸上已压抑不足的笑道:“不用点,秦师兄是大长老的弟子,哪里会错了,不会错,不会错。” 这一会儿功夫就做了两笔大单,陈师兄心花怒放!轻飘的一算,自己可分得差不多十个灵石的奖励,开心! 返回玄经阁二楼房间内,秦方又用空白玉简复制了数件法器炼制的详细资料。 第四十二章 再遇沈真 准备的差不多了,材料再购置一块火渊铁精也就是了,至于术法注入的问题,他考虑就用自己的基本火系术法。 经过这三个月玄经阁内的修炼,秦方至少得到两方面的收获,炼器知识的增长这是显而易见的,更重要的是对功法的稳固。 这次突破四层怒目金刚对于秦方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不同以往经过苦修得到升级,这一次的突破是在与他人斗法鏖战之际,其经验更是难能可贵,除了功法获得巨大提升,内心生命情感对天地灵性的体悟也是获益良多。 一方面给秦方驾驭这套功法的风险上,提了一个重要的警示,同时也让秦方明白了怒目金刚这套功法,经常进行实战斗法,对领悟和促进修炼是十分重要的。 这隐隐的契合姚师父对他培养时,一贯重视实战的理念。 为稳定修为,他吞服了适量辅助丹药,但还是花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才终于把功法稳固住,随着功法稳定,这四层怒目金刚带给他几个全新的体悟。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神识不但有强大的扩展,而且开始具有一种隐约带有实质的韧性感。 神识作为灵力驱动术法的媒介,本身是一种无形无色无味的意识性存在,这让他有实质的感受,是全新的体验,一时还真让他不太适应。 但秦方的领悟力还是很不错,他在修炼震灵吼时,渐渐明白一个道理,这就是震灵吼这个术法,为何能以无形无影的灵力直接作为攻击手段,与这套功法的初创者,发明用轰击术直接攻击灵穴,是同理同源的。 有了这个领悟,秦方在第二个月开始,每天特意抽出两个时辰的时间专门习练震灵吼! 所谓熟能生巧,连续不断的重复某种术法的习练,看起来极其枯燥。 震灵吼修炼需要不断重复一个张嘴的动作,没有声音,更没有其他可视的现象,旁人看着无聊,但对于秦方本人而言,内息随着不断的重复循环,功力在潜移默化的增长,随着次数的叠加,数量最终化为质量,对功法有全新的细微感悟,震灵吼的威力在叠加增长,这一点秦方自是清楚,让他内心充满喜悦之感。 当然修炼秘术“震灵吼”是增加斗法中可用的手段,对基础功法的修炼,那是每天必须严格安排执行的,这一点秦方更加清楚,没有偷懒的余地! 因此,第二个月开始,秦方又重新用轰击术冲击五层,这一层需要突破五十七处灵穴。 尽管每一层所需攻克的灵穴数量不等,但是有一点确实肯定的,那就是每上升一层,秦方所承受的痛苦在增加。 他细细对照怒目金刚修炼过程中的感受,与袁师傅所留玉简中的一些修炼体验方面的记录,相差无几,看来这部功法确实是属于威力极大,但是修炼者也必须要承受轰击术带来的极端痛楚。 袁师父记录到怒目金刚六层之后,这种情形就会有所缓解,不过秦方恐怕要许多年后才能确认了。 秦方想到这里也只能苦笑加期待了。 专注修炼,时光匆匆! 秦方把思路拉回现实,再次整理了鼎炉材料玉简等,确认没有遗漏,于是把这三个月来一直悉心为他服务的童子喊来,给了他十个灵石后,正准备返回镶灵阁,却听见有人敲门, “秦兄在吗?” 秦方一听声音,颇为熟悉,又听见外面有人笑道:“别躲了,秦兄,我知道你在里面,嘿嘿。” “沈真?”听到这个笑声,秦方自然而然就一下想到了他,马上起身开门,果然是他。 “知道是我,开门这么慢,秦兄不够意思呀......” 门口的不是沈真是谁?这一副嘴角微翘的笑容,虽相隔几个月,秦方感觉依然亲切。 秦方展颜一笑道:“沈兄,多日不见了,快请进......” 不等秦方话音落,沈真早已笑嘻嘻的窜进房间内,四下打量后道, “我前几天听说秦兄最近三个月,一直在这里苦修炼器之术,今天终于抽空出来,就急吼吼的跑来了,我本来想去你住的镶灵阁,但是如今我拜在了赤峰山门下了,在主峰火玉峰内行走必须严格遵守路线,去不了镶灵阁,好不容易打听到你在这里。嘿嘿,终于被我逮到了哦。” 沈真还是这个性情,三个月不见和秦方没有一点陌生之感,让原本稍有局促的秦方瞬间没了距离感,心情也好了起来。 “你想去镶灵阁,那跟我走吧,我正要回去,多日不见,去坐一坐吧。”秦方把桌上的物品收入储物袋后笑着邀请沈真。 “那还用说呀,走走,晚点你还要请客,请兄弟我喝点好酒才是!哈哈。”沈真大笑几声,推着秦方就出门而去。 二人返回到入口平台后,直接御器而飞,很快就回到了镶灵阁。 童子见秦方终于回来了,极是高兴,笑着跟随秦方进了前厅,见秦方带了客人回来,马上乖巧的去泡茶去了,不一会很快就把茶水送了上来。 秦方看沈真颇为好奇的四处打量,也就随他,自己则笑眯眯的端起茶杯喝上几口。 童子轻声的将最近的几件事情都告诉了他。 第一件是秦方的师父大长老龙翠芸三次派童子来看秦方的情况,不过没有留什么话,知道他在玄经阁内闭门苦读,似乎很放心。 另外上个月魏雪珠的堂妹魏柔来她堂姐处时,在花园遇到童子时曾问起秦方,童子只是据实回答,说秦方在玄经阁辟谷读书。 除了这两件事情外,别无其他情况了。 秦方心里思量,龙师傅来问自己的情况,这很正常,毕竟自己现在是她名下的弟子。这魏柔名义上是小师妹,不过上次遇见也是蒙了面的,更是没说过一句话,怎么会问起自己呢?秦方一时茫无头绪。 “秦兄,你这里不错呀,啧啧,舒服的很哦......”沈真到处溜达了一圈后,啧啧连声的羡慕不已,随即眨了眨眼睛笑道,“就是没看见你的仙女,嘿嘿。” 秦方微微一笑道:“多日不见,沈兄弟又取笑我,请坐下喝茶。” “嘿嘿......”沈真笑嘻嘻的坐下,喝了一大口茶。 “沈兄弟,老爱开玩笑,你那么喜欢仙女,怎么会自请位列第八的?”秦方多日不见沈真,看到他嘻嘻哈哈的样子,想起了心中的一点疑问。 “嘿嘿,我呀!仙女嘛远远的看看就算了,走的太近,仙女也就没仙气了,一旦没了仙气,嘿嘿,就离嫌弃不远了。再说我可不想被女的老是管着,我滴妈哎,家里已有个老娘了,要是再分配个小娘给我,那可太要命了,哈哈......” 沈真半真半假的一番话,听的秦方哂笑不已。 秦方性格不是很活泼,甚至有时候略显沉闷,沈真是秦方自离开小师弟后,认识的人里相处的最舒服的一个,尽管时日不久,但给秦方的感觉很不错。 人与人就是如此,有的人一接触就会有不舒服,让人感觉或虚伪,或不合拍,有些人甚至会有阴厉危险之感,沈真尽管有些闹腾,但秦方内心还是挺欣赏他的。 一个炼气八层敢于进行这种有极大危险的比试,那是需要极大勇气的,更何况最后他出人意料的又自请垫底的举动,恐怕很长时间内会成为火玉宗弟子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瓶丹药请秦兄笑纳。”沈真含笑把一只玉瓶往秦方一推。 “沈兄弟,你这是?”秦方一时不知他何意。 “没什么,最近我老是想到秦兄斗法那时的凶险情状,这瓶冰熙丸对练功遇到走火风险的情况下服用,极为有效,是我家传的秘制灵药,你修炼什么功法我不敢置喙,做兄弟的,没别的,万望秦兄珍重。” 沈真一改吊儿郎当的腔调,特别认真的说了这么几句。 让秦方眼眶瞬间湿润,一时间有种要落泪之感,倒不知说什么好了。 他历来被人鄙视,轻看,却极少被人关怀,萍水相逢的沈真,没受过他一分好处,如此真诚的记挂关怀自己,是秦方未曾料及的。 “我......”秦方想着说点什么,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措辞,气氛瞬间有点尬住,一时沉默。 “哎呀,我饿了,秦兄啊,来了你这里,你得请客才是。”沈真突然嘻嘻一笑的说道。 秦方知道自己孤单的太久,与人打交道有点陌生了,他点点头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我也几个月没有好好吃一顿了,沈兄弟有什么想吃的请尽管点,今日你我一醉方休!” “好呀!这可是你说的,秦兄,今天我要好好的大吃你一顿,嘿嘿!可不许小气了,走走走......” 沈真与秦方一动一静的性格,倒也相得益彰,其实近一段时间他一直在抽空想找秦方,自上次比试分配了师父后,几次打探秦方的消息,最终得知他在玄经阁半闭关修炼。 二人情绪颇高,旋即御器飞行,准备抄近路往仙客酒楼而去,飞过几个极高的山头,正沿着山脊飞行,突然间,就看见左边晴朗的天空中毫无征兆窜起一团血色迷雾,把秦方和沈真着实吓了一跳。 第四十三章 魏刚 这明显是法器激发时才有的异象,难道那里有人在拼斗不成? 只见左边一座山峰背后,又升起一束闪耀的剑光,对着血色迷雾一阵狂斩,把这团丈许的血红色浓雾,直接斩开一道大裂痕,术法一被破除,血雾渐渐散开。 秦方和沈真放开神识一探查,就听见, “徐二呆子,你居然用如此毒辣的法器对付同门?你是不是疯了你?” 一个尖利的暴怒声传来,秦方和沈真对视一眼,两人颇有默契的停下来,准备悄悄过去查看。 有个粗重的嗓门冷哼后,又大笑几声道, “你个郭大傻,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对我们赤峰山的兄弟说三道四的,今年大比我们赤峰山两个兄弟胜出,那是我们的实力,” 不等对方把话说话,尖利声大怒, “你们的狗屁实力!我们一早就怀疑抽签有问题,我们绿峰山的弟子为什么全部都抽中十二层的对手?甚至那个十三层的也对上我们的人?这不摆明了有黑幕吗?” 粗重嗓门哈哈大笑着,好似对方说的话幼稚至极, “要不说你是郭大傻呢?你们自己实力不行,居然脑子短路的想到这么个理由,简直是笑破我们的肚皮,哈哈哈......” 说完大笑起来,随着他的笑声,另有四五个人也跟着一起哂笑起来。 而对面更是爆喝着怒骂,骂人的声音也有四五个,用词用句那是各吐芬芳,不但味道重,而且连带着问候了对方的祖宗和父母。有的把小姨子,外甥女都带上了。 一时间双方情绪更是激动起来。 两边乱七八糟的吵嚷了一会后,用词用句翻来覆去的就那么几句,渐没意思, “郭大傻,别的咱也不用废话,我徐某是什么人,只要我们赤峰山的清楚就行了,今年打擂赢的两位,都是我的好兄弟,谁要在背后嘀嘀咕咕,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吃不到葡萄,就老老实实去啃点酸萝卜,谁不知道你们心里还惦记着那两个小娘们,明着告诉你们,那是我们赤峰山兄弟的媳妇,谁要是胆敢贼眼兮兮的瞎寻思,我就挖出他的眼珠子,弄断他的命根子!不信你们可以试试。” 粗重嗓门几句话说完,旁边响起了众人的喝彩之声,看来他颇受身旁弟兄的拥护。 “徐二呆子,你激动个毛线啊,皇帝不急太监急,话说的好听,我看你是想着自己偷摸的上手吧,要不然,别人的双修女伴,你激动个什么劲?还半夜三更的专门发决斗邀约过来?” 尖利之音这次没有大声叫嚷,反而冷笑着说了几句,引的他身边的几个弟子都轰然笑将起来,嘴里都毫不客气起来, “就是的,我看错不了,哈哈,” “我也觉得准没错,这家伙,想吃窝边草,可惜吃不到,发邪火呢!” “神经病,人家不出面,不着急,这徐二呆子,简直是个白痴,没头没脑,居然要挑起决斗。” “是啊,他是憋坏了,都一大把年纪了,还不是单着嘛,十二层的修为,不也是没比上吗?” “就是的,在这里耍什么威风!” ...... 众人叽叽歪歪一通损。 秦方沈真一听,好像和十年大比有关,似乎对结果有微词,引起的矛盾。 两个人对视一眼,还在犹豫是不是要再继续听之际,从赤峰山方向快速飞来三个人,看见沈真,其中一个中等身材,三十五六岁年纪的男子大叫道:“正好,沈真师弟,徐固师兄在那里和绿峰山的郭大章打起来了,听说他们叫了不少人要围攻徐师兄呢,我们赶快去增援!” “解师兄好,申师兄好,”沈真一看,正是赤峰山门中的师兄弟,中等身材白净面皮的是解志达,旁边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是申学田,另外一个束发蒙面的干瘦男子倒是第一次见。一双眼睛颇为灵动,穿的并不是弟子服装,而是一件很宽松的墨绿色道袍,看起来带点阴柔之气,不知是否因功法所致。 “两位师兄,这位是?”沈真处于礼貌,含笑问道。 不等解志达说话,平时极少说话的申学田抢先答道, “这位是我表弟,姓魏,来找我玩的。”说着看了眼身边的干瘦男子后,就不再说话了。 申学田身形飘在干瘦小道士朝前一点,有意无意的好似在挡住他人的视线,旁人看他们两个站在一起,仿佛一座高大的土墩旁插了根小竹竿,很有点反差效果。 沈真见他毫无引荐的意思,轻笑一声,礼貌了一句:“魏兄好。” 对方并不说话,只是微微点头而已。眼光倒朝着秦方扫了好几眼。 秦方看来人都是十一十二层修为,他在旁边默默听他们聊着,只是听说这小道士也姓魏,让他稍稍注意的看了看,此刻见众人都目视过来,抱拳行礼道:“秦方见过诸位师兄。” 不知是急于去支援还是有其他原因,解申二人对秦方颇为冷淡,只是点点头而已。 解志达催问沈真道:“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解师兄,师弟我正要与秦兄去仙客楼,呵呵,不知......”沈真态度恭敬的说道。 “喝什么酒啊!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支援?” 沈真见他脸色不快的直接追问,并没直接回答,而是看了下秦方,秦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是想知道自己什么意见,他性格不喜太过热闹,参与这种无聊的纠纷斗殴更是不喜,但秦方知道如果自己反对的话,沈真有可能会为难,甚至得罪了他现在的师兄弟,于是他不易察觉的微微点头。 沈真立时就明白了,他轻笑一声道:“那师弟就跟随解师兄一同去瞧瞧。” “这种事情没什么好瞧的,”一直没说话的干瘦小道士忽然悠悠的说了一句,然后停顿了一会,似乎在与解志达申学田二人传音,说了什么。 这姓魏的小道士,似乎有意压低了嗓音,但其声音依然颇为清脆悦耳,若非是申学田介绍是他表弟。不认识的还以为是女子的声音呢。 原本还一脸急切的申学田脸色一转,忽然说道:“是啊,我也觉得没有什么好瞧的,他们愿意打,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嘛!” 这话一出口,让沈真颇为愕然,这几个月以来,他早清楚了门内几个师兄弟之间的关系,这解申二人与徐固平日里最是要好,不知为何刚还急得火上房似的,还邀约沈真一起去支援,猝不及防间会话锋急转起来。 解志达稍有犹豫,咳嗽了两下,一抹脸,也笑将起来, “徐固这家伙老打架,经验丰富的很,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其实......也不一定就需要我们出头,搞不好,抢了他的风头,说不定还不高兴呢。嘿嘿!” 他看沈真和秦方脸上都有讶异之色,又呵呵一笑道, “我虽闻名已久,倒还是初次见到秦方兄,相请不如偶遇,沈真你既然去喝酒,那就一起去了,我来请客!有酒喝,那谁还打架嘛,是吧,哈哈......” “那是的,算了,喝酒去,我也嘴馋了呢!”申学田也笑嘻嘻的赞同起来。 解申二人这一番对话,让沈真和秦方都有些挠头,不过能不去凑这种无聊的热闹,秦方和沈真倒也乐得如此,两人对望一眼,沈真笑道:“那最好了,今天说好了是秦兄请客,我们一起大吃他一顿,几位师兄请吧,走走走......” “嘻嘻,那就走吧,喝酒去!”魏姓小道士竟直接表示赞成起来。 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转化成了要喝酒吃饭的轻松状态,秦方也打了个哈哈,连说了几个请字,这五人竟一起御器而行,一起往仙客酒楼去了。 不知道解申两位的好兄弟徐固知道了,会不会吐出一口老血。 仙客酒楼二楼靠窗,五位火玉宗弟子已酒过三巡,今天秦方作为东道主,也是多客气了几回。 最热闹的是沈真, “这位魏兄弟,你与我们都干了三杯了,你大名叫什么,可不好再瞒着了吧。来报出你的大名,做兄弟的再敬你一杯。” 几杯落肚,沈真情绪就上来了,尽管他修为级别是最低的炼气八层,但酒量却似乎最大,一来二往,就一点没有陌生感的,直接站起又端起了酒杯问道。 他这一番举动,魏姓小道士还没说话,一旁的申学田却站了起来, “要喝我跟你喝,我表弟酒量小。来来来,我们再干三杯。” 申学田打一个哈哈,颇为豪爽的样子。 沈真嘻嘻一笑道:“申师兄,这酒桌之上无大小了,可别怪师弟我说话直,你这表弟太不够意思了,我看他刚还挺爽快的说要来喝酒,如今喝了几杯,面罩竟都不拿下来,弄的喝一杯,掀一下面罩,喝一杯,又掀一下,又不是大姑娘家家的,嘿嘿,不够意思嗳......” “呵呵,小弟的名字不过就是个符号,既然沈真兄想要知道,倒没什么必要保密的,小弟姓魏名刚,只是兄弟我这面罩确实不好随意拿下来。还望见谅。” 魏刚清了清嗓子,也笑嘻嘻的一扬眉毛,抱拳言道。 沈真挠挠头道:“明白了,想必魏刚兄弟脸上一定是......明白明白......”说着摇头晃脑一番。 “呵呵,一定是什么?沈兄又明白什么了?”这话一说,似乎让魏刚有些介意,反问了一句。 第四十四章 火精乳 沈真双眼含笑,一本正经的说道:“这还用说嘛,我们都是见过世面的人,都明白的,嘿嘿。” 看沈真如此,魏刚有些沉闷的道:“沈真兄,还请直言,一定是什么?又明白了什么?” 听语气已有些不悦。 看魏刚如此,一旁的申学田脸上笑容顿失,双眼一个劲的给沈真使眼色,意思是让他收敛点,喝酒也别喝糊涂酒,只是沈真只作不知,一时他也没辙。 “呵呵,既然魏刚兄要我直说,咳咳,”他故意咳嗽两声道,“想必是魏兄弟脸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疤,奇丑无比,哎,都能理解,我们年轻人,多少有些这个心态,都希望自己俊俏嘛,太丑了不好意思见人,不说了,不说了,我再敬魏刚兄弟一杯。” 说着很是大方的,把杯子一举,然后一饮而尽。 解志达与申学田互看一眼,都眼看着魏刚,看他双眼中露出怪怪的光芒,忽然听他咯咯的笑了两声道, “其实吧,倒也没什么,谁都不过就是一张嘴巴,有鼻子有眼而已,只是魏某小时候,曾得一位道家高人赠过几句隐语,家中之人倒也罢了,如若是外姓之人见了真容,同性需结为生死至交,而异性则需成为红颜知己,否则就会有不祥之事发生,呵呵......” 沈真揉了揉鼻子笑道:“还有这样的事情?那你摘下面罩,我们做个结义兄弟不就行了嘛。沈真我是家中独子,正想要多交几个生死好兄弟呢。巧了巧了!哈哈!” 魏刚忽然转过身来,对着秦方双眼含笑的说道:“秦方兄。” 秦方赶忙答应一声。 “古语有云,人生得一知己足以,你我虽为初识,但魏某一眼就觉得秦兄亲近,不知你愿与我结为知己吗?” 说着忽然双眼上泛起一圈红晕,眼神中颇有期待之意。 座上几人一听魏刚竟如此说话,沈真笑嘻嘻的倒没什么,解志达和申学田二人竟面面相觑起来,表情颇有些怪异,似乎想阻止,但是又不敢的样子。 秦方笑道:“人生相逢皆为有缘,不想秦方能有此荣幸,若蒙魏兄弟不弃,自今日起,你我就是生死之交!” 这几句说的掷地有声! 秦方看魏刚虽有些阴柔之气,但说话做事也是干脆的很,既然明说见了真容,要做生死之交,秦方平日里尽管稍显沉闷,但内心却是火热之人,话都说到这个档口上了,自然不能失了男子汉的气度,这话吐出口,马上站起身来,端起桌上的酒杯,对着魏刚举起。 看到这个举动,沈真大叫一声:“好!” 而解志达和申学田却神色大变! 不知魏刚为何突然有这样的举动,这要是揭了面罩,喝了酒,那不是...... 两人还在纠结之时,魏刚身子微微一侧,稍稍背对着沈真解志达申学田三人,似是只让秦方一人看到自己的面容,他慢慢的掀起面罩,一张纯净无比的洁白玉容出现在了秦方面前,让秦方着实吓了一跳, “你?魏兄弟......”秦方结巴了几声,又默然起来。 仔细看看,眼前之人,高高的道家发髻挺立,一对秀气的眉毛下是一双亮晶晶的美目,鼻梁微翘,肤色细腻,红唇闪着光泽,下巴可人,魏刚整张脸,让秦方有一种恍惚之感,他迷糊了,站在眼前之人是男是女呀? 他摸了摸没有胡子的下巴,突然捏了下自己,确实生疼! 秦方干笑一声道:“不好意思,秦方失态了,魏刚兄弟,长的实在,刚一时间还以为你是......” 后面几个字秦方没有说下去,但在座之人都听明白了。 “呵呵,秦兄,我家里人都这样说,所以才让小弟从小戴了这面罩,免的引起一些浮浪子弟的胡言乱语。倒让秦方兄见笑了。” 魏刚说完,立马把面罩又带上了,嘻嘻一笑的端起酒杯来,轻碰一下秦方的酒杯后,又轻柔的掀起面罩一饮而尽。 “干!” 说着把酒杯一倾,以示诚意。 秦方立即也杯到酒干! “好!够意思!” 沈真大声叫好,嘿嘿一声略带酸味的说道:“哎呀,本来我想跟魏刚兄弟干一杯的,没想到便宜了秦兄,也好,也好,秦兄的好兄弟,自然也是我的好兄弟,一样,一样,哈哈。” 他挺会自我安慰,哈哈一笑,自己就直接干了一杯。又马上给诸人满上,看解申二人脸色怪异,并不介意,夹起一块牛肉扔进嘴里,美滋滋的咀嚼起来,吧嗒有声。 “沈真兄,秦兄刚可看见我脸上有疤没疤了,以后可不许胡说了哦。” 魏刚似乎意犹未尽,又揶揄了沈真一句,然后微微一笑,把椅子直接往秦方身边一拉,脑袋凑到秦方耳边低声道, “你可看见我的脸了,可别忘了你刚才说的话,以后你我可是生死之交了!” 秦方微微一笑点头道:“这个自然。” “秦兄你多大,可不许瞒我,要说真话。”魏刚嘿嘿一笑,马上追问一句。 “我二十二岁。”秦方也小声的说了一句。 “哎呀,你还真是比我大,那好吧,我吃点亏,我做弟,你做兄好了。不过以后,你可要照顾我,保护我,让着我才行,谁叫你比我大呢!” 魏刚对秦方眨眨一双大眼睛,弄的秦方又一阵迷糊,心里一阵犯晕,这魏刚长的也太柔了些,说话做事都有点小女子态,似乎还有点刁钻的样子。 他下意识觉得有点头大,摸了摸下巴,微微摇头。 “小弟这次有事来找我表哥,既如此有缘,秦兄认了小弟,正好可以出力。”魏刚说着对申学田眨了眨眼睛。 申学田似乎还在纠结和震惊之中没有恢复过来,干咳了几声,却没有开口说话。 “表哥,我可是你硬拉来给你帮忙的,既然你们另外的帮手徐固忙着打架,不如直接找我秦兄出马岂非更好呀!你不说他是十年大比胜出的七大弟子之一呢嘛!” 说着又转过头来对着秦方笑嘻嘻的道:“秦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看申学田干咳不说话,魏刚的语气带有一丝不悦,但对秦方说话又立时变得和煦无比。 一看这情形,秦方有些摸不着头脑,也就微笑不语,眼看对面,坐等申学田开口。 沈真最怕无聊,有事折腾似乎最是高兴,一听有情况,马上就伸长脖子笑道:“有什么好玩的?赶紧说说。” 申学田看了眼身边的解志达,干笑了两下,脸上勉强挤出一点笑容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和谢师兄前年开始准备,想炼制两件合手些的法器,一直在凑材料,其中有一种叫火精乳的材料,老没着落,我和谢师兄多方寻找,终于在离此三千多里的魅火山中,找到了一处出产火精乳的秘地,你们也知道我们炼气期弟子的实力,火精乳这样高级的材料十滴左右就要差不多五百灵石,哪里是我们能承受的?只有想方设法自己去采集了,但我和谢师兄去了两趟魅火山的秘火洞窟,还是没有成功。因此我就回来想请我表......我表弟魏刚帮忙,毕竟他是炼气十二层的修为,而且他术法和法器都......” 申学田话没说完,魏刚直接打断道:“别说这些废话了,你就说为什么要请我们一起去,另外我们给你帮忙了,你给我们什么好处。先说好,没好处我可不去,嘿嘿!” 秦方和沈真对望一眼,不是说是表兄弟嘛,这么直接的要好处。 “呵呵,”没想到申学田根本没有一点介意的意思,反而呵呵一笑的对秦方和沈真解释道, “我表弟最喜欢开玩笑,其实他根本不在乎什么好处。” “嗯......”魏刚一本正经的摆摆手道:“这次不一样,你要请我秦兄出手,这不还有这个沈真呢嘛,必须有好处。” 说到最后双眼一眯的对秦方笑道:“秦兄,要没好处,我们可不帮他,你说是不是?” 秦方和沈真都看出来了,这魏刚是个比沈真还能闹腾的家伙,这是在拿他表兄开刷呢。 不过申学田倒很是认真,知道这位表弟说的话,自己表现好了那是开玩笑,要是不让他满意,那可就来真的了,他呵呵一笑道:“那是自然了,我表弟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既然他说要好处,我自然也不能小气。只要两位能仗义相助,我愿意出给二位一人一百灵石的报酬,不知两位是否觉得满意。” 他嘴里在问秦方和沈真,眼睛却看着魏刚,好像满意不满意要他说了才算。 果然没等秦方和沈真开口,魏刚鼻子一牵, “切!这么小气,才一百灵石,最起码两百灵石,少了我们不干!”魏刚说的斩钉截铁一般,好像秦方和沈真已答应帮忙,并且他也成了他们谈好处的代表。 秦方和沈真苦笑着对望一眼,摇头无语。 沈真拿起酒杯又自饮了一杯,哈的一声,似乎爽到了极致,他放下酒杯在椅子上一靠,笑道:“你们三大高手都吃不消,搞不定,还要找帮手,看来这火精乳所在之地定是凶险万分了,二百二千的不管多少,要有命才能花,申师兄你就直接说说,这火精乳所在之地,到底有什么样的凶险。也让我和秦兄掂量掂量有没有这个能力嘛。” 说着随手捞了一把牛肉塞进嘴里,吧唧着嘴,有滋有味的大嚼起来。 “魏兄弟,不如我们听听申兄说说具体情况,只要力所能及,灵石多少倒不着急,你说呢?” 第四十五章 邀约 秦方见魏刚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自己,也顺着沈真的话,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那你说吧!”魏刚对申学田就没这么客气了,直接下命令一般的说了一句,然后坐直了身子。 一看这势头,解志达呵呵一笑道:“申师弟平时笨嘴拙舌的,还是我来说,事情其实不复杂,那火精乳所在是一处地下熔岩池,主要难度是有两个方面,一是熔岩池所在比较深入地底,温度就比较高,我们请魏刚兄弟出马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有克制高温的水系功法,且他的法器水灵波罩有辟火和防高温的作用,这个危险有魏刚兄弟出马,算是解决了,最麻烦的是这熔岩池入口是个巨大的岩洞,又仅有一条细长的通道可以到达,过道和岩洞之内,我们观察下来,至少有两只二级上阶的灵龟镇守。我们上次小试了一下,光凭我们的功力恐怕很难攻克,因此就想多邀几位好朋友一起去,只是我们目前也确实不知熔岩池内有多少火精乳,我们只是通过秘术探查,确认里面有,并非我等小气,手头也就几百灵石,也是我们弟兄多年的积攒,若非是为了这次我们要炼制适合的法器,我们也不敢如此豁出去,毕竟......” “哦,是这样呀!”魏刚点点头,故意装出恍然大悟般的感觉, “既然都这样说了,那就算了,秦兄大方,刚不是说了嘛,灵石不灵石的,可以再商量。” “二级灵龟,土系法术也是颇为强悍的,”沈真看了眼秦方,点了点头说道,他看秦方的眼神并无退缩之意,知道他并不完全拒绝,于是笑着又道, “你说有两头灵龟,不知道五人全力配合的话,是否有胜算呢?” 解志达一听沈真的语气,知道帮忙的希望很大,马上笑道:“放心放心,那两只灵龟,就是堵在通道口,不让我们进入,我们尝试了两次,我们二人只能对付其中一只,另外那只母龟似乎战力不强,就是那只公龟比较难对付,如果秦方兄和沈真师弟愿意出手,只要两位想办法困住公龟,那就没有问题了。” 沈真和秦方毕竟是有自信参加火玉宗十年大比的人,而且双双进入了八强,解申二人原本就想请徐固出马加上魏刚也就够了,但他们甚知徐固的为人,虽说比较要好,但性情莽撞,为人又颇为贪财,搞不好回头还要分他们的火精乳,所以迟迟没有把消息透露给徐固,这次沈真秦方机缘巧合之下如果参加,他们损失点灵石,但最看重的火精乳就可以保住,那是最佳结果了,而且作为外来的修士,他们知道沈真和秦方毕竟没有大的根底,即使有点矛盾,也容易处理。 这个时候想想觉得魏刚拉他们入伙,倒也是个不错的想法,于是极力说服鼓动起来。 沈真是个好事者,有热闹自然是要参合一脚的,不过他见秦方迟迟没有表态,也就目视秦方,等他定夺。 秦方倒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听说他们是炼器筹集资源材料,想到自己想要炼制的三叉枪还少一样火渊铁精,还不知在那里可以搞到呢! 这时魏刚给解志达使了个眼色,解志达立马就明白了,沈真咋咋呼呼的,实际是看秦方的眼色行事的,他马上态度诚恳的含笑道:“秦兄入宗门不久,想必也在炼器练手的,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材料,也可以说说看,我们兄弟只要有的,一定拿出来与秦兄分享,如何?” “是啊,你就说嘛。”魏刚好像是个小孩子似的摇了摇秦方的手臂道。 “也没什么,既是同宗门的师兄弟,有事相帮也是正常的,既然几位如此说,我也就不客气了。”秦方轻笑一声道。 几人一听秦方可能要开条件,马上聚精会神起来,眼看着秦方等他开口。 “我最近确实也在学炼器之道,正想要找一种叫火渊铁精的材料,不知二位手头有没有,有的话,到时候匀我十来两,如果此物价值高的话,我也可出灵石购买的。” 秦方说完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他也不知道这火渊铁精价值几何,万一太贵,那自己就要求过分了。 魏刚嘻嘻一笑道:“既然秦兄要求了,你们能不能办到就说说嘛。” 解申二人对看一眼,马上答应道:“既然秦兄说了,那自然没问题,火渊铁精我手里还有一些,等魅火山回来,我负责给秦兄备办齐全。如何?” “秦兄还有别的要求吗?”魏刚笑眯眯的又问了秦方一句。 “这就行了,只要沈兄答应了,我没什么意见。”秦方看着沈真道。 “既是解申两位师兄的事情,小弟出点力那还不是应该的嘛,说什么灵石不灵石的,秦兄都答应了,我有的玩就行,要是回头魅火山里除了火精乳,有什么别的好玩的,到时候分我一点就是了。” 沈真似乎有点兴奋起来,哈哈一笑的说道。自从进入赤峰山,作为一个外来修士,沈真一直感觉格格不入,如今有机会结交解申二人,对他来说也不是坏事。 解申二人没想到事情如此轻松就谈妥了,秦方和沈真的实力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而且秦方要求的火渊铁精实际是很便宜的材料而已,价值不过区区二十灵石左右,沈真这小子又这么机灵,对解申二人来说,简直是天上掉了大馅饼下来。 于是五人继续商定了几处细节,又确定了三天后午时在赤峰山敬客亭集合出发。 一旦有了一起要做的事,这后面喝酒的气氛就有了很大改观,你来我往,搞的秦方不怎么喝酒的人,也勉强喝了不下十杯,最后返回镶灵阁时已有些迷迷瞪瞪,直到第二天秦方还感觉头疼,从此他给自己定了规矩,以后在外面绝不喝酒了。 ...... 魅火山,这条山脉大部分在元夏国内,往西延伸了足有一千多里,一直绵延到了胡赵国的南部边疆,胡赵国民风极为彪悍,与元夏国一直有领土摩擦,每隔几年都会折腾一两次,甚至时不时会有人员伤亡。 而这次秦方五人要去的魅火山秘密火窟的位置,就在山脉中段偏西一些,几乎与胡赵国要接壤。 元夏国内明确有矿藏的所在,都已被大大小小的修仙世家所占据,明知是其他家族命根子般的资源所在,如今除了暗地里运作,明着直接去抢的不多了。 修仙界内盘根错节的关系,各种联姻,各种联盟,甚至这里拜个干爹,那里拜个干娘,一环套着一环,形成了一幅奇特的平衡画面。 你是做收徒授课为主的修仙门派,那大家就默认你在低阶修仙散人中,以及凡俗世界的利益,无论你怎么收取费用,如何哄骗,如何巧取豪夺想学这学那的散人,那是你的本事。 要是你的家族是做符箓生意的,那除了符箓销售的市场把控,附带着灵兽血液的市场,也就会由这样的家族去控制,因为这直接关系到符箓制作的成本,至于如何控制收购价格,如何压榨散人和其他专门收集灵兽血液的群体,那是你的利益所在。 反正修仙界有点实力的元夏国家族门派之间,都有这样的默契,谁也别抢别人盆里的食,你吃你的,我弄我的,各霸占一块地盘,各自攫取利益,人人心知肚明,你要是敢搞我,贪图属于我的利益,那说不得了,你也别想过太平好日子。 诸如此类,还有做灵植的,制作傀儡的,炼制法器的,专门摆摊的,专门做资源拍卖的,开采矿石的,做保镖的等等等等,背后都有利益集团把控。 也是!都是修仙界混的老甲鱼,谁不知道谁的底细?谁没有点猫腻丑闻把柄在别人手里,心照不宣而已。 至于修仙界的散修,那是最可怜悲苦的,资源的匮乏可想而知,最后不得已,大都会想方设法,挖空心思,托人走门子,投身到中大型的修仙家族中去,当然即使进去了,也不过在底层苦熬苦练,但总好过在外面一口汤喝不到。 解志达申学田这样的,已算是比较好的了,在火玉宗门里可以通过各种事务获得一些资源机会,但毕竟杯水车薪。 如今的修仙界僧多粥少到了非常严重的程度,特别是看起来极为稳定的修仙界,更是如此! 大家必须遵守规矩的情况下,越是底层的修仙者获得足够资源的机会就越少。 因为高层已可通过规矩手段名正言顺的霸占各种有限资源,而让底下的普通修士,还要甘之如饴的服从,否则有的是办法对付你!收拾你! 当然也会有善于动脑筋的,有的私下结成一个个小的同盟,一起想尽办法的寻找其他一些获得资源的机会,例如秦方目前参与这件事就是。 在魅火山也有一些散修,但因为双方国家之间常有摩擦,边境环境就很恶劣,渐渐的人烟稀少起来,那些小矿脉,小火窟,甚至一些古修的洞府倒成了漏网之鱼,给了有心人一些机会。 所以自从解志达和申学田偶然知道有这样一个秘密的火窟之后,那是心急如焚,生怕动作慢了,火精乳被别人抢先了,不要说价值几百灵石,就是价值几十灵石对他们来说,也是志在必得的! 第四十六章 六个大嘴巴子 三天的日子一转眼就过,这三天,秦方找些周边国家地理方面的资料,对要去的魅火山也增加了一些了解,除此之外,看了些火精乳等炼器材料方面的资料,反正学习炼器知识正是他要做的。 赤峰山敬客亭名中带着个亭字。实际上不过是一处偏僻的小山谷,早年间,不知是谁,在此修了个可以歇脚的草木凉棚,棚子里用青石条垒砌了两条石凳,由于改道之故,此处渐渐的没人再来,草棚也年久失修,已破败了。 秦方依约来到此处时,望着棚顶上剩余不多的几根茅草,被山风吹拂,摇摇欲坠。棚内的青条石日晒雨淋的,也早就斑斑驳驳。 由于山石的遮挡,站在棚内,只能看见一片青灰色的天空,周遭没有一丝声音,除了远处的几声鸟鸣,闭上眼睛尚可听见耳际有风在低啸。 秦方心头泛起一丝孤寂之感,脑中思绪正在飘荡之时,远远就传来沈真的叫声, “秦兄,你先到了呀?呵呵。” 正是沈真到了,两人才打过招呼,其余三人,倒是魏刚先到了,冷清的破棚子,顿时热闹了些,自三天前的一顿酒,几人之间消除了不少生涩感。 魏刚随意和沈真点个头,看到秦方,却是嘻嘻一笑的打招呼, “秦兄,这么早来,是不是在等我哟,”他绕着秦方转了一圈笑道, “你干什么老是穿这一身,回头我给你弄几套漂亮衣服换上。” 一见面看见秦方的穿着,竟半开玩笑的说起来。 秦方虽只见了他一次,知道他性子有些顽皮,与沈真两个可谓是一对活宝。 沈真有些闹腾,魏刚虽不闹腾,秦方总觉得他有些挺傲娇的样子,对自己倒还好,对申学田和解志达说话简直跟命令差不多。 秦方呵呵一笑,并不说话。 他越不说话,魏刚却似乎越感兴趣的样子,竟和秦方闲聊起来,聊着聊着就聊起炼器方面,秦方如今还停留在理论层面,听他说起自己的炼器经历,说的精彩纷呈头头是道,不免听的颇为认真起来。 一旁的沈真见他们两个聊的起劲,对此话题不敢兴趣,正有些无聊,解志达赶到了,于是几人相互略一招呼,沈真总算抓住了一位,与解志达聊起魅火山灵龟之事,说起如何对付两只灵龟。 不想眼看午时就要过了,申学田却依然未到。 秦方和魏刚倒并不着急,解志达颇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正在走来踱去之时,天空远处隐隐有两个人影御器飞来,还未到近前,就听见粗重的嗓门大声在叫骂, “解黄毛,你个混蛋,打架不来帮忙也就算了,有好事居然不叫我,叫外人,你他娘的是不是看不起我徐固啊,我?!” 两个人影迅速飞近,竟然是一个比申学田更大块头的丑陋男子,全身肥肉肉叠肉,波涛汹涌一般,看起来至少有四五百斤的样子,此刻正双目暴睁的大声叫嚷着,一脸的愤愤之色,身边站着一个块头小一大圈,满脸尴尬之色的申学田。 解志达一看这人,马上尬笑着道:“徐固兄来了,欢迎欢迎。” “欢迎你个球,明摆着看不起我,还欢迎,还说好兄弟,你个解黄毛!”徐固骂骂咧咧的,根本不给解志达说话的机会。 沈真看了下秦方,颇有意味的笑了笑,秦方看这大汉有些莽夫模样,手里托着一只状如面盆的红色法器,‘哐哐哐哐’的乱抖几下,嘴里叫嚣道:“麻痹的,来,你本事大,看不起老子,先跟我斗上三十招,别说废话。” 解志达一看惹着这个家伙了,看了一眼申学田,见他也是一脸的苦涩,又望了一眼魏刚,见他并没什么表示,于是只得对徐固苦笑道:“做兄弟的怎么会有看不起一说呢?徐师兄莫要如此想,回头做兄弟的给你赔罪。” 徐大胖子一翻白眼道:“赔罪?怎么赔罪?兄弟我的面子都丢光了,要让赤峰山的同门知道你们有事都不叫我,以后我还能出得了门吗?” “嘿嘿,徐师兄,我们两个不是有意不叫你的,这都不说了,回头我也请你喝酒赔罪嘛,都是好兄弟,都在酒里了。”一旁的申学田看解志达赔礼的话没什么用,也赶紧敲起边鼓来。 “对对,都是好兄弟,徐师兄就......”解志达话刚说一半。 “赔罪就光喝酒啊,你们两个就是小气,不够意思。”徐固还有些不依不饶的样子。 解志达和申学田对视一眼,只能加码,解志达苦涩摇头道:“加一只李小娘家的烤乳猪!” “这还差不多!”听到李小娘三个字后,徐固终于一变脸,流着哈喇子,笑呵呵的答应下来。 秦方和魏刚相视一笑,这莽汉看来也是有弱点的。 “这个叫花子我认识,是秦方,奶奶的,抢走了我们火玉宗的一个小娘们,这个沈真我也知道,嘿嘿,进赤峰门几个月了,这个干巴巴的瘦皮虾是谁啊,还他娘蒙个面,倒没见过!” 刚解决好烤乳猪的问题,徐固突然叽里咕噜一通后指着魏刚咋咋呼呼的问道。 这话一问出口,现场顿时空气凝滞! 解志达和申学田脸色大变,猛的上前,左右一把拖住,死力把他拖到旁边几十丈开外去,徐固嘴里乱叫:“你们干什么,我?。” 过了好一会,三人嘻嘻哈哈的回来了,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徐固脸上竟堆着笑,他的笑只能说堪堪比哭好一线而已,对着魏刚呵呵两声后,居然嘴巴上锁安静下来,不再说话了。 “秦大哥。”魏刚轻咳一声道。 “魏兄弟,有什么说的?”秦方看他眼珠子一转忽然叫他,心里咯噔一下。 只见魏刚指着徐固道, “这个死胖子,刚才叫我瘦皮虾,还说什么他娘的!明显就是欺负我!你说过我们是生死之交,欺负我就是欺负你,你可是堂堂的十年大比的七大弟子。给我狠狠揍这个臭胖子!” 说着好似受了极大委屈般的抽动了几下鼻子。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全都大惊。 申学田赶紧上前,使劲摆手道:“表弟,你别生气了,刚我和解师兄已骂过他了。以后他不会乱说话了,莫气莫气。” 魏刚却并不理他,用力摇一摇秦方的手臂,略带哭腔的道:“秦兄你要是不帮我,我就自己去打,不过我小细胳膊小细腿的,一会要是打折了,或者被他打死了,那你以后就没我这个生死之交了,我......我......我......” 说着好像真气苦的要哭,要跟徐固拼命似的,在储物袋里一阵乱摸,嘴里嘟囔着:“这是抽魂鞭,这是刻骨刀,这是什么?这是一只没威力的破盾牌,哎......” 一副想打架又没有乘手的兵器的模样,所有人都尴尬不已,秦方一时不知他是真是假,不过他明白有些人容不得别人胡说八道也是有的,说不定这位刚认识的魏兄弟,还真就是气的要拼命了。 秦方咳嗽一声道:“我魏兄弟既已生气,徐固师兄你有错在先,那就好好的跟魏刚兄弟道个歉吧。” 说着他一转身,一道锐利的眼光直射徐固,这四五百斤的大汉,顿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之力。 徐固大惊,这炼器十一层的叫花子,居然有如此强大的神识,自身十二层的修为居然完全不能抵抗住。脸上顿时黄豆般大的汗珠子滚滚而下。 这一招之间,已高下立判! 索性秦方并没有真正发动攻击,好像只是无意识的一个眼神在警告而已。 旁边的解志达和申学田忽然各自一句传音过去,徐固脸上稍稍闪现的凶厉之气随即收敛起来,大声道:“道歉就道歉!” 这莽汉突然走到魏刚跟前,双臂一伸,两只足有簸箕大的双手猛然一摊开,粗如小臂的五只手指挺直,随即分别左右狂抡,就听见, “啪啪啪啪啪啪!” 六次极大的拍打声,竟是他奋力开打,狠狠的扇了自己六个嘴巴子! 众人都呆在当地,看着这身材如小山般的徐固,两大片面皮上已鲜血淋漓。 这莽汉倒也是实诚的很,对自己下手也是毫不留情。 “道完歉了,够不够,不够我再扇!” 徐固伸出舌头舔舔嘴角的血,一晃血呼啦撒的脸朝着秦方和魏刚大声问道。 “嘻嘻,我就说说,你还真打呀,”魏刚不说够不够,讥笑一句后,却又转头笑着问秦方道, “秦兄,你说饶不饶他嘛?” 秦方早感觉出解申徐三人似乎很惧怕魏刚,徐固也绝非是怕自己才如此的,微微点头道:“自然请魏兄弟做主了。” 魏刚见他如此顺着自己,火气好似立时就没了,扑哧一笑道:“好吧,看来还是秦兄大度,那就算了,咱们不理这个臭胖子。” 众人大松了一口气,徐固倒也拿得起放的下,嘿嘿几声后,也不擦脸上的血痕,随即就有说有笑的跟解申二人,商量起魅火山如何搞到火精乳的事情起来。 眼看午时未了,六人于是重新整顿检视一番,确认不曾遗漏什么后,依照原先约定的一条隐秘路线,由解申二人领头,一路往魅火山飞去,尽管六人功力在炼气期中算是比较强的,但还是足足飞了快二天才到魅火山附近。 第四十七章 出发 依着魏刚的意思,在附近一个比较大的集镇又休息了一晚上,吃了一顿好酒好菜。入夜时分,这才正式往最终的目的地而去。 又飞了近四个时辰,已过了子时。 在夜空中飞行,除了山脚下或乡村中零星的灯火,漆黑一片,望见的山峰成为了波浪的轮廓,一浪浪在底下滚滚而过,这让秦方回想起了与小师弟从东越国逃命出来时的情景。 这两天除非沈真和魏刚主动和秦方聊天,否则很少听见他说话,此刻在黑暗中,二人忽然听他叹了口气, 沈真笑道:“秦兄怎么了,干嘛突然叹气?” 秦方对沈真倒没觉得要隐瞒什么,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想起个人来。” “嘻嘻,我知道,秦大哥一定是想起他的美娇娘了。”魏刚继续打趣道, “我听说这次火玉宗门给秦大哥配了个绝色的小美人呢!啧啧啧......羡慕哦。” 见秦方并不接口,魏刚接续说道:“你这么离开你那小美人,也难免会记挂的,理解理解。” 语气中透出一股子揶揄之意。 秦方苦笑着摇了摇头,并不解释什么,对于魏雪珠嫌弃自己之事,确实也没有必要告诉其他人。 这两天与魏刚相处时间越久,慢慢也就知道了他的脾性,时不时的会说些奇怪的话,做些奇怪的举动。秦方渐渐明白,只要自己不说话很快就会过去。 这次没有带小师弟一起出来,主要还是小师弟,对修仙界并没有太感兴趣,而秦方又不愿过多的逼迫他跟随自己的意志,小师弟与应家之人相处的很是融洽,也就任其自然了。 魏刚不见秦方回应,正要开口,前面的三人忽然停了下来,低语了几句,解申二人知会秦方几人,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山头就是休息点了。 秦方收回思绪,环顾四周,并不举得此处有什么特异,只是微觉附近的温度要相对高一些,但是也高的不多。 跟随着解申二人,秦方他们降落在一处树林中的空地,看解申徐他们各摸出一块很小的亮光石出来,仅能照亮一丈见方。 秦方随即一拍储物袋,三颗拳头大的亮光石一闪而出,秦方伸指一弹,其中两颗缓缓飞到沈真和魏刚面前,他们分别一点,亮光石在指尖漂浮着,照亮了一大片,周围环境霎时清晰起来。 “接下来,大家就要小心了,”解志达一脸郑重的说道, “再往西十里就是我们的最终目的地了,一会我们一定要互相照应,行动方面,请按我们商定的配合,切不可盲目胡来了。” 说完他环视了下在场的诸人,大家知道二级妖兽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说灵龟在二级妖兽中,是以防御高着称,但到了二级上阶的程度,攻击起来对炼气期来说,那也是极危险的存在。 “徐师兄,你一会跟申师弟一起行动吧,”解志达明显的有些不放心他,特意的加以叮嘱。 “知道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呀,真是!”徐固颇有些不悦的样子,这两天他有些沉闷,原本最喜欢挑事说话的他,因为魏刚不时斜飞过来的眼神,真有些无奈的被憋坏了。 解志达轻声道:“好,还有一个时辰天就会蒙蒙亮,正适合我们行动,现在请各位师兄弟,休息片刻,恢复下法力,一旦进入密火窟外围的深谷,随时会有情况发生。” 大家都没什么别的意见,皆默然点头确认,各自找个干净的位置,把亮光石收起,打起坐来。 山风轻抚,秦方闭目打坐了一个时辰,全身的法力也就恢复到了圆满,睁眼看时,白蒙蒙的晨光渐渐覆盖天地。 “行了!天都亮了,可以走了吧?” 徐固他硕大的屁股实在没有一块足够大的石头可以让他搁,只是勉强打坐了一会,早睁着他的一对眯缝眼四处张望,百无聊赖的终于挨过了一个时辰,实在是等的不耐烦了,看其他人终于打完坐,马上就催促起来。 解申二人此刻反而有些郑重之意,再次确认了自己的法器符箓之后,终于神色凝重的对已准备完毕的其他人,一挥手领先御器而行。 不到一刻钟,众人来到一处山谷的上空,解志达和申学田相互低语几句,确认了方位以后,引导着大家缓缓的降落在一块山脊凌空的长条石上。 秦方看脚下的幽谷深不见底,在灰蒙蒙的晨雾中,只听见一阵阵风鸣尖啸,脚底下竟有一股股清凉的旋风卷上来,他心里咯噔一下! 如果照解申二人所说,幽谷地底下是一处秘火窟的话,那此处应该是最为炙热的所在,怎么谷底吹上来的风反而有冰凉的感觉呢? 这不由得让他心里升起一丝疑虑,他嘴唇微动,传音给沈真,把自己的想法一说,沈真也醒悟过来,只是一时不明缘故所在,他四下打量,放开神识后也没有其他发现。 秦方见魏刚正四处查看,于是悄悄退后两步,一摸腰间的灵兽袋,悄然的放出了百余只金针蜂,命令它们迅速在四周探查一番后,随即悄然隐没在他身后三丈的位置,旋即神识牵引住封灵盾和赤血鲲,准备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如今他的神识已足可探查周边百丈方圆了,但毕竟不能时刻耗费法力放开神识,用金针蜂是他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他再次传音给沈真让他提防!虽然说已算是同门了,但毕竟自己和沈真两个还是外来修士,对他们并非知根知底,此处如此偏僻,且位置所在明显不是地下有火窟的情形,这让他不得不防。 此刻六个人隐隐的分成了两队,解志达申学田徐固一队,秦方沈真魏刚原本在后面一些是另一队。 但魏刚已走在山岩的中间,观察着四下的情况。 沈真何等机灵,马上明白了秦方的意思,同样悄然的后退到秦方身侧,提高了警觉。 魏刚正欲回头与秦方聊天,哪知道秦方已悄悄离他已有十来丈远了,而沈真与秦方一起,正十分警觉的做出防备的姿势。 魏刚反应极快,瞬间觉察出秦方和沈真为何如此,因为他刚才也在奇怪此处为什么如此清凉,完全不像是火山应有的炙热。 “表哥!”魏刚随即叫道。 “在的,怎么了?”申学田应声回答。 “此处不是火山密窟的山顶吗?怎么会如此清凉?这是什么情况?”魏刚语气有些严厉的问他。 解志达也听见了魏刚的话,赶忙先过来解释道:“这时我清楚,刚才我们来的路上,反而比此地热,此处却是清凉的很,那是因为此处的几座山,是花冰岩的缘故,这种岩石质地坚硬异常,且隔绝热力,与我们宗门大炼器房内所使用的建造材料有些相似,当然我们宗门用的是更高级的玄冰岩,虽这花冰岩粗劣些,但禁不住多,这山中层层叠叠的都是,厚重无比,底下的火窟中的热气自然无法透出,你们看这个深谷,深达四五百丈,阴气郁结,谷底常年不见阳光,这才会有阵阵凉风透上来的。” 魏刚脸上颇为不悦,继续诘责道:“那你们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我刚还琢磨你们是不是带错方向了。” 申学田挠挠头,看了眼魏刚,嘿嘿一笑的摇摇头,知道又惹这位‘表弟’不开心了。 解志达赔笑道:“是是,是我们疏忽了,我和申师弟来了此处几趟以后,也察觉怪异,我们从其他渠道好不容易才打听清楚真实缘由,为了验证,我们还找了处山腹,开辟过一个山洞,只挖了几丈后就挖不动了,我们的中品剑器根本不能破开花冰岩。” “哦,原来是这样......”魏刚目视着秦方,看他是否满意解志达的回答,见他脸色缓和下来了,这才又责备解志达了一句, “有什么情况一定要提前说清楚,免的引起误会。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们两个做事糊里糊涂的,注意点!” “哎呀,你们搞快点,拖拖拉拉的,到底什么时候去干掉两只鸟龟呀!” 一旁的徐固极不耐烦的催促着解志达申学田两个。 “秦兄,你放心,你是大长老的弟子,他们这些人,没有狗胆动你的歪脑筋,不过小心点是对的,火玉宗人多心杂,确实也有没脑子的。” 魏刚见秦方神色稍缓后,马上传音过来。 秦方微微颔首,也传音过去, “多谢魏兄弟,我有些过于谨慎了。” “不!谨慎是必须的,秦兄做的对。” 秦方魏刚二人来回传音几次,聊的倒颇为投机,随着几声轻笑,气氛总算缓和下来,沈真见了也稍稍放松下来。 但秦方并没有把金针蜂收回,让它们继续执行警戒任务。 解志达回头对魏刚赔笑道:“那我们出发吧,往下还有几百丈,一会进了通道后,如果到了灵龟所在的岩洞里,却没有花冰岩,里面炙热非常,还要麻烦魏兄施展术法了。” “知道了,做好你分内的事就行,我和秦兄沈兄该出力的时候绝不会马虎的。”魏刚看了眼秦方,语气颇硬的回答了解志达。 第四十八章 血色眼球 解志达对着申学田苦笑了一下,随即手中黄光一闪,一柄剑型法器已握在手中,又朝身上拍了一张符,一圈黄色的光影瞬时笼罩住全身,众人也纷纷或祭出防护法器,或拍起符箓启用光罩。 秦方不知深谷底下的情况,自然不敢大意,随手把原本已准备好的封灵盾直接祭出,左手再捏住一张金箭符,随即直接把法力注入颠云靴中,等其他人都跟随着往下飞去,他才动身,慢慢的跟随在后。 秦方内心愿意给与他人信任,但经历的多了,渐渐地遇事后头脑中,总会冒出一些杂念,刚才的小插曲过后,虽经解志达解释让他疑心去了大半,但他还是提醒自己小心驶得万年船! 大家因为刚才的事情,气氛有些微妙起来,六个人都没有说话。 随着越来越深入谷中,光线愈发暗了起来,不过修仙者的视线要比凡人好许多,为了防止被灵龟提前发现,他们早就商量好了,没有解志达提示,不可以使用亮光石。 但头顶越来越亮的天空,还是给深谷带了些许的光亮。 秦方发现,这谷中有几处山崖壁,看起来平整的很,即使到了最深处,尽管谷底是杂草丛生,乱石堆砌,但他还是觉得,很多地方好似人工斧凿的痕迹,不应该是完全天然的。特别是谷底的四周崖壁,光滑异常,没有奇奇怪怪的嶙峋怪石。 由于崖壁上布满青黑色的植被,层层叠叠铺满了,不知道哪里还有些水滴正在下落,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如此深邃的山谷之中,如果真有人居住的话,除了修仙者,恐怕也不可能其他人了,除非是妖魔鬼怪! 秦方看着解志达和申学田,朝后一招手,让大家靠近一点,然后悄悄的顺着崖壁,御器前行,又下沉了几十丈,山壁渐渐的朝内延伸,此时已完全没了光线,不得已,解志达终于还是拿出一块亮光石,众人眼前顿时看清楚许多,眼前有一条路一直往下,只不过有淡淡的雾霾笼罩,看不清路的尽头,但明显是在很深邃的地下。 “你们看!这个崖壁上,有阵法的痕迹,不过我和申师弟已试过了,这个阵法早已失效了。” 解志达一边极小声的说话,一边指着顶部几处尚有残余灵光闪动的位置。 秦方也看出来了,这种灵光与自己用过的阵法禁制极像,应该是同一种的。 “确实是阵法禁制的灵光,想必是运行阵法的灵石耗尽了,看来此处还真不简单呢,以些推测这里以前肯定有修仙者居住过,妖魔不用这种道家阵法。” 魏刚查看了之后,缓缓点头低声判断道。 “我和申师弟上次也怀疑过,不过我们最深就是下到这条路往前百余丈,不知道我们现在有没有被灵龟发现。”解志达指着黑洞洞的深处轻声道。 “你们也别乱猜了,怕个毛线!这里除了我们,我没察觉到什么,不过这里神识探查似乎有些干扰,不管了,我们六个人,怕什么,你们不是说就两只老乌龟嘛!” 徐固好久没说话,早憋坏了尽管光魏刚在,他有些局促,不过这个时候还是要发表下自己的意见。 他这一大嗓门,解申二人马上紧张的对着他竖起食指,“嘘......徐师兄,你小声点。” 就听见徐固的声音在山洞深处不断传来回音。 众人被他最后喊出的老乌龟三个字的回音震的心中一凛。所有人都竖起耳朵静静的听了会,不知道是否是幸运,除了震荡的回音,没有听见其他任何声响。 大家都瞪了眼徐固,心里早问候了他的父母,这个家伙,胖的走路都震动,此刻说话像放炮仗,着实让人心里不舒服。 秦方侧耳听着,等所有的回音消失,只见解志达和申学田踮着脚,一步步的往里走去,他也随即跟上。 此刻他心里的那种疑虑又升了上来,这个山洞与普通的那种凉爽的环境没有区别,两三百丈的地下真的有火窟吗? 他放开神识想探查一下,但这山洞之中不知何故,也许是以前的禁制还有余力,也或者是此处对神识本身有压制,只能勉强探查十丈左右的范围,他心念一转,催动金针蜂先行往里飞去探路。 他们六人又往地下深入了有六七十丈,温度依然没有什么变化,但路却越走越是平整,许多落差大些的位置,都有合适的石块让人踩脚。 秦方催动金针蜂,快速的往下飞,忽然比他深入地下多一百多丈的几只金针蜂,发出一阵警报,发现了一个敌情。 秦方看地方有些狭小,立即收起封灵盾,随即拍出一张金罩符,然后口中发出‘丝丝’两声,引起其他人注意后,又极小声的加了一句:“一百丈地下,有情况,具体是什么不明。” 众人一听,立马也是一阵折腾,纷纷亮出防护光罩,徐固更是把长柄的刀型法器拿在手里,所有人都把眼珠子瞪的铜铃般的望着山道,神经陡然紧张起来。 从外面宽敞的环境,现在进入这只有一丈见方的通道内,秦方几人顿时感觉到了强烈的局促之感,如果是凶猛的灵兽发动攻击,那将是极其危险的。 看到秦方贴在石壁上,其他人也赶紧或蹲下,或靠住石壁,使劲的放开神识,竖起耳朵听着,但他们没有远程侦测的手段,一时间有些面面相觑。 秦方已感受到金针蜂的再次警告,威胁源已接近到了六七十丈距离,他觉得与其大家都等在这狭小空间,不如往前一点,金针蜂传过来的信息里,告知他前面有比较宽敞的环境, “速度往前,这里位置太窄,万一开打,对我们不利,沈兄,我们前出!”他话音刚落,身形一晃,早已急窜向前。 沈真不清楚前面的情况,但出于对秦方的信任,也不假思索的紧急往前直插,魏刚见此,稍有些犹豫,看了眼解申徐,也随即跟随秦方,但手中淡蓝色光芒一闪,一件圆球型的法器,瞬间激发出来,明显是一件顶阶法器。 篮球在他法力催动下,一大圈蓝光暴涨,一下把秦方和沈真也罩了进去。 申学田见了,精神大振道:“这是玄蓝灵球,顶级法器!蓝光保护范围内,可以抵挡住筑基后期修士的全力一击,我们赶紧也躲进去!” 他激动的叫着此法器的名字,脚下行动如飞的,站到了魏刚身边,魏刚斜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再看看大胖子徐固如滚动的大肥猪,他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不过此刻毕竟都是队友,也就没有说什么,但脸上的厌恶之色十分明显了。 徐固解志达申学田都只当不知,他们手里的法器,实在无法与魏刚的玄蓝灵球相比。 “表弟,你可好哦,顶阶法器这么多。” 申学田看着魏刚手里托着一团亮丽的蓝光,想拍马屁说点好听的,不过旁人听着怎么都觉得酸溜溜的,充斥羡慕之意。 “闭嘴!什么时候了!”魏刚小声的直接呵斥了一句,申学田立时哑巴了。 几人跟着秦方,快速的往下面的通道急窜出三十多丈,一下来到个有十来丈方圆的空间,看上去好像是一人为开辟的大厅。 顿时! 空气中的温度暴热至少三十度! 众人一惊之下也终于确认此处正是在火窟之上,而刚刚经过的通道有花冰岩,此大厅并无花冰岩隔离热气,至少没有完全隔绝! 几个人刚进入石厅,尚在适应暴热,就听见秦方大叫道:“散开,来了!” 猛然间!众人看见大厅的另外一端,一团诡异的绿光,几乎与秦方他们同步飞入了大厅。 就听见牛鸣般怪叫声响起,顿时整个大厅和通道内一阵阵的巨响回荡开来。声音好似被放大了无数倍一般,震的所有人耳膜生疼,人欲昏迷过去! 秦方六人一瞬间被这突然的袭击搞的晕头转向,这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不要说来过好几次的解申二人,第一次来的秦方四人,更是猝不及防! 因为解申二人说的很清楚,要他们来只为对付两只二级灵龟的,这绿光团的音波攻击术,哪里是二级灵兽可以做到的? 秦方六个炼气期尽管被震懵了,但有一点还是清楚的,现在他们所遭遇的对手,不是他们炼气期修为能对付得了的。 众人强制收敛心神,运功抵御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后,终于这恐怖的音波震荡渐渐收拢起来。 也幸亏有魏刚的玄蓝灵球激发的蓝色光球,这多出来的一层保护,加上每个人自身的防护,双重保护之下,这才能勉强抵挡住了不明对手的第一波攻击。 看音波攻击稍缓,由于秦方他怒目金刚功法修炼下的神识比同级强大倍许,他第一个缓过神来,尽管他炼气十一层功力不是最高的,但整体实力无异是六个中最强之人。 此刻他终于看清眼前的绿色光团已变得更大了,一阵绿波震动中,绿色光团内出现了两只巨大的眼睛。 “乌龟!乌龟!是乌龟的眼睛!”徐固大惊失色的跺着脚叫道。 虽然徐固这咋咋呼呼的样子,着实让人讨厌,但此刻秦方魏刚也无心与他计较,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光团中那对让人赫人的大眼睛。 这双眼睛竟然是黑中带血红色的,晶莹透亮的眼珠子忽闪几下后,似乎中间的血色要滴落下来一般,光晕忽明忽暗,诡异万分! “你们来此作甚?” 一句空灵如天籁的轻柔声音传出,在大厅中飘荡。 这声音虽是轻柔,但在这幽深的地下几百丈之处,在此诡谲的空间之中,一股冰凉直透在场所有人的心里。没人敢说话回应,这一不留神,如果被这个强大的力量针对,也许顷刻间就会灰飞烟灭! 第四十九章 第三层火窟 秦方忽然感觉到左臂上有只手,在扭扯他的衣服,秦方听这呼吸声就知道是谁, 左侧正是魏刚! 魏刚竟贴在他身上,身子微颤,由于紧张,手指不自知的掐入他手臂的肉里了,瘦小的脑袋正粘在秦方的脖颈处,几缕发丝摩挲的他后颈皮肤有些麻痒。 可魏刚身上为什么有一缕淡淡的香味呢? 秦方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鼻子轻吸了两下,这个怪念头忽然在他脑中闪了一下。 他眼光一扫,包括沈真在内,也包括徐固申学田一大一小两个胖子,全都神情紧绷着,眼神中明显的透露出惊惧。 看到这个情形,秦方猛吸一口气,头脑中一股热气上冲,他极力压制住自己的紧张感,骤然间恢复了神志! 他明白如此时刻,必须要保持清醒,否则搞不好,所有人立即就会魂飞魄散! 既然对手是个完全超越他们的存在,不如淡然面对! 他再次缓缓深吸一口气,抬步而出, “拜见前辈,晚辈秦方,这几位是我的师兄弟,我等师兄弟是学习炼器之道的火玉宗弟子,听闻此间有火精乳出产,前来探询,若是冒犯了前辈,实在是无心之举,万望海涵!” 绿光团一涨一缩的来回鼓动几下后,血红的双眼一翻,声音有些不善的道, “你倒是够胆量!我闻你的气息,是初次来这里,你们中间有两个小辈,气味颇为熟悉,已来过此间三次了吧?我老人家几次三番饶你们性命,只是驱赶,并未直接灭杀!怎么如此不知进退?一再来搅扰?难道不怕把小命丢在这火窟之中吗?” 秦方一听,对方有耐心讲这些,看来并非穷凶极恶之辈,他态度愈发恭敬的道:“晚辈几人确实不知有前辈在此修行,我等原先只知有二阶灵龟镇守,” “二阶灵龟?小辈懂得什么?这都是我老人家的小小幻化之术而已,呵呵......算了,不管几阶,要收拾你等小辈,都不费吹灰之力。” 绿光团语气中透露出满满的自得之意。 秦方六人再次感受全身受到强大的压迫,前几句听着还轻柔空灵的声音,渐渐的变成了粗重的铿锵之声,直到最后几个字就如破锣乱敲! “好,既然你说不是有心,我老人家也不好太不近人情,火精乳我这里自然是有,不过嘛!此物虽谈不上是什么至宝,但也不能平白的让你们小辈得了去,修仙界本也没有白得的宝物,谁想要,总要付出点代价!” 绿光团眼睛一眨,声音又变成柔和之音,淡淡的说道。 秦方知道此刻的态度是关键,如果能付出适当代价,顺利解决问题,那是最好不过了,对方展现出来的术法实力高深莫测,若是有歹意,自己恐怕毫无还手之力,他看对方似乎并非不可商量,马上躬身道, “多谢前辈海量,请前辈吩咐。” “哼!你一口一个前辈,倒是乖巧,这样吧,你们既然来了,就先不用走了,这火窟上三层正缺人看守,你们每两位负责看守一处,只要看够十年,离开之时,我就允许你们取一瓶火精乳带走,如何?” 绿光团中的眼睛一转,微哼一下,缓缓几句话,顿时把秦方六人吓了一跳,看意思对方竟要留下他们做看守,那岂非成了俘虏了嘛。 魏刚适才惊疑之中,还颇为害怕,此刻听说要被留下做看守十年,心里不免气不打一处来,眼睛狠狠的瞪了下申学田,帮忙帮忙,帮出祸事来了! 但内心气归气,此刻他也无法,除了秦方尚能与这绿光团前辈交流,其他人都傻掉了一般,不过魏刚实在不愿被强制留下十年,忍不住插话道, “前辈,要十年呀,太久了吧,能不能少点?” “你这女娃子,胆子不小啊,敢跟我讲价,你以为我老人家是可以随便欺辱,让你们任意来去的吗?哼!不想留人,那就只有留命!” 绿光团眼珠子一鼓,语气明显严厉起来。 “什么女娃子,我......我......” 魏刚闻言一惊,但面对眼前的强大存在,实在不敢当面欺瞒。 更惊讶的自然是秦方和沈真两个,他们不约而同的看下魏刚,此刻见她确有扭捏之态,这时二人才恍然过来,再看解申徐三位脸上除了惊惧之色,此刻还略有些无语的样子。 秦方明白了,这三位早知道魏刚是女子,只是他一时还不明白这几个怎会如此怕她呢? 此刻魏刚正看向秦方,秦方此刻他也无心与之计较,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又恭敬的对绿光团道:“请前辈不要动怒,我们绝无不恭敬之心。” 绿光团忽然一阵剧烈晃动,眼球中的红色爆散开来,瞬间整个光团变成了令人窒息的血红色,只见在血色光团中几道灰光激射而出,正是六道光诀打入了秦方六人的眉心之中。 秦方一阵眩晕之下,内心震怖,不知自己会有何下场,但他咬牙坚忍,尽力让自己保持住镇定。 沈真魏刚解申几人尚算镇定,只徐固却是大吼大叫起来,似乎受惊过度一般,看着四五百斤的肥大胖子如此表现,众人无语了。 一声冰寒刺骨的冷哼从血色光团中发出,连续三道白光再次激出,‘噗噗噗’三声,射入徐固身上,原本还在乱喊乱叫的徐固霎时瘫软在地,鸦雀无声起来。 不过他的瘫软,也就如巨大的圆肉球歪滚了一下而已。 “哼,不自量力!要不是我夫人为孩儿积福,令我不可再随意杀戮生灵,哪会留你们到此刻?让你们守护火窟,竟不知足,胆敢偷放暗器!” 血色光球嘿嘿冷笑着甩出一缕红光,‘叮’的一声,一把尺许长的匕首法器旋即飞回插在了大厅的顶部。 原来徐固在刚才乘秦方与之聊天之时,想偷袭刺瞎对方的眼睛,不想功力相差实在太大,对方不但毫发无伤,根本没有什么动作,直接就把徐固的无声偷袭给化解了,且轻描淡写的收走法器同时,随即发出三道白光,轻松制住了他,而匕首此刻看上去已灵性全失。 这一番变化,令秦方也紧张起来,不知这血色光团会如何处置他们。 空气中弥漫着极度紧张的气氛,整个大厅陷入了阴郁诡秘的静默之中。 足足过了三分钟! 而这三分钟对于秦方他们来说简直太长了,可说是度秒如年! “哼!你们身上已被我老人家下了禁制,一旦离开此处方圆百里,就会爆体而亡,不信可以试试,嘿嘿嘿......” 此刻的笑声已有肆无忌惮之意。 秦方等人嘴里比黄莲更苦涩。 简直可笑! 不要说什么火精乳,连根乳毛影子都没看见,甚至连火窟都没瞧见,已不明不白的被所谓老人家下了禁制,成了俘虏,接下来将会面对什么样的命运,已不可知了。 ...... 血色光团化为一道绿芒灰影,押着秦方和另外一位,来到第三火窟,秦方正在四下张望之际,腰间一松,储物袋已被凌空抓走。 秦方大惊失色之下,还没等他发作,灰影竟拿着两只储物袋在鼻子底下猛吸几下,又使劲嗅了几次后,突然大骂道, “妈的,又没有!” 随即气鼓鼓的把储物袋往地下一愣,‘嘭’一下关闭门禁后一闪就消失了。 错愕!诧异!不解! 发正不管愿意不愿意,高兴不高兴, 他们被扔进了第三火窟,没有反抗余地。 耐着性子熬吧...... 秦方三个月的半囚徒生活很快过去了! 不但难熬,还十分尴尬! 说半囚徒,是因为秦方被分配到了第三层火窟后,并没有监工,或者管理他们的牢头。 只要不走出这第三层火窟就行。 一旦想要出去,警示性的禁制术法就会被触动,如果一再激发禁制,秦方也明白后果,因此几次尝试后,也就开始考虑暂且安心做一个‘老实’的囚徒了。 经过三个月的观察,他终于弄清楚了,抓住他们的确实是那只公灵龟,而且弄清楚了这灵龟真正的名字叫火角灵龟。 第三层火窟是个倒漏斗型的空间,同样有明显的人为打造的痕迹。 五六十丈见方的火窟中间,是一个十丈直径的巨大圆盘,圆盘用不知名的材质打造而成,中间有一个可以看见地下滚滚烈焰的孔洞,火苗从圆孔随时喷涌出强烈的热浪。 把秦方生活的空间直接加热成炙烤的空间,幸亏从中间圆孔到外围,温度渐渐有所下降,但依然热力惊人。 幸亏火窟的崖壁上有两间一丈见方的石屋,三面用花冰石打造,把石屋内的温度降低到了可以勉力接受的程度。 他居住的石屋内墙壁上有些刻字,秦方猜测可能是曾经呆在这里的某个囚徒留下的。 其中就有对这两只灵龟的描述。 反正给秦方提供了不少信息。 这侧面的也给了秦方一些希望,也许还真如这火角灵龟所说,已不再杀戮,而是囚禁,反正感觉短期内小命是保住了。 因为秦方明白,开了灵智的火角灵龟肯定是具有高深修为的,要灭杀他这样的炼气期修士,不过就是一抬手的事情。 刚进来时,他还想着如何可以尽快的逃出去,随着时间推移,不到一个月,他也渐渐静下心来了。 日子照过,功法照练,每天不是打坐就是研习炼器之术,反正他储物袋里有大量的丹药和辟谷丹,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辟谷之后,适当喝点水也就是了。 而且要喝水补充水分很方便,这火窟在打造的时候十分巧妙的安排了,崖壁上有小水流循环流淌,完全足够使用。 但是这三个月以来,说实在的,确实是太尴尬了! 因为被灵龟强制安排,与他一起在第三火窟看守的正是魏刚! 第五十章 焰烟蚊 自从被火角灵龟叫破她是女子之后,两人相处难免就有些尴尬,毕竟不久前还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呢。 更尴尬的是,在这第三火窟炙热的空间内,但凡只要是不修炼功法之时,人自然而然的就会大汗淋漓。 总不能时刻运行功法吧? 尽管魏刚所练水系功法本身就有清静阴凉作用,而且她另有一件顶阶法器水灵波罩,具有辟火和防高温的之功用,但她不可能持续催动法器隔绝热力,这根本不现实。 以她炼气期的修为,顶多也就能运行几个时辰法力就耗尽了。 这就尴尬了! 两个人生活在一个不大的空间, 极热! 热了当然要脱衣服,穿着厚实的春装,还带面罩? 那真是会要人命的! 若是坚忍着不脱衣服,汗把衣服浸透了就更麻烦了,魏刚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完全的暴露无遗。 刚开始她还躲在自己那间小石屋内,但要喝水,要活动,要交流...... 两个人也想过办法,一个出来活动的时候一个躲进石屋,但随着时间推移,也极为不便。 终于有一天,魏刚她想明白了两点,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和顾虑。 第一,如今两人身陷囹圄,不可能十年如此相处,实际上两个人的小命,随时可能完蛋,就在火角灵龟的一转念间,而且作为一个修仙者,她思之再三,如此境地还在纠结这些,实属不智。 第二,就是她认可了秦方的为人,即使知道了她是女子之身,秦方也从未用猥琐的眼光看过她,而且身处封闭空间,秦方更无不轨之举,自己又何必还要如此纠结? 这些日子,秦方正在火窟洞口研究一个奇怪的现象,这是自他开始静心修炼以来,研究火窟内壁上的火精乳时发现的。 在这第三层火窟,每天十二个时辰之中的子时,火窟洞口的火焰色泽会与众不同,呈现十分奇特的蓝色光焰,而光焰之中隐隐有许多细如蚊蝇的黑色东西,状如活物一般,上下飞窜舞动,其他十一个时辰则没有。 更奇特的是,秦方的金针蜂对这种黑色的存在有极为强烈的警示,准确的说,应该是惊惧。 因为在给秦方报警的同时,金针蜂会吓的瑟瑟发抖,这是前所未有的状况。 这引起了秦方更大的兴趣,金针蜂的情状说明此物可能具有极大的危险性,虽不能准确识别这是何物,但经过多次观察,有一点可以确认,此物与他曾在一部残破古籍上看过的某一类天地灵物近似,且极可能是处于即将成形的火属灵物的一种,但秦方无法确证。 秦方准备要再细细进行观察,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也考虑想办法控制住火焰中的黑色活物,以便进一步研究。 魏刚这两天也注意到秦方,一直在进行修炼,考虑到总会有与秦方面对面相处的一天,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看见秦方从石屋出来,来到火窟中间的位置,在距离火窟洞口不远处盘膝坐下,似乎在等待什么, 魏刚鼓起勇气,也走出了石屋,而此刻她已褪去了身上厚重的衣服和面罩。 当魏刚几乎赤身出现在秦方面前时,反而是秦方瞬间面红耳赤起来,毕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见到几乎裸身的妙龄少女。 谁能受得了? 秦方见魏刚全身只在紧要处围了几块小布片,略作遮挡,全身娇嫩白净的皮肤莹白如玉,令他不敢直视,眼光扫到魏刚挺立的酥胸,心中如战鼓狂擂,小腹处那随时飘飞的小布片,实际已遮挡不住什么,一切早就一览无余。 秦方是未曾经事的元阳之身,哪里受得住这无限旖旎的风光,血脉血脉喷张之下,差点忘记自己研究黑色火焰的计划,想要逃回石屋里去。 秦方这些下意识的举动,让魏刚反而觉得他有些许可爱,使她内心一松,竟起了一缕奇怪的念头,于是略带羞涩的展颜一笑道, “秦大哥,时至今日,我们也算坦诚相见了,我们也许会在此呆很久,有一件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那就是我真正的名字,” 魏刚忽然妙目含羞,略带娇涩的轻声道:“其实我名字不叫魏刚,我的真名是......” 不等魏刚说完,秦方抬头看着她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就是我面见大长老那天的蒙面少女,魏柔!” 听见自己的名字从秦方口中吐出,魏柔霎时就愣住了,她张口欲语,一时不知如何措辞,她没想到秦方已猜出了她是谁。 “刚就是柔,柔就是刚,刚柔互用,用得不赖!魏柔师妹。” 秦方叫一声魏柔师妹自然是不错的,不过这一声叫,语气之中多少有些别样的意味。 魏柔见秦方话中似乎隐含不悦,知道自己贪玩胡闹有可能引起秦方误会了,以为自己是故意欺瞒的,心中稍稍犹豫之下,敛容赔礼道, “秦大哥,小妹机缘巧合之下,未以真名真容相见,是小妹失礼了,如今我与秦大哥一起失陷与此,还望秦大哥不要生气了,好吗?” 魏柔能如此软语向秦方赔礼也是破天荒了,她自小被家里宠溺,十分顽皮,可是娇惯的很,哪曾有过这般低声下气说话的时候? 原本她看表姐魏雪珠双修的对象,居然是个叫花子模样的秦方,便有捉弄他的想法,只是没有机会。 不想申学田来找她帮忙时竟巧遇秦方,这才顺口编了个魏刚的名字,不过好玩而已,倒确实没有什么坏心思,顶多也就是对表姐的前双修男子好奇罢了。 不过她清楚魏雪珠没看上秦方,是因为秦方的身世没有强大的后台及资源,所以才利用关系要摆脱秦方,另寻双修之人。 但她对秦方却有种莫名的好奇,甚至是好感,因为秦方在十年大比时的表现,还是让她颇为欣赏的。 相处了几次之后,又感觉秦方沉稳,性格也大度,原本想要捉弄他,几次小试都没成功,实际上最后也没有真正实施成功。 她此次出来父母并不知晓,如今与秦方双双陷入在这绝地,秦方成了她唯一可依靠的人了,尽管她的功力也不弱,但都是家中支持各种高级的灵丹妙药,平稳修炼来的,她年纪尚小,只能算是温室房里的花骨朵,她母亲怎舍得让她冒险,因此说起斗法经验,可说几乎没有。 子时渐近,秦方放出的金针蜂已有所反应,回身盯着火窟洞口,见底下熔浆开始暴躁翻滚,一股强大的涡流在形成,随着旋涡转动越来越快,岩浆中间形成了一股一丈见方的蓝色光焰,这是火窟产生的强大高温火焰,正在这时,熔浆表面一缕缕淡淡的黑色气息也逐步形成,慢慢往旋涡中间的蓝色光焰汇集,越积越多,越积越浓密,到最后变成一大团黑蒙蒙的烟雾,细细看去,这黑蒙蒙的烟雾是由许多细条凝聚而成。 “这难道是......是焰烟蚊?” 魏柔见秦方不再与她说话,而是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火窟之中,随着蓝色火焰中奇特的黑雾形成,魏柔一双美目也被吸引,随着眼神专注起来,看了好一会,终于有些不太确信的嘟囔了一句。 秦方正为不清楚面对的是何物而纠结,不想魏柔居然认识,马上问道:“师妹知道此物?” 魏柔勉强笑了笑道:“我也不敢肯定,我学习炼器术时看过许多与火相关的各种典籍,有一个《天地五行灵物考》的玉简中有过类似的记录。” 魏柔再次凝神细细打量之后道, “秦大哥,这肯定就是焰烟蚊,而且是即将成形,这焰烟蚊乃是天地灵物,需要处于灵脉之上的极品火窟,经千万年高温蓝焰熏陶,又受午夜子时阴阳交互双灵气交合,机缘之下产生的一种珍贵的火属性灵虫,它既是无形之体,因为来自灵气的凝集,又是有形之体,因为养护它的修仙者,如能培育到成熟体,焰烟蚊将会形成阴阳体,它喜食灵兽之血,也吸修士之血,一旦被修士驱使,威力极大,但焰烟蚊只能受火属性修士的驾驭,快快,秦大哥你看,它们快要凝神成功了,你不就是火属性功法吗?如果是,赶紧把精血注入到黑雾中,让这些焰烟蚊认主!” 秦方眼看着黑雾越来越浓厚,双目精光爆闪,浓雾中一只只带着极细长尖嘴的黑蚊正在诡异的生成,但秦方内心极为犹豫,他不确认魏柔所说是真是假,毕竟到刚才,他才确认眼前的少女就是魏柔。 他目视魏柔,见她眼中急切之意颇为真切,但用精血与灵兽灵虫认主,是双向的控制之术,他既能控制灵虫,也存在被灵虫反噬的危险。 “秦大哥,我是水系功法,无法驱使的,如果你不去控制住这些焰烟蚊,一旦它们成为无主灵虫,认定此处为它们的地盘,我们都会受到攻击的,快快!!快呀!” 魏柔急得脸色通红,一再催促秦方,秦方此刻反而冷静异常的盯着魏柔,凝视片刻道:“兹事体大,你让我如何相信你所言属实。” 第五十一章 神秘雾球 看着秦方突然如此冷静的说话,魏柔明白就因自己撒了个小谎,现在秦方对她产生了不信任感。 蓝色烈焰中渐渐就要凝成无形之体的焰烟蚊。 魏柔盯着秦方看了一会,似乎决心已下。 忽然玉指伸到嘴里,贝齿狠狠咬下,只见一缕精血迸出,她往额头一抹,口中法诀吐出, “我魏柔愿以心魔立誓,刚刚对秦方大哥关于焰烟蚊所言千真万确,绝对属实,若有虚假,愿受心魔反噬而亡!” 她把手指随即往空中一甩,法诀和指尖的血液同时飞出, “疾!” 魏柔眉心上一道灵光闪过,心魔誓言已成! 然后往后脑一摸,原来魏柔腰间已没有挂的位置,她把一只小小的储物袋挂在了发簪之上。 魏柔把储物袋一倒,只看到一道霞光闪过,地上顿时多了许多瓶瓶罐罐,还有许多玉简。 她急切翻找玉简,终于找出其中一只后,随即递给秦方, “秦大哥,刚才我已立了血誓,并且这玉简最后部分,就有焰烟蚊详细的记录和影像,请你自己看吧,如果实在不信,那我真就无话可说了。” 秦方瞧她秀首微仰,一副傲娇又郑重其事的表情,轻轻的颔首表示认可,他也不再废话,马上把玉简往脑门上一放,神识随即探入其间,细读起来。 一刻钟后,秦方目光坚定的用左手在右手掌心一划,急速催动法诀,一大团精血快捷的凝聚成球, “疾!” 秦方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灵力注入精血团中,血团漂浮到蓝色光焰的上空,而黑色浓雾此刻正在蓝色光焰中不停的翻滚,愈发的活跃起来,眼看着黑雾中无数的黑点正快速凝成, “爆!” 秦方再次发出一道强力口诀,配合他双手不断掐动各种法诀,一团精血瞬间爆散成大片血雾,把整个蓝色光焰和黑雾都包裹里进去,随着秦方的灵气一道道持续注入其中,秦方全身肌肤不断充血,渐渐变成了殷红,全身汗浆滚滚而下! 而火窟洞口的空中,蓝光黑光红光三色交相辉映! 秦方凝神屏息,不敢有丝毫懈怠,他没想到这焰烟蚊的成形与认主,竟如此耗费法力,随着他全身的法力,如决堤一般的疯狂涌入蓝黑红的诡异光团中,他明显感觉到法力消耗的速度, 一成法力消耗! 二成法力消耗! 三成法力消耗! 四成法力消耗! 仅是一盏茶的功夫,法力已快速消耗接近一半,而光团对他法力的吸收毫无止歇的迹象,如此疯狂消耗法力的情形,秦方从未遇到过! 一旁的魏柔也看出了秦方此刻极度的凶险。 非但秦方全身的穴位在不停的鼓动,此起彼伏,而且皮肤的颜色也变成奇特的赤色,双目之中呈现出火光一般,这明显是法力急剧消耗引起的,让她除了担忧,内心更是不寒而栗! 而秦方此刻早已苦不堪言! 实际上,法力的流失已完全不受他控制,唯一感觉到的就是不断的被吸入光团,无法遏制! 魏柔在一旁看着火窟洞口诡异的三色光团,不断翻滚,随着秦方法力被吸走的越来越多,光团的色彩前所未有的鲜亮起来,更为高速的不停旋动,照得整个第三火窟空间内不断变化色彩,令人目眩神迷。 而秦方则汗出如浆,面色痛苦异常的拼命支撑,原本赤红的肤色,没过多久,血色褪去已变成了惨白色,这是油尽灯枯,即将法力耗尽的明显症状。 魏柔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吼......” 如同野兽最后的嚎叫,秦方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厉啸,秦方的神智已出现崩溃迹象,身体的肌肉由于法力被快速抽出显得扭曲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魏柔六神无主,眼看光团中的焰烟蚊已基本成形,一旦秦方收取焰烟蚊精血认主失败...... 她不由得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结果,一旦秦方死去,她无法控制住焰烟蚊的话,自己也必将会被焰烟蚊这凶灵虫灭杀。 想到自己有可能被焰烟蚊吸干全身血液而死的可怕,魏柔全身哆嗦起来,忽然她站到秦方对面后,立即盘膝而坐,双手飞速掐出两道法诀,眼见得秦方已支撑不住了,哪里还顾得了许多,飞快的扯掉秦方身上最后一件薄薄的衣衫,玉手齐出,左右食指戳在秦方的丹田处,直接把自己的法力注入到了秦方的丹田之中。 秦方如久旱逢甘霖! 他正是法力耗尽,即将因被吸干全身灵力精力而亡,但最后的神志尚在,突然他滚烫的神识海中,如同被倾倒进了清凉的冰水,一股强大的水系法力奔涌进来。 秦方双目如火,已眼不见物,哪里管这是什么法力,是谁的法力! 火窟洞口的光团依然还在疯狂的吸纳着,随即把魏柔新注入的水系法力也一并的鲸吞而去,魏柔的双手顿时被牢牢的吸附在了秦方的丹田之上,原本就急速向秦方注入的法力,更加迅捷的奔涌而出,通过秦方的身体再次被光团吸纳。 尽管魏柔是炼气十二层,比秦方要高一个层级,但实际的法力却反而不如秦方,仅仅不到一刻钟,魏柔一声尖叫,全身法力也即将见底。 突然! 光团通过秦方吸纳魏柔法力的动作遽然停止! 秦方与魏柔终于因为法力和体能消耗过甚,全身瘫软,昏迷了过去。 而实际上,魏柔这看起来极为鲁莽的直接注入法力的举动,还真就救了秦方。 原本按照水火不容之说,水系功力是绝无法与火系功力同时运行在同一个人的体内,但巧合的是,魏柔情急之下,不顾一切注入法力之时正是秦方法力耗空的当口! 如果魏柔不注入法力,秦方是必死无疑的。 而如果注入当口秦方身上还有他自身的火系法力,一旦遭遇魏柔的水系法力,必然会凶猛拼斗造成秦方的死亡,至少也会重伤。 而时机的巧妙,冥冥之中自有天数! 魏柔恰恰就在秦方耗尽火系法力时注入法力,正好接续上了为鬼魅般的光团输送法力。 水系法力通过秦方的身体,毫无保留,毫不停留的被注入光团,而在秦方身体内不曾留下一丝一缕。 更巧合的并非因此救了秦方,而是魏柔不但促成了光团中焰烟蚊的最终成形,而且由于她的一通乱整,光团同时吸纳了秦方的火系法力,以及魏柔的水系法力,无形中为将来焰烟蚊可以真正进化为阴阳体奠定了基础。 而这一切,作为当事人的秦方和魏柔,在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双双昏迷了过去。 时间在悄然流逝,体力渐有恢复...... 空气中依然燥热难耐..... 迷糊中,秦方感受到柔软而滑腻的触感,这前所未有的体验,在秦方指尖流淌,带着无可抵抗的香甜芬芳,如梦如幻中,让秦方恣意妄为起来......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淌,这美妙香甜的梦终将会醒来。 其实从一开始的迷迷糊糊,到渐渐意识明白过来,二人早已知晓这并不是梦。 但好梦难醒,多源于做梦人的意愿。 第三火窟看着隐秘,其实一切早落入了火角灵龟的神魂探查之下。 不过如今灵龟夫妻和睦,还产下了小灵龟,对于这种事,倒并不反感。甚至母龟对于魏柔还有些好感,毕竟在这一方洞府内,算女性的,除了它,就是魏柔了。 这突发事件,拉近了秦方与魏柔的内心,但理智还是回到了他们中间,毕竟目前秦方还有一个身份,就是秦方在名义上是魏柔堂姐魏雪珠的‘双修’伴侣,尽管事实上不是,但有时候名分是很重要的。 两人渐渐恢复理智,魏柔含羞带怯的回到石屋打坐恢复法力去了。 而秦方取出恢复功力的丹药服下,双手掐诀盘膝坐好,随着法力的恢复,神识再次清晰的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存在。 焰烟蚊! 一团足有丈余大小的灰黑色雾球,正盘踞在第三火窟的顶部! 秦方法力恢复到七八成之时,他神识一动,一道指令发出,所有焰烟蚊如灰黑色的波浪翻滚着,鬼魅般的涌到秦方头顶后,静止不动了。 秦方抬头看去,这团巨大的灰雾中,不知道有多少万只焰烟蚊,这时他才想明白,为什么自己不弱的神识,会耗尽在这次认主事件中,而且还把魏柔的法力也一起耗尽才达成了最终认主的效果。 这团灰雾并非单纯的灰黑色,而是布满了极细小的蓝色光点,尽管这蓝色光点单独拿出来,可说细小到能忽略,但架不住多,也许是几万,甚至几十万点,在灰黑色的浓雾中显得极为诡谲,盯着看,会有一种让你意乱神迷之感。 而且秦方发现自己驱使这么多的焰烟蚊,极为困难,就刚才召唤到自己头顶的一个举动,他能明显的感觉出消耗了他不少的法力。 这让他又有些担忧起来,尽管魏柔给的玉简中,对这种灵虫的描述也算详细,提及到焰烟蚊是群体性火属性灵虫,但问题是没说过,会是如此恐怖的数量。 第五十二章 火角灵龟 秦方经过这次驱动焰烟蚊,认识到如今的自己,修为实在太低,想要自如驱使如此多的焰烟蚊,根本就是太勉强。 想到玉简中对焰烟蚊威力的描述,让秦方很是心痒难搔,如果能成功驾驭,那对他来说,无论斗法,还是今后行走修仙界,那都将是强大的臂助。 必须要筑基,而且尽快! 增强神识法力是唯一的出路,否则光养护这些灵虫就是对法力巨大的负担。 更何况驱使这么大规模的焰烟蚊,不仅无法达成满意的对敌效果,对于自己本身法力和神识的消耗,也是个大问题! 他现在手头的唯一灵兽袋是金针蜂用的,要收拢如此数量的焰烟蚊,恐怕需要一个超大型的灵兽袋才可以。 该怎么办呢? 秦方思虑之下,实在有些束手无策。 他随手把身上的几只储物袋,往地下一倒,片片霞光闪过,地面上林林总总倒有不少东西。 秦方个性比较细致,把地上的法器一件件的排列好,还有符箓,丹药,除此之外,剩下就是用盒子装起来的他唯一的法宝:九环鞭。 由于他如今驾驭法宝实在太过勉强,也太危险,此宝一直未曾使用。 他把玩了一会九环鞭,又仔细的收了起来。 另外一只墨黑盒子里放的自然是他最挂心的三才鼎。 秦方慢慢打开盒子,用手掌轻轻托起这只小巧的鼎,左右打量一下后,见黑黝黝的表面上似乎有什么灰尘,他不及细想,马上就深吸了口火窟内滚烫的热气,朝着它吹了口气。 忽然! 三才鼎漆黑的鼎身,竟快速的闪过一道红光。 秦方微微一愣,他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还没等他回过神,一直在他头顶上空,禁止不动的焰烟蚊,竟突然噪动起来,如饥似渴一般。 秦方感受到焰烟蚊发出的强烈的意识,那是在等待秦方允许它们行动,要求进入三才鼎! 秦方从没有如此经历,自然不知焰烟蚊到底何意,但焰烟蚊强烈的迫切意愿,让他很清晰的感受到了,于是他发出一道同意指令。 这道指令才发出,他头顶上一丈大小的灰黑色焰烟蚊浓雾如飓风狂飙! 所有焰烟蚊恍蒙大赦! 迫不及待的化成一道源源不断,细长的灰蓝色光芒,以极快的速度,通过鼎盖上的小孔,蜂拥着钻入秦方手中的三才鼎内。 一丈见方的焰烟蚊浓雾,居然全部进入手掌大小的三才鼎! 怎么回事?怎么可能?如何装下的? 这匪夷所思的情景,把秦方惊的下巴差点掉下来,嘴巴大张,忘记了合拢! 忽然秦方耳边响起了一声娇脆之音, “怎么会这样?” 原来刚魏柔恢复了法力后,正意乱情迷的偷偷张望秦方,自然也看到了这惊人一幕,看到如此奇异的画面,魏柔惊愕不已!旋即边问边朝秦方飞奔过来, “你使了什么妖法吗?秦大哥!” 魏柔顾身上几片小布片乱飞,晃动着白皙娇嫩的身体,绕着秦方转了一圈后,盯着他手里的小黑鼎,追问了一句。 见魏柔奔出来后直接俏生生的站在跟前,秦方忍不住的在她身上肆意的深深看了几眼后,强制把心神收回,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允许了焰烟蚊的请求。” 秦方看掌中的三才鼎此刻黑不溜秋,与平时毫无二致,想了一想,他忽然张嘴又朝鼎吹了口气。 只见三才鼎黝黑的表面上,又快速的闪过一道红光,随即消失不见了。 如此反复,无论秦方使用多大的力气吹,都是一道红光闪过,别无其他。 一旁看着秦方吹气的魏柔,情急之下也加入进来,撅起红润的小嘴,学秦方的样子使劲的吹了起来。 不想黑鼎上毫无反应,连红光都不闪了! 但她不愿放弃,加大吹力,呼呼连声。 三才鼎吹了半晌没啥反应,倒让一旁的秦方,看着她翘起的殷红嘴唇,雪白娇嫩的身体,忍不住狂吞口水。 忍了又忍,终于一把搂过魏柔的细腰,紧紧抱住了,双唇压住她的红唇,疯狂摩挲不止...... 魏柔没想到秦方会如此,下意识的扭动了几下之后,想要说话,双唇早被黏住了,想要脱身,身上却没有一丝力气,脑中一糊涂,全身酸软的停止了抵抗。 二人又是一阵翻江倒海,早把焰烟蚊钻入三才鼎之事抛之脑后了,直到双方精疲力尽,这才暂停下来。 ...... 正在如此风光旖旎之时,空中竟传来一声冷哼! 顿时把二人惊吓的不轻,魏柔急忙钻入秦方怀里,想要躲藏起来,哪知冷哼之后,更是传来一句让二人脸红耳赤的话语, “你们两个小辈,连着亲热了多少天了,没个够。” 秦方看了眼魏柔,只见她双颊赤红,愈加娇羞不已,缩在他怀中,抬眼瞄了他一眼后,又闭上眼睛低头不语起来。 秦方快速帮着魏柔整理了身上的布片,自己也稍稍整理一番后,见灵龟并没有现身出来,于是对着空中发声之处一抱拳道, “晚辈拜见前辈,不知道前辈可有什么吩咐吗?” 他明白礼多人不怪,尽管对方囚禁了自己,还是客气一点,没什么坏处。 好一会,空中静默无声,正在秦方和魏柔以为灵龟已走之时,又传来一句话, “你刚才手中把玩的黑鼎,是不是春秋鼎?” 正是那只公龟的声音。 “禀告前辈,此乃是我师父交于我的三才鼎。”秦方不敢隐瞒,人在屋檐下,识趣老实最重要。 “三才鼎?” 公龟喃喃低语重复了这三个字后,又沉默了许久。 这次秦方和魏柔有经验了,知道这公龟定然是用神魂之法探查了第三火窟内的情形,两个人靠着火窟边盘膝坐下来,安静不语。 果然过来一盏茶的功夫,又是一道语音传来, “你们两个穿上衣服,上洞府大厅来,我和夫人有话跟你们说,秦方,你把黑鼎带上。” 公龟吩咐后,秦方和魏柔就看到第三火窟的门禁处,几道绿芒闪过,两人对视一眼,知道门禁已除。 秦方心里泛起一丝喜意,这么久以来,就是这道门禁,让他束手无策。 而魏柔则想着公龟说的话里穿上衣服四个字,看到自己身上不过几片寸缕之布,再看了眼秦方也是如此,又想到刚才二人...... 她立即双耳滚烫起来,马上抱住自己的脑袋。 有一个念头,她已经确认了,但是,立即摇晃着脑袋的屏蔽起来,不想了! 至少这只公龟,恐怕要算上母龟,它们都知道这些天在第三火窟里发生的事情了。 天呐!羞死人了...... ...... 魅火山这个火窟洞府,真正的洞主并非火角灵龟,而是它们两个的主人,此位古修曾是一位散修界的炼器大师,大约一千多年前,一次外出后,再也没有回来。 即使是本界的修仙者最高的元婴修士,寿元不过千余岁,何况火角灵龟的主人当年外出寻找炼器材料时,尚是结丹中期修为,走时原说了顶多一年即归,如今千余年过去,两只灵龟心里明白,主人一定出了事,早已不在人间了。 但它们被前主人下了最高级的封地禁,原本是为了让它们静心修炼,安心守护洞府。 此禁制令只能有下禁制者解除,除非是有强大数倍的修士出手。 如此一来它们两个,无法离开山洞方圆百里范围,一旦离开,将会魂飞魄散。 尽管随着时间的推移,两只火角灵龟已启发了灵智,但修为能力远没达到可破除原主人禁制。 也幸亏这洞府幽深,有数道极厉害的禁制保护着它们,自从它们修为上升,激发出天生法力后,更是具有了幻术与声术之能,只要不是元婴期的老怪,它们公婆两个合力,完全可应对自如。 原先两只灵龟对于闯入者,那是毫不手软的,皆被双龟灭杀之,但自从百年前,它们的孩子小灵龟出生之后,一向体弱多病,且灵性低微,与修士的灵根低下一样,在此灵兽修炼资源不足的洞府,修炼前景更是极为渺茫了。 伤心之余,母龟反思认为,必定是因这千余年来,为守护洞府,它们两公婆杀伐过重,有违天道,这才报应到了小灵龟身上,由此两只灵龟立誓,若非万不得已,绝不再擅杀修士和其他灵兽。 这也就是为何秦方诸人能捡回一条性命。 在秦方几人之前,也有过六七个被捉后囚禁的修士,都是修为不高的之人,其中有的在此耗尽了寿元之后亡故了,亡故者,尽皆被火葬在火窟,灰飞烟灭了。 除秦方他们六人之外,如今还有两个活的,被丢入地下,守护在第四层火窟,想必也将会终老于此了。 跟随公龟的传音指路,秦方和魏柔,终于来到了一个颇为宽敞的大厅,大厅是由一处天然石窟基础上改造的,虽并不规整,但大厅内温度适中,十分舒服,这让魏柔很高兴,最近一段时间在第三火窟燥热的空间内呆的实在纠结。 秦方和魏柔看大厅内并无其他人,中间一座石台上面颇为平整,放着两个圆形石墩。 “坐吧,我夫人要我优待你们。”公龟带着颇不情愿的语气,淡淡的说了一句。 第五十三章 辨鼎 “多谢前辈,多谢前辈夫人。” 秦方和魏柔见公龟今天如此客气,也很是意外,逊谢几番后,端端正正的坐了下来。 “呵呵,此刻倒是规矩的很呐!”公龟粗大的声音在大厅内响起,明显是另有所指。 秦方和魏柔都是聪明人,哪里能听不出来,不过秦方脸皮稍厚一些,只作不知,而魏柔则再次红着脸低下头去。 不等他们两个回话,听到隔着一条走廊,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来, “你这老龟,取笑他们两个作甚呐,我让你好好说话,你是不是一定要装神弄鬼的,你瞧瞧人家女孩子......好了好了,” 随着话音,大厅左侧连接的通道内,走出一绿袍光头男子,身旁是一个穿着淡灰宽袍的少妇,少妇手牵着一个锦衣小女孩。 秦方和魏柔赶紧起身,他们一看见这三位,马上就明白,一定就是火角灵龟夫妻和它们的小灵龟。 因为尽管他们长的与人极为相似,但细看就发现,它们脑袋上没有头发,额头上有一只红色的尖角,女小男大,光秃秃的额头下,并无眉毛,而且双眼是圆形的,眼珠子红绿相间,鼻孔朝天,且又圆又细,嘴型倒是与人的嘴巴颇为相似,只是嘴唇太薄,嘴巴还偏大一些。 从比例上来看,让秦方魏柔觉得有些怪异。 身材四肢完全与人一样,只是双手的指甲显得很尖锐。 “坐吧坐吧,” 秦方魏柔哪里敢露出惊异之色,只是心里讶异之余,尽量保持着表面神色如常。 二人从对面男女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深不可测的法力,明白它们若按修士的标准,恐怕应该是结丹初中期的修为。 一旁的小女孩,有些呆萌,模样可爱,想必她极为受宠,身上挂满了各种饰品,从灵气波动来看,应是祈福之类的挂件。 也许是对她很保护,也可能是她第一次见到人类修士,此时正好奇的望向秦方与魏柔,竟想要挣脱母亲之手,走向秦方魏柔。 而母龟则宠溺异常的含笑而视,小女孩无法挣脱母亲的手,颇有些不高兴的,撇了撇小嘴,吮吸起手指来。 看到秦方和魏柔都很拘谨,公龟嘿嘿一笑道, “这次叫你们来,可是好事,不要耷拉着脑袋装老实了,只要你们两个的回答让我老人家满意,接下来,那就是好处多多了。” 秦方看一旁的母龟态度平和,公龟也不似平常那般倨傲,忙脸含轻笑道:“请前辈尽管吩咐。晚辈一定据实而答。” 魏柔何等机灵,她此刻正笑嘻嘻的与小灵龟互动,扮了好几个鬼脸,逗弄的小灵龟咧嘴而笑,不过小灵龟看上去颇有些害羞的样子,但看的出来,还是很喜欢魏柔的。 魏柔正对着小灵龟微笑招手,见秦方恭敬的回答后,俏脸微仰,含笑道:“两位前辈有什么吩咐,请尽管说,我和秦大哥一定照办。” 她刻意把母龟也一并尊称上,对着它们母女两个又报以甜甜的一笑,这个态度连母龟也很是满意,摸着小灵龟的背脊,对魏柔报以笑颜。 “嗯,好!” 一旁的公龟见妻女都挺高兴,自然对秦方和魏柔很满意,含笑点头道, “两个小娃娃倒是挺晓事的,你们是应该好好谢谢我夫人,若非她看你们顺眼,我老人家可没多少耐心,与你们磨磨唧唧。” 说着公龟对他夫人温柔的一笑,不过公龟的笑容在秦方看来,实在是比哭好看不了多少,但这不影响秦方听出弦外之音,马上极为恭敬的深深一拜道:“多谢夫人。” 母龟似乎心情不错,对秦方也是含笑点头。 “我夫人说你们两个也算是一对佳偶,居然能齐心协力将焰烟蚊给收服了,特别是这位姑娘不管不顾,拼了命的救你,很是有情有意,嘿嘿,当然了,在我看来,不过是你两个小辈胆大妄为,运气好而已,这焰烟蚊认主可是凶险万分的,要瞧些天意之事,既然我夫人看你们两个顺眼,我老人家就给你们一个机会。” 正说的好好的,公龟忽然脸色一沉道:“秦方,我问你,你刚才掌中收拢焰烟蚊之物,难道真不是春秋鼎吗?” 它脸色霎时间十分威严,倒把秦方和魏柔吓了一跳。 秦方敛容抱拳道:“晚辈不敢欺瞒,这只小鼎,是我的袁师父传与我的,说是炼器之物,至于为什么焰烟蚊会喜欢钻进去,栖息其间,晚辈见识实在浅陋,并不知晓,若是前辈知道,还望指教一二。” 公龟并不回答秦方的问题,吸了吸鼻子,双目如电般打量了秦方一会,见他态度真诚,确看不出有虚伪之色,啍了一下后道, “你拿出来我瞧瞧,”公龟脸色郑重的命令秦方。 秦方一愣,心中老大不愿,但他明白,在此时此地与对方作对,那就是两个字:找死。 不过是转瞬间的犹豫,公龟似有察觉,他嘿嘿一笑道:“小辈不必怕,我老人家不会觊觎你的宝贝,磨磨蹭蹭做什么?” 秦方苦笑了一下,微一转念,秦方已将小鼎取出,双手捧上。 “呵呵,好,算你识趣,哼哼!” 公龟嘿嘿一笑间,伸爪凌空一捞,秦方手中的三才鼎已到了对方手中。 只见公龟随手一抛,小鼎徐徐漂浮到了空中,随即公龟一道法诀打入鼎身,鼎身上闪过几下赤色光芒就没了动静。 公龟略加思索后,口中念念有词的轻声诵祷了几句,然后它一拍丹田,口中发出‘喔......’的一怪叫,公龟的嘴巴鼓动起来,旋即从口中喷出一团赤色的火焰,火焰飞窜的顶部却是绿色的。 这明显是它的丹火,就看丹火‘呼’一下裹住三才鼎,整个鼎如同被点燃了一般,熊熊燃烧起来! 突然! 丹火中仅手掌大小的三才鼎,眨了几下眼的工夫,暴涨到了一丈有余。 旋即整个鼎的黑色‘唰’一下,就消失了三分之一,鼎身上的颜色变成了诡异的三分之二黑色,三分之一红色。 公龟不断掐着各种法诀,法力打入三才鼎中,除了黑色和红色交互变淡变浓之外,鼎身也是时大时小的幻化着。 秦方和魏柔,看得目瞪口呆。 特别是秦方,此刻可以清晰的感应到焰烟蚊在鼎内焦躁起来,似乎是对有人打搅它们安静的休息十分不满。 公龟手诀上下翻飞的折腾了一盏茶工夫,神情一敛,黯然道:“夫人,此鼎确非主人的春秋鼎,其所蕴含道家术法精纯之力,远在春秋鼎之上了。” 母龟也脸现失望之色,叹了口气道, “我也就是一个念想罢了,主人早已不在世了,当年主人的魂器爆裂之时,我就已经知道了,哎......你我身上的封地禁此生无望解除了。” 母龟脸现悲苦之意,轻轻抚摸小灵龟的脑袋,爱怜之极的摇摇头,叹了口气又柔声哀怨道, “我们埋骨此间也就罢了,只是箐儿如何是好?” 公龟见母龟如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望着小灵龟发怔了一会,叹了口气,旋即一指点出,一道法诀冲着空中忽明忽暗闪动的三才鼎发出, “哐......” 一声空洞的响声,就看到鼎身迅疾缩小,恢复了原先黑黝黝的样子,公龟一挥袖间,三才鼎如电激射的飞向秦方。 秦方猛然间见小黑鼎电闪而回,吓的肝胆差点抽筋,不想鼎飞到眼前,毫无征兆的立时定住了,秦方愣了一下,实在不敢相信,公龟真将三才鼎还了给他。 刚公龟评价这只鼎时,他心里早就肯定此鼎已不可能属于自己了,毕竟公龟评价此鼎比其主人的春秋鼎还要精纯,哪想到此刻居然毫不犹豫,真就还他了,这份惊喜,不亚于当初得到之时,此刻对方将鼎归还,可是隐含着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不会杀他了。 如果要夺鼎杀人,刚才小黑鼎只需朝他再飞三尺,他的脑袋肯定被撞爆了。 “多谢两位前辈赐宝。” 狂喜之下秦方大声的感谢,这份谢意确实出自真心,实实在在,毫不掺杂水分。 一旁的魏柔自然也是喜上眉梢,眼珠子一转,从脖子上取下一根环状物来,笑道:“两位前辈,小女子这里有一根降福阴阳环,是当年一位元婴修士作法祈福赠与我的。我看这小妹妹如此可爱,我想赠送与她,不知两位前辈是否能够允可......” 说完眼含期待的望着母龟。 母龟一听,竟是元婴修士所制,那可是此界最高段位的修仙者,法力强大,这祈福之效自然非同凡响了,不自觉的就脸露喜色出来。 魏柔一看,马上笑眯眯的缓步上前,拱手将降福阴阳环送上,母龟接过来一瞧,果然是灵气充裕,一看就知道是十分珍贵之物, “这怎么好意思呢?想必一定是你的心爱之物......”母龟看着心里颇为喜欢,嘴里还要客气几句。 魏柔微微一笑道, “珍贵之物才配得起这么可爱的小妹妹嘛,此福瑞定能保佑小妹妹一生顺风顺水,福寿绵长的。” 第五十四章 三年之约 母龟看着魏柔双眼,见她神情颇有诚意,微微颔首, “那就多谢你了。” 说着就给小灵龟佩戴在脖颈处,降福阴阳环上五色光晕,衬托着小女孩娇嫩的脸蛋,更显得粉妆玉琢,母龟不由得喜上眉梢。 小灵龟对魏柔似乎也很有好感,小脸腼腆,略露羞色。 “小妹妹可真漂亮。” 魏柔见了,也不禁的赞叹了一句,听得母龟更是欢喜起来。 一旁的公龟见母女喜欢,自然也是呵呵一乐。 秦方见魏柔如此乖巧机敏,心里也有些佩服她,要知道在他们面前的可是与宗门长老同等的高阶存在,秦方自己都觉得有点犯怵,魏柔竟能游刃有余,不简单! 其实魏柔一开始害怕也是真的,但时过境迁,她见这一家三口不是凶厉之辈,渐渐地也就放松起来,毕竟她自小与高阶修士接触频繁,也算见多识广,潜移默化已养成了些气度,今天还真派上了用场。 “你们两个小辈放心,对于你们人类修士炼器的鼎,法器之类,与我们无用,也不感兴趣,无须瞎担心,”这话一说,嘿嘿一笑后颇有深意的对着秦方冷笑了一下,继续道, “你们既然如此懂事,能让我夫人女儿高兴,我老人家也不会亏了你们,当然别想着现在就放你们回去的好事,至于怎么奖赏你们两个,我听夫人的,今天就这样,你们先回去吧。” 公龟说完,与母龟对视一眼,含笑点了点头后,大袖一挥。 秦方和魏柔不敢逗留,赶紧双双行礼,按着原路返回了第三火窟。 二人一进火窟,高温再次将他们烤的汗流浃背。 现在他们知道尽管看起来第三火窟里只有他们两个,实际上都是在双龟神魂监控之下的,但也耐不住实在太热,最终还是褪去衣裤。 秦方和魏柔知道这次与双龟交流一番,实则还是大有收获的,毕竟他们两个通过刚刚的灵活应对,给对方留下了不错的印象,而且从公龟归还秦方三才鼎的情形来看,还确实不会对他们过于苛刻。 因此两人心情不错,如今秦方魏柔命运与共,又有了肌肤之亲,尽管秦方没有太多的甜言蜜语,但他依然拉着魏柔的手回了自己的石屋,而魏柔对他竟十分顺从。 十天后, 公龟再次传音,秦方和魏柔这次没了上回的忐忑,内心还有些许期待,尽管对方是高阶存在,毕竟处事尚可,也没有欺虐他们。 面对当前的情势,对于秦方和魏柔从各方面来说,与对方处好关系,总是要稍好些。 大厅内仅有公龟在,一见面,也没什么废话,公龟就开门见山道, “放你们走是不可能的,我夫人让我不苛待你们,我老人家思量已定,既然上回提过一句,说要给你们机会,自然不能食言,不过我老人家就是有事让你们去办,但你们两个如今修为太低,给了机会,恐怕也胜任不来。” 秦方和魏柔相视一眼,略有尴尬,明白炼气期修为对于眼前的这位,那肯定是不值一提,不过秦方明白对方恐怕要的是自己的态度,于是正色道, “晚辈二人虽然修为低微,但若是力所能及之事,只要老前辈吩咐,我们情愿尽心出力!” 公龟脸上尽管还有不屑之意,但对秦方颇为诚恳的态度,还是满意的,微微颔首道, “好吧,既然如此,我给你们三年时间,若是你们两个能筑基成功,到时候我和夫人就交个任务给你们,如能让我们满意了,或许还真就放了你们,怎么样?” 公龟也清楚,人类修士真要筑基,那绝非易事。 秦方未曾想到公龟会说出让他们修炼筑基的话来,一时摸不着头脑,但如今主动权完全掌握在对方手里,即使再苛刻的条件,只要有一线希望,也只有全力以赴一条路,他略一思量,抱拳道: “前辈如此言而有信,晚辈十分敬佩,只是晚辈有几个不解之处,不知可否请教一二?” 公龟见秦方不露声色,态度恭敬的反问过来,它面无表情的微一点头道, “你且说说看。” 秦方看了眼魏柔,然后道:“前辈是高人,自然是明白,师妹和我两个并非修炼的天纵之才,手头又皆无筑基丹,如要单纯靠着打坐练气冲击筑基,实在是......” 不等秦方把话说完,公龟一摆手道, “我和夫人早知你会说这些,既然我老人家说了这个话,自然是不会空口白牙,先前有些不开眼的人类修士来此搅扰,被我打杀的几个倒霉蛋,留下了一些东西,反正人类修士的丹药只对尔等有效,其中就有三颗筑基丹,喏,拿去!” 公龟竟一话废话没有,随手把一直储物袋扔给了秦方后又说道, “行不行的,也就这样了,我夫人说你们两个有福相,我老人家看来,你们两个的修士灵根,不过马马虎虎,行了,无须废话,筑基丹给你们了,三年内能否筑基,就看你们自身的造化吧。” 秦方和魏柔一对视,没想到还有这好事,平白无故的居然得到三粒筑基丹,简直做梦一般。 秦方接过储物袋一倒,一只小小的玉盒出现在面前,玉盒上浅浅的光晕环绕,这种带有封灵禁,强化稳固宝物灵气的玉盒,常用来存储贵重丹药和法器。秦方打开一看,三颗蓝晶晶的筑基丹闪着光芒,灵气十足。 “多谢前辈。” 不管如何,筑基丹是实实在在的,秦方和魏柔惊喜之下再次感谢公龟。 “不用急着感谢,反正这是有代价的!”公龟神色肃然道, “如果筑基不成功,你们这辈子认命也罢,就在此陪着我们夫妻到老死了,若是筑基成功,我老人家要派你们办几件大事,各取所需!有能力什么都好商量,没能力的废物,说什么都多余!” 秦方和魏柔心里哪能不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何况是修仙界人人都想要得到的筑基丹! “是!晚辈二人一定全力以赴!让自己成为对前辈有用之人。”秦方重重一抱拳,朗声允诺。 “很好!既然如此,我老人家也不会藏着掖着,我可以给你们稍稍透个底,此事关系重大,真要成了,我老人家给你大大的好处!” “是!”秦方精神为之一振,哪里修炼都是修,他前些日子在玄经阁时,也几次想到筑基问题,如今虽失陷在此,有这样的机会,那必须要拼一回的! “嗯,年轻人,倒也有几分豪气,不错,你们两个小夫妻,既然应允了我的条件,从今日开始就住到这大厅外的小洞窟里吧,当然,后院有禁制之处不可去,那是我们一家的居所,对了,我前主人也是炼器大师,书房里的书籍要有兴趣,也可以去翻看,多学点本事,以后也好为我办事!” 公龟脸上终于神情略略一松的说了几句。 魏柔听见你们小夫妻这几字,不禁内心窃喜的害羞起来,望了一眼秦方后,盈盈拜谢:“多谢老前辈,我和秦大哥,一定全力修炼,不辜负您老的栽培。” “嗯,知道不辜负我和夫人的好意,别的就不说了,再提醒二位一句,你们身上的禁制是我老人家亲自下的,我警告你们,一旦离洞府百里,必死无疑,可不要想什么不该想的,自寻死路!” 说着宽大的绿袖一甩,话音尚在,公龟已化成一道绿色的遁光消失不见了。 秦方和魏柔面面相觑了一会,马上喜上眉梢,能脱离第三火窟的极端环境,可以住外面的小洞府,这是实实在在的福音了。 不过两人内心也对第三火窟有一丝不舍,至于为何?自然不会宣之于口了。 二人惊喜之余,赶紧找到公龟指定的小洞府,一番检视之下,看内部陈设颇为简陋。 秦方从小艰苦,自不会有什么不满,魏柔那是娇生惯养之女,此刻虽脱离了第三火窟,但看到小洞府的布置,心里难免还是会有些失望,不过如今她也明白自己的处境,且又是对秦方浓情时刻,看秦方丝毫不耽搁,马上按部就班的安排起修炼事宜,于是颇为乖巧的配合着秦方。 “师妹你的修为比我深,对于筑基一事,你是如何考虑?” 秦方考虑三年时间对于修仙者来说,不过眨眼间而已,因此争分夺秒的安排好接下来二人的修炼,尤为重要,因此整顿好洞府内后,刚坐下就与魏柔商量起来。 魏柔情窦初开,近日心思一直牵挂在秦方身上,除了日常打坐,极少考虑修炼之事,见他问起,轻笑一声道:“我自然是听你的,你说如何就如何。” 魏柔向来极有主见,如今委身与秦方,二人之间的关系突然间发生了特别的变化,又想到原先想过要捉弄秦方,心中回思,就觉好笑,万千柔情化为了要事事依顺他的念头。 秦方见她原本俏皮自我的性格,现对他一副百依百顺的乖巧模样,不免笑道:“我虽年长几岁,修为还是你为高,且我见识浅陋,还是请师妹多出些好主意。” 第五十五章 灵机兽 魏柔少女心性,见秦方颇为诚恳的样子,嗯了一声后点点头,托起娇嫩的俏脸,沉吟片刻,叹了口气道, “秦大哥,在家的时候,我母亲原就安排想让我筑基,甚至还准备了两粒筑基丹,只是因为灵根问题,家祖让我将炼气期修为达到十三层顶峰,然后再辅助筑基丹冲击,则胜算最大,如果修为未至而强行冲击,恐怕筑基成功的把握不大,你我不如暂且先专注修为提升,三年之期确实紧了些,但幸运的是,此番出来,我倒是带足了丹药,应该够我们两个服用一些时日了。” “上回参加宗门大比之前,我买了几十瓶丹药,足够我们用了,且我的功法,主要在自身内息冲击和努力,丹药仅是辅助性的,这一点师妹倒不必担心。” 秦方手掌一翻,一下从储物袋里拿出了数种,三四十瓶的丹丸,五六种颜色的瓷瓶,玉瓶,琳琅满目的摆了一床,直接把魏柔看的一愣。 魏柔抿嘴一笑道:“没想到我的秦大散修,还是个大富翁呐,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开丹药铺的嘞,嘻嘻......” 秦方一看她双目频闪,娇俏可人之状,心中又是一动,轻咳一声,摸了摸下巴,轻笑了两下道, “师妹取笑了,节省一点,三年之用也应该够了,不过其他事务也颇多,确应好好筹划一番,说到底,还是要加强实力。” 魏柔一听他如此说,歪着小脑袋笑道, “看秦大哥的意思,是不是还有其他的考虑?还是说有其他要学的?” 秦方点了点头,忽然紧闭着双唇,长长哼了口气,他想到三才鼎的功用,定然不会只是让焰烟蚊做个居所,既然与前辈的主人之春秋鼎如此相似,不如从此处着手,或许能真正解开谜团,他沉默片刻道, “我想先去看看前辈所说,他前主人的书房。” “秦大哥你是要在此地研习炼器之道吗?” 魏柔清楚在火玉宗内发展,炼器术如能拔尖,那是极为重要的,只不过如今困在此地,各方面的条件并不完善。 秦方微笑不语,起身直接往外走,魏柔赶紧跟上,二人一间间的房间找,只要是没有禁制的,就进去打量一番。 一共十来间的石室,有的是堆着炼器材料的库房,虽然码的整整齐齐,但没有什么高阶材料,大部分秦方都可以识别出来,有些不认识的,魏柔一一都能说出名称和用途。 她自小对炼器之道也颇为好奇,尽管不能说学的如何拔尖,但一般的中上阶法器,都已亲手操练过了。 甚至长辈炼制顶阶法器和法宝之时,也能在一旁观摩,因此听说秦方要学炼器术,还真让她有了用武之地,秦方入门不久,也就是掌握了基础的理论知识,轮实际炼制...... 魏柔听秦方说他入门后居然一件法器都还没炼制过,嘻嘻一笑的充起老师傅来,二人打打闹闹的倒也是给这荒山洞府平添了许多欢乐。 他们又来到一间尚存简易禁制的房间内,秦方终于发现了他最想看到的炼制玉简。 由于事先已获得了公龟的认可,秦方魏柔看到,一长排石板书架上,排列着各色玉简,其中大部分秦方都在玄经阁看过了。 在最内侧的石板上,放着两只玉盒,一尺见方的玉盒,一只上面写一个红色的‘火’字,另外一只玉盒上写二个古修字‘玄灵’。 其他玉简中的内容,也都是颇为重要的炼器术,并没有特殊处理,这两个玉盒如此郑重其事,这引起秦方和魏柔的关注,秦方打开第一只‘火’盒,出现在秦方眼前的是一只火红色的玉简,他随即拿起来,放到额头,神识随即沉入其中。 这步玉简,是这位前辈自学习炼器之道后,对炼器中各类火的运用,记录的各方面心得,其中对于其中一章火性篇,把火的种类分为了天地人,这与三才鼎所含之意,不谋而合。 且为了炼制法术最强大稳定的法器法宝,这位炼器大师,呕心沥血的在此地打造了五层火窟,分别对应五行,因此这五层火窟命名为五行火窟,目的就是为了在炼制不同属性的法器时,可以用精心打造的五行火窟,炼制更加精纯的法器法宝,真可谓用心良苦。 这位散修,一生痴迷与炼器,炼制了不少的高阶法器,但由于背后没有强大的背景支持,他炼制新法器,就靠卖掉老的,才能让他有财力,去购置更加高阶的炼器材料,如此循环,虽然辛苦,他也乐此不疲。 作为秦方来说,这让他颇为感叹,一个人的能力毕竟还是有限,如果这位前辈愿意加入大的宗门,一定会获得更大的成就。 这玉简对秦方最有启发的就是‘取火篇’的内容,里面包含的如何取天火,筑地火,以及对丹火和婴火的理解运用,也具有极高的研究价值,这让颇有领悟。 不过实用的依然还是地火,这取火篇中对取天火的提出,需至少筑基期修士,到雷电猛爆之地,运用取火阵法,将天火导引下来,最终导入三元鼎,而其所用春秋鼎,乃是一位元婴级的古修,利用偌大神通,以孤本炼器记录,锻造而成,由于材料材质以及诸多因素,最终并未达到完美效果,尽管如此,这春秋鼎,仍然不失为本修仙界中的上佳炼器宝物。也因此这位古修无论去到哪里,都会随身携带。 这玉简中对取天火之阵法,竟还有极为详细的记录,不过玉简中并无提及他是否制造了此阵法。 如此详细的关于三种火焰在炼器中的作用,以及相关取用之法,这份玉简对于秦方来说,弥足珍贵。 因为按照他的理解,三元鼎应该就是三才鼎的别名。照此来看,只要能把取天火法阵制造出来,取下天火来,就可真正的激活三才鼎。 前几天公龟演示的法力催动三才鼎的情形,明显说明了,三才鼎就是需要合适的法力和火源注入,才能激发。 秦方越想越是兴奋,他仿佛已到了解开三才鼎秘密的大门外,只要再努把力,就有很大希望了。 对于地火的使用,由于这位修士,他没有火玉宗这样的地火壶秘术,为了达成他认为的最佳用地火的效果,他所花费的精力,让人感动,这五行地火窟,工程那是极为浩大了,竟是他独自一人耗费数十年的时间打造,这一点尤其让秦方动容。 这份决心毅力,绝非常人可及。 不过可惜的是,这位古修不知道有地火壶这样的秘术存在,因为他所建的五行地火窟虽是不错,但毕竟无法随身携带,且地火壶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并且十分稳定。 如果这位洞府主人知道的话,会不会后悔这耗费的几十年光阴,这些时间用来修炼的话,或许可以给他带来更多的机会步入元婴。 看到这里,秦方不由得一声长叹,一直在旁边陪着他的魏柔,见他忽然叹气,关切的望过来。 然后看见他把玉简从额头拿下来,有些怔怔的发了一会呆,时而点头,时而摇头,于是走过来,关切的抚摸了下他的背脊。 秦方看到魏柔关切的目光,微微一笑,然后把玉简递了给她。 魏柔不如秦方看的仔细,小半个时辰就把神识断开,倒也明白了秦方为何叹息,修仙界许多修士为了各自的目标,做到各种匪夷所思的成就,意志坚韧不拔者大有人在。 秦方接过魏柔递过来的玉简,放回火字玉盒内,打开旁边的另一个‘灵玄’玉盒,发现里面有两只玉简,玉简上面,分别写着‘灵’‘玄’两个字。 秦方拿起‘玄’字玉简交给魏柔,自己这拿起‘灵’字玉简,神识探入,再次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一次,直接就把秦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了起来,这部‘灵’字玉简内,所写内容,完全超出了法器的概念,居然是秦方闻所未闻的一种‘灵机兽’。 而所谓‘灵机兽’简单来说,就是与天地灵气间自然生成的灵兽相仿,但实际并非天生,而是由炼器大师通过后天的炼制而成的,具有自主意识的法器类灵兽,且听命所认之主人。 这位洞主,根据‘灵机兽’功能不同,自主意识的强弱,威力大小,把其分为飞天类,隐遁类,护体类等等十八类,真真是蔚为壮观! 秦方仔细看下来,震撼之极。 不同于传统以低中高顶阶分类的法器,也不同于法宝,因为法器和法宝,是由拥有者用术法神识控制催动后,进行斗法与攻击的。 而灵机兽,在炼制阶段极为复杂,但是一旦炼制成功,则会根据预设的模式,保护主人,或根据实际情状对敌人发动攻击,威力奇大! 这‘灵’字玉简内,正是此洞府主人历经二百多年的研究后,总结的经验和成果。 这位洞主实战的设计已有了三款‘灵机兽’模型,从材料,到术法,炼制有详细的步骤,都一一列举,如果真能炼制出来,不能说独步天下,至少也会罕有匹敌者了! 第五十六章 箐儿 秦方真是开了眼界了! 他足足看了三个时辰,准备休息一下,再细细研究,从玉简放开神识,这才想起身边还有魏柔在,没想到,魏柔竟然比他还专注,这么长时间了,此刻还在看‘玄’字玉简。 这让他一下子来了兴趣,‘灵’字玉简的内容如此令他震惊,这‘玄’字玉简,让魏柔这样跳脱的性格都沉下心来研习,真不知道里面包含了什么样的内容? 秦方一边琢磨,一边等着魏柔,又是足足一个时辰之后,魏柔终于秀眉微蹙的放开神识,呆呆的又坐了好一会,见秦方痴痴的瞧着自己,忽然脸上一红,笑道, “秦哥,老这样看着人家干嘛哟,我脸上有花唛......” 说着呲的一声,如桃花绽放般笑了起来。 秦方嘿嘿一笑, “师妹,你的玉简如此好看吗?我看你如此着迷。” 魏柔一愣,随即马上来了精神,一把将秦方拖到旁边的石凳上坐下道:“秦哥,这玉简内的内容,你赶紧看看,实在是太厉害了,若有一件是真的,你以后行走天下,就没人能欺负你了。” 说着把‘玄’字玉简塞给秦方,笑着点头催促他赶紧看。 “是吗?”秦方自己才看过‘灵’字玉简,已让他惊叹不知了,魏柔在炼器方面那是真正见过世面的,妥妥的十年炼制经验,比他这只看过基础书籍的‘书呆子’强多了,她会如此表现,秦方更感兴趣了。 二人马上交换了玉简,各自把神识注入,逐篇研读起来。 秦方看完这‘玄’字玉简,已是近五个时辰之后了。对于他来说,这玉简的内容,只能当作天方夜谭式的故事来瞧,而不是作为炼器的典籍,原因很简单,太深奥了,且洞府主人记录这玉简之时,也说明了,许多内容对他来说也是不甚了然。 这并不怪这洞府主人,‘玄’字玉简里的内容,记录的大部分是传说,是出自一本《异界玄器录》里的内容。 其中记录的许多‘玄机兽’不但个体庞大,小的都有几十丈上下,且功能特异,有用在大型战争的,例如其中记载的所谓‘巨型战机’,是一种可以在空中飞行的大型法器,可以承载修士,还可载物质,或直接用于攻城等。 还有“玄火龙”,“万弩天机”,“傀冰”...... 甚至有一种叫‘通界玄机球’,其功能更为奇特,不但可以长距离传送,甚至可凭借此宝穿越到另外一个空间。 诸如此类的奇葩器物不胜枚举,不过皆是传说而已,洞府主人记录之时也明确说了,他从未在本界见过一件,他得到《异界玄器录》也仅为残本而已。 且里面所记录的千奇百怪的材料,除了极少数名称与本界有的相似之外,绝大部分闻所未闻。 这些东西,不要说数件,就是有一件,那绝对将会震铄古今,惊倒所有修仙者了。 秦方魏柔二人,相继看完后,都若有所思的闷坐了好久,终于还是魏柔先开了口。 “秦哥,我看确实是要安排出时间研习炼器之道,尽管这玄字头的没办法炼制,但这灵字头的其中几样,还是大有希望的,只不过......” 秦方看她欲言又止,轻笑道:“有什么能难倒我的魏大小姐呢,炼器术,你可要不吝赐教哦,嘿嘿......” 魏柔见秦方竟对她开玩笑,哈哈一笑道, “那是自然了,秦学徒你放心,本大师一定对你悉心教导,你可要好好学,知道吗?” 说着竟一拍秦方的肩膀,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秦方见她如此有趣,也配合的站起身来,一抱拳,一本正经的拱手道, “是!我的魏大师,本学徒一定努力学习,不辜负您的大力栽培。” 二人含笑相视,终于绷不住一起大笑起来。 在这深山幽谷内被困多日,总算畅快的笑了一回,笑着笑着,又一起捂住嘴巴,相互做个鬼脸,他们想到毕竟自己是俘虏,还是要注意收敛。 接下里的日子里,秦方除了按计划修炼怒目金刚之外,炼器术在魏柔的帮助指导下,也有了很大进步,原本想要收集火渊铁精,但洞府主人仓库里并没有。 其他堆积的材料,倒是凑齐了另几件中阶法器炼制所需,经过数次的失败,三个月后总算炼制出了秦方的第一件中阶法器‘红风剑’。 这把剑型法器能炼成,秦方总结幸运多余技术水平,他对自己处于什么样的水准,还是有清晰认识的。 但练手的法器,能够成功,对秦方来说,具有重大意义,毕竟从光看书不动手,到真实炼制成功,这是一个极大的跨越,而且一上手就炼制成功了中品法器,对于他提振自信,有极大帮助。 而魏柔,一直在研究‘灵’字玉简,一边研究,一边和秦方商讨其中的思路,其实这也是她用心良苦,秦方是炼器菜鸟不假,但聊的多,思路整理改良的多,自然会有所进益。 当然秦方也没让她失望,秦方的刻苦和灵活思路,常常能与魏柔迸发出火化,这叫教学相长,还真是双方获益。 不过玉简中所列‘灵机兽,’形态,功能,大小各异,但即使是最小的一种针器,其复杂程度,炼制难度,就目前他们俩的水平,还是远远不足的。 主要是根本没有合适的材料练手,没有失败,没有总结,没有实际操练,一切都无从谈起。 即使是手痒难耐,他们也是没辙,要知道炼制灵机兽所需的材料,除了普通的之外,有些材料的珍惜程度,令人咋舌。 即使是可以通过火玉宗渠道收集,但价值不菲,不是他们两个炼气期菜鸟能够承受的。 再说如今身在这幽谷洞府内,条件完全不具备,只能是静待机会了。 修炼的岁月总是匆匆如梭,日子就这样悄悄过去。 尽管不能到处跑,又时常思念父母,特别是母亲,幸好魏柔有秦方的陪伴,如今两情相悦,竟也能安心修炼,经过一年的旦夕努力,加上丹药辅助,魏柔的修为已进阶到了十二层圆满,即将冲击炼气十三层。 而秦方则进步更快,随着怒目金刚修为的不断加深,尽管每天用轰击术,疼痛加剧,但秦方自知没有退路,坚忍之心愈发的刚强,五十七处灵穴已突破近四十处,隐隐有突破五层的趋势,而他的修为早已顺利突破炼气十二层,甚至已过了十二层中期。 秦方修炼进步之快,完全出乎魏柔的意料,因为秦方吞服丹药的数量很少,仅是魏柔的三分之一上下,但功力的进步速度却远超与她,这让她颇为喜悦,似乎比自己进步更让她高兴。 秦方明白,这是怒目金刚功法的好处在逐渐体现之故,这套功法在修炼过程中需要不断承受痛苦,但也同样在不断强化修炼者的体魄,对于修炼的增速,秦方已有更明显的感受了。 一年期间,公龟曾两次查看秦方和魏柔的习练进度,也是颇感诧异。 特别是秦方,明明是三灵根的体质,并不能说很出类拔萃,但修炼的速度却比天灵根的都不差,查问之下,秦方只表态接下来依然会全力以赴,至于为什么速度快,他也只是挠挠头皮而已。 公龟其实对他的功法没什么兴趣,灵兽修习术法与人类完全不同,所需资源也风马牛不相及,于是就鼓励秦方几句罢了。 至于魏柔提出的一些炼器材料方面的需求,以及其他一些不太难的要求,公龟和母龟皆给与了方便。 甚至母龟几次找魏柔去玩,魏柔与小灵龟更是相处的很好,通过母龟,秦方和魏柔的待遇也日益更好了。 对于交际,秦方相对木讷些,但如果有需要,他还能做的不错。 当然他比不得魏柔,这小女子,一旦需要搞气氛,总能做的得心应手,还挺会说话,时常讲的正中母龟内心,能与灵龟一家相处融洽,绝大部分都是魏柔的功劳,这方面秦方是颇为佩服她的。 按部就班,平静的日子并不差,如果能一直如此,倒也不错,不想,三个月后的一个午夜,秦方和魏柔正在打坐假寐之中,突然听见传来厉声哭泣之声,二人差不多同时惊醒过来,分别了一下,马上就判断出,这是小灵龟的哭声,听声音的尖利程度,应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魏柔与小灵龟关系很好,一听如此哭叫之声,心知必有大事,立时就十分关切起来,与秦方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后,马上就飞步而出,望着灵龟一家所住的后花园洞府去了,秦方哪能放心,随即跟上,与魏柔急趋前往。 二人来到灵龟洞府禁制之前,此处没有召唤,平日里是严禁到此的,即使如今灵龟夫妻对秦方魏柔并没作为囚徒看管,没有禁制牌或者破门法诀,那是无法直接进入的。 “两位前辈,箐儿如何了?此次症状如此凶险吗?” 第五十七章 痼疾 魏柔在与母龟交往过程中,已知晓小灵龟箐儿身体的实际情况,灵龟夫妻无法远离洞府,方圆百里之内,凡是能用来修炼的资源,早被二人耗尽,他们如今修为高深,自然问题不大,但小灵龟正是长身体,也是亟待各类资源辅助基本修炼之重要时期,原本体质就羸弱不堪,最近一年更是频发三阳之症。 这三阳之症原非不治之症,只是女体先天阴阳不协,阳火过重,只需在清凉之地静养,服食补阴怯阳的灵兽类丹药,只要手段得当,必然可痊愈。 但如今身处五行火窟之地,更麻烦的是灵龟夫妇没有专门的灵兽药可用,一直以来皆仰赖它们自身强大修为,强行为女儿压制。 但强行压制终非根本之策,最近几年以来愈发难了。早先压制一次至少可有效三年不发作,这次居然才一年出头,就爆发出来了。 魏柔听母龟说起过一点,但不曾想发作之时居然如此危急,小灵龟箐儿的声声惨叫,不由得让她也颇为揪心,毕竟相处日久,哪会毫无感情。 秦方和魏柔,呼唤了多声以后,突然一声暴躁的吼叫从内直击而出, “都给我滚!一年多了,还没筑基,要你们有什么用!” 随着话音,一道绿色法诀打在禁制罩上,发出‘嘭’一声巨响,看威力不小,显然是公龟所发。 公龟一时压制不住女儿的症状,竟迁怒起他们来。 秦方魏柔知道灵龟夫妻对女儿宝贝之极,心烦气躁之下,看来情绪有些失控的样子,二人不禁面面相觑,一时倒也不敢再高声叫门,但直接走掉,感觉又有些不妥,只得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 箐儿依然还在惨厉的哭叫,秦方二人隐约可以听见母龟急哭哄孩子,夹杂着几句埋怨之语,似乎是在怪公龟没用之类的话,公龟则是暴吼连连,看来此次情形确实颇为严重。 秦方魏柔在禁制罩外,站了足一个多时辰,箐儿的哭叫依然没有止歇的迹象,正在两人内心颇为着急之时,不想就听一声巨大的怒吼从内发出,随即禁制竟然在‘哐当’声中瞬间爆裂开来,就如空中有一对无形的抓手,秦方和魏柔猝不及防之下,毫无还手之力的已被分别抓在空中,两股巨力风驰电掣间,已把两人直接扔到了灵龟夫妻洞府卧房外的一间偏厅,这突然的变故发生的太快,但秦方人刚落地,旋即飞身而起,听见魏柔‘哎哟’一声叫,知道定是被摔疼了。 秦方大惊!大怒! 不及细想,秦方也凌空一指,右手一道灵力迸发,随即一道法诀,最快速度把魏柔拉到自己身边,左手一甩之下,封灵盾电闪之间已从储物袋飞出,秦方仅用一道法力,封灵盾已暴涨到了一丈有余,把二人罩入其中。 “小子找死!”一句冷飕飕的声音从公龟的嗓子眼中发出,让二人如堕冰窖。 双方实力的悬殊,不是差了一星半点。 秦方明白,二人命在顷刻! 如此死去,尽管不值,但秦方大怒之下,法力急催,怒火金刚功法催动,全身法力瞬间‘嘭’一声爆发出来,倒也颇有声势。 秦方双目赤红,怒火喷出,双手急拿法诀,一道隔绝符随即祭出,顿时光芒急闪之下,一道几乎透明的灵气墙横亘在空中。 这公龟刚才并没下杀手,但平日虽然倨傲,如此无礼举动,自进入洞府一年多以来从未发生。 隔绝符祭出同时,一道红光爆发,赤血鲲被秦方催动,准备随时砍出拼命的一击。 尽管秦方也怕,但最后搏命时刻,已管不了这么多了。 公龟看秦方居然敢反抗,怒不可遏的哇呀呀几声乱叫, “我打死你再说!” 公龟双目中也是一道红光闪过,手拿法诀,一股强大的绿色光芒狂闪之下,正要对秦方发出致命一击。 再此危急时刻,就听见两个女人不约而同的大叫一声! 魏柔的尖叫声, “前辈!” 魏柔知道对面的公龟的一击发出,秦方必定要死在自己眼前,顾不得害怕,声嘶力竭的大叫一声,这是她在叫母龟,声音中带着急切的求救之意。 与此同时,母龟也暴怒的大叫道, “住手!你要害死女儿吗?” 她知道自己老公,被女儿惨厉的哭叫搞昏了头,嘴里怒斥之时,手中也是一道绿芒发出,正击撞在公龟的法诀之上,两股强大的绿芒爆闪中,一股无形的狂暴气浪荡涤开来。 瞬间把秦方布置的隔绝气墙击碎,封灵盾也一下子反弹到秦方和魏柔身上,直接撞的二人飞起,人未落地,已口吐鲜血,最后重重的摔落在地。 二人闷哼几声,已无还手之力。 结丹中期的随意一道法力,都不是秦方魏柔可以承受的。若不是刚才母龟的一道法诀抵消了公龟大部分的法力,此刻秦方二人早已是两具尸体了。 “前辈为何如此?” 魏柔忍着剧痛,尽量大声的追问了一句。 秦方却一声不吭的,刚才气浪爆散开来时,秦方急切回身挡在了魏柔身前,伤势比魏柔要严重的多。 “老龟,你过来!看好菁儿!” 母龟平日里颇为强势,公龟听她大叫,犹豫着狠狠瞪了秦方一眼后,还是转身去了女儿身边,此刻不知道是因为刚动静太大还是什么原因,箐儿的哭声居然小了一些。 “刚才我们注入的法力,箐儿似乎吸纳一些了,你再慢一些,轻一点度点法力给她,一定要轻!” 母龟命令似的话语公龟毫不抗拒,马上就执行起来。 “你们没事吧?”母龟关切的声音传过来,眼睛却依然盯着自己女儿。 “多谢前辈,我还好,秦哥受了轻伤。” 魏柔马上回答了母龟的问话后,爬到秦方旁边,查看了一下,见秦方脸色尚好,稍稍放心,立即从储物袋拿出两粒丹药,一粒塞入秦方口中,另外一粒自己吞下。 “你们既然伤了,就去隔壁打坐一下,稍后我与你们赔礼。” 母龟起身和颜悦色的说了两句,指了指旁边的房间。 “箐儿好一些了吗?”魏柔关切的问道。 “多谢你了,柔儿,你们先去调理一番,明日我们再聊吧。”母龟心思明显在女儿身上,说完这句又去盯着箐儿了。 “是,前辈。” 魏柔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先把小命捡回来要紧,她与秦方一点头,两人没有一句话,相互搀扶着,一起到隔壁房间去了。 二人来到隔壁,默然不语,只是握住对方的手,静静的坐着,感知到相互的脉搏,知道对方并无性命之虞,总算暂时放下心来,于是默然打坐吸纳丹药灵力,调息运气。 真是无妄之灾! 好心来看箐儿,居然双双受伤了。 没头没脑! 尽管淡化处理了,但被困此地,内心本就压抑着不甘,秦方铁青着脸,心中的怒火,难以完全压制消散,若非是实力差距太大,对方如果只是筑基初期修为,秦方说不定还真会拼上一把。 有时候觉得窝窝囊囊的活,不如酣畅淋漓去死。 但他明白,修仙界没有实力,空有满腔怒火那也等于屁! 夜,寂静...... 可以清晰听见魏柔的呼吸声,不时传来隔壁小灵龟箐儿的呻吟声,公龟急躁走动和母龟柔声安慰的声音。 很久没见阳光的秦方魏柔,竟发现窗外有光线穿透进来,如此深的地下,怎么会有阳光呢? 二人携手往花园走去,这座主洞府花园内竟然真有阳光,建造这洞府的最早主人之巧思颇让人惊叹,原来是从上至下,打磨成光滑至极镜面的几十块石壁,层层折射,将阳光请了进来。 秦方和魏柔瞧着对方略显苍白的脸,相视温柔一笑,难得享受这有阳光的宁静早晨。 “柔儿,秦方。” 身后传来母龟略显疲惫的声音。以灵龟夫妻的修为,平常就是几月不眠不休,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可一旦牵涉到箐儿这心头肉,心急火燎之下,即使修为再高又如何,还不是神魂俱疲。 “箐儿好些了吗?” 魏柔看母龟脸上依然忧色甚重,十分关切的询问起来。 母龟看秦方和魏柔都十分关切,叹了口气道, “勉强压制住了,只是不知下次发作会在什么时候,今年发作实在太频繁了,我实在是......” 话未说完,眼中竟落下泪来。 魏柔和秦方默默的陪着母龟站了一会,但二人不通医道,也是束手无策。 秦方思量之下道:“前辈,若是有什么可以出力的,你尽管说,箐儿的事如此紧要,总要想点办法才行。” 母龟带着感激的眼神,对秦方点点头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样?” “晚辈没有大碍,想必前辈出手并没出全力,我......”秦方摸了摸还有些沉闷的胸口勉强笑了笑。 不想没等他把话说完,房内的公龟忽然阴沉着一张泛绿气的脸,冷笑着从里面踱步出来道, “夫人,你也不用心慈手软,对他们这些人类修士,你就是再尽心相交,也不会对你真心相待的,何况他们两个本领如此低微,能不能筑基,还两说着的。” 第五十八章 结拜 秦方和魏柔一看公龟如此说话,尽皆默然,秦方脸色更是极为难看起来。 “哼!怎么着,你还想再对我动手不成?”公龟脸现嘲弄之色的看着秦方。 母龟刚才正看要与魏柔聊事情,公龟出来这几句话一砸出,顿时气氛紧张起来,她看魏柔马上紧张的望向秦方,正要对公龟讲话,旁边的秦方却先开口了。 秦方面色凝重抱拳道, “晚辈自然不敢在前辈面前不敬,不过......” “不过?不过什么吗?”公龟眼神中闪过一丝厉色,语气阴冷拖着长音反问道,他眼光扫过,看见母龟要说话,他一摆手阻止了她。 秦方抬头正色道, “一年多相处以来,我敬重前辈,自然是因为前辈功力深厚,远非晚辈可及,但若是前辈能让人尊重的,仅仅是功力深厚,那晚辈对前辈的敬重,恐怕只能有五分而已了。” “什么意思?”公龟听着秦方绕口的话,一时不明。 母龟本来女儿不舒服,心情郁闷,此刻看着自己家的老龟傻乎乎的样子,忽然扑哧一笑,她自然最是清楚自己的丈夫,虽非嗜杀之徒,但性子是颇为暴躁的,若是来回话多了,难保不一击将秦方灭杀掉的,她随即敛容正色,对秦方说道, “年轻人还是收敛一些,锋芒太露了,可没什么好处。” 魏柔马上乖巧的把话题岔开打起了圆场道, “前辈所言最是有理,晚辈虽然能力有限,但有一份诚心,我和秦哥是实心实意的心疼箐儿,不如我们商量一个对策,看如何能真正的治愈箐儿,这才是要紧之事。” 说着眼看母龟,脸上满是关切之意。 一句话说到了母龟的心里,弄的公龟也不好发作,干咳了几下默然不语起来。 母龟叹了口气道:“实话不瞒你们,为何一年前要与两位订立三年之约,就是为了箐儿。” 秦方和魏柔面露郑重,凝神听她说。 一旁的公龟竟然长叹了一口气,抬头望着空中反光的石镜脸现忧色。 母龟点点头道:“我与柔儿相处的不错,今日索性就都与你们说了吧,原是计划等两位中的一位筑基之后,可以帮我们放心的出去寻找适合治愈箐儿的药物,另外我听说在北方极寒之地,有一种万仞冰巢,乃是千丈之下的冰铁受万年镇压之后形成的,你们也知道此处酷热,我们的前主人设五行火窟后,更是把火脉引入,愈发热的离谱,虽说我们两个用花冰岩给箐儿造了一间小居室,但实际上是无法应对五行火窟极强的火灵气穿透的,如能双管齐下,既寻灵药,再找冰巢,则箐儿定然有救了,想必你们也能猜出个大概来,我们夫妻是无法离开此地百里的,你们身上的封地咒是我们下的,我们身上的是原先主人所下,此咒威力强悍无比,除非下咒人亲解,否则......” 说着摇摇头,深叹口气,脸上满满的忧郁之色。 魏柔轻笑道:“前辈无需太过忧虑,秦哥和我这一年修炼颇为顺利,以三年为期,剩下二年定然可以筑基成功的,到时候......” “还要两年?不行!”公龟忽然又焦躁起来。 秦方心里忽然萌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这灵龟尽管是结丹期修为,但实际的智商似乎很是普通,母龟尚可,脾气也随和,这公龟却性格焦躁,还喜欢显摆自己。 会不会是自己先入为主,心里把对方想的过于聪明了,有时候也许修为深,地位高,智商不一定就高。 秦方微笑道:“我看此事容易!但是如果我们不能精诚合作的话,恐怕很难把灵药寻回,还有这所谓冰巢更是......” 秦方话说一半,不再说下去了,然后也是摇头叹气不止。 这话一出口,母龟顿时紧张起来,魏柔担心秦方说话过火,下意识轻柔的叫了声秦哥,意思很明白,让他说话小心点。 果然公龟吼道:“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刚说此事容易,怎么又说很难?你到底几个意思?” 秦方一听,脸上笑意更浓起来,对着母龟恭敬的抱拳道:“两位前辈,怪我没说清楚,我是说,这件事只要我们精诚合作,那治疗箐儿这件事,就很容易办好!” 母龟脸上一喜,急切问:“真的吗?快说说如何办到。” 公龟一听,忙又吼道:“快说快说!” 母龟看他声音大的像炸雷,骂道:“你个死老龟,好好说话不会呀?女儿才睡着,你每次说话都这个模样,还要这么说话,你给我出去!我自己和他们说!” 公龟见母龟发怒,不敢还嘴,摸摸没毛的脑壳,微一愣神,压低嗓音极小声的对秦方道:“你说嘛你说嘛!” 秦方心里嘿嘿一声,原来这个公龟竟然是个十足的妻管严加女儿奴。 秦方态度恭敬,敛容正色道:“事情并不复杂,也不难,我们目的就是治好箐儿,那只要出去购买适合的灵药就可以了,而且凑巧的是,我和师妹有购买的渠道。” “真的呀?” 听秦方如此说,母龟脸现喜色的问了一句,公龟更是搓了搓一对爪子,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秦方郑重的点点头, “这个自然,不过......” 公龟看到秦方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又焦躁起来,正要大声呵斥,想到母龟刚才的话,顿时把话咽了回去,轻声道:“接着说,接着说!” “此事的难度在两位前辈的决心!”秦方面色凝重的说了一句后,看着母龟。 母龟点了点头,似乎有些明白秦方的意思,轻吐了口气道:“你继续说。” “是,前辈,”秦方点头道, “灵药不难买,主要是第一,我们要筹集足够的灵石,我和师妹不过炼气期,手头有的东西全换成灵石也许够,不过这样一来,动静如此之大,难保不引起外人的注意,因此最好是我们提前想好办法。” 母龟点点头道:“这点我们想到了,我们手里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到时候可以凑一点,实在不够,再想办法。” 魏柔不失时机的道:“我在外面也存了点灵石,总能想办法的,不要着急,前辈。” 母龟颇为感激的对魏柔点点头表示谢意。 秦方也点点头,严肃的说道:“关键是我们如何信任对方!” 这话被秦方突然一讲,顿时空气中充斥了一种奇怪的意味。公龟母龟,秦方魏柔相互看了几眼后,想说话,都似乎不好讲,有些尴尬的样子。 秦方反而笑着对母龟道:“前辈,话都说到这里了,都是为了箐儿着想,我就直接了当的说说我的看法,若是说的不当,或者你们有好办法,就听你们的。” 母龟二话不讲,马上应道:“好好,你说你说。” “很简单!我们四个义结金兰,血咒立誓!” 另外三个都以为自己听错了,都讶异问道:“你说什么?” “义结金兰!血咒立誓!修仙界,只有订立了血咒盟誓,会有些制约力,我们内心才会放心下来,全力以赴的为箐儿把灵药求来。” 此语掷地有声! 秦方的话把魏柔惊的张大嘴巴愣在当地! 公龟一翻白眼,嗤笑道:“哼哼!你算什么东西,让我跟你歃血为盟,还义结金兰,你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炼气期人类修士。” 魏柔见母龟若有所思,公龟却又要发怒的样子,马上说道:“前辈,切勿动怒,我们这都是为了箐儿,此刻我们是四个一心为箐儿着想的家人。” 秦方补充道:“并非晚辈无礼,前辈允许我说话,我自然有话实说,此事如果前辈不放心晚辈,办不成!如果晚辈不放心前辈,也办不成!” 公龟叫道:“你敢!我就让你办成!” 秦方不跟公龟直接怒怼,反而恭敬的对母龟道:“前辈,就如师妹说的,我们也是真心喜欢箐儿,不想她受苦。但是!如果我们努力为箐儿求药,心里却时时害怕有性命之虞,如何安心的把事情办妥?反之亦然,前辈也希望我们全力以赴嘛,因此还请前辈定夺!” 魏柔想不到秦方平日里话不多,此刻却滔滔不绝,说的母龟微微颔首起来,正要说话敲边鼓,公龟呼呼连声,似乎极为愤怒起来。 正在此时母龟一抬手,在空中用力挥了一下,大声道:“就这么办!义结金兰,订立血誓!” 一句话出口,公龟使劲的伸缩了几下脖子,惊呆在当地,嘴里结结巴巴的念叨着:“你你你......我我我......” 他实在想不出别的话了,只是觉得无语。 而魏柔也同样有些愣神,她实在没想到真的会结拜! “你什么?我什么?女儿要紧!”母龟一锤定音,话音才落,母龟竟雷厉风行起来! 旋即拉上魏柔,一起去储藏室,翻箱倒柜的取出烛台蜡烛,檀香,一坛不知放了多少年的酒,四只玉碗,回到花园之中后,携手来到一座石亭内,把香烛点上,倒满酒。 一场闻所未闻的奇特结拜仪式正式开始。 第五十九章 炼器密室 公龟尽管看上去颇有些不情不愿,但在母龟犀利眼神之下,很快就老实起来。 算下来公龟最年长,一千八百六十岁,他第一个上前一弹手指,指尖已挤出三团精血,母龟比他小百余岁,自然排在第二,秦方二十三岁是老三,魏柔十八岁是老四。 两只火角灵龟,两位人类修士,年龄差距一千八百多岁,按照血咒仪式,一个个掐法诀,滴精血,喝血酒,一一进行,最后焚香起誓。 四人祭拜天地盟誓已毕,秦方和魏柔再次向灵龟夫妇拜见,口称大哥二姐,灵龟夫妻则称呼三弟四妹。 结拜血咒礼成! 礼成之后,秦方并不马上起来,抱拳道:“大哥,二姐,适才三弟我言语冲撞,多有无礼之处,再次磕头赔罪!” 说着‘咚咚咚......’又磕了几个头,然后道:“我秦方立誓,一定想一切办法求来箐儿所需的灵药,治好她的顽疾。决不食言!” 灵龟夫妻看他态度真诚无比,也十分感动,赶紧把秦方和魏柔扶起,点头嘉许。 母龟能答应秦方这荒唐的要求,既是秦方审时度势,一番大胆试探的结果,而实则上对于灵龟夫妻来说,也是最佳选择了。 这些年来,为了求取女儿灵药,已想尽办法,大多数都是用强,结果皆为反弹,而且那些唯唯诺诺之徒,也没什么本事。 秦方既能理解他们夫妻所想,且也说的实话。 主要是如今箐儿病体情况渐渐急迫,反正结义之举,对灵龟夫妻也没什么坏处,秦方如真能成功求取灵药,这倒也不失为两全之举! 母龟这才拍板决定下来,况且经过一年多的相处,她思量下来还是认可秦方魏柔两个的。 一旁的魏柔内心很是喜悦,原对秦方心生爱慕,此刻起更多了三分敬佩,平日里秦方话语不多,但刚才的一番处置,可说从根本上解除了他们两个在此面临的困境。 同样的去为箐儿求药,被迫之下,有性命之虞,有后顾之忧,与如今破解心结后同心协力办事,那是完全不同的,心中对秦方更增爱意。 于是四位携手回到客厅,入座后商讨起来。 灵龟夫妻也看出秦方虽平常有些闷葫芦,实则很有主见,既已义结金兰,母龟也不客气的问起他的意见来。 秦方一番思量后,开口道, “大哥,二姐,小弟是这么考虑的,如今既然箐儿病情有加重的趋势,三年之约自然作废,上回大哥给了三粒筑基丹,我和师妹回头细细商量下,看如何尽快稳妥筑基。” 看着灵龟夫妻点头,秦方继续道, “另外,灵药价格多少尚是未知之数,我听闻好的灵药,价值动辄几千上万灵石,要筹集足够灵石,小弟想炼制一些比较好的法器,如能炼制出顶阶法器或法宝,既能卖掉,也可用于防身斗法,我上回看了书房内的几部玉简,有些炼器心得,上次师妹与我炼制了一个中阶法器,接下来准备抓紧时间,再多炼制几件。” 母龟微微点头道, “原先主人在的时候,但凡炼器,我们两个都会随侍左右,老龟丹火如今也纯正了,春秋鼎主人带走了,三弟你的三才鼎上回老龟丹火煅烧过,说灵气更加纯正,不如善加使用,主人向来夸赞我心细,上回出门走时,在我这里留有一部《炼器秘要》,另外还有两块金钨,一块炎庚铁,你们可以细细商量下可以炼制什么物件。关于灵石不必太担心,第五火窟内还有一件异宝,实在不行,到时候拿出来卖了,应该能换到足够灵石了。” “二姐,你说的异宝是?” 秦方也不客气直接就问,魏柔更是好奇的看着母龟。 灵龟夫妻对视了一眼,笑道:“好吧,都是自家人了,也不瞒你们,第五火窟,还有一株‘火灵树’,实在筹集不够灵石,可以考虑卖掉。再说了,另外几个火窟,还有些火精乳之类的小东西,多少也能卖点吧。” “火灵树?” 一听这个名字,魏柔马上惊讶的叫出了声。 “四妹你知道火灵树?”母龟笑着问魏柔。 “上回跟二姐说过的嘛,我们两个就是火玉宗的弟子,以前我在家里的时候,时常跟着宗门的大师,他们聊天的时候,我听说过这个异宝,这可是五行中火精气融汇至少万年以上才能异化出来的至宝,对于修炼火系功法,有极强的辅助作用,能提升修炼速度,极为珍贵。”说着眼睛看了眼秦方。 秦方若有所思,过了一会,摇摇头道:“卖火灵树小弟感觉不甚妥当。”说完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的样子。 “三弟,你老是话说一半,这点最是不好,我老龟喜欢直爽的,你以后有话就直说嘛。” 公龟一番白眼,有些没好气的怼了秦方几句。 “是,大哥教训的是,”秦方微微一笑道, “小弟我是这样想,火灵树这样的异宝,即使我们两个筑基成功,也不宜显露,被人盯上,恐怕不易应对。” 灵龟夫妻对望一眼,微微点头,母龟略一思量道, “那还是依三弟的意思,老龟你的丹火如今完全可以用于炼器,不如协助三弟四妹,炼制几件好些的法器,箐儿灵药的灵石也就有了,你呀!以前让你好好跟主人学炼器之术,你懒的就知道睡觉,真是......” 公龟听母龟又要抱怨,立马答应:“这是自然,三弟功力不行,我看三才鼎可用地下炼器密窟的天火地火,配合我这精纯的丹火,还怕练不出好的法器嘛。嘿嘿......” 公龟嘻嘻一笑的打岔,顺带着吹几句牛。 “上回看大哥用丹火煅烧三才鼎时,鼎身亮了三分之一,小弟看过‘火’玉简,如果我猜测的不错,只要能顺利的利用好天火之阵取下天火,这次还真可以用三才鼎炼制法器了!” 秦方内心忽然有些激动,他隐隐有种感觉,三才鼎一旦真正使用起来,那其中蕴含的秘密可能马上就会揭晓了,他可是期待多年了。 “天火之阵,主人炼器之时,我曾经一起摆过,一套阵旗在主人的炼器房内。”公龟一拍脑壳,想起了什么,马上起身就直奔出去。 剩下母龟,秦方魏柔三个面面相觑之后,都跟了出去,母龟领着秦方二人,一直朝着地下火窟楼道盘旋而下,前面的几层秦方魏柔认识,一直过了第三火窟后,他们想到应该是第四,第五火窟。 母龟果然告诉他们哪个是第四火窟入口,哪个是第五火窟入口,一直过了第五火窟,母龟还没停住脚步。 又深入地下三十丈左右,来到了一间仅有五丈直径的圆形石室,等他们赶到之时,公龟正在里面忙活。 秦方魏柔一看,映入眼帘的都是暖色调,但感觉这石屋温度很舒服,与常温差不多,石屋的顶部,有一面三丈左右的巨大黑色圆盘,被打磨的异常光洁,隐隐有透明质感。 黑亮的圆盘之下,整洁光滑的褐色地面中间,有一个赤红色的圆形扁平石墩,三尺见方。 石墩中间是颗拳头大小的半透明珠子,黑亮的色泽中带有赤色,让人一见感觉是被火煅烧后,留下的印记。 公龟手法娴熟的把手里最后四五杆阵旗甩向空中,而空中好似有无形的空洞一般,随着阵旗的插入,黄色光华连续闪过之后,阵旗立马消失不见了。 公龟连续掐动法诀,口中念念有词,秦方仔细听着,公龟所念正是‘火’玉简中所详细列举的天火阵法,但有一部分口诀和法诀,却并未记录在‘火’玉简内。 公龟忙了好一会,空中“嘭”一声突然爆响! 整间圆形石屋的墙壁灵波闪耀,显然阵法已经催动! 公龟竟然一句废话没有,直接就把其前主人炼器房内的阵法给启动了,要说干脆利落动作快,他要说自己第二,恐怕很难有第一了。 “夫人!”公龟二话没有,喊了一句夫人,母龟马上就明白了,一拍储物袋,瞬间飞出数只玉盒,直接飞到了公龟面前,而公龟却并不看,随手一点,五只三大二小的玉盒悬停在空中。 母龟一倒另外一只储物袋,顿时屋内空间里,如同七彩繁星,十多只大大小小的包裹,发散不同灵气的光晕,竞相蜂拥而出,又是十多种炼器辅助材料,原来母龟一直负责材料的整理和保管。 公龟双手娴熟的飞速抓过,排列在身侧后,对着有些发愣的秦方叫道, “三弟,开始吧!” 秦方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龟大哥是话说一半,直接就要开炼法器了,秦方错愕了也就几秒,马上默不作声的,直接神识一牵,装着三才鼎的盒子飞出,随即扔给公龟。 公龟取出三才鼎扔到空中,鼎已悬浮起来,随即郑重的朝地面中间圆盘上,连续打出数道法诀,盘中黑中带红的半透明珠子,爆闪几下,直接变成了红黑透亮的色泽,十分耀目。 第六十章 火云针 随着公龟输入法力越强,珠子渐渐地变成了透明一般,黑色红色都消失后,珠子产生了一道向下的圆形光柱,瞬间穿透而落。 只听见一声闷响从更深的地底发出,大约十几息之后,刚才深入地下的光柱,反向的直冲而上,通过拳头大小的圆柱,金黄色的光芒已冲向空中,瞬间顶在三才鼎上。 一阵爆闪之后,三才鼎即时涨大了一圈,整个鼎被熊熊燃烧的火焰包裹住,墨黑的鼎身如被激活了一般,在火焰中闪动光华,很快!三分之一的鼎身变成了金闪闪的黄色。 “好!” 公龟见此情形,兴奋的大叫一声。 母龟见了也脸现喜色,秦方见龟大哥操控得心应手,豁然明白三才鼎的操控之法,与春秋鼎的应该有异曲同工之处。 看到秦方面有喜色,魏柔知道事情顺利,很是高兴的拍起手来。 “夫人!我明白了!主人的春秋鼎极可能是此鼎的仿品!”公龟越朝三才鼎注入法力,越是兴奋的大叫! 母龟也是欢喜的细细打量着悬浮的三才鼎。 秦方闻言心脏狂跳,一种期待之感,油然而生! 只见公龟口中急速的念着咒语,双手十指不断的掐出各种法印,其中一些秦方可以认出是‘火’玉简中所列,看着鼎身不断的被高温地火烧灼,石屋中的温度也在急剧上升,就听见公龟,一道法诀朝着石屋顶部的巨大黑盘狂点数下。 如同太阳骤然升起,瞬间照亮天地! 头顶上巨大的黑色圆盘竟毫无声息的一下子变成了透亮的白色,把整个石屋照亮! 随着亮度的不断提升,秦方几人已完全看不清身边的人和物了。 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听见公龟再次大叫道, “落!” 石屋内的白光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有人就听见头顶上,如奔雷直下,伴随着疯狂的噼啪声,轰隆隆的响声由远及近,有上而下,由轻到响直到震耳欲聋, “轰!” 一股比地火更为炙热倍许的热度,疾速坠入石屋之内,已直接炸在三才鼎上,不及细看,鼎身暴闪中再次涨大了一整圈, “太好了,太好了!” 公龟狂叫着,兴奋异常, “你们都出去,三弟留下,接下来有危险,快快!” “老龟,你小心!”母龟怕公龟听不见,大叫了一声,稍停了一下,马上又喊了一句:“三弟你也小心。” “多谢二姐!” “炼制什么法器,你听三弟的,他道家修士需要什么,他自己清楚!切莫乱发脾气胡乱做主!” “嘿嘿,我还没老糊涂呢!”公龟哈哈笑着应了一声。 “走走!”母龟一把拖住发愣的魏柔,直接出了石屋,随即把石屋的大门关紧。 “要开始了!” 激动的公龟大叫道:“三弟,我要注入丹火了!” “好的大哥!请!” 秦方深吸了一口灼热的气体,也兴奋的大叫道。 “你好好记住口诀,这是玉简。” 公龟这时候突然一甩手,扔给秦方一只红色玉简, “三弟!这只玉简里的内容,才是真正运用三种真火的法诀,这是主人几百年的心血。我也保管多年了,今日就代主人传给你了。”公龟这次说话的语气十分郑重,饱含着对他主人浓浓的敬意。 “多谢大哥,小弟绝不忘记大哥的恩赐!”秦方此刻才发自内心的真诚感谢。 母龟除了照顾箐儿之外,就一直和魏柔听着石屋内不断发出的惊天动地的声响,公龟和秦方,时不时发出或懊恼,或兴奋的叫声。 这一次炼器足足花了一个多月。 只是母龟和魏柔始终不知道石屋内到底在炼制什么法器。 当石屋的门终于打开的时候,公龟和秦方这才满面疲惫的走了出来。 公龟似乎不想说话,摆了摆手,就直接叫上母龟回居所看小灵龟去了。 魏柔看秦方也是颇为疲累的样子,十分心疼,一把抱住了好久才分开,又拿出珍藏的一颗‘雪奇丸’喂秦方服下。 秦方虽疲惫不堪,但心里的兴奋与激动,不可言表。但是他实在太累了,于是和魏柔回到住处,倒头便睡。 这一觉足足睡了三天三夜,魏柔一直安静的陪伴着他。 秦方睁开双眼,看见的就是魏柔曼妙的背景,她正安静的站在门边,似乎在想着什么。 秦方起身从后面轻柔的抱住,一缕淡雅的体香散发开来,秦方深吸一口气。 魏柔轻笑中散发出娇羞之感,令秦方陶醉,她微微侧身,秦方看到的是一张白皙甜美的脸庞,星眸点点,脸上泛出淡淡的绯红。 秦方感受到她柔软的腰轻轻扭动,秀首已轻靠在他的胸口,玉指轻轻的抚摸,感受他心脏的跳动。 魏柔抬起头,四目相对。 望着她嘴角微翘,红唇湿润,秦方慢慢的低下头,随着亲吻的力度加大,双手环抱,已把魏柔紧紧拥入怀里...... 第二天早上, 秦方魏柔一起去看过箐儿,见她暂时恢复的很好,灵龟夫妻心情也很是不错,简单聊了几句后,就告辞出来,免得打搅他们一家。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魏柔笑道, “秦哥,到底你在石屋炼了什么法器嘛,别装神秘了,赶紧说说。” 这已是魏柔第三次问了,秦方呵呵一笑,终于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只三寸见方的玉盒,交给魏柔。 魏柔俏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之色,玉盒的尺寸似乎不符合她的期待,看着如此小,喃喃问道:“怎么这么......?” 秦方并不说什么,只是含笑不语。 魏柔撇撇小嘴,玉指轻抬,慢慢把小盖子打开。 盒内放着一根极细的针,魏柔仔细端详,她没从针上察觉出灵力波动,只觉得针身细微的光一闪,针上隐约有红黄色泽, “秦哥,这是什么呀?看着像缝衣服的针,就是没针眼,还两头尖呢。” 秦方脸上喜色一闪,点头道, “就是一根针,大哥给起的名字,叫火云针。” 魏柔有些不解的道, “秦哥,这一个多月,就炼制了这根针呀?我怎么看它没有灵力波动,不像是件法器。” “这是件准法宝,不发动之际,与凡物无二,大哥加持了特别术法,可隐匿灵气波动。” “准法宝?还可隐藏灵力?秦哥,我以前没听过有准法宝。”这奇怪的名字引起了魏柔的兴趣,又重新细细打量起来。 “呵呵,是这样的,原本,我与大哥炼制的不是火云针,二姐给的火属性稀有材料金钨和炎庚铁,足够炼制一件法宝火云剑,可惜我炼制法器经验不足,最后剑成型之际没掌握住火候,取剑早了几息,成型时失败了,剑身外圈灵气不固,就在要化为灰烬的紧要关头,幸亏大哥法力高深,强行把没消散的剑心部分,重新注入在三才鼎中,三才鼎有提纯材料的奇效,再次融入的剑心部分,在鼎内被再次提纯,凝固住了原先打入火云剑的强大术法,最织意外得到了这火云针,尽管没成为法宝,却也相差无几,大哥说虽没炼成火云剑,却炼成了火云针,总算也不错,而且这根火云针可以让我随意操控,所费法力极小,却威力奇大!” 秦方说到后面脸上颇有些欢喜之色。 魏柔很少看见秦方有这样的神色,好奇心更浓,笑道:“我看着如此普通,你却说威力奇大,秦哥,不如你展示给我看看吧。” “行!” 秦方似乎本来就有些手痒痒,魏柔话音才落,嘴唇微动,双指掐动法诀,一道不易察觉的微光在针身荡漾,火云针已凌空漂浮起来,盘旋在秦方的食指尖上,此时此刻看起来还是极为普通,只见秦方手指一绕,魏柔感觉眼前一缕细细的光晃动了一下,耳中勉强可以听见‘丝’的一声长音,火云针已重新回到了秦方的手指上。 魏柔甚为不解,不知发生了什么,有些茫然的看着秦方,俏脸上小嘴一撇,等着秦方解释。 秦方微微一笑, “师妹,你看看你身后的石壁。” “石壁?”魏柔转过身来,看着石壁,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他们这件石屋乃是极为坚硬的花冰岩打造的。 “你看这里,”随着秦方手指点动的方向,一道灵气弹射到石壁面上,魏柔这才看清,石壁上竟然有一个极为细小的空洞,而灵气通过空洞,又从石壁的另外一端出来。 魏柔立时就明白了,刚才秦方手指随意的一转,这根火云针,居然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把坚硬如铁的花冰岩直接穿透了,好似完全忽略了花冰岩的硬度,她是亲眼看着火云针在一二息间就回到了秦方的手指! 太恐怖了! 她尽管只是炼气期,但她见过不少宝贝,但是像火云针威力如此可怕的法器,还是初见。 这火云针至少有三点,是极为可怕的,首先是速度,十几丈直径的一道环线,一二息就飞回。如果秦方要攻击一个对手,那表示,在三十丈范围内,他可以在对方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让对手丢了小命。 再说第二点,那就是锋利! 花冰岩的坚硬,她很清楚,只听闻轻微的‘丝丝’声,花冰岩对火云针来说,还不如一块豆腐!吓人呐! 还有更恐怖的第三点,那就是节省法力,但凡高阶法器,炼气期修为,极难随意驱使,而秦方驱使这恐怖的火云针,毫不费力。 魏柔楞着想了想,忽然明眸闪动,笑颜如花,兴奋的跳起来亲了秦方一口道, 第六十一章 试针 “秦哥,太好了,以后恐怕炼气期修士中,你不会有任何对手了,而且,我想筑基初期的也不一定可以和你对抗,这火云针,太棒了!嘻嘻,剑没成,炼出一根针!嘻嘻......” 秦方笑道, “可惜哦,大哥说了,这根针,不可随意使用。” 魏柔愕然道:“怎么回事?” “大哥说,这针是他强行把要消散的剑心部分材料重新凝固打造的,由于他对三才鼎不熟,炼化材料提纯时法力注入过大,造就这根火云针过于坚硬,且所含灵气有些许欠缺,很是可惜,大哥说,他估计这针大概可使用十余次,最终还会化为无形。” “啊!那实在太可惜了。”魏柔脸上难掩失望之色。 “呵呵,十次也不错了,这是火属性的,否则倒可以给你用,不过没关系,现在我知道三才鼎可以提纯材料,等我找些好的水属性材料来,给你炼制适合你的更好法器。” 秦方心情不错,含笑看着魏柔,此次与公龟一起炼制法器,他收获颇丰,不但亲身参与炼制如此高阶的法器,而且公龟传给他的玉简那更是重点。 他有信心,只要掌握更加高阶的炼器之术,以后要好的法器,自然不在话下。 魏柔见他如此高兴,更加欢喜起来,一直笑个不停,她也不知为何,如今只要看见秦方高兴,她会傻呵呵的更加开心。 人逢喜事精神爽,双喜临门! 秦方把身体调理了三个月后,自觉状态不错,也就不再浪费时间,与灵龟夫妻商量后,决定开始闭关,冲击筑基! 由于这一阶段,稳定的用轰击术把五十七个灵穴逐个击破,如今法力充盈,灵穴没有攻破的也只剩下五个,而炼气十二层也到了圆满。 魏柔尽管已十三层,但感觉信心不是很足,同时她内心也是希望秦方可以先行筑基。 终于一切准备就绪! 为了避免被干扰,秦方独自来到了最底层的炼器室,这里极是安静,最适合进行筑基。 ......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秦方已进入地下炼器密室四个月多了,由于这间石室有神识禁制,公龟夫妻和魏柔只能干着急,除了耐心等待,别无他法。 魏柔渐渐的失去了耐心,她心里自然很希望秦方可以筑基成功,但是如此拖着,她倒希望不成功也可以,只要能早点出来和她相见,知道他一切都好就行了。 就在魏柔等的焦躁的几天后,一个雾霭霭的凌晨,魅火山方圆十里内所有带耳朵的,听见了一声清亮的长啸,这声长啸如破空的云笛,声震长空! “三弟成了!” 公龟难得的露出了笑容,只是他的笑容实在是比哭还难看。 “我早就说不用担心,三弟是有福之人。筑个基而已。”母龟语气平和,脸上笑的很是笃定,心里更是开心,女儿的灵药希望大增! 魏柔听到这透亮的啸音,心中喜悦,秀首轻抬,脸上已如花绽放,娇笑声中,随即转身马上循着下火窟的路,一路飞奔下行。 不知道为何,魏柔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思念,即使心上的那个人,就离她几步远。 看见秦方推门从炼器密室出来,她早已娇笑着扑向他,秦方难得的大笑着张开怀抱。 幸福有时候不需要任何物质,只要见到想见的那个人! 四个多月,如同千万年,这一刻的拥抱,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一切等待都值了。 ...... 一个时辰后,秦方魏柔从火窟通道口出来,灵龟一家三口已在这里迎接了。 秦方看见了,马上趋步向前,躬身下拜,很久没见了,秦方也很记挂大哥二姐一家子,即使原先是不情愿才留下的,但时过境迁,日久生情不只是男女之情,这结义之情也会日渐加深, “大哥,二姐,三弟拜见!” 说着很恭敬的下拜,磕了个头。 灵龟夫妻看秦方如此敬重他们,喜上眉梢,对于这个三弟,心里是愈发的满意了,想到如今女儿的事情要多多仰仗与他,现在看秦方,怎么看都比原先帅上万倍。 所以看一个人帅,不一定是情侣,有时候需要他,也是很好的缘由。 “恭喜三弟,果然已筑基了,四个多月,辛苦了。” 看着全身灵力波动强大许多的秦方,公龟心中也是颇为喜悦。 “多谢大哥。” 秦方笑着拱手相谢,随即笑眯眯的看着母龟身边的箐儿,小灵龟依然还是颇为羞涩,半伸着小脑袋躲在母亲身后, “二姐,我看箐儿全身灵韵比之前强大许多,气色也是颇佳,挺好的。” 夸奖孩子做母亲的自然爱听,母龟神情爱怜的看了看小灵龟,笑道, “多承三弟挂心,箐儿最近确实还好,不过你也知道她的情形,我只是担心,半年后会不会再......” “哎呀,三弟都筑基了,上回又炼制了火云针,等他休息几日,我们商量下箐儿灵药之事,你无需担心了。”公龟嘿嘿一笑,宽慰着母龟。 此刻的秦方在他眼中,如同宝物一般,闪闪发亮,在他内心,筑基后秦方总算是有了一定自保能力,比之如同蝼蚁般的炼气期不可同日而语,他与母龟一定要让秦方魏柔筑基后行动,就是要确保找到箐儿的灵药,这样把握才大增,此刻计划正按设想推进,心中自然喜悦。 魏柔听着这话,自然明白公龟的意思,在等待秦方的日子里,她心里早就思量过,一旦秦方筑基,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自己留下,秦方出去找灵药,两个人同时离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尽管与灵龟夫妻结拜了,目前事未办妥,不可能完全让大哥二姐放心。 当然她明白此事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与母龟私下关系再好,恐怕也不能宣之于口,魏柔年纪不大,但从小生活在高阶修士中间,很明白这些人的想法。 “是啊,大哥说的对,二姐放心,秦哥说正要与您两位商量下呢。”魏柔微笑言道。 “这个自然,箐儿之事,小弟责无旁贷。”秦方立马掷地有声的表明态度。 灵龟夫妻相视一笑,满意之极,一切的努力看来很快就会有好的结果了。 众人一起回到客厅,又细细商量一番,目前唯一担忧的就是灵石尚有不足,灵龟夫妻困顿与此,能利用的资源实在有限,于是提出将原主人所余的材料等,看是否可以直接变现,或者让公龟和秦方再次协作,炼制好的法器出来变卖,不过这些思路其实灵龟夫妻早已盘算不知多少次了,都有所欠缺。 “小妹倒是有个主意,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魏柔看准机会,准备试探一下。 母龟一听,脸现喜色,多时交往,母龟心里早看出魏柔年纪不大,但处事颇为老练,有时候还有不少小聪明,她赶紧道, “四妹你有什么好主意,说说看。” 魏柔稍稍犹豫,含笑道, “不瞒大哥大姐,小妹的父母在火玉宗内有些地位,若是我亲自出面央求,购置灵药所需灵石应该不难,只是如今的情况,小妹直接出面,似乎时机不对,” 她说着眼光扫视灵龟夫妻,见他们面面相觑,知道心有顾虑,随即微微一笑,话锋轻转道, “不如这样,小妹修书一封,请秦哥带去交给我母亲,这样,至少可以筹集一两万灵石。箐儿之事应该就可以迎刃而解了。”说完目视这母龟,等她定夺。 这微妙的气氛中,母龟犹豫着不知如何回答,正在此时,秦方开口道, “购置箐儿灵药的灵石,我来想办法吧,上回二姐说,几个火窟尚有些不少的火精乳,我这里还有几件用处不大的法器,也可变现,大哥二姐,无需担心过多。” 母龟一听,马上脸现喜色,连忙吩咐公龟道, “老龟,你一会赶紧去收集火精乳,还有从主人留下的物品里找些值钱的交给三弟。” “行!我再看看那几个人类修士有什么?应该还有些散碎灵石,可能还有几件中低级的法器。”公龟面无表情的答应着。 “大哥,二姐,最好能让我带个帮手,遇到事情也好有个照应,另外,对周围几个国家灵丹妙药哪里出的多,出的好,多个人多条门路。”秦方稍稍沉吟之下又说出了一个要求。 灵龟夫妻顿时脸色一变! 秦方肯定是希望带上魏柔的,这不用说,但它们夫妻私下商讨,也是想着一个走一个留,有个抵押,刚才话里话外,大家都心照不宣了,秦方怎么又提呢? 公龟毕竟藏不住话,脸色一沉,指了指魏柔大声道, “我和你二姐的意思,还是先让她陪陪箐儿,等你把灵药弄来了,箐儿吃了有效,你们小夫妻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母龟看公龟说话越来越大声,有些声色俱厉起来,赶紧打断他的话头,笑道:“三弟,四妹,你们千万不要多心,你大哥就是太宠箐儿了,箐儿和四妹玩的最好,肯定是舍不得的。” 秦方笑道:“大哥,二姐,我不是要带师妹走。” 公龟一翻白眼,没好气的道:“那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你当我做大哥的脑袋是榆木壳呢!” 第六十二章 飞鹰山沈家 魏柔是何等聪明之人,知道自己不可能和秦方一起走了,马上笑道, “我现在还在练功的紧要当口,暂时还是要在这里打搅大哥二姐,秦哥说还有两粒筑基丹的,要是我运气好,说不定秦哥买了箐儿的灵药回来时,我也筑基了呢。” 说着露出很有期待感的笑容。 “是啊,四妹先冲冲看,说不定就可以直接筑基也未可知的,这几天你也帮姐姐照看照看箐儿。” 母龟露出满意的笑容。 魏柔嗯了一声柔顺的点点头。 “二姐,大哥,老是动不动发脾气,小弟的意思是要带一个同门师兄弟,上回一起被大哥逮起来的人里,有个沈真,跟小弟关系不错,能否让他配合我一起去办事,也可以相互有个照应,请大哥,二姐放心,小弟自会约束他,严守在此的所见所闻。” 灵龟夫妇没想到秦方突然要这个人,脸上有些惊愕的对视一眼,公龟挠了挠光突的脑袋。 “三弟要的人,在不在的?”母龟看老龟的神色,以为秦方说的人已被老龟杀了。 看母龟突然大声的问他,公龟连忙回答, “在在在,在第二层火窟呢。” 母龟心中一松,一瞪眼珠子,大声道:“三弟都开口了,那你发什么楞,三弟哪天出发,你把人带来交给三弟。” “哦,知道了。”公龟一时既不明白秦方为什么要带上沈真,也不清楚母龟为什么突然对他发火,只得诺诺连声答应。 “多谢二姐,大哥。那小弟回屋准备一下,三天后就启程去办理此事。” 母龟笑盈盈道:“如此最好,那就烦劳三弟了。” 秦方看了眼魏柔,两人就一起告辞出来。 待秦方魏柔离开好一会,公龟才道, “真想不明白,夫人这么痛快答应他,上次你就要我把三才鼎还给三弟,如此宝物在我们手里,那是多一道抵押,箐儿灵药之事就更保险了。” 母龟白了公龟一眼,没好气的道:“你真是老糊涂了,以后与三弟四妹相处,你少说话,都让我来说!” 公龟挠挠光头,嘴角一扯,颇不服气的嘟囔, “话也不让说了,我自己知道糊涂不糊涂,我还没老呢!” “老龟,你还说你不糊涂呀!我们为何要与三弟四妹结拜?那就是要双方取信,如今没有其他人帮我们办理此事,三弟四妹能如此用心,那是我们箐儿的福分,要是硬扣三弟的东西,他还能有些许真心?再说你要那三才鼎做什么?就是送你又如何?你没好的材料,炼个什么法器?就是炼出来,你飞不出百里就爆体而亡了,能换来箐儿的灵药吗?还说你不老糊涂,我看你是糊涂到家了!” 母龟一顿数落,虽看公龟不吭气,似乎还不解气, “你以后对四妹客气点,你要知道,他们年轻情热,她可是三弟的心头肉,别咋咋呼呼的,长点脑子!我想四妹也会很快筑基的,以后有他们帮着我们,箐儿就有救了!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有诚心帮忙的,别不知足!三弟你还看不出来呀,别看着他好象什么话都好说,真要发起牛劲来,他可不是怕死的主,上回他敢跟你动手我就看出来了。你呀!要学会用心,别老想着用你那臭脾气!” 一通骂把公龟怼的哑口无言,只得嘿嘿几声,又跟箐儿去玩了。 秦方魏柔二人回到小洞府内,魏柔心情有些郁闷,但知道秦方如此做,定有自己的想法。 见她情绪有些低落,秦方安抚道, “师妹,暂时还要委屈你,若是此刻我一定要求带你离开,恐怕大哥和二姐,心里反而会有所顾忌,另外,我想此事暂时不让你父母知道,万一双方动粗,我怕你会有危险。你最清楚,我们四个结拜的时机颇有些尴尬,待我尽快把箐儿的灵药弄来,到时候我们也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提出一起离开了......” 不等秦方说完,魏柔展颜一笑的道, “我明白秦哥的意思,我只是有些担心家中父母,一直没有我的消息,定已急疯了,你突然孤身回去,我怕会牵连到你,还有你离开宗门近两年,恐怕大长老那里你也要有所交代才行,另外我那个堂姐......” 说到这里,魏柔脸色阴沉下来,看着秦方欲言又止的样子。 秦方握住她细嫩的玉手,轻轻摩挲着道, “我考虑此次就不先回宗门了,免生枝节,直接给箐儿找来灵药,到时候跟大哥二姐商量,你就可以回去了。” 魏柔看着秦方,忽然不舍起来,轻轻的侧身一歪,坐在了秦方的腿上,然后搂着他的脖颈,并不言语。 二人就这样温存片刻,知道暂时也只能如此了,操之过急,恐怕会适得其反。 他们心里急,灵龟夫妇一样急,于是秦方三天后就出发,出发之前,秦方重新理了理思路, 自从几个月前进入炼器密室准备筑基,秦方就想好了自己的筑基计划,因此在闭关之后,他一直全力用轰击术冲击怒目金刚五层最后几个灵穴,经过一个多月的专注轰击,当进入最后一个灵穴轰击,即将突破之际,他自觉各方面情况还不错,决定同步筑基。 以他修炼怒目金刚功法的经验,但凡轰击最后灵穴成功之时,就会是神识法力爆发的时刻,如果这个时候冲击筑基,是把握最大之时! 于是秦方首先吞服了助长修炼的丹药,在轰击术的强力轰击下,乘着神识法力饱满,最后突破升入怒目金刚五层之机,吞食了一粒筑基丹,筑基丹并没有即刻助他突破筑基成功,而是凭借这强劲的筑基丹之力,瞬间让秦方突破最后一处灵穴,从而顺利突破第五层怒目金刚。 原本他明显感觉到如果在服食一粒筑基丹,就会马上突破成功,但是他想到魏柔也要筑基,自己尽量少用吧。 处于对怒目金刚功法的信心,秦方不断反复用自身功力进行冲击。 终于在第三个月强行突破,筑基成功! 接下来秦方不再节约丹药,每天至少服用十颗以上的辅助丹药,仅仅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把功法稳固住,筑基境界也同步稳定下来。 这是近年秦方最顺利的进阶了。 修士在筑基过程中,整个身体会发生天翻地覆之变,淬骨洗髓之后,不但寿元大涨,功力神识大增,也会同步领悟一些天地秘法,可以增强对天地灵气的吸纳,不断强化法力和本体,让筑基修士由内而外,散发出完全不同于炼气期修士的气场,自信心也会大增。 秦方在密室的最后一个月,将一直未曾使用过的法宝九环鞭,进行了操练,但不知为何他感觉九环鞭的威力在他手中,还不如火玉针。 这九环鞭对于他这个筑基初期修士来说,还是有些勉强的。 当然也有带给他惊喜的,第五层怒目金刚让他领悟到一种全新的秘术:隔空踏。 筑基修士原本御器飞行能力大大强过炼气期,同时,这身体移动能力也会更加轻捷,只不过普通修士所学基本功法,没有怒目金刚这个秘术。 隔空踏术法催动之时,秦方跨出一步的距离可以达到一丈,虽然与高阶修士相比,这不值一提,但对于同阶修士来说,这是极为恐怖的了,何况秦方有颠云靴加持,以他如今的功力,三十丈内,一旦催动术法,如虚影点窜,神出鬼没。 这让秦方提高了不少斗法的信心,当然作为逃遁手段应该也是不错的。 还有焰烟蚊! 寄居在三才鼎内的焰烟蚊,被秦方召唤出来,这次对焰烟蚊的趋使,秦方感觉到明显轻松了许多。 但当焰烟蚊在头顶盘旋时,秦方会有种隐约不安的感觉,因为焰烟蚊无形之躯上的蓝色,变成更加透亮起来,这种蓝色带着莫名的诡异。 秦方判断,极大可能是因焰烟蚊吸食了鼎内精纯的天地人三元火,至于它们后期会如何发展,秦方决定再进行细致观察。 从他看过的焰烟蚊记录来讲,他还是颇有期待的,如果能养护得当,焰烟蚊完全可以成为他的杀手锏之一! 他一直有这样的想法,法宝消耗法力太大,一旦运用不好,反而不如得心应手的灵兽! 如今手头留存下的银两还有不少,中品灵石还有十几颗,五百多低阶灵石,到时候实在不行,也可以顶用,手中的法器有几样用不上的,也可以卖了筹集灵石。 就是放心不下魏柔在此挨日子,但现在箐儿的灵药没有办妥之前,还是要忍一时才行。 ...... 飞鹰山位于元夏国东部,属于广林山脉,广林山脉中两大高峰,一座为擎山,以奇绝险峻着称,而另外一座就是大名鼎鼎的飞鹰山,双峰南北相望。 飞鹰山雄伟瑰丽,位置已在山脉的纵深,由于入山仅有一条小道,马不能行,车不能过,步行也需攀高爬低,十分危险,因此尽管名气极大,实则来到此处的人少之又少。 不过由于野兽颇多,气候又适合一些珍惜植被,因此还是有胆大的猎户和采集野生草药者到此,只是不知来者姓甚名谁了。 但凡是元夏国之人,特别是朝堂之上的诸公,没有不知道飞鹰山沈家的。 原因很简单,沈家祖上曾是大名鼎鼎的开国大将沈三全,这一位可是元夏国开国皇帝在草莽时的结义兄弟,追随高祖戎马半生,居功至伟。 但到了晚年,突生何故,竟被贬黜至深山野岭之中。高祖只是简单一道圣旨,就几个字,封沈家居飞鹰山。 由于没有说明原因,从而引起诸多猜测,但猜测毕竟是猜测,随着时间推移,慢慢的也就湮没于时间长河了。 山上有一座修建于绝顶之上的望日台,亭阁式样,那是观云海,看日出的绝佳之地,是沈家到此不久筹资建造。 曾有一种传说,沈三全大将军心有不甘,每日会在此望着云海概叹,甚至立誓,沈家后人不得入元夏国朝堂为官。 第六十三章 商议 望日台斜对面的浑水岙,就是飞鹰山沈家的聚居之地。 这些年代久远之事,除了沈氏族中弟子,渐渐地知者甚少了。 而外界所知的,反而是历经十余代后,飞鹰山沈家竟在此地发现了一处二阶灵脉,由此族中子弟中有灵根者,开始步入修仙界,虽潜心修炼,并没出什么高阶弟子,史上最高者也不过一位结丹初期修士,但由于沈家修仙者中出了多位医道颇佳者,皆与邻为善,遇到山中落难之人也往往救助之,遭遇疫病则出山为贫病者施药,因此慢慢有了不错的名声。 就在十天前,公龟施法将秦方身上的封地禁解除后,又把沈真领到秦方跟前时,着实让沈真激动不已,原以为要老死此地,不想竟能出火窟,而且一出火窟居然就见到了秦方。 启程出发,秦方没让魏柔远送,知道她心里有许多担忧,只是不好开口,他也只能说自己会很快回来,让她好好修炼,不必担心。 他最不喜欢这种离别的伤感。 沈真看公龟对秦方,居然和颜悦色,还把六七个储物袋一股脑的都送给秦方,其中一个,正是公龟两天前从他那里直接抢走的。 原来公龟思虑之下,想到被他抓的一些修士,虽然曾经检查过储物袋里没有箐儿可用的灵药,但应该有些灵石法器,也不管值钱不值钱,他都一股脑的直接抢来,给了秦方。 沈真见到秦方,机灵劲立马就回来了,看秦方坦然自若的样子,一个叫着大哥,一个叫着三弟,而且秦方全身灵气大涨,已是个筑基修士,虽然心里有诸多疑问,公龟在的时候,自然装出一副老实模样,直到秦方把他的储物袋扔回给他,与他一起御器飞行了几百里后,这才终于长长的吐出一个气来。 做梦一般,沈真亦步亦趋的已跟着秦方飞离了魅火山。 “自由了!我自由了!” 当沈真确信自己自由了,终于疯狂的大叫起来。 秦方含笑不语的看着他,让他尽情的释放。被关在第二火窟接近两年,好好的人,也要疯掉,何况是屁股上有猴毛的沈真,秦方哪能不明白他的憋屈。 等沈真大喊大叫,酣畅淋漓之后,秦方微微一笑, “沈兄,恭喜你,你都炼气十层了,进步很快。” 沈真哈哈一笑道:“秦兄,你这是取笑我!看看你,如今可是筑基修士了。对呀!按照咱们修仙界的规矩,那是要按照师长来尊敬您老了哦。” 秦方摇摇头,这沈真还是沈真,依然故我,见他一副顽皮模样,一本正经道:“那好吧,叫声前辈来听听吧。” “啊,来真的呀,那我可不干,”沈真把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一般,笑道, “我还是愿意和你做兄弟,否则吃亏可吃大了,你放心,我也很快会筑基的,不急不急,嘿嘿......” 秦方环顾四周,还是身处大山之中,只不知准确方位,刚飞离魅火山,实际上并没有明确方向,就是下意识最好远远飞离就对了,尽管与灵龟有结义之名,实则心里依然是忌惮的很。 “此地是?”秦方看了下周围的环境,灵气并不充沛,于是随口问了一句。 “我们刚才一只往西南方向飞的,此处离魅火山大概五百里了,位置接近元夏国与胡赵国的边界了。” “胡赵国?”秦方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恩,元夏与胡赵间,时常闹边界矛盾,我们最好还是避开些,胡赵国内不管是修仙者还是凡人,看见我们元夏国的人,都跟有仇似的,其实就是朝廷与朝廷之间利益争斗,久而久之,修仙界和民间,都有了些积怨了。” 沈真知道秦方不了解这些情况,所以就随口解释几句。 秦方点点头,不管如何,此刻他知道已安全了,想到必须要尽快找到灵药才好,身处灵龟洞府的魏柔,一定会对他望眼欲穿。 秦方眼望远山,神色间闪过一丝沉重,沈真马上就看出来了,立时敛容道, “秦兄,你怎么了?有什么为难之事?” 秦方摇了摇头,长长的吐了口气,正色道, “走吧,我们找个地方再细谈。正要与沈兄商量的。” 沈真看他真有事,与秦方相处随不久,知道他是个极有胆魄之人,开口说有事,那一定小不了,也不犹豫,直接道, “行,走!不管有什么事,只要秦兄开口,没什么说的!” 这掷地有声的话,秦方明白沈真出自真心,绝非那种被迫之语,也不是虚伪之言。 秦方轻拍沈真肩膀,微微颔首,四目相对,真兄弟已不用废话了。 久不食人间烟火了,沈真眼尖,正巧有几只野猪在觅食,他招呼一声,手中早已青光一闪,一把小剑激射而出,早已在一只野猪身上透心而过。 入夜时分,附近山中的一处岩石洞内,飘出烤肉的阵阵香气,两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正架着一只野猪,在火上炙烤,肉香从洞中飘出去老远。 沈真不时翻动野猪,让火焰尽量均匀的把肉烤的焦香,脂肪被火灼烧的不停的冒着细泡,凝结到一定大小的油珠后就低落在火中,滋滋作响, “依秦兄刚才所言,必须要尽快找到这样的灵药才行了。” 洞外山中已完全黑了,火光把秦方的脸映的通红。 刚才秦方把需要购置治疗小灵龟的灵药告诉了沈真,沈真自然是问东问西,尽量想了解的详细。 当然对他与魏柔的事,秦方只字未提,至于沈真最为好奇的与灵龟夫妻结拜一事并没相瞒,沈真也明白了,这是秦方和沈真之所有可以自由的原因。 对于秦方能与有一千多岁,且有结丹期修为的灵龟结拜,这匪夷所思之事,尽管秦方一再确认,他还是摸着脑袋惊愕了半晌,实在超出了他的想象。 即使如今秦方已经筑基,与灵龟结丹中期的差距依然不是一星半点,居然会结拜! 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有些好笑,虽然他心里清楚,当时秦方提出结拜时,实则是拿性命在赌的,可说是凶险万分。 他原先是对秦方印象很好,从心里喜欢和认可秦方,如今是有些佩服他了,当然还掺杂了感激之情,沈真能脱困,那完全是托了秦方的福。 说起沈真在火窟的生活就简单了,除了一开始与同他一个火窟的徐固斗法,将其斗服后没事就耍他玩之外,其余时间就是修炼,也因此如今已到了炼气期十层中期了,可说是迅速非常了。 “沈兄弟,这元夏国可有能购买到此种灵药的所在吗?” 沈真并不回答,他拿着根木棍戳地,默默思虑了良久, “秦兄,我看此事最好找懂行的,你我皆无经验,这箐儿所患到底是何疾病也并不肯定,如要事情尽快办妥,我们不如请懂医道之人!” 秦方一听,果然沈真年纪不大,见识确实不凡,他承担了此事,但不熟悉元夏国修仙界情形,总觉无处着力,沈真这一番话,立时让他有拨云见日之感, “兄弟这话有理!” 见秦方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沈真笑道, “那好,我请秦兄到我家中做客吧,嘿嘿。” “莫非你家中有......” “不瞒秦兄,小弟虽不通医道,但族内有几位长辈,正是走的医道一途,原本小弟此番出门之际,曾信誓旦旦,没有出息绝不回转,不过如今免不了要走这一遭了。”沈真摇头叹口气有些自嘲之意, “不过也好,此番差点把命丢在魅火山,正思念家中呢!” 秦方从未听他说起过这些,一直以为他是个无忧无虑的富家少年,听着话外之音,似乎还颇有故事一般。 沈真从血脉来讲,乃是沈家正支,那块曾经在秦方面前出示过的身份牌,正是飞鹰山沈家正支才有的。 但他幼年不幸,其父在外因故丧命后,由寡母养大,幸亏沈家家族风尚不错,面上并无欺辱孤儿寡母之事,但沈家人众,难免有眼皮子浅的,还有些不良之人嚼舌根,小家失了栋梁,自然万事皆难! 原本以沈真的聪明,完全可以走读书入仕一途,无奈祖训凡飞鹰山沈家子弟不得为官,不为官只能做吏,让他做个小吏自然是不甘心,幸有灵根在身,最终决定入修仙一途。 他见到秦方时炼气期八层,竟是短短五年时间炼成的,着实让族中修士刮目。 他性格活泼跳脱,不甘寂寞,思量之下,决定入火玉宗,凭借他自身资源,极难保障后期修炼资源,只要有了炼器本领,那将来必是强大助力。 尽管年龄稍小,且炼气八层修为略低,但他不愿再等十年,于是与其母商议,其母竟刚烈不让须眉,决定支持其儿一拼。 其母倾尽所有,全力助他参与火玉宗十年大比。 他自小颇为争气,且侍母极孝,因此族中有长辈暗中也来助力,他那透明网兜法器就是。 “这趟回去,秦兄和我需化妆一番,以免漏了行踪,小弟思量,暗中来去,最是快捷,以免有所耽搁。” 第六十四章 沈家太爷爷 “兄弟所言极是,火玉宗弟子各地都有,我们两个在十年大比之时甚为招摇,此番魅火山一行,几个弟子失踪近两年,定已引起他人注意,确实应小心行事,现下仅我们两个脱险,只有办妥了事情,将师兄弟们救出,才能摆脱后续的麻烦。” “秦兄所虑正是小弟担心的,万一莽撞了,搞不好送了另外几人的性命,恐怕宗门长辈处,我们的黑锅就背定了。” 秦方深以为然,沈真年纪尚不足二十,竟有如此见地,实属不易,很是让他认可。 三天后子时, 在广林山脉飞鹰山,距离浑水岙三十里地的一处崖壁洞口,沈真正在学猫头鹰叫,抑扬顿挫的叫声,引的山中其他的猫头鹰也叫换了数声,然后沈真才拿出一张传音符,低语几句后,手指一掐,一道火光穿入洞口就消失了。 沈真身边有一个头戴黑斗蓬,身穿黑袍的瘦高个男子,默不作声,此刻他的斗篷正被山风吹的微微荡漾。 这位正是秦方。 他们二人为避免暴露,一番打扮后,专挑人迹罕至之路走,经过连续三天赶路这才到了此处,目的就是来找沈真的一位族中太爷爷,一位筑基中期修士。 这位沈太爷一百六七十岁了,是一位医道高手,在族中及远近乡民中有极高威望,只是在山中专注修炼十几年了,未曾下山,他停滞在筑基中期已有七十余年,一直不能达到后期,如果再延误下去,要想突破筑基中期进入后期,再修炼至圆满冲击结丹,恐怕是渺茫的很了。 传音符已飞进去许久了,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沈真不免有些着急,在洞口来回张望,又想通过神识探查下,但洞口的禁制颇为了严密,作为炼气期十层修为自然无法突破。 秦方则在一旁安静的等待,并不用神识探查,上门有求与人,还用神识随意探查他人,这是极为不礼貌的举动,必然引起他人反感。 “沈兄弟,若前辈在里面,此刻不回复,必是有要事,不如我们安心在此打坐等待吧。” 秦方说完旋即盘膝坐下,一路飞来,稍有疲惫,随手吞了一粒丹丸后,就默然打起坐来。 沈真微微点头,也只能耐心等待。 当第一缕晨曦照到他们头顶,露水渐渐在松针上即将滴落之时,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从洞口飘出, “真儿,何故急着见我?不知太爷我正在紧要之时吗?若是顽皮可要打你屁股!” 一道仓髯老者的虚影在门口晃动了几下,似乎在查看具体情形,随即消失不见了。 这番操作秦方自然也看见了,这位老者的功法颇有特色,神识查探,居然有化影之能,如今秦方虽是筑基初期,但其所练怒目金刚功法,最大的特点就是神识强大,如今筑基之后神识至少是普通筑基修士倍许,不但远而且厚重!但要做到神识化影,却有所不及,倒不是神识不够,而是没有这样的术法。 怒目金刚这套功法修炼靠的就是强悍神识结合法力,发动轰击术如气锥持续穿透灵穴,久而久之,层级越高,其锥愈利。 不过秦方也是懂礼数之人,自然不会在沈真太爷爷这里卖弄。 所以老者询问之后,他见沈真起身,也恭敬的跟随在后,二人对着洞口磕了头,沈真这才禀报, “太爷爷安好,玄孙沈真拜见,打搅您老静修,实属无奈,请太爷爷拨冗一见。” “你身后这位,看气场已是筑基修士了,如此大礼恐怕老朽儿不好承受,请起来吧。”老人声音气定神闲,如梵音轻吐,入耳而化,让人十分舒畅。 秦方不敢怠慢,恭敬答道:“晚辈秦方不过偶然筑基,怎敢在前辈跟前放肆无礼?沈兄弟是我至交,他的长辈,晚辈自当一体尊奉。” “嗯......”这一声嗯,听的出老人家对秦方的态度颇为满意, “如此,请贵客稍等片刻,容我更衣相见。” 看的出,这位老人家是个礼数周到之人,竟要更衣相见。 一盏茶的工夫,恭候在洞口的秦方沈真,终于听见石门洞开,一位微胖的白发老者,轻笑着从洞内飘然而出, “老朽儿失礼了,让秦道友久等了,真儿,赶紧把秦道友请进去。”沈家太爷爷哈哈一笑,侧身礼让秦方入内,这是内外有别,把秦方尊为客人来接待了。 “是,太爷爷。”沈真知道这位太爷爷的脾气,也含笑把秦方往里面让,竟也做起半个主人来,倒让秦方有些不好意思。 “多谢老前辈了,请!”秦方知道有些老人家甚为固执,有自己的处事之道,他也就入乡随俗了。 秦方被一老一少请入一间清雅的书房,让秦方眼前一亮,这老人家虽是道家修仙之人,身上为何带着文雅之士的做派,看到满书橱的儒家典籍,心里也就明白了。 宾主入座,沈太爷并不说话,而是将茶几上的茶具一一陈列后,在炭炉上烧了一小壶水,一番闲雅有度的操作后,终于泡出了一壶茶水,然后倒入小茶盅,让沈真敬给秦方。 秦方拱手相谢,宾主于是品过香茶。 秦方略一思量,想到袁师父所留之物中,恐怕也只有所剩不多的丹药,适合做个见面礼了,原本想着以后自己可用,但也只能先顾眼前了,于是单手一翻,手中多出一只白净的玉盒,含笑起身道, “老前辈,晚辈来的匆忙,未曾备得厚礼,这里有两瓶玉茸化丹丸,在筑基中后期冲击结丹时会有些助力,请笑纳。” 说着朝沈真一示意,沈真会意,接过后,恭恭敬敬的呈给沈太爷。 沈太爷未曾想过要接受赠礼,不想秦方一出手就是自己最需要的丹药,这玉茸化丹丸,虽谈不上是圣药,但在普通筑基修士之中颇有些名气,是不可多得之物了。 “秦道友,如此重礼,老朽儿愧不敢当,初次见面,这个礼太重了,太重了......” 沈太爷嘴里客气了,心里还在紧急衡量着该不该收下,毕竟他如今闭关也是因为想要突破瓶颈,这丹丸秦方送的还真是节骨眼上了,想要不收,心里确实还是有些不舍的。 他打开玉盒,里面是两只贴有符箓的瓷瓶,一看就是因为丹药贵重,特意加了封住灵气的符箓了,可见十分用心。 他拿起瓷瓶,轻轻揭开符箓,瓷瓶小木塞一拔出,一缕浓郁的灵气裹挟丹药清香荡漾开来,沈太爷更是心头一荡,脸上禁不住泛出笑容来了。 秦方尽管是适才决定送一份见面礼,不过沈真的太爷爷能喜欢,他也很是高兴。 “这份薄礼请老前辈莫嫌轻微,让晚辈略表孝敬之心。” 沈真没想前秦方会送此礼,但心里很是高兴,也陪笑道, “太爷爷,秦兄是我生死之交,您老莫要推辞了吧。” 沈太爷笑容满面的摆摆手, “这可如何使得呀?老朽儿若是收了,岂非成了厚脸皮了嘛,哈哈......” 秦方神色恭敬的含笑道, “晚辈与沈真二人既是同门师兄弟,又几次共患难,历经生死,他的长辈,秦方理当孝敬,请老前辈不必客气。” “是啊,请太爷爷收下吧。”沈真笑眯眯的站到太爷爷身边,笑着把瓷瓶盖好,帮着贴好符箓,盖上玉盒。 “那多谢秦道友了。老朽儿就厚着脸皮收下,哈哈哈哈......”老人家看秦方沈真都颇为诚恳,也就半推半就笑纳了。 沈真见了,赶紧又给老人家倒茶,笑眯眯的立于一侧。 “真儿,你也坐吧,老朽儿闭关多时,外面的情况也不甚了然,你且与我说说,家里有什么大事。” 老太爷喝了口茶,含笑问起家族中之事来,他自然清楚这两个小子来找他定有要事,但总不能刚收了东西,直接就问,此老颇有些文人气质。 “孩儿自上次离家,也是第一次回飞鹰山,这次只为见太爷爷而来,家里有什么情形确实不知,” 沈真一边说着看了眼老太爷,忽然脸现愧色的道, “孩儿不孝,这次因与秦兄有要事,也不能去看望母亲了。” 沈老太爷微微颔首道:“我知道你孝顺,不过也不在一时嘛,我见你已炼气十层过了,时机成熟到了,也可慢慢考虑筑基一事了。” 沈真恭敬答道:“是,太爷爷,孩子知道了。” “好孩子,”沈老太爷笑容和煦的夸沈真一句,随即微笑着对秦方道, “秦道友,你看来不过二十来岁,竟已然筑基成功,实在是修炼奇才,我听真儿话外之意,似乎你们师兄弟遇到了什么困难,难道老朽儿能帮上忙吗?” 秦方微微坐直身子,敛容道:“不满老前辈,晚辈听闻您老岐黄之术十分高明,我的一位亲人,身患一种痼疾,久治不愈,特此上门来求助,万望太爷爷看顾一二。” 沈老太爷一听这话,心里一松,旁的不好说,对于医道,他可是从六七岁开始学习,这一百多年不是白活的,不知治愈了多少病人,不管何种怪病顽疾对他来说都是普通而已,就因三个字:见多了! 他非贪财之人,由于秦方送的竟是当前最为紧要的丹药,收是收了,心里还是有些膈应,如今秦方说出这番话来,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落地了,只要小试身手,治了病,这人情也就算还过了。 第六十五章 擎山 老人家呵呵一笑,气定神闲起来,言语之中透出笃定的自信, “哦,是吗?秦道友那位亲人身在何处?最好是当面把脉望症,老朽儿就可对症下药。” “晚辈这位亲人,如今尚在父母身边,未曾同来。” 老人家略略一顿,含笑点头, “不妨,秦道友详细说说其病情,再作商议。” “是,晚辈......”秦方脸色犹豫。 “秦道友有什么话,请尽管明言,不必客气。”老人家何等老练,见此马上就轻笑着说道。 “多谢老前辈,那就恕晚辈无礼了,因为有些不便之处,临来之际,晚辈受托,此事定要严格保密,因此晚辈接下来所说,还要请老前辈务必不外传,在此多谢了。” “这个自然,医者对病人之事,理应缄默,秦道友尽管放心。”老人家微微一笑,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秦方起身深深一拜,临来之前,魏柔曾转述过母龟的顾虑,修仙界中有些高阶修士,为各种原因,猎杀灵兽,可不管是已有灵智的还是幼小的,因此母龟颇多担忧,深怕处事不秘,招来祸端,这才有请老人家保密一说。 于是秦方将小灵龟的年龄,身形,面色,病发情状,包括两次发作之间加速的情况,以及灵龟夫妻详细介绍给他的各类情形一一复述。 随着秦方介绍的越加详细,沈老太爷的神色,从容不迫到惊愕不已,层层变化,他未曾想到秦方所说亲人竟是灵龟。 “秦道友所讲这灵龟夫妻,怕是有千余寿元了吧?”老人家先不论病情,心中好奇,脱口问出。 “是,我大哥二姐皆已一千七八百寿元了。”秦方点头回答。 “难怪难怪!”老人家一听如此高寿,这论起来,自己的一百多岁简直不值一提。 “大哥?二姐?”老人家惊愕之余才反应过来,秦方的称呼。 “是,正是晚辈的结义大哥和二姐。” 一听秦方与近两千岁的灵龟夫妻结拜,顿时懵圈,沈老太爷有些怀疑人生的感觉。 “那小灵龟如今寿元几何?” “一百多年,二姐没说具体年齿。”秦方以自己所知据实而答。 老人家摇摇头,看来这灵兽寿元远远高于人类,是确实的了,他默然了一会,听到沈真轻咳了一声,这才响起是在看病,赶忙呵呵一笑,摸摸雪白的胡须道, “老朽儿此生看过病人无数,不过皆为我们人属,灵兽之属虽已化形为人,但其间微妙,恐有诸多不同,虽依秦道友所说,我能知其大概,但要做到药到病除,大概之数是断然不成的,这件事恐怕......” 秦方沈真一听,知道事情不能顺利办成了,对视一眼,脸上皆有失望之意。 “太爷爷,此事还有其他办法可想吗?”沈真面有忧色的问道。 沈太爷捻须思量片刻,呵呵一笑道, “莫要过于忧心,听秦道友所言,这小灵龟所患之疾,与人类阳盛阴虚之症极为相似,虽有些麻烦,倒非猛恶之症,这样吧。” 老人家说着从腰间摸出一个黄灿灿的东西, “你们拿着此物,去离此千余里的擎山,找一位萧公。” 说着把东西交给沈真后,转交给秦方。 秦方接过手一看,掌中之物原来是半枚古铜钱,质地普通, “您这是?” 沈真也不明白,望着沈太爷,静等老人家释疑。 “哎......” 沈太爷看了秦方与沈真一会,微微点头,忽然笑着长叹了一声道, “往事如烟呐,看到你们想起许多过往,当年老朽儿曾拜在修仙界的一位医道圣手门下,师兄弟中也有志趣相投的,其中老朽儿与一位萧师兄,对医学灵植丹药之道最为痴迷,我们立志要成为师父这样的圣手,互相激励学习,这位萧师兄,其聪明才智实际上远胜于我,当年我年轻气盛,时常好胜心发作,既为得到师父的青睐,也为将他比下去,常逼他与我打赌,秦师兄常一笑了之,但最后离别之际,他答应与我打赌,最后竟是我赢了,他就把这半枚铜钱给我,后来......” 沈太爷说着声音渐轻,然后陷入沉思般停顿下来,沈真知道这位太爷爷,年老多感触,以前自己来见他时,也常常如此,看了看秦方,见他似乎不以为意,也在若有所思一般。 “好了,你们在此坐坐,我老朽儿去去就来。” 过来好一会,沈太爷终于回过神来,说了这一句,转身往另外一个房间去了。 秦方与沈真等了半个时辰沈太爷还没回来,于是就凝神打起坐来。 二个多时辰过去,一声咳嗽传来,接着是沈老太爷脸上笑意满满,步伐舒展的回来了,秦方沈真赶紧起身相迎。 “坐坐坐......”沈太爷轻笑点头,示意他们两个可以放松点, “让秦道友久等了,呵呵,老朽儿稍稍耽搁了,呵呵呵......” “老前辈好。”秦方一抱拳,含笑问候。 秦方和沈真见他心情忽然大好,与刚才颇有不同,心里不觉有些纳闷,对视一眼后又转而看向沈太爷。 “此物是适才老夫新炼制的,想必对秦道友所说小灵龟会有些帮助。”说着含笑示意沈真。 沈真会意,马上把沈太爷递过来一块蓝莹莹的物件接过,然后回身交给秦方。 秦方接过,手心顿感一股冰寒之感,仔细端详,掌心中是寸许大小蓝色的圆形配饰。 “此物叫悬天青,是生长在女修士棺木石缝中的灵植,年份已超五百年,长年累月吸纳至阴之气,淤积在根部成块状,其蓝色越纯正,光泽越是通透,效能越强,老朽儿刚又打入了几道法诀,此物虽不能彻底根治小灵龟,但缓解症状,减少苦痛疗效甚佳。” 秦方一听这悬天青如此珍贵,双掌摩挲几番后,恭敬的问道, “如此珍贵宝物,不知所费几何?” 沈太爷哈哈一笑,摇头道, “秦道友是我真儿带来我处的第一位挚友,这区区之物,何足挂齿,这里有一封书信,是老朽儿写给我那位萧师兄的,你到时候可将半枚铜钱与这封信一并送上,我因一些原因,无法亲自去见萧师兄,不过请秦道友放心,只要见到我的书信和这半枚铜钱,他一定会出手相助的,萧师兄不但擅长医道,后来还在擎山养过许多灵禽灵兽,只要他肯出手,定可彻底医治小灵龟的三阳之症。” 说完走过来亲手将书信交给秦方,颔首微笑。 “那多谢老前辈。”秦方执晚辈之礼深深一鞠躬。把三件物品郑重收好。 沈太爷捻须而笑,轻轻点头, “看你们事情颇为紧急,不必在老朽儿这里耽搁,擎山我这位师兄很容易找,最高峰上有一处擎真宫,就是他修炼之地。真儿你很有眼光,这位秦道友双目清澈,灵气盈盈,言谈举止不凡,不错不错!” 秦方没想到这沈太爷会当面夸赞他,这是从未有过之事,一时间倒有些微觉尴尬,挠了挠头,抱拳道, “老前辈谬赞了,晚辈实不敢当。” “哈哈,多谢太爷爷,孩儿的眼光那是没的说,嘿嘿......”沈真在家时与这位太爷爷极好,看太爷爷喜欢秦方,心里更是高兴,终于猴劲爆发,忍不住嬉皮笑脸几句。 沈太爷晒笑一下,并不介意,含笑不语。 三人来到洞口,秦方与沈真再次拜别。 “那晚辈就告辞了,多谢您老出手相助。” “去吧!真儿你要好好修炼,尽快筑基才是。”沈太爷笑容一敛,正色嘱咐道。 沈真躬身答应后,随即笑嘻嘻的与老人家挥手,二人御器而行,直奔擎山而去。 二人从魅火山一路如此飞行,对于已筑基期的秦方来说,确实是慢了些。 虽然筑基后他没有全力御器飞行过,但他曾小试一回,速度比炼气期的自己快了数倍,着实让他兴奋,如果加上颠云靴加持,他相信会更加惊人。 沈真由于尚未筑基,如今炼气十层全力御器飞行,一个时辰也仅二三百里而已。 但目前秦方没有可承载两人的飞行工具,也只能跟沈真一起慢慢的飞,到擎山千余里的距离,足足飞了三个时辰才到。 距离擎山还有六七十里时,夜幕已经降临,二人乘着半轮月光,在一个山头落下,又商量了几句,毕竟是有求于人,秦方这次提前备好了一份礼物。 但夜间去打搅,秦方总觉不妥,沈太爷有沈真引荐尚可,这萧公毕竟二人都不相识,夜间叩门,实在有些无礼。 秦方并不疲倦,沈真法力稍有亏损,于是二人整顿一番,打坐了一会,稍事休息, “秦兄,不如我们现在就去看看,若是萧公方便,我们就拜见,若不行,就按我们刚才说的白天再拜见。如何?” 秦方略一沉吟道, “那好,就依兄弟的。” 山势绵延,越往里,山峰渐渐的越高,这擎山附近的山,颇为奇特,越是外围,越低矮,越往擎山主峰,则越高。 二人正飞过几个山头,距离擎山主峰只剩十余里,远远的看见擎山主峰山火光冲天。 第六十六章 郭大师 “哈哈,秦兄,你看看,今天擎山主峰有聚会,你看火光如此大,这里都可以看见,一定是大篝火。” 沈真颇为高兴,他最是喜欢热闹,在魅火山地下火窟每天面对徐固这个大胖子,差点把他搞疯掉,如果可以参加一场晚会,岂不惬意。此间少数民族民风淳朴,常有各种奇特的节日,集合村镇乡民载歌载舞,热闹非凡。 “不知道会不会有漂亮姑娘哦,嘿嘿,都好久没看见过美女了。”沈真见秦方并不说话,又遐想了一句。 秦方轻笑一声,有这位沈兄弟在,自然就不会孤单寂寞。 他正要打趣几句,不想火光突然暴涨起来,距离擎山主峰尚有十里,这么远的距离就看见,似乎整个山头在着火,这哪里是什么篝火晚会! 出事了! “啊,失火啦!”沈真叫出了声。 “等等!”秦方随即停下,一个旋身,拉着沈真往最近的山峰顶落下。 “怎么了,秦兄?” “如果不是失火呢?”秦方忽然轻声念叨了一句,好似并非问沈真,而是头脑中思考的一个问号。 这句话立时点醒了沈真,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秦兄你说不是失火?” 秦方并不回答,只是微微摇头,眼光盯着远处山顶的火光,沈真也注目查看,好一会,秦方才道, “千年古刹,都是很注意防火的,我看整个山头在着火,十有七八不是意外,此刻如果过去,我们需要注意隐蔽,预防万一!” “秦兄,那你意思怎么办?” 秦方思量了一会,忽然想到了火玉针炼制时的情形,轻声道, “我大哥给炼制的法器加持术法之时,教过我一套隐灵诀,可以掩盖住法器的灵气,预防灵气外溢,我看可以试试。” “隐灵诀?”沈真挠头。 “嗯,你盘膝坐下。”秦方一看旁边有块大石头,随手一指。 二人面对面端坐,秦方拿住法诀,忽然对着沈真一指,一道强大的灵力已在沈真身体表面爆散开来,随着秦方口诀不断念出,手中法诀连续点出,裹在沈真身体表面的灵力,渐渐隐没,直到最后全部消失。 秦方随即起身,在沈真身前身后仔细看了,终于满意的点点头道, “不错,如此万一有敌人,就发现不了了。这隐灵诀竟然对人和物都有效。” 秦方难得脸上有满意的笑容,随即他又再次发功,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他们两个人身上的修士灵气已荡然无存,这时沈真才明白过来,笑道, “这术法真好,回头秦兄,你教教我呗,嘿嘿,以后我可以找凡人去玩,也可以逗别的修士,嘿嘿......” 秦方笑道, “这个简单,等你筑基了,我传给你。不过我们现在还有正经事要办,一会,我们悄悄过去,你太爷爷说萧公是他师兄,其修为应相当,那就是筑基中期的修为,若这火不是篝火,也不是意外,极有可能有强大的敌人,你我要万分小心才是,不是闹着玩的。” 沈真看秦方说到最后神色郑重,也不再玩笑,点头道:“好,一切听秦兄安排。” “嗯,我们一会到离主峰三里左右下来,然后慢慢摸过去,走!” 秦方一点头,已率先出发,沈真随即跟上,这次二人御器飞的更慢,只以炼气期五层修为速度,秦方神识强大,如今可以探查二里左右,但他不敢全部放开,万一惊动强敌,那是极为危险的。 二人越飞越近,几乎可以察觉到火光四周有人影绰绰。 秦方传音给沈真,让他就先落在山崖上躲起来。 他虽未实际探查到,但山顶没人救火的情状,让他确信萧公定然已经出事,否则怎么可能眼看着这修行之地化为灰烬? 沈真微微点头,他明白自己如今若是冒然行动,那是必死无疑,与筑基修士不要谈拼不拼,毫无机会! 秦方对沈真点了点头,确认后,飞身消失在山的黑影之中,往着擎山主峰潜进,直到距离差不多二里时,他终于用神识探查到山上的动静,心里有了一个基本判断后,他随即更加小心的慢慢靠近, “姓萧的,已被佟师叔他们先行带走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男人,嗓音带着明显的北部口音。 “?他娘!苗三水你说什么?带走了?”一个至少五十岁左右男子的嗓音,询问中含着怒意。 “郭大师,可怪不得我,我给佟师叔说过,要等您老回来的。”苗三水声音中带着惊惧。 “哼!”随着一声冷哼,就听见地上‘咚咚’两下,随即传出一个男子闷哼和一女子的尖叫,不过随着郭大师的暴吼声,男子和女子没再发出声响。 “再叫,老子立时将你们两个抽魂炼魄!妈的,派我抓这两个逃跑的,原来是要支开我,呵呵呵呵......”郭大师咬牙切齿的冷笑着,带着对他人的怨毒和对自己的嘲讽。 “您老莫要生气,我想佟师叔他们三个,应该是为了大当家能及时治疗,你老也知道,大当家的病情刻不容缓......”苗三水小心的想要让郭大师冷静一点。 “屁话!你懂个鸟,哼!姓佟的不过就是不想让我立功,奶奶的,等我回去我一定要去执法堂告他一状!” 这个暴怒不已的郭大师,秦方已探查到是筑基中期修为。 秦方也听明白了,应该是一起来的把他丢下了,这姓萧的,不知是不是就是指萧公,如果是的话,那就是被三个至少是筑基中期修为的敌手抓走了,而且已然先行返回了。 “堂堂黑赫国的夹谷氏,居然都是跟我一样不讲信义的小人,我郭承德再相信那个佟贤光,他娘的我就不是人!麻痹的,佟贤光,贤个鸟,贤的跟屁股一样光,就叫贤光!” 怒不可遏的他越骂越凶,到最后直接问候起祖宗父母老婆加上大小姨妈。 而这些话钻入秦方耳中,却听见了如雷贯耳的三个字,异常清晰! “黑赫国!” 这是秦方多年后再一次听见这三个字,许多往事瞬间冲上脑干,对袁师父许下的血咒承诺在耳边嗡嗡作响。 秦方强制宁定自己,分析情形后,再次继续靠近,炼气期的几个自然察觉不到他,而郭承德依然在咒骂着‘佟氏三狗’。 秦方终于确认现场的情形,峰顶上着火的部分,除了一片殿阁之外,离的近的几棵大树也被波及,火光中,一位个头矮小的筑基中期修士,正暴躁的来回走动,蓬乱的头发让秦方看不清对方的脸,只听到他满嘴的污言秽语,如大坝决堤,开闸放水! 离他不远的地方,站着两名炼气期十二层的男子,一胖一瘦,瘦子样貌丑陋不堪,神情猥琐,满脸的讨好之色。 胖子眼珠子极小,如同猪头上按了两颗黑豆。二人都身穿同款灰黑色的衣衫,脖颈处还有一圈黑布,看起来应是为了夜行所配的面罩。 身后捆翻了七八名道士打扮的男子,除了两个十来岁的童子只有炼气三四层,其他的皆是炼气期七八层,最高修为炼气十一层,年纪三四十岁。 这些人此刻正万分恐惧的看着郭承德,就在刚才,他们亲眼看着他杀十来个同门,有几个还才半死,还在惨叫着,就被扔进了火光冲天的殿阁内,此刻怕是化为灰烬了。 眼见此人气急败坏的疯癫模样,不知道会不会随时下手要了所有人的命。 在离郭承德更近的一侧,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方脸男子,躺倒在地上,全身僵硬着,此人竟有筑基初期修为,已被施了禁制,动弹不得,眼珠子正紧张的转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他身边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不过炼气五层的样子,正惊恐无比的睁大了漆黑的双眸,全身瑟瑟发抖,小嘴扁了又扁,想哭却又不敢。 “郭大师,三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原来瘦子就是苗三水,他贼兮兮的看了眼地上趟的一男一女,忽然笑嘻嘻的说道。 “有什么屁赶紧放,他娘的你装什么深沉。”郭承德没好气的骂道。 “是,郭大师,三水是这样想的,佟师叔他们抢着把萧老头抓回去,摆明就是要抢功劳,嘿嘿......”苗三水忽然冷笑一声。 不等他把话说完,一声暴吼在耳边炸响, “赶紧说,嘿嘿你娘个头啊。” “是是是,我是说,三位佟师叔,抢走萧老头没用,真正的功劳,他们没带走。郭大师,您老看,地上趟着的就是了。”说着苗三水指了指地上的男子和少女。 “嗯?”郭承德来了点兴趣, “什么意思,你说说清楚。” 看郭大师脸色转缓,苗三水媚笑道, “郭大师,他们支开您,让您去追这对父女之时,萧老头被拷打了足有半个时辰,那萧老头把白胡子摇的可起劲了,始终不屈服,他们怕耽误了时间......不!他们想着抢您的功劳,才这才提前带走了萧老头,但是他们忘记了,这萧老头挺倔的,如果回去后始终不屈服呢?” “嗳!是啊,那你跟我说这些屁话到底什么意思?”郭大师极不耐烦起来,又大声吼道。 第六十七章 黑影 “郭大师,不如把这对父女也抓回黑赫国去,如果萧老头不屈服,只要当着萧老头的面,好好炮制他的这两个后代,嘿嘿,就一定能......嘿嘿!”苗三水向身边始终没说过话的胖子示意了下。 胖子态度恭敬的道:“这趟来,本来就是郭大师您的功劳最大!抓萧老头要是没郭大师全力正面对抗,那佟师叔他们也不能得手,再说抓萧老头的这几个逃跑的后代,又是郭大师的功劳,不如郭大师抓这两个俘虏回去,会有用的。” “覃景胜,你也说有用?”郭大师似乎有些不信。 “郭大师,不管萧老头到了黑赫,给不给大当家的治疗,有这对父女做筹码,至少不敢胡来,就凭萧老头自己出来迎战,让他们偷偷从后山逃走,摆明就是想救......” 没等覃景胜把话说完,郭承德哈哈大笑起来, “有道理,嘿嘿,三只佟狗想欺负我这个外姓,没门!对对!” 郭承德由怒专喜,瞬间切换,此刻看地上父女的神色也变了,从嫌弃变成如获至宝,上去就打量了一番,嘴里啧啧连声, “刚没注意,这小娘皮长的还不赖呢,细皮嫩肉的,回头还可以陪老子耍耍,啧啧啧......” 他慢慢的转过身来,眼角一阵抽搐,忽然冷哼一声道, “好了,那就别废话了,你们两个。” 瘦子和胖子立即躬身候命, “请郭大师吩咐!” “好,立即把这几个都杀了,扔火里烧了,按老规矩,你们赶紧把现场清理干净,我们回去。” “是!”苗三水覃景胜二话没有,手中光影闪动,一刀一剑急挥之间,血光频闪,惨叫几声后归于平静,剩下的七八个道士已被斩杀殆尽,随即被扔进汹涌的大火之中。 秦方没想到他们杀人如同切菜,毫不迟疑,有心相救也已然不及,心中怒火升腾! 但毕竟!尚不知这郭大师深浅如何,人家可是筑基中期修为,秦方看其全身激荡的法力,定非庸手!更不知此地除了眼前三人,还有没有其他人,秦方钢牙紧咬,强自忍住拼斗的冲动。 一种孤掌难鸣的感触油然而生,沈真如果在,至少可以对付其中一个炼气期的。 秦方从未直接对阵过筑基中期修士,让他不顾后果,直接耿着脖子硬上,他还没冲动到这个份上,为今之计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可听他们说萧公已被人掳往黑赫国去了,该怎么办呢? “放弃萧公另寻良医?”这个念头只在脑中一闪,秦方立即就否决了! 眼看这几个残暴之徒,杀人如同草芥,他是力有不逮,否则恨不得此刻就上去干死他们。 再说萧公好歹与沈太公有旧,沈太公又是沈真的至亲...... “孤掌难鸣......孤掌难鸣......”他心里反复念叨,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对,既然自己做不到,那就找帮手!不如让沈真去通知沈太公!自己可以先跟踪,盯住他们,沿途留下记号,只要有沈太公这筑基中期修士出手,加上自己,对付眼前这几个,应无问题,到时再琢磨如何应对姓佟的几人,或许就可以救出萧公。如果此刻自己冒险出手,要面对一个筑基中期,两个炼气十二层,即使有赤血鲲,封灵盾,火云针,金针蜂,依然感觉太过凶险,再说!即使可以救下这对父女,押解萧公的至少有三名筑基修士,自己一旦被发现,那肯定凶多吉少......我还有焰烟蚊,妈的,筑基中期......” 就在秦方在反复思量踌躇之际,郭承德又说话了。 “我们不可再耽搁了,一个时辰后出发。你们两个别贼兮兮的看人家小姑娘了,要害羞的,赶紧把所有痕迹打扫干净,” 郭承德黑着脸吩咐了几句后,眼睛一眯,瞧着地上的父女二人,然后走到少女跟前,忽然嘻嘻一笑。 秦方思忖之下,终于下了决心,他悄悄后撤,正准备返回沈真藏身之地,就听见少女惊恐的尖叫声传来, “救命啊,爹,救救我......爹......”声音凄厉而恐惧。 郭承德此刻如要流出口水般,在少女脸上掐了几把,舔着脸道, “别怕,小乖乖,我又不会欺负你的,再叫,郭哥哥我就要生气了。” “求求你,放下我吧。” “郭大师,萧某请你高抬贵手,只要您老肯放过小女,稍后,萧某愿奉上一千灵石,决不食言!” “呵呵,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呐,你那储物袋里不过区区二百灵石,几件破烂法器,居然连极品法器都没有,哼!你算什么筑基修士!” 郭承德正说着,夹在腋下的少女一阵扭动,想要脱离掌控,郭承德冷笑一声,伸出短粗的手掌在少女屁股上拍打几下,笑道, “别怕,郭哥哥带你去那边树林里聊聊天,说说话。” 男子声音已带了哭腔,急求道:“郭大师,您大人有大量,她还是个孩子,只要您老高抬贵手,萧某就是砸锅卖铁,也一定多凑一千灵石给你,一共两千灵石,萧某以祖宗之名起誓,绝不食言,拜托了......拜托了......” “好!你说的,二千灵石,不错,你挺有孝心,一会我和你女儿好好聊完,我们一起去拿,你放心,你女儿不会少一根头发的,我看着她如此娇嫩,也会心疼她的。呵呵呵呵......” “你!”男子急怒攻心,几欲昏厥。 “郭大师,这家伙如此不识趣,要不要弟子把他的嘴给封起来,免得影响您老的兴致,嘿嘿......”一旁的苗三水看的有趣,凑过来拍郭承德的马屁。 “啪!” 一声脆响,苗三水顿时眼冒金星,竟是郭承德给了他一个大嘴巴。 “你他妈的,狗东西,过一会,他就是我老丈人了!你要封他的嘴?郭大师我就喜欢奸人妻女的时候,让他们大喊哭求,咒骂嚎叫,那才叫爽!懂吗?” 郭承德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苗三水捂着脸连声诺诺,赶紧靠边不敢吱声了。 腋下少女惊恐无状,更是剧烈挣扎起来。 郭承德一张老脸颇为自得,哈哈大笑道, “小乖乖,别乱扭,只要你好好伺候郭哥哥我,以后有你享不尽的福了,你爹就是我爹,否则,我一生气,把你爹扔火里知道吗?乖乖的哈......” 就在此时,郭承德忽然脸色一凝,侧耳一听,似乎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瞬间把神识放开,探查周围动静,不过三息而已, 突然! 郭承德朝东南方向的一块巨石,甩出一道法诀,一团黄色光芒激射而出,光芒在空中一个盘旋后,化为一条黄蟒,蟒睛怒睁,巨口一张下狂冲而去,方向正是对着秦方所在的位置。 原来听到动静返回的秦方,看到这一幕,气得鼻孔喷粗气,不曾想呼吸声才稍大,发出的轻微动静竟让郭承德有了警觉。 黄蟒如惊雷轰击,直接炸在巨石上,碎石顿时四下飞溅,筑基中期修士试探性的一击,已十分惊人。 郭承德察觉到石头后面有一个人,不过没有灵气波动,正要再次出手,腋下少女却乘机翻身滚落下来,哭叫着连滚带爬奔向地上的男子。 郭大师岂能让到手的小白羊跑掉,哈哈一笑,单手凌空一捞,一道灵力发出,少女来不及挣扎,已被裹挟而回,少女再次被夹入腋下。 “那里躲着个凡人,你他妈的,别在这里发呆,赶紧过去杀了,一起烧掉,刚让你们仔细检查周围,妈的!” 眼珠子一蹬,手一抬,作势要打,苗三水早知道这位郭大师,动不动随时就是一巴掌,嘿嘿一笑,早就自觉避过,往秦方这个方向寻来。 少女在腋下不停挣扎抽泣,地上男子又忍不住求肯,郭大师哈哈大笑,拍打着少女的屁股,往殿阁的后山树林里走去,嘴里愉快的哼起风尘小曲, “心肝肝的眼,水汪汪,哎嘿哎嘿哎嘿......哈哈......” 苗三水在接近,每一步对秦方而言,皆如战鼓擂动! 藏在石头后的秦方心脏狂跳! 不想直接拼,看来躲不过去了! 毕竟是第一次马上要与筑基期修士斗法,而且面对的是一个根本不了解的筑基中期修。 秦方感觉到自己的心要从嗓子口一跃而出了。 好吧! 拼! 当决定战斗那一刻起,秦方头脑瞬间清澈无比!多年历练,秦方的血液中已渐渐拥有了一种斗士的气质。 顷刻间,做出决策。 “剪除羽翼,拼死一战!” 储物袋内的每一件符箓,法器,排列位置,在脑海中清晰异常。 既然如此,那就干吧! 当苗三水,跳上巨石,看见一位头戴黑斗蓬,身披黑袍的瘦高个男子,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夜风轻轻抚动黑斗篷的半透明纱帘,还有那飘动的黑袍边。 苗三水察觉不到黑影有任何灵力波动,完全是个凡人模样,但夜幕之下,如岳峙渊渟的身影却给他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 一股寒意从心头冒起,他突然心虚的威吓一声, “你是谁?” 第六十八章 收雷 没有听到任何回答! 眼前的黑影已化为一道魅光,从苗三水身边掠过! 正要再次呵斥对方的苗三水,只觉一道白色的微光闪过,突感身上忽然多了数圈绳索,随着黑影从眼前,从身边,从身后消失,苗三水突感到一股巨力瞬间将他死死捆扎,伴随他的一声莫名其妙的尖叫,身体已被拉扯着腾空而起,伴随惊叫声,在空中划出一道巨大的圆弧, 正是秦方催动法器虚影鞭! 一道神识牵动,虚影鞭翻手间,已被秦方的法诀催动,朝苗三水直接一旋,如蛟龙盘柱,虚影鞭立时将苗三水从头到脚,捆扎了个结结实实。 筑基后的秦方,初次全力发动的表现,自己都有些意外,但他并没有丝毫停留,另外一只手中一道红光闪过,赤血鲲如红色闪电,裹挟着赤色烈焰之芒,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覃景胜。 刚郭承德神识一扫后,已告诉苗三水覃景胜,躲在石头后面的是个凡人。 那让苗三水去杀了,不过举手之劳。 覃景胜未曾多想,正忙着清理地面,收拾掉血水,哪会想到,有一位血脉偾张的筑基期修士,就藏身在三十丈的范围内。 覃景胜听到苗三水一声呵斥后,再听见他的声音时,已是苗三水被虚影鞭紧紧捆扎住时的惨叫。 他刚侧身抬头,想要查看情形,一道赤光电闪而至,直接穿透了他的胸口,从后背一个急旋回转,朝着黑影急返。 覃景胜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心口一凉,低头看见胸部多了一个圆孔,火属性的赤血鲲穿透他身体之时,瞬间的高温灼烧将圆孔周边血肉烧成焦炭,他莫名其妙的抬头看了眼黑帽黑袍的秦方站在那里,肥胖的身体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怦然倒地。 秦方翻手间已收回虚影鞭,旋即手一挥,口吐法诀, “护!” 黄光爆闪之下,封灵盾已紧急祭出。 这一切看似复杂,秦方实际完成仅仅不到五息时间而已。 秦方这里快,郭承德也不慢,当覃景胜倒伏在地时,他立即察觉到不妥,将少女往地上一抛,人已腾空而起。 临高空一观,确认现场不过多了个筑基初期修士,心中大宽,他哪管苗覃二人的死活,一拍腰部,翻手间,右手中多出一把铁锤模样的法器,左手中却是一道半圆弧的铁器,看波动的土灵气十分精纯,竟是件极品法器。 这一左一右,组合型的法器秦方倒是第一次见。 不管如何他都不敢怠慢,眼前的对手足足比他高一阶,非同小可! 秦方还在猜测对方的法器有何威能之时,郭承德二话不说,忽然再次往高空腾起,足足比刚才高了五十丈左右,口中爆喝一声, “击!” 只见他右手轻飘飘的高高举起,左手微抬,旋即右手猛然落下,撞击在左手的铁器上, 遽然间! 不过三息而已! 空中狂风大作,凭空出现一朵丈许的云团,一道粗大的闪电从云团中激射而出,对着秦方当头击落,随后就是炸雷轰鸣,威势着实惊人! 秦方不敢小觑,双手急催,两道法诀同时注入封灵盾内,顿时封灵盾精光大盛,再次涨大了一圈,整个盾身爆发出一尺左右的刺芒,闪闪发亮。 正在此当口,闪电裹挟着强大的法力,已击在封灵盾上! 封灵盾上秦方的神识,感受到了一股从未体验过的强大压迫感,扑面而来,这道闪电,封灵盾竟然没有完全抵挡住,闪电中竞隐藏了一股奇怪的法力,已直接透穿封灵盾,眼看就要击中秦方的本体。 秦方大惊! 没想到他最依仗的封灵盾,连对方轻描淡写的一击都不能完全抵挡住。 已来不及作出其他反应! 无奈之下,秦方紧急祭出一团法力光波,想撞击穿透盾体而来的闪电,希冀能勉强抵挡一二, “嘭!” 一声巨响过后,强烈的灵力光团,在秦方眼前爆裂开来,秦方感受到胸口一热,一股鲜血竟要从嘴里喷出。 筑基中期的威力居然如此之猛! 鲜血翻滚到秦方口中,他紧紧闭住嘴巴,疼痛让他呼吸急促,他一仰脖子,把血液咕咚一下硬吞落肚!尽管强要坚忍,嘴角还是渗出了一缕血丝。 “哈哈哈......” 郭承德一阵狂笑, “小子,筑基初期!嘿嘿,装神弄鬼也没用,今天遇到你郭爷爷,算你倒霉,不过我现在心情好,那边小娘皮还等我洞房,只要你将身上值钱的东西留下,自己再把右手砍下来,扔那边火堆里,郭爷爷就放你一条生路,呵呵,机会可是难得,如何?” 一声如何! 透出的狂妄让秦方压力倍增! 他知道对方并非虚言,凭借自己如今的实力修为,毕竟差了一个境界,主要是对方的法器十分诡异,法力威能居然分成了明暗两道,明的封灵盾可以挡住,一道暗威能却能直接穿透封灵盾,实在匪夷所思。 “对方良心发现?为什么不击杀我?却要这样废话连篇?” 秦方突然想到,如此凶残之人,怎么可能发善心。 难道是他不可连续激发闪电? “这位大侠,我刚才也是被他这招击败的,他的雷公荡,不可连续催发,蓄力大概需要三十息。”一句传音钻入秦方耳中,听声音就是地上男人的,竟是此人消耗勉强积蓄的法力,给他发了传音。 原来如此! 此刻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秦方明白自己危如累卵,对方如果再次发动闪电,自己就不是吐血这么简单了。 可是封灵盾是他最好的防御法器了。 刻不容缓! 秦方无奈只能先祭出一张金罩符,啪一下拍在身上,身上顿时亮起了一只金灿灿的光盾。 “原来你是个傻子,居然用初级的金罩符来抵挡郭爷爷的雷公荡!好好,既然不愿自断右手,那就留下你的小命好了。哈哈哈哈......” 秦方心知肚明,封灵盾都无法抵挡的暗法能,金光罩更挡不住,只是他没有其他良策,只能死马当活马罢了。 此刻郭承德全身灵气荡漾,散发出刺目的白色光芒,双手中的法器,爆发出杂乱的蛛网状电弧,噼里啪啦,一阵阵狂闪! 头顶上的黑云暴躁翻滚涌动,已涨大到足有十余丈大,原本说话声音略带尖利的郭承德,此刻的笑声变成了诡异的忽粗忽细。 身子如常,他的脑袋却暴涨起来,五官变成了奇形怪状,喉咙中如同抽风般,发出‘苟苟苟......’的异响,似乎在催动秘术一般。 随即右手瞬间粗大了几倍,与身体对比,已严重比例失调。 秦方错愕! “阴阳雷!” 郭承德法诀吐口! 眼见对方的诡异右手已然高高举起,就要砸落。 秦方眼看高空中火星狂溅,白光暴闪,如天火骤降! 天火! 秦方脑中灵光一闪,如醍醐灌顶! 他毫不犹豫的左手一翻,一抖,三才鼎从墨盒中飞去,漂浮在秦方身前。 他右手娴熟的将一道法诀注入,无声无息之中,黑黝黝的三才鼎幽光一闪,仅仅涨大了一小圈,也就手掌大小。 不等秦方再次注入法力,郭承德的术法已激发成功! 空中电光狂爆急闪,一道水桶般粗壮的闪电在郭承德的疯笑声中落下。 惊魂时刻! 秦方如此冷静之人,后背也顿时汗出如浆! 他不顾一切的催动法力,注入在封灵盾上,盾光急闪不止,直接飞在秦方头顶,迎面撞上了闪电。 封灵盾消失在闪电的白赤光中,只能看见,有一道阻隔在苦苦支撑,也仅维持了不到五息,闪电光柱终于突破封灵盾,疾冲而落! 就在秦方闭目就死之际,闪电光柱突然直接一个折射,瞬间击中在三才鼎上。 应该说,是三才鼎把强大的闪电光柱直接吸纳。 三才鼎小巧的身材,在不到一二息,眨眼间,把刚刚闪耀半边天空的粗大闪电柱,“哗”一下,瞬时吸入鼎内。 一切归于平静,似乎从未发生什么。 三才鼎如幽浮般在秦方头顶无声的缓缓转动,动作轻柔而宁定。 “我?!什么鬼!” 郭承德不明所以,随即暴怒咒骂。 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秦方,缓缓睁开双眼,此刻他神识一扫,确信三才鼎果然是件异宝。 千钧一发之际,竟轻描淡写的抵挡住对方雷霆一击。 秦方的神识同时感受到鼎内的焰烟蚊,正欢天喜地的吞食着鼎内狂暴的闪电,如享用饕餮盛宴,兴奋不已。 几十万只无形焰烟蚊,不一会就将阴阳雷闪电的威能吞噬的干干净净,仍意犹未尽的样子。 只要能挡住这诡异的阴阳雷,秦方顿时信心倍增! 面如止水的秦方,身形一扭,人已拔空而起,双目冷冷的望着对面脸色阴沉的郭承德。 一道法诀配合秦方手指掐出的法印, “疾!” 获得命令的焰烟蚊,兴奋不已的随着秦方的指挥,狂涌而出,所有焰烟蚊凝聚成一团雾球,将秦方包裹在中间。 郭承德看着眼前惊悚的一幕,夜幕中,一大片椭圆形浓雾之中有无数的蓝色光点,璀璨闪耀。 对方明明不过就是筑基初期而已,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多奇奇怪怪的招数和法器! 眼前这黑乎乎的浓雾又是什么玩意? 郭承德心跳开始加速! 尽管郭承德看不到秦方,但秦方在黑雾之中,清楚看到郭承德脸上的惊疑之色,对方这个筑基中期尽管法力强劲,但见识看来不过如此。 三才鼎可轻易挡住对方的极限闪电攻击,已让秦方惊喜交集,经历刚才的生死一线,他杀心大盛! 第六十九章 焰烟蚊首杀 如今从对方神色应可确认,这个‘郭大师’竟不认识焰烟蚊! 看到原先嚣张跋扈的‘郭大师’此刻闭口不言,气势已不如刚才狂妄,多了惊愕紧张之感,秦方反而更加冷静下来,看着山顶殿阁烧断横梁,火光中化为灰烬,而火光中化为灰烬的还有许多的冤魂,秦方忽然毫无感情的淡然开口, “老东西,筑基中期!呵呵......你装神弄鬼没用,今天遇到我算你倒霉,不过,我现在心情好,只要你将身上值钱的东西留下,自己再把双手剁下来,扔到那火堆里,小爷就放你一条生路,机会仅此一次,如何?呵呵......” “你!好!好!好!去死吧你!” “电龙三连击!” 听到秦方居然学他说话,郭承德怒不可遏的狂叫着,口吐法诀,右手臂如同吹气球一般,肉眼可见的再次涨大了倍许,愤怒的嘶吼着,不顾一切的爆发出全部法力,骤然砸下,就听见惊天动地的三下! “当当当......” 三道闪电如潜龙出海,在空中化作三条凶厉无比的巨型恶蛟,怒目圆睁,张开血盆大口,裹挟着惊人的灵气,前赴后继冲向秦方,威猛的恐怖声势,让下面的男子和少女惊惧不已! 他们由衷的期待秦方赢,那就可以获得一线生机,但作为同样筑基初期的修士,男子知道自己绝对无法挡住这三连击! 男子与少女仰头注视着黑雾中的秦方。 就在郭承德骤然发出三连击之际,秦方也已发动, “杀!” 随着一道‘杀’诀发出,秦方神念所指,焰烟蚊‘轰’一下,雾团化为一根巨箭,激射而出! 只见秦方全身黄光灿灿的顶着一只金罩,封灵盾再次挡住身前三丈之处,中间飘动的三才鼎被秦方急速催动,随着法力一道道的注入,鼎身发出漆黑油亮的灵光,熠熠生辉。 秦方也是拼了! 焰烟蚊作为前锋,直接扑向敌人! 封灵盾第一道防线, 将全部法力催动三才鼎,全力承受三连击! 他随即又一手掐住那张高价雷遁符!一手掐住火云针! 可谓攻防兼备,层层递进! 而此刻的郭承德,正给自己罩上一只光盾,做好预防,又紧急拔高了几十丈后,口中塞入一把丹药,急速的想恢复法力,准备继续攻击。 焰烟蚊早被秦方神念锁定了郭承德,见他飞速拔高,它们哪里管这些,早已蜂拥赶上,如飓风狂飙,紧跟着郭承德而来。 郭承德眼见黑雾闪着诡谲的蓝光追来,速度惊人,急迫间想要逃离被攻击范围,不料这时,突然从黑暗里闪出一个男子来,手中一道白色光影, “罩!” 口中法诀吐出,一张几乎透明的网状法器迎头罩落! 郭承德大惊! 他立即停止前冲的方向,紧急祭出一张土墙符,“轰”然一声,一面十余丈高的墙体应声出现!随即撞进网兜内,总算是躲过这偷袭的一击! 一看偷袭的小子,居然也是个没有灵气波动之人,心中咯噔一下。 只因他刚察觉躲在石头后的秦方时,见其身上并无灵气波动,误判他是凡人。 就因判断失误,此刻惹出这么一个要命的煞星,不想旁边居然还躲了一个! 他扫视之下,这偷袭的家伙身上,同样毫无灵气波动,郭承德心中大惊!不会又是个筑基修士吧? 郭承德腿肚子都哆嗦了,慌乱之余,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逃! 不曾想就因被来人一阻挡,仅仅迟滞了几息而已。 焰烟蚊群的最前端部分,约有几百只已然追到,已无声无息的钉在郭承德的光盾上,一经钉上,焰烟蚊的尖嘴,毫不犹豫刺入,每一只焰烟蚊的钉入,仅能吸纳光盾极其微量的灵气。 郭承德见状,心中略略一松,他的护体光盾,是与雷公荡匹配的光盾,防护力是普通光盾四五倍有余。他对此有足够信心也属正常,多少年修仙界争斗,这光盾是他的保命秘术之一。 但是! 令他始料不及的是,从最初光盾下部仅仅几百焰烟蚊钉入,渐渐地几千,上万,越来越多。 郭承德从一开始毫无感受,再到渐有察觉,再到光盾灵气慢慢消失,直至灵气加快溃散。 他恐惧感骤升,知道事态急迫,只是越急脑子越不够用,越急着想逃离,越是昏聩起来,居然手忙脚乱拍打护体光盾上的焰烟蚊,他越认不出这奇怪的黑雾到底是什么,越感到无限恐怖。 当然! 若是他早知道这焰烟蚊的威力,恐怕会第一时间,转身就飞遁而去。 他已无心顾及秦方是否有其他后手,发觉旁边偷袭的小子,又在蠢蠢欲动,他惊慌失措的急催法力,想要维护住护体光盾,但焰烟蚊此刻凭借惊人速度已全体追至,几十万只如跗骨之蛆紧密包裹住,闪动怪异的蓝光,悉数兴奋的开始围攻狂吸起来。 郭承德越想护住光盾,越影响逃遁速度。 实际上此时逃已经晚了! 光盾表面全都是黑雾蓝光,郭承德眼瞅着光盾急剧消失,不到十息,焰烟蚊已破除光盾,直扑郭承德的面门,只有一声轻微的闷哼,又不到十息,裹住郭承德的焰烟蚊雾团‘轰’一下消散开来,心满意足的飞回到秦方头顶,开始慢慢盘旋。 被抽干了水分和血液的郭承德,如同一张灰白的干枯皮纸,晃晃悠悠的向地面飘落。 身上并无神魂飞出逃命,想必已被焰烟蚊灭杀了。 至于郭承德最后一击,三才鼎毫无悬念的,把三条光龙再次吸入鼎内。 三才鼎对闪电,天火的强悍吸力再次展露无疑! 秦方目睹焰烟蚊围杀郭承德,从破光盾到吸食郭承德的身体,不过眨眼工夫而已。 速度之快,倒让秦方有些稍稍愣神,这焰烟蚊会有如此恐怖的威力,实在是他意料之外。 赢了战斗,秦方有些小小的兴奋感。 但让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杂碎,如此轻易死去,秦方感觉心头尚有一股无名火未曾完全消散。 “沈兄弟,你来我身边。”秦方招呼一声,略带命令的口气。 沈真冒死阻挠郭承德,既勇敢又鲁莽,万一对方反手,他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 刚看见沈真突然偷袭郭承德,秦方瞬时惊慌了下,如果郭承德不顾死活的先击杀沈真,那是轻而易举之事。 他本要紧急祭出火玉针救助沈真,所幸郭承德已昏头昏脑,转瞬间成了一具干尸。 “嘻嘻,我刚来,正好可以偷袭一下,嘿嘿。” 秦方并不说话,微微摇头,然后冷静的环顾四周,放开神识,二里范围内再次细细探查后,没有发现有威胁的存在。 秦方略一沉吟,随即一挥手,一小队褐色的金针蜂轻拍翅膀,已飞散开去。 如今筑基后,秦方已可在三百丈范围内控制金针蜂,随时掌握警讯。 随着秦方从空中慢慢降落,他把符箓法器一件件收回,直到落地,才发出神念,命令焰烟蚊飞回三才鼎,而鼎内刚捕获的三股强劲雷电,又成为了无数焰烟蚊的美餐。 看着凶厉狠毒的郭承德在眼前被杀死,男子与少女内心激动不已。 少女只是高兴一个坏人死了,而作为同样是筑基初期修士的男子明白,要击杀一个筑基中期是何等的困难。 他们不知秦方是何许人,此刻正怀着忐忑之心看着秦方。 秦方走前几步,掉落在地上的一对法器闪着微弱的灵光,双手凌空一抓,已在秦方手中,一锤一环上,刻着两道符文,隐隐透出黄色的光晕,秦方闷声不想的收入储物袋。 地上的‘郭大师’腰间有两只储物袋,也被秦方抓回,神识探入,略略一扫后就别在腰带上。 如今秦方急需灵石,小灵龟的灵药不知要多少成本,抱着苍蝇也是肉的想法,胖子身上的一只小储物袋,他也毫不客气的收起。 秦方转身走向巨石旁边的苗三水,刚取下他的储物袋,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这苗三水竟然没死,但似乎受伤颇重的样子。 秦方随即一道法诀,禁制住他的法力,然后拍了拍苗三水的脸,随着拍打加重,这家伙慢慢醒了过来。 苗三水迷迷瞪瞪的,随着意识渐渐清醒,当明白自己的处境后,立马查看周围,只看见覃景胜已死透了,他并没注意到成了干尸的‘郭大师’,尽管心下狐疑,但哪敢放肆,只是闷声不响,眼珠子贼溜溜的偷瞄。 “没死,那就老实呆着,一会有话问你。”秦方轻飘飘的一句,透出一股冰寒,让苗三水知道自己现实中已是他人砧板上肉了。 “是,有什么想知道的,您随时问,小人一定言无不尽。”谦恭有礼的态度,让人很难想象苗三水,实际上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货色。 “喂,你好......” 不等秦方开口,也不是旁边的男子先开口,居然是少女首先问候起秦方来,她看秦方一直不理他们,不免试探性轻柔的问候一下,毕竟是眼前这个人,是他杀死了刚才要欺辱她的坏人,在她心目中秦方当然是个‘好人’。 看少女灵气微弱,不过炼气五层修为,秦方隔空一道法诀,一缕红色光波在她身上一弹,少女伸展了下手脚,随即对秦方一眨杏眼,小脸忽然抹上两坨微红,低眉含羞的嫣然一笑,柔声道:“谢谢你,幸亏有你,不然我和爹爹就麻烦了,麻烦你,也帮我爹爹解开禁制好吗?” 秦方听她的声音十分的舒服,这软语相商的语气,与刚才惊恐之下的叫声完全不同,此时对他说话竟如此柔声细语,秦方微微点头道, “你先给我说说,你是什么人,说清楚了,我自然会解除你爹的禁制。” 第七十章 萧妮子 少女理了理鬓角的秀发,柔声慢语道:“小女子姓萧,你是救命恩人,我想我报全名给你,爹爹也不会责怪我的,我叫萧妮子,此间是萧家老祖修行之地擎真宫,我与爹爹是来此学习医道的,不想被这几个坏人给抓来,老祖......” “妮子,你过来。”地上男子,见她问一答九,竹筒倒豆,下意识的还是起了警觉之心,随即唤女儿过去。 “是,爹爹。”萧妮子答应一声,毫无违逆顺从的走了过去,笑道, “爹爹,我正与恩人说明情形。” 秦方见此,既然确认是萧家之人,随即一道法诀射出,在男子身上一阵激荡,似乎郭承德为了禁制他这个筑基初期修士,加持了法力,秦方足足施法一盏茶工夫,这才解除禁制。 男子被困多时,颇为委顿,萧妮子十分关切,眼神中满满的焦虑之色, “爹爹,你快打坐恢复法力,我瞧着脸色很不好,”她摸了摸身上,轻叹口气道, “可惜了,丹药都被那坏人给收走了。”说此话时,萧妮子却略带羞愧之色的看了看秦方。 秦方默然点头,右手掌一番,一只瓷瓶已在掌心,随即抛给男子。 男子面色凝重的一抱拳:“多谢道友。”随即吞丹打坐舒筋活脉开始恢复法力。 少女十分感激,正要相谢,秦方早已几个起落,站到了三十丈外的巨石之上。 沈真一直默不作声的跟在秦方身边,看他神色,知道因自己鲁莽有些生气,笑嘻嘻说道, “秦兄,莫要生气了哦,我是担心你过来看看,凑巧了哈。” 秦方叹了口气,脸上终于不再严肃,他右手一点,一道法诀打出,给委顿在石头下的苗三水加了道隔音禁制,然后神色略带凝重道, “兄弟,萧公被人劫持了,我本想去找你商量,事情有些棘手。” 沈真点了点头,并不说话,他聪明机灵,各个场景一联系起来,大致情形的已判断出来了,脸色也是一凝。 二人盘膝坐下,都沉吟起来。 作为秦方来说,当前最重要的就是为小灵龟配药,现在萧公被掳走,这灵药之事已成泡影,如果跟踪追击,去救萧公,如今的他没有这个能力,那要承担什么样的风险自不必说了。 沈真也想到了自己太爷爷与萧公的关系,老人家年事已高,如果自己去报信,让太爷爷亲自涉险,这绝非晚辈该做的事情。 二人沉默许久,没有良策。 说到底是实力不济,即使他们两个皆已筑基,依然不能确保可以完成救萧公的想法,对方的实力那是完全碾压他们的。 秦方和沈真,二人竟不约而同的长叹了口气。 刚才大战一场,秦方消耗法力颇多,此刻索性也吞了几粒丹药,调息起来。 过了约有一个多时辰,东边的山头,隐隐有红光出现,再过半个时辰,怕是天要亮了。 此时方脸男子经过打坐运功,法力已有所恢复,尽管还颇为委顿,总算不至于动弹不了,他遥遥的一抱拳道:“贫道萧昂,请两位道友一叙。” 秦方沈真对视一眼,随即起身,也抱拳行礼。 四人立于殿阁废墟之前,望着余火未烬,黑烟随风飘荡,心情各不相同。 “萧昂父女多谢两位道友出手相救,感激不尽。”方脸男子虽有些萎靡,遭遇如此大的变故,心里是翻江倒海,但神色宁定,依然保持着道家修士风范。 秦方和沈真再次抱拳还礼。 “言重了,在下秦方,萧道友法力未复,还是找个地方静心调理一番。” “在下沈真,有礼了。” “萧某家祖静修之地遭此大难,家祖更是不知下落,此刻萧某方寸大乱,不能尽地主之谊,实在有愧,尚不知两位道友驾临擎山有何要事吗?” “我与沈兄弟前来,原只因秦某有位亲人身体抱恙,来此请教萧公。不想竟......”秦方摇了摇头,不再说了。 萧昂也微微摇头,神色间忧色浓重, “原来如此,如今老祖有难,只怕是......” “爹爹,不如请两位恩人,去我们云霓山庄再作商议,若不是特别疑难的病症,爹爹的医术想必也可药到病除的。”一直在旁边闪着两只杏仁大眼睛的萧妮子,此时轻声细语的说了句。 秦方和沈真一听这话,对视一眼后,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希冀之意。 “哎呀呀......萧某简直糊涂透顶,小女所言有理,请两位道友移驾,此间往西百余里,就是小庄,请一同前往商议如何?” 萧昂被女儿一点醒,立时想到了什么似的,马上就盛情相邀起来。 秦方看了看沈真,见他微微点头,抱拳道:“多谢萧庄主,那在下就打搅了。” 随即一指被禁制在石头下的苗三水道, “此人虽有伤,但不致命,若要探听些萧公消息,应该有用。” 萧昂脸色骤然阴沉下来,微微点头,眼神中忽然透出一缕凶光, “好好,多谢道友,萧某自当好好的招呼他。” “爹爹,我们先回去吧。”萧妮子见萧昂神情不善的样子,马上又柔声提醒一句。 “是是,”这萧昂似乎颇听女儿的话,旋即脸上重新和缓下来, “两位道友,那就走吧,萧某前面带路。”他说完正要去提溜苗三水,沈真在一旁笑嘻嘻道, “让我来!” 说着一甩手,一只白色法器迎风而涨,迅疾变成了一只网兜,立时将苗三水包住,就听见苗三水‘哎哟’连声。 萧昂一摆大袖,将女儿一裹,一只淡蓝色的光球随即亮起,一道法诀打出,已腾空而起,二人在前面,秦方随即神念一收,金针蜂已嗡嗡几声被秦方收回,一踩颠云靴,也不发力,只在后面慢慢跟随,沈真拎着白色网罩,不时甩来荡去,似乎飞行之际,也不忘玩耍一翻。 这一百多里,原本片刻便至。萧昂有伤,直到太阳升起,天色大亮,才说了句, “到了。” 在一处山坳前,几人飘身落地,秦方和沈真,吸了几下鼻子,竟有多种不同,或浓或淡的香气,随风而来,让人不觉有些好奇起来,这香气所在,不知是什么样的景致。 答案没有多久就揭晓了,进入山坳,再走了片刻,就看见一条石板铺就的山道,蜿蜒盘旋,两边种植了普通的松树,一阵山风吹来,松针零星飘落。 萧昂父女引着秦方沈真,沿山道进入一处山坡地,正有四五个山农打扮的中年男女在忙碌,见了萧昂父女,都躬身点头打招呼, “老爷,小姐,回来了。”几人稀稀拉拉的问候后,有的拿铁耙,有的拿框,有的拿着些叉叉尖尖的工具,自去忙了。 萧昂父女含笑回应后,仍旧领着秦方沈真沿另一条山道往里走。 秦方沈真这时才知这各色奇奇怪怪的香气从何而来。 放眼看去,只见高高低低的山坡上,种植了成片的灵植,灵花,草药,形形色色,品种繁多,原来松树带环绕,里面是种植各色灵植的庄园。 这让秦方想起了漾国的应家,不知小师弟近日可好? 沈真似乎对草药之类也颇感兴趣,想来是因为族内多有医者,从小有所接触之故吧。 又走了一盏茶的工夫,到了一处篱笆围成的庄园,并无什么禁制之类的,有几名家仆模样的进进出出,见了萧昂萧妮子,也打过招呼后各自忙活。 这让秦方和沈真感觉不错,想必日常相处都很是和气。 正在四下看时,屋内忽然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浓眉瘦脸,个头颇高,虽是一副农夫打扮,看上去却白白净净的,让人印象不错,青年脸上笑意盎然,见了萧昂和萧妮子,马上礼貌的笑道, “师父,师妹,怎么没到日子就回来了?”青年问完一句,见萧昂神色不对,脸色颇有些苍白,脸上顿时没了笑容,看了眼萧妮子,发现少女也是神情黯然,与平日大不相同,知道定然有事,再看身旁还有秦方沈真二人,赶忙抱拳行礼,只是师父不介绍,也不好随意开口,正在尴尬,萧昂道, “卓和,去与你师娘说一声,有贵客,速去准备酒席。” 卓和一听,立即恭声答应,对着秦方和沈真礼貌的笑了笑,转身回去了。 萧昂勉强笑笑对秦方沈真道, “这是小徒卓和,两位道友请进,妮子,你去沏茶。”说着一侧身,请秦方二人入内。 萧妮子应了父亲一声后,略带羞涩的对秦方和沈真笑了笑,就往旁边去了。 进入篱笆院门,里面的场地颇大,放置着三排竹木架,上面搁着竹编的浅盘,晒着各色草药,林林总总,数量还不少,有两个年长的药工,正在挑挑拣拣。 一排石头地基上,盖有十余间石木结构房舍,造得颇为雅致,左侧一间房屋前,有一木质小楼梯,门框上还挂了一块小匾额,上写‘茶趣’二字。 秦方沈真一路上见萧昂愁眉深锁,知道他定为萧公之事烦恼,也就很少说话。 到了地方,沈真把苗三水往空地角落一扔后,几人进了茶室。 第七十一章 宝坤丸 不一会,萧妮子已泡了一壶好茶上来,动作舒缓的给几人斟茶后,侧身坐在一旁,略带羞涩,显得娴静温雅。 她看父亲双眉不时紧锁,怕怠慢了秦方沈真,只要见二人茶水稍浅,就会起身续斟。 秦方和沈真微觉尴尬,萧昂只是进门时客套了几句,茶过三巡,一直沉默不语。 “咳......”萧妮子,抿嘴轻咳一声道, “父亲,请不必忧虑,老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萧昂摇了摇头, “你还小,不懂人性之恶,你看那‘郭大师’杀人毫不手软,我真是为老祖忧心呐。”说着也知道自己如此待客实在失礼,叹了口气,苦笑道, “萧昂今日对两位道友实在失礼之极了,只是我心中实在是......” “萧姑娘所言有理,想萧公医者仁心,多有善举,必得善报,定会逢凶化吉才是。”秦方不免起了恻隐之心,宽慰几句。 “是啊,你愁也没用,不如想想办法好些。”沈真性情爽直,正在喝茶,放下茶杯直接来了一句。 “父亲,依我看,老祖看似凶险,实则应无大碍。”萧妮子若有所思的说道。 秦方和沈真,见她不过十五六岁,半大一个孩子,似乎颇有些想法,不觉看向她,静等她说下去。 “哦,是吗?你说说看。”萧昂听她如此说,似乎有些触动。 “那些人杀的都是与他们无用之人,适才听几人之间言语,这家族大当家似乎是危在旦夕,想必是来者粗鲁,老祖不悦,这才引起冲撞,不管是请去,还是劫走,皆是为了治病。既然病体沉重,不可能立时就安好,病未愈,至少不会把医生给杀了,这期间老祖必定是安全的,想老祖医道高明,应可治愈,这也算救命之恩了,我听闻不报恩,再杀恩人,非人也,即使是穷凶极恶之辈,对能救治自己性命者,多少会留有余地,病好随即杀掉医生,这样的事也并不多见,以小女忖度,想来老祖不至有性命之忧,稍后可审审门口那个,想必会有能了解不少内在情形,过后爹爹与几位族中长者商议一二,或有良策。” 萧妮子说完,又安静的坐着,见秦方在看她,忽然脸上一红,有些羞涩的略略低下头。 听她这么一说,萧昂思量片刻,默默点头不止,秦方和沈真心中都有些惊讶,这么小一个女孩子,怎的如此冷静聪慧,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 “呵呵,小女无状,让两位道友见笑了,这孩子让我给惯坏了,好了,妮子,你去看看你母......” 萧昂总算是想开了些,脸上也有了些笑容,正在对他女儿说话,外面有人禀报, “师父,是弟子卓和。” “进来。”随着萧昂话音,浓眉高个青年含笑进来,躬身道:“回禀师父,师娘说半个时辰后,请客人去大厅。” 萧昂点头答应一声后道, “卓和,你去将外面那个绑到后面柴房,此人十分凶残奸诈,你切切小心在意。” “是,弟子明白。”卓和恭敬回答,正要转身出去。 秦方略一思量道, “不如萧道友赶紧审问,莫要因我二人误了时间。” “此事萧某会约齐族中长辈,共同处置,若真是我心中所想那家,不宜急办。” 秦方轻轻点头,他明白此事超出了萧昂的能力,何况此时他刚经生死且法力未复,一定心有余悸,“既然如此,适才的禁制,恐怕不能持久,萧道友身体不适,沈兄弟,你去帮忙处理下。” “好咧!”沈真正坐的屁股疼,马上起身,推着卓和一起出去了。 萧昂见秦方如此谨慎,点头表示感谢, “刚才听秦道友所言,你亲人所患何疾?有让医者好好瞧过吗?” 秦方于是再次将小灵龟之事细细说了一遍,并要求萧昂父女要保密,萧昂父女马上就应允后承诺,这种病家要求保密之事常有,自然能够理解。 萧昂听完秦方介绍,考虑片刻后又反复的询问了各种问题,问的秦方实在没有什么可回答的了,这才点头凝神思量起来,萧妮子在一旁也是听的聚精会神。 “知道箐儿的出生年月时辰吗?”坐在一旁的萧妮子忽然柔声问道。 秦方没曾想她会问这个,一时间回答不了,就盯着她看了一会,然后慢慢摇头。 见秦方盯着自己看,萧妮子又是一阵脸红,闭口不言起来。 萧昂手指轻敲椅靠,长长的吐了口气道, “箐儿之病,乃是女体阴阳失衡所致,一般人族女子身体阴阳失调,只需日常多注意冷暖,喝调理阴阳的汤药,若有条件,再经修炼则可渐渐康复,而刚妮子所问出生年月日时辰,是针对灵兽本体降生之期而言,若是如小灵龟这样的女体灵兽,降生在至阳之期,是为先天不足,对于下丹方之时,所用药物轻重有些关系,”萧昂喝了一口茶后,又缓缓说道, “从秦道友所述情形,萧某判断,箐儿恐怕是先天不足是无疑的,加之一直身处至阳之地,阳极盛而阴极衰,故此才会病情愈加沉重,若长此以往,智力,修行皆将荒废,严重的恐怕性命都会......” 说着面色颇为凝重的样子,让秦方心里一紧, “萧道友医道如此精湛,必有良方,还望多多看顾一二。” “秦道友不必客气,此乃医者本分,不过......” 秦方看见萧昂一对眉毛再次凝重起来,心里咯噔几下,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萧昂凝神屏息后继续道, “以萧某浅见,小灵龟箐儿,只有三方面结合才能彻底根治,缺一不可。” “那请教萧道友,该当如何?”秦方一听,既然有方法就好! “首先是要尽快脱离至阳之地,再则需要三阴丹,以箐儿如今病情,需至少服用三次,最后就是要修炼一门可趋阳归阴的功法,长期习练,则可去病根,休养生息,恢复如初。” “好好,多谢萧道友,这第一条,我回去与大哥二姐商量,这三阴丹和功法......”秦方一听,顿时兴奋起来,如此清晰的思路方法,大有希望嘛。 萧昂摇了摇头,叹口气道, “恐怕要让秦道友失望了,这三阴丹并非普通丹药,要炼制那是千难万难,其三味主材,天阴血,紫阴果,地阴草,每一样都十分难得。要想配齐,恐怕是......” 秦方不通医道,但明白萧昂如此感叹,看来难度应该极大, “难道除此三阴丹,就没有别的方法吗?” “恐怕不好办,刚秦道友所说,极寒之地冰铁所形成的万仞冰巢,也是用外部阴寒之气辅助的方式,治标不治本,没有太大功效。” 秦方一听,顿时哑口,他又不懂这些,顿时感觉无语起来。 “爹爹,三阴丹难度太大,女儿记得《坤道杂谈》曾有一灵兽类处方,请一有高深趋阳归阴功法者,运秘术将功力逼入患者体内,再服用宝坤丸,如此反复,则可治愈九成以上。” 萧昂哈哈大笑道, “对对对,妮子,你这记忆力,每次都让为父感叹!不过你说的这两个条件,恐怕也难,这位有功法者,需为这个患者至少运功三年,方可奏效,可是不容易呢!不过宝坤丸,为父就可以炼制。也是,此方案倒是省却了一半的难度。” 秦方大喜,刚还愁眉苦脸的,顿时笑容灿烂起来, “萧姑娘之学识,实在让人钦佩。” 萧妮子听见秦方忽然赞扬她,脸上顿时两坨晕红,马上羞怯不已的极轻声道, “没什么的,我只会看书硬记罢了,不会运用也是枉然。” “哈哈,我家妮子,有过目不忘之能,她也喜好医道,从三岁习字开始,就喜欢看医学书籍了,这一点我也多有不及,不过可惜耽误了修炼,如今还只是炼气五层呢!” 萧昂听到秦方赞叹,不由得从心头升起一股骄傲之情,神情难得的放松下来,与刚一直愁眉苦脸的样子颇为不同。 “爹,你做什么......哪有当客人夸自己女......”萧妮子低了头,脸更红了,声音细的几不可闻。 “好好,妮子提醒的太好了,这宝坤丸,虽极难配置,但好在我只需再想想办法,还是可以解决的,请秦道友等我三五天,我尽快配置,不过这功法之人嘛,恐怕要请秦道友另行想办法,不过不需太担心,修仙界有此类功法者还是颇多,只要功法类型相同,并不限制具体哪一种,而且宝坤丸,即使短期内,没有功法之人运功加持,也有一定疗效。” “多谢萧道友,多谢萧姑娘。”秦方拱手相谢。 “不必客气,萧某与小女多承秦道友援手,我二人才能化险为夷,这区区炼制丹药之事,不足补报。”萧昂含笑点头,这也算解决了一件事情,他心情好了许多。 秦方略顿了顿道, “请教萧道友,刚才所说三阴丹,不知可有丹方,我想......” 萧昂一听就明白了,笑道, “丹方不难,秦道友若需要,回头我写一份与你,不过这丹药炼制却有些手法,火候等等,并非随意配置就可的。” “哦......” “若是恩人,往后有机缘收齐三阴丹的药材,也可来此,我们父女无以为报,自当尽力而为的。”萧妮子又适时的含笑说了一句,萧昂赶紧连声允诺。 “多谢萧姑娘。”秦方对这少女,实在有些刮目相看起来。 第七十二章 再返魅火山 “哈哈,你们聊的可是带劲!” 正说着沈真与卓和办完事情回来,笑呵呵的进屋。 见卓和一起进来,萧昂起身道, “卓和,你拿上我的拜帖,去请三位叔伯,约他们明天午时到家族祠堂面商。” 一旦精神好些,萧昂也头脑清晰,马上就安排起来,这萧公之事必须要通知族中重要的几位人物,否则光凭自己恐怕是要一筹莫展了。 尽管萧家父女都是修仙之人,但对饮食的重视,让秦方沈真在接下来几天,着实享受了一番,萧夫人安排的三蒸三炖的药膳,令二人大开眼界同时也大饱口福。 修仙界诸多修士,很多人为了全身心投入,往往会选择成为一名苦修,舍弃人间烟火,美其名曰一心向道,实则多少有些舍本逐末,至少也是个不懂生活的一根筋罢了。 修仙到底修的什么?长生不老又为了什么?没人能说的清,若只是为了活着,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每个人都在追寻自己的答案。 五天后,秦方苦等的宝坤丸终于炼制好了,萧昂这些天,除了与族长和萧家诸公商讨营救萧公之事外,一心炼制宝坤丸,总算是不负所托。 秦方和沈真,这几日被安排住在灵植园后山的客房。除了日常修炼之外,秦方也对缴获的战利品,以及其他物件稍加整理。 从郭承德处缴获一对雷公荡,左荡环,右雷公锤。 两只储物袋中,其中一只,除了有些丹药,一千多低阶灵石之外,还有二十余个中阶灵石,两件中品和一件上品法器。另两部玉简,皆是功法,一部是郭承德所习土属性功法,另外一部则是雷系功法,对于秦方正确使用雷公荡有不小的帮助。 由于雷公荡在斗法时曾给秦方造成了极大的威胁,让他翻来覆去的研究了很久,终于渐渐有了心得。而且雷公荡产生的强大雷电,焰烟蚊十分喜爱,这一点也让他颇感兴趣,不过雷公荡动静太大,在此间不好试验,也只好留待以后研究了。 对于秦方来说,郭承德储物袋里最让他惊喜的,是一件椭圆形的球状飞行器,此宝驱动时略带黄色灵光。 他在山间几番测试之后,让他有如获至宝之感。 这飞行器内进入两三个人,飞行速度依然不下于筑基修士的遁速,而且平时飞行用下阶灵石即可,飞得也不慢,如是想更快,则可用中阶灵石,其速度更为惊人。这种可以疾速飞行,却不消耗法力的飞行器,让他有爱不释手之感。 他取名飞球。 另外一只储物袋秦方查看后,就没动里面的东西,除了一件顶阶法器,两件上品法器,几百灵石,其余的都是丹药,灵植草药之类,还有一些往来账目和信件,他也就明白这储物袋主人是谁了。 苗三水和覃景胜的储物袋,除了两件中阶法器之外,不过一两百灵石而已。 作为夹谷氏门下三人,郭承德的身份牌是一块玉牌,而这两人的身份牌,仅是铁质的。还有其他一些无用之物,自然被秦方抛入无名深谷了。 至于龟大哥临出发前,给他的师兄弟们那几个储物袋,他早单独放置,不会动里面分毫的。 秦方这几天吃的好,住得好,感想也颇多,在修仙界,单枪匹马要想生存都难,想不断进阶那就是难如登天了,即使是有家族支持,小家族也起不了大作用,像萧家这样的,也算不错,至少有六七名筑基修士,紧要时刻,依然无法抵挡大家族的肆意妄为。 萧昂这几天一有空就会陪在秦方这里,从萧昂愁眉苦脸的样子,就可以明白,想要救出萧公,是极难的。 根据审讯苗三水获得的资讯,经过萧家族内重要人物商讨,反复争争吵吵后,萧公之事,最终决定筹集重金,邀请修仙界的三位结丹期前辈,一起北上,直接正面与夹谷家族接触谈判,在黑赫国夹谷氏也算有头有脸的贵族之家,事情摆上台面,反而容易处理一些。 萧家经营多年,医道高明,救治了不少人,也结交了不少重量级人物。 组团北上这个方法也算萧氏家族尽全力了,秦方知道后,也放下心来。 原本秦方心里也存了一些心思,力之所及,他也不是无情之人,但衡量之下,如今的自己实力不足,只能以沉默作罢了。 萧昂把十瓶宝坤丸,一份玉简,交给秦方。玉简内除了三阴丹丹方,还注明宝坤丸如何服用,具体哪种哪些功法适用治疗,也算是事无巨细了。 由于萧昂父女坚决不肯收取灵石酬劳,几番推辞,秦方也就作罢了,这种场面交际,并非他所长。 于是与沈真商量后,让他将萧昂的储物袋,另加了五百灵石,放在了茶室内。 告别萧家之人后,秦方沈真徐徐而行,一番商议,决定直接返回魅火山。 回到魅火山外围一百多里之时,秦方思之再三,还是决定让沈真在外等,他独自返回灵龟洞府,以一个月为期,若无消息,则让他自行离去。 但沈真无论秦方怎么说,只是不同意。 秦方自然明白沈真为何如此,感动之余,还是答应了沈真。 进入魅火山洞窟,灵龟夫妻马上探查到了秦方沈真,简直不敢相信。 魏柔正与他们在一起,一听母龟说秦方回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已飞奔而出。 灵龟夫妻不知什么情形,秦方出发求药到今天,仅仅才过去十几天,在他们心里,三个月能回来,已是万幸了,甚至心里都曾经有过秦方一去不返的念头。这么短的时间就返回,不知是何原因,难道需要灵石太多,不够回来商量的?还是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二人满脑子胡乱猜想。 二人随即跟上魏柔,往外迎秦方。直到看见秦方正与魏柔亲热万分,脸上笑意颇浓,心里这才有了一丝确信。 魏柔见到秦方,此时此刻她眼里只有他,哪还顾忌沈真在旁边,直接上前就小鸟依人般的黏住秦方。 秦方只是微笑,他怎能不懂魏柔的心情,孤身在此,必定度日如年。 而一旁的沈真则有些目瞪口呆起来,这什么情况? 才片刻工夫,秦方见灵龟夫妻出来,赶紧上前见礼, “大哥,二姐。三弟回来了。” 公龟母龟心系到底是否求到了灵药,也不让秦方拜见,赶紧扶起,公龟劈头盖脸就发连珠炮, “三弟,你怎么就回来了?药弄到了?在哪儿呢?” “你干什么?让三弟歇口气,一会再说。”母龟虽然心里更急,但当家主事惯了的,毕竟持重许多。 “歇什么呀,有的是时间歇!三弟,你赶紧说说。”公龟依然火急火燎。 “好好,大哥二姐,这位沈真兄弟,此次一起出去,功劳甚大,我先让他去外间休息,稍后,我就过来。” “好好好,赶紧的!”公龟撇了一眼沈真,没好气的说道。 “走吧,老龟,我们去内客厅。”母龟带了命令的口吻说了一句,随即转身就往内院去了。 公龟来回转了两次头,无奈又急吼吼的跟了进去。 魏柔早听出了弦外之音,笑容满面的依在秦方身边,二人把沈真领到自己小洞府的客厅后。知道大哥性子急,马上就往内院去了。 沈真早就分辨出了魏柔的声音,但完全没想到,她会与秦方如此亲热,这种亲热劲可不一般,不过秦方并没聊起过这些,他也只能是有些想入非非的猜测罢了。 当灵龟夫妻,眼看着秦方,拿出一只储物袋,把十瓶宝坤丸,玉简,以及蓝莹莹的悬天青,一件件拿出来,摆放在他们眼前,这才确信,这个结拜三弟,短短的十几天时间,真的把灵药求来了。 秦方一件件的,把如何使用,什么功效,以及与几个医者的详细对话,都事无巨细的一一解说给大哥二姐后,公龟早已高兴的嘴巴咧的老大,母龟更是眼含热泪,一件件如获至宝的,反复查看。 “三弟,如此说来,只要再把功法修炼到一定程度,为箐儿加持,箐儿就可以完全康复了?” “是的,二姐,不过这功法尚需寻觅一番。” “三弟无需担心这个,功法我自有道理。”母龟脸上笑意盎然的说道。 “不对呀!”公龟突然炸雷一般的叫了起来。 众人惊愕的看着他,不知何意,母龟骂道, “你咋呼什么,什么不对了?” “依三弟说的,箐儿不是需得离开这里了吗?”公龟把眼珠子睁得极圆吼道。 “你急什么!先让箐儿用了药,看看效果如何,再定夺不迟,什么事你都咋咋呼呼的,你做大哥的什么样子?” 母龟脸一拉,跟教育儿子似的,直接把公龟骂了一通,怼的公龟眨巴着眼睛,默不作声起来。 秦方魏柔两个每次看见母龟骂公龟,都含笑不语的等着,直到教育工作完成,公龟老实为止。 这次依然如此。 “二姐,大哥是心疼箐儿,秦哥既然把药求来了,那就让箐儿赶快用起来,我可不想让箐儿再难受了。” 魏柔这话直接穿透了母龟的内心,马上眼含热泪的说道, “四妹这话最为有理,一会箐儿午睡起来,我就安排。此番真是辛苦三弟了。” 第七十三章 一个魏 “箐儿的事,就是我们的事,秦哥再辛苦,也是应当应分的。”魏柔笑盈盈的瞧了秦方一眼说道。 几人又闲话了一会,秦方反而很少说话,只是适时把沈真的功劳又夸了一番,至于与郭承德拼斗之事,则根本不提。 母龟听秦方又夸赞沈真,含笑点头,让公龟另外安排一处房舍,让他暂住。 秦方和魏柔看时间差不多了,也就告辞出来,自回小洞府去了。 半个月后。 小灵龟箐儿从一个安静害羞的模样,变得活泼好动,笑容多了,气色好了,整个状态发生了彻底的改善。 公龟夫妻,整日乐的合不拢嘴,秦方和魏柔在他们眼里也成了宝贝,三弟长,四妹靓,夸的跟两朵花一样。 “二姐,箐儿从根本上改善,另外两项医嘱,还是要重视起来。”秦方觉得还是应该适当提醒。 “是啊,二姐我明白,我与老龟商量了,正要与三弟四妹商议。”母龟面色微凝点头道。 “二姐如何又客气起来了。”魏柔何等机灵,看母龟神色,赶紧回应了一句。 “是人也好,是兽也罢,既然我们结义金兰,三弟四妹你们如此功劳,我与老龟无法报答,我们二个商量过了,绝不背负与三弟四妹之间的结义誓言,但是我们两个还有许多顾虑,想必三弟四妹也能明白。” 秦方魏柔对视一眼,默然不语,知道接下来母龟会有更重要的话。 母龟谈了口气道, “为了箐儿,也为我们夫妻两条老命,这里洞府,恐怕是要放弃了,虽然我们夫妻不能生离方圆百里,但其间还是有颇多地方适合开辟洞府,坐于这火窟之上,对箐儿不利。我知道三弟四妹是守诺之人,必不害我,但另外几个你们的师兄弟则不然,我和你们大哥商量了,为了箐儿的福泽,杀戒定然不能破,但除了你们两位,其余诸人,我会让老龟下秘术,抹除二年内的记忆,忘却此间之事,这也是无奈之举,至于沈真,我听三弟所说,他能不惧生死与三弟同回,也算有情有意,且又有功劳,让他立下血誓,就不再下秘术了,如此处置还望三弟四妹体谅。” 秦方魏柔知道能处理到这个程度,在凶险的修仙界,已算是仁至义尽了。 二人起身,深深鞠躬,以表谢意,随后秦方道, “大哥,二姐,箐儿所需药物,随后我与师妹会不间断的送来,具体放在何处,到时候请二姐告诉我们就可以,需要什么,也可以在约定地点留言。” 公龟到此也已认可了秦方魏柔,极难得的含笑点头,母龟更是满意的笑了起来, “好好,自从我与老龟禁杀积福以来,能得遇三弟四妹这就是福报。此间洞窟我与老龟不会毁去,就留给你们,若是三弟四妹需要可以随时来去,我们主人所建火窟与炼器房,都是不逊色的宝物。” 魏柔笑道:“多谢大哥二姐。” “哪里需要客气,这火灵树相赠与三弟,三弟所练功法,此宝正是合用,只是我与你大哥,有所担心,此宝过于显眼,我已让老龟里里外外,又加设了几重禁制,什么时候来取,三弟自行定夺。至于其他火精乳之类,你们想要,可自行取用收集,也可以一并带走,一切任便。” 母龟说着把一只玉简交给秦方。 “这是此间各处禁制的破解术法,你可善加保管。” 秦方忽然有些感动! 这世间对他好的人不多,却有一对灵兽夫妻此时此刻是真心对他的,他起身后恭恭敬敬的行大礼磕了三个头, “多谢大哥二姐。” 魏柔见状自然也一起叩拜,论年齿,这对灵龟夫妻不知是他们的多少辈祖宗了。 灵龟夫妻含笑安然接受。 几天后灵龟夫妻,开始自行外出建造新的洞府,一个月后,洞府完工,将应带之物尽数收拾后,与他们的三弟四妹告别,自行离去。只用口头方式,给秦方魏柔留下了一处秘密联络地点以及暗号。 这千百年的洞府留给了秦方魏柔,一时间倒让他们二个有些不适应起来。 一旦可以真的自由离开,魏柔的心情反而变得不安和烦躁起来,看着秦方每日练功,学习炼器之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心里更是柔肠百转,接下来该当如何,让她每天愁思不断。 魏柔不提走,秦方也不说,沈真也懂自己就是个多余的,极懂事的自行练功。 这一耽搁,又是半年,一直到魏柔自觉可以筑基冲击,终于两人一商量,属性就一门心思的练功,待筑基后再定,反正所需丹药之类都有。 八个月后的一天。 把两粒筑基丹消耗后,魏柔也终于筑基成功!又经过三个月的稳固期,魏柔思念父母之心渐渐不可遏制,终于还是决定先行回去,在魏柔看来,自己已然筑基,秦方也是筑基修士,若是好好求求母亲,兴许就有好事了。 对于秦方来说,这一年多的时间,有公龟临走时交给他的几部炼器秘籍,加之自己刻苦专研,在炼器秘室里一年多的不断修炼,其炼器之道已突飞猛进。 功法修炼也有了长足的进步,特别是法器的运用,隔空踏的熟练,怒目金刚有了火灵树的加持,修炼时用轰击术的痛苦也减轻许多。 但由于修炼到第六层需攻克七十四个灵穴,是前所未有的难度,经过一年多,也仅仅突破了二十几个。 袁师父对于怒目金刚修炼早有感悟,秦方获益良多,至少明白要突破六层是个极难的过程,一旦突破也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好处,反正急是急不来的,许多事情,还是需要悟性和机缘才可。 终于要出发了,秦方魏柔沈真三人商议后,约定好了一些细节。 秦方将另外三人蒙住脑袋放出火窟,沈真先指挥引领着他们飞出百余里后,这才让他们摘下头罩,又将各自的储物袋还给他们。 几人如梦初醒,确信已获得自由,自然喜出望外,只是脑袋里空空如也,只知道莫名其妙的被关在一处火窟,如今又稀里糊涂的获得了自由,沈真自然不会告诉他们实情,只是同样装作一无所知。 秦方收拾了可以带走的物件,火灵树思虑之下,最终还是留在了火窟,凭借他筑基初期的修为,只要露出一星半点拥有异宝的消息,恐怕不出半天,小命就会玩完。 不过对于火精乳自然也不会客气,收集了近千滴,分装了十几个瓷瓶。 秦方原本对财物使用有些糊涂,如今渐渐的知道,今后需要用到的地方多不胜数。 魏柔对火精乳这些可有可无,当然她现在心思根本不在与此,只是帮秦方按部就班的处理事务, 二人关闭洞府所有禁制,终于启程返回,越是接近元夏国西北部的松沙州,心情越是有些复杂。 一路上二人说话反而越来越少,直到望见风淮山,魏柔的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 元夏国, 修仙界有一句谚语, 元夏三大门,不如一个魏! 所谓元夏国三大门,自然是炼器火玉宗,儒家清仁宫,散修游仙门。 炼器火玉宗,有一技之长,所炼法器名震天下,真可谓财源广进,实力强劲。 儒家清仁宫,多出儒士,讲求入世修行,出则居庙堂为天子所用,隐则潜修浩然正气,尽管真正出类拔萃者不多,可一旦修成正果,往往成为万世楷模,被万民敬仰。 在修仙界,谁都知道散修的苦,没后台,没资源,没好的功法,反正什么都没有,渐有许多不甘就此黯然陨落的散修,曾几何时,组织起来成立了游仙门,随着队伍的扩大,也经过历代门主的努力拓展,也成为了一股强大的势力。 这每个宗门都是实力强劲,传承千年以上的大门派。 只要在元夏国呆过,你即使不是修仙之人,也都能知道这三个门派的名字,真可谓如雷贯耳。 但有一个家族,凡人甚少知晓,不过在修仙者中却耳熟能详。 不仅在元夏国修仙界内赫赫有名,这方圆几万里内,但凡在江湖走动的修仙者,没有不知道元夏国有一个魏氏。 这魏氏交游广泛,与各大门派都颇有渊源,特别是火玉宗,因为魏氏家族也在风淮山中,有一片家族领地,与火玉宗是友邻。 甚至还将族中女子送入火玉宗内,历年来,出了多位‘七仙女’中的佼佼者。 当然族中其他出色的女子,也会与其他大宗门,大家族联姻,如此一来,在错综复杂的修仙界,魏氏向来是游刃有余。 但最重要的还是实力! 整个元夏国四位元婴期修士,魏氏独占两位,一位元婴中期,一位元婴初期,你想不服都不行。 元婴之下,还有五名结丹初期,两位结丹中期修士,结丹中期的两位还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老大魏龙德,老二魏俊海。 兄弟两个自然是娶了,修仙界数得着的家族中的出色女子。 老大魏龙德娶了天机山安玉芝,老二魏俊海娶了娶了赫赫有名的龙家二美之一的龙翠宁。 不过说起来也是有些巧,这两兄弟似乎命里没有儿子,这些年过去,分别只生了一个女儿。 老大家的叫魏雪珠,老二家的叫魏柔。 第七十四章 初有梦想 两个女孩自小长的粉雕玉琢,七八岁上已显出绝世姿容来,两家父母长辈更是视若珍宝一般了。 但是堂姐妹两个接连出事了!魏雪珠作为本次十年盛会的‘七仙女’之一,倒了八辈子血霉,抽签居然抽中了一个无根无底的外来修士。 魏柔更是在三年前突然间失踪了! 只说出门玩几天,居然一去杳然,等到其母龙翠宁发现女儿多日不回家,急的火上房,派出族中子弟满世界找,却毫无收获。 真是肝肠寸断! 其夫魏俊海更是被她埋怨,说是他只知道练功,对女儿毫不关心,只有自己心疼女儿。 最终事情越闹越大,最后连家族两位元婴太祖都知道了。 只不过找不到还是找不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龙翠宁几近崩溃,一天天过去,一月月过去,一年年过去,许多人说他们女儿再也不会回来了。 龙翠宁亲自寻觅了所有认为女儿有可能去的地方,但终究一无所获,悲苦之下,第二年开始,在曾与女儿常去游玩的花竹山上开辟了洞府,独自居住。 魏俊海多次请她回府,龙翠宁只是说等等,似乎是排解心境,又似乎是在等人,每天在洞府周围植草种花,养鸡养狗,我行我素。 又是天气不错的一天,龙翠宁,在洞府前山遛完狗,正望着远处天空中一朵红色的云彩,忽然,头顶上一声白日惊雷。 “哐......” 惊雷响彻头顶,声传山谷,清澈的天空怎么会有这样的惊雷? 龙翠宁愣愣的正在胡思乱猜,背后传来一句熟悉的呼唤, “妈......” 蓦然转身,只看见远处山间小道上,一个身穿紫裙,身材婀娜的少女正在拼命向她挥手。 “柔?” “妈妈......” 龙翠宁还如在梦中,一团紫光已扑入她的怀里,一阵熟悉的体香,沁人心脾,感受到女儿熟悉的绵软腰身,脸上早已印满了魏柔的亲吻。 “想死你了,妈......你有没想我?嘻嘻......” 喜极而泣的龙翠宁终于意识到这并非梦境,忽然使劲拍了几下女儿的屁股,骂道, “你个死丫头,你个死丫头......”骂了两声又突然心疼不舍起来,认真盯着女儿的脸蛋看了又看,确定无误之后,这次紧紧的搂住,好久不曾放开。 良久, 如梦方醒的龙翠宁才惊讶道, “你筑基了?” ...... 回到火玉峰‘镶灵阁’的秦方被拒之门外! 三年无故失踪的后果,就是被剥夺了大长老弟子身份,同时也被剥夺了‘镶灵阁’的入住资格,而巧的是,这个开除出宗门的命令七天前刚好发布执行。 这一趟秦方已离开三年零七天。 如今管理‘镶灵阁’的童子已不是柳泽,而是一个叫陈建的十岁童子,当看见秦方时,只是淡淡的告知他,如今这里已另有人住外,其他一问三不知,秦方稍多问两句,这个童子竞毫不客气的怼了秦方, “擅离三年,开除都是轻的,废除法力,甚至打杀也不稀奇!” 秦方愕然之后也只有苦笑了。 原以为自己失踪,秦方想着总会有人关心下,要是寻找过他,或大家伙闹腾过一番,也总算是个安慰。 但实际是秦方不见了,没人关心,没人注意,就如吹走了一粒微尘,毫无波澜。 也是!你是哪根葱? 这修仙界哪天不死他十个八个,失踪那么几十个。若非上头压下来,或失踪者是亲人朋友,谁管你! 大门已紧闭,秦方站在门口,山上的风,突然透着冰凉,他一时有些茫然,不知何去何从,原本跟魏柔,还跟沈真也约了,半个月后在此碰面的。 思虑片刻,秦方再次敲门,将童子唤出,先给了他十个灵石后,拜托他在一个月内,无论谁来找他,都请来人到仙客酒楼,到时候会再给他十个灵石。 陈建见秦方如此大方,立时欢天喜地的应承下来。 ...... 仙客酒楼客房内。 秦方斜靠在床上,想整理思路,但这始料未及的变故,让秦方顿时有一种无力感持续袭来,他不吃不洗,直接闷头就睡。 这一觉足足睡了三天,三年以来的困顿,紧张,让他积压了太多的疲惫,在此刻得到了释放,三天后终于精神抖擞的满血复活了。 身体精神恢复了,但如今的处境又成了无根浮萍,飘零之人,让秦方顿感一阵凄凉。 自从东越国逃出来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有了火玉宗的落脚地,刚有些归属感,现在又被抛弃了。 秦方枯坐许久,脑海中思绪杂乱,负面情绪翻滚涌动! 姚道云师父大仇未报,袁师父的更不必说,想到当年跟随姚师父时,养鹿练功,好不快活! “让我孤苦痛苦,天涯漂泊的始作俑者,就是天云峰道观的几个臭道士,总有一天要将你们扒皮抽筋!” 秦方越想越是愤懑,忽然变得恶狠狠起来,可想到对方当年就是筑基后期修士,如今只怕已结丹了,他狠狠的用拳头砸了几下,聊以宣泄! “还不如留在魅火山火窟!” 想起与魏柔一起时的温馨甜蜜,他内心升腾起万千柔情。 “哎......” 他心里隐隐感到这份温情也许再也不会有了。一个无根无基穷小子,一位修仙望族的大小姐,自己凭什么能拥有幸福呢? 人有时候不能陷入情绪的牛角尖,此刻的秦方,俨然一个悲愤的失意之人,瞧他人都不顺眼,看自己又顾影自怜,自怨自艾。 尽管已经筑基,但他依然强烈感受到自己的渺小无助,一股平常压抑的烦恶情绪在不知不觉中释放。 “总有一天一定要建立自己的势力,只有拥有足够的实力,强悍的势力,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秦方突然双眼放出红光,面目有些狰狞的咬牙切齿,神情异常坚毅起来,一股强烈的信念在他心里滋长! 心火翻滚涌动,秦方意识到这种极端情绪,会损害自己的修为,立即运功打坐,压制住胸口的躁动,徐徐导气归元,渐渐的灵智开始恢复清明。 “少想些有的没的,不管有什么想法,增长自己的修为才是本源!” 姚道云师父的教导总会在某些时刻,给他清醒的认识,人只有提高自己,才可再论其他。 想到上次与郭承德对战之时,自己差点陨落,当时并不害怕什么,如今回想起来,还是值得细细推敲反思。 若是当时没有三才鼎,只怕此刻已魂飞魄散了,由此可见法器的强大何等重要。 如果可以炼制出‘灵’字玉简内的灵机兽,就是应对三个郭承德这样的,也不在话下! 可惜自己虽然炼器方面已有了些能力,但想要筹集炼制灵机兽的材料,恐怕凭自己储物袋的三瓜两枣,那是痴人说梦。 沈真兄弟不知会不会来? 当时紧要关头,也幸亏有他干扰对手,焰烟蚊才能最终将姓郭的吞噬。 如今可先将隔空踏和火云针运用好,以后斗法定会更加有利。 由此来看来,法器的运用,修为的提升,还是有巨大空间的。 当然最好修炼方式还是实战,这一点姚师父早就说过。特别是如今修炼怒目金刚,秦方切身体验,实战带给他许多突破和感悟。 接下来几天他打坐运气,开始调整自己,秦方决定如果一个月内没人来找他,就索性回魅火山修炼一段时间再做打算。 自强才能真正强起来! ...... 春去夏来,天气渐暖,由于仙客酒楼所在地势颇高,房间内还是很舒适的,再说,经历过魅火山之后,火窟都能承受,对秦方来说,这冷暖已没有什么感觉了。 不过这酒楼的老板和小二,还是颇为好奇,此客人进了房间后,已十几天没出来了。 小二在老板指使下,终于谨慎的敲了几下门后,慢慢把脑袋伸进屋里,想一探究竟,不料里面‘啪’一下飞出一颗硬邦邦的东西,把小二的脑袋砸了个包。 知道客人不喜人打搅,小二赶紧缩头,本想低声咒骂几句的小二,猛然发现砸破自己脑壳的东西,居然是块一两大小的银子,忙不迭的拾起,头上流出的血不擦,先使劲在裤管上擦了擦银子,眼见闪闪发亮,分明是纯银! 大喜! 脑壳立马不疼了,乐得屁颠屁颠的走了,心里只恨头皮破的口子不大。 砸吧!砸的越破越好! 不知道十两的银子砸脑袋,是个多大的疤? 又过了十来天,上午没客人,中午依然没几桌生意,下午未时正是最闲适的时候,老板在柜台里轻叹,小二则迷迷瞪瞪靠在柜台,眼睛半眯,余光随时扫过门口,这是他多年练出来的本领,睡眼惺忪中打盹和看店两不误。 眼睛余光一扫,老远就看见院子里进来四个男子,两个挺帅气的男子,一个二十来岁,一个三十上下,中等身材白净面皮,另外两个一大一小的胖子,大的看上去四五百斤,这瘦的也起码二百余斤,正在边张望边议论什么。 小二眼尖,心中一喜,大胖子一般胃口好,吃的多,嘿嘿,有银子赚了!马上一甩毛巾,快步奔出去迎接, “四位爷,要吃饭还是住店呐?” “妈的,你傻呀,现在几点了,还吃饭!” 超级肥胖的大胖子,双眼如铜铃一般的暴睁,嘴里大喝一声,直接把小二的瞌睡虫吓了个没影。 第七十五章 酒桌之上 “是是是......”也不知道小二是个什么,只能说此乃他的职业反应,一旦客人发飙,不管对方说什么,都要回答‘是。’ 这是秘诀,只要这样回答,就可以少挨耳光。 果然,大胖子看似凶恶,并不动手,只是又叫道, “我问你,秦方是不是住这里?” “是是是......”小二下意识的还在继续‘是’。 “啪!” 一个大耳刮子呼的抡上来,打的他眼冒金星, “是你个球啊,到底住没住?” 小二脸上剧痛,霎时吓的手足无措,双腿开始抖起糠来。 “徐固,你改改你这狗脾气,尼玛的,欺负人小二做什么?” 旁边二十来岁的帅气青年忽然开口骂了一句,赶紧对小二呵呵一笑, “对不住了,小二哥,别理这个神经病,一会我帮你揍死他,你看看,啧啧啧......”说着扶住小二,不让他害怕哆嗦,随即在腰间一摸,是粒一两大小的银子,正在嘴角流血,嘴里嘶哈有声的小二眼睛一亮,接过帅气青年递过来的银锞子,顿时又感觉不到疼了。 “请小二哥买壶酒喝,我们是来找人的,是个瘦高个年轻人,二十四五岁模样。” 小二托着半边肿起的脸,略想了想,马上想到那个躲在房里的怪人, “有有,”刚说了两个有,眼光正好扫到徐固,赶紧再次确定, “有一个,来了二十几天了,说好住一个月的。” “那就好!” 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大喜! 此人正是沈真。 另外两个,一个是解志达,一个是申学田,大胖子自然就是徐固了。 原来他们的遭遇和秦方差不多,自从返回后,坏消息接踵而至,沈真作为外来修士,不见人影,宗门不到一年就被直接撤了弟子簿,比秦方还不如。 另两个本就是托了一般关系进来的,并无后台,稍微算有点关系的申学田,跟魏柔都可攀上表亲,但凡是带表字的,最后也就会不了了之。 如今一回到火玉宗,这些人的结局可想而知。 三年说长不短,对于他们这些没后台的,想要回来安排重进宗门,除非再砸一波灵石或者银子。问题是他们没有。 本想去魅火山赚点,没想到亏了个底朝天。 这几个人的修为都已到了十二层瓶颈,既无丹药精进修为,又无灵石,更无前途,妥妥的三无青年。 沈真尽管修为最低,但是斗法厉害,手头还有件顶阶法器,再加上有个飞鹰山少主的虚名,现在成了他们中最有话语权的。 今天一听说沈真要找秦方商量去留,更听说秦方已筑基成功,惊羡之下,都跟来了。 但凡到了炼气十层之后,不管是否有能力购买筑基丹,这筑基的心思总会有所萌动,所谓不想筑基的修士,那是不存在的。 若是有筑基修士真心讲解心得,注意事项等等,那可是极为难得的。 看到徐固还在咋呼,沈真脸色一沉道:“秦大哥也是大难不死回来的,如今宗门如此情形,心情能好吗?我们最好注意点。死胖子,不要离了火窟,就又天下老子第一的德行,你注意点。” 徐固被沈真在火窟里时收拾了不知多少回,早已不敢在沈真面前嘚瑟了,看他脸色不善,马上嘿嘿两声,不再说话了。 “理当如此,我们还是找秦兄,商量一下吧,毕竟一起落难过的兄弟嘛,现在这般境地,真是......”解志达叹了口气摇头不止。 “还是请沈兄出面吧,这还有什么说的。”申学田也是一脸无奈。 沈真找小二问明秦方所在房号,手指一掐,低声几句咒语,传音符化作红光已直飞而去。 众人正抻着脖子,看传音符消失的方向,不过一小会而已,一道红光闪动,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似乎只是抬腿斜跨,几个起落已站在沈真对面。 正是秦方。 眼看着一个月就要过去,秦方正无心打坐,不想沈真一道传音符飘入,来了! 心中一喜,怒火金刚秘术一招隔空踏,竟随心而至,只是闪了几下,已飘然出腿,这一手,从动作幅度,速度,皆可谓驾轻就熟。 “沈兄弟,来了!哦,还有三位。”秦方面带笑容,拱手为礼。 众人只觉得眼前红光闪一下,秦方近几丈,又闪一下,又近几丈,瞬间已在眼前了。 解申徐三位亲眼见了,才知道秦方确实筑基了,不由得有些肃然,他们同样看不到秦方身上有灵气波动,明白沈真所言是真的。 秦方上次用隐灵诀后,他与沈真二人封禁灵气外溢的效果依然存在,看来公龟所教的这个术法颇为强悍。 解申徐三位脸上笑容满满,同时躬身参见表示尊重,在修仙界,境界代表着地位,除非高阶修士允许,否则低阶修士是不可平辈相论的。 “诸位兄弟,不必客气,都是一起共过患难的弟兄,多时不见,沈兄弟,不如我们一起喝一杯?”秦方征求沈真的意见,以示特别的尊重。 “有的吃,那当然好了,这几天就吃气吃饱了,今天换点别的好吃的。”沈真哈哈一笑,自嘲了下最近的遭遇。 小二早在旁边竖起耳朵听着呢,知道来生意了,马上恭敬的上来问候, “几位爷,请上二楼包间吧?” 他见沈真秦方都微微点头,立时精神抖擞起来,亦步亦趋的把五个客人带入了包间。 徐固最近早就饿昏了,如今在宗门没了原先的差事,口袋里所剩不多的灵石和银子,哪里够他水缸般的大肚子造,听到秦方请客,立即忘记客气两字怎么写,马上大叫,“小二,听说你们酒楼有烤乳猪?” “是的,客官,您是要来半只,还是?”小二一听,要烤乳猪,那可是大菜,马上笑逐颜开起来。 徐固大骂道, “曹尼玛的,半只?你给我塞牙缝呢?我一个人要两只,别的好菜,你看着给我再弄十个就差不多了。他们要多少,你自己问。” 小二顿时哑在那里,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徐固,一时忘记刚才就吃过他的大耳刮子了,实在是,做小二也有十几年了,第一次遇到一顿吃两只烤乳猪的,还要加十个菜,他心里早就腹诽了三遍了,“吃你自己算了,你就是只猪!” 沈真正要拿眼珠子砸过去,这个傻二愣子,教不会呀,秦方哈哈一笑道, “吃,想吃什么,随便点,这几年我也是好久没好好吃一顿了,沈兄弟,你喜欢吃什么,也别客气了。” 看秦方情绪还好,沈真自然不会扫兴,马上哈哈一笑的吩咐小二,也点了几道硬菜。 众人嘻嘻哈哈的,霎时间热闹起来,气氛一上来,话就多了起来,徐固自然是大骂宗门不公,其他师兄弟如何不仗义,忘记他以前帮忙打架,七七八八就数他嗓门大。 解志达喝了几口餐前茶,还是有些愁眉苦脸,不过脸上也稍微放松了些。不放松他能有什么办法?在三人里他背景最差,原本凭借刻苦用心,也颇受宗门器重,甚至曾有位结丹修士放出话来,若是他筑基,就会收录门下,但无故失踪几年,原本还存有一线希望,如今早就昨日黄花,机会不在了。 申学田情绪比较平静,不过两道眉毛也是锁的很紧,毕竟如果不解决收入问题,修行再进一步是很难的。他想走走亲戚的路子,但穷亲戚走富家门,有时候他自己都走的憋屈,于是又想厚着脸皮找魏柔想办法,但上次帮忙帮出祸事了,哪敢直接上门,再说听说自从魏柔回来以后,就被她父母看的很紧,他几次三番在外面等,毫无机会。 秦方和沈真小声的细细聊着,这些日子发生些什么,沈真把所知道的都一一给秦方说了,从他的情况来看,也是很难在火玉宗有所发展了。 秦方微微点头,并不表态。 随着菜上来,大家的心情好了一些,几杯酒下肚,说话渐渐就放开来了。 “我跟解志达最早认识,也算为宗门出了些力的,如今这个情况谁能想到?难道是我们自己不愿意回呀?玛德,但是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跟做梦一样,只是想不起来,我问他们,他们也一样,气死我了!”徐固骂骂咧咧的,只管又灌了三杯下肚,别人不理他,他就自己喝。 “秦兄,我们在宗门很难混了,主要是这三年,其他师兄弟都勤快修炼,功力大进,我,申学田徐固还是老样子......”解志达说着情绪又有些悲观,摇头不已。 “不如我们一起去投其他宗门如何?”沈真面色一凝的说了句。 “去哪里呢?我们十来年一直学的炼器之道,如今突然转投他门,我看也难。如果能在火玉宗筑基,再在哪个山头开辟洞府,带个小队,那以后修行的资源至少也能解决一部分了。”申学田思索着表达了他的意思。 “你做梦呢你!”徐固一声冷哼,又灌了一杯, “你跑亲戚跑了这么久,跑出什么来了?没睡醒啊你,要能在宗门筑基,我们还说个毛线呀!沈真兄弟,你说说我们去投哪里?” 徐固晃着有点醉意的脑袋询问沈真。 第七十六章 修仙者也怕穷 沈真看了眼秦方, “秦兄,我这几天一直就在考虑这个,原本我不学医投火玉宗就是想走一条自己的路,如今既然此处不行,那就走,修仙界大门大派多的是,这里没机会,我们就找找其他机缘,你说呢?” “你有目标吗?”秦方知道沈真看起来嘻嘻哈哈,实际上做事极有分寸。 “游仙门!” 三个字从沈真嘴里蹦出来。 “游仙门?”徐固重复了一遍,脑袋又晃了几圈,右手再朝嘴里倒了一杯,左手随即把一只猪蹄塞进自己的大嘴里。 “详细说说嘛。”解志达似乎有些兴趣,马上放下酒杯,让沈真继续说。 申学田虽没说话,目光也看向沈真。 “听老辈说,元夏国三大宗门的最高层,从许多代前开始,就有结盟之说,几百年前还曾携手对抗外来修仙大派的入侵,当前来说游仙门最弱,没有元婴太祖坐镇,但是其他两个宗门同样不敢小觑游仙门,历史上其他两宗都曾出现过无元婴的情况,具体我们这些底层自然不清楚。但游仙门对我们这样的散修最为友好,这是肯定的,毕竟游仙门招收的就是散修为主的,只要不是修仙界出名的恶贯满盈者,皆会吸纳,另两宗,清仁宫的儒士就为了朝廷里做官,当然凭我们的底子进清仁宫不可能,也不像火玉宗专门炼制法器。我原先入火玉宗,也是考虑炼器之道要是学透了,那肯定收入丰厚,但实际上也有问题,不筑基的情况下,炼器也是受限制的,好的法器炼不了。你们学了十年了,我想也是一样的吧?” 沈真看着解申徐,三人都点点头。 炼气期的在火玉宗内,是无法炼制上品以上的法器的。 十年了,不过就是学了低阶和中阶法器的炼制,而且真正上手的不多,大部分都是学习材料清理分类,手法操作,用火技巧,提纯材料,最能学到炼器真本事的,就是给高阶修士打下手,不过这样的好事也是要走后门有关系才有机会,轮不到解申徐他们。 “游仙门有什么好的,你倒是说说呀!”醉醺醺的徐固,有些迷糊。 沈真白了他一眼继续道, “三大宗门,除了游仙门,如今恐怕我们也没有其他选择,至于其他小门小派肯定不去,日子更不好过,游仙门散修入门不难,而且从事的业务比较杂,但凡去投奔,会根据各自情况安排事务,会有一份收入,相对稳定,缺点也是,游仙门弟子不下十万,人一多,竞争就激烈,我听说游仙门内拉帮结派的很正常,没有好兄弟合力,很难得到好的差事。” “小门派是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我们自己炼制些小法器卖呢!”申学田似乎有些想法。 “难!小打小闹,普通的法器赚不了多少,凭我们学的半吊子,不够给人打下手的。再说你有本钱吗?就是有本钱,你炼制出来摆摊卖?没有好的渠道,没有后台实力,一旦遇到杀人夺宝,你对付的了?”解志达直接给申学田当头浇了盆凉水。 申学田顿时无语。 “想必你们也知道,游仙门如今有两位结丹后期修士坐镇,一男一女,男的人称鬼狐,只知姓仇,其人狡诈无比,而且一旦得罪他,那他的手段,会让仇家不只是死那么简单了。据说就是元婴初期的修士,也对他敬而远之。近年来,已极少听说他有出手了,我听老辈将,最早他使用的法宝叫阴煞弓,一弓三箭,一件法宝拥有噬魂,夺命,毁身三大奇效,凡是见到的都会魂飞魄散。至于另一个女修,只知是个极为美貌的妖艳女子,姓官或者姓管,除了游仙门内少数几个高层知道些信息,外界就没人知道更详细了,我也是家族中的耄耋老者告诉我的。” “阴煞弓,是什么样子的?”徐固脸红脖子粗的问了一句。 “徐师兄,你别喝了,沈真说的很清楚了,见到的都死了。”解志达原本不怎么招惹徐固,最近心境极为恶劣,看他有些神经短路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怼他几句。 “你说什么?”徐固顿时大怒,他也就是看见沈真没辙,经过两年的收拾,已有种条件发射般的惧意,其他人可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的。 “不是吵架的时候,既然商量事情,就好好说话,秦兄,酒喝的差不多了,不如说说你的意见。”沈真自从亲眼看见秦方斩杀一个筑基中期修士后,心里对秦方是很佩服的,而且秦方平时很尊重他,有事也与他有商有量的,潜移默化的,习惯了有事就和秦方讨论,而且大多数时候都会听从。 “如今,我们既无独立门户的实力,要继续修行,依附宗门是自然的。”秦方沉吟片刻,知道赖在火玉宗,恐怕也不是长久之计, “沈兄弟,游仙门是否有我们的发展空间,还是要眼见为实。” “秦兄,我也正是此意,不如到游仙门所在的照宁州,不过此事由你带领才行,光凭我和他们几个,恐怕是不成。” 秦方看了看解申徐三个,摇头道:“他们几位想法并不统一,人心不齐,我看不好办。” “你们怎么说,来之前信誓旦旦的,如今秦兄要看你们的态度了。”沈真直接了当的问仨人。 解申徐面面相觑,徐固两只眼睛血红,已是喝的迷迷瞪瞪。 申学田心中犹豫,他还在期盼能让家族内的实力人物照拂一二,或者最后能碰到魏柔,从小几个老表里,魏柔性格稍好一些,有人求办事,还常常愿意帮忙。 解志达叹了口气,犹豫片刻端起酒杯道:“我还没有最终决定。”话音一落,他却拿酒杯挡住嘴巴,一句传音传入秦方耳中, “秦兄,我能私下求你一件事吗?如秦兄愿听我说一说,请今晚子时,来十年大比时的大平台。” 他传音完毕后,将杯中剩余的半杯酒饮下,眼光一扫,并没从秦方脸上看出什么来。 沈真心中有些不高兴起来,这三个家伙,来之前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此刻一个喝成了死猪,两个明显的各怀心思。 见小二殷勤的来询问是否加菜,秦方随即给了十两白银,让他再去安排四间客房,小二接过白花花的银子,立马答应欢快无比,转身去安排了。 沈真看秦方极轻微的朝他一点头,明白今天也就如此了,僵着脸道, “既然秦兄已安排好了,你们就先休息,好好想想,明日再决定不迟。” 随即一句传音给秦方,见秦方笑着与其他几人道别,就跟着出去了。解申二人起身拱手作别,徐固忽然喉鼻中猪叫几声,紧闭双眼,吧唧着嘴从椅子上溜到了桌子底下,呼呼大睡起来。 众人无语...... ...... 秦方房内。 “秦兄,我原本考虑,如果入游仙门,多些熟悉的兄弟更好,不过看来,他们都不是实诚人,一会一个想法。”沈真今天情绪有些激动的样子。 秦方安静的听他发了会牢骚,面上若有所思的样子。 “秦兄你到底是怎么考虑的?”沈真最近诸多不顺,确实有些急躁。 对于秦方来说,沈真不过二十虽年纪,有时候如此也正常,自己前些天不也是如此嘛, “沈兄弟,你莫急,如今游仙门是否有我们容身之地,尚未确定,他们如此犹豫不决,也是情理之中的,既然他们各有盘算,一时之间,总不能逼着让他们不管不顾的进游仙门。再则,游仙门要不要我等且不说,重要的是我们自己要什么?” “我要什么?”秦方的话,让沈真一时有些糊涂。 “沈兄弟,我们这些人,既然踏上修行大道,要面对的困难何止万千,要过的一道道坎,数不胜数,你想想你眼前有几道坎?” 沈真默然,闷坐片刻,缓缓点头道, “秦兄的意思是说,我接下来要做筑基准备?” 秦方深吸口气,并不马上回答,二人默然了一会,秦方终于开口道, “沈兄弟,不管我们入不入游仙门,个人的修行万不可荒废,如今他们三个皆有炼气十二层了,你还在炼气十层圆满,如果直接冲击筑基,一是资源问题要解决,筑基丹总是要预备好,还有就是个人一的感悟,是否有内心的确信可进行筑基冲击,几方面配合才有筑基成功的可能。至于进游仙门不急在一时,如此大门大派,我们只要有实力,总能进去。” 一听筑基丹三字,沈真叹了口气,颓然而坐,对他来说这确实是个大问题,上次参加十年大比,配了几件满意的法器,其母已是倾尽全力了。除了在宗门有极大贡献,或者特殊奖励,否则凭己之力购买,筑基丹行情最低的时候也要三千灵石,高的时候甚至上万,哪是他能承受的。 他最近一直暴躁,其实很大程度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万千烦恼,大部分都因为一个‘穷’字,烦心事一多,聪明人也会办糊涂事,他最近一门心思就想离开火玉宗,很大原因就是这个,想着去游仙门找找机会。 第七十七章 杀一个人 “我向来是随遇而安,但近来着实有些感触。”秦方忽然冷静的冒出一句,脸上透着思虑已定的神情。 沈真以前没见过秦方这个表情,传递给他一种信号,秦方这些天思想有不少的改变, “秦兄,你就给兄弟说说嘛。” 秦方双目闪过一道光芒,用毋庸置疑的语气道, “若是以后不想被人扔破布一样,只有强大自身,培养实力!有志同道合的兄弟,就拧成一股绳。有实力有势力,才能掌握命运!否则即使悲愤到吐血有用吗?对高高在上者,底层不过蝼蚁。” “那秦兄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已经说过了!” 秦方神情肃然的说完一句,闭上眼睛打起坐来,有些话,现在说不说都一样,如今的自己本身实力就欠缺,尽管他内心早已有了明确目标,但怎么实现,他要好好想想今后该如何做? 沈真一愣,他默然的深吸了口气,再长长的吐出,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秦兄先休息,小弟也要好好想想。” 说完转身出了房间,小二撞见,把他安排到了另外一个客房内。 ..... 由于秦方功法特殊,他神识异常灵敏厚重,一旦放开,一定范围内,探查到的情形尤其清晰。 亥时中,隔了三间的客房,极为轻微的声音传来,秦方稍稍放开神识,看到解志达动作异常轻柔,打开窗户轻轻一纵,已御器飞走了,只是木质的窗户再怎么小心,总是有些声响的。 秦方当然知道他要去哪里,只不过他还没决定,是否要去,如今以他的财力,要组建一支能忠实与自己的团队很难,除非他有创收项目,可以长期大量收入。 他考虑过多个方面了,以他目前掌握的能力,炼器他还是有些信心的,公龟脾气虽暴躁,教的却都是干货,而且他自己多次尝试,炼制上品以上的法器,如今的成功率应至少五成。但光靠一个人肯定不成,当然小打小闹,自己炼制一些,转手卖掉,要供应他一个人的修炼,应该勉强可以,灵龟夫妻留给他的诺大洞府,七七八八的东西还是不少,十几瓶的火精乳,恐怕也可卖不少了。 沈真是个很好的帮手,但是他的功力如今不够,要是为他筑基准备,手头的大部分资财就都要消耗,另外今天来的三个,各怀心事,要想收入麾下,恐怕也不容易。再说,以他筑基初期的修为,这些只能停留在想法了,稍微遇到个强劲的对手,一切就会烟消云散。 “不如听听他说什么,再做定夺!”秦方睁开双眼,深吸口气,起身开门,直接走到楼道口,往颠云靴上一道法力注入,人已飞身而走。 他并不避讳什么,刚神识放开之际,早就清楚沈真和另外两个的情况了。 午夜的大平台上,空无一人,解志达选择这里,不过就是为了避开申学田徐固他们。 他这次回到火玉宗,满腔劫后余生的兴奋和激动,被无情浇灭。原本他这样的炼气十二层修为,也算是很有些前途的,但火玉宗大门大派,像他这样的太多了,不要说炼气十二层,就是筑基修士,一旦被抛弃,除非是走门路,砸灵石。要知道多少人撞破头皮的想要进火玉宗。 原本他考虑宗门里参加各种任务能赚一点,另外他对自己的头脑很有自信,挖掘赚钱机会,他是绝不放过的,灵石再积攒七至八年,找机会买颗便宜点的筑基丹,至少会有一次冲击筑基的机会。 如今一切化为泡影了,元夏国的修仙界,在大门派才有机会赚到灵石,小门派基本就是附庸,除非有实实在在的本领,医道,灵植,灵兽,法器打造,制符箓等你要是有一项拔尖,那自然灵石无忧,否则想要筑基,光一颗筑基丹就能让你一生无望。 解志达叹了口气,他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皆无灵根,家族大仇,除他之外,将永无报仇的机会。 子时过了有一刻钟,秦方依然没来。 自从他回来以后,他一直在思考,尽管他无法想起在魅火山发生的事情,但能从火窟里逃出生天,究竟是谁救的他,他从沈真和其他人的话里话外,早就有了自己的猜测。 他这才约秦方在此见面,解志达思来想去,自己的筹码不多,他要全部赌在一个,能给他希望的人之处! 秦方站在距离大平台一里左右,山顶上的夜风微凉,不过秦方感觉很舒服,能让他头脑清醒。 他见解志达在大平台中间来回的踱步,张望的频率在渐渐提高,秦方把神识放开到两里左右,在他身后,感觉到一个没有灵气波动的人,看来沈真的好奇心还是驱使他跟了过来,秦方微微一笑。 就在解志达感觉夜渐深,凉意透心之时,天边一道红光闪动,闪烁了几次之后,一个身影晃动,已站在他面前一丈开外。 正是秦方单手反背,面带微笑的站在那里。 “解兄,秦方来了。”说着拱手为礼。 解志达见秦方十分亲和,赶紧上前行礼问候道, “有劳秦兄深夜来此,解某这里多谢了。” 秦方微微一笑道:“解兄今日何故如此客套,虽如今我们已非火玉宗弟子,不便师兄弟相称,不过解兄年长几岁,倒不必过于客气了。” 解志达轻轻点头,脸上忽然涌上惨淡之色, “我初次见识秦兄风采,就在此处,我记得当时秦兄仅是炼气十层修为,却能两次战胜高阶,实在让人叹为观止,不过数年,此刻站在这里的秦兄已是筑基修士,想想我自己实在汗颜。” 秦方笑道,“解兄何故如此感慨,这修士进阶乃平常之事,想解兄也已炼气十二层修为,不日定会顺利筑基的。” 解志达叹了口气,自嘲道,“解志达,志愿难达!” 秦方见他脸现悲苦之色,并不说什么,微微颔首。 两人安静的伫立在平台之上,任微凉的夜风吹拂在脸上。 良久! 解志达冷静道, “秦兄,解某想与你做笔交易,不知你可有兴趣?” “哦?不知解兄要交易什么?”秦方眉头微蹙反问道。 解志达忽然面色郑重起来,似乎在鼓足勇气,他转过身来,正对着秦方缓缓道, “我解志达,愿将我半条命,卖给秦兄,如果秦兄愿意买,从今之后,你就是我的主人。” 秦方吃了一惊! 这半夜三更的,有个人约你在深山冷岙见面,还要把命卖给你! 何意? 解志达看秦方脸上笑容消失,有些警觉的冷冷看着他,抱拳道, “请秦兄不要误会,解志达绝无歹意,也非戏弄,而是真心实意。” 秦方并不言语,静等他自己解开答案。 “我知道,秦兄听着一定觉得荒谬,哎......”解志达叹了口气继续道, “我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是捡回来的命,七岁之时,家破人亡,父母双亡,留下我们三兄妹相依为命,解某自小被一位远方亲戚送入火玉宗,十年前他临死之时,将我的身世详细告知,为什么我们三兄妹会如此孤苦无依,全都拜一人所赐!” 解志达略顿一顿,看秦方正专注听他说话,继续道, “我们三兄妹只有我有灵根,弟妹二人,只能平凡过此一生,报仇之事,作为长子我更加责无旁贷,只是我苦苦修炼二十载了,依然还是炼气十二层的修为,原盼着能再积攒几年,凑够灵石可以购买一粒筑基丹,能增加报仇的机会,如今被火玉宗抛弃,想要筑基更加渺茫,何况筑基之后,凭我的灵根资质,修炼悟性恐怕到五十岁,也无结丹指望。报仇仍然是空谈一句而已。” 他忽然‘嘭’一下,双膝重重落地,已跪在秦方面前,秦方一愣,下意识的弯腰想要扶他起来,解志达一摆手表示拒绝,神情十分坚定的说道,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们几个脱离那火窟地狱,到底是谁救的我们,尽管沈真他们都不说,我自己心里明白,就是秦兄救了我们,在我们几个人里,就你有这个能力,” 秦方本想说点什么,但欲言又止的还是沉默了。 “既是秦兄救了我,不图回报,可见你是个有情有意的人,还不贪图我们几个的东西,把储物袋都还给了我们,别人如何想,我不管,反正你的人品我是打心眼里认可的,二十年了,我一事无成,秦兄炼气十层之时我十二层,如今秦兄已筑基,我依然十二层,你还有能力救我们出火窟,不管是怎么做到的,我认定你修炼资质悟性远超与我,我与其终其一生,不能报仇郁郁而终,不如把这半天命卖给你,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从今之后,你就是我的主人,我解志达将唯命是从!” 秦方面对解志达冷不丁的要求,一时间僵在那里,略略思量后道, “你先起来,再做商议!” 解志达听秦方的语气中略带命令,竟十分顺从的道:“是!”随即起身,隐隐开始执起下属之礼。 “你要我答应什么要求?”秦方淡淡的问道。 “杀一个人!”解志达面色忽然狰狞起来。 第七十八章 四兄弟 “杀人?”尽管秦方隐约知道会是这样一个要求,但听他恶狠狠的语气,还是一惊,心里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自己怎么总是遇到要替人报仇的事? 他心里升起一股被人利用,牵着鼻子走的感觉,颇为不爽的说道, “难道我是杀手吗?” 解志达见秦方脸色不悦,知道既然自己开口了,已没退路,如果自己身份暴露,消息走漏,一旦被魔阙门知道,那必死无疑,他立即又跪下道, “请不要误会,我绝无此意,我认定秦兄是我唯一的机会,这才不顾一切做出这样的行为,如果不能达成交易,反正我生不能为父母家人报仇,不如早些了断!” 说到最后一股悲愤之情溢于言表,已声泪俱下。 “我最讨厌动不动下跪,动不动就哭,你都年长我几岁,世间有靠下跪给父母报仇的吗?” 秦方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怒斥,但他内心还是有恻隐之心,一个男人不到万不得已,恐怕也不会如此。 “自从我那位亲戚在临死前,将所有实情告诉我之后,我寝食难安,还曾偷偷去往广凉国查探过,想找机会刺杀贼子,最终根本连对方的面都见不着,见着又能怎样?谷向鹏这贼子有结丹初期的修为,恐怕他都不需动手指头就可以杀死我,报仇?哈哈哈哈......” 解志达忽然大笑起来,悲愤之下,压抑已久的情绪彻底爆发了, “为什么要让我知道呢?我若不知浑浑噩噩的不是挺好?可是我既然知道了,为人子,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岂有不报之理。” 秦方正要说话,神识一动,远处一道黑影急速飞了过来,嘴里大叫道, “你让秦兄去送死吗?居然让他去杀结丹修士。” 秦方见沈真,快速飞上了大平台,嘴里大叫着,直接指着解志达大骂。 此时的解志达情绪激动,哪管沈真的怒喝, “你懂什么!你知道我父母怎么死的吗?你知道我爷爷奶奶如何死的吗?你知道外公外婆舅舅,都是怎么死的吗?” 沈真见他愈发声色俱厉,越说越激动,与平日里颇为斯文的样子完全不同,也有些惊讶,看了眼秦方后,语气稍有和缓的说道:“你不说,我们如何知道!” “我原本姓陶,叫陶礼勇,我爹是魔阙们四大堂之一,德宝堂堂主陶世山!” 说到陶世山之名时解志达脸上洋溢着一股傲然之气。 “陶世山?”沈真和秦方对视了一眼,二人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是!当年我父亲与姓谷的争夺魔阙门门主之位,原本按门规,以老门主传位命令为准,可是老门主突遭变故,临死前只留下口头遗命,让我父亲继位,不想姓谷的却说口说无凭,借着自己在门内的势力反对,最终长老会通过决议,比斗夺门主,这恶贼居然暗中给我父亲下了‘蝎魔影’,我父亲骤然间中了剧毒,一时不能解毒,终于败下阵来,只得认输,认可姓谷的成为门主,原本事成定局,也就作罢,不料这姓谷的贼子,忌惮我父亲的功法了得,勾结了他的同党围杀我父亲,这也罢了,毕竟权力争斗,你死我活,尚且说得过去,怎料这恶贼竟然还凌辱我母亲,最终逼得我母亲羞愤自尽,这个狗贼恼羞成怒,随即大开杀戒,将我父母满门杀了个干干净净,我们三兄妹正随二舅和二舅母一家外出,在回来的路上,得悉了情况,于是连夜逃走,从此隐姓埋名,苟活于世,当年我们年幼,我只是听到只言片语,随着年龄见长,渐渐地也明白了一点。二舅妈是个凡人弱女子,长年颠沛流离的生活,最后不幸染病去世,二舅修为虽低,但见我灵根颇佳,于是想尽办法将我送入火玉宗,期望我能学得本领,报灭门之仇,二舅临死时将所有情况都告诉了我,但如今过去多年,我已年近三十了,依然毫无建树,如此下去,这辈子恐怕筑基都不能,还报什么仇?与其如此,不如......” 听到这里,秦方面色阴沉,沈真早已怒容满面,更是忍不住咒骂起来。 正在激动之时,秦方忽然俯身将解志达轻轻扶起,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侧身朗声说道, “既然来了,就一起来聊聊吧。” 解志达强自宁定神思,与沈真面面相觑,他们两个随即把神识放开,并没有发现附近另有其人。 秦方手指一抬,一小团赤色火球瞬间爆燃,随着法力注入,火球越来越大,一声冷哼发出,手臂一抬,眼见火球就要发出,几十丈开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秦兄,解兄,沈兄,是我......”话音一落,一团黑乎乎的影子,轻飘飘的飞向平台所在。 “申学田,你什么意思?”解志达被人撞破此情此景,沈真和秦方关系很好,被撞破了他勉强还能接受,申学田不声不响的闯进来,让他心里很是不爽。 “几位兄弟,切勿误会,我是跟着沈真兄弟来的,并非有意偷听。” 申学田一落在平台,右手一翻,身上的黑色圆球霎时不见了,全身的灵气顿时又显出行迹来。 他身上的黑色圆球竟是可隐藏踪迹的法器,完全遮蔽了行藏,要不是刚才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石头,秦方也发现不了。 这说明他的这件隐匿性的法器,至少筑基初期修士是不能直接发现的。 “哼!”解志达尽管心中不爽,但是毕竟原先在火玉宗关系还不错,也不能为此真翻脸。 “解兄,切勿见疑,你有如此胆魄,为家人能不惜牺牲自己,我万分敬佩,尽管我本领不济,只要解兄用得着,能为你这样的汉子出一把力,你随时开口,绝不说半个不字!” 申学田这几句话一说,倒也是铿锵有力,解志达不免动容,面色立时转变过来,双手抱拳拱手表示感谢,“多谢申兄弟,有你这话,姓陶的铭感五内!” “好!这才是真男人说的话,可不像刚才酒桌上婆婆妈妈!嘿嘿!”沈真竖起大拇指大声赞道。 秦方没想到这两人,平时蔫了吧唧的,倒也有三分血性,不由得点头动容道,“好,都是好样的!认识诸位是秦方的荣幸!” 四人团团抱拳,以示对彼此的敬意。 沈真见秦方难得有如此兴致,哈哈一笑道, “不要愁眉苦脸了,男人嘛!有酒喝酒,有仇报仇!秦兄,解兄,申兄,小弟有一个提议!” 三人目视沈真。 沈真抱拳道, “我们也是历经生死了,不如我们就此结义为异性兄弟,如何?” “结义?”解志达苦笑一声道, “我这个只有半条命之人,如何能拖累大家?”他看了看秦方,躬身道,“只要能助我报仇雪恨,陶某情愿认主。” “陶兄,我也听明白了,虽然秦某有心助你,这结丹修士也并非我能对付的了的。” 沈真哈哈一声道, “秦兄,你如今是筑基期,难道永远筑基期?这修仙界弱肉强食,艰险重重,只要有好兄弟齐心协力,难办的事情也会简单,重要的是有一颗赤诚之心!” 他‘啪’一下,对着秦方抱拳道, “我自与秦兄多次历经生死,早就认准了,不管结义与否,你就是我的兄长,请受沈真一拜!” 说完竟直接下拜,秦方正要将他扶起,解志达和申学田对望一眼,相互一点头,旋即对着秦方抱拳行礼,大声道:“若蒙不弃,愿结为兄弟!” 秦方大为感动,面色郑重的抱拳道:“秦方愿与诸位兄弟义结金兰。” “好!”沈真大喜道, “这才是了嘛,如此,沈真愿与几位哥哥同心同德,永不相负!” 众人异口同声:“同心同德,永不相负!” 于是众人双膝跪地,抱拳向天,正式盟誓道, “我解志达,原名陶礼勇!广凉国人。” “我申学田,元夏国人。” “我沈真,元夏国飞鹰山沈氏。” “秦方,东越国人。” “我等自愿结为异姓兄弟,在此盟誓,绝不背叛兄弟之盟,若违誓言,情愿大道崩摧,以命相偿!” 四人异口同声,大声盟定誓约,旋即左手在右手上一划,各自向空中甩出一团精血,在眉心一点,血光一闪而没,于是四人恭恭敬敬的向天地磕了三个头,如此这般,修士血咒成! “哈哈,痛快!”沈真大笑起身,忽然嘻嘻一笑道,“哎呀,细想想有点吃亏啊,我年纪最小,岂不是只能做小弟呀!嘿嘿。” 解申秦见他如此,笑着摇头而已。 众人一论年齿,解志达二十八岁最大,申学田与秦方同龄,申学田是正月生日,而秦方不知自己生日是几月,于是解志达老大,申学田老二,秦方老三,沈真自然是小弟了。 众人欢喜无限,一番兄弟相称之后,还是沈真最为机灵, “如今我三个,要齐心协力辅佐三哥,如今他修为最高,人品更不必说,我实话告诉你们,我们几个人的性命都是他救的,没他,我们几个早就死在火窟里了。” 第七十九章 游仙门 “四弟不说,我也早就猜到了,三弟自然是仗义,救了我们几个,还一声不吭,就这点我申学田,佩服的五体投地了。”不等沈真话音落,申学田马上表明了态度。 “我刚早和三弟说过了,我为什么说自己就只有半条命,另外半条就是他救的,本来救命之恩以命相报,但我要留下半条,自然是要报仇雪恨罢了。”解志达凝重的点头,感动非常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秦方心下有些奇怪,上次与灵龟夫妻结拜,这老三实至名归,如今这次结义,又是排行第三,心中不免自嘲了下, “大哥,二哥,四弟,人生在世,修仙也罢,凡人也好,最终都会归入尘土,真正能大道飞升的,千万年也不过一二人,而留存世间的唯有情义而已,你我既然有缘,自当倾心相投,不负兄弟之情。” “不负兄弟之情!” 众人感动,同声再次盟誓。 “你们看,这是什么?”沈真哈哈一笑,忽然手中多了一只紫金色的葫芦,拔开塞子,一股酒香飘散开来。 “好香的酒呀!” 秦方四人大悦,人手相传,仰头各饮美酒三大口,疾声呼喝畅快! 几人畅饮已毕,三人自觉的盘膝围坐在秦方身侧,既是对秦方的尊重,也是如今对他有所依仗的自然反应。 ‘三哥以后如何做,你给个章程,最近大家人心惶惶的,都有些无头苍蝇了。”沈真还是单刀直入的问秦方的想法。 秦方将手中的酒壶交给沈真,点点头,起身沿着大平台的边沿走了几十步,慢慢抬头看向天际。 众人看他望着夜空中稀稀拉拉的几颗星星,长长的叹了口气,并不言语,知道他在思索今后该当如何,过了好一会,秦方终于开口道, “大哥。” “在!”解志达起身站在一侧,态度颇为恭敬的样子。 “从今天起,你的血海之仇就不要在提起了。”秦方望着他缓缓说道。 解志达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大变,嘴巴微张,正要开口,见秦方一摆手制止了他。 “你要放在心里,我们做兄弟的也一样会放在心里,等到一个合适的时候,再把它从心里拿出来,如今不是你一人之事了,以后兄弟们共同商议着办。” 申学田和沈真应声而起道,“说的好,自该如此!” “我让你暂时忘却是因你长期郁郁不欢,必然影响你修炼,筑基之时的反噬,绝非玩笑,一旦你心志不坚,临期突破之时心魔反噬,不要说筑基成功,小命也会不保,望大哥切记!” 秦方是这个意思,解志达这才明白,刚才急切之间火气上涌,此刻实在是有些歉意。 “仇恨是激励我们努力修炼提升的,而不是阻碍,有了实力自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自怨自艾,自苦自伤则绝不可取。” “三弟之言,大哥你要切记,我自己也会勉励。”申学田听秦方一说,也有所感触。 “是是。”解志达态度很是恭顺。 “我看刚才老大,要发脾气,做小弟的要说你两句,”沈真看在眼里,他性子喜欢有什么说什么, “兄弟之间,万一有什么磕碰的,决不许动不动暴躁,有什么可提出来商讨,刚三哥话没说完,你就作势要发火,这万不可取,有些事情,既然请三哥领头,他自有考虑,难道事事依着你的性子才行?我提一条,以后既然是听三哥的,在人前我们几个要二话没有的执行,这才叫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有不同的想法,我们几个兄弟独处之时,自然有什么说什么,商量着办。三位哥哥,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此言有理!我赞成!若非如此,你一言我一语,想办成什么事情,绝无可能!规矩就是规矩,我绝当遵守!”申学田此时倒也干脆,直接表明态度。 “自当如此,自当如此。”解志达神色尴尬的连声应允。 “大哥是血性汉子,值得我们兄弟敬佩,”秦方明白解志达的心情,他夜深人静常想到姚师父被害,袁师父的憋屈,也是气的胸中愤懑,更何况与他。 他看着解志达轻轻点头道, “如今大哥二哥修为已十二层,四弟想必也很快可达到十一层,三位筑基之事,该思量下该如何办理。” 解申沈三人听了都默然点头。 “筑基自然是想!只是,我打听过筑基丹的行情,三千至一万灵石一粒,简直吓死人,我攒了多年,也不过有几百灵石。”说到筑基丹解志达脸色一沉,懊丧的直摇头。 “是啊,如今我们几个没有收入,即使是一人一粒筑基丹,也需要惊人数量的灵石。”申学田自然也是多次了解过行情,对此门清。 “我如今还不到十一层,筑基之事,倒是不急。”沈真见秦方要承担如此压力,不免有些心中忐忑。 “不如我们还是找个落脚点,然后一起炼制法器,我和二弟一起曾经做过两回,虽然赚不了太多,若是顺利,中阶法器也能有三十灵石一件的利润。”解志达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和大哥是做过几次,恐怕此方法行不通,我们没练过上品,顶阶,极品类的法器,更不要说法宝了,中下品法器,火玉宗的弟子都会练,价格你压我压,早无利可图了,三五次中若有一次材料报废,也就白忙活了。”申学田摇头否定。 “那你说怎么办?” 申学田笑笑说道:“依我说呀,最好还是找个靠山,要是火玉宗里的大长老一级的,能给我们说说情,如今身无所依的情况就马上可以改善,毕竟火玉宗是大宗门,我们随便负责个小项目,或者看管个什么地方,再不济可以外出送货,三弟如今已筑基了,我们请他带队,一年弄好了,四五百灵石也不是不可能的。” 解志达叹了口气,摇头道:“上次,你去找魏柔我就说过了,帮过你一次,不会一直帮你的,你老想着好事,不是办法。” 听到魏柔的名字,秦方不经意的眉毛跳了几下。 沈真点头道:“大哥说的对,靠人不如靠己,如今我们有四个结义兄弟,只要一起动脑筋,自然会有办法的,依我看,就是火玉宗里能弄到点好处,筑基丹几千上万灵石,猴年马月才能弄一粒来筑基?还是要寻别的出路才好!” “老四,你说归说,哪有什么好办法?我的方法稳妥,赚的少是少一点,总比没有强,稳定的积攒,我觉着二十年内,我们人人都有机会冲击筑基的。” “二十年?我滴妈哎,二哥,不要说我了,你问问大哥,二十年他等的了吗?要是能不等,五年十年他都不想等!” “那你说怎么办嘛,总要先找个窝吧,现在我们都成散修,无家可归了。”申学田有点懊恼的叹了口气。 解志达也叹了口气,默然了一会,见秦方始终不说话,示意他们两个不要开口, “你们先不要说了,我看还是听老三的,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既然歃血盟誓了,我们都信得过老三,以后闹不明白了,就听老三的!吵来吵去的不成事!” 申学田沈真自然没意见,都静等秦方开口。 秦方看三人都认可了自己的权威,略一思量后,点头道, “筑基丹一事,兄弟几个暂时不论,待我细细考虑后再与大家商量,我们既已抱团,对以后的去向和打算,我考虑先摸索点情报,二哥,既然你与魏柔相熟,有亲戚可走,也不失为一个方法,我和沈真是实打实拼过命才进宗门的,你们两位也已入门超过十年,如有愿意仗义执言的,给我们兄弟几个谋一个差事,也强过出去瞎撞,大哥口才颇佳,请和二哥一同前去。”说着手掌一翻,多了一只小储物袋, “大哥,这里五百灵石,你带上,万一需要求人办事,可以先支用。” “五百!”解志达和申学田吓了一大跳,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灵石,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解志达道:“三弟,你何须给这许多灵石?”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如今这世道,你不给人点什么,谁给你办事?大哥,你和二哥商量着办,只要是能给我们几个把事办妥,恐怕这五百还不够,到时候我们再商量。” “好好。” “对了,大哥,你和二哥有时间的话,打探下火精乳的价格行情。” “火精乳?” “恩。” 秦方心中思量,如果可以在火玉宗继续待下去,不但能找机会和魏柔再续情缘,灵龟洞窟也可以充分利用起来,钻研炼器之道再进一步的话,或许直接就可以练顶阶法器了,到时候赚点灵石补充修炼所需,应无问题,秦方见二人点头,继续道, “再有,四弟,既然你对游仙门有些想法,不如我们两个去一趟,实地看看,再做定夺!” “行!” 沈真干脆利落。 ...... 第八十章 秦晶晶 七月的天气,与往年一样炎热。 早在二千多年前,此界修仙界正魔双方为了各自的利益,终于偃旗息鼓,划定了所负责的国家范围。 但时过境迁,许多国家间正在发生大大小小的摩擦,有些已演变成了相当规模的战争。战争的背后是利益,利益的背后则是支持各自一方的修仙门派家族。 国家之间日益火药味十足,根本的原因是每个国家内部的家族势力,也在悄然发生变化,有些原本强大的家族已经消亡,原籍籍无名的小宗门悄然兴起,成为一方霸主。 如元夏国修仙界这般,有三大宗门长期稳定控制的,少之又少。实则这种平静之下,是许多小门派的无奈和愤恨。 为了生存他们无奈的依附三大宗门之一,但由于长期无法改善境遇,心中的愤恨也在悄然滋生堆积。 但今年整个元夏国修仙界从上至下,渐渐的感受到了异常。 原本元夏国周边发生的战争,只有元夏国西边林渠国和巴门国两个国家,已恶斗了十四五年,一直打打停停。 如今更有在北方的葵国与北川国,突然爆发了大战,尽管中间隔着元夕国与淳国这两个小国家,但毕竟相隔不过千余里,已很近了! 最近元夏国,不管凡人还是修仙者,茶余饭后聊的最多的就是这两场战争,内心都有隐隐担忧。 要知道,这两场战争尽管元夏国并未参与,实际上还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 从官方高层来说,各国皇室与官员间之间,从来都不曾断过交流,错综复杂的关系,让当权者很难完全置身事外。 尽管到目前为止,许多国家,包括元夏国,表面还保持着相对的中立,但实际上早就暗流涌动,利用各种关系进行或拉陇或破坏,总希望周边国家或各种势力,可以成为自己阵营的成员。 元夏国修仙界的清仁宫,人数最少,但由于许多修行高深者,成为在朝庭辅佐皇帝的官员,在本国还是有极大影响力,要说牵涉范围比较大的,却是火玉宗和游仙门。 战争越是激烈,火玉宗的法器越是受欢迎。 世界越是危险,游仙门的护卫服务越受欢迎! 如今的战争,表面上是凡人部队进行生死对决,而实际在暗中压阵的却是高阶修士,修士虽不会胡乱杀害凡人,但对于敌对阵营的修士,一旦遭遇,自然不会心慈手软。 而修士有好的法器,那是保命的关键。同阶甚至跨阶的修士,拥有好的法器,那可是战阵取胜的最好投资。 火玉宗擅长炼器,而且客户遍及几百万方圆内的各个国家,为了能够安全抵达送货目的地,常常会与游仙门合作,雇佣一定数量的修士。 游仙门可以雇佣修士的方式多种多样,除了这种押送类的保镖,还有看家护院,个人保护的保镖,甚至如果价格给的好,还有雇佣军团,给一些小国家撑门面,给打仗打的上头的国家作为生力军。 当然,这种直接关系到生死的聘请,价格自然高的吓人,而战争越是持续,游仙门的生意越好,打到最后往往就是打钱财。 在元夏国最北边,有一个照宁州。 境内的云照山脉,有一条三阶灵脉贯穿其间。 主峰日照峰,更是灵气充裕,是游仙门宗门所在地。 日照峰的外围有一广场,足有二百余丈见方,是游仙门组织集会,收新门徒等事宜之处。 这几天正是人声鼎沸之期。 游仙门以往每年一月份上半旬招收门徒,而今年七月又加招一次,不过要求比较高。 下半年只招收炼气七层以上的散修,且要求至少拥有一件中品法器。 如今对下半年招收的修士,待遇特别优厚,炼气期修士,炼气期七层修为起,年灵石一百二十,修为每高一层,加二十灵石,如此一来,十一层就可以比肩原先筑基初期修士的收入,毕竟筑基初期修士一年原也不过二百灵石。 当然如今加招的筑基修士,年三百六十灵石起,如果有顶阶以上法器者,再加八十灵石一年,可谓下足了血本了。 也可见如今游仙门生意好到什么程度,堂堂游仙门可是号称拥有十万之众的。 当然灵石好拿,事情就会难办! 这加招的修士,基本都会派往远地,或者是有战争之处,都是危险性极强的工作,因此除了年金,每一次独立任务,都会根据难易程度,有数量不等的额外奖励,就看你够不够胆量,有没有名拿。 秦方与沈真到达的时候,正是招收最后三天, 整个广场上,秦方粗略一看,有数百人之多,许多从元夏国各地前来应征的散修,有的拖家带口,有的几个修士结伴而来。 广场两边有一处人声鼎沸,另一边却只有寥寥数人。 原来凡是炼气期修士,皆在广场右边进入口三十丈处,登记后进行功法展示,法器演练,会记录籍贯年龄个头样貌功法层级属性灵根等,颇为详细。 左边接待处则搭建了一个高大的帐篷,门口立了一块红漆大木牌,上书:筑基期修士接引。 一看就不同于炼气期的杂乱。 一男一女两位筑基初期的修士,正在笑容可掬的帐篷前迎候来宾。 男子四十五六年纪,中等身材,微胖,慈眉善目,脸上光亮白净,让人一见觉得颇为亲近。 女子三十来岁年纪,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只是略微有些浓妆,五官妆容勾勒的过于分明,让人见了,忍不住要提醒她,下次别化那么浓了,你本来长的倒不错。 女子见秦方和沈真,在外围站着,沈真东张西望,秦方也是犹犹豫豫。 秦晶晶发现秦方身上灵气颇不相同,与正常的筑基修士蓬勃的灵气散发不同,只是隐隐有灵光透出。她马上明白,秦方必然有隐藏灵气修为的功法,确认了秦方是筑基期修为,她立刻来了精神,笑容满面的迎了过来, 几个月过去,秦方与沈真身上的隐灵诀功效渐渐降低,已有些许灵气外溢。这隐灵诀用在法器之上的功效,要远高于用于修士本体,反正他们最近并无特殊需要,也就没有重新施法, “哎哟喂,两位道友,小女子秦晶晶,这厢有礼了,如何不过来呀?来来来......” 见秦方和沈真二人面面相觑,又马上补上一句, “哎呀,来嘛......” 恍如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妇发嗲,秦方顿时感觉全身有些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乱蹦,心里一阵吐槽:“难得遇到个同姓,怎么是这样一位,哪里是筑基修士的样子,分明是个......” 他心里虽然嘀咕,但表面还是微微一笑,拱手道:“秦道友请了,在下秦方,才刚到。” “啊!姓秦啊,哎哟,我滴妈哎,可算是遇到个姓秦的了!还长的如此英俊,啧啧啧,这么年轻就筑基了,哎哟,我说......”秦晶晶不等秦方回答,直接上手一把就把他手臂挽住,脸上笑得更是灿烂了。 秦方鼻中闻到一股浓浓的茉莉花香,一阵迷糊, “我英俊吗?怎么从来没人对我说起过?”正在此时,功法自然运转间,脑中如针刺灵穴,豁然清爽。 原来秦晶晶所练‘暖骨术’功法所系,虽没有对秦方使用此类魅惑之法,但成熟美貌女子的风韵自然流露,还是会让男子们心头一动,秦方也不例外,所幸他常年修炼轰击术,此术法,随着秦方修为加深,全身法力流动之时,自然有些防护功能。 “美女姐姐,你说我哥帅?他哪里有我帅呀!我这么大一个帅哥,你看不到,居然说他帅呀?哎......”沈真看这位秦晶晶如此放的开,他也马上凑趣起来。 “呵呵,你帅,你也帅!”秦晶晶不以为意,依然嘻嘻笑的夸赞了沈真一句,只是把秦方挽的更紧,更亲热了一些,展颜笑道, “秦方弟弟,你说说,我们也太有缘了,我入游仙门快十年了,门内几万人,居然没碰到一个姓秦的,今天早上我出门呀,你猜怎么着?一只喜鹊叽叽喳喳的对我叫的可欢实呢!我刚还一直在想是为什么,原来竟是要遇到秦方弟弟,见了你这个本家。那就是遇到亲人了!这一回,你可一定要加入我们西北厅,以后我们好相互照应呢。” 此刻中年男子慢悠悠的踱步过来,对秦方和沈真拱拱手道, “呵呵,秦道友好,薛秋贵有礼了。” 说着微微摇晃脑袋,笑眯眯的看着秦晶晶道, “秦八屁,你也太能说了,不过没用!按我们约定的规矩来!这位秦方道友,轮到入我们正北厅,可不许坏了约定!” 秦晶晶一听薛秋贵居然当着秦方几个新人的面,叫自己的外号,顿时火冒三丈!双眼往上一翻,脸拉的比驴长,冷笑一声,指着薛秋贵的鼻子骂道:“好你个薛屁股,你被人拨了裤子,光屁股打板子的时候,忘记是谁给你求情说好话了,这个时候居然给我讲规矩?” 薛秋贵一听,脸上顿时涨成紫红色,没想到自己就随便叫了她一声外号,居然直接翻脸就把自己最引以为耻之事说了出来,勃然怒道: “你!你!好你个......” 还没等薛秋贵继续发挥,秦晶晶嘴里已如放鞭炮,叉着腰,气运丹田,把千篇一律的祖宗十八代问候法,加上自身多年演绎的精华,连番对着薛秋贵轰炸,直接把他怼的哑口无言。 薛秋贵如被放了气一般,只觉得脑袋必已肿胀!叹了口气,转身就逃入了大帐内,秦晶晶嘴角一歪,“切”的一声,以一个胜利者蔑视失败者的姿态,轻哼一下笑道, “敢跟姑奶奶斗,我......”斗嘴能赢让她十分开心,刚说到我字,猛然想起秦方‘弟弟’正看着自己,立时一抹脸,马上笑颜如花道:“秦方弟弟,你不知道,他们呀平时老欺负我,我不凶点,可是要吃亏呢,嘿嘿......你可千万别把我当成母老虎,我只是对他们凶,咱们都姓秦,可不能吃了亏了,你说是不是?” 第八十一章 柔儿 秦方和沈真正在旁边尴尬,没想到好好的,突然之间,两位筑基修士居然为了他们,差点打起来。 其实,这也难怪薛秋贵和秦晶晶,本轮下半年的招收事宜,由门内一位结丹长老苗子通带了他们两个来负责,不想来了高于需求数倍的炼气期修士,却仅仅收到一位筑基期,离着上头要求的十名还有老大差距,而日期仅剩不到三天了。 而且薛秋贵和秦晶晶,如今有了成立自己小分队的机会,但手下的修士尚需自己招揽才行! 游仙门八大厅,这次招收的筑基期修士,要分配给北方厅和西北厅,如今加上秦方也就二个,自然是要争了,否则回到各自的门内,那肯定是要挨批的。 幸亏秦晶晶作为女修士,性格活泼,平常很能玩得开,因此颇受门内男修的欢迎,而且两大门主之一的神秘女修蛮喜欢她,众人也就自然相让些了。 沈真本还想和她闹着玩,见她如此厉害,也老实起来。 她见秦方有些内向的样子,更加和颜悦色, “嘻嘻,秦家弟弟,你来我们西北厅吧,以后有什么好的出牌,我会照应你的。” “出牌?”沈真挠挠头皮有些不解。 秦晶晶白了他一眼,玉手一拍,在沈真肩上轻拍了一下笑道:“傻孩子,就是有可赚多些灵石的好任务了,我们厅里叫出牌嘛。” “哦......我怎么听着像是......”沈真一缩肩膀,嘿嘿一笑。 秦方也笑了笑,心里直摇头,这位‘秦姐姐’真是不用二回,直接一见面就熟透了。看她对自己如此亲切,笑盈盈的颇为和善,轻笑一声摇头笑道, “实在不好意思,秦家姐姐,我和沈兄弟来此,是来瞧瞧的,至于是否加入贵门,还没商定的。” “哎呀,别这样嘛,你是我这几年遇到的第一个秦家弟弟,还和我一样是筑基期的,你可不许驳了姐姐的面子,你来这里,就是要加入嘛,早晚要加入,不如现在,姐姐可是真心实意的邀请你的哦......” 说着竟一抛媚眼,有些打情骂俏的意思,扭股糖一般挽着秦方的手,撒起娇来,真把秦方弄的全身麻酥酥的,不知该如何了。 “好不好嘛?秦弟弟,姐姐可是真心的哦。”秦晶晶越说越是肉麻,秦方想走也脱不了身,正在此时,就听见一声脆生生的呵斥声传来,把秦方吓了一跳! “放开你的脏手,你干什么呐?” 秦方闻声脖子急转,几丈开外,一个身着淡黄色丝绸裙装的蒙面女子,俏生生的站在那里,玉指遥点,紧蹙的秀眉之下,遮挡口鼻的粉色面纱,正被鼻孔中的气息鼓动不已。 众人闻声都转过身看去,清风抚动中,一位身材苗条,黛眉微锁的少女双眸闪着怒色。 “柔儿!” 秦方脱口而出。 没等秦方做出进一步反应,靠在他身上的秦晶晶,在他耳边低语道:“是你相好的?” 她见秦方低咳一声,脸红耳赤的急于要挣脱她的手臂,立时就明白了,她顺手放开,抿嘴一笑,又玉手轻抬,拍打了一下秦方的肩头,笑道:“哎哟喂,我们家秦弟弟,还是个怕小女子的呢,不过也难怪了!” 说着脸一转,笑嘻嘻的砸吧着嘴连声赞叹道:“啧啧啧,我说的嘛,我这秦弟弟,如此俊朗,不知道是哪位仙女妹妹相配呢!哎哟,正想着呢!仙女不就来了嘛,小妹妹,你可真美哦......” 秦晶晶说着嘻嘻两声,竟走到魏柔跟前,连番夸赞起来,千变万化的甜言蜜语,把刚还一脸怒容的魏柔,说了个心花怒放。 不过她毕竟心里有气,这女的刚才整个人都要贴在秦方身上了,她实在郁闷,虽然秦晶晶嘴巴颇甜,但依然哼了一声,双手如羽翅轻展,一个十分优美的动作,飘然飞到了秦方跟前,刹那绽放出笑颜,不过随即螓首一仰,给了秦方一个白眼,让他自己领会。 秦方见了魏柔,早已喜出望外,不管魏柔是喜是怒,他脸上溢出笑来,双目含情,注视着魏柔。 魏柔原本还有些生气,看秦方见了自己如此表情,四目相对,心意相通,胸中不悦,随风而散,柔情万缕,欢喜无限。 她贴到秦方近前,甜甜的叫了声:“秦哥。” “柔儿,你怎么来了......” “嗯,秦哥......你说呢?”魏柔仰视着秦方,答非所问,万千离愁别绪,此刻化为涓涓柔情。 沈真早在魅火山火窟之时,早就懂得每当此时如何做一个隐形人了,当下自然更不会打搅二人。 秦晶晶看着他们两个,眼中如要流出蜜来,在一旁瞧了一会,实在是甜的发腻,终于笑道, “哎呀,这可好了,秦方弟弟,你可真是好福气,如此美人都让你哄住了,啧啧啧,我看这小美人,实在喜欢呢,既来了日照峰,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一定要请两位品尝下此间的特产美食,可不许不给姐姐面子哦。” “秦姐姐,此间有什么特别好吃的美食?”沈真一听,立时凑上前笑着问道。 “适合你这猴子吃的美食,自然是毛栗子了,就像这样的。”娇容含笑,玉指微曲的在沈真头上磕了一下,二人顿时嬉笑起来。 此刻魏柔心情愉悦,再看这云照山脉,已然灵气充沛,风光旖旎,颇为赏心悦目。 自从回家过了十几天,她就有些后悔了。但有了前次的教训,母亲把她看紧了,每日里嘘寒问暖的,巴不得一刻不离她左右,天天心肝宝贝的叫个不停,只是魏柔心里装着个人,日子稍久,就思念起秦方来,无奈苦于无法脱身。 原曾想只需和母亲说了与秦方的好事,必能答允自己,但事到临头,心里总是有些犹豫,里面牵涉了几个颇为尴尬之人,一旦自己家族内有人反对,就不好办了,她一时想不到解决之道,也就暂且不表了。 申学田解志达二人,也是下了决心,苦等之下,终于抓住一次机会,给魏柔发了个传音符,原本想找她走走门路,几番对话,反让魏柔知道了秦方要入游仙门,想到一旦相隔两地,迁延日久,恐怕别的女子就会乘虚而入,这怎么行? 于是好不容易找个空隙,留书一封,追了来,在没见到秦方之前哪有心情欣赏景致,此刻心上人就在身边,马上处处是景,美不胜收了。 “三哥!大哥二哥他们也来了。”沈真看秦方魏柔聊的起劲,于是传音一句后,直接往广场入口去了。 秦方这才想到,魏柔到此,定然是解申二人告诉的。 听到沈真传音,一扫视之下,看见解申二个正在入口处,于是给魏柔传音一句, “柔儿,他们几个是我结义兄弟,我去与他们聊聊。” “你跟他们结拜了?申学田并没给我说过。”魏柔轻笑一声, “怎么还与他们几个结拜呀?我们有两个几千岁的大哥二姐还不够呀?” “呵呵。”秦方笑着与魏柔一同往入口走去。身后传来秦晶晶的喊声, “秦弟弟,我可在此等你,一会你和弟妹赶紧过来呀。” 秦方对她拱一拱手,含笑不语。 这一声弟妹,魏柔听在耳中,顺耳之极,但也脸上一红的只当没听见。 原本心里就有猜测,解志达申学田二人,见魏柔与秦方的情状,就是再傻也明白过来了。 二人对视一眼后早就识趣的在旁边一呆,正商量着该何去何从,沈真相见之后,秦方魏柔也很快过来了。 “大哥,二哥。”秦方略略躬身。 魏柔对他们微微一笑后,就在一旁自顾自的看起风景来。 申学田看着魏柔脸上两朵红晕,更是确信她与三弟是情侣无疑了,只是心里有些嘀咕,为何秦方竟没有露出一点口风来,而且火玉宗做的如此绝情,并未对秦方网开一面,可见魏柔并未在后面起到什么作用。 不过涉及魏柔的事,他知道不是自己可以随意置喙的,也明智的当作看不见。 解志达更不是傻子,这种事心知肚明也就是了。 “三弟,火玉宗如果回不去,不如乘现在,在游仙门谋个差事,我看着游仙门实在是兴旺的很,刚我和二弟问了情形,待遇要比火玉宗优厚许多呢。” 解申二人刚才就商量了,以他们炼气十二层修为,光年薪就足足二百二十灵石打底了,还不算其他收入了,难怪他们动心。 毕竟就是想尽办法回了火玉宗,一年也保证不了有一百灵石收入,这差距实在不是一星半点,这个账他们两个最能算的清楚。 “大哥,二哥,你们都是这个意思吗?”秦方看了看申学田见他沉吟不语,就询问确实。 “我们跟四弟也说了,他说要让你定,如今我们兄弟同心,自然是共同进退了。”解志达也是老练之人,目光扫视诸人后,把球踢给了秦方。 几个人正在商议,有心人秦晶晶,早在一旁偷听了个明明白白,竟笑眯眯的直接走了过来, “弟妹,你这身衣料可是颇为讲究呢,不知道是哪里买的,做姐姐的也想买一套穿穿呢!”说着对魏柔嘻嘻一笑,十分熟络一般。 魏柔脸上一红,当着这许多人,弟妹二字毕竟有些喊早了,她嘴唇微动,给秦晶晶传音了几句后,秦晶晶马上抿嘴一乐,凑近魏柔耳边轻笑道, “是是是,都听妹妹的,妹妹如此年纪竟已筑基,又貌美如花,说真的,姐姐可有些嫉妒你哦,你看看我们家的秦弟弟,老用眼瞄你,真是对你上心呢。” 第八十二章 入门 魏柔眼光一扫秦方,果然正似乎不经意在看她,心中更是美滋滋,秀首一扭,含笑低头不语。 “妹妹,不如我们做个伴呗,如今游仙门可是最重视筑基修士了,你和秦弟弟一起来,可单独开辟洞府,待遇也颇为优厚呢,以后我们姐妹也可相互照应,岂不是好?” 秦晶晶不愧是个过来人,早看出这五个人,秦方是领头的,而魏柔却是关键,只要她留下,所有人就都会进入西北厅,她一下给西北厅多带回两个筑基修士,这份脸面,可要增色不少,何况秦方的三个兄弟,两个炼气十二层,沈真最低的都有十层,妥妥的预备筑基修士。这些人要是与自己交好,以后在西北门内,恐怕也会多些话语权了。 魏柔玉指轻掩红唇,一句传音给秦晶晶, “晶姐,我自然听他的了,你跟我说可没用。” 想到秦方若回到火玉宗,自己又势必要与他分开,对她而言,心里自然老大不乐意了,在她心里,其他都无所谓,能与情郎一起才最是重要。 四兄弟商量后,终于决定让秦方谈谈具体情形。秦方又传音问了魏柔意见,她只是笑笑,让他自己做主。 “晶姐,若是入门,不知有何讲究吗?” 秦方这一问,立时让秦晶晶欣喜不已,马上就想上前拉住秦方的手,但马上意识到魏柔在身侧,只得使劲一拍手掌,笑道, “有我在,秦弟弟你担心什么?”于是一五一十的将待遇各款,都详细的解说一番,最后说道, “你们哥几个,若是满三年,那就更好了,门内有规定,凡是在门三年以上,有大功者,会直接奖励筑基丹哦,而且五年一次,门主会拿出九粒筑基丹,召开筑基盛会,我看这两位兄弟,灵气充裕,英姿不凡,必定法力高强,到时候赢几枚筑基丹回来,筑基成功就指日可待了!” 说着脸上笑容灿烂,双手合掌,仿佛筑基丹唾手可得一般。 解申沈面面相觑,看得出,都脸有喜色,没想到游仙门居然还有这样的机会。 “我们以前怎么没听说过,有筑基丹会?”解志达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是最近十年才定下的规矩,已举办过两次了,要不这许多炼气期修士都来我们游仙门呢。” 秦晶晶嫣然一笑,指着远处一堆闹哄哄报名的说道。 这么说来,倒是让解申沈心里咯噔一下,是啊,人这么多,他们几个能否加入,岂非还要别人说了算? 秦晶晶何等机敏,察言观色,早就明白他们几个的想法,轻笑一声道, “不过你们运气好,有我秦弟弟和柔妹妹一起来,有筑基修士同时进门,那是不需争抢名额了,可不是说巧了嘛,再说有我在,凡是我都会照应的。” “晶姐,我可不参加你们游仙门,我只跟秦哥在一起,可不受你们管制,也不要你们什么灵石年金。”魏柔听秦晶晶说的天花乱坠,她哪里会在乎这些,对她而言这些许数目,不过就是零花钱。 话说到这里,秦方见众人都点头认可,也就含笑对秦晶晶点了点头。 秦晶晶大喜,立时领着几人进入大帐之内,薛秋贵没想到,她不仅带回了秦方,还另有一个女子筑基修士,更有三名练气十层以上的修士,心里顿时满不是滋味,不过看着秦晶晶得意洋洋的骚德行,面上保持着克制,心里早狠狠的腹诽了几百句了。 “拜见苗长老,”秦晶晶嘻嘻一笑,对着坐在大帐内的一位白须老者,躬身行礼后笑道, “这位是与晶晶同姓的秦方兄弟,这位是魏柔妹妹,是.....”秦晶晶想到魏柔刚才的传音,立马住口也给苗长老传音一句话后,把话直接岔开,介绍起解申沈三位,最后说道, “苗长老,您老给登记下,他们五位已与我约定了要加入西北厅了,嘿嘿。” 苗长老白须蓬松,遮挡了半张脸,看上去怕有七八十了,一身道家打扮,脸上似笑非笑,颇有些高深莫测之感。 秦方诸人面对结丹修士,自然不敢失礼,都恭恭敬敬的拜见,只有魏柔稍稍欠身而已。 苗长老淡淡道:“几位既来入游仙门,按规矩,尚需自报家门,至于所修功法,贫道已观之了然。另需展示一件法器。” “法器?”魏柔秀眉微蹙起来。 秦晶晶在一旁轻声道:“柔妹妹,切勿误会,这是为了入门后安排各项事宜,法器好的,自然能力会强些,作为筑基修士,这地位也会......” 言下之意,几人立时明白了。 苗长老面上古井无波,淡然道:“几位不必有所顾忌,我等修道之人,自然不会将压箱底的玩意拿出来,只需出示一二件正常法器即可。” 秦方几人对视几眼后,都默然点头。 秦方手掌上翻,一条淡蓝的光芒闪动,指尖悬浮的正是冰月剑,此剑近来已极少使用,想当年从东越国出逃前,也是救过他性命之物。 “哦,此顶阶剑器与你火系功法截然相反,倒是有趣。”苗长老浊眼一扫,鼻中轻哼一声,云淡风轻的品评一句。 秦方微微一笑,并不说什么,单手一收,冰月剑已消失不见了。 秦晶晶笑盈盈的示意魏柔,魏柔看了眼秦方,见他点头,小嘴一撅的,一撸袖口,一条丈许长的淡蓝色绸带飘然而出,轻盈之极的盘旋环绕,如同仙姑的飞绫,在她身上飘逸舞动,又慢悠悠的飞回了袖口之内。 秦方知道魏柔修炼的是水属性的功法,这条蓝绫带是她喜欢的极品法器之一,她虽然法器不多,但最低都是顶阶极品级的,上回要把冰月剑给她,她感觉不乘手就没要。 “嗯,不错......”苗长老对魏柔的法器竟不过多评价,只是微微颔首而已。 解申沈三个,都只是拿出一件中品法器,略作展示,苗长老依然心如古井般,拿起桌上一只朱笔,凌空一点,七八道黄光凭空收拢,在笔尖闪动几下凝聚成一个亮点,他拿起桌上的空白铜牌一阵狂点,五块身份牌很快制成,单手一甩,五道黄光,飘忽忽的飞到每个人眼前,悬而不落。 这一手土系功法展露,其功法之精纯非同小可! 这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细巧动作,而且是以五道功力发出。 秦方心里默默点头,明白自己是无论如何做不到的。 随即苗长老,将秦方诸人各自基本情形,记录在一只碧绿色的玉简之内后,脸上终于显出一些笑容, “此刻起,诸位皆为游仙门中人了,欢迎道友们加入,我姓苗,乃是本门八大长老之一。几位的住处,稍后秦晶晶你好好安排起来。既已约定去你们西北厅,回头我会给其他长老打招呼。” 说着脸上重新换上郑重神色,对秦晶晶轻轻点头。 秦晶晶自然领会,赶紧谢过苗长老,随即双手抱拳对秦方魏柔恭喜几下,喜不自胜的又想过来拉住秦方,终于忍住,笑道, “今后我们皆是同门了,还要请多多照应我哦。”说着嘻嘻笑的挽住了魏柔。 秦方几人见她毫无架子,和善可亲,与火玉宗大部分筑基修士不苟言笑大不相同。 众人向苗长老告辞出来,秦晶晶直接带着秦方等人,往日照峰的西北向飞去。 原来他们八大厅在日照峰的驻地,分别依照方位,设立了各自的管理厅。会有八大长老中的一名兼任负责人,但实际的工作则有另一位结丹初期或中期厅主负责。 高于八大厅的,有正副门主,长老会,以及执行五大庭,分别是执法庭,情报庭,业务庭,财管庭,征伐庭。 执法庭掌握着日照峰护门大阵,同时要负责门规执行,并由执法庭主带领几名副庭主,还有一支约五百人的修士队伍,负责日常主峰巡逻警戒,保护门主驻扎或出行,另对各大长老进行日常保护,对各庭阁禁地等重大所在进行管控。 情报庭直接听命两位门主。负责打探各方面情报,汇总后择重要的向各负责人报告。 业务庭负责有效开拓和执行业务,与八大厅联系最为紧密。 财管庭负责管理整个游仙门的财产,资金,投资等事项。 征伐庭实际上是一支常备军,并负责培训门中普通弟子,组成不同的修士战队。征伐庭的所有行动都受门主直接节制,一旦有重大行动,门主也需知会长老会。 门规规定,五大庭接受正副门主的指令,长老会负责具体监督执行,提出各种建议。 原则上门主有权对所有部门成员下达命令,门内成员和弟子需无条件执行。 总体来说,游仙门实则上是一个纪律严明的半军事修士门派。 这也是尽管当今的两位门主,并非元婴修士,依然可以在元夏国修仙界具有强大实力的原因之一。 元婴修士独立对战可以所向披靡,但个人法力总有尽时,如果与游仙门为敌,那就要做好与十万修士对敌的准备,那是极端恐怖的。 据说游仙门掌握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武器,特殊阵法,以及各种威力强大的法宝。 如今这一界,能在权力中心玩的,都明白,那些能长期存在的皇室,大家族,大门大派,那都是有老底子的,不到死拼的时候,你永远不知道对方有什么样的终极手段。 特别是有实力的修仙者! 就没有手伸不到的地方! 第八十三章 出牌 秦晶晶亲自为秦方几人安排了专门的洞府,还留下来请众人吃了顿好的。 当然好的标准各有不同,她的标准,好就是一锅羊杂汤加煎饼管够造! 席间,有什么说什么,她把游仙门的来龙去脉,内部情形,详细做了介绍。 要知道在游仙门内,如果没有自己的兄弟姐妹做依靠,没有自己的实力圈子,那就是跑断腿的命,秦晶晶虽入门早了不少年,也就凭借长的还算过的去,且嘴甜腿勤,勉强能一年赚三百灵石左右,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已。 如今亲自将秦方几人拉进门,铆足了劲想要和秦方几人处好关系,她如今要带队了,这可是嫡系! “秦弟,柔妹,以后你们就和晶姐一起干,绝不让你们吃亏!门里我可熟,我还有几个炼气期八到十二层的好朋友,这两天,我就去走走门路,包下一个地段来,那灵石就可以大把赚了,如今修仙界的物价飞涨,一年要没有二千以上灵石的收入,以后我们如何结丹?是不是?” “晶姐,我和秦哥,才刚筑基,哪敢想结丹之事?不知道我成了百八十岁的老太婆时,没有希望冲击一回结丹,可不敢乱想。”魏柔抿嘴一笑说道。 “妹妹你可太谦了,我瞧你是水木双灵根,那可是天之娇女才有的,妹妹身上有着一种贵气,以后必定仙途坦荡的。秦弟真是好福气呢!你们是神仙眷侣,我可羡慕死了!哎,我以前也有个相好的,我自己傻,老想着筑基修行,硬生生把人给逼走了,现在可后悔呢!” 话音落去,脸上浮现出向往之情,看来这秦晶晶也是有故事的人。 ...... 给秦方和魏柔安排的洞府,中间只隔着一座小花园,这自然是秦晶晶的有心之举,让二人不受外人干扰卿卿我我。 筑基修士洞府都在三阶灵脉的支脉上,灵气也是颇为浓郁的,平日里炼气期修士要参加各种操练,列队,斗法习练,配合性的阵法。 筑基期以上的修士,除了门内安排执行任务之外,主要就是各自安排修炼,毕竟到了外地执行任务之际,筑基期修士是中坚力量,往往最为辛苦,凶险最大。 经过一个月的修整熟悉,秦方基本清楚了游仙门的情形。 解申沈几个与秦晶晶几个手下,也训练的颇为合拍了。 秦晶晶经过多方运作,终于为他们这个小分队,争取来了一项护送任务。 西北厅的一间隔间内,秦晶晶,秦方,魏柔,以及一共七名炼气期修士正在开会商议。 “此番出牌有丰厚报酬,还很是轻松,不过就是要把二个客人护送到北川国就可以了。嘿嘿,晶姐我可是给兄弟们找了个好活哟。” “那是,多谢晶姐了,这趟简直和游山玩水差不多嘛。” 秦晶晶带过来的四位炼气期修士分别是: 炼气十二层的男修耿秀章,相貌普通,长得颇为壮实,四十多岁年纪,据她介绍,此人年轻时担任过元夏国军队中的偏将,为人仗义,尽管是个伪灵根,也是二十多岁才开始修炼,但刻苦异常,突破到炼气十二层,也算难能可贵了,善使一把中品刀器灼阳刀。 两位炼气十层是亲兄妹郑天刚和郑慧心。哥哥今年二十四随,长的英俊挺拔,只是性格有些不合群,整日里少言寡语,还时不时冷眼看人,他妹妹二十一岁,虽话语也不多,但脸上总带着笑容,长相仅中人之姿,好在年轻无丑妇,她性格娴静,说话有礼貌,还是很受欢迎的。 兄妹二人也是最近突破境界后,急需灵石购买资源,才开始跟着秦晶晶参加任务,至于用什么法器,至今未知。 另外一位炼气八层的少年,叫江铎俊,是个颇为腼腆的十八岁少年。自从与沈真相识,倒是挺合得来,沈真也对他颇为照顾。 适才拍秦晶晶马屁的耿秀章,在官场混过,知道做头的讲话,作为下属及时的捧一捧是基本功,因此秦晶晶一表功,他立时就恰如其分的赞叹起来,这满脸堆笑的神情与他五大三粗的模样,还是颇有落差。 秦晶晶嘻嘻一笑道, “诸位兄弟,此次护送任务有些特殊,我们护送的乃是一位朝廷里的特殊人物,为了不暴露目标,要求我们所有护送修士,都有隐藏修为的能力。” “隐藏修为?”众人有些面面相觑。 “就是用特殊的秘法,将我们的修为隐匿起来,看起来与凡人无异。” “啊!我的晶姐,这不是白高兴一场呀!我可没有这等功法呢!”耿秀章一脸郁闷的叹口气道。 秦晶晶嘻嘻一笑,玉指轻轻在耿秀章脑门上一戳,给了一个白眼道:“有我在,你操个什么心呐?” 说着更加得意的笑道:“我早就安排好了,这一次预计来回要两个月,我们明日出发,今天下午,我请了筑基中期的任叶飞师兄,他与我是有交情的,我请他来与我们施展秘术,他家族传承的‘匿源大法’能有效的隐藏修为,他可是位剑修!本领那自然不用我多说了。嘿嘿,此番他也会参加护送,有他领头,任务就十拿九稳了!” 秦晶晶稍稍停顿,见众人并无多大反应,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 “你们放心,他是应我私人交情才答应来一起护送的,毕竟我们团队初次应对这样的任务,他走这个方向的线路不下十几次了,我答应送他一瓶大元丹作为酬劳,并不分润。” “大元丹可是晶姐你最好的丹药了.....”郑慧心看了看秦晶晶,颇有些惊讶。 “嘿嘿,只要我们此次任务顺利,一瓶丹药不算什么,以后多跑几单,还不是照样可以赚回来的。”秦晶晶很是大气的说道。 “那怎么行?”魏柔脱口而出,“既然是大家的护送任务,不能让晶姐一个人破费,你说呢?秦哥。” 秦方点头笑道:“柔儿说的对,晶姐,该多少灵石,分给弟兄们之前,你都扣除就好。” 见秦方说了话,其他诸人都一致表示赞同,秦晶晶几番客气,众人只是不依,大家嘻嘻哈哈,对即将要开始的任务,都有些兴奋。 秦晶晶一示意,耿秀章从旁边的石桌上,捧过来十来套各色衣服,原来是此行要求装扮成家丁车夫仆从模样,众人看衣服极为土气,于是开始品头论足起来,魏柔见衣服布料粗陋,颜色款式更不喜欢,撅起嘴来,她可不要穿这样奇怪的衣服呢! 魏柔星眸一闪,扑哧一笑,凑在秦方耳边窸窸窣窣的说了几句,秦方含笑不语的看着魏柔,只见魏柔轻摇秦方的手臂,脸上满是央求之色,秦方终于叹了口气,点头答应下来。 衣服分配下来,只有申学田没有合适的衣服,二百多斤的胖子,最大号衣服也没能把巨大身板给套进去,折腾好一会,急得满头大汗。 众人嘻嘻哈哈的打闹一回,出人意料的竟是二兄妹里中的兄长郑天刚,对申学田低语了几句,表示晚上帮他改一改,申学田惊愕之余裂开大嘴笑了起来。 郑天刚兄妹二人从小孤苦无依,虽然郑天刚比妹妹大不了几岁,却是他从小缝缝补补,洗洗涮涮带大了妹妹。 经此一番,众人之间亲近不少,也算是不错的开头。 ...... 七天后,烈日高照! 在通往元夏国西北边境的最后一个驿站,来了一批低调而神秘的客人。 粗略看来,像是举家探亲的队伍,里面有老有少,胖瘦不一,一共三辆马车,有赶车的,还有两个骑马的,另有男有女,年纪大的四五十岁的叔伯,年纪轻的像是子侄,还有像是管家,第三辆马车上还有一个少妇,一个少女,看上去像是母女,少妇颇有些妖艳,少女糙米脸色,虽擦了点脂粉,看上去颇为普通, 再往前二十里,就是边境,往后二百里内,皆是蜿蜒的山路,而一过了山道,就是元夏国西北第一邻国:元夕国。 元夕国是个极小的国家,东西全长不过六七百里,南北更是窄到仅有百余里,最早名为元西国,意思就是元夏国的西边,后来元西国的一位老国王,下旨改为元夕国,具体因由已不可考了。 元夕国东南大部分与元夏国接壤,西北端与另外一个小国淳国接壤,这两个小国土地缺乏农田,境内大部都是山脉,但山脉灵气充裕,有一阶,二阶灵脉纵横其间,相传这两个国家的开国皇帝,实际上都是此界的元婴修士,因此两国的皇族都是他们的子孙,立国都已千年以上,国虽小,倒是与周围的邻国相安无事。 这支队伍自然就是秦晶晶和秦方的小分队了。 一路上秦晶晶都小声的将沿途的地理历史等典故,凡是自己知道的,就当作故事讲给几个队员听,秦方几人也只当是聊解一路的风尘。 队伍中仔细数下人,就会发现少了一个:魏柔。 出发前,她让秦方单独用隐灵诀施法后,出发时,众人发现她不见了,秦晶晶问了秦方两次,秦方只是笑而不答,秦晶晶不知这一对又闹什么玄虚,也只能一笑而罢了。 驿站里,众人按分配的任务,各自忙碌着,旁边有个筑基中期的修士不时来回查看。 第八十四章 三对三 “好了,出发了!” 筑基中期修士是位四十几岁的络腮胡男子,见差不多了,大吼一声,锐利的眼光扫过众人后,板着脸拉过匹黑白斑点大花马,轻巧的翻身上马后再次命令, “走!” 这位正是秦晶晶请来的任叶飞,此行他修为最高,对这条路最是熟悉,而且任叶飞性格颇为强势,秦晶晶正有求与他,就主动将指挥权交出了。 秦方是有事就上,没事不怎么吭声的性格,坐在头一辆马车里,一直闭目打坐而已。 出发前魏柔突发奇想,让他施了隐灵诀后,要自由行动。她不愿意扮凡人这样慢悠悠的行进,秦方也理解,御器飞行惯了的筑基期修士,马车的速度简直如同蜗牛。 魏柔自从脱险后,渐渐故态复萌顽皮起来,秦方对她极为宠爱,大多数时候自然由得她。 如今他也不知魏柔在何处,除非离他很近,自然可以清楚看到魏柔的样貌和气息,要是距离超过一里多,即使神识全开,二里内他也只能探查到一个没有灵气的凡人而已,而山中劳作的凡人,沿途山民农人比比皆是。 这还已是得益于秦方怒目金刚功法,特别给力的情况下了,那些普通筑基修士神识不过一里而已,有的功法弱的甚至不过半里地。 这次出来之前,定了几个规矩,沿途统一行动,听从任叶飞指挥,其他人不得随意显露修士身份,这是应了这位神秘雇主的要求。 游仙门这点上有严格的纪律,既然是服务雇主,自然要满足人家的要求。 马车一路行进,沿途风景非常不错,层峦叠嶂中,白雾霭霭,高大的古樟树,沿途都可以看见,这个国家对森林应该有保护措施,除了任叶飞,大部分人是初次经过,左右无事,都指指点点的欣赏着美景,还真应了耿秀章的话了,简直跟游玩一般。 秦晶晶也乐的清闲,与郑慧心两个也是尽心赏景嬉笑不已,不好打搅到雇主,虽不敢大声,时不时也会抿嘴而笑。 三辆马车中间这辆始终没有多少声响,自从出发后,所有人就没见马车上面有下来过人,只有一匹黄骠马上骑了个三十多岁的普通男子,始终不离马车左右,随时伺候里面的人。 送水送饭,都是他经手。 秦方诸人得到的命令就一个:确保雇主安全。 沿途无事! 夕阳西下时,一行人看到前方有一挂瀑布,如同挂在绿色的壁画上,从天而降,白色的水雾被晚风刮起,飘散开来,在残阳光照射下,竟幻化出主色调为赤红色的彩桥,十分炫目,让人头脑中自然的反馈出四个字:人间仙境。 “过了这个山坳,前面二十里,就是今晚休息的土坡客栈,独此一家。” 任叶飞大声喊了几句后,一声“驾!”,双腿一夹,已跃马往前。 这一路上,他也是尽心尽力,颇为辛苦,负责接任务的秦晶晶倒成了甩手掌柜。 就在众人庆幸又是安稳度过一天时! 忽然! “是谁?哪位朋友在此装神弄鬼?” 刚刚往前跑出几十丈的任叶飞忽然冷然一声断喝! “嘻嘻......赫赫......吼吼......”一个分不清男女的怪笑声,变换着音量突兀的笑将起来,这笑声随着山谷的震荡,层层叠叠来回发出回声。 众人正陶醉在美景中的心境,被这极不合时宜的怪笑破坏殆尽,车夫们见任叶飞,举起右手,立刻勒住马缰绳, “喔喔喔,吁......” 这些马车夫都是队员装扮的,自然明白遇到情况了,不过大家并不慌张,任叶飞早就有命令,一旦遇到不明情况,一切由他处置,其他人负责保护雇主即可。 秦方在车厢内睁开眼睛,旋即轻轻的溜下马车,秦晶晶也正从后面马车上下来。 众人一瞬间形成了对中间马车的保护。 “姓陈的,本尊不说废话,只要你现在打道回去,不再往前,一切就会风平浪静,行不行的给句痛快话。” 怪笑声停歇,这阴阳不定的嗓音让人听着实在不舒服,但其话中之意所有人都听明白了,这是跟一个姓陈的过不去。 只是所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自己护送之人是否姓陈。 “这位大哥,我们是游仙门的护卫,这里没有姓陈的,请高抬贵手,让我们通过,多谢了。” 任叶飞立即表明身份,游仙门三字的分量,这条道上强盗和修士都清楚! 众人听他说话居然还会如此柔和,这让秦方几个颇觉意外。 “嘻嘻......赫赫......吼吼......” 阴阳人又是一阵怪笑,竟然毫不在意任叶飞特别咬了重音的游仙门三字,反而取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大哥,难道我不会是大姐吗?我劝你最好不要知道我是大哥还是大姐,因为你知道的时候就是你后悔之时,行了,别说废话了,姓陈的,你是回头生,还是向前死,一言而决!” 语气从调侃到阴阳怪气,最后变得杀气腾腾! 所有人一言不发,几个修为低的目光已看向中间的马车,秦方和秦晶晶则愈加戒备起来。 秦方左手已将火云针轻轻捏住! 这是不暴露灵气法力唯一的法器。 其他的法器秦方在给魏柔施展隐灵诀时,也小试了一下,发现正常法器后天无法使用此诀隐藏灵气,只有火云针在炼制时加注了秘术法诀,才能重复使用隐灵诀。 “三,二,一!” 随着静默,十余息过去,终于阴阳声音失去了耐心,尖利嗓音倒数了三个数字。 而任叶飞和秦方诸人都明白了雇主沉默的含义! “别装神弄鬼了!现身出来吧!” 任叶飞先礼后兵,见对方无礼之极,但强自压住火气,尽管语气已透着冰寒,他依然抱有幻想。 要看看来者到底是个普通打劫的,还是真的针对雇主而来。 还没等他有所期待,山道正面的悬崖顶上,出现一位穿着红色锦服之人,锦服的袖口,领头,裙摆上绣着的七色大彩花,与衣服的大小比例严重失调,头上夸张的带着一对极长的翎羽,双手拳抱在胸前,拳头中间插着一支白色的拂尘,拂尘的柔丝部分足有丈许长,随风摇摆,整个人让人一见顿感别扭之极,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倒不是单纯因此人打扮怪异,而是他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猥琐的令人毛骨悚然。 充斥着一道道皱纹的脸上涂满白粉,双腮上如同点缀着两颗大樱桃,嘴唇却是绛紫色的,唇线被左右拉长,仿如桑椹吃多了,忘记擦嘴之感,这非男非女的怪人,此刻正发出‘嘎嘎嘎......’的怪笑,让所有在场之人心中烦躁起来,看来此人的笑声中竟含有某种功法秘术,可影响人心神,一旦被其所乘,就会影响发挥,被其所制! 几位定力不足的炼气期修士,突然作呕狂吐起来,把肚子里的食物吐了个一干二净,尚且不停止,还不住的干呕。 任叶飞见对方毫无征兆搞这种小动作,心中大怒,轻飘飘的身形一扭,脚尖在马背上一点,人已腾空而起,一声气势威猛的断喝声中,全身金光一阵爆闪,他隐匿的灵气光韵此刻展露无疑,右手擎空一指,一道黄灿灿的光芒从袖中飞出,正是他的那把顶阶法器穿魄剑。 只见穿魄剑一出袖口,瞬间涨大到了丈许。 任叶飞正待开口与对方交涉几句,怪人又是‘叽叽叽叽......’一阵阴笑道, “早该如此!还装扮成凡人来护送,如此低劣的伎俩还想瞒过谁来?你不过是条狗而已,还是让你主人说话,姓陈的!你要死要活,就在眼前!” 这羞辱之语让任叶飞怒火塞胸!他毫不客气的开始反唇相讥, “哼!不要以为别人不知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不过就是个裤裆里少了撒尿玩意的死太监罢了,把自己打扮的跟鬼似的,哈哈......” 任叶飞冷笑声中言语反击,怪人一入耳中霎时间双目如要喷出火来,强压之下,反而狂笑几声, “好好好,有胆量,敢当娄某之面如此狂妄,你唯一的下场就是被敲骨吸髓,碎尸万段!” 娄太监话音未落,只见左右两边,各三四十丈处,无风自动,左边现身出一位身披袈裟的光头和尚,口诵佛号,“阿弥陀佛,老衲引凡在此。” 和尚手中托着一只灰扑扑的器皿,正是他的法器阴鸷盂,灰光中隐隐有绿芒闪动。 只见他凌空轻迈脚步,缓缓而出,身上金光闪闪的袈裟,与红灿灿的夕阳交相辉映,如同佛陀降世,让秦方诸人都不禁一怔。 右边响起爽朗的笑声,一位将军打扮之人,一甩手,手中多了一把巨型长刀,刀刃一阵阵寒光闪过,只见他右指一点,长刀无风自转,越转越快,舞动中狂风乍起。 他三十多岁年纪,一张马脸,裂开大嘴,哈哈大笑着道:“打架,怎么能少了我储庆宝呢?哈哈哈......” 这二人身上灵气充沛,引凡和尚明显也是筑基中期修士,将军储庆宝是筑基初期。 三人站位形成半包围之状,此刻即使任叶飞下令逃跑也来不及了。 此刻现身出来的有三人,保不齐还会有隐而未发者。 秦方和秦晶晶对视一眼,秦方从秦晶晶眼中看到了一丝惊恐,眼前突然出现两位筑基中期,明显的超出了她的预期。 自己这方即使多了七八个炼气期,但是真正对杀之时,跨大阶厮杀基本就是送死,帮不上什么忙。 如今三对三明显已落了下风。 第八十五章 任叶飞 秦晶晶原本兴高采烈的心情瞬间荡然无存,心里不由得懊恼又忐忑。她见秦方忽然对他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如何害怕,这让她稍稍镇定了些。 其他诸炼气期修士,原本训练时,有合力应对单独筑基修士的结阵保命方式,但如今的情势超过了他们的应对能力,全都紧张万分。 只有沈真与秦方经历过几次生死了,知道怕只会死得更快,反而毫不畏惧的冷静观察四下环境,看是否有可躲藏之地,一旦开打,要尽快自我保护起来,不给秦方增加负担就是最大的帮忙了。他下意识的悄悄捏住了风遁符,有此符在,至少能快速逃离。 “沈真,一旦察觉稍有不妥,立时逃遁,万勿迟疑!”果然秦方给他一句传音,沈真凝重的点头。 秦方判断,如今的情势,如能干掉对方其中一个,自己这方就有一定的胜算了,他看秦晶晶有些惊慌,于是一句传音, “晶姐,任叶飞对付那个怪人,我来对付和尚,这个将军你小心应对。” 秦晶晶没想到秦方此刻居然关心自己,颇为感动,她怎么能不明白,秦方去对付筑基中期的大和尚,何等凶险,她几股情绪交织,忽然开口大声道, “大和尚,小女子也是经常拜佛烧香的,你佛前修行,菩萨心肠,我们几个就是赚点灵石,为了修行买些丹药罢了,您老就不要难为我们了,好不好呀?” 秦晶晶知道情势危机,竟软语相求起来。 任叶飞眼看着阴阳怪人手中的拂尘在注入法力,正激荡而起,原来随风飘摇的细丝,如今开始散发出灵气,随着怪人口中的法诀,已越来越显得灵动异常,感觉随时就会催动攻击过来。 他听到秦晶晶竟在此时求肯起对手来,他历经大小战阵不下几十次,哪里见过临战之时,一方求饶,另外一方就放过的? 果然引凡和尚一声阿弥陀佛后晒笑道, “只要几位施主站过一旁,我等自然不会伤害你们,此行我们只要姓陈的一人而已。” “你做梦呢秃驴?你胆敢劫游仙门的贵客,那是与我们整个游仙门杠上了!哼!废话多说什么!谁来与我一决雌雄?” 任叶飞爆喝一声,再次将法力注入穿魄剑,剑身一阵灵气震荡,已快速涨大到了三丈有余,金光更加璀璨起来。 他冷然重重哼了一声,仰面傲然道:“你们要是一个人上怕死,可以三个一起来!” 这股傲气,倒是引得对面娄太监‘嘎嘎嘎......’的一阵怪笑,“大言不惭!你也不用来激将法这种小孩把戏,对付你,不过举手之劳,记住是娄阳辉娄老爷送你上路的!” 双方主事之人的第一击,关系到气势和输赢,都是身负任务,没有退路之人。 白色拂尘此刻已催动准备就绪,如晶莹的蛟龙狂扭不止,仿佛只等主人一声命令,就要吞食对手。 “疾!” 阴阳人娄阳辉手一抖,口中怪叫一声法诀,一股白灼灼的灵气震动下,一条化形白蛟脱出拂尘,冲向任叶飞。 “来的好!” “荡!” 任叶飞突然三百六十度一个旋身,穿魄剑围绕着他的身体急速飞转起来,当他手指直直的朝前一刺,穿魄剑裹挟着金光狂旋着奔涌向前! 白蛟!金光! 在两人中间的位置撞击在一起,顿时白芒中有金光,金光中有白芒,发出剧烈的一声 ‘嘭’! 一股法力的强烈震爆如波纹荡漾,骤然间将百丈范围的空气压迫,接连发出“砰砰砰”的巨响。 法力波激荡到和尚身边,只见他大袖轻轻一挥,身上的袈裟金光晃动几下,自动的闪出一圈刺芒,轻描淡写的就将法力抵消的无影无踪。 这袈裟居然是件颇具实力的防御法器! 当法力冲击到将军储庆宝近处时,他手中长刀又是疾速一旋转,形成的光幕,“当”一下!挡住了这股强大的力量。 秦方与秦晶晶,一前一后在马车旁边,秦方见法力震荡将至,右手一甩,法诀吐口, “护!” 封灵盾已靠前一挡,旁边的炼气期修士们,一阵忙乱,有的掐符,有的甩出盾牌,而沈真的金鸣罩自动激发,与秦方的封灵盾几乎同步将法力波挡在了外圈。 沈真见金鸣罩自发起效,效能如此强劲,信心大增。 其他几人见他不过炼气十层,居然有这么好的法器,都露出艳羡之色。 秦方诸人的这一番自卫操作,虽没有威胁到来人,但也引起了引凡和尚和储庆宝的侧目,二人不由得对视一眼,隐隐有要发动攻击之意。 秦方和秦晶晶未运用法力之时,有秘术隐藏住灵气外溢,他们三人无法看破,此刻二人筑基初期修为一经显露,自然要略加重视了。 不过他们三人之中老太监娄阳辉法力最强,只要他打头阵杀掉任叶飞,相信其他人不足为虑。 一招对攻,娄阳辉与任叶飞都认为,已测试出了对手的实力。 各自一掐法诀,法力已如江河开闸,疯狂的注入法器之中,准备全力一击,制服对手。 这种相互间隔开的斗法,一旦锁定对方,只要法力浑厚超过对方,法器上再优于对手,那就有一击制胜的机会。 并且由于视野开阔,对手想搞什么阴谋诡计也就不能了。二人谁都明白,只要把对手打死或打残,自己的声望地位自然更加稳固,而且任务也可以达成! 这二人不知出于何种考虑,竟都不防御,既不开光盾,也不设其他飞盾,牌壳类的抵挡防御,而是全力催动术法! 娄太监嘴里发出阴阳怪气,忽高忽低的法诀声,法力注入使得白色拂尘已被光芒笼罩后,变得越发粗壮起来,似乎随时就要爆炸一般。 而任叶飞把法力强行注入后,穿魄剑的金芒愈盛,剑身如横亘在天空中的金色大梁,一次次闪烁之后,变成了足有七八丈长的巨剑,他双目充血,忽然双手伸出手指在身上狂点几下,身体随即急速旋转起来。 双方都发出雷霆一击! 娄太监一声尖利的破声嘶叫, “分进合击!” 不断闪耀扭动的拂尘,霎时分化成五条白色蛟龙,头生锐利的犄角,双目发出刺芒,极有灵性的分成五个方向,对准敌人的四面和头顶,狂卷而至。 而任叶飞的穿魄剑随着他急速的旋转,口暴法诀如一声炸雷, “金光斩!” 剑修当真不凡! 巨剑裹挟着摧枯拉朽的强劲法力,电闪雷鸣之间,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瞬间形成了一面金灿灿的垂直光幕! 五条白蛟龙见势不妙,不再进击,转而如五根强韧的铁链,想要死死的拖住穿魄剑,阻止凌厉剑气下落! 看来从法力的浑厚程度,高下已判! 在穿魄剑剑气下苦苦支撑的大太监娄阳辉,顿时脸色煞白! 蕴含万钧之力的金色剑气,正在任叶飞不断加注的法力中,一点点的压下! 狂妄无比的娄阳辉,没想到这毫不起眼的任叶飞,竟然有如此浑厚的金属性法力。 他汗浆如雨,直透后背! 娄太监伸出舌头,猛然咬下,如老太太般的干瘪嘴巴疯狂乱嚼一通,“噗”的一下! 小半截舌头碎末和着精血被他狂喷而出,顿时化作一片血雾笼罩住五条白蛟。 白蛟忽然获得精血的强大臂助,狂暴的嘶吼扭动之后,全身都隐隐透出血色,一时间法力强大了足有二成以上,终究硬生生顶住了任叶飞的强劲法力! 娄太监终于可略作喘息,但满嘴血沫的他,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已顾不得形象,舍却狂妄,竟然尖怪嘶叫着向旁边二人求救起来, “大师,速速一同斩杀此獠,家主所奖三千灵石,娄某悉数赠送二位,大师两千,将军一千,从速救我......” 眼看着剑气离自己头顶已不足一丈,这点距离,恐怕顷刻间就要落下,自己将必死无疑,娄阳辉嘶叫的声音越来越尖利,已不成音调。 没想到引凡和尚与储庆宝二人对视一眼,竟然并不立即救援,引凡和尚更是慢条斯理的宣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老衲化外之人,对于灵石倒并不如何看重。” “是啊,我老储可不敢贪图娄老您的灵石,万一过后您老事后想想心疼起来,嘿嘿,我可要睡不安稳了哦。” 在这关键时刻,千钧一发之际,这两位居然拿腔作势起来,娄太监心里狂骂这俩猪队友的十八代祖宗,脸上却硬生生挤出一个苦笑的表情, “大师,将军,切勿玩笑了,老娄我平日里是对二位做的不妥,过于苛刻了,此番出来前,我就醒悟了的,上回未结算的六千灵石,稍后一并奉上,决不食言,我以道心起誓,若有违,必受天谴!速度救我呀!大师大师,快!快!你上回不是看上我那三姨太了嘛,反正我留着没什么实用,回去就送你,我起誓,快快!!” 引凡和尚与储庆宝二人再次对视一眼,相互一眨眼睛,看娄阳辉确已迫在眉睫了,这家伙若是真的死了,对面三人万一攻击过来,也没什么好处,既然已达成了目的,此刻出手斩杀任叶飞,那是举手之劳。 引凡和尚哈哈大笑道:“那老衲就多谢娄老赏赐了!” 任叶飞眼见就要斩杀娄太监,这三个混蛋却商量起杀自己的价码,此刻谈妥要出手了,这回轮到他恨的牙痒痒,大骂这个和尚的祖宗了,眼见和尚手中,原本灰光多而绿芒稀的阴鸷盂,此刻突然绿芒大涨,整个阴鸷盂飞速凌空飞起,照着任叶飞的脑袋就要一罩而下,任叶飞想要自救,对面的娄太监一看机会,竟然法力大盛的硬抗起来,让他无法脱身应对。 眼见阴鸷盂大口朝下,任叶飞就要殒命当场! 第八十六章 再杀筑基 “提防那个将军!”秦方眼看引凡和尚要乘人之危,急速给秦晶晶传音一句,旋即手中一道赤光激射而出, “疾!” 正是赤血鲲发出凌厉的迅猛一击! 引凡和尚没想到一直闷声不响的秦方,胆敢出手阻挡自己。 秦方不过筑基初期而已,他冷笑一声,随即不管不顾,仍旧要先将任叶飞击杀! 就听见“当......”一声闷响。 秦方的赤血鲲一击,竟把阴鸷盂顶飞了数丈远。 眼见引凡和尚一击居然没有杀掉敌手,原本狂喜的娄太监顿时心中一沉。 而任叶飞见秦方居然可以抵挡这臭和尚的法器,精神大振之下,重新要将穿魄剑击落 一旁的储庆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是最清楚这引凡和尚的阴鸷盂威力如何的了。 这引凡和尚虽是和尚打扮,却是个花和尚,杀人吃肉搞女人,样样精通! 不但如此,他的这只阴鸷盂实际上是件魔器,凡是被他斩杀的修士,他都会将魂魄收入,把法力炼化后充实,不断积累之下,魔力已十分强劲,储庆宝曾与之演练尝试抵挡,三击就被击溃,眼前这个瘦巴巴的青年居然可以一剑荡开,怎不让他惊讶。 他知道自己必须出手了,只有斩杀掉任叶飞,他们此次才能稳操胜券。 他大吼一声, “斩!” 手中大刀斜向斩落,一道闪亮的刀光凌空急劈而来,直接就要把任叶飞的脑袋砍下,不想旁边一个女子,发出怒不可遏的尖叫, “你敢!” “啪啪啪......” 三声弓弦弹射之声发出,伴随着锐利的啸叫,储庆宝当然知道这是箭器引发,从弓箭高速朝他飞来的破空之音判断,如果自己坚持手起刀落,斩杀任叶飞,恐怕这三支箭,也会让他穿三个透明窟窿! 储庆宝毫不犹豫,冷笑一声,单腿一弹,人已向后激射出三丈开外。 当我傻呀!当然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 “嘿嘿,小娘子,你这箭法不错呀,有婆家了没,不如跟储哥哥做个双修道侣如何?你看看我这身板,这双修之道,储哥哥可是精通哟,如何?试试?” 储庆宝见秦晶晶有那么三分姿色,嘴里调笑,手脚却毫不留情!随即腾空而起,对准秦晶晶的脑袋就劈落下去。 那边秦方此刻却是险象环生,一阵左支右绌的,渐渐退向外围。 引凡和尚刚法器被阻,顿时觉得大失颜面,不过一个小小的初期修士胆敢坏我好事?心中恶念狂炽!他决定先弄死这个不知死活的秦方! 和尚催动阴鸷盂,一圈圈绿光似乎死死压制着秦方,每次他都觉得可以将他套入圈内杀死,收入盂中,但就是每次差了那么一点。 秦方一边用封灵盾接了几招,一旦危险,就用隔空踏化险为夷,似乎踉踉跄跄中勉强逃命。 几个回合过后,秦方发现引凡和尚的功法并非刚猛一路,而是走的阴损偷袭路数,与他所使的法器阴鸷盂确实是相得益彰,若是遇到普通的筑基初期修士,一旦一招不能抗住,那必定会被他玩死,直到魂魄收入魔盂之内。 而秦方的怒目金刚功法,无论神识还是法力的劲道,都远超普通修士,引凡和尚三击之后,秦方心中已经了然,于是故意将他渐渐朝外围引动。 如此情形下,引凡和尚不可能舍弃秦方,再去攻打其他人员,否则一旦秦方反身杀来,他就危险了。 再加把法力就可以先将秦方杀了! 不管是引凡和尚还是储庆宝,都是如此想的,都觉得自己可以完胜对手,只要稍加努力。 引凡是因为总是差一点,而这位储庆宝功力确实要高出秦晶晶一截,但打着打着,看她披头散发,香汗淋漓的娇喘样子,戏耍起来实在是开心。 在他看来,引凡和尚与秦方这个筑基初期,是必赢的,怎么可能会输呢?他扫了一眼,看引凡已然占了上风,而娄太监为了活命,又连吐了两大口精血,也是拼命的顶住,并不会一时三刻就挂了。 他心中一喜,乐得逗弄秦晶晶玩玩,想着只要把她搞的精疲力尽,再将她活捉,嘿嘿!稍后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于是舔了舔舌头,不断加大法力,搞得声势威猛,十分热闹,却不打死她。 秦晶晶被戏弄的欲哭无泪,她的箭器最是适合远程攻击,本来是长项,可惜她的飞纵之术不甚高明,一旦被法力高过自己的对手近身,往往会落于下风,此刻她也明知对手在调戏她,无奈只得苦苦支撑。 一旁的沈真几人想要插手帮忙,哪里有机会,此刻并非夜间,一举一动,不可能逃过筑基修士的神识。 眼看引的所在方位差不多了,秦方赤血鲲一招凌空劈砍,将引凡和尚驱开数丈后,神念牵动,一只黑黝黝的小鼎悬浮出现,法诀轻吐, “疾!” 如黑雾狂卷,蓝光点点,无数焰烟蚊,向秦方身后漫卷,迅速形成一堵墙,隔绝了其他人看向他们的视线,而秦方自己却可以透过雾墙看到娄太监他们的情形。 引凡和尚见漂浮在秦方跟前的小鼎散发出奇特的幽光,心中大动! 他是个识货的! 此鼎如此光芒绝非凡物! “哈哈,该当老和尚发财呀,这样的宝贝,怎么可以留在你这筑基初期手中呢?那是惹祸的根苗,不若交给老衲保管如何?老衲就放你一条生路。嗯?怎么样?老衲慈悲为怀,你可要懂得进退之道呀,年轻人!” 引凡和尚贪念大起,竟讲起‘心经’,给秦方做起思想工作来。 倒不是他怕杀不了秦方,得不到这个鼎,只是纠缠下去,一旦被另外两个看见,就要分一杯羹,岂不肉疼? 幸亏此刻有一道黑雾墙挡住了视线,正好让这小子交出来,引凡和尚嘴里说着放秦方一条生路,身体在渐渐逼近,他看着三才鼎如此特别,实在让他贪念炙热,恨不得立时捧在手心里,好好把玩一番。 “孩子,你还年轻,送我得了,可保性命哦。” 秦方一愣,不想这个引凡居然会来这一出,他淡然一笑道:“哦......是吗?” “当然!老纳慈悲为怀,言出法随!”引凡和尚一见秦方有动心之意,立时给与肯定答案, “你放心,你只要把此鼎交给我,我立即放你离开,此刻他们见不到我们这边的情形,正好,正好!” “对,正好!” 秦方轻笑一声,好字出口之时,右手一道法力注入封灵盾,挡住引凡和尚的进攻方向,身子微微一侧,左手中一件极小的法器,无声无息中,闪电般穿过雾墙! 随着雾墙后‘啊!’一声惨叫,火云针一个回旋依然回到了秦方的手中。 原本与任叶飞死死对抗的娄太监,突然感觉到丹田处,全身灵气狂泻而出,法力已泄不能提起,惊恐之下,只见一道金光劈落! 任叶飞尚不知何故,原本咬牙切齿与他僵持住的娄太监,突然之间一声惊恐无比的怪叫,任叶飞再也感受不到对方的抵挡,莫名其妙中,他的穿魄剑已毫无阻隔的劈落,娄太监发出一声凄惨的厉叫。 娄太监的一整只手臂被劈断,法力尽失之下,人已翻滚着掉落下去,眼看就要摔死。 “抓活的!” 中间马车旁的骑马男子忽然叫了一声。 任叶飞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一道法诀打出,一团灵气瞬间裹住娄太监,随即俯冲而下,在娄太监身上贴了几张符箓,禁锢住法力和身体,手一抖,一道牛筋绳已死死的缠绕住娄太监。 他朝着马车方向一提一扔,娄太监轻轻摔落地面,力道正好。 秦方在射出火云针前,火云针已被他的法力直接加热到了几百度高温,手法上一加暗劲,偷袭穿透娄太监的丹田时,极度的高温瞬间将其丹田周围的血肉灼熟了。 这一切,双眼盯着三才鼎的引凡和尚并没亲眼看见,他只听见娄太监的怪叫声,娄太监平时又不是不叫唤,天天怪叫,他也习惯了,此刻在他头脑中,只有这诱人至极的三才鼎,这是重点!焦点! “年轻人,再不给我,我就不客气下死手了,刚才,你也知道我给你留了情面的,可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好言规劝不行,引凡和尚开始威逼。 秦方忽然微微一笑道, “那好吧,既然你想要,送你也行。” 引凡和尚大喜之下激动的叫道, “好好,你很明智,非常的明智!” “拿好!” “好好!”引凡和尚大喜之下,身子微微前倾, 秦方右手对准引凡和尚一道法诀吐出,左手一招,三才鼎已收入掌中。 “杀!” 焰烟蚊闻令而动! 一股黑雾如狂风漫卷,又如铺天盖地的大网,瞬间包围住三丈开外,正兴奋上头的引凡和尚。 引凡和尚不知发生了何事,急切间想要张嘴说话,焰烟蚊瞬间透过他的口鼻涌入,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不过短短十余息而已。 饱餐一顿后兴奋不已的焰烟蚊,本还想在秦方头顶盘旋一会,今天秦方并不给它们机会,一道法诀, “收!” 焰烟蚊虽有些不情愿,但法诀之力,天地规则! 霎时间,蓝光点点的黑雾一阵盘旋,已收入三才鼎。 远处正好回头观察战场情况的任叶飞,看到此情景,除了惊愕就是迷糊,但还是看清楚了在空中飘飘荡荡下落的引凡和尚,只不过此刻这位‘花和尚’已成了一张干枯的尸皮。 秦方双手一阵乱抓,几只储物袋,几件法器,马上收入囊中。 此刻的秦方双目赤红,正激发出怒目金刚功法,他见秦晶晶十分危急,一个隔空踏,催动颠云靴,几个起落,如魅影闪动。 第八十七章 五灵光珠 一道赤光随着他的身体,同步激射而进,直指储庆宝。 刚才还闲情逸致,调戏秦晶晶的储庆宝,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娄太监被活捉,引凡和尚死的不明不白。 他想逃! 但秦晶晶纠缠不休! 左边任叶飞,右边一道赤光已然电闪而至。 嚣张之人都是这样的。 得意之时,自谓天下尽在我手一般,无有不能。 一旦惊慌失措,头脑乱了,一粒灵石加一粒灵石等于几粒? 你问问他! 他必定回答:“我忘记了......” 眼看着被人反包围,死就在眼前!储庆宝,神魂皆散!不自禁的颤抖起来,全身瞬间酸软无力,所有的法诀忘记的一干二净,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 就不住口大叫:“别杀我,别杀我!求求你们,别杀我。” “抓活的。” 马背上的官家再次传达雇主之意。 “是!” 任叶飞马上答应一声,又是一根牛筋,几道符箓,把全身乱抖的储庆宝扔到了马车旁,做完这一切,任叶飞法力损耗已到了极限,全身精力溃散,马上盘腿坐下,往嘴里丢了两颗丹药,闭目打起坐来。 秦方走过去,查看几位炼气期的兄弟,见沈真和大哥二哥,其他几个都安好,放心的点点头,站到了旁边。 所有人并不完全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有沈真从头至尾看的清清楚楚,他对秦方从内心开始有了一丝敬畏。 一旦秦方要杀人,那是智力在先,术法并用。 他已亲眼看着秦方杀了两个筑基中期修士,偷袭了另一个筑基中期,活捉了一个筑基初期。 这个战绩他只能由衷的佩服,而且此刻毫不张扬的就站在他身边,对兄弟们嘘寒问暖。 沈真除了感佩,心里对接下来自己筑基一事,更加坚定了信念。 秦方见沈真此刻平静有些奇怪,他知道但凡这种时候,他都会欢欣鼓舞一番的。 秦晶晶惊魂稍定,此刻一休战,顿时全身酸软,跌坐在地,正要打坐。 秦方伸手在腰间一摸,走过去,将一瓶丹药抛了给她,然后在她身边盘膝坐下,传音了几句。 秦晶晶萎靡不振之人,顿时来了精神,马上起身在刚才的战场上转了一圈,然后又走到两个俘虏那里,在他们身上上下乱摸了一阵,随即喜滋滋的跑回秦方身边。 她手里多了三只储物袋,两件法器。 原来秦方提醒她,问她抓了俘虏后,俘虏身上会不会有战利品,要不要打扫战场,因为刚才的敌人有许多法器和储物袋可以收缴。 秦晶晶闻言自然大喜,顿时精神振奋起来。 一时间缴获许多中品和顶阶法器,粗略看了下,灵石少说也有几千,早已心花怒放,喜不自胜。 “晶姐,但凡战利品,门内有什么规定吗?” 秦晶晶抱腮想了想道:“除非是门内组织的大战阵,自然是所有缴获上缴后,统一奖励分配。我们这样的出牌任务,是自负盈亏的,法器自备,缴获也是自己分享,当然也要根据功劳,大家伙商定了。” 秦方点了点头,从胸口摸出一只储物袋, “这是引凡和尚的储物袋和法器,既然有规定,那也交给晶姐,等回到门内后,请你分配。” 秦晶晶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让秦方又把单独缴获的东西给拿了出来,正要开口推脱,秦方看着她点点头,秦晶晶迟疑了一下后,就收下了, “那我暂且保管,所有的缴获,回门后,再行分配。” “嗯,还是要小心,我看此事没这么简单。”秦方看着最后一道余晖落下山头, “晶姐,你先打坐恢复一下,我去给雇主说下,等你们两个稍微恢复法力,我们就出发。” “好好!” 秦方与马背上的管家聊了几句,得到了认可后。随手放出金针蜂警戒,也在一旁盘膝打坐。 半个时辰后任叶飞和秦晶晶上了一辆马车,继续打坐恢复法力,两个俘虏则施法强化禁制后,扔入后一辆车中,所有人继续往前。 山中彻底暗下来的时候,秦方等人,也来到了一座客栈。 黑夜中的灯火,总能给人带来温暖,特别是经历了刚才的生死搏杀。 由于任叶飞和秦晶晶尚未复原,秦方暂且负责,于是指令老大解志达,老二申学田分别带领两个队员,客栈前后里外进行检查,确认安全后,他再次放出金针蜂警戒。 客栈老板和小二,也是见多识广之人,在秦方五十两银子的思想攻势下,立即表现出极大的觉悟,各方面都十分认真的积极配合。 请客栈老板将先来的两拨客人,调整到客栈的一楼房间内,旋即把二楼客房全部包了下来,封锁楼道后,最安全的房间请雇主入住。 沈真暂且负责外围流动警戒,老大老二安排了值守人员后,再次检查了厨房,马厩,物料房,确保没有入侵者。 秦方见几个兄弟,皆尽心尽力,有条不紊,心下颇为满意。 处理好这些事务,秦方来到二楼,正与任叶飞和秦晶晶商议接下来的行程,那位管家让值守在门口的郑慧心来请秦方,说是雇主有事商议。 尽管炎热,但雇主一直穿着风帽大氅,并未露出真容,秦方叩门进入时,这回见到一位面皮白净的五十岁左右男子,正在品茶,举止做派,气定神闲。 秦方抱拳行礼, “先生有何吩咐?” 男子微笑颔首道:“老夫今日多亏仙师手段高强,否则就要成他人阶下之囚了,呵呵呵呵......” 男子一阵爽朗的笑声后,对秦方点头嘉许,随即吩咐道:“薛管家,给仙师上茶。仙师请坐,稍后还有劳烦之处的。” 秦方自从开启护送任务,早就确认过,这位雇主确实是个凡人,并无特殊之处,不过此人刚经历了生死一线,能始终平心静气,倒也不失为一条好汉。 看那个储庆宝将军,出场之时,看着威猛无比,占据上风之后,又调笑戏弄他人,一旦面临生死,立马尿了裤裆魂不守舍。 秦方心下点头,这凡人中,倒也有不怕死的,此人经历如此境地,竟还会决定继续前行,这是不容易的。 “不才姓陈,敢问仙师贵姓大名?” “在下秦方,先生直呼名姓即可,不必仙师相称,我这一点道行,不敢当此称呼。”秦方轻笑而语。 “呵呵呵......好好,秦仙师如此谦逊,陈某感佩。稍后烦请将抓的二人,逐一带来,我还有些话要问,可能会对我们接下来的行程有所帮助。” 秦方点头,马上吩咐郑慧心兄妹去办,不一会,已将储庆宝带到。 储庆宝不知道何故突然把他提溜了来,见到房间内诸人脸色凝重,心里极度慌乱,开始胡乱猜度起来,似乎感觉到了自己命不久矣,秦方刚将他语言禁制打开,顿时哭天抹泪起来, “您几位,切勿杀我,切勿杀我,我不过听命前来而已,我刚才并未对那位女道友下狠手的,我自始至终可没伤过你们的人呐,这位大人,您老高抬贵手,这位道友,我们素昧平生,无冤无仇的,你也知道,我们仅是拿钱办事的,并无死仇,道友万万手下留情,啊?啊?好吗?” 储庆宝似乎智商回来了一点,一边拼命下说辞,一面左右求肯,反复讨饶不止。 陈雇主脸上毫无狰狞之色,反而一脸慈爱的说道, “你刚说叫储什么来着?” 储庆宝急不可待赶紧答道:“小的贱名叫储庆宝。” 陈雇主恍然道:“哦,名字倒是不错,只可惜,你对他人是有用之宝,对我来说就是要害我性命之人呐!”说着缓缓摇头,脸上渐渐变成冷酷之色。 “小人愿做对您老有用之宝,您老尽管吩咐,小人肝脑涂地,无有不从!”储庆宝此刻全身汗毛都直立,为了求生已灵敏到极致,刚才这位的话中似有自己一线生机,立马朝前爬了两步急切表达忠心。 “哦哟,”陈雇主哈哈一笑,对秦方笑道,“此人倒是颇为有趣,啊,嗯......不错。” 秦方面无表情,看向储庆宝。 陈雇主笑道:“对我有用的,需得是聪明人才行,那你说说看,我为何要留下你的性命?” 储庆宝咽了口口水,舔着脸笑道,“大人,小的虽有些脑子,不过到了您这里,那就不值一提,小人肚子里存的那点东西,但凡您想知道的,请随便问,或者能不能给小人点提示......” 看着储庆宝的一脸谄媚,秦方顿感一阵恶心,与其这样活着,不如死了干脆,他脸上闪过鄙夷之色,脖颈一抬,强制忍住让自己平静。 陈雇主似乎觉察到了秦方的动作,微微一笑,对储庆宝道, “把涉及今天这事,你知道的所有情况,详细说一遍,只要是说了真话,真心归顺与我的,不但不罚,我还会看功劳大小奖励,但若以为可以对我欺瞒,或有所错漏,那你可以试试......” 说着从胸口掏出一只墨绿色的小匣子,翘着小手指慢慢打开,里面是一颗五色彩珠,仅有小指头大小,正在轻轻闪着微光。 “五灵光珠?你是筑基儒士!” 储庆宝盯着珠子惊异之极的说道。 第八十八章 筑基儒士 “呵呵,你倒是有点眼力,既然知道那我就不多说了,你要奖还是要罚,你是要死还是要活,悉听尊便!” 这五色光珠秦方并不认识,也从未听说,见储庆宝如此惊愕,又说这个毫无灵气的凡人居然是筑基儒士!马上盯着陈雇主查看,但依然没有发现灵气,不由得将信将疑起来。 这里陈雇主话音才落,储庆宝已开始竹筒倒豆,将自己所知的内幕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果然是迟珏老匹夫!”陈雇主听完储庆宝的话后,冷冷的说了一句。 秦方在一旁也听了个真切,这元夏国平静的朝堂之下,竟然有如此凶险的暗流。 兵部尚书迟珏居然要暗杀皇帝的近臣陈御使! 陈御使沉默良久,一挥手道:“把另一个带来。” “大人,我储庆宝以后会终身侍奉您的,有什么要小人办的,您老随时吩咐,我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储庆宝就要被拖下去,赶紧争分夺秒的表达忠心,只是话没说话,秦方一道让其哑口的禁制法诀一指点去,一道白光打在嘴巴上,顿时嘴巴在不停的张动,声音已无,神色间因没有把忠心彻底表达,急得眼冒金星。 秦方吩咐郑慧心兄妹把他重新关押,再将娄太监提来,兄妹二人手脚颇为麻利,不一会又换上了血迹斑斑,气息委顿不足的娄太监,趴伏在地上闪着一对死鱼眼睛,此刻已毫无嚣张之色了。 一身奇装异服上,血污与服装上的花色混杂,更显的怪异,脏兮兮的,好似身上套着件烂旧戏服。 娄太监被郑慧心兄妹扔在地上后,缓缓查看了房间内的情况,看了看居中上坐的人,秦方立于一侧,喘了几下后有气无力说道, “陈御使,你们准备如何折磨我?” “陈某听闻娄兄家中有一间红房,不知是真是假呀?” 秦方见陈御使笑盈盈的忽然问了娄太监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而娄太监一听之下顿时脸色煞白起来,下意识的把身子往后缩了缩,随即急速的四下张望了一下,完全不像刚才的萎靡模样,看四周空荡荡的,并无各色奇形怪状的刑具,似乎又放松了一些。 原来这位娄太监,曾是元夏国一位鼎鼎大名的人物,他的名声没有别的,就是最喜欢折磨落败的政敌对手,或是他瞧不顺眼之人,一旦落入他手中,就会被带到一处房间内,房间内人的血肉飞溅太多,到处被染成了黑红色,被称为红房。 一旦进入红房,会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削皮,割耳,切指,去势,卸腿,轧手,割鼻,挖眼,拔舌,豁嘴,敲齿,剔骨,半蹲......不下百种酷刑。 闻听要进入红房者,再强悍的人都会魂飞魄散,那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当年娄太监在政斗中败退,竟被他逃出升天,后转入地下,尽管已从政坛销声匿迹,但他一直活跃在暗中,妄图东山再起。 而这许多年以来,他最大的爱好依然没变。 尽管失去权力后,没了大红房,但他依然一有机会就以折磨人为乐。 而此刻他自己落入陈御使手中,毫无反抗之力! 他不由自主的把情况往最糟的方向上想,他可不想死,但看情形恐怕活又活不成。娄太监清楚最惨的绝不是丧命,死了一了百了,不过倾刻而已,最悲惨的是无穷无尽的非人折磨,想要生,想求死,皆不可得! 原本高高在上,以折磨他人为乐的娄太监,脸上阴晴不定了片刻之后,很快就交代了所有知道的事情。随即娄太监被关回了隔壁。 秦方见陈御使一直沉吟不语,并无其他吩咐,终于要告辞而出,不想陈御使忽然问道, “依秦道友看来,此事如何处置?” 秦方一愣,他自我定位不过就是一护卫保镖,不曾想陈御使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不想房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秦哥,是我!” 秦方闻听声音,自然马上就知道是谁了,而一旁陈御使二人,却有些诧异,这个女子的声音,并不是队伍中那两个女子的。 房门打开的时候,一位蒙面女子已飘然而入,身材婀娜,一袭白纱裙装如仙子临凡,轻盈之极,正是魏柔,尽管蒙了脸,但双眼透露出的神情有些不悦,她不声不响的走到秦方身边道, “陈御使,此事不应是秦哥可以参与的,游仙门承接的就是保护您的责任,可不会去参与你们朝廷中的事务。” 魏柔的语气不但透出不悦,更透出一丝强硬之意,让秦方和郑慧心兄妹两个都有些意外。 但魏柔如此说,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秦方默然不语,静观陈御使的反应。 不料更出秦方意外的是,陈御使不仅对魏柔如此顶撞毫不介意,反而哈哈一笑道:“这位姑娘,不知是不是对陈某有什么误会,陈某不过就是看秦道友处事干练,随口一问,怎么让姑娘如此不悦?” 魏柔翻了翻白眼,秀首一抬,鼻孔出发出一声轻哼,笑道:“是不是随口一问,对我们来说都不重要。” 陈御使身旁的官家忽然怒喝一声道:“大胆!你一个小小的女子,胆敢顶撞御史大人,难道不怕获罪吗?” 魏柔笑道:“你们呐,御史大人看秦哥实在就哄,你这管家,居然比御使大人更有官威,这倒是稀奇了。” “你说什么!”管家怒道,正要发作,一旁的陈御使呵呵一笑道, “姑娘不必气恼,看来确实是陈某欠考虑,还望海涵。” 除了魏柔,秦方和所有人都有些意外,这陈御使的涵养实在不错,面对魏柔的冷言冷语,竟毫不介意,反而道起歉来。 秦方知道魏柔聪慧机敏,如此言行必有她的道理,因此面色如常的站在一旁默然不语。 “秦哥和我们游仙门众人,此行只为保护御史大人人身安全,可不愿深入参与朝廷势力之间的争斗。” 陈御使见魏柔年纪不大,竟也隐隐是位筑基修士,言语做派更是气定神闲,绝非寻常人家的小女子,心下更没了轻视之心,和颜悦色道, “哦,原来姑娘是为此不高兴,呵呵,陈某愿另外再出两千灵石,请秦道友和姑娘,协助本官处理这一路上的事务,不知道秦道友和姑娘意下如何?” 魏柔嘻嘻一笑道:“区区两千灵石我还看上眼,我横插一杠,说这几句无礼之言,只是让御史大人,和这位横行霸道的管家,勿要有什么坏心思......” 魏柔的话音未落,一旁的管家早已气的压制不住,咬牙道:“薛某游历元夏国修仙界几十载,跟随御史大人也有二十余年了,第一次遇到小小年纪,如此狂妄的小女子,老夫倒要......” 没等薛管家把话说死,陈御使哈哈大笑打断了他接下来的恶语,轻咳一声道:“姑娘深意,陈某心中了然,呵呵,你放心,陈某很是钦佩秦道友,这才不避讳,绝无害他之心。” 陈御使那是过来人,眼光何等锐利,魏柔对待他们眼光冷冽,看秦方时又是含情脉脉,尽显柔态,马上就明白她为何要突然出来,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恐怕是这个姑娘心系情郎,又聪慧过人,担心过分参与这种朝廷派系间的争斗,无辜受到牵连,于是哈哈一笑的说出了这番话来。 魏柔嘻嘻一下,抿嘴笑了几声后,转过身给秦方整了整衣襟的边角,娴静的站到了他的身边。 一旁的薛管家气的涨红了脸,憋着劲站在旁边尴尬不已。 魏柔见他如此懊恼,轻笑一声,玉手轻抬,抿嘴传音了三个字给薛管家。 霎时间,薛管家错愕不已的脸色大变,快速打量魏柔几眼后,马上把眼光错开,涨红了的脸很快就恢复如初,平心静气的站到了陈御使的身后,不再言语。 秦方此刻也早反应过来了。 这些元夏国高层官员之间,斗的你死我活,魏柔是担心自己无意中牵涉进去,会有无法预料的危险。想来她是一直跟随在附近。 “刚打斗之时,我本想出手助你,不想秦哥你还厉害了,我还找到合适的机会,你就解决战斗了。嘿嘿,真棒哦。”魏柔轻掩朱唇传音了几句。 秦方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随即又面无表情起来。 “秦道友,陈某也算见过一些人才,以筑基初期修为,能有勇有谋斩杀筑基中期,还能协助其他队友擒拿敌人者,实不多见,不过老夫倒并非完全是因此而高看你,你能不隐匿财帛,处事遵循规则,颇有情义,让老夫刮目相看,因此刚才适才开始一直就没把你当外人来瞧,老夫很是赏识你,不知你可否愿意交老夫这个朋友呀?” 这话听在魏柔耳中,心花怒放,一双美目望着秦方,更是欢喜。 秦方一听,这陈御使如此高看自己,倒是有些意外,他的行为皆出自然,自觉原本应是如此,不过就是做一个正常普通人而已。他没想过,在尔虞我诈的官场和凶险诡诈的修仙界,如此行为显得有些迂腐,难怪魏柔担心他吃亏,会突然出现了。 “御史大人谬赞了,秦方可不敢当。”秦方此言倒是并非虚言,他的经历中很少被别人高看,很不适应这样的情况。 第八十九章 神秘去处 “嗯......”陈御使含笑道,“很好,体任自然,秦道友假以时日,必是我等不可望项背者。” “哼!”陈御使说这样过分的话,让旁边的薛管家实在不服,忍不住重重的哼了一声,以示不屑。 尽管他也知道陈御使笼络人心,也常常如此,话里话外,多多送人高帽子带带,不花钱还实惠,他听着还是觉得这些话用在秦方身上,实在刺耳。 不过旁边的魏柔可是听的心花怒放了,她就觉得这陈御使简直太有眼光了,瞬间这个家伙也并没有那么老奸巨猾了。 秦方并没感到多少喜悦,而是有一种芒刺在背之感,只得拱手道:“在下只是暂代护卫指挥一职,陈御使不必如此客气,任秦两位,几个时辰后会重新接管,请御史大人放心歇息,弟兄们会在外护卫。” 说完后示意其他人,跟他一起退出了房间。 秦方随即到另外一个房间看望秦晶晶与任叶飞,两人恢复的很顺利,到第二天就可以完全好了。 秦方不再打搅他们,吩咐几位结义兄弟注意警戒,与魏柔一起飞身而起,飞到客栈旁边的一座山顶之上,俯视整个环境,一番神识探查,确认安全,稍稍放心。 魏柔看他如此小心,明白傍晚的强敌斗法,确实凶险,看秦方脸色有些倦意,掏出一颗珍藏的丹药,轻轻送入他的嘴里, “你也打坐一会,我给你护卫。” 秦方确实感觉有些疲累,依言吞落丹药后,盘膝开始运功。 魏柔则背靠背的与他坐着,享受着清凉的徐徐夜风。 当晨光熹微,山顶上,一对恋人享受着最美的清晨,魏柔正依偎在秦方怀里。 客栈里发出一支响箭,是准备出发的信号。 “柔儿,你跟我们车队一起还是?” “秦哥,我还是暗中跟随,前面的行程,我看也不会平静,你可一定要小心在意,知道吗?” 秦方缓缓点头,在他眼中,晨曦中的魏柔在闪闪放光,魏柔娇艳欲滴的红唇,让他心跳加速,慢慢的亲了上去...... ...... 任叶飞和秦晶晶经过一夜的调理,精神饱满,法力恢复如初。 陈御使决定行程不变,以车队行进方式继续原定路程,但让任叶飞安排了两个人,将娄太监和储庆宝先行押送回元夏国京城,放到指定地点。 最后秦晶晶主张让耿秀章和**俊一同办理此事,耿秀章做事细心,而**俊修为较低,前方会更加危险,不如办理此事好些。 任叶飞和秦方没有不同意见。 于是薛管家亲自出手,将娄储两个人加持了极重的禁制,再捆扎妥当后,雇了客栈里的一辆马车,命令耿秀章二人带着陈御使给的一份信,还有可以进出京城的信物,马不停蹄的直奔目的地而去。 经历了上一次的战斗,每个人心里都多了份警惕,也有些沉重,随后几天整个车队,显得颇为沉闷。 幸运的是一路上,没有再起波澜,通过元夕国,进入淳国,在淳国遇到了几个出来打劫的凡人强盗,从兴冲冲跳出来大喊大叫的要打劫,到哭爹喊娘的逃跑,不过一小会时间。 当车队到达淳国与北川国的边境之时,早已有一支队伍在等候了。 北川国朝廷早就接到通告,元夏国皇帝派了一位重臣前来访问。 在如今北川国与葵国大战之际,北川国曾派出大批使者,与周边数十个大小国家联系,除了个别国家有明确答复,表示支持外,大部分国家都是模棱两可的官样文章。 出访元夏国时也同样未得到确切答复,不想如今竟派了大臣亲自来到北川国,元夏国国土虽不是最大,但都公认其是实力强大的国家,使者的到来,自然引起了北川国皇室朝廷的高度重视。 朝廷马上组建了迎接队伍,派出了同级的御使大夫匡仁平,与另一位副手陈金阳,带领了百名军士,出都城三十里,赶到进都城的必由之路上等候,并派出快马再往前接引。 自从进入北川国与迎接人员接洽上后,陈御使作为使者受到隆重接待,一路上匡仁平给与了高规格的接待。 自上次与秦方交流过一次后,虽聘请秦方协助之事,陈御使没有再提起,但任叶飞和秦晶晶,却给秦方指定了一个工作,就是紧随在陈御使身边,贴身保护他。 薛管家实在不明白,主人为什么会点名要秦方近身护卫,虽然他亲眼见过秦方斗法,能力方面还是认可的,但多年以来,主人一直是他亲自照顾保护。 不过既然陈御使执意如此,自然也就只能接受了。 自此,陈御使身边多了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一直面色平和的跟随在身边,从不多说一句话。 这种国与国之间正式场合的交往,有许多规矩和礼仪。 随着一道道觐见的传召呼喝,陈御使带着秦方和薛管家终于进入了正殿。 北川国的皇帝,正在大殿上端坐,由于站位隔得远,仅能看清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微胖青年,见到陈御使后,笑容十分的亲善起来,言语温和的表示对陈御使来访的欢迎,而陈御使则恭敬的表达了元夏国皇帝的敬意,并递交了一封皇帝的亲笔书信。 北川国皇帝细读此信后,对陈御使含笑点头。 环顾殿中侍立的两班官员,北川国皇帝也不多说什么,直接钦定宰相何南寿,御使匡仁平为首的几位重要官员,在往后几日内,与陈御使商定具体事宜。 又一番繁文缛节后,陈御使三人拜辞皇帝出来后,回到贵宾馆。 陈御使用过晚餐后,并未让秦方去休息,而是让薛管家泡了一壶香茶,邀请秦方同饮。 秦方近几日见识了国与国之间交往的这些规矩礼仪,也算是增长了不少见识,他还是愿意遵守礼仪的,毕竟这位陈御使是他的雇主,于是马上就谦让起来, “御史大人,在下......” 不等秦方说完,陈御使含笑摆手道:“此刻陈某是以道友身份相邀,秦道友不必客气,请坐。” 秦方看陈御使笑容满面,对他频频示意,确乎真诚,终于点头道:“那在下就失礼了。”随即坐在一侧。 薛管家虽有些不情愿,还是为秦方斟了茶。 陈御使私下已明令他,对于秦方之事,他自有主张,让他今后要与秦方处好关系,不可得罪与他。 “陈某在家乡有一块茶园,这种云雾飞羽茶乃是家里自己炒制的香茶,请......”说完微笑着轻轻吹动浮叶,慢慢的品了一口,缓缓点头。 秦方也静心品了一回,他虽不懂茶,但他能感觉到,陈御使似乎是有话要说,于是含笑不语的,静等他开口。 果然! 没让秦方等很久,陈御使平静的说道, “今夜子时,还要劳烦秦道友,与陈某一同去个地方。” 秦方心里叹了口气,果然是有事要自己办,才会赏这一杯香茶,他面色平静如常,古井无波的道:“是!” 陈御使见秦方波澜不惊,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夜色渐深。 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听见轻轻敲门,有人在门外禀报道:“御史大人,我是派来接您的。您现在可以启程吗?” 陈御使对秦方和薛管家点头确认,随即轻咳一声道:“好!” 薛管家开门,看见门口站着一位宫中的内侍,正态度谦恭的半躬着身子,脸含笑意的等在门口。 陈御使点了点头,平静的道:“有劳了,请带路。” 内侍在前带路,七弯八绕的不从前门出去,一行人通过后院小门,鱼贯而出,门口有一辆黑布笼罩的马车,马匹也是黑色的毛发,内侍极轻声的说了三个字:“请上车。” 陈御使一声不吭的钻入车内,秦方二人随入。 内侍最后进入密闭的车厢内后,轻敲了下车厢壁,马车随即启程。 尽管不知道要去哪里,当马车行驶了约半个时辰后,秦方闻到了不一样的空气,他可以确认已出了城了。 没过一会,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请下车。”内侍又是简洁的三个字。 陈御使点了点头,随即下了马车,秦方一下车就发现,自己身处一座陡峭的山崖面前,除了来路,并无其他路径。 他小心的放开神识,想要一探究竟,没想到神识仅仅放开不到一丈,顿感心头一颤,这个毫无灵气波动的地方,居然有一种强大的禁制,限制了神识的探查,他只得悄然的撤回神识,安静的环顾了下四周,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情况。 尽管他一头雾水,但职责所在,还是保持着冷静和警觉,他见陈御使一脸平静,毫无忐忑之意的在一旁站着,也就静下心来等着。 果然,内侍在袖口中来回摸了几下,居然摸出一张符来,几句轻声低语后,随手一挥,一道传音符飘向绝壁山顶。 秦方心里颇有些触动,这次北川国之行,让他见识到了人不可貌相这句话。 从陈御使到薛管家,包括这个内侍,外表看起来都是毫无灵气波动的凡人,实际上却个个深藏不露,从刚才这内侍运功时的灵力来看,居然也是个筑基初期修士。 第九十章 北川国皇帝 没等秦方暗叹多久,随着两道一黄一篮的灵光急速闪动,仿佛是空中砸落一般,一眨眼间,两个穿着黑袍的身影,已站在陈御使面前,细细打量众人一番后,互相点了点头,似乎在确认什么,随即个头稍高的一位,嗓音沙哑的说道:“请跟随我们两个,缓缓飞行,不可随意改变路线,不可随意做出不明动作,明白吗?” “好!” 陈御使没有一句废话,干净利落的说了一个好字。 高个满意的点点头,他一甩宽大的袖袍,一圈光影裹住陈御使秦方薛管家,众人一起缓缓上升起来。 与来时的电闪而至,这飞升向上的速度,可说是慢如蜗牛。 一刻钟左右,终于到达了峰顶。 众人走过一块平整的铺石地面,通过一条僻静的山间小路,一路又走了足有一刻时,眼前是数丈高的一片高大树林,黑袍人毫不迟疑的穿林而入,这次只走了百丈距离,终于豁然开朗起来,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座平顶式样的巨大石屋。 黑袍人一道法诀打在石屋大门上,大门晃动了几下,缓缓打开,众人进入,秦方等人在里面没有看见任何陈设,就是一条宽阔的走廊,走廊两边,是全副武装的兵士。 没有一句话,众人默然前行,走过三十丈左右的走廊,两位金甲武士背门而立,面色郑重! 黑袍人出示了一块金牌,金甲武士扫视了每一个人后,随即默念了一段法咒后,拿出随身的一块木牌在门上晃动几下,沉重的大门终于打开。 秦方听着大门打开的声音,判断这门一定是某种金属所致,看到达石屋顶部的距离,这门怕少说有万斤之重。 这次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下行的石梯道。 石壁上镶嵌着浑圆的亮光石,秦方看着亮光石的质地,可以绝对肯定,比自己储物袋里的那几个更加高级。 石梯下行了二百余丈后,来到了一个闪着强大禁制光波的入口。 这次没有掩饰的强大禁制光波,门口是一僧一道,两位修士,全身灵气充盈,可以看出是筑基中期的修士。 突然之间出现两位筑基中期修士,让秦方心里下意识的紧张了一下,也就一二息,秦方马上就镇定下来,脸上更是毫无波澜。 陈御使此刻正好侧身站到门边等候,看见秦方平静如常,而薛管家明显有忐忑神色,还不时的左顾右盼。 秦方尽管外表波澜不惊,但眼前的强大禁制,虽还未打开,他实际上已感受到一股压迫感,隐隐猜测这禁制内保护的是谁! 秦方见两位筑基修士,查验完毕后,同步走到禁制跟前后,一左一右,在禁制灵力波上分别注入了一道法力,大约三息左右,很轻的‘啵’一声响起,二人中间,慢慢闪开一道入口。 “请进吧。”其中一位目无表情的道。 陈御使微一点头,向秦方示意后,先行进入,秦方二人随即进入。 里面是一间约有二十余丈大小的宽敞空间,四面墙壁上镶嵌了亮光石,由于房间大,亮光石密度小,整个空间显得有些阴暗。 “咳咳......咳.....咳咳......” 几声咳嗽声从前面的一座屏风后传来,随即是一个年轻人病恹恹的话语, “你们总算来了......咳咳......咳咳......” 陈御使马上拜服在地十分恭敬的说道,“臣元夏国御史大夫陈思德,叩见北川国皇帝陛下。” 秦方和薛管家见状,也赶紧拜服在地。 “嗯......此处是朕修道之所,这凡俗之礼,就免了,此番一路辛苦了,朕听说,一路上很不太平。” “陛下明鉴,一路上稍有阻隔,到底是何人阻挠,臣已知道了,应与陛下所托之事无关。阻挠之人是与葵国亲厚的迟珏等人,因出发之事,皇帝是宣布让微臣前来北川商议结盟之事。” “嗯......这是前番我密信约定的,此番要多谢贵国皇帝的帮助了,我们两个还都是太子之时,就常有往来,那时节我们二人都心向大道,自由自在是何等快活,哎,如今登临大位反而束手束脚,多少双眼睛盯着朕,想必我的好兄弟,也不会轻松。咳咳......” 随着又一阵轻微的咳嗽,从屏风后走出一位脸色苍白,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 “你们都起来吧,我说过了,此处是修道之所,这凡俗之礼,繁复罗唣,我极不喜欢。起来吧,起来,起来......咳咳......” “多谢陛下,微臣带了皇帝的一封回信,请御览。”陈御使说着又恭敬的拜了三拜后,这才起身,秦方和薛管家自然也是依礼而行。 陈御使从袖口慢慢抽出一封信,极缓慢的步伐走前几步后,双手递给眼前病恹恹的年轻人。 年轻人接过书信,细细看了之后,终于脸现喜色道,“我拜托之事,你家皇帝交给你办了吗?” “是!小臣虽能力低微,但必定全力按皇帝旨意执行。有几句话皇帝让小臣禀告陛下,如今元夏国内也与陛下这里是同样的情况,因陛下有言在先,不可走漏消息,自然不便大张旗鼓的寻找。” 年轻人病容上略显忧色, “这么说......咳......咳咳......” 陈御使赶紧答道,“所幸小臣家中有一位跟随多年的薛道友,所练正是火系功法,只是他如今是筑基中期修为,小臣一直有所担忧,不知......” “筑基中期的?”年轻人双眉微蹙,“这恐怕不适合为我疗伤了,纯正的火系功法虽不好找,我这里还是有个别的,只是皆高过我的境界修为,一旦为我疗伤,恐怕会有反噬之祸。” 秦方在一旁细细的听着,听到这里头脑中忽然一个激灵,这陈御使又是请喝茶,又是套近乎,不会是...... “陛下勿忧,小臣在游仙门内觅得一位秦道友,今日已一同来了,其火系功法之纯正,是小臣平生仅见,且正是陛下所需筑基初期修为,恰好比陛下的中期低一小阶,避免了反噬之忧。” “啊!真的吗?好!好!这位就是秦道友吗?”病恹恹的年轻人忽然精神大振起来,盯着秦方细细打量起来。 “陛下,小臣来的匆忙,尚未与秦道友说明此事。”陈御使言下之意,是秦方愿意不愿意相助皇帝疗伤,请皇帝自己跟秦方谈,成不成的责任一推二五六。 秦方心中微有怒意,这陈御使看着和和气气,这家伙,是哄自己跟来原来是另有原因,他怕自己不接受帮人疗伤,这才先带自己进来,然后把皮球踢给这位北川国的皇帝,反正人给你带来了,能不能说服对方,就看你自己了,至于是用强还是用软,悉听尊便。 秦方一阵腹诽:官场的老滑头,全身上下至少百八十个心眼,自己也算是步步为营了,还是着了道,水太深! 察觉到北川国皇帝炙热期待的眼神,秦方心中急速的思量利弊得失,瞬间做出了抉择,他往前一步躬身道:“陛下龙体抱恙,若是在下能略尽绵力,绝无二话,只是在下并不善医道,不知该如何......” “咳咳......多谢秦道友了,道友如此仗义,必当厚报,疗伤方式虽有些繁复,但只要密切配合,风险倒是不大。” 秦方微微点头,并不接口说话,脸上显出一丝忧色。 陈御使没想到秦方如此痛快的答应下来,但又忽然露出这个若有所思的神色,抱拳道:“陈某未曾先行对秦道友明言,让道友为难了,陈某在此谢罪了。” 说着十分正式九十度鞠躬赔礼。 秦方叹了口气,并不说话。 病容青年左右双指一点,各有一道灵光射向石壁,亮光石瞬间变的十分明亮。一下让空间内清晰不少,然后轻声说道, “秦道友,有什么想法请明言无妨,我适才也已说过,此处是道家修炼之所,并非皇宫大殿,我们以道友身份相交,尽可平等相处,咳咳......” “陛下宽宏,在下感佩,秦某年轻识浅,说话无礼,万一有什么错漏,请陛下原宥。” “秦道友,尽说无妨。咳咳......” “是!陛下。秦某有位结丹后期的义兄,以前常教诲与我,说我心地过于软懦,这修仙界常有骗人坑人的。”秦方略一停顿,眼光不经意的扫了下陈御使,又继续说道, “他说,修仙界尔虞我诈,甚至有许多人忘恩负义,过河就拆桥,让我小心防范,不可轻信与人。” 秦方此刻慢慢抬头,看了眼病容青年,此人与白天皇宫大殿上所见之人,长的十分相似,只是大殿上的那位‘皇帝’微胖身材,脸色红润,而眼前这位,身上灵气韵动,明显的筑基中期修为,只是神色苍白,咳嗽不止,显然是病体沉重。 秦方的话,有些点智商的都可以听出弦外之音,病容青年轻咳几下,微微一笑道, “秦道友义兄所言极是,如今的修仙界,包括朝廷内,甚至是平民百姓之间,都充斥着尔虞我诈,咳......你义兄有此想法,也是正常。秦道友,我虽出生在皇室,但自小立志追寻大道,如今虽因某些原因成为皇帝,不过志向未改,秦道友刚才所言,我完全明白,自当让秦道友消除顾虑,依修仙界之规,立血咒誓言,表明心迹!咳咳......” 第九十一章 疗伤 陈御使和秦方都暗暗点头,看来这位,不是伤病难愈有求于人,就是性情十分随和,作为一个皇帝,能如此说话,也属难得了。 “多谢陛下宽宏。”秦方拱手相答。 自从有过魅火山火窟的经历后,他懂得了一个道理,过于卑躬屈膝是没用的,重要的是你对他们来说有用还是没用,再说,对方要真是个残暴之辈,为几句话就翻脸,秦方自忖也不会客气,放出焰烟蚊,给他来一个鱼死网破。 一旁的陈御使对秦方有些侧目,他在朝堂久了,下意识中已习惯于会对皇帝无条件的服从,看秦方如此话多,心里颇不以为然。 对于欺骗秦方之事,实际上他没什么感觉,对下位者玩点小技巧,那是再平常不过了。 但想到秦方刚提及有位结丹后期的义兄,不知是真是假。而且秦方身边还有一个蒙面女子,也是来历不凡,他看了眼一直老老实实缩在旁边的薛管家,心中忽然想到了些什么。 “陛下,不知微臣还能否效劳一二?” 病容青年略一思量道:“既有秦道友仗义相助,御史大人就先退下吧,接下来,我与秦道友相商。” “是,那微臣就告退了。” 陈御使对秦方点点头,又示意薛管家,二人躬身倒退着出了密室。 待只剩下了病容青年和秦方后,这青年倒也爽直,立时就按流程滴精血,盟誓言,念法咒,叩拜天地神明,一番操作,得到了秦方的认可,随即神色平和道, “秦道友,请坐,我将潜行受伤经过,与我所修炼的水系功法情形详细说一说,就拜托秦道友仗义出手了。” “陛下不必客气,只要秦某力所能及,些许精血法力,何足道载!只是伤情治疗,在下见识浅薄,最好还需请修仙界的名医为妥。” “我是让人打伤的。” 病容青年第一句话,就引起了秦方的好奇,他是皇帝,谁敢打他? 见秦方脸现愕然之色,知道秦方误会了,轻咳了几声后笑道:“是葵国的几个修仙者打的,他们并不知道我是北川国的皇帝。” “哦......”秦方尽管哦了一声,实际上还是不明白,不过对方如此身份,自己不详细说明,他总不好追问。 “呵呵,我好玩,最不喜呆在皇宫里,你们来此之前,想必也去过皇宫大殿了,那个接见你们的是我的替身。” 尽管秦方肚里猜测也数遍了,这位皇帝竟会亲口对他说出来,依然颇为震惊! “陛下......” “咳咳......你叫我师父给我取的道号吧,我叫九川。” “九川?”秦方顺最重复了一下,随即马上醒悟过来,如此大不敬,搞不好是要砍脑袋的,马上下意识的闭紧嘴巴。 “呵呵,咳咳......咳咳......秦道友,你全名叫什么?” “秦方。” “你多大了?” “启禀陛下,二十六。” “哎呀!咳咳......”北川皇帝很可惜的样子,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你比我大五岁,看来还真要叫你一声秦兄了。呵呵......咳咳......咳......” 秦方无语了,如果对方没有皇帝的身份,还真是一个挺有趣的年轻小伙。 “咳咳......咳咳......”九川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好不容易终于停了下来。 秦方见他如此辛苦,咳的嘴角已然渗出血水来,他急道:“陛下,不如赶紧叫御医吧。” 九川想回答,但是咳嗽无法停止,只得摆了摆手,正在此时,房间内突然想起一个空洞的声音, “秦方,快为九川在‘火谷穴’上注入你一成火属性法力,快!” 听上去略带尖利的声音,秦方听着就是个女子的声音,他不知能否听从,询问的目光看下皇帝,只见他在咳嗽间隙使劲的点了点头。 “请陛下盘膝而坐。” 秦方不再犹豫,随着九川坐下,他也在对面坐好。 随着怒目金刚功法运作,内息缓缓提起,一股强劲的法力从丹田升腾,秦方到最近,冲击六层怒目金刚仅剩下最后的十五处灵穴,尽管还没有轰击突破,如今从激发法力游经剩余的灵穴,已只需短短四五息而已,已着实提升不少效率,只见一股透明的赤红色灵光,从他手臂前推透出,在手指尖上凝结成一团。 “秦方,你注入法力要轻柔而持续,且不可以过于孟浪!”女子关切的声音再次想起。 “是。”秦方微一点头,轻轻答应一声,手指前戳,一道赤色法力对准九川的‘火谷穴’注入,原本还在咳嗽喘息的九川,口中吐出一团雾气,身体一抖动,瞬间不再咳嗽了。 “你这是一成法力吗?有些太猛了,再减半!”女子急切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秦方收敛心神,输出的法力随即减半。 “好好,很好!你很不错,你的神念之力,居然比普通筑基初期修士强大一倍有余,这火系功法,非常不错。”女子话语中满带着喜悦和欣慰之意。 “你持续输入,直到我让你停止,第一次大概一刻时左右。”女子声音变得轻柔宁定起来。 “是!” 一盏茶后,随着女子的命令,秦方收回了功法。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完全不同的脸,俊朗不凡的五官,英俊挺拔的身姿,秦方完全看不到,刚才初见时九川的一脸病容。 秦方一时忘记了对方是皇帝,不由得细细打量起来,眼前这位,虽是男子,但娇嫩如玉的面容,略带风韵的神采,不由得让他产生一种错觉,似乎眼前之人是个女子,很有些吸引力,秦方有些恍然,仿如似曾相识。 “无礼!”女子清冷的声音响起,而秦方怒目金刚功法自动循环,也让他头脑清澈,他微微低头,闭目养神起来,一盏茶的法力消耗不多,但是刚注入法力进入对方身体时,对方反击回来的冰寒之气,需要化解,否则沉积在体内恐怕不妥。 女子不再理会秦方,关切之极的柔声道:“九川,你怎么样?” “很舒服,师父,看来你的方法确实有效哦。哈哈哈......”九川一连串的笑声,可知其心情有多少舒畅。 听到笑声的女子,也咯咯的一声娇笑,似乎更加欢畅,困扰几个月,忧心不已的问题,总算有了彻底解决的希望。 “九川,你体内淤积的鬼阴渊气冰寒至极,恐怕要治疗至少三个月,才能彻底好转,现在只是得到了缓解,因你身体长期收寒毒之后,秦方至纯至正的火属性法力正好压制住了寒毒,让你不在恶化下去,助你提振了元气,所以才会感觉舒畅,不过三个时辰后,鬼阴渊气就会反攻的,你还是不要走动,盘膝炼化一下,把他注入的法力导气归元,以凝固神念。” “是,师父。”九川听话的盘膝打起坐来,完全没有皇帝的做派。 原来九川自小拥有天灵根,机缘之下拜了一位筑基女修士为师。 他自小十分痴迷修炼,女师父所教的是一门水系功法:九转归阴术,乃是一种至阴至寒的功法,最适合女子练,虽然九川修炼后进阶速度惊人,修炼此功法,九川皮肤变得柔滑,双目如星,神采奕奕,其母欢喜之极,自然全力支持。 皇家比那普通修士家族,想要什么资源,自然无数的人帮其寻觅,因此优异的先天灵根加上后天资源充沛,九川十七岁就筑基成功,到如今二十一岁已进阶筑基中期。 九川练就诺大本领,自然会想着可以一展身手,从王子到太子,经常便服出行,游历修仙界,由于皇室直系与旁系,能否修炼有严格的规定,他的修炼一直是保密的。 不料父皇突然驾崩,他仓促继位,他正是玩心正盛的年纪,哪里收的住,每天困顿在批改奏折,处理各种政务,苦不堪言,其母对他宠溺的很,最终想出了一个替身之计。 在北川国修仙界中,结丹以上的高阶修士并不多,且越是高阶修士,为了增进修为都是深居浅出,争分夺秒的修炼,他女师父乃是筑基后期的高手,一般场合下,师徒两个鲜逢对手。 不过夜路走多了,难免遇见鬼。 半年前与三位葵国来北川国办事的筑基修士遭遇,一位筑基后期修士,两位筑基中期修士,虽然师徒二人法器法宝颇为了得,但架不住对手人多,一招不慎,九川被对方筑基后期修士打伤。 对手修炼同样是一门阴寒功法,所含鬼阴渊气极为了得,九川寒上加寒,至寒入体,差点丧命,这半年多来,全靠丹药强自支撑,直到现在得到秦方火属性功法的救治。 北川国内除了个别心腹重臣,都不知此事。 只是在九川受伤半个月后,国舅突然对葵国发难,历数葵国多年来的各种无礼行径,最终在皇帝和太后的支持下,发动了对葵国的战争。 实际上是太后看到自己的儿子命悬一线,知道是葵国的修士打伤了儿子,气得疯了一般,暴怒之下,命令国舅在朝堂对葵国发难,端坐在大殿的替身自然听从太后的命令,在国舅亲信的鼓噪下,终于发动了对葵国的战争。 第九十二章 翻脸 但是两国国力相当,尽管前期北川国突袭占了些许便宜,随后葵国报复,来回几场大战下来,如今也是成了胶着状态。 而治疗儿子始终是最重要的,但是他师父提出来的治疗方案,极为苛刻,不仅要筑基初期修为,而且必须要纯正的火系功法,而且要法力高于普通修士,神念强大的。 为了寻人保密,在北川国秘密寻找无果,于是向周边国家派出了大量的使者,暗中查访,终于在半年后,陈御使领命后,才在游仙门中找到了秦方,有此机缘也算是九川命不该绝。 “秦方,你这功法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的疑惑。 “没有!”闭目打坐的秦方缓缓开口。 “哼!最好如此!” 尽管女子从未照面,但冷冷的语气让秦方极不舒服,他感受到的不仅是此女的无礼,更是话语中隐含的威胁和压迫感。 从第一次治疗到今天已十天过去了,从最初三个时辰间隔发作一次,到现在几乎六个时辰才发作,且发作的烈度明显的下降了,相信假以时日,痊愈有望。 “师父,我很好,你放心。”九川感到全身舒泰,这种感觉已几个月不曾有过了, “多谢秦道友了。” 秦方并不说话,只是闭着眼睛,微微颔首,这种可侵入修士经脉加治疗方式,让他在修炼功法上有种莫名感悟,需细细体会。 三个月的时间在反复的运功治疗中,渐渐过去,九川已有十天时间没有再次发病。 两个年轻男子,正在密室内打坐,一位长的肤白貌美,正是北川国的皇帝九川,另外一位略显消瘦的男子,自然是秦方。 “九川,十天了,看来你的病症已彻底消失了。” 空灵而清冷的女子话音在密室空间内回荡。 “秦方你确定,这功法不会有什么问题吗?”女子再次问了一句。 秦方毫无表情的脸上,嘴角泛起一丝不一察觉的冷笑,这女子几次三番的问,看似对九川的关切,但听在秦方耳中实在让他很不舒服,当然他不至于表露出什么,而是淡淡的回答道, “当然不会。” “很好!” 随着话音一落,秦方感受到从墙壁的一侧,有一道人影渐渐浮现,此间虽然神识不能放开,但几丈之内的灵气波动,还是可以感受到的。 秦方缓缓睁开眼睛,九川面色平静的依然在打坐调息,在他身后,出现了一位三十来岁的绝美女子,眼角微翘,双眸中闪着阴寒之气,嘴唇极薄,艳绝之极的脸上充斥阴郁的意韵。 “九川,你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师父,彻底恢复了。” 九川也睁开双眼,对女子温柔的一笑。 “嗯,那就好,这位秦方道友,小女子,有一件事要与你商榷,不知能否答应。” 女子全身素白,脚上穿着一双绣花鞋,在九川与秦方中间,玉足轻踩,没有一丝声响,但故意放开的灵力,闪动着筑基后期修士强大的神法之光,不知是否功法所至,此女身上透着一股强烈的阴寒之气。 “请讲。” 秦方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但面上毫不露出,淡淡的回应了一句。 “呵呵,秦道友面相上来看,绝对是个聪明人,应该不需要小女子多言了吧。”女子忽然媚笑一声后,声音变得悦耳动听。 “哦,是吗?”秦方坐直身子,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在下看着聪明,实则愚笨之极,否则也不会让自己身处如此绝地了。” 秦方如堕冰窟,这女子全身越来越浓郁的冰寒之气,已隐隐透出一股杀伐戾气,显然是对自己动了杀心。 “嘻嘻,说的是呢!这修仙界里,弱肉强食,哪一天不死个十个八个的,秦道友倒也不必过于伤感。不过......” “不过?” 秦方全身肌肉一阵抽紧,神念已瞬间把火云针,三才鼎,封灵盾牵住,这次密闭的空间内,火云针的神速,三才鼎内焰烟蚊的凶狠,未必不能与这筑基后期的妖女一拼,但秦方知道自己胜算几乎没有,经过这段时间的疗伤,九川皇帝已彻底痊愈了。 他真是后悔! 并非后悔被陈御使带入此地,而是后悔在治疗九川过程中,没有留后手! 怒目金刚升级道三层时,秦方获得的两项秘术,除了震灵吼,还有一项秘术就是缩元术。 这怒目金刚的创造者,不愧为天纵之才! 他为了让轰击术更加有效,修炼到一定程度后,他竟独辟蹊径,将灵穴原本寸许方圆大小,用缩元术进行缩小,以达到轰击术更加集中,更为有效。 这缩元术,正常来说没有任何杀伤敌手的能力,因为此术必须是在法力自由游走各处灵穴时才能实施,除了自己修炼功法之外,又有谁会允许你如此作为? 因此实际上这套术法唯一的功效就是助力秦方修炼,但秦方曾经有过不止一次的闪念,那就是此术可作为禁制之术使用! 一旦敌人的灵穴被缩元术禁锢,除非施术者懂得怒目金刚功法,否则永世无解,而且灵穴被缩小后,只有再次放开,灵气法力才会畅通无阻。 否则灵气会凝聚在细小的点上,即使可以使用法力,也是气若游丝! 他后悔! 在为九川治疗的过程中,他不止一次动过心思,要将他的几处灵穴用缩元术封禁住,以备不测。但九川血咒立誓,誓言言犹在耳,如果自己这样做,反而显得不地道,不够光明磊落。 而坚忍守信,不卑鄙就是如今的结果! 此刻面对这妖女阴阳怪气的话语,秦方知道自己后悔晚了,此刻自己没有底牌可与之抗衡。 即使九川不出手,这妖女身上此刻散发出来的强大法力,不是他这个初期修士可以抗衡的。 就是不顾一切与她拼命,在此狭小空间内,也许自己可以攻杀对手,但是自己必定也凶多吉少。 秦方并不清楚对手的实力,胸中悔意翻滚之际,也在不断衡量着利弊得失,但始终觉得双拳难敌四手! 他微微一笑道:“不知道友所说,不过是何意思?” “好好好!定力不错!” 此女没料到秦方在此情况下,居然还笑得出来,随即阴恻恻的笑道, “其实我并不想要你的命,你的命对我来说不值分文,但是既然你能治愈九川的伤,那留你一条性命,留下你筑基初期的修为,兴许还能派上点用场,呵呵呵......小女子要取你性命不过举手之劳,倒也不急于一时,因此不如我们来个十年之约,如何?” 女子气定神闲一番话语,九川在旁边始终闭目养神,不瞄一眼,不发一语,似乎他完全无关,也或许是对女子行事作风习以为常。 “请讲!” 秦方心中怒涛汹涌,表面丝毫没有涟漪。 “这后山有一处密室,正适合道友隐居闭关,就请秦道友安心修炼,只要我徒儿确然无事,十年后,小女子自然会放了道友,若是这期间,小徒有什么不适,或许还要烦劳道友一二,你看我此提议如何?” 女子玉容端庄娓娓而道,语气娴雅无比,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我有一位朋友曾经说过,病愈而杀医,非人也,在下好歹也救治了陛下,这病体刚刚痊愈,就如此对待在下,仙子不觉得有些过分吗?” “咯咯......哈哈......”女子笑容灿烂,一阵娇笑,随即大笑,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秦方,好一会才说道:“这游仙门的散修确实天真可爱,秦道友竟还有如此有趣的想法,小女子倒是有三分喜欢你了呢。” 九川此时慢慢睁开眼睛,脸上也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人斗嘴。 “仙子,你就不担心游仙门找上门来吗?” “呵呵,这倒是有点麻烦,哎......”女子忽然愁容满面的看了眼秦方道, “看来,需要多付两千灵石给游仙门了,那可是要亏不少哟,嘻嘻......” 秦方见她如此戏谑,恨不得立时拼命,但眼见两个对手,双眼之中已满是警觉,特别是女子法力鼓荡,就等秦方出手了。 秦方强压怒火,咬牙道:“陛下,这血咒誓言反噬之苦,你真就不管不顾了吗?” “秦道友,请别误会!我可不想杀你,更无害你之心,至于我师父如何做,那是她的事情,如何能怪到我的头上嘛?这血咒誓约是否真有其事,暂且不论,真有此心魔天罚,我并不曾动你一个手指头,也不想杀你害你,不至于让我有什么吧?你说呢?” 九川微笑着侃侃而谈,始终一副坦然模样,似乎是为了强化对自己的说服力,他继续说道, “秦道友,我师父所安排的密室,环境不错,且禁制强大,十分安全,这期间想必她老人家也会安排仆役帮你看护一二,不至于让你困顿不堪的,尽可放心。” 秦方彻底明白眼前的两个是什么东西了,除非自己现在与他们血拼,然后再杀掉一路进来遇到的所有人,否则自己成为囚徒已是定局了。 “九川既然说了,小女子也不好过于苛待与你,你身上丹药法器也就不收缴了,留着给你解闷,谁知道呢?经过十年苦修,也许你就结丹成功,到时候说不定我还要叫你一声前辈呢!嘻嘻......呵呵......” 秦方内心如烈火烹油,但想到此地的重重禁制,一旦动手,门口的两个筑基期也必然加入战团,自己就是再有杀手锏,也是死路一条! 第九十三章 囚禁 “既然秦道友已然默认,那小女子就恭请你往这边走。” 此女说着嫣然一笑,侧身一飘,一道法诀从玉指间弹出,左侧的石墙上,一阵土黄色光晕闪动几下后,渐渐显露出一条丈许宽的狭长甬道。 甬道内里面漆黑一片,只有极远处,有一微弱之极的光亮,表明了甬道的距离。 “请吧!”女子脸色微微一沉,看秦方脸色阴郁,似乎不愿起步,语气已有一种压迫感, “需要小女子助你一臂之力吗?” 秦方面无表情,眼光看向九川皇帝,四目相对,九川竟然面露微笑,秦方明白话多无益,慢慢走向黑洞洞的甬道。 这甬道似乎是通向了山体之内,随着甬道下行,石壁上渐渐出现湿气,直到有些石壁上有细细的水流。 走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 “哐当!”一声! 一扇金属大门随即打开,目光可及处,三道不同灵光的禁制赫然在目。 这里的环境一看,就知道是关押特殊人物的地方。 女子默念口诀,通过一道道的禁制之后,把秦方带到了左边中间的一间石室。 她脸上带着一种胜利者或权力掌握者才有神色,一撇头,示意秦方自己进去。 此刻的秦方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跨过门框的那一刻。背后的门重重关闭。 秦方转身,看到了女子一双冰冷的眼睛,脸上是一幅不屑的表情,她没有再说一句话,在门上打入几道法诀后,玉足轻抬,飘然而去,只留下秦方孤独的站在门边,久久不能平静。 才出火窟!又陷石牢! 火窟中有魏柔这佳人相伴,还意外得到了焰烟蚊,好歹也拜了大哥二姐。 而秦方转身看着六七丈大小的石室内,什么都没有。地面,四面墙壁,屋顶全被打磨过了,光滑无比,已隐隐可以照见自己的身影容貌。 映照出的是一张愤怒之极的面庞,愤怒中充斥着无奈! “啊......!” 秦方发出疯狂的吼叫声,暴怒之下,一道道法诀直击墙壁,地面,屋顶,荡起一阵阵禁制的波纹,他强大的法力,竟然无法撼动丝毫。 这并不出乎秦方的意料,但他必须要发泄,否则就会疯掉,他嚎叫!他用法器砍击,折腾了许久,直到精疲力尽! 第二天起来,他确认神识无法透出禁制之后,直接放出了焰烟蚊,想要吞噬禁制上的灵力,但禁制的强大超出了秦方的想象,几十万焰烟蚊无法刺透禁制,光靠吸附上面吸纳的灵力实在是少的可怜,终于秦方知道自己所处的地下石牢,可用一个词来形容:固若金汤! 气急之下,秦方拿着缴获来的雷公荡朝四下疯狂雷击,除了在石壁上打出点点焦斑外,没有其他效果,最终也只能放弃。 不过倒是让焰烟蚊爽快了一回,几十道的闪电成了焰烟蚊的大餐,吞噬之后,直接进入三才鼎静静消化起来。 时间一天天过去,强烈的报仇念头烧灼秦方的头脑。 被愤怒和仇恨烧灼到痛苦不堪的秦方,把自己折磨的形如枯槁。 这一次不是为了袁师父,不是为了姚师傅,也不是为了答应解志达的约定,不为别人,为了自己,他要让欺辱过他的人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他没有再用嘴巴喊叫,没有用内心的怒火损耗自己,一种强烈到毋庸置疑的坚定决心,为他指明了方向! 没有一刻犹豫闭上眼睛,盘膝而坐,他瞬间达到了心神合一,如同一尊冰凉的雕像。 一天过去了,他纹丝未动! 十天过去了,他还是纹丝未动! 外表未动,内息却如电闪雷鸣! 他要达到第一步:突破第六层进阶,轰击术疯狂的持续轰击,每一次轰击,他身上隐隐就会透出点状的光华,频频闪烁! 当他不在乎痛苦的程度,轰击灵穴的效果持续增强。 缩元术将灵穴缩小到了临界值!虽然痛苦成倍增加,但是效果也是最佳的。尽管秦方也有办法降低痛苦指数,但是他命令自己不去做,他就是要让自己时刻记住痛苦的滋味,不断激励自己,让头脑保持清醒,避免因为强行轰击灵穴,反而产生反噬的风险! 痛苦!仇恨! 有时候会助力男人成长。 极端的痛苦!无尽的仇恨! 成为部分修仙者不断进取的不竭动力! 秦方! 仅仅三个月后,一声势不可挡的长啸,从秦方腹部激发,穿过他的喉咙,一吐而出。 啸音足足响彻一个时辰,渐渐平息。 内息依然还在翻滚不止的秦方,稍稍恢复神志,立即意识到自己已突破了六层功法。 怒目金刚六层! 他感到一种神念被四周墙壁禁锢住,无法彻底展开的强烈憋屈感。 突破后的秦方意识到了自己神识神念至少强大了倍许,但是由于身处禁牢,无法确认这强大的神念,到底可以飞越到多远的距离。 他赶紧吞下三粒丹药,凝神闭目,慢慢调息炼化。 经过近半年的调整,秦方稳定住了怒目金刚六层功法突破后的境界,虽然这一次稳定修为所费时间很长,但境界稳定后的体验是前所未有的。 尽管基础修为还停留在筑基初期,但他明白,突破已指日可待,这种对自身修为的清晰体验感,也是原先不具备的。 秦方对修为进阶,本没有一个明确的认识,只是知道自己在进步,但是还需要进步多久才可进阶,没有明确的意识,如今达成怒目金刚六层后,带来的一个好处,就是自信的再次强化,因为他可以明确知道需要如何做就可以突破道筑基中期! 这是暗夜中摸黑前进,还是心情愉悦的走在阳光大道上的区别! 一份内心的笃定在秦方心头明确。 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有时候太重要了。 而突破怒目金刚六层更获得了一种全新的奇特秘术凝魂术。 这种秘术让秦方感受驾驭神识的能力有全所未有的扩展,不但可以自如控制使用本身的神念法力,并且他明确感应到已具有了驾驭其他人法力的能力,只是身处如此绝地,毫无尝试的机会。 ...... 岁月如梭! 时光荏苒,秦方是一个被遗忘的人。 陈御使带着其他游仙门成员返回的时候,秦方的消失被描述成了去向不明。 尽管解申沈几次三番的与任叶飞秦晶晶交涉,但一切最终都成为了无用功。 即便最后魏柔也确信秦方失踪了,她也意识到其中必然存在猫腻,但身在异地,魏柔一筹莫展,离开家族势力一远,很多事情就会突显,如果过于纠缠,她说不定也会成为失踪人员。 她随即转入地下寻找,在北川国内历时一年的苦苦寻找,最终毫无音讯,不得已返回了元夏国。 解申沈三人经过商议后,没有秦方作为支撑,他们知道无法在游仙门生存,尽管秦晶晶挽留,但最终他们还是一起返回了元夏国,秦晶晶将缴获所得,分了一部分给他们,也算顾念秦方了。 三人返回元夏国后,最后想尽办法,联系上了魏柔,几人商量之后,觉得秦方是否有可能去了魅火山。于是一起结伴到魅火山寻找,当然也没有结果。 四人无奈之下,经过商讨,魏柔和沈真决定履行秦方与灵龟夫妻的约定,隔一段时间就炼制一批小灵龟需要的丹药。 魏柔平时返回家中,不时想办法访查秦方的下落,只是随着时间一年年过去,秦方已渐渐从人们的记忆中消失了,除了不多的几个人。 解申沈则决定隐居在魅火山修炼,有了秦晶晶处分来的缴获,他们开始炼制一些法器,六年后渐渐有些积蓄,准备换取筑基丹,开始冲击,此是后话。 十一年的时光悄然逝去。 北川国的皇帝十分幸运,经过秦方的治疗后,他的伤病确实再也没有发作过,当然,只在一起呆过几个月的秦方,早已从他的记忆中消除了。 而且他的修炼非常顺利,如今已到了筑基后期,竟与他的女师父同阶了。作为天灵根来说,这个速度也算是快了,毕竟他需要的资源,源源不断,用之不竭。 作为女师父,尽管如今弟子快追上她了,但心情很不错,她自己也已筑基后期圆满,相信再有几年也有结丹的机会。 至于秦方,不过是她杀掉过的,关过的人中,很普通的一个,既然用不到,也自然没有从记忆深处再翻出来的必要了。 师徒二人锦衣玉食,惬意非常,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皇帝的师父,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就在离他们享受人间一切美好的密室,不足二十里的地下石牢里,一位满脸胡须的清瘦男子,盘坐在光亮的地面,两根眉毛的正上方,眉心之处,三处灵穴在不断的闪着光亮。 男子面上表情有些痛苦,但表现的并不强烈,只是眉毛不时颤动一下,这么多年过去,他的修为已进入筑基后期,但是遗憾的是,随着丹药的枯竭,他最看重的怒目金刚功法,无论如何努力就是不能进阶七层,最后的三处灵穴,经过三年的不断轰击,依然无法突破! 这石牢内完全没有灵气可以吸纳,所有丹药已一粒不剩,尽管他不遗余力,不顾剧烈的疼痛,坚持不懈的轰击最后三个灵穴,但他心里明白,没有办法继续寸进了。 “哎!”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到了安排给几十万只焰烟蚊‘喂食’时间了。 第九十四章 血誓 只见他拿出一锤一铁的一套组合法器,对着一只黝黑小鼎,连续砸出数十道粗壮的闪电,闪电爆闪之后,被小鼎忽闪几下吞入鼎内,焰烟蚊开始欢呼雀跃的狼吞虎咽。 这种‘喂食’方式,他已经坚持了九年,这是他的乐趣之一。 自从被关石牢第三个年头开始,他发现吞噬雷电的焰烟蚊,居然悄悄的有所变化,黑雾状的身体渐渐淡化,而蓝色的光点却变得愈发明亮起来,蓝色开始变大,从微点,变成芝麻粒般的小点。 当秦方操控焰烟蚊的时候,隐隐有了质感,甚至当他将焰烟蚊围挡在自己周围之时,他用法力轰击,居然有抵挡法器和法力攻击的效果,这让他十分欣喜。 于是经过这些年的不断‘喂食’,焰烟蚊的蓝点已有小蚕豆大,集结凝聚后,完全可以成为抵挡敌人进攻自己的盾牌。 而且经过他训练,焰烟蚊可以分成三股进行操控,具有了攻防兼备的效果。 尽管他如今修为已达到筑基后期,但面对禁制依然是无法撼动,而带给他一丝希望的正是焰烟蚊。 因为经过这么多年的不断培养,去年测试用焰烟蚊攻击禁制时竟比原先有效!虽然吸纳禁制灵气的速度依旧慢的无语,但毕竟是有所进步了,这多少带给秦方点微弱的希翼,聊胜于无。 他计算过,如果一切顺利,再有二十年时间,或许这焰烟蚊还真有将禁制破除的可能性,那他就可以想办法逃脱了! 但他的心情最近确实不佳,三年了,本身修为的完全停滞让他十分痛苦。 作为筑基后的修士,辟谷不过寻常之事,一旦辟谷,身体机能几乎停止了对食物的需求,但对清水还是有一定需要的,有助于吞服丹药后,体内杂质毒素的排除,更重要的是能去除修炼产生的浊气,以巩固修为,荡涤身体方可继续修炼进步。 被幽禁的石牢本身毫无灵气可言,连清水都没有,哪会有任何后续的补充?如今丹药枯竭,他的身体毒素的堆积更到了峰值,如不能尽快清除毒素,排出浊气,修为甚至会有不升反降的风险。 一片死寂的石牢,煎熬的活着不是用枯燥足以形容的。 对其而言,修炼的进步本身成为了他唯一的快乐。 这真是要感谢怒目金刚这套特殊的功法! 若非这套功法特殊,修炼进阶丹药仅是辅助,轰击术突破灵穴是重点,否则想要在这石牢内修炼有所进步,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难怪被扔进石牢中的人,一入这死牢,最终都是耗干耐心与精血,不是疯颠而亡,就是最终成为一具毫无灵气的枯骨。 事到如今,功法修炼也终于彻底没有丝毫进展了! 实在是愤闷之极! 除了还有焰烟蚊那极慢的少许变化,给他带来一些情绪上正面的调节。 恨! 在不断的加剧,但他只能用强大的自控力不断的压制,压制,再压制! 多年以来,此功法特别的修炼方式让他不断承受剧烈痛苦,锤炼他的坚忍和承受能力,早已不是普通修士可比了! 此人正是秦方! 这一天,刚喂食完焰烟蚊的他正在枯坐。 “哐当......” 十一年未曾再次重启的石牢,突响响起开门的声音! 秦方双掌一翻转,所有的法器和杂物已收入储物袋。不需要神念探查,刚才的‘哐当’声,明显就是外面那一道金属门。 秦方全身汗毛竖立起来,一种全所未有的紧张感,让他精神高度集中起来。 他不知是祸是福! 秦方立即一个侧身,躲到石门上空洞看不到的左侧盲点。双手对着自己疾速打出三道法诀,紧急收敛住身上散发出的筑基后期灵力,生存本能令他立即作出判断,不能让任何对手清楚自己的实力! 有三个人越走越近,由于神识在此有所禁制,秦方只能隐约感应到是两个筑基初期的修士,另外一个似乎是筑基中期。 “这里关了这么多人,不怕他们一起跑出来吗?”筑基中期在询问。 “呵呵,裘队长,这些家伙早被陛下和国师打落境界了,哪里还能跑出去,都是些废人罢了。进了这个鬼地方,是条龙也要变成虫!嘿嘿!我听说,这些人以前个个都是呼风唤雨的呢!” 这两个说话的声音秦方没有听见过,对于九川和他的师父的声音,他永远不会忘记! “我问你这些了吗?你少逼逼两句。”裘队长似乎并不满意这位多嘴的手下。 “前面那间怎么样?” 一阵在门上摸索的声音,有人通过窗口朝里张望, “裘队长,这间是空的,里面没人!” “啊,真的吗?”裘队长窸窸窣窣张望了一下, “行了,要不就关这间吧,就是不知道陛下会不会满意。” “我的裘大队长,小的哪里会知道嘛!此处原只有国师可进来,听说国师此番闭关结丹!都三年了还没出关呢!队长,你说这个犯人是不是真非常重要?陛下为什么命令一定要关入这里?” “他娘的,我哪知道?跟你说几次了?别老瞎琢磨乱打听!我最讨厌做这种事了,这种秘密差事最不好办!我跟你讲,知道的多没什么好处,你磨蹭个巴呀,赶紧把人丢进去,我们快点走!”裘队长似乎有所担心,催促着手下。 “陛下亲自下令,让我们进来的,应该没事吧?” 手下似乎受了裘队长影响,也开始担忧起来。 “你他妈的废什么话呀,赶紧的!” “马上马上,裘队长,这块禁制牌,法力似乎需要更多,我有点法力不足,辛苦裘队长,要不您老操控下。” “真他妈的没用,拿来!”裘队长一声爆喝,另外一人唯唯诺诺。 秦方在煎熬中,全身毛孔倒立!双手各拿着一道法诀,等待了有生以来最漫长的十来息时间! “哐.......” 门开了! 一道强烈的白色闪光瞬间亮起! “哎哟,这什么呀?” “这门怎么会闪亮光呀?难道这禁制就是这样的?” “不知道啊,裘队长,太晃眼睛了!” “算了算了,赶紧扔进去,我们走!”裘队长似乎一点都不想在此耽搁。 随着门再次被禁制锁上,石室内恢复了原有的平静,被关进石室的是位五十多岁的男子,白白胖胖,一脸福相,看来曾经应该是个大官或者富贵人家出来的。 他环顾四下,石室内空无一人,没有一件家具,什么都没有,只是四面墙壁,地面,屋顶上,有许多焦黑的点,不知是什么东西造成的。 “哎,看来是要死在这里了。”白胖子叹了口气,颓然的坐倒在地上。 ...... 裘队长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什么,特别是刚才开门时的那道强烈的白光,他也是有点怀疑,不过许多事情对于他来说,他很清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走出密道回到外面的感觉真好,看着满天繁星,裘队长心情恢复了不少,一拍身边的矮个子小青年道, “妈的,以后有这样的事情,千万别再叫我了,我草,这个鬼地方,想起来我心里就发毛,透不过气!麻痹的,刘三他们怎么没在这里值守?” “不知道,估摸着去哪个犄角旮旯睡觉去了吧。” “麻痹的,一个个都比我还懒,草!” “哎呀,我说裘大哥,我们这个地方十来年了,鬼都不见一个,不睡觉做什么?兄弟们一点油水都没有,早就不想在这里干了。” “说的是呢!妈妈的!肚子有点饿了,你去叫上刘三他们几个,我请客!兄弟们去喝一杯乐呵乐呵,走走走!” “好啊,那就多谢裘大哥赏酒喝了哦,大哥您对兄弟们真是没的说哦。” ...... 这是秦方进入筑基后期,第一次实战发功! 一道光影诀晃闪来人的眼睛后,筑基后期的隔空踏速度加持在颠云靴上,几条密道,在秦方连续的身形变化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穿过。 闻到第一口新鲜空气的秦方,来不及体验内心的狂喜,催动法力,不顾一切的窜入无边的黑夜之中。 火烧屁股也没他这么猴急! 秦方强行飞出二三百里后,由于法力急催的太厉害,胸口隐隐感觉有些气滞,这才想起储物袋里有‘飞球’。 放出飞球,直接塞入中阶灵石,朝着南方疾驰,这是秦方记忆中最快飞离北川国的方向! 飞球速度惊人,让秦方稍稍宁定了一点。 天渐渐亮了。 望着飞球外,急掠而过的山峰,秦方知道,即使没有出北川国,也应该已飞出了最危险的区域了,但是如果白天继续这样飞行,万一遇到情况,自己就会暴露的。 实际上他根本不用担心,因为此刻任何认识他的人都不会认出他来。 秦方望见下面有一处小湖泊,于是收回飞球,几个旋身已飞落在湖边,带着山间清水特殊气味的空气,让他大感畅快! 清澈的湖水对他来说,竟然会有如此强烈的吸引力,是秦方从没想到过的,他微微一笑,算是自嘲。 他要摸一摸水,他要喝上一口,感受自己还活着! 低下头! 水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满头白发的怪人,把秦方吓了一大跳,当他闪念中,疑惑之下意识到水中映出的怪人,就是自己时,他开始细细打量起来。 他再次低下头,满头的白发甩下来,遮挡住面孔,蓬乱的黑须与白发交汇,已完全看不清他的脸。 “我的头发白了?我的头发白了!” 秦方低声喃喃 是的,没错!不知是何原因,秦方的头发居然已全部成了白色,奇怪的是胡子却依然是黑色的。 虽然囚禁他的石室那光滑石壁上可以照出面容,但毕竟无法当成镜子使用,只是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而已。 而此刻清澈的湖水,清晰的照出了秦方的面貌,一个衣衫褴褛,白发黑须,蓬头垢面的家伙,连他自己都认不出了,他忽然苦笑起来,十分苦涩的笑。 秦方虽不能算俊朗不凡,但作为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略略打扮也可说颇有风度气质,如今竟成了这副人鬼不分的怪模样! 想到十几年的青春时光,被这对狗男女强行囚禁,一股血气直冲脑袋! 强烈的怒火在心头越来越炽烈!秦方终于发出咬牙切齿的誓言! “九川!妖妇!我秦方发誓,我一定要将你们扒皮抽筋,活活折磨而死!不!我不会让你们死,我会用各种酷刑报答你们的大恩大德,让你们在有生之年永远活在惨烈之中,让你们这两个畜生,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痛苦!除非日出西山落于东,否则此誓言必要实现!我以我每一根胡须立誓见证!” 秦方两眼血红,忽然疯了一般,双手对着自己的胡子乱抓,一根根,一缕缕的胡子,不一会就被他硬生生拔的干干净净,整个下巴血迹斑斑! 出现在水中的男子,满头白发,脸色有种不正常的白,血红眼睛里透出强烈的怨毒,而下巴和两腮则有血珠子悄然滴落。 第九十五章 再遇 秦方过于悲愤,心神激荡之下,体内一浪浪强烈的反噬之力汹涌之极,前赴后继的如狂潮席卷而来,秦方全身经脉顿时急遽错移,他口中黑血如弩箭狂喷一两丈远,喉咙中发出一声奇怪的‘昂’,整个人如倒栽葱般,未落地已昏厥过去,随即脑袋重重磕在湖石上。 十余年得不到丝毫饮食清水滋养,加之体内积聚了大量丹毒与浊气,如果秦方能找一个僻静之处,保持平静,宁神敛气的打坐,好好化解一番,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调理,把体内毒质排出,自然是会顺利复原的,也可稳定住修为,那都是顺理成章之事了。 但他见到人鬼不辩的自己,怨念冲脑,失去理智,极度空虚的身体激荡之下,全部法力不受制约如猛兽出笼,吞噬自身,顿时走火入魔!人事不知! 这好比一个身体羸弱到极点的人,只需受点风寒,就会一命呜呼,更何况如今的秦方已是筑基后期的修为,这强大的法力反噬,岂是他一个外强中干全身毒素的干瘪身体所能承受的! 此刻秦方的身体不如一个普通的凡人! ...... 北川国南部的越溪山脉,一年四季气候如春,降水量适中,其间贯穿一条二阶灵脉,山中有大大小小十余个修仙家族。 由于此地气候土壤水质十分适宜灵植生长,特别是制作普通修士服用的‘清气丹’,其所需一味最为紧要的‘六叶果’,在这片山脉出产颇丰。 沿着一条九折溪,两边开垦出来的灵植田,经过千百年的买卖吞并抢夺杀伐勾兑,一系列演变之后,如今被两个修仙家族所控制。 九折溪是从山顶的飞瀑落下后形成。 飞瀑落差八百多丈,底部有一座水潭,再依山势经过十多道曲折的路线,最终到达一处极大的缓坡,归入到一个并不太大,却极深的湖泊,称之为渊湖。 九折溪流经南北方向,其水以东有千余块大小不一,沿山势开发的田块,其中八成以上成了芦姓家族的田产,如今的族长叫芦向云,有筑基中期修为,为人精干老练,亲自管理着家族最大的生意。 除了将每年的收入一部分,变成家族内二位结丹期长老所需丹药法器等,剩余部分再去除与各大关系户交际,供应给小辈们修炼用所费,每年结余的灵石还能过万,妥妥的‘万灵石’家族。 九折溪以西,田块没有东边多,有七八百块大小灵田。其中的九成成了骆姓家族的族产,这个家族有三位结丹长老,其中一位还是结丹后期。 如今骆姓家族的族长也是位筑基中期修士骆戬,年仅百岁出头,外貌看来只有四十上下,长的风流倜傥,一表人才。 其为人处事更是厉害,上至族中长老,下至炼气期弟子,他皆笑脸相迎,毫无族长的架子,因此深受众人的拥戴。 但自从他六十多岁进入筑基中期之后,修炼上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瓶颈,如今四十年过去,修为无法寸进,也就放弃了。 一旦放弃修为上的追求,一个有权有钱精力旺盛的筑基修士,最正当的享受就是妻妾成群了。 如今一百多岁的年纪,相对筑基修士来说正是精力旺盛之时,他大小老婆已陆续有了七房,儿子孙子更是三十多个,这一路下来,渐渐的,家用变成个极为庞大的数字。 要做一个好族长,那是要懂得办事的! 懂得办事的最好诠释,就是自己吃亏让族人得利,但自从妻妾成群,他渐渐的就想方设法的开始捞钱,幸亏骆家近年来收益颇丰,尚能维持! 他每日冥思苦想,该如何在族人不经意之处,捞到更多的灵石钱财,毕竟他是个有追求的人,近日外出巡视时,已看好山中一位陈姓散修的十六岁女儿了。 他也是不容易! 族中三位结丹长老的供奉那是绝不敢妄动的,也只能让底下的族人吃点小亏,艰苦艰苦了。 经过一系列的运作,低阶弟子这里,能用各种名目扣下的那些费用,加上一些空额收入,他仍觉不够。 他精明锐利的眼光穿过九折溪,望向了东边的那些属于芦家的灵田。 再说近日,骆戬假借名义克扣族人的灵石,日子一久,下阶修士开始议论纷纷。 他灵机一动,拉拢心腹手下,开始在族人中造谣,将一切罪责推卸给了东边的芦姓家族。 理由很多,诸如芦家暗中使坏经常来破坏灵田,又说芦家故意压价让出产的灵植卖不起价,还说芦家时常造谣说骆家要遭天谴了等等,不一而足! 骆戬再暗中派人去东边破坏几次后,芦家自然有人前来问责,他故意让人当面挑起事端,扩大事态,事后又反复挑唆,在他的几番神妙操控下,骆家族人对芦家的愤怒达到了顶点! 而芦家多番被骆戬派的人破坏灵植,至少几十块灵田几乎绝收,损失极为惨重。 几次交涉又无果,只得恢复成立了筑基修士为主的巡田队,以面对骆家暗中破坏使绊子 命令若芦家再来破坏,就进行驱赶,若是芦家不懂进退,还要乱来,自然也就无需再客气。 这修士斗法,动不动就有死伤,几场恶斗下来,哪里能收的住尺度,终于酿成了血案! 双方各有一名筑基初期修士,在斗法中命丧当场! 事情闹大了!矛盾也转移了! 这正是骆戬想要的结果。 只要见了血,就可以上报到家族长老处,自己这方有三位结丹长老,而芦家不过两位,如能血拼一场,必能将对方打败,那是不言而喻的。 到时候如果顺利将芦家赶走,这留下的千余块灵田,就可为他带来巨大财富,就是再娶十八房小妾,那也是绰绰有余了! 想得美与现实之间往往是有巨大差距的! 令骆戬始料未及,他的完美计划,很快就露馅了。 原来骆家的结丹后期长老,少年修为尚在炼气期之时,遭遇一位筑基修士的劫杀,恰好被如今芦家的结丹初期长老所救,当时这位长老仅是筑基初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拼死力救下了他,对此救命大恩,骆家长老至今未敢忘记。 尽管如今的修为,骆家长老已高过对方两个小阶,但只要私下见面,依然是执后进之礼,以报当年的救命之恩。 这些陈年旧事双方自然不会到处乱讲,都是长老心头的秘密,骆戬哪里会晓得。 由于积了善缘,双方家族长老有默契,互不过溪水之界相争! 如今死了筑基修士,事情闹大,长老会必须要召开了。 两家长老在各自家族会上并没表态,但私下一会面,一碰头,把情况一聊一捋一分析,都是活了两三百年的老甲鱼,骆戬的伎俩哪里能瞒过他们的眼睛,没经过几个回合的调查,骆戬的老底被兜了个清清爽爽。 骆家大长老哪里会客气,审问查明,直接将骆戬废掉功法,投入家族监牢。子女妻妾降级成为族内普通族人,但也并不一棍子打死,分别派了生计,令其等自食其力。 又选出一位叫骆顺子的女筑基修士为新族长。 且给芦姓家族被杀的筑基修士遗孀遗孤赔偿了灵石,两家长老请来共同交好的萧家,作为见证,和和气气的喝了茶,事情总算过去了。 这骆芦两家交好的,正是元夏国的医药世家擎山萧家。 特别是芦家,最早与萧家有药材上的长期生意, 生意上常来常往的,就渐渐有了姻亲关系,萧家多出貌美女修士,且家教极好,芦萧两家年轻男修一旦筑基,那是要想尽办法找人托关系,与萧家的美貌女修双修的。 萧家有一位小姐,自小聪慧异常,十六七岁就已出尘脱俗。 五年前筑基成功,正是选择道侣双修的年纪。 但此女对选道侣一事,从未有所表示,如此好的条件,自然不少仰慕者,只不过即使有做媒的,她连相亲都不曾吐口答应。 家中父母很是奇怪,此女自小最是柔顺听话,对于此事却执拗的很,家里长辈难免唠叨,虽不至于红脸,终于还是找了个借口,说是筑基之后需换个环境稳固道心,一年半前来到了芦家。 此女嫡亲姑姑也是嫁到芦家,一直未有生育,在娘家时就对小侄女喜爱之极,正想着法的想要把她过继来当女儿,只是其父母儿子有三个,却只此一个女儿,其父从小当成心肝宝贝,宠爱之极。 因此过继之事未能如愿。不过此番来了之后,哪里肯舍得放她回去,在渊湖旁给她专门打造了一个小府邸,又安排两个丫鬟伺候。 此女修炼读书,又种药草深修医道,在这里也算惬意。 只是心里有事,常郁郁寡欢,这一日与她的丫鬟圆儿来湖边散心。 就是这么巧! 秦方精血狂喷,在渊湖边走火入魔昏厥过去,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被主仆二女发现了。 “啊!小姐!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个死人呐?”圆儿看见一个白发老人家,血呼啦的倒在湖边,一动不动!看上去蓬头垢面,全身脏兮兮的。 第九十六章 贯体术 “我看看!” 声如天籁,清脆悦耳,一位粉装女子飘然而至。 这位女子从小在萧家学医的孩子中,极富盛名,有过目不忘之能,且美人天成,在筑基之前已颇有艳名,自二十四岁筑基后,天地法则洗骨伐髓之下,整个人更是笼罩了一层淡淡的荧光,皮肤晶莹剔透,螓首柳眉,杏眼带芒,双目含情,若从你身边走过,优雅的淡淡体香沁人心脾,玉指如葱,纤足似玉。 此女正是萧妮子。 自从她被秦方所救,原本对医学如饥似渴,对修行顺其自然的她,心中起了涟漪。 秦方走后,芳心愁丝萦怀,想到自己不过炼气五层,即使再见面,怕也是毫无可能。 聪慧之人,一旦决定了做什么,都是水到渠成之事,父母见她忽然对修行也上心起来,正合心意,自然是鼎力支持,不到九年按部就班,稳扎稳打,筑基成功! 当时着实轰动了整个家族。 只是筑基已成,却不知他在何方? 父母却催着安排双修之人,柔肠愁肠无处倾诉,只得躲到这幽静山中来了。 直到被丫鬟圆儿的一声尖叫惊醒。 “小姐,你快来看看呐,是个老头,好像还没死呢!” “哎哟,他吐了好多血,昏过去了。” “圆儿,你放平他,让他可以呼吸,我看看如何。”萧妮子看到白发覆面,血污一片的秦方,哪里会认的出来,只是凭着医者的自然反应,玉指在手腕上一按。 “呀!经脉错位,浊气冲脑,全身丹毒爆发,精血溃散,大凶之兆!”萧妮子想都不想,一摸腰间的一只小袋子,倒出一粒祛毒丹药,双手一捏,已成粉末。 圆儿颇为机灵的配合,主仆二人撬开沾满血污的嘴巴,将粉末倒入,顺手摘下旁边的一片树叶,在湖水中一兜,把水给秦方慢慢倒入嘴里,水和药粉顺着喉咙慢慢渗入。 见这白发老人口中药粉已随清水吞入腹中,萧妮子再次查看脉象,微微摇头,略一思量之下,一道法诀打出,老人上身的破衣敞开,露出瘦骨嶙峋的前胸。 萧妮子玉指轻点,一股灵气随即打入他丹田之内,再一摸腰间,拿出一支细细的竹管,原来是一套银针。 只见她双手一阵舞动,数十枚银针瞬间腾空而起,闪过一阵灵光,射入肌肤半寸,密密麻麻的银针,微微震颤中,竟渐渐的变成了灰败之色。 萧妮子秀眉紧蹙,眼前这老人家看来凶多吉少!如此危险的走火入魔,她也是生平仅见。 略一思量,她再次打出一道法诀,一道浅青色灵气绕着白发老者一裹,萧妮子玉足轻抬,带着伤者就往府邸去了。 当圆儿与另外一个丫鬟心蕊,将白发老人家在客房安排妥当,擦干血污,露出一张双目深陷,颧骨高耸,两颊无肉的脸,正锁住双眉,痛苦的呻吟。 “啊!”一声尖锐的惊叫发自小姐,两个丫头一时间错愕不已,见小姐花容失色的样子,她们实在不知所以。 老人家病情如此,大家都尽心竭力的相救了,此刻虽依然昏迷不醒,至少比刚才满身血污要好多了,不知为何小姐会突然失声惊叫。 “他......他......他......”随着萧妮子三个他字,眼泪奔涌而出, “不!不会的,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行,不行!我我......” 两个丫鬟看着惊叫后突然哭泣,语不成句,看着惊慌失措的小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关切注视着她,心蕊上前扶住摇摇欲坠就要摔倒的小姐,将她扶到一旁坐下。 刚坐下,萧妮子似乎清醒了,立即起身冲到秦方跟前,再次确认,她实在不敢相信,在她印象中颇为俊朗的秦方,此刻会是这个枯败模样。 若不是秦方时常出现在她脑海,换做旁人,恐怕绝对不会一下子认出眼前之人就是秦方本人了。 无论发色,肤色,瘦弱程度怎么能与十三年前,那位力战恶人的‘英雄’划上等号。 眼泪顺着萧妮子脸颊不自知的流淌,脑中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我要救他!我要救他!” 她颤抖着双手,想再次按脉,细细查究病理,不想手抖的太厉害,哪里还能测出微弱的脉象。 萧妮子强行吐纳数次,盘膝宁定神思,终于将胸中乱撞的情绪渐渐压制,这才再次为秦方诊脉。 这次诊脉足足有一刻钟,从紧锁的双眉就可知秦方病情是何等凶险,萧妮子年纪虽不大,但在萧氏家族内,其治疗各类疑难之症那是头一份。 “你们赶紧把我那只红漆木匣拿来!” “是小姐!”圆儿机敏的应了一声后,马上飞奔而去,不过一小会,她捧着一只红色的木匣急速跑回。 萧妮子手脚麻利之极的打开开匣,找出三只瓷瓶,又大声道:“赶紧把那瓶‘清火沥元酒’拿来!” “是!” 随着急促的脚步,不一会,圆儿又拿来一瓶用玉瓶装着的酒。 萧妮子将取出的一红一白一绿的三粒丹药,放在瓷碗内捣碎,取出个白玉制的方口小漏斗,让心蕊放入秦方嘴里,随即把碾碎的丹药粉末倒入小漏斗内,随着‘清火沥元酒’慢慢倒入,丹药粉末缓慢的化入秦方口中。 萧妮子神色紧张的观察着秦方的变化,听见秦方在昏迷中‘嗷......’的一声叫,她脸上闪过一丝喜色,随即吩咐, “你们两个赶紧去厨房,起大灶,烧水!用我喝茶的,大瓷缸里的无源水,还有地缸里密封的梅雪水,烧成滚烫的开水,放满我的浴桶,赶紧!” 心蕊不明所以,顺口就问:“小姐,你这是要洗澡吗?” 心神专注在秦方身上的萧妮子顺口就答道:“不,要施行贯体术!” 一听要施行贯体术,虽不明所以,但心蕊哦了一声就赶紧去厨房了,一旁的圆儿跟随萧妮子已近两年了,曾助小姐用此术治疗过本家另一位小姐,自然清楚贯体术是什么,急的上前一拽萧妮子道,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您要亲自给这老头做贯体术吗?” 见萧妮子双眼如同被勾魂了一般,看着床上的白发老者,并不否认,圆儿大急道, “小姐,那怎么行!绝对不行!您是未出阁的小姐,怎么可以......不如让夫人请大少爷或二少爷来施行贯体术吧,您亲自做,要让老爷夫人知道了,我要被打死的!” “别废话,别人做我不放心,有事我自与爹娘说,按上回的流程,你赶紧协助我,晚了他毒气邪火双双攻心就来不及了。” 圆儿还想再次阻止,不想萧妮子忽然一个异常坚决的眼神望向她,把她吓了一大跳,自从跟随萧妮子,她至今从未见过她发脾气,更别说用如此眼光看她,圆儿有些傻楞了一下,虽然她不明白到底怎么了,但小姐看着床上患者,眼神中流露的神情,圆儿自知无法说动小姐,只得也往厨房去了。 贯体术,是一种极为私密的治疗急重症的方式。 首先要在一处密闭空间,用大的洗澡桶,盛满滚烫的开水,放入特殊药包之后,治疗者与被病人双双裸身入水,仅露头部,若是患者有清醒意识,也可闭气头部同时入水,则效果更佳。 入水后治疗的医者通过贯体术将全身经脉与患者相通,此秘术这一步一旦施行成功,等于将医者所有功法能力嫁接到了重症患者身上,就可直接助力患者将体内毒素浊气排出,并将全身经脉进行修复调理。 此术是萧家治疗重症修士,或者治疗中剧毒的患者,走火入魔的患者,以及其他特殊患者的家传秘术。 家族内有两条不成文的规矩。 首先是医患男女有别不可治疗,此术施行之法不用多说,不适宜男女如此操作,除非是夫妻道侣则可。 其次是患者功法修为超过医者不可施行,治疗过程中,一旦患者反噬医者,将极为危险,此需特别注意! 再则此术施行过程中,需要不断的添加药草和调换开水,反复如此,具体治疗时间需要看患者病情。 萧妮子将闺房用围挡隔开后放置大浴桶,催促之下,第一缸水烧好后注入。 她按部就班的将秘制药包浸入水中,再将秦方身上的银针收起,衣裤尽皆褪去,一道法诀将灵力包裹住秦方后,轻轻的放入浴桶内。 她将心神收敛,再次检验自身法力通畅后,吞服了三粒高阶丹丸,吩咐圆儿切勿有误,随即进入隔挡内,望着浴桶中的秦方,她百感交集。 秦方变成如此模样,她心疼不已,终于咬牙不再犹豫,她褪出全身衣物,随即进入浴桶内,双手掌心紧握秦方的手掌,渐渐催动法力。 贯体术,脱胎与男女双修之术。 男女双修之术,双方用男体的天生‘灵根’与女体达成贯体,而贯体术则是用高温水体借助秘术达成经络互通。 因此萧家的老祖发明此术之后留有遗训,只传族中筑基以上且灵根优异者,经族中长老评议通过,方得传授,决不许外传。且只允许用于家族内关系亲密者,不会用于族外之人,除非是有特殊关系或因由。 心蕊在厨房不断烧水,圆儿则作为助手,立于闺房门口守卫,心蕊烧好送来开水,圆儿按程序逐渐送入,主仆三人一直忙了三天两夜,终于萧妮子紧锁的双眉略略有所松动。 第九十七章 圆儿 看着秦方憔悴如此,萧妮子心中五味杂陈,千百次想象过与他再次相遇时的浪漫和美好,不料竟是如今的情状。 仍旧昏迷的秦方,经过十余天的治疗,逆转的经脉已渐有反应,加以时日,再经过几次贯体术,萧妮子初步有信心可将其经脉归正。 两个丫鬟已累的实在顶不住,自去休息了。 萧妮子哪里睡的着,还是陪伴在秦方身边,正拿着自己的木梳将秦方的乱发,梳理修整。 尽管他脸色还是煞白,但有萧妮子的法力贯入后,已有所好转,至少灰败之色稍微消退了。 ...... 噩梦! 一连串的噩梦! 不停被人追杀的噩梦! 梦中不断出现的各色奇形怪状之人,随时幻化成令人惊惧的异兽,或者变化成顶天的巨人爆发出嘲弄的笑声,让秦方感到自惭形秽,戏耍和欺辱充斥在天地之间,矮小佝偻的他只能蜷缩在犄角旮旯苟延残喘。 弱小,欺凌,无助,孤独依然充斥梦中的秦方,令他窒息,怒吼不止却无法摆脱这梦境的折磨。 “方哥,你可以听见我说话,是吗?” 天籁之音! 轻柔而美妙! “不要害怕,我一定会救你的,你安静的睡吧,别担心什么,有我守着你......” 沙漠中即将饥渴而死,忽闻天空中的惊雷,一位云中仙子飘然而来,螓首蛾眉,美目含笑,对着秦方温柔道:“方哥,喝点水吧,不急,慢慢喝......” 只见她玉臂柔荑轻轻地一点,风卷而动,随即是满天的乌云,顷刻间滴滴答答的甘霖落下,秦方在梦中伸长舌头,仰面撑脖拼命的吮吸,回味软糯而甘甜。 一缕缕绵密而柔和的法力渐渐注入,毫无生气的秦方感觉到自己在逐步强壮,有了抵抗恶魔的力量。 三个月过去,秦方的病情在反反复复中,终于逐步趋于稳定向好了,萧妮子内心的喜悦,无以言表。 秦方尽管还在昏迷之中,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和调理,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消瘦干瘪的身体渐渐丰润起来,身上枯竭的法力,也有极大改善,自发的开始在他体内流动,散发出淡淡的灵光,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她知道只要再经历一次贯体术,将秦方体内的经脉彻底打通,他就会醒过来。 两个丫鬟十分乖巧的把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圆儿依然守护在门口,心蕊继续烧开水。 萧妮子心情很好,从秦方体内渐渐散发的灵韵越来越强大,她已知道秦方的修为达到了惊人的筑基后期,而且恢复的如此之快,似乎秦方本身体内也有一种奇特的功法在发挥作用。 随着浴桶内的二人全身经脉贯穿,双方的法力开始逐步运作流动,萧妮子凝聚一团强大的法力,向秦方最后凝滞的灵台穴推进,只要打开灵台穴,秦方病体康复就指日可待了。 但随着法力逼近灵台穴,萧妮子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阻力,她忽然意识到这是秦方要醒过来的征兆,肯定是筑基后期修士体内法力自发的护卫行动,毕竟萧妮子的法力在秦方体内流转,是在他无意识之下的行动。 尽管给秦方治疗历时三四个月,裸身相对已不下十余次了,但毕竟是处女之身,想到如果秦方真的此刻醒来,看到自己与他置身与闺房之内,且赤身露体......她不由得心中一动,法力随即震荡起来,萧妮子心下一惊,赶紧收敛心神,总算是将法力宁定下来,继续推向秦方的灵台穴。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融合化解,凝结在秦方灵台穴的最后一道迟滞终于渐渐消除,萧妮子心中大喜! “咳咳......” 伴随着一阵轻咳,秦方就要醒来,他身体已感受到水体的高温,而且体内更有一股其他修士的法力,正在肆意的流转,秦方筑基后期修士的修为瞬间发动反击,一股强大到普通筑基后期修士倍许的强大法力,随即向外来法力冲击! 秦方瞬间爆发的法力,势不可挡!直接穿透水体爆散开来! 水,顿成气雾! 浴桶,化为齑粉! 萧妮子也被这道强大的法力弹出去丈许,一口血箭射出,人正好被弹靠在大床边沿。 秦方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白色和粉色为主基调的闺房,他迷迷瞪瞪的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赤身盘坐在一块木板上,原来整个浴桶被震碎,却留下了半片桶底。 眼光扫到床边不住呻吟的女子,与他一样也是不挂一缕,秦方愈加糊涂起来,不知发生了什么。 “小姐!” 听到爆炸声,又听见小姐尖叫的圆儿冲入房内,发现秦方睁开眼睛,正在打量一丝不挂的小姐,顿时柳眉倒竖的大怒,见小姐口吐鲜血,还以为秦方打伤了她,赶紧一跃靠拢萧妃子,拖了锦被将萧妮子裹住,一双美目怒睁,呵斥道, “小姐拼了命就你,你怎么恩将仇报,打伤她呀,你真是......” 话音未落,身后的萧妮子,轻咳一声道:“不是,圆儿,不是他......咳咳......” “什么不是呀?我都看见了!”圆儿心疼小姐,眼泪夺眶而出,她一边给萧妮子擦去嘴角的血,一边不时转头狠狠的瞪视秦方,她可不管对方是不是筑基后期修士。 “方哥,我给你做了衣服,在衣柜上已经放好了,你先穿上吧。” 萧妮子忍着伤痛对着秦方笑了笑道,脸上红红的,不知是因为受伤吐血之故还是因为害羞。 “方哥?”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在秦方耳中嗡嗡作响,这不是自己梦中无数次听见的温柔呼唤吗? 秦方虽一时不明,但自己这样光着身子面对两个年轻女子,无论如何是不妥当的。 于是依言回身从衣柜台上拿起衣服穿上,不知自己该当如何的他,看见旁边有椅子,就安静的坐了下来。 “你干什么呀?出去呀!”圆儿看这人傻傻呆呆的,居然赖在小姐闺房不走,自己家的小姐还光着身子披着锦被呢! 秦方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赶紧赤脚走出了闺房,经过走廊,看见了一座十分雅致的花园,他心情略好。 此刻他身体恢复了六七成,精神颇足,看到花花草草间,有些灵植颇含芬芳,呼吸起来很是惬意。 见秦方走出房间,萧妮子一阵剧烈的咳嗽,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原来秦方醒来体内法力自发的一次护卫反击,已将她击成了内伤,她此刻一运气,发现全身灵穴竟然被秦方的法力反向封闭了。 幸亏秦方的功力仅为最强时的三四成,反击之力又相对于正式发功要弱,这才没有当场将萧妮子击成重伤,否则筑基初期的修为,是无论如何无法抵挡筑基后期修士强劲一击的。 “小姐,您伤的这么重,怎么办啊?”圆儿忍不住哭了起来,“这个家伙怎么这么坏,您给他治疗,他居然打伤你,我要去骂死他!哼!” 圆儿是个凡人,但对萧妮子赤胆忠心,见小姐受伤,早已心疼不已,更对秦方愤怒至极。 “傻丫头,他又不是故意的,我没事,去拿我的丹药箱子来。” “是,小姐!”圆儿麻利的翻身下床,在一只大木箱内拿出一只小些的箱子,赶紧回到萧妮子旁边。 吞服了‘化瘀丹’的萧妮子,盘腿而坐,渐渐的消化丹药之力,一番检查后总算并无大碍,只是这反向封闭的灵穴恐怕需要至少一年才能打开了。秦方有如此强大的法力,确实也出乎了萧妮子的估计。 “你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刚刚缓过劲的萧妮子,记挂着秦方,马上吩咐圆儿去看看他的情况。 “哼!理他做什么呀小姐,我都气......”圆儿本还想骂几句,看小姐脸色不对,马上改口道, “好了好了,您不要生气了,我现在就去还不行嘛......”小嘴一嘟,老大不情愿的一扭身子出去了。 圆儿虽对秦方尚未消气,颇有微词,但见小姐如此神色,哪敢怠慢,急赶几步,匆匆出了前廊,就看见秦方往小姐种的药田去了,大声喊道:“喂,站住!” 秦方虽走的不快,但似乎正在苦苦思虑的样子,自然不知‘喂’是叫他,仍然面色凝重的朝前走去。 圆儿气不打一处来,但又不知该如何称呼秦方,想到曾听见小姐悄悄叫他‘方哥’,心中一愣,自己也叫方哥那绝对不成,不如叫他方公子吧,这也算尊重你了,小姐也不至于生气。不过叫这个白头发公子会不会有些奇怪?她撇了撇嘴,正挥手大叫一声:“方......” 身后忽然有人‘扑哧’一声的笑出声来道, “嘿嘿,又被小姐骂了吧?嘻嘻......” 圆儿不用回身就知道是心蕊,心蕊比她小了三岁,体壮笨重,大脸厚唇,最是喜欢吃,各方面自然都是比圆儿差着老大一截呢,圆儿见她取笑自己,马上怼了一句,“死丫头,要你管呢!” “你呀!就知道欺负我哎!还说自己聪明呢?羞不羞哦,连小姐的心思都看不出来。” 圆儿一楞,“小姐的心思?”她自认最是了解小姐,且自诩为心腹小丫鬟,这个身份认知可是她在这个家里的底气,听心蕊居然说自己不了解小姐,登时大怒,也不去追秦方了,反身就小脸一撅,气呼呼的骂道,“死丫头,做好你的饭,烧好你的水,近日皮痒痒了不是?小心我打你肥嘟嘟的大屁股!” 第九十八章 药园诊脉 “嘁!”心蕊见她耍赖发狠,一撇厚嘴唇表示不满,不服气的嘟囔道:“连自己为什么叫圆儿都不晓得,就知道欺负我老实,哼!亏得我上次还分你半只猪蹄子,哼哼哼!” 圆儿见这憨丫头似乎话里有话,头脑一转,赶紧一扯心蕊的袖管,追问道,“你什么意思呀,说清楚点。” 心蕊嘟着脸,把左手拎的一只土灵鸡一晃,赌气道:“我要去杀鸡做饭了,没时间和你说这些,哼!” 怼了圆儿一句后立马就要转身离开。 “哎哟喂,你这是干嘛呀?啊?蕊丫头,我们姐妹俩有什么嘛?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莫生气了哦。” 圆儿急忙哄了憨丫头几句,侧身观察心蕊反应,看她绷着脸,心知效果不佳。 心蕊一撇嘴,“说什么哟,我忙死了,要是饭做晚了,小姐万一罚我呢!” 圆儿知道必须对她拿出点杀手锏来,一摸腰间的糖果袋,取出一根寸许长的拉丝糖,这可是小姐奖励给她们两个小丫头的,一人一糖果袋。 心蕊嘴馋,被她早含一颗,晚舔一根的,糖果袋里早就清洁溜溜了。 圆儿晃一晃手中金黄色的诱人糖果,一股抹茶的清香气弥漫开来,立时让心蕊垂涎欲滴起来。 “嘻嘻!圆儿姐,这是小姐给的糖吧,你怎么还有呀?嘻嘻......” 心蕊伸出食指,砸吧一声,用嘴嘬了一下,对于她来说,每次吃小姐给的糖,她都舍不得浪费,即使是手指上留下那么一星半点的甜香之气。 “死丫头,看你馋猫个样哦,喏!拿去吃吧。”圆儿一扬俏脸,十分大方的递给她。 心蕊紧忙伸手夺过,想也不想,一下就塞进嘴里,嗦啰连声, “好香好甜哦,嗳,圆儿你说,小姐的糖为什么这么好吃呢?咱们小姐可真能,不但会看病,做的糖也是全世界最好吃的!” 她用手指把糖从嘴里抠出来,看了看,啧啧有声了两下,又塞回嘴里。 “你个死丫头,你就知道吃呀,还没跟我说呢!”见心蕊眉花言笑的吃货样,圆儿又好气又好笑,笑骂一句提醒她。 “说什么?”心蕊有糖吃了,哪还记得别的,嗦着糖笑问。 圆儿无语,一翻白眼,正要骂她。 “哦,对对对,我说小姐为什么给你取名叫圆儿是不是?”心蕊神色恍然的点点头道。 “是啊!快点说呀!为什么?” “那是因为那个人名字叫方!” “名字叫方?那个人?哪个人?”圆儿一脸懵圈的追问。 “嘁!我以为你装傻,原来你是真傻呀,我不跟你说了,被小姐听见,我也该挨骂了,走了走了,杀鸡!做饭!” 心蕊把土灵鸡和菜篮子弄到一起,用肥嘟嘟的左手一拎,右手砸吧着糖,开开心心的摇着大屁股走了,把圆儿直接扔那里发呆。 “你怎么知道的?”圆儿看着心蕊的背影追喊问了一句,见她砸吧着糖不理,只得疑惑的自言自语, “叫方......叫方?”圆儿在原地转了三圈,忽然惊道, “方!” 她猛然望向秦方的背影,惊呼道:“方哥!不会吧?” “方哥怎么了?” 圆儿吓了一大跳,急忙转回身,正是萧妮子扶着廊柱微皱双眉在问她。 圆儿见小姐脸色苍白,神情如此关切,脑中‘嗡’一声,暗骂自己真的傻,但是她实在想不明白,小姐天仙般的人,怎么可能看上这个死老头子呢!还弄的自己受伤吐血。 “没事,小姐,我看他去药园那里了,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叫他也不理呢!” “嗯,他没事就好,我有些乏力,你去把我放在鞋排上的新鞋拿一双来。”萧妮子吩咐了一句后,眼光追往药园方向。 “是,小姐” 圆儿赶紧回小姐闺房去了,在鞋排上找到萧妮子新做的一双藏青色厚底布鞋,刚匆忙出了门,心下一咯噔,随即返身,在衣柜里拿了一件女式锦缎翻领大披风,匆匆回到廊下,已不见萧妮子的身影。 她略一思量,寻摸着往药园方向找去。 萧妮子记挂秦方,不等圆儿把东西拿来,拖着酸软的身子,就往药园走。 药园开辟在一处山崖绝壁之上,两面外侧就是万丈深渊,平日里眺望远山,云雾妖娆,景色实在不错,药园的弯角处建了一座不大的亭子,是她平日练功喝茶读书之处。 萧妮子转过两道湾,远远就看见秦方两脚悬空的呆坐在悬崖边,心里咯噔一下,她明知道秦方何等功力,筑基后期修为,就是真摔下去,他如今功力恢复了六七成,可飞可渡,自然无恙,只是不自觉的担心他的安危,赶前几步,柔声叫道:“方哥,悬崖边有风,你刚好一些,过来亭子这里坐吧。” 秦方叹了口气望着远山漠然不语。 “你怎么了,方哥,心情不佳吗?”萧妮子走上前,看秦方双眉紧锁,一副失魂无神的样子。 萧妮子知道他定然有惨痛经历,才会年纪轻轻就银发满头,且刚刚醒过来,一定有许多的思绪要整理,也就不再说话,只是站在秦方身后,一起望着云雾在山梁上时散时聚。 隔了很久,秦方又深深的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亭中坐下。 萧妮子嫣然一笑,随即笑眯眯的坐在他对面,含情脉脉的看着他,细细看他的脸色后,笑着问道, “方哥,还是不舒服吗?” 关切之下,伸手去给秦方把脉,秦方下意识的有些抗拒,轻轻的把她的手推开,有长叹了一口气,只是并不说话。 萧妮子不知他何故此次,又关切的问道:“方哥,你大病初愈,你哪里不舒服,定要及时给我说,万不可大意哦。” 这万般柔情的话语,秦方此刻不知怎么了,竟不领情,摆摆手道, “我没事,你莫多问了,我要想点事情。” 这话语之间居然有些烦躁的意思,萧妮子含笑点头道,“这个自然,你切莫着急,事情可以慢慢再想,还是要先把身体将养好才是。” 正在此时,药园入口传来一声爆喝,“喂!你干什么?” 秦方和萧妮子愕然转身,只见圆儿满面怒容,匆匆赶上几步,嘴里骂道,“我们家小姐,是天仙下凡,你个臭老头,居然给我们家小姐脸色看,你你你!你太没良心了,你!” 秦方和萧妮子错愕间,圆儿已冲到亭子旁,指着秦方的鼻子刚要开骂,忽然两眼一红,豆大的泪珠子夺眶而出,猛的用袖子一擦道:“你没良心!我们小姐为了救你,自己都受了重伤,还吐了好几口血,你居然给我们家小姐脸色看,你太坏了你,气死我了!我我我!” “圆儿你做什么?”萧妮子看了眼秦方,随即脸色一沉道,不过她平日里从不高声叫喊,此刻尽量控制了音量继续道, “圆丫头,你误会了,不要乱发脾气,你越发没规矩了你!” 圆儿见小姐反而说她,呆了一呆,眼泪却流的更多了,虽不敢再开口骂秦方,但一张小脸憋的通红,死盯着秦方,目不斜视,以此抗议秦方对自己家小姐的态度。 “方哥,你别介意,这丫头被我惯坏了,实在没规矩,回头我好好教训她。 秦方微微一笑道:“你叫圆儿吗?” “是!”圆儿见秦方望过来,更是使劲瞪视他。 “你,很好!”秦方点点头,忽然含笑嘉许道。 萧妮子见秦方并未生气,也含笑道:“圆儿这个丫头,野是野了点,不过......” 她话说半句,也是不想让圆儿恃宠而骄。 秦方自然不会生这小丫头的气,对着萧妮子淡淡一笑道:“我只是想不起很多事情,有些烦恼。” 萧妮子听了一惊,正在思量,圆儿见秦方和小姐聊天,知道刚自己如此冲动,要换个人品卑劣的少爷,自己少不得要吃苦了,听他说了这么一句,好像他也并非刻意对小姐无礼,不过小姑娘心气颇足,一时下不来脸面,气呼呼的把鞋子和披风往亭子中的石桌上一放,走了。 萧妮子哪里有心思管她,秦方刚才的话一说,她心中暗有不好的念头,她轻声说道:“方哥你坐下,我再给你细细按脉。” 秦方看了萧妮子一眼,也颇为合作的坐下,伸出手来。 萧妮子按住秦方的手腕,凝神探查脉案,不想秦方却在仔细打量她的脸。 过了一会,萧妮子忽然感觉按住秦方的两根手指,传来一股秦方体内传导的吸力,一股淡淡的暖流,慢慢的侵入她的身体,在她经络里缓缓的运行。 “方哥......”萧妮子刚叫了两个字,见秦方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顿时脸红泛起两朵红云。 “不要说话。”秦方轻轻一句阻止了她。 原来圆儿的话秦方上了心,乘萧妮子探查脉案之时,一缕神念悄然反向进入萧妮子体内,如此顺利侵入颇出秦方的预料。 这女子是筑基初期修为,咋的会如此轻易的让他入侵经脉? 这按理来说是极为危险的状况,但他马上就明白了原因。 秦方神念瞬息间在她经络上游走一番后,发现眼前这个女子的所有灵穴居然被法力禁制住了,而禁制其的法力他最为熟悉,就是他本人的! 第九十九章 怀上了 秦方这才明白,圆儿这个丫头所说是真的。 看来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真是眼前的女子救了他。 此刻他终于看清眼前女子惊人的容貌。 乌黑的长发如瀑布垂下,山风袭来,一缕缕的青丝随风微摇,一双眼睛大而明亮,星眸中两个光点让人目眩神迷,细嫩如玉的皮肤吹弹可破,只是受伤后略些苍白,更使美人带了病态的吸引力。 她的额头略显晦暗,这是内伤严重的症状,秦方久病虽谈不上良医,但也算粗通医道。 “姑娘,你伤的很重。” 秦方把目光从萧妮子脸上移开,轻声说道,随即吸附在秦方手腕上的玉指被轻轻弹开。 萧妮子感受到秦方的异样目光,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凝视她,让她心跳不由得加速,看秦方神色并不像其他男子见了她后魂不守舍,而是依然淡淡的,她心中竟有些失望。 只有她内心明白,自己并非失望秦方不为她的美貌倾倒,而是觉得秦方应该认出她来。 “方哥......”萧妮子略带伤感的叫道。 秦方听她如此称呼自己,又长长的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亭子靠近悬崖的一边,然后幽幽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你说的方哥。” 箫妮子顿时呆若木鸡! 秦方转过身,双目凝视着她道:“你知道我姓方吗?可不可以说一说我的事?” “失魂症?”萧妮子脑海中跳出来三个字。 “方哥,难怪你真没认出我来吗?!”说着忽然双眼一红,娇容流下两行清泪。 秦方看这女子对他如此,心中颇为感动,情不自禁的上前,用食指轻轻擦去萧妮子的眼泪,梨花带雨的美人,秦方也抗拒不了,他并非铁石心肠。 “你是我什么人?”秦方温柔的问了一句,萧妮子并非回答,只上前一步,轻靠在他的胸膛上。 秦方于是问了第二句:“你是我的妻吗?” 萧妮子忽然脸上通红起来,结结巴巴的道,“我......” 她想说我不是,但是其实她心里早就觉得是了。 这几个月以来,两个人朝夕相处,虽名为治病,但裸身相对十余次,这是事实! 甚至在秦方做恶梦寻水喝之时,喝不了汤药时用嘴相喂,虽这些都是她将两个丫头支开后悄悄做的,为了救他,她什么都舍出去了。 “我不知道,方哥,你觉得我是不是?”萧妮子忽然慢慢仰起头,用一双柔情似水的妙目望着秦方。 秦方有些恍惚,如回到梦中,无数次在梦境中呼唤拯救自己的仙子,就是同样的声音!难道真就是眼前人吗? 若说不是,这女子眼中怎么可能有万般情意? 秦方感受莫名到幸福和感动,他轻轻地用手搂住箫妮子,柔声道:“我希望你就是。” 山,静谧无声。 云,停止了飘动。 人,甜蜜相拥。 只有风在悄悄吹抚美人的裙摆。 “哎呀!妈哎!” 一声惊呼让秦方和萧妮子顿时回到现实。 两个人太过投入,竟不知这小丫头走来。 秦方轻咳一声转身望向远方。 萧妮子略带尴尬的也咳嗽一下,随即侧过身来,见心蕊正蒙住自己的双眼,大叫道, “小姐,可别骂我嗳!我啥也木看见,我一直闭着眼睛的呢!是圆儿让我来喊小姐吃饭的,还有那个你叫方哥的,哎呀,羞死人了,我赶紧跑,别骂我!我真的啥也木看见......” 萧妮子看着憨丫头跳着小短腿,嘴里咿哩哇啦的大叫着跑了,心里一阵甜蜜,一阵好笑,抿嘴轻笑道,“方哥,我们晚点再聊,先去吃饭,你身体未曾复原,一年内切勿辟谷,昂......” 最后一字听在秦方耳中是如此的温柔深情,他含笑点头:“嗯。” 二人相视一笑,并肩而行,缓缓回转。 秦方虽是不知自己是谁,不知身在何方,但有此佳人相伴,美人美景,心情也是大好起来。 小餐室,清雅装饰,毫不夸张,如同萧妮子个人的打扮,清雅而不尚奢华。 圆儿见小姐此刻笑容满面,病容稍好,心里也颇为高兴,含笑给她把椅子扶正,让其入座,不过转头看见秦方,立马把脸拉的老长,一翻白眼,别过头去。 心蕊则站在一旁傻笑不语,微微低头,侧目来回看着萧妮子和秦方的脸色,见他们两个脸上颇有笑容,不曾与她生气,心中渐宽,她就怕被罚,万一小姐不让她吃晚饭,那就糟了。 其实自从她跟随萧妮子,只被大夫人,萧妮子的姑姑罚过一次,她就记住了。 自从半年前,大夫人去北边协助她夫君处理一些重要事务后,她也是松了口气,吃对于她来说,那是头等大事,一餐不可或缺的! 她见没事了,马上笑嘻嘻的上前拍马屁, “小姐,鸡汤我刚还捂着的呢,我现在端出来。” 萧妮子心里甜的发腻,只是看着秦方嗯了一声。 心蕊将在暖煲内的一大只鸡整盆端了出来,放在桌子中间,一旁的圆儿则先给小姐盛了一小碗,轻声道:“小姐,还有些烫,您稍放放再喝。” “嗯,”萧妮子见圆儿竟不给秦方盛,知道这丫头还在置气,略略一笑道,“心蕊,圆儿,你们两个听了,以后可不许对秦相公无礼,以后你们称呼他秦相公就是了,知道吗?” 心蕊这时竟颇为机灵,抢先过来福了一福叫道:“心蕊拜见情相公,情相公安好。”说完肥嘟嘟的手抿住嘴刺啦一下笑出声来。 秦方和萧妮子不知她为何如此开心,不过见她此刻颇为乖巧倒也不错,而圆儿似乎别扭劲尚未过去,在一旁假装盛饭,二人相视一笑罢了。 萧妮子把自己的鸡汤端起放到秦方跟前笑道:“方哥,这土灵鸡最是适合滋养身体,你多吃点嘛。” “是哦,小姐跟我好不容易养的呢,情相公,这三个月你可吃了小姐三十六只了哦,嘻嘻,我跟你说哈,这鸡最好吃的就是鸡腿了......”心蕊很懂得表功,马上乘机大赞一番。 “多谢姑娘,也谢谢心蕊,”秦方端起碗正要喝,猛然闻到一股让他极为不适的味道,顿时干呕了一下,他马上要把碗放下,但心想这姑娘如此客气,自己不喝太过失礼,笑了笑,马上就端起来要再喝,顿时胸口又是一阵阵剧烈恶心,控制不住的接连干呕数下,场面很是尴尬。 几位女子都瞧着他。 萧妮子关切问道,“方哥,你哪里不舒服吗?”见秦方还在干呕,玉手一探,轻触秦方的额头,又碰了碰自己的,没察觉有热度。 圆儿也是有些奇怪的望着秦方,不知道这人何故这么多事,喝个鸡汤还要恶心不止。 忽然心蕊嘻嘻一笑,但见众人转过头错愕的看她,马上抿住嘴巴,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瞧着秦方和小姐,只是并不说话。 圆儿看着憨丫头的傻样,轻手轻脚的过来,拍了她一下,低声道:“死丫头,你傻笑干什么呀?别笑了!” 萧妮子并不生气,知道心蕊憨厚可爱,并无坏心思,于是笑着问道:“心蕊,你干嘛这么开心呐?” “嘻嘻,心蕊恭喜小姐,贺喜小姐了哦。”心蕊见萧妮子今日如此高兴,自己猜想定然不错,话语中突然开始祝贺起来。 众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面面相觑起来。 “我有何可恭喜的?”萧妮子顺着话茬问了一句。 “嘻嘻,情相公为何呕吐,我晓得!” 圆儿见这个憨包语出惊人,连小姐都不知秦相公何故,她怎么就知道了,有些错愕的瞧着心蕊,看她不似开玩笑。 众人注视心蕊,让她更加得意起来,使劲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情相公这是怀上了!” 萧妮子和众人一时不明所以,皆问:“怀上了?” “嘁!你们真傻,这都不晓得,小姐和情相公在房间里待了三个多月,我早就知道,一定会怀上的,你们难道不知道吗?男人和女人老是待在一起就会怀上的!我娘怀我弟弟就是这样!后来就开始总恶心,一吃东西就呕,一吃就呕,最后跟我说怀上了!最后不就生了我弟弟,一模一样!错不了!” 心蕊边说边自我肯定的点头不已,说完后,见所有人都楞在那里,好似不信她的话,她急切的用双手在自己圆鼓鼓的肚皮上比划了好几下,再次说明情况道, “就是这里怀上了,情相公有小宝宝了!” 圆儿这时才反应过来,这憨包真就说出了疯话,见小姐羞得满脸通红,赶紧上前一把用力捂住了心蕊的嘴,不让她再继续, “我们小姐是冰清玉洁的仙子,你说什么疯话呢!跟我出去!”圆儿死劲拖起心蕊往外走。 萧妮子极为尴尬,脸上红晕升腾,羞的几乎无地自容,看着两个丫头接连让她在秦方面前出丑,任凭她才智过人,也是束手无策。 秦方原本烦闷的心情,被这两个丫头一通闹腾,顿时云开雾散,心境大好,看着一个拖,一个赖着不想出去,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看了看大碗里的鸡忽然问道:“小姐,你家的土灵鸡品种如何?” 萧妮子正不知所措,见秦方突然大笑,问了这么个奇怪的问题,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一旁与圆儿相互拉拽,死赖着不想出去的心蕊大声回道,“情相公,我知道!这土灵鸡可是我帮着小姐喂的哦,嘿嘿,我最是晓得了,问我问我!” 第一百章 姑姑 看秦方似乎心情不错,比之刚才大不相同,萧妮子心里忽喜,笑道:“那你好好回答秦相公,不可胡说八道,知道吗?” “小姐真是的,我可从来不胡说八道的!”心蕊一听,马上从地上起身,颇不服气的神情极为郑重! 萧妮子双颊晕红,只是抿嘴一笑。 “嘻嘻,情相公,这种土灵鸡,可是我家小姐亲自选育的,我!负责喂养,养了足足六十六只呢,不过如今只剩下三十只了,情相公你要知道,这鸡可是小姐原本用来入药的,不过她说对你身体恢复极好,也就一只一只的都杀了炖给你吃哟。”说到吃,心蕊下意识的瞧了一眼桌上的鸡,舔了舔舌头,见秦方几人都盯着她瞧,她嘿嘿两下又道, “这鸡可好吃了哦,特别是鸡......”说到这里看了眼萧妮子后,嘿嘿连声。 “嗯......”秦方听其说完,含笑摇了摇头道,“姑娘,我瞧这鸡品种也是一般,并不如这小丫头吹嘘的这般。” 萧妮子见秦方此番说话不似从前,马上明白他在凑趣,也轻笑道:“方哥为何如此说呢?” 秦方指着大碗中的鸡笑道, “你瞧瞧,我听说凡是品种佳的鸡,都是一个鸡头,两只翅膀,还有!两条大鸡腿!你看嘛,这土灵鸡不过是独脚鸡而已。” 萧妮子扑哧一笑,如芙蓉绽放,秦方见了,脑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她看起来有些眼熟。 一旁的圆儿拿眼珠子使劲的瞪了心蕊几眼,心蕊一听说到鸡腿,马上心虚起来,深怕自己偷吃鸡腿之事露馅,她虽已偷吃了不下数十次,当然从未被小姐发现过,因为她总是很聪明的把鸡反转过来,有腿的一面朝上! 圆儿见秦方和小姐又四目相对,含情脉脉起来,正要拖着心蕊出去,忽然从屋外飘进来一张传音符,进入屋内,自闪中轻爆后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 “乖侄女近日好吗?姑姑回来了,别躲着了,赶紧出来迎接你亲大姑!” 话音一落,萧妮子稍一愣神,看了眼秦方,随即颇为畅快的笑道:“方哥,是我姑姑回来了,她出去六个月了,你且宽坐,我一会就来。” 圆儿和萧妮子一对视,微一点头,马上乖巧之极的转身出去了。 心蕊则心中窃喜,暗呼万幸,也不再赖在房里,对秦方吐了吐舌头,嘻嘻一笑后随在小姐身后,出去迎接大夫人去了。 萧妮子的姑姑萧珺,嫁给了芦家当代筑基修士中的头一份,芦家筑基后期修士芦强龙,由于芦强龙的师尊是芦家最高阶的结丹后期修士,他本人又功法深厚,为人豪爽,深得长辈器重,族中许多后辈也是对他极为敬佩。 芦强龙虽未做族长,但族中大小事务,多有仰赖之处,特别是外事方面,几乎都是由其负责出面。 作为双修伴侣的萧妮子姑姑,也已到了筑基中期,未出阁时乃是萧家有名的一枝花,嫁到芦家虽未生育,倒并没影响其地位,夫妻和睦,相携相伴,遇到重大外事,也会跟随在旁,相助与他。 庭院内,一位二十七八岁模样的美貌少妇,正拉住萧妮子,亲昵无比,上下细细打量之后,摸着她的脸蛋,满满怜爱之意。 女子筑基后淬体洗髓,只要善加保养,功法强壮时期,一般容颜就很少会有变化,萧珺看上去比萧妮子也大不了几岁,且更有一番少妇别有的韵味,言谈举止,对于男人来说,那是荡人心魄的。 萧珺与侄女亲热了好一会,看两个丫头在一旁笑眯眯的,正要询问她离家这些时日萧妮子的饮食起居,不想她忽然对着空气深吸一口气,忽然笑道, “妮子,此处怎么会有男人的味道,莫不是姑姑离家这些日子,你忽然开窍了?” 此次陪同夫君出外事,不得已离开侄女这么久,没到自己家里,就直接来了萧妮子这里,刚才不注意,此刻微微一观察,立马察觉倒异处,她一边笑着与萧妮子玩笑一句,一边眼光锐利的扫向圆儿,见她眼光匆忙躲闪,立时就心中有数了,把神识一放开,即刻就发觉了秦方所在。 “呵呵,妮子,你这孩子,家里有贵客,如何不与姑姑介绍一下嘛,不懂事。” 笑声中萧珺直接拔步进屋,往小餐厅来了。 秦方早就听见了动静,只是萧妮子嘱咐让他坐着,并未叫他出去,正心下敲鼓,不知该当如何,闻听其姑姑进屋,自然而然的站起身来,往门口跨出两步,站在当下,面带微笑。 “这位是?” 萧妮子紧跟姑姑进入屋内,心里早就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还是圆儿赶快上前一步笑道:“大夫人,这位是萧相公,是小姐救了他,他在湖边晕倒了,我......” “晕倒了?” 萧珺见萧妮子满脸通红,脸上红晕阵阵,与平日娴雅文静的样子截然不同,心中已有些猜测。 她上下大量秦方,见神色间确有病气,只是已不严重,想必是侄女出手相救了,不过看眼前之人,虽是明显的筑基修为,一时却看不破是哪个境界。 再看此人发如银丝,穿着一套新衣裳,脚上有一双新布鞋,观衣服鞋子的款式针脚,她马上就看出都是侄女的手艺,心里顿时有些不悦,自己给她介绍了几位筑基中期修士,皆是风流倜傥,英俊不凡的青年男子,与侄女站一起那真是郎才女貌,眼前之人看脸虽是三十来岁年纪,但顶着一头银发,怪模怪样的,怎能与自己如花似玉的妮子相配? 不过她深知自己这位侄女的脾性,要不是她看上的人,绝不可能进入这里吃饭,更不要说亲自做衣服做鞋了。 顷刻间,萧珺已在肚里翻滚不停的思量了个七七八八,毕竟是当家做主惯了的,本身也是个筑基中期的修士,见识何等高超,马上展颜大笑道, “你看看我,这般盯着客人看,实在是无礼之极,萧珺在这里赔礼了。”说着当真给秦方福了一福,并不以道家之礼相见,随即一拉在旁边憨笑的萧妮子道, “妮子,怎么不给姑姑介绍?” 这话马上惊醒了萧妮子,她脸上又是一红道, “姑姑,这位是秦方,是我......是我多年前就认识的好朋友。” 这话一出口,秦方才知道自己原来不姓方,而是姓秦,全名叫秦方。他心中思量,就是想不起什么来,于是脸上含笑,礼貌的拱手为礼,深深一鞠道, “在下秦方,拜见夫人。” “呵呵,坐坐,妮子的贵客,更是稀客,这临渊小居,我还没见妮子招待过男客呢!既然是稀客,贵客,你们怎么不给贵客上酒呀,来来来,圆儿,去拿那百年桂花酒出来,我要与秦道友好好干几杯。” 这萧珺长的花容月貌,却有一股男子般的豪迈之气,初次见面,竟要与秦方喝酒,着实出乎意料,一旁的萧妮子看了眼秦方,马上轻轻的一拉姑姑的袖口,含笑低语道:“姑姑,他病体未愈,尚不能饮酒,不如我们去山顶飞檐亭中品茶如何?” 萧珺心中更有数了,萧妮子向来对男子冷淡如水,虽非决绝之意,但也不会和颜悦色,关怀细致更是不可能,如今对这个银发秦方竟如此照顾,那就是十有八九了。 “哦,是吗?”萧珺并看秦方,却含笑盯着萧妮子看,这笑容中万千言语不言自明,看的萧妮子脸红的如同玫瑰花瓣,缩着脖子躲避她的目光,哪还有什么说的,萧珺心中打定主意,要好好瞧瞧秦方是何许人。 “不知秦道友,愿意陪我这老婆子喝一杯清茶吗?” 秦方虽然得了失魂症,但不是失去了智商,哪里不明白此女的意思,只能躬身答应下来。 萧妮子一看此情形,知道姑姑一定会有所举动,于是笑言道:“姑姑,种的山蝴花已开放了,您且请先欣赏,我与圆儿去取您最喜欢的碧鸳香茶,随后就来。” 萧珺见妮子要自己先行,脑子略转立马就明白,肯定是有话要对秦方嘱咐,这亲疏立判的感觉让她心中醋意顿生,看来在这小妮子心里,自己的地位是要往后排了,她呵呵一笑道:“好好,我先去看看花。 萧珺爽朗一笑,人已飘然而出。 萧妮子抬头看秦方正笑眯眯的叮着自己瞧,又是脸上一红,轻柔的吩咐两个丫头:“这里先不收拾了,你们两个先去煮水备茶,一会送往飞檐亭去,好生伺候大夫人,我与秦相公随后自去。” 二个丫头恭顺答应:“是。”马上转身出去准备。 萧妮子见二人出去,回身从衣橱内捧出一只精致的木盒,交给秦方道, “方哥,这是你原先身上的所有东西,储物袋,法器都在此了,你收起来吧,先前的衣服已破旧不堪,我虽补过,怕也穿不来了,打后包已放在衣柜里。 第一百零一章 飞檐亭 秦方点头接过,心中颇为感动,但恨自己苦思之下,只是觉得她面熟,就是想不起与她的名字,以及与她之间的往事,心里甚觉愧疚。 神念轻轻展开,木盒内的物品,储物袋内的物品排列有序,秦方随即习惯性的扎在腰间。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萧妮子抬头看着秦方,心中略觉失望,但脸上却自然的流露出心疼之意,柔声道:“方哥,我叫萧妮子,你莫要着急,如今你病体初愈,有些事情想不起来实属正常,往后日子还长,你要相信我的医术,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昂......” 如此温柔,如此贴心,秦方尽管想不起什么,但是让人陶醉的感觉,他似乎生平享有的不多,他点头道, “多谢萧姑娘,你的身体也要调理,我似乎已有办法可以给你治疗,回头等有空,我就试试。” 萧妮子只当是秦方宽慰她,含笑点头,并不多问,她自己的情形最是清楚,这内穴被外来法力禁闭,绝非一朝一夕可解的。 “方哥,一会尚需你协助,我的功力......” “有我在,不需担心什么。”秦方简明扼要的回答,让她感受到浓浓的男子气息。 二人转过门,萧妮子对着远处一个朦胧的山头示意,秦方自然明白,他轻轻挽住萧妮子的细腰,脚尖点了一下,二人左右手分别一伸,如飞鸿展翅,轻飘飘的腾空而去。 “我滴妈哎!情相公是神仙呐!” 秦方萧妮子腾空飞行之际,身后传来心蕊坐瘫在地上惊叫的声音。 两个丫头与萧妮子生活近两年,萧妮子修炼向来以打坐为主,除此外平日里种草药,读书,并不操练飞行纵越之术,更不进行法器演练。 她修炼只为了筑基,以期与‘恩人’再遇,对于斗法之道,她毫无兴趣,因此两个丫头都一直当她是个凡人。 亏得萧妮子这三个多月的精心呵护,秦方身体的恢复相当不错,若非她,此次走火入魔秦方是无法安然度过的。 十几年的石牢之祸,秦方已然忘记,也不知是福是祸。 记忆迷失了,留下了满头的银发,总算功力在渐渐恢复之中。 秦方的发肤容颜,在他醒来之前,萧妮子已着实用心的打理,一头银发根根分明,被简单扎起,此刻临空飞渡,长发飘飘,光线照射到他的脸色,渐渐伤愈的面容上也是目光如炬,神彩非凡,被他搂在怀里的萧妮子,凝视着他,心中万分甜蜜,柔情无限,这是她梦寐已久的场景。 “方哥......” 她斜斜的轻靠在秦方的肩膀上,温柔的叫道。 ...... 萧珺哪有心思看花,此番前来,一是为了看望喜爱的侄女,其次则是应了一位芦家老辈至交所托,前来为其儿子牵红绳的,不料从不与男子往来的侄女,竟意外的自己‘藏’了一位。 来之前萧珺亲自相看过那位青年才俊,不但年纪轻轻三十多岁就已进阶筑基后期,长得更是一表人才,风度不凡,且言谈举止,连向来对人严苛的芦强龙也颇为嘉许。 因此萧珺大包大揽的应承下来,约定了今日未时来此与萧妮子相看,自己本想着先做个前导,与萧妮子一番说辞,凭借自己对她的影响力,自觉定可办得妥妥贴贴,而如今的情形,此刻的萧珺只是心里暗暗叫苦。 萧珺神识感到一阵灵气波动,转头看时,正是秦方轻托柳腰,相携萧妮子御空而来。 看见这一手功法,萧珺瞧在眼中,明白秦方身上虽法力韵动有所不足,但至少应是筑基中期修为。 只是她还是觉得自己相中的那位,无论修为外貌皆是上上之选,心中颇感惋惜。 “妮子来了!呵呵,秦道友,这一方景色如何?” 萧珺颇为豪爽的一挥手,似乎展示自家收藏一般,向秦方炫耀这飞檐亭所在的绝佳美景。 飞檐亭所在,极为险峻,所在是高达千余丈的山巅之上,面积不过三丈见方,只有一条狭窄的石梯供一人上下,萧妮子有时会来此。 一览众山小,举目四眺,群峰美景一览无余。 这也是萧珺心疼侄女,花了不少心思为其营建的,有时候喜欢一个人时,往往会做许多匪夷所思之事,在此危崖绝顶建造此雕梁画栋,飞檐高耸,精巧至极的亭子,让萧妮子赏玩,还费心在亭子四面种上名贵花卉,也确乎出自萧珺的一片爱女之心。 秦方见此景色,也大畅胸怀。 他人生多有坎坷,性格平时稍显沉闷,若是身边之人有趣,他也能受影响,不时的会跟着幽默一下,若是身边人柔情似水,他也会释放内心久违的温情。 此刻美景美人,他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活着有时候也是很不错的。 “真美!” 秦方笑着看了一眼萧妮子,由衷的赞叹道。 萧妮子见他忽然盯着自己看,又如此赞叹,心中的情郎借景喻已,心中自然更是欢喜。 萧珺对秦方的印象,也觉得他有些内向,此刻倒一语双关,颇有些情趣的样子,微微一笑道, “秦道友,这美景易赏,美人难求啊,为什么呢?美景当前,自可尽情赏玩,而美人,则相求者众,要想抱得美人归,可非易事,你说是不是?” 秦方不曾想萧珺上来就如此直接,一时语塞,只是含笑不语。 萧珺见萧妮子,神色微变之下想要说话,一个眼色过去阻止她,抬头笑道:“秦道友,你觉得我家的妮子如何?” 秦方与萧妮子对视一眼,萧妮子顿时两朵红云飞上腮,双眸含羞,轻叫了声:“姑姑......” “萧姑娘天仙般的人物,秦某岂能视而不见。” “好!快人快语!”萧珺哈哈一笑道,“秦道友,我瞧你似乎对我家妮子颇为上心,不过我可告诉你,她是我的心头肉,也是萧家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她不只是貌比仙子,其性情更是温婉可人,更难能可贵的是她才智过人,聪慧异常,有过目不忘之能,所学医道已达出神入化的境界,对医术这一节想必秦道友应深有体会吧?虽说我们修仙者到达一定境界,皆可突破一些凡人无法拥有的才能,但本身能集美貌聪慧柔顺等诸多优点的筑基女修,咱们实话实说,那可是凤毛麟角,秦道友明白萧珺所言何意吗?” 秦方没想到萧珺越说越是直接,一时之间真有难以招架之感,她毕竟是萧妮子的长辈,秦方恭敬的点头回答, “在下明白。” “姑姑......” 萧珺正要接着说,见山脚下圆儿与心蕊正往这里送茶水,她玉指一点,一道灵光打出,裹住了两个丫头,一团淡黄色的光晕腾空而起,片刻就落于山顶之上,两个丫头惊愕之余,见小姐也在,马上就平静下来,自去忙着煮水泡茶。 “呵呵......”萧珺爽朗的再次笑道, “萧珺今日见了秦道友,颇为亲近,我看你与小女相处融洽,我们修仙者,没有那么多的避讳,这倒也没什么,不过作为长辈,我就倚老卖老,要多说两句了。” “您请讲。”秦方始终恭敬有理。 “适才秦道友说你明白,且请说说,你明白什么了?”萧珺含笑直视秦方就问。 这种如被考试的场景,只有在灵鹿园被姚道云师傅考究打屁股时有过深刻的记忆,只是此时秦方记忆未曾恢复,自然想不起来,当然以他的性格,这种情况并不会针锋相对,因此瞧了瞧萧妮子,确实此女美的不可方物,性情,能力俱佳,自己一个沧桑的白发人,真是无法匹配的。 尽管失忆了,但他内心潜藏的一缕自卑心理依然存在,他深吸了口气,脸色已渐渐沉郁下来,摇了摇头道:“我知道,我是无法与萧姑娘相配的。” “呵呵,倒也并非单纯如此,尽管修仙界最终是以境界为尊,但能最终在本界结成元婴者,不过几人而已,元婴以下,也就是居家过日子,与凡人并无太大差别,依然是讲究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当然秦道友是筑基修士这点确实不错,只是尚不知晓您出身哪里,师承何门何派,若是故旧相识,那自然就更好了......” “姑姑!你不要再说了!他大病未愈,说这些做什么?”萧妮子眼见秦方脸上黑气上涌,心中大为着急,原本秦方就因失魂症情绪低落,刚才两个丫头一通闹腾才稍好些,她深知心情对病情的影响。 “孩子......”萧珺见萧妮子颇为不悦的打断自己讲话,赶忙想解释两句。 萧妮子意识到刚才对姑姑语气过重,赶紧又轻柔言道:“姑姑,方哥之事,容我回头在细细向您禀报。” 不料听了萧珺的话,秦方似乎被触动了什么,慢慢走到绝壁之前,背手而立,沉吟良久后,忽然叹了口气说道, “我虽想不起许多事,但细细思量,我这一生定然是困苦不堪的,绝非出身大富大贵之家,否则这满头的白发从何而来?又为何会得此忘却之症?萧珺道友所言甚是,萧姑娘神仙中人,自当得配佳偶,此为正理,秦某确乎是有些痴心妄想了。” 第一百零二章 赫连宗超 萧珺虽对秦方不甚满意,倒也并非要直接插手让秦方知难而退,只是她言语语气之中不自觉的带出来的意味,她是言者无心,而听者有感。 她本是想等那位翩翩公子来了,让侄女看看,再请二人对比考较一番,此纯粹是为心爱的侄女把把关,不料竟会激发起秦方潜藏在内心的悲苦,同样萧妮子也并不高兴,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她明白无意之中闯了祸,赶紧开口道, “秦道友,萧珺并无此意,只是担心小女日后能否幸福,这才多说两句,你切勿......” 话未说完,萧妮子赶紧上前,一把拉住秦方,柔声道:“方哥,我姑姑不是这个意思,你内伤未愈,先坐一下,我给你把把脉。” 秦方惨然一笑道:“多谢姑娘好意,秦某身体尚可,并无大碍,这段时间多承姑娘照应,救命之恩,容我后报,秦某就此......” 萧妮子大惊! 她没想到秦方忽然会说出要告辞的话来,一旁的萧珺更是错愕,有些糊涂,这人何故如此,自己不就是说了几句正常长辈该说的话吗? “我不许!”萧妮子大叫一声,一把拽住秦方道:“你的命是我救的,我可没答应你什么后报的话。” 秦方瞧着眼前的玉容,柔声道:“不知姑娘要秦某如何做?” “做事当有始有终,你的身体我才看好了一半,自然要先全部治愈,再则!你自己才说过有办法治好我身上的伤,当然也要说话算数,男人!怎么可以说过就忘?”萧妮子语气极为坚决,不容秦方有所辩解。 “是啊,秦道友,就按我家妮子说的办吧,你身体是首要的,我家离此仅六十里,就请秦道友过去暂住,妮子也可一同前往,待治愈后在作商议不迟。” “姑姑,此事,我自会处理,您就不要管了。” “妮子,你是让他住这里的客房吗?这恐有不妥吧。”萧珺听闻,神色有些怪异,但心知不好直接反对。 “没事的,大夫人,情相公就住小姐房里,都住了三个月多了。” 晴天霹雳! 心蕊快人快语,一语惊呆众人。 “你说什么?”萧珺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情相公就住小姐房里呀!他都怀上宝宝了,刚吃饭的时候还吐的厉害!” 萧珺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个踉跄,直接坐倒在地上,嘴里只是嘟囔:“三个月?怀上了?” 萧妮子没想到心蕊添乱,忽然此时胡说一气,顿时脸色涨的通红。 旁边的圆儿原本听到几个主人的话语,就觉得不妙,拉着心蕊在一旁只作耳聋,烧水泡茶,没想到憨丫头嘴上没把门,一下捅破了天,想去扶大夫人,心里有些怕,想去帮小姐,又不知该如何说。 而秦方则苦笑了一下道:“姑娘,你的身体很是虚弱,就不要在此受凉风了,对于如何打通脉络,秦某确实有些想法,尚待细细探究一番才好确定如何治疗的。” “嗯,就依你,方哥,回头你跟我说说吧。”萧妮子见秦方没有坚持要离开,心里大觉宽慰,至于心蕊胡言乱语,她倒并不太在意。 听二人的交谈,萧珺明白过来一些,或许是心蕊这丫头有什么误解,听说妮乎病的有些严重,她是萧家之人,自然对医道也有一定涉猎,马上就起身拉住萧妮子的手腕,在亭子内坐下,细细的把起脉来,嘴里说道:“你受了什么伤,让姑姑好好看看。” 萧妮子何等聪慧,当然明白姑姑实则是要看看自己是否真的有孕而已。 果然,不过一会而已,萧珺脸上愁云顿散,嘴里轻声骂道,“心蕊这个死丫头,可把我给吓死了,还好还好,不过你经络闭塞之症也很麻烦,要不让你姑父运功帮你打通吧。” 萧妮子微微一笑道:“姑姑,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我回头与方哥商量后再看看情形,此事不急。” 萧珺确认萧妮子并未怀孕,而且手腕上的守宫砂尚在,而元阴之气充盈,知道她并未失身,早已心花怒放,白了心蕊一眼后,把刚才的插曲就扔到一旁。 正要与萧妮子说几句体己话,只见一道红光闪动几下,急速飘来,原来是一道传音符,萧珺玉指轻轻一弹,传来一位男子的话语, “芦夫人,小侄依约前来,恭请一见。” 萧珺脸上一喜,看了眼萧妮子,目光又扫过秦方,露出一个颇为怪异的表情,微微摇头,叹了口气道:“孩子,你可别生姑姑的气,这位是我先前约的赫连家的子弟,他仰慕你多年,此番我与你姑父外出,遭际颇多,幸亏有他以及他两位叔伯相助,这才顺利把事情办好,后来你姑父请客,席间聊起家中之事,一来二去,就说到子女之事,当时正在场面上,话赶话的,就定下了今日之约,意思是让你们两个见一面,然后再......” 萧珺话说到这里,萧妮子早就明白了,旁边的秦方早识趣的去最边上看远处的风景了。 “姑姑......” “妮子,你是没见过这个年轻人,不是我夸他,论长相,论修为,论家世......” 萧珺一边说话,就看到萧妮子不时用目光去扫秦方,心里暗暗称奇,这妮子平日里对男子不假辞色,不知何故会对这个白发男子如此上心。 萧珺哈哈一笑道:“作为客人还是要接待一下的,我们与赫连两家累世交往了,你就听姑姑的,一起坐着喝杯茶,也请秦道友一起嘛,都是修炼之人,不必过于迂腐,你说呢?” 秦方听见赫连两字,不自觉的眉头一皱。 萧珺对着传音符来的方向祭出一道法诀,一团黄色光影晃动几下,标明了自己所在位置。 不到十余息,一股强劲的法力波动破空而来,秦方和萧妮子一看来人的法力波动,竟然是筑基后期修为。 萧珺跨前几步,挺立在崖顶外侧,要说这少妇确实风姿不凡,一身干净利索的暗红色猎装打扮,显得十分的英气勃勃。 “芦夫人安好!赫连宗超拜见!呵呵......” 一阵轻笑传来,声音颇为悦耳,一只金黄色的灵鹿上站立着位俊朗的年轻后生,满面笑容,一身锦衣华服,剑眉朗目,白皙皮肤,身材纤长,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全身灵气蓬勃,明显就是筑基后期修士。 这人乘坐的居然是头灵鹿,这让秦方多看了几眼,似乎对这样的灵兽颇有些亲切之感。 这头灵鹿头上长着独角,弯弯绕绕,散发出金色的灵韵,而一条鹿尾与四蹄之上闪耀着奇特的金芒,颇为耀目,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赫连宗超一出场的架势,顿时令整个山头都充满了仙家气韵一般,确实让人印象深刻。 “宗超拜见芦夫人。” 随着灵鹿降落在山顶,赫连宗超并不收回,也不管它,灵鹿颇有灵性的踢腿迈步,让人一见,忍不住要去摸摸它的头,一旁的心蕊蠢蠢欲动起来,乐呵呵的就要上前,幸亏圆儿及时拉住。 “欢迎欢迎,欢迎宗超驾临,呵呵,从万里之遥的黑赫国过来,一路辛苦了。” 萧珺极有女主人的气派,脸上笑容饱满,言语十分热络,但是她却并不直接介绍萧妮子和秦方。 赫连宗超神采飞扬,问候完萧珺,马上转身过来对着萧妮子,脸上笑容不减,轻轻拍打手中一把玉折扇,双眼如同欣赏宝物,看着萧妮子足足二十余息。 眼前萧妮子,与他往日所见女子完全不同,从头到脚,找不出一点人工雕琢的痕迹,全身上下居然没有一件金珠饰物,一头莹亮闪光的乌黑长发自然飘洒在肩后,用一根细细的红绢带随意一扎,微风一吹轻轻荡漾,一双杏仁眼中,瞳仁如点漆似墨,看多一会就会深陷其间,苗条匀称的身材,只穿着普通的裙装,可就是如此普通的衣服,一穿在此女身上,立即显得那么清新脱俗,脚上一双蓝蝶装饰的鞋子,随着风吹裙摆,时隐时现的玉足肤色,与脖颈处的雪肌遥相呼应,令人遐思。 赫连宗超见过上手过美女无数,从未见过如此娴静雅致的女子,如仙子临凡,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就已让他心如擂鼓,他彻底沦陷了。 一阵稍大的风吹来,吹动萧妮子的衣裙,顿时更显出了她婀娜玲珑的身姿,头上几缕头发被吹得很是凌乱,赫连宗超竟不由自主的上前,就想帮她捋一下,手伸出去老远才猛然醒悟,顿时干笑了两下后,微躬着身行礼道:“这位想必就是萧师妹吧?我是赫连宗超师兄,小时候我们见过二回的。” “赫连师兄好。”萧妮子神色平和的招呼了一声。 一旁的萧珺见萧妮子又是平常的那副态度,知道并未看中,哈哈一笑道:“宗超贤侄,我家妮子你认出来了,那就无须我再多介绍了,你看这位是秦方道友,是我们的客人。” 秦方只是平静的站在一旁,脸上淡然的很。 赫连宗超见芦夫人介绍,眼光随意的上下打量了几下,见秦方身上灵气晦暗不明,似乎是筑基中期,也可能是后期,不过他根本不在意,只觉秦方普通之极,还有颇为怪异的满头白发,背后看完全就是一个老头,跟自己丝毫不在一个层次,只是随意敷衍道:“秦道友好。” 第一百零三章 中意不中意 秦方不知何故,心里觉得这个姓赫连的很是别扭,但他自己也说不出缘由,见其打招呼,也是拱手为礼,脸带浅笑:“赫连道友,秦方有礼了。” “方哥,刚才我们说好的,要聊聊病源病理,既然姑姑有客人到了,不如我们去药园里走走吧。” 萧妮子经过刚才的事情,深怕秦方又心生去意,她哪有心思在这里应付这个赫连宗超,只想早点与秦方单独在一起。 秦方看了看在场的几人,明白萧妮子的意思,于是答道:“萧姑娘,那秦某就随......” 一旁的萧珺知道萧妮子没看上赫连宗超,不过也没料到她竟会直接要走,这让她略有些尴尬,毕竟赫连宗超万里迢迢的从黑赫国赶来,就是要见见她吹的天花乱坠的侄女。 “妮子,先坐一坐,你赫连师兄远道而来......” 她不知道,就在刚才,赫连宗超见到萧妮子的一瞬间,这赫连宗超已暗下决心,一定要将萧妮子弄到手! 见萧妮子要走,赫连宗超显得毫不介意,更不生气,一摆手笑着插话道:“看来宗超今日来的不巧,正巧是萧师妹有客人在,倒是我唐突了。” “哪里的话,宗超贤侄从黑赫国过来,足见诚意,这事也怪我,我也是先你一步刚到此间,秦方道友他早就在此了,倒也确实是我们打搅到他们探讨医学了,不如贤侄与我先一同先去舍下,我家老头知道你到了,定然欢喜万分,晚上必要跟你一醉方休呢,呵呵。” “芦夫人,小侄甚少饮酒,我这点微末酒量,岂敢与世伯喝哟。” 赫连宗超说着话眼光却看向萧妮子,片刻时间他已被她深深吸引,察觉到秦方的存在,忽然眼光锐利的扫了一眼,心中冒出一个念头:此人实在讨厌!要不是这个混蛋在此搅扰,今日就可以与萧师妹好好叙叙了。 他虽听见了萧珺的邀约,但是并不移动步子,眼光不时的盯着萧妮子身上某些部位看,气氛一下子有些尴尬起来。 萧妮子也确实不好一点面子不给姑姑,毕竟她几次三番,一再声明这是万里之外的客人,如直接就拉着秦方走掉,确乎失礼,毕竟两家长辈有交情在。 萧珺知道赫连宗超深受家族长辈的器重,自小就测出是特异的风雷双灵根,其在家族后辈之中是重点培养的对象,更听闻他说话做事有些强势。 这可以理解,听其长辈所说,他如今三十六七的年纪,竟已达到筑基后期修为,就是放在整个黑赫国修仙界,那也是响当当的,许多老辈早就预言,赫连宗超也许五十岁上下就可结丹成功! 其实萧珺没听说的情况更多! 他自小成为众人追捧的对象,性格乖戾,极为好色! 从筑基初期开始,家里已安排了不下三名的双修侍妾,皆是根据其修炼功法,专门找来的,自然是容貌修为俱佳的美人。 开辟了单独府邸后,那些没有侍妾名分的则更多了,这在修仙界其实无可厚非,一旦筑基,那就是半步入了仙道,是继续苦修追求大道,百尺竿头,还是追求享乐,那都是妥妥的人生赢家。 在大家族大门派内,筑基修士虽不稀罕,也是一个门派实力的基础。 大门大派毕竟是少数,有些修仙世家,一两百年也难得出一位筑基修士,一旦拥有,那都是镇门护派的柱石。 要知道,筑基修士一旦进入中期,甚至筑基后期,那就有望结丹,更是了不得,赫连宗超小小年纪就达到筑基后期修为,不管你嫉妒他还是羡慕崇拜他,凡是知道他的,没人怀疑他结丹的可能性,自然是众星捧月,人人夸赞了。 赫连宗超向来自傲无比,在来之前,也不过就是抱着好玩猎艳之心。 他没想到萧妮子见了他会平平常常,不冷不淡,似乎他不过就是个路人,这让他心中极为不爽。 但他自刚才见了萧妮子,突然觉得原来自己标榜过手佳人无数,不过虚妄。眼前的萧妮子,绝非家里或那些经办过的庸脂俗粉可比,他心里立即下了决定,必须将她搞定! “萧师妹,宗超自小对医道颇为爱好,也曾读过几本医学杂书,这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的巧,此地风景绝佳,又有香茗在此,我就厚着脸皮向师妹讨杯来喝,不如众道友一起坐下来,既是茶会,又探讨医学,岂不美哉。” 说到美字之时,他特意含笑用目光盯着萧妮子看,以期能发挥出自己的魅力。 萧珺呵呵一笑道:“此议不错,这香茶不就是现成的嘛,妮子,来,坐下,宗超,你也坐。哦,对,秦道友,也一起来喝一杯吧。” 不管怎么说,萧珺还是觉得这宗超配妮子最是合适,两个人都长的出类拔萃,何况赫连宗超前途无量是板上钉钉的。 赫连宗超微微一笑,抱拳道:“那就多谢夫人和萧师妹的款待,宗超就不客气了。” 说着一拍玉扇,潇洒的坐在亭中,随即对萧妮子笑道:“请坐,萧师妹,多年不见,师兄很是挂念你哟。” 这话里话外,自然是要留住萧妮子,不管是否探讨医道,赫连宗超心里已极不情愿让其他男人与萧妮子独处了。 在他心里,有一个最简单的道理:我想要的女人,谁也别想染指! 他隐隐的已将萧妮子当作自己的私有之物,自然而然的,任何接近她的男子,就都是敌人! 几次眼光扫处,他见萧妮子似乎很在意秦方,她的目光不时探询秦方,秦方也大多看向萧妮子,这让他绝不舒服! 一种自己的女人被人觊觎的感觉,让他上头,内心开始有些抓狂,但此刻他还保持了清醒。 见到萧妮子不过短短的一会工夫,其他人自然也想不到,片刻时间,这位黑赫国来的宗超师兄,内心翻江倒海的各种杂念。 萧妮子见实在推脱不开,秦方神色也并没反对笑道:“多谢赫连师兄。” 她平淡的答谢一句后,走到秦方身边,含笑柔声道:“方哥,你要不介意,不如就在这里喝先杯茶,治疗之事,我们稍后商议,好不好?” 一双美目专注的凝视着秦方,软语相商甚为温柔,秦方不由得点了点头,对于萧妮子,他心里很清楚,她是真心待他。 见此场景,赫连宗超怒火中烧,脸上却嘿嘿一笑道:“秦兄,请坐,初次见秦兄,我就觉得颇为亲切,不知你我是否在其他地方见过?” 秦方见问拱手道:“在下乡野之人,向来僻居山中,极少与其他道友交往,倒要让赫连道友失望了。” 实际上秦方已感觉此人很讨厌,只是不知为何,刚他内心就在琢磨,既然这位也说初次相见,但自己为何心里有这样的强烈想法呢? “好了好了,都坐下说。”一旁的萧珺笑着将萧妮子推入座位,萧妮子则回身含笑示意秦方坐到她身侧,几人落座,圆儿随即将茶端上。 “秦兄太客气,看你身上灵气强劲非凡,是位筑基后期的修士了,想必一定来自世族大家,只是宗超孤陋寡闻,一时倒还真想不起有哪家秦姓望族,宗超冒昧,望秦兄不要介意,不知可否介绍一二?” 一旁的萧妮子黛眉微皱,她知道秦方得了失魂症,哪里能回答,放下正在品的茶道:“方哥是我的客人,赫连师兄今日到访,与方哥初次相见,如此探问家世跟脚,似乎与礼不合吧?” 赫连宗超见萧妮子如此帮衬秦方,心中越发明白起来,看来二人的关系确实非同一般。 他对萧妮子已然中意,而萧妮子此刻对秦方如此表现,赫连宗超对秦方的敌意开始爆裂增长,他俊朗不凡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毒,仰天呵呵一笑道:“萧师妹说的是,确是宗超越礼了。” 说着站起身来,深深一躬道:“秦兄,怪宗超无礼了。” 秦方虽功力未曾全部恢复,但眼光何等锐利,此人的一些小动作尽入他的眼底,他感到一阵强烈的危险之感,这人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与记忆中的某个场景极为相似,只是记忆模糊不清。 秦方与萧妮子都对他如此夸张有所警觉,二人快速的对视一眼。 秦方淡淡说道:“不必客气。” 赫连宗超不过是想给萧珺和萧妮子留个好印象,以便后期能方便接近萧妮子,见探问不出秦方的跟脚,他也颇为沉得住气,于是含笑低头坐下,品起茶来。 萧珺何等人物,自然也察觉到异样的气氛。她心头升起一缕不安,但她本是落落大方之人,不会去想赫连宗超内心有什么样的龌龊想法。 茶过三巡,几人都安静的欣赏美景,萧妮子秦方无语,萧珺见气氛不佳,也放下了再强牵红绳之念,只有赫连宗超表面平静如常,笑品香茗,内心不断思量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才能将萧妮子收入帷幄。 他已盯上了秦方! 完成目标的路上有障碍,那就想办法清除,这是他历来最拿手的。 ...... 第一百零四章 问情 尽管红绳未能牵成,这地主之谊萧珺自然还是要尽心的,半个时辰后,她带着赫连宗超返回了自己家,无论如何,得罪赫连家族,得罪这个赫连宗超是绝不明智的。 萧妮子在姑姑离开之前,又传音了几句,请她接下来的三个月不要让外人来打搅。 萧珺明白,没有看上赫连宗超是其一,更重要的应该是为了秦方与她两人的伤,她知道这个侄女的秉性,也清楚她的能力,只得答应下来。 一等到家,她立即亲自去库房,挑选了各色治疗伤病的上等丹丸和药材,派精细之人送往萧妮子处。 修仙界与凡人界有许多不同,其中一点就是对时间的理解。 历经十余年的等待,萧妮子重新遇到了秦方,这在修仙界的时间概念来说是幸运的。 许多修仙界之人,一旦分离,永不再见也很正常,即使相见,也许是几十年,数百年后,均是常情。 而世事无常,绝大部分人都只能随波逐流。 半个月了,萧妮子想尽早治好秦方的伤,治愈他的失魂症,让秦方想起自己来,是与秦方几番进行深入交流,这一日,二人又来到药园之内, “方哥,你记忆缺失,确是失魂之症,不过你放心,你所患症状较轻,如今你除了与人事相关有所忘却外,其他功法修为情感好恶皆在,这就很好,依我看来,定然可以恢复,我这里另有一套疗伤法诀,与你一起参详。” 秦方看到萧妮子,从自己醒来后这些日子,对自己真是无微不至的关怀,细心呵护。 他内心极为感动,时常感叹,若眼前之人真是自己的妻子,那自己也不算是悲苦之人,而是老天眷顾之人了。 萧妮子看见秦方又愣愣的盯着自己瞧,脸上一红笑道:“方哥,你最近总是如此看我,我脸上有花吗?” 秦方微微一笑道:“姑娘,你的脸上就是有花的。” “你看你,还叫我姑娘,难道我没名字吗?”萧妮子心中喜悦,露出娇嗔之意。 “是啊,我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姑娘,恩人?美人?还是......” “方哥,呵呵,你还会说俏皮话呀?嘻嘻,那你叫个美人来听听嘛。” 秦方见萧妮子把脸伸过来,俏皮娇萌之态尽显,心中大动,忍不住伸出手指在她小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笑道:“我觉得美人之称也是对姑娘的唐突,应该称呼你为仙子,这才妥帖。” 萧妮子见秦方心情好了许多,也十分高兴起来,咯咯娇笑,随即往前一靠,离得秦方更近了些,几乎脸贴脸的问道:“那请方哥说一说,我到底哪里长的像仙子了?” 一张眉目含笑的娇容,凝视着秦方,离的如此之近,秦方顿时脑中空白起来,内心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拥抱眼前的萧妮子,双手紧紧的一握,强自忍住,但脸上的表情早已出卖了他的想法。 萧妮子忽然再次朝前走了一步,秀首轻轻靠在秦方的胸膛之上,笑道:“别动!我要听听方哥的脉象。” 秦方轻笑道:“姑娘果然医道高明,还有如此听脉之法,秦某佩服。” “方哥......” “嗯......” “我觉得我们应该把称呼改一改,你说呢?” “......那我该如何称呼姑娘你?” 萧妮子慢慢的伸手抱住秦方,柔声道:“方哥你喜欢叫我什么?” “我......” “方哥,你不喜欢我吗?”萧妮子鼓起勇气,慢慢抬起头,仰视着秦方,两人四目相对,一股浓烈的甜蜜气息弥漫开来。 “我......我是个忘记过去的人......” 萧妮子伸出玉指,轻轻的按住秦方的嘴,轻柔的说道:“方哥,你忘记了,我没忘记就可以了,我告诉你吧,我十五岁的时候,是你救了我,从那时候开始,你就住进了我的心里,从那时候开始,你就一直是我心里的主人。” 秦方从没想过会有一个人,会如此记挂自己,他感觉那颗会抽搐流血的心,正被眼前女子的无限温暖万般柔情融化,秦方伸出双手将她环抱。 二人紧紧拥抱了许多,萧妮子终于开口道:“我小时候,家里有个小名,不如方哥就叫我小名吧。” “仙子也有小名吗?是不是叫小仙子?” “嘻嘻......我喜欢,这个名字也不错哦,我小时候家里的小名叫丫妮儿。” “丫妮儿......丫妮儿......”秦方喃喃的重复了两次。 “嘻嘻,好像还是小仙子好听,呵呵。”萧妮子忽然俏皮的娇笑不已。 秦方忽然又叹了口气。 “方哥,你不要担心,慢慢就会好了,你三月前昏倒在湖边之时,那才叫吓人,那样凶险我都把你治好了,如今你康复的差不多了,你更无需担心。” 萧妮子眼神中的确信给了秦方极大的信心,他忽然笑道:“我在昏迷之时,一直做噩梦,梦中总是出现一位对我温柔万分的仙子,我现在知道那就是你了。还有我在沙漠之中,口干舌燥的时候,最后总出现一位仙子为我降下甘霖......” 说到降下甘霖之时,秦方忽然看见萧妮子脸上霎时飞上两朵红云,立即变得极为美艳,秦方心头一阵鼓点狂擂,一阵冲动再次袭来,他慢慢俯身...... 如饥似渴! 真如梦中。 他望着羞红了脸,那花瓣似的绛唇,莹白如玉的贝齿,垂落在空中的乌发,都妙不可言。 秦方再次用手环绕在她的细柳腰间,触手如温润之玉,让他惊疑在梦中,他心里对自己说,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能忘记这位佳人的柔情蜜意。 “咯噔!” “哐当......” “哎哟,臭圆儿,让你别挤......” “不是我挤的,你自己太胖了,才把石头都压塌了,怎么怪我呢......” “快跑,小姐发现了......” “嘻嘻......这回一定会怀上的,等等我......” 正当秦方二人忘我亲昵之时,忽然从药园的转角传来一阵听呤哐啷的声响。 两个丫头居然乘着秦方萧妮子不注意,偷偷溜过来,透过竹叶的缝隙偷看,看到激动处,不想石堆坍塌,二人滚成一团,顿时一片狼藉,眼见到露馅,不及细想,她俩赶紧溜之大吉。 “这两个死丫头......” 萧妮子脸红耳赤的小声嘟囔了一句后,羞怯的偷偷看了眼秦方,就故意张望一下,正看见心蕊的大屁股咚咚摔了几下后,又连滚带爬,飞也似的跑过回廊不见了,身手可谓矫健! 秦方尴尬的笑了笑,随即在草地上盘膝而坐, “丫妮儿,你来。” “是,方哥。” 萧妮子见秦方如此亲热的叫她,马上乖巧的答应一声,脸上笑得愈发娇媚动人,裙摆轻摇,款步来到秦方对面也盘腿坐下。 “不要总是关心我了,看你全身经脉已然滞涩,我修炼有一门独特功法,或可化解灵穴经络阻塞的问题,我们细细探究一番,如何?” 萧妮子心里大甜,秦方由衷的关怀让她十分欢喜,笑道:“方哥,你不必过于担心,这种经络阻塞之症,顶多就是延误一年修炼罢了,我又不急着结丹,何必浪费你的功力呢?” “呵呵,结丹自然不急在一时,但万一有人要欺负你,你法力未复,那可大大不妙。” “我如此丑陋,谁会来欺负我?呵呵,方哥不必担心了。” “你要丑,这世间还有美人吗?” 二人此刻浓情蜜意,语言已无隔阂,十分融洽。 秦方摇头道:“前些日子,你姑姑带来的那位,我总觉得其身上有一股凶厉之气,我看他对你很是上心,还是要小心一二才是。” 说到这个话题,萧妮子微微点头道:“方哥你也有此感觉吗?看来并非我独自的感受,此人身上除了有血腥味,其双眼也有凶暴之色闪过,绝非良善之辈。” “看来我虽是记忆有缺,但对有过杀伐之人,还是有感觉的,我以前应该经常斗法,能感受到对自身有威胁,我隐隐觉得可能还会见到此人。” 萧妮子面色稍稍凝重,默然了一会后,笑道:“在此间,芦家多有高人,方哥倒不必过于担心,他一个筑基修士,虽已后期,今身处远地,除了偷袭搅扰量其没有太大作为。” 秦方微微颔首,他有一点没有对萧妮子说,就是这赫连宗超看萧妮子的眼神,其内心定然是有些想法的,而且不时良善之念,他想萧妮子也已有所感觉,没必要宣之于口。 “丫妮儿,我重伤之时,你是如何凭借一己之力,将我救过来的?” 秦方这一句问话,立时又让萧妮子脸红耳赤起来,秦方稍觉诧异,心里有种奇特的感觉,忽然觉得她红红的脸儿特别美艳,笑眯眯的盯着她看。 “方哥,你别看了,也别问了。”萧妮子忽然娇羞不已的样子,更令秦方好奇心爆棚,身下小小的法力一弹,人已轻飘飘的移动到萧妮子眼前. 秦方拉住她的一双玉手,微笑道:“没有别的,我是想了解下治疗伤病的各种方法,看如何与我的这套功法结合起来,可以安全有快速的将你的伤治好,我自身这套功法叫怒目金刚,极为霸道,我修炼已久,自身习惯了剧烈痛感,但我思量用在你身上,担心你会受不了,你别多想,就跟我说说吧,好吗?” 第一百零五章 贯体术与凝神术 萧妮子从未听秦方如此软语相商,而且看来为了给她治疗也确实多有考虑了。 于是思量了片刻,终于红着脸声如蚊蝇的说道:“我这套功法是家族里的一套秘术,如果传给你的话,也不是不可,就是有个条件,不知道方哥......” “你说吧,自从见过那个什么赫连之后,我心里总是有些不安,还是要及时让你恢复法力才好。” 萧妮子笑道:“恢复我的法力,还不如方哥你赶紧恢复,你也是筑基后期,以后有你保护我,我可不怕他有什么不轨企图。” 秦方点点头,看来丫妮儿也感觉到了赫连宗超对她颇有想法。 “原先我不知你真正的心意,既蒙丫妮儿你不弃,我自然会在你身边待一段时间的......” 萧妮子错愕抬头道:“一段时间?方哥你还是要离开我吗?” 秦方摇头道:“我并非此意,我是怕你有一天讨厌我了,到时候我就会自动消失的。” 萧妮子正色道:“其实我跟你说吧,这辈子我没有办法嫁给其他人了,都是因为你.......” “啊!”秦方十分惊愕道,“为什么?” 萧妮子忽然脸色一红,嗔怪道:“你自己醒过来那天什么情形你忘记了呀?” 秦方怔怔地呆了一会,恍然道:“难道你那套功法需要......” “是呀!那你说,我以后怎么办?如果你不要我,我只有一个人出家做尼姑,要不就孤独终老了,哎......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秦方看着她幽幽的娇羞模样,心中大动,一把将萧妮子搂进怀中,深深的拥吻。 此女对他情深如此,简直是无以复加了。 足足一盏茶的工夫,二人终于缓缓分开,萧妮子玉指轻捻,摸着秦方的一粒布扣,柔声道:“方郎,你可千万别负我......” 这一声方郎,秦方感受到万千柔情,郑重点头答应:“妮儿,你放心,我绝不相负!” 四目相望,两情相悦,心心相印。 萧妮子笑如芙蓉,脸呈玫红,此刻的她,美到惊艳那是毫不夸张。 “方郎,我给你细细讲解这套贯体术,你看是否可以有所帮助。” 解除了心中顾虑的萧妮子,随即将一整套贯体术的原理,功法运行方式,以及应注意的风险以及其他一些自身的领悟,一一详加阐述。 秦方听的十分认真,听完后又问了几个不明原理之处,心里细细揣摩后,不仅让他得出可以治疗萧妮子经脉阻塞之症的结论,他隐约觉得,这套贯体术与他在石牢内获得的凝神术,似乎有相辅相成之妙,也许对他来说,更会有一种特殊效能,如果有效那将是惊天动地的! 但没有验证,一时不好明言,他反复琢磨过后,一种强烈的想要验证的念头驱使着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尝试一二。 “妮儿,我想三天后开始就为你尝试打通经脉,需要用的贯体术和我这套功法结合,不知你是否愿意?” 萧妮子红着脸,望着秦方,良久,终于默默点头应允下来。 见萧妮子答应下来,二人又细细商量了一些步骤,所需丹药,以及其他一些细节。 由于秦方功法特殊,只要有水,火系功法运转,自然可将水加热到高温,省却了圆儿和心蕊两个丫头烧水配合的一环。 为了稳妥安全,二人决定在深山寻找一处秘密所在,开辟所需洞府。 萧妮子给两个丫头交代完毕后,又对圆儿单独留了话,万一姑姑来此,就告知她有事外出,过些时日就回。 二人安排妥当,秦方放出‘飞球’,循着萧妮子的对周围环境的记忆,寻找了三天之后,终于在一处越溪山脉人迹罕至的深山冷岙,发现了一个合适位置。 此地已是灵脉的末梢,灵气淡了不少,但对于要施法医治的秦方二人来说足够了。 入口在一处山崖的断裂之处,十分隐蔽,四面根本无路,只有飞临到当空之处,才能发现有一处极狭小的入口,秦方和萧妮子相视点头确认后降落下来。 秦方随即放开强大的神识侦测一番,又绕着入口范围三十里,细细探寻之下,除了有些野生动物之外,没有任何人类活动的迹象。 他搂住萧妮子柔软的腰,二人穿进入口,这入口极小,而内部却极大,从入口到底部足有二三百丈,内部许多钟乳石,甚至还有一个很深的水潭,看水中的波纹,应该还有鱼。 二人兴致勃勃的查看了洞内的情形,确实十分安全。 秦方略一思量,随即放出金针锋在三四百丈范围内巡逻。 旋即一招手,祭出了他最乘手的法器赤血鲲,对着看准的一处崖壁,一通切削。 半个时辰之后,距离地面五六十丈处,一条仅丈许见方甬道切削完成,正好够他们两个进入。 随即再往山体内切入,一个多时辰后,一间五丈直径的圆形密室已初步打造完成,然后秦方在靠内石壁旁挖出一个丈许宽,半丈深的石坑,经过一番清理,地面凹凸之处也削平整,就地取材,从洞底的水潭取来足量的清水,倒入石坑,贯体术所需的水就有了。 当夜! 当第一次亲眼见到萧妮子洁白如玉的酮体,秦方血脉贲张起来,望着妮儿羞怯不已的样子,经过强烈的思想斗争,秦方终于还是压制住了本能的冲动,依照着萧妮子所教授的贯体术,进行了第一次的操练。 当两者的经络完全打通之极,秦方与萧妮子都有了强烈的不同体验。 秦方这一方,由于感受到神识瞬间扩大了一个筑基初期修士的巨量,强烈的信心爆发,有一种想要手舞足蹈之感,幸亏他怒目金刚功法的强大控制力,这才没有失控,由于萧妮子本身的灵穴全部被封存,他对萧妮子的法力并未达到融通。 而萧妮子感受到秦方强大的筑基后期神识之时,内心的震撼是无以言表的。 她对医术知识所学通透,自然清楚筑基后期修士的神识有多少范畴,但她感受到秦方的修为足有普通修士至少两倍以上,这怎能不让她惊叹! 以前在贯体术为秦方疗伤时,隐约有这方面的感觉,当时只当是错觉,而此刻确认是真实存在,内心更是为秦方喜悦,她确信秦方以后定会大有作为的。 秦方首先尝试性按照萧妮子贯体术的方法,来对她全身的经络进行疏导,效果甚微。 因为这个方式只是在她经络表面进行由外向内的疏通,由于萧妮子法力受限,无法进行自我引导,效果不佳是正常的。 于是他运转起轰击术,对着危险性最小的灵穴开始进行轰击,由于担心萧妮子一时难以承受痛苦,因此并未催发缩元术将她的灵穴缩小。 但初次承受这种法力轰击术,萧妮子还是痛苦的惊呼叫出了声。 她没想到世界上还真有一种法力可以凝聚成利剑一般,对灵穴从内部进行轰击穿刺,最终达成通透的效果,这是她以前所涉猎的医学典籍从未见过的。 但毕竟是筑基修士,萧妮子强忍一段时间后,加之秦方掌握最小的轰击法力,经过三天三夜的努力,第一个灵穴被轰击穿透,一小股法力瞬间回到了萧妮子的内息之中,这份惊喜让她十分雀跃。 而秦方也有同样的惊喜,因为恢复在萧妮子身上的法力,他也同步感受到了,并且让他意识到一件事情,那就是结合凝神术,融合其他修士的法力,也许真是可行的! 自此以后,二人除了日常修炼,每天会有两个时辰,秦方专门用来对萧妮子进行治疗,这套贯体术和轰击术结合的治疗方法,效果惊人之极,经过短短三个月,萧妮子全身的经络已完全打开。 这让她对秦方的这套功法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但当她发现自己的灵根以及体质并不适合修炼时,也就放弃了。 对她来说,只要可以与秦方在一起,她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功法修炼,她是可与不可之间,并不强求。 但此刻的秦方,却面临修炼上一项重大的关节! 那就是他要将凝神术与贯体术结合起来! 这样就能在他自身法力基础上,再增加萧妮子的法力,双股法力结合对他本体的灵穴进行轰击。 这个奇特的修炼之法,正是最近三个月不断演练实践后,秦方的重大领悟! 萧妮子当然全力配合! 不要说让她配合练功,对她来说,就是秦方要将她全身的法力都拿走,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每天有两个时辰裸身相对,活力充沛的男女,再坚强的意志力也无法控制。 ...... 男女双方一旦有了肌肤之亲,配合起来更加默契了。 秦方和萧妮子也是如此,当秦方再次与萧妮子运行贯体术,一个筑基后期修士的法力与萧妮子筑基初期修士的法力,通过凝神术结合起来,秦方感到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 他迅即催发缩元术,将两根眉毛正上方与眉心之处的三处灵穴缩小到极致。 这是秦方在石牢内连续三年轰击而毫无效果的三处灵穴,也是怒目金刚六层进入七层无法突破的最后三处灵穴! 第一百零六章 结丹一 一个月的时间在悄然中过去。 此处山脉从外围看,不会发现有任何与往常不同之处,而在这座险峻山峰的内部,在只有几丈大小的密室内,一对裸身男女头顶上雾气蒸腾,全身的法力正散发出不同的光晕。 男子身上一圈圈赤红色的法力光波阵阵荡漾,女子身上一股股白色的光晕也在闪动。 二人闭目盘坐在水中,双掌相抵,正全神贯注的运行功法。 突然! 男子口中一声雄浑的长啸脱口而出! 女子感觉到全身的法力如同奔腾的江河,急速循环起来,二人体内的法力在双方的经络间飞速奔腾循环不息。 随着男子的长啸,女子也开始发出娇脆的一阵啸声,两种不同的长啸此起彼伏,交相辉映。 经过了足足半个时辰,终于渐渐平息下来。 笼罩在女子全身的雾气散去,露出一张惊心动魄的清雅容貌,一对妙目含情脉脉的注视眼前的男子,柔声笑道, “恭喜方郎突破到七层了,我看你的筑基后期修为也已圆满了。” 男子神情中多了一种强烈的自信,双目精光四射,对女子笑着点头道:“妮儿,这次多亏你的贯体术,你这术法结合我的功法竟然有如此奇特的效能,实在出乎意料,真是辛苦你了,陪着我在这荒山野岭苦修。” “嘻嘻,方郎,你知道就好,以后可不许欺负我,更要保护好我,知道吗?” 萧妮子撒娇般的说了一句后,抿嘴一笑。 “呵呵,我可不敢欺负你,我只会疼爱你。”秦方此刻心情大好,站起身来,在密室内来回走动。 萧妮子尽管与秦方早已双修多时了,但每当他如此不着一缕的来回走动,依然会感道羞涩脸红,于是起身自己穿好衣服后,又给秦方披上外衣。 “方郎,如此短的时间你的修为能如此精进,不如就在此冲击结丹如何?我这里的丹药应该还是够用的。” “你是这个想法?你觉得我可以吗?”秦方若有所思,并未一口答应下来,对于结丹,他自我感觉还是有不少困难。 刚冲击怒目金刚七层成功,这功法修为需稳固,原先诸般秘术更需要加强修炼。 这次升到七层,没有获得新的秘术,而是对原有功法秘术修为有了更加深入的理解,他意识到加强基础的重要性。 原本对各项秘术并没有深究,都是浅尝而止,真正对敌之时没起到特殊作用。 “我这套功法得自与一位元婴修士,这位袁师父虽未见过,但对我可谓有大恩,也是我正式磕过头的,更曾经对他的英灵立过一个血咒。” “血咒?”萧妮子第一次听说,有些惊讶的问道。 秦方点了点头,面色转而有些凝重, “此事暂且就不提了,眼前我还需要对将功法从头至尾的再此修炼一遍,加强基础,并对原先的各项秘术进行强化修炼,我想贪多嚼不烂,还是应该稳扎稳打,有了精通的秘术,以后对敌之时,将是最好的利器。” “方郎所言极是,我对斗法之道没有了解,自然依方郎的想法,我就陪着你,需要我如何配合你就说。”萧妮子听了秦方的分析,点头赞同。 秦方忽然一把将她搂住,笑道:“现在要妮儿配合的是最紧要的双修之术。” 萧妮子嘻嘻一笑想要钻过秦方的腋下,但几经挣扎,闻着他身上男子汉的气息,很快就全身酸软无力起来,哪是秦方的对手,很快就娇喘不止,任其摆布了。 春去夏来,夏去秋至,秋风一扫,冬雪降临,漫山遍野的雪白中,有一男一女在这越溪山脉的清冷一角,赏玩雪景。 女子一席白裙,点缀简单的丝带,如清新脱俗的雪莲绽放,美的让人炫目。 男子略瘦,身材挺拔,一头披肩银发,双目如炬,看着女子在雪中蹦跳玩雪,含笑注视,满是宠溺之色。 这自然是在此修炼的秦方与萧妮子,此刻若有其他人看见,萧妮子身上毫无灵气波动,自然是秦方加持了隐灵诀,而秦方随着术法运用境界的不断提升,如今可以随时掌控外溢法力的程度,缩元术操控自如,此刻他显现不过练气期七层修为而已。 经过三年从头至尾的重复式修炼,秦方不但扎实了怒目金刚七层的修为,更是达到了惊人的筑基后期圆满。 对贯体术与凝神术的融合渐入化境,但目前尚无法脱离水体作为媒介。 而且更将他所练诸般秘术推进到了全新境界。 震灵吼,这套从轰击术外溢延展出的功法,原本秦方仅能用灵力化为极短暂的气丝,而如今随着功力的进阶:化为气镖。 作为暗藏的手段攻击敌手的天灵穴,可谓神不知鬼不觉,且威力奇妙。 这震灵吼攻击能力进阶,已可直接以气镖之形进行点对点极速攻击。 而气镖虽是灵力通过神念所化,无影无踪,但秦方自身可感觉到一定的实质感。 他无人对练,于是用于山中狩猎,在百丈方圆内,只要在他对准目标的头部发动攻击,任何普通兽类皆无法逃脱,中此气镖瞬间就会昏死过去,其效果可谓惊人! 秦方相信,随着今后功力的进一步浑厚,此功法所列的气箭与气剑皆有可能练成,这个辅助性的攻击手段,秦方很有信心让其最终成为无影无形的必杀技。 另外! 作为斗法的重要技巧隔空踏,经过秦方专注修炼,简直达到了出神入化之境。 从原来的一踏丈余,如今更是达到了几倍效应,萧妮子几次问他到底如何,他只是一笑而已,一旦展示出来,那真是来去如风,如鬼似魅,虚影纵越,神出鬼没,根本无法预测其转换的方向。 至于其对法器的操控,术法的催发,比之以前更为迅捷! 秦方自然有其体验,作为旁观者的萧妮子来说,每次观看都是鼓掌叫好不止。 除了她对秦方有偏爱之外,更多的还是从内心真正的佩服。 她身边不乏筑基后期修士,其姑父就是,但依她的眼光,若是两强相遇,自己的方郎恐怕至少要胜上三筹! 至于萧妮子本身,她最喜欢的还是医学一道,随身储物袋里,除了丹药之类,大部分就是各种医学典籍,每天秦方修炼之时就捧上一本。 喝一杯茶,读一本书,对她来说最是惬意,当然基础功法的修炼还是坚持不懈的,要与秦方双宿双栖长相厮守,这一点自然不能放松。 她清楚秦方的功法特殊,要追赶他是不可能的,但她集中修炼基础功法,对于后期结丹,她自认还是有信心。 除了这些,时不时去山中找些药草,打野味,给秦方做些好吃的,成了她的乐趣之一。 尽管两人都辟谷,但随时来顿美食,也是情趣之一。 经过几个月的调整,到第二年春天,萧妮子与秦方合计了所剩丹药的量,应该足够秦方冲击一次结丹所需。 反正现在秦方对丹药的需求比之先前更少了,丹药对于秦方的功法而言,仅辅助作用而已。 萧妮子为秦方彻底检查了身体的各方面情况,也认为可行。 而秦方经过贯体术结合凝神术修炼后,萧妮子对他的帮助十分惊人,那是一加一大于三的效能。 二人从四月初开始正式闭关,历经整整十个月,到了第二年的二月中,也许是由于此地的灵气不是特别足的缘故,也可能是秦方修炼积累未至,他丹田内的灵力液态转化固态的过程,如拉锯战一般,历经多次未能成功。 “方郎,这几日你的气息有些躁动,要不休整一个月再行冲击如何?” 萧妮子帮秦方擦去额头的汗珠,关切的说道。 秦方脸上神色凝重,思虑良久,摇头道:“这一次转化结丹,本身就有强行冲击之意,既然已经开始,三年之内若尚有余力的情形下,我是不会放弃的。如今有你相助与我,实际上对我来说,至少减少了二十年的苦修之功,妮儿,你的贯体术加上我的凝神术,你的修为能为我所用,应该还能继续冲击的,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说完秦方再次闭上眼睛,运行大小周天,凝聚法力。 午夜子时! 秦方与萧妮子再次贯体成功,随着秦方一道道法诀的催动,一浪浪强大的法力,汇集到秦方丹田,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塌缩之力突然将两人的法力全力抽入秦方的神识海中,二人大惊之下,全力抗衡。 忽然! 整个石室内一道道五色光晕凭空浮现出来,形成一圈圈强大的涡流,盘旋在秦方的头顶,逐渐开始旋转,而无色光晕中的赤红之色愈来愈耀目,开始激烈的爆闪,从秦方头顶下沉到腹部位置,初始时仅有一颗米粒大小,随着涡流旋转速度越来越快,突然连续爆闪之下,米粒大小的赤色光珠竟然开始在空气中吸取灵力。 涡流急剧的扩大,顿时整个石室内充斥了赤色的光华,涡流发出剧烈的一声 ‘嘭!’ 似乎是终于突破石室的凶猛怪兽,张开巨大的涡流之口,顿时将整座山峰上的灵气猛烈的向着秦方所在的石室收缩,形成了一个奇特的赤红色漏斗。 涡流继续在旋转,速度越来越快,被抽入涡流漏斗的赤红色灵气越来浓密,从淡淡的赤色,变得厚重无比。 第一百零七章 结丹二 漏斗仍在持续扩大,引起了附近山林中所有野兽的惊恐嘶吼,其中有些野兽身上竟也闪烁着赤红色的光芒,被漏斗吸住,想要逃离,却狂叫着被赤红色的漏斗倒向拉回,逐渐靠近漏斗中心,眼见就要吞没。 这令人恐惧的画面在持续着。 而距此五十多里外的两个小型修仙家族,郑氏家族和元氏家族,由于离秦方所在的山峰最近,随漏斗扩大,已看到这恐怖的画面。 郑家族长郑存根虽然只是筑基中期修为,但家族中唯一的结丹修士郑敦是他的族叔,当年结丹之时就是他带领弟子们守护的。 见此异象已明白赤云漏斗之下,正有人在冲击结丹,而且已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他观察漏斗方向,心里一阵阵的疑惑,那是一处没有人烟的僻陋之地,不知什么时候竟成了这神秘修士结丹之处了。 处在东南面的元氏家族一片慌乱,这个家族仅有一位筑基修士,平时就是靠着采集野生灵植来换取灵石,为族中十几位修士提供资源,哪里见过如此怪异的景象,何况这一声声的震荡和爆响,如同就在头顶一般,家族中唯一筑基修士的惊呼,把每一个元姓修士吓的缩在角落不敢出声,生怕是什么怪异灵兽出山,万一被发现,搞不好要被生吞活剥。 离异象更远一些的几个家族也有所察觉,只是距离太远,并未引起重视。 赤红色的漏斗将附近几十里内的红光灵气全部抽空之后,漏斗终于达到了惊人的数百丈高度。 赤色气旋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漏洞中心一阵阵强烈的闪电狂击了数十下, 突然! ‘嗖!’ 就一下! 整个漏洞如同被人一口吞没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极为稀薄的一片淡淡的雾霭在山顶迷漫。 秦方感到腹部一记强烈的重击! 整个人顿时麻木! 挺过昏沉沉的数十息,随着知觉的慢慢恢复,最终麻木感凝结在腹部,盘旋不止。 此刻秦方体内出现两道内视的神识,都已最快的速度探入秦方的丹田,只见一颗约小指头大的赤色丹珠,正悬空在秦方的神识海内,散发出夺目的光耀。 “成了成了!” 萧妮子激动的大叫起来,贯体术连接之下,双方身体之内的任何细节,都可以内视,她早一步确认了秦方结丹成功。 秦方深吸一口气,一种可以为所欲为的感觉充斥在秦方内心,这种感觉太好了,从未有如此的自信。 “方郎,你的灵气波动真强大,我以前见过结丹修士,你的气韵至少要比一般的结丹修士强大倍许,你这套功法实在太神奇了。” 秦方并未回答,他正在享受这种前所未有的舒畅感,让强劲的法力在全身上下自由运行,此番未有以前升级之后那种不稳定之感,而是特别的顺畅。 连续运行了几个大小周天后,他心情大好,竟也调皮起来,将法力推入萧妮子体内,当强大的法力运行到萧妮子灵台之时,突然感受到一股其他修士的意识,他竟体察到萧妮子此时此刻的快乐,还有许多奇特的记忆! 这是什么? 秦方有些惊讶,但是马上镇定下来。 “方郎,你在读取我的记忆吗?” “我还不确定,我似乎获得了一种全新的秘术,妮儿,你别抗拒,我试试。” “嗯......” 一个时辰后,秦方缓缓的将神念拉出萧妮子的体外,他默然良久。 经过刚才的尝试,他知道自己获得了全新的秘术:搜魂术。 此术只要侵入其他修士的体内,就可搜寻其记忆,而在刚才的初次试验中,他看到了萧妮子对他的一片深情,比自己知道的还要深沉。 也看到了自己与她初次相遇之时的情景,这一幕幕的场景中还有自己原来的朋友沈真。 这点点滴滴的触动,让拥有了结丹修为的秦方,如同忽然间被一把钥匙打开了封闭的心门。 想起来了许多的人,许多的事。 秦方的记忆回来了! 萧妮子体察到秦方放开了神念,睁开眼睛之时,正看见秦方也睁开了眼睛,她兴高采烈的扑进秦方的怀里,使劲的亲吻他表达祝贺, “方郎恭喜你,你真厉害,终于成功了!” 原本兴奋激动的秦方,此刻忽然冷静了下来,他忽然轻叹了口气,伸出左手轻轻抚摸着萧妮子光滑细腻的香肩,心里忽然升起一丝愧疚,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份愧疚是因为谁。 因为魏柔?因为萧妮子? 他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的仇人是谁! 耳边又响起了自己立的血誓! 秦方再次在心里重复了他的血誓,他必须要让这些人付出惨痛代价! 秦方默默起身,慢慢的穿上衣服,刚才的激动感已不复存在。 萧妮子察觉到秦方异样的情绪,起身温柔的帮秦方穿上衣服,随后自己才穿上一套白色的裙装。 她是个心细如发的聪慧女子,观察了秦方一会儿,忽然上前,一把捧住秦方的脸,凝视着他,看着秦方眼中闪过一丝犹疑,萧妮子立即问道, “方郎,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见秦方并不说话否认,她立即又追问,“你不高兴是因为什么?” 秦方轻轻的环抱住她的腰,温柔的抚摸她的脸,一份浓浓的爱意流露无疑。 “告诉我,方郎,你是不是......”萧妮子犹豫着轻咬朱唇,终于还是问出了口,“方郎,你是不是以前有妻子了?” 问完这句话,她紧张的屏住了呼吸,直到秦方轻轻的说出了两个字。 “没有。” 萧妮子如释重负的长长吐出一口气。 “但是......”秦方又叹了口气,令萧妮子顿时又紧张起来。 “你是不是有红颜知己?” 看到秦方默然不语,萧妮子心情一落千丈,忽然双眼中泛起泪花,双唇轻抖着问道:“有几个?” 萧妮子见到秦方之时,他已是筑基修士,而再见时,秦方已是筑基后期修士,在修仙界,筑基后期修士就是有十个二十个侍妾都是不稀奇的。 秦方知道此刻回答任何话语,都会伤害她,只好摇了摇头。 “一个?” 看见萧妮子两行清泪流下,秦方心疼又愧疚,帮她擦去眼泪,爱恋的望着她,渐渐的萧妮子也平静下来。 “方郎,你要离开我,去找她吗?” 秦方摇了摇头,尽量微笑着道:“妮儿,你别乱想,既然我们在一起了,我不会离开你的。” ‘嘤’的一声,萧妮子扑进秦方怀里,抽泣起来,过来一会,又终于破涕为笑的踮起脚尖,紧紧的吻住秦方。 她是聪慧之人,曾经也想象过一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她明白,有些事情既已发生,是无法改变的,而此刻自己应该和方郎幸福的在一起。 秦方正要说些什么,突然神识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凶险戾气,而金针锋也在此时发出了明确的警示! 危险居然来自洞中的深水潭! 这让秦方有些疑惑,毕竟在此住了这么久,向来毫无动静的潭水之中何来如此恐怖的凶煞之气。 金针蜂与他同步有感应,应该不假,而萧妮子此刻眼中也显出一丝慌乱,秦方知道她也已察觉了。 “别慌,妮儿,你呆在这里,我去看看。” “不!一起去!” 一向对秦方百依百顺的萧妮子不知何故,今天竟不听秦方的,执意要跟随他出去,秦方略略一想,也就点头答应下来。 二人分别一拿法诀,人已飘然从甬道飞出,朝着水潭一看,眼前的景象顿时让二人惊愕。 只见一直十分平静的水潭,此刻水中正冒出巨大的气泡,不断的翻滚,气泡飘离水面一两丈时,就会爆裂开来,散发出一阵浓烈的腥臭味。 秦方萧妮子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出,对眼前的情形并不清楚。 秦方对着萧妮子一点,她身上亮起一直淡红色的光盾,随即又口诵法诀,自身也出现一只光盾。 这腥臭无比的气泡,极有可能是一含有剧毒的。 秦方轻拉一下萧妮子,让她靠在自己身后,双手一掐诀,左手一挥,封灵盾已立时祭出,右手则轻轻一举,一道赤光闪出,正是赤血鲲。 还未等他祭出赤血鲲,水中冒出的气泡忽然不再上涌, “呼......” 一长条怪物突然间激射出水潭,只见此怪,全身疙疙瘩瘩,色泽土黄,布满斑驳的绿青苔,约有十几丈长,半丈粗细,胡乱的扭动着没有头尾粗细差不多身体,随着狂扭,其中一头,猛得一甩,从空中竟然翻转着,狠狠的砸向秦方和萧妮子。 “方郎,这是‘石精怪’!你小心!” “石精怪?”秦方只念了三个字,一条巨椽裹挟着强劲的土灵气,猛烈的砸下,这要被砸中,不死也要受重伤! 秦方如今的功力,自然毫不畏惧,随即一个凌空隔空踏,早已轻飘飘的绕到了石精怪的背后。 石精怪的一击砸落在石壁上,顿时发出巨大的爆炸声,比拳头大的石块,瞬间如雨点般激射四面八方! 第一百零八章 石精怪 秦方没想到这石精怪的攻击威力如此强劲,若非他有隔空踏,这万一被擦到点边,那也不得了。 “《五行灵异录》里有记载,天地灵气积聚到一定程度,在某些五行灵气汇聚的灵穴内,会诞生出各种异兽,其中就有石精怪,说是怪,其实就是五行属性的幽灵之属,生来具有各种灵异法术,石精怪可凝石成蟒成蛟,也可驱土御风,高阶的石精怪甚至可以跨属性驱使水。这石精怪一旦没入土石之内,修士神识无法探知,难怪这么久了,我们两个都不知其就在我们身边,这个水潭极有可能是石灵穴位所在,水是后期慢慢积满的。” 萧妮子一边快速的讲解给秦方听,而秦方已与其交手十余回合了,石精怪攻击力极为威猛,但似乎驱使石头化形之时,相对的速度就受了影响。 “方郎,瞧这石精怪应只一阶而已,威力已如此了得,但速度似乎不及你。” 一通交锋,整个巨大的石洞内,秦方带着萧妮子如鬼影浮动,看石精怪攻击到哪里,他们就早一步消失在哪里。 石精怪颇具智力,看多次无法击中对手,气得暴跳如雷起来,每一次攻击使出更强劲的法力和蛮力,整个巨大的石洞内,四面石壁已被它攻击的破败不堪,头顶上的石壁不厚实,开始震动起来,似乎就要塌下来一般。 它猛恶异常,而秦方则更快,要不是秦方要护住萧妮子,担心她会受伤,石精怪所化石蟒更追不上他。 “还有这样的奇物,倒是第一次听说。”秦方几次交锋后已知其深浅,嘿嘿一笑,颇为气定神闲,如今他进阶结丹,斗法实力已然大增。 “方郎,你不可大意,此怪虽只一阶,但有结丹初期修为呢!” “一阶竟已如此厉害,那一旦升级不是更......” “是啊,这是天地灵气幻化的精怪,非同小可,若是能收为己用,那用处极大。” 秦方祭出赤血鲲连番攻击,只见每一剑斩落,次次将它斩断,但随即就又重新凝结成石蟒,似乎有永生的能力。 尽管秦方不会落败,但是这石精怪也是强悍无比,这顶阶法器居然对它来说视若无物! “妮儿,可有办法制住它吗?” “方郎,这石精怪的灵精,在附着物上一旦成形,其精魂可自由游走,这种土属性灵怪,不怕火,不怕水,不怕风,唯一就是怕雷电,而且是要威力强大的雷电,一般的也降不住它!” 萧妮子看情郎对付结丹初期威力的石精怪居然如戏如耍,还能轻松的保护她,心里十分自得,但时间一长,也有些着急起来,头脑中翻滚着将记忆里的内容一点一报给秦方听。 “雷电?” 秦方一个激灵,马上拍了下腰间,左右手中多了一对法器,正是顶阶法器雷公荡,左荡环,右雷公锤,手快口也快,双手法器祭出,口中术法催动, “荡!” 一道粗如胳臂的金黄色闪电,对准‘石蟒’激射而出,正击中了它的中间部位,顿时被炸裂的如粉尘一般,但尘雾中的一个拳头大的土黄色亮光,急速晃动着在空中废物起来,所有的土尘碎石,渐渐的又汇聚到了一起,眼看就要重新凝聚起来。 秦方一看这雷公荡有效,顿时对准那雾尘中的亮光,猛烈砸出一道法诀, “电龙三连击!” 随着三道化形成巨型光蛟的闪电,激射而出,发出尖利的呼啸声,这声音在洞内空间一放大,顿时声势威猛了数倍。 只听见尘雾中的土黄色亮光,惊叫一声,急切的望着石壁里逃串! “抓住它!方郎加油!”一旁的萧妮子兴奋的拍手大叫,给秦方鼓起劲来。 秦方的斗法经验何其丰富,攻防都早在考量范围内,对手既然不敌,必然逃跑,旋即几个隔空踏迅捷的堵住了石精怪逃跑的去路。 但这石精怪一旦脱离了化形石蟒的羁绊,这飞窜速度仅比秦方慢了一点而已。 一人一石精怪,就在这空旷的山洞内,如影随影的追击。 一盏茶过去,秦方每次只能挡住它逃跑的路线,但无法抓住。 就在秦方有些束手无策之时,由于刚才激发出的雷电余波在空洞内荡漾,三才鼎内的焰烟蚊由于多日不曾‘进食’,似乎闻到了闪电的味道,急切的在三才鼎内对秦方发出信号。 既然没有其他办法,不如死马当做活马医,试一试也好,秦方心里略一思量,右手急拍腰间,三才鼎已凌空飞出,一道法诀吐口,三股焰烟蚊瞬间蜂拥而出,两股自去吸食闪电的灵气,另一股,被秦方法诀催动,迅速形成一团蓝灿灿的光球,裹挟着灰色的雾霭,朝着石精怪的土黄色光球蜂拥而来。 毕竟焰烟蚊已经过多年喂食进化,速度要优于石精怪,终于被焰烟蚊追上,团团围困之下,任其左冲右突,哪里能突破这密不透风的包围。 秦方一抓住石精怪,也没有合适的器皿装起来,催动法诀,让焰烟蚊直接将它收入了三才鼎,暂不去管它了。 三才鼎内,石精怪折腾了足足六七个时辰,直到筋疲力尽,依然无法突出,知道遇到了真正实力强劲的主人,顿时蔫也下来。 一旁的萧妮子使劲的鼓掌喝彩, “方郎你真厉害,这石精怪,可是天地精怪之一,我刚看你的蓝色雾霭,似乎是焰烟蚊,对吗?” 秦方惊讶不已,萧妮子的博闻强记令他不得不佩服起来,自他收了焰烟蚊之后,几番与敌交战,没有人认识焰烟蚊,让他也是占尽便宜。 “妮儿,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嘿嘿。”秦方刮了一下萧妮子的翘鼻子,以示嘉许。 萧妮子脸上一红,娇嫩的下巴一抬,傲娇的笑道:“那是自然了,要配我的大英雄,可不就得什么都知道的仙子才行呀!” 二人哈哈一笑,刚才小小插曲带来的不快,荡然无存,二人又打闹了一会儿,看着残破不堪的石洞,知道也该走了,于是一起返回石室,萧妮子勤快的打扫收拾一番,弄的干干净净,两人颇有些依依不舍的携手离开,往萧妮子的居所而去。 当夜,二人回到临渊小居时,已是深夜,也就未惊动两个丫头,在萧妮子房内歇息,商量今后的事情。 “妮儿,还记得上次去你家制药时的情景吗?” “方郎,我自然记得,自从那次你去过之后,你那个叫沈真的朋友,去找过我爹爹,炼制了宝坤丸,应该是两次,间隔一次四年,一次七年,看来那位用药的小灵龟病情应已好的差不多了。” 萧妮子枕在秦方胸口,心里忽然有些伤感,叹了口气道:“方郎,你是不是想起来,还有许多事情要办?” 萧妮子虽未听秦方详细说,但自照顾他这些日子,特别是他在昏迷时说的话,大喊大叫时咬牙切齿的情形,还有呼唤那个名字的表情,她多少能猜出秦方的真实内心。 秦方惆怅中带着坚毅,沉声道:“有些事,恐怕不能躲,必须要去做,欠人债我就该当要还,别人欠我的,我也要一分一毫的收回来!” 萧妮子把下巴靠在秦方肩上,玉指轻柔的摸着他的白发, “我知道方郎以前一定受了许多苦,如果有事要办,我想跟着去帮你,可以吗?” 秦方用怜爱的目光看着萧妮子,轻抚她柔嫩的脸蛋,只是不说话。 “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在这里安静的等你,等你想起我来了,就回来看我,好吗?” 看着聪慧温柔的萧妮子,秦方内心万般柔情,只是卡在嗓子眼不好说出口,说多了他怕自己会没有报仇的血性,即使自己的仇不报,他欠姚师傅,袁师傅的,还答应了解志达,既然答应了总要还的。 “我此去会十分凶险,你耐心等我些日子,我想处理好一些事情后,就来寻你,可能会需要你的帮助的,你如此聪慧,对我又是......我也舍不下你,但是你在此间恐有不妥,那个赫连宗超让我心里有些挂碍,毕竟他是筑基后期的修士,万一......”秦方抚摸萧妮子的秀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明白,你不要担心我,有姑姑照应,应无大碍,若有必要,我就回家去。” “嗯,还是回家去吧,我知道在哪里找到你。” 萧妮子内心酸楚,但面对着秦方,她还是绽放出最美的笑容,她明白自己不会斗法,很可能成为他的累赘,一旦分开,就不知何年何月再相见了,至少让他与自己在一起时,多一点快乐吧。 ...... 三月后的一天, 春未去,夏将至。 一位白色裙装的美丽女子,给一个白发男子系上一条青色的手带,上面绣着一个妮字。 二人默然无语的相拥过后,男子缓缓御空而起,深深看了女子一眼,转身后渐渐飘向远方。 望着男子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天际,女子慢慢抬起左手,轻柔的抚摸着小腹,她一双亮丽的明眸,悄然流下两行清泪。 女子右手中握着一只储物袋,里面是男子留给她的法宝九环鞭,尽管女子操使这件法宝也颇为勉强,但毕竟属性相合,加以时日进行修炼,会越加能发挥威力。 男子明白她不喜斗法,这段时间让她勉强接受并学会了九环鞭,毕竟还是不放心。 于是又留下一叠功能各异的符箓,其中有那张最重要的雷遁符,尽管属性不合,但只要能发挥其中六成的效能,一样可以让女子保命之用。 ...... 第一百零九章 胶质护体盾 对于秦方来说,死过这一回,他想明白了一点,那就是活着,他就不要再憋屈! 他要把多年积压的怒火释放出来,让那些随意拿捏他命运者,尝尝他复仇的滋味。 但是他清楚自身力量很弱,相对于这些实力人物,他过于渺小。 他需要自己的队伍! 他需要更强的法器! ...... 八月的魅火山,冷热交织! 火窟内燥热不堪,而其他区域则清爽之极。 在距离地火窟东北方向十里,有一仅十五六丈大小的凹斗,凹斗正上方悬崖顶上,有一颗千年大樟树,其冠足有二十余丈方圆,巨大的树冠将大面积的山谷凹陡都遮蔽了。 自从二个多月余前,这棵巨型樟树上来了一位银发男子,每日盘坐树冠之上,似乎在修炼什么功法,一张洁净的脸颊,鼻梁挺直,双目隐隐有淡淡的赤红色光焰。 一阵晚风吹来,一头银色长发随风猎猎,男子面无表情,只是眼睛凝视远方,似乎若有所思。 此人正是在打坐的秦方,此刻正冥思之中。 忽然他眼皮微跳一下,神念之中,发觉有警示,看灵气韵动,似乎是一只灵兽,应比肩练气七八层,个头不大。 “金针蜂怎么没有警示?” 尽管如今金针蜂对于秦方来说,实用不大,可以警戒的距离实在太短了,但他习惯性的还是会放出去,只是奇怪这一次居然没有报警, “难道是没有攻击性的灵兽吗?” 秦方闪过一丝念头,既然来者修为不高,他也就不再介意。 因为来者速度不快,东跳西蹦,毫无章法,此刻竟往另一个方向渐渐远去。 微微回神的秦方,重又进入冥思之中...... “喂......你是谁呀?”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略带稚嫩的童声传入秦方耳中,他再次从冥思中返神过来。 “喂......你干嘛不说话?” 女童再次高声询问,语气中带着奇怪之意。 见秦方依然没有反应,女童自言自语道:“难道是个聋子吗?要不就是哑巴!” 其实秦方早已醒过来了,不过神识笼罩之下,见说话的是个少女,约莫十二三岁,梳着一个朝前的棕红色发髻,看上去略显别扭,其长发披肩,眼睛有些细长,脸色微黄。 秦方觉得少女有些眼熟,顿时想到了什么,见她身上并无暴戾之气,又有些呆萌,就佯作未醒,看她要做什么。 少女从村叉后,探出小脑袋远远的张望,一时不敢过于暴露。 对她来说,这是她能遇见的极少的人类之一,特别是父母严格的监管之下。 等她终于问了好几句话,这个银发男子总是一言不发,竟顽皮的拿起地上的一块石子朝秦方扔了过来。 “咻......” 一颗仅手指头大小的石子,居然带着破空的尖锐呼啸之音。 这实在出乎秦方的料想,但以如今他的功力,这个石子就是再快数倍的速度又岂会入他的眼? 这又快又准的石子,破空而发,少女嘿嘿一声,喜上眉梢,石子眼见就要撞击到男人的鼻子。 但不知何故,原本疾如风的石子,临近银发男子身前一丈时,顿时如射进了透明的胶状物,变的极慢起来。 少女揉了揉眼睛,以为做梦一般,小脑袋一歪,略带绿色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马上嘻嘻一笑,蹲下身,左右手各捞起一块大些的石头,对准秦方猛然投出。 要知道,少女幼年之时一直生病,后终于渐渐痊愈。 少女的父母除了基础功法之外,并没教她过多的术法,但却渐渐发现病愈后的女儿四肢之力特异,十分强劲,因此着重教了一套手法,一套脚法。 脚法那是爱女心切,担心她有危险,没学打,先学跑的意思。 而手法则发挥其天分,以投掷为主,给了她三只储物袋,装三种大小不一的铁珠。 其父是炼器方面的大师,这种参杂了黑钨灰的铁珠,表面看起来只是光滑一些,并无特异,但实际上对各种人类的护体盾,法器,皆有破解作用,当然如今她年幼,能破除的不过就是练气期的而已。 她虽是顽劣,但并非凶残,只因随着她功力渐增,一旦投掷铁珠,那些野兽飞禽不是死就是伤,毕竟心中有所不忍,也就很少用铁珠了。 今日乘父母不备,偷跑出来玩,本就是兴之所至,投掷秦方,也为好玩,这才捡取地上的石头用,否则一旦被秦方认定为有杀气,后果就堪忧了。 两块石头,在空中划过两道灰光,声势惊人! 但少女发现,石头接近银发怪人之时依然和第一块石头一样,如有一道无形的界限,一过了界线,原本高速射向他的石头,瞬间成了蜗牛速度。 这让少女有些不服起来! 这是她从未遇到过的,要知道在这山中百里范围,她要自称小霸王,没谁敢出来说个不字! 她双手一叉小腰,小脸一扬,鼻子冷哼一声叫道, “喂!你耍的什么术法,怎么不怕我的石头!” 秦方见她有些傻乎乎的,颇为呆萌,心中略觉好玩,不过他依然闭目不语,仿佛神游天外,未曾听见她说话。 这可把这位小祖宗给气坏了,跳脚骂道, “好哇,本小公主问你话,你敢不回答,那你别怪我了哈,你快点回答,要不,我一会就扔大石头了!” 她来回走动几下,似乎在寻找有没有大点的石头,忽然哈哈一笑,真被她找到两块拳头大小的,随即各握一块,双手来回抛起又接住,嘴里嘿嘿两声笑道, “看看!你看嘛!我问你呢!再不回答,我可能真拿大石头砸你了唷......” 少女一边望着秦方,一边小嘴巴巴的吓唬,看他是否屈服,等了好一会,发现居然依旧默不作声,心中小脾气真就上来了。 她看见秦方身上似有功法运转,一圈淡淡的赤光亮起,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随即两块大石头呼啸而去。 这次她至少注入了近七成的力量,空气被撕裂的‘啪啪’作响,但再快的速度到了秦方身边一丈范围,依然如故。 石头的行进变成了慢动作。 少女气急起来,手脚并用! 疾如风的脚法,结合狂暴如电的强劲力道,她环绕着秦方二十丈范围,纵越不止,随手捡起地上大大小小的石块,朝着秦方猛砸。 每一块,她都卯足了劲! 在秦方周遭的空气如同爆竹,‘嘭嘭噼噼啪啪’的乱爆,倒也热闹。 只是这个银发怪人此刻全身灵气闪亮起来,如同一尊赤红色的坐像,纹丝不动。 石头以极慢的速度透过胶质气盾,慢慢的贴在秦方身上,形成了包裹他的奇特盔甲。 这种胶质的气盾是秦方最近半年,结合修炼贯体术时,水体对法力的作用自我领悟的,算是他的独创。 秦方专门用两只储物袋盛装清水,催动光盾之时同步将水体释放,与灵气融合形成独特的胶状物,具有强大防护阻力。 今日小试一下,效果出奇的好,心中颇感喜悦。 气喘吁吁的少女终于停下手来,但内心自我安慰,表示满意自己的‘成果’, “你累死我了,嘿嘿......现在你被石头给包住了,要是被压死了,可别怪我,你自己不理人家说话的!” 秦方看着这个顽皮的小女孩,心中又好气又好笑道:“放心,压不死我......” 空洞而低沉的声音从秦方的胸腹部发出,显得颇为诡异。 “你干嘛来我们家?还要吓唬我呀,小心我爹爹妈妈过来打你!”少女听见这奇特的嗓音,心中有些害怕起来,于是搬出父母压压心头的惧意。 秦方正要开口与少女说话,突然神识感受到二股强劲无比的灵气波动,尽管距离还有三十多里地,但这明显是两道结丹中期和后期的灵韵。 秦方知道自己等待的灵龟夫妻来了,他心念一动,明白自己猜测的没错,这少女就是箐儿无疑了,只是原来血气不足,看起来呆傻且羸弱的小灵龟,如今已变得如此灵动活泼。 仅仅半盏茶的工夫,秦方感受到两道光影分成一前一后,降落在他的两边,形成了夹击之势。 “箐儿,你又不乖了。”随着话音落下,一团绿色光波,瞬间裹住少女,保护住她后平稳的飞到了结丹后期者的身后,秦方并不开口说话,继续默然不语。 “老龟,来人似乎并无恶意,你先不要动手,我来问问。” 公龟只是嗯了一声,长出一口气,既然女儿找到了,并无受伤,看着她笑嘻嘻的顽皮样,知道不过又是虚惊一场,也就定下神来。 “不对啊,不对!”母龟忽然惊叫一声。 “哪里不对?什么不对?”公龟只在意女儿和母龟,并不太在意树冠中盘膝打坐的道家修士,只要不是元婴修士,他根本看不上眼。 “他的气息,怎么那么像三弟,不!不是像,根本就是三弟的,但是三弟怎么可能短短这几年就进阶结丹了,再说我听四妹和沈真说过,三弟十几年前失踪了。” 公龟深吸一口气,双目突然泛出血色,随即,右手在空中随意的一捞,双指一弹,一团绿光轻飘飘的飞向秦方,‘嘭’一声在秦方一丈距离处爆闪几下,赤色的光焰和绿芒顿时两相交汇。 随着灵力波的震荡,一个巨大的赤色光团徐徐升起,中间正是闭目打坐的秦方,双眼缓缓睁开,人慢慢挺身而立,双手抱拳,在空中跪下,行的竟是叩拜大礼, “大哥,二姐,多年不见,三弟拜见!” 母龟大叫一声, “真的是三弟,我就说,怎么箐儿这样顽皮也没见来人出手,原来真是三弟回来。” 第一百一十章 商议 母龟惊喜交加之下已略带颤音,可见她内心颇为激动。 “快起来,真的是你,三弟,下来说话。”一向冲动莽撞的公龟竟也有些激动,旋即飞身落在下面的空地。 母龟飞到箐儿身边,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用怜爱的眼神瞪了她一眼,见她笑嘻嘻的,就轻叹口气,把目光望向秦方。 秦方缓缓飘身而下,满头的银发随风飘洒,十分醒目。 灵龟夫妻盯着秦方细细的查看,终于确认,只是见他这一头的白发,有些错愕。 “大哥,二姐,十几年不见,两位风采依旧,大哥的法力越发精纯了。” 秦方又微笑着瞧了瞧箐儿道, “箐儿如此活泼可爱,三弟真要恭喜了,她的身体都已恢复了吧?” “她呀!好了好了!这都是三弟的功劳,还有四妹,你那个沈真兄弟,也很是不错,最近两次配药,他都是出了力的。” 母龟一说起女儿的事情,心情大好的介绍起来,但她毕竟心细,看秦方身上透着一股沉静之气,双眼中更透出沧桑之感,让她心头一酸,虽不知为何,但她不再说下去了,她忽然话锋一转问道, “三弟,你见过四妹了吗?” 秦方望着母龟无声的摇了摇头。 公龟插话道:“三弟,你怎么进阶到结丹了,我想想,我们结拜之时,你二十三岁,一二三......十年......十五年......二十年?二十一年?你四十四岁?四十四岁的结丹修士?” 母龟察觉出秦方定然有什么事要跟他们夫妻说,否则不会等在这里的,这是以前和他约定有事联络之处。 时隔多年,秦方成了结丹修士,人未老,发全白,一定是受过重大的磨难,否则不可能如此,她见老龟还在那里算着年数,也不理他,对秦方笑道, “三弟,你是不是有事找我们夫妻二人?” 秦方见母龟如此敏锐,笑了笑道:“小弟新近才脱困出来,想念大哥二姐和箐儿,所以来此拜望两位,瞧瞧我们箐儿。” “脱困?”公龟有些意外的叫了起来。 “老龟你别咋咋呼呼的!三弟,离此不远有个山洞,十分偏僻,不如一同前去,你给二姐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母龟看秦方神色间流露的神情,知道几句话是说不清的。 公龟和秦方自然没有意见,三位皆是结丹修士,区区几里转眼即至,箐儿自在旁边玩耍。 母龟很熟悉此处,找到一处颇为干净所在盘膝坐下,示意他们两个也坐下。 公龟依言盘腿而坐,箐儿在一边玩耍,不时回头张望几人,有时候又靠在母龟身上好奇的看着秦方。 秦方见天色有些暗下来,随手抛出两块亮光石,一块自行跟随在箐儿身边,给她蹦来跳去时照亮,一块则漂浮在他们三个头顶。 他并不坐下,忽然长叹了口气,默然的望着洞外渐渐落下的残阳。 看着沉默的秦方,灵龟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并不催促,只是静静的望着秦方,等他自己开口。 “柔儿我有十七年没见过了,沈真兄弟也是,这些年,我被人关在一处石牢内,无法脱身,差点没命回来见大哥二姐。” 秦方神情黯然,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就惊得灵龟夫妻二人面面相觑。 “三弟,你说被人关了十几年?”公龟似乎不信,追问一句想要确认。 “是的,大哥,你看看我满头的白发。” 看着晚风中秦方飘散的一头银发,母龟忽然眼睛一酸,咬牙道:“是谁?为什么?” “是啊,他娘的,到底是谁这么恶毒!”公龟确认这是真的,开始怒不可遏的暴躁吼道。 秦方此来一来看望结义的灵龟夫妇,也有想得到二位支持的意思,他见他们如此情状,心中略觉感动,他本就无意隐瞒,于是将这些年的遭遇,准备详细讲讲,说到北川国王忘恩负义处时,被一声炸雷打断! 原来公龟暴跳如雷,跳脚大骂起来,母龟也双眼含泪,咬牙切齿! 秦方叹了口气道, “此仇必报,小弟会慢慢筹划,我不敢劳烦大哥二姐。只是,三弟我被困这些年实在是想念二位,我在世上孤苦无依,大哥二姐箐儿柔儿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人。” 说到这里秦方触动心弦,忽然气息一乱,鼻子一酸,双眼泛出泪光,他马上转身,用手指尖轻轻抹去。 灵龟夫妻与秦方虽是在特殊情形下结拜,但秦方为人他们是极为认可的,特别是对箐儿之事上的帮助,可说大部分都是秦方的功劳,见秦方一个如此好强之人,竟然落泪,可见这似海深仇,那是必报无疑的。 公龟一听秦方说不敢劳烦自己,怒道:“三弟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老龟呀?我如今虽难以结婴,但论斗法打架,嘿嘿,恐怕......” “你老糊涂了啊?三弟是这个意思吗?他定是知道仇家厉害,你我又困顿在这个无形牢笼里,担心我们会招杀身之祸。不过三弟,我们既义结金兰,能否帮上忙且不论,有想法你就说一说,我和老龟好歹多活了这么些年,说不定给你出个主意,或者打个下手也可以的。” “我也是这个意思,三弟那你是如何逃脱的?后来发生什么事了?”公龟追问道。 母龟瞧秦方眼中看出了一股坚毅之气,更有一股杀气。 不过区区二十年不见,他就已结丹,以后说不得可结成元婴,此番他要报仇,作为结义兄弟,无论如何是要出把力的。 母龟与公龟对视一眼后,点头确认对方意思后,都凝视秦方, “说吧,三弟。” ...... 二个时辰后,箐儿已在母龟怀中沉沉睡去,对她来说,这位银发怪人讲的故事一点也不好玩。 听完秦方详细讲完这段时间的经历,甚至萧妮子把他救活,失忆后与她产生了感情也并无隐瞒,只是灵龟夫妻知道秦方与柔儿之间的事,内心都有些为他们两个担忧起来。 至于报仇,在修仙界历经千年的灵龟来说,打打杀杀对他们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既然秦方来找他们两个谈,自然已有了一定的想法。 母龟面色凝重的问道, “三弟,既如此,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秦方知道母龟颇有智慧,略一思量后说道:“小弟准备建立一个自己的团队,光凭我个人恐怕极难报仇。” “三弟,这么些年了,你说话还是这样磨磨唧唧,你就说让我这么干?”公龟急脾气又上来了。 “我想在大哥二姐的火窟建立落脚地,招募合得来的弟兄们,发展积累一定的实力。我以前听大哥二姐说过,两位如是可以结婴,应可破除禁制,恢复自由之身,我想请大哥二姐暂领我们新门派太上长老一职,坐镇此地,有两位出马,坐镇魅火山,我就无后顾之忧。大哥炼器之术出神入化,除了日常修炼,也可以兼顾炼器之道,炼制一些高阶法器,我会令门下兄弟换取大哥二姐的修炼资源,大哥如今已有结丹后期修为,假以时日定能进阶元婴,这元夏国本就以炼器闻名天下,小弟原在火玉宗有些小兄弟,皆是有情有义之人,定会同心协力,小弟会根据情况逐步扩充实力,大哥二姐以为如何?” “有什么不行的?这大哥我也不让你白叫,做兄弟该上,我还是上!” “三弟,你大哥是个直肠子,咋咋呼呼的,也不过脑子,有一点三弟你恐怕有所不知,我们灵兽之属,修炼所需资源与人属大有不同,且修炼进度极慢,灵兽修炼相较于人属修炼,实属更为逆天之举,你大哥到结丹后期境界所费一千六七百年,若要达成圆满,再进阶元婴,即使资源充足,少说也要五百年至八百年,长了一两千年都正常,绝不可能如你进阶之神速,而且结婴对于灵兽之属风险极大,多有进阶不成反而破丹陨落的,因此这一点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秦方确没想到,灵龟进一阶需要五百年,一时也不知道如何作答了。 母龟继续说道, “三弟你也不要太失望,我与老龟,既然无法快速突破大阶,但是为你镇守后方,那是应当应分的,你放心,炼器之道,你二姐我也有些底子,先不说能否换取资源,你如今已是结丹修士,手里可有什么强大的法宝吗?” 秦方一时语塞,摇了摇头。 公龟一听,笑道:“好好!” 母龟白了他一眼道:“你大哥的意思是,你如是缺乏好的法器法宝,这样吧!回头我给你列个清单,你想办法筹集来,我与老龟一起出手,为你炼制些趁手的火属性法器,你在外运筹奔波风险极大,有高级法器法宝最为要紧。” 秦方正色抱拳道:“多谢大哥,多谢二姐。” 母龟摆摆手道:“三弟,至于火窟之地,原就已赠与你和柔儿了的,再说你那叫沈真的朋友,与另外四五个小伙子,早就在那里落脚多年了。这箐儿配的药就是沈真负责操持的,他说既然你与我们夫妻有约定,你不在他就要负责到底,这孩子着实不错。” 秦方默然点头,对于沈真能做出如此仗义之事,他并非没有想过,也不意外。 “其他是些什么人?”秦方心里猜测,但是并不问,大概其他也能猜出来。 公龟忽然道:“三弟,你不如把仇人引到这里来,让我来帮你弄死他!” 母龟见公龟又犯傻,忍不住的白了他一眼。 “此处既然作为后方,安全最是重要,小弟考虑,大哥二姐还有箐儿皆仰赖这魅火山,还是不要引敌到此吧,到时候还请大哥二姐出手将此处的阵法加以修缮整理。” “你看看你,长了颗一千多年的脑袋,还不如三弟几十岁的人,真是没法说你!” 第一百一十一章 魅火山门派 公龟见母龟又数落他,心里不高兴,但也不敢说什么,只是挠挠头:“我就是想给三弟出口气嘛,那些个狗东西实在气死我了!” “多谢大哥!” “嘿嘿,还是三弟明白我。” 母龟含笑道:“若三弟有心,等你情况稳定下来,这箐儿还需你多多照应,你也知道这孩子跟着我们,自小吃了不少苦,近年来虽是好些,但修炼之途已耽误了许多,莫说修炼资源了,如今也与我们同样困顿于此,与坐牢无异,如今三弟你既已结丹,看在我们两张老脸份上,今后带她出去行走闯荡一番,也不枉来世上这一遭了。” 说起箐儿母龟满是爱怜之情。 秦方望着熟睡的箐儿,凝重的点头道:“大哥,二姐,你们放心,箐儿之事,那有什么说的?往后她有什么需要,你们两位尽管直说,只要我有一分力,必尽全力。” 公龟母龟对望一眼,二人知道秦方一诺千金,见他这样说,顿时大喜,公龟更是咧开嘴嘿嘿笑个不停。 母龟感动之余,见秦方始终没提起柔儿,终于还是问了一句, “你就不找柔儿了吗?” 秦方长出了一口气,默然不语,在他心里何尝不想找柔儿,但是如今他对萧妮子已有了承诺,他也实在不知该如何对魏柔说起这些。 “柔儿三年前来看过我,若是来了,到时候我帮你说说吧,她可一直在等你的,这些年她独来独往,并没有找双修之人。” 母龟见秦方忽然有些愣愣的,似乎在沉思什么,也就不再说什么,随即在腰间一摸,一只空白玉简一翻,在额头一摆,不多时,将玉简抛给老龟看了看,确认没有什么遗漏的后,对着秦方一点,玉简轻飘的飞到秦方跟前,秦方随即收起。 “这里是三套法器法宝的材料,都是火属性所用,你但能配齐一套,就给我两人留讯息,我和老龟会全力以赴炼制的。” “多些大哥二姐了。” 公龟忽然想起了什么,袖口中摸来摸去,摸出一只储物袋来,随手就扔给秦方道:“这是我前几年缴获的一个人类修士的,也值几千灵石吧,三弟如今要创建门派,就拿去用吧。如今箐儿功力尚浅,不需配什么特殊丹药了,她所练功法丹药用量不大,沈真应承了自会办理,你安心做你的大事,大哥给你撑腰!” 这几句话说的掷地有声,秦方颇为感动,抱拳以谢:“多谢大哥!” 公龟摆摆手,一副颇为潇洒的模样。 母龟见箐儿已睡的沉了,起身道, “三弟不可过于急躁,如今你虽已结丹,但你的敌手皆非等闲之辈,当前以积蓄力量为主,不可盲目行事!需谋定而动,徐徐图之!” “是!二姐。” “既已答应加入,我们之间就不必说客套话了,按商定的执行,你确定了下一步,按老规矩,就用原先的方式联系,我与老龟自会全力配合。另外等你收齐了材料,我们就开始炼器,今日我先带箐儿回去。”说着轻甩袍袖,抱起箐儿。 “是,恭送大哥,二姐。” 秦方深深一鞠,望着双龟飘然而去。 此番得了两位灵龟的承诺,秦方心中定了一半,以此魅火山为基是秦方目前的最佳选择,有了结义大哥二姐的鼎力相助,意义重大。 听说沈真几个就在魅火山火窟,倒与秦方的猜测相符,他不再停留,直接化作赤红色的遁光往火窟而去。 ...... 一个月后。 魅火山火窟大厅内,正举行一场门派成立典礼。 这次典礼参加者总共就八人, 大厅正中坐的是秦方,两侧是他的结拜大哥二姐,也就是此处原先的主人灵龟夫妻,当然母龟身边是小灵龟箐儿。 座下两边坐的,就是秦方另外结拜的三位兄弟,大哥解志达,二哥申学田,四弟沈真,另外一位是解志达在火玉宗的老相识徐固,他因一些原因也已离开火玉宗,与谢申沈三人在此五年了。 “第一条,门派以门主为尊,太上长老次之,其下暂分三个职事部,分别是外事部,内务部,情咨部。外务部由沈真负责,内务部现今主要负责协助两位太上长老炼制法器,巡视护卫魅火山,由解志达负责,申学田徐固协同。情报部暂请沈真兼任,后期物色合适人选后再定。 第二条,门内一切事务要严格保密,绝不能外传。 第三条,人员发展,前期不可过速,有好的人选,需经商议后,再经考验方可引入。 秦方面色凝重,正坐于中间面色郑重的说着, “今日在座的都是秦方的兄弟,既然众兄弟都愿意齐心协力,携手共创魅火山一派,自当同舟共济,誓死与共。” 秦方双手一伸手道“如今我们初创,每位兄弟的职责都十分重大,幸得我大哥和二姐屈就,出任左右太上长老,实在是我派之幸,有了两位结丹太上长老坐镇,就有了镇派柱石,加上各位兄弟已拟定,分别负责的事务,只要我们同心同德,门派的发展必然可期。” “三弟,你好好干,大哥全力支持。”公龟此刻话语落地有声,十分给力。 母龟也朗声道:“秦门主才过四十,年纪轻轻已是结丹修士,必然前途无量,我们门派如今才创立,就有了这许多的好兄弟,定会蓬勃发展!” 沈真四人起身抱拳,大声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秦方起身,对左右两边抱拳,灵龟夫妻郑重点头。秦方随即又向面前诸人抱拳道:“好!为何成立魅火山一派,想必众兄弟都已心中有数,要想不被人欺辱,成为众兄弟足可依靠的门派,并非轻易就可造就,为了团结一心,门规必不可少,俗话说无规矩难成方圆,适才宣布的几条是不够的,今后会根据发展增设。” “是,门主!”众人齐声呼喝。 众人表现皆极为郑重。 在沈真心里,秦方有一种奇特的地位,从初次相识就有莫名的亲近感,在火玉宗入门比斗,秦方的表现得到沈真内心认可,再到后来一起经历生死,成为结拜兄弟,如今又携手合作,一切都自然而然。 秦方能活着回来,沈真内心喜悦之情是强烈而真挚的,而他十分确信秦方与他有一样的情感。 如今两人之间的修为境界虽拉开了很大的距离,但并没影响两人这份兄弟之情。 而秦方在四兄弟中,也确实最是看重沈真,他只把这十多年的经历,告诉了沈真一人。 了解到秦方所经历的,所承受的极端痛苦,要报仇雪恨,沈真愤慨之余极力赞成! 其实他能如此共鸣,并不单纯是因为与秦方的感情,他自己也有隐藏内心深处刻骨的仇恨。 弃学医道而走到修炼之途,他是有打算的,不过他目前不会跟秦方说这些,他自身的实力还太弱小。 看着秦方一头白发,带给沈真的震撼,直观而强烈! 理解了秦方复仇的决心,如何进行,两人私下细细商讨过多次了。 由于目前己方的力量薄弱,各方面条件不足,除非是偷袭碰运气蛮干,不能说凭借秦方如今的修为毫无机会,首先是风险太大,其次这样的方式报仇,绝非秦方想要! 在秦方此次返回之前,沈真,解志达,申学田三人齐心协力,经过十几年的艰苦积累,加上秦晶晶当年分的灵石,终于在六年前,费尽心思弄来了三粒筑基丹,可惜成功筑基的仅沈真一人。 解志达和申学田两个,决定三年内再筹资买两粒筑基丹。 秦方一回来,三人见他竟已是结丹修士,都极为惊讶。 秦方虽无居高临下对待,但谢申二人从内心来说还是对他产生了惧意。 要知道在修仙界结丹修士与练气期那是天壤之别。 秦方内心怎么能不明白谢申两位兄弟的心思,当即安排,请大哥解志达,二哥申学田安排火精乳出手事宜。 他手上还是有些存货,光是一千余滴的火精乳,谢申二人打听下来,按如今的行情,价值近九万灵石,对于谢申二人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火玉宗就收购火精乳,但为避免过于张扬,秦方四人决定出售一半火精乳。 花了足足两个月的时间,部分私下卖给了火玉宗,部分则通过元夏国的三个寄拍行售出,最后凑集到五万多灵石。 除了购置四粒筑基丹,剩余三万左右灵石,又花其中一万多,把母龟所写玉简内的材料也好不容易收集完成。 这次直接购买筑基丹,价格高达每粒六千灵石,解志达十分心疼,毕竟六千的价格实在有些高了,若是在行情低时,三千八左右也能购置到。 不过秦方自有他的考量。 这些前期杂务完成,秦方终于下了决心,他将众兄弟召集后,向大家宣布, “各位兄弟,接下来,沈真与我外出执行一个重要任务,请其他兄弟按原规划,按部就班的执行,以期能稳步推进门派的建设。” 听到秦方吩咐。 沈真立即起身领命, “是!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