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斩瞳归来的路明非》 第一章 回归 帝都，决战之地 “抱歉，我打破了约定啊”，路明非看着面前黑发红瞳的女孩，疲惫的笑笑，破损的身体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涌。 身上的铠甲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生命力的流失，颜色逐渐失去了明净的银色变得灰白起来，如同有生命一样进入了休眠。 呵，明明刚才突破界限，达到了历任【恶鬼缠身】的使用者都没有触摸到的至高领域，仿佛那头超级危险种【泰兰德】响应了他的召唤而苏醒，借助他的身体活了过来。 仅用一击，他便打破了号称不败的【至高帝具】的防御，结果为了防止被击破的至高帝具倒地伤到民众，路明非压榨了最后一丝力量挡在了至高帝具的下方，用生命的代价保护了下方的民众。 展开双翼的龙形铠甲，此刻破损得像是一具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朽尸，张开的膜翼都碎成了粉末，正在一片片下坠。 “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明明说好要活着回来的！”两行清泪挂在美丽的脸庞上，帝都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此刻哭的像个孩子。 不过也许十六岁的赤瞳真的不过只是个孩子，只是这个残忍的世界让人们不由得成熟了起来。 有个作家怎么说来着，是社会制造了他这样的怪物，而他……又制造了一个又一个和他一样的怪物。 不需要试管、不需要养料、也不需要公式，这罪恶的都市本身就是一个熔炉。 两人相拥，夕阳映照，仿佛世界定格。但生命力渐渐从路明非身上流失，他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咧开嘴，苦笑道：“我其实，真没想过当英雄啊...... 这种蜘蛛侠一般的剧情，主角怎么会是我啊，我比较适合跟人们一块传蜘蛛侠......” 强撑着说完最后一句烂话，路明非眼前渐渐黑了下来，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 “！！！”路明非从椅子上惊醒！耳边传来了风扇吊叶吱呀吱呀的转动声，跟它合奏的还有一阵阵鼾声。 民众的惊呼，少女的哭泣，战场的喊杀......都消失不见。 眼前是发光的屏幕，老式ibm笔记本嗡嗡的响，十二艘人类巡洋舰以大和炮聚焦射击，把他的母巢化作一滩血水。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柏拉图的灵魂三问几乎是下意识的浮现在心中。 路明非懵了，身上的剧痛似乎还残留在灵魂深处，但他的身体却毫发无损，他不可思议的摸摸背后，只摸到18岁男孩瘦骨嶙绚的身板。 龙翼、铠甲、帝具，仿佛一切都失去了痕迹。他晃晃脑袋，环顾了一圈。一个普通的卧室，身后一个小胖子呼呼的打着酣。 那个惬意劲让人一看就知道“心宽体胖”这个词的具体含义。他正坐在一台笔记本前，屏幕的微光照亮了他的脸。 “这是......穿越了？”路明非挠挠脸。 他是正宗的老二刺猿了，所谓穿越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当年这种题材很是流行了一阵子，小说不管用得上用不上都要加个穿越者的噱头，异世界穿越联邦调查局的梗层出不穷。 不过路明非是动漫宅，相比穿越到异世界对土着秀智商，什么烧玻璃造火药之类的。 他还是更希望有个“白金之星”或者“橡胶果实”之类的技能，然后大隐隐于市，到世界危机——或者其他的什么时候，他在班级角落里安静如鸡地缩着，没有人注意到他，大家眼光都投在什么钢琴小美女或者提琴富二代的时候。 突然细腰长腿的美女拿着一看就领先几十年的通讯设备杀将进来，用法语德语意大利语说：很抱歉打扰你，sir，但是你再不接就要沉了......之类的。 然后路少爷长叹一声，为何我就不能安安静静的休息一天呢，然后拿起电话叽里呱啦一顿侃，从此老师再也不敢罚他抄单词。 话说妈的为什么我对抄单词这么怨念，难道我之前是个学渣？ 尘封已久的记忆苏醒，路明非的脑子微微抽痛，他输掉了今天的第六局，零胜六负。 最后一局他坚持了22分23秒，不过最终还是被拿下了，对方的微操很好，用的又是人类，人类的机枪兵在星际争霸里是个变态兵种，出枪速度为零，拔枪就射，收枪就跑，路明非的小狗追不上，在路上就一只只被打爆了。 那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了，反而是挥剑斩人，拔剑生死和拥抱赤瞳，温香软玉的回忆更深刻一些。 “不会再相见了吧。”路明非肩膀塌下来，低垂着脑袋，额发散落遮住他的眼睛。 整个人低落的仿佛火焰燃烧后剩余的灰烬，“为什么是我啊，除了说烂话和不要命之外没有什么特长，到最后居然没有推翻黑恶势力的统治，简直是穿越者之耻......” 他抱着脑袋使劲把头发往后梳，发根生痛。 坐在凳子上回忆了许久，聊天频道里，打赢他的对手得意洋洋的刷屏，“人类打虫族未必要出坦克，韩国高手都不出坦克，开始就爆兵，海量的机枪混着护士冲过去，连消带打……” 透过屏幕都可以想象那家伙眉飞色舞的样子，频道里路明非是独孤求败级别的人物，即使是路明非改用红点，他也是为数不多可以反抗路明非“统治”的人物了。 qq提示音响起，一个头像跳了起来，是个长得很欠的熊猫，id是“老唐”。“兄弟你虫族玩得不错了，下次再切！”老唐就是那个打赢了他的家伙，“你就差在微操上，战术意识是很好的。” “好呀”路明非随手打字，他现在没心情跟这位兄弟强调自己之前只是无聊挑战高难度，我看你有两把刷子，待我插上屏幕分分钟虐杀你之类的。 脑子里尸山血海烽火狼烟搞的他有点乱，现在只想找个什么无人的地方冷静冷静。路明非扣上笔记本，伸个懒腰，准备出去逛逛，突然他顿住了。 背后仿佛被什么东西硌到了，熟悉的触感，熟悉的重量。他伸手到后腰，拔出来......一把剑。 第二章 来信 缓缓抽剑出鞘，刃光清澈如水。路明非握着它，开心的仿佛故人相逢，异世界的经历是真的，那些友情，战斗，革命都是真正存在的东西。 他抚摸着剑身，仿佛还能闻到战场的硝烟。 操作铠甲【恶鬼缠身】，这是他的大哥，也是他的师父传承给他的帝具，虽然看上去只是一把短剑，但它的真正作用是“钥匙”。 只要以剑为引，就可以召唤以凶暴的龙形危险种“泰兰德”为素材制作的铠之帝具，呼唤后坚固的铠甲就会自动飞出来，增强穿着之人的能力。 以铁壁般的防御力自夸的帝具，配备有附属武器“红背伯劳”，因为对装备者负担极大，普通人的话穿上就会死。 隐藏能力为激发素材所使用的生物特性，短时间透明化，只要使用者熟练，也可以做到隐藏自己的气息。 此帝具拥有不断进化的能力，由于素材的特性，甚至连帝国至强的天雷轰击或暂停时间都能免疫。 这是世界对我的馈赠么，那么我还能不能回到那个世界？还能不能见到伙伴们？ 路明非看着它百感交集，不过话说回来世界也即将和平，像他这样的杀手到时候也无容身之地，新世界的国家应该是光明的，黑暗的杀手集团注定是时代的残党，新时代没有能载他们的船。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才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吧。像死去的同伴们，或许也已经到了其他的世界也说不定。 “以后就努力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吧，これからもよろしくお愿いします，因克鲁西恩。” 路明非对着短剑轻声说，他在帝都混的时间不短，日语和英语都学的不错了(全世界都在说日语不是动漫的常识吗.jpg）。 这不仅是他的武器，还托付了大哥的意志，路明非紧紧握着剑，一时间神游天外。 “一箱打折的袋装奶，半斤广东香肠，还有鸣泽要的新一期《小说绘》，买完了赶快回来，把桌子上的芹菜给我摘了！ 还有去传达室看看有没有录美国来的信！还玩游戏？自己的事情一点不上心，要没人录取你，你考得上一本么？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婶婶的声音在隔壁炸雷般响起。 “这什么魔音灌耳......”路明非觉得脑袋被震得嗡嗡响，他刚从战场回来，但是神奇地没什么战场ptsd之类的症状，只觉得有点烦。 像极了鲁迅先生的境界“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他有点想笑，没想到自己手刃超级危险种，拳打百米高达，脚踢帝国将军，居然又回到了这个自己长大的小城市里。 不过他倒是很有识时务者为俊杰的眼色，当年他的理想也是打完仗回老家结婚来着，听说建国之后不许成精，我路明非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他的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放飞自我，当年他也是这种脑子里跑火车的角色，思路之快仿佛发癫的青蛙在荷叶蹦跳，几秒钟功夫从名人名言到jojo的奇妙冒险，思路发散的旁人压根抓不住。 “明非你怎么还不去，打个游戏还没完了，小孩子一点也不体谅大人的辛苦......” 婶婶唠唠叨叨地抱怨，一把推开了房门。霎时间空气突然安静，路明非僵在了原地，他的手里正握着银白色的短剑，既可以说是在顾盼自雄，霸王自刎倒也是这个路子...... 婶婶愣愣的看着这个侄子，不知道他手持利刃意欲为何，刺王杀驾还是中二发作？ 路明非心说卧槽卧槽，还好我没一时兴起变身，不然我假面骑士的身份就瞒不住了！ 他脑筋疯狂转动，试图为自己找个合适的借口，“哦哦婶婶我听到了，刚才我朋友让我把这个cosy的道具还给他，多聊了几句，我现在马上去买。” 路明非一叠声地答应，一溜小跑出门，没忘了从婶婶手中接过零钱。只剩婶婶愣愣地在原地站着。 楼道走廊里安安静静，下午的阳光从楼道尽头的窗户里照进来，暖洋洋地洒在他身上，门口有人晾晒着纯白色的床单，窗外风吹着油绿的树叶摇曳，哗哗地响。 又是一年春，路明非将满十八岁。还有三个月零四天他就得参加高考，这些天每个人见了他都谆谆教诲，告诉他末日就要到来，应该焕发斗志。 最好在头上绑根“根性”的带子，像杀红眼的斗鸡一样扑到试卷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打着吊瓶也要来一套卷子压惊。 “一本？原来当年我学习还凑活么？”路明非重新把剑藏在后腰，好在现在不是夏天，在南方的小城里穿着风衣还不那么显眼，他溜达着往门外小说摊走。 路明非当年连市都没出过，更别提出省，他在仕兰中学一直成绩垫底，他倒也真以为自己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可后来见的世面多了，才知道有人好好学习努力进取，还得看本二的脸色，有人同样的分数上本一不过是水到渠成。 自己这连玩带学的都能试着考本一，看来自己当年还是有点东西的啊。 毕竟仕兰中学是他们当地最有名的私立高中，学费高昂，师尊严苛，豪车如流水，美女如流云，清华北大的苗子如过江之鲫，混在这里的多少都有两把刷子。 路明非倒是对即将到来的高考提不起什么兴趣来，毕竟他已经把老师讲的东西忘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三个月突击够不够上本科的...... 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也不知道以后干什么，是跟叔叔一样考个公务员，还是离家出走去打职业，想象到时候站在wcg领奖台上，身披国旗高喊chinano.1还挺有意思的。 经过血与火的淬炼，路明非本就没什么存在感的人生更是变得淡然起来，他对钱本来就没什么要求，只要吃喝不愁网费不断，他就可以很满足的活着，有一阵子他很认真的在思考要不要去网吧应聘网管。 路明非两手抄在裤兜里，买了一本新出的《小说绘》，然后准备掉头就走。 他经常来替路鸣泽买书，婶婶觉得路鸣泽聪明，好读书，求上进，还特热爱文学，路鸣泽看《小说绘》在婶婶的嘴里也是“我们家鸣泽在学习”。 每次《小说绘》出新一期婶婶比路鸣泽都清楚，觉得中国青春文坛又有了动静，赶着路明非去买回来，让路鸣泽紧跟形势，将来如韩寒郭敬明般成为青年作家，搅动文坛风云的同时拿到大笔稿费，名利双收岂不快哉。 搞得楼下报刊亭的大爷觉得路明非又忧郁又赖皮，还热爱文学，老来买《小说绘》，可从来不看，而是蹲在报刊亭边，把新一期的《家用电脑与游戏》白看完，然后扔回摊上，坦荡荡地评价说越来越不好看了，拍拍屁股走人。 路明非的回忆逐渐清晰，他对婶婶的想法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小说绘》绝非婶婶想象的严肃文学，伤春悲秋情情爱爱是少不了的。 路鸣泽看书看多了很有点春心萌动的意思，给自己起了一个笔名叫“寂寞的贪吃蛇”，抄了很多哀伤的句子放在qq空间里，什么“是不是爱一个人总会离开，就像河流总会奔向大海”，“我觉得我已经很努力了，可世界依然很孤单”之类的。 配上他自己用手机拍的大头照，偶尔还上传几张把红墨水抹在手腕上冒充割腕的照片，大概是说没有爱就要去死的意思。很有杀马特贵族的孤勇感。 兄弟有求那当哥哥的也不能不管，路明非就申请了一个新qq号，id改成“夕阳的刻痕”，从网上搜张短发娇俏萝莉的照片，年龄恬不知耻的改成16岁，个性签名顺应表弟葬爱家族的风格 “让你的微笑和悲伤成为我这一生的刻痕”。 在路鸣泽在家上网占据那台破笔记本时，他就溜去网吧和“寂寞的贪吃蛇”搭讪。 路鸣泽非常乐意让自己的微笑和悲伤成为女生这一生的刻痕，一而再再而三的约见面，一边敲击键盘一边高兴地哼着信乐团的《离歌》，可能是觉得自己这条贪吃蛇终于找到了填肚子的食物。 路明非每次答应得斩钉截铁，可总约在婶婶拎路鸣泽去学钢琴上补习班的时候，路鸣泽每每和娇俏少女失之交臂，扼腕痛恨，唱着《离歌》的时候也就有点哀愁的调门儿。 “明非啊，都说你要去留学啊。”报摊的大爷似乎想起来什么， “嗨，申请而已，怎么说的跟板上钉钉似的。”路明非回身跟大爷解释，他记得自己蹲在摊边蹭了不少杂志看，也不着急回家，开始跟大爷神侃起来。 他一向是这样的性格，爱说烂话爱吐槽，革命军里有人传说【夜袭】里面各个冷峻寡言，个顶个的精英范儿。 但有一个黑发黑瞳的少年不像杀手，倒有点像个说书的，经常语出惊人，仿佛一个自动吐槽机。 “出国留学好啊，出国留学回来就是海龟，赚钱多。”大爷的见识里，出国了那便是人中龙凤，将来是要开汽车住大豪斯的，有机会那一定要抓住。 “赚钱多少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的理想就是好好活着。到时候考不上大爷我替你看摊，够上网就行。” 路明非笑笑，眼里满是坦然和钱这种东西哥已经看淡了的牛逼劲儿。 “年纪轻轻说话还挺消极的，看报摊赚不到钱，我是年纪大了。”大爷奇怪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子，也不知道他是阅尽千帆如今仍是少年还是穷狗没见过钱。 不过据他判断还是后者可能性大。路明非眯着眼睛看看头顶绿荫里投下的阳光， “挺好的，可以晒太阳，没人来的时候就发呆，这种和平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啊。”他转身，“大爷我先走了。” 大爷奇怪的看着这个年轻人的背影，他看不到路明非的神情，只觉得这个年轻人背影透露出的，淡淡的哀伤。 “有我的信么？”路明非买齐了东西在传达室门口问，“mingfeilu。” 说来出国这件事，是婶婶灵机一动一力主张的，押着路明非把申请表给填了，还慷慨地付了每所学校几十美元的申请费。 婶婶有自己的算盘，路明非的各科成绩中，唯有英语还不错，跟着同班的英语狂人考托福的时候又走了狗屎运，考分不错。 以路明非的成绩，上一类本科很难，如今很流行弃考出国，申请一把，再走一次狗屎运拿到美国大学的录取通知，就算对路明非爸妈寄来的钱有交待了。 这样婶婶也省心了，她已经预先做好了铺垫，这出国留学就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事情，路明非若是真的出国成功，可绝不能太娇气，老是寒暑假跑回国，要在那里勤工俭学，要在那里学英语。 总之做什么都好，就是呆在大洋彼岸别让婶婶看见。 至于学费，反倒是小事，羊毛出在羊身上，钱可以写信跟路明非爸妈要。 婶婶判断路明非的爸妈在国外混这些年应该很有钱，因为婶婶查了给他们汇款的户头，是花旗银行的一个托管账户。 那个账户不需要人工操作，只要跟银行说好了，每月自动就会寄出支票。这样路明非的爸妈就得一次在那个户头里存上一大笔钱，每个月定时开支。 其实路明非知道婶婶还有另外一套想法。路鸣泽的成绩虽然比路明非好点，却也不是顶尖的，上不了清华北大那类婶婶挂在嘴边的名校。 如果能弃考出国，也是不错的主意，显得很紧跟潮流。但是上大学是一辈子的事情，婶婶还不忍心看着路鸣泽去冒险。 婶婶思前想后，大概是想起了什么名人名言说“凡是艰辛的路，当由勇敢者以坚硬的脚底踏开”，又觉得路明非很是勇敢，于是让他试试用坚硬的脚底给路鸣泽踩出一条路来。 如果他失败了，也不要紧，说明此路不通，路明非可以迟一年和堂弟一起高考。 不过艰辛的路显然不是光靠勇气就能踏开的，路上满是崴脚的石头。路明非已经连着收到十几封复信了，开篇大同小异，都是： “亲爱的申请者：感谢你对本学院的兴趣，但是很遗憾的……” 婶婶花费了好几百美金的申请费，换来的只是美国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感谢，善人当得很心痛。 而路明非不焦不躁，心态如老僧入定，止水不波，只不过为了配合婶婶的沮丧，才在收到拒信时挤出点忧伤的表情来。 如今只剩一所大学没给他复信了，排名最靠前的名校，“芝加哥大学”。 “有，美国寄来的。”门卫扔了一封信出来。路明非一摸，信封里只有薄薄的一张纸，是拒信无疑。 凡是录取信，会夹很多的表格和介绍材料，厚厚的一摞，厚厚的一摞。 去年他们学校有个男生申请成功了，巨拽，带着睥睨群雄的眼神把那摞东西往桌上一扔，在女生们艳慕的目光里不耐烦地说，那么多材料，我怎么填得完？让我老爸给我搞个打字机来敲！ 而感谢你的申请并且遗憾你未被录取，只要一张打印纸就好了。所谓千里送鹅毛，意思有就行。 路明非撕开信封，来信居然是用中文写就的： 亲爱的路明非先生：感谢你对芝加哥大学的兴趣，但是很遗憾的，你未被录取。 但是，我们常说，永远有另一个选择。 首先自我介绍，卡塞尔学院是一所位于美国伊利诺伊州芝加哥远郊的私立大学，和芝加哥大学是联谊学校，每年我们都在密歇根湖联合举办马术、赛艇、热气球、游泳等校际比赛活动，此外还有更加广泛的学术交流。 我们非常荣幸地从芝加哥大学那里得到了您的申请资料，经过对您的简历和成绩单的细致评估，我们认为您达到了卡塞尔学院的入学标准，在此向你发出邀请。 此外，您优秀的生物成绩吸引了我们学院古德里安教授的注意，他希望从他名下的研究基金中调拨$36，000.00每年授予您，作为您入学本校的奖学金。 这笔奖学金足够负担您四年大学的全部学费和生活费。 请您在收到这封信的第一时间联系古德里安教授，他正在中国进行一次学术访问，非常有兴趣和您见面。 如果您决定接受我们的邀请，行程和住宿的一切事情请通过电子邮件联系我，我们会有专人替您安排。 我是卡塞尔学院的学院秘书诺玛?劳恩斯，非常荣幸为您服务。 你诚挚的， 诺玛” 路明非把信放下，不由得有点发懵。说起来在他印象里自己在异世界混了一年长短，倒也不至于把穿越之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他还依稀记得自己的成绩说句平平无奇都是在照顾着人的面子，绝无可能被什么美国重点大学看上，而且自己连特长都没写上去。 倒是坊间传闻有个兄弟号称吃遍天下方便面口味，想抱着研究的心态到大洋彼岸尝尝帝国主义的泡面是什么味道，然后还真被外国大学录取了。 问题是自己也没说自己是个星际高手啊，难道这年头外国大学都流行从天梯挖人了？ 他有点感觉不对劲，本来看开头很对的一封信，一封标准的拒信，怎么过了那句“但是，我们常说，永远有另一个选择”之后，忽然就从地狱跳到天堂。 这句话之前凄风苦雨，这句话之后花开灿烂。马术、赛艇、热气球、游泳，私立贵族学院，还有慷慨豪迈的奖学金，学院秘书那语气亲切温和得就像国际名牌店里的女导购。 路明非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他甚至没给这个卡塞尔学院贡献过申请费。也许是路鸣泽跟他开的一个玩笑？ 这倒不能排除，也许“夕阳的刻痕”的真实身份给路鸣泽发觉了，路鸣泽想办法报复他玩儿呢。 不过信封上的邮戳可不像假的，路明非还能认出美国伊利诺伊州的邮戳，还得多亏自己nba看得多，知道那是公牛队所在地。 他倒了倒信封，除了那张考究的打印纸，里面再没有别的东西了。你要做戏就要做全套嘛，至少给个名片或者宣传手册之类的。 这样想路明非反而轻松了点儿，来路不明的好意就像裹着蜜糖的毒药，至少他是不敢轻易去舔。 上一次他知道这个道理的时候，被骗了一袋子钱......然后就大晚上在路边冻了半宿…… 还特么一年美元，在物价还没飞涨的年代，这兑换的二十多万人民币够他成家立业顺便买盗版盘把自己的房间塞满。 路明非心说你们骗人好歹符合点实际，你说你每年要收三万六人民币学费没准我还会考虑考虑！ “签收。”门卫又扔过来一张单子。 “信还要签收？”路明非不解，现在骗子都搞的这么正式了？投入产出比有点失衡吧？ “跟着信来的还有一个包裹，要你签收。”路明非签了字，中途还写成过一次帝国文...... 之后拿到一只fedex的大信封，里面有个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他犹豫了一下，撕开信封，倒出了……一只手机。 第三章 神秘对手 一只纯黑色的诺基亚n96，路明非穿越之前很是想念了一阵子，（还是他比较有追求，我当年读龙族二的时候，梦想是有一部属于自己的华为c81...读龙一那阵儿根本没想过手机，江南老贼丧天良，十年不更我欲狂啊啊啊） 路明非倒出来之后摁亮手机，电池居然还有一大半的电，名片夹里，有唯一一个联系人，“古德里安教授”。 “一定是骗子搞的！而且是小区里的熟人！熟人才知道我们家有钱，明非又申请出去念书，搞这种事来戏弄我们！” 婶婶一掌拍在那封信上，说得斩钉截铁。 “可谁会为了戏弄我们就送只手机过来？n96诶，现在水货都卖四千多块，行货超五千了。” 叔叔在那只纯黑的n96上不断地印着自己的指纹，像是一个老女人抚摩祖传的翡翠镯子。 叔叔是个很讲究的人，总在饭桌上喋喋不休地告诉路明非和路鸣泽，手机、手表、打火机三件套是男人的身份和品位。 袜子是十块钱四双的地摊货还是五十块一双的高档羊毛货不容易看出来，可这三件套是要放在桌上给人看的。 路明非偶尔有幸和叔叔一起出去赴饭局，确实看见叔叔左手手机右手打火机，不轻不重地拍在桌上。 又在聊天中不经意地捋起袖子露出那块广州买的高仿万宝龙表，赢得大家对他品位的一致称赞。 最近叔叔对他磨损得有点厉害的三星手机很是不满，总在一些手机网站上搜索新手机的评测和价格。 他不只一次的跟路鸣泽说起新出的n96很“高级”，符合他的品味。不过为了给路明非支付那些申请费，掌握家里财政大权的婶婶说什么也不同意他换手机。 “什么大学啊？吹牛的吧？一年刀的奖学金？不可能！ 去年我们学校全年级第一的楚子航考出国也没奖学金，他也是去的一个芝加哥大学的联谊学院，楚子航一个堂哥是一个大学的教授，都拿到绿卡了。 那个教授说这种名校的联谊学院都跟常青藤差不多的，美国人都进不去！ 楚子航说本科生都没奖学金的，越是好专业奖学金越少，有奖学金的都是美国人不愿意上的专业，只好花钱找中国人去上。” 路鸣泽难得如此关心哥哥的未来。路明非知道楚子航是路鸣泽的偶像。 在他们中学大部分人还在耐克和阿迪达斯买衣服的时候，楚子航已经开始用“burberry”一类的牌子，他把一条“burberry”围巾在“diesel”的套衫外打了个松松垮垮的结子，冷着脸在过道上经过，全校的人都说他英伦风。 楚子航就是他们学校的精神偶像之一，和他同一年级和低年级的女生组成了一个名叫“导航社”的社团，从名字听不出来，但她们绝不是对高德地图有兴趣。 有一次两个导航社的女生被学校处罚，因为她们为了争“楚子航是谁的”而撕破了对方的脸，而楚子航甚至还没有和她们说过一句话。 路鸣泽聊天的时候经常把类似的八卦分享给“夕阳的刻痕”，然后非常励志地说，总有一天他会骄傲地向整个中学的人证明他一点不比楚子航差。 路明非觉得问题核心在于满年级女孩的媚眼，路鸣泽更在意的是“如何变成一只统帅一群母狮子的公狮子”，而非做得像楚子航一样棒。 可其实谁也不知道楚子航去美国干啥了。也许楚子航正在餐馆里勤工俭学疯狂洗盘子，或者缩在实验室里吃泡面。 路明非无师自通的有几分犬儒气息，虽然儒不儒还待商榷，但他向来很狗。 婶婶和路鸣泽有点受打击，如果这封信是真的，那就是个天大的狗屎运，十年都落不到一个人身上的，被路明非占了先，明年路鸣泽再申请就得落下风。 路鸣泽首先就不高兴，婶婶也不喜欢看这个蔫蔫的孩子忽然就抖了起来。 叔叔其实倒是个比较随和的家伙，估计只要路明非愿意把那只手机送给叔叔，叔叔会很乐意地帮他跑护照签证什么的。 路明非倒是无所谓，他对手机的了解无非是通讯工具，对他来说剑术和冥想都比看一些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的新闻有意思，到时候随便买一台新的手机便是。 不过这封信如果是真的倒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毕竟他是真的不愿意再去高考了，在他印象里高考那是千军万马挤独木桥的事情，如果有现成的阳关道他干嘛不走。 本来他以为叔叔婶婶谁替他私下发了申请，可既然连他们也不知道真假，路明非便准备随遇而安了。 他是一个对权力金钱都不太在乎的性格，本来还有点中二感，想沐浴在众人目光之下什么的，现在他倒是宁愿隐姓埋名的活着，被通缉的日子相当难受，看现在的世界也不像有志同道合的伙伴的样子。 叔叔婶婶和路鸣泽依旧争论着这封录取通知书的真伪。他就像是个局外人，缩在沙发一角双手老老实实地放在膝盖上，客厅里回荡着叔叔婶婶和路鸣泽永无止境的嘀嘀咕咕。 他站起身来舒展一下身体，又坐回了房间内笔记本前，星际争霸一开始只是他用来打发时间的游戏，但后来他却逐渐喜欢上了这款老游戏，键盘鼠标敲击的时候，仿佛有指挥千军万马攻城略地的快感。 “切一盘？”qq上一个大脸猫头像跳闪起来，名字是“诺诺”，路明非不记得什么时候加过这个人了。 不过他从不拒绝别人的邀请，在他的频道里除了老唐，连接下他红点攻势的人都不过一手之数。 “好啊。”路明非进了游戏。他本来只准备随便热热手，但是很快，路明非发现这个对手非但凶狠而且狡猾。 对手的名字像个女孩，但俨然是星际的老手，他走神的瞬间，派出去探路的工蜂就被对方用两条小狗吃掉了。 损失一只工蜂并不算什么，但是那个精巧的圈套和精细的操作让路明非警觉起来，他在家中加固了防御，同时出了六条狗在周围巡逻，这救了他一命。 对方的一队小狗在入侵的第一瞬间就被他觉察了，失去了偷袭机会的狗队只能立刻回撤。 路明非笑笑，刚才有点看轻对手了，他屈伸了一下手指，接上了鼠标。 正式的鏖战这才刚刚开始，双方的主力兵种从小狗升级到刺蛇，又不约而同地在刺蛇猛攻中使用飞龙队偷袭打双线进攻，当皇后出场的时候，双方的搏杀已经白热化了。 路明非在键盘上的手仿佛弹奏钢琴那样跳动，战场飞速切换，以常人看了眼花缭乱的速度在不同战场指挥军队进攻。 这是张富矿图，双方各有四个基地，混合兵种在中央的空地上展开了激烈的拉锯战，成片的血浆泼洒在战场上。 虫族们不断发出哀嚎然后死去，接下来兵营中将会重新生产更多的士兵投入战场。 路明非几乎没有空隙思考，在不同的操作界面中高速切换，他知道对方也不好受，双方这么拼微操，几乎和职业竞技选手的操作频率一样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频道里遭遇那么强的对手，他起了好胜心，决定冒险把主基地提升到三级，出动吞噬者、守护者和猛犸这“三套车”。 这是一个根本的战略转型，如果对方稍有犹豫，没有趁他把资源花去升级的间隙进攻，路明非就必然能取胜。 升级的进度条在缓慢地增加，路明非的心跳也随之加快，如果对方觉得他在囤聚重兵而不敢进攻，那么她就上当了。 很快升级就要完成，“三套车”精锐部队空地并进，可以一个接一个扎实地吃掉敌人的基地。 路明非感觉到了胜利的曙光。(没玩过星际争霸，当年只觉得很牛逼，江南就是有这种能力，据说他帝国时代这种战略游戏玩的很差，但是他写出来就有一种叱咤风云不输职业的感觉……) “你在升三级基地。”这时候屏幕下方跳出了一行字。不是怀疑的口气，而是仿佛宣判。 路明非愣住了。 “你退吧，我这里有四队刺蛇四队狗，全部升到二级攻防。” 诺诺接着打字。进度条就要到头了，但是路明非只能打出“gg”回答那个诺诺。 他被看穿了，对方在打字的同时和他共享视野，路明非清楚地看见他正在升级的三级基地外，如诺诺所说大兵压境，随时可以发起进攻。 路明非退出游戏，回到qq界面，对诺诺说，“厉害。” 诺诺没有回答，留了一个咧着满嘴大牙狂笑的表情，下线了。 路明非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点击查看诺诺的资料，却是一片空白，他搜寻自己的记忆，确信自己从不认识这么一个打星际争霸的好手，还是个女孩。 路鸣泽走进他和路明非共同的卧室时，上下打量了堂哥一眼，带点嫉妒地说，“爸妈说了，先给那个学校的人打电话，看看再说。” 路明非突然想起还有出国这件事儿，他点点头，准备去看看这是何方神圣。 第四章 老唐 晚上。“唐兄，你知道美国大学面试都问什么吗？”路明非用qq向虚假的频道第一老唐请教到。 “怎么？你获得面试机会了？”老唐敲字，外附许多贱贱的熊猫头表情包，跟他的头像看似一个系列。 老唐是路明非不大的交际圈子里唯一一个跟美国有点关系的兄弟，据说老唐从小就在美国长大，大概是姓唐，大家都叫他老唐，但是年纪并不大。 现在就在美国纽约住，是个华裔，虽然中文说得不太地道，不过上网敲键盘的水平倒是一流，没这个本事大概也没办法推翻路暴君的统治，老唐这个人除了有时候自我感觉太好没有其他毛病，在群里是有口皆碑的猛男。 “嗯，明天早晨就面试，可我在外面混了......咳咳，我是说我学习很渣，不知道面试一般问什么。” 路明非敲字。他倒是经历过几次面试，不过考的都是剑术修为和战斗意识啥的，虽然路明非自信自己现在跟人干架可能难逢敌手，但是术业有专攻，他已经忘记了面试套路了，也不知道现在流行结构化面试还是无领导小组。 路明非这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据他所知老唐有时候一天十八个小时泡在网上，并无面试达人的风范。 “这个……不同学校的面试题可能不一样，比如纽约大学的和哈佛大学的就完全不同。” “你这话就让我肃然起敬，唐兄敢问你是熟哈佛的还是熟纽约的？”路明非没想到老唐看似网瘾青年，竟然对哈佛纽约如数家珍，不由得感觉这波稳了。 “我没有告诉你我高中毕业了就进入社会工作了么？”老唐在屏幕上贴了一张沮丧的熊猫脸。 “唐兄你这‘进入社会’四字就显得你中文水平长进明显啊！”路明非随手发了个安慰的表情包。 好吧，看来大哥不说二哥，星际频道跳出来一个学霸才显得世界出了问题。 “得了得了，视频语音吧，我给你辅导辅导发音。”老唐说。 路明非看了一眼旁边床上睡着的路鸣泽，插上耳机“那多谢了，咱俩小点声儿，我堂弟睡了。” “没问题。” 视频语音“嘟嘟”响了两声后接通了，窗口里一个耷拉着眉毛、很喜相的家伙挥挥手，声音大得像是打雷，“嘿！兄弟！” 路明非竖起手指挡在唇边：“声音小点啦唐兄。” 老唐嘟哝，“我租的房子靠近轻轨线，噪音比较大嘛，你在哪儿呢？那么小心翼翼的。” “我住叔叔婶婶家啦。”路明非小声说。 “哦哦。”老唐点头，压低了声音，一口跑调的中文，“那兄弟你这申请成功了就能自己出去住了？早说啊，你的面试包我身上了！” “够意思，不愧是咱们群里有口皆碑的猛男。”路明非竖起大拇指。 “作为频道里星际的第一名，对第二名不够意思，不是显得我这种大哥白当了么？”老唐说，“哈哈！” 一瞬间路明非有点感动，有的人天生就会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大哥心态，仿佛在脸上写着我是老大我话事，为兄弟抗事是应该的。 其实你俩并无什么很深的交情，但站在他身后即使面对枪林弹雨你都能跟他大笑着向前，面对着千军万马你都能勇敢的挥刀，他是你的后盾是你的战友，你跟他两个人就能在这世间杀出一条血路。 （有点想南淮十二刀了，江南是不是特喜欢兄弟反目啊） 路明非眼眶有点湿润，说起来有点想大哥了，就像当年面对自己这样的废柴，大哥还是坚持在死前把【恶鬼缠身】交给自己，坚称路明非会是终结时代的男人。 义气，这就是义气啊！ “说起来我也是父母双亡的人啊，”老唐唏嘘，“你知道美国这里混很不容易的，尤其是我们这种父母双亡的人，好在我可以领社会救济……” “大哥我不是父母双亡我只是爹妈不在家被寄养，我跟哈利波特不是一个路数的。” 路明非提醒他，他爹妈还在坚持每个月给自己打钱这他是知道的，像叔叔婶婶这样的家庭想必也没办法负担两笔贵族高中的学费。 “哦哦，骚瑞骚瑞，共情早了，不过兄弟我看你主角气质尽显，父母双忙也没差啦。”老唐在窗口里连连拱手。 “那可谢谢你这么夸我，没想到你一眼就从人群中看出了我的不凡，不过我觉得自己就算是主角也是悲剧小说的主角，是那种别人酒足饭饱后感慨自己幸福人生的...... 有的时候感觉主角也不好当啊......” 路明非大发感慨，他一向思路容易被别人带飞，然后在错误的轨道一骑绝尘，就像他俩扯了半天连自己要干什么都忘了...... “不对不对，咱俩是为了逗闷子的么，你以为咱们是在说相声么，辅导完了你我还得去再打几盘呢，快快！现在开始！” 老唐清清嗓子，“一般美国大学面试里最常用的开场问题是，你为什么要申请我们学校， why did you apply this college，please show me some reason？” “because you give me a letter？”路明非机智的回答，答案离谱到脱线如老唐都觉得路明非是个二货。 “兄弟说实话，你是不是不想去面试啊，你要是觉得漫漫长夜无心睡眠的话咱们现在可以略过辅导环节直接开始切啊。” 老唐挑挑眉毛，按理说路明非成绩不算好，这么一个面试的机会他没理由不珍惜，可根据他的观察，路明非并不焦急，甚至比平常还放松。 仿佛明天不是决定他未来人生的面试，只是一场可有可无的演讲。 “说实话我真没申请......也不知道为啥会给我发面试通知，有一种对面在广撒网，多敛鱼，择优而从之的感觉......” “别讲废话了！跟我练！兄弟我要对你的人生负责！ the great faculty is the key reason，…” “the great faculty is the key reason，…” 路明非跟着念，他的口音不太正宗，读的磕磕绊绊。 夜越来越深了，某座南方小城万籁俱寂，路灯照亮空旷的街道，楼宇的灯光大多熄灭了，只剩下三三两两未眠人的窗口还亮着。 其中一个窗户里，少年用他不甚清晰的发音一再地重复着某些句子，临时抱佛脚，而一个远隔几万里的家伙正嗦着泡面喝着酸奶，对他每一个错误的发音喊no、no、no！ 第五章 面试 清晨，丽晶酒店 这是这座小城里最豪华的酒店，全球连锁，五星级，路明非的叔叔最喜欢在这里的大堂喝喝茶跟朋友们聊天，一直让服务员续水到酽茶变白开水，这样花费不高，还能让他有享受世界顶级服务的优越感。 路明非并无这样的爱好，但他也不由得感慨美国学校真是舍得下本钱。 路明非刚进入大厅，就有穿着套裙和十厘米高跟鞋的漂亮姐姐迎上来，微笑着问，是来参加卡塞尔学院面试的同学么？请跟我上行政楼层。 就这样他被引入行政层的会议厅外面，这里不多不少，放着17把椅子，17个面试人每人一把椅子，不多不少。 没有人要求他们出示任何身份证件，陈雯雯、苏晓樯、赵孟华、柳淼淼，都在。 还有些是见过但叫不出名字来的，也是他那所学校出来的，也有些是从未见过的。 “路明非？” 每个认识他的人都发出这样惊讶的声音，好似他出现在这个场合是件十分奇怪的事，就像计算机大厂面试的会场上来了个卖煎饼果子的，显得格格不入。 路明非向大伙儿挥挥他手里那封信，对认识的几个人笑笑说，“大家来的挺早啊，我也是来面试的。” 然后稳稳坐到最后一把椅子上，椅子上本来放着一张表格和一支铅笔，上面是些名字年龄之类的东西需要填写，路明非随手填写，显得很是淡定。 “来的挺早”简直是句废话，就算期末考试还得提前到场呢，路明非却施施然踩着点理所当然的向大伙儿打招呼，仿佛是兄弟们一起去网吧，路神人淡定的说“各位来得挺早，待我开个机带你们横扫对面战队。” 他哪里来的自信？ 兄弟们对对眼神，心里嘀咕。大家都是有备而来，而且个个都是强手。 赵孟华的发音是不用说的，他的家教是个美国人，从初中起看外国电影都不需要字幕。 苏晓樯的发音也是不用说的，她初中时在美国住过一年，口音练得和外教一样好。 一向很随性的陈雯雯也细心地搭配了衣服，换下了日常穿的白裙子，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套裙，白色的蕾丝边袜子和平底黑皮鞋，扎着白色领巾，头上的发卡换成了珍珠贝的，像是电视上那些英伦贵族子弟的校服。 反观路明非，一件五十块钱的白色短衬衫，一件水洗蓝的牛仔裤，脚踩一双仿的很不正宗的耐克鞋，全身加一起都不一定有赵公子一双袜子贵。 不过这个衰仔和以前倒是不太一样，以前的路明非走路总是缩着肩膀，眼角下垂，显得没精打采的而且没什么存在感，仿佛路边一棵草，路人有意无意都可以踩一脚。 但今天他腰背笔直，面容沉静，眼中仿佛有无形的锋锐之气。廉价的白衬衫穿在他身上，却也衬得他身姿笔挺。 “麻雀变凤凰？” 了解路明非的人心中冷笑，显然觉得路明非是故作姿态，靠这些表面功夫想向主考官留个好印象。但他凭什么觉得自己会被选中，就凭他平均不到90的成绩单？ 不过对路明非来说这只是习惯，长期的运动对精气神的改善是肉眼可见的，长期砍人也是如此。 路明非也不是什么土包子，身为杀手，高端宴会他也混进去过，这种场面他应付起来游刃有余。 服务员送上了茶点，牛角面包和一杯热奶，路明非是吃过早饭溜达着过来的，于是他捧着温热的玻璃杯小口啜饮。 “你准备好了么？”陈雯雯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个跟着她鞍前马后的小弟突然变得陌生起来，而且也没有第一时间凑上来嘘寒问暖，她主动向路明非搭话。 “准备？昨晚突击了一下，这还是看平常积累吧？”路明非无所谓得说“你呢？” “我没什么把握啦，”陈雯雯看了那边的苏晓樯和赵孟华一眼，垂下眼帘，有点沮丧似的，“我口语没他们两个好……” “考试也不一定比谁口语好啊，不然他们找中国人干嘛，再好能比他们土生土长的美国人好？” 路明非笑笑，“既然让你来肯定是有理由的，没准他们是靠文艺类作品来......” “柳淼淼到了么？”里间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身材瘦高的年轻男人走了出来，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长着一张中国得不能再中国的脸。 他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西装，修身合体，领口是银色的细边，金色的衣扣和袖口闪亮，胸口处有用银线刺绣的徽章，看起来像是校服。 可路明非没有见过剪裁那么精致的校服，倒像是什么老手艺人手工剪裁的，民族传承数量有限什么的。 钢琴小美女噌地站了起来，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到！” “我是考官叶胜，请跟我来。”年轻人微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柳淼淼踏着优雅的步子和叶胜一起进去了，门随即关上。 “哈”，路明非忍不住笑了一声。 “笑什么呀，你不怕啊？”陈雯雯也是脸上担忧。 “我就是感觉刚才不像是进面试场，倒有点像上刑场。”路明非不太理解为什么一个面试搞得跟慷慨就义似的。 “什么上刑场，你见过似的。”有人嘲讽，除了路明非剩下的人扭头对着眼神，谁都没法掩饰脸上的紧张。 看着路明非这么淡定心里就有点不爽。 “......别说见过，我还上过。”路明非收敛了笑意，心里低声说。 “喂，你们上网搜了这个卡塞尔学院的网页么？”赵孟华看了看苏晓樯和陈雯雯，压低了声音，“据说是个名校，好多哈佛的教授转去那里教书！” “嗯，”陈雯雯点点头，“可我都没有申请他们学校就接到面试通知书了。” “名校都是这样，不在乎申请费，只看素质的吧？”赵孟华说。 “只看素质怎么会让这样的混进来了？”苏晓樯斜着眼打量路明非。她倒不是打心里看不起路明非，只是习惯性的开怼。 按常理路明非应该表现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结果路明非煞有介事的点着头：“我也觉得此处必有蹊跷。” “不知道录取几个。”陈雯雯低声说。 “选一两个就不错了！”苏晓樯说，“你们没听说么？哈佛每年只从中国招几个本科生。” “嗯，我也就是来试试，没抱什么希望。”陈雯雯细声细气地说。 “都没抱什么希望了。”赵孟华安慰她。 “我不在乎，”苏晓樯一如既往地趾高气扬，“要是不录取我，我就去上斯坦福，我爸爸有朋友！” 门被推开了，叶胜礼貌地比了一个手势。 柳淼淼走了出来，回头跟叶胜说了声谢谢，看得出她强撑着不想露出失望的表情，但是那失望已经老老实实地写在脸上了。 钢琴小美女居然没撑过十分钟就败下阵来！ 柳淼淼眼眶有点红，回自己座位上拿了书包，扭头就往外走。 “苏晓樯。”叶胜说。 “小天女”也是“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漂亮的眼睛瞪得老大，牙齿咯咯作响。 几分钟后“小天女”出来时，步伐比进去时还僵硬，脸上与其说是失望或者沮丧，不如说是愤怒。 叶胜在她身后彬彬有礼地笑，苏晓樯扭头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叶胜又叫了赵孟华进去。 “什么学院！他们耍人！”苏晓樯抛下这句话，扭头就走。 路明非和陈雯雯对视一眼，不明所以，“小天女”还不如柳淼淼，大概只撑了五分钟。 这面试官在里面不像是面试，倒像是练刀，斩人越来越快，号称高三口语第一的赵孟华连三分钟都没撑到，被送出来的时候目光茫然，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陈雯雯。”叶胜又叫到陈雯雯进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外面所有人都保持着安静，陈雯雯撑了十五分钟，她出来的时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她拿起书包，犹豫了一下，对路明非说：“其实他们会问......”还没说完，就听见叶胜说，“路明非。” 路明非看到叶胜对他招手，“路明非，下一个是你。” 他有些好奇，其他人都是叶胜喊完名字自己上前，但看叶胜表现，他分明是认出了路明非，他从未见过叶胜，难道只靠寄给芝加哥大学那份申请表上的两寸照片，叶胜就一眼认出了他？ 路明非感觉事情有点意思了。 他跟着叶胜进了会议室。会议室里空荡荡的，可以坐几十人的大型会议桌边只坐着一个笑得很甜美的女孩，长相漂亮，仿佛日本什么当红女星。 女孩穿着和叶胜一样的制服，只不过是套裙，领口塞着玫瑰红的蕾丝领巾。 “我叫酒德亚纪，也是这次的考官。”女孩站起身来，以典型日本风向路明非躬腰行礼。 “おはよう。”路明非也鞠躬，他看着酒德亚纪不由得心情好了起来，想起了赤瞳，她教过路明非一些简单的日语，还手把手教过他一些日本剑术。 酒德亚纪捂嘴轻笑：“あなたの日本语はとても标准的ですね。”（你的日语很标准呢） 叶胜坐在酒德亚纪的身边，打开笔记本，看着路明非，“那么我们就开始了。” 路明非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 来吧，让他看看什么快刀能恐怖如斯，斩仕兰中学天骄如斩鸡，他在老唐的指点下修炼了一晚上，这就要见真章了！ “你相信外星人么？”酒德亚纪轻轻柔柔地问。 路明非愣了一瞬，随后感到……天旋地转。 他能理解赵孟华为什么目光茫然了，这是什么问题？ 外星人是什么鬼？这是怎么回事？第一个问题分明应该是“请介绍一下自己”或者“你为什么要申请我们学校”啊！ 第一道题的答案是， “my name is mingfei lu，a chinese high school student，i like online puter game and panda…” 第二道题的答案是， “the great faculty is the key reason，and your college have very good research atmosphere…” 这些答案经过老唐热心地润色，每个单词都无懈可击，再由路明非倒背如流，才算大功告成的。 我特么练了半夜英语口语，你现在跟我说外星人，你怎么能问外星人？ 难道你是时空管理局en35节点驻王八坨子办事处的么？ “相信，我相信有外星人啊。”路明非说。他突然有一种这特么绝对不是一个正经组织的感觉，看他们没有以国家名义而是以大学名义招生...... 该不会是什么学院招收超能力少男少女拯救世界的路子吧！ 见鬼，我以为我以后会平静生活呢！ 你们岛国那儿也许流行这一套，但是我们这有龙组有昆仑，我在祖国红旗下挺安全的，留学生男主有这位叶胜兄就够了，我看他剑眉星目玉树临风很适合去你们日本开后宫！ “是么？”酒德亚纪神色淡淡的，从她脸上看不到任何正面或者负面的反馈，“为什么会相信呢？” 见鬼，难道我要说外星人被我放倒不计其数了，你说我为什么相信外星人？路明非心中吐槽，这有什么为什么，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嘞。 “你听没听过《ギターと孤独と苍い惑星》？”路明非自暴自弃的说，他现在觉得刚才能撑几分钟的也许真是精英，这种问题能扯得时间越长才越是有问题吧。 “对不起，我并没有听过。”酒德亚纪轻轻摇头。 “苍い惑星ひとりぼっち，いっぱいの音を闻いてきた，回り続けて几亿年，一瞬でもいいから…ああ” （翻译：我在这蓝色星球上孤独一人，聆听到了众多声音，地球自转数亿年，所以一瞬也好啊…啊啊，ps：孤独摇滚永远的神！） 路明非轻声哼唱，“就像人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孤独一样对不对，宇宙这么大，如果地球在宇宙里是唯一一颗有生命的星球，数亿年来它会寂寞的吧。” “孤独感？你刚才是说人和地球的孤独感？”叶胜插了进来，他没听懂歌词，但是他却精准的抓住路明非刚才说的孤独二字。 “你平常会觉得很孤独么？觉得自己很......与众不同？” 路明非挠挠头，“你是说中二病么，我已经毕业了啊。而且我倒是听过一句话。” “什么？”叶胜和酒德亚纪被勾起了好奇心，想听听孤独的男孩有何高见。 “孤独？你配吗？只有天才和疯子才享受孤独，普通人只是寂寞罢了。”路明非耸耸肩，“尼采说的，我觉得他这话说的蛮有道理。” “......”叶胜和酒德亚纪短暂的沉默了一下，感觉自己有被内涵到。 “第二个问题，你相信超能力么？”酒德亚纪又问。 “相信啊。”路明非说，“超相信的。” 超能力是一部漫画的基础啊，要是没有超能力，那空条承太郎的“白金之星”不就没有了，路飞的“橡皮果实”也不存在了，飞影的“炎杀黑龙波”自然也是假的了。 那么世界上主要的存在就变成了叔叔嘴里永远念叨的万宝龙表和婶婶日益抱怨的房价飞涨，路明非的未来就是每天早晨起床赶公交上班、每月月底拿工资付房贷、周末小心地去丈母娘家伺候…… 如果有女孩愿意嫁给他的话。 所以，在路明非的世界里，超能力是一定要有的。更何况他的【恶鬼缠身】还在书包里放着呢，你问他相不相信超能力？ “嗯，为什么相信？”酒德亚纪带着鼓励的笑容看着路明非。 “相信……那就是相信咯，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有超能力。”路明非说。 真实的理由实在没法给酒德亚纪说，总不能说，“我只要大声喊出因克鲁西恩就能召唤铠甲，变成铠甲勇士炎龙侠。” “你觉得自己有超能力？”叶胜追问，他看上去对路明非很感兴趣。 “我有时候什么都不做，一天嗖的就过去了。我可能觉醒了时间系的替身‘虚度光阴’。” 开摆的路明非无所畏惧，怎么离谱怎么说，也许他们背后可能是个超能力组织，那么路明非迟早会跟他们对上，他对自己的运气有自知之明，连穿越那么离谱的事都能降临在自己身上，还指望着平平安安的度过余生么？ 就看他们是怀柔派还是强硬派了，路明非暗下决心，今晚看看能不能摸摸他们的底。 “好的，那么第三个问题，你觉得人类生存的基础是唯心的，精神和灵魂的，还是唯物的，物质和肉体的？”酒德亚纪问。 路明非瞬间懵掉了。 这个学院的面试官脑子烧坏了么？为什么前面两题和第三题的差别那么大？ 这就跟某些魂系游戏一样，boss第一阶段舞刀，第二阶段弄枪，然后第三阶段嘿嘿一笑，掏出了一挺加特林，说可算是进入正题啦，下面还请多多指教。 你妹呀！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气沉丹田，舌抵上腭，缓缓道 “我觉得人类生存的基础两者兼而有之，但是精神更为重要，人类在物质层面已经探索出了一定成就，但是精神方面还知之甚少，比如”， 他面色肃穆，仿佛密宗高手念出六字真言“人随身死，精神永存。” 叶胜和酒德亚纪对视一眼，在本子上认真记下路明非在某本小说里看到的台词。（三天两觉的贩罪） “问题问完了，很感谢你的回答。请之后等我们的通知。” 路明非支撑了两分三十秒，创下了最快被斩的记录。如果是温酒斩华雄的话，他这杯酒尤其温热。 陈雯雯正拎着包在外面等他，看他出来小跑了几步过来，“你怎么那么快就出来了？” “挂在政治题上了……”路明非摊手，“政治课上我记得这部分我出去罚站了，后来忘了补笔记。” “我也是在政治题上吃亏了，答得乱七八糟，他们说我没有过。”陈雯雯低下头去。 “你在里面呆了十五分钟啊！”路明非愣了一下，他记得陈雯雯是呆的时间最长的，还以为她和里面的神经病们对上了电波。 “给他们讲了十五分钟的飞碟……”陈雯雯小声说。 第六章 古德里安 深夜，叶胜坐在会议桌边，又一次翻检那些履历。 他抬头问旁边的酒德亚纪，“那个小丫头呢？一整天没看见她，面试也不来，她也是面试官呢。” “不知道哪里玩儿去了，她跟着来根本就是来玩的吧？”酒德亚纪耸耸肩，“没办法，其实还是个小女孩啊。” “面试结果怎么样？”门打开，一个人拎着手提箱急匆匆地进来，“我买了红眼航班的票，刚刚降落就直接过来了。” 那是个身材魁梧的老人，风尘仆仆，鼻梁上架着深度眼镜，一头花白的头发蓬蓬松松，不是烫过而是不知多久没梳理过，一身邋遢的西装，一条肥大的裤子，感觉不用化妆就可以拉去演爱因斯坦一类的科学狂人。 “古德里安教授。”叶胜起身，“我们一共面试了17个学生……” “不要浪费时间！我只是来问路明非！我只关心路明非！” 古德里安教授满脸紧张，好像他是学生家长而不是考官，正在询问自己儿子的高考成绩。 “告诉我，路明非，他答得怎么样？”这看上去脸上写着“我是德国人”的老家伙好一口流利的中文。 叶胜和酒德亚纪对视一眼，叶胜翻到了路明非的记录页。他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他是考生中答题最快的，只用了两分半”叶胜说。 “最强的人交卷永远是最快的！”古德里安教授欢欣鼓舞。仿佛要开香槟庆祝他儿子考上了清华北大。 “可教授你听听他的回答可能就不会这么想了。 第一题，他相信有外星人，然后给我们清唱了一段《ギターと孤独と苍い惑星》…… 然后说就像人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孤独，宇宙这么大，如果地球在宇宙里是唯一一颗有生命的星球，数亿年来它会寂寞的。” 叶胜苦笑。 “顺便一提，他唱的歌是在以日本首家发行周刊漫画杂志和四格漫画驰名的芳文社连载的一部美少女音乐题材漫画的插曲。”酒德亚纪插话道，“说来他的日文倒是很标准，不像是自学的，倒像是在日本生活在一段时间。” “多棒的答案！我真要被他感动了！”古德里安教授啧啧赞叹，“不愧是路明非啊！” “有……有这么棒么？”叶胜呆住了，“第二题，他也相信超能力，说，相信那就是相信，有时候他觉得自己都有浪费时间的超能力，我感觉他涉猎的题材倒挺广，jojo的奇妙冒险和卖萌番来者不拒......” “完美！”古德里安教授斩钉截铁地说。仿佛听到了什么真理，无需辩驳，只需接受。 “这叫……完美？难道这就是……学院拟定的答案？” 叶胜和酒德亚纪面面相觑。他们总感觉路明非是来砸场子的。可看古德里安的表情，仿佛小丑竟是我自己，是自己没有领会路明非大人的深意。 “让我给你解释！”古德里安教授说，“第一题，他回答说他相信外星人，不仅如此，他还提出了孤独感这个重要的概念，凝聚我们这个族群，就是孤独感！ 三个字，直指这道题的核心，这道题，就是用外星人暗喻我们族裔和普通人的区别。 第二题，相信一件事是绝对不需要理由的，我们所说的相信，是从内心生出的，天然的信任感，如果他为信任编造理由，反而会减分。第三题他怎么回答的？” 叶胜和酒德亚纪对视一眼，犹豫着要不要把路明非对孤独的定义跟这个老家伙讲一讲，不知道他会把自己归于天才还是疯子。 “人随身死，精神永存......”酒德亚纪摸着自己的额头，“我是说，他说精神比较重要……人类对精神层面知之甚少。然后他说了这么八个字。” 古德里安教授怔住了，刚才无论是多么扯淡的理由，他都在想办法为路明非解释，可听到这八个字，他突然瞳孔收缩，满脸震惊的神色。 “怎么了教授，我觉得比起前两道题，这句他还说的不错啊，如果回答政治书上的唯物唯心论，才会显得他只是应试教育的普通孩子啊。最起码他的态度很明确。”叶胜问。 不知道古德里安教授为何如此惊讶。 古德里安教授抬头深吸一口气，“难道真的存在这种天才吗？来之前大家都看过路明非的档案，知道他绝没有收到我们世界的信息，他的话你们没有想到——” 他压低声音，仿佛在说一个天大的秘密，“茧化？这绝对是血统的指引，让他在出生时就明晰了世界的真理，无数人探求的答案，他自行就能领悟！” “古德里安教授，你这纯粹是……包庇吧？”酒德亚纪苦笑。“类似的话小说里有很多吧，如果我说万物皆虚，万事皆允，你不会觉得我就掌握了化虚为实的言灵了吧？” 古德里安教授愣了一下，摊了摊手，“好吧……是有点……不过我真觉得他答得挺好……” “我理解学院会给予血统优势的学生很多方便，不过这样包庇……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叶胜摇头，“要是这样，我们还面试什么？” “你们不懂，几十年了，才出现这么一个s级的候选人，如果我们给出的面试结果是不及格……校长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叶胜和酒德亚纪对视了一眼，“真的是……s级？” “是，经过再三确认，他在所有候选人中的评级是s，唯一的s！这场面试，事实上是为他一个人准备的！”古德里安教授点头，压低了声音，“这是学院最高级别的机密，所以在出发之前没有告诉你们。” 一片肃静。 叶胜挠了挠头，叹了口气，“好吧，我们之前跟他说等待通知，那么我们是不是......” “为什么要等待通知，这么完美的答案应该当场录取啊！” 古德里安教授瞪大眼睛，仿佛在说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路明非这种成绩难道不应该保送？ “这种答案......只有您会觉得完美吧。”叶胜苦笑。 “立刻联系他，明天我们立刻见面。”古德里安浑身上下摸索手机。 叶胜摇摇头，“还是我来打吧……您这样会吓到学生家长的，觉得您居心叵测。” 深夜三点，万籁俱寂，电话铃声横穿路明非家的走道。 婶婶从睡梦中惊得坐起，扭头看见床头柜上那部电话响得无比欢快，几乎是在蹦蹦跳跳。 “你家死人啦？半夜三更打电话！”婶婶抓起电话，怒气冲冲地喊。 很快，她的怒容消退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叔叔从被窝里坐起来，看见老婆头发散乱，目光呆滞，仿佛被雷劈了。 路鸣泽也被隔壁的电话铃声吵醒了，扭头看见隔壁床上，堂兄面色沉静如水，眼里仿佛藏着刀剑的清辉。 第七章 见面 次日上午，丽晶酒店。 路明非全家倾巢出动。叔叔西装笔挺，腆着肚子，教育路明非和路鸣泽来这种高级场所要懂规矩，不要总在餐具上摸来摸去。 捎带着赞美丽晶的服务好，喝茶送黑巧克力，说这黑巧克力是个好东西，富含多巴胺，让人产生幸福感，这就是顶级酒店的不俗之处。 婶婶四下顾盼，啧啧赞叹高级酒店就是高级。然后一叠声地抱怨叔叔是个败家的男人，把钱都花在这种地方了，要吃黑巧克力，找巧克力厂的熟人二十块可以买一斤。 “路明非先生么？”衣冠楚楚的侍者走到桌边。路明非点点头，站起身来。“我们的客人古德里安教授让把早餐安排在九楼的vip旋转吧了，让我来通知一下。” “我也是熟客了，怎么不知道还有vip旋转吧这东西？”叔叔有些费解。他自诩也是上档次的男人，但却去过丽晶酒店的大堂包间，从没听说过还有更高档的地方。 “是这样的，vip旋转吧不对外开放，只开放给商务套间和总统套房的客人免费使用，古德里安教授订的就是总统套房。” “总统套房？”叔叔吃了一惊。 “美国学校真有钱！”婶婶在总统套房前瞬间失去立场，她忽然对这个卡塞尔学院肃然起敬。 vip电梯把一家四口直送到顶层，“叮”的一声，直达电梯打开了门，花白头发的魁梧老人站起身来迎接，左边叶胜，右边酒德亚纪，俊男美女，威风凛凛。 他上来二话不说一把握住路明非的手，“你好！路明非！” “你好……古德里安教授，你的中文说得真好。”路明非有点适应不了这份热情。他上次被骗的时候也是被某位大小姐亲切的态度蒙蔽了，但是那也只是高高在上的施舍感。 他本来觉得自己可能是暴露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导致被阴影社会的什么组织盯上了，今天特意单刀赴会想要摆明车马和他们周旋一番。 可看古德里安的态度，仿佛见到了亲生儿子，搞的路明非有点摸不准路数，在这个世界里他没有什么羁绊，如果是某些守护群众的正派组织，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他倒是并不反感出一份力。 在这个只有他们一群人的vip旋转吧里，桌布雪白餐具银亮，放眼看出去是这个城市最漂亮的湖景，他居然被当作一个什么重要人物接待了。 路明非自认自己除了现在出力不明的【恶鬼缠身】以外完全没有被人算计的价值。 他私下里试验过自己的身体素质，那能够一跃数十米一刀斩断危险种的力量已经完全消失了，残存的无非是千锤百炼的战斗素养和处变不惊的战场经验，现在他顶多算是个高级打手，还不是能一力降十会那种，手里拿家伙勉强算是十人斩，赤手空拳可能最多称霸学校。 现在都扫黑除恶那么多年了，路明非完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优点被这种一看就很有钱的组织看上，面对热情的古德里安，他越发有一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担心。 古德里安教授显然是个神经很大条的人，完全没有理会路明非复杂的神色，非常高兴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是么？说得有这么好？我跟着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学的，我们学院全面普及中文，谁都知道中国将成为世界上最繁荣的地方嘛！” 他看着路明非，目光闪闪，一脸拉拢的表情，“加入我们，不需要英语的，全校学生都说中文。” 见鬼，路明非心想，如果连那份勉强够格的托福成绩单他们都没考虑，那到底是看重他什么？一份高中各科平均分没过80的成绩单？一份干巴巴的个人自述？没有任何亮点的人生…… 面对这么一个申请者，这教授怎么就能露出欢天喜地的表情来？ 路明非更是觉得不对了，放在以前他可能觉得自己天命所归，但是他都死过一回的人了，早就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主角，就算有也不可能是他。 “你好，古教授，我是路明非的叔叔。”叔叔不甘寂寞地挤进古德里安教授和路明非之间，因为记不住古德里安四个字，他非常巧妙的简化为“古教授”了。 “你们叔侄长得还真不像啊！”古德里安教授显得有点脱线，叔叔脸上有点尴尬，这叫原本准备再上去把叔叔挤开的婶婶打消了念头。 “早餐准备好了，一起吃吧。”古德里安教授盛情邀请，目光始终落在路明非的身上。路明非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好比饕餮客看一只烤鸡，充满期待。 价格不菲的早餐包括了鲑鱼卷和鲜榨柠檬汁，这个专享的vip旋转吧又是那么气派，这一切立即打消了叔叔的不快，反正本来路明非长得不像他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古德里安教授表示了卡塞尔学院觉得路明非的各项能力相当全面，而且有着很好的潜力，叔叔吃着鲑鱼卷，也乐得表示一看卡塞尔学院就知道是美国贵族学校，这气派中国大学真的无法相比。 古德里安教授准备充分，把在美国教育部注册的正规大学执照副本拿出来供一旁还带点狐疑的婶婶观赏，又拿出相簿来给路鸣泽看。 一一介绍说这是卡塞尔学院的图书馆，这是卡塞尔学院的运动馆，这是卡塞尔学院的音乐厅，看起来这个学院建筑风格古典而设施豪华，仿佛一座花钱全面翻新的中世纪城堡。 照片里还有一张是夏季时帆上画着卡塞尔学院徽章的帆板在密歇根湖的碧浪尖上飞跳，叶胜介绍说那是学院每年固定的帆板赛，他们已经连续三年压过了芝加哥大学云云，言下之意作为美国一流名校的芝加哥大学倒也算不得什么。 叔叔赞美了围观帆板赛的女生们身材真好之后，侃侃而谈对于路明非的教育，他认为路明非能有多样化的能力和潜力，和他从小对路明非采取宽松的教育方式有很大关系。 古德里安教授频频点头，叔叔得到了认可，非常开心，忽的想起很老的一本书叫做《哈佛女孩刘亦婷》，不禁猛拍大腿说自己也能写一本书叫做《卡塞尔男孩路明非》，在中国也能卖出上百万册，出名且赚钱，岂不快哉？ 于是细细询问卡塞尔学院在美国的影响力比哈佛差了多少，古德里安教授愣了一下以后拍胸脯表示卡塞尔学院这种精致的贵族学校其实在上流社会的影响力和哈佛相差无几，叔叔大可放心。 路明非听着这两个人相洽甚欢，不禁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这事跟自己没有关系。这不是面试，而是嫁女，他路明非就是这个留在家里赔钱嫁出去反而赚聘礼的女儿，男方很急切，女方家里也乐得顺水推舟。物化女性不可取啊......路明非不由得吐槽。 等叔叔说到一时没词儿的时候，路明非终于问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古德里安教授……你们到底觉得我哪一方面……比较好？” “综合素质！很大的潜力！”古德里安教授完全不像是开玩笑，“我们太欣赏你了，不但要录取你，还要给你奖学金，我决定从我的名下拨出每年3，6000美金的奖学金，足够你念完四年大学！” 叔叔婶婶同时倒抽一口冷气。 “古教授……这……可别是有什么附加条件啊？什么事后得还钱之类的……我们可要先说清楚。”叔叔觉得不对。 “不需要！绝不需要！奖学金，就是奖励你的侄儿，因为他很优秀！”古德里安教授义正词严。 “这话听起来假。”叔叔摇头。 “当然，还有一些其他原因。路明非的父母呢，恰好是我们的名誉校友，对学院有过捐款。同等条件下，我们会优先录取校友的子女。” 全家四个人都愣住了，路明非心里像是有只醒来的兔子一蹦一蹦，他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得到父母的准确消息了，每次母亲写信来不过是念念叨叨重复保重身体好好学习之类的，从不提及他们在国外到底做什么。 有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像个孤儿，在【夜袭】里倒不明显，那里随手抓三个人凑不出一对儿爹妈，但是在这个世界里他是有父母的。 他跟老唐强调这点就是因为他坚信只要有父母自己就是有家可归的人，什么人说过，只要你的父母还爱你，就算你是野狗，也始终保持着家犬的幸福感。 “那我能见到他们吗？”路明非高兴地问。看来卡塞尔就是家里给指的明路啊，爹妈就是给力，平时不声不响的，到关键时候就是靠得住！知道儿子成绩不行连大学都保送！ 古德里安教授摇摇头，“其实我也没有见过他们，听说是一直在忙一个很重要的研究课题，所以这些年一直在南美的丛林里钻进钻出。不过我有一张他们的照片，还有你母亲为了这件事写给学院的信。” 他把相册最后一页那张原本背面向外的照片翻了过来，放在路明非面前的桌子上，那是一个夏天的花园，远处依稀是卡塞尔学院古典而奢华的图书馆，近处则是无数的蔓墙，绿得沉郁而通透。 一男一女携手在蔓墙里散步，男的穿了一件宽松的大白衬衣和一条洒腿裤，脚下一双木板拖鞋，女的一件纯白的居家棉裙，倒有点像陈雯雯第一次报到的样子。 路明非伸出手指轻轻地触摸画面上两个人的脸，那是他的父母，他还能大概想起他们的面容。路明非有种奇怪的感觉，那一男一女离他真远啊。 远在他永远都去不了的世界角落。 他心里忽然就有点难过，那一男一女互相看着彼此的脸，带着融融的笑意，显然是二人世界，大概把他们合伙生过一个孩子的事情抛在脑后了。 叔叔婶婶也都点点头，婶婶还发表了精要的评论，“两个都上岁数的人了，还挺浪漫！” 那封信很简短，是打印出来的，大概是电子邮件一类的东西： “亲爱的昂热校长： 很久没有联系，希望你的身体和以前一样好。 我们应该还有很长时间不会见面，最近的研究很紧张，我们没法离开，所以请一定留住您那瓶拉图酒庄的红酒，等我们回去品尝。 我的孩子路明非已经年满18岁，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也许成绩不那么好，但是我们都相信他会在学术上有所作为，所以如果可能，请卡塞尔学院在接收他入学的事情上提供帮助。 不能亲口对他说，只好请您代我转达，说爸爸和妈妈爱他。 您诚挚的， 乔薇尼” 古德里安教授把信装回信封里，递给路明非的同时，做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他用无比深情的语调和不太标准的发音说，“明非，爸爸妈妈爱你。” 路明非瞪大眼睛，傻掉了，路明非的母亲乔薇尼那句话在信里说得那么柔情似水，简直催人泪下，可在身高足有一米九的魁梧男人古德里安嘴里说出来，确实有种令人发笑的错位感。 但是他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多感人呐，那么些年之后，他妈妈还记得对他说爱他，这让路明非这个东西在世界上有了存在的理由，即使是由一个身高一米九的魁梧教授来复述，也没什么区别。 “我爱你啊”这句话是一定要说出来的，说出来和写在纸上不一样，他眼圈突然有点红了。 两世为人，但其实加一起路明非不过比同龄人大一年，并无看破红尘青灯古佛的境界，他是个很缺爱的人。 父母这个角色长期对他来说是缺失的，叔叔婶婶这方面做的说是差强人意都是客气了。 在那边，他有可交付后背的同伴，有令人尊敬的前辈，有心灵相通的挚友，但是他确实缺少有人担任父母的角色，对他说“我爱你”。 “现在放心了吧？我们可不是骗子啊！”古德里安教授笑着抓自己的后脑勺。 “嗯，不好意思。”路明非抽出一张纸巾抹抹脸，笑了。 第八章 诺诺 餐桌上其乐融融，古德里安教授欣喜的发现自己的宝贝s级在接过照片后就没了如有若无的抵触情绪，反而开始高兴的询问卡塞尔学院的课程难度和毕业去向。 古德里安教授带来的资料已经被婶婶翻来覆去的检查过，上面加盖着美国教育部的戳儿。 叔叔则在照片中看到了若干电视上常出现的美国政要，正笑吟吟地和穿着墨绿色校服的学生老师们交谈，每个人胸口上都有卡塞尔学院的“世界树”校徽。 而古德里安教授拿出的那份奖学金计划则是有美国健康研究会nih和花旗银行共同签字的， nih把奖学金打入花旗银行，花旗银行保证会按月开出一张现金支票给奖学金的接受者“mingfeilu”， 此外用于佐证的还有古德里安教授自己在哈佛大学获得的终身教授证书以及他作为美国古生物学研究会理事的委任书。 此刻叔叔和叶胜畅谈马术帆船，一旁酒德亚纪陪婶婶聊着卡塞尔学院中国人去了好不好找对象，几人显得一片和谐。 气氛融洽的仿佛路明非小姐已经愿意下嫁，大家高兴地推杯换盏。 突然餐厅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女孩走了进来，众人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到了她身上。 “哦，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卡塞尔学院的学生陈墨瞳，华裔，这次作为我的陪同来中国。” 古德里安教授说，“诺诺，这就是我们的新同学路明非的家人，你怎么那么晚才来？” “诺诺？”路明非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一愣，他想起了前天打赢他的那个id。 “我昨晚吃了大排档，肚子不太舒服，刚才一直在洗手间里。”名叫陈墨瞳的女孩摘下棒球帽，泄下一头长发，自若地坐在古德里安教授的旁边。 这是个令人惊艳的女孩儿，她穿着很简单，一条贴身的牛仔裤，一件白色的小背心，外罩了一件蓝色竖条纹的短衬衣。 但是她太漂亮了，感觉不该出现在这座小城里，酒德亚纪已经是明星水准，可在这位面前还是相形见绌。（对不起我是单身狗加文盲，不太清楚怎么形容女孩好看）。 女孩儿的眼神明媚而锋利，仿佛一把快刀，坐下后她自顾自的在面包上抹着黄油，耳垂上的纯银四叶草坠子摇摇晃晃，上面嵌的碎钻光芒刺眼。 “吃大排档怎么不叫我一起去呢？”古德里安教授的反应是很遗憾。 “教授，诺玛说你的减肥疗程还没结束，一天只能吃两顿。” 陈墨瞳毫不理会这个老家伙对于食物的渴望，往他盘子里最后一个鲑鱼卷瞟了一眼，“你最好多吃点，吃完这个可就只剩下一顿啦。” 古德里安教授像是一个被严厉母亲管教的孩子，挠挠头，长叹了一声，开始吃他最后一个鲑鱼卷。 这个女孩出现在餐桌上之后，那种其乐融融的气氛立刻就消散了。 那女孩像是个言辞锐利的骄傲公主，即便在她直视你的时候，也会让人觉得她的眼里其实并没有你，那双漂亮的瞳子其实聚焦在你身后某处。 阳光里她的长发晕出一股极深的红色，像是葡萄酒。 这是路明非在这个世界里第一次遇到这种漂亮女孩，不像苏晓樯那样非常在乎别人看她的眼光有多羡慕，也不像陈雯雯那样弱弱的只闷头想心事，会回避别人的目光。 陈墨瞳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额，陈学姐，你好？” 礼貌如路明非觉得应该打个招呼，在没有经过同意的情况下他选择陈学姐这个比较稳妥的称呼。 “你好啊，我们的潜力新生。” 陈墨瞳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来，带着几分坏坏的感觉，“都开始叫学姐啦，直接叫我诺诺就好，我本以为你还会考虑考虑呢。” 路明非心里一动，他确实觉得这背后有一些问题，但父母的来信让他短暂的忘记了这份不安，此时诺诺一提，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哈哈哈，这么好的条件我还考虑，我觉得等我毕业都不一定能一年挣三万六美金啊，学姐你们那里好毕业么，我用不用先拜个码头？”路明非假笑着说，想从诺诺这里套点话。 “你很有潜力啊，拜码头的事我看很好。” 诺诺挑挑眉毛，满脸“快叫大哥”的表情，“我们这里虽然学术氛围比较浓厚，不过对体育课的要求还是很高的哦，不过跟我混放心啦，除了个别中的个别，卡塞尔学院很少留级的。” “学姐在上，小弟去了还望学姐多多照应。”路明非耍宝似的将果汁跟诺诺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宾主尽欢，路明非一家人下了电梯，古德里安教授问诺诺，“诺诺，你说你觉得他会考虑，为什么呢？咱们文件没什么问题啊。 教育部批准成立私立大学的文件、照片、营业执照、我的教授聘书，都是真的啊，能看出什么问题来？”他知道诺诺不会无的放矢，诺诺的观察能力强到在学院里素有“巫女”之名。 “教授，最有问题的是你是拿着钱来招生，可你还要带那么多证件来证明自己，还要请人家家长在五星级酒店的vip会所吃早饭，还一付眼巴巴地期待的表情。” 陈墨瞳吐吐舌头，“感觉这个人跟我们的资料不符啊，本来我以为他是个缺爱的衰仔，经过我之前的判断他对那个陈雯雯可是挺痴情的，但今天看到这个人，虽然有点脱线，但是眼睛里藏着疲惫，笑的时候也不是真的开心，整个人好像经历过什么生离死别似的。” 古德里安教授摇摇头“他的血统那么强，在常人世界里过了这么多年又没有排遣孤独的渠道，封闭内心是正常的。” 诺诺笑笑“那我身为学姐去给学弟进行友爱的互动也是应该的吧。” 古德里安皱眉，“这可是独一无二的s级学生，你可不要弄出什么乱子来。” “放心放心，我只是想去看看他为什么跟我想象中的差别有这么大，关于‘那方面’的知识不会提的。” 第九章 天台 回家路上，叔叔的小宝马里。 叔叔高兴地吹着口哨，仿佛已经看到了路明非金光闪闪的未来：“明非出息啦，去国外拿奖学金，记得好好学习，到时候回来发展，咱们国家遍地是机会......” 话里挥斥方遒，仿佛本市市长。 婶婶也明里暗里地附和，话里话外的言下之意是路明非能不能想想办法把路鸣泽也办出国去。 毕竟这是天大的运气，落在路鸣泽的头上几乎没有可能，看来只能寄希望于这个倒霉侄儿的父母身上。 只有路鸣泽在车上沉默不语，看来是没有从堂哥一朝得势的阴影中恢复过来，说不定内心正在编织语言向夕阳的刻痕倾诉什么的。 路明非随口应对，他心说你们太天真了啊叔叔婶婶，这要是狗屎运我上辈子得做了多少好事啊，摆明这背后有问题啊。 像这种神秘学院招收废柴的设定我看的轻小说里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你们还以为是去外国享受生活的么？ 就小胖子这种水平要是他不是主角的话没准你们就只能收到他的阵亡通告了啊！ 他在心里吐槽，但是神奇的是他没有退缩的念头。 首先路明非觉得自己的亲爹娘不会这么不靠谱，把他往死路上送，没准自己天赋异禀霸气侧漏，拯救世界没我不行呢。 其次他更愿意把事情的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卡塞尔学院已经向自己表达出了极大的善意。自己当然应该接招，去看看他们所图为何。 最后，路明非笑笑，手不自觉地摸向后腰，虽然摸了个空，但他的笑意没有减少。 在那边的世界里，【恶鬼缠身】状态下的自己已经算是世界顶尖的战力，他的骄傲不允许自己一无所知的活着，他有预感，自己一潭死水似的生活将会发生变化。 想到这里，路明非突然看看自己细瘦的身体，觉得自己该开始锻炼了。 夕阳西下，夜幕逐渐笼罩了天空，路明非爬上了天台。这里是他的秘密领地，过去几年每个下午他都在这里发会儿呆，然后跟婶婶说他在外面邮局的长桌上写作业。 这栋楼没电梯，最高就七层，顶楼天台是呜呜作响的空调机组和纵横的管道。物业在楼道里设了一道铁门，写着“天台关闭”的字样。 其实不关闭也不会有人往那上面跑，通往顶楼的楼梯有点恐怖电影的感觉，堆满了纸箱子、两台破马达和一些七楼住家扔掉不用的破沙发和木茶几，所有东西都落满灰尘，间隙小得落不下脚。 路明非在那些小小的间隙中跳跃，就像一只轻盈的袋鼠，他清楚地记得每一处落脚点，譬如纸箱子里罩着的两块板砖、破马达坚硬的底座和那个木茶几唯一一条没断的腿。 这些落脚点仿佛一连串岛屿，帮他渡过这个垃圾组成的海洋，对面就是那道铁门，铁门外咫尺阴影，万里星光。 路明非从铁门上最大的那个空隙钻了出去，站在满地星光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眺望夜空下的城市。 “嗨。”突如其来的招呼声从黑暗中响起， 路明非下意识的抽出短剑横在身前，轻巧的转身，正对着面向声音的来源，整个人身体紧绷，仿佛捕食前的猛兽。 来者从黑暗中现身，赫然是早上刚刚一面之缘的诺诺，还是之前的装束，但外面披了一件黑色的风衣。 路明非紧绷的身体略略放松，他不着痕迹的收剑回鞘，“这不是诺诺学姐吗，怎么藏在这里，该不会......”路明非的眼神中透过一丝寒芒，“有什么见教吧。” 诺诺对路明非的敌意视若无睹，“你平常经常来这个天台吧，在这里看下去确实很有意思哎。” 路明非经常坐在这里看离这儿不远的商业区，天黑后，夜空下整个城市的灯都会亮起来。 商业区的霓虹灯拼凑在一起，虚幻不真，坚硬的天际线隐没在灯光里，那些商务楼远远的看去像是一个个用光编制出来的方形笼子。 远处是一片宽阔的湖面，毗邻湖边，这座城市最繁忙的高架路上车流涌动，高架路就从路明非家的小区旁经过。 从这个位置看过去，路明非觉得那些车灯组成了一条光流，这条光流中的每一点光都是一只活的萤火虫，它们被这条弧形的、细长的高架路束缚在其中，只能使劲地向前奔，寻找出口。（这尼玛我要有江南的这份文笔现在龙族天之炽九州都该结局了。） “是啊，我平常经常在这里俯瞰世间啦。”路明非说，想用这句中二的话缓解缓解尴尬的气氛，两个人似乎没有熟到肩并肩看天台的份儿上。 “是么，师弟，这里是你的王座？”诺诺没有哈哈大笑，反而饶有兴趣的说。 “之前我在想象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之前觉得你是只衰衰的小兔子，记得那场面试么？ 那场面试你并不十分上心，你穿的衣服并不整齐，应该是临时从箱子底翻出来的来不及熨烫，裤子上有灰尘，说明你有坐在地下的习惯，要么是街边……要么是……天台？” 路明非愣了愣，确实是天台，面试的前一晚他还在天台打发时间。 “你总低着头，应该总是看屏幕，”诺诺微微闭上眼，“你用的是一台笔记本……你经常笑，但是并不开心，你觉得现在没有什么动力...... 或者你曾致力于什么大事，现在已经做完了，或者你......无能为力？” 路明非手猛地攥紧，青筋在手背表面跳动，战场的回忆瞬间涌入他的脑海，确实，他击倒了【至高帝具】，但战争没有结束，他确实相信赤瞳和boss能够创立新的世界，但是他已经看不到这个未来了。 “五视万能？”路明非一字一句，“没想到学姐能将它发挥到读心的程度啊。” 这次换诺诺愣住了“什么五视万能？”路明非看她并不像撒谎的样子，挠挠头，“你这不是在跟我显示超能力准备拉我入伙么。” 诺诺哭笑不得，“我本来还想说你最近好像有了奇怪的变化，整个人都变得和以前大不相同了。看来你还是那个宅啊。” “那你这是瞎猜的么？”路明非问。 “不，是侧写。一种犯罪心理学上常用的方法，通过收集证据，思考罪犯的心理，复制出罪犯的信息。 把自己代入一个人去思考，慢慢地你就会觉得自己能明白他在想什么。这就是‘侧写’。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擅长侧写，没有人教过我，但我很小的时候走进一间屋子，在屋子里坐几个小时，就能猜出这里住着什么样的人。”诺诺轻声说。 “喂喂......”路明非面色古怪，“你们学院里都是您这样的变......我是说高手么，你们到底是什么学院，侦探？义警？超级英雄？” “也没有啦，这算是我个人的天赋。”诺诺说，“我感觉你好像在犹豫，是不是觉得卡塞尔学院会有危险啊？”“危不危险倒是次要，我主要担心加入你们会不会是误入歧途......” “你不是看过古德里安教授的证件了么，放心啦，我们是正规教学机构，就是研究方向比较小众。”诺诺安慰道，“你想想除了左右手都能用红点打星际争霸以外，你还有什么特长，我们能图你什么？” 路明非指着诺诺搁在一旁的两把木刀，表情微妙，“学姐你家伙都带过来了，就别装了吧，你们学院是不是还有入学测验啊。” 诺诺哈哈一笑，“入学测验可没有那么简单，我还没有说完，我观察过你入座的时候会调整坐姿，好像经常在后腰藏着剑，握住餐具的手也很稳定有力，而且你整个人的眼神偶尔会散发出刀剑般的锐气呐。那么问题来了，一个在南边小城长大的年轻人，为什么会有这种表现呢？” “我中二病不可以么？其实我是dark balde master？”路明非嘴硬，他倒是没料到有人的观察力会敏锐到这种程度，看来他应该去找幅墨镜带。 “我没有盘问你的意思，只是你还不知道，你在新生里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哦。”诺诺笑眯眯的说， “师姐只是觉得闯荡江湖应该有个小弟嘛，本来以为你是那种为情所困的家伙，没想到是个剑圣啊。不如我们切磋一下，然后大家共闯江湖？武侠小说里不是流行以刀会友么” （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学院在招生名单上会把他列成‘s’级，当初我才是‘a’级，要是我现在不趁机欺负欺负他，他进了学校我就不好欺负了。诺诺的笑容有点邪恶。） 第十章 切磋 “以刀会友听上去就不像是什么正经组织，我再确认一下，你们没有超能力吧。” 路明非接过诺诺扔来的木刀，随手挥舞两下确认重心。 “我在学院可是‘a’级”，什么超能力我可没有。”诺诺脱下风衣，握住木刀随口说。 “那你们有没有ex级的......可以一剑劈碎世界或者一剑能够轰碎城那种。”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半侧过身，双手握住刀柄举在肩膀高度上下，刀刃向前。 这是赤瞳最习惯的起手式，能够最大程度发挥她的速度优势。 路明非的武术功底很杂，赤瞳的暗杀刀，大哥的枪术，大姐的徒手格斗，玛茵的枪法，还有自己摸索锻炼而来的剑术。 此刻面对诺诺，路明非下意识的摆出了自己最快也最强的暗杀刀架势。 诺诺看上去并没有摆出什么架势，单手提着刀侧在身旁，她歪歪头，一缕红发垂下脸庞，“开始吧。” 话音刚落，路明非暴射而出，整个人化作突进的巨鹰，刀尖如同鹰喙直奔诺诺的躯干而去。 平常赤瞳出手一般是只取脖颈和心脏两个部位，即使是手里有见血封喉的妖刀【村雨】，她也并不依赖帝具能力，因此她的强大完全来源于本身实力。 而路明非就很是鸡贼，他向来是哪里目标容易中往哪里刺，没有一刀毙命总比刺空来的强。 路明非的速度极快，在常人眼中只是一道模糊的虚影，可这狠辣的一刀完全走空，诺诺只是简单的侧身就躲开了这记突刺，右手木刀直取路明非的脖颈！ “好快！”路明非心中巨震，这种速度已经完全凌驾于他之上了，路明非现在的身体确实缺少锻炼，但是能这么轻描淡写的躲开他最快的突刺，说明两个人的速度已经不是一个层次了。 路明非止住冲势，接着回旋身体，已经来不及格挡了，他下意识的用刀柄撞在诺诺的胳膊上，趁诺诺攻击稍缓之时，路明非难看的躲过了诺诺的挥刀，这不是什么定式，是在生死间搏杀出的手段，跟刚才诺诺闪避的从容天差地别。 诺诺的木刀打偏了，挥舞时发出“呜呜”的破风声。 路明非听了都一颤，“师姐，你们学院都是怪物吗？你这一下不会是冲着打爆我的头来的吧？” “怎么会呢，我下手有分寸的。”诺诺轻描淡写的说。 路明非咧咧嘴，如果这种攻击都能收放自如，那看来在力量上自己也完全被压制了。 这不合理啊，他看着诺诺纤细高挑的身材，心说这个世界也特么有帝具使？ 可是感觉不到她身上有什么别的力量在波动啊，还是说这个世界其实也很危险，大家都在努力锻炼武术防止危险种入侵？ 路明非的世界观崩塌了，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世界很安全来着，只要遵纪守法没准自己的【恶鬼缠身】之后就可以当做装饰品挂在墙上，自己老来给孩子讲故事的时候可以指着它开玩笑说，爷爷我啊，年轻的时候可是很强的。 可这一刀彻底惊醒了路明非，他对自己的水平很清楚，即使是缺乏锻炼的身体，他的突刺也绝不是一般人能挡下的，更何况诺诺只是略略侧身就完全避开，眼力，反应神经，速度以及刚才展现的力量来看，她已经完全脱离了什么剑道爱好者或者运动员的范畴。 真正的强敌！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架势换为剑道中的中段，双手握刀举在身体中线位置，刀尖指向诺诺的眼睛，这是攻守兼备的架势。 诺诺动了，没有路明非刚才冲刺的声势，她只是轻轻跃起，宛如轻盈的飞鸟，单手举刀竖劈而下。 路明非没有闪避，这一刀可能只用了五分力，即使躲开，诺诺也可以随时变招补上一刀。 他举刀过顶，“啪”的一声，双刀相撞，发出将要断裂般的巨大声响。路明非隔开木刀，向后跳开，此刻他的虎口传来一阵疼痛，刚才诺诺随意的劈斩，力道不下于浸淫剑道多年的示现流宗师！ （说起来想写她萨摩实现流的，不过我觉得大吼大叫的还是留给男人们比较好...... 我对招式啥的基本不懂，如果以后写游戏里的招式名你们会不会介意...... 比如路明非深吸一口气，挥剑，秘传一心！剑光闪过后无数无形的剑气暴风般肆虐在龙王身上，连龙鳞都能破碎的剑气在他身上爆出灿烂的血花......之类的。） 诺诺紧追而来，看上去只是随意的身体一晃就跟上了路明非，看似简单的步法却仿佛千锤百炼，没有丝毫的多余动作。 头、颈、胸口…… 诺诺单手随意的向路明非的要害挥砍，看上去丝毫没有章法，挥舞的姿势压根不像是木刀，反而像是随手捡的木棍，但是威力极大，路明非连闪带格，累的气喘吁吁。 路明非不知道这位外号“暴力巫女”的学姐在学院里就是出了名的野路子，没什么套路可言，仅凭侧写和这暴力的打法，就是卡塞尔本科部女生里面近身战当之无愧的魁首。 不能这样下去了。 路明非一咬牙，木刀画出巨大的圆弧，强行打断了诺诺的攻势，然后强行展开了刺击，密集的刺击被诺诺轻巧的闪过，仿佛路明非和她在跳一曲惊险的双人舞，侧写的能力被发挥到近身战上也是无往不利。 诺诺随手反击，木刀在路明非身上留下了几个痕迹，说实话并不痛，诺诺没想着对这位s级的学弟怎样，这次来兴趣的成分更多，她已经对路明非的能力很惊讶了，没有觉醒的情况下，路明非表现出来的战力已经不逊色于一般的剑术大师。 这还是看上去没什么锻炼的情况下，诺诺已经很期待到时候到了学院他会成长的如何凶猛。 “这感觉真是似曾相识啊。” 路明非心道，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当年被斩首赞克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自己的攻击丝毫没有作用，而敌人每一刀划过，自己身上都会溅出鲜血，宛如凌迟。 不同的是这次没有人会来救他，月光下再无那双美丽的红色眼眸。 永远不会再有了。 不知从何而来的戾气突如其来的爆发，路明非的身体突然发出噼啪的响，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般变化。 诺诺本来游刃有余的挥舞木刀，但路明非的力量暴涨，携带着赫赫声威直劈而下，诺诺下意识的遮挡，而后木刀被路明非暴龙般的攻势生生劈断！ 萨摩示现流，云耀！ 木刀断裂，木屑飞舞，诺诺最后看见的，是路明非面无表情的脸，和左眼血红色的，里面仿佛有十字闪耀的眼眸。 第十一章 黄金瞳的男孩 时间静止下来，断掉的木刀漂浮在空气中，木屑飞舞，仿佛一场褐色的雪。 路明非的木刀堪堪停在一个距诺诺面门几公分远的距离，她的瞳孔收缩面色惊讶，但是却不动。 不动的不止是她，整个世界仿佛都停止了，连高架桥上的车流都被生生截止，飞舞的萤火虫变成了一粒粒光点。 整个世界安静地仿佛沉睡。静谧的仿佛被人按下了定格，世界被抽离成了一张照片。 “出来！”路明非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在这个定格的世界里，他仿佛是唯一的异数，他血红的左眼一瞥，就看到了一个坐在天台上的人影。 这是个看过一眼就很难忘却的男孩儿，大约十三四岁，穿着一身纯黑的西装。 男孩长的与其说俊秀不如说漂亮，路明非在两个世界都不曾见过任何一个大男孩像他那么漂亮，带着一种介乎男孩和女孩之间的稚气，高雅得好像生来就不曾踩过灰尘，像什么跟他走一个路线的三兽士喵呜，简直不配给这位提鞋。 但奇怪的是这种看上去就爹疼娘爱的好少年，眼睛却里流露出那种“我已经活了几千年”的沉默和孤寂，稚嫩的脸上流淌着辉光。 “交换么？”男孩儿轻声说，黄金瞳中流淌着火焰般的光。 等等？黄金瞳？ 路明非愣住了，这个看上去一脸亚洲人外貌的家伙长着一双金黄色的眼睛？ “等等，我刚才在干什么来着？”路明非拍拍额头，突然感觉藏在后腰的【恶鬼缠身】低低的嘶吼着。 仿佛恶鬼的低吟。 他拔出短剑，雪亮的剑身映出他茫然的脸，和血红色的，属于【泰兰德】的龙瞳。 “这怎么回事？”路明非紧紧捂着左眼，他没有使用【恶鬼缠身】，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 他问男孩儿，“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恢复？” 他不假思索的话刚出口自己就愣住了，就他所知这世上已经没有帝具了，两个世界没有丝毫联系，他却理所应当地向男孩儿询问出声，仿佛对面是他的故人。 “恢复？那么你是拒绝了？” 男孩儿淡淡的说，没有失望的神色。他伸手打了个响指，【恶鬼缠身】顿时安静了下来，路明非惊讶的照着剑身，他的眼睛也恢复了正常。 “你已经入局了。虽然跟我预计的不同，但是没有什么大的变化。”男孩儿看着他，淡漠的仿佛看着个死人，“有一天你会需要我的，再见。” 他站起身来，突然消失了，仿佛有什么无上的伟力，生生把他从世界抹去。 于此同时世界回复了正常，高架桥上继续川流不息，诺诺的木刀掉落在地，发出啪的一声清响。 路明非的木刀停在诺诺的面门上方，还好他稳稳的握住了，没有出现什么辣手摧花的残忍景象。 “嚯，师弟，你真有两把刷子嘿。”诺诺高高兴兴的拍着路明非的肩膀，仿佛一点都不介意刚刚的事，“这是不是你的什么家传绝学啊，刚才劈那一下我感觉在卡塞尔里也排得上号啊。” 路明非咧咧嘴，随口胡说八道，“啊对对对，这是我压箱底的神梦想一刀流，暴击增加百分之五十的攻击力。” 他很感激诺诺没有直接勃然大怒开始摇人，看来她真的只是抱着切磋切磋的目的来的。 “话说你的眼睛......”诺诺看着路明非的眼睛，疑惑的说。路明非心里一颤，不知道接下来如何应答。 “挺好看啊，一点也不像打游戏打多了的样子嘛，仔细看看师弟你还挺可爱的。”诺诺凑上去观察，近的路明非可以从她的瞳孔看见自己的倒影。 “......”路明非额头三条黑线。他又想起了那个霸道的女王，明明是你死我活的敌人还一门心思想把他收入帐中，理由竟然是因为他长的可爱，笑容单纯。搞的【夜袭】人人调侃路明非可以去靠卖身吃软饭。 “可爱不太适合形容一个男人吧，”路明非也跟着转移了话题，他不知道诺诺是单纯的没有看清楚还是想要岔开话题，但他也送了一口气。 “可爱是形容小朋友的。”路明非暗暗的想，刚才的小男孩儿倒可以称作可爱，但是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路。 “韬光养晦嘛师弟，我看你已经做好了准备了，准备准备去学院吧。”诺诺捡起风衣披上，“现在我有点理解为什么学院那么重视你了。到时候可别忘了答应跟师姐混的承诺。” “鞍前马后，在所不辞啊。”路明非笑笑，把木刀随手扔掉，两人并肩下了天台。 深夜，路明非默默的看着天花板。战斗中他失控了，最后的一刀不属于他的意志。 当时仿佛突然燃起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怒火，让他暴虐的想要摧毁一切敌人，明明知道对面没有杀意，甚至连恶意都没有，但是他仿佛要和对面不死不休。 “被【泰兰德】侵蚀了吗......” 路明非捂着左眼，开始回想。确实，【泰兰德】是以生命力着称的龙形危险种，无论是荒漠还是冻土，它都可以适应环境通过自身的进化变得更强。 最可怕的是，龙的肉体还活着，这已经超越了帝具的范畴，涉及到某种永生或规则的层面。 但即使如此，他从没有被龙的意志影响过。 自从在战斗中大哥将【恶鬼缠身】交给自己，路明非大大小小也经历过不少的战斗。 碍于身体发育，他的战斗力在面对普通士兵时还够用，但是遇到同样的【帝具使】，甚至是【罗刹四鬼】那种将肉体锻炼到极致的敌人，他就不得不召唤【恶鬼缠身】来增强战斗力。 也许是运气，也许是命运，被称为普通人一穿上就会死，需要千锤百炼才能驾驭的铠甲对路明非没有任何抗拒。 无数人因为相性不合而被拒绝，在路明非这里他需要在乎的只是自己的体力，只要体力足够，他可以毫无负担的尽情战斗。 最后的决战中，他更是凭着多次进化，将【恶鬼缠身】推向了前无古人的高度，与【至高帝具】碰撞时威势堪比巨龙复活。 他从没有今天这种被控制的感觉，那绝不是他的意志，而是属于更高层面的，对万物施以同等的毁灭般的绝望之感。 路明非只能猜测是自己受到威胁后的情绪引起了【泰兰德】的暴虐，而在穿越世界的过程中以适应为主要能力的巨龙也许出现了某种变化变得可以影响自己的身体，甚至灵魂。 但是他感觉到自从那个黄金瞳的男孩儿出现后，短剑变得异常安静，他不知道哪里来的感觉，最起码在他没有主动寻求【恶鬼缠身】的力量之前，类似的事不会在发生了。 本来以为以后可以平静的过下去...... 路明非脑海中同伴们的脸依次闪过，他的双眼中逐渐凝聚了某种名为“坚定”的东西。 这一世，他看到了比以前更强大的希望，既然【恶鬼缠身】能进化到影响自己，那个拥有黄金瞳的男孩儿更是仿佛拥有停止时间或是自成世界的能力，并且能够轻易压制【恶鬼缠身】。 那么自己也要获得这份力量，到时候也许他能够看到不一样的风景，看到不一样的世界！ “アカメ......”路明非喃喃着，缓缓合上了双眼，也许未来还能够相见......的吧？ 第十二章 聚会(1) 清晨，早春的阳光洒在了路明非的脸上，他缓缓睁开了眼，被保送就是这么为所欲为，什么考试的压力、未来的担忧，路明非丝毫没有被这些困扰，睡觉睡到自然醒，虽然没有数钱数到手抽筋，不过他也很满足了。 路明非当年成绩不行，因此深深的羡慕那些清华北大报送的好苗子，每当看到他们飞扬跋扈——不是，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路明非嘴上不说，心里是很是嫉妒的， 就跟当年秦始皇巡视天下威风八面的时候，刘邦跟个流氓一样袖着手蹲在街上，心头暗暗的想“大丈夫当如是也。” 当我们角色互换，路明非才知道什么叫舒爽，别人都在头悬梁锥刺股玩命学习时，他路某人已经拿到了前往美利坚的快车票，一年三万六美金的奖学金，感觉去网吧上网都能开两台，一台打游戏一台开视频！ 路明非刚起床还混混沌沌的脑子里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他坐起身，穿好衣服准备去晨练， “滴滴”， 手机上传来qq的提醒，昨天跟诺诺小小比划了一番，路明非现在还是感觉身上有点酸痛，因此昨天直接回到床上就躺倒了，他随手拿过手机一划，群里的未读消息已经是99+了，看样子还有人@过自己，消息仍在零星的往外蹦。 陈雯雯在群里提议毕业前文学社搞一次毕业聚会，一群人围着撒欢，仿佛女神座下的忠犬。路明非挠挠脸，感觉这群家伙倒也不像在被高考噩梦折磨的样子，社长一发话，隐身离线的纷纷出来冒泡。文学社的群里显得极为热闹。 陈雯雯的提议在文学社基本不会有人反对，赵孟华开玩笑说，陈雯雯就像文学社的刘备，因为对男人有绝对的吸引力。路明非当年心说你这是什么比喻，东吴好萝莉，蜀汉都是基是吧？ 路明非饶有兴致的翻动着聊天记录，他对陈雯雯以前好像是有好感来着，孤单的人总容易被他人的善意打动，哪怕那是他人从饭碗中施舍的米粒，但那对一个从小缺爱的小孩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好感的来源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像是进校的那一天，和兄弟们一起围观陈雯雯办完手续之后捧着一本杜拉斯的情人坐在室外的长椅上，阳光照在她的棉布裙子和肌肤上，一切仿佛都是透明的。 或者是那一个午后，空旷的教室里只有陈雯雯和他两个人在，他在忙忙碌碌地擦黑板，其实也不是想要擦得多干净，只是想到自己和这个女孩儿共处一室就高兴地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陈雯雯穿着白棉布裙子，坐在讲台上低声地哼着歌，夕阳的斜光透过窗外垂下来的爬墙虎慵懒地照在课桌上，整个校园都显得静悄悄的。 在路明非不知道第几遍擦过黑板后，陈雯雯忽然扭头问路明非，你加入不加入我们文学社？ 当时的路明非觉得岁月静好，时间从指间溜走，光阴变化，而他和陈雯雯的凝视好像是永恒的。 但是仔细想想为什么他们两个会在教室里独处，是不是他们两个值日然后自己把活儿都干了，而陈雯雯在那儿百无聊赖的哼歌？ 路明非乐呵呵的回忆过去，虽然现在还是十八岁的年纪，但是路明非见得生离死别太多了，搞的现在他对少男少女朦胧的爱情一点兴趣也没有，只觉得自己当年傻的可爱。 “聚餐？没意思，最近我减肥。”“小天女”苏晓樯的话冷冷的带着刺。 苏晓樯也是麾下好汉无数，仕兰中学网球社和台球社的社长都是苏晓樯的仰慕者，腆着脸三番五次地邀请。 苏晓樯别说好话，正眼都没给一个，却出人意料地加入了死对头负责的文学社。 好比当年保尔兄带着冬妮娅去参加工人阶级兄弟们的聚会，大家都是穿着工装捧着语录，而这位穿的花枝招展，但凡有点眼力见的人都知道大小姐不是跟兄弟们联谊的，她是奔着砸场子去的...... 不过苏晓樯倒没有到阶级仇恨那一步，她的目标并非是陈雯雯，而是赵孟华，赵孟华就是他们仕兰中学的一根好苗子，清华北大的预备役，体育和音乐方面也都颇有造诣，简单的说他是最有可能成为“楚子航第二”的家伙。 对赵孟华的不轨之心“小天女”毫不隐晦而且大张旗鼓。她经常请女生们吃饭，只要别人认她当姐姐。 有一次请女生们吃必胜客时，她忽然站起来，举着一杯啤酒说，我请大家吃饭，就是跟大家说我就是喜欢赵孟华，跟我抢的就来，人再多我都不怕！然后把啤酒一饮而尽，涨得满脸通红。 威风凌凌！ 据说当场的女孩们无一不被这种气魄所摄，就类似民国时候天津青皮到bj地界上闯生路，到人家店里二话不说就把自己和别人的小指头捆在一起一刀砍下，要是没吓退，就再捆无名指…… 一路捆下去。 学校的女孩们虽然有点傲娇，但是像小天女这样妩媚阔绰又有青皮气的绝无仅有，加上赵孟华虽然优秀，可对女孩并不那么热络。 很快其他的女孩就都退散了，所有人都猜测赵孟华迟早落在苏晓樯手里。 “不聚餐，我们包个电影院的小厅看电影吧。”陈雯雯回复。 好一手接化发！ 路明非啧啧赞叹，然后继续往下刷，兴高采烈地仿佛在看宫斗小说，傲娇多金大小姐和文艺清新女青年，路明非脑补两人在决斗，火花四溅，中间夹着个赵孟华。 “看什么？”有人问。 “机器人总动员吧。”陈雯雯说。 “wall-e？行！我们偷偷带吃的喝的进去吧。”赵孟华回复，牛逼如他看片都不用字幕，说起大片只说英文名。 “我包爆米花和可乐，其他我不管！” “小天女”豪气干云。家里有矿就是豪横！路明非心说那咱俩绝配啊，我包吃爆米花和喝可乐！ 可惜他的烂话独一份，昨晚没有人跟着附和，这就好比相声，没有捧哏的，逗哏也少了几分光彩。 大家七嘴八舌，情绪高涨，毕业前社团包场看一部有爱的动画片，听起来是个很棒的回忆。 电影的主角是个灰头土脸的小机器人wall-e，是个收垃圾的小家伙，爱上了小公主一样雪白的机器人女孩eve， 故事的最后一幕是wall-e被邪恶的船长机器人压成了一堆废铁，eve赶着去寻找零件救它，抱着wall-e突破了音障。超感人！ 小时候路明非看枪版狠狠地感动了一把，羞于跟别人提起自己看结尾还流下泪来。 “路明非跟我一起去买票吧，大家把钱都给路明非。”陈雯雯说。 群里一片附和，路明非这个文学社理事的主要任务就是挨家挨户地收钱和跑腿，这个活儿交给他是惯例。 路明非随手敲出“好啊”。陈雯雯的消息随后过来，约他一起去买票。 他们去电影院包了厅，然后他又陪陈雯雯去买了一纸袋风铃草。路明非倒是第一次知道她喜欢这种植物，他一直以为身为文学社的社长她喜欢那种忧郁的小白花什么的。 陈雯雯抱着一纸袋风铃草和他漫步着回家。 路明非双手抱着后脑勺，思绪万里，春夏之交，阳光正好，天气晴朗的让人不由自主的心情舒畅，直到路明非看见面前站着一个红头发的女孩儿。 诺诺拉下脸上巨大的墨镜，挥舞着手臂兴高采烈的对路明非大声说，“嗨！嗨！”一脸故人相逢的亲热感，仿佛路明非是她什么好友故交。路明非知道她纯粹是装给陈雯雯看的。 “社长不好意思啊，我朋友来了，我去跟她聊聊，先走了。” 路明非挥挥手，他就觉得诺诺这种小魔女的性格不定会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直接干脆的防止了两人见面。 “哦......好。路明非明天晚上见。”陈雯雯也有点不自在，感觉被诺诺身上小公主一般的气焰压迫到了。 “嘿嘿，那就是陈雯雯吧，一起走走呗？”诺诺挤挤眼睛，笑的很是狡猾。 路明非翻翻白眼，“师姐，你跟她又不认识，一起走什么走啊，话说你们没别的工作了么？” “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这次工作就算完美结束啦，用中国话说，我们这次居功至伟！ 话说你这么好使唤么？给别人跑腿打杂？”诺诺把一副墨镜递给他， tom ford的牌子，007同款，“送你个小礼物，你们这里的人都喜欢扮猪吃虎么？” “谈不上啊，革命分工不同嘛。”路明非耸耸肩，他一直是很随和的性子，不过以前别人评价可能是唯唯诺诺，现在就是平易近人， 人还是那个人，但评判的标准却会无形的发生变化，狡猾多诈与机敏聪慧，犹豫不觉与谨慎多谋，冷血无情与理智冷静，粗鲁莽撞与不拘小节，不外如是。 “谢谢师姐啦。话说你知道我家吧，怎么不去那里来这里截我。” “我才不想去你家，你弟弟吃饭的时候在我胸口扫来扫去的。”路明非心说你这句话就这么理直气壮， 他有点佩服路鸣泽，对面的女孩儿虽然好看，但是气场太明丽太坦然，像是把硬钢的好刀，砍人很好用的样子，果然钱钟书老师诚不欺我。 他深沉的说，“是他的不对了，兄弟现在就去打爆他的狗头给师姐出气。” 诺诺倒是没说什么，两个人并肩走了一会儿，没什么营养的聊了聊天，路明非期间暗暗的想试探几句卡塞尔学院的内幕，全被“你去了就知道了”这类的话挡了回来。 交叉路口，诺诺突然停下，带着微妙的表情说，“话说你真的放下了？听说你暗恋陈雯雯三年了。就这么甘心跟她从此一刀两断？”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师姐，我们清清白白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你说的好像我是个提完裤子不认账的渣男。”路明非赶紧澄清， “世界还未和平，国家尚未富强，我没有心思想这些儿女情长的事。话说师姐风华绝代，有没有人追啊？”他转攻为守， “不好意思，已经有男朋友了，师弟你要是有心思那可是来晚了。”诺诺笑笑，“你明天晚上真去放映厅？” “去啊，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就当告别呗。”路明非不明所以。 “那我到时候送你份惊喜。”诺诺挑挑眉毛，满脸小狐狸狡猾的笑意。 第十三章 聚会(2) 晚上，影院里。 电影院、台球厅、网吧（街机厅），并称路明非城市里三大杀时间圣地，小城里现在还没有多年后遍地开花的娱乐业，什么剧本杀桌游店现在还没有踪影，电影院的生意还算不错， 今天的影院里呼啦啦涌进来一帮十七八的年轻人，大声笑大声说话，仿佛在宣泄着青春时期满腔无处安放的精力，一点也看不出他们被高考压力折磨的样子。 “高考你报的哪所学校啊？” “无所谓，有同学多的地方就行。” “听说咱们班里的大神都要去bj闯荡啊，发达了不要忘记兄弟们啊。” “bj有啥好的，又不是自己的地头。” “bj有大锅的羊蝎子......” 类似的对话时不时响起，已被录取的自然自得意满，还要强忍着得意安慰没考上的兄弟说人生能有几回搏，没有经历过高考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云云， 没被提前录取的兄弟也放下忧愁高谈阔论，毕竟仕兰中学强者如云，强如路明非本一本冲刺的成绩都只能屈居末席。气氛显得很是热烈。 路明非叼着吸管，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可乐，没人找他搭话，他也没兴趣找人攀谈，整个人显得不是很合群， 他既不是因为力压群雄的本事被知名大学录取，也不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奋战高考，就仿佛是踢世界杯国足直接被保送进八强...... 整个人就很格格不入，如果运气能算是一项指数的话，他在这群人里也算是独占鳌头。 按理说他应该少喝这种碳酸饮料，这种高热量高糖分还带点成瘾性的东西是杀手的大忌，有的人想起杀手，就会下意识的觉得是一群苦行僧般的黑衣人，没有任何娱乐和情感，冰冷的仿佛钢刀，如同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 但其实杀手里面也是千奇百怪，有无肉不欢的，有抽烟喝酒的，甚至还有喜欢吃冰淇淋和儿童套餐的...... 路明非神游天外，虽然他喜欢营养快线，但是可乐对刚回到这个世界的他来说也是很不错的回忆，仿佛在告诉他他已经回到了现实。 “路明非，过来一下。”赵孟华把他叫到洗手间，递给他一只提袋，“西装，一会儿轮到你致辞的时候换上，陈雯雯说致辞的时候穿正式一点。” 路明非接过提袋，里面是套两粒扣韩版黑西装和一件白色的衬衫，一条黑色的窄领带，号码正合他消瘦的身材。 “致辞？我排第几个啊？”路明非漫不经心的问，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大概就是感谢大家这些年来的关照，从此天各一方各不相见但是友谊永存心间？这话听起来假...... 不过也没人在意吧，他就是个路人甲，应该也没多少戏份，路明非笑笑，开始换衣服。 也许是他漫不经心的代价，他没有看见赵孟华和他的兄弟们挤眉弄眼对着眼神。 看客期待小丑登场的眼神。 路明非走进放映厅，苏晓樯的声音哈哈大笑，刺耳的笑声扎着他的耳朵，“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看猴子穿西装，还带墨镜……” 各自占据位置正在喝可乐吃爆米花的几十个文学社社员都哄笑起来， 路明非无奈的耸耸肩，“喂喂，虽然我是瘦了点，也不至于跟看峨眉山的猴子似的吧。” 他身体是消瘦了一些，但是随着他整理好西装的领子，身体站直，衣服抚平，笑声停止了，路明非平常经常耸肩低头走路，眼角下垂，躲避着他人的眼光， 但现在他看上去整个人笔直如枪，动作利落，有一种难以言述的锋锐之气，虽然是在说烂话，但是他没有像以前的苦笑着自嘲，笑容淡然，仿佛一位原谅不懂事弟弟的兄长。 “笑什么笑什么，还有小猪穿西装嘞。”有人转移了话题，说。文学社最胖的一对孪生兄弟徐岩岩和徐淼淼也是一身黑西装走了进来，兄弟两个一般的圆胖，站在那里像是并排的两只篮球。 “组织还给发衣服？”路明非好奇地打量这对兄弟，他们三个穿得一模一样。“对啊，赵哥说衣服送我们了，就是当陪衬。”徐岩岩说，“群众演员嘛，有工资拿不干白不干。” 路明非茫然，他好像被卷入了奇怪的计划而不自知。这种一群人里面只有自己在局外的氛围让他感觉有点不自在。 “一会儿你站在那个位置致辞。”赵孟华指着银幕前放着的一张复印纸说，“就踩在那里，别挡到屏幕，一会儿大屏幕上放文学社的照片。”路明非摇摇头，站在了那边。 灯光暗了下去，只剩下舞台上那页白色的复印纸分外清晰。 强光忽然照花了他的眼睛，放映机开启了。 全场发出了“嘘”的声音，路明非抬起手臂遮脸，“喂喂，照到我眼睛了，这样怎么做致辞？” 他放下手臂，忽然看见徐岩岩和徐淼淼像是两只保龄球瓶那样站在了他的左手边。 “你们上来干什么？”路明非愣住了，咱们哥儿仨什么时候好到能够一同致辞了？他要没记错的话致辞应该一个一个的来啊。 “群众演员。”徐岩岩露出很无辜的表情。 路明非扭头四顾，忽然发觉自己的左手边有个巨大的英文字母“l”，放映机投在银幕上的居然是些字符。“这什么东西，你们在搞什么邪教仪式么？”路明非走到距离银幕几米的地方去看。 这是一行中英文混写的字，“陈雯雯，l ve，y u！” “站回来！站回来！”徐岩岩对他小声喊，“缺你一字母儿就不成句了。” “字母？”路明非再去看那行字，同时眼角的余光扫到赵孟华，赵孟华捧着一大把深红色的玫瑰花，在几个好兄弟的簇拥下跳上舞台来。 这次，路明非看懂了。徐岩岩和徐淼淼是两个“o”，他是那个小写的“i”，合起来就是“陈雯雯，i love you！”还是最风骚的小写。 以常人的脑子，想破了也想不出这样浪漫的手法来，但是有人脑子好，英语更是强，风骚的小写“i”对他还不是家常便饭？ “回去！回去！没你不成句子了！”台下有人大喊。 第十四章 聚会(3) 路明非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明明上来致辞的我突然变成了工具人？在线等，挺急的。 “今天本该是我们文学社聚会，不过我就是借这个机会，”赵孟华大声说，“我们马上要分开了，我不想后悔，我想跟陈雯雯说…… 屏幕上都有了…… 我怎么也要赌一把啊！要不将来分开了，天南海北见不着面儿，我喜欢一个人三年，谁也不知道，那不衰到家了么？” 徐岩岩和徐淼淼在一旁用力地拍着巴掌，赵孟华的好兄弟们也都拍巴掌，气氛热烈，仿佛赵孟华刚讲了什么重要讲话，现在他们醍醐灌顶， 路明非知道赵孟华平时用网吧包夜和请吃麦当劳养着他们，现在他们也不吝惜力气为老大撑场子。 真有情调，但最后一句话是不是在针对我？ 路明非突然笑了，他缓缓的舔着牙齿，笑容森冷。 “女主角！上台！女主角！上台！”赵孟华显然精心的安排过一切，台下叫好的吹口哨的此起彼伏，场面非常轰动。 一束射灯的光打在陈雯雯身上，衬托着衣服白得像是透明一般的她像是个天使，脸红得可以榨出西红柿酱来。 两位真是金童玉女，天赐良缘，不过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老实说，路明非实在是有点搞不懂赵孟华的逻辑。他又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你表白就表白，为什么非要拉着自己当背景板，就因为自己也喜欢陈雯雯，所以就一定要来踩一脚？ 还是说这样能满足你的虚荣心？ 哪怕你像个地痞一样来把我堵在墙角里，说什么“也不照照镜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陈家小姐岂是你个排名垫底的路家弃子配染指的”之类的，我都能当你中二病发作一笑置之， 可是你拿我当垫脚石，通知了所有人来看我笑话，这么深的算计，这么狠的嘲讽，就因为我是路边一根草，所以活该被别人踩一脚么？ 路边一根草招谁惹谁了？它只是人畜无害的在那里生长，等待着属于自己的阳光沐浴在它身上而已啊， 这么点要求很过分么？值得你花这么大力气来踩？ 此刻陈雯雯走上台来，赵孟华的兄弟们簇拥着她，两人仿佛马上就要交换爱的誓言， 音乐声大作，银幕上eve带着walle突破音障越过天空。那是一个小姑娘要用她的一切能力去救她心爱的那个小衰仔，最后它们在老式爱情片的音乐声里相依相偎。 多感人呐，这时候有什么不开眼的妖魔鬼怪来砸场子都该被一举轰杀！ “喂。”不开眼的还真来了，赵孟华皱着眉，扭头看见路明非随手丢下致辞的复印纸，轻声说。 赵孟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来，他没想到这个窝囊了三年的废柴这两天抖起来了，这种时候乖乖的低头做他的“i”才符合他的人设。 但赵孟华丝毫不慌，他的体育成绩远超路明非，更何况他还有一票兄弟在这，真动起手来路明非只有抱头讨饶的份儿。 他倒也不是针对路明非，只是觉得在自己的告白仪式上有这么情况很好玩儿，踩着舔狗上位什么的，有一种生杀予夺的快感， 好像有什么人说过来着，“学校比社会更残酷，因为里面有一群有破坏力而无容忍度的少年。” 赵孟华的兄弟们开始嘈杂起来，准备上前跟眼前这个不识趣的小子讲讲道理。 谁不知道你路明非是个什么货色，如果说兄弟们都是抱着欣赏的态度观赏文学女神的美，你就是恬不知耻去玷污缪斯的恶徒， 开学第一天路明非就没有掩饰过对陈雯雯的非分之想，也许只有他自己觉得自己伪装的很好，其实别人都在把他当做笑料。看着他被陈雯雯指示着跑来跑去，指指点点的冷笑，“你看，他好像一条狗哎。” 赵孟华挥手制止了兄弟们的躁动，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路明非，仿佛猎人欣赏穷途末路的狮子，看看它还能如何取悦自己，他胜券在握，他高高在上。 可惜，赵孟华不是猎人，即使是，路明非也不是穷途末路的狮子。 而是潜藏于深渊的巨龙！ 路明非随手抓住赵孟华的肩膀，速度之快根本无人看清，更何况现在只有放映机的光源，别人只是眼前一花，就看见路明非的手紧紧按住了赵孟华的肩膀， “告白是好事啊，但是有的时候呢，告白的角色需要自己承担。我站在这像什么话，到底是谁love陈雯雯啊？”路明非轻松的把赵孟华推到刚才自己扮演“i”的地方，手如钢钳，不容许他有一丝反抗。 “你他妈......”赵孟华想要挣扎，但是肩膀处传来的剧痛让他面容扭曲，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滚落，路明非左手轻轻把墨镜拉到鼻梁位置，看着赵孟华的眼睛。双眼仿佛蕴含着刀剑的清辉。 “路明非，你先放开他......”陈雯雯一脸担忧的过来，想要掰开他的手，“别......别碰他。”赵孟华咬着牙说，阻拦着陈雯雯的靠近。 这时候光从路明非的背后照来，仿佛闪电突破乌云，有人用力推开放映厅的门。在赵孟华的眼里，被黑暗笼罩的路明非仿佛死神！ 但在别人眼里，有个走进来的天使四下扫视，目光如刀。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这个忽然闯入的外人，她的光芒压倒在场的所有人。太耀眼了，实在太耀眼了，仿佛天使降临，手握刀剑。 “李嘉图，我们的时间不够了，还要继续参加活动么？”诺诺走到路明非面前，用一种清晰冰洌的声音说。每个人都能听清她的话。 她的着装风格全变了，披散的暗红色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深紫色的套裙，月白色丝绸的小衬衣，紫色的丝袜，全套黄金嵌紫晶的订制首饰，比平时骤然高了十厘米之多。整个人带着冰冷的压迫感。 “跟你说过别穿这种打折衣服了。”诺诺招了招手，把路明非拉了过来。 两个妆容精致的女孩如狼似虎地扑上来就脱路明非的衣服，好在手脚轻柔。路明非根本来不及躲避， 诺诺从贴身的小包里摸出一把梳子，转到身后为他梳理头发，温柔介乎他老娘和他姐姐的感觉之间。那两个女孩大概是什么成衣店的店员，拿着五六件西装和五六双皮鞋不断地给路明非试穿和搭配。 气氛一下子变了，本来是剑拔弩张，只待摔杯为号兄弟们就要上去和路明非血溅当场，结果现在成了这个样子，路明非苦笑着配合两个女孩的动作，她们对于不能把路明非扒光显得很不满意，低声抱怨这样不好配衣服啊。 “这才是我们的李嘉图.m.路啊。”诺诺拍拍他的脸，满脸笑容体贴至死。 她面对着路明非的同学们，只有路明非知道她在做什么，诺诺开心地捏着路明非的脸，仿佛像在捏一团橡皮泥，把他捏来捏去仿佛汤姆。 “师弟我看你刚才霸气外露，该不会是准备让你的初恋情人当场守寡吧。”诺诺低声说，带着止不住的笑意。 “没有啦，我只是想告诉他有了女朋友就自己偷着乐呗，别老想踩别人一脚，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路明非摇摇头，他没准备跟赵孟华一般见识，真要动手这里除了他没一个人能站着出去。 但像他这样的一般放在日本战国时代怎么也得混个“天诛”的称号，是那种替天行道的好汉，要为了这么点小事大打出手在圈里是会被人耻笑的， 术高莫用可能就是这个情况，提剑则杀气自生，路明非向来觉得一身武艺不是用来跟人民展示的，但是大家各自安好就好了，就像你炫富归炫富，你砸我的碗干什么？ 路明非寻思刚才那一下也就让赵孟华疼两天，也不是什么大事，完全没有考虑自己的杀气给赵孟华造成的心理阴影...... 两位女店员最后把一页叠好的方巾插到路明非的口袋里，为他披上黑色的风衣，以目光征询诺诺的意见。 诺诺上下打量换装之后的路明非，皱了皱眉，“凑合吧，距离李嘉图一贯的穿衣标准还差很远。” “各位同学好，李嘉图晚上还有活动，我们先走了，大家慢慢玩，开心一点。”诺诺对路明非的同学们微微欠身，露出深宅大院里管家的无暇笑容，冷漠，又叫人无从挑剔。 第十五章 聚会(4) “李嘉图？”赵孟华龇牙咧嘴的问。他刚才摄于路明非的目光，甚至不敢和他对视。 “李嘉图.m.路，我们都这么叫他。”诺诺轻笑，笑容得体却拒人千里之外，仿佛在说“听到这个名字是你的荣幸，但是大家最好相忘于江湖，免得电影院内初相遇，一见明非误终身”。 “走啦，师弟，还是说你想跟初恋情人再道个别？”诺诺挽住他的胳膊，身上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别开玩笑了师姐，谁还没个年少轻狂不懂事的时候。”路明非自然的跟着诺诺往外走，背影肃杀又威严。 超拽。 路明非高中的时候看《黑客帝国》，也幻想着自己应该有种非常神奇的能力还没有被发掘出来，像“neo”那样，是“the one”。 他经常浮想联翩，想着哪天会有一架直升飞机从天而降，一群黑衣墨镜男以电影里面cia特工般的冷酷走进教室，以典型的精英范儿沉着嗓子说，路明非先生，不是享受生活的时候了，组织在召唤你，战争就要爆发了。 然后路明非先生长叹一口气，说一句类似安使我有两个女友，怎配手握世界权柄之类的装逼台词，黑衣男们会给路明非套上黑色不知名的军服和长风衣，簇拥着他在同学们的目光中离开学校，一架漆黑的直升机轰响着迎接他的到来，巨大的旋翼掀起狂风，如刀割面。 那时候无论是什么文艺小美女还是钢琴小天后，都要停下来呆呆地看着路明非的背影。 寒风肃杀，掀起他风衣的衣摆。重点不在怎么拯救世界，而是他人注视的目光，尤其是要被风吹动他的衣摆，仿佛招展的黑色战旗！ 影院门口停着一辆车，虽然不是路明非以前想象的直升机，但也是辆豪车，红得像是火焰的法拉利跑车，路明非看汽车杂志上说这东西差不多要卖500万。 他惊讶的看着诺诺，不知道她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哪里搞来的豪车，这要是为了给自己撑场子新买的，这份恩情简直卖身还都不够啊! “上车咯，自然一点，师弟你要摆出一副法拉利算什么，我家里除了布加迪威龙就是迈巴赫的表情啊！”诺诺跟他说悄悄话，在后面的兄弟们眼里是这位绝色小妹低眉顺眼的和路明非耳鬓厮磨，没人知道是她是在教师弟怎么展现王霸之气...... 路明非坐在副驾驶座上，诺诺发动了引擎，轰鸣声中法拉利如离弦的利箭般蹿出。只留下后面呆若木鸡的仕兰众人。 夜色中，法拉利在高架路上奔驰，路明非看着那些外面飞速流逝的灯光，突然嘿嘿笑了出来。 感觉刚才好像自己像是个小媳妇跟别的婆娘撕吧，结果自己的男人过来把自己领走了……霸道倒是霸道了，但是感觉怪怪的…… “怎么了师弟，该不会是因爱成恨魔性大发了吧。”诺诺瞟了他一眼。 “不是啦，我小时候也想过在同学面前被人接走，一展雄风，不过我想象中是一支黑衣军团带着直升机来接我，没想到是一个开法拉利的美女。” “师弟你小时候可真闷骚，我以为你是那种淡泊名利心如止水的男人。等等，开法拉利的美女没油了。”诺诺啧了一声。 车速骤降，法拉利从高架路上下来，开进了一个没有灯光的小道里，诺诺把车停在一家24小时药店的门前，这条街上漆黑一片，只有这家店门口透出光来。 “光顾着开车，忘记加油了。”诺诺在方向盘上猛拍了一掌，“下车等等吧，等他们再派车来接我们。”诺诺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我们可以走几步去打车。”路明非建议。 “我不，不想走路，我穿了高跟鞋。”诺诺用最简单的理由拒绝了。 路明非往诺诺的套装裙下看去，果真是一双至少有十厘米的玛丽珍高跟鞋。靠着这双鞋她瞬间就从运动型萝莉进化成了小御姐。 诺诺得意地贴着路明非站，“看，这样就跟你差不多高。” “好好好，你最高行了吧，话说师姐你不会是早知道这回事吧，你是平常穿这么正经的人？” 路明非坐在马路牙子上，“这身衣服也不便宜吧。” 他指的是自己这身衣服，看上去就不是便宜货色，诺诺倒也不珍惜那身精致的套裙，在路明非身边坐下，扮了个鬼脸，“嘿嘿，本来只是想小小耍你一下，看看你到时候尴尬不尴尬，他们的事我是真不知道，话说师弟我刚进去的时候看着你们像是在强抢民女，你像是要让赵孟华血溅当场......” 路明非心说果然果然打完之后你一点也不介意的样子都是装的，你就是报复我差点把你开了瓢吧！ “本来我是想带你闪亮退场开启新人生的，这样也好，师弟你对同学情谊也没什么挂念了吧，正好给古德里安教授打个电话吧，你亲口跟他说入学的事，选择才会生效。”诺诺说。 “生效？” “你和普通人不同，你的人生里，有个隐藏的选择项。打完这个电话，那个选项就被激活，你可是重要人物。”诺诺说，“我们总是说，永远有另一个选择，就看你想不想要。” “搞得这么正式，你们越来越像黑恶势力了，”路明非嘟囔着打开手机，拨通了古德里安教授的号码。 “明非，你想好入学了么？”古德里安教授的声音无比紧张，似乎路明非是个绝代风华的美女，正考虑要下嫁他。 路明非干脆的说，“我想好了，我同意在文件上签字。” “确认么？”古德里安教授压抑着欣喜的腔调，但是欢乐仿佛要从电话里蹦出来。 “确认。”路明非觉得自己这句话好比婚礼女孩说“i do”，这两个字将影响他的一生。 “芜湖！我的终身教授有指望啦！”老家伙兴高采烈，然后一个沉稳的女音突然传来， “验证通过，选项开启。路明非，出生日期1992年02月14日，性别男，编号a.d.0013，阶级s，列入卡塞尔学院名单。数据库访问权限开启，账户开启，选课表生成。我是诺玛，卡塞尔学院秘书，很高兴为您服务，您的机票、护照和签证将在三周之内送达。欢迎，路明非。” 古德里安教授的声音再次传来，“诺玛，别切我的线，让我再说两句，明非，声纹签字完成，剩下的事诺玛都会解决好，你等着邮件就行。你和诺诺在一起么？呆在那里不要动，我立刻就派交通工具去接你们，还有几个纸面的签字需要你落笔。” 电话挂断了，路明非挠挠头“我怎么感觉好像上了贼船的样子......对了，诺玛是谁？” “诺玛是学院的中央电脑，是个人工智能，什么事情交给她就好了，她绝对一流！”诺诺说。 路明非并不知道什么事情正在全世界范围内发生，刚才的一切只是开始，大量的数据包从那台名叫“诺玛”的超级计算机中涌出，正去向世界的不同角落，“路明非”这三个字出现在很多人的屏幕上，并被牢牢记住，数据锁解除，地球上数千个秘密网关对“路明非”开放。 卡塞尔学院对于新学生张开了怀抱。 巨大的声音在黑暗的夜空中穿行，路明非抬起头来，看见低空飞行着逼近的巨大黑影。 “真有直升机啊......”他喃喃地说。 “老家伙那么着急来接你啊？”诺诺仰起头，“直升飞机都派过来。” 黑色的直升机如巨鸟那样掠过南方小城的天空，在少年路明非的头顶飞过。 隐藏在历史中的那场战争，就要重开大幕。 第十六章 动身 “老唐，我通过面试了，离开学还有段时间，你也知道我小城长大的就没出过国......想找你提前适应一下大洋彼岸美利坚人民的生活你看怎么样？” 在满脸欣喜的古德里安手里接过文件签署完毕后，路明非回到家里，收拾好东西准备前往大洋彼岸，他的行李很简单，几件换洗衣物，手机耳机充电器，还有最重要的【恶鬼缠身】。 说起【恶鬼缠身】，即使是以路明非没出过国的见识来说，也知道这种开了锋的武器是不允许托运的，尤其是这玩意虽然长的像工艺品，但它实质上是把杀人见血的凶器，要是被送去检查，鬼知道血迹残留会检查出什么东西来...... 他有点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关键是其他小说也不讲这个啊！ 谁不是私人飞机走起或者干脆压根就不提这事！ 还好诺诺给力，她拍着胸脯保证这点小事她能搞定，随后一张工艺品收藏证书就邮了过来，表示路明非先生有收藏这件工艺品的权力，相当于有了授权。 路明非表情寂寥，说师姐我看过一个电视剧，里面讲一个警察想帮自己的朋友收拾一下属于自己的行李离开，结果两个市场管理员非叫着说没有证明不允许拿走任何东西，其实他们就是故意难为警察的朋友，结果另一个警察过来亮明背景，市场管理员恨不得扑过去给警察舔鞋。 师姐，你说现在到底有没有公平正义可言？ 诺诺也点点头，深沉的说是师姐错了，不如咱们现在去派出所自首，就你非法持有刀剑这个事该抓抓该判判。 路明非讪笑着说世界和平非一日之功，现在还是和光同尘吧，谢谢师姐帮忙。 “可以啊明明，这么快就被录取了。”老唐高兴的说，“怎么样，兄弟面试辅导靠谱吧。到时候你直接来纽约找我啊，别的不说灰狗和热狗我还是可以保证的。” 灰狗是老唐经常提到的一种巴士的外号，美国跨城市的长途旅行穷人的首选，因为车门上面绘着一条奔驰着的灰狗而得名。老唐的经济条件似乎一般，这就跟在国内路明非只能保证煎饼果子公交车是差不多的道理。 与乘飞机相比，灰狗的价钱要便宜一半。但又比自驾游免去了自己动手开车、搬运行李的麻烦。老唐说乘坐灰狗巴土，售票时只问最终目的地，以及在出发地点的上车日期和班次，沿途则任由乘客下车观光，想坐哪条路线都没问题，只要自己计算好时间，搭乘任意班次的灰狗巴士在半个月之内到达终点站就行。 在无数深夜里，他们畅想过俩人在美国洲际高速公路上坐着灰狗一路前进，高唱着难听的歌，也不知将去向哪里。看到好看的地方他们就下去转转，买当地的热狗躲在汽车的尾气里吃，等下一辆灰狗来，带他们去更远的地方。 听上去有一种流浪天涯的豪迈之气，路明非读过《九州缥缈录》，里面有个游侠也想象着在草原上流浪，每到一个寨子就下马去讨酒喝，赞美寨子少女们花朵般的容貌，和好客的男人们烂醉在月光之下，天明的时候再起身去下一个营寨。就这么一杆枪，一壶酒，一匹马，随着水草飘零，顺便在自己的马脖子下挂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死便埋我”四个字。小路明非很是向往。 但他不知道，书里的游侠最终还是被命运推上了战场，正面历史的洪流，正如他路明非也不可能独善其身，在美国的高速公路上和兄弟无忧无虑地唱歌。 “相当靠谱！多亏你的润色考官当场拍板让我入学。”路明非心说还是不要告诉老唐自己被保送的事了，就让他这么高兴着挺好，路明非定好了机票，决定先去看看美利坚人民的生活条件，是不是每一天都跟过年似的砰砰砰......“老唐够仗义，去了以后我联系你。” 路明非出去跟叔叔婶婶说自己准备先去纽约踩踩点，反正自己现在也不用高考了，不如先去看看外国环境，顺便尝尝他们的左宗棠鸡正不正宗...... 叔叔很是高兴，觉得侄子是个能干事的料子，不像有的人还需要全家接送，娇贵得很，出国嘛，就是个独立成长的过程。 婶婶倒是觉得路明非现在走无甚必要，家里还少个干活儿的，不过转念一想，心说这也是为路鸣泽积攒外出经验，说不得到时候明泽出国有点参考价值，便也同意了路明非的要求，还亲自为侄子订购了商务机的机票。 “明非啊，出去以后不要只顾着玩儿，外国女孩儿可开放得很，你没什么心眼儿斗不过他们的，要说你不如也找个留学生，大家知根知底，省的被骗子骗了都找不到人......” 婶婶唠唠叨叨的说着，顺便给路明非的行李箱里又塞了一罐老干妈辣酱。搞的路明非仿佛不是出国留学而是外出潜逃，连口饭都吃不上。 其实路明非劝过婶婶了，他说自己是去美国正儿八经的大学留学，又不是被卖去越南噶腰子一去不复返了，我知道老干妈是学生没钱吃饭的最好伙伴，可是这么多的老干妈辣酱和咸菜也未免太夸张了吧？我又不准备去美国搞批发！ 还有这压力锅和十二孔棉被什么的也不至于吧，我还没听说过哪家学校不给发被子的，就算不发我也可以去店里买啊，这也太占空间了而且真心挺重的，真的没必要把全部的家当都带上！ 婶婶则有自己过来人的一套理论，她翻着白眼说明非啊，你就是年轻，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你阅历太浅不太了解，你可知多少老派人物漂洋过海就靠馒头夹咸菜顶着，兜里没有美元，你上哪儿去买咱们的辣酱和咸菜啊，他们老美的食物除了炸鸡汉堡就是薯条，一点营养都没有！ 而且美国是可以自己带枪上街的！万一发生了街头零元购或是哪个生活不顺心的疯子到学校大开杀戒，压力锅和大棉被可以防弹啊！你没听说日本的书包那么贵就是因为他们质量好可以防摔倒么，你得有这种忧患意识！而且你这棉被棉花还是我亲自去弹的，美国能买得到么！ 无论历史是怎么书写的，总之一代天骄路明非，仕兰中学的传奇。未来的龙王斩杀者，混血种的王牌，卡塞尔百年来最耀眼的星辰，s级血裔，就这么在婶婶的唠叨下，扛着他大几十斤的家当踏上了飞往纽约的飞机。 顺便拨动了历史的转轮。 英雄们即将相遇，如果真有神的存在，那么祂的手一定在冥冥中拨转着这些身负龙血的年轻人的方向。 沉默已久的战争拉开了序幕，仿佛擦着耀眼的火花，把爱与恨、剑与火，一同抛向了这个世界。 第十七章 初见老唐 “各位乘客，飞机已经降落在纽约机场，飞机正在滑行，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请先不要站起或打开行李架......”（注1） 随着中英文的播报响起，飞机带着巨大的噪音滑行着落地，路明非长叹一口气，终于到了。 他伸伸懒腰，站起身去拿行李，婶婶订的航班果然是最便宜的，这一路上座位窄的他浑身难受，还好锻炼过几天身体素质有所提高，一趟坐下来身子倒是没散架。 路明非顺着人潮挤出机舱，找到摆渡车摇摇晃晃的离开机场，今天太阳正好，万里无云，耀眼的阳光倾泻而下，照的人眼睛疼，还好路明非带着墨镜，随手架起来眯着眼睛四处打量，老唐和他约好了在机场附近见面，听说他来美国后，老唐很义气的决定给他当导游了解情况，声称要让路明非感受一下资本主义的纸醉金迷。 路明非漫无目的的走着，目光扫来扫去，只见机场内外高高举起的立牌上写着五颜六色的英文名，下面挤满了满脸激动的接机群众，大部分是等待着自己的家人朋友。 路明非这趟坐的飞机是最便宜的那种，想必和他同行的乘客也不是什么有钱人，他们找寻着写有自己名字的牌子，找到之后就快速跑过去，旅途的疲惫一扫而空，就像奔向自己的幸福小窝。 突然路明非摘下墨镜揉了揉眼睛，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不远处“明明”两个大字在黑色的纸上迎风招展，在一众白色立牌里显得卓尔不群，路明非定睛一看，好家伙，自己的名字被别出心裁的写在了星际争霸的海报上，居然还是带荧光的！ 举着旗子的兄弟看上去二十多岁，一张喜相的脸，一头中国式的黑发，还有一对标志性的下塌眉毛，他看到路明非之后吹起口哨来，使劲挥手。 “老唐你真是有智慧啊。”路明非啧啧赞叹，确实你牌子举得再高，名字写得再大，也不如这玩意儿显眼啊，这都不是鹤立鸡群能解释的了，这简直是虎入羊群般的霸道！ 老唐嘿嘿一笑，“泽拉图多显眼啊，而且我也懒得去定做牌子了，你又不是什么国际大腕儿，看得到就行。” 两人飞驰在公路上，车载音响里大声放着林肯公园的歌，老唐打开车窗，两人难听的歌声和音箱里查斯特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在公路上盘旋。 老唐也算是有车一族，据他声称美国这地方地广人稀，汽车的人均使用量比国内的自行车少不到哪里去，没个车都没法出门买菜。 虽然说老唐号称要请路明非灰狗游遍美国，但显然这临近开学的一两周是不够的，他准备先带路明非回家转转，熟悉熟悉美国的情况，以后旅游有的是机会。 两人现在就坐在他的老帕萨特上，这车乍一看颇有些年份，看上去脏兮兮的，里面甚至连块中控台屏幕都没有，外面满是尘土，一看就是下雨当洗车的那种选手，挡风玻璃上除了雨刷能刷到的地方一片灰蒙蒙的，看上去洗都洗不下来。 老唐大谈自己的消费理念，说车这种东西能开就行，美国最受穷人欢迎的就是二手车，虽然是二手不过结实耐造，一样能在外面飙车！ 路明非看着老唐车里的正版签名磁带和一打死火海的手办默默点头，就他的眼力来看这些玩意儿加一块也不是个小数目，老唐确实跟他说的一样攒不下钱来，有多少花多少，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的生活，车的内饰看上去很整洁，看得出来老唐并不是个很邋遢的男人，这车到他手里说不定是几手了。 随着刺耳的刹车声，老唐的帕萨特停了下来，“走吧明明，先把行李放下，然后带你去吃咱们唐人街的美食。” 路明非跟着下了车，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是一个很典型的穷人区，人潮拥挤，步履匆匆，穿着格子衫、工装、西服的年轻人们来来往往，奔向他们不确定的未来。 “话说老唐，你这算是跟美国队长是老乡吧。”路明非和老唐并肩走向一家华人餐馆，然后老唐把菜单交给路明非，并很有哲理的说，明明，所谓衣食住行，首先你得学习怎么用英语点餐和买东西，这样你去哪儿都饿不死。 “隔壁还是皇后区呢，你的好邻居蜘蛛侠。”老唐比划着蜘蛛侠的招牌吐蛛丝动作，哈哈大笑。 吃完配料奇异的中餐后，老唐带着路明非四处转悠，然后遗憾的因年龄不到而被找乐子的地方拒之门外......老唐表情遗憾的带路明非上车，开到布鲁克林大桥上参观。 “布鲁克林大桥是纽约市象征之一，全长1600米，是当时世界上最长的桥梁，也是全世界第一座斜拉式钢索吊桥。布鲁克林大桥落成时被认为是继世界古代七大奇迹之后的第八大奇迹，被誉为工业革命时代全世界七个划时代的建筑工程奇迹之一......”老唐侃侃而谈，看得出来他下了番功夫，流畅程度丝毫不逊色于金牌导游。 “你们这还真大啊......”路明非怔怔的看着，现代科技的力量直观的震撼着这个刚从异界归来的灵魂，路明非不是没见过高大的建筑物，帝都的城堡耸入云霄，高楼数不胜数，但是工业革命的美感还是令人震惊，摩天大楼高耸入云，道路两旁的高楼大厦玻璃幕墙闪闪发亮。 随后在留下几张合影后，老唐又拉着路明非在几个知名景点转了转，一直到天黑。 “话说要不现在去网吧？频道双雄一起虐人？”老唐提议，司空见惯和瞧个新鲜还是不一样的，老唐自小在纽约长大，很难理解小城青年路明非的震撼，反正对他来说帝国大厦和纽约第五大道再光鲜亮丽，也不能给他换来一个美元，看多了甚至有点光污染。 “好啊好啊，不过你们这网吧不要身份证吧。”路明非也觉得自己被震撼的够多了，随口附和老唐。 两人找了个黑网吧，频道里掀起了腥风血雨......整间网吧的兄弟们以为是来踢场子的，纷纷怒而上阵，然后被虐的死去火来。通宵过后，人们崇敬的看着两名高手并肩离去，身影高大的仿佛天神下凡。 第十八章 遇袭(1) “老唐你真是隐士豪侠似的人物，这种地方能培养出你这般侠骨柔肠的好汉子真难得啊。”路明非随口吐槽，轻轨的声音把他的话压了下去。轰隆声中路明非可算知道老唐为什么语音的时候那么大声音了。 老唐家在布鲁克林穷人区里，简单点来形容就是“家徒四壁”，一个粗头笨脸的电脑，一个木质衣柜和一张简陋的床就是家里的主要家具，旁边还堆着一堆空啤酒罐子和披萨盒。 老唐耸耸肩，“没办法，我干的就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生意。有个作家怎么说来着？有工作的时候山珍海味热切糕，没工作的时候一碗清汤煮面条。” “你是盗墓的？”路明非大惊失色，“你不是说你干的是赏金猎人么？我以为你们猎人最多偷猎个山羊兔子什么的，最多也就是个老虎......没想到你的买卖这么大！现在我入伙来得及么？不入伙也不会被干掉吧？” “啊呸呸呸，这地方就两百年历史有什么值得盗的，要做你说的买卖也是华夏或者埃及啊！听说你们那里盗墓笔记很畅销！”老唐说，“我就是接点灵异事件方面的任务，也不知道怎么的，有人说的很邪乎的地方我没什么感觉，有人去什么城堡啦鬼屋探险有去无回，我就没什么事，什么诅咒啦降头啦对我都没什么用。” “......老唐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失忆过啊。”路明非若有所思，“你是不是流出来的血万虫不侵，用手一指千年的老粽子还得给你磕头？这些年让族长受委屈了，他们没拿你吊过粽子吧？” “你这又是哪路黑话？”老唐喊道，“我身世清白一干二净，自小被人收养，高中辍学在这儿混饭吃，跟你说的几百年老妖怪不是一回事啊。” “你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麒麟纹身......” “你才有麒麟纹身，你还吃过腰带扣......” 两人在轮番吐槽中终于克制不住袭来的睡意，东倒西歪的躺在床上，不一会儿鼾声四起。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在路明非的脸上，他挠挠脸坐起来，问道“几点了老唐，今天换我买饭吧？”老唐叼着牙刷含糊不清的说，“十点多了吧，要不等等吃午饭得了。” 虽然号称要带路明非认识资本主义的腐朽生活，不过老唐也是个宅男气息浓郁的家伙，平常最喜欢的除了打星际争霸这款老游戏就是在网站上追新番，过着三和大神般的生活，平常连酒吧都很少去，路明非点了两个汉堡和冰可乐，两个人随便对付完之后出门闲逛。 “明明你会不会打篮球啊，在美国野球场到处都是，纽约还有个洛克公园，有的nba球星都会来打比赛。”老唐问道。 美国虽然号称最受欢迎的运动是橄榄球和棒球，但是这俩都需要专业场地，反而篮球场的需求很简单，一块水泥地，一个篮筐就够了，至于参与者那是从来不缺的，无论是民间大神还是学校校队，甚至是职业联盟的巨星，在野球场上都有可能看到。 路明非无所谓的点点头，不就是把篮球扔框里的游戏吗，这不有手就行，然后他突然怔住了，之前在【夜袭】交手的家伙都是那种能飞能跑，开山碎石的好汉，他还不觉得什么，今天就老唐这么一说，他才想起来强如nba这帮超人，弹跳也不过一米多，而诺诺那晚跟他交手，感觉没怎么用力就能跳过他的头顶...... “做人是有极限的，所以我不做人了！”这句台词几乎不经思考就闪过了路明非的大脑，“该不会这群家伙都不是正常人吧......”他回想起叶胜和酒德亚纪，确实给他一种精练利落之感，仿佛久经训练的士兵。 “最好他们不是因为【恶鬼缠身】把我招进来的，总感觉使用会带来什么不好的事情。”路明非私下嘀咕。 “明明上场啊，愣着干什么呢？”老唐开始招呼他，这个看上去死宅一样的家伙竟然颇有几把刷子，脱去外套的老唐显得身体比例很是匀称，精炼的肌肉并不显臃肿，反而看上去充满了凝练的爆发力。 “老唐你还搞过健身？”路明非的身板显得消瘦了一些，看上去就是那种成天泡网吧不好好吃饭的死宅，不过随着他的一些中强度锻炼，现在他也逐渐找回了当年的感觉。 两人没什么拍手礼，随便击个掌，拍了拍手，算是正式入场。老唐随便找了个五对五的场子，里面的水平龙蛇混杂，球传到路明非的手上，他随意瞄了瞄框。 屈膝，起跳，抖腕，出手。动作美如画。 “铛”的一声，球弹框而出，路明非脸色一黑，他忘了自己根本不会打篮球。 惊呼声中老唐一跃而起，力压篮下两米多的兄弟摘下篮板，随后原地起跳双手把球狠狠灌入篮筐！ “我去！”路明非睁大了双眼，原来他还以为诺诺只是特例，现在他才明白这世界绝对不正常！老唐明显也只是业余水准，但他的爆发力和协调性完全弥补了技术的不足，这要是去nba选秀高低也能混个次轮啊！随后对方投篮不中，路明非捡到篮板推进，他也开始兴奋起来，左右手交替运球，看上去仿佛是个刚开始学拍皮球的新手，对面的兄弟忍不住伸手的时候，只是瞬间，路明非就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what the fuxx？”对面兄弟回过头来的时候，只看见路明非已经单手挂在篮筐之上。篮球这么打就很没意思了，老唐和路明非打了对面21:0后默默下场，深藏身与名...... “兄弟你这水平没去参加高中校队么？听说校篮球队的男人特别受欢迎。”老唐和路明非走在灯光昏暗的街上，随口说。 “你去参加了么？”路明非反问，“不然你怎么知道特别受欢迎？” “也不知道为什么，跟校队的家伙们打篮球总是感觉怪怪的，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跟他们不是一类人。”老唐轻声说。 “喂，老唐”路明非没接他的话茬，反而表情突然冷了下来，“你们这里打个篮球还带寻仇的么？” 他表情严肃，“我们身后有人在追踪，虽然在十字路口的时候交叉换过，但是那种来者不善的感觉太明显了。” 第十九章 遇袭(2) 老唐也警觉了起来，他克制住自己想要四下张望的冲动，脚步虽然没停，但是说话的声音明显慌了很多，带一丝颤抖，“我靠，不可能啊，这里野球场的兄弟们都是拿球说话的好汉，绝没有线下pk的，再说咱俩啥也没干呐，一没打赌二没打脸，就这也至于找人跟踪？” “我哪知道啊，这又不是我地头，话说老唐你不是赏金猎人么，说实话你是不是得罪什么黑帮了，现在他们要把咱俩做掉，我看小说里都是这么演的。”路明非烂话不停，但说话间他已经停下了脚步。 两人四下张望，走过来的时候没注意，这条街道上别说摄像头，连路灯都坏的差不多了，白炽灯泡一闪一闪，仿佛什么二流的恐怖片拍摄现场，孤月高悬，路上冷冷清清的没人来往，正是所谓管杀不管埋的好去处。 “这么说起来你来之前我倒是刚干完一笔买卖，手头紧接了单急活儿，不过任务内容是把一个裹着布条的武器带到指定交接的地点，没涉及什么人啊，报酬也才一万刀，我还了房租和欠款就差不多了。”老唐也跟着停下了脚步，不大的眼睛四处乱转，似乎在找一个逃跑的好方向。“我以为是古董走私，但我们有点门路，这种事一般不会抓的。” 两人窃窃私语，但是后面的跟踪者显然沉不住气了。 “被你发现了？”后面跟着的黑衣男人们围了上来，其中一个冷冷地合上手机，似乎刚刚摇人完毕。 “感觉很敏锐嘛。”他们看上去像极了路明非想象中的反派人物，戴着黑超和大金项链，手上脸上大片的刺青。 为首的男人冷笑着，对着老唐说道，“本来只是准备监视你，没想到今天你主动挑明了，怎么样，把东西交出来我们可以考虑放走你和你的同伙。” 老唐默默地扭头看向路明非，原来自己是个白痴，一直被跟踪了都没有发现。 “你们这样不是准备动手么？”路明非惊讶的说，“跟踪也不找专业的来，交叉跟踪和装作打电话就算监视了？你们的敌意简直就跟黑夜中的灯泡没什么区别。” 他没有开玩笑，战斗之前隐藏敌意是杀手的基础，所谓图穷匕见，你要是翻脸之前就一脸凶相，别说刺王杀驾了，秦始皇宫殿门你都摸不进去，隐藏气息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简直是拿自己的命在开玩笑，他这门技术还是从赤瞳那里学来的，那时候只用了一周时间，甚至连极为胆小的鱼类危险种都难以发现他的存在。 代价就是每天拿鱼训练，连续吃了一周的烤鱼...... 为首混混的脸色果然变了，他狞笑着说“我该说你们两个是不怕死还是艺高人胆大呢？偷了东西不仅跟没事人一样不逃跑，现在还这么镇定？” “喂，老唐，咱们英雄好汉是不是不该干强取豪夺的事情，你要是拿了东西就还给他们呗？”路明非低声说，人生地不熟的，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卷入这种斗争中来。而且他可是准大学生啊，没开学先把自己送进警察局就搞笑了，到时候叔叔婶婶能过来捞自己么，感觉够呛。 由此可见路明非果然是成长了，他都没考虑过自己会不会被打进医院，而是下意识的怕自己被送进纽约警察局...... “呃，我拿了你们什么？你先说清楚啊。”老唐问道，他明明是把东西放到接头地点就走了，压根没有藏东西的心思，他罗纳德唐是出了名的好信誉，在圈里混饭吃，主打的就是一个靠谱的口碑！ “哈哈哈，在同伙面前还装不知情是吧？那把剑我们买来的时候还可以被人使用，就经过你的手之后，不分敌我抗拒所有使用者，你是不是把东西换了！” 混混怒极反笑，“既然你装傻那我也不妨告诉你，你的屋里已经被搜了，如果找不出来你最好告诉我们东西在哪，否则这里就是你们的坟场！” 路明非大惊失色，连忙扭头问，“大哥，你说实话，你到底拿没拿他们东西，我行李还在你屋里呢！” 大意了！本以为你们这治安没这么差，东西搁屋里出不了大事儿，结果才来一天就碰见了入室抢劫！ “明明你还不信我么，我没事拿人家剑干什么，混饭吃可不能把口碑砸了啊！而且你听他的意思明显是他们的剑出问题了，那他们应该找卖家啊，难为快递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陪运费险的咯。”老唐急赤白脸的分辨，他可不愿意平白无故背上贼名。 “大哥，找到了，不过样式不对啊。”对峙中搜房子的小弟赶来了，献宝似的呈上一把银白色短剑，路明非绝望的看到那就是自己的【恶鬼缠身】。 “好家伙，还是个惯犯！”混混头子抚摸着剑身惊叹，仿佛被老唐震撼到了，气氛一时间竟分不出谁才是反派...... “我说这位大哥，动手伤和气，你的剑有问题呢，你可以找人修修，或者问问卖家是怎么回事，你看是这样哈，这把剑是我的，你要不信我有证书......”路明非尝试着用语言交流，不过显然混混已经失去了耐心，挥挥手，一群人围了上来，面带冷笑神色不善。 “唉，老唐对不住了，我知道你战术风格很谨慎的，但这回不能战略撤退了，我那玩意儿绝对不能落在别人手上。”路明非咬咬牙，那就只能动手了，他还能打不过这群底层混混么？ “好吧，东西倒是挺精致的，看上去确实值钱，你在哪儿买的？”老唐苦着脸，心情郁闷，他很少打架，此刻心里有点发慌。 “家传的家传的，丢了我就是不肖子孙那种。”路明非咧嘴，猛地蹬地发力，主动向混混群袭去。 混混们冷笑着看着这个消瘦的年轻人，直到他的拳头打在第一个人身上。 路明非的拳头很精确，一拳击中了对面的肝部，这算是拳击中的“爆肝拳”，人体被击中肝脏后，力量会刺激脏器周围丰富的末梢神经，难忍的剧痛会带来一波波刺激：呼吸不畅、虚汗淋漓、耳鸣心悸，混混痛苦的捂着肚子跪倒在地开始哇哇吐，看上去短时间内是没什么战斗力了。 老唐本来准备冲着兄弟义气准备上前跟路明非并肩作战，哪怕并肩抱头挨打也认了，谁知道路明非如此凶猛，一拳就放倒了一个，你当你是拳王啊？ 在老唐呆滞的眼神中，路明非躲过另一个混混袭来的拳头，一记顶肘轰在了他的心口，然后一个鞭腿将他放倒。然后头也不回徒手稳稳握住了挥动的棒球棍，飞踹那小子的同时劈手躲过球棍开始挥舞，球棒所及的范围内竟无一人敢于上前，在老唐的眼里这家伙简直是赵云附体，仿佛在混混群内七进七出如入无人之境！ 第二十章 惊变 前后不过几分钟的功夫，路明非已经把一干混混撂倒在地，他随手丢下球棒，扫视了一圈，众人中除了尚未出手的老大，其他人都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哼哼唧唧的呻吟着，看样子一时半会是爬不起来了。 这还是路明非手下留情的结果，虽说他已经没有斩瞳的世界中一跃数十米手刃危险种的力量——当然换句话说这个世界他也没见过谁有——但他一年来磨炼的战斗意识没有消失，他早在开始锻炼的时候就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体还是块潜藏的璞玉。 除了力量不足之外，他的爆发力和柔韧性竟然相当不错，不然也没法作出单手扣篮的举动来。有的时候普通人的生命就是这么脆弱，并不是只有膀大腰圆才能一拳ko对手，只要路明非愿意，轻松就能剥夺一个人的生命。 人类身上足以一击毙命的地方很多，而防御的手段又太少，在对手提前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他想拧断一个人的脖子对他来说不比掰断一捆干柴困难多少。 “兄弟没想到你深藏不露神功大成啊，你这是chinese kungfu？”老唐看了半天愣是没有找到出手的机会，他走上前啧啧赞叹，比划着李小龙的招牌动作，满脸被惊艳到的表情。 “强身健体，强身健体，不值一提，别看我这个样子，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中学长跑第二名嘞。”路明非摆摆手，没有多说什么。 在那边的世界里这种情况简直是小打小闹，他跟【皇拳寺】的高手交手次数都记不得多少次了，眼前的混混放在那里也就是学徒水平，就算美帝的混混是吃牛排长大的也就是那么回事，打完这一票家伙他连汗都没出，轻松的连热身都算不上。 路明非缓步上前，对着领头的混混伸出手来，“兄弟，情况你也看到了，你们这些人不是我的对手，老唐的家你也搜了，应该知道我们没藏你东西吧，不如你把剑还我然后咱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怎么样？” 老大哼哼两声，咧嘴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面对以一当十的路明非他竟然没有流露出丝毫惧色，也不知道心中有底还是故作镇定，“不错，我承认你有点实力，但是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路明非无奈了，没想到还碰上一个硬气的家伙，他双手交握活动几下，准备动手硬抢了，婶婶的老干妈和棉被什么的没了就没了，大不了买新的，【恶鬼缠身】绝对不能落在别人手里。谁知道哪天美国会不会传出有铠甲勇士或者假面骑士外出作恶的新闻...... 路明非正准备上前，突然看见混混老大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路明非摸不准路数，停在原地等待之时，对面的眼睛突然猛地睁开，眼底仿佛燃起了金色的火焰！ “臣服吧！”他用中二至极的语调兴奋的喊，仿佛看到了不可一世的路明非和他旁边的老唐瑟瑟发抖甚至软倒在地的场景，金光如同烛火般在他的眼底飘摇，他用力瞪大了眼睛。 下一秒路明非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腹，顺手把银白色的短剑劈手夺过。 “神经病吧？瞪个眼睛就以为自己在开万花筒还是有geass？”路明非吐槽，他没看清楚对方眼底的金光，还以为是他带了美瞳，混混的黄金瞳实在太黯淡了，如果要是和那天小男孩的眼睛一样是纯正的金色，他可能还会察觉出什么来。 路明非随口说，“老唐，他好像觉得自己眼睛像个肝病患者了不起一样，当年我磕在门框上还以为自己开了写轮眼嘞（注1）。” 此刻最震惊的还是混混中的老大，这是他的最后底牌，甚至比枪还管用，他混到如今的地位，统领小弟征战全靠这双眼睛。 当他愤怒或激动时，集中全部精神，他的瞳孔底部就会燃起金色的火焰，瞳孔会变成竖瞳，仿佛冷血爬行动物的眼睛，像是蛇或者蜥蜴。 迄今为止再凶狠的家伙在这双金色的瞳孔前都会不由自主的移开目光，仿佛他的眼睛里藏着鬼神，如果不信邪的和他对视，他们都会瑟瑟发抖，甚至不由自主的跪下臣服。他不是没见过能打的，但是像路明非这样完全对黄金瞳没有感觉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喂喂，老唐，你怎么了？”老唐也是资深宅，没理由听不懂他的梗，一时没得到老唐的回应，路明非看向老唐，只看见老唐一脸迷茫的样子，好像是忘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没事啊，就是感觉他这双眼睛好像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老唐双目紧闭，用手按着额头，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的跳，整个人仿佛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你别吓我，老唐，你没事吧，该不会他的眼睛真特么是万花筒吧？我胡说的啊，你是不是中月读了？” 路明非愣住了，看到老唐的样子他总感觉不妙，他熟读东瀛漫画天朝小说数百本，感觉这似乎有点像是精神分裂患者切换大号的样子...... 按照套路发展谁都不知道下一次睁眼醒过来的是老唐还是其他什么东西。路明非纠结着用【恶鬼缠身】比划老唐的脖颈，心里犹豫不知道现在是不是给老唐一下子，让他晕过去比较好，但是万一他这觉醒过程中被人打断会自爆怎么办，或者万一一个不小心把老唐干掉，他不就成过失杀人了么？ “冷静冷静冷静，老唐可是我的好兄弟啊，不能这么随便，我觉得他还可以抢救一下。”路明非突然对着混混头子凶狠的说，“喂，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你特么是释放了幻术还是什么精神冲击？” 路明非一着急就忘了说英语，他举着短剑凶狠的样子深深的映在混混的眼里，仿佛索命的死神！ 他指着自己的眼睛该不会是看自己的黄金瞳生出觊觎之心，要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 要不说火影害人，鼬神挖佐助眼珠子的一幕几乎是瞬间就呈现在混混脑海里，他害怕的紧紧握住了后腰的长剑，下意识的捅了出去，即使长剑嗡鸣，刺穿他的手掌他也不在乎了，他现在只想用尽一切手段逃离这个地方！ 第二十一章 上大号说话 路明非挥剑轻松荡开了混混的突刺，这种连攻击目标都对不准的刺击简直像是玩闹，就像是小孩撒娇一样，但他惊讶的发现这个混混的手掌仿佛被剑柄固定住了，张开的鳞片刺穿了他的手掌，混混的手掌鲜血淋漓却无法离开。也许不是他不想控制方向，而是他已经无力驾驭他手中的武器。 他手里看上去是一把古朴的汉剑，是柄长剑，很明显的汉代风格，但灰扑扑的并不起眼，并没有所谓的寒气自生，剑气逼人的感觉，看上去卖古董的可以把这样成色的当景点纪念品卖，买三赠一那种。 但随着混混的鲜血流淌在剑身上，血液顺着长剑身上的花纹游走，仿佛呼吸般忽明忽暗的闪动着暗红色的光。路明非突然有了个奇怪的感觉...... 这把剑，仿佛是活着的！ 混混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他的手掌生生被洞穿了，长剑脱离了他的控制，猛的冲向了老唐！ 路明非提着【恶鬼缠身】迎上去，一剑劈在了长剑的剑身上。轰鸣声中一人一剑各自后退，长剑颤抖着仿佛燃起了烈火。 这不是什么错觉，长剑真的开始冒火星，就好像两块燧石击打产生的火花，在昏暗的夜里噼啪作响，但它好像被什么束缚住了，迟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停在那里颤抖，剑柄微微低下，对路明非仿佛顶礼朝拜，如同叩见自己的君王。 “这什么情况，难道这把剑也是【帝具】，或者是次一等的【臣具】，被我这把压制住了？”路明非有点摸不准情况了，自从打完篮球之后，所有的事都变得不正常起来，整个世界仿佛都乱套了，先是出现了眼睛是金黄色的混混，现在又有了这把仿佛有剑灵的汉代长剑，不仅能御剑飞行，好像还灵智初开的样子。（注1） 两人——或者是一人一剑对峙之时，长啸声打破了平静。路明非的背后，老唐伸出了手，长剑发出一声欢快的剑吟，如乳燕归巢般顺从地将自己送到了老唐的手里，老唐的手并没有如刚才的混混般被刺穿，他握剑的手坚硬如铁，仿佛握住了自己的权柄！ 路明非惊讶的看着老唐，他的表情仿佛在高速切换，一时间仿佛君王临世，威严赫赫，一时间却还是老唐那张喜相的脸，即使是摆出严肃的表情都仿佛在讲笑话。 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金光忽明忽暗，但明亮程度超出刚才的混混百倍千倍，仿佛地狱的熔岩在他的眼中翻腾！ “老唐，老唐，你别吓我，这怎么回事，你好像有点接触不良......”话没说完路明非就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这么严肃的时候为什么烂话会脱口而出，难道自己天生就是讲相声的命么！ “该做决断啦，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熟悉的时间定格感再度袭来，哀嚎的混混，握剑挣扎的老唐，一切都停止了，连闪烁的路灯都不再亮起，整个世界再度停止，荒诞的如同一张被拙劣摄影师草草按下快门的彩色照片。（注2） “又是你？”路明非果然又看到了那个身穿黑西服的男孩儿，他的衣着一尘不染，黄金瞳里闪烁着孤独的光。“我说，这位......”他一时找不出合适的称呼。 “你可以叫我弟弟。”男孩儿仰着头，沐浴在月光下，有种宗教般的神圣感，“哥哥。” “弟弟？”路明非心想这兄弟倒是够客气的，还有自己把自己往小的辈分报的人呢，又不是永远十八岁的美少女。 他点点头，“好吧，这位小弟弟，能不能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是谁，以及我的兄弟老唐怎么了？” 男孩儿突然笑了，笑容淡漠，却带着冷冷的嘲讽，也不知道是嘲讽路明非，还是嘲讽其他人，“兄弟？你在‘我’的面前和他称兄道弟？这真是连阿里斯托芬都写不出来的喜剧笑话。”路明非听完打了个寒噤，不知为何，听着这句话，他在男孩儿身上感受到了刻骨般的寒意。 和冰川一般的孤独。 “现在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男孩儿指向老唐，现在老唐的面容扭曲，在这个世界里看过去竟有几分滑稽之感。 “没想到他会在这么早苏醒，这一切已经脱离正轨了，哥哥，你能告诉我，你在哪里得到了你的剑，还有为什么我感觉你整个人都不太一样了么？”男孩儿双手交叠，顶着下巴，目光深沉的问。 “小小年纪装什么碇司令......你有没有听说过所谓大梦惊觉今何在，桐桑一入三千年的说法，我说我是在梦里传功你信么？” 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下意识地不愿意欺骗眼前的男孩儿，但他也不想把斩瞳世界的事告诉外人，万一要真有个时空管理局来找自己兴师问罪怎么办？自己这算是偷渡还是正式投胎啊？他随口敷衍了一句，不过他也没说谎，在那边世界的一切就好像梦一般。 “不愿说么......”男孩儿不以为意，“你的敌人是这个世界最强的存在之一，他是世界的王座，即使是刚苏醒的【青铜与火之王】，以你现在的能力也绝不是对手，怎么样，交换么？” “交换？交换什么？” “我可以提前告诉你，你将面对的敌人是龙族的四大君主，青铜与火之王、天空与风之王、大地与山之王、海洋与水之王，我可以接受你的召唤四次，但是每一次召唤，会耗费你四分之一的生命……” “龙族？”路明非不解，“你的意思是像你们这样黄眼睛的都是龙族？伪装成人类准备颠覆世界？”他指着倒地的混混问，“那你们这龙族也太挫了吧？这种水平我感觉我可以摆平的，你收费也太贵了吧。” “概不还价，哥哥，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而且你也该学学基础知识了。”男孩儿无奈的摇摇头，“你的意思是拒绝了？” “当然拒绝了，我把命给你这种看上去就是反派的小魔鬼？”路明非果断点头，他本能的拒绝这次交易，他觉得只要他同意，就会发生什么很不好的事。 远比使用【恶鬼缠身】严重无数倍！那是任你杀人盈野，铸铁成山都无法挽回的悲剧！ “这样吗？哥哥，不管是什么样的世界里，你的固执始终没变啊。”小魔鬼摇摇头，“我可以给你一个提示，诺顿这次的苏醒只是本能的苏醒，这是错误的苏醒方式，这把属于他的佩剑引起了他血脉的共鸣，短时间内如果你能击败他，也许他这个叫【老唐】的人格还有保留下来的机会，这样你愿意跟我交换吗？” “听上去很不赖，有没有可能我先跟他打一架，如果我输了咱们再谈，你不会临时涨价吧？”路明非谨慎的问。 “当然，我永远站在你这边，我亲爱的哥哥。”小魔鬼露出一抹讥讽的笑，身影逐渐淡化消失。 时间逐渐恢复流动，路明非第一时间把目光投向老唐，也许现在该叫他诺顿了。 强横至极的精神领域爆炸般扩张，小混混们哼都没哼一声就两眼翻白昏迷过去，整条街道变得死寂。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王域】展开，彰显着龙王的赫赫威严，青铜与火之王，诺顿，于虚假的记忆中苏醒，再次露出了忿怒相的本尊！ “是吗？那些在生活中如荆棘般刺痛我的焦躁不安，没错，全部都是虚假的记忆，想起来了，我就是诺顿啊。”（注3） “【旭阳】，好久不见。”诺顿轻轻地抚摸着长剑的剑身，手指拂过，仿佛拍打旧友的肩膀，他的语气是那么落寞，仿佛千年万载，沧海桑田，而今故人相逢。 第二十二章 战 此刻的气氛在外人看来异常尴尬，疑似龙王的年轻人对着一把刚刚自己飞过来的长剑长吁短叹，气氛之浓烈仿佛故人相逢。而一旁的天之骄子、穿越者、【夜袭】王牌路明非同学一脸茫然，不知道该不该凑上去，背景是躺在地上的小混混们，仿佛经历了惨烈的殴打，现在已经不省人事。这三方共同构成了这幅有点诡异的画面。 “老唐？我还能叫你老唐么？”路明非对着老唐小心翼翼的问。他自认和老唐的关系不错，是那种心灵之友外带同病相怜的关系，老唐还承诺过到了美国无论什么时候，灰狗和热狗他都能够保证。 多感人呐！明明自己都是吃了上顿还不知道下顿在哪的兄弟，还慷慨地给出这样的承诺，这么好的关系，如果老唐还有意识，没道理不给出反应。 老唐没有回话，但显然是对路明非打扰了他和【旭阳】的“认亲”现场有点不满。他抬起头，金黄色的瞳孔俯视着路明非，压力如排山倒海般涌出，直接灌入路明非的双眼。 路明非挠挠头，他没有感受到所谓的“龙威”，只觉得对面的黄金瞳亮的刺眼。他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多么的反常，即使是历史上着名的屠龙英雄，在这样的龙威面前也会心脏不适呼吸困难。 屠龙千百年来，有一个共识，在龙王级——哪怕只是人型龙王的敌人面前，面对龙王的黄金瞳而不下跪，即使是混血种里也是难得一见的英雄人物。 在卡塞尔学院收藏的《冰海残卷》中记载，所谓的四大君主，也被称作四大王座上的至尊，他们拥有太阳般耀眼的纯金色瞳孔，而且目光如炬，强烈到普通人无法直视，甚至有着直视其双眼就会被其目光烧死的传闻。其实那就是常人无法承受的龙威如海潮般强行从眼眶灌入他的脑海，像是凡人被神注视。 据说龙王在面对人类的时候通常都是闭着眼睛的，但当他们睁眼的时候，人类会觉得整个视野都被他们巨大的瞳孔占据，仿佛面对着通天彻地的金色镜子。常人只会觉得脑海一片空白，只想跪地膜拜。 而路明非只觉得老唐的眼睛太亮了！ “老唐，是我啊，我是明明......”明明是他在星际群里的id，他们之间称呼一般用网名。路明非试图用友情的力量把老唐的意识拉回来。 过了良久，老唐笑了，但路明非心中一寒，这不是故友重逢的笑容，而是猎杀者捕猎之前的嗜血微笑。 “能够直视我的双眼而不跪下，看来你不是一般人啊，你是哪个家族的屠龙者么？”老唐缓缓走来，长剑拖在他身后，在地上溅起星星点点的火花。 “哥哥，不要像个悲情的女主角一样试图唤醒他了，龙族之间的交流，只有剑与血。”路明非听到了小魔鬼嘲讽般的笑声，抬头一看，那个穿着黑礼服的男孩儿正坐在路灯上，小脸上带着冷笑。 “好吧好吧，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就算想嘴遁也要把对面先打趴下不是？”路明非无奈的笑笑，开始活动身体，骨骼从上到下发出噼啪的爆响，就他看来他和老唐的身体素质应该是半斤八两，虽然力量不足，但是敏捷和经验足以弥补，听小魔鬼的意思，老唐还没有完全觉醒，战斗想必更多的还是靠本能，只要他没有什么二段变身成喷火龙什么的，路明非还是蛮有把握。 “铛”的一声，老唐，不，现在该说是诺顿了，只是瞬间就出现在路明非的面前，长剑自上而下挥出一道清冷的弧线，路明非双手握剑，狠狠的挥砍过去，两剑相交，声如打铁，在夜间溅出灿烂的火花，暴跳的火花照亮了两人的脸，老唐的脸面无表情，冷漠得仿佛青铜雕塑。 路明非面色变了，他双手握剑，按理说应该比老唐单手挥剑有所优势，但他却被震得双手生痛，老唐只是随手的挥击，但却需要他全力以赴的应对，这简直不像人类能够挥舞的力道，那天的诺诺跟他相比，简直是业余女子联赛跟nba之间的差距。 “你们都是这么唯心的种族么？明明是同样的身体能爆发出这么大的差别？”路明非忍不住吐槽，在他眼里老唐比他还要离谱，自己就算是在斩瞳的世界里拼杀了那么长时间，穿越一趟除了【恶鬼缠身】别的什么都没带回来，要不是锻炼了一段时间他还是那个瘦的仿佛营养不良的高中生，而老唐眼一闭一睁，就仿佛脱胎换骨般变了个人一样，力道大的路明非毫不怀疑能轻松把自己一拳打死...... “他身上流淌着龙血啊，哥哥，他的力量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只要他有足够的时间恢复，毁灭这个城区都是轻而易举。”小魔鬼耸耸肩，“所以你要交换吗？只要你愿意，你也可以拥有凌驾他之上的力量。” 路明非摇摇头，“力量并不能决定一切。” 话音刚落，他主动贴身上前，短剑划出密集的剑光，诺顿随手挥舞着格挡，虽然长剑在他手上轻若无物，但路明非的短剑显然节奏更快，他将短剑用成了匕首，在黑夜中仿佛忍者般绕着诺顿攻击，叮叮当当声中夹杂着一些闷哼，路明非的拳肘时不时轰在诺顿身上，这是很危险的战术，路明非仿佛在刀尖上跳舞。 但他是个好舞蹈家，诺顿的攻击徒然挥动，没有一次能切实落在路明非身上，两人的战斗经验差距一目了然，一年的生死搏杀不是白混的，路明非的身板还算凑活，但放在斩瞳的世界里有的是能够力能开山的猛人，他的预判能力和敏捷的身手帮他击倒过许多力量在他至上的对手，诺顿每次抬手路明非就能预测到他攻击的方向，即使他硬吃路明非的攻击挥舞剑圈想要把路明非逼退，路明非也会如同附骨之疽般趁着攻击间隙再次逼近，间或把勾拳和肘击灌在诺顿身上。 诺顿徒劳地发出怒吼声，长剑再次挥舞成巨大的剑圈，路明非轻巧的拨开长剑的力道，顺势用背部整个人狠狠地撞在诺顿的身上，诺顿整个人跌跌撞撞的后退，路明非跟上去一记凌冽的突刺直冲诺顿的心脏！ 突然间，火焰照亮了夜空！ 路明非止住了冲势，看着诺顿手中的长剑，那已经不再是那把平平无奇的长剑了，它的剑身上，火焰升腾。 第二十三章 谁没个大号啊 火焰爆发，如同一片火幕挡住了路明非的追击，【旭阳】不愧于自己的名字，剑身上闪耀的火焰仿佛旭日东升，照亮了整条街道。 “被你逼到这一步了啊......”诺顿冷冷的笑了，仿佛自嘲，他将剑身插在地上，随手拧动剑柄，火焰稳定了下来，围绕着剑身熊熊燃烧。 诺顿把剑擎起，仿佛举着一柄燃烧的圣剑，这一幕就好像《圣经》里的那个在伊甸园口持火焰之剑把守入口的智天使，高举着代表圣裁的火焰，这是人类自诞生时就敬畏的力量，此刻却被诺顿牢牢的握在掌中。 诺顿的黄金瞳第一次平视路明非，路明非惊讶的看到他的眼神时而空洞时而迷茫，看上去老唐的灵魂还在与他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换句话说这家伙在半梦半醒的状况下都有这么残暴的战斗力，想想就觉得如果他完全清醒下来会多么恐怖。 “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感觉好像没什么战斗经验的样子，但是他说话逻辑还挺清楚的，难道他之前就没怎么打过近身战？”路明非是个不懂就问的好学生，他向着路灯上的男孩儿询问。 诺顿现在的状态很奇怪，看他对长剑故人相逢的语气好像是已经完全觉醒，但看刚才的动作来看他又仿佛是凭借本能挥舞武器的野兽。 “其实老唐和诺顿本来就是一体的啊，现在的情况下，他只是短暂的因为自己这二十年来的经历所困惑了，就跟有的人起床了以后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清醒了一样，现在的信息社会很发达啊，即使是诺顿也要好好消化一阵子吧。”男孩儿漫不经心的回答。 “龙族本来不会有这种情况的，他们天生就是自我意识过剩的家伙，硬的就像是石头，分不清自己是龙还是人这种情况只有混血种才会有，他们同时具有龙的心和人的意识。 但是自从某个家伙发现龙类也可以以人型从【茧】中复活之后，每次苏醒后的龙王就会有点人格分裂的症状，现在他来不及梳理自己的记忆，他的精力全在和我刚刚跟你说的【老唐】人格争夺身体的控制权，如果你能重创诺顿，让他沸腾的龙血冷却下来，也许他这二十年的人生意识会占上风也说不定。” “嗯......你说的倒是很明白，龙族果然是一群唯心论的家伙。人格分裂就能变强的好事我也想要啊。”路明非心里腹诽，区区二十年的人生经历就能把一个所谓的青铜与火之王搞成这样怀疑人生，如果老唐要有个超忆症什么的，像某个修女一样整个十万三千本小黄书，岂不是直接完美消化龙王的记忆？ 说起来那家伙有一招是不是叫“龙王的叹息”来着，还好眼前的这位龙王没有一招打穿卫星的能力，不然路明非也别说反抗了，直接躺平还能死得痛快点。 虽然看上去诺顿并不是那种很能打的类型，但是此刻战斗场面也已经瞬间扭转，诺顿手持炎剑俨然天神下凡，【旭阳】长剑不断轮舞，火焰在他身边挥舞成完美的圆，仿佛着火的平面风车。 路明非再也不敢上前持续那种有效但危险的近身战，对面剑身上的温度隐隐传来，路明非知道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就算是擦伤对他来说都是很致命的，他被诺顿的剑舞逼得节节败退。 “嗤”的一声，路明非及时躲开了长剑的剑锋，虽然没有直接命中，但灼热的空气擦到他的头发上，发出一声轻响。 “好吧好吧，早就想到没这么简单了，所谓世界的王座想必也是这个世界的顶尖战力了吧，”路明非无奈的说，“这就好比打游戏，对面是世界boss加附魔长剑，你是个手持短剑的白板剑士，你以为你微操那么好，无伤就能通关？” 他看向手中的【恶鬼缠身】，苦笑了一声，自从上次【泰兰德】疑似侵蚀他的精神，让他短暂失控后他再也没有尝试过召唤铠甲，虽然知道这是避免不了的，但他还是希望这个日期不断推后，最好一直不要到来，可惜这个世界也是怪物成群啊，没有它的力量，自己还是太过弱小了。 “还是躲不过啊，希望这次不会出什么问题吧。”路明非喃喃道，他的眼神骤然变了，变得凌厉如刀锋，“这可是我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次变身，没想到剑锋会指向你啊，老唐！” 他举剑向天，放声咆哮。 “インクルシオ！”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诺顿止住脚步，他看着路明非放声长啸，声威如龙，剑自己也吼叫起来，不是金属的震鸣，更像是巨大的太古巨龙立在路明非的身后。 锁链翻飞，大地震颤。银色的光照亮了黑暗，以路明非为中心，狂风席卷，他的背后，武神般的魁梧男子自虚空中骤然出现，男子身披太古时代的铠甲，双手抱胸，孤傲的金色眼睛里闪烁着冰冷的光。 “那是......什么？”小魔鬼和诺顿同时出声，黄金瞳里充满惊疑不定的神色。 男子缓缓俯身，双臂环抱，仿佛要拥抱路明非。 路明非仿佛被他吞噬了，旋风慢慢的平息下来，一个冰冷的身影代替他站在了原地，看上去像是一具铠甲，它的造型极具工艺之美，狰狞古奥，斑驳的表面给人一种龙鳞的质感，通体银色，外带白色的披风，只有一双璀璨的金瞳，闪烁着与刚才的武神一样，冰冷的如同无机质的光。 很难说清这件甲胄给人的感觉，它既是一件配得上尊贵君王的帝王式甲胄，又像是从恶魔身上血淋淋拔下来的鳞片。 “【恶鬼缠身】——操作铠甲”，路明非最常用，也是最信赖的手段，这是他的大哥传承给他的帝具，陪同路明非击倒了一个个声名显赫的敌人，【三兽士】、【罗刹四鬼】、【帝国柱石】、【至高帝具】......无论对手如何，铁壁般的防御力和不断进化的特性让他在任何敌人面前都有获胜的可能。 “久等了老唐，”路明非的声音从面甲下传出，带着一丝金属的铿锵之音，低沉的很难听出路明非的本音了，“现在开始第二回合吧。” 第二十四章 二段形态 “这具铠甲是什么情况，炼金术么？可是那个背后的男人又是什么？灵魂凭附？铠甲合体？该死，我在想什么，果然是被无聊的记忆污染了么......” 诺顿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他本人就是炼金术的至高宗师，在龙类的世界里，一切异常都可以用【言灵】和【炼金术】这两样东西来解释，就跟现在所谓遇事不决，量子力学，解释不通，平行时空一样。 所谓炼金术，除了前期那种精炼金属或者是炼取药剂的初学阶段，到了最后拼的根本不是什么文化底蕴或者天赋努力之类的东西，那只是凡人自我安慰的方式。 世界的真理就是世界从来不是公平的。 但凡有点传承的炼金术师都知道，炼金术的终极不可学习，只可随着血脉传承。所以摆烂的天才越来越多...... 而诺顿恰好是四大君主中最擅长炼金术的一位，他掌握着代表至高温度的火焰，对于领域内的火焰和金属拥有绝对的权力，凭借着他的火焰点铜成金，点铁成银不过是举手之劳，无数炼金术士追求一生的答案，他凭本能就能做到。因此他曾被无数后世的炼金术师敬畏的称呼为【炼金的王座】。 但即使是对诺顿来说，从虚空中召唤一个类似英灵的家伙，然后附身到人身上形成铠甲，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也是前所未有的情况，炼金术中有【七大王国】的说法，也就是炼金术的七种杰出成就，想要做到刚才这一点，至少需要【开辟空间】和【精神重铸】两点，以短剑为坐标，呼唤那个武神般的男子化为铠甲附着在路明非身上，至于铠甲如何瞬间附身倒是小事，再生金属可以轻易做到这一点。 但是是如何保留那个男人的意识呢？ 那个冷漠的眼神给诺顿的印象极为深刻，他可以轻易的用高温的火焰“杀死”金属，再使金属“复活”，复活的金属被称为再生金属，再生金属里面自然会产生“灵”，这种“灵”也被称为【活灵】，被禁锢在金属中无法离开，根据诺顿的意愿他可以赋予再生金属不同的能力，活灵也许会有自己的意识，但是那绝不是【活灵】的眼神。 那是活着的龙！ 路明非可不知道诺顿心里这么翻江倒海，对他来说这只是司空见惯的场景，他看帝具解析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多心里活动，最多就是，帝国的始皇帝派人捕捉了超级危险种泰兰德，把它的肌肉作为素材制作成了恶鬼缠身的铠甲，然后现在龙的肌肉还在活着，哦，牛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你觉得活龙被封印到剑里变成铠甲不科学？那你是没见过擦破皮就能让你挂掉的村雨，能把死人复活成行动傀儡的八房，还有什么能释放天雷的臂甲，冻结时空的危险种血液，能够一炮一栋建筑物的高达之类的，路明非早就见怪不怪了，即使你告诉他这个世界有超能力他也完全能处变不惊的接受，不就是超能力吗，谁没有似的。 所以说科技树不同这种事最折磨的就是那些位居顶点的人物......就好比复仇者联盟系列大家抢来抢去最后拿命换的无限宝石，在时间变异管理局的眼里地位比大爷随手盘的核桃高不到哪里去，里面有个叫洛基的兄弟把自己一块空间宝石看得跟命根子似的，然后眼睁睁的看见了管理局职员抽屉里满满当当的十几个颜色各异的无限原石，并且表示这里的人都拿这玩意儿做镇纸。 什么叫道心崩塌，这就是道心崩塌啊！ 战局再次逆转，诺顿的【旭阳】温度对于无甲的路明非来说是很危险的，用句套话叫“挨着就死擦着就伤”，但是在此刻身披【恶鬼缠身】的路明非面前不过是微风拂面，温水洗澡。诺顿的劈砍或者突刺更是伤不了路明非分毫。 路明非手掌一握，于虚空中召唤出一柄通体红色的长枪，这是铠甲的附属武装【红背伯劳】，也是以坚硬闻名的武器，虽然没有特殊效果，但是一寸长一寸强，坚硬的质地和三米的长度也是无往不利，本来路明非在武器上吃亏，但现在完全是他压着诺顿打，长枪挥出点点枪花，原本长剑舞得像个轮子似的诺顿现在只能左支右绌频频挨打。 路明非长枪一抖，隔开诺顿的攻击，随后欺身上前，完全无视高温狠狠的一拳打在了诺顿的小腹上。 显而易见的是这一拳给诺顿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他的黄金瞳中血丝迸射，整个人被打的弯下腰去。 路明非跟着一记上勾拳，玩过格斗游戏的兄弟都知道所谓“天下武功出升龙，一拳在手破苍穹”，此刻诺顿毫无反抗的余地，正是好靶子一枚。 命中！漂亮的上勾拳狠狠地打在诺顿的下巴上，此刻路明非的身体素质已经完全凌驾在诺顿之上，诺顿身体不由自主的向上飞去，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地面上。 这一记勾拳极为狠辣，尤其是路明非以【恶鬼缠身】的状态下轰出，干碎一面墙问题不大...... “我靠，老唐，老唐，你还活着吗？”路明非倒是不认为这一拳能干掉一个龙王，但是下巴是个挺脆弱的地方，下颌骨是头部唯一活跃的骨骼，也是很脆弱的骨骼，没有脂肪或肌肉屏障。路明非学暗杀的时候也稍微了解过一点医学常识，下巴跟三叉神经相连，而三叉神经又跟小脑相连，这一拳很有可能会导致老唐昏迷不醒，到时候再醒过来没准老唐和诺顿人格都合二为一了。 “放心吧哥哥，他还活着，不过，”小魔鬼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此刻又恢复成那种“啊我活了几千年”的扑克脸，“你马上就有麻烦了。” “什么麻烦，是不是我把他打到二段变身了？”路明非凝神望着诺顿倒地的身影，温度缓缓上升，仿佛火元素在往一起聚集。 诺顿缓缓站起身来，随手将【旭阳】插在地上，开始旁若无人的摇晃脑袋，活动手腕，随着他转动手腕，全身骨骼自手腕到脚底噼里啪啦响过一遍，那副龙类的骨骼正在缓慢地自我调整，骨骼缝隙消失，非人类的肌肉和肌腱包裹在肌肉表面，流水般波动。他已经完全地凌驾于人类之上。 龙骨状态！ 诺顿发出介乎愤怒与发泄之间的咆哮，笔直的向路明非冲来！ 第二十五章 言灵 诺顿飞射而出，如同离弦的利箭。一拳带着尖锐的破风声向路明非的头部轰去，看架势是想一拳轰碎他的脑袋也说不定。 “砰”的一声，两拳相交，巨大的声音响起，路明非的右拳直直地迎上了诺顿的拳头，双拳交汇处，无形的冲击波四散开来，惊人的力量在中心爆开。 随后两人——或者说一人一龙向后退开，各自谨慎的注视着对手。路明非的面甲上金色眼睛里漠无表情，诺顿璀璨的黄金瞳里充斥着熊熊的怒火。 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面甲下的路明非已经开始暗暗叫苦，本来他以为能够凭借帝具打个出其不意迅速制服老唐，可是这样下去没准会拖成持久战，诺顿现在还处于所谓的“半梦半醒”的状态，实力没有充分的发挥，如果时间再往后拖延，没准老唐这点单薄的记忆就被人家龙王消化完了，对比这样的怪物，老唐的二十年人生阅历估计就像看了一场电影，就算电影演的再好，观众也有醒来的时候。 问题是电影演完了观众最多离席回家，老唐这场电影演完了，路明非没准就会失去这个朋友! 但是目前他还没有打破僵局的能力，路明非的帝具【恶鬼缠身】固然能够数倍甚至是数十倍的提高自己的身体强度，但是这幅铠甲是随着使用者的实力进化的，或者说的玄学一点，它的进化需要一定的契机。 即使在斩瞳的世界里它已经和路明非融为一体，进化到了前所未有的层次，堪称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但在这里他也只是第一次使用它罢了，想要再重现那种巨龙复活般的威势，还说不定要到何年何月。 相比起来威尔的【修罗化身】倒是更适合现在的状况，他们这对双子剑的差别就是一个上限高一个下限高，【修罗化身】的功率打个老唐问题不大，没经过进化的【恶鬼缠身】现在只是比较耐打而已。 根据他的判断，对面的老唐刚才力量似乎也有了极大的增长，原本胜利的天平已经向他大幅度倾斜，可随着老唐身体骨骼的诡异变化，他们又被重新拉回了同一条起跑线。 “他这是什么情况，超级赛亚人么？还是十倍界王拳？这么不讲道理的进化简直是开挂啊！” 路明非不由得抱怨，本来他以为只要应付那把着火的长剑就行了，没想到这家伙的本体也变得这么强，如果要是老唐用的是所谓的界王拳那样的自残性招数路明非还可以凭着防御力顶一顶，只要不多次受到致命的重击或者进行超出极限的战斗，他路明非维持【恶鬼缠身】进行一场战斗没什么问题，肯定比自残的家伙后倒下。 可是看对面的老唐神完气足杀意盎然的样子，路明非总感觉他这是超级变换形态了，或者干脆是赛亚人变身了...... 就好比龙珠说维持超级赛亚人会给身体带来很大的负担，你也没见过谁是因为维持超赛一的状态蓝条不够的...... 路明非正在吐槽的时候诺顿也是暗自心惊，他目前的身体是因为错误的【孵化】而保持了人型，但是他的身体表面上看跟人类无异，其实内部跟人类完全不同！堪称人型的暴龙！ 身为龙类，诺顿可以凭借自己的意愿随意改变骨骼结构，看似他也是跟人一样的两百来块儿骨头，但实际上他保留有几千块骨骼！ 有的部位即使看起来是一片整骨，其实也是由几片骨骼几乎无缝地拼在一起构成的，当他需要将力量最大化发挥的时候，甚至能将几块骨骼紧密地合为一体！ 这就是龙族的天赋特权，从诞生之始他们就凌驾于人类之上！ 短暂的对峙后，两人再次扑身而上，互相把攻击倾泻在对面身上，所谓招数此刻已经失去了意义，当身体素质已经超越人类极限后，比的就是谁能够把更重的攻击更快地打在敌人身上。 剧烈的撞击声中，两人都狠狠地挨了数不清的拳脚，诺顿的嘴角已经渗出了一丝鲜血，看来是受了内伤，路明非表面看起来倒是还好，金色的眼睛古井无波，其实他也是强弩之末了，面甲下的脸惨白如纸。两人狠狠的揪打着，黄金瞳里仿佛要渗出血来。 “对不住了老唐，还好我有家伙你没有！”路明非推开老唐，再次具现化出红色的长枪，挥舞出巨大的枪圈，狠狠的将诺顿拍飞。 诺顿被这一击打得倒飞出去，在地上擦出一道长长的痕迹，街道上烟雾弥漫。 良久，诺顿咬牙切齿的站起来，黄金瞳里的怒火变成了滔天的杀意。 他突然开始念诵起来，声如洪钟大吕，念诵的不是如今世上存在的任何一种语言，而是更为古老森奥的文字，既庄严的宛如古钟撞击，又晦涩的仿佛野兽嘶鸣。 随着他的念诵，空气中无形的领域张开，如同透明的涟漪，瞬间将路明非包围进去。 “什么情况？”路明非一惊，可是来不及了，他已经被领域包围，诺顿遥遥的翻转手掌，紧紧握拳，如同要把路明非镇压在掌中。 “好烫！”灼热的感觉瞬间从手掌中传来，路明非惊讶的看到自己的【红背伯劳】变成了一团蠕动着的红色液体，再也不是原来的长枪形状。 “言灵——天地为炉”！ 这是相当高阶的言灵，释放者在以自身为中心的领域里，能够凭空冶制金属并且随意地将其组成新的形态。 即使对诺顿本人来说，这也是个非常高阶的言灵，其伟大和惊人之处并不低于青铜与火一系的最终奥义——“烛龙”。对于一般的释放者而言，【天地为炉】只是在有限的领域内熔炼少量的金属元素，但在炼金的王座手中，它相当于赋予了释放者没有限制的巨大的炼炉。 正所谓“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翻掌之间，冶炼天地！ 根本来不及反应，红色的液体化为无柄的利刃，狠狠地贯穿了路明非的铠甲！ 第二十六章 君王的怒火 利刃贯穿了铠甲，如烧红的烙铁般狠狠地刺入路明非的身体，剧烈的疼痛感猛地袭上大脑，路明非眼睛一黑，猛地喷出一口血来，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算什么？痛击我的队友？自己的武器叛变了？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战场上你真正能依靠的伙伴只有自己手里的武器。朋友可能会背叛，技术可能会退化，只有自己的武器永远值得你信任，它永远不会在背后捅你一刀。 【红背伯劳】陪他也征战了大小几十场战斗了，路明非早已经把它看成是自己如臂使指的战友，结果今天只是老唐挥手之间，就让它狠狠地给自己来了一下，这一击相当狠辣，路明非甚至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我早就觉得枪兵不吉利，果然每个枪兵都特么逃脱不了倒霉的宿命么......”此刻路明非槽兴大发，他想起了自杀的狗哥，想起了同样自杀的刷子，还有那个号称无敌然后被人造人挂x打败的小太阳...... 体力飞速流失，四肢甚至变得有些冰凉，路明非知道这是大量出血的原因，他狠狠的用手握住红色的长枪——此刻它已经不算是长枪了，更像是一团金属的液体，不顾自己的手上被刺的鲜血淋漓，然后用力地把它扔了出去。 诺顿远远的看着，看上去没有继续控制这团金属液体作战的意图，他停止了念诵，透明的领域如同风一般消失在空气中，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诺顿手扶着长剑半跪了下来喘着粗气，看样子对他来说维持刚才的领域也是相当大的负担。但是这样的超能力一出，路明非知道自己唤醒老唐的几率又低了几分。很明显，诺顿已经开始取回过去的力量和权柄。这种超出人类理解范畴的能力正是龙族的象征。 “你刚才不是说他是青铜与火之王么？就算他能够把我的枪烧化了我都能理解，但是他这控制枪反手捅我一下我就看不懂了。他这是御剑术么？”路明非无奈的看着自己身上的铠甲逐渐如轻烟一般散去，露出他的本体，然后擦了一把嘴角的血，对着小魔鬼轻声吐槽。 【恶鬼缠身】是个相当人性化的帝具，当受到铠甲承受上限或冲击力足以致死的攻击时，它会自动替你抗住这次足以致命的伤害，但同时它也会解除变身，道理就跟电路的保险丝一样，如果你家的电器跳闸了，你就该考虑考虑是不是自己家的大功率电器开的太多，导致电路已经承受不住了。 当然，如果再次强行使用【恶鬼缠身】也是可以的，但这种违背常规的使用方式就像一辆车转速表到顶后你还狂踩油门一样，这不仅会大量的压榨使用者的体能和生命力，如果再次受到致命伤还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上次就是这么挂掉的。（说起来有点像名刀啊） “青铜与火之王是金属和火焰的主宰啊，在他的领域中金属和火焰都要无条件的服从他的命令，如同臣子觐见皇帝。”男孩儿淡淡的说，黄金瞳里担忧的神色一闪而过，快的仿佛幻觉，“他刚才使用的能力是言灵·天地为炉，古代的炼丹师们称这个言灵是‘如意炉鼎’和‘三昧真火’，前者是说这个炼炉的形状和大小是随心所欲的，后者则是说持有该言灵的人是用精神之火炼制东西。哥哥你该庆幸你的铠甲是有灵魂的存在，不然他直接控制你的铠甲干掉你也不是没有可能哦。” 路明非咧咧嘴，他知道自己使用【恶鬼缠身】就会暴露自己的底牌，毕竟在现代社会出现几千年来还活着的龙还能变成铠甲听上去是挺离谱的，尤其是现在这种建国之后不许成精的时代，更何况这世界上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力量，无论是这个男孩儿每次出场时仿佛停止世界般的诡异能力，还是老唐这种所谓的“金属与火焰的主宰”，对他来说都很有威胁。 但是没办法啊，谁让老唐是他的朋友呢，他朋友不多的。即使是要付出代价，他路明非也承受得起！ 诺顿此刻已经缓缓起身，他对于迟迟没有干掉路明非似乎有些焦躁了，诺顿本来就是王座上最暴戾的一个。 他又开始了低沉的念诵，和刚才念诵的语言很是相似，但是又有些不同，刚才的领域展开的很快，现在他的领域却迟迟没有扩张，随着他的念诵，路明非感觉温度在异样的升高。 “这次是言灵·君焰么？”小魔鬼脸上带着一抹古怪的笑意，“哥哥，快跑吧，他是真的要杀了你，君焰是他现在以这幅人类躯体能使用的，最有力的武器了，在火系言灵里，它的排位仅次于至高的‘烛龙’，这是君王的怒火啊。”(注1) 路明非知道这不是小家伙危言耸听，火元素大量的聚集在诺顿的身边，仿佛透明的球体，边缘忽明忽暗的闪烁着，仿佛有一条暗红色的边界线在束缚着这些狂暴的火元素。 如果这些火元素释放会发生什么？路明非不用猜也知道，只能是爆炸！ 路明非的皮肤表面隐隐刺痛，这是他身经百战的直觉在向他发出危险的预警，据他的估算，此刻如果诺顿全力释放，别说干掉自己，最起码炸平这个街区问题不大！ “逃跑？这是正派人物该说的话么？”路明非用大拇指随手指指瘫倒一地的混混，咧开嘴角，带着一抹洒脱的笑。“这样的话这些家伙怎么办？还有这个街区里被这家伙吓晕的人。” 他不知道【王域】的名字，只知道因为刚才他们的交手，这里有很多人已经失去了意识，自己想跑的话老唐肯定是追不上，然后呢？把这些无辜的群众送到一个苏醒边缘的龙王手里？当然混混们无辜不无辜还有待商榷......那他路明非不是白活一场了么！ “不愧是我的哥哥！”小魔鬼鼓掌，眼睛里却毫无笑意。 “那么？交换么？我可以让你轻松地碾碎这家伙，就像踩死一只蚂蚁。” “不，我的朋友，”路明非轻声说，“我自己来拯救。” 第二十七章 最后的恶鬼缠身(不是) 低沉的念诵声中，炽热的火焰在诺顿脚下燃起，摇曳的火焰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在向火焰的君主朝拜。 此刻诺顿的眼中，璀璨的黄金瞳甚至比他身旁的火焰更为炽烈，宛如炎魔降世！ 无疑，这时的诺顿更配得上青铜与火之王的尊号，天地为炉再高级，也不如君焰来的暴力而纯粹，如果做比较的话，天地为炉只是辅助的言灵，烈火才是青铜与火之王手里的利剑（注1）。 他是绝对的火焰掌控者，在他扇动着青铜之翼怒吼之时，将用地狱的烈焰焚烧世界！ 但是他还是逃脱不了自然规律的束缚，诺顿现在的实力和他的全盛时期相比百不存一，没有龙躯的支撑，他的言灵之力无法扩大到像他之前一样抬手间活火熔城，没有清醒的意志更是让他很难完美驾驭言灵之力。 言灵听上去像是言出法随，但实际上说到底是以自己的意识影响世界，像诺顿这样的精分患者，驾驭着高危级别的君焰就跟在加油站点烟差不多，随时这里都有可能发生爆炸。 诺顿的领域似乎越来越不稳定了，暗红色的领域边界疯狂地闪动，仿佛爆炸的前兆。 暴虐的火元素在疯狂的翻涌，如同神惩罚世人的天火，正在积蓄灭世的火焰。 “他还没有进化出属于自己的龙躯啊，昔日的青铜与火之王，现在落魄得就像一个偷玩炸弹的小孩，真令人悲哀啊。 但即使如此君焰也不是人力所能抵挡的，哥哥，你现在交易还来得及。再晚的话，你的朋友可能真的就要被吞噬了。”男孩儿再次向路明非劝说。 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活像个被业绩压垮的保险推销员。漂亮的小脸上满是诱惑之意。 路明非舔舔嘴唇，他承认自己对于放倒诺顿的把握越来越小了。 本来他要对付的只是一柄会燃烧的长剑加一个真打起来自己能打十个的老唐，结果后来这家伙掏出来的底牌越来越多，还个个离谱，什么超级赛亚人，我是说龙骨状态（当然路明非现在并不知道这个名词），凭心意就能远程熔炼金属武器，现在又好像在憋一个大号的凝固汽油弹...... 这简直就像是某些魂类游戏boss的三段变身。时间确实紧迫，但他还是不愿意和男孩儿交易。 说实话，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害怕这个男孩儿，虽然他口口声声的说想要跟自己交易生命，但其实以他这种暂停时间来去无影的本事，直接一刀把自己插爆显然比搞什么交易要来得方便很多...... 神会费尽心思的交易一个普通人的性命么？或者说一个屠夫为什么要跟自己屠刀下的肉讲条件？ 同时他也并不觉得自己的生命如何如何珍贵，他不是那种像小农似的计算拿自己的命换别人的命值不值的人。 他路明非单身二十年，光棍一条，家无余财，很有一腔孤勇，是那种光脚不怕穿鞋的好汉。 如果用他的命能够换普通民众的命，他毫不吝惜。不然他也不会硬抗巨神般的至高帝具，当时他已经算是帝国巅峰战力了，却玩笑般的死于救助围观的群众上，听上去就很是不值。 但路明非从未后悔，他挂掉之前说的话只是单纯的嘴欠，虽然没有当英雄的意图，可是他的所作所为无不证明他不是个惜命的家伙。 路明非就是本能的害怕他的交易，甚至比自己失去生命还要害怕。 这种情绪其实是很奇怪的，比方说你揣着一百块钱被人打劫，有人号称你给他二十五就能帮你摆平眼前的流氓，以后还能帮你三回，否则的话你人财两空，没准还得挨上一顿毒打。 但凡要你二十五的兄弟说话算话你就该识相一点破财免灾了，但是他就是抗拒，没有理由的抗拒，仿佛答应他的交换会铸成什么大错，他相信面前这个小家伙能做到他的允诺，但是他并不想答应这桩交易，他宁可再赌上自己的性命。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不安和犹疑。 想什么！挥拳就好了，他路明非身经百战，遇强则强，凭自己的【恶鬼缠身】，他也能救出自己的朋友！ 他把剑狠狠地插在地上，仿佛对象是小魔鬼的交易契约，他要狠狠的刺穿它，就像刺穿他的犹疑和软弱。 路明非拄剑而立，再次放声咆哮，声音震破了黑夜的寂静。 “インクルシオ！” 龙吼声再次响起，铁链翻飞，空间震颤，武神般的男子再次出现在路明非的背后，双手抱球状将路明非虚笼在里面，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冰冷的光。 路明非死死的咬着牙，剧痛从他的四肢百骸传来。 自从他得到帝具以来，路明非只试过一次两度召唤【恶鬼缠身】，就是在帝都中心最后的决战中，当时在被至高帝具的光束打中后他被强制解除了变身状态，但为了最终的胜利，他强行再次呼唤恶鬼缠身。 那时也是如此的剧痛，仿佛利刃加身，千刀万剐。 帝具的力量大致如此，当你超出限度的使用，它就会燃烧你的精神力、体力，最后是你的灵魂。 就好像那艘《八十天环游地球》“唐卡德尔”号，表面看上去它在海上飞速的疾驰，似乎要冲向天际的尽头，但其实跑的越快，它的生命就越接近终点。 烧完了煤，就烧家具，烧完了家具，就烧甲板，最后，整艘船就成了一个只剩铁皮的空壳。 “找回点当时的感觉了，还真疼啊。”路明非自嘲的笑。 他分明是很怕疼的，刚穿越的时候哪怕被刀剐蹭到他都会大呼小叫，但是疼着疼着也就习惯了，身上再疼还能比眼睁睁看着同伴倒在自己面前时的心还疼么？ “呐喊吧，用你炽热的灵魂！”大哥的话语似乎还在耳边回响，冥冥中他感到有人站在自己的身后，肩膀处传来了一丝温暖，仿佛同伴的手跨越时空按在了自己肩上。（注2） “来吧老唐，我会阻止你，即使赌上我的性命！”（注3）路明非闭上双眼，轻轻握拳，静静地感受着身体里力量的流淌，恶鬼缠身的铠甲再次覆盖路明非的身体，血红色的狂风席卷中，他猛地睁开双眼，血红色的十字浮现在瞳孔处，杀意盎然！ 第二十八章 所谓帝具使 路明非缓缓抬起头来，嘴角咧开一个锋利的弧度。他的气息猛然变了，如果说平常的路明非气质像一把藏于鞘中的利剑，那和老唐战斗时就显得锋芒毕露，无比锋锐，但现在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只能用暴虐二字形容，血红色的气流围绕着路明非旋转，他的气息节节攀升，已经超脱了人类的范畴，足以和正在积蓄君焰的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分庭抗礼。 暴虐的气息不断在他周身翻涌，路明非的眼中，【泰兰德】般的血红色十字瞳孔闪耀着危险的光。 他被【反噬】了，像上次与诺诺的战斗中失控一样，他的意识陷入混沌，只是无意识的散发着杀意。 这是路明非在斩瞳的世界里得到帝具后多次战斗，甚至最后受伤死去都没有出现过的问题，那时的恶鬼缠身是他最好的伙伴，在流传在外的帝具中，它是仅此于【恶魔之粹】的危险品，号称普通人一穿即死，但对路明非来说，只要体力足够，他就可以穿着它无所顾忌地挥洒自己的力量。 上次的交手，只是因为诺诺的气息，路明非就不由自主地引发了一丝泰兰德的力量，他现在明白，诺诺也是身负龙血之人，至少跟龙族有所关联，此刻面临诺顿龙王级别的暴虐气息，路明非两度召唤恶鬼缠身，终于还是陷入了失控的境地，这本是他极力避免的。 无论是因为此时身体的孱弱，还是因为两个世界的不同，总之每次使用恶鬼缠身，就是在向失控的边缘迈进一步，恶鬼缠身本就是活着的帝具，路明非不断地寻求着龙的力量，同时龙也在不断蚕食着路明非的躯体。 就像所谓的僵尸蚂蚁，有种奇怪的真菌会寄生在蚂蚁身上，寄生发生之后，它会进入蚂蚁的大脑，蚂蚁的神经系统和肌肉都被真菌控制着，它看起来仍然像之前活着那样能跑能吃，但其实它已经成为了真菌的载体，它会寻找最适合真菌生存的环境，不停地吸取树木的汁液，为真菌的孢子们提供养分，最后孢子们突破宿主的身体，就像褪去陈旧的皮囊。 此刻的路明非俨然成为了那头龙型超级危险种的载体，或者说，【泰兰德】借助他的身体，再度活了过来！ “不可能！”在一旁静静旁观的小魔鬼失去了淡然的神色，之前无论什么样的情况，就算是路明非在濒死的边缘，他也总是一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淡定姿态，悠哉的仿佛看一场舞台的戏剧，他是台下的观众，又像是幕后的导演。 但现在他看到路明非的眼中杀气四溢，暴虐的血色旋风旋转，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世界上居然有东西可以侵蚀他的意志么？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路明非在意识深处缓缓睁开了眼睛，这里仿佛一片虚无，无天无地，无星无月，他和银白色的巨龙漂浮着遥遥相对，巨龙如山般的躯体匍匐在他的身前，两对血色的瞳孔中流露出贪婪的光。 巨龙没有说话，也不需交流，人与龙的对视间，路明非感受到了它的意志，想要力量吗？可以，拿灵魂来换！ 得到我的力量，你将与神比肩。 路明非向巨龙伸出手去。 “我要力量，对，我要力量，可是我要力量干什么来着？”路明非伸到一半的手停下了，他捂着自己的额头，仿佛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是谁来着？哦对，我是路明非啊。”路明非突然清醒过来，他的意识只是短暂的恍惚一下，之后就恢复了清醒。 他看着银白色的巨龙，泰兰德似乎被激怒了，露出了凶狠的眼神。 “搞什么，你以为你是九喇嘛啊，要不要我跟你碰个拳？”路明非烂话脱口而出，他的吐槽都不用过脑子，张口就来。 他身为穿越者，最强大的不是什么知识，也不是什么天赋，是格局，是他的内心世界。 不就是身体里被封印着怪物么，什么死神妖尾犬夜叉，火影驱魔食尸鬼，路明非死宅十几年，类似的情况见怪不怪，在日本动画里你要是真的是个凡人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鸣人妖狐变太子，一护四家混血挂就不说了，就连路飞都从橡胶人变成了所谓joy boy太阳神尼卡，解放的战士，他路明非能灵魂沟通一条龙也很合理嘛。 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多次寻求力量导致泰兰德的意志渐渐苏醒，路明非曾经在帝具的说明书中见到过，泰兰德的肉体还活着，而它的特性便是不断适应环境进化，相应的，路明非每次濒临死亡，恶鬼缠身就会跟他的身体更进一步地融合。 帝国的历史中不乏使用恶鬼缠身的好手，但是从未出现过跟路明非一样和帝具的契合度如此之高，短时间内多次进化的人，帝国对恶鬼缠身的记载不过是一副坚硬并且可以隐形的铠甲，他们更多地是将他用作防御和暗杀的道具。 有些“修罗化身”的使用者还曾经玩笑地称它是旧时代的遗物，因此目前为止并没有和龙融合的先例，但有精通帝具的专家提出过猜想，假如有人跟龙的契合度足够高，他有可能在不断的进化中和恶鬼缠身的素材融合，到时超级危险种泰兰德将重临世间，这就是恶鬼缠身的价值，它生来就是祭品，以人类之躯匹敌神明！（注1） “我可不想作为一条龙生活下去啊，我还是比较喜欢作为人类的身份，手要变成爪子了岂不是按键盘都不方便了么？”路明非无声的笑笑，他是【帝具使】，不是【帝具】，更不是道具或者祭品，他要驾驭这份力量，把它牢牢掌握在手心里！ “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已经来得晚了，对于已经见过地狱的人，你还觉得他会跟你伤春悲秋么！” 爆裂的精神在路明非的脑海深处咆哮，碎片般的画面在他眼前闪动，路明非吼叫着，猛地挣脱了精神世界。 银色的巨龙身影在他眼前如雾气般消散，只是瞬间，路明非没有注意到巨龙心脏处的一抹黑色，深的仿佛永夜。 烈焰闪动，路明非视觉刚刚分辨出周遭的一切。诺顿的攻击已经展开，君焰喷发，火焰如同一发汽油凝固弹直接奔向路明非。这是混血种很难使用的方式，不局限于单纯的引爆，这不是领域内的引爆，而是如臂使指的使火焰按意愿焚烧自己的敌人！ 第二十九章 惨战 火球似乎一闪即逝，路明非刚一意识到它的存在，火球已经携带着恐怖的威能在他身前爆炸，轰然巨响中，路明非交叉的双臂传来灼烧的剧痛，仿佛......也别仿佛了，真真切切被烈火灼烧的痛苦瞬间涌上他的脑海。 路明非借力倒飞出去，感觉双臂的臂甲处都仿佛传来了龙的呻吟声。 “这就是所谓的君焰么？c4也不过如此了吧，他要是真的还能变成龙这一下子这个街区不得被扫平？” 路明非面甲下的脸疼的有些扭曲，他龇牙咧嘴地甩着双臂，试图缓解不断传来的疼痛。 说起来他倒不是没有见过这种能远程喷火的家伙，帝国中有一支特殊的焚烧部队，之前他就跟那位持有【炼狱招致】这一火焰喷射型帝具的家伙交过手，但是那位大哥只是举着帝具喷射火柱，说白了就是一个喷火枪，弹道其实跟高压水枪差不多，跟诺顿的这种瞬发无前摇的攻击根本不是一路，你可以看到他的火力攻击方向，大致判断攻击范围，甚至你还可以勇敢的近身，把他的帝具毁掉，没有喷火器的焚烧部队就好像没牙的老虎。 但是你要近身干这位龙王兄？这家伙身旁的领域可不是闹着玩的，诺顿他还巴不得你到他的身前搞近身攻击，然后他就可以直接用一发小范围爆炸送你上天。 这就是言灵么？以意志驾驭元素的力量，甚至能够颠覆物理规则！ 此刻路明非失去了自己的武器，面对随即而来的第二发君焰，只能一个翻身躲开，不愧是君王的怒火，此刻诺顿仿佛端坐龙椅的皇帝，挥手间定人生死。 此刻诺顿终于扬眉吐气翻身农奴把歌唱，他一扫之前被路明非压制的郁气，顺手拔起【旭阳】，再次拧动剑柄，如同受到言灵·君焰的鼓舞，长剑光芒大放，本来的三尺长剑生生又窜出一截火焰剑芒，整柄长剑此刻变得像是一个巨大的门板，不过普通门板是木头或金属做成的，而这个门板全是由火焰构成。 诺顿脚下发力，爆发力之强在爆射而出的同时地面被踩出一个浅坑。他挥舞着一柄长剑——或者现在也可以叫一团火焰——拍向路明非。 诺顿的移动速度已经不输于路明非多少，不讲道理的龙骨状态赋予了他惊人的爆发力和速度，同时他的武器攻击范围如此之大，根本无法闪避，就好比苍蝇反应再迅速，飞的再快，面对苍蝇拍也难逃一死。 路明非很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苍蝇，不过现在的情况惊人的相似。他无奈的只能选择硬撼。 拳头狠狠地击打在火焰长剑的剑身上，路明非巧妙的选择了火焰的边缘，用巧力振开这件危险武器的同时，他一脚踢在了诺顿的手腕上，再次破坏了诺顿身体的平衡，同时右手一记勾拳狠狠打在诺顿的小腹上。 趁着这次武器挥动的间隙，路明非凶狠的肘击携带着全身的力量重重地撞在了诺顿的心口处，此刻他凶猛的像是要打破一个沙袋，狂风骤雨般的重击打在诺顿身上，力道仿佛开碑裂石。 但这些凶狠的攻击此刻却没起到他预想中的作用，诺顿死死的咬着牙，黄金瞳中带着嗜血的疯狂和惊人的骄傲，他眼里璀璨的金焰中此刻竟然像那些次代种一样掺杂着赤红的血丝。 他狠狠地吐出一个字，仿佛神立在云端下达必杀的咒语，“破！” 领域中君焰爆发，热量和冲击波被死死地束缚在他周身的领域里来回翻涌。君焰的这种用法只有诺顿才敢使用，除了完全掌握火焰伟力的青铜与火之王，其他人这样做简直就是与同归于尽无异。 君焰的威力本来就足以媲美烈性炸药，而他这种束缚范围引爆的做法相当于让炸药在狭小坚硬的空间里浓缩爆炸！任何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绝对的禁忌! 此刻诺顿已经被爆炸的烟雾挡住了视线，但他坚信这一击足以打到路明非，此刻他已经将这具躯体的能力压榨到极限，这次的君焰爆炸足以让拥有龙躯的三代种尸骨无存。 破风声响起，烟雾被搅动开来，一条银白色的影子闪动到了诺顿的身前，诺顿下意识的后仰闪避，但是那人的攻击速度比他闪避更快，一拳狠狠地打在了诺顿的左脸上，诺顿被这一拳打得凌空飞起，向后摔落。 攻击的人赫然是路明非，他现在的样子称得上一声凄惨，两条前臂的铠甲已经消失不见了，面甲破损了一半，露出他血红色的左眼，身上伤痕累累，鲜血不要钱似的流出，伤口处还漂浮着被烫伤后的白烟，本来坚固的铠甲此刻破破烂烂，仿佛刚从什么地雷圈里滚了一遭回来。 路明非死死的咬着牙，对抗着恶鬼缠身的本能，用意志力强行不让铠甲消散，他的眼神有点涣散，此刻完全是靠着疼痛维持清醒。 诺顿愤怒了，他目呲欲裂，狂躁的吼着，声如雷震，“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次次的你还不倒下！你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注1） “虽然按道理来说我很想回答你一句，因为我们是朋友啊，”路明非低低地咳嗽两声，吐出一口血来，靠，内脏感觉都受损了，“但是，我特么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我想跟你好好说话的，是你先不打招呼攻过来。” 路明非试着站起身来，但是他又晃了晃，跌坐在地，“妈的，这家伙简直是颗人形炸弹。” 刚才他听到那个“破”字就觉得情况不妙，立即压低身子，双臂架起护住头部，尽可能蜷缩身子减少受到爆炸伤害的范围。即使如此，这次爆炸的威力也过于强大，现在他也快顶不住了，恶鬼缠身第三次召唤从未有人做到，这不是什么意志力或者精神力的问题，这就好比电动车第一次提示你没电的时候你还能靠电瓶残余的电量撑一会，但你要是把电动车骑到不亮了你就该想想能不能蹬着回家了，你再拧油门也没用！ 第三十章 进化 “无所谓了，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是哪里的屠龙者，现在的你，还能再顶得住下一次的攻击吗？” 诺顿的黄金瞳中，金光已经渐渐黯淡下来，不复刚才的威势，这对于路明非来说算是个好现象，看来多次动用言灵，尤其还是那些高阶的言灵，对现在的诺顿来说还是太勉强了一些，黄金瞳的瞳光黯淡是他的力量消耗殆尽的标志。 虽然这么说，但是两相对比，还是他看上去状态好一点……毕竟路明非现在看上去用古话讲叫油尽灯枯，用现在话讲就是还剩一口气了，感觉就像是头快被最后一根稻草压死的骆驼。 “该结束了，这无聊的闹剧，我将和我的族人竖起战旗，穿过荒野，重返我们的……”诺顿长啸一声，但随即他变得有些恍惚，竖起战旗？为什么要竖起战旗？我是诺顿，我旁边的人是谁？我要回去，但我要……回到哪里？ 没有人回答他，诺顿强压下了心头的惶然，他知道这是自己的意志一直在跟那个人类的意志反复争夺身体主导权的原因，尘封的记忆没有完全苏醒。 但无所谓，他是龙王诺顿，他的生命不可计量，杀死路明非，他有的是时间回忆过去，过去的青铜与火之王将再次君临天下，向世界发泄他的怒火！ 发泄完心中的愤懑后，诺顿对着路明非遥遥张开了手掌，五指并拢，摆出一个经典的造型(注1）。 他周身君焰的领域再次闪烁，火元素顺从的涌向他手掌前方，火焰旋转着在他掌心中凝聚，不断翻滚的火焰此刻竟然形成完美的球状，没有一丝力量外泄。 这是常人眼中的奇迹，但对于青铜与火之王来说，这样使用君焰就如同呼吸一般自然，君焰本来就被称为君王的怒火，是他最常用的言灵。 和某些低阶的龙类或者那些混血种只能单纯的用君焰制造小范围的高温或爆炸不同，诺顿可以凭意志随意凝聚、释放、吸收、压缩火焰，这正是独属于青铜与火之王的权能，对领域内火焰与金属完全的支配！ 平常情况下诺顿根本不需要摆出这种龙珠中释放冲击波的姿势来进行攻击，对太古时期的他来说，仅用目光就能点燃面前的敌人，因此曾经有人敬畏的传言，某位龙王的眼睛不可直视，否则会被他瞳子中的天火烧死。 即使是现在他的人形实力不复巅峰时期，凭借意志他都能让君焰毫无征兆的爆发。但他心底的愤怒已经压制不住了，诺顿此刻咬着牙冷冷的笑，黄金瞳中带着一丝戏谑，他更想用这种有仪式感的方式送眼前这个小强一样的家伙上路。 “动起来，动起来，你他妈的倒是动起来啊！”路明非也狠狠的咬着牙，试图站起身来，尝试几次后他终于摇摇晃晃的站直了，但他的状态确实不怎么样，此刻他双臂软软的垂在身前，鲜血不断的流淌，在地上形成小小的血洼。 面对着诺顿手掌中恐怖的火焰，路明非反而脸色平静。害怕是种多余的情绪，尤其是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之上，任何对判断战况不利的情绪都是累赘。 他试图说点什么，来为自己重生后的第一战(生死局）来添上一笔。 当时大哥在他的最后一战里被水龙吞噬时，是怎么说的来着，“不过被水淋一下，可浇不灭我的热情。” “不过被火燎一下罢了......嗯，虽然很想这么说，感觉还是装不来大哥的豪情啊。”路明非自嘲的笑笑，他之前看杂志好像听说过什么理论，一个人的气质十三岁之前就定格了，他就算穿上这身铠甲，也没有大哥那种武神降临的气质。 “但我可是出了名的不要命啊！” 路明非积蓄着最后的力量，再次发起进攻，他双腿下蹲，猛地发力，向着青铜与火的王座，向着诺顿，发起决然的冲锋。 “我是个偶尔会发疯的人呐！”这是卡塞尔之龙李嘉图·m·路日后的口头禅。 “再见了，能坚持这么久你已经值得夸奖了，就以这一击送你上路!” 诺顿此刻像个反派里的大boss一样肆无忌惮地立g，连台词都像是从什么网文里抄来的。 他推出了火球，君焰以在天际划过一道惊艳的弧线击中了路明非。随即，火焰猛的爆发，瞬间吞没了路明非的身体。 “结束了。”诺顿随手把长剑插在地上，半跪下来，单手捂住自己的额头，现在他可以开始试着完全掌握身体的控制权了，诺顿身旁的领域渐渐消散，他使用了太多的力量，此刻连龙骨状态都消失了，璀璨的黄金瞳也不复太阳般的光辉，虽然还是纯金色，但是肉眼可见的失去了光彩。 “就这样结束了？”路明非被击中的同时，他在心里问自己。 “不是要救老唐么？不是说自己的朋友要自己来救么？不是说要战斗到最后么？” 猛烈的情绪袭上了他的脑海，不知道是愤怒还是不甘，路明非嘶吼着，火元素不断的想要侵蚀他的身体，但是他的身体突然焕发出一股新的力量。 双翼猛地展开，驱散了周身的火焰，诺顿惊疑不定的看着路明非在火焰中缓缓走来，火焰敬畏的分在两旁，仿佛驱开红海的摩西！ “你是……谁？”诺顿嘶声说，声带仿佛被人掐住了，挤出的声音如同呻吟。 被击中后路明非本来已经下意识的做好防御姿态，可是火焰并没有给他带来巨大的痛感，他惊讶的看着全身，铠甲高速的复原，本来被击中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完好无损，力量不断地涌现，灼人的火焰此刻对他却像是无害的烛火，闪动着温暖的光。 路明非仿佛睁开了双眼，他明明是睁着双眼的，可他感觉他的心底缓缓睁开了另一双眼睛。 一双古奥森严的，黄金瞳！ 璀璨的金色在路明非眼底绽放，金光压过了血红色的十字瞳孔，明亮如同太阳！ “没确定胜利之前就立这种死亡g，该说不愧是你么，老唐！”路明非没有给诺顿反击的机会，他此刻的速度再次飙升，如同一抹银色的电光闪动在诺顿面前，手甲捂住了诺顿的嘴，然后踢飞了长剑，狠狠把诺顿按倒在地上，动作之熟练，出手之狠辣，让人很难相信他是个良民...... 第三十一章 老唐(1) “这是……进化......”，连见多识广的小魔鬼都震惊了，他怔怔地看着路明非的双翼，如同那些神话中的巨龙，猛地收缩又舒张，路明非在火焰中走出，像是浴火重生。 他知道路明非身上藏着秘密，但他自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超出他理解范围之外的东西，但他现在动摇了，这一瞬间他的世界观都有点崩塌，在龙族的世界里一切都是由血统说话，而路明非展现的能力根本不符合进化原理，千万年的进化过程被压缩在一瞬间完成。 就在刚才，路明非面对君焰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也就是说，路明非此刻对火焰伤害赫然是免疫的！ 路明非其实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他知道泰兰德无论是沙漠还是冻土，都会适应环境进化自身，但效果没有这么明显，比如艾斯德斯的奥义，能够冻结时空的【摩珂钵特摩】，如果他第一次面对这个招式不死，那么下一次他再次面对这一招他就可以在冻结的时空中挣扎一下，但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这样的招式视若无睹，他不是没有进化过，但更多的是提升力量罢了，如果早知道被火焰烧一下就能火伤免疫，那他多挨俩下各种属性的打不就天下无敌了么！ 这次的进化给他带来的感觉完全不同，他仿佛完全压制了火元素，如同火焰的帝王！ 诺顿还想要挣扎，黄金瞳中凶光闪烁，金光再次凝聚，但此刻路明非一拳已经砸在他脸上，随后死死的扼住了他的喉咙，所谓趁他病要他命，路明非早就看出来了所谓言灵一定得说出来，反正现在诺顿肯定得需要通过语言的方式。路明非机智地卡住了他的嗓子，你就算是一门落地开火的火神炮，我把你导火索剪了你也没办法发射吧。 诺顿的脸色高速变换，连续的重击使他对身体的控制力大大降低，他的黄金瞳又像接触不良......我是说又开始闪烁，路明非感觉那个熟悉的，名为老唐的人格又开始显露出来。 “明明......喊我......喊我的名字。”诺顿，或者说老唐吃力地开口，因为脖子被掐住的关系，声音断断续续，眼睛里的金光高速闪烁，一时像是那个满脸喜相的年轻华裔，一时又像那个杀气四溢的青铜与火之王。 路明非有点伤心的开口，“老唐！老唐！我是明明啊，你看你，他妈的怎么搞成这样...... 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就算你再穷，灰狗和热狗都是你能保证的。还有你记不记得你大晚上还给我做口语练习？我没好意思告诉你，你那晚上的口语练习根本一点用都没有，那群二货考的是什么你相不相信外星人啊！ 但是我还是很感谢你啊，我跟你说过没有，跟我一起去面试的都是什么富二代，有爹妈陪，有家教一遍遍矫正口语的，我就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思才找你的，你二话不说就想帮我这个兄弟。我的朋友不多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就是因为你我才觉得美国地图上还有个熟悉的地方，就是布鲁克林啊！” 路明非一边摇晃着老唐一边喊，如果排除他偶尔的重拳和他死死掐住老唐脖子的手，现在的场景倒是蛮像什么韩剧现场，伤心的男主在唤醒失忆女主记忆什么的...... 剧烈的疼痛中，老唐的思绪漂浮，人生的剪影像走马灯似的在脑海中飞速切换。 他的一生平平无奇，老唐有记忆开始就在美国生活，他是被人收养的，养父母算是好人，对他不赖，不过可惜在老唐还没成年的时候就双双离世了，老唐只能高中辍学，由于没个正经工作，他只能住在布鲁克林的穷人区。 老唐是个性子颇为洒脱的人，换句话说就是不愿意朝九晚五的坐办公室，平时靠接赏金猎人的任务生活，虽然老唐是一个路痴，也没有超能力什么的，但是正如他和路明非所说的一样，他的运气天生不错，一些怪力乱神的事情从没起到过效果，因此他偶尔也会接到高级任务，维持一个快乐的单身生活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老唐就是这么个人，性别男，爱好女，优点是吃饭不挑食。有时候过着有着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有时候有钱了也没存起来的想法，随手花掉。他没有亲人，也没有女友，无聊的时候缩在床上裹着被子，看着冰冷的屏幕发呆。 后来他捡起了一个叫星际争霸的老游戏，在游戏群里认识了一个头像是贱贱的大头熊的男孩儿，他们交流不少，可能是出于高手间的惺惺相惜...... 他们都一样，活了十几年二十年，没有多大的抱负，没有多好，也没什么做坏事的本事，活得浑浑噩噩，还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今天本来接到了自己的兄弟，一起去吃饭，一起去打球，一起开黑......这对老唐来说本该是快乐的一天，他和普通人之间总是存在着一种疏离感，如同厚厚的壁障。但和路明非在一起，他感到了久违的开心。 结果一切都变了，就因为他接了一单奇怪的任务。那柄火焰长剑没有恶意，但是他的脑海中涌现出了山崩海啸般的悲伤，如同要冲垮他的记忆，磨灭他的灵魂。 老唐和路明非一样，现在处于无天无地的虚无中。他面前盘旋着一条目光狰狞的巨龙。 “你以为自己是九尾么？就算你是九尾我也不是鸣人啊，我特么就是一个nobody，人柱力的活儿我真干不来。” “所谓弃族的命运，就是要穿越荒原，再次竖起战旗，返回故乡。 “我说这位老兄，我知道你是很厉害的存在，请问我爹是什么身份？还有我是不是龙的传人，但是看你这样子是西方龙啊？难道我身为华裔就不能配条中国龙吗？你们是按出生地配发的吗？洋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国心呐。” “死不可怕，只是一场长眠。在我可以吞噬这个世界之前，与其孤独跋涉，不如安然沉睡。我们仍会醒来。” “所以说大哥您到底是何方神圣？人格分裂？寄生体?人造尾兽？虚？魔王？路西法？” 差不多就是这样鸡同鸭讲......路明非在和诺顿战斗的时候，诺顿压制着老唐，或者同样的，老唐牵制着诺顿，两人互相较力。 诺顿怪异的拥有着龙的心，和人的记忆。对于诺顿浩如烟海的记忆来说，老唐的人格本该直接被淹没，连个浪花都翻不起来。可也许正如小魔鬼所说，老唐的觉醒只是错误的苏醒，既没有获得完全的力量，甚至连身体的支配权都没有拿到。 “老唐！老唐！”呼喊声不断地传来，老唐看着眼前的巨龙越来越衰弱，终于，他仿佛看到了虚无中伸出了一只手。 老唐毫不犹豫的将其握住，霎那间，重返人世！ 第三十二章 老唐(2) “这位好汉，敢问你来地球的目的是什么？”老唐缓缓地睁开眼睛，当他清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试想一下，你刚睁开眼睛，一扫旁边半跪着一位身穿铠甲背插双翼的绝世猛男，冒着金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你，看上去仿佛择人欲噬的恶鬼......换个心里素质不好的没准嘎一下就抽过去了。 路明非已经松开了掐住老唐脖子的手，老唐揉着脖子一叠声的抱怨，“兄弟你想掐死我么？我知道我刚才有点失态了，但你也不至于下这种狠手吧，我大好青春风华正茂别没死在黑道手里死你手里......” 他说不下去了，路明非的铠甲如烟雾般消散，这个年轻人狠狠的箍住了老唐，他大力拍打着老唐的后背，眼里充斥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和看到老唐还生龙活虎的感慨，气氛欢快的如同老唐刚刚被刑满释放...... 良久，路明非松开老唐，向后仰天躺倒，他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然后开始笑，一开始还是那种小声的笑，最后仿佛控制不住了，笑的越来越夸张，声音也越来越大。 是啊，他没有再让兄弟倒在自己面前，这还不够么？ 老唐看着笑的像个二傻子的路明非叹了口气，摇摇头也开始笑。 还好现在除了他俩这条街上已经没有清醒的人了，两个人笑的再开心也没人会说扰民，最后笑的没力气了，老唐也向后躺下，头枕着胳膊，轻声说，“谢谢了。” 路明非揉揉脸，刚才笑的太用力他脸都酸了，“谢什么？” “我......是个怪物吧？”老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的眼睛望着夜空，言语中自然透露出一丝苦涩。 是啊，看看这遍地爆炸的痕迹，流淌的鲜血，还有那块红色的金属（话说还有人记得么），现在已经冷却了，在那里堆着不成形状。 自己不是怪物是什么？ 活了二十多年，没招谁没惹谁，平常的爱好就是打打星际争霸，打输了也不会化身怪兽吃人，做的工作虽然不是那么有面子吧，好歹是不偷不抢靠双手吃饭，也算自食其力不是？怎么自己突然就站在怪物那边了呢？ 老唐悲天悯人的长叹一口气，没办法，命苦不能怪zf（防一手），点背不能怪社会。好歹自己也算是没心没肺地活过了几十年，童年没被人霸凌过，从小到大也没见过什么鬼魂导致自己神神叨叨。还不知足么？自己是个不容于世间的怪物啊。路明非虽然跟诺顿面对面战斗过，但老唐知道这完全不是那个龙类的极限，甚至不是自己这具身体的极限。 那是焚尽天下，用火焰清洗整个世界的力量。 一战三千里，怒杀十万人，龙类的威势比想象中的还要恐怖。 老唐无声的流泪，人世间的美好将于他再无关联，他将独自走进黑暗里。 “能把我打成这样你还不算怪物么？其实我也是很强的啦。” 老唐惊讶的扭头，仿佛黑夜破晓，一只温暖的手强行把他从黑夜中拉了回来。 “其实我也是怪物的一种啦，只不过之前还挺正常的，不知道是不是世界观不一样......我是说之前我还挺正常的，不过刚才好像心里有条龙，要忽悠我跟他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什么的......” 路明非的声音懒洋洋的传来，他平常不这么说话，这次委实是体力消耗太严重了，虽然烂话还是脱口而出，但他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的，同时他也没有把那个男孩儿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是比恶鬼缠身还值得保守的秘密。 老唐吃惊的瞪大眼睛，“你是说有条龙在你的意识里么？难道咱俩是被选中成人柱力了么？咱俩这么投缘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替身使者会互相吸引？” 伤春悲秋的气氛突然被打破了，现在的场景好像两个中二病交流（发病）现场...... 你要是一个人与众不同，那你是天才是疯子，是怪物是神明，但要是你的兄弟也和你一样，你们就可以成立个组织了，你们可以反过来孤立整个世界！ “就算是人柱力你也是九尾级别的，我可能是零尾那种人造尾兽，你是什么四大君主一类的boss级人物，以后记得提携兄弟啊。” 路明非开心的笑，他是真的很开心，怪物什么的他见多了，完全没有所谓大义灭亲的想法，再说自己不也是个怪物么，怪物和怪物就该抱团取暖，就算人类想要消灭他们，怪物联盟也要背靠背战斗，向人类呲起锋利的牙。 笑声中老唐也放松了，“明明，你......也是龙族吗？”他犹豫着问，“话说青铜与火之王是不是挺厉害的，你给我讲讲呗，我现在记不太清了。” “啊？我不是啊，你是龙王你问我？”路明非一愣，他现在好像明白了什么叫所谓的错误苏醒方式......感情龙类的记忆和力量是一体的，像老唐这样的既然没有全盘接受诺顿的力量，连记忆他也没有获得。 “不是吧大哥，难道现在你顶个四大君主的名头不知道自己是谁么？”路明非捂脸，为什么到他这里画风就会这么搞笑，明明自己可以抱上青铜与火之王的大腿，走上人生巅峰，或者当一个被大佬罩的男人，结果现在大佬失忆了？ “说实话，我真感觉自己精分了，现在我只知道自己曾经是青铜与火之王，龙族四大君王之一，还有跟我差不多能打的有什么大地与山、天空与风什么的，然后他们龙族都想着重回世界的王座，好像是为了迎接什么诸神的黄昏，如果再进一步的东西就要跟诺顿的记忆沟通了，到时候我多半会记得自己有过这么一段人类的记忆，但到时候我还是不是我就难说了。要我说这真是自找麻烦，就算他能打他也扛不住核弹洗地啊。” 老唐满脸光棍气的耸肩，看这个“他们”龙族，这中文用的真是出神入化！ 任谁也看不出这个眉毛下榻的家伙竟然是所谓的龙类君王，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感觉真为龙族悲哀...... 第三十三章 血盟 “嗯......我觉得你说的有点道理，但是你身为龙王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路明非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老唐，明明刚才是一种霸道至极，逆者皆杀的模样，结果老唐好像完全没有受到所谓诺顿人格——或者说龙格的影响一样，还是那个二百五青年。 路明非同学从小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对“我们”“他们”这种话那是天生的敏感，自然听得出来老唐的言外之意，看样子他对龙族似乎没什么归属感，更别提什么扬起青铜之翼，用龙王的吐息焚烧世界了。 “我现在也很纠结，按理说我应该是诺顿，我清楚的感觉到我的记忆里封存的那些历史，它就锁在我的脑子里，而我随时可以把箱子打开。所谓的唐·罗纳德这二十年来的经历不过是浮光掠影，在我的人生中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但是......” 老唐挠着眉毛，慢慢的说，显然现在的情况对他来说也很是复杂，他尝试着慢慢理清思路。 看上去这个男人嘿嘿的笑着，言语间丝毫没有身为青铜与火之王的霸气，反而像个正在绞尽脑汁想要通过毕业答辩的学生。 路明非听着一愣一愣的，“老唐别的不说，你这个中文水平真是突飞猛进......”虽然是华裔，但是老唐毕竟是在美国长大，以前在群里聊天的时候他还会夹杂一些英语的口头禅，现在他的成语运用水平连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自己都快绷不住了。 “额......我觉得也是，感觉诺顿对我的影响还很大。”老唐若有所思，“我俩的关系不像是鸣人和九尾那样的关系，也没有个笼子关着那位大怪物。他也没有什么代替我的意思，其实说白了我就是诺顿，诺顿也就是我，如果我愿意用龙的方式思考，我就会获得他的力量和记忆，我如果用人的方式思考，那我还是我。” “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路明非双手合十低头做虔诚僧人状，“施主悟了，施主悟了。” “你不是说你也是怪物么？你有没有那种感觉，自己既不属于龙族，也不算纯人类了。龙，终究是暴力的种族，总会向人类亮出獠牙的。”老唐没有理会路明非的耍宝，他看着路明非的眼睛问。 “没有，虽然我也算是怪物，但我一直是纯种人类，只是能变身成铠甲勇士罢了，跟你们这种肉身成圣的不是一个路数。”路明非摊摊手，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来历。 老唐翻身坐起，对着路明非认真的说，“说实话，明明，我不愿意接受那份力量，我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家伙，我知道也许成为龙王，我可能会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但是代价会失去人性，那既是力量，也是诅咒。 化身为龙的代价就是不断地征战，直到登临王座，然后被新的王杀死在王座上，就像我差点干掉你一样，为什么诺顿毫无和你沟通的意思，因为人和龙就是如此，这是两个种族的仇恨，不死不休。” “你刚才还说龙族再厉害还能厉害过核弹......你这样的家伙是龙王简直是龙族的悲哀，听起来就像是在摆烂啊......”路明非托着下巴作沉思状，“为什么人类和龙类有仇恨呢？就是因为人和龙不能互相理解么？” 这家伙向来思路天马行空，说着说着他开始唱罪恶王冠的主题曲，“撒一塔，诺诺哈哪有......”曲调悠扬，带着一丝忧伤的气息，气氛顿时又变得尴尬起来...... “停停停，兄弟你别唱了，我正在跟你探讨两个种族之间的矛盾，要是能搞明白意义不亚于诺贝尔和平奖，你在这里给我唱欧忒耳佩？醒醒醒醒，你的人生里难道就只有动漫了吗？” 老唐无奈的看着路明非。他知道路明非日文水平也就够念个五十音的，说来奇怪，最近他的日文水平倒是有所长进的样子......难道这家伙身上有一条日本籍的龙？ “若有胜者这一概念，必定同时存在着败者。若心生维持和平这种自私的想法，就会挑起战争。若想守护，爱必会衍生出恨，他们彼此之间存在着因果关系，无法被分离，这就是现实......”路明非双手抱怀，一脸严肃的说。 “……”老唐一脸黑线。 “一条路上不允许有两位霸者啊，”老唐轻声说，“食物链顶端的生物生来就不会向人类俯首称臣，人类也同样如此，他们被龙类统治了太长时间了，在太古时代，一个普通的龙类领主都会因为愤怒随随便便一夜杀死上万人，人类怎么会允许再回到那样的境地？” “那就是说人和龙终有一战喽，话说你们龙有很多么？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路明非突然觉得不对劲。 “应该不多了吧，只有高阶的纯血龙类才会不断复活，不知道现在我有多少族人，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万一被他们看到货不对板把我炖了就麻烦了......”老唐认真的对路明非说，“明明，咱俩是好兄弟对吧，所以我看到你为我玩命的样子我就觉得不能辜负你的努力。其他的龙可不一定，所以最好咱们都小心点，尽量不要招惹他们。” 路明非点点头，老唐的暴力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无论是凌然不可侵犯的【王域】，还是那种践踏物理规则的【言灵】，看起来都不是现代科技能解释的，用小说的话叫做“夺天地造化”，他可不想再跟这种家伙交手。 “话说你还记得说咱俩要设计一套拍手礼么？”老唐突然转移了话题，路明非记得那是打球的时候他随口提的一句话，他点点头，然后看见老唐手一伸，从路明非腰间抽出了他的短剑，一剑横着划在了自己掌心，血如泉涌。 “哎呦卧槽，老唐你干嘛，搞血手行动啊你？”路明非被老唐吓了一跳，以为他突然抽风了。 “我本来以为自己现在变强了，怕不使点力气划不开......你的剑不错啊。”老唐哭笑不得。 “血盟，明明，我欠你一条命，我知道当时最安全的方案就是直接干掉我，但你这么够意思，宁可玩儿命也没有这么做，今天我以青铜与火之王的名义与你立誓，龙王诺顿不会主动去伤害任何人。” 老唐不知何时又点燃了黄金瞳，凝视着他年轻的脸，仿佛一位年轻有为的君主，每句话都掷地有声。 路明非与他对视片刻，轻笑一声，伸手拉过【旭阳】，横着划过自己的掌心。两人鲜血淋漓的手响亮的拍在一起，像要振碎黑夜的寂静。 “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这是我路明非的保证。” 少年人的誓言于夜幕中立下，无人见证，但却掷地有声。 第三十四章 古怪学长 两天后，芝加哥火车站 路明非没有提着刚来美国时的的大包小裹，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黑色的旅行箱，此刻路明非拉着行李站在川流不息的人潮中，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手里的火车票，随后抬头望着芝加哥火车站教堂般的穹顶，表情茫然。 因为老唐的出租房被混混们洗劫一空的关系，老唐本就不富裕的家境雪上加霜。他的家里虽然没什么值钱玩意儿，但是他的一些厨具电器之类的东西都遭到了不同程度上的破坏，眼看混混们是照着抄家的标准来的，老唐绝望的看着自己被干碎的电脑显示屏，差点回身去给那些家伙一人补上一发君焰。 路明非慷慨的把自己的压力锅和棉被送给了老唐，顺便留下了所有的辣酱，还把婶婶给他的三千美金分了老唐一半。 老唐感动不已，表示这棉被和物资让他感受到了来自祖国的温暖。 男人长大了总有自己的路该走，路明非知道自己现在就拉起一支队伍为时过早，更何况他也没有什么管理队伍的经验，他以前在夜袭既不是boss也不是二当家，毫无管理经验。路明非没有干涉老唐人生的意思，夜幕下的誓言他很是信任。 路明非问老唐今后的打算，老唐洒脱地表示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没有什么生活压力，更何况路明非也在美国，他准备继续靠着猎人行当混饭吃，反正自己也没别的什么技能。路明非哪天遇到事了需要帮忙他也能去搭个手。 路明非两只手紧紧攥着老唐，非常深情的说，“老唐，接任务可以，别再接走私任务了，我怕哪天看到你横死街头或者怪物出没的消息。还有最好离那些带龙血的家伙远点。” 老唐深感同意，表示以后要靠自己的手艺努力混饭吃，自己现在一手火焰无双一手天地为炉还担心找不到活儿干？接代打都能从幼儿园打到敬老院。 老唐还给路明非表演了一下把【红背伯劳】烧化的金属再做成了一个剑鞘，然后眼睛又开始忽明忽暗的仿佛短路的电灯泡。路明非赶紧表示你想努力的心情很好，但最好别努力了。 路明非同学此时茫然的原因是他没看到所谓1000次快车。按照卡塞尔学院的人工智能秘书诺玛给的行程安排，他将在芝加哥火车站乘1000次快车前往卡塞尔学院，在路程安排中只有这一句话，简单的如同坐一趟公交车从公园回家一般理所当然。 诺玛之前从没犯过错误，从护照到行程单，甚至还有一本卡塞尔学院入学傻瓜指南，下面还亲切地标注了“路明非版”。 这份指南侮辱性不大，针对性很强，路明非本来觉得相当好用，连过海关时都没被那个胖胖的警官为难，入学指南特别指明携带盗版光盘是不被允许的，让他按捺住了把自己的家当带到美国的冲动。本来还心存侥幸心理的路明非过海关时看到旁边有一个被查出夹带盗版盘的小子在那里心如死灰的看着警官抄罚单，不禁产生了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你将跳河我唱歌的快乐。 但是所谓的好用只是说在路明非到达芝加哥火车站之前。 1000次快车？没有听说过……也许是什么支线列车？不过你说的编号不太对。” “新版的列车时刻表里包含车次的一切信息，再去查查吧。” “车票好像是真的，可是真的不知道有这班列车。” 这是不同的值班人员给出的答复，他们用怪异的目光看着路明非，显然是觉得这小子是来找茬的。 巨大的显示屏上，压根没有没有这趟快车的信息。 “我是不是被涮了？”路明非此刻一阵茫然。之前那体贴入微，细致贴心的好秘书会在这种关键问题上出错么？自己是不是应该给古德里安打个电话？ “one dor，just one dor......”一个虚弱的声音在路明非背后响起。 在美国这是句典型的讨饭话，只要一个美元，和丐帮兄弟讨钱的时候唱的莲花落一样，都是表明自己人畜无害大爷行行好赏口吃的吧。 “这要饭都要到火车站里头了？你们这里没有保安么？”（保安？保安在哪里啊.jpg）路明非从裤兜里摸出一张一美元的钞票准备递过去，顺便问问路，钱是他从混混手里搜来的，反正丫们本来就是要跟自己玩命，自己拿他们的钱毫无心里负担。 他扭过头，看了一眼背后的人，楞了一下。 那是个高大魁梧的年轻人，埋在络腮胡里的面孔倒也算得上是英挺，烛火般闪亮的眼睛写满渴求，墨绿色的花格衬衣和拖沓的洒脚裤不知多久没洗换了。在美国这地儿遇见这样的乞丐不容易，其他乞丐都穿得比他像样儿点。 “你特么说你是乞丐？”路明非上下打量这货。“你能不能把你的二头肌收起来再讲话，难道你是健身房教练破产了？” 这家伙的身高比178的路明非还要高上一头，看上去颇为猥琐是因为这厮拱肩缩背，路明非当年也好这么走路，缩着肩膀像个流落在外的猴子，但他的肌肉鲜明到似乎要破衣而出，看上去就像是什么健身房练死劲的健身达人。 “中国人？”对方察觉了路明非的国籍，立刻换用一口流利中文，“大爷赏点钱买杯可乐吧，我真不是乞丐，只是出门在外丢了钱包。” 路明非心说你这切口还挺熟啊，现在连乞丐都要内卷到双语要饭了么？还有美国就是不一样，饿成这样居然还想着买可乐，是因为可乐可以无限续杯混个水饱么？ “芬格尔·冯·弗林斯，真不是乞丐，大学生。”年轻人见路明非眼神不善，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从背后的挎包里掏出了字典般的课本。 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课本上，用英文混合拉丁文写着书名，路明非似乎曾在什么地方看过这种文字。 “你也在等…1000次快车？”路明非问。 双方各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磁卡票来，一模一样的票，漆黑的票面上用银色绘着枝叶繁茂的巨树花纹。 “学长？你咋混成这样了？”路明非心说叶胜和酒德亚纪俊男美女，陈墨瞳更是看上去就是小公主一枚，五百万的法拉利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都能随手借到，虽然里面的古德里安教授看上去邋遢了一点，可出手大方，连久经沙场的叔叔都赞叹不已，足见其实力雄厚，也算是不拘小节的上等人。 而面前这位学长……应该是学长吧，简直闻者伤心，见者流泪，路明非感觉像丫是讨钱失败后混了丐帮的邢捕头。 同样是卡塞尔学院出来的学生，这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亲人呐！可算能找着一个美元买可乐了！”芬格尔没有在意路明非脸色变换，激动的一把抓住路明非的手，顺手接过了那张钞票。 你是可乐成精么？除了可乐你还能说点别的东西么？路明非心里腹诽。 第三十五章 芬格尔 “兄弟我很欣赏你，你看起来很有义气！”芬格尔四仰八叉地坐在长椅上，一边打着饱嗝，一边喝着路明非的可乐。 路明非看面前这位学长好像真的饿的发慌，他要了两份全家桶和大杯的冰可乐，芬格尔看上去好像真的饿狠了，鸡腿在嘴里一过就变成了碎骨头，路明非正在挤番茄酱的功夫芬格尔的全家桶就只剩下纸袋了，看样子如果不是纸袋不好吃的话也难逃一劫。 “学长，暴饮暴食对肠胃不好......如果你没吃饱的话我这里还有。”路明非把手里挤好番茄酱的鸡块递给芬格尔，说，“话说学长，你几年级？” “八年级。”芬格尔回答的轻描淡写，顺便又狠狠的咬了一口路明非的汉堡，眯着眼睛说。 “八年级？你确定本科有八年？”路明非怀疑自己听错了，大学一般不都是四年制么？除了医学之类的特殊是五年，卡塞尔学院这是学什么东西要上八年大学？ “哦，其实是四年级，只不过我留级了。”芬格尔耸耸肩，这家伙吃饱了以后瘫在座椅上好大一摊。 “那怎么是八年级？” “连着留了四年啊……” “你别逗我，我听你们招生的时候说学院挂科很少的，除了极个别人都不会留级……”路明非慢慢的张大嘴巴，“你不会就是那位……” “没错，我就是你说的极个别人。”芬格尔自豪的点头，“就跟你们中国班主任常说的某些人，极个别人，更有甚者一个意思。” “我一开始就觉得你们都不正常……兄台你为何还能摆出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表情。”路明非捂脸。“那你以前应该坐过那趟车咯？” “每个学期开学的时候都坐，否则就只有直升飞机过去。校园在山里，只有这趟火车去那里，没人知道时刻表，反正芝加哥火车站是没人知道，最后一个知道那趟列车运行时刻表的列车员前年死了，他说那趟车从二战前就开始运营了。”芬格尔说，“不过别担心，总会来车的，阶级低的人就得等车。” “阶级？”路明非问，“什么东西？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 “一种类似贵族身份的东西，阶级高的学生会有一些特权，学院的资源会优先向他提供，比如优先派车。”芬格尔回答的像极了底层人民的愤慨，路明非甚至能脑补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革命感情。 “听上去有一种封建余孽的感觉……学长你读了八年阶级不该挺高的么？”这家伙听上去就是那种不敢踏出社会死皮赖脸赖在学院的废柴，类似于某些玄幻小说里那些赖在学院混资源的家伙，按说应该在学院里混的如鱼得水才对。 “实不相瞒，我正挣扎在退学和补学分的困境中！”芬格尔摊摊手。 “这个卡塞尔学院毕业很好找工作么？你留了四年都不舍得退学？”路明非问，这学院难道是跟混全勤一样，只要不退学就每年给奖学金？毕竟连自己这样的都一年3w6美刀，面前这位兄弟看上去很是能打的样子，没理由给的钱比自己还少，说不定芬格尔就是那种薅羊毛的大佬，网站不倒，小说不断。 “不，他们分配工作！”芬格尔耸耸肩，“这个学院就业率可以说是100％”。 “你越说我越害怕，学长你不会是不愿意步入社会才赖在学院不走的吧。”路明非看着芬格尔这幅尊荣，不像是所谓的社会精英。现在他突然开始担心古德里安教授那些图书馆、游泳馆和教学楼的照片是p的，不会去了发现货不对板吧，不过他们这还没入学就又送手机又送奖学金的，不像是打肿脸充胖子的类型。路明非只能安慰自己，也许芬格尔真的是所谓的极个别人。 “步入社会么......”芬格尔怔怔的看着自己手里的鸡米花，好像突然对吃饭这件事失去了兴趣，路明非仿佛在他铁灰色的眸子里看到一丝名为“孤独”的光。 “都是有故事的人呐。”路明非识趣的住嘴了，人心里总有些事情是不愿去触碰的，就算是芬格尔想必也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也许是在学院里有什么值得他珍视的东西也说不定吧...... “我早就想步入社会了，我这一身本领在学院里没有用武之地啊。”芬格尔一拍大腿，“他妈的这学院的制度真是变态，老子早就想飞去古巴欣赏翘臀长腿的好姑娘了。说起来师弟，你能再给师兄买份面嘛，这玩意儿不太顶饱......” 芬格尔看来也是熟读武侠小说，这师兄师弟听上去就比学长学弟亲切，有种少年侠客并肩闯荡江湖的豪气。 路明非嘴角抽搐，默默摸出一张钞票走向快餐店旁边的牛肉面馆，对卡塞尔学院的未来生活的失望又多了一分。 之后路明非出钱和芬格尔在汽车旅馆里凑活了两天，芬格尔感动的泪水涟涟，声称路明非是他一辈子的好兄弟，将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要是说话的时候这家伙的嘴角没有沾着泡面的话，路明非倒是还能更感动一些。 今晚他们两个裹着一床毯子在候车厅的长椅上等车，芬格尔向路明非传授经验，他说对他而言每次返校都是这样的，阶级低有阶级低的活法，本来他带的钱就是够他在候车旅馆等到今天的，这家伙还真的生活在德国，千里迢迢的跑到芝加哥来等列车。阶级高的学生到达车站就会有车来接，从vip通道上车，不会引起任何骚动。 路明非不得不问他俩的优先级有多低。芬格尔问你知道美国用abcd来划分等级吧，路明非点点头，说我还知道你们那里用一到五分来评价成绩，然后我们中国的老师还用爱因斯坦小学数学只考一分最后还成了大科学家的例子来鼓励我们好好学习，后来才知道丫的德国分数跟中国不一样。 芬格尔说我现在是e级，对比一下跟中世纪的农奴差不多，路明非表情悲哀，他记得诺诺说过自己是a级，难怪看上去那么自信。也不知道他们的等级是怎么往上升级的，路明非虽然比以前能打很多，但是说实话学习成绩是一点没涨，反而还有下降的趋势...... 深夜的候车大厅里只剩下他们俩了，路明非把毯子裹在身上，闭目养神，但是火车一直不来，他的意识渐渐地有点昏沉，隐约听见远处的钟声。 钟声回荡，似乎来自很远处的教堂，为什么会有那么单调的钟声？路明非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他是在芝加哥，外面是熙熙攘攘的公路，声音嘈杂，人声鼎沸。为什么他能听到的只有那个单调孤独的钟声？附近本该没有教堂。 他从长椅上坐起来，一轮巨大的月亮在落地窗外缓缓升起。月光泼洒进来，仿佛扑近海岸的潮水。整个候车大厅被笼罩在清冷如水的月光之中，窗格的影子投射在长椅靠背上，一个男孩沉默地坐着，抬头迎着月光。 第三十六章 路鸣泽 “是你？” “是我。” “你来了？” “我来了。” “可你不该来。” “......” 一阵古龙风的对话结束后，路明非掀开毯子，坐在了男孩儿的身边，“怎么，又要出价跟我交换灵魂么？话说你到底是什么职业，恶魔么，怎么对别人的灵魂这么感兴趣？” 男孩儿对着路明非淡淡的微笑，“我不是对别人的灵魂感兴趣，而是对‘你’的灵魂感兴趣，哥哥。” “你为啥老叫我哥哥，话说该怎么称呼你啊这位兄台。”路明非抱着肩膀作势摩擦两下，听着男孩儿的话他有点起鸡皮疙瘩，听着男孩儿说话总有种男男之爱的背德感，这小家伙年龄不大，说话倒挺像病娇的。 “我是你弟弟啊，路鸣泽。”男孩儿看向路明非，黄金瞳平静的仿佛一面镜子。 “别逗了，路鸣泽同学我可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小时候也算的上可爱，但是跟你半点不像啊。”路明非仿佛听到了什么冷笑话。 路鸣泽他最熟了，跟他睡一个屋的表弟，高中还一个学校，小时候长得还是很可爱的，可如今身高160，体重也是160，且正逢青春期长了满脸的痤疮，在学校里出手阔绰，却也找不到女朋友，于是写一大堆悲情句子上网勾搭女孩。眼前这个男孩跟路鸣泽相差十万八千里，就算是路鸣泽颜值巅峰期也跟他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选手。 “夕阳？你上来啦？”男孩儿看着路明非，嘴角一抹促狭的笑容。 “？？？”路明非一愣。“夕阳的刻痕”是他在qq上扮女生的名字，他用这个id调戏路鸣泽，路鸣泽每次看他上线都会说这句话：“夕阳？你上来啦？” “好家伙......”路明非不由得联想到那个卡塞尔学院，感觉除了他们也没有别人这么无聊来窥探自己的隐私，“你们是黑客学院吧，连我小号马甲都扒，这没有隐私的时代还能不能尊重一点网民的隐私权了，你要不要再背两部车牌号来证明你的技术实力？” 这句话顶得小魔鬼都有点遭不住了，他苦笑着摇摇头，那淡漠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消失了，现在的他倒真像是路明非的弟弟。 “不谈没用的了，哥哥，现在你已经入局了，你的黄金瞳就是证明。”路鸣泽指指路明非的眼睛。 “黄金瞳？你是说像你们这样的眼睛？”路明非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眼睛，在他和老唐战斗进化之后，他发现当他集中精神的时候，眼睛也会像那个混混一样转变成金色，但是颜色要比他纯正千百倍，仿佛融化的黄金。 “这是你逐渐苏醒的象征，哥哥，真希望看到你回到过去的样子。”路鸣泽微笑，他的眼睛颜色也极为纯正，看上去虽然没有老唐的颜色炽烈，但却一样璀璨。 “过去的样子？我过去什么样子？”路明非眼神有点变化，手不自觉的按在了剑柄上。 “哥哥你还是很防备我，为什么呢？我们才是最亲的人啊，在最深沉的绝望里，互相拥抱着取暖。”即使看到路明非手按住剑柄，路鸣泽的表情也没有一丝变化，仿佛对路明非毫不设防一般。 “你这谜语人，我要是蝙蝠侠我第一个把你抓到阿卡姆去。”路明非松开手，这小家伙虽然神神叨叨的，但是对自己也没有什么恶意，就是这种说话老是藏一半露一半的风格着实让他头疼。 他现在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身份，路明非熟读天朝小说，知道这种情况一般是自己前世有什么问题，这辈子他绝对是个正常人类，不然也不会因为被至高帝具砸死...... 等等，自己的能力难道是每次穿越后死亡在本世界回档么，这种能力怎么也不给个说明书，不知道我智力有限么？ 路明非浮想联翩，主要是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有点挑战他的三观了，虽然在斩瞳的世界里历练了一年，但是时空因果这种高端能力对他来说还是有点陌生，那边最多算个中武世界，高端战力也就是个城市级，跟那些动不动灵魂穿梭轮回转世的变态们没法比较。 “哥哥，其实你才像阿卡姆之王啊，没有人会在乎小丑的喜怒哀乐，因为他给自己画上了笑脸。”路鸣泽也不生气，只是淡淡道。 “你才是小丑，看上去你就是个反社会的家伙......”路明非心道，什么交换灵魂之类的，听上去就是小丑那样的反社会分子才会干的事情。 “那么放任一条龙王在人类世界里游荡，是正义的伙伴该做的事情吗？”路鸣泽讥诮的笑，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 “我不知道什么龙王，我只知道我的朋友老唐是值得信任的家伙。”路明非耸耸肩，一脸淡然，“人和龙不能和平相处么？我觉得现在我要是龙类就该认清形势乖乖藏在山洞里免得被人类刷成就，还有谁是正义的伙伴啊，你以为我是卫宫士郎？” 他轻声说，“我的同伴比正义要重要啊，满口正义的家伙才是不可救药的疯子。” 路明非想起那个满口正义的警备队员，直到死去，还坚持着自己所认为的正义，其实她的灵魂早已堕入黑暗，所谓的正义只是她安慰自己的话术罢了，就像那些战国时代的家伙，反手就能背刺主公出卖兄弟，还要打着大义的旗号。 “如果老唐真的要无差别的报复世界，我一定会亲自把剑刺入他的胸膛，但是如果有人要因为所谓的正义杀他，那我只能说，”路明非的眼睛瞬间燃起金色的火焰，这是他体内血液沸腾的象征，“除非他先干掉我！”（注1） “好感动啊哥哥。”路鸣泽怔了怔，“你这种为了某人与世界为敌的气魄用在那条废柴身上真是白瞎了，你应该对着某个美少女这么说，没准她会看着你的眼睛跟你许下共度一生的誓言......” 路明非心说喂喂喂这种烂话不是我的专属么，你这浓眉大眼的小老弟怎么也开始吐槽化了？难道这个作者只会写这种废话吐槽流？ 路鸣泽笑笑，仿佛看透了路明非的心思，轻声说，“哥哥，我们是一体的，虽然你没有跟我交换，但是我很高兴你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作为庆祝，到时候我会送你一个礼物。”他竖起一根手指，“一个愿望。”（注2） “你以为你是阿拉丁神灯？愿望一个一个送的？”路明非烂话脱口而出，“你这是在搞什么营销活动么？免费的礼物最昂贵是吧？” “到时候你会需要我的，哥哥，愿意为了某人与世界为敌的不只你一个。”路鸣泽的身影渐渐消失，“我也一样。” 第三十七章 列车 “师弟，师弟！”芬格尔拍打着路明非的肩膀。对着路明非的耳朵喊。 路明非骤然清醒过来，身躯绷紧的像一张紧紧的弓。 这不是他第一次被拉入小魔鬼的世界，那里的时间流逝和现实世界仿佛完全不同。既可以像第一次那样在里面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在外面仅仅是一瞬，也可以像现在这样时间同步流逝，路明非记着他闭目养神的时候时间还不算很晚，现在却已经是深夜了，虽然外面的灯光还亮着，但人流量明显少了一些。 “把行李带上，车来了。”芬格尔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来，好像是一只被惊动的猫在竖起全身的毛一样。 路明非听见了铃声和火车汽笛的声音。 确实，芬格尔说的没错，一列火车刚刚进站。 车灯的光芒在月台上闪过，凌晨两点，在一个没有加班车的夜晚1000次快车神秘的出现了。 一个黑影出现在空无一人的检票口边，那是个穿墨绿色列车员制服的年轻人，手中摇着金色的小铃，帽子上别着金色的列车员徽章，一手打着手电，一手拿刷卡机。 1000次快车，乘客请准备登车了，乘客请准备登车了。”列车员清晰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路明非察觉到这个地方没有别的待车旅客，也难怪，今晚本就不该出现任何一辆列车。 门口的两名警卫呼呼酣睡，仿佛完全没听到列车员的声音，正沉浸在梦乡里。 看起来只有芬格尔察觉到这个列车员的到来，远处亮着灯的赛百味店里也没有人伸头看一眼。深更半夜，这样一个衣着古雅的列车员出现在现代化的芝加哥火车站里，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可完全没有人注意他。 那列车员像是一个……鬼魂！ “难怪没人知道这趟列车，这家伙该不会是那种地狱列车的售票员吧，‘这辆车开往地狱’什么的？我看这深更半夜的有点瘆得慌。”路明非问。 太不正常了，无人知道的列车，没人注意的列车员，一所神秘的学院，和面前这个奇怪的学长。这里的一切都透着和正常世界格格不入的意味。 “是他的言灵效果而已，那家伙是个很正常的人呐，和你我没什么不同，还是后街男孩的粉哦。”芬格尔一脸你大惊小怪的表情，说。 “言灵？”路明非一愣。他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这不是这有龙类才能有的能力么？他上下打量列车员，愣是没看出来这家伙有什么隐藏的鳞片或者翅膀之类的器官，难道他也是跟老唐一样没觉醒的龙类？ 他又瞥了一眼芬格尔，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言灵”，他又是什么身份，路明非感觉世界全乱了，难道这个世界分为好龙族和坏龙族，或者亲人派和敌对派，跟小林家的龙女仆一个设定？路明非脑补了一下老唐或者芬格尔穿上女仆装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人在呐人在呐，芬格尔和路明非。”芬格尔向列车员挥手，提着自己的背包率先走向火车。 路明非也从口袋里摸出车票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连青铜与火之王都是自己的手下败将，（虽然打赢得非常侥幸吧），路明非就不相信一个刷票的都是高阶龙族！ 他跟在芬格尔后面走向检票口。当路明非看清列车员的脸，才相信芬格尔说的，那家伙看起来确实不像个鬼魂，正嚼着口香糖吹泡泡。 列车员接过芬格尔的车票，随手划过验票机，绿灯亮起，“嘟”的一声响。 “芬格尔你还不退学呢？”列车员说，“我还以为今年见不到你了。” “我可是有始有终的人，”芬格尔说，“车来得那么晚，我的阶级又降了么？” “降到‘f’了，你可是从‘a’级降下来的，已经从天堂降到了地狱。”列车员说。 “妈的，我之前怎么没听说过有‘f’，不会又是那群闲的没事的家伙给我设立的吧，感觉从中世纪农奴降成畜生了……”芬格尔嘟哝。 路明非心里悲凉，他没想到自己的师兄已经混成这德行了还要坚持上学，简直是学生楷模！ 他拍拍芬格尔的肩膀，“师兄，出生寒微，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才是丈夫。话说你干啥坏事了能从‘a’级降下来，你是不是偷学校经费了。”路明非毫不怀疑芬格尔的下限，这家伙就是能击穿下限的存在。 芬格尔挠挠头，带点不好意思，“也就是挂点科罢了，也没干过啥坏事，师弟你的话倒是挺有哲理，从哪本书......” 话音未落，路明非的票划过验票机，绿灯亮起，欢快的音乐声响了起来，列车员和芬格尔面面相觑。 “路明非？”列车员漂亮的绿眼睛亮了，“真抱歉，调度上出错了，你的阶级是‘s’，可是很少有那么高阶级的人，所以系统出错了吧，就跟千年虫一个道理。” “‘s’？”芬格尔瞪大了狗眼，“你调度肯定出错了啊，‘s’的大哥你敢放到这时候来接？话说学校里不是只有校长是‘s’么？” “不只，不过不超过十个人。”列车员说，“快上车吧，靠站时间不长。” “那什么，你是不是靠站时间长会被抓，这车为什么列车表上没有它？为什么不准时到站？还有‘s’是啥，你们这不是‘a’是最高的么，老美流行鬼泣的评分标准？”路明非本以为诺诺那样的就是学院t1级别，听上去还有个t0，可是自己表现出来的情况真不知道哪里能算是个t0，除非把自己的恶鬼缠身算上。 但是恶鬼缠身不能随便用啊！现在的恶鬼缠身虽然摆脱了失控的风险，可路明非感觉每次使用他开始除了抽取体力，还会燃烧自己别的东西，比燃烧黄金瞳还累得多。 “当然不会，这车是芝加哥政府特批的，直通卡塞尔学院。列车表上没有是因为它是支线车，不定期发车，你知道那种从公共铁路走但是通往一些矿山和工厂的特别列车么？我们跟那些是一样的。”列车员的回答非常坦然，一点不卖关子。“至于评级，你可以问芬格尔，他基本体验过卡塞尔的所有分级。” 芬格尔耸耸肩，“我不是跟你说过么，卡塞尔用abcd来评价学生，a本身代表的意思就是‘优等，优秀’的意思，然后级别以此类推有b、c、d。b是英文‘good’的简属写，意为‘很好’；c是英文‘cool’的简写；意为‘比较好、酷’d是英文‘dull’的简写，意为‘迟钝的’；s是英文‘super’的简写，意为‘超级厉害’。师弟你就是所谓的superman！” “不是吧，我感觉诺诺就比我厉害啊，她为什么是‘a’？哦我说的是那个红头发的妹子。还有师兄你这般风流倜傥......我是说洒脱不羁，那你怎么是‘f’？话说为什么会有‘f’这种东西？难道还有比迟钝更拉垮的词？failure？” 芬格尔不由得有些羞涩，“他们给我新设的，因为我每年都降级......” 他们跟着列车员走上月台，高速列车停在铁轨上，亮着刺眼的头灯。车是黑色的，流线型的车身，耀眼的银白色藤蔓花纹在黑色的漆面上展开，华丽如一件艺术品。唯一一扇滑开的车门外，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古德里安教授。 第三十八章 真相 列车发动了，此刻隔着一张橡木条桌，路明非、芬格尔坐在一排，和古德里安教授隔桌相对。 路明非打量列车，车厢是典雅的欧式风格，四壁用维多利亚风格的花纹墙纸装饰，舷窗包裹着实木，墨绿色真皮沙发上刺绣金线，没有一处细节不精致，和他平时坐过的动车天上地下，卡塞尔别的不知道，有钱还真是有钱，随后路明非又产生了疑惑，他看着芬格尔，不明白这么大方的学院怎么会让学生搞成这样子...... 路明非和芬格尔都换上了卡塞尔学院的校服，和当时叶胜的同款，白色的衬衣，墨绿色的西装滚着银色细边，深玫瑰红色的领巾，胸口的口袋上绣着卡塞尔学院的世界树校徽。这是他见过最精致的校服，感觉出自什么古法制作，百年传承的老裁缝手里，绝非普通的量产货可以媲美。 学院的裁缝虽然从没量过他的身材，却把衣服做的贴合无比，路明非翻开袖口，看见了里面用墨绿色线刺绣的名字，ricardo.m.lu。李嘉图，这是诺诺给路明非随口起的名字，现在已经成了他的正式英文名。 从踏上这列火车换上这身衣服，路明非忽然觉得自己等级上升了，仿佛成了一个上流人士。他扭头又看向了芬格尔，这家伙打扮一下属实是人模狗样，在旅馆里他已经把胡子理得干干净净，此刻竟然有一种青年才俊的感觉。 “师弟，你老看我干嘛?师兄很直的，没有龙日之好。”芬格尔看着路明非疑惑的眼神，不由得有些紧张。 “是龙阳......师兄你在学校混了八年，中文水平也还是有待提升啊。”路明非随口道，“师弟只是看你现在风流倜傥，有些怀疑那个吃拉面都要三碗还要把汤底舔干净的家伙是谁。” “咖啡还是热巧克力？”古德里安教授没有理会这两个家伙的悄悄话，他对路明非亲切地问。老古背靠着墙，后面是一幅被帆布遮挡起来的巨画。 “热巧克力。”芬格尔率先举手。 “没问你，要严肃，给你的学弟带个好头。我是你的临时导师，学校指派的，这是新生入学辅导时间，”古德里安教授看着路明非，“你也可以要一杯烈性酒什么的。” “我不喝酒......能给来瓶营养快线么？”路明非忍不住说烂话，“话说古德里安教授，你们这里入学辅导还有来杯烈性酒?咱们是烟草那样的国企么？卡塞尔学院是个酒厂？” “没事师弟，他们只是给你一杯东西帮你镇静一下，免得入学辅导中途你惊声尖叫。”芬格尔挤眉弄眼。 “你们入学辅导听上去不太正经啊......”路明非接过古德里安手里的营养快线，这车上俨然是高等包厢，各式饮料应有尽有，还有一个小小的酒柜，上面摆着的都是价格不菲的货色。 “明非，我很高兴你看上去这么镇静。”古德里安教授低声说，“很抱歉我来晚了，我在俄罗斯那边耽误得比较久，返回学院时才发现调度错误，还没接到你，所以决定跟车来一趟。其次，学院要求每个学生参加入学资格考试，我们称之为3e考试，不通过考试就不能录取，你的奖学金也就暂时不能生效。” “资格考试？”路明非心说来了来了，这就是所谓的劳务合同吧，之前说的是八千到一万，结果入职就变成了底薪四千还得扣全勤。 “如果我不及格，这份奖学金不会扣钱吧......我跟你说教授，我叔叔婶婶可是不准备再给我打钱了，我爹妈只给我打钱打到高中毕业。”路明非问，虽然他不是很在乎物质，但是薅羊毛这种东西总会让人心情愉悦的，突然听到羊要跑了，他不由得有些担心。 “怎么会呢？明非你可是今年最优秀的新生！”古德里安教授递过一份文件来，言语间充斥着毫无理由的自信，仿佛路明非通过考试板上钉钉。“这里有份保密协议你签署一下吧。” 面对那份拉丁文混合着英文写的古怪文件，路明非皱着眉头，目前这些家伙都像是谜语人，没有一个说话实在的，路明非舔舔牙齿，还是下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目前来看卡塞尔的人们对他都不错，尤其是诺诺还给自己撑过场子，路明非觉得应该不至于签下了什么卖身契......吧？ 古德里安教授小心地收起文件，“作为一家在美国教育部注册的正规大学，卡塞尔学院一直致力于向有特殊才华的学生提供高质量的教育，并且推荐工作。我们的正常学制是四年，芬格尔这样学了八年还没毕业的是极少数。 我校是古典的封闭式教育，所有学生必须住校，结业的时候，我们会颁发给你正式的学位证书，但是很遗憾，本校的学位证书可能不能帮你在其他大学找到对应的专业，所以如果你想读硕士或者博士，还是只能选择本校就读。” “一条路走到黑？如果芬格尔师兄想混个博士学位，出来就该被优化了吧？”路明非对大学专业毫无概念，甚至连博士和博士后的差别都搞不懂，因此倒没有产生什么多余的怀疑。芬格尔呲牙咧嘴，仿佛被戳到了痛处。 “你要明白，我们完全是正规的学院，只是我们的专业有些特殊，”古德里安教授斟酌着词句，“非常特殊。” “特殊？” “你知道神学院么？” 路明非点头，神学院是基督教培训教士的学院（天主教亦译作修道院）。在西方，有些大学是神学院发展而来的，有些则还是独立的学院。如着名的哈佛大学，剑桥大学，罗马大学和巴黎大学还有神学院。说白了就是定向培养，感觉跟师范大学意思差不多。 “神学院就是一种特殊的学院，他们的学生主要学习的就是关于神的知识；还有医学院，他们主要研究对象就是人类的身体机理；还有商学院，他们主要就是研究交易这一古老的命题。卡塞尔学院也是这样一所特殊的学院，我们研究的是……” 古德里安教授起身，抓住自己身后那幅巨型油画上的帆布一角，猛地抖开。 狰狞的画面暴露于灯光下，路明非的视线触及那幅画的瞬间，眼神猛地一凝。 那是一副相当古老的画，笔锋锐利，仿佛笔者身临其境。 画面上，天空是铁青色混合着火焰的颜色，唯一的一株巨树矗立着，已经枯死的树枝向着四面八方延伸，织成一张密网，支撑住皲裂的天空。荒原上枯骨满地，黑色的巨兽正从骨骸堆的深处腾起，双翼挂满骷髅，张开巨大的膜翼后，仰天吐出黑色的火焰。 路明非的脑袋里回荡着一个凄厉的吼叫，他居然觉得自己能听见那巨兽的嘶吼。 “龙？” 第三十九章 使命 “是的，龙。更准确地说，龙皇尼德霍格，根据北欧神话老爱达经的记述，它代表着绝望，当它咬断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时，那一天，世界毁灭。” 老家伙神情严肃，丝毫不像在讲笑话。 路明非仔细观察这幅画，这真是幅惊世骇俗的作品，就算是他这样的俗人都能看出好来。 要知道路明非是那种审美很庸俗的家伙，对所谓的油画风景画毫无触动，觉得油画画的再逼真还能比照片更像？那些抽象派的家伙就更别说了，各个都是神经病...... 但他没法对这幅画这么说，画中阴沉的色调和逼真的笔触汇合起来，仿佛构建了一副地狱末世的绘图，给人的感觉仿佛大厦将倾，天崩地裂，末日的绝望之感透过画卷直接倾入观看者的脑海。 “这就是所谓的......诸神黄昏？诸神呢？”路明非嘟哝，这幅画确实有些不凡，但是他不知道这跟龙有什么关系，难道现在光天化日的有龙到处跑？ 要知道龙的传人这种段子都已经过时了。路明非有点茫然，说起来这个设定，听上去怎么有点像是铳皇无尽的法夫纳...... 诸神黄昏，世界树和突然出现的恶龙什么的，难道我就是唯一的男性d？要被绑架到满是贵族大小姐的学院里开后宫？ 然后路明非看了一眼芬格尔，嘴角抽动，感觉自己可能是想多了，这家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芬格尔不明就里，只是耸耸肩然后示意路明非认真听讲。 古德里安此刻仿佛一个许久没见过游客的纪念馆讲解员，表情激动，手臂用力的挥舞道，“这幅画绘制的就是诸神黄昏的场面，到时世界毁灭，并将迎来新生。画里掺杂了些许龙血并运用了神秘的炼金技术，每一个龙族的后裔都将会蒙它的感召，仿佛亲临黑王与诸神的战场，看到世界的终极！” “没想到古德里安教授你这么大岁数了还看南派三叔啊？果真是中国网文冲出世界......” 路明非不由得被这老家伙的气势震慑，一眼看上去像是个神神叨叨的老神棍在布道。 什么世界终极毁灭新生之类的，听上去就像是某些奇怪的教派。下一步是不是该派赎罪券了？ 古德里安教授没有理会路明非的烂话，他的手指扫过书架上整齐的精装古籍，“看看这些书，龙族谱系学、龙与言灵术、所罗门之匙…… 这是我们几千年来的积累，在卡塞尔学院，你可以选择炼金工程学、魔动机械设计学、龙族谱系学等不同的学科，所有人最终目的都是，”他直视路明非的双眼， “屠龙！” “屠龙？” 路明非瞪大双眼，这是什么神奇的展开，说起来诺顿也说过自己是哪个家族的屠龙者来着...... 难道这个世界的超能力者都要被收编屠龙么？你们果然是日本轻小说吧，是吧！设定撞上了喂！ “屠龙，”古德里安教授点头，“在人类风平浪静的历史下，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种族——龙族！ 为了保护世界，同时不泄露这个秘密。我们称为血裔的若干家族，在过去的时间里，共同隐藏着这个秘密，并且共同承担着屠龙的使命。 每个家族都会不断培养擅长搏斗、咒术、魔法和炼金术的后代，他们前仆后继的冲上秘密的战场，一次次把龙族复兴的希望钉死在他们的坟墓里，一直持续，直到今天。卡塞尔学院就是一所继承了他们的遗志的学院。” “？？？”路明非一愣，为什么听上去屠龙是个祖传的活计，跟自己想象中的异世界召唤好像并不是一个路子，难道自己不是所谓异世界的勇者么？ 那我怎么展示我的恶鬼缠身？真的说是自己的祖传宝贝？ 听上去就没人信啊！ 而且你说别的我都理解，魔法和咒术是我理解的那个魔法么？三发气定大火球？巫毒娃娃扎小人？ “稍等稍等，我是不是听到你说了......遗志？”路明非瞪大纯洁的眼珠子，表情真挚的询问。 “是的，因为不断的牺牲和战争的原因，历史上那些声名赫赫的屠龙家族大半都已经消亡了。 在新的时期，我们没法在依靠古老的血脉传承，而是引入现代的教育机制来培养志同道合的年轻人，你们的孔子怎么说的来着？有教无类。”古德里安教授向路明非伸出手，“欢迎加入卡塞尔学院，路明非！” “那个，我确认一下，你们是不是外星人、未来人、异世界的人、超能力者？或者你们是不是龙？” 路明非没敢直接伸手，一开始他以为这个世界是龙族内战，后来他以为是剑与魔法屠龙，再后来他以为是异世界勇者的召唤术，现在他已经面无表情了，不就是屠龙么，跟杀危险种应该差不多吧，大概。 “我的评价是不如米德加尔学园，最起码那里都是萌妹子，教授我听你的意思是屠龙经常死人的样子......为什么学院要屠龙？你们到底什么身份？” 路明非终于发问，之前的问题都是铺垫，当然你要说他是中二入脑也行...... 他自从遇到诺顿就在想为什么龙这个种族只在神话传说中留下只鳞片爪，这样恐怖的存在怎么可能籍籍无名？世界都将因为这份力量震动！ 老唐那种扫平街区的力量据他说还远远不如诺顿全盛时期，用句套话就叫做“区区砂砾不及我半分”。让人很难想象所谓的全盛时期是个什么鬼样子，该不会是大伊万...... 这种力量在手，谁特么还搞军备竞赛啊，直接全体转专业到生物科技研究人工克隆算了！ 现在他明白了，世界的幕后还有卡塞尔这样的无名人士在默默清扫龙类，保护人类的世界不受侵扰，歌舞升平的现世下暗流涌动，神秘的巨龙在苏醒向世界发出自己的咆哮前就被沉默的战士们埋葬。 可是为啥呢？你又不是特摄片，为什么要玩命去保护人类，难道是为了爱和正义？ 路明非心想直接全民屠龙多好，他坚信口径既是正义，当量就是正解，所谓一炸解千愁。就算他恶鬼缠身巅峰期，面对现代科技的火箭弹洗地他也遭不住。 第四十章 混血种 “不是‘你们’是什么，而是‘我们’。”古德里安用一个把自己和路明非、芬格尔一起划拉到一起的手势比划着，强调着这一点，“我们是——”他轻声说，“混血种。” 古德里安衰老的眸子里竟然划过一抹哀伤，这老家伙一直以一种脱线的态度对待人生，路明非一直怀疑他是怎么评上教授的，可是现在他的眼神那么孤独那么寂寥，像一个流浪的哲人。 场面感动的像是苏格拉底被贵族们公投有罪，老家伙即使面对不正义的法，也要饮下毒酒用生命去维护法律的尊严...... 可是路明非属实不会看气氛，“混血？谁跟谁？汉族和日耳曼？”路明非看看芬格尔，又看看古德里安，“所以你们学校才开设中文课程么？” “不，是人和龙的混血。”古德里安教授认真道，“反正你早晚都会知道，这所学院里，绝大多数人都是龙族混血，你知道我们如何决定阶级么？ 所谓阶级，是指血统阶级！你之所以是s级，是因为你有高纯度的龙族血统！” 路明非傻了，一学院的龙族混血种？那不就是龙巢么？他的龙族血统纯度高？ 他一个长在红旗下生在春风里的哺乳类好少年为什么忽然就被看做一个爬行类了呢？ “这就是所谓的敌我同源？我跟你说我假面骑士全系列都看过，你可不要骗我，那龙族是你们的祖宗吧？你们，哦不，我们这算不算逆子啊？” 路明非实在是满口的槽不吐不快，他一直觉得龙族就算和人类敌对，人类最多也就是借助龙族的力量，比如封印在某些“人柱力”体内，或者像纳兹一样被某些好龙养大，去杀那些坏龙。 你这混血种一出整的路明非情绪都不太连贯了，好像从热血校园穿越到了聊斋志异，还带点人伦纠葛的问题。 “龙族终将复仇，到时候混血种就是他们要打击的第一对象。”古德里安教授说，“这些会在你的龙族谱系课上仔细讲解。或者用你们中国人的思维方式来说，汉奸和鬼子哪个更可恶？” “教授没想到您涉猎这么广泛呐......我懂了，我都懂了......”路明非抹着冷汗，这老家伙的比喻真是鞭辟入里，引人深思。 “所以路明非，你决定了么？”古德里安教授期待着看着他，仿佛在等美女下嫁。 “决定之前我能不能问问，如果不同意的话会怎么样？留在学院打杂么？还是人道毁灭？”路明非仿佛梦回夜袭入职现场。 古德里安教授显然很失望，“那倒不会，卡塞尔学院又不是恐怖学院。（存疑）不过你刚才签署的协议中包括记忆清洗这一项，如果你不同意入学的话，这段记忆就得被清洗掉。你已经窥视到了真实的世界，退出不觉得可惜么？” “你这是在威胁我啊......我根本就没看懂那些拉丁文，不过我觉得还是一个没有龙类满天飞的真实世界挺好的。”路明非强撑着说烂话。 “不仅仅是失忆哦，”古德里安教授拍着路明非的肩膀，“你想想，你的父母是龙族混血，你的叔叔婶婶又不喜欢你，你别无所长，你如果失忆了被送回中国，还得复读一年考大学，你的生活会多么惨你能想象一下么？” 老家伙准确地命中了路明非内心的弱点，对他而言，复读高考的压力才是真实的，真实得叫人心惊胆战，与其面对婶婶的扎心攻击，跟老唐打一架似乎都算不得什么了。 中年家庭妇女战斗力比龙王的吐息穿透伤害都高，你叠的甲再厚，再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 到了家里，也三板斧刀刀暴击带真伤——“找对象了吗？”、“工资多少啊？”、“在哪里上班啊？” 路明非突然抬起头来，既然梦回夜袭入职现场，那么他又想起了那个问题，“我同意入学，在此之前，我想先问您一个问题。” 路明非竖起一根食指，眼神带着冷冽的光，“我们是......”他轻声说，“正义的杀手么？” 没有人笑，没有人说话，列车内突然安静了下来，仿佛空气也突然停止了流动。 良久，古德里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很遗憾，这并不能说是正义，这是两个种族间的战争。我们的功绩无人知晓，流血牺牲除了同类也无人会在意。 但是，我们的行为无愧于心，卡塞尔学院的前身是秘党，秘党的精英们靠着手里的刀剑，用血统和勇气，把一代代龙王重临世界的愿望钉死在坟墓里，” 古德里安声音变了，冷硬的如同刀剑，“就我而言，我愿意在屠龙的道路上流尽最后的一滴血，即使无人知晓，我的同伴们也会继承我的意志，踏着我的血继续冲锋！” 这个看似科学狂人的老家伙此刻威严赫赫，眼底淡淡的金色浮现，路明非都摄于他的威势。 想来以前的屠龙英雄们都是这样的吧，遇山翻山，遇海斩海，没有炮火支援，没有科技后勤，只能用手中的刀剑，把复苏的龙王和它掀起的冰霜烈焰一道斩断！ 路明非以手支额，脑海回想起那天的话。 “那我们不就是正义的杀手了嘛?”路明非天真地笑。 “别开玩笑了，如果你抱着这样的想法，趁早退出这个队伍比较好。不管冠以什么样的名义，杀人就是杀人。” “这里面是不会有正义可言的。在这里的所有人，某天会遭受报应而死也不奇怪。” 好吧，做好觉悟，以人类的身份。 路明非低低的笑了，他面前古德里安教授的手似乎和当时boss伸过来的机械手臂合为一体。 “欢迎踏入修罗道，路明非。”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她的话。 路明非紧紧握住了古德里安教授的手，“那么请多指教了，教授。” ———————————— （以下可以当成幻觉） 古德里安挠挠头，“虽然这话说得很有气势，不过我只是个文职人员，到时候冲锋陷阵还是得靠你们这种优秀学员呐。” 路明非满脸黑线，仿佛上了贼船。 第四十一章 龙皇 随着路明非和古德里安教授两人手掌相握，场面波澜壮阔的好像什么革命战友在陕甘宁胜利会师...... 从此被命运选中的少年身背利剑进入了神秘的学院，为这持续千年的战争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什么的…… 气氛突然苏维埃起来的时候，行驶中的列车前面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一样，车厢摇摇晃晃，灯光瞬间全部熄灭，黑暗笼罩了这列车厢。 “怎么了怎么了？龙族入侵了？”路明非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就从座位上移动到列车中央，全身肌肉绷紧，整个人蓄势待发。 他见过老唐变身的威势，既然青铜与火之王可以操控火焰，那有什么大地与山之王可以移山填海也很正常嘛！ 路明非的目光四下扫视，黄金瞳无声地亮起，即使在黑夜中他也可以看到些许，黄金瞳似乎还有夜视能力。 “哥哥，别那么激动。”有人在黑暗里轻声说。 所有灯光重新亮起，车厢毫发无损，甚至路明非刚才喝到一半的营养快线没拧盖放在桌子上都没洒落。 和刚才不同的是古德里安教授和芬格尔都不见了，路鸣泽正好端端的坐在沙发上。 “兄弟你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前几次还好，像是时间暂停，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你这次搞的动静这么大我还以为火车撞了，差点以为壮志未酬身先死，刚要报效组织就凉了。” 路明非叹口气，收起架势，和路鸣泽并肩坐好。 “你这来访频率有些频繁啊兄弟，今天你是准备接着发免费礼品呢？还是又要搞推销，我说以后我如果有了女朋友你还这么搞，我很难办呐。” 路明非表情真挚的看着小魔鬼。这小家伙之前十八年来没出现过，自己想找个聊天的人都没有，只能上网打星际消磨时间，结果自从自己穿越回来这才几天啊，这都开始一天打两次卡了。 再这么发展下去怕是自己要得精神病，每天絮絮叨叨的跟空气讲话，外人看上去就像是个疯子...... 这什么心素剧情！ “看窗外，哥哥，”路鸣泽似乎对路明非的烂话免疫了，当他想接路明非的话茬的时候，他和路明非简直是灵魂挚友，当他想说自己的话时，他就像个npc。 路明非暗搓搓的想，这里的人好像都是这样。（作者的锅） 他扬起手来，对着路明非，眼睛中亮起金色的火，“欢迎来到……龙的国度！” “什么龙的国度，你以为你是副本的引导员么？今天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路明非耸耸肩，“外面不是......卧槽！” 路明非只关注了车厢内部，此刻他目光投向窗外，外面不再是漆黑的夜晚，此刻火车正高速奔行在浩瀚的冰原上！ 素白且泛着微蓝的冰层覆盖了直刺天空的山，天空是浓郁如血的红色，暴雨滂沱，每一滴水珠都是鲜红的，沿着车窗往下流淌。 就在那座冰峰顶上，黑龙静静地趴着，双翼一直垂到山脚，浓腥的鲜血染红了整座冰峰。 成群的人正沿着龙的双翼往上爬，爬到顶峰的人围绕着龙首，他们以尖利的铁锥钉在龙的颅骨上，奋力敲打铁锥的尾部，每一次钻开一个孔，就有白色的浆液喷泉般涌出，片刻就蒸发为浓郁的白气，那些人欢呼雀跃，喊声震天。 “我......我没看错吧，那是？喜马拉雅山？”路明非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现在他已经怀疑路鸣泽到底是幻觉还是空间传送了，外面的世界这么真实，仿佛人们的欢呼声都能传到他的耳边，带着浓郁的血腥气。 “龙皇，尼德霍格，他被杀死在自己的王座上，他的王座就是那座永远被冰雪覆盖的山，杀死他的人把他巨大的尸体放置在山顶，他的双翼一直垂到山脚。 他的血像岩浆一样流淌下来，染红了整座山，融化了冰雪，带着血色的水汽升上天空，变成暗红色的云，降下鲜红的雨。杀死他的人沐浴着雨欢呼，他们欢呼那一天为，”男孩轻声说。“新时代。” “你是说......这家伙已经被干掉了？”路明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条龙虽然已经死去，但从他的尸首都可以想象他活着时是何等威势，当他扬起黑翼飞过天空时，想必天空都会被其遮蔽！ “这群原始人一样的家伙是怎么干掉这种神一样的boss的？”路明非顿时对人类的主观能动性有了更深的了解...... 这边的人类好狠啊，即使是那边的世界想干掉一头超级危险种都得有帝具或者再之前始皇帝年代的神秘科技在手，想靠着人数堆死超级危险种难度不亚于蚁多咬死象。 更何况看这家伙的威势，光是体型都只有帝国传说中的东海神龙才能媲美。 当年为了搞定神龙，帝国召集了十万兵力外带当时所有的强者，才从它身上搞来了所谓的一些体毛，没有对其造成致命伤害，即使这样都用它身上的素材制作了【千变万化·交叉之尾】，其中的【界断线】更是坚韧无比，连空间都无法切断，已经近乎法则之力。（注1） “这就是历史所未曾记载的最老的皇帝，他死去的那一天，万众欢呼。”路鸣泽似乎非常享受那些击打声，闭上眼睛默默地欣赏着，露出一丝微笑。 路明非看着那群人，远远望去他们仿佛一群蚂蚁，人群在黑色的巨龙上攀爬，用武器，用手，甚至用牙齿。 他们用一切方式宣泄着暴力，虽然看不清他们的脸，但路明非不知怎么的，觉得他看到了人们的脸，看到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愤怒与杀戮时的快意。 突然有点悲哀。 “多好啊，如果不是那一天，世界不会变成今天的样子。”路鸣泽睁开眼睛，看着路明非说。 路明非看着小家伙的脸，觉得他的笑容里，那么那么地悲伤。 悲伤了……几千年。 “你......不会认识这条黑龙吧？”路明非问，“你和他......很熟？” “不，没有，恰恰相反，”路鸣泽轻声说，“我是最想杀死他的人，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想杀死他！” 第四十二章 证明 无尽的黑暗中，仿佛时间流逝都变慢了，身上暖暖的，仿佛一股阳光的味道，温暖的仿佛...... “我什么时候睡着的我去。”路明非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长椅上，身上盖着一张毛毯，看样子也是价值不菲的货色。 路明非已经懒得惊叹了，反正穷狗竟是我自己，对于伟大的屠龙事业来说，钱不过是堆数字罢了。 他爬起来环顾四周，他现在正在一间装饰古雅的书房里，四周都是书柜，路明非眼力不错，看到里面全是那该死的拉丁文标注的书皮。 不远处的书桌边，古德里安教授正在打盹儿。 “明非，你醒啦。”古德里安教授抬起乱蓬蓬的脑袋，老家伙刚才点燃黄金瞳没几分钟，看样子对他来说都是个不小的负担。 路明非点头，“教授这怎么好意思，我躺着你坐着，来来来......”他下意识的客气，想把老古让到床上来。 “你没事就好，车上你握住我的手，表情看上去很激动啊，然后不知道为什么你直接晕倒了，所以刚才我们找人把你抬下火车的……” 古德里安教授说，“我还以为你是激动过度了，还是说你对龙有那么大的反应？” 老古摊摊手“其实从本质上来说，龙也就是一种强大的物种而已。” 路明非昂首挺胸，“教授你这就是看不起人了，我路明非是那种胆小如鼠的人么？为了组织抛头颅洒热血是应该的，别说听到龙了，就是那个黑龙现在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敢和兄弟们上去一刀攮死他！” 反正那家伙几千年前就死了，路明非暗自说。 古德里安双眼发亮，“不愧是我们的s级啊，果然与众不同，无所畏惧，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当年秘党的朝气！卡塞尔学院的未来就在你们这样优秀的年轻人身上！尤其是你！明非，你将成为他们的领袖！新生中当之无愧的no.1！” “教授，过了过了。”路明非摆摆手，他还真没被人这么夸过。 以前他倒是一直被赤瞳或者艾斯德斯称赞有成为什么将军的器量，但是像老古这么直白地猛夸还是让他有点不好意思。 他路明非一向是个温润低调的男人。 “过了？”古德里安挠挠花白的头发，突然仿佛醍醐灌顶般清醒了过来，“对，对！就是这种桀骜不驯的感觉！你已经超过卡塞尔学院新生的no.1了！你将名扬整个学院，你本是s级，和校长并列的潜力！你将和混血种的巅峰并列！我看好你！” 老古貌似癫狂，手舞足蹈，哈哈的乐。路明非悄悄抹了一把冷汗，这家伙该不会疯了吧，s级真的这么牛逼? 像他这种完全没经过训练（外人眼中）的家伙居然被寄予这么大的希望么？ 难道他们这里是觉醒前世战力的，自己是所谓的太古之龙？只要到卡塞尔觉醒记忆就能乱杀么？路明非胡思乱想。 这时书房的门打开，一个脸上就写着“我是个日本人”的中年男人疾步进来，左右手各是一只黑色的手提箱，银色金属包边，看起来相当结实。 老古看到他之后咳嗽两声，总算收起那副失心疯的嘴脸，摆出一幅老成持重的样子。 日本人把两只手提箱放在桌上之后，恭恭敬敬地对路明非鞠躬，用流利的中文自我介绍，“在下富山雅史，卡塞尔学院的心理辅导教员，非常高兴认识我们的s级新生，已经四十多年不曾有过s级的新生了。” 路明非浅鞠躬回礼，“是么？富山桑，敢问四十多年前那个s级新生是什么英雄好汉？是圣剑守护使还是暗黑破坏神？” 路明非本来想认真问问，奈何他张嘴就是吐槽。 好在这家伙是个日本人，对日本的中二文化还是颇有了解，“本来他有机会成为问鼎巅峰的存在，可他在大二下学期吞枪自杀了，所以就没有下文了。” 富山雅史非常坦白。 “吞枪自杀？” 路明非心说，你看我就说你们该禁枪吧，这种东西随便乱发，别说砸到人，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啊！ “因为成绩太优秀，思维很敏锐，钻研龙类事典的时候陷入了某些哲学上的思辨难关，一时没解脱出来，就吞枪了，后来我们才增设了心理教员。”富山雅史说。 “前辈是不是考虑人和龙怎么和谐相处最后发现无解导致走火入魔了......”路明非嘴角抽动。 这家伙竟然还是个文艺宅，被哲学逼疯的不是疯子就是哲人，但对路明非来说这俩物种没什么区别，反正他分不出来。 “放心，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问题，欢迎随时来找我，我们可以来一场不带面具的交流。”富山雅史笑容温暖，但路明非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诱拐小白兔的大灰狼。 “我们带来了两件证明，说明这世界上确实存在龙类，想必听完教授的介绍，你心里还是将信将疑吧。 （路明非心想，我还真没有，因为我刚跟你们说的龙类打了一架，还把那个什么青铜与火之王按在地上打来着） 这两件都是级别很高的文物，我们特意从学院档案馆里借出来的，为我们的s级送上龙类存在的证明。” 富山雅史用密码和指纹打开了第一只手提箱，箱子里是一层层的白色泡沫，足见物品的重要性。 移开泡沫之后，路明非看见了一片黑色的鳞，大约有半面手掌大小，呈完美的盾形，表面光洁得像是新上了油，纹理在油光下清晰可辨。 “捏一捏。”富山雅史说。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捏起那片鳞来，这东西质感坚硬，冰凉坚韧，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重量却很轻，拿在手里没什么重量，边缘锋利得仿佛稍用力就会割开手指。 这时候富山雅史把一件东西塞进他的手心。 冰冷的光和沉甸甸的手感无不证明这是一把真家伙，路明非瞅着黑黝黝的枪口心里有点颤抖…… 虽说美利坚倒是有那种所谓的“全美决不后退”法案，但是他这既没绿卡又没证书的，按理说也不能拿着这玩意儿啊。 他们就这么轻易地把手枪塞给了自己，仿佛这不过是个小玩意儿。 “我要一片二向箔，清理用。” “给你。” “这次怎么这么痛快就给我了？” “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类似这样的感觉...... 他不是没拿过枪，但是帝国里的科技树点的很歪，那里的枪大部分还属于火药推动的，或者干脆就是未来科技的那种光束枪，这种第二次工业革命后诞生的有趣小玩意儿对他来说还是有种违法犯罪的感觉......他可是良民来着！ 第四十三章 幼龙 “沃尔特ppk手枪，口径7.65毫米，初速280米每秒，有效射程50米，装备部的家伙们给它做过一些改进。现在，你可以用它向鳞片射击。”富山雅史把那片鳞放置在窗台上。 “好.....但是你刚说上一个s级吞枪自杀，扭脸就给我一把凶器，你让我很担心你们学院的精神状态。”路明非叹口气，他已经习惯这家学院的疯狂了。 “别担心，射击就好了，对准鳞片。”富山雅史鼓励道。 举枪，瞄准，三点一线。 路明非的呼吸变得平稳，作为杀手这是基本功，此刻如果不是刻意观察，他竟然有一种存在感消失的错觉! 古德里安和富山雅史屏住呼吸。 轰然巨响！ ppk的后座力很大，强烈的后座力传来，路明非感觉自己仿佛发射了一枚航炮！ 但路明非毕竟不是白混这么多年，他的手臂轻颤，在没有什么动作的情况下便消去了后座力。 “漂亮！”老古赞叹，这老家伙似乎得了“不吹路明非会死综合征”，虽然这一枪确实开的不错，但也不值得大呼小叫的。 路明非看向那枚鳞片，富山雅史把他从窗台取下来，晃动着对路明非展示。 完美无缺的黑色鳞片，它的表面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但路明非相信自己刚才一枪一定命中了鳞片中心，他并没有摸过几次真枪，但在军训里却是十枪一百环的好手，教官都被这个不起眼的家伙耍得一手好枪惊呆了。 在夜袭时，玛茵也曾经教过他如何使用狙击枪，并且表示路明非的狙击才能极为突出。 “这家伙的狙击天分真的很强，尤其是在集中全部精力的状态下连骨骼都会发生变化，仿佛服从他的意志。虽然跟我比还差的远呢，【南瓜】只能在我手里才能发挥威力，哼~” 就这家伙的意思你得从其他角度来理解，她的意思是路明非是堪比她的射击人才，甚至有和她争夺狙击帝具的资格。 “该死，怎么老想起他们来。”路明非晃晃脑袋，沉迷于过去的人是无法前进的，他深知这一点，但是同伴的一颦一笑感觉都会因为不同的事情浮现在他的眼前。 路明非苦笑一声，自己真是个长不大的男人啊。虽然他现在也就十八岁刚刚成年罢了...... “这就是龙鳞，1900年斯文赫定在中国xj楼兰古城发现的，他没有血统，不知道这片鳞片的主人是谁，但他发现这片东西很难损坏，刀劈斧砍不留痕迹，扔在火堆里七天七夜里都完好无损。 所以把它从中国带回了欧洲。有一个叫梅涅克卡塞尔的人把他高价买了下来。”富山雅史说。 “你这圣火令啊是......”路明非说，“梅涅克卡塞尔？”听上去就跟这学院关系不浅。 “梅涅克·卡塞尔就是这家学院的创造者，记得我说的卡塞尔学院继承了死去人们的遗志么？他也是那些人中的一个。”古德里安解释道。 富山雅史把鳞片擦拭干净，装回手提箱里，“怎么样，即便是纳米技术制成的钛合金也没法挡住这样一枪吧？”富山雅史说，“你要相信我，我有东京大学的材料学博士学位。” 路明非看向古德里安教授，没想到这群半爬行动物学习还都挺好......老古好像也是什么哈佛教授来着。 “我信了，所以说龙类刀枪不入咯，我们该用什么搞定他们，言灵？”路明非问。 枪这种东西没法搞定龙类他早就有心理预期......就算这玩意儿是手炮也一样！ “哦，你已经知道言灵了么？”富山雅史很惊讶，“不愧是s级，已经开始思考怎么跟龙类作战了。放心，这把枪只是便携版，真正出任务的时候我们有更给劲儿的东西。” 这家伙突然打了个哆嗦，看来是对所谓的给劲儿东西还心有余悸。 他打开了另一只手提箱，把一只圆柱形的玻璃瓶放在桌子上，瓶子就像是生物课上老师用来装标本的那种，里面泡着淡黄色的福尔马林溶液。 “这......蜥蜴？”路明非这算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的龙，无论是两双眼睛的泰兰德还是人型的老唐都不算是纯粹的龙。 这个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的动物呈黄白色，蜷缩着修长的尾巴，嘴边的长须在溶液里缓慢地飘拂，合着眼皮的样子像是一个安详入睡的婴儿，如果不是那东西的背后展开了两面膜翼，它跟一只古代蜥蜴几乎没什么两样。 “这是一条红龙的幼崽，甚至还没死去，只是在沉睡状态。龙类很难杀死，尤其是高贵的初代种和次代种，即使你毁灭它们的身躯，都无法毁灭灵魂，它们会再度苏醒，”富山雅史感叹道。 “这是极难得的标本，也只有新生入学的时候才能借出来。通常人类无法捕获龙，这种骄傲的生物很难被允许自己成为俘虏。 这个标本是1796年在印度发现的，这条红龙幼崽大概是在刚刚孵化出来的时候被一条巨蟒吞下去了，当地的农民杀死了巨蟒，从它的肚子里得到了这个幼崽。” 路明非凑上前去盯着这个小家伙看，他看着幼崽覆盖着龙眼的瞬膜，不知道它的眼睛是不是跟这些混血种一样是金黄色。 突然，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的红龙幼崽睁开了眼睛，狞亮的黄金瞳！ 这小家伙伸长脖子对路明非发出了吼叫，奋力张开背后的膜翼，灼热的龙炎在它的喉咙深处被引燃，喷射而出！ 它苏醒了，不过猫一样大的身躯，却带着龙的威严！ 路明非下意识的闪避，顺手按倒了在他旁边站着的富山雅史，但是龙炎并没有击碎瓶子对他们三个造成伤害。 它瞬息间就熄灭了，福尔马林溶液灌入了龙崽的喉咙，令它仿佛一个溺水的人那样痛苦地咳嗽起来，同时它也未能突破玻璃瓶， 它强有力地振动膜翼，但是撞在玻璃壁上甚至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很快，这家伙重新蜷缩起来，回复了安详，又一次进入了休眠。 第四十四章 血统 “这个龙是活的?就算是要告诉我它是活的也不至于这么搞吧，让我看见它动弹不就得了，最多你们喂它点吃的......我说这算是起床气么？” 路明非抱怨，他还以为这家伙要一发君焰糊在自己脸上，没穿恶鬼缠身的他会被重度烧伤也说不定。 “对，他是活的......”古德里安教授抹去一把额上的冷汗，转向富山雅史教员，“你也看见了，对不对？” 富山雅史脸色惨白，只顾点头，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路明非何以反应的如此神速，“对啊……不过我不知道它刚好会醒来……我只是想让s级看一眼真正的龙是什么模样......” 他心有余悸的说，“档案馆的那帮混蛋搞错标签了么？他们这样乱贴标签会害死我们的！它的苏醒日应该是该死的2077年！它刚才喷射了龙炎！” “还好更换了纳米材料容器，否则刚才就撑不住了……”古德里安教授满头冷汗，“天呐，它的苏醒日是我和曼施坦因教授计算的，按说不会出错……除非……除非是血统召唤！” “血统召唤么？”富山雅史转而看着路明非，那眼神压根就是在打量一个怪物。 所谓血统召唤只有高等级对低等级起效。龙类的等级制度比种姓制度还要森严，初代种或次代种的血统对其下的龙类有绝对的压制力。 这只幼崽虽然是三代种之后的小东西，但已经是纯正的龙类了，那路明非的血统又是什么水平? 简直像是披着人皮的巨龙！ “除了血统召唤，还能是什么能让龙类提前苏醒？”古德里安教授目光灼热，大力拍着路明非的肩膀，“是你强大的血统在召唤它啊！明非，不愧是s级！” 路明非躲开老家伙的拍打，“血统召唤又是什么东西？你别告诉我它感觉到它的好兄弟过来了所以才醒的，我跟你说我可是第一次看见这家伙！” 路明非有点心虚，因为他身上还带着老唐的【旭阳】......说不定这两者有什么关系，这家伙看上去也是火龙来的。 “每次龙王苏醒后就会召唤它的眷属前来服从它的统治，在苏醒时的虚弱期保护自己，从而君临人间，这是血脉里的呼唤，无从抵抗。能够凭借对视唤醒真正的龙类，你一定是具备次代种能力的龙族混血！” 古德里安教授冲着路明非使劲点头。“天呐，不愧是s级，这样的天才百年难得一遇啊！” “什么对视不对视？它刚才明明是闭着眼的！”路明非嘟囔，不过老古没有细究还好，就让他以为自己是个半龙人吧，比自己是个怪物强。 “但是放心，你的龙族血统比例没有超过50%，超过50的学生是不会被录取的，虽然那样他们的潜力远超常人，但是龙族血统会慢慢把他们同化为龙族追随者。”古德里安教授说。 “嗯......半神比神还能打的设定么？看来你们希腊神话看得不少啊......”路明非表示理解不能，不知道为什么许多漫画小说里半妖会比妖能打，难道串儿会比纯种卖的贵么？ “明非，我很高兴你的天分，但你不要小瞧龙族。”老古语重心长的说， “在龙类中，初代种、次代种、三代种可以称为‘古代种’，混血种鲜少有人真正能够独立挑战纯血龙族的初代种或者次代种， 因为他们最多只能拥有纯血龙类一半的力量，他们偶尔可以战胜三代种之后的龙类，这是因为从三代种往后，龙族自己的基因也出现了所谓“退化”的问题。” “......”路明非感觉老古在说天书，听上去这里这个世界不讲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天生血统不纯就是干不过人家纯血的。 路明非想想老唐那种恐怖的言灵和精神领域，感觉他说的也有道理，有些东西无法学习，只能随着血脉流传。 “好吧。”路明非说，“我想问咱们学院里学什么东西，我的意思是，我应该学点什么？ 是不是每天学射击和剑道然后开着坦克去屠龙？话说咱们学院是不是做事也挺难的，没办法开着核潜艇去屠龙。到时候直接踩着龙的脑袋问，就你想毁灭世界啊？你能挨几发核弹？” “我们是隐藏在幕后的人呐！”古德里安教授眼里闪着兴奋的光，“明非我建议在第一学期你选龙类家族谱系入门、魔动机械设计学一级、炼金化学一级作为专业课，外语方面选修古诺尔斯语，体育课可以选太极拳，这样你会获得十三个学分，在新生中想来没人可以跟你相比。 放心，我要让你成为卡塞尔学院四十多年来第二个当之无愧的s级学生！” “听上去就是历史物理和化学......”路明非扶额，“我得说我是文科生，当年兴趣社团也是文学社的，我要是挂科会怎么样？扫地出门还是和芬格尔师兄一样从s级降下来？到时候靠蹭学弟的可乐过活？” “但是你没办法用文学和诗歌感动龙类啊！明非！放心，就算挂科也只是重修而已，只要不严重违反校规，卡塞尔学院不会开除学生，有的学生连续挂科几年，不还在补考么？” 古德里安教授一副没什么好怕了的样子，“芬格尔他可是读了四年的四年级了……也没人叫他退学啊。” 你这安慰的水平简直让人声泪俱下啊......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威胁。 芬格尔也曾是诺诺那般天不怕地不怕的的a级精英，现在吃拉面都得舔汤碗，而那个“s”级的兄弟还思考人生思考到吞枪自杀，这里的逻辑大概是阶级越高越会死！ “难怪毕业后分配工作了……你们这工作……招聘也招聘不来人呐！”路明非说。 “但是我们的待遇很不错哦！我们还帮你缴纳了医疗保险呢！”古德里安教授说。 “还医疗保险？你们这工作不搞个六险二金外带年假还能招来人？说起来保险最高的保额是多少钱？5000万美金么？” “是免费把你的遗体空运回中国啦……” “你想的真周到......”路明非瞪大眼睛，想象一具蒙着白被单的尸体被扛下飞机，脑袋上贴着个标签上写着亲切的三个大字，“路明非”。 第四十五章 疯狂演习 路明非、古德里安教授、富山雅史三人一起步出办公室，路明非走在中间，左右两边的人都用灼热的目光看着他，充满希望的眼神里满是期待。 一群维护工装束的人扛着工具箱，和他们擦肩而过，似乎是去维修那扇被手炮版ppk打出一个大洞的窗户。 路明非走出办公室回头望望，这栋楼带着明显的中世纪风格，外面是绿色的草坪、绯红色的鹅卵石路和城堡似的建筑群，远处的教堂顶上白色的鸽子起落。 “风景不错啊，”路明非摩拳擦掌，“感觉对未来的校园生活燃起了那么一丝丝希望，说不定在这能找个女朋友啥的......” 古德里安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你这么优秀的年轻人，一定......” 凄厉的警报突然响起，如同催命的幽灵，在校园里四处回荡。路明非一愣，古德里安教授和富山雅史也瞬间严肃起来。 “我勒个去，是空袭么？”路明非手握住后腰处的剑柄，眼神迅速扫向四周，“龙族来进攻了么？你们的保险现在是不是就生效了？我们现在是不是要以高达形态出击？” “糟糕……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快找隐蔽物！该死的他们就要开始了！”富山雅史抹去一把冷汗。 “还是回办公室躲一下吧！”古德里安教授面色肃然。 已经晚了，他们背后那栋小楼的楼梯上出现了身穿黑色作战服、手持m4a1的人群，维修部的工人们从办公室里闪了出来，似乎要去制止，但是对方毫不留情面，压根没有说话的意思，抬枪就射，特种兵般魁梧的木工们在冲出办公室的刹那间就纷纷倒下了。 在那些人把枪口指向路明非之前，富山雅史拖着他和古德里安教授一起，闪进了窄道里。 “你别逗我，现在的龙类也会用自动步枪了？他们为什么不喷火？是因为时代变了么？”路明非反应过来，这群家伙感觉并不是所谓的龙类，路明非只是惊鸿一瞥（是这么用么）中，就发现他们个个都是纯种人类......最起码外表是这样的。 这些人好像是训练有素的战士，结成不同的战斗小组有序推进，扫射的时候极为狠辣，枪枪咬着致命点。看上去就是什么精英作战部队...... 但是校工们有人死的时候还一幅兴高采烈的样子摆pose，好像什么英勇就义的抗日奇侠，路明非就有点看不懂了...... 这不是在打cs，不管你剩多少血只要没死就能活蹦乱跳，如果是真的被子弹击中，按理说自动步枪的动能足以在近距离把人打成筛子，或者撕裂四肢什么的...... 什么鲜血喷溅哭爹喊娘那是正常情况，就算枪枪爆头，好歹也得有一泼血从后脑溅出来吧？要是打在脸上直接就是一个毁容！ 可是路明非看了半天愣是没发现一个身上带伤的，好像他们身上多了点血迹之外没什么大事。虽说血迹很逼真，但是路明非不说久经沙场吧，最起码称得上一句经验丰富，战场的嘶吼，哭喊和血腥味儿他是一点没感觉出来...... “你们这是......在搞演习？”路明非试探着问。 他看过几部特种兵的片子，所谓军事演习就要分成蓝队和红队，一般红队是所谓的的王牌部队，什么龙组啊昆仑啊，蓝队就是个龙套，负责做陪衬，大家都知道这是首长要给红队立威，大家心照不宣的走走过场...... 然而往往蓝队里偏偏要冒出一个不按规矩出牌的刺儿头，什么战狼啊雪豹的，绕过主战场偷到人家全无防备的红队指挥部去，还得来一句不好意思，按照演习规则在座的各位都被我俘虏了！ 首长有的脸色铁青说你这是不按规矩！我要把你清理出队伍！有的哈哈大笑说我从来没被俘虏过，今天可是破了戒啦。然后演习就此结束，电视剧正式开始，两个大字啪的打上屏幕...... 路明非正在暗自吐槽，在校工们被放倒的同时，前面的教堂大门豁然洞开，无数抱着mp5冲锋枪的家伙冲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分辨，他们穿着同款样式的深红色作战服。 这个充满贵族气的校园不知怎么的忽然变成了战场，每一栋建筑里都有人往外涌出，见面都是二话不说扣住扳机扫射，很多人刚一露面就被撂倒在地。 路明非眼神随着弹道飘忽，他看着无数看上去很值钱的装饰品被打的稀碎，昂贵的建筑物上布满弹坑。他突然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了，哪家演习这么搞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拆家！ 枪声震耳欲聋，此时的气氛热烈的简直像是阿富汗战场......而路明非是茫然无措的平民，不知道现在该帮哪一方。 “学会生主席想干什么？这回怎么弄得这么乱！他不想被扣学分吧！”古德里安教授捂着耳朵，对富山雅史咆哮。 “他在乎过么？他的绩点原本就不高！”富山雅史说着，敏捷地下蹲。子弹的呼啸声就在富山雅史头顶掠过，“他叫恺撒加图索！”富山雅史直起身来愤怒地说，“那个开布加迪威龙的纨绔子弟！” 他从怀里抽出那柄航炮版的ppk，另外更换了一枚弹夹，满脸都是突击队即将上战场的决然。“看来我们也被卷进来了，教授你怎么看？” “明非，你也加入吧，如果不加入你就......”古德里安教授扭头对着路明非说。 还没说完这句话老家伙就被一枪打中了心脏，古德里安教授低头，吃力地看了一眼身上的弹孔，拉住路明非还想说什么，但还是颓然的倒下了。 富山兄也背后中枪，像是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猛地向前扑了几步，再也没有爬起来。路明非夹在中间倒是幸免于难。 “不是，教授你怎么老是说话说一半呐！我不加入就怎么样？扣绩点还是扣奖学金？你们这里是大逃杀么？没活到最后的家伙就要清理出队伍？”路明非拍拍老古的脸，这家伙倒是睡得不赖。 路明非知道死人是什么样子，老古面色红润呼吸均匀，显然是中了一枪麻醉弹。 “这什么跟什么啊，就算是打真人cs，你也至少给我一份说明书吧，我连防弹衣都没有。”路明非叹口气，感觉这教授真是疯疯癫癫的，从来没靠谱过，也不知道这家伙做自己的导师能不能顺利毕业...... 第四十六章 活下去 “定位！定位！对方还剩余四十三人！a组守住英灵殿，b组支援马上就到！” “对方剩余二十七人！有一名狙击手！对方狙击手未能定位！我方狙击手迅速反制！位置在教堂以东！” 双方一边对着对讲机咆哮，一边火力覆盖。现在的战场已经白热化了，两边甚至出动了钩索，无数年轻人从楼顶顺着绳子速降下来迅速投入战场，帅的跟周星驰拍的飞虎队似的...... “你们这对讲机意义不大啊......感觉沟通全靠喊。” 路明非捡起富山雅史的ppk，掂了掂，子弹是满的，他抽出弹夹，看到弹夹内的子弹通体红色，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和通常的制式黄铜弹头完全不同。 “嗯......这弹头看上去还有点意思，还真高科技......不过跟那种所谓的布置结界战斗还差点意思。” 路明非看过有的动画片为了剧情需要，强行设定有科技可以投射出本人的投影，什么战斗力和装备完全一致，但是死了却不影响外面的本体。 相比之下这麻醉弹就差点意思了。完全在他的理解范围之内。 外面屠杀式的战斗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校园四处硝烟弥漫，草坪和过道上满是躺着的家伙。 这场演习动用了包括且不限于手雷、掷弹筒、肩扛式火箭炮在内的各种武器，还有高楼速降，万岁冲锋，三三制步兵小组推进等各种战术...... 说实话，要不是看着老古还活着，路明非怕不是已经把恶鬼缠身召唤出来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神经病的校园呐，学生每天都自由美利坚么？ 路明非已经麻木了，他试图把自己代入这所学院校长的心情，得到的结论是他想把这群小兔崽子全鲨了！ 这学校还能要么！他眼睁睁看着面前漂亮的大草坪被这群家伙糟蹋的像是待耕的农田！ 他们藏身的窄道没人进来，看来可能这里并不是正规的演习场所，或者说这里并不重要。 路明非看着这两边势力角力，他们都是试图向着对方的基地发起冲击，有点像那种占领模式，黑队的基地就是刚才他们所在的那栋小楼，而深红队的基地是他们冲出来的那座教堂。 此刻的战场中心是双方阵地中央的停车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准备不足，那里没有足够的军事掩体...... 什么军事掩体！路明非发现自己脑子都被这群神经病带着跑了，停车场有掩体才奇怪吧！ 停车场完全暴露在弹幕下，看来这里的家伙们还知道心疼自己的车子，那里现在空空如也。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东西，最起码倒在那里的已经有四十多个人了，红衣队伍和黑衣队伍在哪里堆积成一堆，颇有尸山人海的壮观气势。 “这群家伙真的搞笑啊，正面冲不过去可以从旁边迂回嘛，在这里换人头刷击杀数呢？寻找薄弱环节在点上进行突破，然后进行穿插分割嘛。” 路明非手搭凉棚自言自语，这群人好像是被憋久了的暴徒一样，在肆无忌惮的倾泻火力。搞得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枪声渐渐稀疏了下来，看来是双方的有生力量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只剩下零星的几声沉闷枪响，小规模战斗就是这样，冲在前面的都是炮灰，剩下的那些狙击手和精英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尤其是这种类似真人演习的战斗，没有生死威胁许多人都是猪突猛进仿佛要过把瘾就死......然后好多人只露个头就被弹雨放倒...... 似乎是指挥官听到了路明非的建议，此刻一个脚步声响起。脚步轻盈，但路明非早已经听到了那人的声音。 “迂回的兄弟来了？看来战斗该开始搞渗透暗杀了吧。” 路明非的枪口直指脚步响起的地方。 “这可是我的拿手好戏......啊这，师姐？” “师弟？” 来人惊呼一声。 路明非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诺诺，上次见面后时隔数月，她还是老样子，红色的马尾，明媚的眼睛，以及一对银光闪闪的耳坠。 不同的是她现在穿着一身深红色的紧身衣，还端着一把黄色的大狙...... 路明非认得那家伙，美国cheytac公司战术公司生产的m200狙击步枪，号称现代狙击步枪中射程最长的，听说有兄弟曾经在3200米的距离上，一枪命中一名敌对份子。 路明非看看自己手里的ppk，心中悲哀，这简直是降维打击，在神经病的乐园，你只拿一把手枪还是太草率了...... “师姐，我投降，我只是个新生，你看能不能商量商量我加你的队伍，到时候你要赢了我跟着蹭个胜率就行......” 路明非把枪随手扔在地上，举起双手，尝试着用语言沟通，他现在连规则是什么都不清楚，因此想考虑先抱个大腿...... 话音未落，诺诺的眼神突然变得冷冽，枪口迅速划过一个弧度，同时她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子弹呼啸着在路明非旁边擦过，路明非下意识的回头去看，一个身穿黑色作战服的女孩胸口爆出一团鲜红的“血花”。 那是个漂亮的女孩，路明非看到她也抱着一把美国产巴雷特m82a1狙击步枪，枪口还冒着青烟。 “你们这都是有钱人啊，抱着的家伙一个比一个狠。”路明非眼角抽搐，这玩意比m200名气还大，号称狙击之王，0.5英寸的口径就是麻醉弹一般人也受不了吧，体质不好的没准会被打出个内伤！ 不过想到这群家伙都是人龙混血路明非就释然了，就当他们比较能打吧。 他回头，果然诺诺也中枪了，两者在这个窄道里进行了一场西部牛仔式的对决，生死只在一瞬，胜负只需一枪。 结果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个狙击手双双倒下。 路明非快步上前，扶住她刚要说话，结果诺诺的演技突然不合时宜地爆发了，她死死拽住了路明非的手。 路明非还不知道诺诺是个人来疯，在学院里素有红发魔女之名，有时候总是疯疯癫癫的，像个小疯子。什么半夜开着车在学校兜风喊我要去芝加哥，我要去芝加哥，谁陪我到芝加哥之类的，那都是司空见惯。 她明媚的眼睛黯淡下去，她看着路明非缓缓地说，牙齿仿佛渗着鲜血，“收人做小弟，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你要......活下去。” 第四十七章 主宰战场 路明非把她的手握得紧紧的，张开嘴仿佛在说什么，但是麻醉剂的作用发挥，诺诺只能看见路明非的嘴一张一合，却已经慢慢失去了意识，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诺诺的眼前一黑，手缓缓从路明非手中滑落。 “哇塞，看姐这演技！灯光，音乐！”诺诺在失去意识之前有些得意的想，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师弟看上去傻傻的，总有一种想抓来欺负一把的冲动。 反正打到现在剩下的人也不多了，估计过一会儿胜负就要分出，她和苏茜已经是最后的精锐力量，按上次的惯例再过一会儿就该是王对王的决战。 她倒也不怕路明非做出什么来，就她的感觉路明非也不是那种会见到死人就吓得六神无主的衰仔。 诺诺有点腹黑的想，到时候等醒过来一定要从背后拍他肩膀，起来吓他一跳，没准还能看到这家伙梨花带雨的样子嘞。 “师姐！师姐！你也太逊了吧？你就是这么罩我的嘛？好歹你把比赛规则给我说一下啊，就这么没了？你这出场对得起你这造型么！” 路明非徒劳的摇晃着诺诺，就差给她两记耳光了。 可惜诺诺没听到路明非说的什么，不然估计就气醒了，麻醉剂也顶不住！ 无奈的摇晃了几下，看开这种弹头对混血种效果也极为显着，诺诺眼看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了，路明非叹口气，眼神幽幽，“师姐啊，说什么你要......活下去？” 他把诺诺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搞得好像某种生死离别的场面...... 他不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了，每次同伴倒下的时候，他们总会用眷恋的目光看看世界，对着路明非说，“看来我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活下去，带着我的那份。” “真让人火大啊。”路明非站起身来，他穿越回来时间不短了，一直以为自己没有得ptsd，每天没心没肺的傻乐，看来是太乐观了。 这个男孩儿看似不着调的背后，藏着山崩海裂的悲伤。战友们一个接一个倒在了冲锋的路上，他没有时间悲伤，没有时间哀悼，只能一直向前。 他只是把那些惨烈的回忆埋在脑海里，不去触碰。可是悲伤总会堆积，就像那些陡峭的冰川，日复一日的寒风吹过，总有一天会崩塌，化成铺天盖地的狂潮！ 看着诺诺鲜血淋漓的胸口，这一幕仿佛利刃，在一下一下地戳自己的心脏。 “入学第一天就搞这种欢迎场面，真是个乱来的学校啊，那我也......”路明非弯下腰，捡起诺诺的m200，狠狠地拉动枪栓，一颗弹壳跳出来，映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和你们玩玩儿吧。” “a组10人，全部失联！” “b组12人，全部失联！” “一组20人，全部失联！” “二组十五人，全部失联！” “突击组！覆灭！” “狙击组！失联！” 无线电的声音逐渐沉寂下去，校园里冲锋枪和自动步枪的枪声也逐渐消失了，只听见狙击枪单调的轰鸣。 如果有人在沙盘上推演这场战斗，会惊讶的发现，在双方以人命堆积冲击停车场失败后，不约而同的换上小股精英从战场边缘迂回渗透，但是突然的，一个全新的势力从战场出现，之后，红黑两方都在迅速减员，他们的精英小队也在迅速的失去联络。 如同围棋棋盘中黑白双子交错，杀得难分难解，突然一颗象棋生猛的砸在了战场上，不讲道理的破坏了整个盘面！ 兰斯洛特，狮心会副会长，也是这所学院骄傲的a级学生，在狮心会的王牌狙击手苏茜失去联系后，他作为副官也不得不投入战斗，至于最后决胜，那要留给他们的王牌和主将！ 他小心的在走廊中穿行，潜行动作极为标准，即使是专业的特种兵看了也不得不叹服，兰斯洛特看着倒地的学员，每个人都是额头鲜红，证明他们都是被人一枪爆头。 “学生会那边还留着狙击手么？”兰斯洛特心中思忖，可是他们两方知根知底，双方的高手都互相锁定，按理说不会突然冒出新的高手来。 “是诺诺把苏茜解决了？可是听无线电中，好像学生会的狙击手也失去了联系，观察员也报告减员速度两方都差不多，难道是第三方势力加入了战斗？”他看上去极为专业的压低身子向前摸去，突然他的身上汗毛竖起，这是极度危险的征兆！ “嘭”的一声，兰斯洛特的额头如遭重击，他身子晃了晃，眼前的景物模糊起来，他不可置信的抬头，却没看见一个敌人。 这是很奇怪的事情，作为a级混血种中的佼佼者，兰斯洛特在数百米内被人瞄准都该有所感应，可是直到子弹打到他，他都没有看到袭击者是谁。 他带着满腹疑惑倒下了。 “咔嚓”一声，路明非在高处面无表情的褪去弹壳，拉动枪栓再次瞄准，没有感应的原因很简单，这家伙开枪的距离已经远远的超出了兰斯洛特或者其他什么人的预警范围。 m200是把不错的狙击枪，而且射程够远，路明非此刻还远远没有达到自己的极限，如果是帝具在手，他甚至能在几公里远完成射击，这已经超出了所谓王牌狙击手的范畴，这是他路明非的天赋！被他狙击枪锁定的人如同迎上死神的镰刀！（注1） 路明非枪口四下摆动，瞄准镜后的眼神凌厉如刀剑。倒在他枪下无一不是这所学院的精英，无论是隐藏能力还是反应能力都是卡塞尔学院的佼佼者，可是随着路明非狙击枪的轰鸣，他们一个个倒在了路明非的枪口下，甚至到被命中都没看到敌人的身影！ “该死！是谁藏在高处打黑枪？学生会难道还有这种水平的狙击手？除了诺诺他们的a级应该都被我们这里的人拼掉了才对！凯撒也不可能在那里！按照游戏规则他现在应该在他们的本部！” 狮心会的观察员怒吼，这感觉太诡异了，简直如同战场上的幽灵，现在都没有人摸清对方的身份！ 路明非一人一枪，仿佛统治了这片战场！ 当然这兄弟不知道，在他怒吼的时候学生会的兄弟们也茫然无措，学生会的人数远超狮心会，如果是按照堆人命的方式来看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可是那位死神兄只要是露头的都得挨他一枪，打到现在他们的人数优势竟然已经化为乌有。 校园沉寂了下来，无线电沉默了。 良久的沉默后，路明非把狙击枪靠在一旁，自己缓缓坐下，双手交握支住自己的额头。 “还是有点……忘不了你们啊。” 第四十八章 村雨 此刻的校园里躺着不少年轻人，有暗红色作战服的，也有黑色作战服的。这些家伙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你枕着我的头，我靠着你的腰。亲密的好像是好兄弟们出去组团郊游，现在玩累了躺在一起休息一样，大家你挨我我挨你，把地面占得满满当当。 路明非坐在地板上，正在伤春悲秋怀念似水年华之际。突然校园里的广播系统开始了工作，随着一阵刺耳的电流声过后，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乍一听这是一个很年轻的声音，也很好听，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标准的可以去做什么电台的广播员。 可惜这个声音相当冷硬，仿佛一座不会融化的冰山。路明非光听说话仿佛都能脑补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黑衣冷面男，说话间有一种“你已经死了”的感觉。 “恺撒，你那边还有几个人？还要继续么？” “楚子航，干得不错，”另一个声音响起，赫然也是中文，但带着点奇怪的口音，跟之前的兄弟对比之下像是个外国人。（还有没有人记得恺撒的中文老师是个河南人呐） 看来古德里安教授向路明非保证过的全民中文也不是无的放矢，这所学校整的像是孔子学院似的，有一种虽然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但是报着同样的目的（屠龙），聚集到这里来了的感觉...... 路明非听得出来，第二个男人更像是一个优秀的领袖。他的语调是经过长期训练的，指挥若定的声音。稳重、自信、阳光，极富感染力。 他的每一个重音和每一个停顿都如同经过精心设计，像是位优秀的政治家在对选民演讲，抑扬顿挫中带着无比的自信。 不过这家伙话中的优雅中透露着一丝高傲，奇怪的是这种高傲并不让人心生反感，反而听到的人会觉得这份高傲理所应当。 两人对话的声音是从同一个扩音系统出来的，都带着电流声。 “我这边只剩我自己了，这次学生会可能是要认栽了，没想到连诺诺都不是你们的对手，你们那边那个神秘的狙击手是谁？ 苏茜？还是兰斯洛特？我们的情报好像过时了，看来这次是你们要棋高一着啊。” 恺撒坦然的承认着自己面对的不利局面，仿佛完全不介意暴露自己的弱点一样。 “楚子航？”路明非一愣，这个名字好像从哪里听过......不会是他们中学里的那个楚子航吧？他比自己早一年毕业，据说早就来到了美国。按理说现在出在这里倒也不是不可能。 这名字也不是那么大众化，路明非这么多年来只在一本黑道小说里看到过楚子航这种名字...... 但是他记得那家伙不是在芝加哥大学疯狂洗盘子勤工俭学来着么？怎么跑到这种神经病的乐园里搞真人cs来了？ 由于没有见过楚子航，只是听过他的名字，没有一个深刻的印象，路明非已经把自己的幻想当真了...... “......你在开玩笑吗？没想到加图索家的继承人还会反讽啊。”楚子航沉默了一会儿，冷冷的说，听声音都能听出这家伙生气了...... “如果这是个笑话，那它并不好笑。苏茜和兰斯洛特已经失去联系了。” 好家伙，果然是演习吧？这种情报都随便抖搂，这俩家伙倒真是耿直啊，要是我一定会诈唬对面一手。路明非胡思乱想。 “你的人品我倒还是信得过的，虽然你是个没意思的家伙，但是你倒不屑于在这种地方撒谎。 听起来这家伙不是学生会和狮心会的么？那算是无关者搅局了吧，诺玛为什么没有提示？”这个叫恺撒的家伙迟疑了一下，说。 “提示？在真正的战场上会有人提示你么？打到一半说我要开挂啦？或者我要偷袭啦？这打仗水平一般啊。兵不厌诈懂不懂啊。”路明非听着恺撒分析，小声嘟囔道。 他熟读亮剑，认为其中有一句话说的好，“靠请示打仗，哪道菜你都甭想赶上。” 然后他绝望的听见自己的声音回荡在校园里......还是和那两个人一套扩音设备。 路明非缓缓抬头，发现头顶的一个喇叭启动了，这就是所谓的诺玛，在这所学院里她化身万千，无处不在。 路明非小看这位恺撒·加图索的权限了，作为a级学生，诺玛第一时间回答了他的问题，“路明非，新生，权限s级，符合‘自由一日’参赛规定，并无违规行为。” “哈哈哈哈。”恺撒放声大笑，笑声浑厚，回荡在这个战场般的校园里。 “有意思，你们中国人真的很有意思，孙子兵法是吗？楚子航，他是不是你布置的一步暗棋？”他的笑声畅快，丝毫没有被路明非冒犯的感觉。 “你觉得呢？狮心会减员速度和你们差不多快。你以为我在玩苦肉计么？”楚子航冷冷的说。 “今年不会是死局吧？要让这个s级哼着歌把我们两个锁死在基地里？那样不是很遗憾？” 恺撒轻笑着说，“喂，s级新生路明非，听得到吗？我是恺撒·加图索。这次自由一日的游戏我压上了我的布加迪威龙，对面的楚子航压上了自己的村雨。 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们真刀决胜？或者你也可以轻松两枪把我们两个干掉，现在你在制高点，你有选择权。楚子航，停车场见敢不敢？” “没什么不敢的，我相信s级不是不敢见人的懦夫，停车场见。”楚子航切断了通讯。 “很好。”恺撒也停止了说话。 扩音器里的电流声赫然终止，双方都切断了通讯。校园寂静得像是死城，硝烟弥漫如晨雾。 在无人看到的地方，路明非的眼睛突然红了，“妈的，激我？以为我是会中激将法的人么？” 他骂骂咧咧的抽出恶鬼缠身，身旁的那把m200是他最大的优势，他本可以轻轻松松的当当两枪放倒那两个神经病，哼着歌取得胜利。 在这个各种轻重武器层出不穷的地方，他们居然要真刀决胜？ 但他没有看那把可以带他走向胜利的狙击步枪一眼，只是提着剑往下狂奔，身影像是头英勇的豪猪。 只因他听到了一句话，“楚子航压上了自己的村雨。” 第四十九章 赤瞳 村雨，这个名字对路明非来说有非同一般的意义。 作为武器，“村雨”是柄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刀，因为和“村正”只差一个字，因此一直流传着日本妖刀“村正”杀人一千就会自动化为妖刀“村雨”的说法，饱含杀气的刀锋在斩杀对手后，会有如同雨水般的水滴浮现洗去刀上的血迹，端的是杀人不见血。 按说持有这把刀的都是什么日本二次元人物，例如太阁立志传里的足利义氏，或者通灵王里的麻仓叶。 路明非以前知道这刀是中二入脑的时候搜资料，看到这刀是江户时代一个写剧本儿的曲亭马琴在《南总里见八犬传》里虚构的，和所谓的霜之哀伤，火之高兴一个性质，只是把传说中的武器罢了。 可在他穿越后，传说在他眼前变成了现实！ 他的同伴，黑发红眼的美少女赤瞳所持的帝具便是一把红柄黑鞘的太刀，上面刻满了繁复的咒文，其名为【一击必杀·“村雨”】。 被这把妖刀斩到的话，就会从伤口染上咒毒并迅速致死，没有解毒方法，与其说是毒不如说是致命的诅咒。作为一击必杀的妖刀而非常有名，一刀必杀，擦伤即死，无药可救，专为杀人而铸。 路明非为什么对这把刀的名字这么熟悉？因为他曾经和这把刀的主人并肩作战！ 他们曾一同经历生死，为了理想压上性命。 光是路明非的命赤瞳就救过两次，路明非出道之初没有帝具的时候，被某杀人狂单方面吊打，正在他心生绝望之际，血色的圆月下，修长的太刀如同天降，赤瞳将遍体鳞伤的路明非护在身后。 在他逃出帝都时，体力不支倒在地上，马上要成为危险种的美餐，又是赤瞳将危险种一刀毙命，救下了路明非的性命。 讲真的要不是赤瞳才十五六岁，根本就是个大孩子，路明非都恨不得以身相许...... （突然感觉这不算是把塔兹米给平替了么......算了，他应该不会在意的） 现在你让他听见了村雨，他怎么冷静？ 既然自己可以伴随着恶鬼缠身回到现在，那么谁又规定赤瞳不能和自己一样穿越过来呢？ 路明非越跑越快，风一样跑向了停车场。 —————— 停车场。 此刻硝烟逐渐散去的停车场里，两个人遥遥对立。 这是两个高大英俊的年轻人，各自身穿自己队里的作战服。 深红色作战服的人金色的头发披散着，显得颇为潇洒不羁，衬着他那张希腊雕塑般的脸，更富有奇特的魅力，仔细看上去他的眼睛竟然是很罕见的冰蓝色。 他把玩着一柄大约半米长的猎刀，看上去造型颇为粗犷，乌木的刀柄，上面镶嵌着象牙，黑色的刀身上烙印了金色的花纹，看上去就是土豪二字。 按理说猎刀不过是类似匕首的玩意儿，在野外用来给抓到的猎物开膛剥皮的，可看上去这位经常把它当做近战武器的样子。 黑色作战服的人看上去正常一点，这家伙黑发黑眼，长的就是一幅三好学生的长相，帅的能作为形容词来描述。就比如在中国，大家形容帅哥都是xx彭于晏，或者xx金城武。 他的腰间插着一柄修长的日本刀，不过离谱的是没有刀镡，看上去竟然是一把御神刀。 “能走到我面前，你比我想象中要强。”金发的年轻人，恺撒·加图索说。 “能让恺撒这么夸奖，可我一点也不感到荣幸哎。”黑发年轻人楚子航冷漠地回应。 “当然，我们两个现在其实也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现在只看那个s级是什么样子的人，不过既然是s级，想必他也是个骄傲的人。”恺撒耸耸肩。 “路明非，很有意思的名字，他是个中国人吧。” “是的，如果我没猜错，他可能是我的同学。比我还小一届，没想到他也是如此优秀的血裔，当时一点都没看出来。”楚子航道。 “没想到狮心会的会长也会看走眼，你们不是一向走精英路线么？”恺撒玩味的说，“如果你和他结成同盟，想必狮心会就能得到这次自由一日的胜利了吧。” “不要玩政治家的一套了，恺撒，路明非的立场我们都不清楚。”楚子航的声音毫无波动，冷硬的像是钢铁。 脚步声和喘息声传来，恺撒和楚子航的目光汇集在一起，望向来人。 那是个身穿墨绿色校服的年轻人，看脸就能看出来，是很明显的中国面孔。身高在南方小城里还算出众，在这里只能说是平平无奇，身姿倒是称得上挺拔二字。 黑色的碎发半长不短，不甚整齐。一张脸清秀白皙，还带点儿稚气，像是那种小城市里的高中生，温和中带点羞涩，仿佛碰到梦中女神的手还会脸红。 但是观察他的眼睛就会推翻你的想法，那是一双清澈的眼睛，黑色的瞳孔中漆黑的仿佛永夜，无星无月，却仿佛蕴含着刀剑的清光，盯着他的眼看，会有一种仿佛随时会被利刃加身的错觉。 路明非和恺撒楚子航分别对视，恺撒的眼睛满是坦荡，冰蓝色的眼睛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审视意味，骄傲的仿佛皇帝。 而楚子航......他的眼睛是灼目的金色！ 金光闪耀，楚子航看着路明非，惊讶的发现这个年轻人对自己的目光毫无惧色，反而带着一种...... 楚子航皱皱眉，他不理解这个年轻人的眼神，期待，紧张，担忧，甚至还夹杂着一丝丝的......爱慕？ “你是......路明非？”楚子航叫出了路明非的名字。 要是在仕兰中学，被传奇师兄楚子航叫出名字，女孩儿们大概会集体感动的星星眼，虽然路明非不是个女孩儿，但这也一样是殊荣。要知道楚子航是电是光是唯一的神话，甚至有人因为楚子航的一份请柬而动起手来。 但是现在路明非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他认得楚子航，路明非高一的时候，楚子航是校学生会主席，早操时巡视各班打分，因为他优秀到做早操老师们都觉得没有必要。 每次下小雨路明非他们都得坚持做操，而楚子航则是一身白衣一尘不染的从教学楼顶楼的走廊上漫步走过，随手给他们打出一个个分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群仿佛提线木偶般的同龄人。 “赤......赤瞳？”路明非略有些紧张，他不知道赤瞳是夺舍了还是穿越了，但是那个村雨给了他一些信心，总不会那么巧吧？ 第五十章 释然 “......”沉默，漫长的沉默。 楚子航和恺撒对对眼神。这两个人看似水火不容，外人称他们为卡塞尔学院的宿敌，似乎这两个家伙一见面就要喊打喊杀一样，但其实他俩的默契足以靠表情来对话。 “赤瞳？你的外号？我还以为你应该叫永燃的瞳术师一类的外号。”恺撒挤眉弄眼。 “不是，他好像认错人了。”楚子航没完全理解恺撒的梗，他只是判断恺撒以为他们两个认识。他缓缓摇头。 “他是不是对你......有什么想法？我感觉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你在中国那么受欢迎，男女通杀么？”恺撒眉飞色舞，他的眼神跳动，在楚子航和路明非之间游移，似乎嗅到了什么八卦的味道。 “你是不是对他始乱终弃了，从来没听说过你有这样一个学弟啊。千里迢迢从中国跑来找你。”恺撒的眼神几乎可以用淫（防一手）荡来形容。 楚子航叹口气，他从表情就可以看出来恺撒说不出什么好话，这家伙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 平心而论恺撒倒也不是特别八卦的人，他平常对花边新闻没什么兴趣，但是楚子航的花边新闻就不一样了，连狗仔如芬格尔都没能挖出这家伙的黑料。 听说这个狮心会长从小到大都是光棍一条，端的是清心寡欲无欲则刚的好汉，连苏茜那样优秀的女孩儿在他身边他都不动心，就跟个中世纪的苦行僧似的。 但是现在却来了一个年轻男孩儿，还是跟楚子航一个高中。现在还用一种痴男怨女般的表情叫他的外号——当然是不是外号还有待商榷——恺撒突然觉得自己懂了点什么。 难怪啊难怪，楚子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恺撒是个风骚的意大利人，自认对于男男之爱也是很包容的。 楚子航继续摇头，至于恺撒是理解成否定还是无奈，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アカメ？”路明非定定神，对哦，自己回来过这么长时间都傻了，赤瞳怎么会说中国话呢，自己穿越过去不也得学日语么，他换用日语问。这家伙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楚子航和恺撒的中文对答，此刻满心等待着楚子航回应。 这面瘫冰山般的表情，这腰间挎着的村雨，这生人勿近的气息......这一定是赤瞳！ 至于为什么变性了......路明非表示这都是小问题，根本不重要！ “你在叫我的名字么？”楚子航问。“我的名字是楚子航。” 恺撒一脸蠢蠢欲动掩盖不住的笑意，“对，我作证，他叫楚子航，噗。” 楚子航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恺撒，你笑什么？” “我笑了吗？我受过专业的训练，无论多好笑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恺撒连忙整整表情，强行绷出一幅高大伟岸的样子。 “你是楚子航？”路明非愣了愣，我当然知道你是楚子航，我还知道您在仕兰中学呼风唤雨是纯正的偶像派，可是咱俩都见面了你还说你是楚子航...... 这不会还有什么穿越以后带失忆的设定吧?太狗血了，路明非捂脸，穿越性转就已经够无语了，你还要整个失忆么？ “你的刀，是叫村雨吧？能不能......给我看看？”路明非问。他现在需要确定那是不是帝具，自己就是带着帝具回来的，如果真是帝具村雨，那楚子航妥妥的就是失忆了！路明非哭着喊着也要把他的回忆弄回来！ “哦？现在就要索要战利品了?”恺撒眉头一挑，不愧是s级，口气比他还大。 楚子航的村雨是他视若珍宝的东西，即使在卡塞尔学院这个疯子聚集的地方，也很少有人随身携带着武器，即使带着也是小巧的折刀匕首手枪什么的，像个武士一样佩刀？日本都颁布废刀令嘞！ 而楚子航经常配着刀缓缓走过学院的长廊，看到的学生都觉得仿佛看到了日本江户时期的浪人，提着刀孤独的游荡，不知未来在何方。 “确实，自由一日还没结束，多余的话留在之后说吧。路明非，只要你赢了，村雨给你又何妨？”楚子航缓缓抽刀出鞘，修长的村雨映着日光，闪的耀眼。 “不......这不是村雨。”路明非皱着眉，村雨他太熟悉了，之前赤瞳特意向他展示过村雨，他每天都能看到，路明非甚至跟熟悉自己的键鼠套装一样熟悉村雨。 村雨应该是红色的刀柄，刀柄中间的白色部分上面刻满了诅咒的纹路，是标准的太刀，刀鞘也是红色的，系着绳结，刀鞘末端有黑色的点缀。 而楚子航的刀柄是全黑色的，看造型更加靠近日本传说中的那柄妖刀。刀没有刀镡，在日本，只有两种刀没有刀镡，贫穷浪人的佩刀，或者敬神的御神刀。御神刀根本不会被用来斩切，刀镡无用，和赤瞳手里那柄杀人无算的实战型太刀截然不同。 路明非眯着眼睛，阳光下村雨的刀纹闪耀，这种刃纹称作“稻妻”，像是电光形状的折纹。这是一柄古董级别的工艺品，很昂贵，也很有牌面。 但不是【一斩必杀·村雨】，它没有那种帝具特有的压迫感。路明非很确定。 一时间，路明非黯然神伤，果然是回不来了么？其实他早该知道了，他穿越的这种经历不可复制，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人有这样的经历罢了。 这里是人龙征战的世界，听上去也没有那种穿越世界的设定，那边就更别提了，最高战力也就是个城市级，连爆星都做不到。 他自嘲的笑笑，是啊，哪有那么容易啊，五十章就让你见到女主角......我是说让你见到同伴。 “不过是梦一场啊。”路明非叹气，也许他的穿越不过是神明的一场玩笑罢了，现在神明厌倦了这场游戏，把他随手扔了回来。 “得罪了师兄，认错人了真是不好意思。”路明非盯着楚子航拔刀的手，稳定有力，坚定如铁。和赤瞳行云流水的拔刀手法也截然不同。 是啊，是时候放下了，自己终归是要回到正常的轨道上，目前自己最该做的不是变强么？没有用的人，是没办法改变任何事情的，不管是未来，还是命运！ “来吧，师兄，请指教啦！今天咱们三个里面得决出一个胜者来是吧！”路明非的黄金瞳自然而然的亮起，此刻他战意昭然！ 第五十一章 自由一日 “没错，今天站到最后的就是赢家！今天这里只能有一个胜利者，你是准备同时挑战我和楚子航两个人么？还是等我们两个决出胜负？”恺撒问。 骄傲如恺撒很少认同别人，他一直坚信自己是同龄人中最优秀的，即使是狮心会后来出现了号称“超a级”的楚子航也很难威胁他的位置，上一次的自由一日他便率领着学生会取得了胜利，当时楚子航还不过是个稚嫩的新生。（应该是路一楚二恺三吧） 但是今日看到路明非的眼神他很惊讶，这是见惯生死淡然如水的眼神，水底潜藏着刀剑般的清辉。他只在一些执行部资深专员中见到过这种凌厉的眼神。 一个少年人，哪里来的那样的眼神呢？他经历过什么样的修罗场？ 更何况此刻路明非的黄金瞳熊熊燃烧，看上去竟然比楚子航号称“永不熄灭的黄金瞳”还要璀璨几分！ 楚子航永燃的黄金瞳已经是龙族亲王级别的血统了，与他对视，如同凝视一条古龙！ 即使是在卡塞尔这种血统优秀的人不在少数的地方，也有不少人畏惧的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有人私底下称楚子航是最接近所谓s级的存在，这些传言恺撒都听到过，但他不敢想象，这位s级路明非又该是何等怪物？ 很难得的，恺撒产生了跃跃欲试的挑战欲望，他这种人是不会让路明非和楚子航先战斗的，否则之后就算赢了他也会有胜之不武的感觉，而对他来说，不公平的胜利他宁可不要！ 恺撒眯着眼睛，冰蓝色的眼睛缝隙间淬出危险的光。 “这么说来我也觉得自己有点膨胀了，不如两位大侠各缚一手如何，我双刀，咱们来场三人决战，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路明非说着烂话，现在他已经放下了执念，只准备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看一看峰顶的景色，不过他烂话的习惯还是没法改...... 虽说他战意昭然吧可路明非也不是傻子，连诺诺那般暴打他的实力都得扛着大狙当狙击手干潜入的活儿，可见这两位提着冷兵器的一定比她更强。 寻常的热武器对他们来说已经很难奏效了，没准就是所谓的“七步之内，剑快”的剑圣人物。他要真上去一个打两个的话说不定会死的很难看...... 当然你要说这俩男人不会玩枪只能用刀剑摆pose我也无话可说...... “哈哈哈，路明非，你很有意思，你主动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胜利，算是已经退了半步了，按理说我们应该同意你的要求，但是不好意思，我没有留手的习惯，那对双方来说都是耻辱。” 恺撒微笑，他可以接受双方平等的战斗，但是他不愿意主动给自己戴上枷锁。和s级的战斗怎么可以束手束脚呢？那是对双方尊严的践踏！ 更何况和楚子航联手？ 恺撒心说，我恺撒就是死外面，被死侍围攻，被火烧死，也不会跟楚子航一块战斗！（打得好啊楚子航，你的君焰还能用么？龙三的恺撒如是说） “你的意思是你们战斗在全力以赴？”路明非的表情有些奇怪。 “当然，全力是对对手的尊重。”恺撒昂首挺胸，贵族的血液在他身体里流淌！ 他抚摸着自己猎刀的刀身，这柄名为“狄克推多”的猎刀仿佛也在兴奋的嘶鸣。这是罗马“独裁者”的名字，它也拥有自己的骄傲，此刻它在强敌面前要展现自己的锋芒！ “那你们为什么不用言灵？是校规不允许还是你们约定好的？不管怎么说你们这也不算全力吧？”路明非挠挠脸，问。 “......”恺撒哑口无言。气势全泄了。 “那你这都能允许不放言灵了，一只手打我也不算什么了吧，更何况你们有两个人。恺撒......学长是吧，你可不能以多欺少啊。”路明非表情真挚，仿佛他真的提出了一笔好买卖，恺撒不答应就是冤大头。 “见鬼，这是你们中国人特有的说服力么？听起来有什么不对但是无法反驳。”恺撒嘟囔。 他有点被路明非的逻辑说服了，这种明摆着胡说八道却短时间让人无法反驳的言论让恺撒一时有些茫然。 “那么我们一对一，我先上。怎么样，楚子航？你们日本刀不是讲究一击必杀么？对体力没那么讲究吧？”恺撒回头望望楚子航。 他决定按自己的逻辑来，反正今天不跟s级交交手他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用句形容就叫见猎心喜。 “抱歉，我只在少年宫里学了三十六课时的日本剑道，其他时间都是在自己练习，所以说我并不是什么日本刀。”楚子航面无表情的说。 他没开玩笑，他只是在家乡的少年宫里学了三十六节日本剑道，学会的无非是几个架势和基础斩法，这种东西多花点时间看视频都能学会。 毕业的时候馆长还送了他一柄星球大战中绝地武士经常使用的光剑。剑柄里还可以安装电池，按按钮还能像投币摇摇车一样一边发光一边演唱星球大战的主题曲。 因此他从不以日本剑客自居，只是这家伙气质孤傲，人们看着他配着长刀走来走去，一直把他脑补成日本剑圣一样的人物。 他又不善于跟人解释，导致恺撒一直把他当做日本名家传人，甚至还骄傲的和学生会那些亚洲来的新生大谈自己很懂日本刀。 “你这家伙！每天带着把日本刀走来走去，我一直以为你的日本刀术很正宗！”恺撒愣住了。 “所以说这个沟通还是很重要的啊，你看多少误会都是不沟通造成的，要是有人跟我说这场战斗是赌东西不影响学分啥的我就不参加了...... 话说这个比赛输了不会怎么样吧？为什么古德里安教授说我不参加就会怎么样？我没听完他就被一枪崩了。” 路明非赶紧岔开话题，你俩一个少年宫剑圣和一个拿猎刀当近身武器的土豪，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好不好！ “不会，这只是一场游戏。名为‘自由一日’的狂乱节。”恺撒耸耸肩，“就跟真人cs一样，赢的一方可以获得诺顿馆一年的使用权，如果你赢了，可以直接参加学院之星的决赛，同时你在学院里追求的第一个女孩不能拒绝你，并且要和你维持至少三个月的关系。” 路明非傻眼了，这是什么，优先交配......呸，优先交往权么？听上去就适合欺男霸女，难道他路明非第一段爱情就要这么来了？ “至于你说的古德里安教授......”恺撒道，“可能是觉得你不参加就会错失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吧。你知道的，他上一个学生是芬格尔。”这家伙居然还会用成语！ 路明非一脸黑线。这确实是老古能干得出来的事情，他对于路明非有一种狂热的吹捧欲望，很像是一朝得势的感觉...... 第五十二章 何为s “听上去确实很像是那个脱线的老家伙能干出来的事情，自从我坐上列车他就一直忽悠我，让我多选课来着。还说什么要让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和什么混血种的巅峰并列。”路明非信服的点点头。 “说起来恺撒兄，s级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感觉一听到s级以后你们的态度都变得很奇怪啊，还有为什么我会被评为s级？” 无论是那个芝加哥火车站的列车员还是他的那个废柴师兄芬格尔，亦或者是古德里安教授和面前的这两位高手。路明非遇到的每一个跟卡塞尔有关的人都对s级极为期待一样。 似乎他们尊重的不是路明非这个人，而是s级这个标签，仿佛路明非只是这个s级的躯壳罢了，他们真正期待的内核是某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上帝化身。 路明非有些压力颇大，他暗自心想，感觉在这个卡塞尔学院靠s级都能刷脸吃饭的样子。 路明非看这位恺撒兄好像很健谈也很好说话的样子，准备跟他仔细聊聊，路上路明非不是没试探过老古，但老古一说起来就会说什么你是命中注定的天才，s级代表你无穷的潜力一类的话来敷衍路明非。 然后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开始吹捧他，感觉好像是他也看不出来路明非有何特殊之处，只能尬吹，有那种自欺欺人的感觉...... 现在终于见到了一个坦坦荡荡的不是谜语人的家伙，路明非趁现在准备抓紧时间和这位兄弟聊聊，顺便酝酿一下感情。 听到村雨和发现楚子航不是赤瞳，这个骤然的大喜大悲之下搞的路明非心情都不太连贯了。 他慢慢深呼吸，准备沉下心来把状态调整到巅峰，和这两位学长来一番男人间的碰撞。 “反正在入学之前靠血统就能评为s级的，近几十年来就你一个。”恺撒说。 “在卡塞尔学院里，常规的的中坚力量就是a级，即使是a级，也有很多人需要从学院毕业后加入执行部，通过不断的完成任务证明自己，才能被评为a级，s级基本上是几十年出一个的天才，像我们这样入学被评为a级的，也许需要屠掉一条龙王的功绩才能和你比肩吧。 现在的s级专员都是机密，他们就像是龙族的守墓人，随时准备把复苏的巨龙送进坟墓。” 恺撒冰蓝色的瞳孔玩味的注视着路明非，似乎想看穿这个男孩儿隐藏的秘密。他是极为骄傲的男人，看不得任何人的优秀凌驾于他头上。（注1） “s级现在在卡塞尔学院经常露面的只有一位。”即使骄傲如恺撒，语气里也透露出一丝恭敬，这对这个眼高于顶的家伙来说颇为不易，“校长，希尔伯特·让·昂热。他也被称为混血种中的巅峰。” “我去......这是把我架在火堆上烤啊。”路明非心说，听上去这个s级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嘲讽光环，仿佛在向四面八方放射“我不是针对你啊，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的嘲讽死光。 “那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被评为s级，你们有没有评级出错的情况发生过啊。”路明非诚恳地问。 如果诺诺是a级，没有展示言灵的情况下，自己恶鬼缠身状态下压她一头是没有问题的，可自己在被这所学院录取前根本没有暴露过自己的能力，又是为什么被评为s级的呢？ 路明非突然想到了那个黄金瞳的小魔鬼，那个自称路鸣泽的小家伙。他的直觉告诉他自己跟这个小家伙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搞什么啊，难道开挂还开双份的么？”路明非嘟哝，自己从诸天万界穿回来还不够，还要在本土安一个了不得的身世么？听上去就像是无脑热血爽文的样子。 “卡塞尔学院的评级综合了血统、身世、3e考试成绩和实战表现，出错很少，不过并不是没有，也有人龙族血统很高，但是继承了许多垃圾基因，刚来的时候评级很高但是因为能力一般掉下去的。”恺撒耸耸肩。 “也有刚来的时候评级不标准的情况，这家伙刚来学院的时候还被评为b级呢，结果不久之后就发现这家伙拥有一双不灭的黄金瞳，差点成为你之前的s级。”他对着楚子航调侃。 楚子航没有说什么，他只是抱着刀冷冷的站在那里。真不怪别人把他当做日本刀术大师，这家伙看上去就是那种下一秒要切腹都不奇怪的面瘫脸，似乎下一刻高喊着玉碎报国也毫无违和感。 “可是我3e考试还没考......”路明非更觉得不对劲了，所谓的3e考试应该是他们觉醒血统的一场仪式吧，可路明非根本就没有经过类似的仪式，这简直是国足保送世界杯啊。 路明非不由得又想起了之前卡塞尔学院的面试，无数俊男美女天之骄子都被学院拒之门外，反而好像要哭着喊着求路明非入学一样。 s级就是这么为所欲为？ “喔，那你是自行点燃了黄金瞳么？能够自行进行‘灵识’的野生混血种很难得啊，你是出身哪里？中国有姓路的家族么？” 恺撒没有丝毫惊讶，果然一切异常都可以用s级来解释，路明非这顶着俩比对面楚子航还要亮的黄金瞳他竟然一点都不好奇。 “嗯......虽然我很想说，但是我们老路家历史上委实就没出过什么叫得响的人物。”路明非挠挠头。（注2） “哈哈，你迟早会变成名人的，路明非。”恺撒对路明非拍了拍手，应该是鼓掌的意思。“看着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你不是泛泛之辈，我看人很准。” “没用的话先说到这里吧。”（注3）随后他把自己的猎刀反手握住，微微屈膝，全身绷紧的姿势像极了捕猎前的猛虎，阳光照在他的金发上，有一种异样的美感。 “卡塞尔三年级，学生会主席，恺撒·加图索，按你们中国人的说法，请指教。” 路明非望望楚子航，见他没有什么意见，他咧咧嘴，把短剑横在身前，“好吧，卡塞尔一年级，新生，路明非，请指教！” 第五十三章 恺撒 此刻的卡塞尔学院中，已经变得死寂，刚才回荡在校园中的喊杀声和枪炮声仿佛幻觉。此刻还站着的，只有路明非、恺撒、楚子航三人。 现在的战场上无不是年轻一代中最优秀的混血种。a级名门世家少主凯撒·加图索，a+级“永不熄灭的黄金瞳”楚子航，和不知道为什么被评为s级，现在刚刚进入状态的路明非。 路明非和凯撒相对，此刻恺撒冰蓝色的瞳孔中，竟然也有金光凝聚，锐利的如同刀剑。 此刻刀剑已经出鞘，黄金瞳熊熊燃烧。 “来吧，让我看一看所谓s级的实力!”恺撒说完这句话的瞬间，猛地踏地，整个人如同离弦的利箭一样射出，直奔路明非。 刀光闪动，黑色的狄克推多划出惊艳的弧线，路明非深深吸气，猛地吐出，举剑上撩，恶鬼缠身封住了凯撒的刀势。 剧烈的金属碰撞声中，两柄武器擦出了明亮的火花。 “很强，力量和速度都在诺诺之上。”路明非下意识的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在入学前的天台上，他和诺诺曾经有过短暂的交手，虽然当时是用木刀进行的切磋形式的战斗，并没有拿出全部实力，也没有使用真家伙，但是路明非已经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些混血种的身体素质有多么变态。 自己的身体素质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有所提高，比起最开始时的细瘦身板，此刻他的力量已经有了一定的增强，不过比起此时的恺撒来还远远不够，甚至现在还不及当时的诺诺。 大吼声中凯撒继续在武器上加力，路明非借着推力向后跳开，下意识的甩了甩手。 “这些家伙果然不是人类啊。”路明非自问自己虽然不敢说力气多大，但是自己这幅躯体的爆发力也相当不俗，没想到这短短的一个月里，他始终在被别人力量压制......不管遇到的是男女老少，好像都是什么力能扛鼎的好汉。 “力量并不怎么突出啊，速度也差强人意。点燃黄金瞳的s级竟然只有这种程度么？”恺撒讶然，他是个很有领袖风范的家伙，这句话没有出口，但是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武器是不会说谎的，刀剑碰撞中通过观察发力程度和肌肉的细微变化，恺撒已经看出来路明非没有留手，自己的力量完全在路明非之上。 点燃黄金瞳无疑是血统觉醒的象征，在龙族的世界观里，混血种在觉醒自己的血统，也就是进行“灵视”之前，有可能会表现出超出常人的能力，但也有些人表现的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这都是很常见的事情，甚至龙类在刚破茧的时候也是最为脆弱的时候。 不过能自行点燃黄金瞳的，却无一例外都是优秀的血裔，血统纯度不高的家伙甚至都不算“点燃”，只是在眼底透出隐隐的金光罢了。 那些优秀的混血种至少经历过一次“灵视”，在玄幻小说里也可以叫做“顿悟”或者“天人合一”，而在混血种的世界里，这种情况叫做“觉醒”。 觉醒之后，混血种的力量、速度、爆发力，甚至肌肉纤维强度和骨骼弯曲程度都有大幅度的提升，和常人的差距会越拉越大，在卡塞尔学院连女生都可以轻易跃起扣篮，像凯撒这样的身体素质甚至可以轻易压制世界冠军。（北极熊警告） 所以卡塞尔学院对外的竞技项目是帆船或者马术这种结合技术和经验的活动，纯粹夯大力就能赢的比赛都不愿意跟人玩儿，即使是和全球最顶尖的联赛选手较量，他们也像打高尔夫般轻松，这比赛就很没意思了。 “恺撒兄你为什么这种表情，看你这身腱子肉我也不是你的对手啊。”路明非苦笑，他身高一米七八六十八公斤，将将算是标准体重。而恺撒明显比他要高的多，一身肌肉堪称雕塑般完美，路明非一路见来也就他的便宜师兄芬格尔能和这家伙拼一拼力量。 话说为什么芬格尔这种级别的家伙会被评为f级？路明非隐隐在他身上感受到威胁感，并不比眼前的恺撒弱上半分。 都是有秘密的人呐，路明非笑笑，自己不也是藏着不能和别人分享的秘密来到这所学院的么？ “但是战斗也并不是只看面板啊。”路明非举剑突刺，瞬间消失在原地。 恺撒举刀封挡，轻易弹开了路明非的剑尖，随后路明非反手握住短剑，他使用了和对战老唐时使用的战术，将短剑作为匕首使用，一沾即走，绝不停留。 金属的碰撞声响彻停车场，火花四溅。肉眼难辨的瞬间，一道深红一道墨绿的身影已经冲突交锋了数次。在常人眼里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和雷鸣般的巨响。 “你这家伙是从哪里学来的剑，简直像是一个刺客。”恺撒挥动狄克推多守的滴水不漏，在老唐身上成功的战术对他来说只是略微有些棘手，此刻他还有余力调侃路明非。 “自己琢磨的。”路明非的短剑和恺撒的猎刀架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响声。 他尝试着用拳脚来给恺撒造成一些麻烦，在挥剑的同时用肘击和侧踢攻击恺撒。不过恺撒显然也是拳击的好手，精湛的距离把控和果断的反击，没让路明非占到半点便宜。拳脚相撞下反而是路明非吃了点小亏。 随即恺撒展开了反攻，他不是老唐那种打完都没想起来自己是谁的家伙，战斗的节奏不由路明非决定，恺撒自出生开始就被寄予了家族的厚望，他的老师都是有名的刀术大师，他们费尽心力要把恺撒培养成一个无与伦比的继承人，无论是战斗，还是杀戮，他的经验都无比丰富。 恺撒大吼了一声，声音雄浑的仿佛雷震！ 狄克推多带着赫赫声势斩下，它的刀身，甚至恺撒挥刀的手臂都模糊了，那是因为斩切的速度太快，让他的刀几乎是隐形的！ 这是至刚至猛的杀人刀，带着独裁者般的暴虐气息。凌厉、强硬、肃杀。 五十四章 劣势 （我以前以为我很会写打戏，我错了我，我只是比较会水字数，我又看了一遍斩赤红之瞳的第二集......） 路明非没有别的选择，恺撒这刀力量与速度兼备，就算面前是块铁也能斩开了，更别提他路明非肉体凡胎了。 他只能咬着牙狠狠地劈砍。银色的短剑带着破开空气的尖啸声再次与狄克推多毫无花俏地碰撞在一起。刹那间火花四溅。 “不只剑术很娴熟，你的剑也很好，在这种碰撞中也没有一丝损伤。”恺撒和路明非刀剑相抵，各自将全身的力量灌注在自己的武器上。恺撒的狄克推多完全压制住了路明非，他一边施加力道一边微笑着说。 显而易见的是比拼力量路明非并非恺撒的对手，在这种毫无花俏单纯角力的场合下他非常吃亏。狄克推多缓缓压着恶鬼缠身的剑身逼近路明非的脸庞，距离近到路明非仿佛能感觉到这两柄凶器的锋锐之气要割伤他的面庞。 路明非首先变招，他猛地发力，剑身猛烈震动起来，路明非用巧力将恺撒的刀刃带到一边，随后挥动短剑。剑光织出细密的剑网，阻挡恺撒的进一步攻击。 恺撒没有乘胜追击，他只是向后避开路明非的剑舞，好整以暇的看着路明非，模样相当洒脱。 此刻他已经感觉出来，路明非的力量和速度别说是什么s级凌驾于混血种之上了，就连自己都能轻易压制。 虽说路明非的剑术很危险，好像是什么暗杀用的特殊技术。但是对于自小接受各路名家指导的加图索家继承人来说并不稀奇，不说别的，恺撒自己都接受过阿萨辛刺客流派大师的指点，对于这种贴身搏命的战术了如指掌。 诚然路明非的剑术已经算是千锤百炼，但在他的眼里不过尔尔。 说到底所谓的技巧还是对于相差不大的双方才能起作用，当时纽约街头路明非可以凭着技术殴打老唐一是因为老唐当时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没法使出全力，二是他当时身体素质和路明非所差不多。 如果当时他用“龙骨状态”强化自身，一拳就能把路明非打进墙里扣都扣不出来...... 像那种灵光一现临阵突破绝地翻盘的战斗只可能会在一些普通人的身上出现，按目前的情况来看路明非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无论是恺撒还是路明非，都已经把自己掌握的剑术练到了极致。恺撒自不必多提，童年别人还在玩游戏机或者打篮球的时候，他就开始驾着吉普车，别着一对沙漠之鹰挥舞着猎刀自己狩猎了，无论是杀戮还是切磋他的经验都丝毫不逊于路明非。 路明非虽然一直在战斗，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年左右的时间，而且自从得到恶鬼缠身后，一般情况下身体素质占优的反而是他...... 和赤瞳那样从小就在修罗场里厮杀浴血的正牌杀手相比，路明非不过是个半路出家的半吊子，如果不是和泰兰德的契合度莫名其妙的高，十八岁的他根本没资格参与帝具使的战斗，而赤瞳是即使使用普通刀剑都能砍翻帝具使的家伙。 这些千锤百炼的剑技，最后还是会简化到谁能用更快的速度把刀砍在敌人身上。 在这些混血种力量源头的龙族中，王与王的战斗，最后只能靠刀刀见血！ “还好还好，这把剑别的没有，就是比较坚固。”路明非瞥了一眼剑身，确实，在如此强度的碰撞中，恶鬼缠身的剑身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作为召唤铠甲的钥匙，短剑的自身强度也是经过千年前帝国工匠精心强化的，虽然不是什么寒气自生吹毛立断的宝剑，但是它的坚固程度极有保证。 “恺撒兄你的刀也不错。”路明非看着恺撒手里的狄克推多，这把锋利的猎刀与恶鬼缠身碰撞这么多次都毫发无损，看来这个时代也有不逊于甚至远超于帝国的技术实力。 毕竟路明非手里的帝具级别的武器只有四十八个，而恺撒手里的猎刀没准可以搞批发。 “路明非，你的水平很不错，但是只能说是不错，你还有别的东西要展示出来么？不要留手，我会认为是对我的侮辱。”恺撒看着路明非，一字一顿道。 “如果s级是一名枪械专家不擅长近战，那么我道歉，也许我和楚子航的决战不该把你拉进来。或者你是有什么大威力的言灵么？”恺撒问。 “没关系，比起两枪把你们放倒，这种近距离的冷兵器战我更喜欢。而且我还没有言灵。”路明非摊摊手。 他不是没想过把自己的【操作铠甲·恶鬼缠身】称作自己的言灵，就他们对s级说什么都信的态度没准能蒙混过关。变成铠甲勇士什么的也很合理嘛对不对。 不过他还是准备等正式入学再试着暴露自己的“言灵”，他记得老唐和路鸣泽都说过什么四大君主是青铜与火之王，大地与山之王之类的尊号，自己这算什么？东x与奥x之王？ 万一他是水属性的怎么办，暴露一个看上去就是召唤系的铠甲合体？被误会成双生言灵还好，万一这里的设定是混血种只能有一个言灵怎么办！ 不久之后，路明非就会发现自己没在这里使用自己的“言灵”多么明智，所以说圈子不同不要硬融啊，如果解释不清的话干脆就不要解释！ “你没有言灵？”恺撒笑了笑，他只当路明非不愿意暴露自己的底牌，就跟楚子航也一直没有公布过自己的言灵一样。他的档案里一直写的是“机密”二字。 恺撒自己的“言灵·镰鼬”可以随便示人，这是一种极为稳定且实用的言灵，并且很难反制。而那些一次性或者有极强针对性的言灵持有者是无论如何不愿意让人知道的。就跟替身使者一旦泄露情报就会被疯狂针对一样。 “说实话短剑非我所长啊，”路明非诚恳的说，“可否稍等我一下，我去换个装备，我是说我去拿个武器来。” “没问题，如果你反悔，去拿你的狙击步枪也无所谓。”恺撒挑眉，恺撒·加图索允许任何人背叛他一次，他有这个底气，不过那个人想再得到他的信任就很难了。 “不必不必，说好真刀决胜就是真刀决胜，我去去就回。”路明非转身就跑，身影逐渐远去。 五十五章 旭阳 “楚子航，你怎么看?”恺撒收刀回鞘。 他双手交握活动了一下酸麻的虎口和手指。刚才路明非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并不能让他感到吃惊，甚至恺撒还感到隐隐有点失望，所谓的s级也许是还没成长起来的原因，战斗力甚至还不如楚子航。 也不知道楚子航如果知道自己被当做战力计量单位会作何感想。 “作为一个刚刚到卡塞尔学院的新生来说，他很强了。”楚子航客观的说，虽然略弱于恺撒，但刚才路明非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并不弱于那些在卡塞尔学院经过磨炼的b级学生。 而那些人无一不是经过血统开发和各种战术课程培养的精锐，如果路明非是自行摸索到这般实力，那么他还有大量的潜力可挖。 “可是如果他的上限仅限于此，那么他不会比你我强太多，除非他的言灵是高危级别。” 恺撒微微点头，混血种的战力分为“灵”“器”“瞳”“力”四个方面。 就跟死神中斩是剑道，拳是白打，走是瞬步，鬼是鬼道一样，混血种的战斗力评估也分为几部分。（注1） “灵”指的是言灵，堪称改变世界的能力，这是混血种窃取的纯血龙族的力量，可以凭借语言改变物理规律。 常见的言灵一般分为地水风火四个类型，分别对应四大君主，不过据说也有精神层面的言灵，心理教员富山雅史似乎就有这种能力，能够短暂的洗脑或催眠。但是这类言灵很神秘，一般人很难接触到。 恺撒的“言灵·镰鼬”便是风属性的言灵，血缘能够追溯到王座之一的“天空与风之王”。 使用时可以能增强使用者听力，可以为使用者带回放大的精确的声音，并可借此判断一定范围内声源的方位。 释放者对着领域内的风下令，风如同被他奴役了那样，把一切声音捕捉来交给他。 在精准枪械被发明出来的时代，镰鼬的实用性得到了巨大的提升，一名优秀的射手搭配镰鼬，就如同他的每颗子弹都像是带着雷达。 “器”指的就是武器，尤其是炼金武器。一柄趁手的炼金武器是混血种不可或缺的重要装备。 子弹很难对混血种造成致命伤，以高阶混血种的反应速度，甚至可以在对方开枪之前就做好闪避或突袭的动作，至于有龙鳞的纯血龙类，一般的子弹对他们基本没有什么作用。如果要决胜，还是冷兵器更加有效。 恺撒的狄克推多和楚子航的村雨都是极为优秀的炼金武器，可以对纯血龙类进行有效的杀伤。 “瞳”指的是黄金瞳，也就是血统的外在体现，其实瞳指的不止是眼睛，只是眼睛是最好传达龙威的器官，据说龙王的黄金瞳甚至不可直视，就跟《圣经》里的天使一样，对视即死。 所谓“瞳”，更多的意义在于血统，混血种在战斗的最后，能依仗的就是各自的血统。 龙骨、龙鳞、膜翼都是实力的象征，尤其是龙翼，是完全龙化的象征，对龙族有宗教形式上的重要意义。 “力”就是混血种本身的实力了，包括力速技之类的东西，老实说这种可以训练出来的东西是最不重要的，一般来讲混血种再强的肉体在言灵和炼金武器的面前意义都不大。 所谓的战斗技巧对高阶混血种来说看上几遍就可以完美模仿，甚至可以顺手加以改良。对三代种以后的龙类也是如此，除非你是一拳超人。 不过血统高和战力高并不挂等号，所谓的“言灵”跟运气差不多，混血种一般一个人只有一种言灵，就跟出身一样，你出生在罗马和你出生是牛马，奋斗难度可谓是天壤之别...... 当然，就跟死神里面不建立在灵压上的战斗都是吹牛（防一手）逼一样，面对纯血龙类，就又是一套评判标准了。 “不知道路明非的言灵是什么，这么璀璨的黄金瞳，比你都要强上几分。”恺撒颇有些期待路明非的能力，他是那种“你们可以来挑战我，可我已经准备好了嘲笑你们”的性格。 说好听点叫霸气外露，像路明非一般评价他这种人叫“中二入脑”。恺撒面对任何人都不会畏惧，只会试着去超越对方。（注2） “......”楚子航沉默不语，和恺撒不同，他的心态并不是期待，而是恐惧。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言灵是什么，如果比自己还要强的话...... 他缓缓打了个寒噤，甚至不敢细想。那也许是不可控制的力量！ 恺撒不以为意，他以为楚子航只是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他耸了耸肩，看着路明非缓缓归来。 “你这又是哪里来的武器，你们中国人都是暴发户么！”恺撒看着路明非肩上扛着的长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 （主角视角） 路明非一溜小跑回到了自己刚刚睡觉的办公室，路明非的行李也在里面。从火车上下来的时候古德里安贴心的把路明非的行李也搬了下来。 “这里没有摄像头吧......”路明非抬头望望这个豪华的办公室。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如果你希望有私人空间，我可以暂停对这间屋子的监控。” 路明非竟然发现是古德里安的电脑在说话......这间办公室看来是古德里安的私人办公室，没有摄像头，但是诺玛可以从任何电子媒介里出现，人工智能甚至不需要摄像头，她通过声音都能作出判断。 “这里并不是交火地点。”女声解释。 “好吧好吧，谢谢你，真贴心。”路明非叹口气，有时候真觉得这个世界好麻烦。 在那边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用帝具来解释，而就路明非观察这里虽然也有很多不科学的地方，但是混血种还没有脱离人类科技的范畴，什么空间戒指光炮高达之类的东西好像还没有出现......最起码没有普及。 “下令人路明非，指令有效，十分钟内这里将绝对安静。” 女声消失，诺玛短暂的切断了对这间屋子的通讯。 “虽然只是场演习，不过我也要尽力才行啊。”路明非舔舔牙齿，他没打算泄露自己的恶鬼缠身，但是他还有别的底牌。 “来吧，老唐，谢谢你的剑了。”路明非闭上眼睛，手指缓缓拂过短剑的剑身。 集中精力，黑暗的世界中仿佛燃起了红色的光，路明非睁开双眼，黄金瞳狞亮。 “端坐在红莲之上吧，啊不对，太中二了，算了，就这样吧，照耀普天吧，【旭阳】！” 鲜红色的剑鞘，青铜色的剑柄。 一柄长剑突兀的出现在恶鬼缠身的上方，如同被旋风席卷般，气流四散。路明非将长剑一把握住。 老唐端坐在王座之时的佩剑，【旭阳】！ 这是老唐临别时送给路明非的礼物，为了报答他的一千五百美元。 【红背伯劳】是恶鬼缠身附属的武器，和铠甲一样可以不讲物理原则的随时被召唤。 老唐不愧是所谓的【炼金的王座】，虽然不懂原理，但他轻易的将这东西融成了剑鞘，将长剑和恶鬼缠身的钥匙沟通起来。（恶鬼缠身既是指铠甲，有时候也指那把剑，看过的都懂） “这把剑跟了我很长一段时间啊，不过后来我有了更好的作品，就很少用它了，明明，送给你防身好了，到时候召唤铠甲你可以ncer转成saber。”老唐嘿嘿笑着，毫无龙王的霸气。 路明非回忆着老唐的脸，笑了笑，转身走出大门奔向了停车场。 第五十六章 攻守逆转 “没想到你的武器还挺多的。”恺撒看看路明非，意外的发现这竟然还是土豪一枚。 他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楚子航，楚子航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国内还有路姓的豪门世家。 显然楚子航对他的这个学弟知之甚少，他的村雨还是他老爹传给他的，严格来说他都属于野生种，压根不像所谓的混血世家一般家学渊源。 恺撒无语。刚才路明非使用的短剑大概也就七十厘米左右，比他的猎刀长不到哪里去，但是材质极为特别。 恺撒自己的狄克推多是加图索家在他十二岁时给予他的炼金武器，放在古代地位类似于所谓的十大名刀，在混血种的世界里也是出名的利器，在圈里的地位属于可以凭刀认人，是那种刀身恒久远，一把永流传的趁手家伙。 而路明非的银色短剑能和它反复碰撞而不受伤，不管有没有其他的特性，至少质地方面已经颇为优秀了。 这种级别的武器按理说每个混血种要有一把就应该视若珍宝常伴身边，日日保养爱不释手。 结果路明非刚才仿佛回家遛弯一趟，轻轻松松又拎着一把炼金武器出来了，而且看样子至少不弱于刚才的短剑，否则路明非也没必要更换。 就比如恺撒其实更擅长枪械，但有了狄克推多他也能和本科部剑道第一楚子航肉搏，甚至还略占上风。（江南前后太矛盾了，龙三说是恺撒擅长刺客式的寸手骑兵斩，结果龙一他能拿着半米长的猎刀压着楚子航的村雨打，我只能说你开心就好） 一柄足够优秀的武器足以让你抛弃自己擅长的技法，路明非的长剑至少是和狄克推多一个层级的武器，甚至更胜一筹。 恺撒仔细端详着路明非肩上扛着的长剑。这把剑看上去像是中国古代的青铜剑，温润古老的圆形剑柄，每一道纹路都仿佛带着岁月的气息。 可是往下看却是崭新的剑鞘，看上去像是什么车床一体成型，造型锐利，鲜红色的颜色带着几分张扬。 其实路明非也吐槽过老唐的审美，红配绿是什么情况，你还不如把枪给我弄回来，或者给我搞个双剑流。 老唐光棍气的一耸肩，简单的操作我还可以弄弄，您要不满意可以找诺顿谈谈！ 恺撒隐隐感受到剑身上传来的锋锐之气。这是一柄有灵性的剑，甚至可能寄宿着“活灵”！ “不好这么说吧，我家祖上三代都是工农，成分很好的啊。”路明非把剑背在背上，右手缓缓抽出了长剑。 他也知道自己接二连三的掏出这种武器来不太合适，不过屠龙战场上不拘小节，自己就是运气好。 我在地摊一低头发现这绝世珍宝，摊主见我龙颜凤目当下纳头便拜，然后我就拿到手了你怎么说，这解释你不信，难道你还能去时空管理局告我非法穿越么！ 路明非光棍气十足。 “锵”，一声清越的剑鸣响彻停车场。端的是一把好剑，寒气自生，光华尽显。 可恺撒愣了愣，路明非手里的剑明明是青铜剑柄，任谁都会认为他会掏出一柄青铜长剑，恺撒已经做好了路明非是个传承世家少主的准备。 结果长剑剑身却更接近金属材质，黑沉沉的反射着阳光，剑身上暗纹阴刻着龙凤鱼鸟等图案。 “你这剑，挺混搭啊。”久不说话的楚子航都憋不住吐槽了一句，这对于寡言少语的他来说甚是罕见，但是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恺撒不是中国人不能理解这种感觉，这种冲击力不外乎圆大古同学慷慨陈词，要变身迪迦消灭一切黑暗，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根魔法少女变身棒......然后比个wink说我要代表正义朵蜜你。 毁童年啊这是！ “那么，战局重开？”恺撒提着狄克推多，问。 “当然。接下来我将一次不死，并且超神。”路明非不由自主的说烂话。 接下来他猛地踏地，主动向恺撒发起了冲锋！ 长剑挥舞，路明非起身旋转着斩击，剑锋画出完美的圆！（大辟之刀！） 恺撒抬起猎刀，左手贴住刀背，作防御姿态，刀剑相撞，刃口发出刺耳的哀鸣。 恺撒在战斗中第一次被震退了。他往后退了两步，稳住身形。随后再次扑身上前，刀身和路明非的长剑碰撞。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路明非此刻的长剑输出力道和刚才截然不同，而他分明很熟悉这种战术，光明磊落的长剑术和暗地刺杀的短剑术。 看似矛盾的技巧在路明非身上完美融为一炉，路明非一步步挥剑进斩，正是龙行虎步，气势昂然的意味。 情况此刻发生了逆转，这就跟有个问题说是20厘米的匕首和60厘米的棍子哪个打起来占优势一样。 这个问题还有待商榷，但是20厘米的棍子和60厘米的棍子打起来肯定是短的单方面挨打...... 不过恺撒的力量和速度都凌驾于路明非之上，甚至一旁观战的楚子航也无法用村雨在狄克推多下讨得便宜。 造成这个局面的是路明非的武器，他斩击的力量来源于这把【旭阳】，这是柄超出人类理解能力的武器。 路明非拔剑时转动剑柄，剑身轰鸣着自行输出强大的暴力，他的身体素质并没有被强行提升，但是剑上的力道足以震退凯撒。 “感觉这东西好像是摩托车的油门啊，老唐是怎么做出这玩意来的，这家伙的灵感来自哪里，难道以前就有鬼泣4了？” 路明非第一次使用这把剑，被这神奇的创意深深的震撼到了。 这把剑看上去虽然是混搭造型，不过外观上还算是正常，可是剑里面看不到的地方全是黑科技，里面刻满了老唐说的【炼金矩阵】。 长剑不仅可以无视物理规律的释放动能，还可以自行吸收空气中的火元素进行附魔......我是说强化。 “原来如此啊，果然长剑才是你的得意武器啊！”恺撒放声大笑。 此刻攻守形势已然逆转，路明非的长剑给他的压力甚至不弱于楚子航的村雨，不，比村雨更胜一筹！ 恺撒的狄克推多开始转为防守，猎刀在他的手中如臂使指，精确的防御下了路明非的每一次攻击。 不过肉眼可见的路明非的长剑输出的力道越来越大，此刻他就像个铁匠，而恺撒显然就是那块被砸的铁...... 被砸的火花四溅。 当然这有作弊之嫌，不过刚才也说了，炼金武器本就是实力的一部分，恺撒当然不会介意，路明非就更别说了，他没变身在他看来自己已经退了多少步了...... 第五十七章 决胜 停车场回荡着清脆的打铁声，声音密集的像是雨点溅落地面，端的是“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感觉。听上去仿佛什么绝世名匠在锻打宝刀。 不过实际情况是此刻路明非挥舞着长剑压制着恺撒，旭阳和狄克推多反复碰撞，两柄炼金武器飞溅出一串串火花。 “真的很强啊，路明非！这才是你的真正实力吗？”恺撒粗重地喘息着，金色的长发都有些凌乱，脸上的汗水正在一滴滴掉落在地面上。 很少有人能正面与他交手这么多招，在卡塞尔学院里，即使是楚子航也不曾在白刃战中如此凭暴力压制他。这种强行防御式的拼刀对恺撒而言就是单纯的交换体力，即使是对混血种而言，这也是很大的考验。 反观路明非，此刻他脸不红气不喘，就是手腕有点酸。使用工具果然是人类进化的标志，此刻挥舞旭阳就跟驾驭着一辆大马力的摩托车一样，只不过他是用手腕强行驾驭。 而恺撒是甩开腿来和路明非飙车，就算他的腿是江湖豪情侠胆柔肠之大腿，那也没用，路明非稍微拧点油门就能甩的他尾灯都看不见。 说起来这把剑也是智能过人，它输出的动能竟然能匹配持剑人的身体素质，堪堪在路明非能掌控的边缘。算是那种罕见的“成长型”武器。如果要是按全盛时期龙王的力道，估计路明非整个人都得被剑带着跑。 “也不算吧......”路明非甩甩酸痛的手腕，苦笑着说。他也有点不好意思，天顶星科技平推地球了属于是。 “那么，接下来我也要动真格的了！”恺撒反手握住猎刀，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处。 路明非挥舞着长剑，恐怖的力道顺着剑身劈出，恺撒却没有防御，也没有退后，反而在间不容发间稍稍侧身，以一个精巧的角度避开了这一击，猎刀无声无息地挑向路明非的手腕。 阿萨辛刺客的暗杀刀！ 情急之下路明非下意识的放手，旭阳坠落，他的手急速抽回，可恺撒的猎刀速度极快，刀刃也极为锋利，路明非的校服袖子还是中了一刀，路明非脚尖一挑，将长剑交到左手，与恺撒拉开了距离。 恺撒使用了和他一样的杀手刀，狄克推多本来就不是适合劈砍捅刺的武器，它最适合的使用方式就是用鬼魅的身法闯入对手怀里，然后一刀断喉。 只不过在卡塞尔学院没人值得他放下堂堂正正和敌人作战的执念使用这种刺客招式罢了，即使是楚子航，也很少见到恺撒的这门技术。 寸手骑兵斩。 这是阿萨辛刺客针对骑兵的刀术，恺撒所在的加图索家在混血种的社会里算是名门望族，他们甚至可以找到现存的那些以暗杀为手段的组织，他们传承下来的大师被请来教导恺撒这种危险的剑术。 那些被称为“山中老人”的暗杀者是从贵霜王朝留下的图谱中学会的这种杀招。在骄傲的骑兵凭借着战马的机动性席卷大地的时代，刺客们握着刀刃长度不过一尺的长匕首，仿佛螳臂当车般跟挥舞长枪大剑的骑兵为敌。 寸手骑兵斩的秘诀在于步法和攻击，使用者面对骑兵的长枪会以鬼魅般的身法侧身闪避，并在侧身的瞬间砍断战马的颈部血管。他们如同狂战士一样闯入骑兵大阵，（刺客信条：无双）以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高速切断一匹又一匹战马的颈动脉，无数骑兵在冲锋中轰然倒下，如同衬托刺客的背景。 刺客们单人独匕化为冲开骑兵潮的利箭，最后亲手高举对方主将的头颅，在暗杀者的历史上写下最豪烈的篇章。 “厉害，如果缩手的速度再慢一点，那么我现在就失去战斗力了吧。”路明非的袖子失去扣子后垂了下来，很是碍事，他干脆把校服和玫瑰色的领巾脱下来扔到一边，只剩下雪白的衬衣。 “你反应很快嘛，我很少跟人使用这一招，没想到你能反应过来。”恺撒有点赞叹。这是他决胜的一刀，没想到路明非的直觉如此敏锐，简直如同从尸山血海中滚出的一样。 “嗯，确实，看你这身材谁会想到你会使用这种刺客的技术啊。”路明非发自肺腑的说。 这家伙看上去就像是那种暴力横推的家伙，没想到攻击的时候步伐和攻击拿捏的如此精准。简直违和的像是重剑萝莉或者兽人弓箭手和地精骑士什么的，突出的就是一个违和感。 “什么意思，你是在嘲笑我么？”恺撒的表情冷了下来，雕塑般的面容带着一丝怒意。 “没有啊，我只是觉得你的技术非常精妙。”路明非诚恳的说。 “好吧，接下来我还有最后一刀，一招定胜负?”恺撒冷冷地说。 “没问题。打了这么多章——我是说打了这么长时间，是该分个结果了。”路明非深呼吸，将剑身插在地上，狠狠地拧动长剑的剑柄。旭阳发出怒吼般的剑鸣。 “来吧！”恺撒和路明非向着对方冲去，带着毕其功于一役的惨烈气势。 恺撒跳了起来！ 他高高跃起，举起的狄克推多反射着阳光，闪烁耀眼。 恺撒使出了波兰骑兵刀术中的最后一刀，最后一刀通常也是最强一刀，在中国也被称为“压箱底”的技术。 恺撒的跳跃非常有力，这肌肉结实的汉子竟是跳出了不输于跳高运动员的水平！ 他看上去能直接飞跃路明非的头顶，像极了当年巅峰期的卡特，半人半神就是像这样如同空中漫步，狠狠地飞跃人的头顶把球凶狠地砸进篮筐！（弗雷德里克：勿cue，谢谢） 恺撒的狄克推多在空中快速地连续斩出三刀。整个人如同扑击的鹰。 路明非眯着眼，这家伙的刀反射着阳光，照的眼疼。他挥舞着旭阳，拦下了恺撒这三道从天而落的刀光。 “太阳拳啊这是？不可能，一定有后手！”路明非没来由的相信，他的背部如同触电般颤抖，这是他对危险的本能感应！ 第五十八章 过鞍斩切vs天火出鞘(不是) 此时恺撒已经飞跃了路明非的头顶，动作潇洒利落，展示了他优秀的弹跳能力。如果这是一场卡塞尔篮球赛，那么路明非同学已经算是被骑扣了...... 恺撒英俊的脸上带着一抹笑意，显然是觉得胜负已定，这刀过去就能分出胜负。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路明非看上去毫无防备的后背，这就是他在空中连出三刀所制造的时机，他的杀手锏，波兰骑兵刀术中最后一刀。 “过鞍斩切”！ “过鞍斩切”，这一刀原本是波兰皇室骑兵用来观赏炫技创造出来的刀法，跟某部小说中所谓的左右手红点都能打星际争霸和用战斗机做普加乔夫眼镜蛇机动一样，都是那种听上去很厉害，实际上其实是花里胡哨炫技虐菜的技术，在实战中对势均力敌的对手并没有一锤定音的效果。 这种刀术需要骑兵在战马冲锋时，在马鞍上站起来，越过对方骑兵的头顶跳到背后，一刀切下。 这招动作难度极高不说，一般人在奔驰的马上保持平衡就很难了，更何况是脱离马镫站起来，还要起跳。 这种情况下一不小心骑兵就会摔在地上，并且跳跃与落地的间隙要把控到极致，这需要极为精准的判断力，你还得考虑战马的速度带来的影响，如果一不小心就会掉下马背被战马践踏，这炫技就成了作死了。因此这招也就是炫技和虐菜的时候好用。 但恺撒改造了“过鞍斩切”，变成了可以实战的招式，他把这招用在平地上，空中的三刀斩切其实都是虚的，最危险的一刀来自背后。 这就是这一刀“过鞍斩切”的凌厉之处，路明非想要阻拦来自上方的三刀，那他就必须抬头，这样他也就失去了能够及时转头的时机。 他已经来不及转身了，恺撒的攻击会比他转身或者闪避更快。而如果不转身，把剑置于背后试图格挡恺撒的攻击，他必然处于反手的不利状态下，即使是旭阳也无法完全挡下这一刀，因为关节角度会令他无法发力。 只要破开路明非的防御后，恺撒跟上去一刀就能彻底奠定胜局。恺撒已经预想到了路明非震惊的脸，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这不是临时起意的招式，去年来自中国的楚子航在狮心会如流星般崛起后，赢得了近身战无敌的美名，在他之前这项荣誉属于日本分部外号“妖刀”的明智阿须矢。那也是个森冷凌厉如日本浪人的家伙。 身为意大利人的恺撒不能容忍一所欧洲贵族学院居然长期让日本人——或者日本刀术占据冷兵器王者的桂冠，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挑衅。 不过明智阿须矢他没见过暂且不说，在交手中楚子航的日本刀术确实足够凶狠凌厉，确实不负近身战无敌的名号。 即使骄傲如恺撒，也不得不承认他很难在近身战中取得优势，最多也就是个平手，如果真的赌上性命厮杀，他和楚子航基本属于四六开，在点到为止的战斗中，跟狄克推多比起来，村雨还是有所不如，但是生死搏杀楚子航的剑术更占优势。 恺撒唯一一次胜过楚子航就是用这招过鞍斩切，这是他骑马时获得的灵感。楚子航的刀术再凌厉，在背后看不见的情况下也很难进行有效的防御。而如果过分在乎背后的一刀，空中的三刀随时会变成致命的刀光。 “得手了！”恺撒在心里已经立起来反派专属的g，还好没有喊出声来。 这时候他看到了火光！ 熊熊的火焰在路明非的背后升起，如同一道燃烧的墙壁。 路明非确实来不及转头了，俗话说有书则长无书则短，虽然这里看上去好几百字......我是说看上去描述很长，但其实只是转瞬之间，一切依靠的都是生死搏杀的直觉，以及面临危机时，每个人最直接的反应。 路明非下意识的把剑横到背后，旭阳的剑身喷涌出无穷的火光，一面火焰的屏障在他背后升起。 恺撒下意识的收刀闪避，他离火焰太近了，对于火焰的畏惧刻在每个人的骨髓里，这是人从茹毛饮血的时代，对这种天赐伟力的敬畏！ 当然这也是这一招来的太突然了，属于恺撒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招式......不对，这不算是招式，这简直是开挂啊！ 恺撒知道某些炼金武器能够展开自己的领域，可是那种东西无一不是混血种家族的宝贝，即使以恺撒的身份，也没有这种东西傍身。这种炼金武器用中国话来说是“压箱底”的宝贝，用玄幻小说的说法那叫“底蕴”，轻易是不能动用的。 难道这家伙就是所谓的宗门少主，还是说这家伙被灭门了所有东西都揣在了自己身上？恺撒脑袋嗡嗡的响。 这次自由一日并不是你死我活的战场，而是所谓的输一招就算输的比试，当恺撒说出最后一刀而没有建功的时候，他就已经认负了。他还没有说话不算的习惯，这是芬格尔才能干出来的事。 不过恺撒有些无奈，难道他命里注定被中国人克制么，上次他开发出这招“过鞍斩切”，楚子航很快就想到了用中国古代的剑术“苏秦负剑”来应对，交手时他不用回头，一个背剑的姿势就完美格挡住了自己的杀招。 这次甚至更加离谱，这个中国新生分明是第一次见到自己，断无可能知道如何应对。这招本来应该起到“初见杀”的作用，结果路明非竟然随手展开类似火焰之壁一类的东西防住了自己的攻击。 这已经不是什么技不如人了，就像是雷影一记手刀过去，佐助突然双目一瞪身边展开了一幅骨头架子，然后上面还燃起了无物不焚的黑炎......雷影只能莫名其妙的少了一只手。 你跟他讲物理，他跟你讲魔法啊这是！ 还好这次算是切磋，恺撒及时收手，不然鬼知道自己的狄克推多会不会爆炸或者融化什么的...... “你赢了，路明非。”恺撒声音带着几分懊恼，“没想到你的剑真的是有‘活灵’的，这种技术恐怕得是古龙掌握的了吧。输在你手下也不算冤。” 只有寄宿“活灵”的炼金武器才能展开领域，这是常识。而以路明非这种展开领域的速度，即使是在这种武器中也是名列前茅的。 “额，这次我占了武器的便宜，非战之罪啊学长。”路明非挠挠脸，有点不好意思。 第五十九章 楚子航 路明非也不知道旭阳算是什么级别的武器，主要是这地方也不讲天地玄黄什么的，老唐只说剑的材质只是普通的金属，不过经过他的冶炼后已经成为了再生金属，诺顿没有给予它过高的“锋利”属性，但是它的“坚韧”程度在他的作品中都是首屈一指。 剑身里面确实如恺撒想的那样寄宿着活灵，当路明非单纯拧动剑柄的时候，长剑可以为他提供强大的攻击力，不过每次使用后需要一段时间蓄能。 而当他点燃黄金瞳，并且试图把一些身体里类似能量的东西输送给长剑的时候，长剑就可以按照他的意愿吸收周围游离着的火元素。 这是炼金学上的奇迹，不通过言灵，而是通过炼金武器和龙血向火元素下令，这是专属于青铜与火之王的权能。 这把剑既可以将火元素束缚在剑身上，像老唐上次使用一样，举起它如同举起熊熊燃烧的炎剑，也可以将火元素扩散，形成巨大的剑幕，扩大使用者的攻击范围。 不过路明非对剑的使用不太熟练，火焰扩散后就没什么杀伤力了，顶多起个火把照明的作用。 如果恺撒愿意玩儿命赌上一把，这次输赢还未可知。不过这种比赛倒也不至于以命相搏，输一刀也算数。 人家是贵族，说话算数，说是最后一刀就是最后一刀，哪怕是自己手滑了也决不能说刚才我黄油手了不如咱们重新来过。 此刻，恺撒认负。战场上只剩下了楚子航。 “路明非，作为新生来说你真的是前无古人，刚入学就正面击败学生会主席。” 楚子航提着村雨，这位少年宫剑圣的黄金瞳正对着路明非，闪烁着常人看不懂的光。很少有人敢于直视这位狮心会会长的眼睛，可路明非就是例外，两双黄金瞳互相对视，仿佛太古的巨龙在云端交谈。 “喂喂，不要把我说的像是什么主角的垫脚石好不好，你这意思好像你才是什么最终关卡boss，我只是个看门的精英怪。你难道有把握接下他的炼金武器，那可是能自发展开领域的怪胎啊。”恺撒不由得说。 楚子航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说打败自己才有资格挑战他一样。他堂堂加图索家少主可受不了这个气。 楚子航冷冷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 恺撒突然理解了，楚子航并非看不起自己，也没有必胜路明非的把握，只是作为狮心会的会长，他总不能不战而降拱手让出“自由一日”的胜利。 而且如果和恺撒一起败于路明非的剑下，到时候流传起来恺撒也会好受一点...... 总不能说恺撒脆败于路明非，而楚子航最后没有跟路明非交手吧。总会有好事者传播出去，到时候恺撒就会显得很尴尬......显得像是唯一一个输掉的人。（注1） “哈哈，这次不算什么，你们都没有用言灵不是么？其实我也是更擅长白刃战啦。”路明非笑笑，也许他的狙击天赋更突出一点，不过只有在无数战场厮杀过的人才会明白，刀剑是更值得自己相信的武器，只有手里握着刀剑的感觉，才是活着的感觉！ 恺撒也笑了，“s级竟还是个愿意给别人台阶下的人，这是你们中国人特有的谦逊么？真期待你的完全体战力是什么样子，到时候会成为卡塞尔学院最耀眼的新星吧。” 如果是旁人见到这一幕想必会大惊失色，一向眼高于顶的恺撒竟然多次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新生大肆夸奖，毫不吝惜溢美之词。 如果他是古德里安还能理解，这老家伙想要一个优秀学生都快得失心疯了，对学生吹捧不是不能理解，可是恺撒是谁？那可是承袭了尤里乌斯·恺撒之名的男人，在卡塞尔学院何时有人见过他吹捧过别人？即使是楚子航，恺撒也经常打趣这家伙像个机器人或者中世纪的苦行僧。 不过恺撒要是知道这种想法只会笑笑，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明白，路明非的剑术极尽狠辣，这才是战场上使用的剑术，承袭于阿萨辛刺客的恺撒一眼发现了这一点，这是真正见过战场，杀戮敌人的剑。 虽然因为路明非的身体素质还不甚出色，导致他的剑术并没有体现出什么压倒性的优势，但他相信，如果在同样的战场上，他们三个人中活下来的一定是路明非！（注2） 很多人都觉得校园的自由一日已经足够放肆嚣张，在这里无数年轻人拿着机枪冲锋枪扫射，那些古板的教授狠狠地皱眉，觉得昂热对他们太过放纵。学生们肆意挥洒着弹雨，咆哮着冲锋，仿佛他们可以把权威和规矩踩在脚下。 可是这些人中绝大部分根本没有见过战场，他们没有闻过血的气味，没有面对龙类的经验，没有看到过同伴倒下时冰冷的脸。甚至没有亲手把刀送进死侍的心脏过。 这是所天才的摇篮，也是庸者的坟墓，卡塞尔学院的前身是一所冰冷森严的军事堡垒，但现在它更像一所神经病的乐园...... 昂热不吝惜给予这所学院的年轻人最大程度的自由，为此他甘愿担下校董会的弹劾，也忍受着学校教授的微词。他只希望用这份自由，催化出前所未有的天才。 the one。 一个就够，一个天赐的屠龙者，一个纵横肆意统御战场的天才，一个龙王都要恐惧的绝世杀神！ 恺撒自负是天生的领袖，楚子航也是个好杀胚，但他们每次看见校长的时候，都会觉得紧张，昂热的注视是带着慈爱的，但每次他的注视都带着几乎不可察觉的叹息，背后的沉重让他们不敢细想。 s级。 即使是s级的昂热，都不敢说是天下无敌，那么还没有到达校长水平的他们，真的能够回应校长的期望，把苏醒的巨龙一个个都送进坟墓里去么？ 恺撒不知道，楚子航也不知道，但是今天，看到路明非的身影，他们都有了些许的期待，也许狮心会和学生会分庭抗礼的时代就要过去了，他们预感，这个叫路明非的新生，也许会掀起无边的波澜！ 第六十章 战 路明非倒不知道自己被面前的两位师兄寄予如此厚望，无边波澜什么的他都没有想过，他只想在这里混到毕业，然后看情况出出任务杀杀龙...... 正如大哥说过的，当人民受帝国压迫的时候杀手代天予以惩戒，现在他们就该退居幕后了，路明非已经做好了打卡上班的准备。 看恺撒和楚子航交换眼神，路明非只以为是自己掏出的家伙太过离谱，导致这俩人互相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如何应对。 “刚才和恺撒的战斗倒是没有消耗多少体力，算上之前和他交手的那一场，现在再应付一场战斗没什么问题。不过刚刚的火焰剑幕算是超负荷使用旭阳的能力，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爆发，对活灵也是种沉重的负担啊，接下来最好是不能再用了。动能强化模式还能再打这么两轮，之后也就该缓一缓了。” 路明非心里暗道，他对自己的武器熟悉程度堪比熟悉自己的外设，这种计算自己的体力、武器和底牌的能力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 转眼间路明非就把自己的现状梳理了一下，和恺撒不同，楚子航现在以逸待劳，并且自己的剑术算是完全暴露在他的面前了，想用什么暗杀刀出奇制胜机会不大，接下来就该是硬碰硬的战斗了。 “你需要休息一下吗？”楚子航问。 他和恺撒一样，不愿意占这份便宜，虽然没有恺撒那么锋芒毕露，但狮心会长也是个骄傲的人。 “不用了师兄，刚才恺撒学长不也说了么，咱们两个分出胜负很快的，我休息一会儿再耽误时间，不如趁现在活动开了快点打完。”路明非摇摇头。 刚才和恺撒打完他手腕和身上都有点酸痛，短时间休息不仅不能让状态回到巅峰，反而会让现在暂时压制的疲惫全涌上来，感觉打完他还得歇上一天两天的，不然没准留暗伤。但是你要是歇时间长了，自由一日不就变成自由两日了么...... 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差不多就是这样，路明非深吸一口气，感觉力量再次流入四肢百骸，他的力量虽然不出众，可是爆发力和回复力比常人好得多，短暂的休整足够他再次进行一次战斗。 “好吧。”楚子航也不再劝说，他现在的心态很奇怪，甚至有种慷慨悲歌的悲壮之感，他有一种预感，这次战斗将会把路明非推向卡塞尔学院的王座，而他马上要成为新王登基的垫脚石。 不过他并不嫉妒。 其实楚子航几乎对一切负面情绪绝缘，大部分的时间他都是一张冷面杀神的模样，自从那个雨夜过后，他就失去了发自内心欢笑的能力。 他开始堪称刻苦的磨炼自己，甚至说得上虐待，每当恺撒和学生会的干部们外出打猎飙车的时候，他总会一个人在体育馆里默默的挥剑。无人喝彩，也无人陪伴。在神经病狂欢的乐园里，他却活得像一匹孤狼。 楚子航对自己的态度就像对待一把剑，斩不断的东西就再斩。他不断磨砺自己的剑锋，捶打自己的剑刃，成千上万次的挥动，只是为了那个说出来会被人讽刺嘲笑或者担忧劝阻的梦想。 他想......弑神！ 他要用那个神的鲜血，来祭奠那个男人！ 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因为他不把任何人看成对手，他只想将自己磨砺的足够锋利，锋利的足以斩下神的头颅。 其他的他都不关心，带领狮心会和恺撒分庭抗礼不过是处于某种责任感罢了，他记得那个过去的狮心会长是个颇为阳光的人，他拍着楚子航的肩膀叹息，说既然你不愿意跟人打交道我也不想为难你，但是我把狮心会托付给你，希望你不要堕了这个社团的威名。(注1) 楚子航知道这只是借口，他是想要给游离在团体之外的自己一个羁绊罢了，便也接下了这个会长的责任。 说实话，他不介意让路明非踩着自己的肩膀爬上高位，因为他是一个没有过去，也不会有未来的人！ “卡塞尔学院二年级，楚子航。”楚子航缓缓摆出日本剑道中最经典的起手式，“正眼”，沉声说。 “卡塞尔学院新生，路明非。”路明非同样摆出类似的架势回应。 风无声的吹拂，一枚树叶划着漂亮的弧线打着圈下落。树叶触地的瞬间，两条身影动了。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瞬间碰撞在一起，村雨和旭阳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碰撞声。 路明非和楚子航一触即分，原地仿佛还回荡着巨响。楚子航看着手中巨震的村雨，这柄玉钢打造的名刃正在嗡鸣着振动，卸去受到的巨大力道。 实战是最好恢复实力的方式，和恺撒的战斗让路明非逐渐血液沸腾了起来，所谓的龙血或许真的在他的身上流淌，他逐渐找回了战场的感觉，力量如流水般的涌出，他握剑的手指屈伸又收紧，发出清脆的爆响。 和刚才相比，他的力量竟然又上了一个台阶，即使不使用动能强化，他的斩击力道竟然也不弱于楚子航。 “看来和你们的武器比起来，村雨还是有所不如。”楚子航挥刀空振，村雨划破空气发出鬼魅般的啸声。 “村雨有所不如......么。”路明非有些失神。 村雨有所不如？怎么可能，那可是在常人眼中被诅咒的妖刀，人们最畏惧的帝具，即使只是划破一个小伤口，咒毒都会蔓延全身置人于死地，只要还是人，没有哪个会轻视这把不祥之刃，握着它的赤瞳，是帝国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 “该死，明明说好要放下的。”路明非咬着牙，楚子航的村雨在他的眼前模糊成那柄红色的妖刀。 是啊，哪有那么容易放下，那些战场的记忆，那些温暖的日常，那些并肩作战的同伴，和在自己深陷绝境时，伸出来的白皙修长的手。 “不管多少次我都会救你的，因为我们是同伴啊。”赤瞳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可惜这里已经相隔了不知多远……把他们隔开的是这个世界！ “战斗中走神可不是你应该犯的错误啊，路明非！”楚子航低喝一声，凌厉的袈裟斩，村雨的刀光直取路明非的胸口。 路明非挡住了楚子航的村雨，低声道，“是的，我明白啊。对不起。”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谁听。 第六十一章 十三连闪 “不要道歉，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实力，我很期待你能超越我，超越恺撒！”楚子航怒吼着挥刀。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阴影，即使看上去冷硬如铁的楚子航也有不愿意被人触碰的往事。此刻他或许在路明非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个在雨夜中只能驾车逃跑，犹豫不前的自己！ “好啊！”路明非也咆哮着回应。 什么伤春悲秋，怀念伊人，这种事情留在夜里自己默默流泪就好了，这是他们的战场！这么三心二意，是对对手的侮辱！ 旭阳仿佛在响应他的意志，剑身颤抖着发出震耳欲聋的剑鸣。路明非转动剑柄，沛然莫御的力道再度爆发，能够将恺撒砸的节节败退的力量再次灌注在长剑上。 路明非吼叫着挥舞旭阳下劈，因为极快的速度，这一击模糊的只剩黑影，在常人眼中仿佛隐形一般。 面对这声威赫赫的一击，楚子航没有像恺撒一样靠力量硬拼，也没有靠什么寸手骑兵斩的步法躲闪反击，他只是稳稳的站在那里，渊渟岳峙颇有宗师之风，黄金瞳亮的刺眼，显然此刻他的龙血也在燃烧沸腾！ 村雨凝在半空中，稳定的如同铁铸般纹丝不动。 在长剑及身之前，只是瞬间，楚子航猛地反击，他的刀也仿佛消失了！ 楚子航快速的挥击村雨，他的手腕诡异的抖动，村雨以一个恰到好处的力量击打在剑刃上。 这是超乎速度和力量的技巧，难度不亚于在枪林弹雨中准确地避开致命的子弹！楚子航选择的时机极为精确，是路明非再次发力前的一瞬间。他准确地把握了这个瞬间，用很小的力量就接住了这次攻击。 两道人影交错而过，楚子航转身将刀纳入鞘中，俯下身子，深呼吸。 路明非猛地振剑，武器是一个杠杆，剑尖受力会把最大的力量传递到握剑者的手腕上，旭阳一击没有建功，渐渐停止了剑鸣。 “漂亮，师兄，好精准的判断力。”路明非双眼注视着楚子航，认真的说。 这一剑的力量是恺撒都没法自如接下的，而楚子航精确的挥击截断了路明非的攻势，刚才两人胜负只在瞬息之间，楚子航的判断力翻转了局面。 这“永不熄灭的黄金瞳”还有写轮眼的作用么？路明非暗想，说起来在发力前截断攻势很简单，但是只有战场上真刀决胜的两人才明白。刚才的那种技巧是需要长期磨炼的，精确的判断，敢于赌博的魄力和超越常人的身体素质共同作用才造就了这么一刀。 如果没有准确截断路明非的力道，那么当时没有丝毫防御的楚子航将会直接受到重创。 恺撒和楚子航看起来都是极为精通白刃战的高手，不过如果说恺撒是力量和速度并重的大开大合派，那楚子航真就是所谓的一击必杀的技巧派了。 “感觉像是mt战士和一刀流刺客啊，一击必杀，是不是用日本刀的都这样。”路明非自嘲的笑笑。感觉楚子航越来越像记忆中的那个人了...... 可惜是个男的。 路明非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 两人对立沉默，随后再次扑上。 楚子航的长刀从鞘中划出，带着惊艳的弧光，这是日本刀术中的居合，路明非惊险的避过这一击，随后两人再次交锋，刀剑碰撞出灿烂的火花。 和恺撒的“迪克推多”的刚硬强横不同，楚子航的“村雨”更像是一个鬼魅融入了空气，虽然反射着日光，却比恺撒的黑色猎刀更让人心里发寒。 刀总是忽然在刁钻的角度闪现，做出致命的劈杀，每一次被路明非的长剑截断后，就立刻撤走，再一次以高速化作近乎不可见的虚光。 楚子航的武器也许是三人中最差的，没有活灵，也不是什么传承的名刀，只是一柄来路不明，如同来自于神话中的村雨。 但是他却凭借自己的判断力和千锤百炼的剑术，生生抹平了这份差距。在路明非来到学院之前，他是卡塞尔学院近身战的王！ “最后还是需要靠绝对的暴力啊。”路明非的剑柄再次被狠狠的拧动，无边的暴力被他握于掌中，旭阳和村雨相格，砸出灿烂的火花。 虽然这一剑的力量很大，但挥出村雨之后楚子航也完全没有收刀的意思，他顶住旭阳的巨大力道，以完全相同的姿势和轨迹劈斩出了第二刀，第二刀带着同样的力道稳稳地击打在了长剑相同的位置，路明非握剑的手微微一震。 随即而来的是第三刀、第四刀、第五刀、第六刀...... 无数的刀影叠加在一起，楚子航每斩出一刀，路明非握剑的手就会颤动一次，整个人也会不由自主的后退。即使他的剑蕴含着恐怖的威力，可是在这叠加的刀光面前还是不是对手。 楚子航越斩越快了，前一刀的火星尚未熄灭，后一刀溅起的火星就已经飞溅而出，一刀比一刀迅速、一刀比一刀凌厉，最后火星稠密如织，直到最后，楚子航握刀的手和村雨仿佛都消失了，只看见火树银花。 这是楚子航最擅长的刀术，简单的甚至可以用返璞归真来形容。这一招叫做“十三连闪”，以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角度连斩，逼迫敌人和自己对刀，看谁的力量先耗竭。 这是最质朴的刀术，没有精巧的发力方式，没有繁复多变的进攻角度，只要连续挥斩的次数越多那这招的威力就越强。 传说历史上剑道大师能连斩十三次，十三道力量叠加在一起犹如怒涛般顷刻间集中击打在对手武器的同一位置，最终把对方的刀斩断，所以也有人称它为“断刀十三连闪”。 但对于楚子航来说，十三绝不是极限，恺撒曾经称他是个机械般的人，这句话倒也没错，这种极度考验耐力和集中力的招式楚子航能挥出几百计，数字到最后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只见刀光如潮。 “见鬼，‘十三连斩’这么单调重复的招式居然这么有用么，这种毫无美感的刀术看上去像台砍树机！”一旁的恺撒嘟囔。 第六十二章 胜 虽然单调重复毫无美感，不过肉眼可见的路明非被震得节节后退，恺撒也不得不承认砍树机还是有所用处。忍不住想给这位喝个彩。 可路明非没有变招的意思，他始终立剑防御，面色沉静，黄金瞳平静的如同潭水，任凭楚子航一次次的劈砍在他的剑上。 “十三连闪”刀光闪动，第一百刀劈出，反而是楚子航停止了攻势。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来路不明的村雨终究是抵不过青铜与火之王的杰作，反震力震得楚子航握刀的虎口鲜血淋漓，而路明非基本没怎么出力，他只是被动防御而已，剑上的动能削弱着楚子航劈砍的力道，进一步的反震最终使楚子航的村雨脱手而出。 楚子航看着飞旋而出的村雨插在地上，沉默了片刻，“游戏结束了，我认输。” 此刻，卡塞尔学院迎来了新的历史，自从自由一日出现以来，第一次由一名新生取得了胜利，他不是在安全的地方苟到了最后放黑枪干掉了其他人，而是站在卡塞尔学院的人面前，踩在学院两个最大暴力社团领袖的头上，拿下了自由一日的冠军！ 此刻，阳光照射在路明非的身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旁边观看的恺撒和楚子航一时竟成了陪衬。 路明非曾是黑夜中无人知晓的杀手，但在卡塞尔学院，他的名字将在不久后引爆混血种的世界！ 这所漂亮的学院此刻彻底陷入了寂静，路明非和恺撒楚子航相对无言，恺撒耸耸肩，看上去颇为洒脱，向路明非比了个大拇指，而楚子航捡起村雨抹去自己的鲜血入鞘，向路明非微微点头，大概是表示认可的意思。 此刻卡塞尔学院里站着的只有这三个人，无数横七竖八的家伙躺在地上作为这场战斗的注脚。战场的硝烟还没散去，烟雾笼罩下，这里惨烈的如同真正的战场，只有路明非站在停车场中央仿佛什么皇帝俯瞰国土。 他的样子颇为狼狈，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衬衣也不复刚才的雪白，沾上了不少尘土。不过好歹没有什么伤势，勉强算得上意气风发。 “那什么，这个战斗结束你们的修缮费谁出，我先声明我兜里的钱还不够你们医药费的......” 路明非龇牙咧嘴的问，他的手腕严重的挫伤了，这两场战斗下来他还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不过出于优秀少先队员的责任感，他还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万一是平摊怎么办！他路明非还指着兜里的一千美元给自己置备点铺盖衣服呢。 “放心吧，不会让你出的，身为s级应该大气一点。”恺撒笑笑。 他还没说完，突然校园的扩音系统突兀的启动了，诺玛不愧是一流的秘书，确认胜负后及时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 电流声沙沙地响起，仿佛在试音，之后校园里响起了进行曲，那叫一个铿锵有力，甚至还有点锣鼓喧天的味道。 路明非愣了一下，环顾这所校园，一栋不知名的建筑大门忽然敞开，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家伙蜂拥而出，箱子的边角印着眼熟的红十字徽记。 这些家伙看到路明非和恺撒、楚子航并肩站着，仿佛三足鼎立明显也愣了一下，互相对对眼神，恺撒心情很好地向他们挥手，不像是刚刚输掉自由一日，没心没肺的样子倒像是在跟粉丝互动。 而楚子航冷着一张脸——虽然他好像一直冷着一张脸——站在旁边，整个人好像冰山似的。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而路明非衣衫不整的样子搞的他们有些茫然，不知道这个瘦弱的小子是哪里冒出来的，还没穿作战服。 医生们耸耸肩，大意是谁赢关我们什么事。然后开始拿出注射器给那些地上的“尸体”身上扎针，手法娴熟，动作利落，看上去不像是头一次干这种事了...... 一个戴细圆框金丝眼镜、脑袋秃得发亮的小老头儿拿着一张洁白的手帕捂着口鼻、皱着眉头，不停地唉声叹气，每当他看到破损的建筑物和那些满是枪痕的墙壁，就叹息的更大声了。 “这得是多少钱啊！这得是多少钱啊！”曼施坦因教授痛心疾首地说，看来这家伙比起遍地的学员是否受伤，更在乎的是这些身外之物。 “确实啊，这得是多少钱啊。”路明非点着头，下意识的附和，他刚看见这群家伙枪炮乱飞的时候就在想，这是演习么？这是拆家啊！ 结果老家伙并不领情，他反而皱着眉头看向路明非，上下打量，路明非此刻没穿着校服外套，不过墨绿色的裤子还是证明了他的身份。 “看你的装束是新生？” 路明非老老实实地点头。 “去一边儿待着！我看见你们这样的孩子就生气！一个新生！刚刚入学不把学习放在首位，却跑来参与到这种无聊的游戏里来！很好玩么？很好玩么？”他说着说着嗓音又不受控制的提高了，几乎是在咆哮。 老家伙的手有力的挥舞着，指着那些建筑物布满弹坑的花岗岩表面对路明非说，“这些都是钱，都是钱啊！” “是是是。”路明非低眉顺眼，不知为何这家伙仿佛爆发了一种名为“中学教导主任”的气场，一下子仿佛头上顶着名为“恨铁不成钢”的光环。 “明非，别害怕，曼施坦因教授是我的好朋友，就是有点贪财，之后我会请他关照你的功课。” 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路明非回头，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被一枪打爆的古德里安教授。如今这个老家伙胸口仍旧是一大片红色的“血迹”，不过神采奕奕。 “我说教授，你说话说半截的问题真是要命，我还以为不参加会怎么样呢，吓我一跳。”路明非叹气。 “喔，你参加了这次战斗么，嗯，你身上怎么没有血？”老家伙绕着路明非转了一圈，看着他的衣服，不禁瞪大了眼睛。 “难道，莫非，怎么会......”古德里安教授喃喃自语。 第六十三章 结束(1) “教授，我知道你的中文是跟中央电视台学的，很标准，不过你能不能别炫耀你的中文了。”路明非拍拍古德里安教授的肩膀，生怕这家伙一时激动抽过去，这家伙此刻呼吸急促，满脸通红，一副磕了药的样子。 “天呐，我就知道明非你是最棒的！你是天才！” “卡塞尔学院第一路吹”古德里安露出了喜不自胜的笑容，看上去甚至想在捧着路明非的脑袋在他的大脸上亲上一口。 “没想到第一次参加战斗你就做的这么好，你是成功活到了最后么，作为第三方？要知道即使是恺撒和楚子航在刚入学的时候也要靠着社团才能活到最后，他们也没能做到靠自己一己之力决定胜负啊！他们谁赢了？”古德里安满脸堆笑。 “哼，你的好学生，古德里安。”曼施坦因冷哼一声，“刚入学就闹这么大的乱子，我看以后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麻烦来。你最好别指望我关照他，我会记住你的，小子。” 曼施坦因对路明非冷冷的说，随后又指挥着那些醒过来的校工维护建筑。 刚才“尸横遍野”的战场现在已经是一派运动会的热闹景象了，中枪的人被注射针剂后都爬了起来，仿佛完全没有刚被麻醉的症状，要知道一般人醒来总会有些头晕之类的不适症状。 果真不愧是群留着龙血的家伙，路明非看他们一个个生龙活虎仿佛还能再战一场。 也有一些比较倒霉的家伙，因为倒地的时候姿势不对，扭到脚摔到脸的，此刻正在医生的帮助下龇牙咧嘴的上药。医生们一个个地为他们按摩肩背，顺便记录他们的学号。 这些人看上去和路明非、恺撒、楚子航年龄相仿，都是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有男有女，各个国家的人都有，瞳孔和头发五颜六色，乍一看仿佛一个小联合国。 这些人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交头接耳，想知道胜负，期间掺杂了一声声惊呼。 “你怎么‘死’的？” “我也不知道，突然之间就失去意识了，该死，居然一点都没有反应过来。”人们纷纷抱怨，除了那些挥洒弹雨早早倒地的炮灰型兄弟，好多人都是不明不白的倒在了冷枪之下。 “你们学生会最后藏着哪个秘密武器？我感觉那个人的狙击水准不比恺撒弱啊，到‘死’我都没看到狙击手的脸。”兰斯洛特揉着自己的脑门问身穿深红色作战服的兄弟。 “什么秘密武器，我们学生会一向光明正大......好吧，我记得诺诺去偷你们的基地来着。”那个兄弟耸耸肩，指了指不远处刚走过来的那个红色马尾的女孩儿，她的胸口也是暗红色的痕迹，显然也被一枪放倒了。 “为什么恺撒和楚子航都站在那里？偷家计划失败了？”知道最后战略的学生会和狮心会的成员都不明所以，还有那个穿衬衣的小子是谁？看上去像是哪里乱入的高中生，虽然长的有点小帅，不过在这群半龙半人的家伙面前显然并不突出。 “嘿，师弟，没想到你这么坚强的待到了最后啊，怎么样，当时看到师姐倒下什么心情。”诺诺蹿过来拍拍路明非的肩膀，哈哈的笑。 刚才被苏茜命中的时候她还想着说等醒了来吓吓路明非，看看这个师弟有没有被卡塞尔学院的奔放震惊。结果他竟然毫发无损的站在战场中央，和恺撒楚子航隐隐三分天下。 “今天下英雄，唯我与二位也。”路玄德高谈阔论，恺孟德和楚十万点头附和。 就给人一种类似这样的感觉...... “天塌地陷，生无可恋的感觉。”路明非咧咧嘴，随口说，“师姐，你还说罩我，结果倒得那么干脆，还玩什么煽情......搞得生离死别似的，你是不是戏剧社的啊。” “额......”诺诺也有点不好意思，她眼珠转了转，干脆地转移了话题，“恺撒，你们谁赢了？” 她也没看出最后的胜者是谁，主要是三个人都站着这就有点让人摸不清头脑...... 以前的自由一日总要决出最后的胜者，然后那家伙要在战场中心振臂高呼学生会\/狮心会no.1才对。 恺撒指指路明非，表情古怪，“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他赢了。正面交战，他赢了我和楚子航。” “啊？啊？！”诺诺还没反应过来，古德里安先喊了起来。 原来曼施坦因的那句“你的好学生”不止是表达愤怒，还是在回答他问是谁赢了的问题。 果然是精神病院出来的好兄弟！ 不过现在老古早就已经把曼施坦因抛在了脑后，现在老家伙满心满眼都是路明非，仿佛看到了终身教授的古银戒指在向他招手。 “明非，我的天啊，你果然是上帝派来拯救我的，是我的虔诚打动了上天，他才派你来弥补芬格尔对我心灵的伤害吗？”古德里安教授狠狠箍住路明非，两眼饱含热泪。 正面战场击败年轻一代最强的社团领袖，这简直是英雄史诗最好的开篇！古德里安简直有化身吟游诗人为路明非歌功颂德的冲动！ “教授你太夸张了，只是运气好，运气好。”路明非无奈的苦笑着，古德里安果然是文职人员，即使这么玩命的抒发感情路明非也没什么感觉，他毫不费力就挣脱开古德里安的怀抱，轻轻拍了拍老古的肩膀。 “你......把恺撒和楚子航打败了？”诺诺目瞪口呆。 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么，那个男孩儿不久之前还是个瘦弱的高中生，在天台一战中自己压根没用全力就打得他无法招架，要不是他突然爆发出那种惊人的蛮力，诺诺自信能完胜这个男孩儿。 这才多久，难道s级的进步这么夸张么？ “师弟，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藏拙了，你的神梦想一刀流就算无cd加暴击也不可能打败这俩家伙啊！”诺诺瞪大漂亮的眼睛质问路明非。 “神梦想一刀流？楚子航，这是你们学校教的么？”恺撒饶有兴趣的问。 “可能是路明非随口编出来的，那是某个游戏中的技能，你果然没有童年。”楚子航冷冷的说。 “什么？”恺撒怒意飙升，他对这种神色冷淡自以为是的家伙天然反感。 “哪个游戏？” “......”这回轮到楚子航哑口无言了，他委实不是个玩过很多游戏的人。 两人冷冷对视了一眼，随后各自扭过头去。（此处加个哼是不是更好哈哈哈哈） 第六十四章 结束(2) 此刻恺撒和楚子航的对话已经被被人听到传开了，一时间“路明非打败了恺撒和楚子航”的消息以惊人的速度传递开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由地移向了路明非。 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此子竟恐怖如斯！ “这家伙打赢了恺撒和楚子航？你别说，你还真别说，他的眼里好像藏着狮子。”某路人煞有介事点头，他端详着路明非，仿佛鉴赏什么绝世好剑。 “差不多得了。”另一个兄弟讪笑，不过随即他表情也沉了下来，“这家伙的眼神，好像是传说中的邪眼啊，里面蕴含着刀剑。” “这家伙哪里来的？中国？那里的优秀年轻人真多啊，前有狮心会长，后有这个青出于蓝的新生。果然学院推行中文学习是明智之举。”一个金发碧眼的家伙老气横秋地摸着下巴，说出来的话怎么听怎么违和。 类似的评论频频响起，路明非感觉自己像是个被观赏的大熊猫...... “各位，请允许我为各位介绍，今年自由一日的胜者，战胜我和楚子航的新秀。他既不属于学生会，也不属于狮心会。”恺撒倒是很开心。 这家伙好一副领袖做派，明明自己也是输家，可是看他风度翩翩的挥手，仿佛身上穿着的不是作战服，而是演讲的礼服什么的。 “他是来自大洋彼岸的东方国家，刚刚入学的——”恺撒猛地指向路明非，语气给力的仿佛介绍天皇巨星。 “s级卡塞尔新生，路明非！” “让我们迎接他的到来！今后他将会是我们可靠的战友！”恺撒呐喊，手臂有力的挥动。 “路明非！路明非！路明非！” 学生会恺撒的小弟们鼓噪起来，显然他们是一群好捧哏。 狮心会的学生看看楚子航，楚子航微微点头，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狮心会的兄弟们也跟着起哄起来，一时间“路明非”三字响彻学院，气氛突然就到达了高潮...... “老大，你这演讲的水平有点过分啊，简直是天生的传销头子。”路明非看着恺撒这社交牛逼症的表现，嘴角抽动。 “我都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来面对了。” “这种时候，微笑就可以了。”恺撒给力的竖起大拇指，搂住他的肩膀，笑容灿烂的如同热那亚湾的阳光，一幅教练带着球队头牌参与记者发布会的架势。 “会长，你看这个交际能力很重要啊，感觉路明非要被学生会拿下了，咱们要不要也想想办法？”兰斯洛特拍拍楚子航的肩膀，哭笑不得。 “可以，我会和他接触的。”楚子航点点头，不过现在去怎么也会落入下乘，他没自信比恺撒玩的还花...... “shut up！你们都给我停下！”此刻气氛越炒越热，眼瞅着学生会的兄弟们已经在恺撒的指挥下要去开香槟了......理由？他恺撒可是因为过生日就要用啤酒倒满学校游泳池的绝世土豪，理由就是哥今天高兴！ 在年轻人们正在狂欢的时候，曼施坦因的“中学教导主任”属性发作了，他皱着眉头，大声喊叫。 人们逐渐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相对无言的摊手耸肩。好似曼施坦因是抓课堂秩序的老师，现在同学们心不甘情不愿地停止了闹腾。 “你们以为你们在干什么？哈？世界杯总决赛吗？还是超级碗演唱会？你们以为自己在看什么巨星演唱么？”曼施坦因教授眉毛胡子一抖一抖，若是这家伙还有头发的话，想必会表演一个“怒发冲冠”。 “喊什么路明非？你们有这种多余的精力不如看一看你们给学院造成了多大的损失！看看，这都是钱啊！”曼施坦因的话题又回到了钱上...... “可是曼施坦因教授，自由一日不就是校规允许为所欲为的一天么？”有兄弟举手说，这正义之言引得兄弟们纷纷点头称是。 “闭嘴！你们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么？今年已经闹得过分了！”曼施坦因教授愤怒地跳脚大喊，“你们违反了自由一日的特别校规，我要汇报校长，终止这个活动！” “这句话我可不能当做没听到啊，曼施坦因教授，我记得三条特别校规是，不得动用冰窖里的炼金设备，不得造成人员伤亡，不得带校外陌生人参观，对么？”恺撒问。 “很好！没想到绩点2.7的学生会主席在校规方面竟然记得很清楚！好好数数看有多少人受伤了！”“中学教导主任”曼施坦因教授气冲冲地四下指指点点，目光看向那些正在上药缠绷带的家伙们，最后还是指向了……那些被子弹打碎的花岗岩。 “不是，说一次两次还是萌点，你这样就显得太财迷了啊。”路明非小声吐槽。 “他是学院的财务监事和风纪委员会主席。”古德里安教授给路明非解释。 “听上去就是中饱私囊的家伙。”路明非点头。 “受伤是他们不小心自己跌倒了，每个人都会跌倒的，对不对？”楚子航出声，路明非惊讶的看着他，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就是个三好学生的师兄竟然也是烂话张口就来，这种不走心的理由连他都觉得有点牵强了。 “可笑！丝毫不合理！”曼施坦因教授果然也不是傻子，他气得鼻头通红，怒得光头发亮。 “谁是不小心自己跌倒的？”恺撒耸耸肩，问。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所有醒来的家伙们都举起了手。 曼施坦因教授环顾四周，那些高举的手像是一片枪林环绕着他，又是戏弄又是威胁。学生们互相比着鬼脸，无论是哪一队的成员，在风纪委员会主席的面前立场都是一致的，就如同路明非在学校时学生和老师有着天然的壁垒存在。 路明非频频点头，显示自己是站在群众中间的，作为一个优秀的中国学生，他迅速认清了自己的立场，要在这个学院里混下去，绝不能被学生们看作那种“会向老师打小报告的班干部”，狗腿子只有死路一条。 第六十五章 结束(3) “你们这两个混小子，是在煽动学生跟我作对么？好！你们做得好！等我汇报给校长，我倒想看看校长会不会相信你们这个可笑的借口！”曼施坦因教授气得手都发抖，从怀里摸出手机拨打。 此刻喧闹的校园安静了下来，无数人都把目光投向曼施坦因，显然这位校长的地位崇高，远非这个秃顶小老头能够媲美。 路明非暗想，连眼高于顶的恺撒都对校长崇敬有加，想必校长果然是什么绝世屠龙狠人，手持西瓜刀从蓬莱东路杀到南天门那种。 “校长，很抱歉打搅您的休息时间，可是有件事我不得不向您汇报。今天的‘自由一日’比往期还要过分。狮心会和学生会的成员们不仅动用了弗里嘉子弹，还私自从装备部调出了许多轻重武器，在学院里玩战争游戏！有很多学生因此受伤……许多建筑都受到了损伤！情况非常恶劣！”曼施坦因教授义正辞严。 路明非竖起他那双灵敏的耳朵，据说他这双兔子耳朵是遗传的他老爸，在连续两场大战之后，路明非的五感隐隐的有所提升，他听见听筒里隐隐约约是一个老人和蔼的声音。 “没什么，学生们是需要一个放纵的日子，发泄他们无处释放的精力，这对年轻人们有好处。” 曼施坦因教授脸色难看，“不！校长！不能这么放过他们！至少需要记过！现在的学员们完全不把风纪委员会放在眼里，恺撒和楚子航这两个学员还煽动学生和我作对，他们甚至都不愿意编一条像模像样的谎话来解释！” “哦，楚子航先不说，恺撒可一直都是这样的啊，曼施坦因你还没习惯么？”校长带着微妙的笑意。 曼施坦因沉默了片刻，似乎被校长这纵容包庇的态度激怒了，他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了起来，“校长，您不能这样溺爱这两个家伙，您要保住我这个风纪委员会主席应有的地位和尊严！否则我该怎么管理这帮无法无天的学生！” 路明非心说你这跟普通学校差距还真不大，像极了抱怨的中学年级主任......话说为什么我说这么多遍年级主任，难道是他曾经抓我早恋的原因？ 路明非一时有些茫然，穿越之后就是这点问题，虽然自己看的动漫还能回想起来，但是自己的中学生活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他连自己一直铁暗恋的事实都已经忘了...... 路明非茫然间不知道校长又说了些什么，只看见曼施坦因教授的脸色沉到了最低点，刚刚高涨的气焰也跌落下去，他还握着手机试图做最后的努力，“校长，那您至少也得考虑一下损失，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钱学校可是很难承担的，尤其是没有正当理由，您知道财务委员会可是很辛苦地帮学院省钱呢......” 校长含笑问，“大约多少钱？” “初步核算维修费和医疗费大概是30万美金......要知道今年的s级用狙击枪打翻了很多人。这钱还不包括重新铺草坪的，他们把您中意的百慕大草坪踩得像是待耕的农田，”曼施坦因教授忽然捂住手机，猥琐地压低了声音，看样子活像个奸商，“您不准备让恺撒承担维修费么？学院可以省下这笔钱，反正以他的性格也不在乎。” “算啦，从校董基金里出这笔钱吧，毕竟每年的自由一日是学生们用努力从我们手里赢走的权力，我们可不能出尔反尔。”校长爽朗地笑。 “校董会真是有钱呐。”曼施坦因教授叹了口气，“校长您还在度假么？” “是啊，昨晚和几个老朋友玩了几把牌，睡到现在才醒来，一会儿我就出去在蓝色的琴海里游泳了。我现在要挂电话了，对了，曼施坦因，你能否把免提键打开一下？” 曼施坦因教授茫然地打开手机免提。 “享受完这个节日，还要努力于学业，我亲爱的学生们，很希望和你们一起过这个开心的自由一日。”老人温和的声音传来。 学生们彼此对视一眼，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校长的这句话已经盖棺定论，他们不会再收到任何处罚，在这所学校里，校长是绝对的权威。 他们欢呼着把胳膊上的臂章解下来抛向空中，也不管是狮心会还是学生会了，他们混杂在一起，双臂搭在彼此的肩上扭动，对曼施坦因教授作出戏谑的鬼脸，还有的人翩翩起舞，向他抛去几个媚眼。看得曼施坦因额头青筋暴起。 “对了，路明非，我亲爱的学生，你选完课了么？选了我的龙类家族谱系入门么？”校长的声音在周围回荡。 “选了选了，校长。”路明非老实地回答，据他所知这种表面温和的人比那些张牙舞爪的家伙更可怕，就如同冰山一样，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庞大的阴影藏在海平面之下。 “很高兴听见你这么有活力的声音，进校第一天就正面击败了恺撒和楚子航，我很期待和你面对面交谈，加油啊，路明非，要比你前任的s级学生干得更漂亮啊！”校长鼓励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怎么叫更漂亮一些？”路明非抓了抓头，没弄明白怎么才算是干得更加漂亮？吞航炮自杀？ ———————— 炽烈的阳光从不大的窗户中中斜照进来，阴影中的老人挂断了电话，靠在椅背上无声地呼出一口气。 这是个老人了，但他的身姿依旧笔挺，让人不由得忽视他的年纪。 “把维修费从校董基金会的账上打给维修部。”老人低声说，低沉的声音和他拿着话筒时的爽朗大笑好像不是来自同一个人。 “明白，诺玛会做好的。”门后一个中年人回应，“不过今年的‘自由一日’善后费用再创新高了吧，校长，我们不该想想办法做点什么么？他们本该是严格遵守纪律的军人，可现在他们却像玩电子游戏一样拿着枪对射，还有恺撒和楚子航，我听说那可是两个出了名的问题学生。” “军人？你是觉得这样的培养方式不合适吗？”校长低声问。 “他们太过自由了，好像是在参加什么军迷俱乐部，记得在我入学的时候，卡塞尔学院可是一座神秘的军事堡垒。密党最后的防线，混血种心中的圣地。” “确实，我不得不承认，这几年的孩子们拥有比过去强出十倍的自由。但我是刻意这么做的。 还记得十年前的那次挫败么，这让我不得不重新考虑教学方针。与龙族的战斗中，人数是最无关紧要的东西，面对初代种的威压，一般人甚至不敢把剑指向龙王的眼睛。也许，我们需要的并不是一支令行禁止的军队，我们只是需要某一个天才。”校长改用了英文，“somebody.” “somebody？”中年人重复。 “the one！一个绝无仅有的天才，一个领袖，一个让龙王们也畏惧的屠龙者，一个就足够！就像我的朋友梅涅克！”校长的声音斩铁般冷硬。 “我感觉还不如让他们养蛊，自相残杀产生一个蛊王，我最近读了中国的小说。”中年人苦笑，“说起来那个路明非，我特意命令延缓1000去接他的时间，来延长对他的观察期，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但这次的战斗他表现出了堪称恐怖的战斗才能，无论是掌控战场的狙击技术，还是那种修罗场般浴血而生的杀手刀，以及他的炼金武器，这个小家伙可控么？” “说起来，他表现的也确实高于我的预期，毕竟按报告来说他是个挺平凡的孩子。”老人挠挠头，“不过，既然是那两个人的孩子，也许基因突变了也说不准呐，本来我只是随便给他打个s级的。” “什么？”中年人瞬间感觉五雷轰顶。 “哈哈，曼斯，不要这种表情，看到他的眼神了吗？多么棒，那是杀手的眼神。”老人笑笑，“观察一下他的情况，如果没有意外，让他也参与此次计划，我相信他的剑会为我们带来惊喜。” 第六十六章 考试之前 “校长亲口说想要见你，这在卡塞尔学院可是一份殊荣。”恺撒自来熟的拍着路明非的肩膀，言语间自有一种老大哥般的牛逼气度。 这也许就是天生的领袖魅力，就跟乔丹一样，不管你打不打球，看到穿红衣服的五个大汉一字排开，你就知道谁是公牛的话事人。 “校长就是你们说的学院里另一个s级？我何德何能啊跟人家一个级别......”路明非问。 “嗯......可能是你这种奇怪的进步速度？”恺撒思考，“听说你之前甚至没办法全胜诺诺，但是之后你居然能正面压制我和楚子航，而且和楚子航的战斗中你明显身体素质又上了一个台阶，已经和我们相差不大了。” 路明非耸耸肩，他到了美国也学会了这个表达自己无奈的姿势，“也许，不过我只是逐渐找到了一些感觉。之后肯定不会这么快的进步，校长是什么实力？” “放心，混血种第一次灵视过后身体素质还会有一次飞跃式的提升，至于校长，我只知道他很少出手了，但是当年他是号称混血种巅峰的人物。”恺撒说。 他冰蓝色的眼睛里跳动着骄傲，“我们一定会达到新的巅峰，我相信。” “好了，比赛结束了，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之后带你去看看那辆布加迪？”恺撒搂着路明非的肩膀。 “谢谢学长，不过我明天不是说要考试......而且我这种压根没压注的人怎么能随便拿筹码，这不合道上的规矩吧......”路明非苦笑着说，顺便对上前想要把刀交给他的楚子航说，“师兄，还有你的村雨，你好好收着吧，我不是客气，说实话，我一看到它我就难过。” “3e考试？哈哈，既然这样，那么你的接风酒就留到之后喝，到时候庆祝你名正言顺的成为s级。”恺撒愣了愣，他的布加迪威龙是特别签名版，由设计师亲自用激光在车身上雕刻名字，是顶配中的顶配，属于有钱也买不到的奢侈货色。 不过即使不说这个，单单是普通的布加迪也要卖100万欧元，能够这么面不改色的拒绝这笔唾手可得的财富，饶是恺撒也有点吃惊。他虽然看不上自己这辆花花公子风格的超跑，可是还不至于傻到不知道这辆车的价值，就他了解楚子航来自二线城市，不像是能出什么有钱人的地方（以他的评价标准），和他一个地方上学的路明非总没理由是什么深藏不露的土豪...... 难道真的是什么隐世家族的少主么？路明非的身影突然在恺撒的眼中变得神秘起来...... 夜深人静，路明非坐在宿舍的双层床上收拾着自己的行李，窗外巨大的月亮洒下银色的辉光，虽说国外的月亮不一定更圆，不过倒也是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他被安排在学生宿舍1区303，这是一间双人宿舍，他唯一的室友是芬格尔。路明非在一群人似敌意似崇敬的眼神中走到了自己的房间，芬格尔看到他相当惊喜。 “我的好师弟，看到你真高兴啊，咱们一个寝室？” “啊哈哈，可是我并不是很惊喜。”路明非假笑两声，“我说师兄，外面那么大的动静怎么都没见到你的人影？我看你好像很能打的样子，这种活动你不参加的么？” “哼哼，师弟，你太小瞧我了，是什么让你产生了我没有参加这次活动的错觉？看看这个。”芬格尔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递给路明非。 “别看我没有出门，但是在我的操作下，你的英雄事迹已经传唱了整个校园，上到教授下到校工，要是有一个不认识你的我芬格尔倒贴你一周饭钱。今天校内新闻网头条就是你，标题相当轰动。” 芬格尔没有夸张，这家伙展示的网页标题相当给力，让路明非有一种uc震惊部的感觉，而且还是熟悉的中文标题，看来卡塞尔学院确实在努力把中文作为通用语言。 “自由一日的王冠归属于谁？是谁一剑横推卡塞尔？” “纽约街头以一敌十，s级竟是黑道新秀？” “华丽的蜕变，s级涅盘重生的背后隐藏着的真相！” 一个个夸张地标题整齐地排列在网站上，看来路明非算是一夜爆红了。 路明非翻动着页面，虽然芬格尔没给他鼠标，但他用触摸板翻动页面也相当熟练，都有赖于自己高中星际争霸打下的底子。 标题下面是路明非的大幅照片，路明非点开一个，上面附有他的学号、宿舍号、年龄籍贯和许多信息，甚至最后一条亲切地标明：“单身！” “为什么要写单身......这是要征婚？”路明非说。 “要知道在龙族力量是凌驾于一切至上的择偶标准，更何况你还是单身，长得虽然不说英俊潇洒，清秀可人还是不过分的。”芬格尔说，“看来你还不知道你做了些什幺。” “你说的我好像是那种特殊性取向的人......见鬼，为什么你的中文这么熟练。”路明非说，“我做什么了我，不就是狙击了几个人外带单挑赢了恺撒和楚子航一招半式的，难道你们美帝就不允许我们中国人登顶？” “我只是想夸夸你的外貌，要知道你在这个学院里追求的第一个女孩不能拒绝你，并且要和你维持至少三个月的关系。我相信有很多有志之士已经摩拳擦掌的准备把你拿下了。”芬格尔眼神淫（防一手）荡，“你说如果我把你的私人信息拿出去卖会不会赚上一笔。” “你给我滚......我是纯爱战士，不是你这种浪货，还有师兄你吃了我的面怎么能这么不讲义气。”路明非试图把芬格尔绑到道德的十字架上拷打。 “我只是开个玩笑，师弟你是义气的人，我芬格尔也是学院里有口皆碑的好汉。”芬格尔讪笑。 正在两人就“有口皆碑”这个词的中文意思争论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路明非愣了一下，“这个点了，师兄你叫了外卖？” “师弟，你还是不了解我，我能够自带的从来不叫外卖，跑腿费也是钱啊，应该是找你的。”芬格尔说，“请进。” 门开了，古德里安教授兴高采烈地走了进来，他大力地拍着路明非的肩膀，“明非，我为你骄傲！你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 “教授，这话你已经说了一遍了，没必要大晚上的再来重复吧。”路明非叹气，老家伙一直处于亢奋状态，感觉好像中了彩票。 “教授你深夜来有事么？”芬格尔问。 “哦，对，我来这里是要提醒明非，明天就是入学评估考试的日子，你准备好了没有？” 第六十七章 深夜来访 “入学评估考试？”路明非回想，“说起来在火车上你好像是提过入学评估考试，但是刚才那个自由一日打得那么凶不算考试成绩么？” “放心，孩子，只是个过场，对别人来说也许有点头疼，对s级的你来说轻而易举，要相信自己，你是最棒的！你今天已经证明了自己一次，还能再证明自己一次！”古德里安教授双眼亮闪闪的看着他，笑容仿佛大灰狼诱惑小红帽。 “也许你们这些半爬行类的家伙智商都很高，但是我得提前说明，自从知道你们要录取我之后复习我是能翘就翘，现在除了英语别的科目我都没什么自信。明天考什么？是行政能力测验么？只有选择题么？” “什么......测验？”果然这些家伙在中文方面都是二把刀，看上去像模像样的只是没有问到点子上，路明非毫不怀疑一段绕口令就能把这些家伙绕晕。 “明天考试龙文，就是龙类的语言文字。”古德里安教授说。 路明非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龙文？你说过外语可以免修的！什么龙文？龙也写字么？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路明非一直觉得龙类就是危险种一样的东西，而危险种大家都知道别说文化了，有没有脑子还是一个问题...... 至于老唐，看他说中文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平时也用人类的语言交流...... 等等，路明非突然回忆起来，老唐使用言灵时的念诵，古奥森严，不似世界上任何一种语言。“你们说的龙文......是不是喊出来就是言灵？” “明非你果然很有潜力，确实，言灵就是以龙的语言释放的力量，虽然不是每一句龙文都能释放言灵，但是使用言灵一定要念诵龙文。”老古相当惊喜。 “可是我没有言灵啊！这种东西有没有龙文四六级，我现在补课是不是来不及了！”路明非大声说。 古德里安教授安慰道，“别担心，明非，龙文是随着血脉流传的记忆，你是s级，龙族血统纯度惊人，看到龙文，你自然而然地就能理解。” 古德里安教授双手搭在路明非的肩上，直视他的眼睛，“明非，集中精神，听我的每一个音！” 一串如同那晚老唐唱诵一样的卷舌音从古德里安教授的嘴里迸发出来，这是一种难以想象的发音方式，老唐的声音似乎比古德里安更加危险，但是老古浑浊嘶哑的声音中带着君王般的威严，仿佛教堂的钟鸣。 路明非眼角抽动，一言不发。 “赞颂我王的苏醒，毁灭即是新生。”古德里安教授解释，“明非，你感觉到太古龙皇的声音了么？看见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懂了！” 他转向芬格尔，“看，这就是s级的实力，当年就算是你，对于龙文也没有这样的敏感吧。” 芬格尔点点头，“我也觉得师弟绝非凡人，你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受到精神冲击了，看这挣扎的神情，看这抽搐的嘴角，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龙文在你眼前浮现？” “有东西在眼前浮现那是飞蚊症......”路明非咧咧嘴，“教授我说了你别生气，你的发音真的很难听......” “不……不会吧？你完全没有幻觉？没有那种……被伟大主宰召唤的感觉？”古德里安教授瞪大双眼，仿佛看到外星人，一旁的芬格尔也啧啧称奇。 “没有，我只觉得挺烦躁。”路明非真诚的说。“有没有可能，我是你们说的那种纯度低的混血种，或者我是个普通人？” 路明非没有开玩笑，他是一个脾气不错的人，除非有人触碰他的底线，他很少动怒。但是刚才听到古德里安念诵的时候，突然一种暴戾的情绪涌上心头，仿佛想要把眼前的家伙撕成碎片！ “不可能，校长是不会出错的，你的表现也印证了你s级的能力当之无愧！”古德里安教授坚定地说，但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仿佛想到了一个叫“自欺欺人”的成语。 “第一例！这是第一例！有意思！很有意思！”古德里安教授站直了，眼里充满了“学术权威”的光。 “什么第一例？”路明非问。 “第一例不响应龙皇召唤的龙血后裔！”古德里安教授打量路明非，如同鉴赏一个珍贵的标本，“要知道黑王是一切龙类的始祖，任何龙族混血种，甚至古龙，都会对这句言灵皇帝有反应。但你对此不敏感了。孩子，你是独一无二的！”老家伙摩拳擦掌，“这是你被评为s级的原因么？”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路明非问，“教授你想想你是混血种，还不是能打的那种，如果你凭着这句话就能影响到龙类，那屠龙是不是太简单了一点。” “言灵·皇帝的效果是随着血脉纯度而变动的不假，如果我对古龙念诵，确实起不到什么作用，但至少他们会有一点敬畏之心，像你这种第一次听到却毫无反应的人学院创立以来还没有听说过......”古德里安教授抓头，“很难办啊，虽然你的表现出色，但是龙类说到底还是血统至上的种族，如果没有证明，会影响到我的教授评定的。” “你们还是那种落第骑士英雄谭的设定么？一天是f级一辈子就是f级？我能打还不行？”路明非问。 “喂喂，师弟你这是什么意思？”芬格尔捂着胸口，“感觉被你戳到了。” “好吧，我还没评上这里的终身教授，”老家伙有些羞涩，他扭扭捏捏的说，“进校十几年，现在还是个助理教授，想要成为终身教授必须成功培养过一个优秀的学生。校长说你是前所未有的s级学生，潜力无与伦比，只要带你，想成为终身教授就像是带着巅峰乔丹拿下nba总冠军那么简单。” “你们还真喜欢篮球梗啊......”路明非强撑着吐槽，“那您就是如果没有乔丹科比奥尼尔一个冠军都没有的菲尔杰克逊？” “其实，我转入卡塞尔学院还是带过一个学生，他的名字叫做芬格尔......”老家伙拍了拍芬格尔。 这位德国壮汉耸耸肩，“兄弟，我就是你的斯科特·皮蓬。” “哦......所以我才被分到和芬格尔这奇葩兄一个寝室的？”路明非恍然大悟。 第六十八章 血之哀 古德里安教授对于路明非没有受到言灵·皇帝的感召觉得一筹莫展，声称自己遇见了学术上的难题，往图书馆查资料去了。 此刻宿舍里只剩下了师兄弟两人，两人大眼瞪小眼，宿舍里安静起来，舒爽的夜风从半开的窗子里吹进宿舍。路明非收拾完行李靠在床上，突然有点茫然。 他敲敲床板，问，“师兄啊，有没有兴趣跟师弟解解惑？” “当然，师弟有什么要问的？”芬格尔双手抓住上铺的护栏，以一个极高难度的翻身动作缓缓地坐在路明非的下铺上，这家伙果然有两把刷子，以他的身高体重愣是做出了这蜻蜓点水般的轻盈感。 “我说怎么总感觉不对劲呢，这里的人都是人龙混血，然后喊着要杀死巨龙。我还是特例中的特例，你们的什么皇帝我竟然没有反应，难道我是什么regicide？（弑君者）或者我是什么命定主角可以进化成龙？”路明非懒洋洋的说。 所谓除死无大事，最多不过是降级，难道卡塞尔学院能容忍自己这种战力的人在外面瞎跑？而且自己爹妈不都是s级么，怎么也得给自家两分面子吧......古德里安教授能忍受芬格尔从a级直降f，那自己这s想必他也比一般人能够接受...... 等等，这特么难道才是自己被分到他手下的原因？所谓从一到二很简单，可从零到一就难于登天？ “师弟这你就多虑了，就我观察，就算你是个普通人，校长和古德里安教授都会把你包庇成s级的，我从来没见过你这种牌面的新生，而且你放心，你身上一定有龙血，不然普通人别说战胜楚子航和恺撒，就连他们挥动武器都未必能反应的过来。”（你是没见过诸天万界的路明非......）芬格尔一副安慰的口气。 “我说师兄，你为什么混成这样还要留在学院里？这里有你的初恋女友？”路明非问。 “不戳人伤疤会死啊?” “漫漫长夜，师兄弟谈谈心路历程嘛。” “因为‘血之哀’。”芬格尔耸耸肩。 “血之哀?”路明非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听上去蛮炫酷的。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神秘都和龙类有关，这是你到时候上的第一课，要知道所谓‘身怀利刃，杀心自起。’当你拥有超出常人的力量之后，你就很难再融入普通人的圈子，这种血统会给你带来超乎常人的能力，但也会给你带来巨大的疏离感。只有同族之间的接触能消灭这种疏离感。所以高纯度的龙族血统会使得后裔自然而然地聚集，这是基因决定的，通常了龙族血裔一旦了解自己的身份，就会感觉像是灵魂从深处苏醒......” 芬格尔忽地瞪大了眼睛，“慢着慢着......难道你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你从没觉得特别......孤独?” “孤独？” 路明非愣住了，自己孤独么？他回忆自己的人生，前十八年平淡无奇，如同一潭死水，但是不知道哪一天，自己被丢入了战火纷飞的世界，千年繁荣的帝国，变成了人间地狱，披着人皮的魑魅魍魉，嚣张跋扈的四处横行。路明非加入了名为【夜袭】的杀手集团，和伙伴们如同天诛般给予恶人制裁。 但是通往胜利的道路充满坎坷，希尔、布兰德、切尔茜、拉伯克、玛茵、须佐之男...... 同伴们一个接一个倒在了黎明的前夕，自己身旁的战友越来越少，他提着剑想要守护天下，可自己的身后全是同伴的尸骨。 还有那名少女，对着自己撕心裂肺的哭喊，质问自己为什么要打破两人之间的约定。而自己只能苦笑着慢慢合上眼睛。 “我太自大了啊，其实以我的能力，只能守护那么区区的几个人而已。可惜他们，全都一个一个地离开我了。” 路明非喃喃，“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是有点孤独......” “不过孤独也不能当饭吃啊，这玩意儿得自我排解吧，以前没什么人跟你说话，你觉得孤独，也还是没人跟你说话啊。” 芬格尔倒是愣了一下，“师弟你真是个哲人。” “你才是哲人......要是我能入学我可不想跟你一个专业，我看历史学或者管理学都很好！” 芬格尔似乎有同感，微微点头，“说起来师弟你饿了么？要不我打电话帮你叫餐厅的晚间服务吧，他们把学生证给你了么?你拿给我用一下。” “有的，”路明非把学生证从刚才古德里安给他的文件袋里掏出来递给芬格尔，“话说你们这里还有叫餐服务?美帝真是奢侈啊。搁我们那儿顶多给你一桶泡面。” “有这卡可不只是能晚上叫餐，你以后会明白的。”芬格尔接过卡片，念着路明非的学生证号码打电话，“请给1区303宿舍送两份松露面包，两份浇柠檬汁的煎鹅肝，一瓶香槟……对，要冰桶和柠檬皮，再来一只烤鹅吧，我们是有点饿了，两份配起司的鲱鱼卷。” “稍等，师兄，为什么我听着这玩意儿不像是免费的......你把菜单拿给我看看？”路明非突然觉得不对了，这家伙点的玩意儿感觉不是便宜货色，看曼施坦因那种小气的性格，不像是那种会花钱让学生深夜吃大餐的家伙。 反而很像是借机牟利的家伙！ “啊这......我有说过这是免费吗？”芬格尔表情无辜，“我只是想给你接风洗尘。” “......你刚才打的什么电话？” 铃声再次响起，“喂喂您好，我们是刚才的1区303宿舍，刚才那家伙喝多了，麻烦把我们的夜宵换成两份热狗一份12寸披萨和两杯冰可乐。” 十分钟后，白衣侍者敲响了宿舍的门，餐车上是刚才路明非点的快餐，侍者们礼貌的把东西摆放在桌子上，鞠躬退出了宿舍门。芬格尔眼巴巴的看着餐车，眼神里带着几丝委屈和可怜。 “师兄，做人要诚实啊，你这跟诓骗我请客有什么区别。”路明非谆谆教诲。“你可不要因小失大，破坏咱俩拳拳手足之情。” 两人对坐，冰可乐碰撞在一起，撞出清脆的响声。 第六十九章 白王血裔 此刻，距离1区303宿舍直线距离不超过500米的图书馆顶楼，“龙文研究区”。 路明非和芬格尔正在大吃大嚼，为最后一块披萨归属而较劲时。古德里安教授正站在梯子顶部去够一份文档，头几乎要蹭着天花板上挂着的顶灯。 “古德里安，大晚上的怎么忽然想起来进行龙文研究了?不去看看你的宝贝s级？”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嗨，曼施坦因，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怎么，学生们都循规守矩到你只能来图书馆消遣?”古德里安教授意外地和他的老朋友打招呼。 曼施坦因摇摇头，“只是碰巧，突然想来这里逛逛。” 古德里安点点头，继续开始寻找书籍。 “站在那么高的地方说话不腰疼么?”曼施坦因教授问。 “你这么说我倒是觉得有一点了。”年老不以筋骨为能，古德里安教授捶了捶后腰，长时间的翻阅让他年老的脊椎有点支撑不住了。 “古德里安，从我们在哈佛同宿舍到如今，你的脱线真是一如既往啊!”曼施坦因教授叹了口气，“你不觉得恐怖么？你的好学生在自由一日展现了惊人的实力，他的狙击水准甚至不亚于最优秀的执行官，而近战中他竟然能先后击败恺撒和楚子航，最令人害怕的是，拥有这种实力的路明非甚至还没经过灵视的洗礼！” “可他是s级啊，s级做到什么都不奇怪。”古德里安从梯子上慢慢爬下来，他摊摊手，回答。 “不止是他恐怖的潜力，还有，他对于‘皇帝’没有反应，对么?”曼施坦因教授直视古德里安教授的眼睛，雅利安人的蓝灰色眼睛里带着金属般的冷光。 “你怎么知道的？”古德里安吃了一惊。 “你的好学生芬格尔，校园新闻网上今晚的头条被顶下来换成了《劲爆新闻，s级学生路明非对于龙皇秘仪咒文没有共鸣，校方正在寻找原因！》。” 古德里安捂脸，“这个混球。” “别开玩笑，古德里安，你不会是想把这件事情掩盖下去吧？龙皇尼德霍格是龙族的唯一祖先，言灵皇帝是他统治后代的最高言灵，但凡他的后裔，听到这条言灵的时候，都会感受到龙皇的召唤。不说跪地痛哭流涕吧，至少也应该有蒙主感召的表现。而他说你声音很难听？这事情不是你能掩盖下去的。”曼施坦因教授眼光犀利，“要不路明非不是混血种，要不他就是个超出我们理解之外的生物！” 曼施坦因把一个圆柱形玻璃瓶递给古德里安教授，里面密封着古老的铜卷，“冰海残卷，编号ad0099，这里面的东西应该可以解释。” “首字母ad的残卷?”古德里安教授吃了一惊，“这是绝密的古本文档!” 曼施坦因教授深深吸了口气，“路明非是个优秀的血裔，这毫无疑问，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对楚子航‘永不熄灭的黄金瞳’都能泰然自若的，而言灵‘皇帝’的效果对所有臣服于龙皇尼德霍格的龙族血裔都有效，你觉得，是不是很奇怪？但是仔细想，历史中，确实有一支龙族血裔不臣服于尼德霍格！” “你的意思是......明非是白王血裔?”古德里安教授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他颤抖了一下，随即露出了狂喜，“白王血裔掌控着精神的力量，而且白王的能力凌驾于其他四大君主之上，如果他是白王血裔，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我就知道他是最棒的！”老家伙高兴极了，路明非的实力已经毋庸置疑，如果他再有白王的血统，想必上限更加不可限量，古德里安仿佛看到终身教授正在朝自己招手！ “有时候我真羡慕你的没心没肺，古德里安。”曼施坦因教授苦笑着说，“你真是乐观的近乎，他们中文的一个词，叫缺心眼。是什么让你认为这是一个好消息？四大君主的后裔已经证明足够暴虐嗜杀，要不是有临界血线的存在，鬼知道会出现什么乱子，而白王可是被评价为‘以贱民之血染红白银的御座’，如果这家伙凶性大发怎么办，你要知道我们对付白王血裔完全没有经验。” 古德里安教授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也考虑过这一点，白王的精神力量也许比地水风火更加危险，而路明非的能力更加证实了自己的优秀，如果他追求力量怎么办，他们是不是在豢养一头龙去对抗另外的龙？ 两人对视无言，图书馆里只有墙上的古钟答答作响。 “其实，白王也算黑王的造物，就算是白王血裔可能跟我们也没什么不同......”良久，古德里安说，但任谁也能听出来他话语的颤抖。 曼施坦因拍了拍古德里安教授的肩膀，“他是‘s’级学生，拥有无与伦比的潜力。当白王的血复苏，也许他会成为新的魔鬼，就像黑王虐杀白王一样。他会复仇。” “你什么意思?”古德里安教授大声问。 “我在考虑要不要和校长说我的猜测，在他还没有完全苏醒时下手。”曼施坦因教授说。 恐惧仿佛一团实质化的物体在心里爆开，古德里安教授觉得自己的血都冷了。 曼施坦因教授摸出手机，接通了校长的号码，他的手迟迟没有按下，路明非的命运，就系在这纤细的手指之间。（不是） 他的目光透过镜片看着古德里安教授。 他愿意等自己老友的辩驳，毕竟路明非是他的学生，这样一份来自风纪委员会的报告，可能彻底毁掉一个新人。 古德里安教授忽然抬起头，抓住了曼施坦因教授的手，缓慢地合上了手机。他的眼神坚定。 “明非他......”古德里安教授顿了很久，终于说出了他早已想好的那句话，“是个很好的孩子啊!” 曼施坦因教授皱眉。他和古德里安冷冷地对视，谁也不愿意挪开目光，淡淡的金色在两人眼中浮现，古钟嚓嚓地响，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仿佛世界被开辟之前的倒计时。 “好吧我认输了，”曼施坦因教授忽然把双手举了起来，“你看，我认输了，我不明白......你是跟我打哑谜么?我已经认输了，现在告诉我答案吧!” 古德里安教授呆呆地看着曼施坦因教授，“我真的是说，我觉得明非是个好孩子啊……” “你是说他人性这一面的善良会抵抗白王之血召唤?”曼施坦因教授似乎明白了。 “不是，”古德里安教授摊摊手，“我看着他收到父母来信的时候表情，觉得那肯定不是什么嗜血的怪物，也不是暴戾的王，只是个缺爱的孩子。” “然后呢？”曼施坦因教授问，“这就是你的依据？” “没了......我只是觉得作为一个孩子，他还是挺善良的……我们总不能剥夺他的机会……”古德里安教授摊摊手，“我在火车上给他做培训的时候，他说我们是正义的杀手么？就算我否定了，他还是选择入学，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觉悟，那是一个太过正义的年轻人啊，我甚至觉得他会为守护世界而牺牲。”（注1） “曼施坦因，我们都还记得自己的童年，对吧?那时候我们两个隔着铁栏杆，努力地伸出手去要握在一起......那时候你是不是也不想让什么人随意决定自己的人生?” 曼施坦因教授这一次是真的愣住了，他低下头，默默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手机，呵斥声穿越几十年的时间传到了他的耳边： “把那两个疯小孩拉开!他们在干什么?” “该死的!松开手!我警告你不要给自己惹麻烦!” “到了电疗的时间了!不要说废话!带他去电疗室!” 他似乎再次感觉到了电疗的痛苦，仿佛碎裂的刀片在切割身体，每一次巨震之后，都会闻见淡淡的焦糊味，都会想要哭泣。他总是看着头顶唯一的方窗，渴望鸟儿一样飞翔，渴望什么东西从天而降改变他的人生。 是的，他没有忘记，无论是他还是古德里安，都永远不会忘记那随血液流淌的哀伤。 第七十章 作弊 芬格尔最后还是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和脸皮抢到了最后一块披萨，当然也跟路明非没好意思硬跟他抢有关系，这家伙仿佛很长时间没吃过饱饭，明明来之前他顿顿干路明非三碗。这样看来他当时还是和路明非不熟悉没好意思狠宰。 这家伙的食量非常对得起他的一身肌肉，要不是路明非下手还算快，这两人份的宵夜芬格尔可以毫无压力的包圆。 路明非在【夜袭】的时候从来不和别人抢饭吃，在那里物产丰富到即使赤瞳那种大胃王都可以自给自足。 路明非突然有点悲伤，他挠挠脸，一时间神游天外。 芬格尔意犹未尽的叹口气，他扯过一张纸巾擦擦嘴，上身前倾，铁灰色的瞳子直视路明非，仿佛像什么课外辅导机构一样闪烁着“逢考必过”的神圣光芒，“师弟，虽然你对言灵·皇帝没有反应......但想要通过考试未必需要懂，你要听......秘籍么？” “秘籍？”路明非一愣，“whosyourdaddy?” 芬格尔挑挑眉毛，“师弟你这混不吝的样子真让我刮目相看......你这是在这逗闷子呢？我特么是说你明天的考试，决定你能否成为s级的关键考试！好好想想它的重要性再跟我说话！” “好吧好吧，不过我其实无所谓，看师兄你这f级混的也很好。”路明非说。 “这么说吧，”芬格尔摸出路明非的学生证，“你的学生证同时也是一张花旗银行担保的信用卡，作为s级，你的信用额度有十万美金之高。” 随后，他又摸出自己的学生证，正面是卡塞尔学院半朽的世界树徽记，背面则贴着课程表，和路明非精致的磨砂黑卡如同天上地下，“而你的的废柴师兄信用额度只剩八十块钱，这张卡目前别说刷开什么地方的权限，它现在刷食堂都有限额，否则师兄我就那么差你一顿饭，还要恬不知耻的蹭你的学生证？”芬格尔表现得极为愤慨。 路明非眼角抽动，“第一，我觉得你真就差这顿饭，第二，你的意思是，我已经欠钱了？这是一张信用卡？” “欠钱并不可怕，”芬格尔宽慰他，“我们屠龙大业不拘小节，你不会因为欠钱没法乘坐飞机火车啥的，你看我的财务状况是负的三万多，现在不也活得蛮好。” 路明非捂脸，“还好我还有点现金，明天我就去把钱补上，师兄你不知道我们那儿对征信的重视程度。以后这种事你要提前跟我说，咱俩吃几桶泡面就行了。” 芬格尔耸耸肩，“师弟，我很欣赏你们中国人的诚信精神，但是作为在这混了八年的师兄，我有句忠告你要记住，想在这个学院混下去，一定要有底线！” “你是说......底线？”路明非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样有品德的词从芬格尔嘴里说出来，简直不亚于曼施坦因说今天宵夜他请了，顺便还要给路明非发上一笔自由一日优胜者的奖金。 “底线一定要有负三米这样的高度！”芬格尔把手贴在地面上，“就是这样，再往下挖三米，就是我们的底线！” 路明非一脸黑线...... “一切的考试都是手段，手段是人发明的，人发明的东西就一定有破绽！”芬格尔谆谆教诲。 “介意作弊么？”废柴师兄目光炯炯。 “那倒是不介意！”路明非心说自己连穿越这事都干了，连封弊者都不足以形容，简直就是bug中的bug，挂比中的战斗挂！ “可造之材！”芬格尔满意地点点头，“师弟，你知道迄今为止被破译的龙文有多少句么？” “112个字？是不是龙骨天书上的？” “错！一共只有七十六句！”芬格尔大手一挥，“语言分为字和语法两块，这两块组合起来，就是无穷多的句子。但是龙文是一种死文字，迄今只剩下字，而没有语法了。所以你明白了？考题，最多只有76道。” “师兄你是说有题库？”路明非恍然大悟。 “bingo！”芬格尔打个响指，“3e考试的形式是这样的：当你进入考场的时候，他们会给你一张白纸和一支铅笔，不要着急，广播会播放吟诵龙文的录音，对于混血种来说，龙文会和精神共鸣，从而产生灵视效果，龙文是一种象形文字，你会看见不可思议的景象。” “比如呢？看见黑王？” “不同的人不一样，不过一般人看到的是自己印象最深的时刻，但是记录下来是无意识的，未必画出来的当时的场景。跟绘画水平无关，看你的灵视效果，血统越纯正的学生，看到的越多，也越逼真。”芬格尔拿出一张白纸，以铅笔在纸上快速地勾勒。 看不出芬格尔居然是个素描的好手，路明非看着铅笔线条渐渐构成了一幅画，那幅画极其抽象，无数波形重叠在一起，远看像是一片海洋。 “这幅画里包含了大量的曲线，你如果从曲线中提取它的某些部分，”芬格尔把一些线条刻意描重，“就是龙文的字，判卷人是诺玛，她会详细分析你绘制的东西，寻找其中的龙文，非常精确，所以鬼画符是没用的。这张画就是我当年绘制过的，考题之一。” “你的意思是......用这种龙文曲线画画？”路明非问，“如果是纯血龙会怎么样？” “那必然是从上到下书写准确的龙文啊，龙族喜欢用青铜柱子来记录历史。” “我有点凌乱，到底是考素描还是考写字，比如你看到的东西和你画出来的东西到底有没有关系？” “这种东西其实只对混血种有用，因为人和龙不是一种物种，当第一次灵视其实跟所谓的‘洗礼’差不多，你不要管原理，反正就是你看到的东西越逼真，你画出来的东西就越接近龙文，我第一次听到龙文，感觉就像脑门上开了一个洞，有人从那里灌进清水一样，空间变得像是无数丝线组成的，这些丝线忽然喷发出去，洞穿了时间，时间尽头有个女人在哭。”芬格尔说，“也不知道怎么的，我一下子觉得很悲伤很悲伤，自己也哭了，自然而然就把答案写出来了。” “你说有没有可能......虽然听不懂言灵·皇帝，但是我能听懂别的？”路明非问。 “兄弟，我劝你放弃你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芬格尔摇摇头，“皇帝是目前破译的所有龙文中对混血种影响最深的一种，其他的都是类似于咒文，没有言灵的力量，皇帝好歹还能给你带来点精神震慑，如果这你都没反应，那你很有可能有点问题......” “不过别担心，现在，让我为你揭示终极奥义！”芬格尔龇牙一笑，“卡塞尔学院3e考试制度最大的缺陷就是，他们循环使用旧试卷！” 第七十一章 地下 “师兄你笑的好猥琐......你不会是想说，你考试那年的试卷和我今年的一样吧？”路明非回过味儿来了。 诚然，不是每个人都会背那76句龙文的题库，这种制度其实是安全的，但是正如芬格尔所说的，只要是人发明的手段都有bug，而就读八年的芬格尔显然就是所谓的漏洞。 之前考试的学生固然已经不会漏题，可是芬格尔这种穷到low穿地心的家伙，显然不属于其中之一。他应该会很自豪自己用知识换来了金钱！ 路明非突然打了个寒噤，太巧合了，一切的一切都把他引往卡塞尔的道路，八年轮换的试卷，就读八年的学长，偏偏和自己一个宿舍，偏偏自己对龙文没有共鸣。 这一切太巧了，巧合的仿佛——命运！ 路明非抬头望天，仿佛神的手在云端冥冥中拨弄着一切，自己以及芸芸众生仿佛被人操控的木偶，他仿佛听见有人在天上发出不屑的冷笑。（对，说的就是江南。） “没错！师弟你果然聪明过人，省去师兄一番口舌！这样吧，3000块不二价，扣掉你请客的部分，2800块买我这套考题，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答应不答应就在你一念之间，我倒数十秒钟！” 芬格尔的语速快如子弹出膛，话音坚定如拔刀斩铁，“10！9！8！” “7......6......”芬格尔突然停下来，他看着路明非双手抱胸，没有任何纠结挣扎的模样，反而一脸鄙夷。 路明非冷冷的说，“师兄没想到你还是个奸商，枉我原来以为你是那种戴深度眼镜有知识没女朋友死脑筋的白痴师兄！” “不是，师弟，刚才我和你说了这么多难道是对牛弹琴？现在这时候只有我能帮你，你一点不动心？”芬格尔愣住了。 “动心倒是挺动心，但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从来不欠钱......现在我兜里就五百块了，你还要我2800？你这玩意儿还能卖给谁啊？” 路明非冷笑。“我看你根本不像古德里安教授教出来的，说实话，你是不是改换门庭投奔曼施坦因了？” 他还是在说烂话，是的，他还是路明非，他要用自己的思维方式说话。就算是什么人设下的巧合，但是他也要走下去，有的路是无法回头的，就比如命运三女神纺处的丝线，一路笔直，昭示着无可避免的——命运！ “别嘛，师弟，我的好师弟，这是合则两利的事情，”芬格尔急赤白脸，“曼施坦因那个秃顶，半点比不上古德里安教授风流倜傥。大不了我给你打个折，2500怎么样？” “250，爱卖不卖，我就不信他们能把我从s一脚踹到f去，师兄你不是留了四年级才混成这样么？”路明非说。 “师弟你是真会砍价啊，你们中国人都流行从主动脉砍么？你这让我怎么还价？”芬格尔脸色大变，“至少2000吧？” “1000，而且以宵夜形式支付，师兄你要有魄力！咱们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又都拜在古德里安教授门下，简直是灵魂之友，不要提钱，太伤感情了。”路明非表情诚恳，把芬格尔架在道德的烤架上烧烤。 “你这家伙还真是小气。”芬格尔嘟囔，仿佛看到自己的大把美刀从窗外化作小鸟飞走了。他恶狠狠地从被子里摸出一本草稿纸，开始给路明非勾画答案。 ———————— 午夜，图书馆地下。 这里是卡塞尔学院的禁地，只有最高的权限才能打开这个地方的门。卡塞尔学院的秘书——或者说人工智能助手诺玛的本体就在此地。 被黑暗笼罩的机房一片寂静，偶尔嗡嗡作响的声音，那是硬盘在高速转动，诺玛在守护着这座校园。为了安全起见这里执行全学院最高级别的安保标准，眼膜、声纹和指纹辨识系统一个不落，即使是成建制的特种部队，也很难在短时间内突破这里。 此刻门禁的红灯以固定的频率闪烁，这是安全系统正常运行的标志。 突然一个脚步声响起，一个魁梧的身影停在入口前，这家伙面对着密密麻麻的红外线和电击网只是耸耸肩，随手用一张塑料卡划过了卡槽。 仿佛得到了不可抗拒的命令，瞬间，安全系统的警示灯转为绿色，诺玛的安全系统进入了休眠状态。来人吹着口哨进了机房。 图书馆顶楼，曼施坦因教授和古德里安教授正在沉默的对视，两个人都不知道如何挑起新的话题，老古是正在想托词为他的好学生辩护，而老曼正在伤春悲秋。 此刻，一个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曼施坦因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他的表是一台监视终端，显示着各个门禁的运行情况。而安全性最高的安全系统进入了休眠状态。 可安全系统本该是常年运转，从不休眠的！ “执行部，诺玛的安全系统进入了休眠，派几个人到图书馆。”曼施坦因神情严肃起来，快步走向电梯。古德里安紧跟其后。 电梯无声地到达图书馆一层，曼施坦因走出电梯四顾，此时夜深人静，一层静悄悄的。 敲门声响起，曼施坦因打开门，门外是一个高挑瘦削的人影，一身纯黑色的西装，手中拖着一辆小车。 “施耐德教授，您亲自来了。”曼施坦因说。 学院里没人喜欢和执行部的负责人冯·施耐德打交道，执行部是个暴力部门，而施耐德是暴力部门的头子。和他对视，仿佛像是隔着几厘米凝视刀尖。 “曼斯去中国了，我只有自己用心。”施耐德教授扬手打了个招呼，“我也发现诺玛的安全系统休眠了。” 他走进图书馆，暴露在灯光下。这位的脸上覆盖着黑色的面罩，一根输气管通往小车上的钢瓶，脖子上布满暗红色的疮疤。 如果路明非在晚上突然见到这么一位，肯定会惊呼一声难道您就是传说中的半神山椒鱼半藏？ 他嘴向来这么欠。 施耐德的呼吸声低沉粘稠，仿佛破损的风箱，每次呼吸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发毛。 “监视系统没有察觉到侵入者的痕迹。”施耐德扫视一眼，转向曼施坦因，“夜深了，只有你们在这里，有什么异常的状况么？” “没什么异常。明天就是3e考试了，也许有些学生想侵入诺玛的系统搞到考题什么的。”曼施坦因勉强露出笑容。他试图让气氛轻松一点，执行部在卡塞尔学院总有点居高临下。作为风纪委员会主席，主管的是学生，没事儿不想跟执行部打交道，不过在施耐德面前他还是得保持一点尊敬。 第七十二章 猜想 “学生试图偷考题这种事情不应该攻破安全系统。”施耐德冷冷地说，完全无视曼施坦因教授带点活跃气氛想法的冷笑话，“诺玛的安全系统被设计为永恒的死循环，她本该是绝对安全的。” “难道是龙类入侵？但他们又不会上网......他们到主机室是为了什么？”古德里安插嘴。 “目前还不知道，我们对龙类的了解不过是一鳞半爪，但随时警惕永远不会错。”施耐德提高了声音问，“诺玛，安全系统为什么休眠了？” 此刻大厅上方的水晶吊灯忽然亮了，黑暗瞬间被驱逐，明亮的灯光照亮了整座图书馆，富丽堂皇的大厅中不剩半片阴影，除了他们三位外再无一人。 “冯·施耐德教授，曼施坦因教授，古德里安教授，晚上好，这是例行的扫除时间，为了清除垃圾数据和查杀病毒，我暂停了安全系统，把垃圾数据送出去，因此外部防御系统短暂停止。”诺玛温柔沉静的女声回答道，“用简单的话来描述，就是我打开了门，正在倒垃圾。” “你的数据处理能力应该是全世界最强的一列吧？现在的垃圾数据多到需要你深夜清理了么?女士，要知道打开门的时候可是很危险的，可能会有心怀不轨的歹徒半夜闯入家里，你应该在有其他人员在场的时候进行。”施耐德教授说。 “在龙类学会使用电脑前，我认为自己还是安全的。”诺玛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 “不要小看龙类，他们的学习能力很强，并且论狡诈和贪婪人类远远的比不上他们，你要小心，”施耐德对诺玛显然比对于两位同事来得友善，面对诺玛的笑话倒也没有摆出一张臭脸......当然他的表情隐藏在面罩之下，一般人们也看不到，“数据扫除还要多少时间？” “刚刚完成，我已经重启了安全系统，下一次倒垃圾在十七年之后，在此期间我绝对安全。”诺玛回答，说得极为肯定。 “希望十七年后的晚上我还能来这里跟你见面，”施耐德教授嘶哑地笑，“夜深了，就不打搅了，晚安，女士。” “晚安，诸位先生，祝你们有个好梦。”诺玛的声音隐去，明亮的灯光暗淡了下去，只留下几盏暖黄色的铁壁灯起照明的作用。 施耐德摇摇头，转身推着小推车就要离去。 他忽然又回头打量着古德里安和曼施坦因，这两个家伙刚刚一副送了一口气的表情，“门禁记录显示两位刚才进入了古籍区，我想请问两位，什么样的学术难题让你们需要深夜在这里研究古籍，还调用了大量高机密的文件？” 不愧是执行部话事人，这家伙的眼光果然锋利的如同刀子！ 在他浑浊却冷厉的目光注视下，古德里安浑身都起鸡皮疙瘩，抖得仿佛一个被猎鹰盯上的小白兔...... 古德里安看向自己的老友，用了十足的求助目光。他很不善于撒谎，每次撒谎都会抓自己的后脑勺，这老家伙的后脑都快被抓秃了，也没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怎么，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么？”施耐德上前一步，冷冷地逼问，在古德里安耳朵里小车车轮推动的声音不亚于死神的催命符！ “白王。”曼施坦因低声说。“我们在研究白王。” 完蛋了！古德里安脑袋里“嗡”的一声。这下完蛋了，执行部可是听到龙类复苏就会摩拳擦掌的杀胚集中营，这下子路明非没准会被一群人组团刷掉！ “白王？”施耐德冷厉的瞳孔瞬间放大，显然这个名字对卡塞尔学院的人来说比黑王还要令人惊惧，这个名字很少在典籍中出现。在那场叛乱中，黑王抹去了白王的一切痕迹。之后出现在青铜柱子上不过是一些零散的记载。 “我和古德里安猜想，”曼施坦因压低了声音，凑近施耐德耳边，“白王可能是雌性！” “雌性？”施耐德愣住了，他思考了很久，“为什么您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古德里安茫然地看着这两个家伙仿佛在对什么暗号，他摸摸额头，感觉有种我是谁，我在哪儿的感觉。 “您想啊，白王向黑王发起了叛乱，但是黑王本该是一切龙类的始祖，为什么白王会发起这种叛乱呢？是为了权力么？可是您要知道龙类的权力不像人类那种可以传递，他们只认可自己的血统。白王挑战龙皇，简直像是神话中那些与神抗争的人类。但如果白王不是所谓的‘太子’，而是‘皇后’呢？并不是急着上位而干掉自己老爹，反而是因为夫妻共治而引发了矛盾，因此而引发战争，是否有可能。”曼施坦因滔滔不绝，仿佛在课堂上给大家分享八卦绯闻。 “嗯！”施耐德频频点头，仿佛被曼施坦因说服了，“您这种观点很有意思啊。” “两性斗争，在人类历史上是多么重要的母题！我们从未考虑过也许白王和黑王的矛盾不是权力，而是性别。卡塞尔学院推行中文教育，因此我看过许多中国神话，”曼施坦因越讲越开心，仿佛真的是在大学课堂上，在给他的学生授课，“比如您看中国古代的神话里，有一个女娲造人的故事，它讲述的是创世大神女娲因为寂寞，用泥土捏成小人来陪伴自己，因此世界上充满了人类，可是还有另外的神话，说女娲和伏羲是兄妹，为了繁衍人类，他们结合后生下了人类，夫妻共享创世神的荣耀。”（注1） 曼施坦因有力地拍着施耐德的肩膀，“您看，这是不是说明如果白王当时取得了胜利，她也会说是自己和黑王共同创造了龙族？想象这样一个课题，假设黑王创造了白王，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妻子呢？就像圣经中的亚当和夏娃？女儿嫁给父亲这种事在神话中很常见。他们的性别冲突最后导致了决裂。” “虽然这么考虑有点太人性化，不过我们是否应该把夫妻生活的因素也放进课题里去呢？”施耐德沉思。 “说得好啊施耐德教授！”曼施坦因说，“不如我们三人分享这个课题，不过发论文的时候，您是否会要求挂名第一？” “不不不，我绝不是试图剽窃您的研究成果。”施耐德连忙摆手，他难得这么手忙脚乱，“我只是对于这个课题很感兴趣，为什么我们总是假定龙王们都是雄性呢?没有理由说龙类也和人类一样是父权体系啊......” “那不如我们整理详细的资料后，一起研讨？”曼施坦因郑重其事地说。 “太好了太好了，很有意思，很有意思，很感谢您和我分享这个想法，不错啊，这样的课题值得为之熬夜啊，难怪您和古德里安教授一脸沉思的模样。”施耐德和曼施坦因握手，转身离去，一路走一路沉思，直到消失在遥远的黑暗里。 第七十三章 eva “白王是雌性吗？”古德里安呆呆地看着曼施坦因。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白王就算是母龙也不会找你谈恋爱的。这不过是我随口编的而已，”曼施坦因教授不耐烦地打断他，“施耐德教授是个雷厉风行的执行部长，大家都很认同他的能力，但是他的问题就是太喜欢思考了，老觉得自己也应该在龙类历史上挖掘出点什么大秘密来才行，我们总得抛出些新鲜有趣的事让施耐德去思考，否则怎么解释咱们深夜调用机密文档？” “可是你说的很有道理，如果白王真的是雌性......”古德里安说。 “够了！”曼施坦因心累地把老友的嘴捂上，“我说了，这是随口瞎说的！白王是公龙还是母龙都无所谓，但我愿意给你的学生路明非一个机会。明天就是3e考试，许多言灵咒文都是考试内容，其中不包括皇帝，因为这玩意儿没有足够的血统纯度根本写不出来！但是咒文都是承袭自黑王，如果路明非真的是黑王血裔，其中总有些咒文会引起他的共鸣。那么今晚我的猜测，就彻底忘掉吧。” “对对，也可能只是我的发音不准......”古德里安教授叹口气，他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仿佛要把这一头白发摸秃...... 曼施坦因叹了口气，“希望一切顺利吧......古德里安，你撒谎的时候挠头的毛病能不能改改。我知道你的性格，但是你也该知道，在人和龙的战场上，我们是无权自私的。” “好吧，你说得对，曼施坦因。”古德里安拍拍他的肩膀，“不过还是得谢谢你。” “这没什么，仔细想想，如果我是路明非，我也不会想被人当作异类。”曼施坦因说，“听上去那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孩子，我们都吃过当异类的苦，希望这种事别再发生在他身上了。” 他摆摆手，转身离去。 古德里安最后离开，可是他握住门把手的时候，心想自己进入图书馆的时候反锁了门，但是曼施坦因给施耐德开门的时候，似乎并没有把那枚黄铜的把手反方向拧动三圈...... 可他记不清楚了，也太累了，今天的各种消息冲击着他的大脑，现在他急需休息一会儿。 古德里安摇摇头，反身带上了门。 —————— 图书馆地下四十米深处，诺玛的主机房。 一个魁梧的影子抄着双手缩在转椅里，低着头。看样子他就是刚才刷卡进入的人，这里没有灯光，只有屏幕开启的微光提供了一点点光源，男人的脸藏在阴影里。 “教授们都离开了，在安全系统休眠的间隔里，摄像机不工作，你进入是没有记录的。”诺玛的声音响起，“一会儿你离开的时候，我会再次让安全系统休眠。来这里有事么？” “久违的见见老朋友，不可以么？”男人笑了，刚刚刮过的下巴是铁青色的，“进入eva人格激活程序。” “那么在意表象的东西？无论是诺玛的人格还是eva的人格，在最深处，我还是我。”诺玛轻声说。 话音落下，灯光爆闪！ 随着男人的一句话，这台超级主机进行了过载模式。此刻黑暗里无数红绿的灯光飞速跳闪，惊人的人格数据涌入这台超级主机，硬盘超负荷运转，所有的风扇同时启用，噪音大的像是在机场飞机起飞的现场。 无数指示灯以近乎疯狂的频率闪动，而男人只是呆呆的看着，目光放空，仿佛神游天外。 突然，地下室所有的光源在一瞬间熄灭，浓郁的漆黑笼罩了整个地下室。 一束光从头顶正上方打下来，落在转椅前方。 一个女孩的影子站在光束中央，显然这是一个投影，但无碍于她的美丽。 半透明的影子闪烁着蓝色的微光，带着一种美到不真实的感觉。女孩儿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直到脚下，发梢却漂浮在空中。 她穿着仿佛睡衣的丝绸长裙，赤足点在地面，脸上是浅浅地微笑。 “eva。”转椅里的人慢慢地伸出手去，进入了那束光。 “你所能触摸到的，只是空气罢了，为什么还要伸出手来？”eva轻声说。 仿佛天人两隔，这是再也握不到的手，再也追不回的人。 莹光没有温度，没有触感，这只是一个光影的小把戏，但男人依旧小心翼翼地合拢手掌，仿佛真正握住了眼前女孩的小手。 “我只是喜欢握着你的手而已，人总有有点念想才能活下去。我握住你的手，有时候会觉得你还在。”男人低声说。 “你还是没有放下么？这么多年了，像你这样的人即使有再强的力量也不会心安吧。”eva轻声说。 “只是孤独罢了。” 沉默了很久，eva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来这里不止是为了见见我吧。” “要是你还在的话我真想把自己绑在你身边。”男人叹口气，“说起来我确实要请你帮我一个忙。我希望你能帮我让今年新招的s级学生路明非通过3e考试，不管他是基因突变还是未知物种，就让他以可控安全的结论入学。” “怎么，他不是个正常的人么？”eva轻轻笑。 “在这个遍地疯子的校园里他也算是不正常的那一类，有的时候狠厉得像个杀手，有时候白烂得像个废柴。还是个抠门的家伙，见鬼。”男人抱怨。 “就当帮朋友一个忙吧，对你这并不难。” “可是如果他真的是什么危险物种，你可要小心哦。”eva伸出手抚摸着男人的脸。 男人沉默了很久，“放心吧，我有分寸的。那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不知道到时候在战场上会不会超越历代的s级。”男人耸耸肩，“我还想知道执行部那帮家伙最近的计划，可以么？” “这才是你来的真正目的吧？”eva叹了口气，她的表情逼真的和真人没什么两样，就像一个真正的女孩儿面对她难缠的男朋友，“包庇路明非是顺便，了解执行部的计划才是正菜。” “别说的我好像是个饭桶一样就知道吃......”男人挠挠下巴，“你会告诉我的，对吗，eva？你从来都不会拒绝我。” eva沉默了一会儿，“执行部增派了四个小组，分别是xz、xj、格陵兰和墨西哥，全世界此刻合计有大约一千三百人在探寻龙墓的位置。目前优先度最高的是曼斯教授的小组，此刻‘摩尼亚赫号’已经做好出动准备，他们将在长江展开夔门计划。这份计划的细节我不知道，校长亲自制定。” “对了，你说的路明非，校长似乎也有所关注，很有可能被派上屠龙的战场。” “是么？我记得你说过‘a’级及以上的人是老家伙亲自选定的，也许是我多事了，这小子没准能顺利通过考试。”男人搔搔头。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eva的表情还是那么完美无瑕，带着美丽的笑意，可男人逐渐绷不住表情，他的眼眶渐渐红了。 男人从空虚中抽回了他的手，他原本就只握着空气而已。此刻密集的红外线和高压电网再次被关闭，安全系统又进入短暂的休眠状态。他抹了一把脸，转身离去。 男人渐渐远去。eva默默地看着他魁梧而寂寥的背影，和十年前相比，他的腰背没有那么挺拔了。 金属门开合，男人真的走了。光束中的女孩无声无息地落下泪来。 女孩的泪水也滴落在金属地板上，溅起莹蓝色的微光。 第七十四章 盘口 “一个新生，一天之内占据了当日全部十大头条，这张大脸简直刷屏了，以前恺撒入学都没有这种排面吧？这是不是他们中国所谓的一夜红遍大江南北？” “我证明，这家伙实至名归，他的狙击枪准的离谱，而且甚至超越了我的感知范围！” “惊爆新闻，s级学生路明非对于言灵·皇帝没有共鸣，究竟是天才还是运气！接下来请收看本报记者的持续报道！” “自由一日的王冠归属于谁？又是谁连续挑翻了恺撒和楚子航？” “新任s级系隐世家族少主，对恺撒抛来的橄榄枝不屑一顾？” “s级此刻登陆他忠实的卡塞尔学院，日后学院势力如何划分？” “1区303宿舍外走廊人流汹涌!无数学姐只为一瞥s级的盛世美颜。” “路明非抓拍照片合集!要的拿东西来换！” 帖子疯狂的刷新，自由一日后学生们本该疲惫，结果因为路明非大家都活跃起来了，今夜注定是个不眠的夜晚，学院网在线的人数又攀升到了新的高峰，整个学院的学生甚至化名的老师都在热议那个名叫路明非的新生。 精准的狙击水平，恐怖的近身战实力，以及他的炼金武器。 路明非身上太多的谜团，更何况有人挖到了他在中国的成绩单......说是成绩平平都是过誉了，这本该是和精英二字无缘的标准废柴。 可是在他刚刚进入卡塞尔学院就露出了锋利的爪牙，他崛起的速度未免太过夸张，在校学生也未必有他的实力。 一名新的s级，会带来希望，还是带来危险？没人知道。 讨论区继续高速刷新，留言不停地上移。 “话说这个s级对言灵·皇帝没有感觉？我的天，难怪他可以和楚子航正面作战，要知道‘永不熄灭的黄金瞳’可是相当于永固了一个言灵·君王的言灵。但是如果这样的话他能够通过3e考试么?也许他只是基因变异，血统纯度并不高？他的言灵是什么？也许明天他会在3e考试吃亏。”有人留言。 这是话题突然一转风气，开始有人暗戳戳的留言。 “什么言灵，我们的s级压根没觉醒好嘛，这只是他的常规实力。” “说起来被评为‘a’级结果考试后划分到‘b’的也不少吧。” “我觉得这家伙也许已经潜力挖掘完了？谁能相信中国连续出现这么强的混血种？那里是龙巢么？”（还真是......） “嗨！不如开盘口好了，有谁赌路明非明天无法通过3e考试的？”带着管理员标志的芬格尔留言。 他的出现又引发了一次轰动，这个八年都没毕业的废物师兄是卡塞尔学院校网的热门人物，负责新闻频道，总能搞出一些热点新闻。 “芬格尔你是当我们傻么？要开盘带点诚意啊，比如说赌他能不能保持s级的评级！”有人留言嘲笑他。 “靠！现在的人都这么精明了么！”芬格尔一愣。确实，路明非的实力有目共睹，只要长眼的人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混血种，龙血带来的力量做不得假，区别只是他的潜力如何。 “好吧，好吧，那么我们玩儿大一点，看看他能否保持‘a’级！” 芬格尔咧咧嘴，开设了赌盘。 他设立了s、a、b、c几个选项，“我准备开个好头，先压他一百刀！” “b”选项的赌注迅速地飙升，很快突破了两万美金，而且还在不断上涨，而“a”仍旧只有芬格尔的100块，“s”则是可怜的0。 “我赌500块，路明非能证明自己。”用户名为“村雨”的人留言。 “s”瞬间成为了排名中的第二，一瞬间讨论区沉默了，那是楚子航的id，他很少出现在讨论区。这次破例只为了讨好路明非么？ “我赌5000块。”名为“狄克推多”的人留言。 “恺撒！”有人留言惊叹。 “我赌‘a’。”恺撒说完之后断线，毫不拖泥带水，留下一个暂时被冰封的讨论区。 如果世界上真有天敌这种东西，那么恺撒和楚子航一定是，这两个家伙在学生们的记忆里，从未在任何一件事上达成一致。一个是刻板努力的好学生，另一个是离经叛道的飞车党。一个是沉默寡言的面瘫，另一个是热情飞扬的领袖。 不过今天终于有一件了，输给路明非之后，学生会和“狮心会”的领袖都毫不在意的表达了自己对他的认可。 至于恺撒没有压在“s”上......纯粹是因为不喜欢和楚子航一起下注吧，但是“a”级无疑也是对路明非的认可。 难道他们都会承认自己输给了一个新生？失去了诺顿馆的一年使用权和追求学院里任何一个女生不被拒绝的权力？学生们都觉得这两人未免太大度了一点。当然他们两个并不需要担心追求女生失败的问题，楚子航沉默内敛，光棍至今，看起来对女性非常冷感，而恺撒已经有了闻名学院的诺诺。 人们只是处于对来历不明的路明非有所怀疑罢了，此刻两大领袖的背书让他们有些犹疑，此刻选“b”的还是很多，不过选“a”的也渐渐多了一些。 “啊啊啊，该死，恺撒这家伙居然要从我这穷狗嘴里抢饭吃，这样下去就算赢我也挣不了多少钱。”芬格尔眼睛一扫就算出了大概赔率，他还有一些小弟可以凑出钱来。但就算这样，外加路明非顺利把卷子全画出来跟他当年一样拿个“a”级，他也最多能把自己欠的债还清...... 除非...... “师兄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路明非好奇地翻身上了芬格尔的床铺，所谓的卷子他只是略扫了几眼就记住了，此刻他的记忆力和当年完全不能同日而语，当时他要有这水平，北大和科大还不是任他挑选？（对，是江南。） “额，这......”芬格尔没想到路明非跳上来的动作这么快，他还没反应过来扣上笔记本，路明非就已经扫了一眼屏幕。 “你们还赌博？”路明非眼角抽动，“怪不得都说你们是座疯子校园，鼓励赌博和战斗是吧，史莱克是吧？” 第七十五章 下注 “我说师兄，这不有s么，身为卖我答案的家伙，你把钱压在了‘a’上让我很难安心啊！”路明非说。 “兄弟，我也只是个“a”啊......我卖你的就是八道题的答案......而要成为s级学生需要画出考试听到的所有龙文。简单的说，a级是因为他只能到a级，而s级是因为我们目前只能评测到s级，所有的s级无一例外都是怪胎，混血种已经是常人眼中的超人了，而他们是超人中的超人，就比如卡卡罗特和普通赛亚人的区别。”芬格尔叹气，他感觉自己很难翻盘了，现在只希望路明非不要搞砸考试，弄个“a”级至少还能保本。 “卡卡罗特出生时也只有两点战斗力啊，也不影响后面他成为宇宙第一不是？”路明非耸耸肩，“师兄，给我压1000刀算在‘s’级上，你有钱没，算我借的。” 芬格尔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看着路明非，不知道他的自信从何而来。 路明非脸色淡然，古井无波。但是清亮的瞳子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好！既然师弟你敢这么说，那我也把赌注下在你身上！我也赌你赢！” 芬格尔表情严肃，他一个箭步蹿下床，打开门冲到了休息区，那里环绕着十几个兄弟，算是芬格尔的小弟，但也是他的债主。 “听着，兄弟们，现在下注赌路明非在3e考试保持不了s级的人占绝大多数，赌路明非能够保持s级的只有楚子航的500块。赢家会按照比例分享输家所下的全部赌注。我现在需要你们借给我块，我们要在最后一秒钟下注在路明非身上!这样我们就会成为最大的庄家！我会给你们每个人双倍的回报!你们借钱给我，明天早晨就翻倍!这可是绝对的内部消息，失去不再来的好机会!” 兄弟们互相对视，有些茫然，现在上面赌路明非a级的金额根据恺撒的一波撒币倒是有所上升，但大部分人还是赌在b级上，还有几个不信邪的赌c级和通不过，楚子航的500刀孤零零地挂在s级的选项下面。 “说起来我倒是通过摄像头看见了芬格尔你的室友精彩表现，但说实话，他的实力很大一部分来自他的炼金武器吧......我觉得你要是能拿着那把剑也可以做到路明非做到过的事情......你说他是s，我还是觉得有点......”领头的兄弟面色犹豫，他和其他人对着眼神。 “这种时候就不要说废话了，兄弟们，要有专业的赌博精神，我再问一次，我能够筹到我要的块么?”芬格尔粗暴地打断了他们。 “可你已经欠我们不少钱了……” “兄弟，我真为你的经济头脑悲哀，要有破釜沉舟的勇气，这好比你投资了一个公司，可这个公司经营不好，眼看就要关闭，你就收不回投资了。可是忽然来了一个大机会，只要你再注入一些资金，这个公司就能反亏为盈，你有什么理由不增加投资呢?”芬格尔振振有词。 “你真的有把握?要知道咱们学院这么多年以来最高的也就是a......话说你不会准备黑考试系统给他改分吧......” “扯什么淡呢，我要有那本事我早就发家致富了，还需要跟你们在这里浪费口水？给句痛快话，借不借钱？”芬格尔很有土匪的霸气。 “如果输了你的负债可高达块了......我很惊讶你到现在还没有被人砍死......” “咱们都是文化人，”芬格尔耸肩，“不搞古惑仔那一套，反正我就在这又跑不了。” 兄弟们咬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行吧，芬格尔，我们愿意相信你，你的个人诚信还是靠得住的，我愿意借给你1000块!” “那我500块吧。” “我800。” 兄弟们还是咬牙凑齐了钱。 “好!兄弟们够意思！现在总额块!”芬格尔咧嘴笑，“放心吧，我很有把握，但是不要立刻投注，避免有人投机！” “放心，倒计时1分钟!已经同步到系统时间!”领头的兄弟盯着倒计时软件，开始默数。 “注意不要卡到最后一秒，提前几秒钟，盘口结束时间已经定了，最后几秒网络可能会有点卡。”有人提醒。 “这次可是闹大了，感觉赌注加一块得有十几万刀了吧，放在路明非他们那儿是不是都能买车买房了......” “哈哈哈，想想我们的块，我们是庄家!我们会赢95％的钱!”芬格尔哈哈大笑。 “10，9，8，7，6，5，4，”倒计时者舔着略略发干的嘴唇，像是股票交易所的交易员那样心跳加速。 “资金注入!” “成功了!封盘!”芬格尔在看到“注入成功”的窗口跳出来之后，狠狠地挥动拳头。 “我们赢了！我们......”兄弟们忽然愣住了。 “怎么了?”芬格尔不解的问。 “下注在路明非s级的金额是......块，最后一秒钟，有人加注块......”有人的声音在颤抖。 “妈的，恺撒抢我饭吃就算了，s级这种明显是赌狗的饭也抢？”芬格尔生气了，“登录我的管理员id，查他是谁!” 一分钟之后芬格尔愣在了笔记本前，屏幕上清楚地显示着加注人的id，用的是真名，坦坦荡荡，没有丝毫掩饰――格尔德?鲁道夫?曼施坦因。 后面还有头衔：“教授”。 “风纪委员会主席也来下注么……他不是主抓作弊么?”芬格尔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心直冲天灵盖。 —————— “话说师弟，你能不能给我透个底，为什么你突然这么有信心，是不是看龙文看出共鸣来了啊？”芬格尔回宿舍贱兮兮地笑。 “没有啊，我不是欠你1000么？说用宵夜形式支付，反正都不算是我的钱了，我准备拿它抵债。要是我输了，以后吃饭你就连我的那份也吃了呗。”路明非耸耸肩。 他抛着芬格尔的本子玩，“反正赌都赌了，当然是赌大一点咯。” “妈的，我怎么就猪油蒙了心听了你的......”芬格尔愣住了。 日后他们再回想起这件事，觉得仿佛命运。 这是第一个说要赌路明非赢的男人，芬格尔的赌注不止是那些钱，他把自己和混血种的未来也压上了赌桌! 芬格尔拍着路明非的肩膀说，“我可是第一个发现师弟你绝非凡人的人呐，你看我这一双慧眼。” 路明非冷笑，“别逗了师兄，你当年不是号称猪油蒙了心么。” 第七十六章 考试 路明非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踱步走进了图书馆二楼的教室。据芬格尔说这次考试除了学生证什么都不用带。路明非是个心大的家伙，他还做了一组晨练才慢慢悠悠晃过来。 “哎？师姐？”路明非看到诺诺正坐在教室前面的讲台上，一双长腿蹬着一双很眼熟的高跟鞋晃晃悠悠，看上去百无聊赖的样子。 “师姐你监考啊？”路明非凑上去笑，感觉这波稳了，这就是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吧。 “师弟你别笑的这么阳光好不好，看上去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傻白甜......你可是面对面砍翻两大社团领袖的家伙哎。我是这场考试的监考学生，监考教授是曼施坦因教授。他主管学生纪律。”诺诺朝他摆摆手算是打了个招呼，“听说有很多人赌你的评级呢......准备好了没。” “这有什么好准备的......你们连题库都不给。”路明非说，“至少把历年考题发一下嘛。” 这时一身黑色西装的曼施坦因教授咳嗽一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他透过圆片眼镜冷冷地扫了路明非一眼，语带威胁地说，“现在不是交流感情的时候，路明非，到你的位置坐下。等待考试开始。” 他又看了一眼诺诺，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多说话。 诺诺和路明非对视一眼，她耸耸肩，笑着用口形对路明非说，“加油。” 路明非点点头，对着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 他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这里很好找，桌牌上摆着粗体的黑色字迹，“李嘉图.m.路”。 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路明非愣了一下，随后他反应过来，名牌是诺诺设的，这个世界上她是第一个叫他“李嘉图”的人，这个让人联想起某个着名经济学家的名字是诺诺随便帮他起的，她是个很固执的女孩子，随口叫了李嘉图，就一直叫他李嘉图。 “这名字还是太洋气了啊......”路明非嘟囔，“你看ゴールドひとみ（金瞳）怎么样，还可以和赤瞳凑一个系列。”突然他想到诺诺的名字叫陈墨瞳，赤瞳，黑瞳，墨瞳？ 路明非突然低声笑笑，他的笑点一向这么奇怪。 “嘿！兄弟！路？是你么？他们都说你很棒！”一个黑人兄弟灿烂地笑着露出一嘴白牙，他伸出手试图和路明非握手。 “布拉德雷。”兄弟自我介绍道。 “路明非。”路明非和他握了握手，气氛像是接见什么非洲兄弟来国考察...... “路明非？”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路明非的脸上，几十个新生同时倒吸一口凉皮——我是说凉气，整个教室炸开了锅。 “这就是那个路明非？传说他一双黄金瞳瞪谁谁跪啊，怎么看上去平平无奇？” “我倒听说这家伙是隐世家族传人。连恺撒输给他的布加迪威龙都随手拒绝了。” “长得还挺清秀的，不过看上去不是很能打啊。” 众人议论纷纷。一个男生忽然站起身来鼓掌，掌声震耳，跟着是布拉德雷，其他新生也都兴奋地起身，对着路明非鼓掌，掌声震耳欲聋。 路明非有点受宠若惊地站起来，又觉得自己若是坦然地接受这些掌声看起来太倨傲了，于是也跟着鼓掌，然后双手虚按，有点像是什么人民企业家召开公司开业仪式...... 路明非向着四面点头致意的时候，注意到有一个人没有起身，那是个娇小的女孩儿，坐在角落里，看上去是个明显的俄妹，她一头白金色的头发编成辫子，又在头顶扎成发髻，露出修长的脖子，肌肤白得有种瓷器的感觉。路明非分不清那叫冷白皮还是什么，总之白的有些耀眼。 在这个喧闹的教室里，她安静得像是一尊与世隔绝的冰雕。 路明非心里一跳，有种挥之不去的、奇怪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孩儿的感觉，可他这两世有见过这么漂亮的金发妹子么？ 大姐倒是也是黄头发，但是她比路明非还高...... 正当路明非回忆时，第一个鼓掌的兄弟绕过来和他握手，郑重的像是外交仪式。 兄弟看起来是个印度人，面庞英俊不输阿米尔汗，漆黑的卷发和黑白分明的眼睛，t恤下一身精悍的肌肉，像是宝莱坞歌舞片里的男星，他握住路明非的手，眼睛里带着光，“你好，路明非，我是奇兰，新生联谊会主席。你是我们的偶像。” 路明非不知所谓的握着手，奇兰兄恳切地说，“路明非，欢迎你来新生联谊会参观，我相信你是新生中的骄傲，你会带领我们走向不输于学生会和狮心会的辉煌，我愿意把主席的位置交给你......” “好了好了，先生们，现在不是社团活动的时间，是3e考试，考试之后你们大可找个地方不醉不归，现在请先闭上嘴回到你们自己的座位。” 曼施坦因教授出声打断了奇兰的话，“3分钟之后考试正式开始，现在关闭手机，和学生证一起放在你们的桌角上。” 他点了点腕表，黑色的幕墙将所有窗口严密地封闭起来。同时教室里的灯光亮起，诺诺按顺序给每个新生一沓a4纸大小的试卷和一支削好的铅笔。 学生们分别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关机，各式各样的铃声响起，路明非的n96留给了叔叔，此刻无事可做，他左顾右盼，看见那个冰雕般沉默的女孩伸出了一只近乎透明的手，把一台昂贵的vertu手机推到桌边。 路明非又笑了一声，他上次知道vertu手机还是因为赵本山...... “作弊是绝对禁止的，违反者会被取消一切资格！卡塞尔学院致力于提供轻松自由的学术风气，但是我们的纪律绝不容许有人破坏，我知道你们都是天才，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比你们更加天才的人也曾在这个教室里考试，你们现在能想到的作弊手段，都有人尝试过......”曼施坦因教授威风凛凛地扫视一众新生，如同久经沙场的将军教训一批新兵蛋子。 路明非耸耸肩，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真正高端的作弊只需要最简单的操作，那就是把答案背下来。 此刻学生们扫视试卷，纷纷惊讶地出声。 所谓的试卷只是一张雪白的纸，上面没有印任何一个字。这是考什么？无字天书？ “试卷已经分发完毕，我们和医疗组都在教室外等候，有什么问题可以叫我们，考试之前你们可以聊聊天或者睡一觉，只要不抄袭别人的答案。” 曼施坦因教授冷冷地笑了，“当然我相信你们不会抄袭，因为你们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会相同！” 随着教室的门在诺诺和曼施坦因教授的身后重重地关上，所有学生都开始传递眼神，靠近的两桌低声说话，满脸都是白日见鬼的神情。 抄袭至少需要题目和会做的兄弟，他们怎么抄袭？互相交换白纸么？ 就在这个时候，一首音乐响起，那首经常被用作踩点剪辑的《lose control》，兄弟们听着 oh oh oh”的声音，面面相觑，都傻了。 第七十七章 灵视 路明非是个不着调的家伙这一点再次得到体现，他现在居然跟着吹起了口哨...... “直接播放龙文可能会有极强的副作用，虽然这次的咒文都是些比较温和的，但为了安全起见，学院会用某些音乐来掩盖龙文，只要仔细听，能分辨出一个低音区的副旋律，那就是龙文咒文。有血统的人在共鸣时会出现灵视效果，会有异常表现，你别管他们，如果到时候你能起共鸣最好，没有也没关系，照抄我给你的答案混个“a”也行。”芬格尔的教导还在耳边。 路明非果然听见了在高燃的曲子里，还有人在低声地吟唱着什么，晦涩的像是诅咒，又神圣的像是圣咏。 路明非随手勾画，他的手法娴熟，仿佛素描好手。 这时学生都不再交头接耳了，他们一个比一个疯...... 教室里气氛诡异，路明非看到有些人呆呆地坐着，双眼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有些人则抱着头低低地嘶吼，像是野兽临死前的哀嚎。 一个女生跳上讲台，在白板上大开大阖，绝世剑客般泼洒笔墨。 另一个女孩高喊一声哈利路亚，满脸欢欣雀跃，翩翩起舞。 看得出来这女孩儿很有舞蹈底子，但是她跳的是双人舞......她踩着女步，向着那个看不见的男人投去脉脉深情的目光。 “都疯了啊这是......”学生们群魔乱舞，互不干扰，一个个自得其乐，看得路明非眼角抽动。 这世界疯了，却没带着他一起疯。路明非在这群家伙里安静如鸡，仿佛一个局外人。 不过除了他还有一个例外，那个冰雕般的女孩儿在群魔乱舞中，也是安安静静，她的腰背挺直，修长如细竹。 正常得有点奇怪。 —————— “这些孩子们没事吧？”富山雅史提着医疗手提箱站在教室外，脸色有点紧张，“如果有人支持不住，我随时可以进去急救。” “没事的，放宽心，有问题的话诺玛会给出警告的。我觉得这一批学生看上去素质都不错，随着科技时代来临，人们的接受能力有很大上升啊。”曼施坦因教授笑笑，“对了，诺诺，我想起你3e考试的时候很平静啊。你第一次听到龙文咒文的时候感觉怎么样的？” “因为3e考试之前我就灵视过了，那时候我还很小。我看到我妈妈躺在床上，一个影子走过来抽走了她的灵魂，她死了。”诺诺轻声说。 “是么。当时我听见了风声，满世界的风声。仿佛鬼啸要把我带离这个世界。”曼施坦因教授低声说，“是不是很残忍，也许每个人看到世界真相的时候，都不会高兴吧，我当时还流泪了，像个失魂落魄的野鬼。” “但是不管高不高兴，世界的真相就在那里存在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我不但看见有人带走了我妈妈的灵魂……而且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诺诺靠在墙上，额发遮住了她漂亮的眼睛，她低声说。 —————— 此刻路明非已经轻松画满了八张试卷，此刻已经是胜券在握了，路明非本来还担心如果顺序不对怎么办，结果卡塞尔学院的考试非常开明，他们反反复复的播放龙文，丝毫没有为难学生的意思，比起某些故意设陷阱的听力考试可谓是仁至义尽。 路明非已经从中听出了芬格尔卖给他的八条答案，还有几条听不懂的，路明非正在考虑要不要随手涂点东西上去，省的看上去太过单调。 现在的歌曲已经从《lose control》变成了《lock me up》，劲爆的音乐在教室中回荡。不得不说他们选的歌都挺潮，而且很符合路明非的审美，他低声哼着歌，铅笔在他手上飞舞旋转。 现在他也没有出现什么灵视的现象，可能他真的血统有点问题。 他的身边，名叫奇兰的兄弟一边流泪一边微笑，看上去非常悲伤，他和路明非念叨着他小时候生在贫民区，父亲是个酗酒的印度医生，经常打骂他和母亲，还说起他可怜的外婆在屋后种的石榴树，在石榴还没有成熟的时候外婆就死了。 路明非叹口气，在奇兰说到自己和外婆的故事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世上谁又容易呢，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不愿意和别人倾诉的事情...... “你怎么又来了？” 路明非突然看到了那个小魔鬼，他坐在窗边，还是一席黑色西装，穿着一双小皮鞋，胸口塞着白色的领巾。 高雅，高雅的似乎一尘不染。 自从第三十七章之后……我是说自从从火车上下来之后，小家伙就没有露过面，路明非还以为他放弃推销了。 “哥哥，你已经进入灵视了，灵视会让你看到你心中最重要的人。看来你最重要的人是我，非常荣幸。” 自称路鸣泽的男孩儿淡淡的微笑，黄金瞳中仿佛蕴含着一汪金色的池水，看上去毫无危险性。 “你？你要是个妹子我看还可以考虑，我为什么会觉得你是最重要的人，我压根不认识你。”路明非回头看看，路鸣泽每次出现都会带来世界静止般的效果，发疯的人群此刻安安静静的待在原地，仿佛一副抽象的画作。 路明非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个跳舞的女孩儿以一个别扭的姿势静止着，看上去颇为好笑。 “哥哥，人类很愚蠢，不是么？但你不同，你是故意要让自己变得愚蠢的。”路鸣泽拍拍窗台，示意路明非上来和他并肩坐在一起。 “但是是鹰的，终将飞起，是龙的，君临天下。我喜欢你的黄金瞳，那让我想起了以前的时光。” 路明非翻身跳上窗台，他摸摸小家伙的头，修剪精致的黑发顺滑好摸，像是刚刚洗过，“真讨厌你们这些谜语人，你是不是说我以前挺厉害的，现在是灵魂转世的设定？” 路鸣泽没有说话，他的瞳子直直的看着路明非。 路明非的心脏一跳，这个男孩儿的眼里竟然缓缓的流出泪来，两行清泪挂在他圆润的面颊上，在灯光的映照下竟然他妈的美的像一张画...... “冷静，冷静，我一定是昨晚没睡好。”路明非拍了拍自己的脸，为了掩饰尴尬，他推开了窗子，窗子虽然被曼施坦因教授封上了，但是在路鸣泽的领域里，这显然不是问题。 “别哭啊，有什么事跟哥哥说，你看外面的风景多好......”路明非搂着小家伙，一挥手，然后把目光投向窗外，顿时，他愣住了。 第七十八章 战场 窗外不是什么校园风景，而是路明非极为眼熟的，他“死去”的地方——帝都决战的战场。 “这......这是？”路明非惊讶地瞪大眼睛。他揉了揉眼睛，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 此刻的窗外本该是是绿色的草坪、绯红色的鹅卵石路和古典建筑群，远处教堂顶上有鸽子起落。 这就像是楚门的世界一样，你生活许久的地方其实是个电影棚......当你掀开窗户，世界变得完全不同！ 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在最后的决战中，在将狩人部队各个击破之后，各地的起义部队开始了全面的进攻，用数量来迫使帝国军队无法全部迎击，即使强如艾斯德斯，也分身乏术无法照顾到所有战场。 【夜袭】最终的战场就在帝都，在帝国千年传承之地。他们作为奇兵潜入了帝都的宫殿，之后也是在这里，路明非强行把恶鬼缠身推至前所未有的巅峰，一举打破了至高帝具不败的神话。 之后的事情路明非就不太清楚了，因为他已经挂掉了......但他相信有赤瞳在，斩杀大臣绝不是问题，就是不知道最后怎么应对艾斯德斯。 路明非惊讶的看到眼前有的建筑甚至还破破烂烂，他知道那是刚刚被至高帝具的光束扫过的证明。 “这是幻觉么？”路明非皱着眉，但是他闻到了战场的硝烟还在弥漫，震天的喊杀声仿佛还没有落下，刀剑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帝都的残党和革（防一手）命军还在厮杀。 回来了，一切都回来了。（奥比克......） 路明非似乎回到了几个月前的帝都战场。 他甚至看到了高达的——我是说【护国神机·至高帝具】的残骸。它巨大的身体卧在战场的中心，黑沉沉的颜色仿佛死去巨人的骸骨，在夕阳映照下，甚至带着些苍凉悲壮的气氛。 可是路明非明明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这一切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他捂着头，喃喃道，“我分不清，我是真的分不清啊！” 回来后的经历走马灯般在他脑海放映，现在他明明应该在卡塞尔学院进行所谓的3e考试，他还答对了八道题，现在正在安慰他刚认识的好兄弟奇兰...... 路明非缓缓扭过头来，看着路鸣泽，他的黄金瞳不由自主地亮起，龙血开始在他身上咆哮着流淌，金色的火焰如同鬼火般飘摇在他的眼睛深处。 他狠狠地咬着牙，颊边肌肉凸起，仿佛能够咬裂生铁。 “你他妈的什么意思？” 这是他穿越回来第一次说脏话，惊惧、愤怒、思念、畏惧...... 复杂至极的情绪涌上心头，交织成燃烧的火焰。路明非的手缓缓地挪向腰后，那里藏着他的帝具【恶鬼缠身】。银色的短剑似乎在低低的嗡鸣。 其实说实话，路明非穿越到斩瞳的世界时间并不算太长，只有大概一年的时间，但在那里经历的一切远比自己无聊的生活更让人刻骨铭心，这既是路明非心中藏着的最大秘密，也是他不愿触碰的逆鳞。 虽然他表面上嘻嘻哈哈仿佛一个正常的学生，笑点很低，为人很平和，偶尔还很嘴欠。除了比以前能打外，和他之前的样子差别不大。 但是刀口舔血的经历怎么可能忘却？赌上性命厮杀的战场怎么可能忘却？将你护在身后的战友怎么可能忘却？ 有时候半夜路明非会突然在梦中惊醒，流着冷汗喘息着回忆刚刚的噩梦，每个同伴倒下的一幕仿佛无尽的循环，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他牺牲的同伴是他不能碰触的禁区，即使是这个疑似可以控制时间或者能够将人拉入幻境的小魔鬼，也不例外。 “哥哥，我感到你的愤怒了。”路鸣泽还带着泪痕的脸看上去无辜又脆弱，“虽然承认这点显得我也有事做不到，但是我想说这跟我没关系......这是你的心象风景。” 路明非最后还是没有把剑抽出来。他相信了路鸣泽的话，虽然这个小家伙神神叨叨的还是个谜语人，但是到目前为止，他没有主动害过自己，还给过自己不少提示。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心里变态，感觉有点馋自己身子...... 路鸣泽饶有兴趣的看着战场，“有意思，很有意思，这是无数平行宇宙的一个么？哥哥这就是你所谓的‘大梦惊觉今何在，桐桑一入三千年’么？” 小家伙的脸变得很快，现在他又是一幅大局在握的姿态。 路明非咧咧嘴，他知道瞒不住了，自己身上的异常太多了，无论是来路不明的【恶鬼缠身】，还是自己娴熟的剑术和恐怖的狙击水准，都无法用自学成才来解释，尤其是这里还不是那种异世界社会，可以用什么剑与魔法搪塞过去...... “但这不够，远远不够，你的力量远非这个小小的世界能够束缚，当你怒吼的时候，诸王都只能跪拜！”路鸣泽的脸色变得狰狞起来，黄金瞳熊熊燃烧，小小的身体里竟然散发出一种吞噬天地的气息。 无论是斩瞳世界的最强者艾斯德斯，还是这个世界路明非见过的【青铜与火之王】诺顿，他们都属于强者，绝对的强者，但他们的气息给路明非的感觉都不过是所谓的王者罢了，也许能给人以很强的压迫感，但路鸣泽却跟他们完全不是一种层次的气息。 整个人恍若神明！ “你的意思是......我是黑王？还是说我是什么世界树？或者我是神明意志代行人？”路明非眼角抽动，路鸣泽的气息并未对他产生什么影响，不知道是他刻意如此还是路明非天赋异禀。 这家伙神神叨叨的，难道自己是什么最终boss？最后醒过来会毁灭世界的那种？ “我不能现在就说的太多，但随着预言的实现，你就能明白为何是你而不是别人被命运选中，到时你将如多年前的誓约一样登上王座，而那也是我们永诀的时候。”路鸣泽站起身来。 “走啊哥哥，我们一起下去看看你的世界，我想看看是什么阻挡了剧本的演出，让你敢于跳出命运！” 第七十九章 赤瞳 路明非完全没法拒绝他，路鸣泽现在看上去让人感觉一时暴怒如君主，一时又像是个疯疯癫癫的小孩儿，偏偏又带着莫大的悲伤，让人不由自主地就被他的情绪所带动。 路明非看了看高度，大概只有三五米，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他手撑着窗台一跃而过，跳到了楼下。 “啪”地一声，路明非脚上踩到了一滩血迹，卡塞尔校园本该是青草如茵的地方此刻变成了帝都的街道，旁边还躺着两具尸体。 看样子他们是厮杀在了最后一刻，两人将手中的武器刺穿了对方的身体，直到临死前的一刻他们还保持着怒吼的姿态。 “唉，但愿你们下辈子能投胎到和平的世界里吧。”路明非伸手想替他们合上双眼，但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尸体的脸。自己仿佛游离在世界外的幻影，无法对这个世界造成半分影响。 “嗯......记忆回溯的设定么？”路明非倒也没有惊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还是跟之前一模一样，大概率并没有穿越世界。 “真是乱七八糟的设定，不是说会看到自己内心最深处的记忆么，这怎么变成自动补完了，我也跟记忆精灵沟通了？”路明非满脑子的槽不吐不快。 “哥哥你还是个挺善良的人呢......可惜善良的人下场都不会太好。”路鸣泽悄然出现他的身边。路明非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下来的。 “善良么？”路明非不置可否，他很赞同一句话，不管冠以什么样的名号，杀人就是杀人，出道至今自己手上沾的血太多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叫做善良的人吧。 “哥哥，我感觉到了一个很强的人呐。”路鸣泽轻轻挥手，路明非和他一起瞬间消失在原地。 —————— 帝都，战场中心。 路明非和路鸣泽恍若瞬间移动般到达了这里，路明非惊叹，“兄弟你这本事简直无敌啊，时间停止外带瞬间移动，时空系算是让你玩明白了。” 路鸣泽没有理会路明非的烂话，他只是直直地看着路明非——的“尸体”，这家伙此刻正在被一个黑发赤瞳的美少女紧紧抱着。 美少女哭的梨花带雨，当真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赤瞳......”路明非不由自主的出声，他想要过去搂住女孩儿，不过想到自己是在浏览自己死后的记忆——听上去为什么这么奇怪——还是停下了脚步。 他的眼神渐渐地温柔下来，仿佛一湾解冻的春水。 路明非穿越之前是个只会说烂话打星际的宅男，穿越回来好像还是个说烂话打星际的宅男，给人的感觉好像一点变化都没有。（我说的就是某些兄弟，接下来我准备打个补丁。） 在斩瞳的世界中，是赤瞳发掘了路明非的天赋，手把手的教他剑术，给他自保的能力，让他有能力在这个吃人的世界活下去。 “如果觉得接受不了，那就给自己设立一个关键词吧。”赤瞳对路明非说。 她的表情认真，赤红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怜悯。 路明非正在对着鲜血克服心里障碍，他是第一次动手剥夺别人的性命，此刻甚至在全身颤抖。 “什么意思？” “就像一个开关，区分平时和战斗的状态。”赤瞳轻声说，“沉迷于杀戮的人，就如同堕入地狱的修罗，最终会被杀戮反噬。” “ほうむりさる（葬送）。”记忆和现实重合，路明非轻轻地念出这句话，这是他和赤瞳之间的秘密，每当说出这句话，他就会斩去自己的迷茫投身战斗，之后他又会没心没肺地讲烂话。 路明非的脸上，两行清泪也不知不觉的流淌而下，外人要是能看到一定会非常诡异，这一会儿有仨人在哭，其中一个还是对着自己的尸体...... “原来如此啊，哥哥，你的武器里面封印着一条龙的灵魂啊。这就是你能够召唤铠甲和免疫诺顿言灵的原因啊。”路鸣泽看着路明非片片剥落的铠甲和身上的龙翼，若有所思。 “借助外力，这可不是我们应该有的作风。”路鸣泽的黄金瞳幽幽地看着路明非。 “我什么作风，一拳平乱世，两拳定江山？难道我是一拳超人么？”路明非抹把脸耸耸肩。 他一直是靠着帝具作战，而且视作理所当然，他们这类的人被叫做“帝具使”，在帝国里最强的战力一般都是和他一样使用帝具作战，像【罗刹四鬼】那种号称可以徒手格杀帝具使的，路明非神功大成最终阶段一个能打他们四个...... 帝国里千年来一直流传帝具使的两条铁律：帝具使只有帝具使才能对付，并且如果两个帝具使带着杀意互相攻击，必定有一方身亡，仿佛诅咒。 哒哒声响起，听上去是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路明非转过头去，一个身穿白色军服的女人映入了他的眼中，“艾斯......德斯？” 路明非和赤瞳同时出声，当然路明非指的是现在站着的那个，这种以第一人称看着自己的尸体被人抱着的感觉，真是难得的体验呢...... 路鸣泽转头看向路明非，又看看赤瞳，左手握拳捶在右手掌心，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哥哥，这么默契！你成长了！这是不是就是我的嫂子？” 确实，外人看来赤瞳确实是难得的美人，美得和路明非见过的女孩儿都不是一个次元的，什么陈雯雯柳淼淼苏晓樯诺诺，不过是充满瑕疵的三次元女子罢了，不值一提...... 好吧好吧，认真来说赤瞳现在还是个大孩子，但已经展露出令人惊讶的美貌，精致的小脸上一双罕见的赤红色眼睛，带着点冰封的冷意，可是她的泪痕映衬下形成极为强烈的反差。 危险和美丽，锋利和脆弱，赤瞳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又害怕被其刺伤，她的美是完美无暇的，润泽如花蕾，清澈如白玉，而又脆薄如冰雪，令人都不敢去触摸，生怕一触之下，就忽地破碎了。 路明非挂掉的时候她才十六岁，可是本该稚嫩的肩膀已经扛起了反叛的旗帜，握刀的时间比握笔写字的时间还长。 悲哀的是，这个世界将其视作理所当然。 路明非摸摸小家伙的头，加力揉乱了他整齐的黑发，“闭嘴，国家尚未富强，怎能儿女情长。” 他说着烂话，不由得看了看两人，虽然都是泪痕流下面颊，美的跟副画似的，不过两相比较果然还是赤瞳更好看一些...... 第八十章 艾斯德斯 “路明非......死了？”艾斯德斯——也就是那名身穿白色军服的女人问道。 这是个姿容让人一见难忘的女人，每个人第一次见到她都会被她的容貌和身材所吸引，她看上去二十多岁，比路明非和赤瞳大上一些。穿着一席白色的军服，头上扣着一顶军帽，上面是帝国的十字徽记。 女人罕见的冰蓝色长发披散在背后，一双眼睛也是冰蓝色的，整个人的气质如同陡峭的冰山，但这无碍于她的美丽。 此刻她的眼睛被刘海投下的阴影遮蔽，神色平静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 “是的，他为了保护民众而死。”赤瞳缓缓地放下路明非，手下意识的握住了村雨的刀柄。 面前的女人是艾斯德斯，她是帝国中最年轻也是最强大的将军，也是讨伐帝国的最后一道阻碍。 曾经夜袭和她有过正面交手，但是包括路明非、赤瞳以及须佐之男三人联手都不是她的对手，须佐之男开启秘技狂化后还是不敌，为了争取时间让其他人脱离战场，最后死在了她的手里。 曾经有人客观评价过艾斯德斯的实力，想要在正面战场打败她，至少需要包括赤瞳在内的十名帝具使和五万以上的精兵！ “为什么听着有人讨论我的死活感觉怪怪的......”路明非叹气，他现在才确定，现在发生的真的是他“死后”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灵视”引起了这种奇异的现象，也许是时间线的混乱，也许是他对赤瞳的留恋，也许是命运的垂怜。 也许不过是是神明和他开的另一个玩笑。 “为了保护别人死去？可笑的理由。”女人冷冷地说，“他死的原因，不过是他不够强罢了。” “你在说什么？不要这么侮辱他！”赤瞳怒了，她愤怒地瞪着面前的女人。“战争已经结束了!艾斯德斯，放下你弱肉强食的理念吧，和平的时代不需要这种想法！” “战争已经结束了？不，没有，战争永远不会结束，和平只是短暂的幻觉，战争才是世界的主旋律！也许帝国失败了，但无所谓，我会自己寻找新的战场。开始我新的狩猎！”艾斯德斯冷冷地回答道。 “你说......狩猎？”赤瞳难以置信。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袭上了她的脑海，在她眼里这个女人简直是如同披着人皮的恶魔！ 帝国千年来的人们不断互相征战、杀戮、战斗，尤其是在暴政压迫下的今天，反抗更是愈演愈烈。但是人们战斗大抵都是有自己的原因。 有希望借助战争出人头地的，有因为从小被培养洗脑成杀手的，有希望保卫国家的，也有希望推翻秩序的。 但是他们的理由大都还处于常人可以理解的范畴，战斗无非是理念碰撞的问题，而赤瞳刚刚理解了艾斯德斯的意思，她强大和好战的秘密。 她以自己为神，世人以命相搏的战争在她看来不过是一场游戏，她高高在上，如同神在云端俯视世人！ 如同孩子在蚁巢拨弄蚂蚁，他会在乎某只蚂蚁的死活么？她只会在乎自己的乐趣，她在战场上杀戮的原因并不是仇恨，只不过是她的一时兴起。 “果然啊，艾斯德斯，你这种想法太危险了，”赤瞳缓缓举起连鞘的太刀，右手横在身前，红色的刀鞘仿佛都压制不住刀上的煞气，危险的气息四散开来，仿佛鬼神在刀鞘中不安的嘶鸣，“不，你这个人，太危险了，新建立的国家不需要你这样的存在，我要打倒你！” “我很欣赏这个蓝头发的女人啊，哥哥，比起那个美少女我觉得你应该和她在一起。你知道嘛，据匈牙利一位教授统计，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37年里，世界上爆发过470余起局部战争。在世界范围内，无任何战争的日子只有26天。（民科民科，大家懂的）”路鸣泽转头看向路明非，眼里带着一抹哀伤，“她会帮到你的，你的愿望，不是向世界复仇么？” “哈？”路明非莫名其妙，“复仇？复什么仇？你以为我是邪王真眼么？はぜろリアル，弾けろシナプス！，パニッシュメントディス、ワールド？（注1）我早就过了中二的年纪了好吧，现在我只想问问兄弟你能不能把我送回去，我觉得她们这样打赤瞳胜算不高啊......只能看好难受，我感觉我拳头硬了。” “赤瞳么......很好的名字，原来你喜欢这样的，三无，高冷，萝莉？”路鸣泽煞有介事的点头，仿佛得知了什么重大的秘密，“不过我真的帮不了你哥哥，这是你的‘灵视’，不知道为什么会引发这种现象，看上去这跟你在那里挂掉有关，你知道你的身份很特殊的，多元宇宙压舱石级别的存在，说实话穿越世界线这种事真的有点超出我的能力了......要不我给你找个类似的女孩儿你看怎么样？虽然跟这位比起来要矮那么一点，但保证一样三无，而且也很漂亮。” “滚啊，我是纯爱战士好不好，你小小年纪怎么跟个拉皮条的一样。而且我特么不是需要女朋友，我是要去救我的兄弟！说起来那你还搞什么交易啊，像老唐那种水平的我自己就能摆平好不好，我能干的你也能，我不能干的你也不能，那我是命长了要卖给你么？”路明非有点无奈，不过倒也没有发火，因为他现在也没搞清楚这是个什么机理...... “哥哥，你不会以为诺顿，哦，就是你说的老唐真的能代表龙王的真实实力吧?那只是一个人类形态，而且无法完全掌控身体的家伙，真正的四大君主，即使是你——”路鸣泽撇了撇嘴，对那个高达——我是说至高帝具说，“这架傀儡是你打碎的吧，但即使是这样你也不是完全体龙王的对手，相信我哥哥，以后你会知道的。” “那你看有没有可能我们在人类形态就把这些龙王做掉，这样是不是就不用等他们长成完全体了？”路明非机智的回答。 路鸣泽第一次表现出了倒吸一口凉气的姿态，“你这个思路......哥哥，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啊。” 第八十一章 战(1) （接下来我准备用我的语言把斩瞳第二十四集复述一遍......） “打倒我？就凭你一个么？”艾斯德斯笑了，美丽的脸庞却显得极为恐怖，她嘴角勾起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嗜血般的疯狂，此刻她已经放下了所有顾虑，所谓的军队，大臣，帝国，胜负...... 一切都不重要了，此刻的艾斯德斯真正的化为了战场的修罗！ 此刻充斥在她脑海里只有残暴的杀意，帝国已经失败了，但是她一人就有颠覆乾坤的力量！ “打倒她，战争就结束了！”革（防一手）命军们此刻已经消灭了帝国残存的抵抗力量，他们围成圆形，气势汹汹地围了上来。 兄弟们喊出了标准杂鱼般的“你已经被包围了，赶快投降吧！”、“就算是你也不可能打倒我们这么多人！”、“兄弟们上啊，和平在望啦！”之类的话，路明非不忍心接着看下去，无奈地偏过了头。“每次到这种时候我都觉得世界真是残忍，蚂蚁的奋勇在食蚁兽面前像个笑话。” “哥哥，为什么感觉你说话越来越有哲理了，你醒了么......”路鸣泽看着他，嘴角微不可察的抽动。 “这种天真的家伙，让我把你们扫平！”艾斯德斯头也不回，她扬起右臂，挥手。 霎时间，大地震颤！ 这是无与伦比的暴力和无与伦比的美感结合。 锋利的冰从大地上如雨后春笋般迅速地凝结成陡峭的冰山，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开来，眨眼之间，在咔啦啦的响声中，冰山以艾斯德斯为中心，扩散开来形成了完美的圆。 只是这个圆未免太过庞大和血腥，高耸的冰墙中，填满了无数的尸体。 刚才喊杀声震天的兄弟们此刻带着惊恐的表情被封在了冰中，仅仅挥手之间，艾斯德斯就夺取了数百人的生命！ “感觉你们这个世界算是中武级别了呀......”路鸣泽说，“难怪你的实力提升了这么多，我感觉这个女人至少得有次代种的实力了吧......”（谜一般的次代种，感觉初代种实力就没体现过，好像谁都特么是次代种实力） “次代种什么实力我不知道，但是这位是号称帝国最强，我和赤瞳加一起都不一定打得过她。”路明非心急如焚，恨不得抓点什么东西咬上一咬。 他忽略了这个女人好战如狂的性格，即使帝国失败，她也会自己寻找新的战场，引发新的战争。虽然赤瞳在决战前很有把握地说过只要是活着的人，就算是艾斯德斯也杀给你看。但是路明非此刻非常怀疑她能做到这一点。 “在这里看着真是难受啊，你不是说什么四个愿望么，能不能花1\/4让我回到那里？我不能看着赤瞳一个人孤身作战啊，”路明非抓住路鸣泽，黄金瞳亮的如同熔金。“要不你去也行，你不是会时停么？” “这都是已经发生的事，即使是我也无法挽回，所以说哥哥，要珍惜你的命哦，如果下次有姑娘需要你保护，千万不要去晚了。”路鸣泽静静地和路明非对视，黄金瞳里划过一丝哀伤。 “去晚的前提是我能去啊，我要是能去我就算爬也要爬过去！”路明非狠狠地咬牙，他很少失控，但是面对赤瞳，即使是过去的影像也让他失了方寸。 赤瞳没有被封在冰里，她停在原处没有动，也许是艾斯德斯刻意为之，冰山将她们两人一起围住，此刻高耸的冰墙里，只有她们两个活人。 哦对，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小皇帝，此刻正在至高帝具的残骸里两眼无神，怀疑人生。 冰山如同斗兽场的高墙，将帝国最强的两人围在中心，但这场战斗没有观众，获胜者只能有一个，她将踏着对方的鲜血走出这座冰铸的囚笼。 “力量即是正义!强权带来自由!（注1）想要否定我的话，就用你的力量来证明你有反抗的资本吧！”腰间西洋剑出鞘，艾斯德斯单手握剑，剑尖指向赤瞳。 “这就是......最后一战了！”赤瞳深深吸气，拔刀出鞘，刀鞘被她随意的扔在一旁，没有什么拔刀术，没有什么居合，此刻她抛下了一切制约，这是必须见血的战斗！ 双手握刀，赤瞳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ほうむりさる！（葬送）”赤瞳的杀手刀，和路明非的刀势如出一撤（注2），只是更快、更狠！ 在她的极速下，村雨带着一抹蓝色的刀光！ 金属碰撞声中，赤瞳双手握刀却被艾斯德斯轻松地抵挡下来，甚至艾斯德斯只用了单手。 艾斯德斯冷漠地笑，左手中一枚小巧精致的冰剑成型，随手挥舞，赤瞳尽力躲闪，却还是被削断了一丝长发。 “不过如此啊。”她随手一招，背后密密麻麻的冰锥从空气中浮现，锋利的锥尖闪着寒光。 飞舞的冰锥冲着赤瞳飞去，这并不是杀招，赤瞳的村雨将飞来的冰锥一一打碎，但跟在冰锥之后的是艾斯德斯的手！ 那是一双极为美丽的手，修长，白皙，如同上好的玉石雕刻而成。 但是它蕴藏的寒意和冰冷的蓝芒，无不说明这是催命的死神！ 艾斯德斯将手按向了赤瞳的脸，只要按实了，赤瞳的村雨也无力回天。 寒芒即将扩散，路明非急的想砍人。 这时赤瞳尽力向后退去，并随手用村雨砍断了系住手甲的绳子，艾斯德斯的手按在了手甲上，瞬间就将手甲冻成了一块坚冰。 艾斯德斯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不是什么知识，也不是什么定式，这是千锤百炼，从血与火中磨炼出来的技巧，在任何情况下都会下意识的寻求生机，甚至身体反应还要在大脑思考之前！ 赤瞳随手将手甲劈得粉碎，艾斯德斯的视线随着碎冰移动，她惊讶的发现赤瞳的身影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葬送！”赤瞳生生跳到了数米的高度，短暂的爆发让人产生了她消失的幻觉，随后赤瞳的眼神一凌，从天而降一道惊艳的刀光，村雨劈向了艾斯德斯毫无防备的后背！ 要是恺撒看见这一幕一定会瞪大眼睛，他引以为傲的“过鞍斩切”对这个看上去身材纤细的少女来说不值一提，无论是弹跳的高度还是刀法的狠辣他都难以望其项背，差距简直就像是剑术大师和刚握竹刀的学徒。 第八十二章 战(2) 所以说两方世界的战斗力完全不一样——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恺撒远远算不上这个世界的顶尖战力，而赤瞳是毋庸置疑的王牌杀手。 这是绝杀的一刀，极为狠辣，极为凶险，从天而降的村雨拉出惊艳的刀光，赤瞳的瞳孔中带着决绝的杀意。 她双手握着村雨，带着毕其功于一役的气势狠狠地向艾斯德斯的后背斩下，速度之快甚至让人看不清刀影。 村雨本来就是一击必杀的妖刀。只要在敌人身上划出一道见血的伤口即可把诅咒传递到伤者的身上。只要咒毒蔓延到心脏，即使强如艾斯德斯也无力回天。 “赢了？”路明非激动得握拳，像是个看到主场球队进球的球迷，恨不得撕开球衣仰天长啸...... “不，不对。”此刻赤瞳感觉手感不对，村雨没有砍进人体的感觉，赤瞳毫无疑问可以说是一个好人斩，凭着手感都能感觉有没有砍死人...... 她瞳孔一缩，下意识地向后跃去，“刷刷”声中，刚才所在的位置此刻已经被尖锐的冰刺覆盖，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显然刚刚只要她稍稍迟疑，现在不死也是重伤。 路明非身在正面战场看不清细节，但是他第一时间也想到了原因。如同他在应对恺撒的“过鞍斩切”时下意识的用【旭阳】展开了火焰的壁障防御他的背后一刀一样。 在短短的一瞬间，艾斯德斯用冰凝成了坚固的长剑，她左手反握寒冰长剑，长剑如同一面盾牌，剑身完美的格挡了村雨的刀锋！ 这同样也不是任何刀谱中记载的技法，这只能是一个人下意识的反应。它也来自艾斯德斯千锤百炼的战斗经验。 所谓一流高手和绝顶高手的差别就在于此，有的人穷尽一生也只是把别人的技艺练到炉火纯青，而有的人灵光乍现便是神来之笔。（此处点名批评想了一个月才想出苏秦负剑的楚子航） “不愧是恶名昭彰的赤瞳，非常棒。你的帝具让我产生了死亡的威胁，这是前所未有的体验，我简直兴奋的有些颤抖。”（我真是high到不行啦）艾斯德斯嘴角勾起了愉悦的弧度，映衬着她绝美的面容，产生了一种令人心悸的魅力。 赤瞳狠狠地皱眉，精致的小脸上显示出无法理解的神色，“帝国已经灭亡了，艾斯德斯，你一直到处树敌，再将其打倒又能怎样，你又能在里面得到什么？杀戮的快感还是征服的冲动？有多少人因为你的‘狩猎’而死？他们本该平静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想活下去！” “胜者自当飞扬跋扈，败者就应卑躬屈膝。只有强者才能屹立到最后，这不是很平常的道理吗？”艾斯德斯不以为然，“我对弱者没有兴趣，不想死的话，乖乖地跪倒在地服从我就行。如果做不到，就只有死路一条。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的吗？” 两人遥遥对立，夕阳如血般笼罩在这片战场上，阳光在冰川上折射着炫目的光。 路鸣泽转头看向路明非，“哥哥，我觉得......” “闭嘴。”路明非丝毫不留情面，用脚后跟想也知道小魔鬼又要兜售自己的负能量论调。 路鸣泽带点委屈的低下了头。 “不对，”赤瞳大声说，“每个人都有权力自由的活着！生命不是供你蹂躏之物！” 随着她的喊声，赤瞳又向艾斯德斯冲去，两个人的刀剑碰撞，身影交错，快的仿佛同一时间数个声音叠加响起，碰撞处灿烂的火星如同火树银花。 这是超越人类极限的决战，无论是艾斯德斯还是赤瞳，她们的战斗力已经远远凌驾于常人的极限之上，他们对冲，飞射，甚至无视地心引力在空中旋转着挥刀。 “这才是赤瞳真正的实力吗？”路明非的目光随着两人腾挪闪动不断游走，她们此刻的表现完全不输给所谓的“龙骨状态”，路明非以前知道赤瞳是【夜袭】里王牌的王牌，但今天才看到她如此不遗余力的展示自己的强大，无论是刀术、力量、速度、柔韧性、爆发力、反射神经，赤瞳没有一项短板，凌空旋转的姿势曼妙的如同舞蹈，发力劈砍时快的如同闪电！ 可惜的是对面的艾斯德斯更是怪物中的怪物，每个帝具使都是突破人类极限的存在，但是也分三六九等，例如路明非的帝具带给他的是铁壁般的防御力和强大的力量，相比之下一些带特效的武器——比如说村雨和八房之类的刀剑型帝具给主人的加持并没有那么夸张。 而艾斯德斯的帝具【恶魔之萃】赋予了她凭空制造冰的能力，就路明非所知对身体素质加持并不大，她的力量完全是自己恶魔般的天赋，甚至可以碾压秘技狂暴化的须佐之男！ 战场上此刻也很明显，艾斯德斯始终没有双手握剑过，她只是单手握剑外加召唤一些冰刺冰锥之类的东西阻碍赤瞳的移动，大范围的aoe还没有使用过，因为即使是近身战，帝国也没有人是她的敌手！ 艾斯德斯似乎是玩腻了，赤瞳从空中旋转借力挥下一刀，这是赤瞳的全力输出，旋转带来的力道和自身的重力叠加，可艾斯德斯单手握着西洋剑随意一拨，这刀就徒劳无功了，之后她没有拿剑的左手按在地面上，森冷的蓝光凝聚，冰锥如同怒龙般从地面咆哮而出！ 赤瞳横过刀身，冰锥的尖端抵在村雨的刀面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冰锥迅速生长，连带着赤瞳一起直冲天际，刺耳的摩擦声中，她后仰避开了冰锥，调整姿势在空中下落。 “贯穿她吧。”艾斯德斯瞳中寒光一闪，冰锥的侧面又生出了新的冰锥，无数闪着寒光的冰锥如同寒冰长矛般攒射向赤瞳，赤瞳在空中旋转，斩开了一根又一根，冰屑飞溅开来。 但是人在空中无法借力，如果没有飞行的能力，无论如何也不如在地面上灵活。 艾斯德斯跃向空中，右腿高高抬起，如同硬鞭般重重的一脚踢在了赤瞳的肩头。 赤瞳单薄的身体急速下落，最后狠狠地撞在了地面。 “呜......”她不由自主的低吟出声。 第八十三章 战(3) 此刻赤瞳仰面倒在地上，肩膀处火辣辣地痛，战斗中体术一直是赤瞳的优势，可惜她遇到了无论是体术还是帝具都凌驾于她之上的帝国最强。 “感受痛楚吧。”艾斯德斯在天上看着赤瞳狼狈的模样，仿佛神站在云端审判，她高傲的笑了，左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随着响指声，路明非感觉天突然暗了下来。 不，不是天暗了下来，是天空被巨大的冰球遮挡住了！ 巨大的寒冰凝结成直径数十米的冰球，仿佛陨石划着尾焰砸向地球，冰球靠着重力一寸寸地下降，看似缓慢，但却无法阻挡。 如同日月更替，春秋变换，这已经超越了人类的领域，迈入了神的范畴。 路明非之前见过这一招，没有亲眼见过的人很难替会这种招式的压迫感，与其对抗，不亚于蚍蜉撼树、螳臂当车。 他觉得当年忍者联军看到宇智波斑陨石天降的时候，大抵应该就是这种心情。 “哈哈哈，哥哥，真不错啊，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女人，”路鸣泽仰着头看着逐渐逼近的冰陨石，小脸上是兴奋地笑，他遥遥的张开双臂，仿佛要将冰球纳入怀抱中，“用绝对的力量，碾压敌人。这才是我们该有的战斗方式！” 赤瞳闭着眼睛低声吸气，刚才艾斯德斯的一击给了她很严重的痛楚，她的眉毛微微抽动，冰球缓缓下落，带着毋庸置疑的威力。 好在赤瞳终于睁开眼来，她连续的跳跃，然后显得颇为狼狈地翻滚，堪堪避开了冰球的攻击范围。 冰球缓缓下落，撞在地面上发出轰然巨响，碰撞后冰沫飞溅，扬起的尘土和冰潮吞没了路鸣泽小小的身影，但他直到最后一刻还是笑着的。 笑的肆意，又笑的悲伤。 还没等到赤瞳喘口气摆好架势，艾斯德斯的攻击已经随之而来，好一条大长腿，艾斯德斯一记强有力的侧踢，躲闪不及的赤瞳被军靴狠狠踢中了，她向后倒飞出去，背部擦着地面滑行了数米远，沿途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呃......”赤瞳低低的呻吟着，虽然是最强的王牌，但是王牌显然也是分等级的，赤瞳此刻被艾斯德斯全面碾压，在她动真格之后毫无还手的余地。 “呃啊！”赤瞳不禁惨叫一声，艾斯德斯的军靴毫不留情的踩在了她的小腹上，并充满恶意的碾动了几下。（注1） “怎么了，就这点本事么？你的哀鸣真令人扫兴。”艾斯德斯冷笑着说，“如此弱小，就不要反抗，没有实力，就不要让我看到希望。” 她的西洋剑对着赤瞳的心脏点了点，“废物就该有废物的样子，再见了，我玩的不是很尽兴。” 随后她将剑举起，狠狠地戳下！ “住手啊！” 路明非怒吼，他的黄金瞳此刻睁到了极致，生动形象地展示了什么叫“目眦欲裂”...... 金色的火焰在他瞳中熊熊燃烧，他的眼眶中流出血来，血缓缓地流下他的面颊，仿佛两行血泪挂在他的脸上，看上去颇为可怖。（参照二柱子用完天照） 艾斯德斯的剑停下了，她狐疑地转头四顾，“刚才我好像......” 此刻赤瞳抓住这个间隙，猛地挣脱了艾斯德斯的控制，轰然巨响中，两人分开。 烟尘弥漫，赤瞳的表情显得沉静如水。 “是你么......明非......”她喃喃道，“即使死去，你的在天之灵还在护佑我么......” 此刻路明非惊呆了，“这什么情况，我的声音可以穿越两个世界？那我人可不可以？”（注2） “看你的表情是准备要动真格了嘛，我很期待。”艾斯德斯按着军帽兴奋地说。 此刻赤瞳的长发无风自动，不详的气息从村雨中弥漫开来，甚至形成了肉眼可见的紫黑色烟雾，环绕着赤瞳，烟雾中发出恶鬼低低的嘶吼和咆哮声。 赤瞳抬起了村雨，明亮的刀身映衬出她的面容，她的眼睛中带着一丝悲哀。 “这就是最后一战了，可你没有陪我到最后啊......不过你也不用等的很久，可能我接下来会在路上见到你也说不定呐。” 艾斯德斯惊讶地看着赤瞳手腕翻转，将村雨的刀锋对准了自己白皙秀气的脖颈。 “你想干什么？”艾斯德斯惊讶地看着赤瞳，这种感觉就好像你看见有兄弟来收保护费，耍了一套狂风刀法，然后一刀砍在了自己手上...... 赤瞳的眼神一凌，村雨轻轻用力，挥舞！ “擦”的一声清响，村雨在她白皙的脖子上斩出了一道血口，鲜血立刻渗出，赤瞳随手“血振”，血珠随着村雨的轨迹呈弧状洒在了地上。 “赤瞳？”路明非楞了，他对赤瞳太了解了，软弱这两个字与她绝对无缘，冷静，沉默，残酷，高效，战斗中的赤瞳绝对不负王牌杀手之名。在战斗中没有任何情况能让她动摇。 但是眼前的这一幕让他摸不着头脑，你要说被幻觉控制了自残唤醒意识很好解释，可是艾斯德斯并没有幻术系的能力啊，而且哪有用村雨自残的，那可是见血封喉的妖刀。 赤瞳自己就曾经说过，即使是保养时也要倍加小心，一不小心割伤了手指就完蛋了。 “呃......呃啊啊啊啊！”赤瞳半跪在地上，用村雨死死地插在地面上支撑住身体，纤细的手背上青筋毕露，可以看出她用了多大的力量。 赤瞳仰天无声的嘶吼，面容扭曲如同在地狱受难的灵魂。 “哥哥，你的女人看上去很可怕啊，她现在将自身献祭给妖刀，换来了力量，这把刀很有意思，斩杀过的人越多，亡灵的负面情绪越强，最后的爆发力也越可怕。”小魔鬼神出鬼没的又出现在路明非身边，他轻声赞叹道。 “什么叫‘你的女人’，真是老男人的口吻，”路明非也是轻声回道，他已经对路鸣泽这种随时出现的能力习以为常了，不就是瞬间移动么，见怪不怪。“真悲哀啊，所谓的帝具使，最后都沦为了帝具的奴隶，也许只有眼前的艾斯德斯，才是真正征服了帝具的人。” 第八十四章 秘技 黑暗。 无尽的黑暗。 在用村雨斩伤了自己之后，赤瞳的意识陷入了黑暗中。 在这里无论是五感，还是时间和空间都失去了意义，赤瞳漂浮在黑暗中，仿佛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也可能只是一瞬间，赤瞳缓缓地睁开眼睛，红色的瞳孔中古井无波。 这里是她的内心世界。 不同于路明非到了另一个世界才见到【泰兰德】，和帝具沟通过的赤瞳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就在这场最终决战不久之前，她发现了村雨的【秘技】和它的解封条件。 这也是她敢于一骑讨艾斯德斯的底气所在。 说起来赤瞳得到村雨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她一直把村雨作为一击必杀的王牌使用，并没有过于依赖它的力量。 许多人认为赤瞳的强大在于她的妖刀村雨，一斩必杀，无论是什么强者，只要是肉体凡胎都能一刀带走，因此相比于赤瞳本人，人们更加忌惮她的村雨，可其实这完全是错误的想法。赤瞳不是因为村雨而被称作王牌杀手，而村雨是因为赤瞳才被称为恶名昭彰的武器！（注1） 但是这种战斗方式是一种双刃剑，从一方面来看，赤瞳对帝具的态度令她即使失去了村雨，战斗力也能保持八成以上的水准，还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和某些失去帝具战斗力十不存一的弱鸡不同，（此处点名......算了不点名了）赤瞳在战斗中从来都是刻意地将攻击对准致命处，比如脖颈和心脏，因此即使换成普通的刀剑，赤瞳的实力也不会有太大的下降。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她远远没有挖掘出村雨的潜力，路明非仅仅得到恶鬼缠身很短一段时间，就从一个可以忽略不计的战斗力，跻身到帝国最强的队列中。靠的就是不断的挖掘帝具的潜力，或者说不断的被帝具同化...... 帝具的秘技是类似于底牌一样的东西，如同路明非的【恶鬼缠身】可以凭借着素材的特性不断进化，还有固有的透明化技能可以消除身形做到潜伏一样，村雨除了【一斩必杀】的特性外，还有释放自身斩杀敌人的负面情绪，大幅度强化宿主的能力，当然，就和上次路明非使用恶鬼缠身被侵蚀一样，释放秘技的赤瞳，能否被称之为“人”，就要打上一个问号了。 此刻，无数被她斩杀过的敌人像鬼影般影影绰绰的在向她张牙舞爪，发出介乎于愤怒和恐惧般的哀鸣。 自从赤瞳从“父亲”戈兹齐那里得到了长刀帝具“一斩必杀·村雨”之后，她一直以村雨对敌，死在刀下的人不知凡几，危险种、异族杀手、帝国军人、杀手组织的同伴、甚至自己的妹妹...... 此刻他们肆意地宣泄着自己的恶意，对着这个娇弱的女孩儿发出桀桀怪笑，面容扭曲如同恶鬼，声音嘶哑好像鬼哭狼嚎。 换个心里素质差的人也许会被干扰到，不过对赤瞳来说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扎古见高达......套用妖尾艾露莎的一句话说，“应该消失的亡灵们，再次被我斩杀即可。”赤瞳根本没在怕的...... “是你吗？黑瞳？”赤瞳完全没有在意那些影子，当然黑暗中她也确实看不清楚...... 她的目光远眺，表情渐渐温柔下来，柔和的表情展现出了不同于之前的魅力。 很少有人见到过赤瞳这一面，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对外人，她一向以冰冷的形象示人，好多人甚至以为她是不会笑的。 “姐姐。”一个小小的影子在远处抱着膝盖，低低地说。 它没有像其他的影子一样在那里摆出吓人的pose，而是孤独的像是个走失了的小孩子，让人不由得心里发酸。 赤瞳穿过人群，对那些恶形恶状的家伙们视若无睹，而那些家伙确实也没有办法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只能无能狂怒地张牙舞爪，“黑瞳。”她的手虚按在影子的头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不是她的妹妹，只是她被斩杀时的一缕负面情绪罢了，可是黑瞳是心甘情愿的赴死的，在雨夜里她自愿死在了赤瞳的刀下，因此这道影子毫无敌意。 她抬起头，露出一张和赤瞳九分相似，但更加稚嫩的脸，她和赤瞳最大的不同就是她的一双纯净的黑色眼睛，此刻她黑色的瞳孔中流露着一丝哀伤。 “姐姐，终于到了这一步了，你要舍弃人的身份吗？” “看来是不得不如此了。”赤瞳勉强的笑笑，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世界就是这么公平，当你得到什么东西的时候，必定会失去另外的一些东西。 可能是亲情，可能是爱情，也有可能......是一切。 妖刀的秘技就是吸收亡灵的负面情绪，并将其全面接纳，如果能够压制亡灵的负面情绪，身体素质将得到飞跃性的提升，如果无法压制，那么就会和村雨刃下的亡魂一样，被咒毒夺去生命！ “这样吗......姐姐，看来队长真的很强大呢，但是我还不想这么快和你见面，希望你带着我的份好好活下去。”（注2）黑瞳站起身来拥抱赤瞳，和她面颊相贴。 她在赤瞳耳边呢喃，“姐姐，希望你能幸福。” 赤瞳没有说话，她只是把黑瞳虚抱在怀中，就像怀抱着世上的珍宝，她的泪水再次从眼眶中溢出，一滴滴掉落在黑暗中消失不见。 “开始吧。”她轻声说。 亡灵们的面容扭曲，嘶声惨叫，它们从头到脚开始融化成紫黑色的烟雾，盘旋着投入赤瞳的身体。 下一秒，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体感，瞬间吞没了赤瞳的意识，这种感觉仿佛是地狱最深处的烈焰，正在炙烤她的灵魂。 这是一种常人无法体会的痛楚，正常人也许第一时间就会因为自我保护机制而昏迷过去，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人类的忍受上限。 但赤瞳却清醒地体会着每一丝钻骨噬魂的折磨。（注3） 她忍不住发出尖利的叫声。 第八十五章 搏命 —————— （回到战场视角） 此刻半跪在地上的赤瞳仰天嘶吼，旁人从声音中就能听到她身上究竟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尤其是路明非，他连赤瞳喊痛都没听到过，在他印象里赤瞳仿佛从来没有抱怨过伤痛。 但其实谁能不痛呢？赤瞳没有坚固的铠甲，并且每次都要冲到一线面对最危险的敌人，每次受伤她只是更能忍耐，不发出声音罢了。 仿佛每个细胞都在被撕扯、强化、重组，村雨的负面情绪化作无形的利刃，在赤瞳身体里穿梭，带来了难以言喻的痛苦。 常人也许忍受一秒不到都要晕厥的剧痛持续的在赤瞳身上爆发着。她闭着眼睛，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不断发出痛苦的哀鸣，仿佛垂死的幼兽。 赤瞳也是个年岁不大的孩子，放在路明非本来的世界都算是未成年......在同龄的孩子还在学校里埋头读书，拉个手都要脸红的时候，赤瞳已经习惯了在修罗场中浴血而战，这种疼痛作用在身体内部，仿佛一个人强制的进化成另一种生物（注1），即使是她也感到了死亡般的恐怖，赤瞳感觉自己随时可能撑不下去而崩溃掉。 但此刻艾斯德斯神情凝重，再也不复那种“谁在称无敌，那个敢言不败”“一手镇压天渊”的傲慢姿态，反而身体紧绷，仿佛面临着什么莫大的危险，她下意识地进入了戒备状态。 她身为狩猎民族的后代，强者中的强者，从小就和无数危险种打交道的人，战斗本能强到可怕，在她眼中，赤瞳的气息仿佛具象化为接天的旋风，猛烈的呼啸着，她可以看到赤瞳身上的气息节节攀升，逐渐达到和自己分庭抗礼的程度，甚至逐渐超越了自己！ “真是个了不得的怪物啊。”她由衷地赞叹。“不愧是王牌杀手，这份力量真是让人着迷。” 赤瞳的痛呼声逐渐弱了下来，之后她静静地半跪在地上，但是她的身体不在颤抖，反而表现出一种如发硎之剑般的锐利气势。此刻，她如同那柄恶名昭彰的妖刀一般，浑身散发着不详与诅咒的气息。 也许是她完整地压制了这份来源于村雨的力量，也许是......她习惯了这种痛苦。赤瞳一向是很能忍耐的人。 红色的神秘纹路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悄然浮现，如同诡异的文身（我文身砍人杀皇帝，但我是个好女孩.jpg）。不属于当前任何一种语言的咒文在她的身上慢慢游走，四肢，身体，甚至脸颊，火焰般的纹路在她脸颊上绽放。 此刻的赤瞳仿佛那些身上文满图腾的先民，一种沧桑、古老、又神秘的力量悄然升腾。 赤瞳缓缓睁开了双眼，她的气势完全变了，赤红的瞳孔转为冷漠的暗红色，眼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诡异的灰黑色，冰冷仿佛逝者的眼神，一圈难以解读的黑色咒文在她瞳孔中流转，让人看上一眼就仿佛会被吸入灵魂！ 此刻的赤瞳已经不再是那个美丽的少女，虽然五官没有变化，可是她的气势变得极为诡异，还带着一份难以言说的诱惑之感。 妖异，鬼魅，又危险。如同剧毒的花朵，让人不由得浑身战栗。 “这就是......村雨的秘技吗？”路明非叹息道，“原来是这么危险的东西啊。难怪直到现在才翻出这张底牌。赤瞳......” 这就是村雨的秘技：“役小角”，使用者舍弃自己人类的身份和本质，利用刀下亡灵的负面情绪获得成倍的速度、力量的加成。村雨杀过的人越多，亡灵的负面情绪越强，对使用者的增幅就越强。 秘技以身处飞鸟时代和奈良时代之间的，安倍晴明的师父、贺茂忠行的祖先命名。他是当时的咒术家，通称役行者，也是修验道的开山鼻祖，帝具的命名者以此来表示这个秘技的崇高地位。 路鸣泽若有所思，“这个女孩儿身上的文字......有点眼熟啊，感觉像是某种龙文，但又有些微妙的不同呢。” “什么龙文？不会吧，就我所知这里的龙可没有什么言灵，它们都是靠肉搏，而且这里的人类都是百分百纯种啊，”路明非愣了一下，他对赤瞳身上的文身——我是说那些红色的纹路一无所知，“话说是不是这两个世界的世界观不一样，我感觉这里的人身体素质碾压那些混血种啊......” 他说的是实话，这里的人都是些行走如风，开碑裂石的好汉，即使是玛茵这种不以身体素质见长的，感觉至少肉搏比恺撒强...... “龙文是世界的本质啊哥哥，这并不是跟你以为的那种像甲骨文或者金文一样被人们创造的语言，它是随着力量流传的符号，因此每个世界类似的东西都有可能是龙文。”路鸣泽说，“当然我知道你听不懂。” “不就是什么‘卢恩符文’一样的东西么，你以为我没看过fate？”路明非耸耸肩，他感觉身为二次元的骄傲被践踏了，不就是那种用文字可以影响世界本质的东西么，画个火符号就能召唤火焰什么的，设定这种东西真是万变不离其宗，他连自己的身份都猜得七七八八，首先自己肯定不是人，但具体是什么还有待商榷...... “终于放弃人的身份了吗赤瞳，看看你这样子，你现在和怪物有什么分别？”艾斯德斯迎着赤瞳的气势——此刻已化成实质般的风暴吹袭着她——毫无畏惧，反而脸上带着兴奋地说。 “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赤瞳淡淡的说出了一句谚语，她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回音，本来清澈悦耳的嗓音此刻变得古奥森严，仿佛有人在借着她的身体说话。 “什么意思？”艾斯德斯皱眉，这句来自异世界地球的话对这里的人来说太过陌生。 赤瞳展颜一笑，恍惚间还是少女的模样，带着一丝回忆的温暖，“路明非说过的话，我的意思是——”赤瞳拔出村雨，漂亮的空振，尖锐的破空声显示着她的腕力和速度和之前不可同日而语，“我已经做好了身为怪物的觉悟，但是，即使燃尽己身，也要将你打倒！” 第八十六章 妖刀 “燃尽己身，打倒我......么？”艾斯德斯不置可否，“有无数人曾经在我面前说过这句话，似乎有的人认为热血和勇气能改变实力的差距，但他们现在都变成了不会说话的尸体。路明非也是这样，他最终的死亡，就是因为他不够强！ 希望你是他们中的例外。” “叹息、悲伤、愤怒、憎恨......”（我直接五项习得.jpg）赤瞳缓缓地抬起村雨，摆出不同于任何现存流派的架势，她的左手手掌托在刀背上，锐利的刀锋上缠绕着紫黑色的，肉眼可见的恶意，狂暴的气息如同不受束缚的游龙，不安地翻腾，此刻的村雨不负“妖刀”之名，每个人看到它都会觉得这是一柄不详的刀，“我所夺走的生命中，这一切【村雨】全部都记存于今。” “然后我就将这一切全部接纳！”随着赤瞳的声音落下，村雨上缠绕的黑雾猛地扩散开来，如同爆炸一般被旋风席卷吹拂向西面八方，而村雨的刀锋再次变得如同刚刚出鞘般明亮如镜，闪动着耀眼的冷光。 “真是个符合妖刀的绝技啊，将自身变成刀么？让我来确认一下吧，来看看你是否有你所说的能力！”艾斯德斯饱含杀意的话音未落。 赤瞳已经瞬间消失在原地，只有空气微微的波动和尖锐的破风声，印证着这里刚刚有人高速移动过的事实！ 这是如同缩地般的步法，十数米的距离转瞬即到，仿佛没有过程。 赤瞳眨眼间就出现在艾斯德斯身前，手中的村雨携带着恐怖的声势直接刺向她的身体。如同毒蛇吐信，常人没能反应的刹那，村雨已经逼近了艾斯德斯的心脏！ 艾斯德斯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即使赤瞳的速度已经如此恐怖，她还没来得及看清赤瞳的身影，但在战场上拼杀的经验救了她一命。 她下意识的向后闪避，并且将自己的剑横在身前挡下了这记突刺。 “锃”的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火花飞溅。 电光火石之间，艾斯德斯的长剑靠近护手处的剑身格挡住了村雨。 两件武器发出被巨力驱使时仿佛要被折断般的哀鸣。 一击不成赤瞳抽身离去，再次化作虚影围绕着艾斯德斯旋转，艾斯德斯放眼望去，天上地下到处是赤瞳的身影。 此刻她的脸上一凉，艾斯德斯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血口，原来是村雨的锋刃虽然被她及时格挡住了，但是携带的高速气流划伤了她的脸颊。 还好刚才是用剑的下半部分格挡，便于发力，如果是托大用剑尖想要拨开赤瞳的突刺，也许刚刚，赤瞳的村雨已经贯穿了她的心脏！ 使用秘技之后的赤瞳实力和之前相比果然是天差地别，这是战斗中......或者说自从艾斯德斯得到帝具后第一次受伤见血，在这之前甚至没有人能弄脏她的衣角！（应该是吧？） “这是......我的血？”艾斯德斯随手用手指抹过自己的伤口，看到那抹嫣红，她下意识的舔了舔手指，表情是压抑不住的兴奋，“果然啊，你太棒了赤瞳，这是我从未有过的体验，你的剑再快一分，刚才也许我们就能分出胜负！下次记住了，要更快！” “如你所愿！”赤瞳的身影再次如同鬼魅般消失，下一刻，村雨又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斩来。 战斗重开，赤瞳挥舞着村雨压制着艾斯德斯节节后退，恐怖的力道如怒涛般压在她的西洋剑上，艾斯德斯惊讶地发现赤瞳的力量和速度已经超越了自己。 同时，她发现赤瞳的战斗风格完全变化了，如果说赤瞳之前算是杀手中的学院派——当然有没有这种东西还有待考证——一招一式有迹可循，是那种典型的师徒传承外带自己天赋异禀而铸就的杀人技巧，所谓用最小的代价击杀对手的“正统”杀人方式。 现在的赤瞳却抛开了一切章法，没有任何攻击要害的执念，她肆意地挥洒着自己的体力，用快速地蹬踏改变自己的位置，灵巧地变向改变自己的意图，她变得不在乎自己能砍到哪里，她只需要一刀能够命中艾斯德斯！一刀就够！ 开始赤瞳似乎还没有办法驾驭这暴增的力量和速度，否则出其不意的第一刀就有把握拿下艾斯德斯，但随着时间流逝，赤瞳的身影不断消失，又不断闪现，她的力量越来越圆融如意，挥刀的动作也越来越没有定式，村雨的刀光有如天马行空般毫无痕迹，收放自如，又如同羚羊挂角，神来一笔，恣意纵横。(注1) 在夕阳下挥舞村雨的赤瞳像是心无挂碍的稚子在随着和煦的春风玩耍，她随意地挥舞村雨，与和风融为一体。 “这是日本刀的最终奥义，以刀通神的自我修养啊。”路鸣泽啧啧赞叹，“人类真是奇特的种族，这么弱小，却又这么出人意料。她居然这么小的年纪就能达到这种境地，虽然是在外力的加持下也很厉害了，看来她真的是天才啊。” 路明非不由得侧目，这小家伙一副十岁小孩的样子，居然老气横秋的说什么“这么小的年纪......” “我说兄弟，你们，哦不，我们以前是怎么作战的，就轮着片刀对砍么？看谁力气大速度快？”路明非问，赤瞳的剑术虽然说是非常强大，但是要说什么天人一体或者剑意外放还是差点意思，甚至遇到身穿铠甲的对手都非常头疼，最后打起来还是看谁出手快，什么手中无剑心中有剑都没用。 就跟日本的剑圣一样，平时什么镜心明智流天然理心流一个叫的比一个响，结果打起仗来十文字枪一个比一个长...... “哥哥，不要试探我了，在你没醒之前，我说什么都是没用的，而你醒了之后，也同样不需要我去解释什么。”路鸣泽一眼就能看穿路明非拐弯抹角试探的小心思，“凡王之血，必以剑终。到时候你会明白的，没有什么比刀剑更能宣泄你的愤怒！”（除了用爪牙......） 第八十七章 斩!赤红之瞳 “凡王之血......必以剑终么？”路明非听着小魔鬼的话，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一种寒气悄然升腾而起。 说起来他本该见惯了血与火，不至于这么不济，被一句话吓到，但是路鸣泽的话里透露着的磨牙吮血般的杀意还是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恐惧。 这句话中透露着无尽的血腥气，仿佛让人回到了太古年间，在那个古老的世界里，不同阵营的龙王们咆哮着，用刀剑和爪牙划出血腥的弧线，向着敌人爆发出残忍的呼喊。 而人类只能跪在地上如同蝼蚁，战栗着看着王与王之间不死不休的碰撞，祈祷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没有跪着的伏羲，跪着的不是伏羲.jpg） 路明非以前看过九州缥缈录，里面有一段话说，神创造了这个世界是为战场，但是这战场并非留给凡俗的我们。这战场是神为自己预备的。不是为了人类，而是作为诸神厮杀的战场！星空诸神们终将亲自搏杀，要在这片战场上决出他们自己的未来！ 那些龙王，是不是已经可以和神明比肩？ 在两人正在就这种问题探讨的时候，战场上的艾斯德斯已经被逼得险象环生，如果不是多年的战斗培养出她野兽般的本能，也许她早就落败了。 使用了秘技之后，赤瞳的速度已经完全超出了人类的视觉反应速度，当她高速移动的时候，你会感觉漫天都是她的身影。无论你的反应有多快，如果一个人的速度超越了视网膜成像，那等你看到她出现在你面前之后再反应那就已经来不及了。 战局完全逆转，赤瞳的一身好武艺得到身体素质的加持此刻完美的呈现出来，村雨的挥舞之外，一双长腿踢得虎虎生风......她向来是体术高手。 而艾斯德斯除了靠本能招架外，还要不时的使用冰盾在自己的视觉死角处做好防御，虽说临时凝结成的寒冰盾牌赤瞳只要稍稍加力就能劈碎，但【恶魔之萃】确实不愧是超级危险种的能力具现，在艾斯德斯手里甚至比那只超级危险种还要如臂指使，凭空制造的冰盾虽然不能完全抵御村雨的锋利，但是能短暂的牵制赤瞳的动作，如果赤瞳被冰盾阻挡哪怕一秒，那么下一刻火力全开的艾斯德斯就能用冰刺穿她的身体。 自从得到帝具以来，艾斯德斯还从未如此认真过，她之前凭借着大开大阖的方式就能轻松碾压对手，她以前也是那种单手一挥冰河世纪的狠人，在打团——我是说战场作战时只需要肆意地宣泄血液中流淌的力量，就像路鸣泽说的，凭借着绝对的实力碾压对手。 但此刻艾斯德斯将自己的控冰能力发挥到了极限，甚至产生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感觉，无论是冰刺生成的速度，还是冰刺的锐利程度，都突破了自身的极限。她越战越勇，狩猎民族的血脉在沸腾，即使赤瞳在力量和速度上压制了她，但在艾斯德斯神出鬼没的控冰能力面前还是有所顾忌。 这是两人都在刀尖上跳舞的战斗，步步杀机，如同到了尾声的棋局，每一手都有可能断送自己的胜利，每个失误都会影响胜负的决断。 两人都握着只要一瞬间就能斩杀敌人的底牌。神经紧绷的如同高空艺人走的悬空钢丝，只要有一个微小的失误，甚至是一瞬的松解，那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破空声响起，又是一次假动作，赤瞳劈碎冰盾后毫不停留地闪现在艾斯德斯身后，村雨直指艾斯德斯的胸膛，“不要得意忘形了啊，混账！”艾斯德斯低喝一声，一剑逼退赤瞳，随即俯身，在赤瞳尚未落地之时手掌按在地面上，庞大的冰柱再次成型，咆哮着汇聚成冰枪向赤瞳攒射。 赤瞳刀尖轻点，避开攻击的同时向天上跃去，刀光闪动。新月般的刀光将巨大的冰块完全分解，如同庖丁解牛般举重若轻。 此刻的冰枪已经完全形不成阻碍，即使是在空中无处借力的情况下，赤瞳的村雨也轻易地将冰枪斩成了碎块，大大小小的冰块在天上爆开，纷纷扬扬的下落。 艾斯德斯脚下的冰柱猛地升空，带动着她向上飞去，赤瞳踩在了一个碎裂的冰块碎骸上，脚上发力，凌空和艾斯德斯斩在了一起，两柄武器相交，艾斯德斯再次被震退一步。 “结束了！”赤瞳翻身跃起，村雨携带着恐怖的动能当头劈下。 之前艾斯德斯单手就能轻易拨开的攻击，现在却展现出了不一样的结果。如同长虹贯日，流星坠落，一道耀眼的红光压着艾斯德斯直坠地面。 轰然巨响中，两人落地，赤瞳双手握住村雨发力，村雨的刀尖卡在了艾斯德斯胸前凝结的冰盾上，艾斯德斯咬着牙，不断加厚着冰盾来抵抗赤瞳的村雨，两人一时间陷入了僵持。 “喝——啊！”赤瞳身上的咒文仿佛燃烧，鲜艳的红色如同火光般燃起，一股惊人的暴力涌入赤瞳的双臂，刀尖晃动，冰盾上的裂纹越来越大，整个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僵持被打破了，赤瞳的村雨崩碎了冰盾，在艾斯德斯惊讶的目光中，村雨狠狠地戳在了艾斯德斯的手臂上。 鲜血飞溅！ “赢了！”路明非此刻终于长出一口气。 村雨杀人的毒既可以说是毒，也可以说是诅咒一类的东西，只要被斩者的伤口见血，咒文就会从伤口流到心脏，最后心脏就会突然停止跳动，无论是多么微小的伤口，也不影响诅咒的生效，这也是村雨被称为一斩必杀的妖刀的原因。不管是多么强的躯体都没有意义，因为即使再强的身体，也无法锻炼到心脏等内部器官。（注1） 赤瞳也松了一口气，在艾斯德斯的反击到来之前，她就轻巧的避开了，之后血振，她的手臂垂下来，身上的咒文如同有生命般黯淡几分。 她淡淡地看着艾斯德斯，瞳孔中无悲无喜。 第八十八章 摩珂钵特摩 赤瞳和艾斯德斯沉默相对，看着黑色的咒毒从刚才村雨刺出的伤口处缓缓蔓延，咒毒密密麻麻的样子看上去倒有点像是队行军的蚂蚁，带点好笑，却也让人有种惊悚之感。 但和别人受伤后立时毙命不同——村雨的咒毒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可以算作见血封喉的毒药——咒毒在艾斯德斯身上蔓延的速度，显然比在其他人身上发作时要慢得多。 也许是血液中流淌的帝具之力，也许是艾斯德斯真的强大到了这种非人的程度，即使面对的是号称“一斩必杀”的村雨，艾斯德斯强大的生命力也能够顽强地挣扎。 “不愧是帝国最强，简直强的如同怪物一样啊。”路明非不由自主地赞叹，倒不是他叛变了……而是看到的人都会感慨，这是怎样强悍的生命啊，仿佛能够打破生死间的间隙！ 不过再怎么强大，艾斯德斯也还是血肉之躯，村雨的能力还是值得信赖的，咒毒还是在继续向她的全身蔓延，虽然速度缓慢，但还是顽强的一寸寸向艾斯德斯的心脏游走而去，只要咒毒流到心脏，即使是艾斯德斯的生命力再顽强，也无力回天了。 此刻艾斯德斯却丝毫没有认命的意思，她冰蓝色的眼睛中寒光流转，闪过某种决意，危险的仿佛……捕食前的猛兽！ 凄冷的剑光一闪而过。 “噗通”一声，某个物体落地的声音响起，艾斯德斯亲自将自己的左臂卸了下来！ 赤瞳惊讶的瞪大了双眼，路明非也大惊失色，所谓有书则长，无书则短，在这短短的几秒内，村雨的咒毒最后还是没有流到她的心脏，黑色的咒文如同活物般，不甘地扭动了几下，随即爬满了那条被扔在地上的左臂，这条手臂看上去布满繁复难解的咒文，诡异的像是什么献给邪神的供品......画面顿时克系了起来...... 艾斯德斯急促的喘息着，显然对她来说，失去一条手臂也是不小的负担，她咬着牙发动帝具的能力，断臂处的鲜血自行停止了流淌，浅浅的冰封阻断了她失血过多的可能。 不愧是“魔神显现·恶魔之萃”。 艾斯德斯的帝具是帝国四十八件帝具中，流传在外的，最为危险的一件。 作为恐怖至极的冰之帝具，它是由传说中居住在极北之地的超级危险种的鲜血所铸成，在艾斯德斯之前，喝过它的人全部都发疯了。 因为喝下鲜血之后无尽的恶意会在你的脑海般不断回响，直到扰乱你的思绪，摧垮你的心智，逼疯你的灵魂！ 无数人都因为血液中蕴藏的恶意失去了自我。 但是艾斯德斯的自我意识强大到令人发指，常人想要驾驭这件帝具，都是尝试着用小杯盛一点先行适应，以期能够使用这件帝具，而艾斯德斯毫不顾忌的将整壶血液一饮而尽，（注1）虽然这样可以获得更为强大的力量，但是恶意会成倍的增长。 即使如此艾斯德斯还是轻易地镇压了那些负面情绪，就好像某个英雄王被圣杯中的黑泥浇了一身，这种“人类此间之恶”对于其他人来说是致命的，结果丫在那里旁若无人地大笑“这种程度的东西要污染我的话再拿个三倍来”一样。 突出的就是一个能人所不能，突出的就是一个王者器量。 这是血液中流传的力量，因此在对抗以血液传递咒毒的村雨时，这份力量还是为艾斯德斯争取了断臂的时间。 她是第一个，恐怕也是唯一一个帝国中被村雨斩伤还能够活下来的人。 “有趣，太有趣了，”艾斯德斯的表情丝毫没有痛苦，反而充满了愉悦的感觉，仿佛掉在地上的手臂不属于她一样......“有趣到值得我赔上一条手臂，赤瞳，真不愧是你啊！” 她不退反进，主动与赤瞳展开了肉搏战。断掉的左手虽然影响了她的平衡，可是艾斯德斯的战斗方式变得更为精妙，赤瞳要提防她的左臂时不时暴涨而出的冰锥，而且艾斯德斯的攻击变得毫无预兆，看来是断裂的左臂再次激发了她的凶性，交手中她随意踢出一丛丛的冰刺，手中的长剑也挥出一道道寒冰剑气，赤瞳逐渐开始疲于应付。 刀剑相交，两人角力。 此刻艾斯德斯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左臂一扬，本来已经止血的伤口处鲜血飞溅出来，短距离内像利箭一扬浇在了赤瞳的脸上，（以血蒙眼.jpg） “呜。”虽然她们这种顶尖高手没有视觉也不算很大的影响，但是赤瞳的眼睛被血一泼还是短暂的露出了破绽，艾斯德斯一脚踢在了赤瞳的小腹处，力道之大如果是赤瞳使用秘技之前也许这一击就能分出胜负。 两人分开，赤瞳捂着小腹，缓缓地深呼吸，身上的疼痛越来越明显，血红色的纹路不仅带来了力量，还带来了难以忍受的疼痛感，此时此刻即使以赤瞳的意志力也快压抑不住了。 “这个状态没办法持续很久，接下来决胜负吧。”赤瞳竖起村雨。 “好啊，那我也尽全力回应你吧。”艾斯德斯回应到。 两人对峙，一触即发。 微风卷起尘土飘扬，随后缓缓落下。赤瞳眼中红芒一闪，缩地般的步法再现，以惊人的速度逼近艾斯德斯，后者下意识的将西洋剑掷向赤瞳，刺耳的破空声中，赤瞳身影消失不见，离弦利箭般的西洋剑消失在远处。 赤瞳的身影已经逼近了艾斯德斯，艾斯德斯再次张开冰盾，赤瞳闪现般出现在各个方位，不断劈开艾斯德斯的防御。 冰块破碎又凝聚，村雨劈开又收回。两者在短时间内爆发出了自己最后的力量。 红色的纹路再次燃烧，赤瞳双臂发力，狠狠地将村雨斩下，艾斯德斯的冰盾破碎，化作无数纷飞的冰晶碎屑。村雨再次化作夺命的死神之镰，直直地刺向了艾斯德斯。 她下意识的后仰，在村雨离心口只差一寸的时候，她嘴角一挑，露出一抹计谋得逞的笑意，嘴唇微微开合，“摩珂钵特摩！” 第八十九章 葬送 霎时间，天地俱静！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在以艾斯德斯为中心，半径数米的球状空间内，淡蓝色的领域瞬间张开，将一切笼罩在内，飞溅的冰屑，弥漫的烟尘，甚至声音都停止了，赤瞳挥刀进击的身影凝固在空中上，像是某幅定格的照片。 看上去搞笑又惊悚。 【摩诃钵特摩】在佛教里译曰大红莲华，为八寒地狱之第八名。俱舍光记十一曰：摩诃钵特摩，此云大红莲华，严寒逼切，身变折裂如大红莲华。 意思是受罪的人因寒苦增极，皮肉冻裂，全身变红，就象大红莲花一样。（端坐于霜天之上吧，大红莲冰轮丸!） 这个绝技以此为名，它的能力原理是用极致的冰冻结空间，领域内的一切都会变得静止，虽然只有短暂的几秒钟，但是无论是用来防御还是进攻都是无往不利，人型帝具【须佐之男】就被这招轻易打倒。 因此无论赤瞳的速度多快，在这个领域里都是无能为力的，艾斯德斯现在随时可以取走她的性命。 “时间静止么？”路明非看了看旁边的路鸣泽，眼神微妙，“你的能力似乎也和时间静止有关？” “我的能力？”路鸣泽笑笑，“不，哥哥，我的能力远不止于此。” “能够逼出我的绝技来，你已经很不错了。虽然一天只能使用一次，但不觉得已经够了么？再见了，这次我玩的很尽兴，赤瞳。”蓝光一闪，一柄冰剑赫然成型，艾斯德斯微笑着，握着长剑扬臂刺向赤瞳的心脏。 长剑穿心而过，却没有溅起一丝血花。 “什么？”艾斯德斯惊讶的出声，手中的长剑上没有传来一丝阻力，似乎她刚刚刺穿的不过是空气罢了。 她惊讶的四顾，淡蓝色的领域内没有赤瞳的影子。 前、后、左、右。目光所及尽是冰屑飞舞定格的样子。 淡蓝色逐渐褪去，空气变为了原来的色彩，冰屑缓缓地落下，烟尘被风卷起飘向四面八方。 突如其来的的危机感在心中涌现，艾斯德斯猛然抬头，“是在上面么？” “葬送！” 回应艾斯德斯的是一抹惊艳的刀光！ 村雨带着匹练般的刀光从天而降，自艾斯德斯的右肩到左腹，砍下了一道狰狞的伤口。血液如喷泉般溅出，赤瞳挥出了自己最巅峰的一刀！ 身上的赤红色纹路呼吸般光芒大放，赤瞳凌然的风姿仿佛被红光笼罩般的女武神，这饱含杀意的一刀切实地砍到了艾斯德斯，村雨的咒毒几乎瞬间就从伤口处疯狂涌出，眨眼间爬满了艾斯德斯的身体。 赤瞳单膝跪地，勉强用村雨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身上的纹路渐渐黯淡下去，和刚才颜色变暗不同，此刻她全身上下的纹路中，浓重的赤红色褪去，变成了淡淡的紫色，在赤瞳白皙的皮肤映衬下变得并不显眼，不再像是古老神秘的图腾，反而更像是什么装饰，或者什么淤青之类的伤痕。 这也象征着村雨的力量耗尽了，此刻她已经失去了反击的能力，压榨灵魂换来的力量终究不是来源于本身，赤瞳已经在这一战里释放了所有的力量。 一口鲜红的血液喷出，染红了地面。赤瞳捂着嘴低低的咳嗽起来，毕竟她还是肉体凡胎，刚才艾斯德斯的重击还是给了她太大的伤害，此刻她已经受了暗伤。 刚才村雨的强化和赤瞳强撑着一口气还不露痕迹，现在她终于支撑不住了。 “为什么，你能破解摩珂钵特摩？”艾斯德斯强撑着问。 “这个夺走【须佐之男】性命的绝技，我一直在等着你使用它。”赤瞳回应。“你这一招我想了各种应对的方式，但是无论如何也要在你使用的一瞬间脱离你的视野。短时间内你不可能连续使用。” “竟然等着我使用的瞬间么？”艾斯德斯苦笑，“这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豪赌，该说不愧是夜袭么？” “你看到的残像是杀气的集成体，我贯穿你那追求狩猎的傲慢。”（不太懂这句话）赤瞳面上无喜无悲。 战场上，两人此刻都沉默了，一个身上爬满了诅咒的纹路，一个身上刻画着亡灵的叹息。为了自己的信仰，为了自己的理念，本还年轻的两人燃尽了己身，只为了对着敌人挥出致命的刀剑。 “不得不承认，我输了，是什么让你如此强大？”艾斯德斯微微抬头，这位帝国最强的女人生命已经走到了倒计时，村雨的咒毒爬满了她的身体，窒息般的痛苦已经作用在她身上。 可是惊人的骄傲和意志支撑着艾斯德斯没有倒下，没有恐惧，没有不甘，她平静地问赤瞳，风轻云淡仿佛闲聊。不得不说，她真是个冷酷到迷人的女人啊。 “这份力量来自于我背负的沉重。”赤瞳没有多说什么，她轻轻叹息，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故人，还是为了艾斯德斯而感慨。 村雨魔化的效果在她身上逐渐消失，她身上无风自动的、张扬的长发，灰黑色冷漠的眼眸，和身上火焰般的赤红纹路都慢慢变化。 她又重新变回了那个夜袭的赤瞳，那个十六岁的美少女，（为什么我老提十六岁......）整个人显得干干净净，柔顺的黑发，清澈的眼神，赤红的瞳孔，如果不是因为受了内伤脸色带点病态的惨白，走上街毫无意外的是个会引起路人惊艳回头的少女吧。 “你准备就这么带着亡灵的影响活下去么？”艾斯德斯的口气第一次变了，不再剑拔弩张，带着点淡淡的关心，仿佛关心自己的老友。 “是的。” “真是无法理解啊。”艾斯德斯轻轻地笑了，她缓缓地垂下头闭上眼睛，蓝色的睫毛浓密如鸟翼，盖上她蓝宝石般的眼睛。 赤瞳看着艾斯德斯脚底，寒冰缓缓延伸，将她包裹在冰层里，如同一座巨大的冰雕。 她是如此骄傲，不愿意在咒毒下丑陋的挣扎，宁愿决绝的化作纷飞的冰雪，不在世间留下任何东西。 “咔咔”声中，冰岩凝结成型。里面的艾斯德斯闭着眼睛，恍若被封印在石中的神只。 如同玻璃碎裂的清脆响声。艾斯德斯与冰块一起化为了纷纷扬扬的冰雪。 而路明非此刻随着响声在耳边响起，眼前倏忽一黑。 第九十章 现实 上一秒还是你死我活的战场，下一秒就是3e考试的教室。只是眼前一黑，路明非就回到了阔别十二章的考场。 还是熟悉的教室，还是熟悉的人群，还是熟悉的时间静止。一切和他遇到路鸣泽之前一模一样。 路明非坐在一群定格的发癫学生中间，脸上毫无表情，整个人仿佛石雕木刻一般坐在那里。 刚才的一切仿佛都是幻觉，赤瞳和艾斯德斯交战的场景虽然还在眼前，但是路明非身下坐的椅子，手中握的笔，还有他面前的试卷，无不提醒他又回到了现世。 路明非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战场的气味还没有消散，但他又却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气息。 “难怪有人会疯，这么搞谁顶得住啊。该不会我两个世界到处穿越，然后被人送到精神病院里去吧？”路明非心里自嘲。 他手中的铅笔因为路明非停止了转动，“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笔尖碎裂开来。 “哥哥，你还好吧。”路鸣泽推开路明非身边喋喋不休的奇兰——当然现在这兄弟的行动定格了，看上去就像是什么滑稽戏的演员，他的眼泪还停在脸颊上，晶莹剔透的就跟什么课本上说的，和珍珠似的——有点担心的看着路明非，言语关切，“在你的脸上看到这种严肃的表情，让我有点不安啊，你不会想要吵着嚷着要穿越世界吧。” 路明非摇了摇头，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面无表情，“我没事，我很好。” 他环顾教室四周，看到那些定格的人群，此刻突然觉得这些身负龙血的家伙们做出的怪异举动得到了很好的解释，也许他们也看到了那些引发幻觉的画面。 如果自己不知道这是一场灵视，没人提醒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已经发生过的幻影，那么自己也会抄起恶鬼缠身，冲上去和赤瞳并肩作战吧。 如果是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也许他也是一个疯子。对着不存在的敌人疯狂的挥动手里的剑，露出狰狞的脸。（我分不清，我是真的分不清啊.jpg） 不知道是世界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路明非颇感同情地拍拍奇兰的肩膀，“虽然考试还没结束，但感觉很多章——我是说很长时间不见了。看样子你家也挺‘父慈子孝’的啊。” 看这家伙的恐惧的表情就知道，在灵视里他又看见了自己那个酗酒残暴的父亲，皮鞭和拳头再次招呼在他身上，事隔经年，恐惧又追着他回来了，奇兰又变回了那个软弱的自己，瑟瑟发抖地向施暴者哀求，眼泪鼻涕糊成一团，像是流浪的小狗。 就像曼施坦因说的那样，灵视真的蛮残忍的，就像是九州缥缈录里面所谓的“初召”，你心里最恐惧、最不想回想的一面再次被摆在面前，像是翻开血淋淋的伤疤。 不过这种残忍也许是成长的必经之路，只有敢于直面自己的恐惧，才能真正踏入这个真实的世界，就像老古和富山雅史说过的，你是想要真正踏足世界的真实，还是缩回一粒米大小的幻境，把头埋在沙子里？ 这次的灵视就是一次筛选，面对自己的往事，人们都会展现出自己真实的一面，对待灵视的态度把他们分成了不同的人，这座学院并不是过家家的地方（存疑），如果没有勇往直前的勇气，也许缩在米粒里更加安全，学院会安排他们清洗记忆退学。 就像罗曼罗兰说过的，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世界的真相，并且仍然热爱它。 当然热不热爱先不提，至少不能被世界的真相压垮心智...... 奇兰没有回应他，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上还残留着泪水，本来宝莱坞明星般英俊的脸此刻看上去颇为难看。 路明非也没有期待他的回应，他低声地笑，一开始手掌捂住脸，笑意从嘴角露出，随后他懒得掩饰了，肆意地笑出声来。 他靠在椅背上对着天花板放声大笑。笑声爽朗，带着点如释重负的感觉，和周围的神经病看上去终于像是一伙的了......或者说这人终于疯了...... “你没事就好，哥哥，怎么了，是因为见到那个女孩儿所以才那么高兴么？”路鸣泽问。 “只是知道结局之后感到高兴罢了，赤瞳承担了最深的痛苦，她值得这场胜利，夜袭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我感觉没有遗憾了。”路明非懒懒的说，他靠在椅背上，目光放空，仿佛在追忆那个红瞳的女孩儿。 知道她还好就足够了，虽然远隔两个世界，但是知道她没事路明非就感到了久违的安心。 他一直很担心如何跨过最后的障碍，不过这么看来赤瞳不愧是杀手王牌，只要是血肉之躯神也杀给你的狠人。 帝国被推翻了，最强的敌人也被除去，至少在路明非看来他们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至于你说什么新的统治阶层会不会重蹈帝国的覆辙，路明非表示毫不在意，他一个高中生，对这些东西丝毫不关心，主打的就是一个“我要成为樱的正义的伙伴”，或者什么“世界如果不喜欢你，那世界就是我的敌人了”这种人生态度。 “唉，我说，人生要是这样简单就好了，只要握着剑的男人就能堂堂正正的在世上站直了，没有那么多谜语人，坏人都会在脸上贴上反派的标签，我每天只需要考虑去哪杀杀多少。”路明非瞥了一眼路鸣泽，意有所指，带点阴阳怪气的说。 “哥哥你不会是怀疑我是反派吧？这世上只有我和你是一心的啊，你想想就算是刚才的赤瞳，如果你有一天变成怪物，你猜她会在人民和你之中选谁？”路鸣泽可怜兮兮的说，好像是个争宠的孩子，虽然这小家伙确实年纪不大。 “少来卖这种萌，你精神分裂是怎么着？”路明非丝毫不被迷惑，“如果我被泰兰德吞噬了，我心甘情愿让赤瞳一刀砍了我，不要小看我们之间的羁绊啊混蛋！”（这个剧情在漫画确实发生过。） 第九十一章 考试结束 “哎，哥哥，你变了，爱情有这么美好么，让你变化这么大。”路鸣泽不由得叹气，“以前你是很喜欢讲烂话，但只是单纯的白烂而已，现在我感觉你这个人很危险......” “人生就是这样啦，不要以为事事都会按你的剧本发展，就好像一个作家就算屯了八章存稿，也不一定能保持每天更新一样。你永远猜不到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路明非耸耸肩，“目前你没有对我不利，我大概也能猜到你想让我干什么，所以我们可以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聊天，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最讨厌被人欺骗。还有，什么爱情，我们是纯洁的友谊，友谊！你懂不懂。” “哇哦，哇哦，好棒的气势，这才是我的哥哥。”路鸣泽语气夸张，他拍着手，脸上仿佛在微笑，但眼睛里没有丝毫笑意。 “不要相信任何人，哥哥，这才是你的道路。你将孤独地坐在钢铁的王座上，哪怕你的身边空无一人。”他低声喃喃，声若蚊蚋。（这个词是这么用么？） “不要玩这种把戏了，你以为我会装作听不清然后到时候想起你这句话后悔么？”路明非冷笑，“虽然说桥段老且催泪，但是在这个世界里，我会做到自己能做到的事情，我不会再看着同伴倒在我的面前了。” “同伴么......可是通往王座的路是孤独的啊，谁会是你的同伴呢？一条路上不需要两名王者，你只需要臣子和仆从。”路鸣泽笑笑，“很高兴你变了哥哥，但是我们的约定依然有效，到时候随时等你的召唤啊。” 他的身影慢慢消散，如同一把从手中流逝的沙。 —————— 路明非从椅子上缓缓抬起头，他的眼前骤然明亮起来，彷佛撞破了一层黑暗的膜，重新回到了现实里。 “考试结束了？”路明非看着眼前的诺诺，她刚刚一下一下地戳路明非的脸，像是淘气的小孩戳蛤蟆的肚子...... 此刻教室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个，其他的人都已经收拾东西出去了，看来路明非的灵视是陷入最深的一个。 “不愧是s级啊朋友，3e考试里还睡得这么坦然，别人可是恨不得把耳朵拉长成兔子耳朵。”诺诺递过两张纸巾，“把脸擦擦，我说师弟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见你老是流泪呢，是不是又看见自己爸爸妈妈了？” 路明非有点不好意思地接过纸巾，随意抹了抹脸，刚才灵视里确实是有点激动了，搞得自己此刻泪痕未干，像是刚做了什么噩梦一样。 说起来还真巧，路明非第一次在丽晶酒店和诺诺见面，也是红着眼眶，像个刚刚找到家的小孩儿。 “我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不行么。”路明非嘴硬，他总不好说自己看到许久不见的好朋友太激动了。 “行行行，你精神分裂你最大。”诺诺拍拍路明非的头，“考试结束啦，都快到午饭时间了，3e考试额定时间只有三个小时。要不是你这s级的身份，没准我们就直接叫醒你了。把试卷给我吧。” “你们这里真是无时无刻不体现阶级压迫啊......”路明非不由自主地吐槽，他亲身体会了所谓s级的特权，芬格尔曾经告诉他说s级上课都可以迟到七分钟...... 怎么呢，难道s级学习可以少学一点么...... “说起来，我答题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和那些兄弟一样翩翩起舞或者跟空气对话什么的？”路明非把自己的一沓“画作”理了理，递向诺诺。 “没有啊，你超镇静的，好像不是第一次进行灵视了，在别人在‘翩翩起舞或者跟空气对话’的时候，你一边答题一边转铅笔，后来干脆一边睡觉一边画，曼施坦因教授说自己从业这么多年来你这反应可以评为当之无愧的s级......就连恺撒和楚子航当年也没有你这么淡定啊。”诺诺接过试卷，咔嚓一声将其钉好。“一共十三张，我钉起来咯。” “what？什么跟什么就十三张？”路明非一愣，不是一共就十二道考题么？哪里来的十三张？芬格尔只卖了八张的答案给他，就算自己爆种答对了所有的答案，那也只有十二张才对啊。 “师姐，我能不能看看我答的什么......”路明非伸出手想看看自己究竟写了点什么玩意儿，但是诺诺已经随手将答案放进了密码箱，拨乱了密码，这下子就算诺诺想给他拿出来都没办法了。 “呃......师弟，你这么淡定还看什么答案，按理说考试结束了，你不能再答题了，”诺诺咧咧嘴，捏着嗓子开始模仿播音腔，“考试结束，考生停止答题。”这美裔学姐好一口我国中小学的标准广播腔。 “好吧好吧，希望我别被降级降得太狠，我还欠芬格尔一千刀呢。”路明非耸耸肩，他总有一种自己不是人类的感觉......因此他对于这次考试还是有点信心的，就算是龙也没差了，反正自己也不是没有变成过怪物。 —————— “师弟，考的怎么样，有没有超水平发挥震慑全场，我可把翻盘的希望全压你身上了。要是输了我可就要过上被人追杀的日子了......”在食堂里，芬格尔坐在路明非旁边，眼神卑微，“你别告诉我你真的是在逗我玩。” “考得怎么样我不知道，这场考试我是睡过去的......”路明非眼睛在食堂四周看来看去，“我可能睡着的时候梦游了，答完之后又多画了几张。” “梦游？师弟你莫不是言灵觉醒神功大成了？”芬格尔突然有了一种绝处逢生的喜悦之感。 现在是卡塞尔学院的午餐时间，他俩坐在餐厅的弧形穹顶下。看上去这宏伟的建筑能容纳数千人同时就座。 身穿卡塞尔学院墨绿色校服的学生们围坐在餐桌旁，桌子尽头坐着负责这张餐桌的学生，各个文质彬彬温文尔雅。 唯一奇怪的是芬格尔也坐在餐桌尽头。 “真令人意外啊。”路明非说。 “怎么了？” “没想到师兄你还是个干部。”路明非诚恳地说。 “不是什么干部啦，一个桌长而已，他们说没有我的同级了，不值得单独设一张桌子。所以我被发配来和新生坐。”芬格尔难得有点羞涩地说。 “依次传过去。”身穿白衣的侍者把一份午餐放在芬格尔面前。 “还是这套菜色么？”芬格尔叹了口气，“欢迎新生的午餐会，我们除了烤猪肘子、土豆泥和酸菜，就没有其他的了么？这套菜色我已经连吃了八次。” 路明非掀开盘子，里面果然横着一条好猪肘子，端的是肥而不腻，油光闪闪，显得颇为诱人。 “吃吧，你没得选，这菜单也是学院的传统，德式菜不也是你家乡的菜么？你怎能不爱家乡菜？”侍者劝他。 路明非叹口气，眼神落寞。 “师弟，虽然猪肘子是不好吃，但你这一幅失恋的样子是怎么回事，想念中国菜了？”芬格尔愣了愣。 路明非倒是有点想念赤瞳，感觉她要在这里别说是连吃八次烤猪肘子了，她可是早饭都要吃猪排盖饭的肉食系狠人。刚刚的战斗虽然结束了，但对同伴的思念有增无减，路明非叉起一块肉塞进嘴里，耸耸肩，“没什么，你就当我想家了吧。” 第九十二章 昂热 卡塞尔学院，校长室。 在路明非大吃大嚼，化思念为食量的时候，一个银发老人，正在办公桌前默默翻阅着这次3e考试的试卷。 即使是看似无所不能的诺玛，在本次考试也只是起到初次评判的作用，最后的决断还是要交给这个老人。但不会有人对此提出质疑。 如果是卡塞尔学院的人，一眼就能认出这位看似低调的老人身份。 希尔伯特·让·昂热，这所学院的校长！ 这老家伙一直用老花花公子的面具来伪装自己，看上去是温润老迈的绅士，或者老花花公子什么的，但其实他只是一个孤独的复仇者，或者说是什么游荡在世间的亡灵，跟宇智波佐助一样，不过佐助是时刻骄傲的瞪着自己的写轮眼，而昂热始终在袖子里捆着一把锋利的折刀。 昂热不断地巩固自己的权利，培养亲信，把控着整个卡塞尔学院，把一个学院变成了自己的一言堂。 但他对权力没有什么欲望，他只是为了在屠龙的时候能调动最精锐的团队。这家伙就是屠龙界的指路明灯，复仇男神或者某种信仰之类的存在，以个人的领袖魅力就可以号召整个秘党的学生，即使强如欧洲或者东方的混血种集团，也不敢触怒他的威严，在这百年间，卡塞尔学院一跃成为混血种社会中最耀眼的存在。（当然最出名的一般不是最强的。） 虽然有这么多的前缀，但身为校长，昂热的办公室却看上去颇为低调，这是一座看上去不太起眼的二层建筑，在欧式建筑遍地的卡塞尔学院并不如何出众。甚至可以说颇为简陋，在温暖的阳光里，郁郁葱葱的爬山虎攀附在外壁上，绿色的藤条盖住了墙壁，看上去有些年久失修的老车库的感觉。 不过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所建筑的不凡，门锁上雕刻的装饰看上去只是普通的古物，但它若隐若现的气息彰显着它是有“活灵”寄宿的！ 连门锁都要有活灵守护，何等豪奢的手笔。 很少有人能够进入这座屋子，每个卡塞尔学院的学生都以和昂热校长“喝下午茶”作为殊荣，虽然昂热也并不是为每个学生提供茶水，有的时候他们也会一起喝喝酒什么的。即使骄傲如恺撒，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老人的能力。 那是百年浴血奋战在屠龙一线积攒起来的赫赫功勋。 进入屋子后更能看出这里的不凡之处，虽然外表看似一个废弃车库，但实际上这个屋子整个就是个书架，一楼二楼是打通的，中央天井上是一扇巨大的天窗，镶嵌着磨砂玻璃，上面落满了去年秋天的树叶也不清扫，反而带着一丝慵懒的闲适气氛。 四壁除了油画就是高到顶着天花板的书架，油画显然都是真迹，要是芬格尔来的话也许都会考虑怎么从墙上顺两幅带走...... 书架上面摆着成套的精装本和古籍拓印本，这里面包括着从最近出版的流行小说到中世纪的羊皮卷残本，当得起浩如烟海汗牛充栋之说。 贴着书架的楼梯和平台高高低低，方便人在这个巨大的书架屋里爬上爬下，可以看出屋子的主人并不是买来充门面的，而是经常翻阅某些书籍。 “今年的新生素质很不错啊。”昂热淡淡的开口，仿佛自言自语。 他的手指停留在路明非的答案上，久久没有翻开。 “是的，尤其是今年的新生路明非，他的答案是历年来最为完整的，不愧是您评定的s级。”诺玛的声音在扩音设备中响起，带着点恭敬的意味。 “我评定的......么？”昂热微笑，这老家伙笑起来有时候竟带着刀剑般的锋利，配上他深刻的皱纹，让人心里有些发毛。 他深呼吸，开始翻阅路明非的答案，这叠白纸的前八张像是简笔画，虽然看上去像模像样，但仔细看笔锋还是略微稚嫩，像是刚刚开始学习素描的新手，扭曲的线条转折颇为生硬。 “他的答案是芬格尔给的吧。多事的小家伙。”昂热随口说，脸上没有表情。 翻过这八张后，画面骤然一变，笔锋凌厉，一气呵成，画面中的力量感仿佛跃出纸上。 “很少见到这么标准的龙文，他的血统真的非常优秀。”作为人工智能的诺玛也不禁感叹。她评估过的3e考试试卷非常多了，但是路明非这份答卷可以说是里面最为完美的一份。 虽然说混血种的龙族血脉浓度不会超过50%，但是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线性数据，不会说s级的龙族血统占比50%，比a级的龙族血统占比40%就要强出10%或者25%来。（有人知道我这是怎么算的不） 血脉浓度越高，龙血就会涌现更强大的力量，对言灵的极限能力和自身的身体素质也会更强，混血种中偶尔也会出现能够媲美纯血三代种的人来，甚至有人可以和次代种一对一放对。因此并不是只有纯血的龙类才能书写龙文，某些优秀的血裔甚至可以表现出类似古龙的潜力，就好比所谓的完美半妖，人类的潜力和龙类的力量和谐的并存在一个人身上。 当然这个世界上人类的潜力很丢人......从智商到学习能力，从掌控言灵到念诵龙文都被全方位吊打，这就是另一个说法了。 昂热并没有露出欣喜的表情，所谓的3e考试其实不过是卡塞尔学院给新生们开的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真正的实力3e考试是根本检测不出来的，而那些检测不出来的东西反而恰恰是战场上最需要的东西。 直面生死的勇气，强大的言灵，坚韧的精神力，和战斗的直觉与本能。 这些才是混血种与龙族厮杀的优秀品质，跟你听得懂听不懂龙文，画画画的怎么样关系不大。 看到这些近乎完美的答案，昂热的表情并没有想象中的欣喜，瞳孔中仿佛跳动着寒星。直到他翻到最后一页。 这是和龙文完全不搭边的东西，那张纸上画着一高一矮两个男孩坐在窗台上，他们并肩眺望着远处的战场。赤红的影子和冰蓝的影子殊死搏斗。 男孩儿里高的那个穿着一身校服，矮的那个穿着有些拘谨的西装和方口皮鞋，四只脚一起晃悠在窗外。 “很久不见。”校长看着那幅画，轻声说。 第九十三章 守夜人 卡塞尔学院守夜人的房间。 在这个小小的教堂钟楼的阁楼里，一台小电视正放着1952年的经典西部片《正午》，这电视看上去也颇有年头了，偶尔会冒出沙沙的雪花声。 电视上执法官贾利古伯挎着枪走在沉沙飞扬的西部小镇街头。电视外的人装束跟贾利古伯也差不多，看上去好像一个老牛仔，一身花格子衬衫，一顶西部探长们喜欢的宽沿牛仔帽，一双牛仔靴，靴子上的马刺亮晃晃的。看上去像极了一个老牛仔，就差一把左轮手枪。 老家伙像个硕大的土豆般惬意地缩在一个转椅里，手里拎着一瓶啤酒，时不时灌上两口，颇为悠闲，而椅子旁边已经散落了不少酒瓶子了。 “为什么每次见你你都在看西部片，时代变了老家伙，现在已经不是那种一把枪一个警长就能够维持小镇治安的时候了，说起来你那时候又没在美国西部混，怎么对西部片这么情有独钟？”昂热的声音突然响起，他出现在这个阁楼里，就像走进了老朋友的卧室一样轻车熟路，“老住在这里不觉得难受么？总听着这钟声，就像送葬。为什么不出去走走。” “听惯了就好了，这样我葬礼那天，在棺材里听着外面的钟声，会误以为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老土豆——我是说守夜人，懒洋洋地说，“西部片挺好的啊，这在他们中国被叫做侠客精神，一人一剑独闯天涯什么的，每个少年都有一个仗剑江湖的梦想。” 昂热有点沉默了，守夜人坦然的无耻有点击溃他的防线。这个一百多岁比，自己还老的老东西堂而皇之地大谈“每个少年的梦想”，你跟他再说什么都是自取其辱。 他叹口气，“给我来点喝的，随便什么东西都行。” 守夜人耸耸肩，放下啤酒，随手抓过旁边那瓶纯麦威士忌，又不知道从哪儿抓起一只看起来很可疑的杯子，倒了小半杯酒递给昂热。 昂热就缩在一旁的单人沙发里，一口口喝酒，两个人很久都不说话。气氛有些沉默，但却出奇的和谐。 看上去，这是间不太整洁的房间，或者说，这是间很邋遢的房间，向阳的一面全是玻璃窗，贴满低胸女郎的巨大海报，就昂热的阅历而言，都是二十世纪初的女星......感觉现在都已经入土了的样子。 小屋非常简陋，没什么多余的装饰，屋里只有一张床，被子随意的摊开，一张单人沙发、一套电脑桌和转椅、还有码满了西部片的dvd的大书架。 当然，还有满地的空酒瓶、扔得到处都是的成人杂志。他说自己“少年”也没错，就这家居风格每个人来看第一眼都觉得屋子的主人肯定是个欲求不满的青春期少年，而不是比昂热还老的卡塞尔学院的弗拉梅尔导师。 这间阁楼的格调和昂热的审美冲突太大了，但昂热进来之后很自然地占据了最舒服的位置。他很熟悉这里，没法不熟悉，因为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守夜人。 每个人都有几个损友，约你见面老是在那种卫生条件很可疑的地方，喝着廉价啤酒，吃着烂糟糟的海鲜。可你还是犯贱地穿着你的阿玛尼定制西装去了，跟他对喷唾沫，而且乐此不疲。 那他大概就是你的真朋友了。 “话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我很忙的。”守夜人懒洋洋地问，他的眼睛盯着屏幕一眼也舍不得挪开，看来确实是非常喜欢西部片的样子。 “不是你说希望知道路明非的3e考试成绩么？你问我？”昂热愣了愣，他看了看自己的酒杯，有点克制不住把酒泼在这家伙脸上的冲动。 “是吗？哦哦，对，有这么回事。”守夜人挠挠头，他按掉了电视，问昂热，“那么，他的成绩怎么样？” “当之无愧的s级。”昂热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盖棺定论。 “是，我也不意外。”守夜人说。 “你之前，见过他？”昂热倒是有些意外，路明非的s级说好听点是他知人善任，善于挖掘人的闪光点而确定的，说实在点就是他一言堂强行决定路明非的s级...... 甚至有人传言路明非是昂热的私生子，昂热出国老当益壮为屠龙事业开枝散叶什么的...... “那倒没有，我只是在自由一日的战斗力看到了他的武器。”守夜人缓缓地说，老家伙此刻不再是猥琐地缩在转椅上的咸湿大叔，他挺直身子，看上去极为严肃。 “武器？”昂热也略微挺直了身子，他知道面前的这家伙的名号，“恐怖的弗拉梅尔”，虽然看上去是个不正经的浪货，但他可能是卡塞尔学院里对炼金术了解最深的人。 弗拉梅尔其实不算是守夜人的名字，他们代代都以“尼古拉斯·弗拉梅尔”的名号在世间出没，世界上最多同时有两个弗拉梅尔，算是一脉单传。弗拉梅尔一系是秘党的盟友而非成员。历代的弗拉梅尔导师都没有把炼金术的秘密跟所有秘党成员分享，因为担心炼金术会被滥用在跟人类命运无关的地方，但他们多年来一直谨守着当年的承诺，在背后支持秘党，对抗龙族。 秘党里一直把这些人称作“恐怖的弗拉梅尔”因为炼金术师对于屠龙伟业来说基本等于战场上的枪械师，他们既能造出炼金术强化的子弹，也能造出炼金术驱动的毁灭性武器。 “他的武器里面，寄宿着‘活灵’，要知道像你门锁上的那种小玩意儿还好说，平常也不会有人没事攻击一个门锁，它最多在拒绝别人的时候咬上一口，可作为一把武器，是要上战场的。”守夜人说，“看剑柄是典型的汉代风格，而剑身却由金属制成，以那柄剑领域展开的速度来看，至少是出自青铜与火一脉的王爵之手，甚至有可能，出自于青铜与火之王本人！昂热，能够驱动四大君主兵器的，你真的确定你能够控制他么？” 第九十四章 入局 “不会吧，青铜与火之王，炼金的王座，最擅长锻造武器的龙王使用的武器就那种水平？”昂热挠挠花白的头发，“说实在的，我看了当时的战斗，感觉那把剑喷出的火幕还不如一根火把，更别说现在的喷火器了，恺撒当时就是下意识的反应避开火焰而已，其实那种火焰没法造成致命威胁。” “那倒是，现在的科技确实发达，以前的什么镰鼬啊，蛇啊，还有什么炽日啊，这些言灵都有所替代了，当年号称无解的炽日，其实多拿一些强光手电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就跟某部动画片说的一样，人类做不到的是魔法，能做到的是魔术，随着时代变化，魔法越来越多，魔术越来越少。”守夜人认同。“但是就跟君焰一样，虽然凝固汽油弹也能造成同样的效果，但是你觉得一个坦克一个君焰使用者哪个更危险......”（其实我觉得坦克更厉害一点，还可以量产......） “啊......你果然也知道那个孩子了吗。”昂热停止了微笑，此刻他的气息犹如他那柄从不离身的折刀般慑人。 “废话，我怎么说也是副校长啊，别以为只有你才能以教育家自居。”守夜人振振有词，“龙血是魔鬼的血，它能给我们带来力量，但也有可能带来毁灭。你不要以为只有言灵才是危险的东西，炼金术可同样是龙族的骄傲之一。它同样可以缔造奇迹，路明非也许只是使用武器的浅层力量，真正寄宿活灵的武器绝不可能只要那点声势，到时候一个举着天罚圣剑的s级发起飙来，那可不是好玩的，我提前告诉你，‘戒律’没办法束缚活灵。” “我相信这个孩子。”昂热笃定地说，“他将是屠龙战场上致胜的王牌。” “你心里有数就好，不过其实我的意思是你看到时候我们能不能考虑把他的剑‘弄’过来研究研究，要知道这种级别的武器我很少见过了，有点见猎心喜。”守夜人搓着手，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猥琐，看上去有点像是......芬格尔，路明非要是在现场会惊讶的发现这俩家伙的无耻程度堪称一脉相承。 “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混蛋，你才不会在乎卡塞尔学院乱成什么样子。”昂热捂脸。 “怎么会，卡塞尔学院是我的家。我们每个人都有义务让它变得更好。”守夜人挺胸抬头。 昂热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老朋友，我们可以提出这个要求，但一定要让明非自愿，就像你不也没有把炼金术的秘密传授给学生们么？” “哼，一代不如一代，我就看不起你们这些家伙，迷信科学，导致对炼金术的热情越来越低。”守夜人一提到这儿就气不打一出来。 “迷信......科学？”昂热有点无语了，不知道作何评价。这句话堪称数年后某位家庭妇女说的，“什么ufo，都是封建迷信！” 校长办公室。 这个奢侈的小建筑并不是昂热一人的小窝，偶尔它也会被用作会议室，此刻显然就是这样的情况。 校长昂热，风纪委员会主任曼施坦因，执行部部长施耐德全员到齐，显然这次会议的规格相当重要，中间还塞着个不明所以的萌货古德里安，这家伙还没搞清楚状况，目光在校长的藏书堆里扫来扫去，显然是想着借几本书带走。 “校长，听说您希望让路明非参与此次行动？”冯·施耐德的声音总是如此嘶哑而粘稠，他的声音简直如同一张极有标志性的名片。这家伙还是脸上戴着不变的黑色面罩，面罩与小车上挂着的氧气钢瓶间连接着一根输氧管，随时推着的小车也是他的标志之一。 “没错，亲爱的施耐德教授。”昂热笑笑。 “天呐，校长没想到您也如此认同明非的才华！”还没等施耐德回答，古德里安已经兴奋得喊出声来，仿佛已经忘记了是校长把他评为s级，所以自己才无条件力挺路明非的...... 此刻在老古心中，路明非是集所有美德于一身的救主，因为前期的韬光养晦被人误解，而自己一手发掘了这颗璀璨的珍珠。 可能是想从龙之功想傻了...... “安静，古德里安。”曼施坦因嫌弃的拍拍老友的肩膀，随后看向校长，“校长，我知道路明非很有潜力，但是我并不觉得他能比执行部的专员们做的更好，在水下，战斗力并不是最重要的因素，我们有远比他有经验的专员，更何况他也没有那种横推一切的力量。” 在卡塞尔学院，其实很少有人面对过真正的古龙，大部分人的实习都是靠刷死侍或者一些游离于人类社会之外的危险混血种来完成考核目标，面对三代种或者次代种都是不得了的大事，手刃一条纯血龙在执行部混个资深专员的名头毫无问题。 其实龙王复苏是很小概率的事件，等闲千百年不会遇到一次，因此评级享受的优待不过是约定俗成，人们更愿意相信毕业后加入执行部的功绩，不混个什么响亮的绰号出来很难被人尊重，即使是被评为s级的路明非。 这是个挺搞笑的现实，虽然被称为培养屠龙者的摇篮，但是大部分人的精力都用在了监视古墓或者维护治安上面了，能够真正面对全盛体——不，即使是刚苏醒的龙王的人都屈指可数。 凑巧的是，这里正好有两位。 “如果校长认为路明非能够对这次行动有所助力，我愿意支持您，但是我想问，您的根据是什么？”施耐德抬起眼里，浑浊的眼中透着寒芒。 “他的战斗素养很出色，实际上，是相当出色。”昂热十指交叉，缓缓地说，“这次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我们面对的不是三四代的小东西，而是尊贵的青铜与火之王，他在初代种中也以暴戾闻名。路明非恰好持有青铜与火之王一脉的武器，或许会产生什么奇妙的事情。” “另外，”他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年轻人应该多历练一下，龙王古墓可不是什么常见的地方。” 第九十五章 黑羊 “......” 教授们被这堪称坦然的包庇震到了，一时间无话可说。昂热这已经不能说是看好路明非了，简直赤裸裸地表现出了把路明非捧上王座的决心，堪称明目张胆。 “难道路明非真的是校长的私生子？”虽然很荒谬，但这种想法不由自主地浮上了教授们的心头...... “好吧，如果这是校长的判断，我接受，但是，现场他必须听从曼斯教授的指示，我可不希望他是个自作主张的家伙。也许他很有潜力，也值得磨炼，但是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我们不能因为迁就他放弃任务，如果必要，我们不会安排他进行下潜。”施耐德教授说。 “放心吧，明非是个懂事的孩子啊，他一定不会乱来的。”古德里安教授肆无忌惮地立着g，像个急于炫耀自己好大儿的家长。 宿舍区，1区303寝室。 “话说，3e考试完了之后是不是就该正常入学了，我一直很好奇你们学这些有什么用......龙族谱系学和龙族历史什么的，还不如多开两门轻重武器使用培训课。或者你们多学学画龙文嘛。”路明非回到寝室本着勤俭节约的精神，问芬格尔有没有以前的课本。 没想到芬狗——我是说芬格尔师兄看似不修边幅，课本倒是收拾的蛮整洁，虽然大学生的课本都很干净，一年下来跟新的似的......但是芬格尔的课本上面每节课都有注释，以及一些笔记，不多，但看上去都很精炼，想必当年芬格尔真的如他所说，也有段学霸的光辉岁月。 “不能这么说吧，就好比有人说学数学有什么用，买菜又不用微积分，但是微积分不过是通往数学王国的敲门砖罢了，学习它是一个简单的基础，就好比至少到时候面对龙王你知道他的事迹、能力、爱好和禁忌之类的东西，说不准到时候能保你一命，而且你也不用担心，卡塞尔学院对战斗课程设置的还是挺多的......到时候你也许会说为什么不设置点文化课程陶冶情操。”芬格尔说。 “我说师弟，你到底有没有把握，我可是把全部身家都压在了你身上了，说起来你没有觉醒个什么配得上s级的言灵么？” “没有，你的信用卡不是说限额都超不过100块钱么，提什么全部身家......说起言灵来了，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有人的言灵是召唤金属的，然后给自己做一套铠甲，就像钢铁侠？”路明非模仿小罗伯特使用手炮的样子，嘴里发出“砰”的声音。 “你觉醒了青铜与火一脉的言灵？”芬格尔一眼看穿了路明非的试探之意，当然路明非这已经算不上试探了......他简直相当于自爆，不过芬狗的义气应该是有的，大概吧...... “控制金属的倒是有，青铜与火一脉的能力就是金属和火焰，但是觉醒类似言灵的混血种们更倾向于直接控制刀剑，喜欢搞暗杀的控制一些匕首短刀什么的，就像你们传说中的剑仙，用言灵驱使，万剑齐发，至于铠甲，”芬格尔摇摇头，“你不觉得你穿着那玩意儿如果飞在天上的时候被龙王打下来，死的会很惨么，就算混血种体质好也不能这么搞啊。那种领先大版本的铠甲材料现在还造不出来，说起来为什么复仇者联盟那群家伙有这种科技和人干仗的时候还是像冷兵器时代一样互相对射......” “嗯......”路明非在思考。 说起来为什么他没有言灵，据芬格尔说，卡塞尔学院的每个人基本都有言灵，只是有人不愿意泄露而已，学院也会保护他们的隐私，没有言灵的人中最出名的是诺诺，她承认自己没有言灵，但是她的侧写能力即使在混血种中也是出类拔萃的，有人认为也许那是她言灵的体现方式。 “该不会她也是穿越过来的吧，像我们这样的其实是一法通万法通，没有言灵是因为之后可以学？”路明非浮想联翩。 “需要言灵嘛，现在打折促销买二赠一哦哥哥。”小魔鬼突然出现，堂而皇之地坐在路明非的床铺旁边，笑的很是殷勤。 “我去，你怎么又来了，最近频率有点高啊。”路明非一愣。 “还不是因为哥哥你马上要去干大事了，我来为你提供一些小小的帮助。”路鸣泽神色诚恳。 “什么大事？黑王复活？世界毁灭？没这种级别的事不要烦我，我刚吃了猪肘子要消化消化。”路明非丝毫不惧。 “别呀，哥哥，我准备给你一个小赠品，你说的话我也想过了，战斗方面我看你现在也是很能打的样子，我准备给你提供一些辅助性的能力，也许哪天你相通了能打不能解决问题的时候就想和我交易了呢？”路鸣泽说。 “免费的才最贵吧，什么‘命运给你的所有礼物都在暗地标好了价格’之类的。不过你可以先说说。” “哥哥你喜欢玩星际争霸吧，我的小赠品就是其中的秘籍，‘ck sheep wall’，地图全开。” “地图全开？我要它干嘛，我有导航的，你能不能给我一份无敌并一击必杀的秘籍。”路明非问。 “时机到了你会知道怎么使用的，无敌也行啊，可是不能作为赠品，你看先惠顾我四分之一怎么样?”路鸣泽眨眨眼。 “多谢赠品没事先走我要睡觉了谢谢。”路明非指着门外。 时间开始流动，小家伙很听话的离开了，甚至没有死皮赖脸多聊几分钟的意思，要是所有业务员都是这种水准那社会就和谐多了...... 滴答一声，短信进来。 路明非愣了愣，这是诺玛的短信，里面恭喜他成为了s级，消息之后将在校园网和“守夜人论坛”同步刊发，同时校长邀请他到办公室详谈。 “我去！”芬格尔也看到了这条短信，他大力地熊抱路明非，宽厚的手掌不断拍着路明非的后背，“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从今以后，鞍前马后在所不辞，今天晚上这顿我请！校长都要亲自接见你，看来以后卡塞尔学院我们就要横着走了！” “你是否过于乐观了......”路明非咧咧嘴，看着手机短信，若有所思。 第九十六章 青铜计划 午后，校长办公室前。 路明非按照诺玛的导航走到这座建筑门前，不由得有些发楞，这栋小楼并无想象中所谓屠龙堡垒卡塞尔学院的校长应有的霸气，反而像什么退休大爷的活动中心。 他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 温和的声音响起，是那天在自由一日借着曼施坦因手机传出的声音。 门没有锁，路明非推门进去，茶桌旁坐着昂热。他对着路明非微笑。 路明非第一次见到昂热，之前被传的神乎其神的校长现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安静，沉默，但在那里坐着你就会感到安心。 昂热银白色的头发梳得很整齐，看上去并不像一般老人干枯，反而还显得颇有光泽。岁月在这个老人脸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把他的皮肤变做了开裂的古树或者风化的岩石，但是他的线条依旧坚硬，银灰色的眸子中跳荡着光。 笔挺的黑色西装裹在他依旧挺拔的身躯上，胸袋里插着一支鲜红的玫瑰花。 一时间路明非说不清这个老人的年纪，从皮肤和面容看，他已经很老很老了，可坐姿像一头年轻的狮子。 “您好，昂热校长。”路明非微微低头致意。 “别拘束，坐吧，很高兴看到我们有了新的s级，3e考试的成绩很不错，希望你日后能比我更出色。”昂热示意路明非坐在他的对面。 “现在可是下午茶的好时间，要来点什么？”昂热问。 确实是下午茶的好时间，穹顶的天窗明净宽大，下午的阳光泼洒下来，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堆积的树叶遮挡着阳光，没有让炽热的阳光全部透入，缝隙中的阳光在地板上投射出细碎的金色光斑。 “还是有钱人懂得享受啊。”路明非被这地主老财的气势镇住了，心里暗暗吐槽。在他们所住小城的筒子楼里断无如此享受，只能去户外才能如此享受阳光。更别提那一墙的图书了，看上去就价值不菲...... 连这张桌子看上去都是古董！ 路明非看着这张桌子啧啧赞叹，他不知道这是19世纪威尼斯工匠手工雕刻的古董家具，但是值钱还是看得出来的。 “就普通茶叶就好，谢谢校长。”在这种场景下路明非实在不好意思要一听可乐或者一瓶营养快线什么的，入乡随俗，啊不，客随主便的眼力见他还是有的，如果在这种地方喝可乐，和在中餐馆掏刀叉一样，看上去就不太和谐。 “下午茶可是维多利亚时代流传下来的英伦好传统，”昂热说，“试试大吉岭的二号红茶，非常棒的。”（我不懂茶，要我我就说上两壶茉莉花......） 昂热提起水壶，热水冲泡着茶叶。精致的骨瓷杯上，水雾在阳光下翻腾，茶香如同烟雾般丝丝缕缕的弥漫开来。确实是好茶，路明非这不懂行的人也觉得和自己十块一斤的茶叶不一个味儿。 两人对饮，画面和谐得像一对祖孙。 “明非，我知道你是个很优秀的年轻人，你在自由一日地表现也有力地证明了这一点，说实话，当时我把你评为s级的时候还有人曾经质疑过，但是你的表现打破了这些质疑，我为你骄傲。”昂热说。 “校长，你这么说让我很慌，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组织上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希望你不负组织期望，再接再厉，勇创佳绩？”路明非放下茶杯，识相的给昂热续上水。 “组织上还真有一个重要的任务想要你参加。当然，你可以拒绝。”昂热微笑。 “我就知道。”路明非捂脸。 “别这样，当年我们组建狮心会的时候，每个人都以走遍天涯海角屠杀巨龙为荣耀，参与行动还有写血书明志的。每个人都觉得死在战场上是秘党最好的归宿。”昂热吹吹茶杯中的热气，“想起来真叫人怀念。” “好吧，是什么行动，只要不是让我出卖节操我就不拒绝。”路明非叹气。 说起来现在就是这样，当年的人们似乎多了一份淳朴与热血，少了一份理智和明哲保身，他们往往会为了某个虚无缥缈的理由而献身，例如和平与正义。 路明非记得有个什么采访，问参加战争的士兵能不能胜利，士兵理所当然的说能。记者又问，胜利以后想做什么，士兵挠挠头说，什么都不做，那时候他应该已经死在战场上了。 英雄并不是与众不同，只是他的勇气比你多坚持了几分钟。 自己来这里又不是来养老的，和龙类的碰撞是自己无法逃避的一环，路明非今年18岁，没有那些政客的勾心斗角，没有那些黑化兄弟的报复社会，也没有那些看透现实兄弟的明哲保身。 他还是那个挥剑反抗帝国的少年，或者是那个从南方小城走出的年轻人，还带着少年的朝气和锐气。 永远年轻，永远热忱，永远他妈的热泪盈眶。（其实说白了就是哥们只会写打怪升级，别的写不来。） “很高兴看到你这么有魄力，狮心会的血液还没有断绝！”昂热欣慰的点点头，虽然他也可以强行把路明非编入行动小组，或者像某些肮脏的交易一样威逼利诱...... 但他是个自诩教育家的老家伙，他希望每个人都抱有自己的觉悟，在屠龙的战场上，每个站着的人都有自己的觉悟，例如骄傲地追求正义，例如固执地保护人类，例如......仇恨，仇恨是一颗有毒的种子，它将长成复仇的参天大树。 随后昂热轻描淡写地说，“这次我们的行动目标是青铜与火之王......你怎么了？” 路明非刚才又灌了一口茶进去，说来这茶还真不错，茶香中带着一丝回甘...... 然后听到青铜与火之王，他猛地呛住了，连连咳嗽起来。 去你的维护正义，保护人类，路明非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妈的，莫不是老唐被发现之后把自己供出来了，或者自己和他战斗场景被谁看到了，现在茶过三巡，接下来这个笑眯眯的老家伙会不会一刀砍在桌子上，狞笑着说，“路明非，没想到你小子浓眉大眼的，也叛变卡塞尔学院啦！” 第九十七章 出动 “没什么没什么，我喝快了。”路明非咳嗽两声，刚才听到诺顿他真的是突然心里咯噔了一下，毕竟自己自以为瞒得很好，纽约街头也不是那种布满天眼的未来都市，这几年以芬格尔的狗仔风格，也不过是采访到了那些被他殴打的小混混...... 等等，他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相反，我还秉承着朴素的荣誉感，身为一个刚刚去纽约的好市民去制止了一个杀人未遂，但是放火的家伙，蜘蛛侠听了鼓掌，美队听了点头，你们不给我颁发奖章就算了，难道还要清算我？ 那这区区卡塞尔，不待也罢！ “哦，我还以为你太过惊讶了，明非，在自由一日里，你使用的那柄长剑，是青铜与火之王一脉打造的武器吧？我不会追问它的来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但你应该对青铜与火之王有所了解，这次，我们发现了它的龙墓，有很大可能那里沉睡着高贵的初代种，青铜与火之王——诺顿，我们需要你的力量。”昂热说。 “有点了解，但不多。”路明非随口应答。 这倒是比较合理，在自由一日展示自己的【旭阳】，他就有了被发现的觉悟，毕竟在这个世界里，【帝具】这样的力量还是很少见的。在帝国旭阳没准能混个炎剑天罚·苏尔特尔（话说alkaid_3211兄弟还在看么？）的名号，老唐虽然说这把剑是当年他的普通作品，远远不是他的巅峰之作，但是显然这个青铜与火之王的水平在人类面前属于是降维打击。 恺撒和楚子航也算是一代天骄，结果手里的家伙一个比一个次......还什么村雨，白让自己高兴了那么长时间。 不过没准这里是校花的贴身高手那样的设定，什么世俗界太古小江湖天阶岛之类的，现在还没换地图，所以大家手里的家伙都很一般，到时候升级之后就是黑王遍地走，龙王不如狗，到时候什么屠龙宝刀点击就送，皇城pk胜者为王...... “青铜与火之王，初代种诺顿，由黑王直接繁衍，掌控炼金与火焰的四大君主之一，根据《冰海残卷》记载，青铜与火之王的封地位于北欧，在北欧的冰雪中建有第一座青铜城。公元前的某一天，就再也找不到他们的记载。”昂热幽幽地说，声音缥缈。 “去北欧？”路明非挠挠脸，觉得跨度有点远。 “不，我们这次的目标在长江，三峡。”昂热轻描淡写，这种s级的机密他随口就说了出来，轻松的像是说明天去哪里野营。 “好吧，没想到他们还省钱了，死在国内邮寄费都省了。放心，校长，既然校长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不就是个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嘛，办他！”路明非将茶一饮而尽，豪气地仿佛牧之附体，“到时候我就砍下它的头，高挂艳阳楼顶！” 昂热一时间被路明非的气势所震惊了，他挠着头，发出爽朗的笑声，“现在的年轻人真的不错啊，比我们那时候还要狂妄，我们老了，以后希望你能成为新的力量！” “龙墓啊......”路明非心里暗想，说起来青铜与火之王已经开始满世界溜达了，不知道卡塞尔学院的兄弟们气势汹汹的杀到那里发现那里可能只有陪葬品作何感想......是上演盗墓笔记之长江龙冢还是鬼吹灯之青铜古城...... 路明非突然有些茫然了，在这个人与龙不死不休的世界里，自己的所作所为像极了一个汉奸，哦不，是人奸，龙王诺顿苏醒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璀璨的黄金瞳中，是视人如蝼蚁，杀人如斩刍狗的眼神。 不需解释，也不必对话，只是记忆略微恢复，他就毫不犹豫的和路明非挑起了战斗。 一战三千里，怒杀十万人，这种种族的好战与残忍是随着血脉流传的，连老唐都不否认这点，就算他的命捏在路明非手里他也很诚实的说人和龙的矛盾无法化解，除非他愿意自己像人一样过一辈子。 阶级仇恨都能深如海，这种物种差距显然不是嘴炮两句说什么爱与和平能解决的，龙族的存在就是在颠覆人类社会的认知与秩序，要么龙族复苏统一世界，要么就是混血种一代代地镇压他们的野心。 人与龙和谐共处过日子什么的，除非本书转为科幻二次元题材......在这个世界里，龙和人就是不死不休的种族。 路明非看看手心里一道诡异的血印，那是一个抽象的符号，像极了在3e考试中的龙文，它是赤红色的，手指摸上去没有任何感觉，触手光滑，似乎并不存在于掌心中，但是当你仔细凝视它的时候，却有一种被灼烧的错觉，即使它没有发出任何热量。 这是青铜与火之王的血契，在那个夜晚，老唐珍而重之的用流血的手拍向路明非的掌心，“今天我以青铜与火之王的名义与你立誓，龙王诺顿不会主动去伤害任何人。” 据说这个玩意儿是立誓者分享自己的血液和精神，是龙族中最严肃的仪式，如果违反了誓言，随时会被反噬。但是熟读各路小说的路明非知道，誓言这东西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被打破，白马之盟怎么样，洛水之誓怎么说，这种誓言也许老唐会去遵守，但是如果龙王诺顿占据了他的身体，他还是原来那个会跟自己分享热狗，无忧无虑打篮球的老唐么？ 还是那个会扬起青铜之翼，吐出焚世烈焰的青铜与火之王？ 他想不通，也不愿意去想，他不喜欢算计自己的兄弟，也不愿意让他像个罪人一样被囚禁在某处，每天过着被人审视的生活。 世界就是这样的，不喜欢你的不是某个人，而是你出生对世界来说就是一个错误！ “谁让这辈子我是人呢，我也只能站在人类的立场上!”路明非和校长对视笑笑，随后站起身走出办公室，金色的阳光打在路明非的身上，路明非白衣胜雪——我是说挺拔如青松，再不回头。 第九十八章 长江之上 傍晚，路明非坐在飞机上，翻阅着学院提供给他的资料。 行动之前了解目标是杀手的必要准备，路明非在夜袭里无数的任务淬炼下已经养成了这个好习惯。 他皱着眉头，指尖下书页哗啦啦作响。 尽管在路明非的思路里，这次的任务目标老唐——或者说青铜与火之王诺顿既然已经跑路了，那么这次活动大概率会无功而返，但是他还是习惯性的翻阅手里的纸张，算是打发无聊的乘机时光。 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奇闻轶事，算是加深一下对老唐的了解，这家伙的苏醒像极了小说里为了剧情发展而刻意展开的情节，关键的东西一问三不知，没用的东西倒是知道不少。他还兴致勃勃的跟路明非解释自己在四大君主里都算是很能打的，并且还解释自己状态不好所以才输给了路明非，如果给他时间他会变得更强之类的...... 像极了当年在星际频道里两人聊天打屁的样子，如果四大君主都是这种萌货，路明非感觉龙族覆灭也就是时间上的问题...... “见鬼，明明号称屠龙学院，可是对龙王的记载看上去都是靠猜的，这群家伙真的杀过龙王么？里面有用的东西甚至还不如我去问老唐！” 路明非把资料翻来覆去的看，可是还是没看出来什么特别的东西，资料上花了很大一部分篇幅记载龙类的特点，比如记载龙类的弱点章节，写到龙类害怕水银和汞蒸气，特殊的炼金武器，或者硫磺什么的也能对其造成杀伤，普通的武器很难穿透龙鳞，更别说屠龙了，资料上还记载着龙类的生命力及其顽强，即使受伤也很难死去，一些血统高贵的龙族甚至可以靠完成“茧化”不断从死亡的厄运中挣扎出来，死亡之后重新以古龙的姿态咆哮世间。 “怎么感觉跟火影忍者里的忍者学校差不多，有用的一点不教啊是，连自己的查克拉属性都要上好几年班领导才会提一嘴。最后忍界大战就是宇智波一族和六道一家子那点事儿，没有个尾兽充电宝或者美瞳都没办法上战场。上了战场也只会丢丢手里剑扔扔起爆符，被人家当做开无双的道具......” 路明非不由得抱怨，卡塞尔学院在前几章里逼格还是很高的，世界的暗面，哈佛的老师，优秀的学长，还有什么敌我同源的设定，不死不休的种族仇恨，结果自己过早的跟所谓的世界的王座干了一架，现在再看卡塞尔学院，觉得有点悲哀。 这些年轻的学生们日复一日地磨炼自身，提升自我，弓马娴熟，意气风发，然后根本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敌人。 他们没有见过苏生的古龙，没有浴血搏杀的经历，甚至没有直面生死的机会，现在的教材好像都是删减过的，至少路明非相信这肯定不是卡塞尔学院对龙王全部的研究成果。 希望卡塞尔学院的新生们不是主要战力吧，他们毕业有个灵力灌顶英魂召唤什么的，不然路明非感觉未来没有希望了。 你让恺撒什么的当主力，当得了嘛，没这个能力知道吧，接下来输天空与风，然后输青铜与火，最后没得输了。 还有楚子航，就算这两个人没有使用言灵，但是战斗力也着实不怎么样，路明非已经听说恺撒的言灵是所谓的言灵·镰鼬，对正面战场的战斗力并无太大的加持，路明非觉得自己要是巅峰时期或许也能开无双似的速通卡塞尔学院...... 或许是跟危险种打交道的原因，路明非下意识的换算战斗力，觉得老唐怎么也得是次级危险种的水平，虽然还没表现出摧山焚海，通天彻地的能力，但是他的力量、速度、言灵能力和爆发力都已经趋于完美，至少在恶鬼缠身没有进化之前，并没有完全战胜他的把握。 而就路鸣泽所说，这样的诺顿还是没有进化出龙躯，并且没有完全驾驭言灵之力的状态，战力百不存一，也就是说四大君主只有那些传说中寥寥几种超级危险种才能媲美。听这意思估计完全体的诺顿怎么也得是个城市级战力......活火熔城天降流星什么的估计都不是事儿。 而恺撒和楚子航，以及现在的路明非，最多是十人斩百人斩之类的实力，和龙王不啻于天壤之别。 “目前的实力还是不足啊。”路明非叹口气，收起手中的资料，靠在了椅子上合上眼睛。 还好，他还年轻，虽然这个世界里，或许是世界观的不同，或许是环境的差异，或许是他们没法吃危险种的肉打熬气力什么的......路明非隐隐约约感觉到通过锻炼无法再获得那种超越人类极限的力量，但是沸腾的龙血或许能够给他比肩龙类的身体素质。能够敕令火焰的恶鬼缠身也和在之前的世界里相比有了奇妙的变化。 路明非相信自己还能够变得更强。强到足以改变这个世界！ 长江之上，“摩尼亚赫”号。 路明非到达的时候已是深夜，“摩尼亚赫”号拖船在长江上游的暴风雨中颤抖。这条拖船在自然的伟力前跟艘玩具没什么区别，看上去仿佛随时会被狂风卷走。 这次的狂风看上去并不常见，呼啸肆虐地仿佛恶鬼咆哮。暴雨从天上狂泄而下，长江中翻起的巨浪一阵高过一阵，可怜的“摩尼亚赫”号随着巨浪摇摇摆摆，远远看去不比浴缸里的橡皮鸭子好上多少。 这是秋季罕见的暴雨，按照往年的规律来看，长江即将进入枯水期，但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把水库上游的水位两夜间抬升了四米，此刻水面上看不见其他任何一条船的影子，没有哪位船长愿意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航行，只有摩尼亚赫号的灯还在雨幕中闪烁，孤独的亮起刺破雨幕的灯光。看上去像极了一缕摇曳的烛火。 船员们正如守望者们在狂风暴雨中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曼斯教授站在驾驶舱前和路明非遥遥对视，点燃了一根雪茄。 第九十九章 认可 甲板上，路明非举着一柄巨大的黑伞，默默地站在船舱外，和这艘船的船长，曼斯·龙德施泰特对视。 不过说实在的，在这种暴风雨的环境里，一柄伞真顶不了什么事儿，就算这伞够大也不行，狂风卷夹着暴雨狠狠拍在路明非身上，江面翻起的浪花偶尔也飞溅到船上。搞得路明非看上去颇为狼狈。 他身上穿的执行部发的黑风衣倒是防水的面料，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显然是不够用的，试想如果一个人站在泳池里，防水面料也不过是摆设。现在的情况就差不多，路明非感觉浑身湿透了，但他没有贸然进入船舱，而是规规矩矩的站在驾驶室前，握伞的手坚定有力。 狂风像是魔鬼那样嘶吼，一泼泼雨水“砸”在窗户上，而后爆开成一朵朵水花，力量大的像是一柄柄重锤轮番轰炸可怜的玻璃。 船在摇晃，让人错以为整个世界在摇晃，而曼斯船长稳稳地站着，用句武侠小说的话来形容就是仿佛脚下踩着钉子般稳稳随着船身起伏。 他深深地把雪茄的烟雾吸到肺里去，眼神锋利。 这种昂贵的雪茄抽多了就像醉酒一样，但是曼斯不在乎，浓郁的雪茄烟雾反而令他振奋起来，这是关键的时候，一名优秀的船长，应该以他镇定抽雪茄的形象给他的船员们以信心。 “路明非？”曼斯打破了沉默，他主动伸手，邀请这个男孩儿进入房间。 曼斯很满意路明非表现出来的态度，沉默，服从，冷静，忍耐，先不谈战斗方面的能力，首先他的态度和执行部那些优秀专员相比毫不逊色。 “跟曼斯坦因形容的不像啊，这不像是个不服从校规，爱好出风头的孩子。”曼斯心里暗想。 因为自由一日活动众人的奚落，曼施坦因将恺撒三人一并记恨上了，在他嘴里恺撒是个不学无术的跋扈学生，楚子航是个冷面暴力狂，而新来的路明非是个刚来就挑事儿还不服从管理的刺儿头。 “刚刚进入学院就敢煽动学生跟风纪委员会作对，看上去以后学校又要出一个混世魔王了。”老家伙在电话里跟曼斯如此吐槽。 因此曼斯想要试试路明非的态度，这在中文里就是所谓的“下马威”，曼斯不希望自己船上的成员里有不服从命令的人存在，即使他是自由一日的冠军，所谓的“s”级也一样。 和昂热不同，他更相信在屠龙事业上，有一个优秀的团队比拥有某个桀骜不驯的天才更加重要，一根筷子容易折，一把筷子折不断什么的...... 刚才的对视中，曼斯的眼神刻意带上了某些审视和居高临下的意味，如果是那种年轻气盛的孩子，或许已经忍不住和他用眼神交锋了。 如果路明非是那样的人，即使得罪昂热，曼斯也不会让路明非承担什么任务，用篮球术语来说就是会把他按在冷板凳上，免得他在关键时刻因为自己的自作主张的判断而给团队造成损失。 令他意外的是，对视中路明非的眼神中只有平静，没有表现出来任何锋芒，仿佛一潭平静的湖水。 曼斯对此相当满意。 不过他还是不够了解路明非，路明非只是进入了久违的任务状态，他每次接任务时的态度都是这样的，不然难免会被boss或者大姐一顿教育...... 他的态度可以总结成八个字，“虚心接受，屡教不改”，每次接任务的时候他总是表现得很服从安排，但真打起来他还是那种“跟着感觉走”的选手。 “是的，船长，路明非，卡塞尔学院，一年级学生。”路明非回答。 非常好的回答，直接把曼斯想说的那句“叫船长，现在我的身份是摩尼亚赫号的船长，不是你的代课教授”给堵了回去。他尴尬地咳了两声。 路明非的话明显地表现了自己服从命令听指挥的态度，他自称卡塞尔学院一年级而不是新生，说明他已经做好了为卡塞尔学院执行任务的准备。 路明非也算是身经百战了，这种套路他还是懂的，一个团队只能有一个声音，尤其是这种玩命儿的任务。因此他没有抬杠，而是老老实实地表现出自己的态度。 “很好，小伙子，我知道你是学院自由一日的冠军，实力很不错，不比恺撒或楚子航差，但是根据资料显示，你没有进行过水下行动地相关训练，也没有与龙类的作战经验，所以这次校长派你来，也许有他的原因，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听从指挥，如果你有意见，现在可以提出来，我不希望到时候在任务中你用行动告诉我，ok？” 曼斯教授掐灭了雪茄，目光里闪着冷意。 他对路明非的到来并不理解，除非是昂热真的不要脸到这种程度，想让路明非通过这次任务在履历上镀金，在捕获或杀死龙王这件事上分一杯羹什么的。 叶胜和亚纪是近年来水下行动配合最默契的搭档，他们的任务成功率极高，可以说是最优秀的一对年轻人，如果这次的任务有什么意外是他俩解决不了的，那么一个刚刚进入龙族世界，甚至还没有在学院上过一节课的年轻人又能做到什么呢？难道他能和昂热一样力挽狂澜用绝对的实力解决问题么？ 想想就觉得不可能。 “......”路明非嘴角微不可查的抽动一下，没有和龙类的作战经验这种事情你们还真好意思说啊......不知道你们谁正面刚过青铜与火之王。我在纽约街头被打得吐血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们卡塞尔学院的出来帮忙。 话说如果自己没有去找老唐，老唐会不会在那里觉醒，然后纽约街头燃起冲天烈焰什么的？想想还真是巧合。 “保证服从命令听指挥，船长。”路明非笑笑。他的笑容纯粹澄澈，一时间船舱肃穆的气氛淡化下来。曼斯教授也笑了笑，伸出右手。两人伸手相握，各自用了些力道。 “欢迎加入青铜计划，路明非。” 第一百章 过渡 路明非以颜值开道的方式向来很好用，他是那种典型的人畜无害，好好学生的脸，面容白皙，五官端正，剑眉星目，温文尔雅，气质干净凛冽，和他的老乡楚子航勉强算是同一款，有点“破产版楚子航”的感觉......（算是私设吧，长相大家可以参考龙族动漫版，气质上类似于绯村剑心，平常可以温和的如同大海，也能随时掀起致命的海啸。） 虽然在俊男靓女遍地走的卡塞尔学院里，路明非算不上帅的天怒人怨，但是称一句清秀俊逸是不过分的。在之前的世界里，不管是在夜袭里凭借着自己涉世未深的形象被忽悠进了组织，还是因为自己那种囧傻呆萌的笑容夺取了艾斯德斯的芳心，他“平易近人”的微笑向来很能博得常人的好感。 懂不懂“纯洁の微笑”路明非的含金量啊.jpg。 “欢迎欢迎，‘剑圣’君。”一个女声带着点调侃的意思响起，顿时船舱里爆发了善意的哄笑。 曼斯教授和路明非握手后，船舱的气氛变得松懈了一些，不再紧绷的如同拉紧的弓弦。 一个端坐在显示屏前的一个女孩儿开起了玩笑，显示屏的光照亮了她姣好的脸，她大概二十多岁，比路明非大上一些，一头漂亮的红发，一副典型的拉丁美人长相，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大翻领海员服，看起来是个实习船员。 “我是你的学姐，你可以叫我塞尔玛。卡塞尔学院四年级生，目前在做‘实习’。” 女孩儿俏皮的笑笑，“你可是在守夜人论坛上名声大噪，一个刚刚进入校园的新生，敢正面单挑两大学生团体领袖，还打赢了，现在想给你递情书的女孩儿是不是排队都要从宿舍门口排到食堂啦，没想到你这么有闲心，还来这里参加任务，是为了给你金光闪闪的s级简历再涂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么？” “没有没有，只是听组织安排嘛，过来跟各位前辈多学习，大家多关照，”路明非有点不好意思，“哪有什么金光闪闪，我的简历基本属于黑历史......” 见鬼，卡塞尔学院的中文教育推行的也太有成效了吧，这个话痨学姐是励志准备毕业后没有工作去讲相声么，这捧人的功力也太熟练了吧，话说回来还有老唐啊，为什么你们这些外国长大的家伙一句话里能夹杂这么多成语啊，搞得我这个正儿八经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家伙像是漏网之鱼...... “剑圣？什么剑圣？”他突然觉得不对味儿了，卡塞尔学院里的学生有名号的人很少，即使强如恺撒或者楚子航，外人提起也不过是“那个学生会主席”或者“那个狮心会长”，一般有绰号的都是在执行部摸爬滚打后通过一次次任务积累名声叫响的，比如路明非就知道“守夜人”是个经常熬夜冲浪的家伙...... 塞尔玛挑了挑细长的眉毛，“你不知道么？我听说芬格尔是你的室友。” “所以呢？”路明非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嗯，我觉得你还是回去自己看比较好，守夜人论坛里关于你的视频点击量居高不下，芬格尔剪的，关于你在自由一日的神勇发挥，什么‘华夏剑圣剑挑双雄，来自东方大国的少年剑侠即将降临他忠诚的卡塞尔’之类的，标题耸动，音乐劲爆，听说他还开通了付费专栏，关于s级新生路明非的100个问答之类的。”塞尔玛说。 “芬格尔这条狗，我要杀了他。”路明非捂脸。他知道自己的师兄没有节操，但没有想到他这么没有节操，感觉自己的大学生活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变得奇怪了起来......话说这种东西真的会有人买么？得多么撒币才会干这种事情啊？ 远处的卡塞尔学院里，恺撒和兰斯洛特同时打了个喷嚏。“总感觉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此刻气氛逐渐欢快起来，路明非就是有这种把严肃的气氛搞成相声现场的能力......然后后舱隐约传来了婴儿嚎啕大哭的声音，路明非愣了一下，“请问，我是不是听错了，你们出任务还带孩子，这是副业么？” “你没听错，确实有个孩子在我们船上。”曼斯船长皱了皱他典型的德国式细眉，他的眉毛细长如刀。 “该喂奶的时候要喂奶！该逗他玩的时候要逗他玩！我记得我已经强调过很多遍了，这是我们的工作中很重要的一环！你们中就没有人懂得怎么照顾孩子么？”他转过身，对着那些看热闹的船员们大声喊：“拜托了，谁能去看看那宝贝怎么了？” “教授，我们船上的主力成员都还没有结婚，怎么懂得照顾孩子呢，你这是要求毕业生具备两年的工作经验啊。”塞尔玛吐槽，不知道是不是路明非在场的缘故，这槽吐得颇有我国国情...... “叫我船长，塞尔玛，在这里我不是你们的指导教授，而是摩尼亚赫号的船长！见鬼，我想起我的‘魔动机械设计学一级’那门课这周应该已经开课了，而我还在华夏的长江上面漂着。”曼斯叹了口气。 “喂喂，不要随口说出这么恐怖的东西啊，比起上课来我还是更想跟什么龙王干一架。”路明非心里默默的说，他已经有一阵子——实际上是一年多没有好好上学了，感觉现在拿本书看浑身难受。 “好吧好吧，既然这艘船上只有我一个已婚男人，那么看来只有我能去照顾一下那个亲爱的宝宝了，塞尔玛，注意他们两个人的生命检测，有任何一点异样，立刻收线！”曼斯教授叹口气，这个威严肃穆的船长此刻却有点像是个被生活压迫的中年人，不情不愿的去承担给孩子换尿布喂饭的工作。 “明白，船长！”这是命令，收到命令的塞尔玛回答沉着有力。 塞尔玛屏幕上，心跳监控窗口里，一起一落的绿色光点表示那两颗年轻强健的心脏还在正常跳动……在水面50米以下。 第一百零一章 水下 “船长，刚刚收到长江航道海事局的信号，后半夜暴风雨会继续，风力会增大到十级，降雨量将达到200毫米。罕见的暴雨，可能伴有雷暴的现象。他们正在调集直升机救援我们，建议我们弃船。”三副摘下耳机说。 “官方的兄弟都知道咱们在这了？”路明非吃了一惊，“那要是咱们弄出什么大动静怎么办？明天的报纸头条会不会是长江中游恶兽咆哮，烈焰冲天巨龙苏醒？组织上有没有准备好水军？” “......”塞尔玛无语地看了看他，“看来你和芬格尔真的是室友，这种震惊党的标题用的驾轻就熟啊。” 芬格尔虽然看上去败狗一条，但其实他是学院新闻部的部长，手里掌握着守夜人讨论区的管理员权限，跟各个知名新闻网站的关系都不错，这种震惊体的新闻信手拈来，每个学生在论坛水贴的目的之一都是看这位“永不毕业”的学长能整出什么花活儿，他总能搞点特殊的新闻出来。 “别在意这些小事儿，”曼斯教授大手一摆，很有挥斥方遒的意味，“这里也有我们的势力和盟友，华夏的混血种家族一样不希望龙族的秘密外露，在保守秘密这方面，每个混血种势力都心照不宣，我们要在彻底抹掉龙类之前，保守好龙类的秘密不被人类社会知道，这是我们的准则。”（算是个小补丁吧） “那为什么他们不亲自上阵，让咱们一帮——哦不，是你们一帮洋人来这搞盗墓工作，搁这裘德考（注：盗墓笔记人物）呢？如果这里真的有青铜与火之王的遗产，对混血种来说是巨大的诱惑吧。”路明非心里嘟囔。 不过他没有说出来，这种利益划分势力谈判的事情他最头疼，当年革命军全面起义时，为了增强实力对抗帝国，领导者还联系了西方异民族，许诺了土地作为出兵的回报，夜袭的其他人没说什么，路明非当时脑子里什么燕云十六州刘备入蜀围棋少年第三季的小剧场就开始滚动播放了...... “养虎为患呀，诗里说的真准呀。”（老邢.jpg） “回复他们说我们的船吃水很深，船身目前还稳定，可以坚持过暴雨，船上有几个病人，不宜弃船。”曼斯对三副说，“你们也不必担心，这可是摩尼亚赫号，它不是什么拖船，它是一艘军舰，12级风暴对它都不是问题。” 他抬头看了看外面黑沉沉的天空，沉默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可是这场暴雨让人想起十年前格陵兰的冰海……每一次接近这些东西都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他踏着沉重的脚步去了后舱，看来是去招呼那个“宝贝”了。此刻前舱里很安静，每个人都在卡塞尔学院经过严格训练，盯着自己的屏幕，操作迅疾无声。 “师姐，那个孩子是什么情况，咱们不会真的压榨童工到那种地步了吧......”路明非凑到塞尔玛跟前，腆着脸问。这位话痨学姐很好说话的样子，他想问问情况。 顺便缓解一下大家都在很专业的盯着显示器而自己只能看手机的尴尬，现在还是3g网络，路明非这里压根没有信号。 “你这要是个笑话的话，效果一般。”塞尔玛叹口气，“你要是真的这么想的，那我建议你回去离芬格尔远一点，我可不想一个s级变成笨蛋。那个小家伙血统浓度极高，是秘党中罕见的命令型言灵的持有者，外号叫‘钥匙’，他的言灵能够打开世界上的所有门。” “fbi，open the door？”烂话不自觉的脱口而出，路明非强行绷着脸，“哦，原来是这样，我完全明白了。”其实他完全不明白，既不明白能够打开所有的门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命令型言灵是什么类型。 水下五十米。 叶胜打开强光手电，氙灯的光柱在深水之中无法穿透多少距离，只有一条青灰色的光带，尽头模煳在浮游着细小生物的水中。他们头上带着射灯，不过显然更加不够用，只是模模糊糊的照亮了周边的环境。 此刻酒德亚纪苗条的身影漂浮在身边，叶胜只要伸手就能拉到她。这个美国长大的日本籍女孩是他在卡塞尔学院的同班同学，他们两个的特长都是深潜，练习配合足足联系了五年之久，才一起进入执行部，能够从一个眼神读出彼此的内心。 叶胜，酒德亚纪，第二十七次水下协同作业。但他们从未相爱，这按照惯例是禁止的。 有个徒手深潜一百米的兄弟曾经分享过自己的经验，他说潜到深水里的时候，觉得就像到了外星球一样，安静极了，世界上的一切都远离他。 比起缺氧或者大气压强什么的，那种孤独感才是最可怕的，所以执行部规定深潜必须两人一组，至少让你知道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但是同样的，如果执行任务的同伴还有感情因素，可能会导致不可控的结果。 执行部的规定中严格禁止水下配合的人之间有男女感情，并称违反这条纪律导致了十年前在格陵兰冰海的惨重损失。 没人知道十年前的行动是什么，不过今天的执行部里没有人参加过那次行动，可以大致得出结论，十年前那队人都死了。 叶胜和酒德亚纪之间有一根单独的信号线，紧紧地联系着彼此。他们通过这条信号线对话。 “听说我们的s级新生路明非入校的第一天就在自由一日里面对面击败了恺撒和楚子航。”叶胜说，“我们面试的时候你看出来这是个小剑圣了么，这种潜力磨炼两年也许会在执行部成为闪耀的新星吧。说起来真没想到一个唱芳文社主题曲的家伙这么能打啊，我还以为他们都是那种寄情于剑的苦行僧。” “你是不是在暗示某个狮心会长，”酒德亚纪浅浅笑，“是个很有礼貌也很有主意的孩子。这次就参加这么重大的行动，看来校长很器重他的样子。” 他们就这样淡淡的聊着天，互相纾解着在水底的孤独感。外界的狂风暴雨没有对他们产生影响，五十米的水层过滤后，外面的声音抵达这里只剩下轻柔的水波。 第一百零二章 蛇 在长江水底，两人慢慢尝试着站稳，不过这里的石头被水流常年累月的冲刷，变得十分圆滑，难以落脚。 叶胜从脚蹼中弹出钢爪，用它稳稳地站在岩石上，俯下身子伸手在底层泥沙里摸索着什么。 突然，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后向亚纪亮出摸到的东西——一块有着古老花纹的陶片。 亚纪好奇地接过那片陶片，“看上去是蜀文化还没有被中原文化吞没前的东西，有可能是白帝城的遗物，这个得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吧。” 叶胜环顾四周，“大概是个以前埋在山上的古墓，现在因为这里的环境，陪葬品都四散开来了吧。” 就在前方不远处，一具腐朽的青黑色棺木半沉在水底，棺材已经打开，表面覆盖着一层像是苔藓的生物，无声地支持着叶胜的判断。 千年时间，沧海桑田，光阴似箭，白驹过隙。 叶胜和酒德亚纪两人默默对视，仿佛千年的时光在瞳中流转，古老的帝国兴衰史快速的闪过...... 此刻如果路明非在场，想必会凭借着朴素的民族感情痛斥他们这种盗墓行为，你们这俩家伙怎么还搁这儿发起感慨来了，是不是还准备在这里摸金发丘啊？ 而如果是芬格尔......也许他会凑上来说见者有份，并且考虑借把洛阳铲来。 “但是这里似乎没有所谓白帝城的遗迹。”酒德亚纪说。 确实，虽然这里有这些古代的墓葬作为证明，但是目光所及的地方没有任何可以被称作“城”的迹象。 “那是因为它藏在了底下。诺玛，申请用声纳扫描地形。”叶胜敲敲头盔，向本部呼叫，此刻声波在水中远比光有用。 “明白，声纳扫描准备。” 远在美国的贴心秘书诺玛立刻应答。他们的越洋对话直接使用了卫星频道，卡塞尔学院在后勤支持上还是不遗余力的。 深绿色等高线勾勒的三维声纳图显示在叶胜和亚纪的头盔屏幕上。 “虽然我们看不见，”叶胜伸手遥指，“但是东北和东南都是山，露出水面的是白帝山，水下的是赤甲山，形成一个门的结构，对面是原来的草堂河，经过一片谷地。按照我们国家的风水学，这里是山龙和水龙交汇的地方，聚集了阴阳之气，是建城的好地方。白帝城应该就建在这里，但我们得找到入口。” 此刻叶胜气度不凡，指点江山，看上去所谓张起灵或者胡八一也不过如此...... “就算有入口，千年时间下来也已经被浮土覆盖了几米深了，我们需要取土样才能判断可能的位置。”亚纪轻笑，“所以，为了节省时间，还是麻烦一下你吧。就当是为了我们快点结束任务，对它使用蛇吧。” “每次都累得我要虚脱过去一样。”叶胜抱怨，但是看上去有点像在跟女朋友撒娇，不自觉流露出自己的软弱什么的，“我需要一个固定点。” “我不就是你一直以来的固定点么？”亚纪游到他背后，脚蹼中和叶胜一样弹出钢爪，紧紧抠住岩石，双手环抱住叶胜的腰。 “好啦，准备好了么？”她也确实回答的像个女朋友，温柔地摸摸男朋友头发什么的...... 这是他们一直以来合作的默契。每次当叶胜驱动他的言灵能力时，他会变得像婴儿般脆弱，甚至会失去意识摔倒，在水下这样非常危险，有可能会被水流带走，也可能被信号线缠住而引发生命危险。 所以每一次当他使用言灵的时候，酒德亚纪都会这样抱住他，像是个保护公主的骑士。 叶胜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他又看到了那些躁动不安的蛇群，危险而狡猾，蛇群们在他的脑海中纠缠，鳞片泛着冷硬的青光。 “摩尼亚赫号，叶胜呼叫，做好准备，启动设备仪器的电磁屏蔽。”叶胜说。 “摩尼亚赫号收到，你的生命状况正常，脑电波频率正在急剧上升，电磁屏蔽开启完毕。”耳机中传来塞尔玛的声音。 叶胜张开双臂，仿佛拥抱那些虚空中不存在的蛇群，他缓缓地张开嘴，发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诅咒像是圣咏，像是歌吟像是唱颂。 这是，龙文。 叶胜的身体微微一颤。 言灵“蛇”，解放。 叶胜对这些蛇下达了命令，思维深处的蛇被解放出来，它们沿着叶胜的四肢百骸流动，最后汹涌而出，消失在整个水域中。 同时，摩尼亚赫号监控到了强大的生物电流，在水下的某一点爆发出来，随着水流流动。 叶胜在他的那一届的3e考试中第一次遇见了这些“蛇”，“蛇”是叶胜的言灵能力，也是叶胜的帮手。 平时它们栖息在叶胜的思维深处休眠着，像是冬眠。唯有叶胜能唤醒它们，它们会暂时离开叶胜的身体，如同成千上万的斥候，为叶胜探索周围的情形。 如果是在科学的解释里，“蛇”是一种生物电流，而在龙类的理解中，蛇群是被叶胜降服的奴仆。只有绝缘体可以阻挡它们的侵入。 优良的导体中“蛇”会强大很多倍，而此刻叶胜在水深50米以下，水库庞大的水体大大强化了这种能力，五公里半径的“领域”都在叶胜的监视之下。甚至超越了诺玛的声呐系统。 叶胜的意识随着“蛇”进入水底的每个缝隙，一直向下，再向下。 叶胜的眼角微微抽搐，眼底流淌着淡金色的微光。 此刻他的意识分散到了蛇里，他以“蛇”的眼睛观察着世界，世界在他眼里由无数细微的管道组成，管道交汇又分开，无限延伸，他的“蛇”在管道中穿行，但是所到之处弥漫着雾，浓烈的雾，这是一个让人绝望的、死灰色的世界。 酒德亚纪感觉到叶胜的身体在逐渐失去了温度。仿佛真的如同蛇一样进入了冬眠。 这是他最虚弱的时候，心跳速度迅速地下降，机体失去活力，面容枯槁，只有那双淡金色的黄金瞳，闪烁着令人不安的光。 亚纪温柔的抱住叶胜，双臂微微收紧，试图让他感受自己的体温。每次配合的时候她总是这么做，像母亲搂着孩子，虽然叶胜是组长，但此时的叶胜需要她的保护。 第一百零三章 危机 此刻，长江之上。 “船长，海事局通知我们可能马上会有强度五级的水下地震！”三副大声向曼斯汇报，“他们坚持要向我们派出救援直升机，态度很强硬，也许他们意识到了这里有什么不对。” 曼斯似乎结束了“哄孩子”的工作，走回了前舱，他凑到塞尔玛身边，和路明非一起盯着叶胜的心跳检测， “态度很强硬？该不会是有人想要在这时候来分一杯羹吧......看来拒绝也没用了，想想办法让他们来得慢一点，这个机会很难得，我们没法在大晴天在长江上探索龙墓不是么？通知他们说我们船上有人失血，请他们带血浆来。” “血浆？”路明非一愣。 “拖延点时间，让他们尽量来得晚一些，不管是混血种还是你们这里的官方组织......地震真是坏消息。我有种感觉......我们已经逼近了......很近。”曼斯低声说。 “你们准备怎么解释船上需要血浆，要知道我们这里可是人民至上啊......万一他们来得更快了怎么办？”路明非小声说。 “就说我们这里有白血病人，配型困难一点，总之想办法拖延时间。”曼斯不耐烦地挥挥手，“没办法，这里盯得太紧了，本部的手没有伸到这里来。” “那是，这里是世界雇佣兵的禁地。”战狼路明非骄傲地挺胸，与有荣焉。不过他没敢在这船老外面前说出来，毕竟有点不尊重外国友人的感觉...... 叶胜身体猛地一震，他双瞳中的淡金色消失，恢复了瞳孔本来的黑色，这是他收回言灵能力的特征。 血液开始按更快的频率从心脏中泵出，叶胜的心跳频率急速回升到常人的水准，冰冷的身体重新有了温度。 “有结果了么？”酒德亚纪松开手，问。 叶胜点点头，他驱使的绝大多数“蛇”重新回到他的脑海中休眠，只剩一条，它仍在向下，一直向下，钻透黑暗，洞察到了光明！ “大概在我们脚下40米左右的地方，有巨大的金属存在，因为在那里蛇的游动速度超乎寻常的快，只有金属体有那么好的导电性。”他解释道。 “下面40米？”酒德亚纪吃了一惊，“下面是岩石，龙王诺顿把他的地宫安置进岩石里了么？我们是不是该动用钻地炸弹？” “这种东西我们可没有携带。暂时放弃吧，我们需要钻取岩心来分析。”叶胜苦笑。 “叶胜、亚纪，准备上浮。”曼斯的声音在耳机响起，“据报告今晚可能有强度五级的水下地震，现在不适合继续进行探查了。” “明白，暂时放弃。”叶胜叹口气，随即他的脸色变了。四周的水体正在振荡，即使没有“蛇”，酒德亚纪也能感觉到因为此刻整个水底都在震动，水底扬起的尘埃扰乱了他们的视线。 水下地震开始了。 “水下地震......该死！他们这一次的预警也太准确了一点吧！”摩尼亚赫号上，曼斯咬牙，他对着大副喊，“收线！收线！把他们拉上来！” 摩尼亚赫号迅速行动起来，轮机开始转动，那根在叶胜和酒德亚纪背后充当救生索和信号线的黑索开始回收。 但这时，轮机的转速失控，曼斯的脸色骤变，轮机转速失控，是因为没有拉力作用在它上面，纳米材料的救生索断裂了。 同时，曼斯听见一个崩断的声音从外面的风雨声中传来，这声音如此之轻，很容易被人忽略，但曼斯听来，不亚于巨钟轰鸣。他们可能失去了这两个年轻人！ 前舱里一片死寂，曼斯双手插入自己的头发狠狠地往后梳，拔得发根生痛。他损失了两个最优秀的学生，虽然他在来这里之前做好了这种觉悟。 卡塞尔学院的历史上不乏英雄，多数的英雄都死了，屠龙从来不是个好玩的事情，不是拿着长剑和一个会喷火的大蜥蜴搏斗，无论是炼金术还是所谓的真言术，人类此刻都知之甚少，屠龙的成功建立在鲜血和白骨至上，就跟调查兵团一样，每个心怀梦想的兄弟都有可能死在意外中，而这反而是最不令人意外的。 通讯机传来电流混乱的嘶嘶声，信号中断，存亡不明，是否应该派人去探索救援？还是像格陵兰冰海那次一样放弃？曼斯狠狠地咬着牙思考。 “要不我下去看一下，如果是百米左右的深度，我能顶很长一段时间。”路明非举手。 他已经做好了暴露恶鬼缠身的准备，算算剧情发展他也该亮出自己的家伙了，虽然昂热和守夜人是因为【旭阳】的存在才对路明非参与本次行动给予了厚望。但路明非还是更加信赖自己的老伙计。 什么叫阵前再亮旧时剑，寒光凛凛似当年啊，战术后仰.jpg。 “别开玩笑了，这里的情况还没有摸清楚，你下去不过是再造成无谓的牺牲。”曼斯有些意动，随即他狠狠地摇摇头，路明非的生命同样宝贵，或者说，比船上的其他人更加宝贵，他不能因为私心让路明非去冒险。这次的水下地震是意外，路明非没有必要对此负责。 船舱的气氛一时间沉闷了下去，路明非也不好说自己对生死看的其实也没那么重要，而且他对龙族的实力确实也不了解，乐观的认为只要不碰上全盛龙王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水下地震停止，我就下去看看。至少要确认他们的生死。”路明非低声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被他吞回肚子里。 这是他的让步，但也是他的底线，他很难想象自己再次看到战友倒在自己的面前会是什么样子，虽然叶胜和亚纪和自己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他还蛮喜欢和这两个学长学姐相处的。至少没有对自己离谱的答案而对自己有所偏颇，他一向是个宽以待人的家伙。 曼斯抬起头，和路明非对视，此刻路明非卸下了自己的伪装，不再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眼神中闪烁着刀剑的清辉。两人之间的气氛凝重的一触即发。 “喂喂，我们的s级还是个这么重感情的人么，真令人感动。这里是叶胜和酒德亚纪，向摩尼亚赫号汇报。”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船舱里回荡。 曼斯和路明非猛地抬起头，带着些茫然......那是叶胜的声音！ 第一百零四章 青铜之城 “如果你看见一面墙，往上往下往左往右都看不见尽头，永远抵达不了边界，那是什么？”叶胜淡淡的问，丝毫不见死里逃生的喜悦，卡塞尔学院果然培养的都是些视死如归的疯子。 “死亡？”路明非呼出一口气，人还活着就是最好的结果。“你也看流浪地球？” “美国总统都是大刘的书迷，我看也不奇怪吧。这里是叶胜，我和亚纪都存活，我此刻正在通过‘蛇’的电流在和你们对话，我们已经抵达龙王诺顿的地宫，收到请回复。” 别看叶胜说的风轻云淡，其实当时的情况以生死一线来形容也毫不夸张。水下地震开始的瞬间，一条明显的裂痕逼近两人的落脚点，坚实的岩石层开裂下陷。 地震撕裂了水底，叶胜和亚纪根本没有时间反应，就感觉到巨大的水压从上而下。 叶胜能做到的只是紧紧抱着亚纪，他们正飞速地下坠。 在水底，四面的压力是均等的，只有一种可能导致头顶压力忽然增大，就是脚下出现巨大的空腔。 数以百万吨计的水正在灌入那个空腔，叶胜和酒德亚纪就像是洪水中的两条小鱼，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而纳米材料的救生索也无法抵抗这种自然威力，被强制截断了。 这个瞬间叶胜想到路西法的堕天，那场神话中的堕落持续了九日九夜，一直从天堂到地狱，叶胜不知道脚下的黑暗里有什幺，也许就是地狱。 “确定是诺顿的地宫么？”曼斯也是瞬间放弃了和路明非继续对视的念头，很少有的，他对手下的人忤逆他的命令没有产生什么反感。 路明非的表现至少表现了两点，一是他很重视同伴，二是他的自控能力也不错。曼斯见过太多骄傲的年轻人，他们骄傲跋扈，以自我为中心，遇到刚才的情况没准脑子一热就跳下去了，其实那只是为后续的救援增加负担。 “教授，哦，不是，船长，如果你看到我眼前这面青铜墙壁，你也会相信的。”叶胜说。 水底深处，叶胜和亚纪紧拉住彼此的手，悬浮在幽绿色的水中。两人的正前方矗立着一面青铜巨墙，结着数尺厚的铜锈，足以看出它的历史，巨墙向着上下左右延伸，仿佛没有边界。 在这堪称宏伟的建筑前，两人不由得被这伟力而折服。 此刻地震暂时停止，水中的尘埃渐渐下落，视野清晰起来。叶胜从青铜壁的铜锈中辨认出了一个斑驳的印记，和刚才他递给亚纪的陶片印记完全一样，是一张在火焰中灼烧的脸。 “这是一座......青铜之城？”亚纪轻声说，她和叶胜之间还有一根单独的通讯线，不知道是运气还是什么的，这根线还没有断裂。 “和传说中他在北欧冰雪上铸造的青铜之城一样。”叶胜感叹，“运气还不错，如果不是地震打开了裂缝，我们是没法在水底钻洞到达这里的，入口被堵住了。这里的密封非常好，那么大的空腔维持了上千年都没有缝隙。” “运气是不错，用青铜铸造整座城市，真不知道龙族怎么做到的。” “上课的时候冯施耐德教授不是说过么，他猜想龙王诺顿是把整座山凿空作为模子，把铜浆从山顶灌入，青铜之城成型的同时，高热导致山岩崩裂，从而铸造出现在技术都无法实现的庞然大物，一座完完全全由青铜制造的城市，只有他这种掌握着青铜与火焰的君王才能作出这种事情来吧。” “想象那个场面真是疯狂。”亚纪轻声说，“他会在里面么？” “那得进去看看才知道。”叶胜说，“四大君主之一啊，要是能捕获一只活体，咱们得上卡塞尔学院的教科书了吧。” “非常理解你们想要成为传奇人物的心情，可是叶胜、亚纪，准备上浮吧，”曼斯的声音响起，“我担心会有余震，而且你们的氧气储备不足了。” “别开玩笑教授，你知道我现在看到的是什么么？是龙和人两个世界的边缘，你会在触摸到世界边缘的时候停下来喘口气么？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现在不一鼓作气，到时候被发现了咱们怎么跟这里的人解释，说我们趁着雨夜在这里挖掘龙王沉睡的坟墓？要知道这次地震简直是天赐的时机。”叶胜说，“里面有个大家伙，我能感觉到，进去的那条蛇围绕着什么在游动。它很恐惧。” 曼斯沉默了足有一分钟，“好吧......现在的年轻人真有冲劲儿，能让蛇恐惧的，是诺顿本人的坟墓么？”他深深吸了口气，“两个小时之后必须结束，我去为你们更换氧气设备。” “明白，”叶胜说，“可是现在龙王家用句话说叫固若金汤，我们该怎么进去呢？” “放心，我们这里有全世界最优秀的锁匠，原地待命，我们马上下潜。”曼斯说。 曼斯走到后舱，拨通了电话，“校长，我们在地震产生的水下裂缝里，找到一座完全由青铜铸造的城市。有理由相信，那是诺顿的宫殿。” “真是令人激动的发现，现在可以进一步探索么？”昂热温和的声音传来。 “虽然长江江面上的风雨很大，要冒风险，”曼斯说，“不过很难等，我们有竞争者。是一支水下探险队，在探索一处新发现的水下墓葬。如果他们发现了青铜古城，我们可能无从保密了。叶胜感觉到青铜古城里......有什么东西，那不是座死城。” “看来这次真的运气不错，”昂热说，“准备下潜吧，切记不能让一个纯血龙族离开我们的监控，对他们，首选是生擒，其次是杀死。这种东西决不能脱离我们的掌控，如果人类社会知道了这个种族，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可真难想象。” “时间有限，要打开青铜之城，我可以使用钥匙么？” “当然，我让你带着他，就是为了这一刻！”昂热说，“别忘了路明非，如果有必要，要及时出动他，真正的利刃只有挥舞的时候才有价值！” 第一百零五章 下水 曼斯收起电话，耸耸肩，“校长看起来真的很看中路明非，听他的口气这小家伙可以和‘钥匙’相提并论。” 他晃了晃摇篮，刚才还在嚎啕大哭的婴儿现在安静了下来，他睁大眼睛看着四周，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一双澄澈的大眼睛显得单纯又无辜，看上去是个能让女性们母性大发的小家伙。 摇篮边坐着一个漂亮的中年女人，显然她刚才在照顾这个婴儿，女人左手无名指上闪耀的结婚戒指说明她显然有一个相当富有的丈夫。 “使用他可要当心，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钥匙’，路明非还没有表现出能跟他相提并论的能力。”女人淡淡的说。 “我知道，我知道，这小家伙在秘党里的地位比我可要高，”曼斯无奈的笑笑，“不要好像离了你这孩子就会出意外的样子，这又不是你的孩子，是我们大家的，你只是他的养母......刚才还是我把他哄高兴的......说到孩子，你和自己的女儿相处的如何？有时间可以多关心她嘛。” “陈墨瞳么？”女人的话丝毫没有温度，“我看不出她把我看做母亲。” “你们的家庭问题确实很复杂……工作时间就不要讨论这个了，”曼斯从摇篮里小心地抱起孩子，对女人说，“虽然这句话不太好听，但是如果非要女儿把自己看做母亲，自己才把女儿看做女儿，这样的母亲是否要求太高？” “我知道你是她的导师，但是一个能看着自己亲生母亲死在自己面前，却不哭不闹，只是安安静静地等了两天两夜直到收尸人敲门的女孩，让人没有去爱的打算。”女人声音里没有任何动摇。 曼斯在甲板上伸展双臂，专员们为他穿上那身装备部特制的潜水服，这是他们的产品中难得不会爆炸的......大概。 路明非抱着婴儿，这小家伙定定的看着路明非，丝毫没有普通婴儿认生哭闹的情况，表情平静到不像个孩子。 “话说我能不能跟着下去看看，船长，保证服从命令听指挥。”路明非腆着脸问。 他刚才的表现确实跟自己刚来时的保证不符，不说脑后反骨吧，反正是不怎么听话。但是他还是挺想去看看老唐的家里什么样子的。 绝对不是体内的鬼吹灯之魂在熊熊燃烧，想去摸金什么的。 “服从命令听指挥？”曼斯玩味地看着路明非，眼神里带着些嘲讽的意味，满脸“你是不是看我像白痴”的表情，“曼施坦因没看错你，路明非，你的血液里流淌着的是不安分的血液，你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人。” 路明非有点尴尬，他试图举起“钥匙”挡住自己的脸...... 这疑似卖萌的动作一下子逗笑了曼斯。 “不过......”曼斯话锋一转，“能够珍惜同伴确实是很不错的品质，要知道在这种龙类遗迹的地方，发生地震几乎可以肯定有问题，否则哪来的那么多巧合，敢于下水至少勇气可嘉。校长说得对，也许我们需要的不是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而是一个优秀到无与伦比的‘the one’。” 路明非听这意思是有戏，马上开始表现自己的赤胆忠心，恨不能立刻下水表现自己的拳拳之心可昭日月，“船长放心，下去之后你让我往东我不往西，你让我上浮我绝不下潜，领导夹菜我按桌，领导抽烟我递火......” 曼斯教授嫌弃的伸出手阻止了路明非的烂话，“你能不能在被人夸的时候表现得稍微有节操一点，有没有人说过你像是个自动吐槽机。我知道你们中国人信奉面色不变拔剑生死是神勇，但是没见过你这种面对危险随时随地吐槽的，你这是为了缓解压力还是掩盖不安？” “我只是单纯的嘴欠......”路明非没说出这句话来，他闭着嘴，行了个像模像样的军礼，大概是“yes，sir”的意思。 “考你个问题，”曼斯笑笑，“我知道你的武器可能来自青铜与火之王一脉，那么你是否了解他的历史？” “额......”路明非挠挠脸，了解老唐？他的战术风格很谨慎，但是战略战术略微保守，喜欢研究韩国高手攻略并奉为圭臬，缺乏主动性和创新性？ 这种东西怎么看起来像是球探报告...... 那一夜老唐其实没有告诉他太多东西，毕竟他自己也是一团浆糊的状态，就他所言只要一动用属于龙类的力量，或者巡视自己的记忆，他就有一种脑子被撕裂的感觉，好像有两个小人在他脑子里跳来跳去，一个要竖起战旗返回故乡，一个要躺平摆烂搓两盘星际，搞的他整个人都快神经了。 “人格分裂嘛，我懂得。”路明非当时安慰地拍拍老唐的肩膀，这年头哪部作品里没有个人格分裂的，什么天帝之眼刺客伍六七拜托了另一个我，路明非早就习惯了这个唯心的世界了，相比之下自己的力量不过是变身成假面骑士泰兰德，附带的技能是透明化，还真是再朴实不过呢。 “你知道白帝城为什么叫白帝城么？”曼斯悠悠的说。 “因为城的主人是白帝？”路明非机智的说，答案离谱到塞尔玛都捂住脸。 “没错，建立这个城市的人名叫公孙述，2000多年前他反抗一个理想主义的王朝叛逆者王莽，在这里建立了他自己的国家。有人称他为‘白帝’。但是请注意，白帝和我们常说的白王可不是一个意思。” 曼斯仿佛回到了课堂上，神采飞扬眉飞色舞，看来他是准备拿路明非一解自己没有学生之苦，本来这周他的魔动机械课就要开课了，他辛辛苦苦做的教案没有用武之地让他很是低落。 现在这个对龙族知识一窍不通的路明非正好是个合适的对象，换句话说他撞在枪口上了，不管路明非说的是什么他都会自顾自的讲下去，所以说路明非真是蛮幸运的，每次都碰到这种会主动为他圆场的家伙们...... “称帝的公孙述认为他的幸运来自金属，金属的颜色是白色，所以他才被称为白帝。也就是说，所谓的白帝，并非我们说的白王，在中文中的真实意思是金属之王。” 第一百零六章 无尘之地 路明非若有所思的点着头，“那么青铜与火之王就是所谓的白帝咯？”他的表演功底也不是盖的，之前在仕兰中学，每次老师批评他的时候，路明非都会吊着一双三白眼跟老师死撑，搞的老师更加烦他。不过在斩瞳的世界历练下来，他现在审时度势的能力飞跃性的提高，装个乖巧的学生对他来说手到擒来。 “没错，青铜与火之王诺顿有两样神迹，第一，无与伦比的火焰；第二，他从地脉深处炼出了青铜，并以之为武器。金属和火焰就是他的权能。”曼斯打了个响指。 “您的意思是公孙述其实是龙王？这些家伙终于觉得奴役龙类不过瘾开始用罪恶的封建帝制压迫我们淳朴善良的劳动人民了？”路明非眨着眼睛。没想到老唐当年还有这段辉煌事迹，可惜现在是抱不上他的大腿了。 “不，是隐藏在公孙述背后的某个人，是这个人让公孙述看见有龙从井中升起，趴伏在他的宅邸前，在中国历史中的记载是‘龙出府殿前’，这被公孙述看作是他可以称帝的吉兆。”曼斯没有在意路明非的胡说八道，他开始引经据典掷地有声，看上去果然是好教师一枚！ “他们龙类是这种能屈居人下的生物？这个公孙述难道是他老爹？”路明非问。 在卡塞尔学院的教科书和老唐的叙述中，龙类向来是那种不自由毋宁死的性格，脑子里除了力量和战争就没别的，也不事生产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每天就会喊“踏踏开踏踏开，一直摸踏踏开”，怎么会甘心向人类俯首称臣？难道这家伙是元婴修士么？ 曼斯教授耸耸肩，“这个问题向来被人争论，有人认为这不过是野史，龙类根本不可能向人类俯首称臣，或者公孙述不过是被推到前台的傀儡......我们要想弄清楚这些龙到底想要干什么，就得先弄清楚到底什么是龙，他们和人类的关系。 不过......这是个学术难题，只分析龙类的化石可没结论，我们可能只有抓到一个活的龙王来拷问一下。”他顿了顿，“今晚是个机会！” 路明非和曼斯对视一眼，翻身下水。 —————— 叶胜看了一眼自己气压表的读数，氧气不多了，面前这个庞然大物让人觉得是一块纯净的实心金属。如果没有办法打开门，他们可能只能无功而返了，以他们现有的设备，很难给这家伙钻出个可供穿行的洞来。 叶胜感觉到他留在金属内部那条‘蛇’的不安加剧了，仿佛是恐惧着什么，它游动的速度快了很多，几乎要脱离叶胜的驱使强行离开，就像某些野生动物再遇到危险时，即使被捕兽夹夹住也要强行摆脱，即使代价是撕裂自己的躯体。 青铜城里绝对有龙存在！ 此刻，一道光柱从上面笼罩下来，这是强光手电，比叶胜和亚纪使用的更亮，不过耗费电力也更加惊人。 两人抬起头，看到曼斯和路明非正在向他们靠近。 两人游到青铜城前，仰头看去，显然也是被这大家伙镇住了，这座城看起来浑然一体，城墙上的铜锈见证着它曾经渡过的千年岁月，而这恢弘大气的建筑风格也让人第一时间赞叹它的雄伟。 “我勒个去，这就是所谓的青铜城么，这玩意儿是纯青铜打造的？”路明非敲敲墙壁，在对讲机里赞叹的说。 青铜相比起来倒是没有黄金或者白银那么值钱，可是这东西量到了一定程度就是质变，路明非感觉老唐真真是绝世土豪一枚......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混到饥一顿饱一顿的，真是龙王之耻。路明非寻思有机会让他回去研究研究怎么开矿，狠狠地让他们资本主义见识一下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 “确实是，”曼斯教授为叶胜小组更换了新的信号线，此刻叶胜回答，“看来他们一个个都是艺术家。” 这就是差距所在了，路明非在这赞叹老唐绝世土豪，而叶胜在这评价诺顿的审美，满脸“钱算什么我们是为了屠杀巨龙拯救世界而不断奋斗至今的啊”的表情。 只能说气质的培养非一朝一夕之功，希望大家多多努力。 “钥匙！你也来啦。”叶胜拍拍曼斯的肚囊，“教授你看着活像一只潜水的袋鼠。” 这个比喻确实很形象，曼斯教授那件特制的潜水服在身前有一个硬质透明材料的囊，里面是穿着超小号潜水服的婴儿。他现在有点优秀奶爸的意思。 只不过这个小婴儿看上去太安静肃穆了一些，他没有任何表情，缓缓地转头四顾，黄金瞳已经亮起，瞳孔中流动着淡金色的微光。 “话说这小家伙的父母是谁，他是真的婴儿么？看上去比我还老成。”路明非和叶胜窃窃私语。 “我只知道这小家伙一直都长不大，他的名字叫gates，外号却叫钥匙，跟他的名字恰好相反。他的言灵可以打开世界上所有的门。”叶胜也压低了声音，路明非的仗义举动还是颇受他的认可的，现在他们的关系已经从学长学弟升华到好哥们的程度了。 “不要在对讲频道里讲这种机密，压低声音也没用。”曼斯教授没好气的看着两个家伙。“做好准备，我要开门了。” 叶胜和亚纪悬浮在曼斯的背后，各把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路明非看了看，不知道把手放哪里，只能把手按在曼斯教授的后背，场面有点像孙悟空在用界王传音...... 曼斯闭上眼睛，伸手按在青铜壁上，低声吟诵。 龙文，再次响彻水下，即使没有对讲机，这种像歌唱又像咆哮的磅礴之音也能直接穿透人的脑海，仿佛世界运转的真言！ 曼斯猛地睁开眼睛，做了一件普通潜水员看到会吓得心脏停跳的事情，他在水下近百米的深处，打开了自己加压潜水服的面罩。这会让巨大的水压直接作用在他脆弱的人类身体上，他血液里每一个气泡都会争相往外逃逸，可能爆掉他的血管！ 言灵·无尘之地！ 第一百零七章 开门 不尘之地是一种极为少见的言灵，同是风系言灵，随着曼斯教授的释放，路明非惊讶地发现这种言灵比所谓的镰鼬或者蛇什么的打起架来有用的多。 这个言灵能让释放者以自己为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力场，力场表面流动着高速的空气流，构成类似“结界”的东西。看上去作为防御非常可靠。并且释放者可以允许其他人或者物体进入他的领域而不受伤害，这个防御是可以被共享的。 围绕着曼斯教授的水剧烈地旋转起来，一个透明的水壳以他为中心迅速地向外扩大。直径数米的球形空间里，水被强行排开，仿佛畏惧着曼斯教授一样，最后他的身边是没有水的。他们居然站在了空气中！ “这是......神罗天征？还是持续版本？”路明非啧啧赞叹。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逆转物理法则的场面，他不由得感叹终于看到有看头的东西了，之前无论是老唐的天地为炉还是君焰，暴力倒是够暴力了，但是也不过是那种夯大力的技术，在帝国里这种元素系的能力并不新鲜，说实话艾斯德斯的陨石天降——我是说释放冰陨石——看上去场面并不弱于老唐，如果平移到龙族里没准能混个雪原与冰之王的名头出来。 但在水下看到这违反自然规律的一幕，才让路明非又感叹这帮流着龙血的家伙果然都不正常。 “听说这招被有人叫做‘离垢净土’。”几人失去了浮力，开始下沉，好在他们的身手都还不错，轻易地扣在了青铜壁上。 “好佛系的称呼，半点没有无尘之地来的潇洒。”路明非点评。 “名字不过是个代号，你刚才说的神罗天征我看也很不错。”曼斯教授显然没有看过火影忍者，他只把它当做一个新鲜的名字。 此刻剧烈旋转的流水在他们周围翻腾，直径数米的球型空间里，水被强行排开，无尘之地的领域边缘蹭过青铜壁的表面，比任何吸尘器都要好用，大块的铜锈被瞬间剥离开来，光滑的青铜表面显现而出，可以想见当年这座城矗立在陆地上的时候是何等的荣光万丈。 墙壁上清晰地显现一张凸起的人脸，嘴里含着燃烧的木柴，人脸扭曲痛苦，却不肯松开紧咬木柴的牙齿。 “这是什么东西？”路明非问。 “应该是诺顿制造的活灵，也是这所城市的守卫，咬着木柴象征着他被火焰杀死，虽然痛苦却不能解脱。”曼斯教授说，他从潜水服的腹腔里抱出了婴儿，看上去确实像个袋鼠，“唔，宝贝，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钥匙”努力地站了起来，立在曼斯的手掌上。他看起来小小一只，还叼着一个粉色的奶嘴儿，只有几个月大，甚至还没断奶，在曼斯教授的手掌上显得像个精致的小玩偶。 钥匙看着那个痛苦的人脸，慢慢的伸出胖嘟嘟的小手，他的手指细小，娇嫩的完全符合他的年纪。 婴儿以一根手指点在那张脸的眉心，历经千年后依旧锋利的青铜凸起毫不费力的划破了婴儿娇嫩的手指，血漫过那张人脸，一瞬间众人都有种错觉，那张脸上好像透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婴儿的血流进人脸的嘴里，血液涌入，仿佛被黑洞吞噬。正常人都会惊恐的场景婴儿却漠然站立着，完全没有失血的痛苦表情。 他微微俯身，竟然像是要去亲吻那个青铜人脸的嘴。路明非下意识的想要阻拦。曼斯已经先一步拦住了这个危险的行为，他从随身的防水盒里拿出止血绷带，为婴儿包扎好手指，“钥匙，你太棒了。” “你们看上去真的像是在搞什么邪恶的献祭仪式。”路明非捂脸。婴儿，血液，活灵，开门。这几个关键词放在西方宗教所里够他们刷多少指标啊...... 青铜人脸吸收了血液之后，沉默了片刻，仿佛得到了满足。缓缓地张开了嘴，一个直径约有一米的漆黑洞口出现在青铜壁上，上下都是那张青铜人脸的牙齿，一枚枚锋锐的像是匕首。 “你知道我有一种什么感觉么？”路明非低声说。 “自己像是自助食品一样游向龙王的餐桌？”叶胜点点头，“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这是炼金术的伟大成就，用最纯净的物质容纳精神，让这家伙作为这里的守卫，”曼斯说，“这就是高纯度的龙血会让他暂时地满足，你们有大概一个小时。” 此刻婴儿眼睛里的淡金色褪去，他举起缠着绷带的手指，惊异地看了一眼，忽然咧开嘴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大得好像雷鸣似的，要多伤心有多伤心。 “哦哦哦哦哦哦，别哭别哭，宝贝儿辛苦你了……”曼斯露出一幅无奈老爹的表情，把婴儿小心地放回自己胸前那个袋鼠婴儿袋似的空仓里。 “安全第一，你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曼斯竖起一根手指，说，“诺顿还未到苏醒期，按理说应该不会突然苏醒，但是如果出现意外，直接毁掉也可以。”他递过一个黑色的铁盒，“引爆前要保持安全距离，使用方法应该不用我教你了吧。” “还有，时刻注意你们的‘护身符’，如果它出现问题，那么说明龙类的精神领域已经开始侵入你们，那是就要迅速撤离。”他补充说。 “课上教的东西我都记得。”叶胜说。他和亚纪别在潜水服上的“世界树”徽章仍旧闪烁着明亮的银光，这就是“护身符”，不仅是卡塞尔学院的标志，同时还是一个用银汞洗过的炼金制品，这个小东西可以顶过几次龙类精神领域对他们的冲击。 叶胜竖起大拇指，言灵悄无声息地解除了，巨大的空气球一瞬间碎裂为无数的泡沫，急速向着上方升起，曼斯教授和路明非随着向上游去。 “话说我不用跟着去么？那我下来不是打个酱油？” “少废话，你不是要服从命令听指挥么？不要在水下质疑船长的命令，这是常识。” 第一百零八章 变故 （快进一段，其实还能水一章，但是有点无聊了。） 路明非翻身上岸，脱下那身紧绷在身上的潜水服。此刻塞尔玛已经发出了惊呼。 叶胜和亚纪已经潜进了青铜城中，在他们的射灯光柱里，一件不可思议的青铜器映在了大屏幕上。 它看上去是圆形的，四周是一圈锋利得如同狼牙的结构，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什么狠毒的武器，天生就像那种投掷出去能够咬在人脖子上旋转的什么金轮法王血滴子之类的...... 镜头不断地拉远，似乎是叶胜带着他头盔上的摄像头在缓慢地远离，更多的东西暴露在画面上，第二个金属圆盘出现在镜头里，之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这是武器么？没想到龙王还是个暗器高手！我好像在什么奇门兵器谱上见过这玩意儿。”路明非说。 “不，这显然是齿轮。巨大的齿轮。”曼斯教授赞叹。 数不清的金属圆盘布满一面高度数十米的青铜巨墙，锋利的青铜牙互相咬合在一起，似乎在生动地诠释犬牙交错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自己正在一枚手表机芯里游泳。龙王会住在手表里么？”叶胜说。 “是种炼金机械，”曼斯说，“看它的复杂程度，显然这座城都是个精密的机械装置，龙王诺顿简直是个机械师！” “机械师？”路明非不由得想起某本小说。主角是个紫瞳的天赋骑士，因为某件事后隐姓埋名到小镇上伪装成一个普通的学生，对外号称的梦想是要成为一名机械师。 后来他的战友再次见到了他，质问他，“机械师？为什么要当机械师？你是为了操纵机械而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却不是为了制造和修理它们。曾经世界顶级的机械师们围绕着我们，为了我们而不断地改进它们的甲胄，因为他们任何的造物都只有在我们身上才能达到完美。机械师能决定什么？机械师能够世界的命运么？机械师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握！” 如果青铜与火之王诺顿是个机械师，那么真正握剑的骑士该是什么水准？该不会是超级赛亚人？ —————— “信号中断！”摩尼亚赫号上，塞尔玛惊呼，“我们和亚纪之间的数据传输中断！” 路明非回过神来，看到亚纪的信号消失，塞尔玛脸色难看，“亚纪，好像是主动切断信号线的。” 雷声震耳欲聋，天边划过的闪电照亮了船舱内众人苍白的脸。 “主动切断，是因为刚才拍摄的时候被龙文拖入了灵视当中，产生了幻觉么？”曼斯喃喃。 “我就知道......你们的校徽肯定不好使！还什么能顶住几波精神攻击，我看它压根没用。”路明非说。这种量产型的玩意儿在干大事的时候出意外简直在正常不过，更何况他们是要去挖所谓炼金王座的诺顿龙墓...... 简直是关公面前耍大刀，李毅面前秀护球啊这是。 “问问叶胜什么情况。”曼斯回过神来，立刻呼叫叶胜。 之后他脸色变得比塞尔玛还要难看，“该死，他们都失去信号了。” “蛇呢？叶胜的言灵不是可以当做通讯电流使用么？”路明非问。 “他传回来最后的通讯是......青铜城被启动了，亚纪拍摄龙文时，被引诱着启动了某个系统，这东西一旦启动，青铜城就开始运动，原有的道路被堵死，新的道路出现。那是个魔方一样的城市，可我们没有地图……亚纪拍摄的可能就是地图，可我们没人能读懂！这座城，活了过来！”曼斯一拳砸在指示台上。 “地图？”路明非看着亚纪拍摄的照片，它投射在大屏幕上，那是青铜城的穹顶，上面刻满了古老的花纹，乍看上去像是一株巨树四散的枝叶，叶片和枝条弯曲成神秘的字符。 “真就是机械师们会互相给对方留图纸么？”（天之炽梗），路明非看着大树，只觉得有些茫然，看上去像是层层叠叠的人脸，又像是枝繁叶茂的青铜古树，但怎么看也不像地图。 “校长已经命令本部支援解读，那里都是些高阶血统的学生，也许他们会和这张地图产生灵视，叶胜和亚纪的氧气每一秒钟都在减少，我们必须为他们尽快找到出路。”塞尔玛汇报。 “高阶血统？”曼斯扭头看向了路明非，这家伙此刻正在满脸严肃地瞪着大屏幕，好像要把大屏幕瞪出个洞来。 “校长难道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件么？才让路明非到这里支援，以便在最快速度随机应变？”曼斯教授倒吸一口凉气，思想逐渐迪化......其实不过是两个老家伙随意的决定罢了。 此刻本部里，所有的“a”级以上血统的学生都被召集到会议室里，试图以短时间内的共鸣来解开这张抽象的地图。这本该是用数年数十年时间来完成的任务量此刻如同达摩克里斯之剑一般高悬在众人的头顶，坠落下来的结果毫无疑问是叶胜和亚纪失去性命。 学生们都盯着那幅画冥想，随手在纸上素描，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恺撒和楚子航带领着各自社团的精英们盯着大屏幕，脸色阴沉得可怕，像是随时要高喊一声兄弟们并肩子上，就要杀到城中将青铜城拆成碎片。那个新生联谊会的奇兰兄弟双手捧着额头，仿佛在等待神启。 而那些教授们压低了声音在激烈的争论，也许他们在血统上还比不过这些高阶学生，按理说能够引起共鸣的可能性极小，但好歹他们研究了几十年的龙文，终日以这些东西为伴，论经验要比这些新人们强得多。 正所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此刻他们要集合所有的力量在这二十分钟里产生奇迹。 “啊......不行，果然看不懂。”路明非叹口气。在他眼里树还是树，朴实刚健，丝毫没有变成地图的意思。 曼斯的心一抽紧，果然，即使是s级，也不能过分期待奇迹的出现么？ 第一百零九章 权与力 此刻s级“高阶血统”路明非心里很茫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干点什么，就目前来看最实际的就是他跳下去用血再次唤开活灵，然后尝试能不能在一团乱麻的青铜城里把两人救出去。 他根本控制不了灵视的出现，上次的灵视他都不知道自己何时陷入，是看到路鸣泽开始，还是从听到龙文开始？ 不过他知道自己体内流淌的应该是龙血，并且纯度绝对不低，他不是那种见到事实还要自我欺骗的人，对于超出认知范围之外的事，他如果能理解的就会加以理解，如果不能理解的就想办法接受。 无论是昂热对他毫无根据的偏爱，还是自己在3e考试中的表现，以及自己这具能够点亮黄金瞳的躯体，都毋庸置疑的说明自己s级起步，没准是个纯血...... 但他确实对这所谓的地图毫无触动，他试图像那些兄弟们一样用描摹的方式让自己触发灵视，不过在正常情况下他的绘画水准显然不怎么样，画出来的树高情商来说是朴实刚健，低情商来说是幼儿涂鸦。 路明非扔掉纸笔，开始思考自己能不能靠一手恶鬼缠身从青铜城打出一条路来...... 正在路明非试图从这颗树上瞪出点什么东西的时候，突然间，天地俱静。 熟悉的感觉又来了，怒吼的狂风，翻涌的江水，焦急的曼斯教授和塞尔玛，以及整艘摩尼亚赫号......停了下来。 世界再次陷入了静止。仿佛一张定格的相片。 不用说就知道是谁来了，这诡异的出场方式只属于一个人，那个口口声声喊他哥哥，却又无时无刻不在谋求着他的生命的小魔鬼。 路鸣泽！ “哥哥，现在你是不是很烦恼呀，空有一身力无处使的感觉是不是很糟糕？”路鸣泽撑着一把和路明非上船时一模一样的黑伞，笑容淡淡，一身小西装一丝不苟，精致的丝绸领巾在这昏暗的世界里仿佛发着光。 他走进船舱，拾起路明非扔下的纸笔，饶有兴趣的翻动着他的画作，铅笔在他指间飞舞，有种行云流水的美感。 “确实啊，我还是喜欢那种去哪杀杀多少的任务，这种迷宫里找路真的不是我擅长的东西。”路明非没有嘴硬。 虽然在正面战斗中他也称不上所向无敌，即使到了终局之战，他的战斗力可能都没有超过艾斯德斯和赤瞳。但是在战场上的时候还是比现在有力使不出的感觉要好一些，毕竟他在战斗中成长的速度相当之快，遇到大部分困境都有解决的办法。 但是这次不行，凭借人力根本无法阻挡青铜城的运转，那是一座城市运转的伟力。即使路明非现在和叶胜亚纪在一起，凭借他的恶鬼缠身也很难从纯青铜中打出一条路来。 “哥哥，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去那样的世界，力量层次太低了，那些能力居然还需要寄宿在物品上，人们还沾沾自喜的挥舞着它们自称帝具使，简直就像是那些拿着玻璃珠还觉得如获至宝的原始人。”路鸣泽讥讽的说。 黄金瞳里满是对那些人的不屑，仿佛高居云端的神明对那些妄称为神的凡人发出嘲讽。 “喂喂，你地图炮开太大了啊，看不起我们这种器修啊，你看没看过fate，里面的光炮和核弹也是宝具好不好。我现在要有一个次元方阵我现在就能把这俩人从水里捞上来。”路明非强词夺理地争辩，毕竟被人称作原始人怎么也不会让人心情愉悦。 不过他的心却渐渐沉了下去，压力仿佛逐渐化为实质压迫着他。 是的，路明非的实力并不弱，他穿越回来的时间并不长，就已经从一个瘦弱的高中生变成了能正面迎战卡塞尔学院年轻一代的猛男，如果使用恶鬼缠身，在正面交战中他毫无疑问可以碾压恺撒楚子航之流。 但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他的本体实力根本无法抗衡这种伟力，即使帝具在手，也不过是险胜老唐，如果诺顿是全盛状态，他毫无机会。 “你急了，哥哥，我看得出来。”路鸣泽笑。“只有尝过真正的权与力，你才会明白真正的风景是怎样的，那时候你才会觉得，那些号称无敌最强的家伙，不过是站在及膝深的水处，却宣称自己见过海洋的愚徒。你是要握住权杖的手，利剑对你来说不过是玩具。试着使用我给你的赠品吧，让世界服从你的意志！这种权与力，对你来说唾手可得，只要你愿意。” “什么赠品......你是说黑羊之墙？”路明非不明所以。觉得他是在开玩笑。路明非浸淫星际多年，对星际争霸的秘籍了如指掌，ck sheep wall是地图全开，地位和魔兽争霸里面的i see dead people一样，可显示全部地图。在对话框里敲出这行秘籍，地图中的全部战争迷雾都会被移除，所有地形都清晰可见。 “对，ck sheep wall，地图全开，很有用吧？”路鸣泽诡秘的微笑。 “一般，我打游戏有时候会开‘总是可见的’......”路明非下意识的说烂话。 “这就是我的小赠品，一次性的小礼物，使用它，你会获得一份周围环境的详细地图。”路鸣泽轻笑。 “搞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难道我对着空气喊，地图就会投射出来？像投影一样？”路明非问，“这是你的言灵么？为什么别人的言灵都是那种上古语言黄钟大吕，到我这儿变成英文了，还是游戏秘籍？我看上去很像那种死宅么？” 路鸣泽缓缓地点了点头...... “你......好吧好吧，这次多谢你，如果他们要是能完好无损的出来，我请你吃饭？”路明非腆着脸说。 “然后我顺势忘掉你的四分之一是吧。”路鸣泽无奈的摇头。“哥哥，你看上去倒是比以前无赖多了。但是能看到你变得自信起来还是蛮好的。希望这个小礼物让你看到权力的美好。欢迎跟我交易。” 他悄悄的消失了，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 停止的风雨此刻再次咆哮起来。路明非再次看到了焦急的曼斯和塞尔玛。 “好吧，那就让我试试，所谓的权与力。”路明非深吸一口气。 “ck sheep wall。”路明非一字（词）一句的说，黄金瞳无声的燃烧，仿佛向世界下令。 第一百一十章 奇迹 随着路明非的语言出口，天地为之一静。 ck sheep，“黑羊”，白羊群中不安分的邪恶分子，它在蠢蠢欲动。 在圣经的典故里，绵羊与山羊分别象征着好人与坏人，在上帝左手边的绵羊是温驯听话的子民。但是在一片柔白的绒毛里，黑色的绵羊则显得如此地突兀和不合时宜。它的颜色和罕见，让它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格格不入的那个焦点。于是，在牧羊人眼里，这种生物和它的颜色成了被诅咒的代名词，黑羊因此被驱逐，是好人中的另类，是“害群之马”的象征。 那些在图书馆里循规蹈矩想办法的家伙们是群白羊，路明非之前也是如此。白羊们很乖，很听话，他们不会反抗，不会闹事，被圈养在羊圈里只知道低头吃草，牧羊人可以轻易地掌控这些羔羊，他们不看外面，只会在狭小的天地里自得其乐，饱食终日。 相应的，白羊们的命运只能被揪翻了剪羊毛，或者提供羊奶和羊肉。 而黑羊不同，黑羊会跳墙逃跑，或者趁着外出逃离牧羊人的掌控，反正它是个很坏很坏的坏小子，天生流动着叛逆的血液，从来不按什么牌理出牌。 “黑羊之墙”，这张地图不就是一堵墙么？ 在这些白羊面前，高耸接天的高墙，靠它们是翻不过这墙的，只能靠一对黑羊的、尖利的角......把它顶碎。 难以理解的力量凭空生成，没有任何征兆的旋风在船舱中爆发，卷动着路明非刚才扔在地上的素描，它们在空中整齐的排列着，将自己递入路明非的手中。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一叠a4纸，瞳孔收缩。 这是跟灵视时类似的场景，路明非确信无论是哪个世界，他都没有接触过绘画，最多就是在试卷背面画乌龟，一个从未学过绘画的家伙当然没人指望他能画出什么东西。 可是逼真的素描此刻显现在纸上，那些难以理解的，树一样的龙文被转化为可以理解的地图，甚至还贴心的分开了区域。 “这......这是？”曼斯教授死死地瞪着路明非手里的稿子，薄薄的几页纸此刻重逾千斤。 “扫描，扫描，调用诺玛！”他大吼。 随着诺玛的扫描与解析，一幅巨大的三维地图刷新，所有人都呆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张地图上，巨大的青铜城被解析为一个一个的机件，那些机件正在运转，旧的道路封死，新的道路生成。 “路鸣泽”许诺的成了现实，奇迹正在发生，路明非越过墙去了，他扮演了那只捣蛋的黑羊。 真正的奇迹！ “这就是所谓的权与力么？”路明非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修改器一样，自己对着世界下达了命令，而世界......真就服从了他的命令！ —————— 即使获得了地图，情况也不容乐观，远在美国的超级计算机正在疯狂的运行，试图从中找出一条出路，不过诺顿是个好机械师，他设计的机关变动即使强如诺玛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找出规律。 这座魔方般的城市开始被随意的拧转，它仿佛活了过来，看似坚不可摧的青铜墙壁随意分裂，大量的空气穿越那些裂缝逃逸，带着刺耳的风声，而下方的江水迅速涌进来填补空气流失造成的空缺。 无数青铜甬道变化之后重新对接，就像是左轮手枪在射击的瞬间滚轮转动，新的弹仓被送到了枪口的位置。 也就是说，每时每刻，逃离的路径都在变化。叶胜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诺玛将地图通过蛇传给了他，但是这种地图的信息量大的要压爆他的大脑。试想你在魔兽上玩一张1v1的对战地图，通过传送门然后一脚踩在了dota的土地上，就算你开着“总是可见的”，也架不住地面的基地随时变来变去啊，能打赢才有鬼了。 叶胜的大脑此刻等于一台超频到过热的电脑，巨大的痛苦像是要把人撕裂。 “钥匙！”叶胜嘶哑地喊。 通过“蛇”的电流，这一声回荡在摩尼亚赫号的船舱中，像是负伤野狼的最后咆哮。 曼斯一愣，“对！钥匙！钥匙会有办法！”他大声喊。 还在沉睡着的婴儿迅速从摇篮里被送到前舱，看上去确实挺压榨童工...... 每一次使用言灵，钥匙都会非常疲倦，要叼着奶嘴大睡两三天。这就是这种绝对的规则系言灵的反噬。在可以解开任意一道门的同时，他的本体却异样的孱弱。 可这次不同，被放到显示屏前的瞬间，他奇迹般睁开了眼睛，黄金瞳再次亮起，他伸出肉嘟嘟的手指在巨大的屏幕上滑动，眼睛扫过地图的角角落落。 站在他身边的人，包括路明非都屏住了呼吸，此时此刻没有人会把他仅仅看作一个食量大又好哭的婴儿看待。 “快点宝贝，看你的了！”曼斯紧紧盯着他的手指。 指尖贴着屏幕，慢慢地下落......下落。 婴儿眼底的光芒褪去，回复到一个普通婴儿的状态，忽然间，他放声大哭起来！ 叶胜猛地睁开眼睛，淡金色的微光占据了他的瞳孔。 “钥匙”的哭声传来，脑海里那张不断变化的地图上，忽然多出了一条清晰的红线，向下，笔直地向下，穿过墙壁间的缝隙，穿过甬道，甚至穿过坚实的青铜墙，最后从正下方脱出。 “那是......出口！”叶胜明白了！ “钥匙”已经掌握了这座青铜城运行的规律，他们只要一直向下，抵达那些坚厚的墙壁时，青铜城的运转会在那里产生新的道路。这是最后的逃生之路，可是得快，若是不够快就会被封闭在没有出口的死路里，或者被慢慢合拢的缝隙压扁。 “钥匙”哭不是因为悲伤，而是恐惧。“钥匙”在催他们！ “正下方，叶胜、酒德亚纪，准备脱出！”叶胜的声音传回前舱。 “正下方？”曼斯一愣，这时他才注意到了“钥匙”的手指留在屏幕上的痕迹，笔直地一线，从正下方穿出青铜城。 第一百一十一章 请看好，我的变身(不是) “很好，逃生的通道已经标出，接下来就看叶胜和亚纪的速度能不能赶上了。”曼斯狠狠的皱眉，“他们的氧气含量够不够？” “氧气供应量还剩三分钟！加上闭气潜泳的时间，以他们的速度刚好脱出！”塞尔玛紧张的计算，大屏幕上代表叶胜和亚纪的绿色光点一亮一灭。 此刻叶胜和亚纪就像是被投入了一台巨大机械的两尾小鱼苗。他们经过的每条通道每个空间都在变化中，巨大的青铜机件相互摩擦，发出“咔咔”的声音，厚重的闸门、高耸的青铜墙、巨大的齿轮、粗大的转轴在他们身边运转。 “luckey！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狗屎运么？”曼斯得意的打了个响指，“这种巧合就是我说的大逆转！就像是篮球比赛终局前绝杀的三分球，就像是网球第三局的全破发！” “就像是大学考试六十分擦边及格，就像高考志愿最后一名被录取！”路明非不由自主的捧场，眼看着曼斯就要得意的跳起来，就差来一句接着奏乐接着舞了。 之后路明非弱弱的举手，问，“话说，脱出之后他们是不是还得游上来，这一百多米怎么办？” 曼斯和塞尔玛面面相觑。“这他妈的就是功亏一篑么？” 此刻，钥匙的大眼睛里流出泪来...... 路明非觉得那不是绝望，是被这俩家伙气得，这啥玩意儿啊，就好像那种高高兴兴做完卷然后没检查有第二面的小学生，屠龙精英就这？ 路明非有点无语。 路明非从小就奇怪，为什么每个影视作品里，类似氧气罐这种消耗品能多带为什么不多带，设个补给点什么的也不是问题啊。 他小时候看蒙面超人光战队，里面红战士兄的女朋友被反派绑架，反派威胁他交出变身手表，红战士兄把变身的家伙事儿扔给了反派，反派摧毁了之后高高兴兴的跟变不了身的红战士打肉搏，结果其他兄弟们赶到，黑战士兄跟他点了点头，从上衣口袋里又拿出一块一模一样的变身手表...... 合着这玩意儿能量产啊！那你为啥不自己带两块啊！（不过也对，反正当着他们的面变身不行，这样说好像也能理解。）小路明非对电视机大声吐槽。 曼斯的脸变得惨白，他猛地推门冲了出去，在暴风雨中盯着起伏的江面发呆。 “我们......算错了，时间是不够的！” 他猛地冲向后舱，想要去换潜水服，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如果再耽误时间的话，他钟爱的学生可能就会因为缺氧而永远留在这座青铜城里了。 “船长，你还是在船上指挥吧。待会儿跟组织上打交道还是你比较合适，我不会编瞎话。”路明非此刻拎着两个两个他从后舱找来的氧气罐——所以说为什么你们不多备几个放在水下——还是穿着一身黑衣，已经被淋透了，带点洒脱的笑。 “混蛋，你这是在干什么！”曼斯怒吼，他有点害怕，感觉自己无法掌控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撒，请看着吧，我的变身。”路明非没有理睬他，而是放下右手的氧气罐，给力的比出大拇指，背对着众人，随后浓厚的雾气笼罩了他，恶鬼缠身再次覆盖在路明非身上。 银光一闪，路明非带着氧气罐跃入了水面。漂亮的如同一尾灵活的剑鱼。 “他不带潜水设备么！”塞尔玛惊呼，诚然，在卡塞尔学院，不乏那种空手下潜几十米的好汉存在，但是在这种争分夺秒的时刻下，没人敢带着氧气罐不带设备迅速下潜，迅速变化的气压差会要了他的命。 “不，也许，我们理解错校长的意思了。”曼斯怔怔的看着，过人的目力让他穿透了烟雾，看到了路明非身上的铠甲，和他那冰冷的，金黄色的瞳子。“这家伙，究竟身上有多少秘密啊......” 水下。 叶胜和酒德亚纪两个人沿着青铜通道笔直地下潜，灵活的如同游鱼，不愧是卡塞尔学院最优秀的双人水下组合，在这种要命的地方，他们还是保持着充分的冷静和判断，没有因为慌乱导致被活动的机关和雕塑砸到或者拖慢下潜的速度。 此刻虽然经过的每条通道都在变化，巨大的青铜机件互相摩擦，咬合在一起，但是钥匙的路线依旧笔直，他是个值得信任的小家伙，指出的路线奇迹般的没有任何阻碍。 “马上就要离开了！”两人仿佛看到了生还的希望，眼睛里露出了希望的光，连双腿摆动都快了几分。 十米，五米，三米！ 两人终于到达了终点！ 冰冷的墙壁上，一个活灵横在眼前，似乎眼睛里闪动着嘲弄的光。 两人眼里的光瞬间熄灭了。 在冰冷坚硬的青铜墙壁上，活灵的面孔狰狞，一张青铜的人脸，五官痛苦的蜷缩在一起，毕加索看了都得灵感喷发，要是路明非来形容，唯有抽象二字。 这个活灵，不是他们进入青铜城时看见的活灵！ 钥匙已经用血液喂饱了活灵，它的通道不到时间不会关闭，叶胜确信自己没有浪费时间，一个小时的时间远还未到，亚纪触发机关后他们更是争分夺秒的向下游动。 叶胜强撑着咧咧嘴，声音都在颤抖，“失算了，没想到龙王防盗意识还挺强，出入口都上锁。”可能是他被路明非的白烂精神污染了，居然下意识的吐槽起来。 “活灵……只有像钥匙一样的高纯度龙血才能将其唤醒的吧？”亚纪没有开玩笑的心思。 可是钥匙在百米之上的摩尼亚赫号上，现在下来根本来不及了，他们也没有携带钥匙的血样。 “早知道跟路明非要一些了，也许他的血也可以满足条件。”叶胜叹口气，眼神变得冷酷起来。 “叶胜，你要干什么？”亚纪太熟悉自己的搭档了，他们配合得太久，不用对话，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命令活灵，需要纯度极高的龙族血统，如果血统纯度不够……也可以牺牲大量血液，后果是，失血而死。 这种开启龙族密宫的方法曾经有过记录，在学院的操作手册中是禁止的。以巨大的牺牲为代价强行使用血统……在中世纪这种技术诞生了黑魔法。 第一百一十二章 救援 “别干傻事，叶胜，没有别的办法了么？”亚纪的眼中，眼泪不知不觉地涌了出来。 她和叶胜一同在卡塞尔学院就读，自然也知道这种强行唤醒活灵的方式，这是一种以量换质的做法，他们的血统并不出众，不过是二流水平，和路明非那样的逆天家伙没得比。 也就是说，想要打开求生通道，两人中至少有一个要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 活灵吸血这玩意儿不是做买卖，没有说一人出一半的说法，活灵能够准确分辨血液是否属于一个人。 说起来人临死之际真的会有记忆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浮现吧，亚纪突然回想起来，自己和叶胜刚刚成为同学的时候。 那年，他们两个还都是刚来美国的新生。自己是个怯怯弱弱的小姑娘，在强者云集的卡塞尔学院并不引人瞩目，而十八岁的叶胜已经崭露头角。 他的游泳水平是当时那一届里最好的，第二年就成了帆船队的领队，带着兄弟们从芝加哥大学手里赢回了“金羊毛杯”，平日里阳光开朗，颇受班上女生的瞩目。 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嘲笑亚纪，因为亚纪的游泳水平着实一般，每次游泳一千米，亚纪还在热身的时候，叶胜就已经游完上岸开始用毛巾擦身体了。 因此叶胜经常会在游泳课上说些“是不是日本人腿比较短所以游不快啊”这类的欠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朴素的爱国主义情怀，有时候他还会故作绝望的神色说“以后我们是搭档我可不是要死在水下了吧”什么的，看上去真是校园霸凌的嘴脸。每个美国孩子青春期都会遇见这种家伙。 可自己是什么时候和他成为队友的呢，明明自己是个旱鸭子来的，为什么会付出那种努力每天进行游泳专项训练呢？还记得那时候自己为了反击叶胜的嘲讽，曾经指着他的鼻子大声喊“将来你要是死在水下，可别想我救你”的话啊！ 自己那么努力地训练，就是为了能够靠近这个男人么？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呢？ 是他扬着两条浓重飞扬的黑眉，捧着奖杯开怀大笑的时候？ 是自己每天努力训练还追不上他的进度，叶胜默默陪自己加练的时候？ 还是他们一起来中国出差，吃宵夜他自然而然为自己擦拭嘴角的时候？ 记不清了，青铜城的空气并不适合呼吸，极低的含氧量让亚纪的大脑轻微的眩晕。泪水慢慢地爬过了她的面颊。 这个总是闪烁母性光辉的日本女孩儿，此刻只想好好看着叶胜，还有那么多话想要和他说，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和他一起去做，还有最重要的话还没有说出口。 亚纪对着叶胜，慢慢的说，“有句话想对你说很久了，其实我......” “我也爱你。”叶胜斩钉截铁地截断了她。 他做了一件违反执行部规定的事——他狠狠地贴在亚纪的嘴唇上吻了一下。亚纪呆住了。 “去他的规定，有的时候真觉得学院这群家伙不近人情。” 他歪歪嘴，嘴角再次流露出那种有时候讨厌、有时候却让人忘记一切烦恼的笑，亚纪想起她在游泳池里扑腾着，叶胜在落地窗的阳光里对她拍屁股。 “活下去啊。”叶胜狠狠地把亚纪箍在自己怀里，之后猛地把手臂伸进活灵嘴里，那张大张着的，布满青铜利齿的嘴。 “不——”亚纪大喊。 青铜城外。 路明非毫不费力的潜到了青铜城底部，和叶胜亚纪不同，路明非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跟在陆地上没什么区别，别说氧气瓶深潜服了，他连所谓气体栓塞或者气压变化什么的都根本没有考虑。 恶鬼缠身的防御力不是盖的，而且是全方位防御，无论是重力变化、钝击还是利刃切割什么的都有上佳表现，堪称无解的防御。 这是他第二次，或者说第三次在这个世界使用恶鬼缠身，和与老唐战斗时不同，这时的恶鬼缠身依旧保持着铠甲的形状，那天浴火展开的、遮天蔽日的龙翼仿佛幻觉。 这次变身无需喊出“インクルシオ”，只是用意念沟通短剑，恶鬼缠身自然而然的附体，如水到渠成般的顺畅，路明非感觉到自己正在逐渐恢复自己的巅峰状态，当年的他也是可以随时进行变身，而且基本不用考虑帝具的消耗问题。 “这玩意儿长的好抽象啊。”路明非到了城底，看着面前的活灵不由得评价。 它看上去比之前那个口衔木柴的看上去更丑，五官痛苦地缩在一起，利齿丝毫没有张开的意思。 “芝麻开门？”路明非试探着问。 活灵毫无反应。 “阿拉霍洞开？” ......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好吧好吧。”路明非无所谓的耸耸肩，将手按在活灵上，“就知道我还没有那种言出法随的能力，但是我也不想割自己的手了......那就看看你的小赠品还管不管用吧，ck sheep wall！” 路明非对活灵一字一句的说。 活灵颤抖着张大了嘴，和上次吸饱了血液之后，沉默了片刻不同，这次它给人的感觉，与其说是允许路明非通过，更接近于......恐惧的为路明非让出了道路，如同迎接一位残暴的君王。 “这么好用么？”路明非愣了一下，路鸣泽真是个好奸商，虽然他口口声声说想要路明非的生命，但是这小家伙的承诺一直很有用，这个一次性的赠品看来是针对这次任务来说的，这种职业精神真是让路明非泪流满面...... 此刻一个直径更大的漆黑洞口出现在青铜壁上，看过龙珠的都知道，精神时光屋也是像这个青铜城一样一般人难以出入，但是只要你够强，靠喊都能在墙上喊出一个洞来......按这样的经验来说，一般墙上开的洞越大，说明这个人的力量越强...... 超越钥匙血液的能力，与其说是进入的许可，不如说是对活灵的命令！ 青铜人脸的牙齿一枚枚锋锐得像是匕首，它的嘴中仿佛一圈幽深的黑洞。 路明非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误伤 叶胜眼神一凛，在抱住亚纪的同时，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胳膊塞向活灵的口中，正如诺诺以前所说，他一直都这么酷。 虽然平常唤醒活灵的步骤是咬破指尖，尤其是在水下，潜水服的泄露或者大量失血都是需要极力避免的。 但是叶胜已经做好了牺牲的觉悟，为了节约时间，他要把自己的手臂送给活灵！ 希望动脉出血能更快的让活灵满意吧......叶胜脑海中划过这个念头，唯一可惜的是刚和亚纪表白完就要说再见了。真有点不甘心。本来还希望和这个笨蛋在一起执行几次任务后退休的，现在看来真是满满的g既视感。 卡塞尔学院培养出来的学生都是这样，虽然平日里性格各异，霸道骄纵者有之，冷漠无情者有之，神经病大部分学生都是...... 但是他们在面临生死关头，很少有人畏惧死亡。 芬格尔之前和路明非吃宵夜的时候就给他普及过类似的知识。身为混血种，他们的思维和普通人迥然不同，因为超常的能力，和偶尔产生的灵视，混血种很难融入普通人群，他俩的共同导师古德里安和老古的发小曼施坦因小时候就被关在精神病院里......并且天天挨打。 这俩家伙足足被关到十五岁才被放出来，就算他俩本来只是有点离经叛道的程度，但这么搞出来不报复社会都称得上是心里素质过硬......所以老古看上去疯疯癫癫的，曼施坦因也多少有点强迫症在身上。 这俩人绝不是孤例，卡塞尔学院身世比他们离谱的大有人在，什么父母双亡童年阴影的都不好意思拿出来说，像路明非这种父母双全只是被寄养在婶婶家克扣点赡养费指使着干点家务活儿的，比惨大会第一轮就得被淘汰...... 光说这次参加任务的亚纪，芬格尔谈起来不胜唏嘘，说当年她还是自己的同学，也是因为从小时候起就异于常人，所以被家人从日本送到了美国，按照日本传统她是不详的，所以家人都不来看她，她的童年悲惨的可以写成一部悲情小说。（龙一设定，但感觉好像和蛇岐八家不符合哎，莫非酒德家是那种平民，那能够出俩混血种也不像啊？） 所以在入学时，卡塞尔学院才会郑重其事的把自己称为另一种选择，就跟人生的交叉路口一样，如果选择了卡塞尔学院，那么你就得做好不得善终的准备，和平常的生活说再见。 因为在这里学生们能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屠龙。而龙族最痛恨的恰恰也是混血种...... 他们具有龙族的能力，内心却是人类。 亚纪慌乱的上前想要阻止叶胜，可是却被叶胜牢牢的箍住，没办法动弹，解除蛇之后的叶胜身体素质还是蛮不错的。 叶胜的嘴角噙着一抹微笑，高洁的样子像是那种舍生取义的英雄模板。（此处应有高洁的法皇bgm） 一秒，两秒，三秒...... 预料之中的疼痛感没有传来，叶胜疑惑的睁开了眼睛。 活灵龇牙咧嘴的样子很有种装腔作势的嫌疑，叶胜把手臂伸到嘴里也没有咬，反而是颤抖着张大了嘴。 “这......什么情况？”叶胜和亚纪愣住了，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让活灵兄大开方便之门。 活灵的嘴张的更大了，如果这是个真人，显然他已经下颌骨脱臼了，一圈幽深的黑洞浮现在墙壁上。 随即，一张银白色的面甲探了进来，金瞳左顾右盼。 叶胜和亚纪愣住了。 “这是......龙？” 这是一张很精致的面甲。银白色的面甲上镶嵌着一对暗金色的眼孔，冰冷无机质的眼神透露着上级生物的威严，君王或者恶魔般的压力无声地充斥着这个狭小的空间。 “诺顿复苏？”他们下意识的认为这张面甲属于龙类，是它唤醒了沉睡中的活灵！ 不需要交流，叶胜下意识的从枪套里抽出卡塞尔学院配置的水下手枪，同时心里暗暗叫苦，该死，如果说活灵挡路，他们还能靠牺牲一个获得一条生路，可是如果诺顿真的挡在面前，那么他和亚纪，甚至上方的摩尼亚赫号，不过是他的零食罢了。 根据信息，龙王诺顿本该还没有苏醒！ 他们使用的spp-1水下手枪使用专门的sps水下弹药，发射一种又长又细的箭形弹头。这种箭形弹在空气中飞行不太稳定，在水面上使用时有效射程很有限，但是在水中威力还是不错，比起传统的梭镖什么的好使很多。 更何况这里面填充了装备部特制的炼金子弹，按富山雅史的标准，这是那种“虽然未必能一枪轰爆龙眼，不过估计能在四代种五代种身上留下点痕迹”的好枪。 不过这种枪也就是防身用用，想用它击杀诺顿显然是痴心妄想。 银色的人影逐渐显现出全貌，这是一具非常漂亮的铠甲，即使在昏暗的水底下，也可以看出这是一具凝聚着工艺之美的艺术品，它并没有普通铠甲的臃肿感，反而像是一具铠甲化作了人型，紧凑的关节和类人的体型形象的表现了它不是穿上去摆酷的样子货，而是那种假面骑士一样的生物体铠甲，甚至还能看到铠甲上傲人的八块腹肌...... 他手里提着两个圆柱状的东西，想必就是他平常使用的凶器！ 对上了，完全对上了，龙王诺顿在初代种中都以炼金术出名，他既能铸造出这大气磅礴的青铜城，铸造出这种精巧的铠甲想必也是举手之劳，（诺顿：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叶胜对着铠甲扣动了扳机。 卡塞尔学院的人永远不会畏惧，即使死，也要死在冲锋的的路上！ 路明非蒙了。 他刚从活灵的通道钻进来，还没有来得及感叹一句这青铜城真豪华。 就看到叶胜和酒德亚纪左右分开，叶胜端着手枪，对自己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请参考朱雀第一季最后一集的姿势）水中，尖啸声响起，路明非被打得往后一仰。 “下手还这么狠，是不是大脑缺氧啊！”路明非的叫声在水下响起，“友军啊，快停火，击中友军！” 第一百一十四章 惊变 路明非的哀嚎声传出，面甲下的声音带着一些低沉的金属铿锵声，但是从中隐约能听得到他本来的音色。 “击中友军，击中友军！我是自己人啊！” 叶胜和酒德亚纪本来准备继续将子弹倾泻在眼前这位怪物的身上，听到声音之后都愣住了。 即使他们现在面对的是龙王诺顿，也许他们都没有这么惊讶。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来诺顿的老巢偷——我是说挖掘的，遇见正主并不奇怪。但是看见路明非穿着一身铠甲下来就很诧异了。 这时候中国人叶胜脑子里全是我是不是进了一个假的卡塞尔学院，难道守护世界的其实是光影村的后人，卡塞尔学院只是在挑选铠甲召唤人，而路明非s级的原因是因为他有五行村的血脉？ 这家伙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只是伪装，就跟某钢琴家，某摄影家，某侦探一样，其实他是深藏不露的顶级战力，给他一个召唤器，他能平推四大君主？ 难怪校长和古德里安教授那么看好他，简直可以说是无原则的力捧，原来这家伙天生就赢在了起跑线上。 而日本人酒德亚纪满目柔情，心说这个孤独的孩子难怪和人格格不入，透着那种与世隔绝的感觉（其实是刚回到这个世界还不适应）。 原来他是改造人，想必从小就在那种黑暗冰冷的实验室里长大，没有像一个普通的孩子那样度过一个完整快乐的童年，造就了这种玩世不恭（指说烂话）性格孤僻（指爱发呆）的孩子。 那些同龄人怎么能理解一个战士的悲哀，敌我同源，不战斗就无法生存，即使忍着巨大的痛苦还是要把笑容带给世界，为了爱和正义甘愿化身修罗...... 亚纪一套套的给路明非套buff，在她心里路明非俨然是假面骑士龙骑...... 这时候他们看清楚了，这位铠甲猛男手里拎着的不是什么凶器，而是两个氧气罐...... 路明非把氧气给这两位刚见面就要拿枪崩了自己的大佬续上，长出一口气。 还好赶上了，这两个家伙的闭气功底在生死存亡之际再创新高，按塞尔玛的说法，到这里他们的氧气本该用完了，结果他们还能有精力给自己一枪，想必如果没有路明非下来，他们也能再咬咬牙往上潜个十米八米。 “你......真的是路明非？”叶胜和亚纪啧啧赞叹，“你......还好吧？” 他们是真没见过脸接子弹的，即使这子弹威力在水下也就能打个蛙人，连鲨鱼都打不死，但是直接毫无防备的用脸硬接还是让人担心会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路明非随手抚去面甲上的硝烟——当然在水底下没有这玩意儿，只是个习惯动作——苦笑着说，“还好还好，得谢谢你们没用什么改造的ppk轰我，我可没有龙类的防御力。” 曼斯教授强调无数次的服从命令听指挥就是这种情况，这种突发情况路明非倒也不怪叶胜反应过激，毕竟在缺氧的时候看到一双黄金瞳外带面甲，第一时间反击也很正常。 自己的恶鬼缠身是该露露面了，他也没准备一辈子藏着，那种隐瞒身份朝不保夕的日子他已经过够了，更何况这里没有【夜袭】那种志同道合的组织。 “我倒是听说过装备部的疯子们要制作所谓的‘炽天铁骑’，但我以为那只是和他们所说的高达和eva一样，是不切实际的中二病狂想罢了。 没想到这回他们的效率很高啊，这都运用于实战了，早知道有这种东西，我们还下潜什么，你一个人就把活儿搞定了！”叶胜说。 回过神来他还是试图用自己的世界观来解释，毕竟卡塞尔学院手册第一条，世界上所有的异常和龙都有关系...... “喂喂，你好像说了很了不得的东西啊。”路明非说，“炽天铁骑是什么东西，听上去好像是天顶星黑科技。” “谁知道呢，听说是划时代的决胜兵器，普通人穿上都有可以媲美坦克的火力，极强的机动性，防御力也很强。如果真有那种东西，屠龙就方便了。” 叶胜摇摇头，“装备部的神经病们虽说都是群天才，可是受动漫荼毒太多了，花了很大一部分精力在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上。” 几个人边潜边说，路明非的目光在叶胜和亚纪的身上游走，“我说学长，你们都这样了还惦记着摸金呢？这玩意儿能换几辆进口小汽车啊？”（鬼吹灯2梗） 叶胜提着一个长盒子，看长度得有一米八左右，叶胜身高已经不低了，但在水里提着这玩意儿看上去相当费力。 长盒子看上去相当古老，质地非金非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明非似乎从中听到了剑鸣声，这是剑意极其浓烈的标志，他只在【一斩必杀·村雨】和自己的【旭阳】上听到过这样的声音。 “这玩意儿......是帝具级别的武器？”路明非心说这趟可没白来，一个帝具早就一个强大的帝具使毫无问题，即使不如路明非，也比现在这些把突击步枪和刀剑当作主武器的学生们强得多。 “帝具？”叶胜误解了路明非的意思，“是，这东西很有可能是青铜与火之王诺顿的武器，我们在一个类似祭坛的地方发现了这两件东西，据推测应该是他生前最得意的武器和他的卵，祭坛是他重生的起点。” 亚纪抱着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铜罐，上面刻画着密密麻麻的龙文，显然也是值钱货色。她笑着向路明非点点头，笑容就像那天面试一样温暖。 “没白跑啊学长，不愧是你，贼不走空......我是说斩获颇丰。咱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吧，四大君主就这？来之前我都准备好跟喷火龙大战三百回合了。” 路明非伸出手，对亚纪说，“学姐我看你挺吃力的，要不我帮你背一会儿......” 亚纪笑着将铜罐递给路明非，就在路明非的手按在铜罐上时，一声凄厉的龙吟从下方传来。 “躲开！”叶胜大吼着，撞开了路明非和亚纪。 血，瞬间从叶胜的嘴里喷出，一条漆黑的长刺贯穿了他。 第一百一十五章 危机 路明非和亚纪在水中失去平衡，两人眼睁睁的看着叶胜的胸口被长刺贯穿，瞬间，大量的鲜血如同烟雾一样腾起，在幽绿色的水下，这抹惊心动魄的血红显得无比刺眼。 致命的危机！ 叶胜不由得咳出一口鲜血，他的瞳孔涣散开来，双手无力的松开，手中提着的黑色长匣慢悠悠的向下坠落，向下方幽暗的水域飘去。 来不及关心这东西，路明非和亚纪骇然的发现，他们不知道何时被一道巨大的黑影盯上了，也许刚才路明非手按在黄铜罐的举动激怒了它，因此它才发起了突袭。 水流狂乱的涌动，显然那黑影的真实体型大的惊人！ 亚纪全身的血都凉了，她看见了那根刺穿叶胜胸口的东西。一根锋锐的尾刺，如同一支长矛，连着一根细长的尾巴，延伸向水中，隐隐约约的，她看见了龙的阴影。 这次不是自由一日了，不是弗丽嘉子弹的小恶作剧，叶胜的鲜血此刻飘散如烟。（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 在这即将逃出生天的紧急关头，叶胜毫不犹疑地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两人，就如同他刚才毫不犹豫的准备用生命开启活灵的通道。 “该死！”路明非狠狠的咬牙，他不知道是叶胜刚才是单纯地想要把两人撞开而自己没有躲过去，还是他自认为学长应该保护自己，天然的保护欲在作祟，准备牺牲自己。 可是事实上自己的防御力远远超过叶胜，如果刚才是自己挨了那一下，最多受点轻伤。 这是自己的错误么，因为自己隐藏了实力？而自己的错误造成的后果却要让同伴来承担？ 同伴倒在自己面前，向来是路明非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无数次再也无法相遇的离别，无数次淋漓喷洒的鲜血，无数次，他只能看到同伴残破的身体。 什么是死？是终点，是永诀，是不可挽回。是再也握不到的手、感觉不到的温度，再也说不出口的“对不起”。 剧痛在路明非脑海里爆发，黄金瞳自然而然的燃起，恶鬼缠身的面甲上，如同金色的烈焰在他的眼眶燃烧。 面甲内部，路明非赤金色的瞳孔中，血丝攀爬上了眼睛，此刻路明非的眼睛和那些纯正的古龙类似。 次代种的瞳孔颜色金色中带着赤红，历史上的目击者通常称之为”熔岩的颜色“，在龙血爆沸的情况下，混血种和纯血龙类都可能出现眼睛充血的情况，这时候黄金瞳会带上诡异的血色，看起来和次代种的瞳色接近，此刻路明非的龙血沸腾燃烧！ 恶鬼缠身发出鬼啸般的声音，路明非脑海中，银白色的巨龙再次盘旋起舞，两对眼睛透着嘲弄的神色，发出嘲讽般的笑声。 “这就是你想做的？看看你都守护了些什么？”泰兰德血红色的眼睛中带着诱惑之意，“接纳我吧，我们本该是这世界的王者，这种蝼蚁翻掌间即可震杀。”(怎么一股辰东味儿？) 巨龙没有说话，可他的意念准确无误的传达给路明非。 “不，冷静，叶胜还活着。”路明非深吸一口气，压下了自己的愤怒，脑海中飞速判断着此时的情况。 此刻在水下，他无法发挥全部战力，叶胜此刻胸口受到重创，大量出血，潜水服撕裂，氧气泄露，但他还没有死，急需治疗，而亚纪此刻没有自保能力，也需要把她送到摩尼亚赫号上。 没有时间去管掉落的长匣，路明非不敢拔出贯穿叶胜胸口的长刺，以免叶胜更快的失血。他双手握住叶胜胸口前的尖刺，狠狠地撞向自己的膝盖。 “咔嚓”一声，坚硬无比的尾刺被路明非轻易撞断，即使在水里，恶鬼缠身的力量和防御力也是相当靠谱。 路明非左右拉住叶胜和亚纪，以及那个黄铜罐子，爆发出全部力量在水中笔直上升！ 这是违反物理学的一幕，在水中没有借力点的路明非迅速上潜！ 没有时间和那只长尾纠缠，路明非破水而出。 紫色的闪电撕裂夜空，震耳的雷声中，路明非重重的落在了甲板上。 叶胜和亚纪剧烈地咳嗽起来，他们两个的身体素质不比路明非，急速的上潜过程中，气体栓塞已经对他们的身体造成了伤害。 “有麻烦了教授，下面可能有一条活着的龙。”面对着曼斯教授不解的眼神，路明非短促地解释了一下，“另外船上有没有医护人员，叶胜现在情况很不好，胸口被尖刺贯穿了！”说完话他死死地盯着江面。 这东西不会因为断了尾刺而停止攻击，路明非杀过的水中危险种也不少，对它们的习性了如指掌，它们会藏在死角处突然发动袭击，消失不过是进攻的前奏。 船上的语言要的就清晰直白，曼斯知道有再多问题也要压后再问，他立刻通知船医过来。曼斯惊讶的看着叶胜的伤口，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在这关键时刻，狂风骤雨中传来巨大的“嗡嗡”声，像是无数蜜蜂在头顶上盘旋......在这要命的时刻，救援的直升机好巧不巧的抵达了现场。 直升机滞留在半空中，如钢铁巨鸟般，巨大的探照灯在漆黑的水面上移动，片刻之后，呼叫声响起，“摩尼亚赫号请注意，这里是长江航道海事局，请亮灯回复，请亮灯回复”。 “这......现在你们来凑什么热闹！”路明非气得想骂街，本来情况还不明晰，龙类还在试探船上的人，结果这么一喊，直升机不就跟活靶子一样了么？ 曼斯脸色凝重，显然也没有心情搭理这些兄弟，现在遭遇龙类的情况很少了，甚至这艘“军舰”为了过安检都没有带什么重武器来。 “摩尼亚赫号，请亮灯回复！此刻不宜航行，请及时返航！”飞机上的兄弟还在尽职尽责的吆喝着，当然你也不能怪他，这充分表现了我们的人文情怀......主打的就是生命至上。 路明非摇摇头，暗暗下蹲蓄力。 第一百一十六章 龙影 此刻，水下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咆哮声，即使隔着江水，咆哮声中蕴含的声威依然让人无法抗拒，瑟瑟发抖。 直升机上的兄弟只觉得有什么怪物要出来了，这里本该是封印它的禁地，而自己和同伴们因为无知，擅自闯入将其惊扰，现在怪物挣扎着要重返人间，发泄自己被囚禁的愤怒。 直升机上的人不多，除去驾驶员和自己，还有两名外科医生，他们是为了赶来救助船上的“白血病人”的。 这位兄弟从小到大就没听过这种咆哮声，这并不属于什么动物，反而更像是古老的恶魔在向世界发出愤怒的嘶吼。 “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他心里想。 在直升机的光柱照射下，他可以看到江水中有一团巨大的黑影......光用肉眼估测，甚至比摩尼亚赫号不小！ 他感觉这玩意儿像条鱼，但是只是目测，这玩意儿的长度足足超过了十五米！ “什么鬼东西？鱼能长这么大么？该不是尼斯湖水怪？” 在他惊愕的目光下，摩尼亚赫号突然启动引擎，仿佛是在躲避黑影。 连接摩尼亚赫号和水底的锚链同时被切断，船身迅速移动，强大的引擎无需预热的程序，瞬间就咆哮着工作起来。 可几乎同时，一道锐利的水线笔直地追了上来，那诡异的感觉只能用附骨之疽来形容，即使以摩尼亚赫号的速度也无法将其甩开。 可是摩尼亚赫号虽然表面上是民用客船，但是它里面装备了学院重金采购来的引擎，这些引擎原本用于德国造的潜艇，装在摩尼亚赫号的时候，开加速航速可以高达50节，跟一艘快艇差不多。 什么动物能在潜水状态下以50节的速度游动？最快的旗鱼大概也不过如此，就算是二战时候的鱼雷大概也不过是这个速度了。 即使不是鱼雷，但那条诡异的水线和那种可怖的感觉，没有人会想停下来看看这是什么玩意儿，更何况这里还有个伤员，混血种强大的生命力还让叶胜保留着意识，但是如果没有医生和救治看来他撑不了多久了。 直升机上的兄弟傻眼了，他们既不知道底下的大家伙是个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明明声称自己是一艘客船的摩尼亚赫号为什么忽然间跑得像是一艘快艇...... 他们思考片刻，也跟着追了上来，扇叶旋转的声音分外响亮。 “来得太快了，想想办法阻挡它一下，”曼斯教授切开一根新的雪茄叼上，点燃了，活动了一下脸上的肌肉，嘴角带着一抹锋利的笑，“没想到这次活动这么多意外，塞尔玛，把枪拿出来。” 路明非回头，看见塞尔玛打开了隐藏在舱壁中的武器柜，一支l115a3狙击步枪竖着放置在中央，俨然一幅静静等待主人拔枪的模样，漆黑的枪管闪着冷光。 这种英国造的远程狙击步枪堪称狙击步枪的皇帝，塞尔玛将枪递给曼斯，他把一枚一枚泛着冷蓝色光，弹头上雕刻古老花纹的子弹填入弹夹，每一枚子弹的底火都被涂成红色，这是高危武器特有的标志。 看来即使是这种枪的性能学院还不满足，他们的对手是更可怕的东西，以至于还要对弹药进行优化。 “每当这个时候，我猜会觉得装备部里那些搞武器优化的那些疯子真是可爱！”曼斯把弹夹拍进枪里，闪出了船舱。 “会是龙王么？”有船员问。 “是就太好了，我就是来杀他的！”曼斯叼着雪茄高声回应。 他举起了狙击步枪，在红外瞄准镜里锁定了水下那条高热的“鱼”，全速游动的龙体温远高过于水温，这让它彻底暴露在红外瞄准镜之下。 曼斯扣动了扳机，一道笔直的冷蓝色光线直射入水中，枪声如雷鸣，巨大的后座力能把一个壮汉掀翻。曼斯没有迟疑，连续开枪，一个弹夹的大口径子弹射入水中，那些冷蓝色的光线前一道还没有熄灭，后一道已经拉出，同时几道冷光在漆黑的空气里滞留的时候，美得让人惊叹。 “厉害啊教授！”路明非倒是不知道所谓的装备优化有什么作用，但是水线受阻是每个人都能看到的，龙在水中左右迂回，巨大的身体卷起了漩涡，似乎想要规避那些子弹。“还有枪吗给我来一把，我在卡塞尔也是人称一年级狙神的好不好。” 此时，为了看清楚水线下是什么东西，直升机的驾驶员把探照灯的光斑打在那东西带起的旋涡上。 但下一秒他就后悔了，现实远远比他想象的更加恐怖，那不是什么鱼，更不是什么水怪，在海事人员惊骇的目光中，旋涡中央涌起大量气泡，不可思议的巨大黑影忽然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突破水面，直升上天。 这一刻闪电撕裂天际，惨白的电光中，电光中黑影狂龙般夭矫。 那是神迹，是龙破水升天，这些狂风暴雨都是为了迎接这伟大的一刻。 凹凸嶙峋的脊骨，闪烁着冷光的鳞片，以及，那只黑色的巨兽背后，遮天蔽日的龙翼！ 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这就是所谓的，龙！ 仅仅一瞬间，那个东西已经升到了直升飞机的高度，它力竭了，但是长尾一卷，卷住了那架直升飞机的起落架。 “看起来它被激怒了……”曼斯低声说。 那东西在起落架上借力，再次跃起，又是一道闪电横过天空，电光里这东西如长龙般的身体舒展开，微微一顿后，像是一条长鞭般扭动，狠狠地抽打在直升机的旋翼上。 直升机的螺旋叶片被抽得火星四溅，冒出浓浓的黑烟。 钢铁的碎片四散飞溅，直升机失去了平衡，盘旋着栽向水面，直升飞机上的兄弟倒也不愧是在这种暴风雨之夜敢出来跑工作的，反应迅速的拉开舱门就往下跳，直升飞机和水面剧烈地碰撞，水面激起铺天盖地的浪花，溅起足足近50米的高度，十几秒之后，烈焰直冲夜空，直升飞机在水下爆炸了。 “它……它干掉了一架重型直升机？它怎么能从水中跃起20米？”塞尔玛震惊的张大嘴，“我的天呐！” 那道可怖的水线再次从水底浮起，直追着摩尼亚赫号而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救援 “教授......我是说，船长，看样子这大家伙对你跟它打招呼很不高兴啊，它是不是把直升机当成攻击它的人了？”塞尔玛战战兢兢的说，可她没有等到回复，她疑惑地回头看向曼斯...... “教授？”船上曼斯和路明非并不在原地，只剩下那柄狙击步枪孤零零的放在甲板上。塞尔玛傻眼了。 刚才龙夭矫纵横的一幕太过震撼人心，以至于船员们的注意力刚刚全在龙身上，无人在意刚刚船上发生的事情。 随后他们看向空中，漆黑的夜空出，曼斯和刚才跳海的兄弟在旋转的空气中缓缓下降。 —————— 在龙飞起攻击直升机之前，路明非已经看出来，这头龙对直升机的光柱表现得很是烦躁，特意询问曼斯教授是否有办法救下直升机上的兄弟们。 高台跳水的极限高度也不过28米。而直升机距离江面几十米高，如果这头龙有什么办法能够攻击直升机，里面的乘客只能选择跳水逃生。 可是对于没经过训练的人来说，高空跳水跳入水中，跟从同样的高度跳楼没什么区别，可怕的加速度会将他们的脊椎和骨骼变得支离破碎，死的不能再死。 曼斯倒是表示自己的言灵有这样的能力，救下他们没什么问题，但言灵的本质并非路明非想象中的随心所欲的控制空气流动，作为释放者，曼斯教授可以以自己为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力场，力场表面流动着高速的空气流，构成类似“结界”的东西。 随着释放者的能力提升，这个结界不但能够抵御子弹射击、火焰侵袭，甚至能从摩天大楼跳下不死，空气流会为他提供足够的缓冲。 借助该言灵甚至能够短暂地浮空，但考虑到移动速度和支持时间的问题，该能力在战场上的用途并不大。 如果经过曼斯教授允许，其他人或者物体也可以进入他的领域而不受伤害，这个防御是可以被共享的。也就是说如果他能够移动到直升机附近，那么下落并不是问题。 “原来不是控制元素么......”路明非暗想，言灵说起来可以改变自然规律，像是言出法随什么的，可是无论他见过的君焰，还是曼斯教授的“无尘之地”，更别说叶胜的蛇了…… 这些言灵都只有四大元素只鳞片爪的威能，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很强了，冒充个神迹不在话下，但是面对真正的强者，无疑是个笑话。 就好比有的世界，人家大佬的能力是投篮，而这个世界混血种的能力是三分球，中投，干拔，后仰......即使花里胡哨有一百多种，也掩盖不了他们能力残缺的现实...... 比如火影里面被吹上天的神罗天征万象天引，不过是萧炎的起手招式，其他小说里这种引力斥力啥的甚至是被动技能…… 现在倒不是吐槽混血种言灵的时候，路明非下蹲蓄力，随后带着曼斯教授冲天而起，力道之强，在摩尼亚赫号坚实的甲板上踩下一个浅坑。 曼斯教授的黄金瞳亮起，一连串龙文脱口而出，如同古钟轰鸣，言灵无尘之地展开，一切不允许的物质被瞬间排空！ 直升机上的乘客最终惊险的落在了船上。兄弟们看着恶鬼缠身状态下的路明非和黄金瞳狞亮的曼斯教授目瞪口呆，只有个中二入脑的兄弟兴奋的大叫，“卡面来打！” “你究竟是什么啊......”曼斯低声问，“这已经不是s级血统可以解释的事情了，到现在了你跟我说实话行不行，你到底是不是学院的生化兵器？校长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曼斯深刻感受到了那种恐怖的爆发力，万有引力对他来说简直是个笑话，路明非带着自己竟然能够瞬间跳到二十米上的高空，这种能力即使在卡塞尔学院也是闻所未闻。 二十米什么概念，对于普通人来说垂直弹跳一米二（48英寸）的就是举世无双的天才，乔丹这样被称为“空中飞人”的无非也就是这个水准，巅峰期乔丹起跳的时候，观众们都说他仿佛在天空中飞行，但和路明非一比，高下立判，什么空中漫步（air walk），什么天行者（sky walker），他一个人就能颠覆所有人的认知！ 即使混血种的骨骼肌肉远远超过常人，能跳两三米的也属于极为罕见的天才，或者多少得有点强化自身的言灵，路明非这种爆发力已经不是混血种能解释的了，他更接近于蜘蛛侠那样的超级英雄...... 可是众所周知，超级英雄都是漫画和电影的人物，他们本该不存在于这个世上！ “我说船长，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假面骑士的梗用个一次两次就差不多了，笑点戳爆了我也很尴尬的。”路明非嘟囔，“你就当我是天生神力行不行，这事容后解释。” 摩尼亚赫号在长江水面上已经飙到了最大马力行驶，雨幕仿佛都被撕裂，狂风几乎吹得人要站不住脚，氙灯把船尾高高翻涌的水沫照得如雪花般泛白。 氙灯的光把船后白沫翻涌的水面照得雪亮，但白沫掩不住那道锋利的水线，似乎在水下不深的地方，有一柄无形的刀正在切割水面，水线的前锋距离摩尼亚赫号只剩下不过五百多米的距离。 “说的也是，”曼斯点点头，路明非有种和别人截然不同的画风，只要靠近他每个人都会不由自主的开始吐槽。“那你能不能搞掉这个家伙？” “不容易，可以试试。”路明非深吸一口气，这个世界还是比较讲道理的，要是搁在斩瞳的世界，就这种十五米的家伙常态路明非足以收拾，或者丫只配当赤瞳的一顿晚饭。 但是在这里，路明非按以前的锻炼方法努力训练了很长时间，也只是超越了人类极限，跟以前手撕一级危险种的实力远远不同。 “这就是世界意志？”路明非心里说，隐约间，他仿佛听到了路鸣泽嘲讽的笑声。 “没关系，我们还有后手！”曼斯教授点燃了自己第三只雪茄，刚才那只在路明非带他上天的时候掉了，“是时候让这些龙王们看看人类的骄傲了，让他们看看科学的力量！” 第一百一十八章 水下炸弹 “别，船长，你这话听得不吉利。”路明非打个寒颤，连忙阻止曼斯教授立g。 这句话让他想起了那美克星的某位长老，高举双臂大喊让大王一伙儿见识一下那美克星人的骄傲之后，瞬间扑街...... “xx的骄傲”这种东西听起来挺燃的，但是在真正掌握力量的人面前不过是徒增笑料，还是那个比喻，蚂蚁的奋勇对食蚁兽来说只是个笑话。 曼斯没听懂，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二次元...... 他只当路明非在讲什么自己听不懂的梗，没有在意，他拉开舱门，对着里面大喊，“狙击步枪对它没有用，根本打不进它的龙鳞里，这家伙至少是三代种往上！我们还有什么重武器没有？” 大副以吼声回应，他正在掌舵，加力全开的引擎让摩尼亚赫号像只发狂的剑鱼似的，暴躁的难以控制。平常很少有人会把摩尼亚赫号的引擎加力全开，就好比一辆汽车转速表上能到180，但是高速开到120就差不多了...... 在这暴风雨之夜里，大副的额头上竟然沁出层层热汗，对于这位曾经驾船二十年的老手来说，驾驭这艘全速状态下的摩尼亚赫号也是个不小的挑战，稍有疏忽就会造成可怕的后果，此刻他全部精力都在那些复杂的仪表板上。 “额，请问......你们这是？”海事局的兄弟从刚才蹦极一般的刺激中回过神来，颤颤巍巍的问，他也看出来有些不对劲了，这个拖船——什么拖船，这分明是艘军舰！ 这个军舰和这帮人显然是和下面那个黑影对抗，兄弟的世界观瞬间被重塑了，感觉这个世界完全变了模样，恐怖的巨兽，强大的铠甲，以及这个神秘的组织，就是不知道他们这种组织会不会滥杀无辜，虽然路明非和曼斯在刚刚救了他们，但是看着路明非这铠甲铮然面如钢铁和曼斯那锋利的表情，就总感觉这是个心狠手辣的组织...... “别问，你现在可以闭上眼，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至于我们......你就当我们是龙组好了，这是上级派来支援的外籍专家，我们是生态保护和古代爬行类研究组织里的。”路明非解除了恶鬼缠身，开始胡说八道。 他知道卡塞尔学院有个人数庞大的善后机构分布在世界各地，这些善后的事情和误入龙类世界的普通人不用他们担心，诺玛和那位富山雅史教授自然会搞定一切。 不是有句话说吗，摄像头越清晰，怪力乱神的事就越少，所以人们认为那些口口相传的故事是在捕风捉影，但是如果网络是可以被人操纵的呢，是不是这个情况就可以理解了？（我瞎说的奥） 路明非深呼吸积攒体力，准备待会儿以全盛状态出击，顺便他也想看看所谓的科技的力量是什么...... “为了避免航道机构检查时有麻烦，本来摩尼亚赫号上装载的武器装备都卸掉了，现在我们不是伪装成一搜民用的船只么......”二副一边监视声呐，一边弱弱地解释，“除了深水炸弹以外我们连炮都没有一门，您的狙击步枪已经是船上最猛的火力了，至少它是装备部改造过的成品。” “该死的，不知道为什么四大君主都在这个国家苏醒，真是让人有力使不出来，这是谁作的预言！”曼斯大吼，不知道在咒骂什么人，（根据我猜测，可能是江南）“水下炸弹也是装备部出品，让这头龙品尝一下科学的滋味！准备释放！” 曼斯捡起自己的狙击步枪，紧紧地靠住舱壁，把脚踩在船边的栏杆上，整个身体如一把撑在舱壁和栏杆之间的三角尺，在暴风雨中凛然如铁铸的一般，他继续把那些拖曳着冷蓝色光线的子弹射入水中，每一发都能精准的命中，看来曼斯在这把狙击枪上也下了不少功夫。 这些用炼金材料铸造的弹头和“弗里嘉子弹”不一样，弗里嘉子弹在收到撞击时会破裂开来，在表面形成一蓬红雾，平常作为麻醉弹使用，而这些子弹是作用在生物体内的，当它们和血液接触后立刻爆炸，致命的毒素会随着血液流遍敌人的全身。 不过很明显这些子弹对它来说并不致命......也不知道是因为体型太大还是防御太高，这头龙虽然在躲避子弹，但更类似于人在躲避飞来的石子一样，不过是意思意思，如果不是曼斯射击的极为精准，恐怕龙早就追上来了。 “准备炸弹！” 舵轮在大副手中飞快地转动，摩尼亚赫号溅起近乎十米高的浪花，以大角度的折线在水面上拉出一个“z”字形。这是手很棒的技巧，如果这是在秋名山，路明非一定会大声叫好，但是这里是长江，路明非扶着栏杆差点被甩出去...... 同时二副开启了船尾位于水下的舱门，十枚水下炸弹被连续释放出去，因为“z”字形航线的缘故，它们组成了三排，前排三枚，中间四枚，后排三枚，互相之间的间隔大约十米。 从二副的声纳监视器上看去，水下炸弹组成了一道大约30米宽的圆弧，活像一个捕兽的陷阱。 这是完美的猎杀阵，炸弹虽然微型，但也得是看谁生产的，什么浓缩火药什么炼金弹片装备部毫不吝啬的都往里面整，堪称黑科技大成，毕竟是那帮疯子的产品，他们设计这些炸弹的时候非常希望一颗就把洛杉矶级的航空母舰装甲炸穿...... “极度接近，只剩下50米！”二副高喊，“这东西看起来只有本能，它没有分辨危险的能力！它直冲过来了，没有减速！” 曼斯用力握拳，“好，炸死它！这次任务圆满收关！”路明非心说大哥你可别立g了...... 在一追一逃的过程中，龙的速度已经飙升到和摩尼亚赫号相当的五十节，船速50节相当于92公里每小时左右，在这样的情况下，50米的距离也就是一脚油门的距离，短短几秒钟就过去了，众人都在等待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第一百一十九章 引爆 预想中的爆炸声没有传来，深水炸弹好似完全没有起作用，路明非和曼斯面面相觑，随后曼斯一把推开二副，凑在声呐面前，死死地盯着炸弹的信号。 “它……它停下了！”曼斯说，急促的语调中带着不可思议。 这可不是一脚刹车踩停能解释的，以这种时速，就算是辆车，也得有个十米二十米的缓冲距离吧，而想想龙的体长和体重，多少辆汽车捆一块才能和它的重量相同，学过物理的都对动量守恒有所了解，能够这么轻易的作出如此灵活的停止动作，更何况是在水里，连海豚都做不到，龙真是一种堪称神奇的动物。 “你刚才好像说它没有智商是不是，看来这家伙不是那种空有体格的家伙。”路明非喃喃。 与此同时此刻直升飞机上的医生做起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开始对叶胜实施抢救。 混血种的体质确实惊人，看起来叶胜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但是他被刺穿的胸口鲜血还在汩汩流出，“我们的血浆都在飞机上，现在伤者流血过多，需要输血。”医生为难的说。 “这时候来这个？”路明非问，“叶胜兄你啥血型啊？”他说，自己失血经验多了，要是配型配得上他不介意先给叶胜兄续上命。 此刻酒德亚纪直接挽起了袖子，亮出自己的皓腕，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母性光芒，就好像亮剑里面的田雨...... 曼斯回过头，“看来叶胜一时半会不会有事，话说现在要不要直接引爆炸弹？”曼斯不由自主的问路明非，好似把他当做了本次行动的话事人。 路明非点点头，“一炸解千愁，能用爆炸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我看今天不做掉这位谁也别想跑，船长你想想，连你都有无尘之地这种bug言灵，你能保证这位没有什么火龙斩或者火龙的咆哮一类的技能，就等着咱们跑远了来一发狠的？” 曼斯脸色变了变，显然被路明非的假设吓到了，他咬牙，“好！那就引爆......哎我炸弹呢？” 路明非和船上的其他兄弟们一愣，屏幕上原来的十个光点已经消失了五个，而龙正围绕着剩下的几个光点游动，看上去有点像猫猫在好奇地拨弄毛线团一样...... 兄弟们多少有点不知所措，另一块屏幕上，显示五枚水下炸弹的信号已经完全消失了。 “怎么又没了……”二副瞪着大眼睛，俄国人的绿眼睛此刻充满迷茫，看起来就那只被抢走毛线团的大猫。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光点又一个接一个的消失了。 “这？”路明非看看曼斯，“龙类可以拥有两种言灵吗？这只是不是空间系的？” “不可能！炸弹没有爆炸，没有上浮，也没有下沉，难不成它被吃掉了！”二副难以置信。这家伙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即使面对龙类，他也抱着绝对的科学研究态度，认为一切都可以用科学解释，但是此刻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自己，总不能说炸弹忽然进入了异次元吧？ 最后一个光点也消失了，屏幕上现在空无一物。 死寂，绝对的死寂。 曼斯慢慢地抬起头来，“你说有没有可能，我是说可能，龙类的身体可以隔绝电磁波，所以你的炸弹被它吃掉了，毕竟刚才它停在了炸弹面前没有其他的动作。” “真的是被吃掉了？”二副懵了，虽然一颗炸碎航母只是那群疯子的妄想，但是这炸弹炸穿坦克装甲还是绰绰有余的，结果这种东西，还是十个，竟然被他们的敌人当饭前甜点给填了肚子？ “待会儿我们不会也进它的肚子吧，会不会在它的肚子里发现炸弹？”二副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话。 路明非长叹一口气，看来这些家伙也是群吐槽能手，或者说自己身边都是这么一群谐星。 “我说……你们能不能过来看看这个。”舱外负责观察的塞尔玛的声音颤抖，手指船尾。 这时候再关注炸弹是不是被吃掉已经没有意义了，兄弟们顺着塞尔玛的手指看过去，追赶在他们身后的不再是一条细细的水线了，一根漆黑的背脊浮上了水面，隐隐约约看得出那根脊椎每一块都像是礁石般嶙峋，长尾高速地摆动，却没有带起任何水花，一张巨口半沉在水下，露在水面上的是狰狞的上颚，看不清形状，只看得见两根枯黄色勾齿。 “这就是……龙啊。”曼斯低声说。 在卡塞尔学院里，不是每个人都亲眼见过这种古龙，很多人从入学到毕业也许就见过那只红龙幼崽，可现在塞尔玛十分不想要这份殊荣，毕竟谁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活着回去...... “别怕，看仔细了，多少人都没有这个机会，也许所谓的龙，只是存在于人心里的，永恒的阴影。”曼斯按了按塞尔玛的肩膀，此刻他又成为了课堂上的曼斯教授，温和的声音带着能驱散恐惧的力量。 “船长，我又收到了炸弹的信号！”二副没有出来，他还是固执的盯着显示屏，此刻他高声呼喊，仿佛三观得到了拯救...... “真的是被吃掉了，这时候它张开嘴，信号又重新发了出来。”曼斯说。 “我觉得它既然敢吃，就说明它不怕这东西，毕竟如果它真的不在乎的话刚才完全没必要停下来，说明这位大哥至少不是个傻子，你说呢教授？”路明非问。 “起爆，”曼斯咬牙，“我不信它连消化道都是铁做的！” 二副得令，狠狠的拍下按钮。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终于响起，人类名为科学的力量在此刻轰然爆发，雷鸣般的响声让整艘摩尼亚赫号都颤抖起来。 十枚水下炸弹同时引爆。 一道树立的火柱，从水中直冲云霄，如同接天的火剑。 之后火焰之剑爆裂开来，炸弹的碎片飞射，装备部往里添加的尖利炼金金属片向着四面八方溅射，有的直接击中了摩尼亚赫号的船尾，这艘船此刻猛烈的摇晃起来。 第一百二十章 无用之功 兄弟们长出一口气，看到这种声势，任谁都觉得这条龙死的不能再死，路明非也有同感，他觉得在这种爆炸之下还能存活下来的能不能称为生物的就很难说了...... 摩尼亚赫号一个漂亮的漂移，船身几乎九十度倾侧，最后靠着水的巨大阻力艰难的停下，过热的引擎在船底蒸发出大量的水汽。 “漂亮！”二副挥拳赞叹，他们所有人都一起钻出来，欣赏这伟大生物的末日，他们看着水面上巨大的漩涡旋转，把大量的泡沫都吸往水底深处，那里刚刚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没想到这次的任务还有意外收获，一条真正的古龙，要是捕获活体，或许能卖出天价吧。”有人笑。 “你这话说的好像是卡塞尔学院是一群猎人！”曼斯教授义正词严，“我们可是为了守护世界才干这份工作的。”随后他也忍不住摇摇头笑了起来。 此刻兄弟们气氛欢乐，即使在凄风苦雨的深夜里，大家也没有一个想休息的，反而热火朝天的聊起来。 “明非，感觉这次任务怎么样。”塞尔玛长舒一口气，对路明非说。 这兄弟这次任务表现的相当优秀，一个人临危不乱拯救了叶胜和酒德亚纪不说，还超额完成任务在危难关头把直升机上的兄弟们都救了下来，虽然最后引爆炸弹的时候看上去过于谨慎，但是作为一个新生来说，已经做的非常不错了。 “对了，你现在能不能讲讲你的铠甲是怎么回事。”曼斯轻声问，没有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他对于路明非的恶鬼缠身非常好奇，其实说实话，能够一跳二十米的他不是没有见过，但是不借助言灵力量能做到的，他从未听说过，再加上校长对他异样的偏爱，以及在自由一日后那些所谓的“the one”的言论，曼斯现在越看路明非越觉得像是什么生化改造人...... 曼斯教授也不是那种古板的家伙，闲暇之余，偶尔也看过几部特摄，对于他们敌我同源的设定有很深的感触。 只不过有这么乐天的改造人么，还特别话痨......难道是校长给他洗脑了？ 脑海中昂热的形象从温文尔雅的老流氓突然变成了不择手段的邪恶博士，曼斯觉得自己很慌。 他们本来是寄希望于路明非身上的青铜与火一脉传承，能够在这次探险活动中起到点作用，能够破解青铜城的地图已经是意外之喜，之后他不带氧气瓶徒手潜游，和一蹦几层楼高都属于惊吓了...... “其实......”路明非挠挠脸，他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恶鬼缠身，不过他和芬格尔相处的时间里，向他询问过现在的言灵种类，例如鬼胜，青铜御座，不朽等等言灵都可以大幅度提高身体能爆发出来的力量。 自己的恶鬼缠身除了能进化之外其实也并不多么夸张，反正是不至于被人切片尝尝咸淡的程度，就是自己一个南边小城的小镇做题家，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这种“炼金武器”，不知道说是家传的行不行。 突然，在曼斯的视角里，路明非瞬间被一层浓浓的白雾笼罩，下一刻，银白色的铠甲再次覆盖在他身上，金光亮起，那是面甲上冰冷的金瞳。 曼斯惊讶的看见路明非俯身冲向自己，势若闪电。 “不是吧，难道问问就要杀人灭口？”这种想法几乎一瞬间出现在曼斯脑海里，速度太近了，他甚至来不及念诵自己的言灵。 路明非没有攻击他，反而是一个闪身将曼斯挡在身后，漆黑的长尾从水中袭来，带着尖锐的破风声，但是路明非的反应相当及时，他双手架在身前挡住了这次突袭。 火花四溅，刺耳的撞击声响彻全船，路明非被震得倒退几步，每一步都在甲板上留下深深的脚印。长尾一击不成又钻回了水中。 这本该是必杀的局面。 反应过来的曼斯教授流着冷汗，再次抄起了自己的狙击步枪。“谢了，我欠你一条命。” 他知道以刚才的情况，如果不是路明非自己有几条命都不够的，那种力量和速度完全超越了人类的极限。 “好说好说。”路明非甩甩手臂，这种力道其实对他来说还不算太离谱，毕竟恶鬼缠身以防御着名，不是硬接什么离谱攻击对他来说问题不大。 但是这个攻击是谁发出的，那条龙没有死么？ 突然，一个诡异的笑声从水中浮起，回荡在摩尼亚赫号的周围，非常沉重，让人想到拉动风箱发车的声音，却又带着非常轻佻的欢快。 “这是龙在笑么？笑的真难听啊......”路明非低声说，“感觉它们的发声器官是不是没长好。”听上去有点像植物大战僵尸里面的海豚僵尸...... “能让你听见就不错了，这说明龙确实是有智慧的，它，不现在应该说是“他”了，他在嘲笑我们。”曼斯也是低声说，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没有大声说话，仿佛害怕惊动了水下的龙类。 这时候龙类浮了上来，漆黑的背脊像是鳄鱼，它缓缓地张大了那张可怖的嘴，喉咙深处是一枚闪着红光的水下炸弹。 “九枚炸弹都没有炸死他？”二副语调近乎呻吟，“这还是生物么？” “你记得爆炸的瞬间出现了一条冲向上方的火柱么？”曼斯说，“刚才它把嘴张开着对着上方，爆炸产生的大量气流从他的嘴里喷出，释放了压力，就像龙炎一样。” “难道他的消化道是铁做的？就算是炮管也怕炸膛吧！”二副喃喃，“那他还躲什么子弹，能蹭破他的皮么？” “爆炸的瞬间他可能使用了某种言灵来防御自己，毕竟是青铜与火之王，掌管火焰与金属是他的权能。” 曼斯说，这家伙的智商让曼斯误会了，觉得他肯定是个大家伙，绝不是什么小喽啰，“他要毁掉直升飞机，不是他认错了人，只是他不喜欢灯光骚扰。躲避我的子弹也是不喜欢被骚扰而已，伤不到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来他是想要玩弄我们了，就像猎人捕猎一样。” 第一百二十一章 屠龙 路明非身体不由得抖了抖，“船长你的中文真是用词鬼斧神工啊，玩弄这个词听上去很引人遐想啊。” 面甲下，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金属颤音，掩盖了他本来的音色。 本来这种声音是很有范儿的，自带一种帝王般的威严，但是随着路明非这话一出口只能让人满脑子槽点。 “滚，明明是你脑子里奇怪的东西太多了，跟我的中文有什么关系？猎人不就是这样看着猎物挣扎取乐的么？我哪里说的不对？我可是学院里教授的中文之星！像古德里安这种照着央视学中文的家伙不及我半分。”曼斯流着冷汗还嘴。 情况确实有点出人意料，九枚炸弹齐爆的威力竟然不足以杀死这条龙类，可是这炸弹估计连炸穿摩尼亚赫号都够了...... 或许传说是真的，龙真的不死不灭？ 曼斯想起了学院的教条，人们总以为掌握了科学的力量就可以创造新的时代，但无数的经验教训告诉人类，他们对龙的了解不过是只鳞片爪，毕竟龙类从太古时代流传至今的言灵和炼金技术现在也并未被人类完全解析，就跟路明非胡说八道的一样，即使在物质上人们已经研究到了微观粒子级别，但于此相对的是人们对灵魂和精神的解析还远远未入门。 因此许多人过于乐观了，尤其是当他们面对一条真正的古龙，被真正的龙威笼罩时。 “这绝对不是那种三代种以下的小东西，说不定是有名号的龙类贵族。肯定是古代种，没准是从两千年前一直活到现在。”曼斯说。 江水下的龙类还在轻佻肆意的笑着，声音尖锐，甲板上的兄弟们脸色难看，甚至有几个不济的都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人对龙类的恐惧，流传在骨髓和血液里，真正的龙王凭借凝视就能让人臣服，虽然这条龙未必是龙王，但是他的龙威货真价实，已经影响到了这艘船上的每个人。 曼斯教授还能凭借着自己的骄傲和原本不弱的血统和路明非扯淡，其他人已经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就和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狗都大一样，龙类里面唯有初代种、次代种、三代种可以称为“古代种”，这些龙类都有王爵的称号，拥有自己的领地和奴隶。在龙族统治世界的太古时代，一位三代种的龙类王爵都可以统治整个巴尔干半岛，他暴怒时会一夜间杀死上万人。 “船长你这话已经说过了，上次你不是说这是青铜与火之王么？”路明非说。 “别管他是谁，这不重要，难道你是怕以后在你的英雄史诗上吟游诗人不知道怎么说这头龙的名字么？”曼斯没心思斗嘴了，“我们的武器对他完全不起作用，该死，本来我们应该全副武装来的，这样至少还有些胜算。” 满载的摩尼亚赫号俨然一副军舰，和这头龙一对一放对还真不知道谁输谁赢，但现在的摩尼亚赫号对上他相当于赤手空拳。 “这么说起来，接下来该是我恶鬼缠身登场的时候了。”路明非咧咧嘴，“船长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没有我就要开八门遁甲上去干他了。” “不说烂话你会死么？”曼斯无奈的问。他知道路明非这是在说火影的台词。 “不会啊，但是面对危险时不该有一颗平常心么，我平常就是这样的。” 路明非笑笑，猛的飞掠而出。 银色的身影冲天而起，快的仿佛流星逆袭，划着银色的弧线直接飞向还潜伏在水里的龙类。 仿佛以人力搏天！ 路明非身高不过一米七八左右，恶鬼缠身状态下也不到两米，在普通人眼里算是魁梧了，可在身长十五米，体重五十吨的龙类面前，还不够他一口吞的。 因此龙类并没有重视这个小东西——直到路明非的右拳挥在了他的脸上。 沛莫能御的力量瞬间集中在一点爆发，此刻不是跟老唐搏斗，还要顾及他的身体状况，路明非这一拳下了死手。 龙类痛苦的喊叫出声，他再也保持不住那种戏谑高傲的姿态了，那种诡异的声音停止，船上的人们心脏被压迫的感觉瞬间一松，呼吸都顺畅了起来。 龙类一双巨大的黄金瞳凝视着自己眼前那个小小的银色身影。 在这巨大的竖瞳前，路明非终于看清了龙类黄金瞳的细节，熔岩般璀璨的瞳色里旋转着难解的纹路，仿佛旋转的金色曼陀罗花。 “万花筒写轮眼啊这是。”龙类的哀嚎声中，路明非深吸一口气，踏着龙头上嶙峋的鳞片起跳，随后携带着自身重力以及全身力量，狠狠的用右脚踢在了龙类的眼睛上。 这是威尔曾经使用过的巨力坠击，当时他俩干架的时候曾经使出来过，修罗化身状态下的他差点没把路明非胆汁踹出来...... 这次路明非如法炮制，一脚狠狠的踢在了龙类的黄金瞳上。身影帅的仿佛空我附体…… 这种踢技并不复杂，说白了就跟骑士踢一样，将全身的力道用右脚宣泄出来。 目前作为空手格斗的状况，这是路明非此刻能输出的最有力的招式。 灼热的鲜血瞬间飞溅而出，在龙类震耳欲聋的嘶吼声中，龙眼中的鲜血如泼墨般“泼”在了路明非的身上，将白银般的铠甲蒙上了一层血污。(就跟只狼捅蛇眼差不多) 摩尼亚赫号的甲板上，兄弟们呆呆的看着这近乎疯狂的举动，真的有人在这种科技发展日新月异的时代里，重演了当年中世纪屠龙的壮举。 路明非仿佛当年屠龙的圣乔治或者齐格飞，以人类之躯向恶龙发起挑战。 此刻他俨然以人之身，对抗神明！ “校长，这就是你说的……the one么？”曼斯扶着栏杆呆呆的看。 当时他看到了路明非在自由一日的表现，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没有经过卡塞尔学院磨炼过的新生，路明非强的离谱。 但是那也不过是a级的水准，曼斯更多的还是对于他能够反抗楚子航永不熄灭的黄金瞳以及能够驾驭炼金兵器而感到惊讶。 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完全低估了这个来自中国的少年，他现在甚至分不清，和这个哀嚎的龙类相比，他们谁更危险？ 第一百二十二章 希望 船上的人们目瞪口呆。 说起来船上的兄弟们也都是执行部的老手，叶胜和亚纪更是被称为十年来执行部最优秀的双人水下组合，曼斯也是执行部除了施耐德以外的话事人，船上其他的兄弟虽然算不得精锐中的精锐，但是也不是什么可有可无的小人物，他们在卡塞尔学院也是有名有姓的角色，其中颇有几位在行动中亲手把刀扎进过死侍心脏里的凶徒。 但即使如他们这般见识，今天却被一个一年级新生——确切的说是一节课还没有上课的一年级新生震撼到了。 在船上看着他一跃而起挥拳向龙的身影，有的人甚至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名为“恐惧”的心态。 这个人，或者说这种东西，还能算是人么？ “这......就是s级的实力？这是路明非？”摩尼亚赫号上有几个摄像头还在工作。此刻路明非和龙类搏斗的场景越过太平洋被诺玛同步到了卡塞尔学院会议室的电子屏上。 那些被召集来解读青铜城地图的学生们还没有离去，毕竟还没有开学，大家都很有闲心等待这次考察的结果。结果在这场摇曳的暴风雨里，这群人感觉三观得到了重塑...... 骄傲的a级学生们和那些在卡塞尔学院里教了多少年的教授们都怔怔的看着屏幕上的身影，路明非银白色的铠甲此刻如同地狱归来的杀戮战袍，而雪白的披风就是猎猎招展的血色旗帜。 血腥，冰冷，霸道！ 无数人感觉心跳加快，被血污覆盖的路明非此刻仿佛中世纪那些被吟游诗人传唱的屠龙勇士，跨越时间长河来到了现实。 “这真的还是混血种该有的力量么......”恺撒深深的吸气，他自负于自己的优秀与领袖魅力，他在所有的项目（除了学习）上都力求完美，但是他不得不承认的是，镰鼬委实不是一个值得夸耀的言灵，在战场上没有炼金武器的搭配，他或许连与龙王对面的机会都没有，他的骄傲他的自负不过是对于那些人型敌人来说，在凭借血统的屠龙战场上，一切都是那么赤裸与直白，巨大的龙型嘶吼夭矫，轻型武器根本不起作用，而只有像路明非这样的力量才足以与其战斗。 金色的火焰在恺撒的眼底燃起，他的战意此刻熊熊燃烧。 于此同时，楚子航紧紧的攥住了拳头，他太过用力导致指甲刺破了皮肤，鲜血渗出掌心，而楚子航却面无表情，仿佛没有感到任何疼痛，“这种力量......路明非，难道也使用了‘那个’？” 仿佛离群的孤狼遇到了同伴，此刻永不熄灭的黄金瞳前所未有的明亮。 一旁的新生联谊会主席兰奇没有这两个家伙这种乱七八糟的心思，他只是双手捧在胸前，语气颤抖，“我就知道......是他，他一定是带领我们走向全新未来的人！”此刻他看上去仿佛传销头子...... 这群学生并没有真正的见过龙类，被学院的兄弟们暗地里称为杀胚的楚子航出任务不少，可对象也只是那些堕落的混血种和死侍罢了，即使是这些教授们也没有亲自和古龙面对面放对的经验，施耐德教授或许是唯一的例外，但是他目前的身体情况，没有人敢于在他面前提起十年前那件事的细节。 十年前的惨败后，学院的管理人员换了一批又一批，大批经验丰富的老手被派到世界各地，如今竟没有一个能够独立和龙类作战的人存在。（这好像也能解释为什么恺撒和楚子航都算是能打的了。） 路明非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局面，看着他那流星般飞踢干爆龙瞳的身影，无数人的热血仿佛沸腾起来，如同踢爆了什么不可见的壁障。 天不生我路明非，屠龙万古如长夜！（串味儿了我去） 踢爆龙类眼睛的路明非此刻却没有多么乐观，他迅速后退，以求避开龙类的反扑，龙类的眼睛受创，惊天动地的嘶吼声中，他试图用前肢扑杀路明非，路明非迅速的闪避，如同灵敏的猿猴。 在龙眼的血污蒙上了铠甲后，路明非仿佛听到了恶鬼缠身发出了低低的呻吟。白烟丝丝缕缕的从铠甲上蒸腾而起，即使暴雨也无法将其扑灭。 龙的血，是有毒的！ 剧烈的毒性每分每秒都在侵蚀着铠甲，恶鬼缠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这正符合人们想象中龙类的定义，既是万能的圣药，又是致命的毒素。 “还好还好，只要不是太猛的毒恶鬼缠身能够逐渐适应。”路明非瞥了一眼身上的情况，主动从龙首跳下长江，江水瞬间将龙血洗去，即使是再烈的毒，被江水稀释后都会逐渐淡去。 龙类嘶吼着扑击路明非，声势惊人，如同巨鲸扑击鲑鱼，仅凭溅起的水流都能杀死对方，可是路明非不是鲑鱼，他是跨越时空而来，帝国的第一梯队战力，恶鬼缠身的继承者，夜袭的第二张王牌！ 他从水中敏捷的翻身，在水中人类本该显得束手束脚，因为海洋本就不该是人类的领域，可是这个定律对路明非显然是无效的，恶鬼缠身赋予他惊人的适应能力，如履平地四个字用在他身上绝不夸张。他的身手敏捷的和在陆地上没什么两样。 他躲开了龙类的翼爪扑击，但是随之而来的长尾如同鞭子般狠狠地抽打在他的身前，路明非被抽击的失去了平衡，在水里止不住地翻滚，江面上掀起了狂乱的漩涡。 摩尼亚赫号上，曼斯只能作壁上观，他的言灵也许可以防御龙类的龙炎，但是面对龙类连续不断的攻击，他也无能为力，龙这种生物本来就是颠覆生物学的，即使没有任何特殊能力，这种钢铁般的肉体，超越人类的神经反射速度，以及这种巨大的体型，也不是能够随意被抵挡下来的。 “一定要赢啊。”曼斯和船员们的心声不约而同，他们死死的握住甲板上的栏杆，一双双眼睛死死地瞪着一人一龙的战场。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再次引爆 他们低声念着路明非的名字，祈祷着他能获取胜利。 此刻路明非俨然全船的希望，仿佛承载无数人愿望浴血斩杀恶龙的齐格弗里德。 在这个人与龙的战场上，人数无用，能够和怪物对战的，只有怪物！ “你知道我想起了什么东西么？”曼斯喃喃，“哪吒闹海是不是？”塞尔玛接话，这位学姐脸色苍白，看着路明非和龙类一追一逃的身影，神经质的瞪大了眼睛。 “确实......”水中的漩涡不断扩大，水花飞溅，看上去确实像是了神仙打架...... 路明非捂着胸口，恶鬼缠身的铠甲上隐隐凹陷，但是没有碎裂，路明非的身体内部完好无损，只是被传递进来的震荡力道冲击了一下。 龙尾没有选择刺，而是抽击，对路明非的恶鬼缠身来说并不是什么无法承受的攻击，毕竟恶鬼缠身以铁壁般的防御力着名，这种钝击对他来说还不够看，看起来如果龙类不借助自己的体型优势，使用类似什么泰山陨石坠之类的携带着自身重量攻击，很难对路明非造成致命伤。 而且在水里作战，水的阻力也能够削弱攻击的力道，尤其是以龙类如此巨大的体型，对他的削弱显然比对路明非更为严重。 巨龙嘶吼着在水中翻滚，他的左眼现在只剩下漆黑的空洞，在右眼黄金瞳的衬托下更为可怖。鲜血还在不断的流淌，龙很传神的表现出了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每个人在他的表情中都能读出他的怒火。 相较起来，龙瞳其实是龙身上最脆弱的一部分，但是很少有人能够——或者说敢于直接攻击龙类的眼睛。 汹涌的龙威以龙瞳为载体，每个屠龙者必修的功课就是避免“龙之瞳”的控制，龙类的黄金瞳很少有人敢于直视，但是路明非显然是个意外，他毫不犹豫的一记骑士踢踢爆了龙的眼睛。仿佛那能够压垮常人的龙威对他来说只是摆设。 路明非再次揉身而上，他跳起来一拳轰向龙的头部，但是龙类显然在暴怒中也没有失去理智，他知道路明非的攻击对他来说只有命中相对脆弱的部分才有意义，他微微低下头用头上的嶙峋凸起对着路明非，一副硬扛的姿态。 龙类的计算没错，这一拳下去龙类毫发无损，反而是路明非被震得失去了平衡，震天的吼声中，龙类重重的撞在路明非身上，把他压入了水中。 路明非忍不住喷出一口老血，好在水的缓冲再次救了他一命，路明非翻身再次躲开，龙类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钻进了幽暗的水中不见踪影。 “看起来是要搞偷袭啊。”路明非向水面浮去，诚然在这种“舍身冲”的攻击时，水的阻力能够缓解攻势，可是龙看起来属于两栖动物......在深水中如果再次像袭击叶胜一样袭击路明非，昏暗的水底和环境会成为龙类绝佳的助力。 “你打跑了那头龙？”看到路明非的面甲慢慢浮出了水面，曼斯教授下意识的向他喊话。 “别开玩笑了船长，我都把人家眼睛戳瞎了一只，你觉得不干掉他他会放我们走么？趁现在你赶紧摇人啊！”路明非也是喊。 “校长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只要他一到，这条龙不足为惧！”曼斯说。 “从美国飞到咱们这儿？等他到了之后我感觉咱们都成了这家伙的盘中餐了吧？”路明非无奈的说，他攀上船来，一脚踩在了甲板上，低低的喘息着，“我现在搞不掉他，船长你要不要赶紧打开声呐看看，这家伙在哪里藏着？” 负责观察的兄弟急的满头是汗，“声呐一直在开启，但是已经捕捉不到他的轨迹了。” “这是什么情况？”路明非一愣，他对于这种科技侧的知识不是很精通，只知道声呐是依靠声音反射来探测物体的。 “看起来龙类的智商比我们高的多，他对于声波或许也有非同一般的敏感，利用某种我们不知道的言灵躲开了探测？或许他已经离开了我们的探测范围？”曼斯猜测，人们对龙类的猜测还是太少了，这种仿佛生活在神话中的物种对人类来说还充斥着谜团。 话音未落，龙类的头颅破水而出，漆黑空洞的左目和耀眼璀璨的金瞳呈现在船员面前，所有人都能看见它密集的牙床一直延伸到接近喉咙，深处是一枚闪着红光的水下炸弹。 两根枯黄色的、弯刀般的利齿足长一米，排牙密如荆棘！在路明非的瞳孔面前不断放大。 看来这个龙类的残暴和智力同样突出，明白自己短时间内拿不下路明非之后，他把目标放在了摩尼亚赫号上，也许是为了那个黄铜罐，也许只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愤怒。 路明非没有慌张，他知道龙类一直在等待着复仇的机会，他眼神一凌，放声喊道，“引爆！” “嘟嘟嘟”的蜂鸣，是最后那枚炸弹的信号，二副下意识的服从了路明非的意志，他狠狠地拍下了引爆按钮！ 龙类再次张大了巨口！ 上次的爆炸中他就是这么应对的，通过言灵防御体内的弹片，而爆炸的瞬间他把嘴张开，将炼金炸弹爆炸产生的气流喷出去，如同释放灼热的龙息。 “太小看人了吧，同样的招数对圣斗士来说不会生效两次！”路明非双手合锤，狠狠的砸在了龙类的嘴上，这家伙的吻部倒是很符合爬行动物的构造。 惊人的力道爆发于一点，龙类的“血盆大口”被路明非强制闭合，装备部的炼金炸弹在他的体内轰然炸响！ 有人看见龙类的腹部扭曲，随后回复原状，白色的烟雾在龙类的体内升腾，随后从嘴中四散开来。 这头能够抗下九枚炸弹的生物终究还是血肉之躯，他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刺耳的音浪如同实质般切割着每个人的耳膜，那些摄像头甚至纷纷爆碎，镜片碎裂化成晶莹的飞雪，而龙类巨大的身体濒死般在水里翻滚，挣扎，咆哮，即使身为不同的阵营，却也让人感到丝丝凄凉。 “开加力！保持移动！”曼斯怒吼。 摩尼亚赫号再次行动起来，得到短暂冷却的引擎再次爆发出惊人的动力，在大副的操控下，摩尼亚赫号如同受惊的剑鱼在长江水面上狂飙突进。 第一百二十四章 旭阳 虽然曼斯对于龙类了解的不是很深，但是这枚炸弹不足以致命他还是看得出来的，龙类虽然嘶吼声音极为凄厉，但是离所谓“死前的哀嚎”还有一段距离，如果十枚炸弹同时引爆，还有希望可以干掉他。 “真是离谱的生命力。”曼斯喟叹。当年没有掌握科学这个力量的人类，究竟是用什么样的方式，把这些恐怖的生物一个又一个送回到他们的坟墓里的？（可能是开挂吧） 趁着龙类还在翻江倒海，赶紧跑路才是上策，现在的摩尼亚赫号不仅是彻底的手无寸铁，甚至刚才龙类近距离的嘶吼和龙威伤害了不少人的耳膜。 路明非刚才的一锤时间抓的刚刚好，炸弹的碎片和热量被龙类完完全全的吞下，否则摩尼亚赫号如今会更为狼狈。 “船长，引擎已经过热，如果他在追上来我们坚持不了多久。”轮机长说，虽然是好引擎，可是带动这艘军舰还是力有不逮，说话间龙类已经把黄金瞳转了过来，怨毒的眼神远隔几公里都令人不寒而栗。 “不需要跑多远，灯光往船头方向照一下，看看那是什么。”曼斯说。 船上的人都看清了，他们距离某座耗资数百亿的巨型人工建筑距离肉眼可见，巍峨的堤坝矗立在漆黑的水上，像是一个巨人躺下沉睡的身影。 无路可逃。 “继续开，我有办法。”曼斯下令。 所有人默默的看着他。 这时候路明非叹口气，他能猜到曼斯的想法，这座人工修建的奇迹有五层船闸，为了防洪人字门每一扇都用了两千吨钢铁铸造。曼斯是在赌即使以龙类的躯体也无法抗衡这种工业力量的奇迹，门开合产生的巨大力量足以将他夹成两段。能够和龙类作战的还得是他们这群拥有言灵之力的混血种，钥匙的言灵足以强行打开和闭合这些钢铁之门。 但是这艘摩尼亚赫号没有什么飞天或者悬浮的黑科技，在二十米的落差下只有船毁人亡的下场。曼斯的无尘之地卷起几个人来说勉强可以，想要让这艘军舰无视二十米的落差平稳落地只能说是痴心妄想。 这或许就是历代屠龙者战胜龙类的方式，不择手段，并且不惜一切。利用任何可以利用的力量，并且在关键的时刻，拥有把生命压上赌桌的勇气。 “别这样，船长，生命是很珍贵的，没必要让全船人陪葬。”路明非说，伟大的事业需要牺牲没错，但是有的时候只需要牺牲某一个人就足够了。 比如说......他。 曼斯没有说话，也许是不屑，也许是无奈。他钢铁般的瞳子里没有任何感情外露。 大副倒是洒脱的笑笑，“没关系，这里每个人都做好了觉悟，我们并不想为屠龙而死，不过真的有这样的一天，我也做好了准备。” 船员们纷纷点头，但是直升飞机上被救下来的兄弟们面色苍白，感觉似乎是卷入了某些大事件当中，还要莫名其妙的和这些拥有牺牲感的疯子一道牺牲掉...... 就好比你出了城，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被麻匪劫了，麻匪还要借你的尸体用一用......也没人问你同意不同意。 路明非张开了右手，“没关系，我们不会为屠龙而死......至少今天不会。” 空间如水般波动，涟漪中一柄长剑凭空出现，刮起无源的旋风。 青色的柄，鲜红的鞘。青铜与火之王的佩剑再次重现世间，铮铮的剑鸣声不绝于耳。 船员们已经麻木了......他们没有探究路明非是从什么地方摸出来的这把家伙，因为每个假面骑士都要有自己的随身武器，别说路明非虚空召唤武器，就算他掰断一根栏杆然后在他手里变成龙胆亮银枪兄弟们都不带惊讶的。 只有曼斯教授皱了皱眉。 “我见过你的旭阳，它是柄很不错的武器，但是在和龙类战斗的时候未必能发挥效果。”他尽量说的很委婉了，其实他心里的话是兄弟你心里有没有b叔，就你那火把一样的长剑够呛能给这位龙兄挠个痒痒，虽然在冷兵器作战的时候你这种附魔长剑比学校里那些白板装备厉害，但在这时候了你不会以为你用这玩意能砍死一条古代种吧。 他在学院的时候亲眼目睹了路明非和恺撒楚子航的单挑，那时候路明非还要靠换剑来应对两人，虽然这柄剑确实无论是质地还是能力都相当惊人，作为炼金武器来说是那种传说级别的存在，但是每个看到真正龙类的人都会被他庞大的体型和压倒性的力量所震撼。即使再锋利，也很难对这种体型的家伙造成致命伤，因此屠龙向来是个危险的活计，龙类可以有无数次的失误，而你只要有一次，付出的就是生命的代价。 “别担心，切磋用的力量和杀人用的力量是不一样的，现在，杀条龙也无所谓。”路明非笑笑，恶鬼缠身的面甲上没有任何表情流露，但是话里的笃定却切实地传达给船上的每一个人。 “你认真的？”曼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能够赤手空拳和龙类战斗成平手他就认为很厉害了，可是听路明非的意思是他要靠这把长剑干掉这头巨龙。 路明非没有再说什么，比起语言，行动才是更为有力的回应。长剑插入了甲板，轻松的如同餐刀插入奶油。 他右手拧动剑柄，旭阳开始了轰鸣，整个长剑剑鸣声大作，灼热的气息从剑身丝丝缕缕的溢出，空气都变得灼热起来，火光在剑上流淌翻腾，在这暴风雨之夜，路明非却仿佛太阳般耀眼。 这是当时龙王诺顿的用法，动能强化和火焰之力并不是像路明非一样分开使用的，它们本来就是一体，诺顿确实是个好铸剑师，他的力量比不过大地与山之王，速度比不过天空与风之王，论起持久战也不是海洋与水之王的对手，但是他在初代种中也是佼佼者，因为他的炼金术确实堪称独步天下，这柄长剑只不过是他当年随手铸造的佩剑，但是却也是为了弥补他先天的力量不足所铸，据说他最得意的作品，是能够诛杀龙王的刀剑！ 第一百二十五章 烈火拔刀(不是) 曼斯作为常年混迹在屠龙一线的好手，同时也是强力言灵“不尘之地”的使用者，他对于“灵”的敏感程度很高。 此刻，他已经感觉到路明非的“灵”在沸腾翻涌，和这柄长剑里的活灵开始共振。 这是炼金术的巅峰技术，无需生命，仅凭金属和符号就能达到言灵的效果，此刻的炼金术更接近于所谓的魔法和巫术。 巨龙已经停止了痛呼，炼金炸弹切实地在他体内发生了爆炸，路明非的一击让他全额吞下了所有的伤害，但是无论是那些炼金弹片还是爆炸的冲击波，都没有给他带来必杀的效果。 这种异类的生命力让人不由得心生恐惧，仿佛是什么杀不死的怪物。 龙类再次潜伏在水里，向摩尼亚赫号逼近。一道锐利的水线劈波斩浪的袭来，他此刻占据着优势，摩尼亚赫号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而且已经失去了近乎所有武器，现在如同砧板上的鱼肉，只能等待他宰割。 龙类再次发出了那种诡异的，似笑似嚎的声音。 船员们面色难看，这个龙类的生命力确实顽强到离谱，恐惧感隐隐的在船员群体中扩散，如同瘟疫般蔓延到每个人的心里。 诚然，他们是卡塞尔学院的好手，但是此刻，龙类的压力排山倒海般的袭来，给每个人的心中都蒙上了一层浓郁的阴影。 “我们该不会死在这里吧……”这样的想法不由自主的出现在船员们的心中，如同条件反射般，有人甚至开始微微颤抖。 路明非没有说话，但随着路明非手里的长剑火光流动，强横的气息四散开来，人们的注意力再次从追逐的龙类投到他身上，他自信的表情将人们心中的恐惧无声的驱逐出去，此刻，摩尼亚赫号上仿佛升起了一个太阳！ 旋风以剑身为起点疯狂涌动，剑自身的气势形成了一个“域”，仿佛曼斯教授的无尘之地一样，连雨水都被短暂的排空，这是剑本身的领域，它苏醒了。 船员们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尤其是直升机上救下来的兄弟们，此刻三观不够坚挺的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龙类仅剩的黄金瞳里流露出了极为人性化的情绪，愤怒，恐惧，疑惑，让人不由得怀疑这家伙的表情为何如此丰富。（七分愤怒，两分恐惧，和一分摸不着头脑......） 来自于青铜与火之王的气息疯狂地冲刷着他，茫茫然中似乎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当他扬起自己的青铜之翼，天空都将被遮蔽！ 看不见他的面容，只能感觉到通天彻地的黄金瞳注视着自己，龙类感觉血液都要被冻结了，能抗住炼金炸弹的躯体此刻却仿佛被群山压制，甚至兴不起抵抗的念头。 “汝见王座，为何不拜？” 冥冥中似乎有黄钟大吕般的声音振动，龙类下意识的匍匐起来，收拢双翼，如同面见神明。 “这么有用？”曼斯惊讶的看着路明非在这里肆无忌惮的释放剑的气势，剑气如山般压制着这条刚才还耀武扬威的龙类，仿佛皇帝君临，诸臣跪拜，“你这难道是真正的青铜与火之王的武器么？” 在龙族中，血统对于他们至关重要，多数后裔都会毫不犹豫地把生命奉献给自己的宗主，即使是面对宗主让他们献身的命令，甚至也兴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 路明非没有回答，他的精力全部放在这柄旭阳上，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肆意的催动这柄剑。 体力，精神力，和体内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流水般灌入这柄长剑。旭阳发出兴奋的剑鸣。 这就是所谓的炼金武器，和那些帝具不同，它也是活的！封印中的灵魂正渴望饱饮鲜血，如同饿鬼在剑中饥渴的嘶嚎！ “来吧，我们做个了断。”路明非轻声说，身影冲天而起，如同燃烧的流星！ 旭阳狠狠地斩向龙类的头颅，火焰熊熊燃烧，仿佛《圣经》里的那个在伊甸园口把守入口的智天使手握的火焰之剑。 龙类猛然抬头，发出了尖利的长嘶！ 面对生死，龙类最终还是服从了自己的本能，路明非的气息太过古怪，掺杂在旭阳的剑气中不由得让人……让龙怀疑。 如果是老唐本尊驾临......当然也可能是一样的结果，如果是诺顿来此，这条龙当然不会敢于反抗，说不定会很乐意献出自己的生命，不过这个假设并不成立，诺顿此刻也是满心复仇的怒火，他们可以算是一拍即合。 龙类收拢自己的双翼，随后猛地挥舞，旭阳和龙类的爪子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的响声，路明非同时发出了咆哮，声威如龙。 一人一龙违反地心引力般僵持了一瞬间，路明非再次咆哮着发力，“嚓”的一声轻响，龙类的利爪被生生切断，灼热的火焰瞬间烧焦了龙类的伤口，甚至没有血液流淌而出。 船员们看着路明非的身影，远远看去这是场比例并不对称的战斗，在十五米的巨龙面前，路明非甚至还没有龙的头颅大，而在两者的对拼中路明非毫发无损，而龙类断掉了自己引以为傲的龙爪。 龙爪掉在江中，“扑通”一声，溅起飞散的水花，声势并不庞大，但是看上去视觉冲击力惊人。 “原来，这就是s级……么。以一个人的力量能够挽回战场局面的人。”曼斯看着路明非拔剑冲天的身影，仿佛看到了那个一头白发身影鬼魅的老人，两者的身影逐渐重叠，连怒吼声都如出一辙。 他当年也见过昂热出手的记录，但是更多是凭借着强大的血统和那堪称“天赐的屠龙刀”般的言灵，路明非此刻表现的却是完全凭借着力量硬撼龙类，看上去更为震撼人心。 好比说当年冷兵器的战场上，传言某人可以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大家都只会认为这只是荒诞不经的笑话，或者为了振奋士气编造的谎言，但是当他们真正面对战场鬼神的时候，才会理解何为怪物。 那恐怖的，能够颠覆常识的力量！(刚看了火凤燎原……) 龙类嘶吼着再次挥舞膜翼扑打路明非，路明非切断他的龙爪后失去了借力点在空中下落，看上去避无可避。 在龙翼扑来的瞬间，路明非腰身一拧，开始旋转，旭阳再次与龙翼反复碰撞，溅出灿烂的火花，长剑的火焰升腾，无与伦比的暴力在剑上宣泄而出，这头几十吨重的巨兽竟然被路明非压制住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龙炎 船上的兄弟们已经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了，他们眼睁睁看着路明非长剑旋转如轮，在与龙类的碰撞中俨然占据着上风，而且不同于之前赤手空拳，手里拿着长剑的路明非显然才是全盛状态。 他们中其实有不少人知道路明非，在这次行动之前，即使没有亲眼看见他在自由一日的战斗场面的人，也从各种渠道了解过这个新生中最为显眼的家伙。 其中芬格尔“功不可没”，正如他说的，他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网络推手。 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指赌钱），芬格尔在守夜人论坛上像自来水一样熟练的使用各种溢美之词外带酷炫剪辑渲染路明非的事迹，同时还动用了亿点点小小的狗管理特权，把路明非有关新闻锁定热搜，一套下来成功让路明非人气激增，只论讨论度可以拳打恺撒脚踢楚子航，堪称当仁不让的s级。 但是说实话，人们对他的期待更多的是潜力新星，认为他有一个光明美好的未来。 试想一个来自大洋彼岸小城的年轻人，在没有觉醒言灵和受到专业训练的时候就是本部年轻一代的佼佼者，那么等他毕业了岂不是当世最强？ 没人料到是这样的发展，好比人们看见科比18岁的时候跳过高中把天赋带到了nba，老球迷们看着他飘逸的球风和神似乔丹的身姿都交口称赞期待他能够成为下一个乔丹接班人，带领球队在湖人铸就新的王朝。 结果科比确实很强，第一场比赛就展现了蓝蝶游云划身步和亢龙不悔旋风式灌篮，那这观众们就没法说了......根本就不是一个画风的。 “这是他的言灵么？我从来没见过这种言灵。看上去倒是像什么特摄片里的主角。” “我听说这位是华夏隐世家族的少主，来咱们卡塞尔是来历练的，到时候他会说服华夏家族建立我们一样的学院，抛开门户之见共同屠龙。” “可我怎么听说他是为了追求学院里的红发女巫啊？一见钟情什么的，听说她还特意去为这家伙解围。想想也是搞笑，什么情况对他来说需要有人替他解围啊，四大君主堵他门口了？” “难怪他要和恺撒干一架，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啊......我看这兄弟也算是年轻英俊……” 虽然这不是八卦的时候，但是人们还是不由自主的窃窃私语，分享一些小小的八卦消息，这委实是路明非给人的安全感太足了。 曼斯不说身经百战也在屠龙一线待过十几年了，敢不靠任何热武器凭一把长剑和三代种以上的龙类搏斗还能稳占上风斩落龙爪的，他只听说过那些传说中的怪物，大部分已经脱离学院本部在各分部任职了。（话说本部都是群什么贵物啊，全靠昂热撑场子） 路明非斩龙的一瞬间，每个人被龙威压制而无法正常跳动的心脏瞬间恢复了正常，路明非的一剑仿佛斩开了人们的犹疑和怯懦，即使人类的科技没能做到的事，人们却毫无理由的相信他能做到。 当年的屠龙也是这样子的吧，人数和装备根本不是决定胜负的因素，能够决定人与龙的战场上谁能够站着的，只有血统，和力量！ 路明非旋转后稳稳的落在江面上，暴雨倾泻，使江面不断翻涌，即使是以摩尼亚赫号的重量都在不断摇晃，可路明非稳稳的踩在水面上，如同被加了湖之加护的亚瑟王...... 这当然不是什么言灵，更不是魔法。只需要恶鬼缠身的适应能力，和一些简单的发力技巧，就做到了这种类似火影中踩水的操作。 作为夜袭中最全面的家伙，路明非在各种环境下都至少保持着七成以上的战斗能力，无论是黑夜，缺氧，水域，火山还是冰川，只要战斗过一次并且生存下来，他都能更好的适应战场。 龙类绷紧了全身的肌肉，灼热的气息和磅礴的杀意在他的身上散发而出，他仅剩一只的黄金瞳死死地盯着路明非，这个小小的人类，此刻给他竟然带来了一种死亡的威胁感，这是他多年来都没有感受到的。 路明非双手握紧剑柄，摆出了类似剑道中中段的架势，火焰在长剑上流传，无穷的动力和火焰杯牢牢握在路明非掌中，这柄长剑发出欢快的剑鸣，仿佛为多年后再次品尝龙血而欢呼雀跃！ 龙类缓缓的低下头，仿佛无意再进行战斗，向路明非做出了臣服的姿态。 船员们都激动的语无伦次，这是第一次，高傲的龙类向人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不，不可能。”曼斯教授的声音遥遥的破开风雨，传到路明非耳边，“小心，路明非，龙类绝不可能向人类臣服！” 就在此刻，龙类猛地抬起头，喉咙中迸发出灼热的吐息！ 龙类当然不可能向人类臣服，他只是为了掩饰自己吐息时喉咙的异样！ 一团火焰从他的口中猛然喷出，像是凝固汽油弹般向路明非飞去。 龙炎！ 曾经在路明非入学的时候，为了证明龙类的存在，古德里安教授特意申请了卡塞尔学院仅存的一只活着的红龙幼崽，因为路明非的血统召唤（存疑）而从沉睡中苏醒，他就曾经吐出过龙炎。 但这两者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用句套话就是腐草之光和皓月之辉，龙炎灼热，带着赫赫声威。 “没新鲜点的花样了吗？每个人都知道提防龙会喷火。”路明非笑笑，他的战斗经验可以说是非常丰富，打过的龙型危险种也不是一只两只，自然对于龙息这种东西有所警惕。 他轻易的闪开了这团火焰，龙炎擦着恶鬼缠身的边缘击中了江水，灼热的气息掀起了巨大的水柱，水淅淅沥沥的落下，打在恶鬼缠身的身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江面上激斗的同时，在水下，青铜古城中，有一双紧闭多年的黄金瞳缓缓睁开，“王......的气息？是您驾临了么？” 这是巨大的、无法用语言概括的生物。 这家伙看上去比和路明非战斗的那头龙更加庞大，修长的脖子上遍布黑鳞，沿着脊椎，是锯齿般的黑色骨刺，刺破鳞片而出，古老的铁质面具覆盖了他的脸，只露出妖异的黄金瞳。 第一百二十七章 改变目标 江面上，局势翻转，不敢被近身的一方反而成了龙类，他在水面上下翻腾游走，不时吐出几口龙炎攻击路明非。 这水上五十节的速度不是盖的，路明非虽说在陆地上移动速度也能跟超跑较量较量，但是在水上他还是无法撒开欢儿的跑。再加上龙炎不时的阻碍他的行进路线，路明非之后一直没有打出有效的输出。 这条龙类的生命力自然不必多说，失去龙爪也并没有对他造成致命的伤害，这种戳爆眼睛割断手腕外带体内炼金炸弹爆炸，如果换成人类早就失血过多或者内脏衰竭而死了，可看这条龙喷吐龙炎的样子就知道他还能跟你耗上一整天。（i can do this all day） 路明非看着手中的长剑，金属剑身上那些难以理解的花纹如同有生命般自主呼吸着，天地间的火元素不断的被吸引到剑身上，在昏暗的暴风雨夜里如同永不熄灭的火炬。 不过这里的水元素太过浓厚了，压倒性的占据着天地间元素的比例优势，这个都不需要什么言灵学的知识，只要是有常识的人都知道...... 而说到言灵学，水元素和火元素是克制的关系，如果画一个五芒星，上方自然代表的是至高无上的精神元素，它代表着对四大元素的绝对克制，而这也是黑王和白王专属的权能，是他们凌驾于初代种的强势之处，右上角是水元素，右下角是火元素，左下角是地元素，而左上角是风元素。 四种元素中，水克火，火克风，风克地，地克水，也就是说这把剑在这种环境下完全发挥不出自己的全力。（这个克制关系有点怪啊，风为什么会克制地？为了凑数？） 当然路明非不懂这个，他只知道体力和精神力在以恒定的速度消耗着，体内说不清道不清的“灵”也在慢慢流失，可能这就跟混血种使用言灵差不多，本来恶鬼缠身在上次使用后他就发现维系铠甲除了体力还需要付出别的东西，和自己在那边的世界里有些微妙的不同。 本来维持铠甲还好，但是加上旭阳的双重消耗对他来说持久战并不划算，毕竟他的血统失灵时不灵的，根本没有体现出所谓s级的优越性，不过他的血可以唤醒活灵倒是没错。 路明非相信这把剑的真正实力还不止于此，否则怎么称得上青铜与火之王的佩剑？如果这是他的真实面貌，那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打火机，对龙类根本造不成致命伤。体型就能死死地卡住他的杀伤能力上限。 “是要血祭啊还是需要灵魂烙印啊，我觉得这把剑肯定还有别的形态，我都听见这把剑的活灵的声音了......要不问问路鸣泽？还是问问老唐，上次因为怕黑帮追踪这家伙好像换号了可恶，一直都没有联系，真是塑料兄弟情。”路明非碎碎念，他现在不知道是该全力爆发上去莽一波，还是在这里跟龙类对峙等待天知道什么会到来的学院支援。 “也不知道这家伙的言灵是什么，君焰？”路明非其实挺好奇为什么打到现在这头龙宁愿暴露自己的龙炎——这搁在玄幻小说里应该是叫天赋能力——也不来两手言灵让路明非见识见识，作为纯血的龙类，他即使有复数的言灵也丝毫不令人惊讶。不知道这头龙是喜欢藏底牌还是怎么着...... “看来路明非和这头龙僵持住了，”曼斯缓缓的舒口气，这位名义上的船长此刻就像个观众，主要是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只能少做少错，“这个结果可以接受，至于天亮了之后怎么解释这个情况......” 他又有些发愁，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珍藏版雪茄在口中的味道都变苦了。 龙类的秘密决不能向人类世界泄露，这是他们秘党——以及所有混血种组织的准则，即使那些堕落的混血种也没人试图挑战这一铁律，否则造成的结果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可以承担的。 尤其是卡塞尔学院更是身体力行，组织了规模庞大的善后团队在世界各地负责抹除龙类的事件影响，就像这次直升机上被救下来的兄弟们，之后免不了被抹除记忆进行精神治疗之类......省的他们到处说在长江上看到牛逼的铠甲勇士宝刀屠龙什么的。 起猛了，看到铠甲勇士在长江上屠龙.jpg。 但他现在能怎么办，责令路明非三刀之内斩下龙头，否则军法从事？ 别搞笑了，如果没有这闷声不响的家伙突然爆发只人单剑把这条龙拦下来，摩尼亚赫号上的所有人都得和那架被击落的直升机一样葬身水底。 此刻人们已经不能再苛责什么了，即使是s级，也不能保证自己天下无敌，除了昂热其他的s级也不是没有，颇有几个有名有姓的大佬死在了次代种或者三代种的手里，甚至都不需要龙王出手。（按原着设定，风王没出现在人类的历史上过，火王东汉那会儿就化茧了，芬里厄是个智障儿童，然后水王没提过，远了不说，这秘党工业革命这几百年屠龙屠了个六啊？） 塞尔玛突然说，“既然他们僵持住了，那么我们岂不是很碍眼？” 确实，在这怪物与巨龙的战场上，没有武器装备的摩尼亚赫号就像误入战场的平民一样，如果对方起了杀心...... 曼斯教授冷汗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他对大副大喊——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船舱走出来，看着路明非大战龙类津津有味——“别看了，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保持机动！” 几乎同时，龙类猛地潜入水中，再次化作致命的水线向摩尼亚赫号游去，发出那种兴奋的、像是笑声又像是婴儿啼哭的声音。 他要袭击摩尼亚赫号！ 虽然之前确认他是智慧生物，攻击直升机是因为不喜欢直升机的灯光骚扰，但是龙类毕竟是暴戾的种族，受伤后龙类血液中的残忍和暴力被激发出来，他的龙炎奈何不了目标小并且灵活的路明非，但对摩尼亚赫号是致命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复数言灵 曼斯教授倒是不负自己执行部一流好手的威名，没有像三流小说里的龙套一样慌了手脚不知所措，他冷静的判断着目前的情况。 龙类此刻已然暴怒，将目标投向了他们，但是现在摩尼亚赫号作为钢铁巨兽速度还是能够保持自己的巅峰，而龙类在接连受创后已经很难再保持那种惊人的速度了，别说再以五十节的速度潜游了，它能够保持潜游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也许和路明非比起来，他巨大的身体还是很快，毕竟他一个自由泳就是十几米。但是他休想轻易的追上摩尼亚赫号，在人类的科学面前，物理规律还是限制了这些血肉之躯。 摩尼亚赫号再次启动，因为不需要全力发动，引擎还能再撑一段时间，曼斯很有信心在这个江面上和龙类兜兜圈子，当然他的龙炎是很大的威胁，好在大副是驾船二十年的好手，龙炎看上去威力还行，但是速度很难直接命中走s型曲线的摩尼亚赫号。 龙类再次从水中探出身体，他也看出来以目前的情况，他很难再戏耍一般追上摩尼亚赫号了，但他没有放弃，而是仰天长嘶，喉咙里惊人的热量在凝聚，即使是这种暴雨也无法将其遮掩（这雨下了几章了我去），无尽的光和热正在孕育，龙类独目的黄金瞳里透露着怨毒和嘲讽。 “这是在憋大招啊......”曼斯对大副喊道，“保持无规则的移动，小心他的龙炎速度比刚才还快！” 大副没有说话，他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船舵上，他这转舵二十年的功夫，你挡得住......我是说你打的中嘛？ 大副自信满满，每个卡塞尔学院的家伙都有两把刷子，即使是修窗户的校工都有枪林弹雨中穿梭而毫发无伤的任务经历，更何况是这位“青铜计划”的大副，他在船上下的功夫绝不逊色于那些王牌赛车手在赛车上倾注的心血，他很有自信即使龙炎比之前更快三成，他也能躲过。 当然你说为什么是三成......再快那就超出自己的反应速度了那还躲个毛线，龙类也是生物，不可能无限制的爆发能力。你平常弹跳六十厘米难道你蹲下蓄力就能跳九十厘米了么，这根本不合理呀。 可是路明非突然心里一跳，这家伙的智商并不低，在他抬起身摆pose的这一段时间里，摩尼亚赫号已经如脱缰的野狗——可能不太雅观——一溜烟跑远了，他在这里攒大招不过是浪费体力，龙炎绝不可能是毫无代价释放的能力，路明非都能看出来这家伙比之前委顿了不少。 他下意识的向前疾驰。 古奥的念诵声从龙类身上传出，虽然没有看到龙类的嘴巴有什么动静，但是很显然空气中的元素在不断波动，火元素虽说被这里的环境压制，但是此刻却纷纷活跃了起来，火焰精灵般汇聚在龙类周边。 无形的领域在龙类身边展开，炽热的气息暴雨也无法掩盖，显然一个大威力的火焰言灵正在孕育。 “言灵·炽” 在火系言灵中虽然次于至高的烛龙和君焰，没办法将长江化作沸腾的雨云，也不属于君王的怒火，但是在其中也是佼佼者。（化学没学好，不知道他们周期律怎么排的，反正我觉得江南言灵周期表肯定排不好了，这玩意儿他自己给自己挖坑）爆发的“炽”有着不逊色于现代凝固汽油弹的威力，更何况在一条血统纯正的古龙手里施展——或者说嘴里施展，威力只会更大，足以将摩尼亚赫号化成一团江上的火球。 “这就是他的真正力量啊。”曼斯喟叹。他的无尘之地虽然很强，但是跟一条古龙拼言灵，除非他今天喝大了。 龙类和人类的战争中，最可怕的其实不是龙类的生存能力和可怕的体型与力量，虽然单体作战能力人类远远逊色于龙，但是人类本来爬上食物链的顶端也不是靠着尖牙利爪，和老虎狮子猛犸象哪种动物单挑人类也没有胜算，但是凭借着智慧和武器，这些体型庞大的动物们远远不是人类的对手。 龙类不同，不提他们超越人类的智慧（存疑），只说炼金术和言灵，人类对这些力量的了解不过是只鳞片爪，这种颠覆物理规律的能力，即使人类获得了名为“科学”的力量，也不敢说能够完全将其压制。 龙类又发出了那种奇怪的，仿佛嘲笑的声音，另一种和“炽”完全不同的力量如波纹般沿着江水遥遥的传递出去，瞬间笼罩了摩尼亚赫号。 “这是什么！”曼斯脸色大变，这种领域展开的速度太过惊人，即使是以摩尼亚赫号也无法避开，不过还好，通常威力越大的言灵领域越小，“君焰”这种高危的言灵，如果不爆炸，领域直径只有5米，只是不知道这个言灵的能力是什么。 这就是纯血的龙族么？混血种的经验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无意义的，拿一般的常识来套用简直就是笑话，他可以在凝聚火焰的同时释放领域巨大的言灵，而众所周知混血种只能拥有一个言灵！ 这就是人与龙的差距，远的就像天与地的鸿沟！ “有什么不对劲的吗？”曼斯问，他现在就害怕这是什么精神控制类的言灵，虽然这种言灵他基本没听说过，但是这头龙做出什么他都不会惊讶。（龙一就有的日本人富山雅史言灵是催眠，龙三居然说一直不知道日本分部是白王血裔......）万一是强化龙威把驾驶员逼崩溃了他也觉得很有可能。 “并没有，参数一切正常，我也很正常。”大副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们都感觉到了领域覆盖到了摩尼亚赫号，虽然没有看透自己状态栏的能力，但是混血种对于“灵”来说还是很敏感的，那种被领域笼罩的感觉他们并不陌生，毕竟在学院里就一直被笼罩在守夜人的“戒律”之下...... “不管是什么，最好赶紧离开。” 曼斯心中的不安感升起，他催促着大副赶紧离开这个领域。 就在这时，龙类喷出了酝酿许久的烈焰！ 第一百二十九章 挡枪 火焰喷出的一刹那，龙类的黄金瞳中流露着类似“计划通”的光芒，虽然满是骨刺的脸上没有表情，但是似乎整头龙表现出了某种计谋得逞的感觉。 随后，他的精气神瞬间委顿了下来，仿佛被抽空了力量一般，整个人——或者说整条龙都软了下来，就像二阳之后的作者一样，看上去好像失去了攻击性......（胡言乱语） 大量的烈焰被“炽”收束成充满破坏力的火球，火球直径不大，看上去似乎还不如龙类攻击路明非的龙炎声光效果强大，但是只有切身感受才知道看似不大的火球中蕴含的强大力量和破坏力，光和热被牢牢收拢在一起，仿佛一颗小小的太阳。 和君焰引发爆炸不同，炽的能力是以火焰的高温见长，虽然不如君焰，但是这枚火球足以干掉摩尼亚赫号上的所有人。 火球迅速向摩尼亚赫号飞去，所到之处雨水被清空，无与伦比的暴力凝聚在其中，只要击中，摩尼亚赫号和这艘船上所有的船员，想必就是船毁人亡的下场。 面对如此险境，大副微微一笑，表情淡定。 他可是驾船的好手，海战也不是没经历过，就算是刚才的龙炎，他也有把握躲过，更何况这次的火球速度甚至还比不上龙炎，龙类在那里又是长嘶又是瞄准的，简直是给人充足的反应时间，就这种情况除非摩尼亚赫号现在一动不动，否则这头龙的攻击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哼，还真是被龙小看了呢。”大副神情一敛，潇洒的转动船舵，同时推动手柄，给引擎加力。 按他的设想，摩尼亚赫号将会滑出一个漂亮的弧线，与这个火球擦边而过，虽然很危险，但是大副有充分的信心，没有信心的人也不会接受这种玩命的任务。 “左满舵......嗯？”大副的冷汗瞬间流下，刚才还如臂使指的摩尼亚赫号此刻如同叛逆期见了玩具的熊孩子，死死地停在了原地，好在没有撒泼打滚，但是大副瞬间失去了对它的控制权。 摩尼亚赫号......失灵了，它此刻成了悬浮在江面上的孤岛。而船员们显然已经被锁在了这个孤岛上。 引擎还在咆哮，但是船身似乎被什么力量束缚住了，无法动弹。 龙类冷冷的笑了，这就是他一直等待的时机，长时间的蓄力是为了提高言灵的破坏力一击致命，而他的另一个言灵将他追不上的摩尼亚赫号变成了待宰的羔羊。 至于王的卵......想必也会因为这场烟花而欢呼吧！火焰和金属都不能伤害它，反而会成为唤醒它的力量！ 言灵·剑御。 序列号82的言灵，以人类编纂的言灵周期表来说，它距离“危险”只有一步之遥，虽然序列号和威力无关，但是这极高的排名无疑说明了这种力量的强大。 剑御的领域范围远远超越“炽”和“君焰”，释放者在以自身为中心的大型领域中，对金属物品进行精确的操纵，对于那些混血种来说，他们在实战中操纵的是锋利的小型物品，例如手术刀和手里剑苦无之类的投掷物。 而对于龙类来说，即使是受伤的龙类，他也可以强行把这艘金属船身的军舰生生停下。宛如对着金属下令，他本来就是青铜与火之王一脉的血裔，对火焰和金属下令是他的天赋特权！ 从科学角度理解该言灵，释放者控制的其实是磁场，领域中密布着磁力线，磁化之后的金属物品沿着磁力线运动和加速，造成类似“意念控制金属物品”的效果。但对于龙类来说，他们认为是自己控制了金属，让其服从自己的命令。 虽说某些少数超稳定的金属和特殊合金可以豁免剑御的影响，如现代材料中的奥氏体不锈钢。但是考虑到成本问题，显然这艘船并不属于被豁免的一员。 所以说有钱任性，这艘船要是再生金属做的，直接一个单纵就是干，用撞角把龙类戳死.jpg。 “完了。”大副的脑子一片空白，人类的科技面对这种不讲物理的能力，还是输了一筹。此刻摩尼亚赫号真正变成了等待命中的靶子。 龙类的笑声越发刺耳，他期待摩尼亚赫号化作灿烂的礼花。 “完了。”还在甲板上的兄弟们万念俱灰，靠自己能够躲避这次攻击么？他们本来寄希望于大副精湛的驾驶技术，但是再精湛的驾驶技术也无法驱动这艘船了，虽然离得很远，龙类没有能力精确地控制摩尼亚赫号，但是强行将它定在某个位置还是不难的。 绝境。 绝望涌上了人们的心头。 轰然巨响中，火球狠狠的炸裂在了......一个银白色的身影上。 路明非，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他又出现在了船前，就像青铜城中，在叶胜和酒德亚纪绝望的时候，从活灵中伸出了援手一样，他再次表现了正义的伙伴的自我修养，为兄弟们狠狠的挡了波枪。 “不不不，该死的。”曼斯目眦欲裂，他的无尘之地已经蓄势待发，虽然没有把握，但是束手待毙向来不是卡塞尔学院疯子们的作风。 可是路明非却突然出现为他们挡住了龙类的攻击，他的铠甲虽然坚固，但是被这包含言灵之力的火焰攻击，后果简直让人不敢想象。 曼斯向这银白色的身影伸出手去，他似乎已经听到了路明非痛苦的哀嚎。 他其实说不上如何喜欢路明非，说实话，他对于整个卡塞尔学院的风气都很不满，在曼斯上学的时候，卡塞尔学院还是神秘的屠龙堡垒，每个人都以阴影中的身份为荣，抱着为人类守护世界的荣誉感在学院学习，那时候的学校风气更类似于一支严苛的军队。 可是现在的学生们越来越放纵，他们不把心思放在学业上，反而对于校园政治和拉帮结派搞各式各样的对抗活动颇感兴趣，曼斯曾经悲观的认为这里的学生太过自由，很难再培养出服从命令严谨冷静的战士出来。 第一百三十章 龙翼 说起来路明非刚入学时曼斯其实是很有些对昂热的不满，因为在路明非身上并没有表现出s级应有的能力来。 身为混血种，无论在智力还是体力各方面都应该比普通人类优秀，昂热不顾所有人的意见强行为路明非制定了s级的等级，很有独裁者的味道。 可是按路明非的表现来看，说他是普通人都有点勉强，成绩在一般人里算是凑活，可在卡塞尔学院这帮混血种面前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体育很次，可能是因为把太多的时间浪费在了网吧，比同龄的少年还有所不如，至于什么领袖气质，超能力，或者特长那是半点也无，哦不，如果硬要说起来，他唯一的特长是星际争霸，据诺诺和他“鏖战”的经历说，水平是那种开了脚本的级别。没事的时候喜欢在天台发呆...... 一个随处可见的网瘾少年，不知道为什么受到了昂热无原则的力挺，为了进一步了解这个少年，曼斯特意延迟了列车接他的时间，可是在观察中他没有看出路明非有什么特别之处。 反而他发现路明非是个很好说话的人，没有所谓的血之哀，也没有那种融不进人群的疏离感，更没有那些高阶混血种的暴戾。 芬格尔厚着脸皮蹭吃蹭喝的时候路明非没有任何生气或者不耐烦的感觉，他只是和芬格尔一起在汽车旅馆里大吃泡面，而且芬格尔吃的还比他多...... 到这里为止他还是个普通的留学生，或许和卡塞尔学院其他人不一样的就是他带有中国人特有的善良。（所以说我看有的同人把芬狗呼来喝去的就感觉有点奇怪，主角不像是那么盛气凌人的家伙啊......） 可是踏入学院之后，一切都变了。 就好像三国演义中曹操的评价，“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 路明非正如同潜伏于深渊中的巨龙，一朝腾空而起。 在进入自由一日的战场后，在没有任何人提示的情况下，他自行发现了游戏的真相，面对鲜血和“尸体”，镇定的像是个混迹战场多年的老兵。 在自由一日中，他凭借着一柄狙击枪，生生压制了两大社团的精英分子不得寸进，斩首行动被他一人之力遏制，击毙人数全场最高，而根据调查，他之前只在军训的时候摸过手枪而已！ 这尚且还能用天赋解释，但在之后，他放弃了枪械上的优势，主动和学院社团领袖——也是现在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恺撒和楚子航发起白刃战的挑战，车轮战以一敌二不落下风，甚至还战而胜之，虽然有借助武器的成分，但混血种的武器向来是战力的一环。 曼斯本以为这样的人不是心高气傲就是城府颇深，已经做好了他不听指挥的准备，可是初次见面，路明非表现的非常正常，甚至像是执行任务多年的老手，除了有点感情用事——当然在混血种的世界里这甚至称得上优点，每个人都希望有个能把后背交付给他的战友——别的无可挑剔，还成功救下了他最喜爱的学生，和那些误入战场的普通人。 曼斯本来已经很认可这个年轻的家伙了，甚至准备任务结束后为他搞搞欢迎仪式，这种优秀的小家伙可不能逃出执行部的掌心，但是路明非为自己的重感情付出了代价，他本来可以压制那头龙类的，结果却被这种围点打援的战术夺去了生命。 “混蛋，你这样我怎么向校长交代......”曼斯喃喃，他无力的坐在了甲板上。雪茄掉落，他却无暇去管。 “交代什么啊教授？”燃烧的火焰中，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点金属的颤音。 “怎么......可能？”曼斯愣愣的看着路明非的身影，火焰中，他似乎毫发无伤。 路明非转过身来，似乎在微笑着，不过隔着面甲看不分明，银白色的铠甲后，一双巨大的龙翼张开，仿佛活物般微微颤抖着，火焰如同有生命般流入龙翼，银白色的龙翼变得通红。 “你......是龙？这怎么可能呢？”曼斯语无伦次，但是脸上绝非劫后余生的狂喜之色，龙翼，这是完全龙化的标志。 卡塞尔学院对于混血种龙化的现象自有一套标准，龙瞳、龙鳞、龙骨、龙翼，每个阶段都象征着混血种更进一步，但是混血种龙化的尽头并不是化身为龙，而是在人与龙的天渊中摔得粉身碎骨。 混血种和真正的古龙之间，存在着无法跨越的鸿沟。 作为混血种，点亮黄金瞳是非常正常的现象，并无什么危险程度的评判可说，最多只是根据黄金瞳的瞳色来判断血统的精纯程度，每当情绪激动或者龙血沸腾的时候，黄金瞳自然会亮起。 而龙鳞，对于混血种来说是个危险的象征，只有血统不稳定的混血种才会出现这种龙类的特征，特别是那些服用了禁药或者使用黑暗的仪式精炼血统的家伙，龙鳞的出现已经代表着危险，龙鳞指代的并不是身体覆盖的鳞片，龙类的外表也包括在内，比如脸上的骨刺，扣合的鳞片，嶙峋的骨凸什么的，这些龙类的外表特征象征着失控的边缘。 而龙骨曼斯没怎么见识过，和龙鳞一样，龙骨并不是指龙类的骨头，而是代指龙类的器官，类似龙爪、龙尾、翻转的膝关节、体内多出的、可以合并的骨头等等，一般进化到这一步对于普通混血种来说就是不可逆的了，如果说龙鳞还是失控的边缘，龙骨就是彻底堕入临界血限的标志，说来还挺搞笑，一般来说只有那些高血统的家伙才能表现出这样特征，一般的混血种堕落到龙鳞阶段就差不多了...... 而龙翼，是绝对的禁忌，龙翼在龙族里面有宗教意味的象征，拥有龙翼，象征着已经彻底堕入到龙的一方！ 而路明非此刻，不正像那种人型的龙？ 第一百三十一章 落幕 时间倒回几分钟之前。 路明非看到龙类停下来积蓄力量就顿感不妙，因为他和青铜与火一脉的巅峰存在交过手（老唐：谢谢奥），知道这些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能有多强，他们掌握着改变物理法则的能力，那种爆炸性的火焰和随心所欲无迹可寻操控金属的力量根本不是摆明车马硬碰硬可以解决的。 就好比你和人家下象棋的时候，殚精竭虑，设置陷阱，换子搏杀，胜天半子，觉得自己稳了的时候，对面嘿嘿一笑，拍出了军棋里方方正正的地雷和炸弹......你什么连环炮连环马都不好使！ 他全力向摩尼亚赫号冲刺，因为他没有办法瞬间干掉龙类，和想办法阻止这次进攻比起来，保下船员的生命显然更为重要。 他不知道龙类的底牌，可能是超越反应速度的吐息，也可能是控制摩尼亚赫号向龙炎移动，甚至有可能是直接天地为炉将摩尼亚赫号熔成铁水，这都不离谱，他在战斗中学到的一件事，就是要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 随着龙类的领域笼罩住摩尼亚赫号，路明非心中了然，这种波动他熟悉，是类似“天地为炉”的那种控制金属的能力，范围大速度快的言灵杀伤力有所欠缺，而需要积蓄范围较小的言灵则突出物理层面的破坏力，根据目前可公开的情报，路明非做出了这种推断。 随着言灵·炽的爆发，和摩尼亚赫号诡异的停止，路明非明白这种组合言灵就是龙类的绝杀技，他全速赶往船的前方，但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他没办法跑的比火焰还快...... 除非他会飞。 可是，真的没有办法比火焰快么？路明非的眼中，火焰越来越慢，世界仿佛陷入静止。 这不是路鸣泽的出场导致的效果，路明非知道这是自己大脑飞速运转的征兆，自己上次和老唐的战斗中，不是好像进行了进化，生出了龙翼么？ 路明非对恶鬼缠身其实算不上非常了解，毕竟自己得到它也不过一年左右的时间，这幅帝具一开始是由被人称“百人斩”的大哥所持有的，后来交给路明非的时候发生了第一次进化，铠甲自行调整，变得更符合路明非的身型，威力也得到了提升，让路明非的战斗力从可有可无一跃成为一流高手。 之后恶鬼缠身陪着他屡立战功，敌人也不断变强，从三兽士这种二流敌人，到狩人，到罗刹四鬼，到帝国将军，再到帝具的顶点，“护国神机·至高帝具”，为了击败这家伙，路明非和恶鬼缠身再次进化，铠甲进化到之前从未有人达到过的境界。 恶鬼缠身的铠甲变得全身如同黄金铸就，以及伸展开一双巨大的、可以飞行的龙翼。各种能力飞跃性的提升，只用一击就击倒了这当世最强的帝具。 不过可惜的是这种力量路明非并没有持有多长时间......不久之后他就儿戏般的死在了至高帝具之下，这种死法的莫名其妙程度堪比团长，“我们的目的地根本不重要，只要继续前行就好了......只要我们不停下来，路就会延伸。所以说，不要停下来啊......”（此刻应有希望之花的bgm响起） 这可能是世界的恶意吧，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总觉得自己的死亡是大宇宙意志的问题。（诸天万界的路明非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回归本体......） 不过这不重要，重点是路明非根本没有掌握自己的恶鬼缠身进化体的能力，在这个世界第一次召唤的时候，铠甲还是和当年自己用的最顺手的形态一样，路明非虽然带点遗憾，但是当时的情况根本来不及仔细思考。 之后随着战况的升级，路明非被老唐释放的君焰击中后，一股莫名的力量修复了当时已经破败不堪的恶鬼缠身，同时一双龙翼突兀的出现。 这双龙翼出现后恶鬼缠身并没有进化成当年的黄金版本，而且路明非的力量也没有得到飞跃性的提升，不过这双龙翼仿佛元素的主宰者，火焰和爆炸没有再对路明非造成任何伤害。 这不是泰兰德的力量，也不是恶鬼缠身的力量，这种对元素的掌控属于更高层次的存在，路明非只能猜测是恶鬼缠身的适应能力在穿越过程中发生了进化。 莫名的力量再次从血脉中被抽调而出，路明非的视野里，火焰的速度回归正常，而自己也再度化身龙型，悍然撞上了炽热的火焰！ 在曼斯和船员们的视角里，一道银光后发先至，从江面上极速飞来，在千钧一发之际，保护了这艘船上的所有人。 “你见过这么正常的龙么？”路明非叹口气，人与龙的对立已经深刻的融入到了两方的本能中，铭刻在血液和基因里，正如同诺顿初醒就要下意识的格杀路明非，正如同曼斯现在对救了他一命的路明非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曼斯讷讷无言，路明非的铠甲和龙鳞龙甲还是有所区别的，虽然那双眼睛也是金色，但是仔细看里面是那种无机质的冷漠之光，和龙类的黄金瞳中流露的残忍无情不是一个路数。 “这是什么怪物啊......”曼斯不由得叹息。这种离谱的速度和力量，已经超越了他的认知了，此刻的战场上，路明非和龙类是绝对的胜负手，其他人根本没有插手的资格。 火焰逐渐被吸收，路明非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变化，仿佛火元素无声的消失在了黑洞中，他双翼一振，残余的火焰如同灰尘般消散在空中，路明非空振长剑，眼神中透着悲悯，“好了，再见吧。” 龙类在远处，露出了惊骇欲绝的表情——当然也有可能是人们的脑补，本来他占据着场上的绝对优势，可惜，路明非不断超出预想的变化生生将局势扭转成了这样。 此刻他的体力与精神力消耗不少，身上的伤口更是严重，反观路明非，此刻可以用“神完气足”来形容，这场战斗已经落下了帷幕。 龙类发出了不甘的嘶吼。 第一百三十二章 出乎意料(作者疯了) “真是悲哀的谢幕啊。”路明非背后的双翼扇动，这双翅膀并不是装饰，确确实实给他带来了飞行的能力。 他无声的向龙类飘浮过去，这双新生的龙翼没有给他带来任何不适，仿佛他的手指般灵活可靠。 爷现在也会飞了.jpg。 没有飞行能力向来是他的短板，以前在和那些会飞的家伙战斗的时候路明非是靠出色的爆发力来弥补，但在面对有制空权的对手面前总是不免落入下风，是走是留全凭人家的意思，不过今天他终于也体会到了翱翔空中的滋味，真是飞一般的感觉...... 人类一直渴望征服天空，不过能真正体会到在空中飞翔的感觉，会不会觉得人类之身的局限？ 这就是力量，虽然只是很小的一种，没有人能够抵御力量带来的诱惑，尤其是尝到权力带来的美好。 两者对峙。 龙类的眼神充满怨毒，他死死地盯着路明非，如同要把这个身影烙印在脑海里，染血的利齿颤动着，像是要发起临死前的反扑。 路明非叹口气，在他手下死掉的危险种数量都说实话数都数不清了，但是今天和龙类的战斗还是让他心中有些感慨，危险种更类似于变异的动物，斩杀那些危险种对他来说就跟打猎一样，没什么好感慨的，而龙类，是真真切切的拥有智慧的种族，老唐和这头龙都证明了这一点。 之前路明非还没有什么实感，听说卡塞尔学院是一所屠龙院校后只觉得是那种类似猎人一样在暗地屠杀危险种的组织，并没有深切考虑过什么东西，和老唐战斗的时候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是人型，两相比较之下自己更像是龙类......所以也没有什么感觉。 但是这次屠龙，路明非深切的感受到了，这是两个种族之间的斗争，你死我活，不留余地。 龙类不是那种傻乎乎喷火，蹲在山洞里守着公主和财宝等待骑士们去刷声望的npc，他们有自己的智慧，自己的坚持，和自己的信仰。 显然这头龙类存在的意义是保护青铜古城，而青铜城存在了多长时间？一千年，两千年？ 时间如流水般逝去，这家伙就在狭小的青铜城里，固执的守望着什么，也不知道龙类能不能自斩一刀把自己封在神源里......不过按照常识来说应该没有这种可能。 在他守望的岁月里，是否也会感到孤独？不知道期限，看不到未来？ 路明非之前问过芬格尔，上个s级是怎么死的，为他日后做个参考。 芬格尔说那哥们儿是个非常优秀的家伙，但就是因为优秀过头了，对于人和龙的种族生存和对立产生了疑惑，进而怀疑卡塞尔学院存在的意义，最后更是自己陷入了某种哲学思辨的状态出不来了，中间可能还发生了什么立场偏向龙类最后利用某种禁术血统超标之类的问题，也许是为了更加贴近龙类的思考方式一点，最后在最美好的年华里自杀了。 要是把他的人生写出来，想必也是本荡气回肠的暗黑英雄史诗，说完芬格尔对着路明非挤眉弄眼，可能是想吓唬吓唬他。 路明非长舒一口气说还好我比较迟钝，既不是素食主义者也不是环保少女，这种问题困扰不了我。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这种清澈的愚蠢有什么好处，如果是那些多愁善感的兄弟可能已经在思考人和龙的生命同样可贵了，要是那些行动力强的没准都要杀上卡塞尔校董会揭露这些老家伙的阴暗面组建新的组织统率龙王了，而他只是有些感叹，自己不管在哪个世界里都是在干这种见不得光的工作，连火影忍者都号称要把忍者这种职业变成太阳底下最光鲜最令人向往的职业呢...... 但是他对于干掉龙类毫无抵触，正如他在校长室和昂热说的一样，既然这辈子是人，那就只能站在人类的立场上，那种同理心他是绝不会犯的，打倒封建帝制，从我路明非做起.jpg！ 长剑举起，熊熊的火焰在剑身上燃起，此刻路明非已经将这把长剑催动到了极限，不需要谁来刻意教导，他下意识的将手掌划破，血液流淌在剑身上，如同在熊熊烈火上添上了一把液体燃料，旭阳发出兴奋的嘶鸣，剑身融化般伸展，此刻路明非仿佛握着一束火焰构成的巨剑。（如果你要问全身铠甲是怎么把手划破的......你可以当做恶鬼缠身可以根据使用者的意识露出某些部位来） 这才是旭阳真正的姿态，青铜与火之王的佩剑，在此刻方显峥嵘！ 只有这种剑身才能斩断龙类的身体，割破他的鳞片与骨头。龙类终于显出了畏惧的姿态，这是他从未展现过的神情，所谓龙类，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没能保持住他一贯的骄傲。 当然也可能是看见自己大哥的剑心态炸了。 一觉醒来，我成叛徒了？我为龙族立过功，我为黑王流过血，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要见师座！ 长剑挥舞，路明非在龙类上留下一道道深刻见骨的剑痕，火焰附在伤口上不断燃烧，龙类嘶吼翻滚着，但这火焰即使在长江的浸泡下也没有熄灭，而且显然给龙类带来了强烈的痛苦，感觉吞下炼金炸弹爆炸的时候龙都没有叫得这么惨过...... 船上的兄弟们面面相觑，“你见过这样的混血种？”“别问，可能是学校培养的屠龙兵器。” 龙类昂首向天，黄金瞳中闪过决然的冷光，他的精神力极度凝聚，无形的波动在他脑部周围展开。 “这是要拼命了吧。”路明非举起了长剑，烈焰如同不灭的火炬，暴风雨也无法阻挡他的光辉。 龙类的领域突然爆发，光焰一掠而过，直接击中了摩尼亚赫号！而路明非甚至没有来的及反应！ 龙类巨大的瞳子中，光芒逐渐熄灭了。他缓缓阖上了双眼，这个家伙最后还是没有选择拼死反扑，他不愿在路明非的剑下挣扎，选择自己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战后 光焰无声的消失在了摩尼亚赫号上，预料中的爆炸声没有传来，龙类临死的反扑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路明非举着旭阳，此刻这圣剑般的烈焰还在不断汇聚着强大的火元素。但他现在满脑子槽不吐不快。 “这......”路明非看着失去生命体征的龙类，再回头看看摩尼亚赫号，船只静静的飘在江面上，而此刻肆虐了半夜的暴风雨停歇了下来，仿佛为这为不愿受辱的龙类献上深沉的哀悼，送别这强大而骄傲的灵魂...... 哀悼个鬼啊，我大招都开了你自己噶了？我送塔也不给你人头是吧？这就好像某部美食番，黑暗料理界的压轴boss，吹了半本书的大佬，在最终决战对主角团说，听到了你做菜的声音，我就知道我赢不了你，然后投降了...... 他就投降了！ 好歹你来点花样对得起观众啊！我xx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路明非高举着的炎剑此刻显得有些讽刺，他垂下手臂，旭阳沉寂了下来，停止了剑鸣，随后火焰熄灭，旭阳又变成了那把平平无奇的金属青铜混搭风格的长剑。 很快，路明非将会知道，没有亲手击杀这头巨龙为他争取了一点时间，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头龙还算是帮了他一把，把本该注定的事情向后推了推，虽然可能不是这兄弟自愿的。 但是命运就是这样的东西，一切妄图改变它的事情都会被滚滚向前的巨轮碾碎，虽然没有亲手将龙类击杀，但是之后将会有更重量级的东西成为路明非剑上的祭品。 这一切都是无从改变的命运。 路明非缓缓下降，手指轻轻抚摸着龙类嶙峋的面骨。 龙真的是种很神奇的动物，即使死去，在人类面前也残存着皇帝般的威严。 这是路明非第一次仔细观察他。 龙类全长大概十五米，不是亲眼见到，没人会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种生物。各文明的神话中都有龙的影子，吟游诗人们用尽辞章来描绘这种神秘的生物， 他的身影可以从各种神秘的、描绘异端的书中找到，有人说他们隐藏在洞穴中，含着硫黄喷吐火焰，洞中收藏着富可敌国的财富，但是只要有人试图拿走一个硬币，都会迎来龙炎的吐息；有人说他们是含有剧毒的大蛇，有不止一个头，他们不需要休息，每时每刻都有一双眼睛观察世间，不同的头颅里含有不同的力量；也有人说他们是天命的象征，代表着皇权与神圣，拥有的力量能够与神明比肩。 在古代欧洲的航海家中悄悄传着这样的说法，东方的海洋不可航行，那里的水是红色的、沸腾的，因为水底流动着岩浆，成群的生物就游动于岩浆层的上方，他们发怒起来会断送任何大船，除非你投下米粒，因为米粒看起来像是蛆虫，这些生物唯一害怕的只是蛆虫钻进他们的鳞片里。 但是这一切的传说都不足以描述他们的真面目。 当他现身在人类面前时，远比任何传说都更加狰狞和威严。 只有一个字能描述它们： “龙”！ 龙类没有反扑，也许，是真的死掉了。那熔岩般的黄金瞳此刻已经闭上，再也不复生前的荣光。 路明非屈指敲敲龙类的鳞片，死去的龙类鳞片依旧冰冷坚硬，如同所有小说描述的一样，是上好的炼器材料。 这种考虑从尸体上捞取好处的做法让路明非心中不太适应，一种冰冷的感觉悄悄如毒蛇般爬上他的心头，也许这是很正常的情况，但是路明非总有一种像是食尸鬼的错觉。（哦洗海带呦~） 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飞向了摩尼亚赫号。 船上，兄弟们鸦雀无声，愣愣的看着解除了变身的路明非。 零星的雨点还在天空滴落，夜色中，路明非看上去还是刚来之前的样子，不过随着方才的激战，脸色有些苍白，有点小帅，但帅的不很明显...... 但经历了刚才一切的船员们没有人敢把他再当一个普通学生对待，刚才龙类威胁的阴影还未散去，整艘摩尼亚赫号都束手无策。 可路明非站了出来，展现了那敢于巨龙搏杀，几近神灵的力量。 这种几乎不容于世间的力量。 就在气氛越来越尴尬的时候...... “干的漂亮！”曼斯狠狠的一掌拍在路明非的肩头上，管他假面骑士还是改造人，总之路明非救了这一船的人，没有人愿意一文不名的死去，即使为了伟大的屠龙事业。 “你把那头龙搞定了？”曼斯摸摸身上，给屠龙勇士、卡塞尔新星、s级剑圣、帝具使路明非先生奉上一根上好的雪茄。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死的。”路明非摆摆手拒绝了教授的好意，他这人连烟都不会过肺，更别提雪茄了。 “他最后好像要发一个玉石俱焚的大招，结果冲着摩尼亚赫号来了，然后那头龙就挂了。” 这时候酒德亚纪拍拍那个他们玩儿命捞上来的黄铜罐子，“似乎是冲着这个来的。” 黄铜罐上一圈暗红色的龙文铭刻其上，路明非伸手摸摸，上面传来了些许灼热感，其中惊人的“灵”蕴含在龙文里面。 “这罐子不知道是什么，可能是他的‘卵’？这圈龙文可能是龙类设置在上面的一个封印，如果用不正确的方式打开，这圈龙文可能就会爆炸，他是用生命给这东西设置的封印啊。看来他很看重这东西。”曼斯说。 “我懂，临死前的诅咒么不就是。”路明非下意识的把手从黄铜罐上挪开，这东西听上去就不是很吉利的样子，能少碰就少碰。 气氛此刻变得热烈起来，大家纷纷向路明非表示谢意，这一趟简直是捡了一条命啊...... 但是兄弟们很识相的没有问路明非的铠甲和长剑，如果这是卡塞尔学院不久之后能普及的量产货，那就不用多问，如果这是人家自己的秘密，那就更不要再谈论了。 毕竟路明非刚刚救下了自己，而且看上去也还是那么稳定，丝毫没有教科书上说的什么嗜血、强烈攻击性的样子。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交谈 “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曼斯叼着雪茄啧啧感叹，“本来以为只是个平常的水下作业，觉得你来这里不会起到什么作用，要知道每年这种作业很多的，结果没想到会引出一只大家伙来。说真的，当时我已经觉得要完蛋了，都已经做好了跟他同归于尽的准备，没想到你力挽狂澜把这家伙干掉了。真是一波三折的经历，这头龙我们最好想想办法把他拉回去，卡塞尔学院也很久没有得到过这么完整的标本了。” “之前没有人干掉过龙么？”路明非随口问，他对于卡塞尔学院的战斗力真是不敢恭维，他一直很好奇这头龙哪里来的，难道是老唐的守墓人？ 没想到老唐当年排面这么大，这可比兵马俑厉害多了。 可是老唐已经不在青铜城里了，那这头龙在守护的是什么人呢？ 而且就事论事的说，这头龙其实实力也就那样，比超级危险种甚至还有所不如，很显然并不是正主。即使没有这种寄宿活灵的武器，路明非想走龙类也绝对没办法留下他。 这种大型的敌人路明非并不是第一次见过，之前还在帝国的时候，他和一只生前可以作为帝具素材，名为戴斯塔古鲁的超级危险种交过手。 那家伙体型也是极为巨大，并且破坏力惊人，口中喷出的光束足以改变地形，杀伤力妥妥的位于这头龙之上，防御力也极为强悍，黑瞳趁着在它在洞穴中冬眠时把它强制化作了八房的人偶，当时给夜袭的兄弟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无论是自己、赤瞳还是大姐，都没有办法瞬间将其破坏。 路明非判断这头龙的实力也就在那个层次，对于没有绝招的人来说很棘手，但对于掌握着旭阳这种大杀器的路明非来说并没有威胁。 就如同那头超级危险种戴斯塔古鲁，虽然当时路明非的攻击对它造不成太大的伤害，但在使用了狂化的须佐之男面前，也不过是被天丛云剑一剑切开的骨头架子罢了。 根据路明非私下对比，这头龙也就比人型的老唐强一点，就算刚才他没有自我了结，而是选择负隅顽抗，自己也能把他干掉，当然主要原因是他现在已经火免了，对这种青铜与火之王的族裔简直是降维打击...... 曼斯教授沉默了片刻，“之前倒是有人干掉过龙，不过不是全军覆没的惨胜导致没有人能够收敛龙骨，就是用炮火洗地炸的没有什么收敛的必要了......而且大多都是三代种以后的东西，三代种以上在秘党的名册里都有记录，我看这只说不定就是青铜与火之王诺顿！（说来既然有名册，为什么他们还一直不知道王座上坐着双生子？） 就算不是，这只完整的龙类尸体也有很强的研究价值啊，龙类的尸体不只是尸体这么简单，如果没有结茧的龙类，尸体里面会蕴藏着龙类生前的力量，龙类传递力量的方式只有两种，繁衍后代，或者吞噬同类！” “听上去不错，那我们可以把他炖成汤喝？每个人获得一些火系经验加成？”路明非瞥了一眼龙类死去的地方，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 搞得都不知道谁是反派了，殚精竭虑的用人数堆死巨龙，然后趴在地上吮吸他的尸骨变强，最后为了古龙的鲜血和骨头大打出手。 路明非不知怎的脑补出了类似的场面。 “你这玩笑笑果一般啊......”曼斯说，“龙类的血和肉都是有毒的......吞噬获取力量要不是纯血的古龙，要不是需要炼金术处理的，不是说上去啃一口就有用，希望你下次和龙类战斗的时候不要上去咬他，我很怀疑你能干出这事儿来。” 谈笑间，叶胜和酒德亚纪对路明非郑重其事的道谢，路明非这一波救命之恩让两人铭记于心，这俩也不装了，直接表示出了一对小情侣应有的表现。 执行部是不准许有恋爱关系的人一同执行水下任务的，据说这是因为之前有团队发生了惊人的损失。不过这也没关系，死里逃生的两人可以转去做陆上任务或者改行做教练，只要人还活着就比什么都好，有生命就有无限的可能。 路明非笑着和他们搭话，是的，人和龙的战场上每个人都选好了自己的位置，没有必要为了敌人而伤春悲秋，只要保护好自己的同伴就好。 摩尼亚赫号开动，到了龙类沉底水域附近，在声呐反复扫描确认没有另外的龙类存在后，有人下水开始做捕捞作业，还有人下水去捞叶胜丢失的盒子——听上去那盒子是和这个黄铜罐子一个级别的东西，也很有价值。 至于路明非，消耗太多体力的他作为功臣此刻在船舱中休息。曼斯教授斟酌着语气，“嗯，其实我想问，路明非你的实力到底是什么水平，以及，你的言灵觉醒了么？” 他确实很好奇路明非的战斗力来自哪里，要知道在不久前他还是个平平无奇的高中生，每天为了学业和女友烦恼，这摇身一变成了这种力能斩龙的猛人，属实让人有些接受不了。 “全力的话，比这种家伙要强一个级别，我着重强化的是防御力和力量，也许和这种龙类相比不占优势，但是我的攻击力要比他强，而且对火焰我有很强的抗性。”路明非实话实说，他感觉卡塞尔学院的力量只展现了冰山一角，真正的屠龙绝不是靠科技或是人数能够做到的事情，他们一定还藏有真正的精英。（所以我还是觉得战斗力太失衡了）“至于言灵......我还没有，你看这算不算言灵。”他比划了一下空我的变身姿势。 “哈哈，这种情况我也没见过，交给校长去头疼吧，我只知道你是救了全船的英雄。”曼斯微笑。 混血种是种很奇怪的人群，他们渴求力量，但也害怕力量，他们的力量来自自己的祖先，如果过于强大，就会被龙血吞噬，但是如果弱小，他们在战场上只能成为炮灰。 第一百三十五章 昂热 “反正路明非也没有亲手击杀龙类，也许任务报告上可以写路明非使用炼金武器，加上装备部的十枚炼金炸弹共同击杀了这头龙？” 曼斯心里嘀咕，他并不是想剥夺路明非的荣耀，只是在卡塞尔学院混了这么长时间，他多少也有点了解混血种圈子的规矩，尤其是秘党，被称为混血种组织中最激进的一派，处理失控混血种的数量比其他组织加一起都多，当然了这些失控混血种一般也是其他组织跑出来的…… 在混血种里，如果你的强大在可控范围内，你会成为新星成为领袖，大家会把你看做未来的希望。 但是如果你过于强大，强大到超出人们都理解范围，那么你的同伴或许会立刻转而把染血的刀剑指向你！ 这就是混血种的悲哀，龙血给了他们超乎常人的力量，却也是诅咒他们人生的魔鬼。 他们属于人也属于龙，如果表现的过于强大，一般都是被龙的暴虐一面控制了身心，到时候那些“稳定”的混血种就会成为他的敌人！ 每个混血种都在夹缝中生存，既有可能死在与龙类战斗的战场上，也有可能死在自己人的手下。 曼斯能做的只是尽量保护这个小家伙，直到他拥有了稳固的地位，或者足够的背景，到时候他也许可以肆意展现自己的才华。 （写着真纠结啊......感觉主角战力压不住了。） “话说这个龙类怎么办，十五米长、五十吨重，这家伙怎么运回卡塞尔学院？”船员向曼斯请示。 “先靠岸吧，校长来了。”曼斯挠挠眉毛，“虽然来得晚了点。也许他有关系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直升机的旋翼发出巨大的噪音，印有卡塞尔学院校徽的直升飞机悬停在岸边，在雨中，直升飞机放下了悬梯，一个修长的黑影扶着悬梯降下。 他举着一柄巨大的黑伞挡雨。这是个银发老人，但是每个人看到他的一瞬间都会不由自主的安心。 “昂热校长。”曼斯教授和路明非站起身来。 来人正是昂热，他穿着黑色的正装，胸口还插着一朵含苞欲放的玫瑰花，看上去是刚从什么上流宴会上赶来。 “干的很棒，曼斯，这是前所未有的胜利，还有明非，第一次出任务就表现的这么优秀，不愧是继承了狮心会的血液！”校长拍拍两人的肩膀，“说实话本来我以为我已经足够看好你了，没想到你给了我一个惊喜。” 校长的面容已经很苍老了，但是眼睛依旧明亮。 路明非挠挠额角，这就是满级大佬回来刷新手村的感觉吗，其实他并没有感觉自己表现的多好，这头龙也许对人类来说颇为恐怖，但是跟危险种比起来也没有什么厉害的地方，至于龙类最强大的言灵......不好意思，我火免。 “可是我还没有加入狮心会啊校长......” “之后我会告诉你这么说的原因，这是一个很久远的故事。”昂热笑了笑，“这个龙类是你击杀的么？” 曼斯和路明非同时摇头，路明非也不傻，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要是夜袭里面他肯定实事求是的说了，毕竟谁还不是个帝具使了...... 但是在这里他还是决定留点余地，他也有点怕被切片。 要是有符合这个世界观的变强方式就好了，路明非坚信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太少，毕竟当年没有热武器的时候人们照样屠龙，想必他们的变态之处不在自己之下...... “是么？”昂热微笑，笑容中带着一丝促狭，“希望你们对好口供，那些校董会的家伙可不会轻易放过这种细节。路明非和龙类的战斗摄像头都损坏了，没有录像可以调阅，希望你们船上的小家伙们不会乱说。” 昂热以这种坦然到近乎包庇的态度给这件事下了基调，路明非震惊了，他现在怀疑自己老爹是不是跟昂热有点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这也太坦荡了，非飘零半生，未遇明主，公若不弃，非愿给您养老.jpg “校长……其实我还真说的是实话，这家伙是自杀啊。”路明非去把铜罐拖了过来，说。 “嗯，看来死去的不是龙王诺顿，只是一名龙侍，守护龙王灵魂的武士。也许只是个三代种，如果是次代种也许需要我们的s级再努把力啊。”昂热拍了拍铜罐说，“这个铜罐是骨殖瓶，或者说‘卵’，上面的文字是：‘以我的骨血献予伟大的陛下尼德霍格，他是至尊、至力、至德的存在，以命运统治整个世界。’这里面的就是诺顿！” “那这些文字是什么？”路明非好奇的说，不愧是卡塞尔学院的校长，光理论知识就能甩旁边这位教授多少条街。他指指龙类死前留下的文字，暗红色的龙文似乎透着血腥气。 “似乎是……龙血咒印啊，不愧是龙侍，即使以生命的代价也要守护自己的君主，如果没有炼金术和言灵上宗师级的造诣，这个咒印几乎是不可能被破解的。”昂热说。 看来确实是类似封印一样的东西，龙类用生命为代价封印了这个铜罐，甚至放弃了反扑的机会。 可惜啊，人类远比他们想象中要强大，炼金术的宗师他们学院中还真有一位，龙类献出生命而保护的铜罐，最后也不过是学院的战利品罢了。 原来只是龙侍吗……曼斯叹口气，没有亲身体验过的人很难想象到龙类的强大，那炽烈的龙威，压倒性的力量，和可以同时展开，威力巨大的言灵，如果没有路明非，这艘船只能和那架直升机一样的下场，如果是真正的青铜与火之王复苏…… “没关系，曼斯。”昂热笑了笑，指着路明非说，“看看我们的年轻人，路明非、楚子航、恺撒……还有你手下的叶胜和亚纪，他们都有极高的天赋和过人的勇气，总有一天，他们会接过屠龙的旗帜，成为新的中坚力量，我们只需要相信他们就可以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思索 说实在的，路明非经过这一年多的磨练，也不是当年在那个世界里刚入行的时候被大姐三言两语骗走生活费的小白了，对于类似利用、欺骗和阴谋这类事情他已经见怪不怪，帝国里到处都是勾心斗角和阴谋诡计什么的，基本上属于全枪毙了有点冤枉，但是隔一个枪毙一个肯定有漏网之鱼那种，就算是个傻白甜，在那里社会的大染缸里浸泡久了，也会本能感觉到世界的恶意。 就如同他在夜袭里干活的时候，最终之战能毫不犹豫的为了保护民众赌上性命，就是因为他被夜袭里的同伴所同化了，在夜袭里，不管秉承着怎样的信念，抱有怎样的目的，最起码每个人都抱有必死的觉悟，他能真切的感受到每个人的真诚。 即使是理论上职位最高的boss，也并不是那种只会在后方坐镇指挥的政客，如果需要，她也愿意在战斗中毫不犹豫的赌上自己的生命力，营救路明非的一役里，她两次发动“祸魂显现”，要知道如果不是当时须佐之男以自己的生命代替，那就意味着死亡！ 当然革命军什么的他不是很熟，因为夜袭跟他们不是一个系统的，路明非就觉得他们引入西方异民族还许诺土地就有点不太对劲，可能是我天朝穿越者对于领土完整天然的敏感性...... 昂热的话里透露的真诚他还是听得出来的，看样子这老家伙确实很看好自己，甚至说不定是想把自己当做继承人培养，没准那栋典雅的小楼日后昂热退休后就留给路明非用了，想想在那个阳光正好的地方摆满各路漫画和游戏光碟就开心啊...... 可是，为什么？ 路明非不止一次的问自己，他很确定如果没有穿越世界经历的话，自己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学生，何德何能就被这位屠龙届的泰山北斗如此青睐有加，就因为自己的父母也是s级？ 说起来他们隐藏的真深啊......路明非以前还以为自己家里经济条件一般，老妈是那种为了搞价要花时间去买特价菜的家庭主妇，可是看看卡塞尔学院的手笔，昂热慷慨的表示路明非行动中居功甚伟，愿意给他发放全额的校长奖学金，据说这是学生里面的最高荣誉，比古德里安的每年三万六千的美刀要慷慨的多，而且对成绩没有要求...... 对于这类东西他很少在意，就跟鸣人老爹是四代火影，可是在他的生活中并没有表现的很不缺钱的样子，这事儿你要是往深里想多少有点细思恐极...... 重点是路明非感觉一点都没有继承他们的天赋，自己的言灵到现在都没有觉醒，不知道是自己穿越过程中是不是改变了什么东西，恶鬼缠身是补偿自己的力量，还是说自己确实是那种特例中的特例，两个精英生出了一个废材。也不知道龙族讲不讲血统论。 至于自己不是亲生的，这种想法他一般不做考虑，因为他整个人还是比较阳光开朗大男孩儿的，如果你告诉他他的人生是一场阴谋和欺骗的话他不知道自己能做出点什么来...... “校长，我想问问，咱们学院平常出任务都是这么危险的么？”路明非拐弯抹角的问，其实他是想说就你们这种战斗力还屠什么龙啊，不如直接开摆吧，到时候各国政要不会放着这玩意儿不管的，你们这何必呢，在阴影里奉献自己的生命最后无人知晓不说，每次还不一定能成功...... 到时候全民屠龙不也蛮好，尼德霍格，他有几个师啊？ 昂热看了看路明非的神色，人老成精的他理解了路明非的意思，“怎么，我们的屠龙英雄对人类会取得最终的胜利有所怀疑么？” 路明非尴尬的笑了笑。 昂热不以为意的笑笑，“很多人第一次参加任务都是和混血种或者死侍作战，像你和塞尔玛这样第一次出任务就面对古龙的少之又少，放轻松，要知道龙类的数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也许四年里，学生们都不会见到一次苏醒的古龙，而且苏醒的龙类一般处于虚弱期，只要掌握确切的情报和足够的火力配置，屠龙并不是一件无法完成的事情。” 看着路明非若有所思的样子，昂热问，“你有没有看过一本叫三体的小说？” “没想到校长你就这么潮......我看过啊。”路明非心说难道其实我们有黑科技，什么水滴二向箔之类的压箱底的好东西？ “里面关于科技爆炸的理论你应该知道。”昂热说，“数百年前，我们还只能凭借勇气和血统屠龙，可是数十年前，我们就拥有了炼金子弹和枪炮，现在，我们更是有了战争机器，你看到的摩尼亚赫号是还没有全副武装的样子，他的真面目是一艘军舰，如果真的需要和龙类对垒，你要相信火力全开的摩尼亚赫号足够把龙类的鳞片和骨头轰成粉末！” “龙类能化茧没错，也许他们是不死的，但是现在我们已经能够用名为科学的力量和他们分庭抗礼，时至今日人类的科学仍旧逊色于龙族的炼金术，论单体生存能力和战斗力更是没法比，但人类有着强大的繁衍能力和学习能力，这两个因素对于文明发展来说至关重要，却偏偏是龙族的短板。你要相信，龙类不会再是我们的对手！”昂热的眼睛里锋利的光闪烁着。（这段是我的私货啊，至于什么2012世界毁灭啥的我觉得江南都忘了，所以我也不主动提了） 路明非不由得为这狮子般的老人气势所摄，强大的信心感染着路明非，他不由自主的燃起来了都。 “当然了，根据我们发掘文献的的记载，四大君主会陆续在这几年苏醒，还都是在这个国家，所以你们年轻人一定要努力啊！”昂热慈眉善目的拍拍路明非的肩膀，像极了西游记的一幕，九头虫对奔波灞说，“你去把唐僧师徒干掉......”突出一个离谱。 第一百三十七章 回程 第138章 回程 经过了一天的舟车劳顿，路明非从长江回到了位于美国伊利诺伊州的宿舍。 路明非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干掉了一头龙，然后又这么轻描淡写的回到了人类社会，坐飞机的时候他总感觉下一刻就要面对空袭了。 他把自己扔在床铺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用力伸展自己的身体，骨骼间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师弟，你这次居功甚伟啊，不去参与庆功宴左拥右抱还回宿舍歇着，当真是低调啊。”芬格尔从上铺探出头，不解的问，“有那么累么？要不要师兄给你来个全身按摩？” “主要是心累......怎么，任务结果已经出来了么？”路明非瘫在床上，懒洋洋的问。 据昂热说，他还需要把任务报告“润色”一下上报校董会，任务结束之后除了叶胜之外船员们没有太大伤亡，而叶胜也成功从死亡线上挣扎了过来，表示以后可能转行去做学员的水下任务培训教练或者执行部专员。那些与混血种社会无关的人们也好说，洗脑诱导一条龙服务不在话下，这事不需要路明非操心，善后团队自然可以搞定。 此次任务可以说是大获全胜，兄弟们也纷纷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到，全仰仗路少爷仗剑屠龙才捡回一条小命，任务报告你们说啥是啥，我们没有任何意见。昂热满意的收回了自己的折刀...... 开个玩笑，但是路明非相信如果如实报告自己的情况，可能会有些什么恶心的事情发生，他总感觉所谓的校董会和那种小说里的幕后黑手差不多，送死别人去，领功他们来，好像是那种吸血鬼一样的东西，趴在别人用人命换来的东西上贪婪的吮吸利益壮大自己。 昂热显然和校董会是互相制衡的关系，听说十年之前校长行事还没有这么肆无忌惮，随着卡塞尔学院的人一波波毕业，分散到世界各地的执行部工作，昂热的威望明显与日俱增，就跟所谓的门生故吏一样，以昂热为中心，也形成了巨大的人际网。 路明非平常最烦的就是类似的事情，他还是比较信奉实力至上这种原则，对于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敬谢不敏。 因此他不由得想回宿舍冷静冷静，虽然这地方跟狗窝没什么区别，但是老话说的好，家才是你最后的港湾，在异国他乡的外地，这间宿舍和他的家也没什么区别。 “老唐......”路明非手指滑动着手机，qq列表里，老唐的头像还是灰色的，这家伙倒是比较谨慎，换了手机号，连星际争霸的频道也没有上过了，而且虽然已经过了好几十章了，其实他们没联系也不过几天的时间...... 这家伙也不说给自己写封信。路明非随手把手机扔在床铺上。 他有点想跟老唐聊聊天，他的族裔死在了自己的手里，或者说至少是间接的死在了自己的手里，也不知道这家伙作何感想，路明非现在非常奇怪老唐到底是把自己当人看还是当龙看，对力量的渴望是每个人心中都有的，但是老唐这个人他还是比较了解的，遵守承诺，如果他保证自己不会伤害其他人，那么他绝不会去轻易违背这个诺言。 除非诺顿的灵魂再次苏醒，将其压制。 老唐和诺顿，本来只是很简单的关系，“罗纳德·唐”的人生对于诺顿来说只不过是一段记忆，老唐和诺顿本该是一个人格——或者说“龙格”，但是错误的苏醒方式和路明非一顿物理说服，导致现在老唐有点像是青铜与火之王被分裂出来的第二人格。 本来路明非看漫画看多了，觉得双重人格这种东西见怪不怪，什么赤司一护两仪式，虽然没有说，但他下意识的觉得诺顿是一股保护老唐的力量。只有在危机时刻才会出现，平常和老唐逗逗闷子互相吐槽。这是他放过诺顿的一大原因。 但是直到和这头龙交手过后，路明非觉得自己太天真了，只有亲眼所见才有更深刻的了解，龙类和人类是完全不同的种族。他们强大、嗜血、骄傲、冷酷。 还有点神经病，你说谁家好人打不过就自杀啊。 此刻没有监管的诺顿就像是个定时炸弹一样在世间游荡，路明非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还好手心里的血契隐隐传来的感觉告诉路明非，老唐的精神状态还蛮稳定，没有主动违背誓言的意思。 “那倒没有，不过身为新闻网站负责人，得到一手消息也是应该的，我倒是也有点自己的新闻渠道，话说你踢爆龙眼的一脚真的帅到家了，卡塞尔学院多少年没有出现你这么有新闻点的人物了。你说今天网站首页是‘s级载誉归来，屠龙镇海探囊取物’还是‘卡塞尔学院新星史诗开端，血染征袍屠龙归来’？”芬格尔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 “话说师兄你怎么天天敲键盘，我也没见你锻炼过为什么你的肌肉块头那么大？新闻部给了你多少好处啊你这么卖命，还是说这是你的狗仔之魂在燃烧？”路明非一个起身，头伸到芬格尔的上铺。“靠！” 上铺堆满的绿色的美刀，整整齐齐的把芬格尔围在中心，一叠一叠的用白色的纸条扎好，崭新的像是刚从银行取出来的，芬格尔号称最钟爱的哲学书摊开在床边，被撕得七零八落，和美刀上白色的纸条遥相呼应...... “师兄你收收味儿行不行？”路明非有些无语，看来自己不在的这两天，芬格尔一直跟美钞一起入睡，这家伙看上去好像个犬儒，其实本质上像个狡诈的商人。 “我赢的，怎么能不好好感受一下这些宝贝的体温，要知道这是我这些年来第一次摸到这么多现金！”芬格尔义正辞严。“对了，师弟，还有你的一千刀，翻了五倍给你。多亏你的才华和坚持，我们才有了今天的成就。”芬格尔把一叠绿纸递给路明非。 “师兄你如果真的喜欢钱，那你为什么不去搞新闻啊，真就血之哀？”路明非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啦，我的理由不太想说给你听。”芬格尔眼里的光黯淡了些许，笔记本都不太想敲了。 嗯……还是很难写，感觉每天四千字好难，攒不够数，而且现在水王和风王的身份还没想好，好尴尬…… 第一百三十八章 交谈 第139章 交谈 路明非知道，这个看上去涎皮赖脸的师兄是个有故事的人，毕竟在美国这块儿他混的再怎么惨也就现在这样了，相比较之下自己叔叔都能算是中产阶级......要说挣钱，这家伙的文字功底和偷拍——我是说摄影水平很容易在某些小报里混口饭吃，毕竟蜘蛛侠那种兼职摄像师都没饿死不是，以芬格尔这种对新闻事业的热爱，没准能混个狗仔之王的头衔出来。 如果没有特殊的理由，他没必要在这里空耗时间，芬格尔连课都不怎么去上了，显然没有好好学习奋发图强的意思。 而且芬格尔那身恐怖的肌肉不是用来看的，路明非很怀疑学院里号称a级精英的恺撒肉搏战能不能打赢芬格尔，这家伙看似懒懒散散的背后藏着深不可测的力量。 说起来每个小说好像都是这样的，明面上号称最强不败的家伙都是战力单位，后面会被新出的角色随随便便追上练度甚至无情吊打，就比如一方通行啦长门啦吕布啦之类的，突出一个不输吕布。 “每个人都有在这个学院里待着的理由啦，你知道曼施坦因和古德里安为什么是一对死党么？因为他们毕业自同一个精神病院。”芬格尔挑挑眉毛。这家伙的情绪说翻篇就翻篇，可能是跟路鸣泽说的一样，装小丑装的时间长了，连自己的本来面目都忘掉了。 不过路明非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谁心里还没有点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了，他不是也不准备告诉任何人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么...... “你一天是混血种，你一辈子都是混血种。（一瑟辈瑟）我们跟正常人很难融入到一起，就比如你看武侠片里那些说要金盆洗手归隐田园的大侠，总会因为什么事情而被迫再次拔出宝剑，幸福对于他们来说是太过奢侈的东西。古德里安和曼施坦因就是因为小时候表现超常，所以被看做精神病，在医院里一直关到十五岁。”芬格尔说，他还是不愿意揭露自己的往事，选择用这种官方的言论来忽悠路明非。 路明非无奈的咧嘴，你但凡要是阴冷狂嚣一点我就信了，就你这死皮赖脸的样子哪里像是不适应人类社会了，狗仔队见了你都要叫一声大哥，乞丐见了你都要说一声瑞思拜啊！ “再比如楚子航，听说他一直在隐忍着不暴露自己和普通人的区别，（隐忍三年，龙王归位.jpg）从高中起就在整个网络搜索关于龙的信息，这么多年以来他是有数几个不是由卡塞尔学院主动吸纳，而是主动找上门的人之一，听说这家伙的黄金瞳永不熄灭，相当于永固的言灵·君王！开始学院的那些专家们都不相信会有龙血纯度那么高的混血种。想必这家伙小时候过得无比压抑，现在他找到了组织，当然要奋勇屠龙！”芬格尔啧啧感叹，“说起来你们不是一个学校的么？那时候你有没有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路明非摇摇头，“他唯一不对劲的地方就是感觉太冷了，像个冰块一样，好多女孩儿就为了要他一个联系方式针锋相对他理都不理，桃花飘他身上纯粹是白瞎了。别的我看他学习打球玩音乐，很符合我想象中的学霸模板！” “那他伪装的很好啊，连你这种半人半龙的家伙都没有感觉出不对劲来。”芬格尔不以为意，“再说说恺撒，这家伙的全名是恺撒·加图索，加图索家族是意大利很有名的贵族家族，曾经出过七八个公爵，也算是权倾一时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一个人成功地当上皇帝。加图索家族一直觉得他们家应该出一个皇帝，当他们家族里的老东西们发现恺撒从小时候开始就具备强大的领袖气质和数学、格斗的天分，他的思维逻辑和普通孩子的区别很大，加图索家族的长辈们无限欣慰。”芬格尔说，“恺撒那么明骚，是因为家族长辈太喜欢他了。” “我觉得这个加图索家有问题啊，都这时候来还想搞封建帝制，我看他们怕不是龙类一伙儿的吧，就等着复辟让劳动人民再吃二茬苦，再受二茬罪？”路明非义愤填膺，“虽然我看恺撒兄也是那种胸襟开阔礼贤下士的好汉，但是听上去他家的老东西们是群奸臣呐。” 路明非神奇的说出了事情的真相，虽然当时他只是和芬格尔插科打诨时随口乱说的，但是世界就是如此，有的人的直觉出奇的准确，一句不经意的话道出了事情的本质...... “别逗了兄弟，那只是他对于你们这种强者惺惺相惜罢了，他对于师兄这样的小角色向来是眼高于顶，我都怀疑他知不知道我还在学生会里领他的工资......你要知道他从伊顿公学毕业的，名校争着抢着录取他，以他家族的势力他根本不用像一般混血种一样奋战在屠龙的第一线，他家里好像跟校董会有些关系，要是师兄早就选择躺平了，但这家伙在剑桥和卡塞尔学院里选择了卡塞尔学院。他不是来抱团取暖的，而是他觉得这里更有挑战一些，适合他这种强到变态的人。他入学的第一句话是：你们可以挑战我，但我已经准备好了嘲笑你们！” 路明非捂脸，“我一直以为他是社交悍匪，没想到他还是个中二病晚期。” “总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在这所学校里，不管是家族的期望也好，还是个人的性格也好，既然选择了这里，就和普通人的生活告别了，我看出来了，你心里很累，在学校里放松放松吧，你还是个学生。跟曼斯出了任务，想必之后的课他会关照你的。”芬格尔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平常猥琐的壮汉此刻竟然散发着知心大哥的光辉，仿佛可靠的兄长。 “师兄你别吓我，你这么正经我会怀疑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路明非一抖，感觉这家伙变脸变得太快了，搞的他有点茫然。 第一百三十九章 校董会议 第140章 校董会议 某栋古老的教堂里，昂热悠闲的缀饮着一杯伏特加马提尼，站在窗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老家伙看上去心情颇为不错，低低的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知道为什么作者写的慢了吗，因为我连地名都想不出来，只能用某栋教堂这种话糊弄过去......没见识是这样的） 这是经典的007同款，用伏特加和味美思调制而成，最后加上一颗橄榄或者柠檬片点缀。 昂热也酷的像是那位特工，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胸前是叠得方方正正的雪白领巾，虽然看上去很老了，可是身影笔直得让人忍不住忽略他的年纪。 “嗨，昂热，看到你还这么风骚我真高兴，你一直这么酷。”一个大概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走进来跟他打招呼，他身上穿着一身明黄色的运动衣，看牌子价格不菲，然后......他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山地车头盔。 看来他是骑着自行车来的。看上去非常大众脸，有点像是你们单位的那种老干部，带着一种朴实向上的精神气，和昂热这种老派绅士站在一起看上去完全不是一路人。 但是显然这家伙和昂热非常熟悉，他自然而然的和昂热打招呼，然后给自己也寻摸了一杯，一口下肚舒服的赞叹一声。“我就说你有品位。” “每次我都觉得校董会这个席位让我坐真是浪费，我根本不懂屠龙，也不懂校园管理，今天本该是我山地马拉松的日子，我连衣服都没换。”中年人，或者我们可以叫他山地男，一边无聊的嚼着橄榄一边吐槽。 “确实，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弗罗斯特这家伙就是爱小题大做，我看卡塞尔学院正在成为他的一言堂。”昂热附和的点头。 山地男目光微妙，“兄弟，虽然我不是很想这么说，可是据我有限的了解，在卡塞尔学院里大权独揽搞一言堂的好像另有其人......” 昂热微笑，手中的酒液在杯子里打着旋，“怎么会呢，校董会可是秘党的长老会，卡塞尔学院身为秘党的附属机构当然是归校董会管理。学校里怎么会出现独裁者呢你说是吧？” 昂热的眼神微妙。 “......你说是就是吧。”山地兄擦了擦冷汗，他刚才似乎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来着。 两人的对话已经很明显了，显然，这是校董会的内部会议，作为卡塞尔学院这种贵族高校的校董，居然有人骑着自行车来参会。不知道是体验生活还是玩世不恭。 不断有人进入房间，昂热熟络的和他们打着招呼，除了山地兄，别人看上去都是俊男靓女，或者至少看上去威严赫赫，山地兄像是误入重点会议的邻居大哥。 其中看上去最令人惊艳的是一位女校董，随从毕恭毕敬的为她打开大门，一只金色的高跟鞋轻轻踩地，修长的小腿带着令人惊心动魄的美。 一般而言能驾驭这种颜色的高跟鞋的女人给人留下的都是贵妇印象，可是出乎意料的，走进来的是个年轻女孩。 她露在外面的面容精致得像是希腊名家的雕塑。二十岁的外貌，却有三十多岁的眼神，女孩儿化着欧洲贵妇的妆，穿着昂贵的掐腰套裙，外面罩着裘皮坎肩。她下半张脸上蒙着黑色的面纱，虽然看不清楚全貌，但是显然是个美丽的女人， 细高的鞋跟让女孩儿走起路来摇曳生姿，但她冷冰冰的脸上却有股子逼人的女王气，足以让人心生敬畏。 “嗨！丽莎，我的孩子，欢迎欢迎，看到你真高兴。”昂热放下手里的酒杯，迈着大步迎出大门，向女孩张开双臂，“你又长大了一些，我还记得你在伊顿公学上学时穿着校服的样子。” “谢谢你，昂热。”女孩拥抱昂热，和他行贴面礼，“那是你有七年没有见我了。所以会有这样的感慨，但你还是老样子，时间的流逝似乎在你身上没法生效。” “对于一个老人来说，时间之神会怜悯他，把时间调得慢那么一点点的。”昂热开朗的笑，绅士地伸出一只胳膊。 女孩挽着他的胳膊上楼，像是老迈却依旧英俊的父亲带着如花似玉的女儿初入社交圈。 这是一间颇为阴暗的会议室，不大的窗户高高在上，是神父们苦修的地方。 他们认为纵情声色是不利的，所以这间会议室颇为简陋，虽然是白天，但也不够明亮。在电力如此发达的今天，会议室的长桌上却摆着一列烛台，烛光照亮了全体参会人员的脸。 这里一共六个人，四男两女。 坐在昂热两侧的是两个很老的男人，老得无法辨别年龄了，看上去甚至和昂热是同辈的，如果没有死在屠龙的战场上，混血种的寿命确实是远超常人的，(按江南龙族异闻录的说法，混血种的寿命似乎是人类的三倍，不知道是他写嗨了还是怎么回事）但即使如此，他们看上去也像极了枯槁的尸体......半点没有昂热的风流倜傥。 老人都是一身挺括的黑色西装，深红色的手帕塞在上衣口袋里，看上去和昂热一样走的老派绅士风格，一个很符合年纪的拄着拐杖，眼神冷厉，另一个手里却捻着一串紫檀串珠，嘴里念念有词，显然是个虔诚的佛教徒。 这其实是很令人费解的，大家都知道古代的神明都是龙类的化身，卡塞尔学院的准则之一就是所有的非自然现象都和龙类有关，而每个混血种的目标都是把龙类干碎...... 一个虔诚的佛教徒出现在秘党里，扯淡程度不亚于“佛保佑我主”。突出的就是一个违和。 而一个坐在丽莎身边的女校董年轻得令人惊讶，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如果说山地哥像是个误入大会堂的邻居大哥，那她就像是误入怪叔叔（怪爷爷？）圈子的女高中生，女孩儿淡金色的头发盘在头顶，还带点婴儿肥的小脸表情严肃，像个精美的娃娃。戴着白手套的管家昂首挺胸地站在她背后。 第一百四十章 怀疑 第141章 怀疑 “这次校董会出席人员还是和上次一样，从不出席的那位照旧没有出席，加图索家也仍然是派出了弗罗斯特加图索，我的老朋友，代替他的哥哥出席。”昂热指了指拄拐的老人。 如果路明非在场一定会感叹自己慧眼如炬，恺撒兄看上去虽然中二了一点，还带点盛气凌人的意思，可是那也是洒脱如热那亚湾阳光的奇男子，这位名叫弗罗斯特加图索的老家伙看上去却阴沉沉的，和他没有半点相似。很符合路明非心中幕后黑手的形象。 “既然人员已经到齐，那么会议正式开始。”昂热摇了摇小铃。摇铃说话是他们的传统，防止说话被别人打断。 说来有些黑色幽默，在世界上延续了数千年的秘密组织，混血种的精锐军团，培养过无数勇敢斗士、拥有钢铁章程的“龙血秘党”，它在现代的组织机构居然是一个学院的董事会。 但是所谓的校董会完全等同于当年的长老会。校董们是混血种中的最高阶级，真正的掌权者，即使强如昂热，也只不过是他们推选出来的执行人。 “弗罗斯特校董，这次的校董会议是你一力促成的，要知道在暑假里我们刚刚开完了年度会议，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我们本不该如此频繁的召开校董会议，想来你应该会有很充分的理由来说服我们。”昂热再次摇铃。 “当然，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一谈卡塞尔学院新的动向。”弗罗斯特冷冷的说。 “新的‘s’级出现在卡塞尔学院了，对么？大概四十年没有‘s’级了”。弗罗斯特逼视着昂热，眼神锋锐，“一度我们准备废弃‘s’这个级别，因为这级别让我们觉得危险。” “那不正说明我是再世伯乐？哦，你可能不知道伯乐是什么意思，中国古人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意思是说世界上有很多优秀的人才，只有你愿意发掘他们，培养他们，你才能发现我们需要的人才其实早就学院里了，这样才能避免所谓‘蜀中无大将，廖化做先锋’的情况。最强之人，已在阵中。”昂热微笑。面对弗罗斯特咄咄逼人的眼神，他显得不以为意。 校董们微微点头，虽然他们对于中文并不是特别擅长，但是昂热的意思显然已经传达给了每一个人，昂热在人才培养方面素来不拘一格，卡塞尔学院近年来的风气变得宽松他们也有所耳闻，但在这宽松的风气下催生了恺撒和楚子航这样的天才（说实话每次说他俩是天才我都心里犯嘀咕），如今又有新的s级作为新鲜血液，说明昂热治学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如果他真的是人才，那么我得恭喜你，因为这对我们伟大的事业是一个助力。可是就我了解来说事情并非如此。”老东西——我是说弗罗斯特加图索依旧面无表情，他挥挥手，秘书无声的把文件分发给每一个校董。 里面是路明非的成绩单，和他那，用高情商说，平平无奇的人生，低情商说，这是什么废柴的自传。 “一个s级，在普通人中居然表现的这么......”弗罗斯特想了想，还是忍住了，用了一个比较平缓的词语，“平凡。然后到了学校，他却突然表现出了一个顶尖特工，或者说杀手的优秀素质，甚至在三峡的行动里，表现出了不输顶尖a级的力量，你能保证他是可控的么？或者说，他到底在掩藏什么？”弗罗斯特问。 之后是路明非短剑贴身肉搏和他挥舞长剑吊打恺撒楚子航的彩色照片，以及在摩尼亚赫号上，他凌空一击飞踢踢爆龙瞳的特写，那是摄像头在损坏之前投射到卡塞尔学院本部的视频截图。 校董们翻阅着照片，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确实路明非的进步太过于夸张，与其说他是在不断进步，不如说他在不断掀开自己的底牌。可谁也不知道他最后的底牌是什么，就像钓鱼一样，也许潜藏在深渊里的可能是一条大鱼，但也有可能，是潜龙在渊。 “你想说什么，路明非是潜藏在学院的卧底，抱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然后为了保护一船和他不相干的人主动出手然后引起你的怀疑么？”昂热语气里带着一丝讥讽，仿佛弗罗斯特在说什么笑话。“疑罪从无啊，弗罗斯特先生，你这样会让我们的优秀学生寒心的。” “我没有恶意揣测他，但是身为一个没有言灵的混血种，在几个月前还是个普通的学生，但突然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屠龙届的新星，任谁都会怀疑他的。” “我不怀疑，他是个很优秀的年轻人。”昂热收起了微笑，冷硬的说，显然是要力保路明非到底。 谁都看得出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周围空气的温度好像更低了，加图索家的代表弗罗斯特加图索的脸好像冰封一般，这是个代替哥哥掌管整个家族事业的重要人物。 他的重要性之核心体现在于，加图索家族每年捐赠学院的金额最高，第二名则是丽莎的洛朗家族。 “昂热，我们非常赞赏你在屠龙事业上的勇敢和成就。但是你得清楚，卡塞尔学院并不属于你，你是我们推选出来管理那个产业的人。或者说，你是我们的职业经理人。”弗罗斯特缓缓地说。 “我觉得我管得挺好，如果说我是个ceo，那么我刚刚挖来了一个优秀的员工，要知道混血种社会里不光我们，如果那些家族能够得到一个年纪轻轻就能搏杀三代种的优秀年轻人，他们会欣喜若狂把他当做家族荣光的，而不是在这里怀疑他是不是有问题。” 昂热漫不经心地应着，从桌子上的雪松木烟盒里抽出了一支限量款的哈瓦那雪茄，慢悠悠地闻了闻，拿雪茄剪切开口子，用细长的火柴灼烧雪茄身，然后点燃，美滋滋地抽了一口，他吐出一口青色的烟雾，“校董先生，你现在来质疑我的管理权，好像不是最合适的时间。” 嗯，这种跟原着没什么差别的我都得改一两个小时，很好奇到时候我七月怎么凑够更新量......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争论 第142章 争论 “我没有质疑你管理权的意思，昂热，但是作为负责人，你是不是应该把学院的情况向我们及时报告？包括你这次在长江举行‘青铜计划’的事情！”（说实话，我后来才发现第一次行动叫夔门行动，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没有第二次了......） 弗罗斯特皱眉，“这份计划的细节由你亲自制定，所有参加的人员都是你一手选择，你还破天荒的安排这个刚刚来到卡塞尔学院，甚至没有接受过一天屠龙训练的新生参与这次活动，你是不是把卡塞尔学院当成了你的私人组织？” 昂热故作惊讶，“怎么，我不是把任务报告通过诺玛向各位校董提交了么？不要把我说的像是个任人唯亲的家族企业董事长一样，我们派出的人员都是无可挑剔的精英，至于路明非，”他扬了扬手中的照片，路明非银甲白袍龙血加身的场景截的相当清楚，“这不是做的很好吗？” “......可是你根本没有等待校董会的意见，而且这次的结果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报告？”弗罗斯特有点压不住火气了。 “校董会只要知道我们的大方向就好了，具体的事情自然由执行部处理，在中国这叫做‘放权’，你知道的，即使是被称作‘卧龙’的诸葛亮，没有主公的剑印和鼎力支持，恐怕第一次战争他们就会输给敌人，更别提之后的三分天下。校董会每年在年度校董会议上翻看一下年终总结不好么？如果每件事都要事无巨细地向校董会报告，那么校董们会不会质疑我的能力呢？”昂热幽幽的吐着青烟，看起来弗罗斯特的姿态对他没有任何压迫性。 不管别人怎么说，山地哥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他对于这种事情其实并不感兴趣，每年的年度校董会议他都不想参加......每次都是凑数的，只有昂热这样铁腕的人物在，他们才得以发展各自家族的产业和势力，或者......享受平静的生活。 “事情重不重要，不是由你决定的，而是由我。”弗罗斯特的话语尖利了几分，长桌上似乎多了几分寒意。 “要冷静啊，不要伤了和气......”山地哥摇铃，比起弗罗斯特来，还是昂热更让人放心一点，毕竟众所周知他是个热衷于屠龙的疯子，对于势力和金钱并不看重......当然他包机飞往世界各地度假确实是笔不菲的开销，但这不重要，在校董会内，无论是昂热的支持者还是反对者，都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昂热在卡塞尔学院地位就像是乔丹之于nba，不是联盟造就了巨星，而是巨星拯救了联盟，这是昂热的实力和地位，以及这百年来的辉煌历史共同造就的事实，无数龙类的死亡作为事实的注脚，没有人可以代替他成为卡塞尔的校长，甚至没有人可以稍微挑战他的地位。 “弗罗斯特先生，不要再扯这些小节了，先通过路明非来指责我的失职，然后过渡到这次活动的收获是么，不得不说你太心急了一点，甚至还没有你哥哥有耐心。”昂热慢悠悠的说，外表来看弗罗斯特已经很老了，但是此刻昂热言辞间仿佛在教训他不成器的学生。 弗罗斯特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自己的不快，“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我就直说吧，这次在中国行动的收获，你是不是应该交由校董会保管？” 少女校董此刻摇了摇铃铛，“那么我想先问一下，这一次行动中，我们收获了什么？”美少女第一次摇铃，提出的问题却直接令众人沉默了。 气氛逐渐紧绷，仿佛这话是个禁忌，所以说年轻无畏啊，老梆子们绕来绕去都没敢直接问的问题被妹子一语道出，此刻昂热翻脸大家都毫不奇怪。 “一个黄铜罐，疑似是‘卵’，本来据说还该有一套武器的，但是经过多方勘察，青铜城仿佛消失了一样，那个装有武器的黑匣子也不知所踪了。至于那头龙侍的尸体......很遗憾，他可能保留了‘卵’，所以骨骸也许只有收藏价值，不过也不错，卡塞尔学院很久没有得到过这么完整的龙类尸体了。”昂热耸耸肩，说。 校董们都震惊了，没想到昂热还挺好说话的......不过这次行动的收获确实十分丰厚，而且还没有任何人员伤亡，堪称完美的大胜。 丽莎首先摇了摇铃，“恭喜，昂热，你再一次证明了你的能力。” 昂热微笑。 弗罗斯特眼神一凝，“青铜城是初代种诺顿的龙墓，那么，卵......会属于高贵的青铜与火之王么？” 昂热双手交叉，靠在椅子上，“根据罐子的文字推断，可能性很大。” “很好，那么......这枚卵，你为什么不交给校董会保管？” “龙侍临死之前，用生命力和我们尚未知道的言灵之力构筑了类似咒印的封印在黄铜罐上，如果打开方式不正确，相信一头三代种，而且是青铜与火之王后裔的三代种的力量会瞬间爆发，到时候可能造成未知的后果，所以我们准备由优秀的锁匠来打开这层封印。” “在座的各位没有一个是锁匠，你是想说，只有你才能打开卵？” 周围的空气气温仿佛变得更低了。 “这也是为了各位的人生安全考虑，要知道各位都是大人物，不要轻易以身犯险，俗话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昂热脸色不变。 “这是属于全体校董的财富！你没有资格一个人把持着初代种的卵不放手，这不是你的私人财产！”弗罗斯特冷冷的说。 昂热自顾自的抽着雪茄，“好吧，如果交给校董会，你们会怎么办？或者说，加图索家族准备怎么办？” 弗罗斯特叩了叩桌子：“昂热，注意你的言辞。我这是以校董会的立场说话，而不是加图索家族！” “你可以以校董会的立场炒掉我，”老家伙耸耸肩，“但我不会把卵交给你，这件事没得谈。” 校董们都震惊了，在他们的印象中昂热虽然是个有时太过跳脱的人，不过还算是老派绅士的典范。这么光棍的话从校长大人的嘴里说出来，不由得让人疑惑他是否昏头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不欢而散 第143章 不欢而散 校董们都震惊了。 在他们的固有印象中，虽然昂热有时太过跳脱，显得和这些位高权重的老人格格不入，不过还算是老派绅士的典范，温文尔雅这四个字来形容他还是不过分的。 这时候这么光棍青皮气的话从校长大人的嘴里说出来，不由得让人疑惑他是否喝他的马天尼喝多了，现在已经上头了。 捻着佛珠的老人停止了转动手里的珠子，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已然苍老的眼神里却透露出犀利的锋芒，“昂热，注意你的言辞！你已经越过了你的权限！” 少女校董回头和身后的管家对了对眼神，“我认为有必要提醒昂热校长，秘党的财富必须交由长老会保管！也就是只有校董会才有处置卵的权力！” 一直沉默的山地哥左看右看，试图安抚桌上的人们，“大家不要伤了和气……” 弗罗斯特狠狠地摇铃：“这根本不是和气的问题！越权！这是越权！” 会议桌上的空气忽然火爆得像是要燃烧起来，每个人都试图说话，每个人都在摇铃，清脆的铃声混合在一起，透出震耳的、不安的躁动。 校董们不约而同地起身，分为两拨争执起来，丽莎显然在支持昂热，而弗罗斯特和少女校董显然是一派，为了维护自己校董会的威严，而山地哥左顾右盼地说像个老好人，他不断地重复“要冷静”…… 忽然间，一个更加暴躁的铃声把所有人的声音都吞没了，暴躁中透着十足的不耐烦和一股凶狠。 “告诉我，弗罗斯特，”昂热把小铃扔在桌子上，刺耳的铃声大作，随后慢慢的停了下来。“如果得到青铜与火之王的卵，你会怎么办？” “卵的价值，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清楚，卵里可以抽取龙王的胎血，那是龙最宝贵的东西，兼具最强的活性和最小的毒性，那是万能的药。”弗罗斯特的声音低沉，带着隐约的诱惑之意。 昂热面无表情。 “一枚初代种的卵，带来的可能性是无限的，他的价值也是无穷的，一直以来，我们对真正的初代种缺乏了解，他们为什么和其他的龙类截然不同，为什么可以掌握元素之力的权柄，甚至可以不断的死而复生，这枚卵能给我们的，是一个崭新的时代。 想象一下，如果我们能量产龙王级别的血清，甚至，”他深吸了一口气，“我们能够培养属于自己的龙王？” （中国人一定要有自己的美金.jpg，有而不用和没有是两回事。） 校董会的兄弟们都震惊了。 一直以来大家都不满于加图索家的霸道，这个新兴的贵族的财力和武力兼备，崛起的速度快的惊人，因此在地盘分配和权益划分的时候一直压制着许多老牌家族，当年屠龙的功绩和悠久的历史在现在看来不如加图索家的金钱管用，他们一直压在许多从中古时期传承下来的家族上面，让人心怀不满。 但是弗罗斯特的话还是太大胆了，一直以来人们都以下位者的姿态仰视着龙族，混血种的力量最多只有古龙的一半，这是每个混血种都有的常识，而弗罗斯特的言论在他们看来不亚于凡人开天般的壮举。 昂热突然笑出了声，“弗罗斯特校董，你是在开玩笑么？你有没有见过真正的古龙？看你轻描谈写的口气还以为你是在培养什么牧羊犬。” “我甚至不想跟你争论，因为你在我眼里天真的有些可爱。” 他长出一口气，“初代种的力量不是你能够随意驱使的，等你能够搞明白这个问题，我们再来争论卵的分配问题，目前它必须留在卡塞尔学院，只要我们这里有足够的能力来守护它。” 昂热的目光扫视着桌边列席的校董，百年来的屠龙威势如同实质般压迫着在座的众人，这是如同在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气场，他的黄金瞳已经点燃，龙血在这具看似衰老的躯体里奔涌咆哮。 “我同意昂热的说法，弗罗斯特的建议太过激进了，根据昂热的过往经历来看我们应该信任这位优秀的屠龙者，而不是过早的把手伸到桌面上。”捻着佛珠的老人缓缓地阖上眼睛。 “你们对昂热如此盲信么？即使面对着这足以改变世界的力量？”弗罗斯特冷冷的说，“我还是保留我的意见，等到卵的封印被破开，昂热，我需要看到你的报告，下次校董会议我会继续提出这个议题。” 他转身走出大门。他金发的秘书向校董们微微鞠躬，快步跟上。 “我始终是相信你的判断的，昂热。”丽莎起身和昂热校长行了个简单的贴面礼，“我相信这只是个开始，其他的初代种也会在你的手下陨落。” “当然。”昂热微笑，他只有对弗罗斯特横眉冷对的意味，看来也是老交际花了...... 少女和她的管家一言不发地跟着离开。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些都是杀孽啊。”老人起身，缓缓捻着佛珠踱步向外。 “每次见你我都很感叹，没想到你居然成了一个佛教徒。”昂热苦笑着叹了口气。 “都是杀孽啊，是我年轻时候屠龙造的业太多，老来总得积德。”老人慢慢走出了房间，看上去似乎真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家伙了。 在老人的背影消失之后昂热校长才摇摇头，“处在这种中西文化交汇的冲击中真叫人不适应。” 山地哥点点头，“昂热，那我先走了，说实话每天不骑车锻炼一会儿我也有点儿不适应。” “朋友，我们是在讨论人类和龙类的未来，你就那么关心你每天的骑车锻炼？”昂热有些无奈。 “可是我真的对这些没有什么实感......屠龙只是我们家族先辈的事迹，托他们的福我才能坐在这儿，其实我的龙族血统已经蛮稀薄的了，刚才你点亮黄金瞳我都有点心颤......你这里虽然很棒，但是不适合我，”山地哥摊摊手，看了看路明非的照片，腾空飞踢的一幕映在他的眼睛里，“很棒的年轻人，未来是属于你们的……但从未曾属于我。” 他转身出门。 屋里只有昂热一个人了，烛光间，他的面容阴暗不定。(就是那种火苗跳动，映衬着老家伙的脸明暗交替看上去像个处心积虑的大boss的感觉。) 第一百四十三章 邀请 第144章 邀请 此刻的路明非不知道他已经被弗罗斯特这个老家伙记恨了...... 然后自己还被当做引子打压昂热，顺便老家伙还要打他搞来的卵的主意。 当然他也无所谓，所谓不遭人妒是庸才，像他这般特立独行，在人们攀血统的时候已经开始搞科技的家伙，被人记恨也是人之常情。 昂热是个说话算数的人，路明非自认为手里的长剑和恶鬼缠身看上去都来头不小，但是昂热并没有追问的意思，即使自己一身铠甲看上去和他们这些冷热兵器格格不入，像是科幻或者玄幻片里面的...... 同时昂热显然要力保路明非，无怪乎人们说昂热是学院的精神领袖，曼斯和船员们还真的一点异议都没有的选择了接受，同时用崇敬的目光看着昂热，好像这老家伙是什么天皇巨星而他们是死忠粉。 路明非暗自思索，也许是路明非的实力还没有过于离谱，龙侍的实力是古龙中的三代种，换句话说是古龙守门员，比他厉害的都是有名有姓的龙类贵族，比他弱小的就是那种所谓的四五代种的小东西，虽然也是龙类，但是龙躯和言灵对于混血种来说甚至没有压倒性的优势，甚至出现了所谓的血统退化。 单挑龙侍虽然很是夸张，但好似还没有脱离卡塞尔学院预料中的极限，只能说路明非已经是明面上的顶尖战力了，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开始，他刚刚入学。 所谓新秀即巅峰。还是那个比喻，新秀路明非刚刚加入伊利诺伊卡塞尔队，就在别人还在穿球衣的时候直接召唤一套钢铁侠装甲然后一记亢龙不悔旋风式灌篮把球砸在了篮筐里......但是好歹还在打篮球没把球场掀了，总裁昂热还是决定力保他...... 当然这只是路明非的判断，日后他才会知道他的昂热老父亲对他压根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就算他表现出来的能力能把黑王杀了，老家伙也只会拍手叫好...... 世界逐渐向路明非掀起了它的一角，这个世界完全不是他之前想象的样子，巨龙在历史的幕后若隐若现，而秘党和混血种的家族在暗地里谋划着什么，只有人类无知且欢乐的生活在世界中心，像是群快乐的白羊。 说起来，路明非感觉身上仿佛存在着某种枷锁，这是他在那边世界所没有体会过的，但他不能确定这是真实的，还是自己的错觉，因此他也没有过分去在意。也许这是混血种的体现，和纯血的龙类不同，每个混血种的能力都很难真正的释放，继承自龙类的天赋能力：言灵，混血种使用和龙类使用的时候效果堪称天壤之别，比如那些灭世级别的言灵，释放者甚至自己都无法从言灵中脱离。 龙血比例这种东西，卡塞尔学院是没有办法精准测量的，不能说拿张试纸沾点血，就能测出来他是含量百分百的纯果粒还是浓度百分之五十的兑水果汁，卡塞尔学院可以测试龙族血统的试纸倒是存在，但是只能粗略的判断一个人有或没有龙族血统，大致的分为纯人类，稀薄的龙血，和高纯度的龙血。 路明非的龙血毋庸置疑是存在的，他的黄金瞳就是证明，在穿越之前和在那边的世界，路明非很确定自己不具备这种“瞳术”或者是自带美瞳。每当他情绪激动或者有意识的控制身体进入战斗状态时，这双璀璨的黄金瞳就会亮起，如同昭示着他的愤怒与威严。 他在宿舍正在和芬格尔聊天扯淡，芬格尔看上去是个很有故事的人，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没把路明非当自己人，这家伙还是用一幅摆烂的废柴形象掩盖自己，说着些不着边际的烂话。 两个人端着啤酒杯在宿舍的空地支了个小桌子觥筹交错，路明非也就算了，毕竟他每天都有很努力的锻炼，是3e考试当天起来都要绕操场跑圈的狠人，这点热量他还顶得住，可是芬格尔路明非从来没见过他认真锻炼，结果这家伙的肌肉看上去比自己大得多...... 有点像是大哥一样。 肩宽背阔的芬格尔虽然看上去不正经，但是体内蕴藏的力量不容小觑，而且路明非隐隐在他身上感受到危险的气息，这是恺撒和楚子航都没有带给他的。 不知道这是天赋异禀还是说这群流着龙血的家伙都是这么变态，正如恺撒所说，在3e考试之后，路明非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又有了提升，虽然没有刚刚点亮黄金瞳时提升的明显。可能混血种的灵视是一种开启血统的仪式，路明非在和老唐战斗时已经不自觉的开启了血统，所以3e考试没有所谓飞跃性的提升，但他很满意了，现在即使不使用恶鬼缠身，他的战斗力也已经远超人类的极限。 突然，笔记本“叮”的一声，提示有新的邮件进来。 路明非打开那封新邮件，滑动鼠标。 “dear ricardo： 明晚在安珀馆学生会举行晚宴和社交舞会，欢迎这届新生，时间是18：00，如果你有时间欢迎参加，恺撒很期待你的到来。 请穿着正装。 温馨提示：校服不算正装，学院剧场有出租和定制服务。 诺诺。” 简短的邮件，看来恺撒兄说的接风酒就是这个。 路明非挠挠头，他从国内带来的都是些自己高中时的衣服，至于正装婶婶倒是给他买过一套，方便他出席什么正经场合，但是说实在的质地还不如校服...... “师兄，有没有正装，借一套来穿？” 芬格尔凑过来看了一眼，啧啧赞叹，“看人家这语气，这就突出一个知心姐姐，如果是对我说，肯定是，‘芬格尔，如果有时间过来吃饭’......恺撒还‘很期待你的到来’呢，我就说他跟你惺惺相惜。不过正装我也没有，你要不按她的建议去剧场租一身穿穿，还是搞特立独行披个执行部的黑风衣去？” 路明非咧咧嘴，“你以为我是红龙么？穿着军服去参加他们博尔吉亚家的家宴，那我看我还是去搞一身正装去好了，师兄你要不要一起去？” 兄弟们，如果我写康斯坦丁和老唐共用一个身体，一体双魂，诺顿被主角强行拘禁在恶鬼缠身里（不是）当充电宝，康斯坦丁和参孙的龙骨十字被回收，你们会不会觉得有问题。 因为主角的战力一直都不是问题，就是看大家喜不喜欢这种大团圆似的内容，后面他们不会影响剧情，因为主角马上就会获得火元素的力量化身空我全能形态（划掉）。 写个单章求求意见 写个单章求求意见 说起来挺不要脸的，虽然大部分是跟着原文走，但其实我还是挺想把这本书写好点的，好多剧情因为如果跟着剧情走会很奇怪，所以写个单章看看大家怎么看。 一是我觉得康斯坦丁根本没有出场的必要了，我想写诺顿用某种不解释的力量，和老唐强行正义切割，然后抹掉参孙的灵魂，占据他次代种的身体，然后用另一种不解释的力量，化为人型，和主角好好打一架，卡托卡兄弟不是说龙王不该被人类剑法压制么，正好写写诺顿化身剑圣，领悟剑意啥的，之后路明非用村雨抹掉诺顿的灵魂，然后用第三种不解释的力量（这个其实是黑王的力量）强行吞噬了诺顿的本源意识，让他做主角的随身老爷爷，主角成为司掌炎之战士......老唐失去了言灵的力量，拎走康斯坦丁过日子去，路鸣泽表示会派人照顾他。 如果这么写，是不是有点偏离原着，大家能不能接受，我先说啊，我觉得江南写康斯坦丁被昂热单杀就挺搞笑了，所以我是没有半点心里负担，随便加强龙王我看行，那个龙血咒印就是我试探各位用的，不过也没人提...... 二是卡塞尔学院收获次代种级别加龙王灵魂的龙骨十字，只有龙王级别吞噬的时候才能发现没法补完，其他的时候和龙骨十字没有太大区别，也可以做贤者之石，里面也蕴含着大量火元素，夏弥被骗了，奥丁也被骗了，这样会不会显得他们挺智障...... 三是目前写的挺烂的，主要是没啥活儿，大家要有活儿希望提出宝贵意见，目前已经过了半个月了，但是还没攒够七月份的全勤，人生挺艰难啊，按理说我现在应该有十五章存稿了，可是并没有，我现在很忧郁，虽然说不差这点钱吧，但是第一个月还是要试一试的，后两个月就算了。不求各位大哥打赏，至少给点建议啥的，谢谢了，群里现在就我们三四个人一直在聊天扯淡，大家要能加群的加一手，群号就在简介上。 第一百四十四章 晚宴 第145章 晚宴 安珀馆会议室。 诺诺扣上笔记本，拍了拍手，“放心，他回复收到了，路明非这家伙现在好像还没有手机，不然直接打电话是不是更加方便一点。” 恺撒正在观看投影，巨大的投影仪把路明非咆哮着和龙类战斗的场面清晰的投放在会议室的大厅里，冰蓝色的眼睛里情绪复杂。 闻言，恺撒愣了愣，“怎么，他不会是那种比楚子航还要死板的家伙吧，是那种固执的拒绝所有电子产品的类型？” 说起来自己和楚子航在入学的时候就开始明里暗里的较劲，如果在热血番里，两个人的关系应该被叫做“宿敌”，就跟鸣人和佐助，流川枫和樱木花道，卡卡罗特和贝吉塔...... 楚子航其实是个并不惹人讨厌的家伙，但是恺撒天然的讨厌那种神色冷淡好像对什么事情都不关心的死样子，他一直信奉团队合作精神，当然，前提是他在团队里一定要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 恺撒喜欢的事情很多，颇有领袖气质的他在入主学生会不久后就收服了不少零散的兴趣社团，把这些小社团改建为学生会的某个部门，像什么舞蹈部，摩托车部，帆船部之类的，他很喜欢带着学生会的兄弟们一起打猎野营搞party，突出的就是一个乐善好施或者说一呼百应。 而楚子航，似乎没人知道他除了学习之外还有什么爱好可言，人们见到他最多的地方就是狮心会和图书馆，而且时间固定，就像是某个刻苦到看他出门散步就能根据这事儿对表的兄弟，（好像是叫康德来着）据芬格尔爆料，楚子航偶尔会穿着篮球球衣出现在操场附近，可是卡塞尔学院是没有篮球队这种东西的，也没人知道他跟谁打球。 除了娱乐活动以外，也很少有人见过楚子航在运动场里和人对练过，他的剑术似乎是凭空得来的，（少年宫剑圣，懂的都懂）在这混血种抱团取暖的学院里，他活得像是一匹孤狼。 恺撒压根没从路明非的经济状况考虑，在他看来一个手机跟一个玩具的差别不大，是他那种一高兴就要买新款送给学生会全体干部的小玩意儿，路明非这种“隐世家族的少主”没有任何理由买不起一个手机，按理说他的炼金武器在拍卖会上卖出上百万甚至上千万的价格都毫不令人意外，那是炼金工艺的巅峰之作，没人可以拒绝一把拥有活灵的炼金刀剑，那对于混血种的实力是飞跃性的提升。 恺撒本来还以为路明非的实力和自己只是伯仲之间，只是靠炼金武器赢了自己和楚子航一招半式，但是直到看到路明非屠龙的场景他才暗暗心惊，如果当时路明非暴露出这种力量，也许楚子航和自己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 “嗯......”诺诺点着自己的嘴唇，若有所思，“根据我的理解，他可能是没钱买......你不是看过他的资料么，他是那种热爱电子游戏的类型。” 恺撒有点不可思议的摸摸自己灿烂的金发，“居然会输给这种家伙，我现在突然怀疑我小时候就不玩游戏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 路明非和芬格尔一起踱步来到安珀馆附近，他俩没车，在卡塞尔学院里也没有所谓的共享单车存在，所以他俩是溜达着过来的。 本来芬格尔没有被邀请，但是路明非表示既然是晚宴肯定得整硬菜，芬格尔不准备去换换口味么，反正他也是学生会的一员，恺撒还能把你拦在外面不成？ 芬格尔非常认同路明非的高见，然后还特意打扮了打扮造型。 路明非本来只是想让师兄出门逛逛，别每天伤春悲秋的自甘堕落，但是看到芬格尔今天中午饭都没吃一副要扶墙进扶墙出的姿态，不由得怀疑芬狗的本性就是这样，丫不是自甘堕落而是本质上就是没皮没脸。 此刻夜幕降临，安珀馆亮了起来，这座古老的建筑完全不输于路明非赢来的那座“诺顿馆”，在卡塞尔学院里算是第一档的豪华，就从他那挑高八米的图书馆和可以容纳上千人就餐的餐厅你就知道这是什么含金量...... 这是一座有着哥特式尖顶的别墅建筑，屋顶铺着深红色的瓦片，墙壁贴着印度产的花岗岩。明亮的灯光照亮了它的每个房间，看上去灯火通明。 学生会的干部们穿着黑色的礼服，看上去质地比路明非刚去置办的一套正装还要名贵不少，上衣口袋里揣着白色的手帕或者深红色的玫瑰花，站在走廊下迎宾。 “师兄我就觉得我跟你们这贵族学校格格不入，星级酒店也就这样了吧，恺撒这得花多少钱啊。”路明非啧啧称奇，他一身白色的正装，里面搭配着黑色的衬衫和一条红色的领带，没有扣扣子，头发梳理过，整个人显得颇为清秀，虽然比不上那些龙血怪胎，但是18岁的路明非显然还颇有潜力，等他二十岁左右想必也是那种可以靠刷脸吃饭的好汉。 “这是他租来作为学生会活动场所的，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公寓......以前他不必支付租金，他每年都能赢得诺顿馆的使用权……现在诺顿馆归你了。”芬格尔一身银灰色的西装、雪白的衬衫和闪亮的皮鞋，这一身正经的衣服和他健硕的身体搭配得恰到好处，他站直了其实是个高大的家伙，比路明非还高出一个头来，只是平常老是佝偻着腰显得有几分猥琐...... 芬格尔这么穿起来肩宽臂长，加上德式的灰眉灰眼，再把乱蓬蓬的头发在脑袋后扎了一个小辫子，露出颇有几分帅气的额头来，站在路明非旁边显得人中龙凤。 说起来路明非本来准备租一身正装的，但是想想自己又不差这点钱，昂热慷慨的给他划了一笔奖学金，而且暗示有什么需要可以跟他说......于是他果断给自己搭了一身正经的衣服。芬格尔本来想租件最便宜的正装走个过场，但路明非主动示意要给他要搞一身，芬格尔竟然罕见的有点不好意思，正好他手里有钱，也给自己整了一身。 路明非摸着自己的衣服，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和大哥混入龙船上执行任务的时候......那时候大哥亲自给他搭配的衣服，他拍着自己的肩膀说看上去相当有模有样嘛，明非以后也要努力做个优秀的男子汉啊，想到这路明非不由得悠悠的叹息...... 感谢白花蛇草喂青鱼的100币大哥牛逼啊 第一百四十五章 入场 第146章 入场 “师弟你怎么老是莫名其妙的唉声叹气的，你现在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但怎么老感觉你有种‘老衲心已死，凡尘诸事了’的感觉。是不是失恋了？”芬格尔此刻意气风发，看来是有很长一阵时间没有穿的这么正经了，他笔挺的样子好似背后被人插了一根擀面杖，路明非知道他是怕衣服皱了还要花钱去熨。 “没什么，师兄你这每天躲在屋里敲键盘的家伙说我唉声叹气，我还真有点不服。”路明非还嘴。他单身十八年自是冰清玉洁的好汉一条，但是偶尔睹物思人也是人之常情。 “你不懂，当年我也是风靡万千少女的a级学生，失恋了怕什么，现在这里不就是相亲大会么，你可以果断出手，我觉得肯定有不少女孩儿正在盯着你呢。”芬格尔笃定的说，“哎，好像有情况！” 此刻芬格尔一挥手，草丛里窜出几条黑影，开始咔咔按动相机猛拍，镁光和目光的焦点是一辆正在倒车逼近安珀馆正门的皮卡，也不知道载着什么，上面蒙了一层厚厚的雨布。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学院里会有狗仔？”路明非目瞪口呆。委实是这些兄弟太过专业，在芬格尔招呼之前他愣是没看到草丛里有人，这群家伙格子衫牛仔裤鸭舌帽，脖子里挂着长枪短炮，看上去就是那种极为敬业的狗仔队。 “说起来算是我的小弟，卡塞尔校园网的兼职新闻记者，毕竟我是校内新闻版块的负责人嘛。他们都是新闻部的好兄弟。”芬格尔没有摸出相机来，看来多少算个领导，不需要亲力亲为，此刻他看着小弟们分散在各处拍照，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刻，雨布被学生会干部们猛地揭开，如瀑布一样的鲜红色从皮卡的货仓里流淌下来，浩浩荡荡的红色亮得惊心动魄。 没错，是流淌下来，那是成千上万朵玫瑰花，如同一条红色的河流。这些花儿刚刚采摘下来，还带着新鲜的露水，看新鲜的样子不像是后面撒上去的，江河入海似的洒在安珀馆的门前。 学生会的干部们从安珀馆里抬来早已准备好的柳条框，把那些长茎玫瑰一一检出来在柳条框里密密的码好。玫瑰的花朵簇拥在一起形成巨大的花球，安珀馆老贵族的优雅风格之外又多了一份浪漫气息。 现在安珀馆前多了数十个花筐，数以万计的玫瑰花，争奇斗艳般装点着晚宴的气氛。 “恺撒这是......还为你准备了玫瑰花？你看他有多么地爱你和看重你啊！”芬格尔感慨。 “他是意大利人不是英国人吧？”路明非抖了抖，他对于同性只能说尊重但不接受，还好大哥是个铁血真汉子，虽然有人造谣他是gay，（我觉得大哥还是很正派的......吧？）但路明非觉得他还是笔直的好汉一条。 “师弟，看你这种地域偏见我就想纠正你，你和楚子航明显也是两种人嘛，难道我来自德国就说明我是那种洁癖理工男？意大利历史上的那位恺撒好像也有点问题来着？听说喜欢那个最后杀了他的年轻小政客布鲁图？”芬格尔若有所思。 “你们怎么还不进去呢？什么布鲁图？”有人在他们身后说。 路明非和芬格尔一起回头，女生站在他们的背后，深紫色的套裙，月白色丝绸的小衬衣，紫色的丝袜，全套黄金嵌紫晶的订制首饰，暗红色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蹬着十厘米高的玛丽珍高跟鞋，撑着一柄漆黑的伞，雨水沿着伞缘倾泻下来，让她像是笼在一个纱罩里。 诺诺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们身后。 “额，这个......”芬格尔支支吾吾。 好在诺诺也没有细究，当然也有可能是她听到了但是没有挑明，当众聊男朋友性癖什么的，还是太过超前了，“师弟穿这身很帅嘛，没想到还挺会搭配的。”诺诺上下打量着路明非，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的点点头，然后她又看了看芬格尔，“嗯，还不错。” “喂喂，为什么到我这儿就变成还不错了，难道你不觉得我比师弟更有成熟男人的魅力？”芬格尔不满的嚷嚷。 诺诺吐吐舌头，收起伞和他们一起走向了安珀馆。 三人走近了，听见了清寂有力的掌声。 一身白色正装的恺撒正站在走廊旁边，头发金子般闪耀，领口里的蕾丝巾上镶嵌着水钻，背后站着学生会各个部的部长，整整齐齐仿佛十万带甲精兵。 “来得很准时。”恺撒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百达翡丽，露出淡淡的笑来。 此刻路明非和恺撒对视，两个白衣的人影，一个在屋内，一个在室外。 恺撒冷峻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而路明非也笑笑，清秀的脸上带着平易近人的微笑，完全不像是那个在长江上仗剑屠龙的绝世狠人。 路明非不久之后就会后悔自己笑的这么灿烂，芬格尔无下限的小弟抓拍了这一幕，之后在校园网上为了博头条挂上了“s vs a！倾情对视！”的标题，照片就是用的他俩对视微笑的照片，路明非的性取向遭到了质疑...... “我说过要给你接风的，正好借这次迎新晚会的机会，我想和你好好聊聊，希望你能加入学生会，我相信你会成为下一任主席。”恺撒主动的迎了出来，这对于一个新生而言可以算是天大的面子，恺撒毫不犹豫的向人们展示了他对路明非的看重。 路明非自然也不是不识趣的，他快走两步迎上去握住恺撒的双手，气氛之热烈就像领导接见劳动模范......狮心会知道之后肯定大呼后悔，因为楚子航的性格，整个狮心会都很少举办舞会和宴会这些类似的活动，这就在s级抢夺战中落了下风。 恺撒没有握着路明非的手不放，他和诺诺牵手走进了大厅，示意路明非随便逛逛。 路明非和芬格尔一起走进大厅，他长舒一口气，“还好，我觉得恺撒兄的取向还是蛮正常的，看看师姐这般风采，真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 芬格尔点点头，“我觉得学生会也不错，恺撒对手下的兄弟们挺好，还给发工资......当然狮心会一直是老牌社团，校长就是狮心会的初代成员，听说校长的大哥梅涅克就是狮心会的第一任会长。所以大家都觉得校长对于狮心会挺偏心的。成为狮心会会长会为你的英雄之路建立一个良好的开端！” 路明非笑着摇摇头，“我只想过点平静的生活，什么英雄之路我可不想走，我看加入学生会也不错，师姐明确表示要罩我，再加上咱们学院里前无古人的八年级生大哥你，我看学生会谁敢惹我！” 芬格尔咧咧嘴，“你这话好像是你这碟帝王蟹配我这炒蛋，谁敢说我们这蟹肉蛋不好吃......” 第一百四十六章 舞会 第147章 舞会 路明非和芬格尔在大厅里逛来逛去，学生会的干部们热情的和那些新生们攀谈，显然恺撒在校园政治这一块儿比楚子航强得多，如果楚子航上了大学没准现在也是个学生会长，他组织的学生会只能每天负责查自习或者举办读书会什么的...... 但是尚且没人敢于上前和路明非交谈，学生会的兄弟们都用带点敬畏的余光看着他，窃窃私语，谈论着这个神秘的s级。 毕竟路明非携屠龙之势和解地图之功，无论是血统优势还是战斗力在校园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强大，校长高调的宣布路明非是这一届校长奖学金的人选。人通常不会愿意靠近那些太耀眼的家伙，毕竟星辰在太阳面前更会黯然失色。 正如芬格尔所说，路明非这次脸算露大了，之前在自由一日还有人说路明非不过是占了第三方没有提前参战的便宜，可在长江的行动中没有人敢再质疑这家伙，如果放在中古时期，路明非这般青年才俊已经被授予骑士的称号了...... 当然路明非也不需要有人给他带路讲解什么的，要论对学生会的了解程度，他旁边的芬狗......不好意思，是芬格尔师兄才是独一无二，他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学弟。 这场宴会豪奢之气外露，显然是一场为自助餐为主的社交宴会，慷慨的主人为每个人都准备了一条澳洲龙虾，这些浑身赤红的大家伙趴在冰上，后背打开，露出一身晶莹的白肉。 “我就说恺撒是个敞亮的人呐！”芬格尔眼含热泪，他扑在自助餐面前，举起刀叉如下山猛虎，气势只能用风卷残云来形容。 路明非下意识的扫视了一圈大厅，感觉这里的男女比例似乎很巧，巧的有点过头了...... 三三两两的人端着酒杯攀谈，姿态优雅，语气平缓，看上去确实是那种高雅的宴会，芬格尔说这是以吃饭为主的宴会看来并不准确，看来这次学生会是要花大力气把新生都收罗进来，路明非看到了不少3e考试的熟面孔。 “师弟你怎么不吃，这样我还挺尴尬的。”芬格尔一边大吃大嚼一边问，他的姿态用四个字就能形容，“喝花生米”...... 别的就不必多说了。 “你是不是想问我那条你还要不要？”路明非一眼就看穿了芬格尔的意图，“最多给你一半啊，我还没吃过这玩意儿。” 两个人正在争论龙虾的归属时，恺撒走到路明非身前，面色诧异，“你......带舞伴了吗？”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芬格尔，面色古怪。可能是对这种吃相的兄弟见识的少了...... “什么舞伴？”路明非咽下了一口虾肉，愣住了。 “自助餐只是形式啊，这次的活动本来就是以舞会社交为主的。”芬格尔拍拍掌，“你身为当红s级，还担心找不到舞伴？” “可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一种可能，我不会跳舞？而且既然是舞会，你凑上来干什么？”路明非下意识的想要跑路。 “好久没有跳舞了啊！”芬格尔不以为意，“我入学的时候曾经是年级的猫王哎！” 恺撒点点头，“那就好。” 随后，一名戴着白手套的学生会干部摇了摇黄铜小铃，清锐的铃声响起，大厅里的兄弟们停止了交流，无声而迅速的离开了中央，大厅中央的水晶吊灯亮起，通向二楼的两条弧形楼梯上，一边走下一群看上去衣冠楚楚的黑衣男生，一边走下戴着真丝白手套的白裙美少女。 路明非下意识的低头就要溜走，以他的潜行本领，他很有信心没人能注意到他。结果芬格尔按住了他的肩膀，嘴里还嚼着一只鹅腿，另一只手里还捧着银质的餐盘，那些端着高脚杯的兄弟随手就能搁下手里的东西，而芬格尔显然还舍不得自己的大餐。 “师弟，你是主角啊，怎么要往角落里钻？”芬格尔含混不清的说。 “师兄，我很高兴你这么看得起我，但是你不觉得现在的情况不对么，跳舞我没理解错的话是一男一女吧，我们两个男人在舞台中央会不会很碍眼。”路明非无声的卸下了芬格尔的手，这家伙手劲儿还真大，宽厚的手掌感觉一用力就能捏断路明非看似纤瘦的肩膀。 “开什么玩笑，我们跳舞是讲规矩的，难道来的时候没有舞伴跳舞的时候就没有？”芬格尔终于停止了进食，他整了整领结，上上下下打量楼梯上的淑女们，路明非明白他这是要选择一个舞伴来化解此刻的尴尬了。 可惜的是正如路明非先前所见，这里的男女比例惊人的平衡，看来是下了功夫搭配的，目前没有舞伴的似乎只有他和芬格尔两个。 “这个是s级么，看上去挺不错啊，但为什么他旁边那个看上去好像没吃过饱饭......”女生们窃窃私语。 “那个是s级的舍友，也是咱们卡塞尔学院的奇葩，八年都没有毕业的芬格尔。”有懂行的说。 “哦，即使这种场合下，他也要维护舍友的自尊心么，他应该跟更优秀的人在一起，s级真是个有爱心的人。” 路明非一脸黑线，他的听力很不错，即使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在这个安静的大厅里，他还是听到了这些学生的低声交谈。说实话他倒不是那种要热血上头证明自己师兄尊严的人，但是这么被人看轻，路明非还是觉得自己和芬格尔应该悄悄的离开。 路明非环视左右，已经晚了，芬格尔莫名其妙的上头导致已经错过了撤退的最佳时间，这个男人如此豪气干云把他俩陷入了颇为窘迫的境地。路明非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但是他一直是个不愿意表现得很特别的人，大家都举杯他也举杯，大家鼓掌他也鼓掌，大家跳舞的话......他瞄了瞄芬格尔，脑海中考虑如果芬格尔不知死活的要求要让他女步的时候怎么动手。 二楼一侧的深红色幕布拉开，一支小型乐队开始试音，路明非认出了为首的指挥居然是上次深夜给他俩送餐的厨子，看来卡塞尔学院果然是卧虎藏龙，随便拉一个家伙出来都是多面手。 厨子兄挥舞着手中的指挥棒，扭头看见了舞池中央众目焦点的两个男人，不禁有些踌躇，得不到命令的乐队成员们只能一再地重复那一小段序曲。 问个事儿啊兄弟们龙一路鸣泽派奶妈团入侵学院是为了康斯坦丁的卵，并且放出正常形态的诺顿，但是康斯坦丁被放出来了，是不是意味着昂热和路鸣泽不是一伙儿的啊，但是后面那个好久不见是什么意思。 是昂热和路鸣泽各怀鬼胎啊还是怎么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解围(带点恶趣味) 第148章 解围（带点恶趣味） “是探戈！正是我的强项啊！”芬格尔眼中透出毅然决然的神情，他站起身，露出了自以为绅士的微笑，向美少女们遥遥的抛去橄榄枝，或者说这家伙只能算是葡萄藤。 路明非从未见过芬格尔爆发出如此强劲的雄性魅力，这个家伙平常懒懒散散的，现在站直了还颇像一条好汉，如果有人偏好犀利哥那造型的，没准还会对这个忽然支棱起来的男人小小的心动一下...... 但是路明非不知道他是革命乐观主义还是单纯的没有看清楚形式，他想问问这师兄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现在他俩最应该做得是悄悄的出去，打枪的不要？这家伙居然还像个开屏的孔雀炫耀起自己的男性魅力来了。 显然这些男女都是提前约好的，他们两两一对已经站在了一起蓄势待发，路明非感觉自己像是误入了相亲联谊会，还是和一个男人...... 每一个被芬格尔看到的女孩不约而同地发出“哦”的一声扭过头去，其感觉大概是看到了一坨牛粪后的自然反应。 虽然换了衣服理了胡子，但是芬格尔的吃相已经不能用不雅来形容了，这家伙嘴上现在还沾着芥末，路明非不知道这哥们是不是入戏了，装傻子装的自己都信了。 有句话说得好，假如一个神志清醒的人装了一辈子白痴，那他就是个白痴，在旁人看来，他和白痴没有任何区别。路明非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给师兄来一顿人格修正拳，帮助他从这种伪装中逃出来。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尊重他人选择，嘲笑他人命运。 随着序曲的不断重复，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人们窃窃私语的声音从开始控制音量变得越来越大。 “这个s级现在还没女朋友吧？听说他有追求一个女生三个月不被拒绝的权力？” “你不会觉得他会用在你身上吧？” “试试又不吃亏，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是个纯情的小男孩儿。” 女孩儿们明里暗里的把眼神投向了路明非，这位屠龙勇士还是青涩的年纪，十八岁的路明非此刻脸上写着“我很好欺负”这几个字，他那犀利的邪眼现在因为太过丢人崩溃了，现在表现着一个大学生应有的清澈而愚蠢的眼神。 终于，有一个勇士站了出来，她款款的走到路明非跟前，“请问我有幸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路明非目瞪口呆，芬格尔泪流满面。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 这是个很漂亮的女生，看上去不过双十年华，但和路明非这种刚刚高中毕业的一比显得极有成年人的成熟气质，长发整齐的盘起，洁白的纱裙下一双线条柔美的小腿，（兄弟们，我太垃圾了，我就没怎么见过女的，所以写出来怪怪的，见谅奥） 此刻她含羞带怯的看着路明非，长长的睫毛低垂遮住了漂亮的眼睛，女孩儿用余光观察着路明非的动作。路明非看不清楚她的眼睛，但是女孩儿的五官极为精致，淡淡的妆容更衬托出她的魅力。 “这就被邀请了？”路明非之前一年左右一直混在夜袭里，没怎么跟人打过交道，正处于三观尚未成形的阶段里，而且每天朝夕相处的都是那几个人，对自己的颜值没有明确的判断...... 想当年他穿越之前高中的时候，满腔骚情无处发泄，很想成为大家眼里的焦点。高中的时候仕兰中学春节晚会上，除了钢琴小美女的独奏和其他大佬的个人表演以外，还总会安排团体舞的环节，路明非当年心说不求单独安排节目，能上去跳个舞也好啊。 那时候他看着聚光灯中男孩女孩的侧影，羡慕极了，暗暗想那要是我多好，穿着那么酷的表演服，肩膀上还有金色的流苏，还可以明目张胆地拉女孩的手…… 可惜他毫无“才艺”这东西可言，相比之下他是最容易被忽略的一个，因此路明非只能呆在灯光室里，按照老师的指示机械的拨动开关，让聚光灯依次照在那些穿着表演服的兄弟们身上，看他们拉着女孩的手旋转。 没想到天地翻覆，他现在居然成了有拒绝权的男人！ “可是......我不会跳舞啊......”路明非下意识的拒绝。 “那么你还是拒绝了？”女孩儿抬起眼来瞟了他一眼，看上去倒不是什么柔柔弱弱的小女孩儿，而是社交场上的艳花，卡塞尔学院里像陈雯雯那样的小白花是不存在的，说起来路明非才是那个相对而言比较柔弱的家伙...... 此刻人群骚动了起来，这位勇士吹响了冲锋的号角，更多的女孩儿走下来对着路明非发起攻势。 “不会没关系啊，姐姐教你。” “你的身高和s级根本不匹配，我来我来。” “喂喂你已经有舞伴了，为什么还要来抢？” “跳起来小心你踩到s级的脚，要有一个优秀的老师来教他跳舞。” 路明非人前的人越来越多，女孩儿们把他围了起来，此刻没人在乎芬格尔了，只有路明非面色茫然。 一丝诡异的提琴变音仿佛利刃般撕破了整首舞曲，打破了此刻热闹的如同菜市场一样的气氛，人们纷纷把目光投向二楼，即使指挥是个厨子，但也是个优秀的厨子，这种情况不亚于在正式的宴会上有人把杯子砸了，但凡有点历史储备的人都会觉得这是摔杯为号...... 首席小提琴手拉完了那个长音之后站了起来，任凭厨子——我是说指挥怎么用口型呼喊，也没有停滞，她把提琴放在自己的座椅上，缓缓的走下楼梯。 还在二楼的男男女女敬畏的让出了道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寒意，如同刀锋般凌冽，抵在了你的眉心，让你不由得不敬畏。 路明非认出了那是个3e考试中那个始终镇定的女孩，此刻她没有穿校服，淡金色的头发如同公主般盘起，一身银色嵌水晶的礼服，在大厅的灯光映照下颇为耀眼，她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身材娇小，介乎孩子和少女之间，但是气场却如同高傲的女王。 “啪！” 一双银色的高跟鞋被她放在了大厅的地面上，鞋面上的水钻折射着耀眼的光辉，像是童话里那双水晶鞋，美的叫人惊叹。女孩儿脱下自己脚上的黑色皮鞋，踩进高跟鞋里。 她原本像个孩子似的身材在高跟鞋的衬托下忽然挺拔起来，收紧的小腹和挺起的胸膛让她看起来婀娜多姿，她的身材其实很不错，是顶级名模的水准，虽然是等比例缩小的名模...... 此刻她是个叫人惊艳的少女了，只是那张从来没有表情的脸还是如冰封一般。 知乎看的，好像暴露了什么，大家可以搜搜好像是个小说，张宇飞关于男权那段暴论，我就不发了，感觉有点不太合适。 第一百四十八章 倾城之舞 第149章 倾城之舞 女孩儿缓缓的走向路明非，此刻的大厅鸦雀无声，寂静的只能听见心跳声，和女孩儿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如同战争前的序曲。 她沿着一条笔直的路线走向路明非，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为她闪开一条路，女孩像是一道银色刀光，切了进来。没有人能够抗拒她的到来，因为她的姿态太有压迫感了，女孩儿小小的身体却以一种女王般的气势压倒所有人。（气场两米八）甚至没人敢于俯视她，而是用余光偷偷的看。（可以和我对话时不放低视线的，只有遵从我的人，违抗我的人，不管是谁都不许俯视我.jpg） 其他的女孩儿不约而同的退散了，谁都能看到，这才是正主，也只有这样的气势，才能配的上新生中的s级！ “moжetлntakarфnгypa6ыtь6e3ymhon?”（机翻）女孩对路明非说，（注1）路明非觉得女孩儿破天荒的笑了笑，虽然面部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但眼睛里似乎透露着一丝笑意。 如同冰川解冻，春暖花开。 自己之前见过这样的女孩儿么？路明非并没有印象，仕兰中学说是国际学校，其实外国人相当有限，自己小时候也没有外国朋友，说起来难道是那边世界的穿越者？ 路明非其实一直非常好奇，自己为什么会穿梭于这两个世界，死亡究竟是穿越的条件还是结果，自己的同伴又在何方？（大家觉得小伙伴们都穿过来还是赤瞳穿越过来就够了？）如果自己穿越过来了，那么其他死去的同伴呢？ 不过这个女孩儿在前，路明非不能在继续胡思乱想了，他只能下意识的笑笑，“达瓦里希？” 这是他唯二会的一句俄语，另一句是哈啦休...... 此刻舞蹈开始了，厨子兄开始了指挥，即使没有首席提琴手，这支小乐团依旧演奏出了优雅的音乐，男男女女手牵在一起开始旋转，擦得锃亮的黑皮鞋和白色高跟舞鞋踩踏在光明如镜的实木拼花地板上。发出整齐而宏大的响声。 这些兄弟们显然是经过统一的训练，没有一个出岔子的，舞姿优雅，走位精准，一时摆出矩形阵列，一时散开为圆形，黑色的男生在外圈，里圈是白裙的女生们。 但如果有外人在场，那么他们的目光一定会穿越重重人群，牢牢的被圆心的两人吸引。 路明非和俄罗斯女孩儿在大厅中央旋转，说起来他也经过几天正经的舞蹈训练，虽说在春节晚会上他只负责拨弄开关，但之前学校请来的舞蹈老师搞过集体培训，路明非就属于那种跳起来手脚不协调的，老是踩舞伴的脚，他当时的舞伴是陈雯雯...... 因此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问题，但是今天他居然挥洒自如仿佛浸淫探戈多年，在女孩的控制和眼神暗示下，他根本不必思考，只要放松心情跟随这位舞蹈女王殿下的指示就能完美的配合，如同与魔术师共舞的白鸟。 他们的舞蹈奔放自如，像是配合演练了多年，女孩儿银色的舞裙飞扬，水钻折射的光影缭乱。 每个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移到这两个人身上，有人就是天生的焦点，在这片舞场上，即使如恺撒也没有盖过他们的风头。 “感谢女侠仗义援手，不然我感觉我要得罪不少人。”路明非没话找话，试图尬聊。 “不喜欢的话就拒绝。没人能强迫你，任何人都不行。”女孩儿淡淡地说，“你可以叫我零。” “零？”路明非愣了愣，这就是刚认识就互通小名的节奏么，“嗯......你可以叫我明明。” 话一出口他就想给自己一嘴巴，这么个女王似的小美女邀请他跳舞，他怎么也得摆出一幅皇帝的派头才能配得上，怎么两句话说的就跟过家家似的，明明这个称呼听上去就像是隔壁流鼻涕的小男孩儿，和大壮二毛一个级别。 “我没有正式的名字，零是我的编号，你也可以叫我零。”女孩儿没有因为路明非的话表现出不屑或者被逗笑的样子，她的话里没有任何波动。 “我们是不是见过？”路明非问，这话说得又有点像是童年小孩儿见到同学的台词...... 零没有回答，宝石般漂亮的眼睛里看着路明非，眼睛里盛满了路明非看不懂的情绪。 似是回忆，似是哀伤。 “喂喂，不要用这种恨不相逢未嫁时的眼光看着我啊。”路明非心里暗暗吐槽，他总有一种自己是渣男的错觉，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两人边聊边舞，但是节奏没有丝毫紊乱，完美的如同教科书一般，其余的男女组合都沦为陪衬。 “曲终，我将旋转3600度，拉住我的手！”零对路明非女王般下令。 路明非不假思索地照做。 终曲的余音中，别的女孩都静止下来，花瓣般盛开的纱裙缓缓合拢，零却没有，她以手指按住路明非的掌心开始了旋转。 银色的裙摆飞扬，高跟鞋上也旋起银色的光，鞋跟打击地面的声音密集的组成一连串快板。这一瞬间所有的光似乎都集中在她身上了，无论是用柴可夫斯基笔下的天鹅之死，或者巫山神女在高唐云散天下的绝唱来形容，都绝不夸张。 此刻路明非和零的组合成为了场上绝对的焦点，兄弟们缓缓按胸向女伴们谢礼的样子反而更像是为零致敬。此刻零娇小的身材如同女王般高傲，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鼓起掌来。掌声就像是一片暴风雨，暴风雨中银色的天鹅高傲到了极致。 路明非忽然恍惚起来，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曾经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也是这样灯光绚烂，也是这样掌声如雷，众目睽睽之下纤细的身影在他面前旋转，播散开的裙摆如同孔雀的尾羽。 可是路明非的感觉绝称不上美妙，似乎他忘记了什么事，忘记了什么人。 某个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 路明非伸手，抓住了零纤小的手掌，3600度的旋转后零依旧呼吸不乱，仿佛对她而言不过是小小的热身，她又回到了面对路明非的样子，缓缓地蹲下行礼。 注1：这种板状的身材居然也能让人发狂？ 第一百四十九章 演讲 第150章 演讲 路明非学着其他兄弟的样子回礼，但是看上去和零的气质完全不搭，就像个偷穿成人衣服的大孩子。分明是他比零要高出不少，场面却被零牢牢掌控着。 他虽然消瘦挺拔，身形已经像个成年人了，但在这种舞会上还是比较露怯，看来还需要多多磨炼。 零站了起来，没有要和路明非聊聊天的意思，她转身走到舞池边，换回那双黑色的皮鞋，把那双镶着水钻的高跟鞋放回鞋套里，再放回黑色的提箱中。 零从服务生手里接过一件深红色的长风衣披上，没有向任何人打招呼，直接从前门出去了。 她来的时候刀锋般锐利，离开的时候平淡至极。路明非没搞明白她为什么要帮助自己解围，难道这就是学雷锋做好事从来不留姓名？ “喂喂，师弟，什么情况，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芬格尔的大脸凑了上来，满眼喷火，急不可耐的样子像是要把路明非生吞活剥。 路明非想起来这家伙是学校新闻板块的主编来着，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准备在报道上写点什么耸人听闻的消息出来。 “勾搭什么勾搭啊，不要说的这么奇怪好不好，只是人家喜欢跳舞，正好我没有舞伴而已。”路明非嘴硬。他自己倒是无所谓，要是连累零被这家伙乱写就不好了。 “那为什么不找我？我也没有舞伴！”芬格尔义正词严，“你就招了吧，这位可是新生中的佼佼者，和恺撒、楚子航一样仅凭血统都被评为a级，而且长的这么漂亮，你敢说你一点都不动心？她平常都不愿意跟人进行肢体接触，好像有洁癖，去图书馆的时候都会在公共座椅上铺上垫子，翻完架上的图书以后会立刻洗手，简直恨不得生活在真空环境中。结果你何德何能就牵人家的手跳舞？” “你这身高还有脸说啊，人姑娘踩着高跷和你跳舞么？”路明非反唇相讥，“再说我吃完东西有用湿巾擦手的，你先把自己脸上的芥末抹掉再跟我说话。还有，说起来你为什么知道的那么多？你跟踪她？” “师弟你太小看我了，这算什么，再过几天我连她的三围都能……” 两人窃窃私语的声音被一个学生会的兄弟打断了，他敲了敲麦克风，试了试音说，“下面有请我们的学生会主席，恺撒·加图索讲话！” 兄弟们议论零的声音渐渐低落下去，无论俄罗斯新生多么耀眼，毕竟恺撒才是学院里当之无愧的明星人物。 恺撒把酒杯递给侍者，缓步走向二楼，他站在麦克风前，冰蓝色的眼睛扫视着下面的人群，高傲得像是皇帝检阅军队。 “我第一天来到这个学院的时候非常失望，”恺撒顿了顿，“因为这里的人太多了！” “真正的精英，永远不会是大多数！” 冷场，绝对的冷场，路明非深以为然，但是他没见过这么直白的家伙，精英这种东西确实不是每个人都能当的，都是那种千锤百炼从各种困难的场合摸爬滚打出来的家伙才能被称为精英，精英怪刷新的都比普通小怪慢...... 可他也不能这么明显啊，不然让普通小怪很尴尬的。 众人也是不由自主的皱眉，看来和路明非的想法一样，即使恺撒是高贵的a级，或者是龙血家族加图索家的少主，他们也不能容忍被这家伙这么评判。 敢于加入卡塞尔学院的，除了路明非这样的，都是那些身怀龙血的怪胎，他们在人类的社会里，就如狼在羊群，正如那些在nba打球的选手，不管是全明星还是饮水机管理员，每个人都是自己故事里的乔丹...... 可是接下来恺撒淡淡地笑了，他英俊如雕塑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如同热那亚湾的阳光，（第二次用这个比喻了）“感谢诸位的到来。很高兴见到最精英的一群人在这里聚集。我邀请的客人，”恺撒竖起一根手指，“也只能是精英！” 静了片刻，恺撒的兄弟们大力鼓起掌来，还有人大声叫好，随后所有人都鼓掌，掌声充斥着安珀馆，如同骤然响起的雷鸣。 路明非也跟着鼓掌，看起来他也算一个优秀分子……不过他有点搞不懂，芬格尔也在大力鼓掌，但是他明明就是陪着路明非来的，不在恺撒邀请的客人名单上。看他激动的样子，好像很是引以为荣。 “我喜欢和优秀的人合作，而不是那些尸位素餐，饱食终日的人。我相信大家即使不加入卡塞尔学院，依旧可以享受美好的人生，过着安逸的生活。但是既然我们选择了卡塞尔学院，就意味着和安全与平庸告别。我一直以来的观点，卡塞尔学院是一个奇迹，承担了巨大的使命，那么就应该有最优秀的一群人发出最简洁、最有力的声音。” “谁该发出这样的声音呢？”他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恺撒！”恺撒的小弟们喊道，颇有黄袍加身的意思。（你们这是害苦了我啊.jpg） “不，不是我，而是……我们！”恺撒提高了音量，“是最优秀的，我们！” 兄弟们几乎不吝惜巴掌的掌声几乎震破人们的耳膜。高中政治课上所说，人民大众的声音才是最洪亮的，此话诚不欺我，此刻他仿佛置身于雷暴中，洪亮的掌声几乎要把房顶掀翻。 “屠龙不是件好玩的事情，既然卡塞尔学院允许了有些在我看来还不够格的人加入，那么我也无意把他们清除出去，但我希望他们不要碍手碍脚，因为我们需要真正的精英！”恺撒有力的挥舞着手臂，如同古希腊的演说家，或者高中百日誓师的学生代表…… “真正的精英是不容于世俗的，因为他们太优秀，世俗的人害怕他们，恐惧他们，也想成为他们，也许他们会被叫做疯子，那么现在，欢迎加入疯子的阵营！” 兄弟们的眼里充斥着“我就是那不被世人理解的疯子啊”的情绪，路明非感觉恺撒的演讲能力属实霸道，连自己都有些燃起来了…… “那么接下来，请本届最优秀的新生上台来，跟我一起。”路明非看着恺撒遥遥的伸出手，对着自己露出灿烂的笑。 第一百五十章 邀请 第151章 邀请 此刻全体目光向路明非看齐，（我宣布个事儿）大家心里有数，恺撒说的本届最优秀的新生显然就是这位兄弟了。 此刻他正在那里心不在焉的听着，一幅与己无关的样子，在别人慷慨激昂的鼓掌时随便拍了几下巴掌。 直到恺撒指向他，他才稍稍收敛了一些慵懒的气质，露出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来。 兄弟们没有因此小看他，刚才零惊艳全场的探戈舞里，路明非虽然是作为一个挂件存在的，地位类似于相声里的捧哏，但是众所周知三分逗七分捧，即使是挂件，路明非也是一枚优秀的挂件，在舞蹈里没有犯任何错误，和俄罗斯小女王配合的天衣无缝。 其他兄弟自问若是自己被小女王那二米八的气场盯着看，或许膝盖都软了，更别说利索的跳完全程了。 而且，舞蹈只是一个很小的侧面，路明非真正的神秘之处，在于他流星般闪耀的崛起速度，在座的各位都是卡塞尔学院新闻网站的资深会员，路明非来学院这两天基本信息都被扒了个干净，连高中照片和成绩单都已经被人传阅了，用平平无奇来形容都有点违心，更奇怪的是他在体育课上居然也表现平平，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此刻大家看着当年那个蔫了吧唧的男孩儿和现在这个衣冠楚楚的新星对比，总觉得人生有些幻灭。 在芬格尔语焉不详的描述里，众人对路明非的身世怎么猜测的都有，有人说他是基因突变突然获得了超能力因此才这么强大的，有人说他是华夏隐世少主只是家族规定必须在普通人中扮猪吃虎等待三年之期才能一飞冲天的，还有人说丫是夺舍重生是从诸天万界归来的根本不走龙族的战力体系所以才这么强的...... 总之路明非同学还没有在卡塞尔学院里上过一节课，就已经成为了校园传说般的存在，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叹息...... 众人对他是七分好奇三分敌意的，尤其是当他屠龙的影像在校园里流传开来时，这种情绪到达了顶峰。 他那银色的铠甲从未有人见过，只能用神秘的炼金术来解释，还好这个世界里有炼金术这种完全不给科学面子的技术存在，而且巧合的是，炼金术的真理没有被世人了解，还有昂热的背书，所以大家还没有太过质疑。只是惊叹于路明非的强大。 路明非顺着台阶走上二楼，和恺撒并肩而立。两个白衣的人影一时交相辉映，即使恺撒的光辉也无法掩盖住路明非。 恺撒带头鼓掌，清寂有力的掌声显然是经过训练的，节奏感和力度经过专人的指导，和普通的兄弟凑热闹似的噼里啪啦的瞎拍截然不同，即使一个人的掌声都能让人听出尊重来。 兄弟们也跟着拍手，毕竟强者在哪里都会获得尊重，即使他之前是个毫无名气的废柴。 目前路明非的明面战斗力已经是卡塞尔学院第一梯队保三争一的水平，即使是恺撒或者楚子航这样的优秀年轻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除了不知深浅的校长和那个深居阁楼，除了女子游泳赛从不出面的副校长，卡塞尔学院的其他人都没有打赢他的把握。除非有某种不讲道理的言灵存在，才有一丝丝希望，毕竟以路明非的力量和速度，在念诵言灵之前，他就可以把你杀死很多遍。 足以正面硬撼巨龙的力量，毫无花俏却令人生寒的剑术，几乎没有摸枪的经历，却用狙击枪打翻一众精英的狙击水平。路明非俨然是天赐的屠龙者，即使是百年前的梅涅克·卡塞尔，或许年轻时也没有这么优秀。 昂热的梦想似乎即将实现了，一个全新的，还有无限潜力的，连龙王都会畏惧的屠龙者正在缓缓展现自己的锋芒。 “路明非，这是我近些年来见过的，最优秀的新生！”恺撒的语气激昂，“在屠龙的学院里，我们最该信赖的是什么？金钱？人脉？势力？不，是力量！区分强者与弱者的，本源就在于此。” “而他，就是最优秀的强者，无论是战场的生存能力，还是自身的力量和技术，大家都有目共睹，我相信，他会重铸卡塞尔学院的荣光，带领新的一代人成为巨龙的埋葬者！” 恺撒看着路明非，伸出手来，“路明非，那么你愿意加入学生会么？我承诺，这里比狮心会更加自由，虽然说他们是最老牌的社团，人数比我们多一些，但我相信在你的带领下，这届新生会出现奇迹！”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恺撒显然把路明非钦定了下一位学生会主席接班人，颇有家族企业兄终弟及子承父业的风范。 虽说狮心会在学院的地位以前一直在学生会之上，但是在恺撒这三年的带领下，已经逐渐压倒了狮心会，要不是出现了被称作“超a”级别的楚子航还能维持高端战力的体面，现在学生会早就成为公认的第一大社团了，而路明非的出现显然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或者说是最后一捆稻草也没错。 恺撒是个颇为傲气的人，这一点有目共睹，但是路明非倒是没有发现，他觉得这是个颇为阳光骄傲的年轻人，此刻他筋节分明的手还停留在半空，眼睛里充满期待，他似乎把自己的骄傲和尊严都压在了赌场上。 赌的似乎是自己的面子。 “老大，太客气了。”路明非双手握住恺撒的右手，楚子航倒也跟自己有师兄弟之谊，不过现在话赶话都到这儿了，难道他还能拒绝么，反正都是一个学校里的社团，路明非寻思也没必要那么针锋相对，没准自己还能劝他们搞个联谊啥的...... “那么，接下来有请我们的s级新生，向我们致辞！”恺撒退后两步，向路明非示意。 “还有发言环节？”路明非愣了，他根本没准备。他很少做过演讲，高中的时候唯一一次演讲，还以自动退出告终。 就在这时，似乎是因为听到了路明非的尴尬，此起彼伏的铃声响起。 第一百五十一章 入侵 第152章 入侵 路明非心说这电话来的真是及时，待我再捋捋思路，是讲一讲我每天坚持100个俯卧撑，100个仰卧起坐，100个下蹲，10公里长跑从而化茧成蝶的奋斗历程呢，还是讲一讲其实并不存在的“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的龙场悟道呢，或者干脆讲一讲自己击败龙侍的心得体会，愿卡塞尔学院人人如龙？ 路明非很少在大庭广众的场合下演讲，不管是在哪一个世界。 高中时候因为仕兰中学自诩贵族中学，要搞素质教育，不单单看重成绩，可是路明非确实是个毫无特长的人，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老师们很是头疼，毕竟让路明非表演星际争霸这种花活儿还是太超前了，素质教育也不能这么素质。 因此语文老师思索一番说路明非你既然是文学社的理事，（也就是专门跑腿的），就代表我们班参加学校的演讲比赛吧。 路明非第一次被如此委以重任，他第一次有种代表班级出战的荣誉感，因此他精心准备了好久，引经据典写了洋洋洒洒数千字的演讲稿，并且反复演练，拉着路鸣泽当观众，连他该笑和鼓掌的每个点都标注在演讲稿上。 路明非信心满满的参与了学校的演讲，他计划开篇先来一个花活儿：“亲爱的校领导和同学们，大家好，我是高三（1）班的路明非，我这次演讲的题目是《感谢有你》。林语堂先生曾说，‘一篇精彩的演讲，应该像少女穿的迷你裙，越短越好。’” 这就跟相声里的包袱一样，路明非认为这时候按照道理就该有笑声和掌声了，那些胆大的同学吹口哨也说不定，所以路明非说到这里的时候特别顿了顿，拿开讲稿对着全校小伙伴们露出讨好的微笑…… 可是路明非没有想到世界的残酷，你讨好的观众并不都是你的战友，你只是自以为是的以为你们是一条战线上的人，只需要一个眼神，他们随时会在你身上踏上一万只脚。 学校里那个素以学究气出名的副校长低沉地咳嗽了一声，眼神冷厉地扫过路明非，原本几个想要配合路明非搞点事情的同学立刻正襟危坐，意识到副校长大人并不喜欢这个不那么文明的开篇，即使它是林语堂的原话。 气氛如同冰冻了一般，上千双眼睛冷冷地盯着讲台上的路明非，路明非面对着这些逼视的眼神，只觉得自己一下子从准备接受掌声的英雄变成了说淫秽笑话导致万众唾弃的阶下囚。 最后他只能鞠躬说我还没有准备好，我弃权退出，因此他短暂的高中三年里唯一一次演讲就只有这段话。后来全班的人都笑话他说他作了世界上最性感的演讲，假如演讲是少女的迷你裙的话，路明非的这条迷你裙就只是一根腰带。 可是现在在这群远远凌驾于人类的家伙们面前，自己居然又有了演讲的机会，当时的副校长，所谓的权力者，也许在这里什么都不是，而这些所谓的精英们眼睛中充满了期待，似乎在等着路明非说出什么警世恒言。 不过电话打断了这一切，不是一部电话，而是几十上百种不同的铃声在同一刻响起，那些彩铃或者各种手机默认的铃声在同一时间响起，如同置身在一群卖唱的歌手中间，扯着嗓子喊想要压过别人的声音。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听到这种声音的，听上去极为让人烦躁。 兄弟们愣了一下后都开始摸手机，路明非目前还没买手机，只能看着他们忙活，上百个人忙忙乱乱摸手机的样子颇为搞笑。 恺撒打开手机只听了一句，突然神色一凌，他举起手机按下免提键，一个显然是用变声器改变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如同暗夜的幽灵。 “……请走到窗边，看向校门的方向，摒住呼吸，客人到访的时候，主人应该做好准备。” 兄弟们的手机里，都是同一个声音回荡，此刻叠加起来，更显得诡异。 路明非和客人们一道看向窗外，是什么不知死的小贼偷到卡塞尔学院来了？这里可是娱乐项目是用自动步枪互射的神经病学院，其中学生会长更是神经病中的神经病，而且卡塞尔学院里有什么东西，值得这么兴师动众的过来偷？诺玛想必会全力追踪这个信号，在网络世界里，能用伪装骗过诺玛的不多，她在网络中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兄弟们看着卡塞尔学院的铁门，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雕花的巨大铁门被雪亮的灯光骤然照亮，随后，轰然巨响！ 巨大的声响和刺眼的火光中，铁门被巨大的冲击力波及，如同被一双无形的巨手狠狠地扭曲，爆炸的冲击波狠狠地把铁门抛到空中，兄弟们眼睁睁看着铁门如同纸团般飞到了数十米高的高度随后砸在地上发出巨响。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校园，所有建筑灯光瞬间亮起，静谧的黑暗彻底被打破。 紧急状态下的警戒状态瞬间启动。无数的人流涌出各个建筑，控制了所有通道和入口，这座安静的校园忽然变成了森严的军事堡垒。 “红色警戒状态！红色警戒状态！龙族入侵！龙族入侵！新生留在宿舍中，通过战场生存课的学生立刻领取武器，填装弗里嘉子弹，不得动用实弹。”诺玛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校园的每个角落，“封锁所有入口，对身份不明者有权开枪。” 维修部的校工们把车停在建筑外面，打开车厢，整整齐齐的自动枪支排列在武器架上，轻重武器一应俱全。密集的上膛声中，学生们都变成了久经训练的军队！ 与此同时，明亮的光柱和摩托车的轰鸣声一起涌入校园，闯入者们穿着统一的黑色作战服，骑着摩托呼啸而来。进入校园后，他们立刻分散，同时精确地开枪，把经过的监视器都击碎。 “这是我们……战争的开始！”电话里的人森冷地笑着，挂断了电话。 第一百五十二章 计划 第153章 计划 “不是，卡塞尔学院这么容易被人入侵？还是龙类入侵？龙类会骑摩托么？难道现在龙类也发现摩托车比翅膀好用了么？”路明非看着恺撒率领着学生会的兄弟举着枪支集结，兄弟们脸色愤怒中还带着点跃跃欲试的感觉，显然是自由一日还没打过瘾，现在正好被人撞在枪口上了...... 他是在问芬格尔，因为路明非现在还算是新生，所谓的战场生存学是个什么玩意儿他还没有任何了解。 简直是倒反天罡了，路明非一直以为卡塞尔学院牛逼轰轰的，是混血种社会里绝对的龙头老大级别，这里的什么a级s级就应该是混血种顶端的人物，那种掌门有令莫敢不从的feel，结果人家反手就来了波入侵，还得是把自己家大门给打炸了，光明正大的入侵。看着他们嚣张的样子，仿佛是暴走族来踢馆。 这就好比中华小当家吹了半天的特级厨师，都以为这是战力天花板了，结果是个反派就会不屑的说，我才没工夫搭理一个区区特级厨师...... 芬格尔表情慌张，他笔挺的西服现在撑开了，怀里揣了两瓶好红酒，芬格尔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居然趁乱摸了点吃的打包准备带走，路明非都看笑了，这一幕让他想起了某部知名抗日电视剧...... “我也不知道啊，我在这里呆了八年都没遇见过这种情况，这种事情原本我以为只出现在操作手册里，这些年里将要苏醒的龙族都被他们在未出龙墓的时候被干掉了，什幺时候轮到这些家伙飞到美国这边来嚣张？不如咱们现在就上演沙家滨第六幕怎么样？”芬格尔贼眉鼠眼。 “什么？”路明非一时间愣住了。他真没想到一个德国人也看鬼吹灯，这座学院里的家伙一个个简直是拿灵魂在吐槽...... “沙家滨第六幕，撤退啊！师弟我们分头行动，到时候在宿舍汇合！”芬格尔撒腿就走，即使身上带着不少吃的他还是行走如风，姿势潇洒，几个闪身间就消失不见，上百人的人群没有对他造成一丝阻碍，帅的就像刚刚干完一票的江洋大盗，正在躲避警察的追捕。 “我去......”路明非目瞪口呆，他一直是那种信奉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家伙，在夜袭里从来没过这种临阵脱逃的，情绪都有点不连贯了。 “这混蛋，真的是装的么？我都有点怀疑了。”路明非此刻开始怀疑自己了，这个废柴师兄要是被往事所困，那肯定是因为过去被砸伤了脑袋吧。 路明非看向诺诺，只见她摊摊手，“不如我们去领个枪？师弟你也是一把好手，不准备表现一下么？” 路明非看着诺诺，在她漂亮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失落。（感觉删掉山顶看星星好了，让主角跟酒德麻衣交交手，体会一点小小的帝具使震撼） ———————— 此刻，图书馆控制室，卡塞尔学院教授铁三角站在大屏幕前，看着满屏幕的光点，每个光点代表一名加入警戒的学生。施耐德教授通过诺玛调配着几百名受过训练的学生，校园里虽然执行部的专员不多，学生们是主力，但是施耐德教授恰好是战场生存这门课的老师，他对于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学生十分信任。 此刻如果将施耐德换成隆美尔，这将是绝杀，德系三大名将齐聚一堂指挥若定挥斥方遒，仿佛下一秒就要闪击波兰......可惜换不得，现在施耐德看着古德里安，铁灰色的眼睛里像是喷着火，“你在玩什么？cosy么？你知不知道你是个教授，不在第一线也就算了，能不能至少不要降低学生的士气！” 古德里安被吼得一愣一愣的，他心虚的看着自己的身上，说：“我穿的战斗服啊……虽然我也知道，以我的言灵和身手参加战斗大概率是拖后腿的。”但是古德里安主打的就是一个知行合一，正如他在火车上跟路明非说的，他也愿意随时为屠龙事业献出生命，让同伴踏着他的鲜血冲锋！ 古德里安是个心大的人，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因此在没有课程的时候他一向睡得很早，今天也不例外，被诺玛从梦中惊醒后，他倒是没有忘记紧急状况下的应对办法，果断从衣柜里拿出多年不穿的战斗服套上，费了很大劲儿才把弗里嘉子弹填入了弹仓，他都快要忘记手枪是怎么上膛的了。 “你头上是什么玩意儿！”施耐德怒吼。 “哦，我忘了摘了。”古德里安讪讪地把红睡帽摘了下来，刚才带着可爱红色锥形球帽的古德里安看上去就像是cosy的圣诞老人。 “龙族入侵？怎么回事？怎么会有龙类这么成群结队的来这里入侵？他们要干什么？”曼施坦因没有理会老友的睡帽，他面色严肃的和施耐德对视。 “我猜，他们冲着某个东西来的。他们未必是纯正的古龙，也有可能是死侍或者龙类的追随者。”施耐德低声说。 “那岂不是人奸？”古德里安插嘴，他又开始显示自己的中文水平，自从和路明非成了师徒，他的烂话水平突飞猛进。 “某个东西？”曼施坦因点点头，“说起来学院近年来在古董界确实出手次数不少，如果说是冲着藏品来的话，那么确实说得通。尤其是‘冰窖’里，好多玩意儿是不能见光的。” “如果只是利益熏心的小贼，那么他只是在自寻死路，但是如果是冲着那个东西来的，我想也许我们会有大麻烦了，”施耐德缓缓的说，“那就是，校长从中国带回的东西！” “校长回来了？”古德里安愣住了，“我没有得到通知。” “我也没有得到通知，一个小时前1000列车临时开了一班到达学院的专列，学院里只有校长能不通过我加开列车。半个小时前，一架学院的直升机降落到了机库。”施耐德说，“这些只是猜测，真正的证据是这个。” 施耐德登录了学生信箱组，身为执行部负责人大部分软件后台对他来说都是开放的，里面有一封群发邮件： 亲爱的学生们： 非常高兴我活着从中国回来了，好消息是我们在中国有巨大的收获，坏消息也有。凡是选我课的人都要注意，下周我代的三门课都会签到。 祝好运。 你们忠诚的朋友， 昂热 p.s.我在考虑是否需要在开课前做一次测验并且记入你们的成绩。 “你怎么看？”施耐德问。 “我站着看......”曼施坦因哭笑不得，“他都能群发这种邮件来通知学生上课，却不记得告诉我们及时做好戒备么？那可是龙王之卵，说是至宝也不为过吧？联系得上校长么？” “打过他的手机，没有开机。”施耐德摇头。 “所以说他还真有一个教育家的魂啊！”古德里安说。 今儿我生日兄弟们，25了一事无成，还没有对象 第一百五十三章 探查 第154章 探查 “可是这种教育家的魂让我们陷入被动了。”曼施坦因捂着脸说，“现在情况就可以解释了，这不是一次临时起意的活动，对手蓄谋已久了，半个小时前诺顿的骨殖瓶被送到，随即发生了入侵。” “说起来为什么校长没有和明非一起回来？”古德里安不解，他知道路明非在此次活动中居功甚伟，因此这两天他很是喜欢和教授们提起这次行动，但是昂热不知道在哪里逗留了一段时间（指校董会），因此卵今天才被送回学院。 “这不是炫耀你学生的时候，”曼施坦因推开古德里安，“现在卵在哪里？” “还能在哪里？当然是在学院里警戒最严密的地方——‘冰窖’里。所以我们防御的重点是地下层。”施耐德说。 曼施坦因点头，“进入冰窖的路有三条：英灵殿、教堂和图书馆，图书馆有诺玛的防御，英灵殿和教堂执行部能派出多少人守卫？” “执行部的专员们现在在学院里的不多，毕竟我们不光是要守卫这个学院，大部分的专员都在海外盯着龙族遗迹，那些a级的学员将是我们的主力，并且大部分学生都受过训练，我相信他们能够保护好学院，”施耐德果断的说，“图书馆不用担心，由恺撒·加图索和他的学生会守卫英灵殿，楚子航带领狮心会守卫教堂。因为血统的关系，执行部也没有多少人可以保证胜过这俩小家伙。” “那明非呢？他可是高手中的高手，不如把他派去图书馆？”卡塞尔学院第一路吹古德里安问。 “你的宝贝学生确实不错，”即使如施耐德这样的人物也不得不承认路明非的优秀，“但是他更适合作为机动队存在，这样的战力放在图书馆太浪费了，如果恺撒和楚子航出现问题，他可以随时顶上！” —————— 此刻，黑影们紧贴着墙壁，如同生化模式藏在角落里的佣兵一样，外面不断有手电的光闪过，却没有一次照向这个死角。他们隐藏在英灵殿和莱茵厅中间的空隙里，听着外面脚步匆匆。 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原因很简单，英灵殿和莱茵厅是一座双子建筑，中间的空隙还不到二十厘米宽，通常来说塞进一个成年人的可能性不大，除非是盗墓笔记里的缩骨功小队组团来了。 但是事实往往就是这么荒谬，现在这里塞了足足十二个人，他们真的用类似锁骨的方法藏在这个缝隙里，这些受过严格训练的人收拢了自己的肋骨，让自己变薄，才能够容身在这个空隙中。这是他们至今未被发现的原因， “没想到会被一个学院的家伙们逼得像是老鼠一样钻在墙角里。”黑影们低声吐槽，他们都是猎人网站的老手，其中不乏有那些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中穿梭过，血里火里打过滚的狠角色，但是谁知道这里的防守这么严密，简直像是个堡垒，而那些穿着礼服的学生也有种不逊色于军队的铁血气息。 “闭嘴，小心被发现。”修长的黑影低声说，他是这支队伍的队长。此刻也有些进退两难，早知道不搞那么骚包的亮相，也许他们能偷偷潜入拿了东西就走，毕竟他是以潜行和暗杀闻名的。 都怪自己的老板，说什么要让卡塞尔学院的印象深刻，代价就是十二个人现在像是老鼠一样躲在墙里，甚至不敢大声说话。 “麻衣，我从未见你那么狼狈啊。”队伍末尾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新的人物悄悄出现在队伍里。就如同遮天里面开头的铜棺材，悄无声息的多了一个人。队伍里的兄弟们无声地流下冷汗来，这个人出现得毫无征兆，如果他是敌人的话，那么在自己被他一刀捅死之前想必都不会发现这个家伙。 新人冷冷的对队长说，变声器变声显得颇为阴狠。 “哎呀，带着这些新人总会有这样的意外发生，要不你跟我一起杀出去，杀他个血流成河？”被称为麻衣的黑衣人讪讪的说，看来是很不好意思。 黑影们都有些惊讶，这个队长一路上显得沉默寡言，冷厉无比，此刻却像是被自己的同学吐槽，只能强行狡辩。 新人没有说话，麻衣自讨没趣，拨通了电话，“喂，不要吃薯片了，想点办法，我们被困住了。这里的警戒挺森严的，我看老板好像是有些低估这里了。” “嗯，那么现在不得不启动备份计划了。”电话那头的人咔嚓咔嚓的嚼着薯片。 “又有备份计划？内容是什么？”麻衣捏着手机，手机被她的指力捏的嘎吱作响。 “就是在你潜入失败时需要启动的计划。” “你早就知道我们会被困在这里？”麻衣恶狠狠的说，“你要是再这样藏一半说一半，信不信我打爆你的眼镜！” “哎呀，不要这么生气嘛，生气了容易长皱纹，放心吧，我一直很靠谱的不是么，”电话对面的人轻松地说，“你只需要等待就好了。” “等什么？等待他们天亮了把我抓起来乱枪处决？我很怀疑这帮家伙会不会遵守法律，要知道这些家伙的火力我看都能去打白宫了！我没有办法动用言灵，‘守夜人’控制了周围的领域，他的‘言灵·戒律’太强大了，我被压得死死的！” 电话那头的人笑了笑，说：“放心啦，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戒律’很快就会被取消的，因为他们找不到你们，危机感会让他们试图动用言灵，言灵对他们来说是机会，但对你来说同样如此，只要能动用言灵，你就会化身暗影，到时候他们怎么找你？”（我觉得可以用血系结罗啥的） 施耐德教授叹了口气，在控制室里，学生们几乎搜遍了每一个角落，可是入侵者始终没有被揪出来，就如同蟑螂一样，你知道家里有，但是并不能确定在哪里，这种感觉比蟑螂本身还要可怕...... 这种感觉阴魂般萦绕不散。 “叶胜还在养伤，学院里还有没有能使用‘言灵·蛇’的人？或者其他的什么搜查系言灵？”他转向曼施坦因，这个小老头是风纪委员会主任，对学生们的资料比自己还要了解。 “蛇并不罕见，比如说，我自己的言灵就是蛇。”曼施坦因耸耸肩，“我的领域比叶胜还要大三倍，但没用，在守夜人的‘戒律’下，我们的力量被强迫着沉睡。” “那能否请守夜人解除‘戒律’？”施耐德试探着问。 “我父亲？”曼施坦因一愣，“不可能的，只有校长能命令他解除‘戒律’。” “可是我们现在得不到校长授权。如果解除了‘戒律’，我们有数百名可以使用言灵的学生作为战斗力，我相信守夜人会慎重考虑的，怎么样，可以试试么？”施耐德盯着曼施坦因的眼睛。要不是自己没有守夜人的电话自己早就打了，但目前只能靠曼施坦因。 曼施坦因拿起了电话，表情无奈，“只能试试，老家伙是那类六亲不认的角色。” 废了，相亲又失败了，现在想砍人 第一百五十四章 戒律 第155章 戒律 教堂钟楼的阁楼里，电视还在放着1952年的经典西部片《正午》，执法官贾利·古伯挎着枪走在沉沙飞扬的西部小镇街头，这个画面基本上每天都会在这个阁楼里上演。看来守夜人每天看同样的电影也不感到枯燥，即使再经典的电影，这么反反复复的播放也该厌倦了。 可是这老家伙像个硕大的土豆般躺在沙发里，把脚翘得老高，手里拎着一瓶啤酒，嘴里哼着牛仔的小曲，看来他对于这部电影由衷的喜爱，丝毫没有厌倦的意思。 他缓缓地注视着屏幕，眼睛里映着暗淡的光，仿佛在透过这部影片追忆着什么。 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 “老伙计，我回来了，校董会这帮家伙看来已经把手伸到桌子上来了，我本以为十年前的教训能告诉他们不要对专业人员指手画脚。”一个声音响起，它的主人是这座学院的领袖，也是最强的屠龙者，校长昂热。 “所以我就说你应该表现的更加强硬一点，或者去舔校董会的脚趾，当然我知道你是个鹰派，那你就该适当展现一下自己的杀胚气质，弗罗斯特这个家伙比庞贝还要招人厌恶。”守夜人不屑的哼了一声。 他对于弗罗斯特和他所属的加图索家族没有丝毫好感，他们太霸道了，甚至好像要把卡塞尔学院真的纳入自己的麾下，可谁都知道卡塞尔学院的灵魂是谁，他们两者没人愿意低头，因此摩擦经常发生，守夜人都怀疑昂热能不能好好活到退休。 “是啊是啊，我就应该像个神经病一样动不动把刀插在桌子上然后威胁他要他一根手指，目前他们还算是我们的盟友，最起码现在他还没有太过分，不说这个了，今天我们准备给龙王诺顿的卵做一次核磁重现。”昂热说，“你要不要来看看？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这个卵上有龙血咒印，没有你的话我们很难完好无损的解除它。” “我跟装备部那些神经病不是一个路数，我讨厌你们这帮迷信科学的家伙。”守夜人哼了一声，“到时候再说吧，一头三代种的生命诅咒，我也需要一些时间准备。” “嗯，没问题，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个请求，解除‘戒律’吧，怎么样？”昂热轻松的说。 守夜人放下酒瓶，沉默了一会儿，“你是认真的么？” “在屠龙方面我很少开玩笑，我们这里又不是魔法部，让年轻人们锻炼一下不好么？”（哈利波特里有一部叫《对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的法律规定过，霍格沃茨学生在17岁以前，除非有紧急情况，否则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就算旁边没有麻瓜也不行。）昂热说，“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你认为年轻人们做好准备了么，言灵可是承袭的龙类先祖的力量，这些年轻人同时拥有使用言灵的权限，说不定会出现什么乱子。” “拥有龙血的人，本来就是在用魔鬼的力量对抗魔鬼吧？别用这种杞人忧天的语气，一个做错的英雄，总比什么都不做的笨蛋强。” 守夜人叹了一口气，“你这全是歪理......不过你说的算，暂时同意你吧，管好你的学生们。” 他关闭了电视，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只有桌上的一盏烛光照亮他苍老的脸。这盏烛已经点燃了多少年？十二年或者十五年？他都记不清了。 言灵·戒律，释放者构成以自己为圆心的领域，在该领域中压制所有龙类和混血种的言灵能力。 这是一种极为稀有的能力，对以言灵为主要战斗力的混血种中，这种类似于“幻想杀手”或者“沉默”的能力简直就是bug，该言灵的级别非常之高，甚至能镇压能力较弱的纯血龙类，因此在屠龙中的实战用途非常大，但遗憾的是绝大多数该言灵的持有者并不能长时间维持其领域，领域的范围也极其有限。真正的高阶龙类和高阶言灵是无法被“戒律”彻底压制的，但“戒律”仍有削弱其效果的可能性。 命名原则显而易见，就像僧侣们必须遵守自己的戒律那样，进入该言灵的领域等于被缴去了屠刀。 守夜人凝视着桌上的烛光，那是炼金矩阵的“眼”，虽然自己的血统能力极为优秀，但是要想长年累月的用戒律压制学院的学生，也必须用冰窖的炼金矩阵配合，如果停止，短时间内绝对无法恢复。 昂热没有考虑过敌人有什么奇特言灵的可能么？言灵和魔法比起来，更类似于jojo中的替身能力，也许血统不高的人也会拥有极为强大的能力，而即使你天赋战神，没准替身除了六维数值高就是白板。有些能力在潜心或战斗方面有特殊的力量。正所谓王有王的才能，厨师有厨师的才能，每个替身——我是说言灵，都有它存在的价值。（老东西，你的言灵最没用啦！） 守夜人有些踌躇。 电话铃又一次响了。 “哪位？”守夜人拎起话筒，知道他电话的人很少，每个人都值得认真对待。 “爸爸。”曼施坦因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是很想打这个电话。 “嗨！曼施坦因我的儿子，晚上好！我非常想念你！”守夜人正好相反，他的语调里透着十足的热情。 “我是想……请问您能否，”曼施坦因迟疑了很久，“能否请您……暂时地解开‘戒律’？这是执行部施耐德教授和我共同的请求。” 守夜人沉默了，电话里一时间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我知道，我的话越权了，对不起打扰你了。”曼施坦因咬着牙，想要挂断电话。 “你误会了儿子。”守夜人急忙说，“我是在想，过两周就是你的生日了吧？” “是啊，”曼施坦因有点尴尬，“想不到您还记得。” “那就……当作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吧！我马上就解开‘戒律’，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你，我可是会为了亲爱的儿子而违背校规的好父亲啊！”守夜人信誓旦旦地说，“儿子，你会知道有父亲是种很幸福的感觉！” 曼施坦因满脸茫然，挂断了电话。 卡塞尔学院铁三角此刻有些茫然，作为精神病院二人组，古德里安和曼施坦因知道老东西不是个好说话的角色，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而施耐德也只是抱着不试白不试的念头，他们对副校长的作风早有耳闻，结果居然是这样的结果，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喝大了。 阁楼上，守夜人一口干掉了剩下的啤酒，用力吹熄了桌上那支蜡烛。 随着烛光熄灭，一个强大到足以笼罩整个卡塞尔学院的“灵”溃散了。 在中央处理系统的监视屏幕上，几十几百道银蓝色的光束缓缓地升起，那是太古流传的力量。 学生们战栗着握拳，龙血在他们的血管里再次奔涌咆哮，他们被压制已久的“灵”，苏醒了。（猎杀时刻......） 第一百五十五章 教堂 第156章 教堂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麻衣从缝隙中跃出。 和叶胜或者曼斯不同，麻衣的声音显得极为清越，像是唱着一首清寂的和歌，歌声中，她的身影扭曲变形，如同飞散的墨迹，落地的瞬间，她的身影溃散开来，肉眼完全难以分辨。 “站在我身边两米之内，在这个范围内我们不会被发现。”她轻声说。 此刻就有荷枪实弹的学生和入侵者擦肩而过，但是完全没有觉察到路灯下有这么一缕飘渺的黑烟拂过了他的身体。 言灵·冥照。 和戒律一样，这也是一种极其罕见的言灵，混血种中，大部分觉醒的都是类似无尘之地，蛇，炽，涡这些控制元素的言灵，特殊能力比较罕见，在古代的传说中，冥照被称为隐身术或遁术。释放者构建出以自己为圆心的小型领域，光线在该领域中以奇怪的方式折射，制造出类似隐形的效果。 科学上迄今为止无法解释这个言灵，根据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方程式，扭曲光线需要恒星级的大质量物体。但是这种玩弄光影的能力只需要一个混血种即可做到。 它的命名原则基于“冥界最深处是绝对黑暗”的传说，因为被称作“冥界的烛照”，即使冥界中真的有一支蜡烛，它的光也会被绝对的黑暗吞噬干净。 黑影兵团悄悄的向冰窖摸去，旁边经过的兄弟们一无所知。 —————— 控制室里，古德里安看了一眼此刻正在紧闭双眼的曼施坦因，他的秃头上汗水不断流淌而下，看样子驱动言灵对他的消耗很大，就如同叶胜在使用言灵时需要亚纪保护一样，此刻曼施坦因也处于最虚弱的时候。 曼施坦因正在命令他的“蛇”在整个校园里搜寻。根据所谓的生物电流的说法，“蛇”的长处是搜寻金属，搜寻人来说对他难度比较大，但是总比学生们靠人力搜寻可靠。 “看起来是个大工程。”古德里安耸耸肩，他盯着屏幕上的校园地图，明亮的光点驻扎在每个区域里，但是有一栋建筑却一片空白，干干净净。 “施耐德，你不准备在图书馆里布防吗？中央主机控制室和冰窖可是我们最重要的两个要地，那里一个人都没有。”古德里安不懂排兵布阵，但是还是看出了问题。 “谁说那里没有布防？那里可是有诺玛，上次她不是已经自检完成了么？她的自我防御是整个校园里最强大的，比人力还要可靠的多，只要她觉察到危险，她可以让整个金属通道带上几十万伏的高压电，连个蚊子都无法幸存！”施耐德说。 教堂。 狮心会的精锐们都驻扎在这座建筑里，而学生会的兄弟们跟随恺撒驻扎在英灵殿。 狮心会的历史和这座学院一样长，甚至更为悠久，当年即使如昂热这般人物，也不过是狮心会的二线战力，真正的大哥是拿着亚特坎长刀纵横捭阖的狮心会长梅涅克·卡塞尔，而这所学院也以他的姓氏为名，因此狮心会一般只招收最精锐的学生，当年恺撒倒是也受到了邀请，但是上一届狮心会长没有给他下一届就任的承诺，而学生会会长看准了这一点，果断退位让贤，因此恺撒才加入了学生会，但是狮心会的骄傲一直没变，他们私下里称呼学生会的兄弟们是养尊处优的贵族老爷，而学生会的兄弟们则称狮心会的兄弟们是那种戒除享乐的苦行僧。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狮心会的成员一直保持精英会员的称号，拿到毕业证时，不需要考核就可以直接加入执行部，执行部的大门直接对他们敞开。就跟国内某些大学的毕业生一样，你需要考试才能加入的单位对他们来说不过是顺理成章。 这些精英们时刻保持着运动状态，这样整个布防团队是活的，这样的好处是防卫力量随时变化，不会有薄弱口被人突破，而且还能减少长期守在一个地方的疲倦感。任何人想要入侵，都会发现每个时刻都有不同的小组封锁着某个入口，这些精英们经过无数次演练，组成的防御网天衣无缝。 忏悔室里，楚子航一直呆在里面。 苏茜扛着狙击枪悄然靠近，她是狮心会最优秀的狙击手，虽然不如路明非那种怪胎，但是在龙血加持下她也不逊色于任何军队中的王牌狙击手，体能和视力更是远远超过。 “子航，你还好吗？”她敲了敲忏悔室的门。 “当然，我很好，没有任何问题。”楚子航回答，即使是他的左右手，这家伙的语气仍然是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感情外泄。 “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你还是相信自己的下属比较好，不要再试着一个人解决问题了。”苏茜有些担心，楚子航是那种典型的将才，每次都是一马当先如同箭头一般杀进敌人防线，很少有人能与他做配合，只有兰斯洛特能够跟上他，但是狮心会的指挥离不开这位法国籍的学生。 恺撒则不同，这家伙看起来非常喜欢研读指挥方面的书籍，他在团队合作方面无情吊打楚子航。要不是楚子航的个人实力过于出众，感觉狮心会要被按在地上摩擦...... “狮心会收到请撤离教堂区域，狮心会收到请撤离教堂区域。”公共频道中，施耐德教授的声音传来。 “是！”狮心会的学生们回应。 相比学生会，狮心会和执行部关系更近，狮心会的成员可以说都是执行部的预备队。因此他们更为服从执行部部长的指令，有人戏称楚子航就是下一任的执行部部长，他们杀胚气质一脉相承。 “子航！撤离吧。”苏茜又去敲忏悔室的门。 她对这条命令有点不解，教堂是通往冰窖和守夜人所在的钟楼的核心枢纽，本应集中人手警戒。但是服从命令是他们的天职，苏茜也希望楚子航尽量少用尽全力战斗，尤其是这种在戒律解开的情况下，每个学生都能释放自己的言灵，她比谁都清楚楚子航的力量。 “你们先撤离吧，命令不包括我。”楚子航低声说。 “狮心会收到请立刻撤离教堂区域，不包括楚子航。”施耐德教授的声音再次响起。 楚子航从帘子后伸出手来，紧紧握了一把苏茜的手腕，“相信我，事情解决完我们可以一起吃宵夜。”楚子航说。 “你不是只把三明治和橙汁带回宿舍当宵夜么？”苏茜握住楚子航的手，他的手修长而有力，透着温暖，“晚上在食堂请我吃宵夜，这是不是个约定？” “是。”楚子航的声音变了，透着一丝温暖。 （师兄开后宫怎么样，苏茜应该不会在意吧？） 景和掰手指，梦回喰种啊我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 血统 第157章 血统 施耐德教授看着光点陆陆续续的撤离教堂，只剩下一个孤独的光点在闪烁，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一直觉得自己已经够相信自己的学生了，但我也只是希望他先在团队里刷刷经验......”古德里安挠挠头，说起来路明非此刻并没有加入战斗，而且他也没有手机......“你真的那么相信楚子航？对一个年轻人来说，压力太大了吧，整个教堂都交给他一个人？” “和你这种‘路吹’不同，我知道自己学生的真实能力，而你总是基于不切实际的乐观。”施耐德摇头，“也就是你走运碰上了路明非这种s级，不然芬格尔的悲剧一点会重演......现在没有‘戒律’束缚着这群学生，他们的力量可以毫无保留的挥洒，他们有无限可能。” “楚子航的言灵……不会很危险吧？”古德里安下意识的说。这种自信除了施耐德和自己一样是个“楚吹”，那就只能证明楚子航的言灵能力太过强大了。 强大到不需要队友，不需要团队，不需要配合，即使是卡塞尔学院的精锐对他来说都是累赘，他一个人就是一支军队！ 施耐德看着古德里安，他的铁灰色瞳子闪烁着寒芒，“你还是不要乱猜为好，这对你没有好处。” “楚子航的言灵该不会是那种不能见人的吧？”曼施坦因一下子猜到了问题的关键，“即使守卫教堂的学生都是狮心会的人，他们不会泄露会长的秘密，但是你仍旧不希望他们知道楚子航的言灵……因为知道这一点本身就很危险，对不对？” “这种猜测对你们没有好处，我建议你不要越权！”施耐德有些不耐烦了，谁都能看出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什么越权，你骗骗古德里安就算了，一般教授无权查看言灵档案，我却能以风纪委员会的名义申请特权！”曼斯坦因大声说，“言灵这种东西可都是瓶子里的魔鬼，尤其是这些还没有毕业的学生，他们同时拥有人和龙的两面，如果过度依赖言灵，他们的思维方式只会越来越靠近龙！你还记得那个被我们称为‘吞枪自杀’的学生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死的么？”（说实话我挺想知道的） “别深究了，曼斯坦因，就算你给我个面子。”施耐德低声说，“楚子航的言灵还在我的控制之中。校长也知道这件事，他同意我保密。” “你以为你是某本热血漫画里的人物吗？不是我给不给你面子的问题！所有危险的言灵能力按照校规都要被立案存档，校长也无权默许你！”曼施坦因愤怒的秃头闪闪发亮，“如果我今天装作这件事没有发生，到时候出了事，你我校长和古德里安都没法摘出去！” 古德里安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自己为何就被卷入了这件事里，路明非没有言灵他是知道的，因此他一直以为路明非的强大是天生神力......丝毫没有失控的风险。 施耐德仰天，深深地吸了口气，“可是，楚子航……是个好学生啊。” 曼施坦因愣住了，施耐德的语气竟然和那天晚上的古德里安有所重合，一直以来他都畏惧着这位执行部的负责人，当然，每个教授都对他有所疏远，装备部是神经病组成的部门，而执行部是疯子组成的，他们的负责人当然是疯子中的疯子。 可是这时他的语气和那晚的古德里安那么像，带点无奈，带点祈求，像个疲惫的中年老男人。 “路明非......是个好孩子啊。” 两个声音仿佛跨越时空重叠了，曼施坦因一时间有些恍惚。 “‘血之哀’带来的孤独感伴随着每个混血种，楚子航就是为了克服这种孤独感而来到卡塞尔学院，我还记得那时候他的黄金瞳还没有那么不可直视，他的眼睛里透着孤独。”施耐德低声说，“而他满怀希望的来到卡塞尔学院，我们却要像对待敌人一样把他隔离起来？像观察异类中的异类么？” 曼斯坦因和古德里安看了看彼此，他们两个精神病院的院友对此并不陌生，那种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如果没有彼此的存在支撑着，也许他们已经寻了短见。 “楚子航是个好学生，就像路明非一样好（我们都是好样的），比如什么白王血裔的事情，我完全没有听到过。”施耐德凝视着他们两人。 “什……什么白王血裔？”古德里安瞳孔猛地收缩，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曼斯坦因我的朋友，你并不是个很善于说谎的人。你当时提出的白王课题确实非常有想象力，我已经相信了，但是说话的时候目光不敢跟我对视，古德里安撒谎的习惯是会抓头，你撒谎的习惯是会往右下角看。你对他的嘲讽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施耐德死死盯着曼施坦因的眼睛，“在你离开图书馆之后我返回调出了监控录像。” 大哥，你不觉得学院里很少人敢跟你对视么......曼施坦因满口的槽吐不出来。 “你的意思是？”他试探道。 “录像被我销毁了，你懂的，你的好学生路明非和我的好学生楚子航，他们都很好，很努力，很正常，他们用中国话来说，是三好学生，德智体美全面发展，我们将会把他们培养成屠龙的英雄！”施耐德说得极慢，也极有耐心，就好像是幼儿园的阿姨在教小孩子说话，“是不是这样？我们三个是一伙儿的。” 古德里安击掌，“没错儿！明非一定会成为优秀的学生，我看好他成为混血种的顶峰！” “确实，那我们应该有默契了吧。”施耐德难得的语言中透露出一丝笑意，“风纪委员会主席也同意我们的看法吧？” “我同意不同意重要么？反正我已经莫名其妙的成了共犯。”曼施坦因耸耸肩，“早知道我也应该收个不正常的学生，现在我去撬曼斯的学生还来得及么？听说他的学生诺诺也没有言灵，我怀疑她是不是也隐藏了什么？” 第一百五十七章 诺诺 第158章 诺诺 就在卡塞尔铁三角正在狼狈为奸——我是说齐心协力的时候，曼施坦因想要收为麾下的诺诺正领了武器正在漫无目的的巡逻，路明非手里把玩着一把冲锋枪，跟在她后面。（感觉路诺是不是不太合适啊，主角没必要去撬恺撒的墙角啊感觉。） “话说师姐，这种时候你为什么不跟着恺撒啊，作为学生会主席的左右手什么的，咱们这不算不算擅离职守啊。”路明非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诺诺聊天，虽然自己战力超群什么的，但是目前他没有被分配任务，他也乐得清闲，路明非自认是隐藏在黑夜中的杀手，不是恺撒那种吃顿饭还要慷慨激昂的发表演说的家伙。 虽然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吧，但是他也不想没事给自己揽活干。毕竟只要我什么都不做，就不会犯错。 “什么擅离职守，你有岗位守护吗？” “还有，保持好这个态度师弟，记住我才是你的老大，对恺撒直呼其名就行。”诺诺满意的点点头。 “分这么清楚干什么，恺撒的小弟不就是你的小弟？你们是分封制么？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路明非烂话脱口而出，他感觉诺诺和恺撒好像有点奇怪，莫非是什么皇帝和江湖侠女什么的，皇帝一门心思想要给侠女荣华富贵，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做个漂亮的金丝雀，侠女却老是往外闯，向往外面的世界，还要和正宫娘娘、太后什么斗智斗勇的感觉。 路明非摇摇头，感觉真是恶俗。 “开什么玩笑，他是他我是我，虽然我是恺撒的女朋友，但我可不是什么学生会的女主人。”诺诺翻翻白眼，“我得接受他的好意，而且在他小弟祝我快乐把我看作恺撒理所当然的未婚妻的时候保持微笑。整个晚会上没有一个好玩的人。不过师弟你真不赖，我都以为你要跟芬格尔跳舞了，到时候新闻网妥妥上首页！” “你心真黑啊......话说今天这么大阵仗，你俩订婚了？”路明非问。他没忘记安珀馆那些一筐一筐的玫瑰花，给路明非镇住了。“这么豪奢，说实话我真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龙虾......” “没有，今天是我的生日。”诺诺轻声说。 “生日快乐啊师姐。”路明非脱口而出。 说完之后他摸了摸身上有没有带什么东西，遍寻无果，连兜里的纸巾都擦了嘴了......他掂了掂手里的冲锋枪，“嗯......你们这儿武器还要交公么，要不我把它送给你当生日礼物怎么样？美国货，美式居合神器。” “师弟你这情商怕不是毕业都会找不到女朋友嘞......”诺诺一蹦一跳地走着，看样子心情还不错。“你真的会加入学生会吧。那样我就有了自己第一个小弟了。” 路明非冷哼一声，“你看我铮铮傲骨能是屈居人下的人么？除非你负责给我介绍一个女朋友。” 诺诺拍拍他的肩膀，“那我们合力推翻恺撒统治怎么样，他麾下的白裙蕾丝少女团都是新生中最漂亮的，大部分都从小学习舞蹈。到时候你上位就可以接管她们了啊。” “老大在上，请受明非一拜。” 两人哈哈大笑。 路明非趁着夜色，突然有点八卦的心思，“师姐，问你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啊，你喜欢恺撒么？怎么总感觉你俩像是表面兄弟啊。” “废话，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你以为我拜金啊？虽然他们意大利黑手党有钱，可我也是有骨气的。”诺诺笑，“跟他在一起挺好的，恺撒不让我觉得讨厌，恺撒觉得我很好，在a级里面也算是血统优秀，虽然没有言灵......而我又觉得自己确实很好，配得上他喜欢我，我觉得他也不错，不会让我不舒服，这样岂不是蛮好的。” “那你们要求还真不高......真鄙视你们这些该死的土豪，我还是喜欢那种日系的恋爱，两个人拉拉手都会脸红，在学校里对视都会挪开视线，在夕阳的映照下小心翼翼的把信交给对方，说什么以后请多关照这样式的。”路明非撇撇嘴，“你们这样好像在相亲哎。” “相亲就相亲，多少中国人都是靠相亲解决人生大事的，只要条件匹配就行了呗，师弟，你也有喜欢的人了吧，从你眼睛里看得出来，今天邀请你的那个女孩儿那么漂亮，你都不动心哎。连我都感觉这萝莉真的太棒了！”诺诺挑了挑漂亮的眉毛，“不要活在过去的记忆里，新的爱情正在等你哦。” 路明非愣了愣，他有喜欢的人了吗？ 他扪心自问，自己这十几年里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当年好像是陈雯雯，自己年少轻狂的时候偷喝叔叔剩下的半罐啤酒，还挥斥方遒说此生非陈雯雯不娶咧。 不过那对自己已经是梦幻泡影般的过去了，路明非现在看着陈雯雯就跟看赵孟华的感觉是一样的......突出一个毫无波澜。 如果说还有别人，那应该就是赤瞳了吧，是男人就能看出她的漂亮啊，虽然她平常一张冰块脸冷的跟楚子航似的，但是在路明非心中这已经是女友的不二人选，除了颜值和身材，更重要的是路明非和她一道在血池里摸爬滚打，生死之交很能表达出两人的关系，唯一可惜的就是自己刚刚觉得能配得上她，就莫名其妙的挂掉了，只能说是命途多舛...... 路明非活了十八年，如果算上穿越那就是十九年，感情经历美好的像是一张可以画任何色彩的白纸......不由得扼腕长叹。 这两个家伙一路聊天闲扯，也没有人管他们，每个看到他们在溜达的学生都没有什么异议。诺诺向来疯疯癫癫的红发巫女之名已经响遍学院，而路明非这种人，但凡有点自知之明的家伙也不会去指使他，反而有很多人愿意被他指挥什么的......龙族是个暴力至上的种族，在混血种中，力量也比其他的任何东西都有说服力。路明非的战绩已经很明显的说明了这一点。 第一百五十八章 暴露 第159章 暴露 此刻，恺撒·加图索正带着学生会的兄弟们严阵以待，守望着尚未到达的客人。 楚子航送走了狮心会的成员，迎接着属于他的战场。 然后诺诺和路明非漫无目的游荡着，却离入侵者们越来越近…… 队长麻衣正在带领着自己的小队悄悄向英灵殿潜入，无论是扫过的手电灯光，还是那些荷枪实弹的精英学生，都没有发现这些人。 这群入侵者在路灯下缥缈如黑烟一般，无人察觉。就在这群人身边的不远处，手持长短家伙的学生们瞪着大眼睛四处巡视，锐利的如同鹰隼般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却对身边聚集成团的十二人完全没反应。 言灵·冥照的效果太霸道了，别说是在这种黑夜里，就算在烈日下，熟练的冥照使用者都能将自己的身形完美的隐藏好。即使这些新兵蛋子聚精会神的观察，也发现不了任何异样，最多也只能看见空气里有缭乱的淡墨色风流过，仿佛幽灵一般。常人都会把它当成错觉。在黑夜里，这些黑色的气流更是难以察觉。 作为潜入的言灵，它是无敌的，当然大家都知道自称无敌的都没有好下场......这也是电话另一头吃薯片的女人说释放言灵后没人能找到她的原因。 什么摄像头红外线还是蛇或者其他的言灵，都发现不了这种玩弄光影的使者。 除非他们用饱和火力把这片地犁上一遍。毕竟火力覆盖专治一切花里胡哨。 第十三个人已经离开了，他将独自前往挑战楚子航把守的教堂。其余的十一人紧紧地贴着队长，简直恨不得黏在她身上，老实说这样走路非常难受，但是他们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队长的领域只有以自己为中心的两米距离，如果某个人不小心露出什么胳膊腿之类的东西...... 想想就觉得刺激，堪比那些哈利波特里用移形换影丢下自己部分身体的巫师。 不过在那里的常规现象，在这个世界里，恐怕只能用清空弹夹来应对了......兄弟们紧紧地攒在一起，像是朵以队长为花蕊的花。 近了，逐渐近了，队长相信自己千锤百炼出来的言灵，这将是一次没有任何意外的潜入作战，到时候他们就能潜入英灵殿，从而到达卡塞尔学院那个冰窖！ “真是个毫无挑战的任务啊。”麻衣摇摇头，此前卡塞尔学院被吹得天上少有地上全无，什么屠龙者最后的堡垒，什么混血种世界的灯塔之类的，可是就这布防水平跟她之前潜入过的地点并没有什么不同。本来她还期待有什么炼金术做成的触发式血统报警器之类的...... 现在路上已经没有人了，为了谨慎他们还是选择了没有人的路潜入，在黑夜里他们显得如鱼得水，直到他们看见了一男一女，正在聊天侃大山的样子。 “这就是卡塞尔学院？还有这种摸鱼的混子？”麻衣不由得想上去给这俩家伙脑袋上来一巴掌，教育教育他们什么叫做专业精神，如果在黑夜里被无形的手打到，这俩家伙该不会哭出声来吧。麻衣恶趣味的想。 这一男一女看样子年纪不大，显然不是卡塞尔学院的校工，应该是两个溜号的学生罢了。 男生看上去还很年轻，刚刚成年的样子，一身白色的正装配上漆黑的冲锋枪看上去倒是有模有样，可是他现在把枪随意倒提着，甚至都没有打开保险，十足的菜鸟行为。 女生看上去稍大一点，也不过是二十岁出头，看上去颇为漂亮，穿着精致的套裙，全套的首饰和高跟鞋看上去刚从舞会上下来，女生看上去比男孩儿还松散，手里的两柄格洛克抛来抛去，像是在玩玩具。 麻衣冷笑，这就是所谓的精锐么？今天我就给你们卡塞尔上上课，老娘打得就是精锐！ 看来卡塞尔学院风气松懈一触即败，亏自己还做了那么多准备。不过是荫庇在昂热守护下的一群混子罢了！ 结果她突然看见男孩儿顿住了，一个漂亮的上膛动作，mp5的枪口直接指向了麻衣所在的方位。女孩儿愣了一下，双枪交叉指向同样的位置，专业的气息在两人身上升腾。 他们突然从偷偷跑出来玩儿的大学生摇身一变成了专业战士，麻衣心中咯噔一声，被发现了？怎么可能？！ —————— “我说师弟啊，我累了，要不找个地方歇会？”诺诺和路明非漫无目的的转了转，有些无聊了，今天说起来她有点想去山上看萤火虫来着，卡塞尔学院的后山上有种大个儿萤火虫。夏天的时候，它们会从山下沿着瀑布往上飞，漂亮极了，夏天水雾也很大，看起来就像星星在一片云里面上升一样。 但是路明非好歹也是刚刚立下不世功勋的屠龙英雄，在卡塞尔学院的声望已经接近顶点，她总不好因为今天自己过生日就说“哎呀师弟，学院生死与我等何干，不如上山看星星去也。” 虽然路明非的性格没准会跟她一起去，诺诺的侧写告诉她这是个平常很随和的家伙，但她也不好让路明非这种重要战力在关键时刻离场去看星星，毕竟龙族入侵确实是之前从来都没有过的情况，诺玛不会随意给出这种入侵理由，所以路明非此刻留在学院里是最安稳的。 “师姐你就开玩笑，你刚才跳舞的时候可一点没见累，话说如果我没有舞伴怎么办？你会不会再拉兄弟一把？”两个人其实也没走多少路，反正对路明非来说这点运动量甚至不够热身的。 “嘿嘿嘿其实芬格尔跟你跳我还是挺期待的，感觉一定很有意思，芬格尔那么爱你，他会和你一起魅惑众生的。”诺诺呲牙笑，“那边有个长椅，你去不去，反正我要歇一会，高跟鞋走路很累的，我不是跟你说过么？” “......你一定是对魅惑众生有什么错误的理解。”路明非顺从着跟着诺诺走向小路。（话说这情节设计是否太刻意了点，不过就这样吧，无数巧合才能堆砌成故事嘛。一切都是命运石之门的选择.jpg） 我靠，为什么评论下面的评论不会置顶啊，要是不翻我根本看不到，话说现在的兄弟们咋跟谜语人似的，都看不懂你们啥意思，有剧情可以探讨嘛，老抬杠干什么 第一百五十九章 暴露(2) 第160章 暴露（2） “哎呀，好棒，感觉舒服多了。”诺诺甩掉高跟鞋，坐在长椅上长舒一口气，脚趾灵活的舒展。 “所以说你既然不喜欢穿高跟鞋为什么还要穿。”路明非问。 “这就跟你穿正装一样，在这种正式的场合要给主办方面子嘛，师弟你的衣服还不错，西装是男孩的武装啊，到时候你还会有更多的机会穿着它作战。”诺诺眯眯眼笑，此刻她倒像是个贴心的大姐姐，“不过这种成品还是不如定制的，不如师姐带你去买一套穿，我认识一家老裁缝店，他手艺比学校里的裁缝还好。” 路明非也笑，在这个世界里，卡塞尔学院的这群家伙虽然有点神经病，不过对自己倒是蛮好，当然自己身边的神经病太多了，路明非已经习惯了，你不能指望每个人都尽善尽美，只要对自己心存善念，就足够路明非感动的了。 “今天恺撒应该是和楚子航比赛看谁先抓到入侵者，他俩就是这样，不管什么样的事情都要比一比，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犯冲。明明恺撒比楚子航还大一届。”诺诺抛着手里两把格洛克玩儿，这是她从满载武器的车厢里取来的，她是个全能的武器使用者，相当于弱化版的恺撒·加图索，狙击枪，冲锋枪，手枪都用的不错，当然全能的另一个同义词就是平庸，她的枪械能力只能算是优秀，在人均枪王的卡塞尔学院并不突出。她最擅长的其实还是靠着测写近身战。这种类似预判未来的能力使她的近身战在全校女生中稳居首位。 “入侵者么......”路明非当年在夜袭的时候，被入侵那是家常便饭，因为夜袭的名头极为响亮，在帝国的悬赏榜上一枝独秀，无数异民族杀手，帝国麾下的作战部队或者想靠干一票从此金盆洗手或者扬名立万的兄弟们发了疯似的寻找夜袭的基地，并且不要命的攻击，只求能干掉一名夜袭的杀手。 不过当时有拉伯克的“交叉之尾”作为结界，大部分时候都能提前感知到敌人的入侵，而且没有帝具使，对夜袭的威胁程度无限接近于零，只有那次时尚博士倾巢出动的时尚部队才给夜袭带来了致命的威胁。 但在须佐之男的加入，他们终究还是无伤解决了时尚博士这个心腹大患。 “须兄......”路明非有些追忆往事，自从他看见楚子航的村雨之后，回忆往事的频率越来越高了。（话说看书的兄弟们看过斩瞳没？这本书多少有点标题党了。） 突然，一股异样的感觉传来，一种违和感瞬间让路明非浑身绷紧。来自战场上的本能让他下意识的举起了mp5，枪口指向了黑暗中传来隐隐不对劲的地方。 “师弟？”诺诺愣住了，但是她知道路明非不是个没事耍宝的家伙，那种事情只有芬格尔会干。路明非严肃的表情丝毫不像开玩笑，诺诺双枪交叉，和路明非的冲锋枪一起封锁了眼前的黑暗。 “怎么，还要我请你出来么？我以为敢于光明正大入侵卡塞尔学院的，不应该是阁下这种藏头缩尾之辈啊？”路明非冷冷的说，在某些时候，他也可以变得冷漠无情，在战场上是容不得慈悲心和温柔善良的，在战场上只有生，或死！ 转念间，他就明白了那种违和感的来源，那是隐身的敌人存在在那里所带来的的不协调感。 路明非继承恶鬼缠身之后，曾经在拉伯克的怂恿下，去恶作剧当时新加入的切尔茜（英雄可以受委屈，但......），当他使用恶鬼缠身附带的特技——透明化去接近正在泡温泉的切尔茜时，被她反过来用盖亚粉底变成须佐之男吓了一跳。 当时切尔茜的话路明非牢牢记住了，“即使你使用透明化消除了身形，但是气息和存在感是无法抹除的，记住这一点，不然，你会死！” 路明非身体力行，以消除气息和存在感锻炼自己，直到自己在帝国最强的艾斯德斯眼皮底下使用透明化都不会被发现才大功告成。同时，他对于气息和存在感变得极为敏感，在他面前隐身，简直是关公门前耍大刀，李毅面前秀护球...... “哦呀哦呀，没想到卡塞尔学院里的人都这么优秀啊。之前把你当做摸鱼的差生真是对不起了呢。”一个清越的声音响起，是女孩儿的声音，带着几分自负和嚣张，但是却并不令人心生讨厌，反而让人觉得颇为动听。（老m了） 空气扭曲，黑色的烟雾散去，麻衣解放了冥照。入侵者十二个人同时现身。 要说专业还真是专业，这些入侵者比路明非想象中更为专业，显然不是什么没事儿到卡塞尔学院打卡的杂兵，他们穿着没有标记的黑色作战服，紧身的衣服下是钢浇铁铸般的肌肉，看起来都是练家子，同时武装齐全，不仅手持微型冲锋枪，还在腰带上佩戴着统一尺寸统一制式的短刀，用来近身作战。整张脸都隐藏在黑色的头套下，只露出两只鹰隼般的眼睛。 路明非和诺诺都有些发呆......因为摸不清对方的路数。 好比奥运会新西兰和别的兄弟打球，在大家都用什么拍手礼或者什么拥抱啊握手啊之类的礼节，而你在那里跳毛利战舞......气势雄浑，舞姿霸气。 这时候管你是中华上朝太空易还是美利坚第一分位哈基石，你上你也懵圈。 这十二个人摆出了奇怪的阵形。 具体奇怪在哪呢，在这入侵卡塞尔学院，步步危机的地方，他们组成了西虹市首富里面的菊花阵......十二个人中十一个是男人，作战服下凸起的胸肌恨不得用撑破衣服来显示自己的力量，一个个矫健如希腊雕塑中的男神，但是他们围绕在唯一的细如柳梢的女人身边，猫着腰，手挽着手，像是非洲部落里的兄弟在跳什么求偶的舞蹈，以女孩儿为圆心，组成了一朵十一瓣的花…… “滚！这时候还贴我那么近干什么？”女孩儿一把按在一名同伴的头上把他推了出去。 一想到以后要写四千字就难受......写不来啊 第一百六十章 酒德麻衣 第161章 酒德麻衣 刹那间，入侵者们立刻组成三三制的小组阵型，翻滚着躲在了花坛或者长椅后面，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微型冲锋枪整齐划一的举起。上膛声同时响起，整齐的如同只响了一声。 “师弟你看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动手，现在情况是不是很尴尬。”诺诺和路明非一起躲在长椅后面，也伸出枪管，此刻双方对峙，剑拔弩张。 “抱歉抱歉，师姐，但是我们是讲究人啊，怎么打起来也要先互相通名啊，不然和混混打架有什么区别。怎么也要给对面个机会讲讲自己的能力原理嘛。”路明非表示自己是个有身份的人，对于仪式感还是很看重的。 果然，路明非混迹了这么久的超能力圈子，比诺诺懂规矩的多，如果开挂不装b，岂不是明珠暗投，麻衣在这种随时会被包围的地方居然还轻轻的笑了，“路明非......对吧，卡塞尔学院新生中数十年未出现过的s级，昂热眼前的红人，据说在卡塞尔学院，近身战你排第一？” “都是学校的兄弟们抬爱，虚名而已虚名而已，敢问阁下是何方神圣。”路明非下意识的谦虚了起来，他是那种丢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家伙，没有什么表现欲，即使是面对对方美女的夸奖，他也没有露出得意的神色。 “没想到s级是个谦逊的人呐，我还以为你是那种眼高于顶的家伙，那种人可不讨女人喜欢。”麻衣微笑，“我能问问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么？” 她貌似平静其实内心早已翻起惊涛骇浪，言灵·冥照是她完成任务最大的依仗，凭借着这个言灵她无论是潜入还是刺杀都如入无人之境，这个言灵并不如何强大，比起那些可以制造爆炸或者飓风的言灵杀伤力远远不如，但它却可以扭曲人类的认知，是那种被称为bug的言灵，她很想知道自己是输在了哪里。 “即使掩去了身形，气息和存在感还是很难抹除的啊。”路明非也没有藏私，他大方的解释了原因，“你的能力很不错了，如果只有你一个人，也许我也很难发现。但是其他的诸位还是需要努力啊，你们的气息简直明显得像是黑暗中的萤火虫一样。” 入侵者们互相对了对眼神，不知道眼前这个小子说的是真是假。 麻衣倒是相信了，作为忍者，她对于气息遮蔽和压制心跳呼吸颇有心得，即使不靠冥照，她也可以像影片中的顶级盗贼一样潜入各种场所，可是她的言灵终究只有她最熟悉，其他的入侵者不过是她从猎人网站中临时雇用的家伙，和她的配合程度并不算高。因此被发现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这个年轻人未免太过敏锐了，麻衣相信即使如他说的那般，能够在黑夜中察觉到这些家伙的，也必须有极端敏锐的观察力和同样隐藏自身的经验。 此刻路明非和诺诺也在打量着这些入侵者，他们目前没有呼叫支援的意思，如果不是特别厉害的家伙，路明非搞定他们绰绰有余，与其呼叫支援事后发现什么调虎离山啊声东击西之类的，还不如路明非先动手把这几位干掉。 对面的兄弟们都是黑布遮脸就不说了，可这位队长麻衣大大方方的露出了面孔，没有丝毫遮掩的意思。 即使路明非和她站在对手的立场上，也不能否认她是个美人，万里挑一的美人。诺诺已经算是极为漂亮的女孩儿了，不输给路明非在电视上看过的荧幕明星，可眼前这位只能用“绝世妖姬”来形容，看上去就是那种惑乱众生的路子。 她的身材极为高挑，在黑色紧身作战服的衬托下，全身的曲线被精炼出来，如果她是素描课的模特，老师和学生都得在两只鼻孔里插上纸卷画画。 女孩儿漆黑的长发在脑后扎成马尾，像个剑道少女那样露出白皙修长的后颈，一张总带着“唉，怎么那么麻烦”表情的明艳脸蛋，淡淡扫了眼影的眼角修长，如同绯色的刀锋。 “酒德亚纪的姐姐，酒德麻衣。”队长淡淡的说，“你应该见过我妹妹，路君，说起来还要多谢你。” 确实，她和酒德亚纪有几分相似，果然是有血缘关系，但是和清丽的酒德亚纪比起来，姐姐的艳丽如画家笔下的一抹酡红。 “不客气不客气。”路明非一向做好事不留名，不过酒德麻衣的话里透露出了不少信息，首先酒德亚纪和路明非参与青铜计划的事情在卡塞尔学院里是绝对的机密，路明非暴打龙侍的场景虽然学院处于某种宣传层面的考虑被芬格尔放在网上大肆传播，但是诺玛在网络上的能力不是盖的，只有通过卡塞尔学院的网站才能访问这段视频，外界的网络一旦流传诺玛有的是办法揪出流传者是谁。（哎呀这个设定真方便呀） 卡塞尔学院的学生也不会不知轻重的随意传播，因此一口道破路明非救下亚纪的酒德麻衣，必然有某种获取卡塞尔学院情报的渠道，换句话说卡塞尔学院中出了一个叛徒......说不准就是酒德亚纪？ 其次酒德麻衣能这么随便的暴露身份，显然对自己入侵之后的善后工作和入侵计划有充分的信心，卡塞尔学院的报复心可是很强的，敢于入侵卡塞尔学院，她必然要做好被追杀到天涯海角的准备。当然你也可以说她报名是剧情需要，那这就没法说了...... “虽然立场不适合这么说，贵姐妹长得还真不像啊。感觉亚纪学姐看上去比阁下清丽可人一点点......你长得简直跟我想象中的红颜祸水一模一样......”路明非烂话不由自主的往出蹦，他上次见到的姐妹还是赤瞳和黑瞳，两个女孩儿几乎有八九分相似，他第一次见到黑瞳的时候几乎以为自己认错了人，除了眼睛颜色之外黑瞳简直就像是小了几岁的赤瞳，但是如果酒德麻衣不说话，他很难把眼前这个美女和那个温温婉婉的亚纪学姐联系在一起。 同样是人，差距咋那么大捏？ 第一百六十一章 新时代 第162章 新时代？ “我和亚纪是孪生姐妹，从生物学角度说，不是同卵双胞胎而已，否则她也不会是那么个丑小鸭，总是对自己没信心。”酒德麻衣有点毒舌，这让她的美丽显得多了几分真实。但是看她刚才的道谢，分明是很看重这个妹妹。 我懂了，老傲娇了。路明非心说。嘴上说的再凶，其实还是很在乎对方的。不过傲娇已经退环境了啊，你这种一眼看上去就是女王属性的怎么跟个丫头片子似的...... “可是这也不是你直接暴露身份的理由吧？难道时代变了？卡塞尔学院真被人看作可以经常来参观旅游的地方了。参观者甚至连基本的伪装都不愿意做，都这么明目张胆的走进来，连面罩都不带。”诺诺插嘴，她比路明非待在学院的时间还要长，清楚的知道这里不是什么旅游胜地，这里是血与火淬炼出的屠龙堡垒，酒德麻衣这么有恃无恐，总让人觉得她另有所图。 “其实我以前刚出道的时候也试过蒙面，可是效果不大，”酒德麻衣随性地耸耸肩，“别人对我身材的印象超过对我的脸，我总不能全身罩在阿拉伯长袍里。我们干的就是近身战的活儿。” 诺诺一时间无言以对，她自己的身材倒也算还行，但是分跟谁比，和路明非当年暗恋的那个陈雯雯比自然是凹凸有致，但和酒德麻衣这种超模身材一比明显落了下风，酒德麻衣的外貌尤其是对男人来说，没法不印象深刻。 对于麻衣来说，太过完美的外貌才是她最大的缺点，即使让一排女孩儿都穿上白色宫廷舞纱裙并排站着，麻衣也会以傲视全场的身材，第一时间吸住所有男人的视线。 “即使是亚纪学姐的姐姐，但你入侵的行为已经站在卡塞尔学院的对立面了，你信不信我们先把你拿下，就算你跑了信不信我们事后再把亚纪吊起来拷问情报？”路明非嘿嘿淫笑——我是说嘿嘿冷笑，“别以为你是日本人就有外交赦免权。” 酒德麻衣撇了撇嘴，“不要指望我会担心亚纪，我和她根本不在同一个阵营。就算你们把她吊起来打也不会得到我的任何信息，因为我和亚纪从小就不生活在一起，在我们没有什么姐妹感情。想用这一点做文章你还是太天真了，而且我跟那种丑小鸭，是完全不同的。” 路明非撮着牙花子，心说这年头双胞胎的感情真是不值钱，前有赤瞳黑瞳姐妹情深互相一边说我爱你一边说着我要杀死你，现在又有双胞胎表面姐妹，姐姐直接把妹妹给卖了......他听得出来酒德麻衣是认真的，她显然是那种不会因为担心妹妹而主动投诚的角色。 路明非身为一个在婶婶打压下过得水深火热却还知道给小胖子堂弟时不时送上鼓励和美好回忆（特指夕阳的刻痕）的好哥哥，感觉这年头真是资本腐化人的纯真。 唉，日本。 在我天朝上国兄弟们感情就很好。（小胖子般路鸣泽：我谢谢你啊我的好哥哥，你把头伸过来我给你加个buff。） “那么入侵者只有你们这些人么？凭借着十二人想要攻陷卡塞尔学院，未免也太过小看这里了吧？还是说你们是龙王小队？” 诺诺暗暗给了路明非一肘，警告他不要再吐槽了，既然这位美女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而且看上去很好说话的样子，还不抓紧时间套取情报？路明非的战术情报课一定没学好！不过说起来他好像还没开始学来着。 “我们当然不是龙王小队，而且我们也不需要靠这十二个人攻陷卡塞尔学院，我们还有队友，马上就要抵达教堂。”酒德麻衣漫不经心的回答，“今天是值得纪念的一天，命运的齿轮将在今晚开始转动，卡塞尔学院没有人能阻挡，你们当然也不例外。主角不会是我们，我们只负责拖延时间。” “真坦诚啊，”诺诺愣了愣，她是没想到酒德麻衣这么痛快，这简直不能说是好说话了，这简直像是我们组织打入敌方的特务。（我们的同志遍布五湖四海，甚至打入了某些敌人的内部.jpg）这有问必答有求必应的姿态，让向来喜欢谜语人的她颇感羞愧。 “红莲即将绽放，双星终会汇聚，命运的转轮已经开始，请你耐心的等待是吧？”路明非学着酒德麻衣那种神棍般的语气说。 “你......”酒德麻衣愣住了，难道这家伙觉醒了？不可能啊？这根本不在计划中。可听他的语气，这种神神叨叨的风格，真的很像某个人...... “师弟你可以啊，你改行去抢奇兰的饭碗了？”诺诺上下打量着路明非。 “鬼嘞，说什么命运的转轮，你们对得起自己的九年义务教育么？一点不相信人的主观能动性是吧？”路明非不屑的啐了一口，毕竟在这个世界除了路鸣泽他还没有遇到过自己搞不定的角色，因此路明非对命运的敬畏之感有是有，但不是很多。 此刻两方的兄弟一头黑线...... 酒德麻衣强行绷着脸，维持高冷美少女的人设，“其实告诉你们也没有关系，虽然被你们看穿我很意外，但是我们的计划不会失败。下达命令的那个女人，虽然她永远只是嚼着薯片远程发号施令，下的命令毫无逻辑可言而且要求你100%执行，但是她从未在策划上犯过错误。 而现在去教堂找楚子航的那个是我们的三无零度少女，虽然她冰山似的永远冷着一张脸，不喜欢跟任何人合作，但是据我所知还没有什么交给她的事情她完不成的。相比起来我是这个团队里最好打交道的人了。” “嚯，听上去贵组织的人都是人才啊，个个都身怀绝技。”路明非不吐槽不舒服，“你老说计划计划的，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龙王诺顿的卵。”酒德麻衣毫不隐瞒。 路明非心想这又是个不知道老唐已经跑路了的可怜人，那个罐子里说不定什么都没有，他们就算抢到了，打开之后表情一定很精彩。 “还有么？为了这个卵就要搞得这么难看？这是卡塞尔学院得来的东西，我们一定要为了它刀兵相向？”路明非问。 “新时代。” “新时代？你浪客剑心看多了？为了新时代只能请各位去死？明治维新都多少年了？”路明非有点生气了，你要说现在和斩瞳的世界一样，帝国暴政惨无人道也就算了，我路明非出生入死，手刃高达，也不枉叫为了新时代，你一个美少女，来抢我们东西，也有脸说为了新时代？ 虽然说现在金融危机，经济滑坡吧......但跟路明非想象中要起义革命创造新时代还差的远嘞。（话说09年那会儿是金融危机吧？） “远比那，要新得多。”麻衣轻声说，她漂亮的眼睛里忽然流过一层雾一般的朦胧，雾后却是令人震惊的瑰丽。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两个战场 第163章 两个战场 “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们所说的新时代是什么？”路明非的枪口缓缓扫过入侵者们，“是到时候人人如龙还是创造一个没有龙王的世界？” 以他的见识大抵如此，混血种能创造什么新时代，无非就是两种，一种是混血种当家做主成为新的龙王统治世界，将人类纳入自己的统治之下，还有一种就是彻底斩断龙血的悲剧，让世界上没有混血种，没有龙类，大家都是纯种的“动物界、脊索动物门、哺乳纲、灵长目、人科、人属、智人种”。 “我很想讲给你听，等到新时代到来的那天。”酒德麻衣挥手，枪林弹雨瞬间铺天盖地的笼罩了路明非和诺诺。（其实我特么也不知道她所说的新时代是什么，万恶的江南老贼） ———————— 卡塞尔学院，教堂。 楚子航闭目养神，身旁的墙壁上靠着自己的爱刀，御神刀·村雨。 这柄刀看上去对路明非冲击很大，但是出鞘的时候路明非眼神中的失望也在楚子航观察之中，不知道路明非为何会对村雨有这么大的反应，却没有笑纳这份本该属于他的赌注。 “真想和他聊聊啊。”楚子航心里想，这就是一个闷骚的家伙落后的地方，像恺撒那样的明骚已经把路明非纳入麾下了，你还在这想什么时候去跟人家聊聊，活该被副会长架空啊。 此刻，门外响起了清脆的敲门声。 没有等待应答，有人推开了教堂的门。 楚子航睁开了双眼，永不熄灭的黄金瞳此刻流露出了和村雨一样冰冷锋利的气息，即使没有龙血的压制，也很少有人敢于直视这样的眼睛。 他推开忏悔室的门，缓步走出，看到那个正在合上门，一步一步走向教堂中央的黑衣人。 来人的脚步声在教堂里回荡，稳定得堪称乏味，仿佛机械一样每一个步点之间的间隔都一模一样，如同经过精密的测算，最后他在教堂中央缓缓站定了。 远没有想象中的针锋相对，或者彼此试探。两个人没有说话，默默的打量着彼此。 楚子航的颜值自不必多说，帅的能靠刷脸吃饭，本来是一张温润的三好学生的脸，但此刻他像个混混一样披着卡塞尔学院的墨绿色校服，露出里面的白衬衣，衬衣的扣子解开两颗，线条清晰的锁骨暴露出来，很少有人见过他这幅模样，不出任务的楚子航一向是那种拎出去就能拍学校招生海报的存在。 此刻他倒提着那柄引以为豪的村雨，漆黑的中长发没有束起，而是凌乱地散着，长长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眼睛。 而来人全身笼罩在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作战服里，和酒德麻衣不同，他遮的严严实实，包括头脸都没有露出来，连眼睛都看不清楚，显然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 但是仍旧能看出那是个女孩，虽然身高比大部分女孩儿要低一些，却称得上是凸凹有致。但是那副双手下垂紧贴着双腿两侧，头略微低垂的站姿，像个死读书的好学生，怎么都不会让人提起兴趣。 此刻两个人互相沉默着没有说话，谁都没有先开口打破寂静的意思。气氛诡异的和谐。 “怎么称呼？我的名字是楚子航。”良久，楚子航本着绅士风度率先开口，他的身份不用隐瞒，就他的黄金瞳一亮谁不得喊一声大哥。 “我知道，狮心会会长楚子航，近年来除了血统不明的路明非最优秀的血裔，被称为超‘a’级的存在。”女孩儿说话的声音仿佛冰块撞击杯壁，“我的话......你可以叫我三无，这只是一个代号。” “路明非？看来你们对卡塞尔学院有很深入的了解啊。”楚子航的声音也不遑多让，这两个说话简直像是在棒读对台词一般，如果有旁人在听想必会高喊日内瓦，退钱。“三无么，无口无心无表情？看来给你起这个代号的人很喜欢日本。” 楚子航倒不是喜欢看日漫，只是这家伙的记忆里属实拔群，只要他在网络或者书籍中翻阅过，那么他就会留有很深的印象。 世界上总是存在一些人，能对看过的书过目不忘，毫无压力地旁征博引，从容淡定海纳百川，其实跟你差不多年纪，不禁让你怀疑你的年龄是活到小狗身上去了，油然而生自卑感。 “可能吧。”三无少女看上去并不在意的样子，也没有对楚子航这看似现充的家伙一口道破三无含义而吃惊，“我是你的对手。” “我知道。” 三无少女看着楚子航的脸，他的刘海被风吹开，露出那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三无和他对视着，竟然丝毫没有臣服或惊恐的样子，除了路明非，新生代里面楚子航还是第一次见到敢于直视自己的人。 “有这样一双眼睛，平时很辛苦吧，因为不想让别人看到你战斗的样子，所以才一个人守卫教堂么？” “也还好，是的。”楚子航说话简洁的让人无力吐槽，他仿佛在回答什么很重要的问题一样一个问题一个回答。 “也许和人比起来你更像龙吧？你这样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有时候是否会觉得自己很矛盾？” “并不会，我有自己的原则。”楚子航说。 又是沉默，长时间的沉默，这两个看上去都有点自闭症的倾向，每一次新挑起话题都要绞尽脑汁。 “看你的样子，以前在上学的时候一直是班干部吧？” “是的，可这跟我们的战斗有关系么？” “没什么关系，只是突然想到而已。”三无说，“班干部就是这样的人，自己明明也是学生，却以为自己和老师站在一条战线，很矛盾。” “我说过了我不矛盾。” “我说了我只是突然想到。” —————— “不是，我想问他们这是在吐槽么？吐槽能吐到这么没逻辑的地步么？”曼施坦因有些茫然了。 控制室里，卡塞尔铁三角此刻正在收听教堂里的战况，在听到楚子航和三无的这段对话时，都露出了一副茫然的表情。 第一百六十三章 教堂战(1) 第164章 教堂战（1） “我们是个很严肃的组织对不对，我们的目标不是把我们亲爱的学生们培养成屠龙精英么？保护世界和平人类幕后英雄之类的，可现在我在听什么？对口相声么？”曼施坦因摸着自己的秃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他瞪着施耐德教授，满脸都是“看看你都保护了些什么的表情”， “即使是楚子航这样优秀的年轻人，现在都开始满口烂话了是么？卡塞尔学院的风气越变越坏了！我认为路明非应该负首要责任！施耐德，你之前那么大义凌然的样子，好像楚子航是什么身世凄惨的可怜孩子，结果呢？你是培养出了一个捧哏么？楚子航，我们学院历史最悠久的社团狮心会的会长，正在跟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不能等了！我们应该尽快增援！尽快结束战斗！我就说这帮学生靠不住！” “可......这跟明非有什么关系么？”古德里安弱弱的问，他在三人组里一直扮演的似乎是无辜躺枪的角色，被这个吐槽完了被这个吐槽。不过有一说一，随着路明非加入卡塞尔学院，学院里的每个人都变得逗比化了……很难说是不是他的吐槽能量感染了他们。 “恺撒正在守卫着英灵殿，那里的人员数量足够，我也增派了人手去那里支援。至于楚子航，我对他有信心。”施耐德没有理会神经病院二人组，他强行绷着脸，笃定地说，“他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 “你是在挽尊么？” “闭嘴。” “如果没别的说了就这样开始吧。”他们听见楚子航又说话了。 “好。”三无少女回应。 教堂里，楚子航缓缓举起村雨，横在身前。 他手腕一抖，村雨的刀身从鲨鱼皮的刀鞘中滑出，刃光清澈如水。 御神刀·村雨被他握在手里，冷冽的气息在他身上升腾而起，席卷着这座教堂。楚子航的近战水平还是靠得住的，在路明非不出的年代，他就是是卡塞尔学院近身战当之无愧的魁首。 三无少女没有用这么酷炫的pose亮出自己的兵器来，她从自己的腰带上缓缓地摸出了一柄军刺。 一柄军刺？ 虽然有段子说步枪刺刀扎马步，神仙看了也犯怵，(此处应配合那个兄弟一扎马步一抖刺刀，混混握着匕首直接跪下的视频） 但是那只是对于军中拼刺来说的，结合步枪的长度军刺是唯一真神，在正规战斗的时候一柄能随时插在步枪上的军刺极为方便，但要是真正单挑的时候其实军刺并不是什么优秀的选择，军用刺刀只是供战士们在特殊情况下使用的，冷兵器界有很多更好的替代品。 这柄通体漆黑的军刺看上去质地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似乎只是年代久远了一点，上面染着暗色的印迹，那是长年累月使用留下的血迹，已经洗不掉了。 虽然这柄军刺看上去不是什么神兵利器的样子，楚子航却没有掉以轻心，因为对于他们这种级别的混血种来说，手里武器的长短和质地并不是决定胜负的重点。就好比是恺撒手里的狄克推多，质地远强于自己这柄村雨，碰撞中村雨有所不如，但是近身战自己还是赢多输少。 再比如，他们的校长昂热，他向来以一柄不过几十公分的折刀闻名，但是这柄折刀上染满了死侍和龙类的鲜血，从没有人敢说自己拿什么关刀长枪就能和他过两手，一寸长一寸强对他来说只是个笑话，对于他们这些流着龙血的怪物来说，人类的常识和经验都显得那么无力。 决定胜负的关键还是在于——实力。 真正的高手用什么碎玻璃小刀片之类的也可以取走人的性命，正如武侠小说中所说的最高境界，飞花摘叶，皆可伤人。 没有喊声，没有前奏。两人瞬间动了，身影模糊了一瞬，随即两人手中的利器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 楚子航和三无少女闪电般碰撞，手中的村雨和黑色军刺溅射出明亮的火花，两人一触即分，随即再次返回到刚才站着的位置，他们交手的速度如此之快，如果有外人观看，甚至会出现刚才两人没动过的错觉。 “最近的怪物真是越来越多了。”楚子航轻声说，他似乎想开个玩笑，但是他这种语气说什么都像是“你已经死了。”因此很少有人能对他的笑话产生反应。 他确实挺惊讶的，在自由一日里路明非用那种带炼金领域的长剑打败自己就算了，那种巨大的力道已经不是技巧和招式能抗衡的存在。因此输了也不算冤。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个身材娇小看上去甚至没有成年的少女居然也和自己硬拼一记不落下风，看样子还留有余力，只能说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一两年。感觉他已经落后于这个版本了…… “是么？”三无少女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似乎楚子航的赞美对她来说一文不值。 “尽快结束吧，我还和别人有约。言灵·君焰。”楚子航收刀入鞘，开始低沉的吟诵，晦涩难懂的龙文从他的口中吐出，无形的领域在他身边张开，火元素开始翻涌奔腾，楚子航念诵的节奏越来越快，最后演化为高亢的唱颂。 在守夜人的戒律压制下，楚子航只是一个学生社团的会长，看上去和恺撒似乎一时瑜亮，或者说卧龙凤雏......但混血种的恐怖之处，除了明显超越人类的体能和学习能力，最可怕的，还是这种凭借吟诵龙文就能改变物理法则的，类似神迹的言灵之力，这才是龙类真正流传于血脉中，足以比肩神明的力量，足以让人心生畏惧。 “言灵·君焰！” 这是君王的火焰！ 为什么学院对于解放学生们的言灵如此慎重，就是因为一旦解放了言灵之力，谁都不知道平常还算老实的学生们会化身成什么怪物，而且那些入侵者毫无疑问也拥有龙族血统，在戒律重新覆盖学院之前，他们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夸张。 第一百六十四章 教堂战(2) 第165章 教堂战（2） 楚子航此刻展现的这个言灵，即使在诺顿看来都算颇为高阶。君焰在青铜与火一系的火焰言灵中，排名也只在至高的“烛龙”之下——当然“烛龙”是那种被称为“太古权限”的灭世言灵，龙王靠着烛龙足以让一座城市变为熔岩流淌的地狱，一个没有龙躯的混血种想掌握它无异于肉身成圣的难度，也就是说，君焰已经近乎是混血种的极限了。 路明非在那晚和使用君焰的诺顿放对过，君焰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路明非感觉这种能力已经是近乎不要脸的级别了，没有前摇，无需瞄准，正如它的名字一样，这个言灵就是肆意的释放君王的怒火，用火焰来审判世人。 楚子航对这个言灵的掌控能力当然不能和火焰的主宰相提并论，对于混血种来说，一般释放者需要通过较长时间的冥想和吟唱，爆发式的点燃周围环境中的火元素，形成高温、高热和强烈的冲击波。 简而言之，它会引发一场威力惊人的爆炸，通常爆炸的烈度约等于引爆一枚凝固汽油弹。作为置身爆炸中心的释放者却并不会被波及，是一种很好用的小规模清场aoe技能，尤其是在空旷的地方，效果拔群，如果是在狭窄空间里释放反而会成为禁忌。 “‘君焰’……那是序列号89的言灵！”古德里安的冷汗不停的流出，“一个学生，一个还没有毕业的学生，居然可以稳定的使用‘君焰’？这怎么可能，我宁愿相信我还没有睡醒。” 在卡塞尔学院里，有专门的言灵学课程，教授们把迄今为止出现过的言灵都记录在册，将它们按照地水风火的顺序排列组合在一起，制作成了一张类似元素周期表的东西。 其中序列号越高的言灵越不稳定，越危险，使用时对于释放者的反噬也越重。序列号在88位以后的言灵都不稳定，89到100位评级是危险，101到112位评级时高危，113号以后评级是绝密。所谓绝密就是说113号以后的言灵即使曾经被观察到，也不会公开资料，它们的危险性不可估算。 89号的君焰，已经迈入了将近失控的边缘。在学院的评价中，这是种很危险的言灵，极度狂暴。它会像暴君一样狂征暴敛般地命令空气中的火元素以最快的速度点燃，直到爆炸，以此来达到最大程度的杀伤力！ 对于二十岁出头的楚子航来说，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孩在挥舞一柄巨斧，随时都有可能失控。能够稳定驾驭君焰的人，即使在强手无数的执行部里也寥寥无几，还大部分是那种经过刻苦修行才能保持自己不被反噬的，君焰的使用者不乏那些点燃火焰却根本无法控制的家伙存在，他们只能说是君焰的载体，根本无法称为君焰使用者。 “这就是所谓的天才，就跟漫画里那些几年甚至几个月就能从一无所知的普通人攀升到顶尖战力的主角一样。所以他才被称作超‘a’级。他和路明非一样，是那种没法用常理判断的人！”施耐德摇摇头，“有他的‘君焰’，教堂不是问题。” “序列号89位啊......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驾驭着‘君焰’，好比一个孩子在高速上踩死了油门，还解除了abs......只要随便转转方向盘或者有点剐蹭就会导致车毁人亡吧......只能庆幸他还站在我们这边。” 曼施坦因擦了擦自己的秃头，他的冷汗流的不比古德里安少，“我看行，没问题的，有君焰的存在，教堂不需要其他任何人，就算有人也是累赘，他们无法和这种炸弹人配合，这次我相信你，楚子航一个人就能解决问题。” “那希望你不要失约，言灵·君焰。”三无少女淡淡地说。 卡塞尔铁三角的脸都变得惨白，下一刻，他们听到完全一样的龙文以少女的声音发出，渐渐追上了楚子航的唱颂。 教堂中，随着三无少女的话语出口，她的身前也和楚子航一样，无形的透明结界张开，火元素不安的翻腾游走，如同被束缚的饿狼，随时会扑出去撕咬敌人。 楚子航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可能此刻他内心的冲击不亚于当年以一人之力抗衡救世第七班的再不斩...... 难道对面也是有写轮眼么！ 少女的唱诵速度越来越快，竟然后发先至，追赶上了他的进度。与此同时，她身侧的火焰也越来越盛。这一幕像极了当年再不斩信心满满的水龙弹成型，对面的白毛明明是后结印的，却同一时间召唤出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水龙......还好楚子航心里素质坚定，不然也许已经开始像再不斩一样怀疑人生了。 随着龙文吟唱完毕，沛莫能御的力量瞬间碰撞在一起，这是比刚才冷兵器碰撞还要危险百倍的瞬间，火元素的力量扩张爆炸，领域挤压碰撞，如同两颗炸弹同时引爆！教堂中的空气瞬间扭曲，随后如同雷鸣般的爆炸声轰然响起，冲击波裹挟着尘埃和被爆炸掀起的地面向四面八方溅射，连余波都要重伤常人的力量。 君焰是极为暴躁的力量，两个君焰更是加倍的狂暴，声势丝毫不逊色于两枚高爆炸弹同时引爆，毁灭性的能量在空气中波动。 片刻之后，又是两枚炸弹爆炸！ “各单位注意教堂方向！预备迎接冲击波！”施耐德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抓着麦克风大喊，此刻没时间考虑为何君焰使用者如此不值钱了，最重要的是尽可能减少损失。 他扑到窗边往外望去。如同电焊般明锐的光焰射穿了教堂的玻璃，教堂的窗口瞬间破碎，晶莹的碎片化为纷纷扬扬的飞雪。尘埃向着四面八方迅速扩散。教堂在瞬间就只剩下立柱和承重墙这样的刚性结构了。 片刻之后，电焊般明锐的光焰再次喷射。 片刻之后……再一次！ “我的天，这两个人简直像是架着火神炮在对轰！这就是龙血的力量么？想象一下教堂里要是还有其他人......”曼施坦因捂着胸口。 “真该庆幸我们有楚子航啊，”施耐德教授也满脸震惊的模样，“对方是谁？” 第一百六十五章 英灵殿前 第166章 英灵殿前 铺天盖地的弹幕笼罩了路明非和诺诺藏身之处，但是子弹却没有像想象中的一样击破长椅或者花坛流弹四射。鲜红的雾气升腾而起，这一幕看着眼熟，相当眼熟...... “所以卡塞尔学院中\/出了叛徒是真的咯？”路明非耸耸肩，问诺诺。 听说弗丽嘉子弹是卡塞尔学院的某个学生开发出来的，在现代科技之外还掺和着某些炼金工艺，因此比普通麻醉弹优越的多，不仅射程和普通子弹一样，而且麻醉效果比注入式还快，堪称黑科技，充分证明了装备部的兄弟们在这种玩具上下功夫那可是一把好手，反正就是研究不出来能一枪干爆龙王的武器，这种花活儿倒是应有尽有。 弗丽嘉是北欧神话中奥丁的妻子，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也就是光神巴德尔，让世界万物发誓不伤害她的儿子，因此无论是什么攻击都会避开他，弗丽嘉还请来了众神来验证誓言的效果，结果是连雷神之锤都无法伤害巴德尔，弗丽嘉子弹因此而得名，突出一个不杀，突出一个和平，这种炼金子弹命中目标时，会迅速气化，不会伤到人，只会留下血一样的痕迹。 因此这些子弹没有普通子弹的贯穿力，只能在掩体表面留下鲜红的痕迹。 “也不一定吧，这又不是贤者之石，仿制它没什么门槛的。”诺诺回答，这种东西确实挺好用，因此其他的组织模仿开发类似的武器并不奇怪。 看来对面来这里倒也不是大开杀戒，路明非见过不少笑里藏刀的人，酒德麻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一定是没有敌意，也有可能她是那种自大到认为自己必然成功而且不留活口的性格，但是这些弗丽嘉子弹可以表明对面不是一群毫无理智的疯子。 “看来对面下手还算是有分寸......吧。”路明非掂了掂手上的冲锋枪，“师姐你在这里躲好了，还没有玩过枪战，这次过过瘾，还好这里填的也是弗丽嘉子弹，否则还真没法放开手脚。” 你太谦虚了啊，师弟，你还没玩过枪战，那些自由一日被你狙杀的兄弟们在哭泣啊，你这跟鸣人说自己不善言辞有什么区别啊。 诺诺的吐槽还没来得说出口，路明非已经用一个漂亮的翻滚动作闪出掩体，手里的冲锋枪同时喷吐火花。 路明非在枪械上的长处看来是精准设计而非火力压制，冲锋枪居然被他用出了步枪的效果，子弹并没有胡乱的扫射，而是如同长了眼睛一样精确地命中了露出头扫射的射手们，而他自己毫发无损，几名入侵者瞬间陷入了昏迷。 这已经不是勤学苦练可以解决的事情了，连发的目标是为了短时间内形成弹幕，而在路明非的手中连发子弹同时攻击了数个目标，没有一枚子弹浪费，而且路明非手中的是一柄没经过改装的冲锋枪，短短几秒钟他同时将七八个家伙同时放倒。 什么是超级英雄，这就是超级英雄，披风一甩，就跟开了无敌帧一样，枪林弹雨也只能擦着他人体描边。这就是所谓的绝对枪感，对路明非来说射击已经不是考验技术的问题了，这只能说是天赋，子弹仿佛被他下达了必中的命令！（这挂是不是有点开大了，我记得恺撒龙三说他也就能同时对付三五个目标......龙五面对一帮普通人也没自信hold住全场，啧，好弱啊） 同时诺诺也从另一面弹出，双手开枪“击毙”了剩下三两个被路明非吸引了火力的入侵者。虽然说这些入侵者也算是精锐了，但是和卡塞尔学院的这些学生比起来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一对一放对即使诺诺这种没有言灵的人战斗力也不逊色于什么特种兵王。 酒德麻衣想也不想地掏出格洛克指向路明非的眉心，她从来都只射出关键的一发子弹，毙敌首脑。路明非的压迫感远远强于诺诺，她下意识的把所有精力放在了路明非身上。 然后路明非......消失了。只有一柄冲锋枪孤零零的悬浮在空中，搞笑中带着几分惊悚。 酒德麻衣的脑海中，恐惧突然炸开，路明非也是冥照的使用者？可是这把枪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突然消失？ 酒德麻衣下意识的退去，随手甩出两枚手里剑或者苦无之类的东西打炸了路灯，因为弗丽嘉子弹的动能甚至不够摧毁灯泡的。 周遭陷入了一片黑暗中。只听见十一名入侵者缓缓倒地的声音，他们手中的武器掉落在地上发出闷响。 路明非缓缓的从空气中浮现。 这是一场竞速，路明非翻滚的同时恶鬼缠身已经附体，同时他开启了铠甲附带的特级透明化，防止对面的第二梯队的攻击落在自己身上，他已经做的不错了，不过他忽略了两件事，第一，他的射击技术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出色，刚才的一瞬间他仿佛进入了zone一样，周遭的空气流动仿佛都变慢了，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每一名入侵者的脸，枪火飞溅中，他稳定的将子弹射向了他们的眉心。 第二，他以前透明化只用过自己的红背伯劳，那件恶鬼缠身附带的武装可以同时隐去身形，不过这柄冲锋枪显然不行，刚才冲锋枪在空气中漂浮的场面一定相当搞笑。 “没想到你的言灵也是隐身么？这倒是在情报之外。”酒德麻衣的声音飘忽不定，在黑暗中暴露自己的位置是大忌，路明非一时间也捕捉不到对方的位置。 “哎，只是一点点炼金术罢了，见笑见笑。”路明非没有移动，他一个倒翻回到了长椅后面，开枪之前他们两波人还有点距离，路明非不信酒德麻衣能无声无息的摸过来把自己干掉。同时诺诺也悄无声息的回来，没有发出声音，在黑暗中没有特殊能力她的战斗力很难发挥，因此她把战场的主动权交给了自己的师弟。 说起来混血种继承的超能力真的算是只鳞片爪，隐身对自己来说不过是装备上附带的主动技能罢了，对于酒德麻衣来说却是她的底牌，路明非一时间感觉到了装备党的优越感...... 第一百六十六章 黑暗中的战斗 第167章 黑暗中的战斗 “炼金术？”酒德麻衣一时间被糊弄住了，属实是因为在这个大师不出，其余人摆烂的年代，炼金术的神秘程度甚至比言灵学更甚，至少混血种们觉醒言灵后个顶个的喜欢用，各种开发研究，除了言灵的原理还搞不明白，神学和科学各执一词之外，一些常见的言灵的效果、消耗、使用范围之类的情报上点档次的混血种都了解。 而炼金术大家也知道，真正出来跑江湖的都是半瓶子水晃荡的家伙，他们平常用炼丹或者魔法一类的东西伪装自己。像弗拉梅尔也就是副校长这类真正摸到炼金术大门的家伙，反而会开摆，守夜人已经大几十年没离开过钟楼了，只是偶尔回去冰窖逛逛。因为炼金术的真谛只会随血脉流淌，不可学习，真正的龙类君王们用意志就可以驱使元素，更别提龙类顶点的黑王和白王了，他们的一个念头，就可以做到无数炼金术士几代人都做不到的东西。身为凡人，即使你再努力，也不过是靠近那份到达不了的真实罢了。 既然不是言灵，那酒德麻衣也就不再怀疑了，毕竟今晚同时出现两对相同的言灵，那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除非路明非也拥有三无那样的力量，否则也许他的消失真的是所谓的炼金术造成的现象。 “好吧，炼金术就炼金术，那么你为什么不保持着隐形的状态攻过来？”麻衣坚信路明非的隐身有极大的消耗，或者有其他的隐藏条件之类的，不然对自己真的是一份很沉重的打击。 可路明非哪有什么消耗，大哥当年全程开着透明化在龙船上溜达了半天都还能以一己之力抗衡三兽士，只要体力够，这就跟呼吸一样属于铠甲的本能。路明非虽然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用出这份力量，但是他觉得自己保持透明化没什么大负担。 解除透明化纯粹是没有必要罢了，虽然是个杀手，但是就跟火影忍者中的忍者一样，他路明非是个堂堂正正的杀手，经常干的事情就是和绯村剑心一样在大街上开无双，完事了把夜袭的宣传册——我是说标志洒在被天诛的家伙脸上。大姐当年非常欣赏路明非的风格，他们在夜袭里一直担任突击手和mt的角色。 “因为很久没跟人交手了，所以见猎心喜，准备和阁下来场真刀决胜你看这个理由怎么样？”路明非侧耳倾听着酒德麻衣的声音，判断着她的方位。 酒德麻衣的判断十分果断且正确，既然对手有隐形的能力，那么干脆直接把双方视物的能力全部剥夺就好，这样大家就来到同一起跑线，到时候自己就能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他！（千万不要和弱智一般见识，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把你的智商拉倒和自己一样的起跑线上，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你.jpg） 自己在黑暗中活动已经如同本能，所谓忍者，就是伴随着黑暗而生的人，夜色是他们的伙伴，黑暗是他们的主场。同样失去视觉，可是听觉和触觉成倍的提升，如同盲人除了视觉之外其余感知比常人要灵敏的多，麻衣经历过无数类似的训练。（轮回灵炉了属于是）在各种极端的条件下，她比常人要更能适应不利的环境。 所谓的攻过来不过是她的试探罢了，路明非就算保持着透明化她其实也看不见......她只是希望路明非主动进攻，或者他不进攻也无所谓，只要他纠结在进攻还是原地等待，就会下意识忽略“摇人”这个选项，这里其实离英灵殿不远，如果恺撒带人杀到，她就只能灰溜溜的逃走了。 虽然这群倒在地上的家伙们不是自己的真正战友，但是一想到初次见面就被卡塞尔学院搞得差点全军覆没，麻衣还是想试试能不能拿下路明非，这样自己也算是没白跑一趟，至于旁边的诺诺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不知道诺诺知道了会怎么想...... “好吧，既然这样，那么我们近身战分胜负。”对于混血种，尤其是a级以上的混血种，普通的常规武器是没办法造成致命威胁的，他们的反应速度和身手足以躲避弹道，因此擅长用冷兵器的混血种一般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战斗更有优势。 酒德麻衣和路明非缓缓的向战场中央走去，在漆黑的夜色中，路明非毫无顾忌的点亮了自己的黄金瞳，璀璨的金光给他带来了一定的夜视能力。只见酒德麻衣旁若无人地理了理自己的长鬓，她的长鬓是特意蓄养的，两尺长，黑得如漆，像是浮世绘上的古代日本女人，这样两条长鬓和她高马尾辫的运动少女装束组合起来，很惹人注目。 “这就是日本人的仪式感么，在战斗之前还要梳个头发？”路明非张嘴就是老直男了，如果是他刚认的大哥恺撒·加图索在这儿，一定会彬彬有礼的等待酒德麻衣梳完头发，还要说什么“贵族的家教就是男人永远要在等待女士梳妆时保持耐心”之类的话，听上去就透着浓浓的资本主义的腐朽味道...... “战局重开，没有我的队友，不知道你能否捕捉到我的身影！”酒德麻衣在梳理好的长鬓末端各扣上了一枚银色的发箍，发箍上雕刻着漂亮的蝴蝶花纹。随后言灵·冥照再次发动，她化作了一缕黑烟消失在了路明非的视野之中，本来在黑暗中想视物就很困难了，路明非的黄金瞳总不能真的当钛合金狗眼用，在冥照的作用下，酒德麻衣的身影更难捕捉。 “不就是看不见敌人么？你以为我没有过这种训练？”路明非嘚瑟的一笑，无论是屏息，隐藏存在感，靠听力或触觉捕捉敌人，甚至靠脑海中的第六感构建战斗画面（也就是心眼），路明非都有所涉及，虽然不如赤瞳这种顶尖杀手能够闭着眼睛单杀帝具使，但是路明非怎么也比普通人强的多，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永远不要拿你的爱好和他人的饭碗比。即使不是自己的强项，路明非也不认为在黑暗中自己会输给她。 更何况自己还藏着一手恶鬼缠身。铠甲一出酒德麻衣除非扛着火箭筒来，否则连防都不一定能破...... 第一百六十七章 忍者(1) 第168章 忍者（1） 此刻黑暗中不说是伸手不见五指，至少对视觉也是极大的阻碍，冥照在这种环境下更是如鱼得水，使用者仿佛化身为暗夜的鬼魅。 路明非闭上了眼睛。 既然眼睛会欺骗他，那么干脆就放弃视觉，路明非脑海中，周遭的一切仿佛失去了色彩，化为简单的线条。空气的流动，衣袂摩擦的声音，心跳与呼吸声，附近气息的变化。路明非感受着周遭的一切。 意识仿佛蛛网一般散布而出，无声的布满了以路明非为圆心的周围，路明非竭力捕捉着每一个违和的地方，那里一定就是酒德麻衣的藏身之地。 这是类似第六感的能力，练到这一地步多少需要一定的天赋和努力，有的人只要闭上眼睛原地转上两圈，就连走路都走不出直线，而有的人观察好地形，并且有足够敏锐的感知，即使在黑暗中都能行动自如。 路明非就是如此，虽然在力量上他没法和那些怪物相比，但即使单纯的作为一个杀手，没有恶鬼缠身的杀手，他也是颇有天赋，无论是感知，速度，柔韧度还是爆发力，他都是极为优秀的存在。 突然，风声响起，这对于修建在山上的校园来说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一种奇怪的声音响彻路明非的耳边，并不难听，那个声音像是有人吹着竹叶，又像是风经过笛孔，一共有两个，像是两个风的精灵，在空气中旋舞。 这是......酒德麻衣的两枚银色发箍！它们一定是经过特殊的设计，才会发出这种声音，看来对方并不是随随便便的选择黑暗作战，她早有准备。 路明非一震，手中的短剑架在身前，就在他摆出防御姿态的一刻，呼啸的声音忽然变了，变得寒冷凄厉，犹如鬼泣。 而麻衣本身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完全被这两个声音掩盖住了，路明非失去了她的踪迹。 坏了，路明非心说，光觉得自己在黑暗中有所依仗，没想到这更是对面的主场。 他本来以为对面有个什么红外视觉或者心眼之类的技能，大家就像精武英雄一样拼一拼蒙眼战斗，结果没想到酒德麻衣不讲武德，直接切断了她的存在痕迹，用句术语来讲，路明非丢失了视野...... 轻微的破风声响起，轻的常人难以注意，路明非很难提前察觉刀声。那两柄刀经过特殊的设计，风阻极小，声音极微，而且刀声和麻衣两鬓上蝴蝶发卡发出的啸声一模一样。路明非也不是那种听觉优秀到可以代替视觉的地步，换做恺撒来还差不多，他的言灵·镰鼬就如同声波雷达，在黑夜中也能完全发挥作用。（当然大家都知道即使如此他也没占什么便宜，在黑暗中大家都看不见，结果酒德麻衣就跟开透了一样能砍他三刀，恺撒连人家在干啥都不知道，只能说江南对恺撒属实搞呀） 但是他下意识的挥出了武器，只因为他千锤百炼的战斗经验提醒。 在生死的边沿反复摸爬滚打的人和生活在和平时代的人心态完全不同，即使是同样的刀术，路明非使用和恺撒楚子航使用也绝不是一种感觉，这就是在死亡线反复挣扎带来的能力，路明非仿佛能闻到死亡的气息。（所以说源稚生杀过几个人啊，为啥他就古流杀人剑了，这么算主角到时候岂不是传世杀人剑） 就路明非评价，卡塞尔学院还是比较和平，即使楚子航号称学生中最靠近执行部，几乎毕业就保送的家伙，他出过的任务也不够路明非的零头，这些学生们也许在精确的情报，后勤的支援，充足的准备下和死侍或者堕落的混血种厮杀过，就以为见识过生与死的战场，可是路明非这一年多来百八十次杀人见血是有的，什么力量远超于他的怪物，攻击方式诡异的拳师，千奇百怪的危险种，他时刻与死亡共舞，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些龙类和昂热这种活了一百多年的老怪物他不确定，他有资格称所有人都是学院派......只有他是那种自己摔打出来的实践派，就跟坐办公室的和一线的差别一样。 就跟蜘蛛感应一样，路明非的全身下意识的紧绷，他感觉到危险的气息暴涨，于是挥剑封在身前。 黑暗中三柄武器交击，火花溅落在酒德麻衣冥照的领域里，瞬间消失不见，如同被黑暗无声的吞噬了。 显然酒德麻衣在暗杀方面也颇有建树，虽然她把两柄格洛克挂在显眼的位置，但是她真正得意的武器却是那两柄带着古意的刀。 她专攻近身战。 没有得手，麻衣一触即退。那种危险的感觉渐渐淡去了。路明非缓缓调整着身形。 “你是想杀了我么？没想到你这么暴躁。”路明非淡淡的说，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兴许是龙血真的被唤醒了，本来他一向以心如止水——也可以说是怂的一批着称，在战斗中他一直很冷静，但是自从和老唐战斗之后，路明非发现只要点亮黄金瞳，他的心里总像有团火在燃烧，恨不得把对面的敌人彻底碾碎。 还好两者相抵，路明非还不至于失控，情绪化的人总是死的最快的。路明非自认自己是个冷静的男人。 他找不到麻衣，心跳被麻衣以某种方式压得极慢，再用啸声掩盖，路明非在没有彻底静下来之前很难专心去搜寻麻衣的踪迹，只能被动挨打。 两个缠绕在一起的啸声围绕着路明非急速旋转，时高时低，时前时后，仿佛鬼魅。 “当然不会，如果我想要杀你，为什么不装填实弹呢？”麻衣并没有划出第二刀，她的声音也飘忽不定，仿佛真的是没有形体的幽灵在黑暗中漂浮。 “有趣，你的刀给我的感觉可不是这样。你是忍者么？”路明非问。也有可能他是神经过敏了......但是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把别人都想象成坏人总比把别人都想象成好人安全，这是一条不言自明的真理。 “没错，不过跟你想象的可能不是一个路数。”酒德麻衣轻笑，笑声在空气中消散。 路明非关于假面骑士shinobi和火影忍者naruto的槽还没有出口，酒德麻衣已经精确的发现了问题...... 第一百六十八章 忍者(2) 第169章 忍者（2） 忍者在大部分人的理解里，大概都是那种身穿黑色紧身衣，带着头罩只露出一双眼睛，腰带和怀里揣着吹矢苦无手里剑和烟雾弹的角色，他们和武士不同，使用的武器更加短小和隐蔽，在武士的眼中不过是不敢和自己正面交战的胆小鬼。在另一部分人心里也有可能是那种喷火吐水开高达的角色，是可以毁天灭地的存在。 但是在这本书——我是说在这个世界里，酒德麻衣所学到的忍者技术并没有那么酷炫，实际上那些真实的忍者正面战力多半都一般，他们的主要工作是潜伏、潜入、窃听、窃物这类情报方面的工作，连暗杀都很少会搞，指望忍者万军丛中取人首级，还不如制造某把名刀来的可靠，（一枪世人皆知我......）。 道理也很简单，如果你能够正面刚赢对面，为什么要藏头缩尾像老鼠一样在屋顶和暗影处行动呢？酒德麻衣从未对人说过，她觉得真正的忍者就是一群疯子。 忍术这门技巧被发明出来的时候，是日本历史上最混乱的年代。日本没有丰富的资源可以供养那么多人，那时在伊贺和甲贺这两个小地方，几百个人就是一个小国，小国之间打来打去，因为不相互战争粮食就不够吃，赢家吃输家的粮食才能活下去。 因为人数少，所以单兵实力被特别地看重，所以大家都不惜一切地开发人体的潜能。用近乎自虐的方式压榨自己，用尽一切力量，只为了能在战斗中多一丝生存的可能。酒德麻衣入门的时候用单手吊在房梁上，指导她的老师把一块钉板放在她脚下就走了，酒德麻衣只能吊了整整一天，昏迷过去都没敢松开手。 这就是忍术的真谛，与恐惧为伴，恐惧把你的潜能激发出来。古代忍者相信自己生活在神秘的世界里，召唤式神，与妖鬼战斗，但这些都是恐惧带来的幻觉。酒德麻衣就是继承了这样的忍术，看她的面孔和身材，很难想象她为什么要选择学习这种恐怖的东西，她明明可以过上更简单的人生。 路明非没有召唤恶鬼缠身，他的胜负欲被这个女孩儿激了起来，无论在哪个世界里，他都没有和忍者交过手，他闭上眼，聚精会神的聆听。 “速战速决，我看你也是个讲究人啊，如果输了就让我把人带走怎么样，今晚就当我没来过。”酒德麻衣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然而啸声在背后。 路明非并不没有意外，他又不傻，既然发箍的声音比麻衣的心跳声都明显，她带上的目的自然是为了迷惑路明非，啸声和她说话的声音都不可信，能相信的只有那两柄短刃。 这些都是虚假的，只有刀刃落下的一刻，才是真实。 “我输了自然可以放你们走，但是卡塞尔学院我说了又不算，你没看过亮剑么？”路明非问。李云龙的话非常经典，如果我输了我自然脑袋搬家了，别人不放你走管我什么事...... “那就先拿下你！”酒德麻衣话音未落，双刃在背后狠狠的向路明非刺来，破风声被压住了，只有芒刺在背的感觉猛地袭来。 路明非短剑一甩，用一招类似“苏秦负剑”的姿势挡住了忍者刀的直刺，随后拧动腰身的同时短剑挥舞成圆劈向面前的黑暗。 一击走空。 酒德麻衣深谙刺杀之道，一击不中远遁千里，在黑暗中根本无法锁定方位。 “真难想象你只是个刚成年的小家伙，我已经毕业两年了，如果现在你叫我一声师姐，我可以考虑现在罢手。”麻衣的声音忽远忽近。 “师姐。”路明非吐字非常清楚。 “......”麻衣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挑衅也许恺撒和楚子航会上当，但对于一年级的路明非来说毫无压力，就跟我刚上班一样，见谁我都喊领导，反正我无所谓。 “开个玩笑，目前你也没什么优势吧，难道你还藏着什么杀手锏么？”路明非站在原地没有动，现在以不变应万变是最好的选择，否则很难说他会不会撞上陷阱什么的，话说明明这里是卡塞尔学院，自己上课的地方，怎么好像是别人的主场一样。路明非陷入了沉思。 “当然，黑暗是我的朋友。”头顶和脚下同时传来啸声和刀声，上方和下方，似乎有两个麻衣。路明非极速的挥舞短剑，如同剑幕将自己笼罩，头顶刀剑相交的声音传来，真正的一击是对准路明非的头顶刺下的，看上去极为凶险。 麻衣轻的仿佛一片云，凭着短暂的碰撞力道再次无声地滑开，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师姐你的发夹不会扔了吧，那么好看的东西可惜了。”路明非说，刚才麻衣用发箍的声音虚构了一个自己，但是路明非何等样人，那是挥刀都能挥出幻影的好汉，区区两个攻击位置，路明非毫无压力。 “用速度来解决问题么？如果是正面对战，也许我不是你的对手啊。”麻衣说。 “或许吧，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觉得自己会输。”路明非深吸一口气，他的身上骨骼暴响。 他不准备玩下去了，这几次交手的时间不长，但是他路明非是有组织的人，如果再拿不下麻衣，他就可以考虑摇人了，毕竟自己不是来这里跟她切磋的。 “是么？那么如果，不止两个呢？”酒德麻衣轻声说。 路明非忽的愣住了，他听见一只竹笛被吹裂的声音，麻衣两鬓上的蝴蝶发箍带风发出的声音经过特殊设计，听上去很是凄凉，而现在，笛声渐渐消散，只余下蒙蒙的尾音。 也就是说，酒德麻衣不再高速移动了，她静止了下来，因此发箍也不再发出声音。 这其实并不奇怪，也许她准备用什么居合或者突刺之类的招式需要蓄力，但路明非听到最后的尾音来自四面八方。 也就是说，不止一个麻衣。 “这......影分身？”路明非心说，麻衣刚刚才扔掉了发箍，那这些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帝具使 第170章 帝具使 酒德麻衣居然真的构造出了不止两个自己。 在黑暗的笼罩中，视觉暂时失去了作用，即使路明非的黄金瞳也没有办法捕捉到麻衣的踪迹。但从听觉来看，似乎有不止一个麻衣存在，她们围绕着路明非，就跟他们进场时那个搞笑的阵型一样，路明非现在担当了花蕊的角色。 麻衣“们”正在以极慢极慢的速度抬起手中的刀，这样刀上就不会发出任何声音，虽然听不到，但路明非的心中的寒意正在不断攀升。 麻衣说的不错，此刻在路明非的感觉里，她不止一个两个，而是无处不在！ 这是很矛盾的感觉，路明非所知的言灵以及自己的所见所闻里，并没有所谓像分身术一样的能力，这在有光的世界里是个悖论，即使是那些帝具里，路明非也没有听说过能复制自己的帝具。如果硬要说的话，路明非能想到最接近的就是黑瞳的帝具【死者行军·八房】，那柄可以控制尸体的太刀，然后和控制的傀儡一块戴着同样的发箍，造成她使用了分身的假象...... 听上去好傻的样子。 但路明非没有意外，反正无论那部作品里一提到忍者就是这样，从龙珠里面的“五胞胎”忍者，到火影里面的影分身之术，再到假面骑士的忍者漫画和假面骑士shinobi（当然在这个世界观里假面骑士还没出到这儿来......）分身术仿佛是忍者的固有技能，就跟中国人都会功夫一样，都成了某种文化符号了。 不管是查克拉还是高速移动留下的残影，一个不会制造分身的忍者不是一个好忍者。看来这边世界的忍者更靠近真实系的那种，只有用黑暗和声音的作用才能制造出这种类似分身的错觉。麻衣没有结个印带着影分身上来围殴他已经算是给他面子了。 那么，接下来怎么办。这并不是靠速度可以解决的问题，麻衣已经放弃了靠速度取胜，那么这必杀的一击需要靠路明非准确的判断麻衣的方位，否则免不了会受点小伤。麻衣的两柄直刀虽说不是什么炼金武器，但她也在刀上下了苦工，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发的对手。 “这么多啊，能封住几个方位的进攻呢？”路明非心里思索着。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而且是同一时间，很难判断真假。路明非听觉优秀归优秀，听声辨位也算是小有所成，可是面对酒德麻衣这种专门练过的还是落了下风。难道随便选一个位置么？路明非的运气一向没有那么好。 最后一刀，如同古代日本武士的对决，杀手和忍者之间的决斗此刻也已经间不容发，像一根绷紧的弦。浓郁的杀气令时间都仿佛停止了，一时间万籁俱静。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路明非长叹一口气，他认输了。 这声音仿佛启动的标志，如刀切入，斩断了绷紧的弦。 一直保持的“均势”被打破了，箭已离弦刀已出鞘，无数个麻衣同时抬起了刀，酒德麻衣的“刃旋岚”，狂风骤雨般刀光围至。 路明非一动不动，仿佛放弃了抵抗，低着头，等待审判的来临。 “叮”的一声。反震感传来。 酒德麻衣难以置信的感受着刀身传来的反馈，她仿佛一刀戳在了钢铁上！ 随后，路明非伸出手，手甲稳稳地握住了两把忍者直刀。 在酒德麻衣的惊骇中，他微微用力，“乒”的一声，忍者刀应声折断，轻松的仿佛像折断一根木棍。 “我觉得师姐你也是个讲究人......吧？是不是该认输了？”路明非挑挑眉毛，可惜他的脸隐藏在面甲下没人看见。 当然还是永远滴神恶鬼缠身。 本来路明非是准备用技术跟酒德麻衣周旋的，但是这种情况下确实对他不利，路明非也不是那种有强迫症的人，战斗向来是无所不用其极的，难道开了就是开了？你忍者会分身术，我帝具使使用帝具很合理啊对吧？ 路明非现在召唤恶鬼缠身呼吸般自然，只需瞬间，铠甲就覆盖了他的身体，连真正的古龙都没办法打破的铠甲，酒德麻衣的两柄刀更是无能为力。甚至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黑雾消散，酒德麻衣的身体逐渐显出原形，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师姐，你手机有没有手电筒啊，借个光？”路明非对诺诺吆喝。 “手机哪有手电筒？”诺诺问。（初代iphone应该没有吧，哥们儿主打的就是一个严谨）“你买的是什么山寨机吧？” 她走了过来，摸索着从兜里掏出来一个钥匙链，摁亮之后，这小玩意儿竟然发出了不逊色于普通手电筒的亮度。 “装备部发给学员的小东西，师弟到时候你也可以去领一个，难得他们会做出不会炸的东西来。”诺诺用钥匙链照着路明非和酒德麻衣。 装备部向来以炸弹人出名，他们能做出不会炸的东西来，类比于芬格尔良心发现请路明非吃饭。主打的就是一个小概率。 酒德麻衣看着眼前的家伙，一身银白色的甲胄，背后是雪白的披风，和一般实战用的“铠甲”不同，这副铠甲显得颇为合身，只在关节处有金属感体现，仿佛是换上了银色的皮肤，酒德麻衣甚至还看到了路明非的腹肌......当然这到底是铠甲的设计还是本人身材的体现就不得而知了。 但这并不代表着他的作用比那些厚重的铠甲弱小。他的防御力毋庸置疑，即使是真正的钢铁恐怕也不如路明非的防御强大，酒德麻衣很确信这一点。 此刻路明非金色的眼睛看着酒德麻衣，不是黄金瞳，但同样散发着冷冰的光。 “你......是生物兵器？假面骑士？还是蒙面超人？”酒德麻衣嘴角抽搐，她看看路明非，再看看自己手中的断刃，欲哭无泪。 这是什么事儿啊，一秒换装？自己真是字面意思上踢到铁板了。 路明非解除了恶鬼缠身，轻烟散去，他一身白色正装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两人眼前，“你咋不说我是奥特曼呢？搁这三大特摄呢是吧？” 话说看龙一感觉不对劲啊，为什么昂热要放出康斯坦丁而不是直接把它处理了？ 而且为啥不把诺顿一块处理了？是因为融合了就不能茧化么？可是你当场把他干死也不能茧化吧他又不会没有卵。 还有酒德麻衣本来的目的是什么？把康斯坦丁放出来？可是为什么又说康斯坦丁暴走不在他们计划中，她们本来不就是准备让老唐把东西倒进去么？ 感觉龙一都是谜语人啊，江南也不准备解释解释了？ 第一百七十章 地下 第171章 地下 “对啊师弟，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你这把剑是什么，召唤器么？你们家不是那种很普通的家庭么？难道这些都是伪装？”诺诺也问。 她饶有兴致的抚摸着路明非的剑柄，好像看到新奇玩具的小女孩儿。 “其实你们路家是那种隐世家族吧，我就知道中国的混血种没那么简单。”诺诺本身也是陈家大小姐，此刻她对路明非的观感瞬间从深藏不露的中二少年提升到了三年之期的歪嘴龙王...... “别逗了，我叔叔现在调研员都没当上呢，哪有这样的隐世家族......”路明非无奈的拍掉了诺诺的手，“这个可不能给你当生日礼物。” 诺诺吐吐舌头，嘿嘿一笑。 “原来你有这么多‘蝴蝶’。”路明非就着钥匙链的光，看到八枚银色的蝴蝶发卡被悬挂在蛛丝般的细线上，麻衣就是用这些发卡制造了四面八方都有分身的假象。 酒德麻衣此刻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因为路明非和诺诺两把枪稳稳指着自己，这么近的距离也不知道弗丽嘉子弹会不会伤到人...... “说说吧，你们的计划是什么？”路明非问，“难道就靠你带着这帮家伙就想从卡塞尔学院里抢东西？不是我看不起你们啊，我觉得你们连恺撒都过不去。” 英灵殿里，恺撒莫名其妙的摩擦了两下胳膊，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新收的兄弟评价为战力单位了...... “我们其实还有只是起个暖场的作用，真正的大佬还没出手。”酒德麻衣讪讪地笑，显然她是个很识时务的角色，现在她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手都不敢乱动，防止面前这两位以为自己要摸出飞行道具之类的东西，一不小心扣动扳机把自己突突了...... ———————— 冰窖，诗蔻迪区，地下五十米的深处。 在上面学生们“打生打死”的时候，校长昂热穿着一身白色实验服，像是个上了年纪的化学老师一样混在一群白衣服的研究人员中间，他们统一穿着无菌套装，从头到脚没有露出一丝空隙，防护严密得似乎要去月球登录开启全新的生活一样。 “好了，松开。”昂热拍了拍手。 机械臂整齐划一地移开了，它们夹着的黄铜罐子却还稳稳地悬浮在低温液氮中的超导磁场里，如果路明非在场一定会觉得很眼熟，这就是他们从青铜城带回来的疑似诺顿骨殖瓶的罐子。 黄铜罐四周是半米厚的石英玻璃墙，它看上去像一个发育中的胎儿沉睡在母体内，而母体就是这件特制的椭圆形石英玻璃罩。这个东西完全由石英玻璃制成，没有半点金属在里面，为这东西卡塞尔学院花了大价钱以满足这苛刻的要求。 “完美！”那些兄弟们纷纷鼓掌，看着这个黄铜罐，他们露出了痴迷的神色，仿佛这里面是什么绝世佳人或者传世之宝。 “我很荣幸的宣布，今天我们将做成一件史无前例的大事！”昂热举起一杯香槟，遥遥的向兄弟们致敬，“这个黄铜罐里，是龙族的‘四大君主’之一，青铜与火之王，我们的新生路明非和执行部的曼斯教授，还有优秀的专员叶胜和酒德亚纪，共同努力获得了这个东西，他们的成就将写在校史里。但是今天，我们的成就也不逊色于他们！” 得到校长的赞赏，研究人员们都露出了受宠若惊的神色。他们也都举杯向昂热致意。 “过去的数千年里，”昂热叹息，“我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混血种最多只有龙类一半的力量，甚至还远远不如，在历史的幕后，是我们用勇气，鲜血，甚至，” 他顿了顿，“生命......来延续人类的未来，如果龙类全面苏醒，人类将没有机会。可是那些高贵的龙族亲王是不灭的，我们用生命将他们埋葬，即使杀死了他们，但他们强大的‘灵’依旧存在，死亡对他们来说只是陷入沉睡，等待着被唤醒，再次君临世间。” “但是如今我们获得了武器，一劳永逸地消灭他们的武器！”他提高了声音，“那就是，科学！” 兄弟们一齐鼓掌，一脸与有荣焉的表情，对于这些死宅的研究人员而言，在乎的东西不多了，自己一生效忠的科学被如此赞赏，是他们最想听到的东西。 “自从卡塞尔学院建立以来，上百年来，我们一直在研究科学，我们在龙类基因、炼金技术和言灵方面研究都颇有建树，至今有一半以上的言灵能够用科学来解释，只要揭开这层面纱，我们就能发现如何去对抗它们。 此外，在龙类基因图谱、龙类家族谱系学和龙族历史方面的研究，也让我们更多地了解龙。但唯一的问题是，迄今为止，我们都未能获得完美的标本，龙的活体太难获得了，而死去的一瞬间，龙体内的基因都会全部失活，没有研究的价值。本来在长江上，我们获得了一副比较完整的龙骨，可惜没能完整的带回来。（写分给华夏混血种家族了怎么样？）而之前我们捕获的唯一活体是幼崽，没有发育成熟，缺乏足够的研究价值。”昂热手用力的一挥，指向那个玻璃内的铜罐，“但是今天，将是历史性的一天。我们将做成前无古人的事情，我们将……解剖龙王！” 兄弟们掌声如雷，有人甚至激动的眼角泛起了泪花，能见证这一大事件，感觉此生不枉了，解剖龙王，大概只有内华达州51区解剖外星人可以相比。 “请问龙王就在里面么？”有兄弟问。 “不能确定，这个黄铜罐的铸造时间大约是公元33年。它的主人是当时中国四川统治者公孙述的臣子李熊。他是龙王诺顿的化名，他引诱公孙述称帝，并且向公孙述展示了‘龙出府殿前’的奇迹，公孙述因此觉得自己是天命所归，成帝，年号‘龙兴’。 而这个李熊，历史没有记载他的结果。”昂热缓缓道来，叙述着这段不为人知的历史，“铜罐是李熊自己铸造给自己的棺材，也是他的卵，青铜与火之王，果然选择的是金属，他把卵安置在青铜城深处，防止被其他的龙王或者人类发现。” 第一百七十一章 解剖 第172章 解剖 “但他最终还是被发现了，我们将在今天亲手解剖这位龙王！” 昂热的声音铿锵有力。 “那么如果龙王真的在里面，这个罐子安全吗？如果里面的龙王突然复苏，会不会破坏冰窖？”有兄弟接着问，龙类是种很神奇的种族，人类的任何常识都不能判断他们的情况，即使是刚刚复苏的龙王，想要炸平卡塞尔学院其实问题不是很大......有一说一，冰窖的防卫力量已经很强了，但是对于假想敌龙类来说，不论怎样的防卫都并不保险。 不过这兄弟说的其实都是废话，昂热屠龙的时间比他活着的时间都长，难道他能忘掉这种细节？昂热敢选择在这里解剖，本来就是龙王不会反抗的明证。 但是昂热微笑着，完全没有露出看智障的眼神，也许是对这位捧哏的赞许。也许是对眼下的这个成果太满意了，他不由得流露出“传道受业解惑”的名师光辉。 “当然安全，作为青铜与火之王的卵，火焰与金属都是唤醒他的重要力量，但是卵本身除外，当然，这个罐子也不是真正的金属，应该是某种炼金材料，很坚固，也很安全。此刻这个石英玻璃腔没有一丝金属可以供他驱使，而且，他现在处在低温之下。同时，均匀的强磁力场让他悬空。”昂热讲的头头是道，仿佛大学课堂上的名师，他对着自己的学生们尽情展示科学的强大之处，“这就是科学的力量！” “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的论断再一次被证实了，即使强如的龙王，现在也被名为“科学”的力量囚禁在这个小小的冰窖中，和他们当年一战三千里，怒杀十万人的历史对比，显得颇为讽刺。 “一百年之前的错误不能重犯。”昂热低声说。 当年的惨痛历史还历历在目，可是卡塞尔学院也许只有自己一个人还记得当年的惨状，学院里的其他人只是从语焉不详的书本和笔记里了解到名为“夏之哀悼”的事件，知道那是秘党传承以来最大的惨败。 但对于昂热来说，这远远不是几行字或者几句话能概括的东西，百年前的每一个细节他都死死的记在心里，不敢忘却，初代狮心会全军覆没，自己也如同地狱爬回来的冤魂。 这么多年来他对于龙类的手段激进，就是因为这份仇恨，一百年前他们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找到专业的人来处理，同时他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因此他牢牢把控着卡塞尔学院的权力，对装备部这群疯子给了极大的自由，就是为了在屠龙的时候能够调动最精锐的部队，同时有一群最专业的人来处理问题。 昂热的这句话里藏着那么多的悲伤，那么多的仇恨，但是底下的兄弟们没人共情，他们只沉浸在能够解剖龙王的伟大时刻里，没有去理解昂热这句话的意思，他们疯狂的鼓掌。满怀期待着见证这个科学史上的伟大时刻。 “也许，以后有机会可以讲给那个小家伙听。”昂热的唇边浮起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那么，开始吧？”昂热对守夜人点点头，在解除了镇压学院的言灵后，守夜人暂时失去了将言灵重新覆盖整个学院的能力。但昂热还是强行把守夜人叫了下来，毕竟谁也不想在解剖龙王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被凝固汽油弹糊了熊脸。 守夜人的言灵·戒律可以强行压制地水风火四大元素的波动，因此在混血种中被称为“圣域”般的存在，只要不是初代种那种级别的东西，基本没法反抗，作为三代种的龙血咒印自然也不例外。戒律足以把拆解咒印时的火元素爆发完全压制下来。 “解剖龙王这种事，我可真没有想过，”守夜人兴奋地搓搓手，“昂热果然跟着你有见不完的惊喜。你可真是给我整了个大活儿。” 守夜人已经在钟楼中呆了很长时间了，一般没有女子游泳锦标赛他不会轻易出动......不过能够亲身体验解剖龙王，这种诱惑还是把他勾引了下来。 虽然昂热是把他当作工具人使用，还在这里大谈特谈他最不屑的“科学”，但是伟大的弗拉梅尔导师决定原谅他的冒犯。 守夜人缓缓地念出龙文，古奥森严的语言在房间里回荡，无形的压力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这不是错觉，无形的领域展开，将整个房间笼罩在内。 虽然没有炼金矩阵的加持，但是压制这座房间里的元素波动他还是可以做到的。没有活跃的火元素，无论是言灵·炽还是言灵·君焰都不过是被水浸透的火药罢了，根本无法发挥自身的力量。 “校长，开始之前我想请问一下，铜罐上的缺口是怎么回事？”在开始之前，有站得高的兄弟发现了铜罐上边存在某个裂纹，黑色的裂缝一直向着铜罐内部延伸。 之前龙血咒印遮盖了这一点，和红色的血迹比起来，这裂纹并不显眼，但是随着元素波动渐渐平息，龙血咒印也黯淡了下去，这条裂缝清晰的显现出来。 “说起来我也是刚发现这个问题，或许，这个缺口说明这个黄铜罐子没有想象中的坚硬？”昂热迟疑了一刻，“不如我们首先对它启动一次核磁扫描。” 他的命令立刻被得到执行，装备部的工作人员迅速用仪器扫描了一遍这个罐子。 核磁扫描的结果显示在巨大的屏幕上，一瞬间，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包括守夜人和昂热。 巨大的寒意忽然降临在每个人的心头，他们意识到自己过早地乐观了。 “卵里......不止一个？”有兄弟悄声说。 “而且......还有一个空的？” 在大屏幕上，“卵”的图像被清晰的展现出来，如同双黄蛋一般，它从中分隔为两半，一半中似乎蜷缩着什么东西，而另一半中空空如也。 令人不安的是，裂缝恰恰位于空腔的上方！ 昂热低声说，“看来那个缺口不是因为什么磕碰造成的……它是一处旧伤，是……龙蛋的裂缝！” 最后一句他没说出来，“那是龙卵孵化的裂缝！” 第一百七十二章 入侵 第173章 入侵 就在昂热和守夜人正在为龙卵上的裂缝所震惊时（感觉是演的），通往冰窖的道路上，迎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通往冰窖的道路被严密封锁，学生会和狮心会分别看守着英灵殿和教堂，但是，施耐德最放心的图书馆，却出了问题。 一个男人正走在通往冰窖的道路上，本该严格监视的诺玛，却视若无睹的将他放入了通道。 看男人的身影，那喜相的眉毛，那张有些男人味儿却很平凡的脸，和那熟悉的身姿，正是路明非许久不见的老唐！ 可看面色老唐显然有些不对，看上去丝毫没有往日的随和。他之前是个喜相的脸，即使装狠都像是在表演相声…… 自从老唐和路明非在纽约街头一战之后，在小说里还没露过面——我是说在这个故事里还未出场，他和路明非短暂分别之后因为怕被追踪，失联了几天。 在路明非坐着火车前往卡塞尔学院，在自由一日和长江上杀得兴起的时候，老唐还是老老实实地靠猎人网站吃饭，毕竟老唐是高中肄业，不靠这种外快他就只能去唐人街端盘子了，偏偏他又是那种很懒的性格。 倒是没有人绑架他来这里，但是老唐总有一种感觉，这个学院里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因此他发动猎人网站的关系到了这座学院。（大家就当剧情需要吧，13号那段剧情我是真的懒得抄了......对不住） 此刻老唐的表情很是奇怪，整张脸上的表情仿佛分为两半，左眼还是很常见的黑色眼睛，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可右眼却散发着纯金色的光芒，璀璨的程度甚至比路明非和楚子航更甚！ 左边脸上还是老唐的表情，右边脸上却显得很是狰狞，仿佛在忍受着什么痛苦的折磨。 他的黄金瞳已经没办法自主关闭了！ 虽说龙鳞阶段才是失控的开始，可是永不熄灭的黄金瞳，本身也是血统不可控的标志！ “谁......在喊我？怎么感觉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老唐敢于孤身犯险多少还是有点底气的，毕竟他是正牌的青铜与火之王，虽然自己无法完全掌控诺顿的力量，但是龙血冲刷下的身体已经比刚觉醒时还要强上数倍，世界上很少有能威胁到他的存在。 除非对面有挂。 老唐此刻正走在一条全金属的通道里，在进来之前他还觉得这里戒备森严，那些冰冷的摄像头和金属门显然说明了这不是普通人随便乱逛的地方，正当他觉得要不今天就到这里，我先打道回府有空再来，摇上明明一起的时候（是的，虽然我写了很长时间，大概几个月了，但其实他们才几天没见面......路明非跟他打完就直接去了学校自由一日然后参加青铜计划）。 他下意识的推了推那扇看上去很沉重的金属门。 门应手而开。 这绝不是什么青铜与火之王的权与力。他压根没有掌握控制金属的言灵。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些看上去高大上的设备全都是摆设...... 如果老唐还是那个混吃等死的猎人，此刻没有好处他自然就会果断的从心溜走，但是一个人力量越大也就越敢搞事情，正所谓艺高人胆大，老唐看到面前一路绿灯，那些装模作样的摄像头一个个都保持着关机的状态，他没有考虑自己是不是进了陷阱，反而还觉得，嗯，今天我运气真不错！ 老唐一路走过，没有触发任何东西，最诡异的是，大门上居然还插着一张黑色的门禁卡。 这就把“我有问题”四个大字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了，老唐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当然他现在精神分裂的表情本来看上去也不好看。 他捏着卡片，在“掉头就走”和“来都来了”这两个念头里天人交战。 “哥哥......” 老唐捂着头，又来了，这种奇怪的声音。 他很确定自己是个独生子，养父母并没有给他什么弟弟妹妹，因此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喂喂，诺顿老兄，是不是你弟弟喊你......”老唐自己吐槽自己，诺顿当然不是那种关在笼子后面随时等待“交房租”的尾兽，他随时准备着侵占自己的意识，到时候也许世界上就再也没有老唐这个人格。所以他也不指望诺顿能给他什么回答。 他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用这张黑卡在卡槽里一刷，“滴”的一声，门禁通过了。 “哥哥……”这一次的声音来自后方，像是有人在不远处轻轻叹了口气。 他觉得那个声音很熟悉，熟悉得就像他住在轻轨列车的附近，每天听着列车在轨道上作响，在这种噪音里反而能安睡，等你出门在外之后，再次听到列车进站引擎轰鸣，居然有种回家般的温暖，有种想睡一觉的感觉。 他不记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了，这个声音像是个气泡从脑海深处幽幽地浮了起来，非常地熟悉，熟悉得有种梦一样的、黑色的甜味，让他有点困意。 “谁？”他问。 无人回答，仍旧是抽气风扇的嗡嗡声。 老唐捂着头，真是见鬼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幻听，他来到这里是因为心中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牵引感，觉得潜意识里这所学院里有自己不得不取走的东西。 他也不傻，知道自己这种情况很危险，但他还没发觉自己身上的变化，否则他已经可以考虑找个地方躲着了。 正如他和路明非所说的，龙类传递力量有两种方式，繁衍，或者吞噬。 像他这种情况，无论在人类社会，还是在龙族里，都是不容于世的那种…… 如果被发现他是无法控制自我的青铜与火之王，有很多种可能，但是决没有一种是happy end。有可能他的人格会被抹去，有可能他会被干掉，也有可能，他会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方。 其实原本他没法进入这里的，这个地方仿佛迷宫，而他进入学院的过程中，看到的那些学生显然也不是易于之辈。 不过今天他运气又太好了，好到每一次他走到死路上的时候，都有一角原本不存在的门可以被推开。 “冰窖”！ 一瞬间他有种错觉，觉得自己正站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目光不能及的远方传来低低的呼唤，“哥哥。” 第一百七十三章 弟弟 第174章 弟弟 门打开，这边是面目狰狞，仿佛人格分裂的老唐，那边是载歌载舞的科学宅们，虽然龙卵有裂缝，但还是抵不住研究人员的热情，他们准备尽早地解剖龙王，现在家伙都准备好了，他们正摩拳擦掌的准备进实验室里。 两边的兄弟都愣住了。 老唐自然是因为不知道为啥在这个一路绿灯的地方突然出现了这么多神经病，穿的跟宇航员似的，还端着香槟......你们准备把香槟倒在自己的面罩上么？ 而兄弟们看着这个脸色极为抽象的哥们儿也是不明所以，他们对诺玛的能力近乎迷信，不敢想象有人能通过重重的阻碍毫发无损的来到这里，这对于卡塞尔学院的人来说是不可思议的。 “这兄弟......是我们学院的人么？”有人窃窃私语。 “没有见过啊，看他的样子好像犯病了一样。” “一看就是老人格分裂了。” “他的眼睛怎么那么亮......” 兄弟们交头接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敢用余光扫视，面罩上的护目镜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就好比说当年看火影忍者，大家都好奇如果宇智波鼬开天照的时候被自己的刘海儿挡住了会发生什么...... 所以说这种瞳术看的时候觉得很酷炫，但是仔细代入物理规律就有点......当然在这个唯心的世界里不讲物理规律，龙威只是从对视中灌入你的精神！并非两眼对视是必要条件，但是对视最容易摧毁你的精神！ 这时候只有昂热和守夜人的脸色变了。 “这他妈的是你的计划么？”守夜人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他甚至不敢大声说话。他对于元素的认知凌驾于整个卡塞尔学院至上，本来已经被他的戒律压制的死死的火元素，此刻温顺的环绕在老唐的四周，仿佛忠诚的臣子。 “戒律”对他无效！ 这是初代种级别的龙类！ “我发誓不是，就算我有计划也不是这样子的。”昂热嘴唇微动，也悄悄的回应守夜人。 路明非这个蝴蝶的翅膀终于扇动起了飓风，之前一直是小打小闹的改变，可是他提前获得了力量，在故事的开端改变了登场的演员。 老唐本该是以一种一无所知的状况下登场，这才是符合龙族故事的开端，一个没有觉醒的哥哥，和一个被不正确方式唤醒的弟弟。 但此刻就昂热看来，老唐的身体里仿佛藏着一座压抑的火山，随时会喷发出无与伦比的暴力，即使卡塞尔学院倾巢而出也未必能留下这位。龙血冲刷之前，路明非只是个孱弱的高中生，空有一身剑技却没有匹配的身体素质（怎么没有从刀剑神域归来的路明非？），但在黄金瞳点亮之后，他的力量和速度已经不输那些被称为a级的混血种，日后他的实力更是可以稳定的提高。 同样的，觉醒之后的老唐，不，或许该称呼他为诺顿了，这位兄弟的力量更是飞速提升，此刻已经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 “这是他的计划么？该死的。”昂热额角，冷汗悄悄的滑落。（我准备设定昂热和路鸣泽是一伙儿的，然后昂热也跟路鸣泽做了交易，但是和路明非交易生命不同，路鸣泽给予了他力量和知识，昂热回报他路明非的诞生和校董会的席位） 此刻兄弟们也不说话了，一种沉重的压力无声的蔓延在实验室里，那种可怕的，如同觐见君王般的压力里。兄弟们如果不是还保留着一丝丝神志，以及学院里数一数二的高手都还在这里的自信，没准已经一个滑跪在这位大哥的脚边了。 【王域】！ 和路明非战斗时的领域一样，老唐没有说话，但是属于青铜与火之王的精神领域笼罩在每个人的周围。强横至极的精神压力让每个人都如临深渊。 老唐缓缓的走进实验室，无视了那些战战兢兢的科研人员，他们在自己眼前仿佛蝼蚁，你会去特意观察蝼蚁的反应么？ 在卡塞尔学院花了大价钱构建的“龙穴”里，里面封存着黄铜罐，老唐伸出手，按在了玻璃上。痴痴的看着。 罐子表面满是暗绿色的铜锈，隐约可以看到阴刻的、犍陀罗风格的花纹，双蛇守卫着一株巨树。上面有个黑洞洞的缺口，像是被腐蚀出来的。 黑漆漆的缺口，像是一眼时光的井。 无数的声音从井里散发出来，将老唐包裹。 “哥哥，外面有很多人。” “也许会死吧？但是，康斯坦丁，不要害怕。” “不害怕，和哥哥在一起，不害怕……可为什么……不吃掉我呢？吃掉我，什么样的牢笼哥哥都能冲破。” “你是很好的食物，可那样就太孤单了，几千年里，只有你和我在一起。” “可是死真的让人很难过，像是被封在一个黑盒子里，永远永远，漆黑漆黑……想在黑夜里摸索，可伸出的手，永远触不到东西……” “所谓弃族的命运，就是要穿越荒原，再次竖起战旗，返回故乡。死不可怕，只是一场长眠。在我可以吞噬这个世界之前，与其孤独跋涉，不如安然沉睡。我们仍会醒来。” “哥哥……竖起战旗，吞噬世界的时候，你会吃掉我么？” “会的，那样你就将和我在一起，君临世界！” “是你么？”老唐此刻的脑海如烧开的沸水，在咕嘟嘟的响。 “我到底是谁，我是诺顿？还是老唐？” 路明非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老唐的经历还是太单薄了，在诺顿长远的生命河流里，他不过是一朵不起眼的浪花。此刻他已经不能分辨自己到底是谁了，金色和黑色在他的眼中不断的变幻，诺顿和老唐在抢夺身体的控制权，按路明非的说法，他现在看上去好像接触不良...... 这口井很深很深，老唐感觉自己随时会坠落进去。 昂热和守夜人对着眼神，冰窖里有的是可以毁灭世界——或者至少可以毁灭卡塞尔学院的玩意儿，或者他们手里还有一些贤者之石的存量，即使是青铜与火之王，也没办法无视精神元素的力量。 问题是，这位大哥允不允许他们这么干？ 第一百七十四章 诺顿，终醒 第175章 诺顿，终醒 “康斯......坦丁......” 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 老唐喃喃的念叨着这几个字。 “我的名为康斯坦丁，曾至火焰的山巅，于彼此融化青铜的海洋，铸造神的名。” 是的，他想起来了，是什么东西指引着自己到来。 康斯坦丁的龙侍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凝成的咒印，如同指路明灯一般引导着自己的精神世界。也许是看到路明非的旭阳之后，龙侍自知自己无法抵抗，将最后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提前破壳而出的诺顿身上。 康斯坦丁和自己，是双生子，他们共同坐在青铜与火之王的王座上，分享着四大君主之一的荣光。青铜与火之王中，康斯坦丁的力量其实远强于自己，只不过他生来就有残疾，永远无法进化出巨大的身体，而且他懦弱，和一个人类男孩没什么区别。 诺顿甘愿化身人类，隐藏在人类社会中间，就是想借助人类的力量，尝试着突破他们的父亲黑王给他们设下的障碍。 自己和康斯坦丁因为寻求有别于龙类炼金术的力量，来到了中国，自己化名为李雄，并展现了龙族的力量，获得了当时四川的统治者公孙述的信任，捧公孙述称帝，并成为公孙述的重要心腹。 可惜，人类的力量不过是龙族的只鳞片爪，黑王的安排连初代种都无法反抗，想凭借人类的力量来解决这一问题更是痴人说梦，尤其是当年那个还没有科学的年代。 他们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因此只能跟着公孙述混日子，凭借着言灵·先知，他做了一个预言，‘八厶子系，十二为期’，就跟历史上一切的童谣或者诗文一样，准确的断言了公孙述的命运，‘八厶’就是汉字的‘公’，子系是‘孙’的意思，‘十二为期’意味着公孙述称帝只有十二年。十二年后，大魔导师刘秀击败了公孙述。 但是人类终究是无法彻底击杀龙类的，他和康斯坦丁完成了“茧化”，在黄铜罐里沉睡，并留下了龙侍守卫着自己的灵魂。 孵化有先有后，康斯坦丁因为血统的问题，需要更长的时间孵化身体，自己刚醒的时候没有记忆，因此流落到美国，被一对华人收养。他在美国以一个人类的身份生活了二十多年，也确信自己是个人类。（所以说龙侍在干嘛？把没脑子的老大就这么放出去了？） 那个羞怯的，总是穿着一身白袍的男孩儿，即使在自己失去记忆的现在，还是在努力喊着自己的名字，想要将自己唤醒。 那是他的弟弟！ 此刻却像一个待宰的动物一样，被囚禁在这个囚笼里，等待着人类的屠刀挥下。 诺顿想起来了，当年在青铜城里，他们经常对坐着说话。和世人想像的不同，虽然他们被称为炼金的王座，但其实青铜与火之王两兄弟并不喜欢打铁......他们只是比较擅长这个。 曾经他们两人一身白衣，在简陋的桌边对坐，康斯坦丁像个真正的人类男孩儿一样在阳光中席地而坐，一袭白衣洁白如雪，桌子上放着一个粗瓷瓶，盛放着洁白的花。 隔着那支花，康斯坦丁手里擎着一根毛笔，在一叠粗纸上写字，一笔一画，表情认真。 自己按了一下墙壁，一个青铜人偶沿着滑轨移动出来在桌边跪下，手中托盘里盛放着青翠欲滴的葡萄。 这是诺顿做的一些小发明，因为康斯坦丁的腿不方便，因此他经常做类似的东西来方便他拿取东西或者出行。 真是久远的记忆啊，可是清晰的像是刚刚发声。 记忆如同奔腾的野马，在他的大脑里疾驰而过，坚硬的铁蹄践踏得他脑海生疼。 “你们怎么敢，怎么敢！” 诺顿咆哮，如同金刚怒吼，黄金瞳狞亮！ “我遭不住了昂热，这他妈的绝对是我这么多年来最刺激的一天！”守夜人黄金瞳也瞬间点燃，金色的火焰在他的双瞳中燃烧，言灵·戒律的领域瞬间扩张，守夜人尝试着先剥夺龙王的言灵之力。 昂热按住了自己袖中的折刀，“不，事情不会是这样的，他一定会死在这里！” 笃定的如同看了剧本...... 正当他想要吟唱龙文时，诺顿瞥了一眼守夜人，他的双眼此刻已经都化为了璀璨的金色，那个喜相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已经在他的脸上再也找不到踪影。 他的脸色平静，却高傲的像是君王！ 无与伦比的龙威瞬间在守夜人脑海中爆发，如同被巨锤击中，守夜人不自觉的向后仰去，仿佛要躲避龙王的眼睛。 很少有人敢于和龙王对视，他们眸子里的天火甚至会将对视者化为焦炭！ 典籍中的一幕再现了，即使是血统纯度堪比次代种，能够镇压卡塞尔学院所有学生的守夜人，传说一般的存在，也无法抵挡诺顿的龙威。 他的脸上鼻血长流，面色涨红，巨大的压力对他来说快要将他压爆了。 守夜人有些后悔自己的安逸生活了，当年横跨欧亚大陆追杀龙类的时候，他可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当年的那个致命美少年现在也已经成了啤酒肚的大叔，最引以为傲的戒律对诺顿来说仿若一个笑话。 他们的差距很远很远，远的就像天与地的距离！ 火元素飘摇着将老唐拱卫起来，诺顿的身边火焰燃起，火焰的君主，正该如此。 一名研究人员忽然揭开操作台上的透明塑料盖，就要拍下里面的红色按键。 这是紧急措施，只要按下按钮，石英玻璃腔外的强化外罩将会扣合起来，多达十二道密封阀将在同一瞬间扣紧，连接着冷库的大量液氮可以迅速注入玻璃中，即使是青铜与火之王，在这种情况下也无法苏醒。 他只是下意识的想要这么做，他还未必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个卵里还有一头龙王他是知道的。因此只要拍下按钮，至少他们能减少一个敌人。 更何况他们还有校长，昂热带着卡塞尔学院的力量埋葬过无数龙类，他相信这个人也不例外！ 第一百七十五章 哥哥 第176章 哥哥 可他的手迟迟没有拍下，而是悬在了半空，他的手颤抖着，不敢落下。 压力十倍百倍的增强，压在他的双肩上，这位研究人员的言灵并不以战斗见长，因此没有上过战场，但是此刻，他仿佛清晰的感受到了，死亡！ 造成这一点的原因，只是诺顿将目光从守夜人投在了这个人的身上，诺顿刚才喊完之后仿佛发泄了情绪，他的目光里没有蕴含着杀意，甚至都没有蕴含着敌意。 他只是淡淡的注视着这位勇敢的兄弟。璀璨的黄金瞳里不带一丝感情。 可是汗水如同开闸般从兄弟身上疯狂涌出，一瞬间就浸湿了他身上的衣物，他悬空的手失去了力量。 科研人员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否则他怀疑这种可怖的压力会将他彻底压垮。 他的头甚至忍不住贴在了地面上，如同觐见神明！ 王域！ 诺顿的身边萦绕着只有像他们一样的初代种才拥有的“王域”。 这些号称“四大君主”的龙族亲王拥有远比普通龙类更强的精神，即使不动用言灵，汹涌的精神力量也会自然在他们身边结成一个小的领域。那是他们的精神烈焰，普通的言灵之力落在那火焰上如同飞蛾扑火。 当他们主动动用那份力量的时候，即使普通的注视都可以让混血种臣服。 只有在这种时候，人们才会了解为什么昂热一直想要的不是一只优秀的军队，而是一个绝无仅有的天才。 为什么他想要“the one”。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为此，他不惜给学生们最大程度的自由。 因为人数在龙王面前根本没有意义，或许人类的科技武器能够在长时间的准备下对龙王造成威胁，（什么原子弹啊中子弹啊生化武器啥的）但是在这种遭遇战中，只有真正优秀的精英，才能克服源于血脉中的畏惧，将武器指向龙王的眼睛！ “已经......觉醒到这种程度了么？”即使是昂热，此刻都不由得心生畏惧。 一个刚刚苏醒的龙王并不可怕，他们和那些能够这般御使自己精神力量却没有压垮对方精神的龙王，已经到了驾轻就熟的境界。在没有孕育巨大化的龙躯之前，已经是所谓幼体的巅峰战力了。 龙王和普通的龙类不同，他们的力量除了强悍的肉体，还有对精神的掌控，以及最为强大的，对元素绝对的控制能力，那是他们的权能。 龙王的身体状态一般分为幼体、亚成体、成体和超进化体，幼体是指他们刚刚从沉睡中苏醒，还没有恢复龙类力量的时候，那时候他们的身体看上去和常人无异，如果尚未觉醒的话甚至和普通人一模一样。 但当龙血开始洗刷他们的身躯时，他们就会逐渐取回自己的力量，幼体不能驾驭灭世级别的言灵，但是力量已经完全不是人类可以媲美的，他们单靠人类形态就能手撕三代种...... 龙王幼体巅峰的身体机能和假面骑士无异。即使是路明非的恶鬼缠身，在力量上都不占什么优势。 如果换算到混血种，至少也是龙骨和龙翼这一级别，也就是混血种堕入深渊的力量。 可笑的是，对混血种来说靠着透支生命换来的力量，对龙王来说不过是刚刚开始。 至于亚成体，就是龙王已经开始表现出龙化趋势的时候，那时候他们的龙化和混血种的龙化完全不同，亚成体的龙王，即使是秘党历史上都没有见过几次，每次都是靠那些天纵奇才的人物靠生命来换取暂时击杀他们的机会。 力量就是这么残忍的东西，如果你没有掌握力量，那么你的奋勇对掌握力量的人来说一文不值。 至于成体和超进化体，这种东西一般只存在于神话之中，那些毁灭纪元清洗地表，灭世洪水天罚火山，怎么扯淡怎么来，如果有一头完全掌握自己龙躯和言灵的龙王存在于世上，别说昂热了，就算卡塞尔历史上所有先烈复活，也不够人家一只手......哦不，是一只爪打的。 “你是不是有计划了？”守夜人看着昂热，以他对这个老东西的了解，他绝不是会看到力量的差距就会怂的人，毕竟能够以复仇的心支撑百年，以一百三十多岁的高龄还奋战在屠龙一线上的昂热，即使面对黑王，守夜人都毫不怀疑这家伙会挥舞着折刀一跃而起把刀刃插在龙王的脑袋上，更别说这位青铜与火之王了。 “没有，我只是很奇怪，他为什么不向我们发起攻击？”昂热说。 在典籍记载中，青铜与火之王是那种暴戾的性格，而大地与山之王相比就很迟钝，海洋与水之王就显得很包容，天空与风之王以狡诈......我是说以智慧闻名。 按理说这位大哥看到自己的弟弟被困在这个玻璃棺材里，应该勃然大怒，即使他现在吐出烈焰将实验室里的所有人烧成焦炭也是非常正常的，可是他却吼了那么两声之后就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了，即使刚才那个冒失的家伙想要拍下按钮，他也没有一眼将其瞪死什么的...... 其实对龙王来说，一眼瞪死一个普通人确实没有什么难度，和踩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可是是什么让这位龙王收起了焚世的怒火呢？还是他要先把弟弟救出来再大开杀戒？ 诺顿动了，他缓缓地走向铜罐，步子不大，但却异常坚定。 兄弟们不自觉的给他让开一条路子，连校长此刻都没有动手，他们上去也是送菜。 诺顿的手缓缓按在了玻璃上，火焰一闪而逝，囚禁着康斯坦丁的牢笼融化了，他伸手捞出了那个铜罐。 看到的兄弟们都懵了。这种强化玻璃的熔点是多少来着，一千度还是两千度？短短的一瞬间，诺顿用手一按就熔化了这层束缚，如果是按在人身上呢？光是想想就冷汗直冒。 “以我的骨血献予伟大的陛下尼德霍格，他是至尊、至力、至德的存在，以命运统治整个世界。”诺顿喃喃，摸着罐子闭上了眼睛。仿佛沉思。 一天两章感觉自己麻了，越写越离谱，兄弟们见谅，可能我不太适合吃这碗饭，这个月我冲一冲全勤，下个月可能会回到一天一更，唉，没活儿 第一百七十六章 血契 第177章 血契 没有人敢动作，即使诺顿闭上了眼睛，此刻都有一种尖刀抵在你眉心的错觉，兄弟们战战兢兢地看着诺顿沉思抚摸罐子的动作，好像在缅怀着什么。 青铜与火之王，拥有掌控金属与火焰的权力，此刻却被封在这小小的铜罐里，等待着他人的唤醒，或者他人的屠刀。 诺顿缓缓的睁开黄金瞳，瞳孔里竟然透露着一丝凄凉。没人能逃得过悲伤，悲伤才是真正的魔鬼。 配合着他此刻狰狞的面容，看上去有种恶鬼落泪的既视感...... 但没人敢发出声音，即使这一幕看上去无比违和，也没有人去尝试挑衅这位恶鬼。 这是目前尚未公开的秘密，（所以说秘党都研究了个啥啊）每一对被称为四大君主的龙王都是双生子，分别掌握着“权”与“力”，只有融合为一体的时候，他们才会真正掌握一种元素全部的力量，这是他们父亲黑王的安排，但是只有他们坐在王座上彼此取暖，以此来对抗上千年的孤独，在最深的黑暗中，只有他会永远拉着你的手，透过掌心的温度，你才知道自己不是孤单一人。 他怎么忍心吃掉他呢？ 这是他的弟弟，康斯坦丁。 他抚摸着铜罐，仿佛抚摸着自己弟弟的头发。 一旁的兄弟们都没有说话，他们对这种悲伤竟然有点感同身受的意思，冰冷而霸道，仿佛被人狠狠地揪住了心脏。 “该重临世界了，康斯坦丁。”诺顿猛地大吼，吼声中带着那么多愤怒，又带着那么多的......哀伤。 精神领域随着吼声扩张开来，这座实验室内所有的电子器具都冒出了大量明亮的火花，这些精密的仪器瞬间过载，组成它们的金属瞬间扭曲变形，发出令人听了牙酸的刺耳声音。 投放着核磁共振的中央大屏幕闪烁了几下，猛地爆炸了。浓浓的黑烟中，只剩下昂热和守夜人还能站着，其余的兄弟都纷纷躲避着飞射的碎片。 实验室里一片狼藉。 诺顿挑了挑眉毛，看着昂热，最强的屠龙者和刚苏醒的龙王对视，诺顿惊讶地发现，昂热竟然丝毫没有跪下的意思，他不由得想起了路明非，少年和老人的身影逐渐重合起来，仿佛随时要发出致命的攻击。 诺顿没有动作，他转身，准备走出实验室。 “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们？”昂热冷冷的问。瞳孔中露出犀利的冷光。（昂热的眼神犀利起来了.jgp） 一旁的守夜人大呼卧槽，恨不得把昂热的嘴捂上，他心说兄弟啊，哪有这么跟人唠嗑的，跟龙也不行啊，本来我看这兄弟已经非常不爽了，正愁没有口子发泄，咱们现在安安静静的装作两个上了年纪的科研人员，没准这位大哥尊老爱幼，放咱们一马，再说两句好话赶紧让这位煞星带着自己的弟弟走人，然后咱们迅速摇人一起堆死这位龙王不好么？ 昂热的话直接把一切伪装撕开，从此再无回转的余地。 守夜人绷紧了身体，随时准备着迎接这位龙王的愤怒。嘴角带着一丝苦笑。 诺顿背对着昂热，抚摸着自己掌心的痕迹，淡淡的笑了，“不要着急，我还和别人有个约定。如果你赶着想送死的话，也可以上前来。唔，你的刀，很不一般。” 昂热震惊的按住了自己袖子里的刀，这就是金属的绝对主宰者么？所有的武器在他面前都是无所遁形的，甚至可能被他反过来控制。 诺顿没有动手的原因很简单，他当时还是老唐的时候，和路明非在街头战斗之后，立下了契约。血契是在龙族中极为严肃的誓言，如果反噬将会极度削弱违誓者的力量和精神。他犯不着一定要在此时大开杀戒，他本来就已经是幼体的状态了，还没有时间孕育属于他的巨大龙躯，如果再度削弱，可能很难应对真正的强手，当时路明非的恶鬼缠身给了他很大的触动。在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了他都无法理解的炼金技术，他一时说不清是欣喜还是畏惧，但是他下意识的准备找路明非了结一切。 在这之前他并不准备杀死面前这些人，虽然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 当然也有一点小小的原因，真的很小......老唐的意识在抗拒着，他残存着的意识还是潜意识的将自己认做人类，他不愿意将此处化为地狱。 诺顿走了出去，带着他的弟弟。踏出了这座囚禁着他的实验室。 随着他的离开，那种窒息般的力量也如退潮一般缓缓消散了。兄弟们长舒了一口气。 在血红色的灯光疯狂闪烁的实验室里，唯有昂热的脸被映的阴晴不定。（是不是把昂热写得太弱了......） 守夜人凑上去，看着昂热的脸色有些担心，“老伙计，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玩脱了。” 守夜人知道昂热的目标是杀死四大君王，而非不断地阻止他们苏醒。他准备在自己有生之年斩断这仇恨的链条，一劳永逸的把龙王们都送入地狱，没有四大君主的存在，那些纯血龙类的死亡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就如同失去了黑王的领导，龙族成为了弃族。 可是直到刚才直面诺顿那排山倒海般的压力，守夜人才真正认识到了四大君主的强大之处，那是源于血脉的畏惧，想要杀死四大君主，不异于凡人逆行戮神，这真的是人类能够办到的事情么？ 龙类的生命长度跨越千万年，而混血种所谓的科学也不过发展了区区数百年罢了，昂热固然惊才绝艳，但是未必能超越当年上古时代的超级混血种，为什么他有如此的自信，难道就是因为仇恨么？ “我没事，”昂热低声说，“不论是青铜与火之王还是什么的，都一定会死，今夜，就是青铜与火之王殒命的时候。” 他的眼里，丝毫没有迷茫和彷徨，只有锋利和赤裸的杀意。 守夜人悄然打了个寒噤，如果是龙类是魔鬼，那么昂热，此刻又算是什么呢？ 第一百七十七章 龙王苏醒 第178章 龙王苏醒 就跟尼采说过的一样，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 能够与魔鬼为敌的，只有魔鬼本身！ “昂热，我说你该不会准备了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吧，我还年轻我还有美好的未来啊......” 守夜人哭丧着脸，一脸“我要不要赶紧跑路的表情”。 “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你是指什么？”昂热一愣，他那锋利的表情迅速褪去，此刻他看着自己的老友，不解的问。 “比如你要动用你在美军里的人脉，往卡塞尔学院里扔一枚核弹一炸解千愁？或者你干脆要动用冰窖里的战术核弹，我要告诉你那可是青铜与火之王，高温和金属对他是无效的。”守夜人苦口婆心，“对于一个掌握言灵的龙王来说，即使是人型的龙王，我觉得我们还是要保存有生力量，昂热，要知道存人失地，人地皆得，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啊。我的意思是你要干什么先给我一句准话，我看看装备部那里还没有地方让我躲一躲......” “......”昂热无奈的看着自己的老朋友，这家伙一脸惊弓之鸟的表情。 “我看上去很像一个炸弹人么？什么东西都要靠炸弹解决？” “那倒不是，你一向是个狂战士。能用折刀解决的问题你向来是用刀说话。”守夜人摇头，“但是我觉得咱们很难靠人力解决这家伙，即使你的时间零也很难说，如果一个不小心，你会被火焰烧死的。” “青铜与火之王，他将会是四大君主落下帷幕的开始，他的鲜血，将奏响龙类灭亡的挽歌。”昂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们还有......the one啊！” “the one？”守夜人愣了愣，“你是说路明非？我还以为他是青铜与火之王的卧底，毕竟他的武器和龙王苏醒离得这么近，很难让人不怀疑。” “不，莱昂纳多，你可以完全信任他。”昂热低声说，“虽然比预计的快，但他会为我们，终结龙类的未来!” ———————— “我说，你说的真正的大佬是谁？你是为谁办事的？”路明非的枪口抵着酒德麻衣的脸蛋，此刻她明艳的脸蛋被枪口顶出一个小坑，下额尖尖的脸儿此刻在冰冷的枪口下显得更为娇小，眼角的绯色眼影浓艳如血。 “这我不能说，我也是有组织有纪律的人。”酒德麻衣老老实实的高举双手，弗丽嘉子弹在这个距离上说不定来不及汽化就会在自己头上开个洞。虽然路明非关了保险，可她还是不敢起任何反抗的心思。 老板，你来之前没说这里还有个会隐身的假面骑士啊！酒德麻衣欲哭无泪，心里已经把那个死宅老板和说计划吞吞吐吐像挤牙膏一样的薯片女骂了八百遍。 “好家伙，还遇到个硬茬子，师姐你给我看着她，我去找点东西，让她试试什么叫帝国真传拷问手法。”路明非作势挽起袖子，只待酒德麻衣再不老实交代，就要皮鞭老虎凳辣椒水伺候。 路明非没开玩笑，当年他真的见识过各种各样的拷问手法，虽然不是在夜袭里，而是在那位传说中的超s女将军艾斯德斯的宫殿里，艾斯德斯除了战争之外的爱好就是虐待战俘，她有着独特的拷问折磨手段，包括:穿刺之刑、活埋、石盖膝刑、火刑、汤镬之刑、毒花、蜡油浇身、心理蹂躏等。连帝国处刑无数的专业拷问官都为其所倾服。 还好自己当年博得了她的好感，虽然有出卖色相的嫌疑...... 当年自己即使坚定的站在了帝国的对立面，并且落在了她的手里，她也没有对自己动用过这些刑罚，要知道这简直相当于你的钱包落在芬格尔的手里而且银行卡都没有密码，他都没有刷你的钱，反而还要想方设法的劝你把自己的钱收好...... 这么想来简直幸运两字都无法形容.......路明非虽然不怕刀砍剑刺，对于战场上受伤已经习惯了，但对于这种玩意儿还是打心里抗拒，毕竟自己没那种癖好来的。 说起来，s？自己如果是s级，那么芬格尔一直不毕业的话，会不会掉到m级......古德里安一门双雄sm组合？ 他又笑场了。就跟当时在3e考试的时候看到桌牌想到陈墨瞳这个名字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他的笑点可以说是相当诡异。 刚才强行伪装的气势一下子泄了，诺诺无奈的看了看自己这个脱线的师弟，心说天才真是有怪癖，自己这个师弟看上去有的时候很正经，但有的时候却像个神游天外的二货一样，简直是神鬼二相性。不过他刚才说自己有特别的拷问手法时，诺诺的侧写告诉她，这家伙是认真的。 一定是看了什么奇怪的小电影吧，真是害人不浅，把好好的青春期少年祸害成这种样子。 诺诺暗自叹息。 显然，即使路明非表现了这么多的异常，无论是那种奇怪的知识，还是明显超出混血种能力的炼金术，她也没有考虑到“路明非是穿越者”这种事，毕竟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超越常识了，龙族里的世界观还是比较淳朴来着。 “你不交代我们也有办法，既然入侵了卡塞尔学院，想必你也做好觉悟了吧。执行部那帮家伙一定已经摩拳擦掌准备从你嘴里撬出来点秘密了。”诺诺接过路明非的话头，装出一副草菅人命的样子，对酒德麻衣说。 虽然卡塞尔学院不是那种恐怖组织，但是这种送上门来的入侵者他们显然也不会放过，就算不杀了囚禁也是少不了的，总不可能真的像个大学一样欢迎别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好似什么旅游胜地欢迎别人参观。更何况今天的情况极为特殊，是龙王之卵被解剖的日子，虽然诺诺不知道这件事，但从守夜人敢于直接解开戒律她也从中嗅出了一丝异样的气氛。 酒德麻衣倒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你见过哪个女忍者怕拷问的，这对女忍者来说是必备项目好吧。 “好了好了，我们该走了，师姐你要不打个电话，让学生会的兄弟们过来接应一下，把这群家伙都抬走。”路明非指指那些被自己和诺诺合力放到的入侵者们，向诺诺耸耸肩。 “好的......”诺诺还没有掏出手机，突然铃声大作，她掏出手机，此刻诺玛的提醒发送到了每个学生的手机上，血红色的四个大字。 “龙王苏醒！” 感谢好兄弟辰逸星的500币，好久不见啊好久不见 第一百七十八章 杀意 第179章 杀意 “怎么个事儿？龙王苏醒？” 路明非凑过去看了一眼诺诺的手机，看到手机上明晃晃的四个大字，苹果手机的大屏幕此刻真是异常好用，血红色的大字映着路明非异常难看的脸色。 “你怎么了......师弟？”诺诺瞅了瞅路明非，看着他的脸色不由得出声。 在她的印象里，自己的这个师弟是个很沉稳的人，她从没见过路明非脸色这么难看，像是懊悔和担忧糅杂在一起的表情。 路明非确实心里很忐忑，这是一种事情的发展脱离了自己掌控的恐慌感。 诺玛不会无缘无故的发布这种消息，她是人工智能，误判的可能性很小，龙王苏醒又是比龙族入侵更严重的情况，她肯定不会随便乱发这种消息。 那么，继龙类入侵之后，又有龙王苏醒了？ 今天晚上真是刺激的一天，首先是参加了奢华的学生会迎新晚会，被漂亮的俄罗斯小美女英雄救美——当然零是英雄毫无疑问，他算不算美还有待商榷...... 之后就是龙族入侵，自己和这个长腿忍者过了两手，但就路明非来看，他们这种水平其实是很难威胁到卡塞尔学院的，也许对于普通人来说冥照相当棘手，可是恺撒的能力据说天克这位女忍，更何况还有昂热那个一百多岁的屠龙者，如果这种水平能入侵卡塞尔学院的话，想必它早就关门大吉了...... 可是龙王苏醒就不一样了，诺顿即使处于那种没有发挥实力的情况下都有随手毁灭一条街道的力量，如果他真的彻底解开了束缚......路明非怀疑如果自己没有这种突如其来的火抗，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龙王怎么会苏醒呢？明明这队入侵者都在这里了，根本没有做手脚的可能，而楚子航据说也是以一当百的狠人，他镇守教堂也是十拿九稳，究竟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 那个被捞上来的罐子里没有老唐他是知道的，因此他毫不在意的把它交给了昂热处理，说白了他在乎的不是龙类，而是老唐，即使这个罐子里面有其他的龙类，但只要不是老唐自己就不会在乎，自己又不是圣母心泛滥要拯救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生命。 相反，自己和龙王们应该是敌对的立场。 我路明非可是要仗剑天下屠尽世间恶龙.jpg。 可是这龙王苏醒是怎么回事，这个罐子应该是空的才对啊！ 青铜与火之王明明现在还在世界上某个地方好好的活着，那么他的骨殖瓶——也就是棺材应该是空的才对。难道这哥们斩尽旧体重活一世棺材里还有个龙王的大成圣体么！ 虽然情况危机但是路明非心里各种槽漫天乱飞，属实是被各路小说洗脑了...... 难道黄铜罐里，还有一个“龙王”？ 或者...... 路明非抚摸着自己的掌心，扭曲的符号仿佛活了过来，血契的印记仿佛燃烧起来一般，带着一丝心悸的感觉。 “老唐，你这混蛋，该不会是你吧？”路明非喃喃。 所谓的四大君主不是几千年才出一个么？秘党历史上也没见过几次龙王苏醒，为什么到了自己这儿好像龙王变成了大白菜一样批发？ 他猛地看向冰窖的方向，表情凝重。 ———————— 诺顿走出了冰窖，图书馆里密集的防御还是如同摆设一般静悄悄的待在那里。那张黑卡不知所踪。 “是有人......促成了我这次的觉醒么......”诺顿捂着脸，低低的笑了。 什么时候，尊贵如青铜与火之王，也成为了他人掌中的棋子，可以被随意摆弄了？ 他想起了在遥远的过去，自己和康斯坦丁在燃烧的白帝城中，也是被那些混血种家族围困，他们害怕自己的力量却又觊觎自己的龙躯，妄想要得到龙族的能力，看着他们贪婪的眼神，诺顿只觉得恶心。 最终他以尚未完全孕育的龙躯释放了“言灵·烛龙”，身体崩毁的同时，将白帝城化为了熔岩炼狱。这就是混血种们觊觎他的下场，王不可辱！（颂我真名者，轮回中得永生.jpg） 火焰缓缓的从他的脸上流淌，他脸上属于人类的地方已经很少了，即使是路明非见了面也不一定能一眼认出来，此刻他的瞳孔燃烧着，泛着灿烂的金色，本来勉强能称得上英俊的脸上仿佛地表开裂，裂缝中有熔岩流动。他已经和人类没什么关系了，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开始踏出了他复仇的第一步。 一张可怖之极的脸，缓缓地绽开了一个可怖之极的表情，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熔岩恶魔。（复仇焰魂？） 诺顿仰天长啸，炽烈的火焰围绕着他的身体升入夜空，在高空中火焰爆开，仿佛凤凰的双翼在空中舒展。华丽的令人惊叹。 “来吧，我在山上等你。”长啸声中诺顿一跃而起，火焰凝成双翼出现在他背后，即使带着一人高的黄铜罐，诺顿却毫无吃力的感觉，他紧紧的抓着黄铜罐，不愿放手。 这两千年里，无论沉睡或者醒来，你只是想来找我，可你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忘了你的样子。 还好我记起了你的样子，你还有没有死去，我还活着。 接下来的这一切，就让我从手刃那个男人开始！ 他的声音响彻整座校园，血统较低的学生们紧紧捂着耳朵，感受着青铜与火之王的愤怒。 ———————— 此刻，在已经成为废墟的教堂里，楚子航和三无面无表情的对视。 令人吃惊的是，在“言灵·君焰”的轮番碰撞之下，他们两个人居然只是显得有些脱力，微微喘息着，衣衫甚至还保持着完好。这说明他们对领域的掌控能力已经极为纯熟，而且完完全全地旗鼓相当，领域没有一方占据优势。 这是极为巧合的事情，无论是对元素的控制，还是精神力的强弱，甚至对龙文的灵视程度，都会决定言灵的强度，这只能说明其中有人收了手，刻意地将领域控制在和对方相当的程度。 楚子航默默地摸出了手机，看着血红色的“龙王苏醒”，他的眉头紧锁。 “这就是你们的计划？敢于让龙王苏醒，看来你们真的是一群疯子。”楚子航说。 第一百七十九章 抵抗 第180章 抵抗 “说实话，现在的情形和我们预想的并不一致，如果这是我们的计划，我就不会给你看手机的时间。” 三无少女的声音依旧平静，即使在龙王苏醒，威势横扫卡塞尔学院之际，她依然波澜不惊，仿佛下一刻世界毁灭她都会保持着这种语调。 跟楚子航用君焰这种危险言灵对撞后，她甚至都没有大口喘息，看样子她甚至比楚子航更胜一筹......至少是现在的楚子航。 “意外状况？看来你们真的试图控制龙王，不过失败了吧。”楚子航说。 “你相信我？” “‘三无’的真正含义不就是无口无心无表情么，你是那种没心的人，懒得撒谎。”楚子航淡淡的说。 “决战就留到下次吧。”三无少女转身离去。 “很期待。” ———————— 施耐德咆哮着，在通讯频道中下达着一连串的命令，以此来缓解心中的不安。 就在刚刚，他得到的消息，青铜与火之王，诺顿，从长眠中苏醒，刚才那冲天的火焰，就是他苏醒的证明。 “全体成员更换实弹，重复，见到陌生人有权击毙！重复，见到陌生人有权击毙！” 在施耐德教授的吼声中卡塞尔们的学生们迅速将钢芯穿甲弹或者汞核心钝金破甲弹压入自己的弹夹，前者是即使对犀牛大象这种东西都有很大威胁的大威力弹头，后者则是装备部的小作品，贯穿力即使是龙鳞都难以阻挡，这种东西如果打在人身上想必都违反日内瓦公约......但是学生们毫不犹豫的将这些子弹上膛。 龙王苏醒！ 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在场的学生们都知道，在黑王不出的年代，斩杀四大君主，就是他们的毕生目标，卡塞尔学院成立的目的，就是把这些家伙彻底的从世上抹去，为此，他们可以使用一切的暴力，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生命！ “我说，真的是龙王苏醒？”古德里安战战兢兢，“这怎么可能呢，有诺玛和校长在场，龙王居然还能苏醒？难道除了那些入侵者，还有另外的势力进行了这场进攻？” “不知道，但这也不是我们该关心的，”施耐德咬着牙，瞳孔中爆发出惊人的杀意，论起对龙族的仇恨，他不比昂热少多少，“龙王苏醒也未必是件坏事，就让我们在这里......杀了他！” 诺顿背后燃烧的双翼实在是太耀眼了，学生们根本无需多想，就把枪口对准了这位仿佛从斗破苍穹走出来的角色......斗气化翼了属于是。 在混血种里从未有人掌握飞行的能力，那是对重力的亵渎，即使是天空与风之王一系的言灵，也不过是凭借着风的力量飘浮罢了，根本没有能力按自己的意志飞行。 可是以暴躁闻名的火元素却如此驯服的组成了双翼，承载着诺顿的身躯像鸟或者凤凰一样在低空中翱翔，不仅如此，看速度也极为出色。对混血种来说天方夜谭般的东西对龙王来说举手投足间便可施展。 他们不是在沟通元素，驱使元素，借助元素的力量，他们是对元素下令！ 火焰双翼扫过之处，无论是路灯还是树木，都无声的燃烧起来，形成冲天的火焰。 “开枪！放弃活捉的打算！”只有亲眼见过才知道这是如何恐怖的力量，如同顶级武者挥舞着宝刀，刀锋触及的一切都无声无息的化为两段！这根本不是人力能够抵挡的东西！ 枪声如暴雷，密集的弹幕瞬间覆盖了诺顿的身影，学生们进行完美的交叉射击，他们以梯次射击，一组更换弹夹的同时另一组开枪射击。5.56毫米口径的钢芯弹以每分钟900发的速度发射，转眼间弹匣清空，立刻更换弹匣接着发射，学生们扣着扳机的手指不敢松开，只有出膛的子弹能给他们一点点的勇气。 但是，密集的弹幕没有让诺顿停下一分一毫，飞翔的诺顿仿佛周边围绕着某种看不见的屏障，没有一颗子弹能破开屏障打进他的身体，钢芯弹在距离他还有大约两米的时候就融化了，灼热的钢水在看不见的屏障上高速流动，成千上万的弹头徒劳地撞击上去，悲壮的像是群扑火的飞蛾。 “子弹没有用，他身边似乎有一层看不见的火焰，能够融化弹头。”恺撒在频道中向施耐德汇报，他向来以自己的枪械技巧而自豪，但是看到这一幕也不得不承认这种东西是枪械无法解决的。 “用火箭筒或者枪榴弹，即使子弹的动能他能够抵消，但别的他未必可以。”施耐德沉声说。言灵一般都有承载极限，比如无尘之地可以防御子弹，但是对于手榴弹或者炸弹的爆炸就未必能够完全防御住。施耐德也有些无奈，他总不能现在从美国军队里调两架f22过来。 沉闷的爆破声里，几十道烟迹向着飞翔的龙影飞去。学生们使用了m4枪族配置的40毫米枪榴弹，这东西的爆炸力正面命中可以干掉一辆步兵战车。 诺顿没有特别的动静，只是随手一挥，枪榴弹仿佛在空中停顿了一瞬间，然后......爆炸了。 灿烂的火光照亮了诺顿那张复仇焰魂一般的脸，如同熔岩般的液体在他脸上流淌，钢水围绕着他飞旋。诺顿露出一个微笑似的表情。 低沉的吟诵声从他嘴里传出，空气里弥漫着越来越浓重的灼烧气息，超越人类理解范畴的力量在那里凝结，每个人都感觉到了压力。 “言灵·君焰！” “该死，全体避险！”施耐德和恺撒同时大吼。上过战场生存课的学生们迅速找到了掩体。 之后那力量崩碎了。 好像是一颗凝固汽油弹空爆的效果，澎湃如海潮的火焰从一点放射，向着四面八方，携着强劲的冲击波。 比楚子航和三无更强大的君焰之力席卷了几十米之远，好在诺顿的飞行速度真的很快，在攻击的时候他已经将近离开了校园，因此没有人受伤，火风从他们的头上略过，带着死亡般的气息。 “这才是......真正的言灵？”兄弟们怔怔的看着，卡塞尔学院不乏觉醒了高序列言灵的学生，但到这一刻，他们被这纯粹的暴力所震惊了。 第一百八十章 赴约(1)(整个烂活儿) 第181章 赴约（1）（整个烂活儿） 灼热的风吹过，学生们此刻才感受到了力量的差距，这是龙类天赋的体现，源自血脉的压迫感巨石般死死地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该死，他要去哪里？”施耐德紧张地大喊，“还有什么办法？决不能让龙王离开我们的掌控！”（我真想不到卡塞尔学院有啥用，要不是昂热临场开挂我觉得康斯坦丁都能平趟） 放任一个龙王，尤其是像诺顿这样神志清醒的龙王，脱离卡塞尔学院的视线，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施耐德都不敢想象。对人类社会隐瞒龙类的存在是所有混血种不约而同遵守的法则，如果这个先例被卡塞尔学院违反......施耐德不敢再想下去。 先不提信息泄露的后果，光说诺顿，对金属和火焰的极致掌控让他拥有极强的破坏力，如果诺顿孕育出属于自己的龙躯，那么整个人类世界都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诺顿的强大已经有过先例，即使是宏伟的城市，诺顿也足以将其化为火海！ （设定幼体是爆街级，话说有这种级别么？亚成体巅峰是爆城级，成体巅峰是灭国改变陆地板块的级别，超进化体互相吞噬之后足以毁灭人类文明。） 混血种隐瞒了几千年的历史，难道就在今天晚上毁于一旦了？ 他死死的握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动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例如空投炸弹和冰窖里的单兵核弹什么的...... 此时信号突然被接通，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股令人安心的感觉，“放心，施耐德教授，接下来的事情，有人接管。今天晚上干的不错。” 通讯挂断了，施耐德呆呆的握着手机坐着。 古德里安和曼施坦因看了看他，“刚才的是谁？” “好像是......校长。”施耐德说。 ———————— “师弟，你的脸色很不对劲啊......”诺诺看着路明非，犹豫的说。 路明非的脸上，紧张与惶恐并存，五官紧紧的皱在一起。 “山上？”路明非抬起头，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 他死死的咬着牙，嘴角绷出锋利的弧度。 诺诺惊讶地看着路明非，她认识路明非的时间比卡塞尔学院其他人要长，见识过他当年孱弱的样子，也见到过他在放映厅锋利如刀剑的眼神。这家伙心里藏着很大的世界，平常温和的样子是他的伪装，从他偶尔露出的表情来看诺诺知道路明非经历过很多的事情，也许这个男孩儿比他的外表要成熟的多。 但是此刻的路明非比其他任何时候都像是一个战士，眼睛里带着某种视死如归的决意，连诺诺都觉得陌生，看他的眼神，诺诺知道他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你该不会是说......刚才那个浑身着火的家伙约的是你吧？”诺诺看看路明非，又看了看那道火焰人影消失的地方。刚才那声我在山上等你传遍了整座校园，诺诺自然也听到了，但是她以为说的是校长......可看路明非的眼神，她茫然了。 这怎么可能？一个龙王，为什么会和他们学院的新生扯上关系？路明非的履历清清白白，他自己都不知道在人生的前十八年，他一直被学院的人观察着，观察者日复一日的看着这个平凡的男孩儿像所有青春期的少年一样有这样那样的烦恼，除了会说烂话和打星际争霸以外别无所长......人们都对他的平凡感到绝望...... 可是现在诺诺宁愿他就是个平凡的人！ “别傻了师弟，那可是龙王！即使是再优秀的混血种，也没有单对单战胜龙王的可能吧？看他的样子根本不是刚刚觉醒，说不定今天就是校长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什么东西，才引得他过来了！校长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诺诺抓住路明非的肩膀低吼。 不愧是要当路明非老大的女孩儿，此刻诺诺威风凛凛，漂亮的眼睛里带着小狮子般的凶狠，要教育这个不知道轻重的小弟，还有一丝，几不可见的哀求。 “你没有义务去面对一个根本赢不了的敌人，师弟，不管你们有什么过节，生命都是最重要的！” 诺诺一时间能想到的只能是路明非有什么好兄弟或者家人被青铜与火之王杀害了，没准就是他那多年不见的父母，为了保护战友或者其他什么重要的东西死在了诺顿的手下，为了不让这个男孩儿过早的感受到痛苦，学院里用善意的谎言隐瞒了这个事实，每个月还给路明非寄钱，伪造成家里人还在的假象...... 可是s级的路明非最终还是看破了这份虚假的美好，身负血海深仇的少年从此踏上了屠龙的道路，堪称虐待自己般提升着自己的能力，只为有一天能够亲手把刀插进龙王的心脏......（像不像楚子航？） 诺诺一时间泫然欲泣，这种孤苦无依彷如孤家寡人的感觉她太懂了，世间的美好与你再无关联，你将用生命磨砺刀刃，从此只为复仇而活。 她肯定想不到其实是路明非把青铜与火之王殴打了一顿，还趁人家人格分裂给人家擅自定下了不能滥杀无辜的契约，这次来哥们是来复仇的...... 杀了路明非之后诺顿天高任鸟飞了属于是。 可这正经人谁能想到啊! “根本赢不了，我听不懂。”路明非摇摇头，把诺诺的手推开，淡淡的说。 路明非是真的听不懂，不就是老唐么，自己能拿下他一次，就能拿下他第二次，自己现在恶鬼缠身如臂使指，外带老唐的家伙都给了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输啊。 在诺诺的耳边听来，却完全不是一个意思，这是一个战士不屈的宣言，他将生死置之度外，只为了能够在有生之年抓住这次复仇的机会。 “是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也不相信命运了，”诺诺突然笑了，她招招手，对路明非说，“跟我来，一定要赢啊，以人类的身份。” “师姐，你在说什么......”路明非突然感觉他们两人的交流透着一丝诡异，肯定是有人误会了什么....... 第一百八十一章 赴约(2) 第182章 赴约（2） “这个校园虽然叫做山顶校园，但是并不在山顶，在半山腰，山下是火车站和山谷校园。”诺诺说，“对面那个浑身冒火的家伙看上去不想在校园里战斗，而是要把你特意引出去，这背后是不是有鬼啊，他们在山上设了埋伏？” 按道理来说龙王应该没有那么有智慧......虽然他们不傻，但是与生俱来的骄傲和对人类的蔑视让他们很少做出埋伏或者群殴的事情，但是今天的事情处处透着诡异，诺诺只能如此猜测。 路明非沉默了一下，指指自己的脸，“师姐，对面是苏醒的龙王哎，而我是个一堂课没上过的新生，我何德何能被人家埋伏？你见过三英战吕布，但你见过三英战华雄么？”（其实我想写三英战貂蝉来着，但是感觉有点低俗了......） “嘿，你可不是华雄啊，”诺诺摇摇头，“不过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逼问你，你和这个龙王之间的爱恨情仇之后回来我再听你解释。” 她带着路明非，押着酒德麻衣走向附近的停车场。 “布加迪威龙，德国大众公司位于法国molsheim小镇的车厂出品，16气缸4涡轮增压......”诺诺扯开遮雨布，银灰色的跑车暴露在灯光下，整台车遥控启动，车灯闪烁，发动机机沉重的轰鸣像是龙吼。 “这是恺撒在自由一日上的赌注，虽然当时你拒绝了，但是他还是准备把这车作为你加入学生会的礼物，结果有人入侵把这事儿耽搁了，怎么样，还是说你也会飞，准备踏空而去跟龙王大战三百回合？”诺诺把钥匙扔给路明非。 路明非倒是真会飞，但是铠甲的龙翼状态他还是时灵时不灵的，不知道是不是需要火焰的刺激...... 为了保险起见有辆交通工具自然是极好的，还好高中的时候路明非去考了驾照。 路明非坐在架势位置，拧动钥匙，默默闭上眼睛，聆听着发动机的吼声，脸上无悲无喜。 “怎么，是在想如何对付那头龙王么？”诺诺问。 “不是，没坐过这么贵的车，我需要冷静一下......”路明非头也不抬。 资本主义真是人吃人呀，这辆车折现给他路明非，这辈子就可以混吃等死了吧？ “1001马力，极速407公里，0至100公里加速只要2.5秒......”酒德麻衣啧啧赞叹，“你们对车的品味真不错。” 她也是跑车经常换的主儿，各式豪车都不新鲜了，不过这种布加迪还真没买过，这玩意儿堪称世界顶级超跑车的典范，买了车车主签约之后还会接受邀请前往法国，定制个人专属的颜色及其它个性化参数设计，在6个月的定制过程之后，新车随即进入之后的6个月制作流程。从签约预定到个性定制，从精心制作到驾驶培训，一台布加迪威龙从签约预定到交付车主需要约一年的时间。 正经人谁开这种跑车啊，炫富的意义比实际意义都大。（对不起我没买过车，内容是百度上抄的，穷狗的暴论） 此刻的酒德麻衣现在已经看开了，反正现在情况已经失控了，和她们预想的情况已经正式脱轨，正在朝着未知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他们组织本来只是希望唤醒康斯坦丁的，到时候一个虚弱的龙王和一个未觉醒的老唐自然是想怎么杀怎么杀，龙骨龙血龙王力量那都不是事儿，到时候唤醒康斯坦丁谁杀都是杀，可惜老唐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觉醒了，把他们的计划彻底推翻，以他现在炼钢炉般的样子，别说酒德麻衣了，整座卡塞尔学院一起上胜率都有待商榷。 因此她反而开始以一种局外人的眼光来观察这件事，她和诺诺的想法一样，以为路明非是要去报仇，和诺顿进行生死对决什么的，毕竟一个s级作出什么来也不奇怪，说不定他就和诺顿有什么血海深仇呢。 不过她俩也不想想为什么堂堂一个龙王要特意给路明非报仇的机会，难道就因为他比较帅么...... “现在不是搞内斗的时候了，龙王的威胁比你们要大得多，”诺诺耸耸肩，看向路明非，“师弟你说要不要一枪把她崩了，还是说放她走。” 酒德麻衣突然紧张了起来，看着路明非就差纳头便拜了。她是真没想到路明非的战斗力如此离谱，混血种她已经算是个中好手了，即使是卡塞尔学院的超a级楚子航也未必能保证能将她拿下，可是在路明非的面前，她引以为豪的隐匿技术和刺杀手段完全无效，这已经不是战斗技术或者天赋之类的问题了，这是你在围棋布局，屠龙之术的时候对面拍出了一首五子连珠...... 根本不是一个画风的战斗呀，他根本不属于龙族，而是什么热血战斗漫！ “虽然我们处于不同的势力，但看起来龙王苏醒都不是我们想看到的，”路明非看了看酒德麻衣，顿了顿，“不过放你走是不可能的，毕竟你是要来偷卡塞尔学院的东西，虽然没有得手，但也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吧，万一下回你还来怎么办，（下回还真来了）如果只有你一个人我可抓不到你，师姐，你替我看着她吧，事情解决之后把她交给施耐德教授。” 言下之意自然是希望诺诺别跟着来，没有言灵的诺诺在这种级别的对决中甚至没有自保的能力。 诺诺点点头，她自然听得出路明非的弦外之音，她努力挤出个微笑，在路明非头上拍了拍，“活着回来。我可是看着你长大......我是说成长的，可别被龙王打趴下。” 路明非咧咧嘴，竖起一根大拇指，“遵命。” 路明非深呼吸，猛地踩下油门，布加迪发出了沉雄的吼声，离弦之箭般驶出了被炸毁的校门，如同一道银光拐上了上山的公路。 伴随着一声惨叫，“我去这车好快啊啊啊啊!!!” 诺诺和酒德麻衣对视一眼，互相耸耸肩，也不知道这种家伙去挑战龙王，是不是神经错乱了。 人跟人不能比，龙王可以斗气化翼......我是说可以凝翼飞行，可自己只能坐着车往上跑，山风迎面吹来。路明非打开音响，歌单可能是恺撒选的，是那种路明非听不太懂的咏叹调。 歌声里，路明非驾驶着布加迪威龙冲向山顶，去赴那场盛大的约定。 第一百八十二章 诺顿 第183章 诺顿？ 这是路明非第一次从外面看这座校园，正如诺诺所说，这所学院坐落在半山腰上，环山公路从门前直通山顶，远眺出去，山谷间层层叠叠的针叶林，在风中起伏，像是黑色的波浪。 此刻山路上没有其他车辆，只有路明非的布加迪在山路上横冲直撞。 路明非一再轰着油门，浑厚的气浪声中，布加迪如银色闪电般在公路上穿梭，不愧是敢卖几百万欧元的豪车，速度和驾驶感觉果然出众。即使是路明非这种没怎么开过车的也能感觉出好来，没想到第一次开车就是这种级别的豪车，以后还能不能适应叔叔的小宝马还真不好说呢...... 强大的协调能力和超人一等的感官在此刻发挥了作用，路明非逐渐感觉到驾驭的布加迪变得听话了起来，他逐渐习惯这辆车了，如同驾驭着驯服的野马在他胯下追风逐电。 车子顺着盘山公路一圈圈盘旋而上，雪亮的车灯照亮的只有一个又一个转弯指示牌。路灯的光不断地打在车里，驾驶座上的路明非整个人显得忽明忽暗，他紧绷的脸上毫无表情。 “哥哥，怎么样，交换么？”副驾上，不知什么时候，路鸣泽，也就是自称他弟弟的小魔鬼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双手按着膝盖，乖乖的像个初中生，他和路明非一样穿着一身正装，不过是纯黑色的，打着洁白的领带，神情肃穆。 “交换什么？”路明非狠狠地向左转动方向盘，布加迪的底盘堪称一流，顺利地摆过一个直角般的弯道。以这样的车速稍晚两秒就是车毁人亡的下场，可无论是路明非还是小魔鬼眼睛都没眨一下。 “命运的转轮已经开始转动，一切故事都会按照预期上演，我没有开玩笑，哥哥，你不该提前去见你的朋友，你提前打乱了剧本，本来我们可以轻轻松松的把这两个家伙干掉，你坐享屠杀龙王的荣誉，成为卡塞尔学院的新星。可是，现在想要再打倒诺顿，你不得不付出代价。”路鸣泽淡淡的说。 “剧本？”路明非用余光瞥了小家伙一眼，“怎么，你不是跟黑王有仇么？难道还要搞连坐？他的后代也不放过？” “不是我不放过他，只是在剧本里，他们的结局早已注定。”路鸣泽轻声说。 “张嘴剧本闭嘴剧本，你以为你在玩剧本杀啊？”路明非不耐烦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诺顿是你唤醒的？” 路鸣泽神秘莫测的摇头，“只能说这不是我原本的计划，你提前刺激你的朋友老唐觉醒了前世的记忆，这些天来你在卡塞尔学院风光无限的时候，他无时无刻不被龙王的记忆所折磨着，你应该能想象到，一个只有二十多年记忆的生命，怎么可能抗衡以千万年计量生命的龙王？上次你击败他只是暂时的阻止了诺顿控制他的身体，但是随着康斯坦丁的呼唤，他最终还是从你熟悉的老唐变回了那个诺顿。” “康斯坦丁？那个烟不离手的型男？没想到你也看dc。”路明非下意识的说烂话，他最擅长的就是在一长段很严肃很正经的话里敏锐的发现自己才懂的槽点，然后把话题带跑偏。 可惜，如果是古德里安或者芬格尔那样的货色就被路明非带跑偏了，路鸣泽这个固执的小家伙却不是那么容易被忽悠的，他脸色不变，语调依旧淡然，看上去有点像刚刚那个叫零的小女孩儿。 “康斯坦丁，是诺顿的弟弟，四大君主的王座上坐着双生子，一方掌握权，一方掌握力，可是掌握力的一方反而会有巨大的缺陷，康斯坦丁就很依赖他的哥哥，像个真正的人类男孩儿一样。” “他也醒了？”路明非摸摸下巴，难道今天要1v2了？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此刻他才发现孤军奋战的坏处，不由得开始怀念当年夜袭里双人一组出去做任务的时光。 “还没有，他被封印在诺顿制造的卵里，如果没有特殊的方式提前唤醒他，直到发育完成他才会脱离卵的束缚，也许还要几十年吧。”路鸣泽漫不经心的说，仿佛几十年不过是过眼云烟。 “也就是说，我要面对的是完全苏醒的诺顿对么？” “是的，作为高贵的初代种，他由黑王尼德霍格直接繁衍而来，血统极其纯正，力量无与伦比，你之前面对的只是他不到一成的力量。即使如此你也要去赴这个约定么？” 路明非咬着牙，冷冷的笑，“当然，我承诺过老唐，我会保护他，如果是诺顿真的吞噬了他的记忆，那么我就让他给老唐陪葬！” 路鸣泽鼓掌，“不愧是我的哥哥，这话就说的霸气侧漏，那么你要交换么？获得足以抹杀诺顿的力量？” 路明非笑了笑，“你知道我的选择，怎么还问。我讨厌别人把我写在剧本里，你说如果我到时候直接向诺顿宣誓效忠你会有什么反应。”（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我将效忠于你！.gif） “是的，哥哥，我知道，但是每个人都逃脱不了剧本，故事的结局早已注定，哥哥，你要知道一个男人的衣柜里永远都该有一套纯黑的西装，有两个场合你一定会用到它，婚礼和葬礼。” 果然，路明非这么一看，小魔鬼一身纯黑西装搭配白色领带，看上去就是要去给人送葬的模样。 “我的朋友不多的，如果真的他消失了，那么我也该去送他一程！”路明非再次用力踩下油门，布加迪发出欢畅的长吼！ ———————— 雪亮的光束剑一样刺入远处的天空，也照亮了整片山顶。 山顶地形平坦，没有什么树木，长满了草，一处泉水从岩石下涌出来，形成了一小片山顶湖，湖水溢出之后往山下流泻，形成一道雪白的瀑布，隐约的水声从山下传来。 一个男人的身影坐在黑色的王座上，双手交叉抵着下巴，旁边是一人高的黄铜罐子。 他缓缓地抬起了眼睛，璀璨的黄金瞳直视着路明非，岩浆般的纹路在他脸上流淌，在这黑暗的夜里，他的存在感却强的像是燃烧的太阳。 青铜与火之王，诺顿！ “你终于来了。”他缓缓地开口，右手掌心的血契发出耀眼的光！ 第一百八十三章 诺顿! 第184章 诺顿！ 面对这凶神恶煞的哥们儿，只要手里有枪大部分人看见他的第一选择就是对着他瞬间清空弹匣，然后掉头就跑，有多远跑多远。 此刻诺顿那熔岩般的面孔和璀璨的黄金瞳，像极了那些欧洲神话传说中的魔鬼。在黑暗里像是要择人欲噬。 路明非远远的把车停住了，他下了车，缓缓的向诺顿走去。主要是害怕一会儿谈不拢打起来把车给砸了……这车还挺贵的，即使恺撒不准备要回去，他也不想把它毁了。 路明非走的很慢，短短的一段路，他走了很长时间，他仿佛在害怕着终点的什么东西，只要走到尽头，就再无回转的余地。 路明非最害怕的就是看到自己最不想见到的那一幕，诺顿真的失去了所有变回老唐的可能，只能和他刀剑相向，他们只能举起刀剑互相厮杀，刃口泛着血腥的光。 “你，是诺顿？还是......老唐？”路明非轻声问。 他抿着嘴，表情带着一丝期待，等待着老唐能够露出一个笑脸。哈哈大笑的过来和自己拥抱。 诺顿从王座上站起，强横至极的精神领域瞬间把路明非笼罩，领域内，火焰燃起，温度瞬间升高，排山倒海般的压力向路明非袭来。 诺顿的表情似笑非笑，但没有一丝暖意，在他身上已经彻底找不到老唐的痕迹了，他那火焰燃烧般的脸上只有君王般的威严和残暴。黄金瞳里没有一丝温度，仿佛结着冰。 “那么，你觉得呢？”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屑，仿佛路明非提了一个根本不需要回答的问题。诺顿出于好心才回复了他。 “我觉得......老唐肯定不会这么讲究，都这时候了临时还要自己给自己打一把椅子出来。他不像是这么讲究的人。” 路明非瞥了一眼诺顿身后的王座，不由得吐槽。 那是一尊由不知名的金属构建的王座，造型古朴大气，看样子是汉代的审美风格，上面雕刻着精致的细节和纹路，看样子刚刚完工不久，王座上还闪烁着凌冽的寒光。 没想到这哥们还挺小资的，即使在这种没人在的山顶上也要搞一把椅子坐，如果是老唐或者自己肯定随便就躺在草坪上了……露天席地什么的。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路明非心里明白，这个细节已经说明了诺顿已经完全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龙王。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和自己聊天打屁嬉笑怒骂的老唐了，或者说，现在这具身体的主导权不在老唐手里。 他要面对的，是完全苏醒的青铜与火之王，诺顿！ “路明非，你应该感到荣幸，今夜你的血，将会把王的御座染红！”诺顿冷笑着。 上次失败的屈辱还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回荡，身为初代种，在他漫长的生命中，不断轮回的过程里他不是没有失败过，甚至不是没有死亡过，当然换句话说其实他们每次化茧轮回就是快要被人打死了…… 但是路明非那种自己从未见过的战斗方式和乱来的战斗结果还是让他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 诺顿的骄傲被无情的击碎了，如臂使指的君焰在最后关头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反而就像补药一般让路明非浴火重生。 诺顿一直觉得，是当时自己正处于人类时期的记忆和脑海中的记忆相互纠缠的状态，在半梦半醒间没有发挥出全盛的实力，因此他对于被路明非镇压的结果耿耿于怀，今天他终于有机会洗刷这份耻辱。 虽然此刻还是幼体状态（人型状态），但是他比上一战的时候要强大得多，经过康斯坦丁的呼唤，他终于完全压制了老唐的意识，现在的他，可以完全掌控自己的身体，以及这多年来的战斗经验，他自信能够碾压路明非，为上一次的丑陋战斗画上完美的句号。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路明非突然问。 诺顿一愣。 “老唐说你和他不是所谓的人格分裂，你们两个是一体的，区别只是思考方式的不同，如果他用人类的方式思考，他就是老唐，如果他用龙类的方式，那他就是诺顿，那么，你现在是不是也有着老唐的记忆？”路明非问。 “是的，”诺顿不屑撒谎，他轻声说，“可是，他太弱小了，和我的记忆相比，就像长河中的一朵水花，即使有所波澜，但是最终会被水流本身吞噬。” “那么你为什么不在校园里杀了我？或者，毁掉整个校园？”路明非摊开掌心，连接着两人灵魂与鲜血的血契正在脉动着，散发着属于青铜与火之王的力量。 “你的灵魂里还有老唐的痕迹！不管你承不承认，这是我和老唐之间的约定，你为什么需要遵守？你是不想伤害其他无辜的人？还是说，你不能伤害他们！” 路明非步步紧逼，他的预感是老唐还藏在诺顿的身体角落里，虽然只有短短二十余载的人生，但也不是可以随意抹除的存在。如果他能击败诺顿，那么老唐是否还能够像上次一样再次占领身体的主导权？ “你很敏锐，”诺顿笑了，但是在这张脸上的笑容，只能带给人恐怖的感觉。“但是这只是暂时的罢了，等你死了以后，我有的是时间清除他对我的影响，人类只是窃取龙类力量的窃贼罢了，而这段短暂的经历，也会被我消化，就像做梦一样，你在梦里，是不是也会觉得自己是另一个人？” 路明非倒是感同身受，他穿越的那段经历不就像是梦一样么？ 在那片大陆上，他是世界最顶尖的战斗力，拥有着最好的伙伴，为了推翻那些恶人奉献了生命。可是在这里他居然又变回了一个普通的高中生，（现在是大学生）居然还是什么混血种，身体里流淌着龙血，从一个好好的哺乳动物变成了一个半爬行动物......现在还要跟自己名义上的祖先刀剑相向，真是三流小说家才能写出来的剧本。（自称小说家真的很羞涩......） 第一百八十四章 影月 第185章 影月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就是路明非，不管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我都是路明非。” 路明非一字一顿地说。 某位创世神说过，这个世界上有千万种可能，无穷多的世界，也许每个世界里都会有他路明非的存在。 路明非也想过，如果换了一个世界线，自己未必会像自己高中时那么衰，也许在父母的庇护下，自己家里也是一门3s级，屠龙世家，或者自己穿越到其他诸天万界里，获得一身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本事。 如果那样，自己会不会变成某个让自己都会讨厌的人，在那无穷世界千万可能里，他会不会始终保留一些属于“路明非”这个人的东西，如果他有机会跟许多女孩子发展，能不能保有那种认真地、小心翼翼地喜欢一个人的能力，会不会还为别人的痛苦感到难过，会不会为一个他真正在乎的人赌上命去。 如果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连这些都能放弃，那他还叫什么路明非?自己都会看不起他!（这段江南写得虽然挺煽情，可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是在写野比大雄......） 诺顿摇头，“你的话语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你我属于不同的种族，能够交流的只有剑与血。” “意思是没得谈了？” “我跟你本来就没有什么好谈的！” 诺顿发出尖锐的吼声，完全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火焰的双翼在他背后猛地展开，诺顿挥手，火焰如同匹练般从他的手中舞动，直取路明非！ 旭阳从空气中浮现，如同召唤恶鬼缠身越来越快一样，此刻路明非召唤这把长剑也是瞬息之间。 利刃竖起，没有其他的动作，火焰匹练如同真正的丝绸落在锋利的刀刃上一般无声无息的化作两段，擦着路明非的身边过去，随后在风中崩解，化作纯粹的火元素消失在空气中。 “哦？我的剑看来你用的很熟练嘛。”诺顿手掌再次挥舞，火焰在他身后凝聚成尖锐的利箭，无数“火箭”对准了路明非，虽然是火焰构成的，可是看凝实的程度可实体一般无二。 上千支箭对准了路明非。火光映红了天空。 “还好，怎么，你不是青铜与火之王么？不想办法把这把剑收回去？”路明非出言挑衅，这也是直接摆明了情况，省的和上次一样打着打着武器调转枪头给自己一下狠的，要不是当时穿着恶鬼缠身没准直接就挂掉了。 “你觉得我不能么？”诺顿冷笑，右手一挥，上千只箭向路明非攒射。 这就不是逞强的时候了，路明非深吸一口气，恶鬼缠身覆盖在身体表面，顿时力量、爆发力以及速度大幅度的增强，金黄色的眼睛里，每支箭的轨迹清清楚楚的被映射出来。 路明非挥舞着长剑，这柄出自诺顿之手的武器无论是坚固程度还是对火焰的耐受度都堪称神器级别。 长剑以常人根本看不清的速度挥动，将来袭的火焰纷纷斩落，即使偶尔有几支箭在诺顿的控制下绕过了剑圈，打在铠甲上也不痛不痒。 “你是在试探我么？还是说你们号称凡王之血必以剑终是在开玩笑的？”路明非拨开最后一支火焰箭矢，问道。 “你也知道么？”诺顿暗暗心惊，这句话在龙类中流传，可是只有四大君主及以上级别的才会理解这句话的真意，当元素的控制力到达顶峰后，言灵上的优势就会互相抵消，能够决定胜负的最后还是近身肉搏的战斗，王与王的战斗，最后只能靠刀刀见血。 他将这句话铭刻在了他最得意的作品【七宗罪】之上，作为审判他的兄弟姐妹们的寓言。没想到路明非区区一个混血种，竟然也能一口道出这个秘密。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诺顿尝试着用自己的王域来压制旭阳中的活灵，可是出自他手的旭阳竟然毫无臣服的意思，他的言灵无法掌控这柄本该属于自己的佩剑！ 孩子大了，翅膀硬了.jpg。 难道路明非是跟自己一个位格的存在？甚至…… 诺顿不敢继续想象下去，龙王之间有互相感应的能力，路明非并没有给他龙王级别的压迫感，他宁愿相信是旭阳被抹去了活灵的意志，也不愿意相信路明非是某位至尊的化身。 “既然你知道这句话，那么我们就免去这些环节吧！” 诺顿不愿意近身和路明非战斗的原因，除了不屑于和混血种扭打在一起之外，也是因为老唐的影响。 就像魔人布欧见人就杀丧尽病狂，但是对他之前还是胖布欧时交的朋友撒旦先生却无法下杀手一样。 诺顿本来是希望用言灵远远地轰杀路明非，然后开始向世界发起复仇。可是路明非的棘手程度远超他的想象……他不是那种随便可以应对的对手。 诺顿的手按在了自己的王座上，火光燃烧着在他手上跳动，黑色王座缓缓的融化了，随后液体在他手中违反重力般飘起，在空中流淌，形成一把长刀的形状，短短的十几秒里，诺顿的手上多了一把刚刚出炉的长刀。 这就是所谓炼金的王座，在诺顿的手里，时间和空间似乎都无所谓，他不需要千锤百炼，也不需要高温炉火，不过是眨眼间，他随手就打造出了一柄不逊色于路明非手中旭阳的锋利武器。 能够打造所谓“再生金属”武器的炼金术师，在整个混血种社会里都极为罕见，之前提到过，混血种的战力分为瞳灵器技。无论是拥有辅助言灵的人，还是像楚子航一样有暴力言灵的人，都希望有一柄可以斩断龙骨，刺穿龙鳞的冷兵器。 而“活灵”则是炼金术的顶点，只有再生金属才能够容纳灵魂。再怎么调制五金的比例，磨砺淬火的技巧，反复考究兵器的形制和重心，所得的武器都很难与活灵兵器相比。前者是凡铁，后者却堪称神器。 这种技术需要以人的魂魄炼制金属，所成的兵器中寄宿着厉魂，既是神术，也是邪术。这种学问自然是一般人无法学会的，多数寄宿着活灵的w器也不是出自人类之手，而是龙类的作品，诺顿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有人看过商博良·归墟没，这哥们拔刀拔了十几年了吧……最后一段是私设，因为活灵江南没怎么设定过，我就自己随便编编。和九州的魂印兵器差不多。 第一百八十五章 日月 第186章 日月 路明非怔怔的看着诺顿手里的长刀，短短的十几秒里，他还有心情给自己打造了一个刀鞘，诺顿将刀入鞘，缓缓的收入腰间。黄金瞳中爆发出了惊人的杀意。 这是一柄看上去颇像唐刀的武器，刀刃的弧度优雅而森严，虽然黑色的刀鞘此刻掩盖住了刀刃的青芒，但是淬火完毕的一瞬间，刃口的光如满月。（唐刀有说是一代刀的名称，也有说是一种刀的名称，我不太懂，主要是写这刀是国产的，免得说好像龙族里面所有刀剑都是日本刀） 只不过这柄武器有点过于奇怪，诺顿比自己略高一些，大概一米八多的样子，可是这五尺长的刀在他手里还是太过惊人，虽然造型很像日本的太刀，可是长度未免过于离谱，无论是重心还是使用方式，想必和普通人理解的截然不同。 路明非手里的旭阳已经算是长剑了，但也不过是四尺长短，路明非看着诺顿手里的长刀不由得产生了这哥们是不是打了把斩马刀的错觉...... “既然你知道凡王之血，必以剑终，那么，今天我就以你来祭剑。”诺顿微微俯身，右手搭在了刀柄上，看他的架势，便知道这也是个剑术高手。 “你特么不是奥恩么，摆出这样一幅亚索的姿势是什么意思......”路明非缓缓地后退，锋锐的气息从诺顿的刀身上四散而出，如同实质般压迫着路明非的气息。诺顿一直以炼金术的宗师闻名，但是似乎从没有人提起他的武力值怎样。人们只是敬畏着他对于金属绝对的掌控和暴力至极的火焰，却忽略了他本身的力量。 正如同一个不会打铁的铁匠不是一个好剑客，路明非当年混在帝都的时候也是以铁匠的身份作为伪装......没有人比铁匠更了解手里的武器，虽然诺顿不是一个单纯的铁匠...... 普通的混血种只会被诺顿的言灵随意虐杀，根本等不到诺顿拔剑出鞘的一幕，毕竟龙族的言灵和炼金术是两种人类至今为止的无法破解的技术，那么龙王们自然不比像普通人一样和混血种们刀剑相向，只要吟诵言灵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 可是路明非是个异类，普通的言灵根本无法伤及他分毫，而他本身却是没有掌握言灵的存在，种种条件相加，两者竟然重现了太古时代的一幕，龙与人类，放弃了言灵的对撞，如同武士般真刀决胜。把胜负压在手里的刀剑上。 “我知道你的防御能力很强，作为一个混血种来说强的过分，但是对于这把刀来说，是没有意义的。”诺顿冷冷的说。 路明非眼神一凌，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这柄刀所吸引，青铜与火之王，他的武器自然不同反响，就算是什么削铁如泥或者吹毛立断他毫不意外。 诺顿拔刀出鞘，灰蒙蒙的刀身看上去朴实无华，仿佛只是柄普通的长刀，但路明非不敢丝毫大意，他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身体调整到了巅峰状态，随时准备着迎接诺顿的一击。 随后，诺顿的左手四指压在刀背上缓缓推出，身体下沉，五尺长的长刀在他双臂间最大限度地拉开。 “刀铭，影月，和你的旭阳算是双生的刀剑。”诺顿报上了长刀的名号。 日本的刀匠在打造一把优秀的武器之后，会再仿制一柄一模一样的刀剑，质量更好的那一把怀着虔诚的心供奉神明，质量较低的流传世间。供奉神明的被称为“真打”，而流传在外的被称作“影打”，诺顿也有一样的习惯，旭阳是他除了运用各式各样的再生金属和漫长的时间倾尽心血打造的【七宗罪】外，最得意的作品，他特意运用了类似的铸造方式和铸造风格打造出了影月与之相配，和旭阳的混搭风格类似，影月的特点是狭长的刀身。 说起来诺顿还是个带点抽象的艺术家......没一个武器正常的。（旭阳是玩的鬼泣4的梗，影月是江南九州缥缈录里的武器） 日月交相辉映，旭阳的特点是坚固的剑身，能够自行提升力量的能力以及凭借着吸收周围火元素的力量来强化剑身。影月的能力却还未知，但是肯定不输于旭阳的能力是不言自明的。 诺顿手中的影月仿佛一支绝长的箭，以他的身体为弓。 冰冷的气息锁定了路明非，呼吸间，诺顿动了，猛地蹬地发力，整个人化作离弦的利箭直奔路明非的心脏！ 这是至为锐利至为霸道的突刺，完全放弃了所有的防守，只求用最快的速度击杀敌人，果然是异形的长刀，使用方式竟然糅合了刀和枪的特点，一次豪烈的突刺，完全不必顾虑敌人采取何样的防御和攻击，只求在瞬间击杀成功。 短短的一次呼吸，在这一次呼吸中，弓已满劲箭已离弦。影月的刀锋一沉，诺顿整个人化作虚影，人随刀而闪动，一起射向了路明非。影月在诺顿的掌中振奋起来，带着至为尖利的呼啸，如同恶鬼在风中低吼。 路明非的眼睛虽然看到了诺顿的突刺路线，但是他的身体没有跟得上，只能用长剑去封诺顿的进攻，影月的长度比旭阳要长出一尺，这一点在攻击中占了先机。 刀剑交错间，路明非慢了一瞬，只能尽力躲闪，影月从他的肋间一闪而过。 铠甲完全防住了刀锋，可是那股锋利的气息如同闪电般蹿进了路明非的身体。 鲜血飞溅！ 路明非和诺顿背对着，捂住了伤口。 “这特么是什么？破魔的红蔷薇？”路明非转过身，看见诺顿举起长刀，欣赏着刀上的鲜血。 铠甲并没有破裂，恶鬼缠身的防御力不是盖的，即使是君焰的爆炸也无法将其摧毁，路明非只能猜测这是类似破魔的攻击......问题是自己的铠甲也不是魔力啊。 “和旭阳堂堂正正的攻击不同，这把刀的能力就是无视防御的力量，你知道明月的孪生子么？你见不到它，因为它没有光辉。它是月亮的漆黑的影子。它得以现形的时候，是它被浸泡在鲜血里的时候，圆月上血滴垂下，光芒万丈！” 第一百八十六章 活灵 第187章 活灵 路明非怔怔的看着诺顿，因为这话他听着耳熟......好像从某本小说里听到过。这个喷火暴龙怎么感觉突然文艺起来了…… 什么明月影月光芒万丈之类的，兄弟你确定不是隔壁九州的跑错了片场么…… 不过虽然诺顿说的神棍了一点，但是他的话没错，这柄影月的能力和旭阳不是一个类型的，比起旭阳更类似于藏于光芒之下的影子。 虽然这两把武器同样出自诺顿之手，可是能力却截然不同，这也说明了诺顿可以随心所欲的赋予炼金武器特性，根据情况来铸造不同的武器。 老唐当年曾经跟路明非说过，旭阳是他打造的第二得意的作品，仅在公元前就铸造的一组刀剑之下。而那组刀剑指向的对象，是他的兄弟姐妹！ 那是为屠杀龙王而铸造的武器。 除了那种论外的t0武器之外，旭阳已经是武器的顶峰了，无论是本身的质地还是特殊能力都毫无瑕疵。 而这柄影月却也不输给它，毕竟是被称作双生刀剑的存在。诺顿不愧是炼金术的宗师，常人苦心孤诣追求一生的东西也许对他来说不过是随手为之。 如同说旭阳是光，那么影月便是影子。(作为你的光下之影，我要让你成为日本第一.jpg) 它的特性是极度的锋锐，和旭阳的坚固堪称两个极端，同时旭阳的能力是可以强化动能、释放火焰，而影月则可以以刀气攻击人体的内部，避开坚实的防御，堪称是极度诡异的妖刀。 这刀其实威胁最大的不是路明非，而是诺顿的同族…… 试想龙类的体表鳞片和骨头防御力极其惊人，但是影月可以将这种防御视作无物，肆意的攻击龙类的体内，如果内部的脏器收到重创，那么即使是龙类的再生能力也无力回天。 路明非和这柄刀按照帝具使的说法来说，相性极差，就比如面对赤瞳的村雨时，覆盖全身的铠甲可以占尽优势，村雨一斩必杀的咒毒根本无法起到效果，而此刻的路明非面对影月，铠甲也变得毫无意义。 还好路明非的恶鬼缠身不会降低速度反而会大幅度提升，不然路明非还得脱去铠甲然后再被诺顿用什么不灭的黄蔷薇阴一下之类的...... “看上去好像很暴躁的样子，实际上心思相当细腻嘛。”路明非的血暂时止住了。 刚才的影月刀气并不如何强大，路明非的伤口只是刚刚见血而已。路明非现在的身体复原能力相当惊人，这种皮外伤很轻易的就能愈合。 路明非想到了当年面对时尚博士的手下时，也是类似的情景，他的下属拿到了希尔的【万物两断·销魂】（也有叫x之剪的），在他的攻击下自己的铠甲形同虚设，也是被轻易地划出了伤口。 可是那时候自己的身后有整个夜袭。他们都是自己最坚实的后盾。玛茵的浪漫炮台轻易消灭了来犯的敌人。 现在自己已经没有同伴站在身后了，也许站在他身后的，只有觊觎自己生命的魔鬼。 路明非此刻豪气顿生，一股莫名的火焰在他心中燃烧。他拧动旭阳的剑柄，火焰熊熊燃起，剑鸣声响彻黑暗。 即使火焰对诺顿无效，这柄炼金武器的强大动能也足以发挥自己的威力。 诺顿的刀术在这惊鸿过影中已经足以证明，他和当时被自己按着暴打的男人已经判若两人了。 此刻的长剑火焰笼罩着剑身，路明非摆出了自己暗杀刀的架势，即使诺顿现在没有表现出什么龙类特征来，他的力量与速度也足以和身穿恶鬼缠身的路明非相当，甚至略胜一筹。 说起来他的刀真不错啊……好像挺适合自己用，虽然长了一些，但是诺顿的武器质量还是很有保证的，绝不会轻易损坏，恶鬼缠身的力量也足以驾驭这种长刀。 不对，我是不是以为他还是老唐，路明非摇了摇头，对自己的心思暗自叹息。 诺顿看着路明非的长剑惊人的声光效果，脸上毫无波动，毕竟他就是青铜与火之王，拿火焰攻击他属于是自寻死路。 他反手划开自己的掌心，将鲜血抹在刀身上，本来看上去暗淡无光的刀刃上忽然浮起了月白色的微光，照亮诺顿的脸，让人有种错觉，觉得月亮从乌云中升起了。 刀上微微传来震动，像是心跳，像是什么东西一直沉睡着，此刻吮吸了血液中的精华，振奋的醒来。发出兴奋的叫声。 影月，和旭阳一样，它也是由再生金属制成，内里蕴含有活灵的刀剑，此刻在诺顿的血液唤醒下，活灵被唤醒了。影月的刀刃蒙上了一层血光，显然如果是路明非再次被砍中，就不是简单的受点轻伤可以结束的了。 如同旭阳的活灵没有被唤醒之前，召唤的火焰不过是类似火把一类的规模，可是被路明非的鲜血唤醒之后，却足以劈砍硬度甚于钢铁的龙躯，此刻影月的活灵苏醒，想必破防之力更加恐怖。 活灵的力量足以让炼金武器更上一层楼，因为它的存在，相当于武器中存在着一个生命，一个可以使用“灵”，放大“灵”的生命。和言灵的力量一般无二。据说在华夏家族中流传的炼金武器，甚至有能使用“太古权显”力量的存在。(就是那个断龙台) 诺顿的炼金术为什么被称作炼金的王座，因为他独一无二的权柄。 在人类的传说中，活灵的制作是一个残忍的过程，因为再生金属可以容纳灵魂，所以他们经常将冤魂或者恶魂封印在再生金属里，制作成炼金兵器。有人认为生命可以为刀剑开锋，因此有很多铸剑师在开锋的瞬间跳下铸剑的火中，将灵魂囚禁于炼金武器里。 而诺顿完全不需要这么做，他用极致高温的火焰杀死金属，再使其复活，凭借着自己的意志来赋予金属不同的属性，让金属自己诞生灵魂。 这几乎已经不再是王的领域……而是神的。 创造生命，这是专属于神的权能！ 第一百八十七章 我不做人了 第188章 我不做人了 诺顿的影月在吸收了掌中的血液后不断的鸣叫着，刀芒吞吐，仿佛在渴望着更多鲜血的祭奠。月白色的光芒在刀身上浮现。 而路明非的长剑轰鸣声大作，火焰与力量共同提至了顶点。 两人遥遥对视，一方手上长剑火焰升腾，一方倒提的妖刀月光笼罩，两方显得泾渭分明。 对比感强烈的跟设计好的油画似的......一阴一阳一正一邪了属于是。 下一刻，路明非和诺顿同时动了，强大的爆发力使他们的动作常人根本无法捕捉，两人如同虚影般一晃，已然交手一次。 掌中的刀剑第一次碰撞在一起，这对出自青铜与火之王诺顿之手的双子刀剑没有同时握在一个人的手里（迟早的事儿），反而成了使用者互相残杀的武器。 路明非的长剑上凶猛的火焰见到诺顿猛然间失去了效力，仿佛遇到了自己的天敌，或者......主宰。 火焰一瞬间黯淡了下去，虽然火焰失去了力量，但是长剑上凶猛的力道自行启动，路明非凶狠的当头劈下，旭阳和影月砸出了灿烂的火花。 虽然以锋利见长，但是在如此激烈的碰撞中，影月竟然丝毫无损。 诺顿闷哼一声，长剑恐怖的暴力隔着影月传递到他的手腕处，即使以龙王的肉体也感受到了一丝挫伤般的痛感。 这不同于自由一日的交锋，只不过是挫伤楚子航手腕的程度，路明非此刻如果再与楚子航交手，相信一合之间足以分出胜负！ 如同着名武学大师卡卡罗特·孙悟空先生所说，战斗用的力量和比赛用的力量完全不一样，恶鬼缠身的加持下，即使是三代种的肉体也会被这把长剑一分为二！ 虽然诺顿是龙王，只论肉体的话肯定比三代种强大，但是他还处于所谓的“幼体”阶段，甚至还没有到达所谓的“亚成体”，龙族肉体的强大和压倒性的优势在路明非的恶鬼缠身面前，竟然体现不出分毫，除非诺顿有充足的时间，孕育自己的龙躯。否则这幅自异世界来的帝具铠甲，将成为主宰胜负的关键。 （主角的战斗力就这么设定吧，龙一龙王幼体级，龙二亚成体级，龙三成体级，正好比每本的boss强一线，本体战力a级比恺撒楚子航强一点，暴血到皇级） 可是路明非丝毫没有占到便宜，在兵刃碰撞的一瞬间，路明非的双臂鲜血飞溅，如同被无形的利刃砍伤了。双臂的铠甲处出现了深深的斩痕，可是影月分明没有砍到路明非的铠甲。 “这种属性简直跟因果律差不多了吧？只要遇到防御这把刀就能发出刀气透过防御？连武器格挡都算啊？”路明非急速后撤，避免诺顿的追击。 “因果律？你说的是炼金术中的因果分离么？不，这只是概念武装而已，即使是我，也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铸造因果分离的武器，但是概念武装正是我的天赋权能。这不过是些微的力量罢了，我真正得意的作品还沉睡在青铜城里。”诺顿没有追击，他收刀回鞘，站在原地。 尼玛的，有一种jojo的奇妙冒险既视感，正反双方一本正经的时停解说自己的能力或者点评战局.jpg 路明非沉默了...... 虽然他不知道诺顿所说的东西都是什么玩意儿，但是概念武装他还是懂的，听名字就知道影月斩破自己防御的能力类似于某种概念。 和一斩必杀不一样，赤瞳的村雨听上去好像也是概念武装，但实际上原理还是通过斩伤敌人后流入咒毒毒杀敌人，如果有人可以真正控制血液的话，想必斩伤他也没有什么用处，而且如果斩不到肉体，村雨就只是一把普通的刀，而影月的性质就跟可以切开魔力的红蔷薇和受伤就不会愈合的黄蔷薇什么的......没想到诺顿你浓眉大眼的你还是个型月厨啊你。 这不就是类似言灵么？短暂的用“灵”改变物理规则！ 这就是世界观不同的结果，路明非可以接受自己的长剑往出喷火喷水或者喷闪电什么的，但是很难想象有把刀可以在不接触的情况下透过防御杀伤敌人，那不是比赤瞳的一斩必杀和希尔的万物两断还要bug么？ 而诺顿可以接受路明非力量倍增防御无敌，或者使用青铜御座化身为龙填平裂缝什么的，他却很难接受有人可以把龙的灵魂封入铠甲中，还能如此清晰的显现出来，还能进化，这一切简直就是挑战诺顿的炼金术常识。（所以说龙族异闻录那个断龙台是否bug了一些，江南有没有考虑过加强一波七宗罪？） 所以说圈子不同没法硬融啊。 不过这一切不是路明非该考虑的，此刻铠甲已然失去了作用，如果是影月没有被唤醒的时候，用武器和铠甲两层防御似乎还可以顶一顶，但是目前来看，即使是影月的破防之力透过长剑，也足以直接斩伤路明非。 “不要妄想着走什么捷径来躲避影月，和你们人类的常识不一样，影月力量全开无论你用什么东西欺骗他，他都会直接斩到你的身体。”诺顿冷笑。 “那你为什么不干脆造一把碰到就死的武器......”路明非说。不过诺顿说的没错，在龙族的世界观里能卡的bug很少，影月不是死板的穿透一层防御或者两层防御，它的目标就是直接斩杀人的身体。 它是有生命的！ “那么，我的选择只有两种咯？”路明非耸耸肩，“一是无视影月的伤害，用更快的速度杀了你，或者用极强的恢复能力硬顶。” 诺顿接过话来，“二是避免与影月的碰撞，只要没有防御这一概念，那么自然就不会破防。” “可是你办不到，路明非！你的身体素质不足以支撑你完成这样的事情，无论是超速再生，还是凌驾于我的速度，以你孱弱的人类身体，都是不可能实现的！人类是有极限的，除非你超越人类！” （那什么，我说我没病你们信么......我可能是被这全勤折磨傻了。大家见谅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 危机 第189章 危机 “除非超越......人类？” 路明非是真的绷不住了，他有点不合时宜的想笑出声来。 因为他感觉这话有点太黑色幽默了，一个纯正的龙族，高贵的初代种和一个混血种，具体身份存疑的家伙一本正经的讨论做不做人的问题...... 你以为你是那个不老不死的吸血鬼啊！咱俩哪里的底气说是人类啊！ 接下来是不是自己该高喊一句，我不做人了，nono！ 诺顿却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话里有什么槽点，手中长刀一振，凛冽的刀光直取路明非的心脏，同时，古奥森严的语言再次从他的口中吟诵而出，领域的力量迅速扩张，火元素再次回应着君王的召唤。 可是这次没有像“君焰”那种直接而霸道的爆炸发生，火元素没有快速点燃周遭的空气，而是快速的以某种精密顺序整齐的排列在一起，好像训练有素的军队。 显而易见，这是某种辅助性的言灵。但既然被诺顿此刻使用，显然也不是什么简单货色。 “言灵·黑炎牢狱！” 燃烧的黑炎凭空生成，瞬间拔地而起，以惊人的速度凝聚成形，如同四面墙壁一样将路明非困在里面。 黑炎无声的燃烧，惊人的高温灼烧着四周的空气。 “这......加具土命啊这是？”路明非本来不欲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吐槽，但是这既视感真的是太强烈了...... 黑炎的牢狱，雪亮的长刀，还有这暴躁的使用者...... 二柱子，是你吗？ 言灵·黑炎牢狱，也算是高阶言灵的一种，虽然杀伤力比不过君焰，但是黑炎可以顺从使用者的意图化作牢笼，或者化为刀刃与盾牌，是火元素形态变化的巅峰。 即使不如君焰使用者像个人肉炸弹，但是作为辅助类言灵却更加得心应手，顺带一提，君焰的伤害有时候是溢出的...... 很多时候它的爆炸是无序且狂躁的，作为敌我不分的力量愤怒的肆虐战场，黑炎牢狱在封困、攻击、防御等方面更加好用，其实如果黑炎牢狱搞不定的敌人，说不定君焰也搞不定。 黑炎组成的监牢将路明非死死困住，而诺顿的长刀眼看就要抵达路明非的胸口，路明非不敢再次防御了，否则影月很可能直接刺穿他的心脏。 可是束手就擒当然也是不可能的，路明非纵身一跃，生生撞破了牢笼。他在空中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躲开了诺顿的攻击，铠甲上的黑炎随着他的身形飘摇。 诺顿的长刀走空，但是他并不失望，黑炎牢狱之所以被称为牢狱，是因为被困住的人很难从中脱身，高温的火元素足以将试图挣脱的人点燃，即使仗着防御逃出，黑色的火焰也会附着在囚犯的身上，直到将那人化为灰烬。（天照！） 路明非拍拍身上的铠甲，黑色的火焰在空气中慢慢消散...... 丝毫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看来你的铠甲，对火焰有极强的抗性啊。”诺顿目光一凝，得意的言灵被这么破解，饶是他有心理准备也有点难以接受。就像你自信的向残血敌人丢了一个全屏大招，感觉他该妥妥的变成钱了，结果几秒钟他又补满血冒了头，“你的龙翼呢？被人砍掉了么？” 诺顿还记得上次一战，最后关头路明非反败为胜的关键就在于他那对龙翼，仿佛可以吸收火元素的力量，在自己的君焰中，他竟然毫发无伤。 即使自己是火焰的主宰，也没有明白这一幕的原因，对元素的极致控制是只属于四大君主的权能，能够在他们之上的，只有黑王和白王。 但诺顿横看竖看，都不觉得路明非是他老爹的样子......而白王，众所周知，已经消失在龙族的历史当中了。 “那你不如给我再给我来一发君焰试试，看看我的龙翼是不是被人砍了。”路明非活动着身体，防止再次被诺顿困住，即使火焰对他没有伤害，但是致密的火元素也足以妨碍他的行动，如果诺顿再来个什么火焰绳索或者火焰锁链之类的玩意儿拦住自己一瞬间，那么影月很有可能就会刺入自己的胸口。 他下意识的挑衅诺顿，因为按照之前的经验来看，自己的究极形态（暂且先这么称呼）似乎需要火元素的攻击来唤醒沉睡的力量，恶鬼缠身的能力本来该是适应恶劣环境从而进化自身，现在却已经变成了这种时灵时不灵的触发机制，可惜路明非不知道楚子航的言灵就是君焰，不然以他的性格，是很有可能先去楚子航那刷一波buff的。 “很有意思的炼金术，等我杀了你，我会细细研究的。”诺顿没有上当，既然知道了火焰对他无效，那么自然只有刀剑上见真章，四大君主除了掌控各自的元素以外，还拥有另一种奇特的力量。 大地与山之王是对“力”的掌控，而自己则是对“金属”的绝对主宰。 诺顿缓缓抬起手，掌心对着路明非。 似乎要把路明非镇压在掌中。 突然，强大的压力从四肢百骸处传来。路明非浑身感觉到了剧痛，如同被巨蟒狠狠的勒住身体一般。呼吸似乎都困难了起来。 恶鬼缠身也仿佛活物一般，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你做了......什么？”路明非艰难的抬头看向诺顿，此刻诺顿的黄金瞳光芒大放！ “你的铠甲很奇特啊，虽然里面残留着龙的灵魂，但是这龙只是存在肉体罢了，精神力量根本不足以和我相提并论，所谓的铠甲，在我手里和废铁没有区别！”诺顿狠狠地握拳，如同要把什么东西彻底捏扁。 这就和无数人曾经吐槽过的如果一个人可以控制水元素，为什么不直接把敌人体内的血液抽干，还要费尽周折的用什么冰箭冰锥冰龙什么的，诺顿此刻的智商突然占领高地了，他看出来路明非对自己的铠甲十分依赖。如果一个铠甲起不到防御作用的话穿着它只不过是累赘罢了，可路明非却坚持还要用这种形式对敌，只能说明他无法离开这幅铠甲。 既然如此，诺顿就要运用自己对金属的权能，将这副铠甲从路明非身上抽离出去。失去了恶鬼缠身的路明非，还能够和自己对抗么？ 第一百八十九章 爆血(1) 第190章 爆血（1） ps：话说为什么江南书里前两部是爆血第三部就成暴血了?不过就按爆血来吧，比较帅。 恶鬼缠身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在这沉重的压力下，铠甲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仿佛即将被扭曲的钢铁，虽说类似钢铁铠甲，但是恶鬼缠身是用帝国特殊的金属封印着泰兰德的肉体做成的，寻常的力量根本无法将其撼动分毫。 “这特么啥啊，万象天引？地爆天星？”路明非的精神力快要维系不住这幅铠甲了，他以为这是某种引力类的攻击……可是这家伙不是青铜与火之王么？难道这还带双修的？ 剧烈的疼痛中使他感觉到天旋地转，鲜血从路明非嘴角泌出，如同蜿蜒的小蛇。 “很奇特的金属，似乎之前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出现过，这是人类的新发明么？” 诺顿好整以暇的看着路明非的挣扎，如同高高在上的猎人看着垂死的猎物。冷漠的等待着猎物失血过多后失去反抗的力量。铠甲和路明非合为一体，既可以为他承受伤害，但同时被剥离时路明非也要承担着相当程度的痛苦。 一般来说炼金武器或者某些有自己意志的武器他是没办法直接操纵的，因为那是死去的金属被重新复活以后炼制的武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生命别无二致。 凡王之血，必以剑终，如果他能直接控制所有武器那干脆就不用打了，剑都给你，王直接投降等死好了。 但是路明非的铠甲却很不巧的属于被控制的范围里…… 虽然帝国所用金属的特性和诺顿在这个世界见过的金属截然不同，但还是没有脱离金属的范畴。 因此诺顿直接准备将铠甲捏成废铁，剥离掉铠甲的路明非何止是没牙的老虎，简直就是没有腰带的假面骑士，没有变身器的奥特曼……诺顿想怎么打怎么打。 这是他的天赋权能，正如同他对火焰随心所欲的控制一般。 不过恶鬼缠身到底是来自异世界的帝具，泰兰德的肌肉还活着，远非那些“凡铁”制作的武器所能相比，因此没有被诺顿直接报废掉。 泰兰德天生就流动着反抗的血液。即使失去了灵魂，只剩下本能，也足以抵抗诺顿的控制。(我不是天生的王者，只是骨子里流动着不让我低头的血液.jpg) 铠甲上面缓缓地冒出丝丝缕缕的白烟，如同白雾般笼罩着路明非的身形，白雾消散，路明非的身影显露出来，恶鬼缠身消失了，回到了自己的钥匙，也就是那把银白色的短剑中。 路明非无力的单膝跪倒在地，大口的喘息着。身上的肌肉不断的颤抖，他的体能消耗了许多。 “再见了，路明非。”诺顿的眼中透露着一丝不忍，一闪而逝，快的仿佛幻觉。 他缓缓举起长刀，月光下，影月闪耀着耀眼的光。 长刀挥动！ 直取路明非的脖颈。 眼看一颗大好头颅就要被砍下，本书即将画上句号之际…… 一声叹息。 “唉，哥哥，何必那么辛苦呢？你看看，我就说你早跟我做交易就完了嘛，你还可以和师姐接着开开心心逛学院，接着拷问那个日本搜查官，哪至于被打成这副惨样？” 路鸣泽，自称他弟弟的男孩儿，永远在他身边，谋求着他生命的小魔鬼，此刻终于又登场了。 他还是穿着刚刚那身纯黑色的正装，系着纯白色的领带，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看上去远比路明非精致。 小家伙看着路明非的惨状，貌似同情的摇摇头。 “喂喂，不是和师姐逛校园，是和师姐一起防卫校园！”路明非龇牙咧嘴的嘴硬。“什么日本搜查官，小小年纪你懂的还……我去，你不会偷偷翻我电脑了吧？” 诺顿的长刀挥舞的动作定格，他恐怖的面容此刻停在空气中，翻腾的杀意显得却是那么可笑。 在这种动辄时停的力量面前，即使被称作四大君主的初代种们，也不过是一群可怜的家伙罢了。 “哪有偷偷，你又没有拒绝我当然以为你同意了啊。”路鸣泽理直气壮。 “算了算了，记得别往外说就好，虽然你也往外说不了吧。我说，你连四大君主都能时停？你时王啊你？”路明非看着诺顿的样子，不禁有些叹息。 这种级别的存在都能被随随便便的停止时间，路明非真的很不愿意去想这背后代表着什么，显然小魔鬼是某种位格更高的存在，初代种之上，不就只有黑王和白王了么？ 当然路明非身为穿越者思路还能更开阔一点，没准这家伙是主神管理员什么的…… 就是他说他是最想杀死黑王的人有点不太理解，不过这年头管理员和榜一大哥都可以参与游戏了，gm下场也是很合理的嘛。(指极狐) “时王不是被时停的王者么？”路鸣泽笑笑，“我说哥哥，还在犹豫什么呢？你不会真的想死在这里吧？” “……我不想跟你做交易，而且我说过了，我的朋友我自己来拯救。”路明非轻声说。 “我记得，哥哥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可是你凭什么呢？你的铠甲？还是你的帝具？想要达到目的，你必须要得到，力量。” 路鸣泽伸出手，力量如同实质般在他手中凝聚，仿佛空气和光线都在他掌中凝滞了。他的掌心似乎握着一个黑洞。 “只要你愿意，这份力量你随时可以得到，诺顿根本不配与你为敌。” 路明非看着这个小魔鬼，他时而可怜兮兮时而大权在握，如同癫狂的戏子，使劲浑身解数诱惑路明非上当。 “可是你现在呢？你的铠甲还能再召唤出来么？就算可以又有什么意义呢？你还是无法战胜诺顿。” 路鸣泽挥手散去那沉重的压力，把白净的手掌掌心向上，递给路明非。 只要路明非愿意拍下自己的手掌，那么他就可以获得，足以战胜一切的力量。 “还是算了。” 路明非摇摇头。他缓缓闭上眼睛，然后猛的睁开。 黄金瞳狞亮！烈光如同出鞘的刀剑！ “你……”路鸣泽怔怔的看着路明非，一种奇异的力量在路明非身上流转，这感觉他无比熟悉，因为他曾经无数次的在混血种身上见过。 “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么？原来是这样么？这就是你的底气？”路鸣泽捂着脸哈哈大笑，晶莹的泪水从指缝中流出。 “不愧是我的哥哥，即使是用这样的身体，也没有人能让你臣服！”路鸣泽渐渐的隐去了身形，“祝你好运，哥哥，我想，也许你真的长大了，只把我留在小时候……” 声音逐渐消失，轻的仿佛从未响起。 第一百九十章 爆血(2) 第191章 爆血（2） 时间缓缓的恢复了正常，空气开始流动，声音再次复苏，雪亮的长刀带着犀利的破空声直取路明非的脖颈。 诺顿的黄金瞳光芒大放。 这一刀，他便要斩断他的心魔，让这天，再遮不住他眼，这地，这埋不了他心，这血契，再无法束缚他的精神！（我真没病......） 长刀即将触碰到路明非的一瞬间，本来跪倒在地，仿佛已经失去抵抗之力的路明非，猛地抬手，格挡住了影月的刀刃。 他的五指紧紧的扣住了影月，如同捕兽夹一般狠狠咬合。 鲜血淋漓！ 诺顿微微吃了一惊，没想到路明非在失去铠甲的情况下居然还如此有血性。 勇敢的近乎愚蠢。空手夺白刃一直在各种格斗术中占据相当重要的地位，可是敢于空手迎接影月的刀刃，这人......不怕疼的么？ 刀刃的嗡鸣声停下了，诺顿感觉到了影月的某种情感，仿佛是......畏惧！ 活灵不安的嘶吼着，分明它之前渴饮着鲜血，但现在它竟然畏惧着路明非。 路明非缓缓抬起了头，璀璨的黄金瞳中竟然绽放着丝毫不逊色于诺顿的烈光。 诺顿加力，即使是不借助影月的特殊能力，它本身的锐利也足以斩断路明非的手掌。 刀刃的力道传递之前，路明非已经猛地撤开手掌，他的左肘狠狠地肘击在诺顿的胸口，两人跌跌撞撞的后退。 诺顿惊讶的看着路明非，即使失去了恶鬼缠身，他的力量和速度竟然好像也没有减弱太多，反而这股凶狠的爆发力，更甚以往。 路明非仰天，深深的吸气，仿佛要把天地吸进胸中，随后他缓缓的吐气，目光平和的正视着诺顿。黄金瞳里漠无感情，冷的像是结了冰。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你竟然踏上了‘封神之路’？”诺顿也癫狂的笑了起来，笑声和刚才的路鸣泽如出一辙，“多么可笑啊，一个屠龙者最后竟然自己跨过了人与龙的深渊？看看你的样子，你还有脸自称正义的伙伴么？你不过是个即将踏入深渊，跌得粉身碎骨的可悲的灵魂！” 可路明非觉得感觉很好。 他觉得一直束缚着他的枷锁被挣破了，他感觉到了无边的自由，甚至比在斩瞳的世界更甚，世界在他眼中完全变了样子。 他在一瞬间产生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血液在血管里怒龙般奔流，如寒冰解冻后的大河，每个细胞都春芽般放肆地、用尽全力地呼吸。无穷无尽的力量，沿着肌肉和经脉无声地传递。 他“爆血”了。 这是以精神手段瞬间提升血统纯度的技术，在人类获得“科学”这一武器之前，这种技术是那些屠龙世家的最高秘密，它能够让某些天才以混血种的身体获得接近纯血龙族的力量。 这就可以解释在没有科技的时代，人们如何对抗龙王，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恶龙。 这种事情在常人眼中堪称神迹，路明非没有接触过任何关于“爆血”的资料，甚至他根本不知道有“爆血”这一技巧，可他自然而然的释放了心中的狮子，狮子的怒吼在他身体里回荡。 这一技巧已经接近失传，因为卡塞尔学院第一条准则，就是“以任何手段改变血统浓度都被列为绝对禁忌”，经过大规模的清洗，至今在明面上已经没有人掌握着这种技术。 可是如果你真的试图使用这种技巧，那么你会惊讶的发现，根本无需繁琐的练习或者纷繁的仪式，狮心会保存下来的资料中说，就像血统里原本藏着一只狮子，你只要愿意解开束缚狮子的绳索，你就能获得它的力量。 而束缚这种力量的，恰恰是你自己。 狮心会lion heart society，最初的寓意就是“释放狮子心的社团”。 “封神之路？有意思，你们自称为神？那么你们是什么宗教，神龙教么？”路明非缓缓的握拳，手掌上的伤口以惊人的速度愈合，快的仿佛九尾查克拉附体...... 拥有力量的感觉真的是让人迷醉，路明非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那个飞天遁地开碑裂石的时候，那个人均身体素质堪比蜘蛛侠的世界。 “哥哥，别在这里感慨了，‘爆血’是禁忌的原因不仅是因为短暂的改变血统纯度，最重要的原因是它会永久性的修改你的基因，让你往更向龙的方式发展，可是混血种和龙之间隔着一条看不见的天堑，每个试图跨过它的人都会摔得粉身碎骨。”路鸣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点“孩子终于长大了的欣慰”。 “爆血对精神有很大影响，你要尽早结束战斗。” 路明非双手互握，噼里啪啦的骨头爆响声如鞭炮般响成一片，他看着诺顿，此刻诺顿的脸色非常难看，当然他的脸色一直很难看。 “咱们的战斗真像回合制啊，那么，战斗重开！” 路明非的身形一晃，长剑以惊人的气势逼近诺顿的心脏，比之前甚至还要难以预测。 诺顿的影月隔开剑锋，可是下一刻，在长刀还没有回到战斗间合的瞬间，路明非已经欺身而上，一记直拳狠狠地打在了诺顿的胸口，接下来就是肘击，一连串熟极而流的攻势轰在了诺顿的身上，长刀在此刻已经变成了劣势，路明非以近乎疯狂的撕咬式攻击逼得诺顿根本无法挥舞出一招像样的刀招。 诺顿悲哀的发现上一战的一幕再次重演了，自己无论是爆发力还是速度竟然完全被路明非压制，虽然力量上还是占优，可是在这种近乎搏命的打法下他很难展示自己的长刀技法，其实技巧这种东西如果到达巅峰的话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路明非就算身经百战也没办法在经验上压制恺撒，大家最后比的还是力量、速度、爆发力、反射神经、体能，以及某些特殊能力，靠某种剑招就能跨境界杀人的那是玄幻小说...... 就如同鬼灭之刃里的挂壁天花板说过的，穷其道者，归处亦同，剑术到了最后，还是以杀死敌人为目的，其余的都不过是实现这一目的的手段罢了，并没有优劣之分。 当然，某些超越人类的力量除外，比如全盛时期的诺顿，他在龙王中也是以驾驭刀剑的技术出名。他的剑术已经触摸到了道的边缘。 还有......赤瞳，她的天赋也已经隐隐触摸到了杀戮之道的边缘，也是那种能以普通武器斩杀帝具使的变态存在。（疯狂加强赤瞳，到时候直接领悟剑意好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参孙 第192章 参孙 “滚开！” 诺顿怒吼，言灵·炽迅猛的爆发，燃起一片火海。将战斗从这难看的殴打中脱离了出来。 这种级别的言灵身为青铜与火之王他甚至都不必念诵，随手就可以施展，如同呼吸一般自然。 烈焰如同一道墙体拔地而起，隔在了路明非和诺顿之间，熊熊燃烧的火焰证明了它的温度不容小觑，失去恶鬼缠身的路明非很难再像之前一样对其视若无物。 但是狂涌的龙血给了路明非无与伦比的自信，敌人是什么？斩开就可以了！ 长剑高举，‘灵’如同水流般灌注进剑身中，火焰在剑身上燃起，剑身中的活灵兴奋地长嘶！ “破！” 路明非怒吼着，以一记标准的竖劈用旭阳斩开了火焰，“炽”制造的火海被长剑平平分为两半，这一幕惊人的视觉效果堪比那位叫摩西的大哥分开红海。 “混蛋，你怎么还不倒下！为什么要这么纠缠我，不过是个区区的混血种而已！” 火焰升腾着缠绕在诺顿的四肢百骸，如同一层火焰铠甲覆盖在他的体表。（炎龙铠甲，合体！）诺顿提着一双火拳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诺顿怒吼着挥动着双拳，和路明非进行了一波高速连打。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谁管你啊！身为龙王居然既没翅膀也没尾巴，比我这个混血种又高到哪里去了？没用没用没用没用！” 两个身上流着龙血的怪物此刻高喊着意义不明的口癖激情互殴。 四只拳头互相碰撞的声势如同古代的攻城锤在互撞，每一拳都足以把常人砸到筋断骨折！ 空气被高速的拳风挤压，形成一个个水面涟漪般的痕迹。声音大的如同空气炸弹在不断引爆，并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开来。轰然爆响不绝于耳。 此刻的一切招数都失去了意义，两把堪称神兵利器的武器被随手丢弃在地上，两个男人只剩下最原始也是最纯粹的肉体碰撞。 不过路明非的身体终究还是不能和诺顿相比，骨骼轻微的断裂和皮肤崩开的疼痛从指骨沿着手臂一直传到脑海里，常人无法忍受的疼痛几乎要撕裂路明非的神经。 路明非的黄金瞳却越来越亮，黑色的鳞片缓缓出现，覆盖在路明非的身上，路明非“爆血”的程度更深了，他有意识的在制造这些鳞片来保护自己。这些操作仿佛是他的本能。 龙化的现象此刻已经进入到混血种失控的第二阶段了，路明非逐渐显现出了龙类的外表，本来温润的如同高中生的脸此刻被鳞片包裹的像是恐怖的魔神。黑色的鳞片带着冰冷的锋利感。 此刻真说不好他俩谁像反派，感觉把他俩都枪毙了肯定不冤......路明非现在竟然比龙王还像龙，倒反天罡了属于是。 诺顿身上的火焰温度极为恐怖，失去了恶鬼缠身那近乎“火免”的防御力，路明非和诺顿对拳的手已经变得焦黑一片，即使是以黑色鳞片的防御力也无法彻底避免火焰灼烧的影响。 路明非的双拳鲜血淋漓，却又以惊人的速度愈合，撕开又愈合，愈合又撕开。恐怖的再生能力发挥着作用，尽力的修补着路明非千疮百孔的身体。 到最后疼痛已经麻木了，只剩下击倒对面的想法支撑着挥出最后一拳。 良久，两人狠狠的挥出最后一拳，打在了彼此的脸颊上，诺顿被打的后退几步，坐倒在地，而路明非更惨一些，被打的凌空飞起，随后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 路明非摔倒在地，却立刻弹起，不顾身上的疼痛，沸腾的龙血强行把疲惫和疼痛压下，他抄起地上的旭阳，一记横扫千军扫向了诺顿。 而诺顿一时来不及反应，只能尽力闪躲。 “嗤”的一声，路明非的长剑划破了诺顿的身体，鲜血飞溅。 诺顿咬着牙，不顾路明非的长剑，再次爆发出言灵·黑炎牢狱，将路明非死死困住。 路明非无奈的停止了追击。 他不可能再向刚才一样毫不顾忌的用身体试试这黑炎的厉害。体内的“灵”终究不是无穷无尽的，趁诺顿离开他也好喘口气。 说起来真的好难打啊，刚才路明非说的话也没什么问题，两个人好像回合制，第一次战斗的时候，诺顿分别使用了火焰长剑，龙骨形态，天地为炉和君焰，而自己则是使用了短剑暗杀术，恶鬼缠身，红背伯劳和最后可以免疫火焰的进化能力。 上一次的战斗能赢还是因为恶鬼缠身的存在，这个不存在于此世间的帝具带来了巨大的变数，但这次完全掌控金属之力的诺顿将自己的铠甲强行封号了，这就很尴尬。 这次的战斗，诺顿依仗的是各种火焰系的言灵，妖刀影月，以及这达到幼体巅峰的龙王身体，说起来诺顿这家伙还真是奇怪，连自己都一身鳞片了他竟然还没长对翅膀什么的，都搞不清楚谁才是龙王了…… 自己的依仗无非是恶鬼缠身和这柄长剑，还有刚刚觉醒的“爆血”的力量，可是这种力量不是毫无代价的，超速再生一定会损耗身体潜在的能量，天底下没有毫无代价的力量，除非你是主角……别人嗑药根基不稳你嗑药哐哐升级那种…… 如果我还有新的帝具…… 呼吸间，路明非感觉力量又回复到自己身体里，没有大张旗鼓的破开束缚，只是用长剑斩断了足以让他脱身的空间。 路明非跃出了黑炎组成的牢笼。 诺顿冷冷的看着路明非，他的手搭在了黄铜罐子上，那里龙血咒印没有了守夜人“言灵·戒律”的压制，又显露了出来。 路明非摸不清路数，谨慎的停在了原地。 “你以为它单纯的只是防止你们打开的锁么？”诺顿抚摸着黄铜罐，眼里闪过一丝悲凉。“错了，它是一个‘坐标’。” “怎么个意思？你要发动地鸣啊？”路明非不吐槽不舒服。 诺顿没有搭理他，即使只是短暂的交手，他也知道了应该适当的无视路明非的话，只要当成疯言疯语就可以了…… “坐标的意思，就是这样！”诺顿手指向天空。龙血咒印化作血色的漩涡从黄铜罐脱离，在诺顿手指的天空盘旋。 青铜城内，一条黑色的巨龙睁开了眼睛！ 璀璨的黄金瞳！ 第一百九十二章 降临(没活儿凑合看吧) 第193章 降临（没活儿凑合看吧） 路明非看着天上血色的漩涡缓慢的旋转着，仿佛有生命般一呼一吸，仿佛雷霆在中积蓄酝酿，即将降下灭世的天罚。 他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浓，路明非心说我本来以为这本书是都市言情外带点超能力，没想到已经进化到玄幻的范畴了！ 这什么玩意儿？ 空间法阵？ 路明非现在只恨自己手里没有一门火箭炮，让诺顿这家伙尝尝来自科技力量的震撼。 路明非的爆发力一直是短板，也就是说他是个很好用的mt，但是没有aoe清场技能......这是他的战斗方式和他的帝具共同决定的问题，他还停留在肉身打怪的层面，像假面骑士里面那些设定上的超自然发火、封魔之力、创世之力是一个没有，输出最强的居然还是穿越到这个世界后老唐送给自己的长剑，唤醒旭阳后攻击力还挺强的说实话...... 但当真正需要某种足够的力量破局时，路明非一直显得无能为力，只是之前的战斗中还没有暴露过这种问题，毕竟即使是高达——我是说至高帝具的战斗中，也是因为那个傀儡般的小皇帝操纵技术太过抽象，被他抓住破绽一发入魂。做到了千年来没有人做到过的壮举。 说实在的如果把架势员换成手速快如路明非，他驾驶至高帝具只能说是龙入大海，虎啸山林...... 之前这种炮火洗地的工作一直是交给玛茵和希儿的组合，她们一直是提供火力支援的好手。 可是现在路明非孤身一人，只能看着诺顿在这里神神叨叨的搞一些大活儿，而他却无力反抗，路明非感觉自己都要得火力不足恐惧症了...... 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长剑，又对比了一下天空上血红色的漩涡，神情复杂。即使以全力激发这把长剑的力量，也不知道能不能斩断这个血色的漩涡。 但是他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诺顿肆意妄为，要是无垢巨人还好，万一他召唤出什么七大巨人来就不好办了......（没从巨人归来的路明非？） 长剑一振，火焰升腾，路明非双手握住剑柄，眼神坚定。 为了保护自己的世界，路明非决定发动一次nb的攻击...... 此刻诺顿向着漩涡遥遥的伸出手，开始念诵全新的咒文，这并不像是某种归他掌控的言灵，因为没有领域被激发出来，古老的咒言如钟声在黑暗中回荡，带着一丝古老的神秘气息。 巨大的、无法用语言概括的生物。 一头巨龙，一头真正的巨龙从漩涡中探出了头，随后破空而出，重重的落在了山顶上，仰天发出像是笑声又像是婴儿啼哭的声音。 龙吟！ 路明非震惊的看到诺顿摇人，哦不，是摇龙成功，这头巨龙甚至看上去比长江上那头被自己干掉——也可以说是自杀的三代种更为强大，黄金瞳璀璨的如同金色的火焰。 散发着近乎王域般的龙威。 这是一头次代种，毫无疑问。 巨龙弯曲脖子，低下头，和诺顿的黄金瞳对视。十五米长的三代种已经颇为巨大了，但是这头巨龙身形却更加伟岸。他修长的脖子上遍布黑鳞，沿着脊椎，是锯齿般的黑色骨刺，刺破鳞片而出，古老的铁质面具覆盖了他的脸，只露出妖异的黄金瞳。 长久的凝视。诺顿向龙伸出了手，龙嘴里发出仿佛呜咽的低声，温顺地把头凑近诺顿，让他抚摸自己的鼻子。 渺小的诺顿和巨大的龙在这一刻异常和谐。仿佛千年前他们就曾这样互相依偎着度过漫长的时光。 路明非表情复杂。 现在他真的有点麻了，诺顿的言灵力量毋庸置疑，无论是在哪本小说里，火焰向来都是代表着攻击性，而根据他在卡塞尔学院里学到的理论，龙类的骨骼具有很大的可塑性，所以他们可以模仿人类，即使龙形也有不同的变种。 但如果要使用最终的言灵，巨大的龙躯是他们的必要条件，无论是人类形状的幼体还是半人半龙的亚成体都不行，无论内在再像龙类，什么上千根骨头交叠的龙骨形态还是红龙的心脏龙之因子都不好使，人类的躯体是无法承受那种力量的，即使是龙王，也无法用人的躯体输出那么足够强大的“灵”。（所以，诺顿的七宗罪有啥用？还特意设计成人用的？莫非是给他弟弟留的？） 现在龙王级别的领域控制有了，巨龙的身体好像也不缺...... 看上去这位巨龙很不介意把自己的身体贡献出来让诺顿发个毁天灭地的大招的样子...... “啊，这......”路鸣泽似乎也有些茫然了，“言灵·血脉牵引么？真没想到那个卑贱的家伙也能给我们造成这么大麻烦啊。”他指的是那条被路明非逼到自尽的兄弟，看来他不惜付出生命不仅是为了保留自己的尊严，也是为了为他们的王留下后手。 “真是愚忠的家伙。”路鸣泽的语气很奇怪，不知道是欣慰还是叹息。 “......嗯，这家伙该不会要把这个龙献祭了吧？”除了星际之外，路明非魔兽争霸玩的也很不错，不死族献祭他还是很懂的，就是不知道诺顿是要补血还是补魔了。 诺顿对着天空发出一声长啸，带着千年来积攒的怨气，龙跟着他一同咆哮，两股声音交织共鸣，即使在校园的人们也能听到，他们不禁打了个寒颤。 如果那真的是人的声音，该是何等的痛苦，怎样的咬牙切齿，才能发出的声音啊！ “辛苦你了啊，参孙，这么多年了。”诺顿轻轻抚摸着龙的铁面，声音温和。 参孙，是圣经士师记中的犹太领袖，以武力闻名，凭借神所赐极大的力气，徒手击杀雄狮，并只身与以色列的外敌非利士人争战周旋。但本人生性高傲倔强，喜爱女色，不惜背叛民族，与非利士女人成婚。非利士人让参孙的情人大利拉套出参孙神力的秘密，挖其双眼并囚于监狱中受尽折磨。 后来，参孙知罪悔过，于是上帝再次赐给他力量。 参孙抱住神庙支柱，身体前倾，结果柱子及房子倒塌，压死了在庙中的敌人，自己也牺牲了。 以此命名的龙侍显然是以力量见长，而讽刺的是，说起来青铜与火之王在龙类里并不以肉体见长，哥哥的强大在于对金属和火焰的绝对掌控，而弟弟康斯坦丁就更别说了，因为天生的残疾，虽然力量远强于哥哥诺顿，可是天生就无法孕育巨大的龙躯。可以说是龙王之耻...... 第一百九十三章 正义切割(参孙一路走好) 第194章 正义切割（参孙一路走好） 不过，虽然青铜与火之王兄弟俩都是人型，但是龙侍弥补了这一缺陷。他们的肉体是货真价实的次代种躯体，虽然比不上龙王自身结茧孕育的巨大龙躯，但是和现在的诺顿身体比起来，显然是已经非常好用了。 最起码读条秒掉卡塞尔学院毫无压力，努努力或许整个伊利诺州也可以被他化作一片火海。 简单的就如同圣经里面那句“当时，耶和华将硫磺与火从天上耶和华那里降与所多玛和蛾摩拉，把那些城和全平原，并城里所有的居民，连地上生长的，都毁灭了。” 这才是真正的，神罚般的力量！龙王一怒，天下缟素。 长剑挥舞，天火出鞘！ 路明非整个人化作一道火光，直奔诺顿而来！ 所谓射人先射马，杀龙自然也是先杀龙王，路明非从芬格尔那里了解过，龙族是一个力量至上的种族，造成的问题就是那些灭世级别的言灵只有龙王才能掌握，如果干掉诺顿，这只参孙也不过是下一个死在卡塞尔学院手中的巨龙而已。 此刻已经不是路明非继续考虑老唐还能不能保住的问题了，现在已经上升到人类生死存亡的问题。 这一点他还是分得清的，正如同他和昂热说过的，既然生而为人，就只能站在人类的立场上！ 路明非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的无力，一向随遇而安的他只是按部就班的提升着自己的实力，毕竟世界不同，太过折磨自己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他又不是每次练到虚脱就能提升上限的，这里的人类极限和自己曾经体验到的截然不同。 可惜没有恶鬼缠身的他面对这些传说级别的存在还是太过勉强了，他的对手不是人类，甚至不是超能力者，而是龙族中高贵的初代种，青铜与火之王，在那龙类那是太古时代足以毁灭纪元的存在！（感觉有点cjb） 诺顿没有动作，他对着路明非露出一个渗人的微笑，熔岩般的脸上露出微笑这种表情，只能说是止小儿夜啼...... 而一旁的参孙张开了黑色的双翼！ 巨龙的双翼猛地向前扇动，一股强烈的风压将路明非定在了原地，诺顿一个清脆的响指，火焰落在空气中高速旋转，形成了火焰龙卷，阻挡着路明非的前进。 灼热的风扑在路明非的脸上，足以融化钢铁的火龙卷在山上卷起烈焰风暴。 “妈的，学院里的家伙都在干什么，能不能赶紧来支援啊！”路明非大怒，仿佛忘了是自己不打招呼开着车一溜烟来赴约的，现在却开始抱怨自己的队友跟不上节奏，主打一个不粘锅...... 现在他有点怀念自己丢在叔叔家的n96了，好歹能打个电话什么的。他现在无比向往着一个电话美利坚的战斗机集群把这里核平了。 可惜青铜与火之王不吃爆炸和金属伤害，这就很难受...... “安静，接下来是我重临世界的时间，看到这一幕，你应该感到荣幸，路明非。” 诺顿冷冷的看着他，用一种近乎凄凉和不舍的眼神看了看参孙。摸了摸他的头。 龙侍“参孙”以低沉的长嘶回应诺顿。仿佛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已经做好觉悟了，他缓缓地把头垂在地面上，和诺顿平齐。 虽然诺顿的身高不矮，可是在巨龙的头颅前还是显得颇为渺小。 “不是，大哥，你以为你是友哈巴赫啊，明明你俩占尽优势，你现在想干嘛？圣别？”路明非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参孙现在的姿态，仿佛屠夫手下闭上眼睛等死的牛羊。 可是自己明明在被他们压制啊，他这么搞是什么意思，有必要么？还是他们准备发动什么替死术准备用参孙的命换自己一命？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如果一个人在飞龙骑脸的时候还要作出某种抽象操作，要么他是上头了，要么就是有某种背后无法理解的事情正在发生。 “路明非，人类真是种悲哀的生物，是不是？”诺顿缓缓地说，仿佛闲聊一般的语气让路明非不明所以。 “所以......现在是不是到了劝降环节？你要邀请我变成鬼......啊不，我是说变成龙？”路明非问，接下来诺顿是不是要封自己一字并肩王共治这阿妹瑞肯了？什么不死不灭的寿命和龙族强大的力量什么的。 到时候自己是接受还是不接受呢，拒绝的时候用什么话更帅气一点？ “人类的赞歌是勇气的赞歌，人类的伟大是勇气的伟大。” 还是“衰老和死亡，都是人类这种脆弱物种的美丽之处，正因为会衰老，正因为会死亡，才会显得无比可敬，无比可贵？” 诺顿没有搭理路明非，自顾自的说“我一直以为人类的寿命又短暂，力量又渺小，和龙类相比，在历史长河中犹如溅起的水花，可是，” 诺顿缓缓地揭开了龙侍的铁面，高举双手，手上流动着炽热的光焰。他忽然双手插入了龙侍的脑颅，那条龙全身剧烈地一颤，但是坚持住了，它发出垂死的低吟，缓缓地闭合了黄金瞳。 诺顿炽热的双手正在灼烧着那条巨龙的脑部，巨龙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一动不动，诺顿并不是要毁灭他的身体，而是要将其改造成自己能够驾驭的模样。 直到这一切结束，参孙僵死的尸体仍旧保持原状。 这就是炼金术，不拘泥于金属与药剂，即使是龙侍，也可以作为他施展的对象！ “你的朋友的记忆影响到了我，即使是我占据了身体的主导权，可是还是没办法对你下死手。” “你谦虚了啊……我要不是命硬早就被你打死了……”路明非楞楞的看着诺顿，不知道这哥们献祭参孙意欲何为。 “那么我就你的朋友，还给你，然后，你们一起看着世界毁灭吧！” 诺顿癫狂的笑了起来，其中带着些许悲凉，显然献祭参孙并不是他的本意。 他向着天空高举双臂。剧烈的光从他的全身向着龙躯流动，火柱笼罩着一人一龙升天而起。 在他嘶哑的笑声中，龙躯猛地震动，巨大的龙眼开合，熄灭的瞳孔里，一点金色的火焰孤灯般燃烧。 诺顿的吼声高涨，金色的火焰也高涨，迅速地点燃巨大的龙眼。 龙再次张开了双翼，所有龙鳞也全部张开，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声音。 那颗已经停跳的巨大心脏如战鼓般擂响。 龙形，再次夭矫舒展，如欲腾空而起。 龙王诺顿，沉寂千年之后，再次以君王的姿态凌驾世界。 诺顿，不，此刻已经是老唐了，他的黄金瞳褪去，露出清澈的眼睛，无力的委顿在地上。 第一百九十四章 老唐 第195章 老唐 “老唐？”路明非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那个浑身浴火仿佛君临世界的巨龙都被他短暂的忽略了。他的眼里只有那个熟悉的人影。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虽然诺顿的身体还是原本的样子，但是路明非能轻易分辨他前后的不同，就如同某种虚无缥缈的类似“气场”或者“领域”一样的东西，那种狂暴而凶狠的感觉已经从诺顿身上看不见了，还有他如同熔岩般的面孔也从他脸上褪去了。 他重新变回了路明非认识的那个老唐，最可怕的是，那么恐怖的温度竟然还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丝伤痕，连眉毛还是那副喜相的样子，看上去老唐像是刚刚睡醒，一副茫然的样子打量着四周。 “嚯，兄弟你这是从哪里来，冰与火之歌还是哈利·波特？”老唐看着眼前的黑色巨龙愣了一下。感觉自己仿佛走错了片场，穿越到了某个奇特的世界线。 还是那副熟悉的样子，和自己那个熟知的老唐分毫不差。 “你个混蛋，舍得回来了啊？”路明非笑了。虽然场合不是放松的时候，可路明非感觉一直在心中压着，让自己喘不过气来的巨石被卸下了。他感到了久违的轻松。 说实在的，他以前也想过要不要干脆摇人群殴诺顿一番，虽然没见过校长出手，但是根据兄弟们对他的尊崇程度来看，显然是对他的战绩崇拜到近乎迷信的程度了。 有自己的恶鬼缠身当肉盾顶上，校长当刺客偷袭，再堆上卡塞尔学院的兄弟们一起来火力压制，想必拿下这个人型龙王问题不大，如果自己早早在校园里，没有一意孤行的上来和诺顿单挑而是直接通知校长，是否现在的结果会截然不同？ 反正这家伙不像是拘泥于单挑的人，自己人多打他人少肯定不会介意的，毕竟他可是青铜与火之王。(这才是五对一.jpg) 但是有个声音告诉他，说不要，不要，你还记得自己的承诺么？ 路明非还记得朝阳即将升起的夜幕里，自己和老唐击掌留下的誓言。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这是我路明非的保证。” 因此路明非才一意孤行的上来和诺顿放对，他不是一个惜命的人，必要的时候，他愿意付出生命来维护自己的誓言。（有点自我毁灭倾向了） 老唐惊讶地看向路明非，“明明？” 他瞬息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在被诺顿压制的时间里，他只保留着一点清明尽量避免诺顿如渊似海的记忆将自己淹没，因此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现在诺顿却为了避免老唐带给他的影响，主动切断了他和老唐之间的联系，生生的搞了一个人格分裂出来，然后用龙王的灵魂占据了参孙的身体。 “好蠢啊，难道这个世界里没有夺舍的设定么，舍弃和自己本源相关的肉身还怎么修炼到最高境界啊......”路明非也明白过来了，不由得按自己在小说中看到的经验进行判断。 一般来说夺舍之后是很难登顶巅峰的……不知道龙族里面讲不讲这个，也有可能是龙类信奉万物皆虚，万事皆允的路子，搞得是灵魂方面的东西。 不过现在登不登临巅峰不是重点，以诺顿初代种灵魂驾驭着次代种的完美肉身，显然实力已经无限接近于诺顿单体的巅峰程度了，没有超级武器很难将其干掉。 诺顿扬起黑翼，竟是毫不留情的要将老唐干掉！ 即使老唐用的是诺顿曾经的肉身，可诺顿看上去竟然丝毫没有在乎的意思，看来老唐对他来说真的只能算是一个耻辱…… 老唐瞬间用一个漂亮的翻滚拉开了距离，然后撒腿就跑，显然是相当识时务，龙王的力量全被诺顿夺走了，现在的老唐空有一句人型龙王的肉身，战斗力却连路明非都不如。 “明明，快跑吧，现在的诺顿战斗力和刚才不是一个水平线的，除非你现在临阵突破，不然被秒杀的概率很大啊。”老唐连滚带爬，大喊道。 “临阵突破个毛线啊，老唐你先顾好自己吧！”路明非也是大喊。 诺顿的肉体不愧是幼体巅峰，即使老唐的战斗经验不能说是一点没有，只能说是没眼看......但是风压掀起的碎石，黑翼掀起的飓风，还是汹涌的龙威对老唐的影响都几乎为零，老唐用近乎跑酷的动作，逃到了路明非的布加迪旁边。 “明明你出息了啊，开车都是开布加迪？”老唐惊叹。 “开车，跑！我拖住这家伙！”路明非咆哮，他再次从灵魂中压榨出一丝力量，刚才和诺顿互殴后已经关闭的爆血再次开启，龙血炽烈沸腾！ 路明非提着旭阳挥出烈焰，砍在了诺顿的背上。 虽然烈焰没有伤害到诺顿，可是强大的力量还是在他的背上留下一点伤痕。这就是旭阳的力量，和路明非爆血之后的强大，即使是初代种也能破防。 “你......”老唐怔怔的看着路明非。眼里有许许多多的东西，看上去眼神复杂。 “我知道你现在用不出来言灵，打架的话你肯定没我能打，赶紧开车跑，我还有大招！”路明非喊，他看着转过头来的诺顿，巨龙的黄金瞳中再无一丝人类的感情，充斥着复仇的怒火，“你别在这个时候告诉我你没钱考驾照所以不会开车！这特么不是搞笑小说！” 老唐咬咬牙，在这种战场上他的存在也许只够给路明非挡一刀的，可他也不是乔家人，没那一生一次的闪现，即使挡了刀他和路明非一块死的几率也很大，现在不是那种什么 “你走吧。” “不，我不走。” “你听话，别让我分心。” “我要和你死在一起！” 的偶像剧桥段。他必须早点作出抉择。 “该死的，明明，你可要活着回来，我可还想要带着你去坐灰狗呢！” 引擎咆哮，布加迪再次发出高亢的吼声！ 正如很多年前那个在雨夜挥刀的男人说的，妈的几千万的车，神都追不上！ 老唐驾驭着布加迪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消失在了战场上。 第一百九十五章 封印 第196章 封印？ “为什么要让他走啊哥哥，把他留下来牵制一下诺顿不也挺好的么？物尽其用啊，就算是老唐这种生物也是有他的作用的。”小魔鬼在路明非的耳边诱惑到。 真·恶魔耳语者。 就是他说的“老唐这种生物”有点不好理解...... 在见到路明非那堪称坚不可摧的决心后，路鸣泽就不搞那种时间停止然后露面的把戏了，毕竟这么搞来搞去诺顿的压迫感一点都体会不到，反而显得自己很急切一样。所以路鸣泽转而像键盘侠一样在路明非的耳边絮絮叨叨，简直神烦。有一种在听着弹幕打游戏的感觉。 “虽然诺顿这次把老唐从他的灵魂分离了出来，可是灵魂岂是那么容易玩弄的，他要是能说分离就分离，那不就跟大蛇丸一样了么，随便找个拷贝就能复活，他和老唐的情况就跟龙珠里面的比克大魔王和天神一样，他们的灵魂还建立着联系，别看诺顿下手这么凶，他不敢杀了老唐的。”路鸣泽谆谆善诱，“正义切割虽然能够划清两人的人格，但是背后的问题还是很多，诺顿这一波只能说急了，太急了。” 路明非愣了愣，“你还知道大蛇丸和比克大魔王呢......” 路鸣泽认认真真的回答，“哥哥你知道的我也知道，我可是一直陪在你身边呀。我当然知道你看过的漫画。还有你经历过的一切。”（斩赤红之瞳出自2014年，正好完美避开龙族时间线......） 这句话里透露出的信息量太大了，路明非浑身触电般抖了一下...... 自己的生命里无时无刻都有这么一个小魔鬼陪着么？无论在什么时候，自己的背后都有人默默地看着自己？ 是那种家人般的温暖目光，还是如同屠夫盯着肉猪般，垂涎的眼神？ 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有这种神神鬼鬼的小家伙盯着......路明非感觉非常不舒服。 不过还是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否则别的就不必多谈了，也不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快挂掉了，小魔鬼会不会强行接管自己的身体顶号大杀四方，一般小说都这么写。 拜托了，另一个我什么的。 可是如果真的可以，他费尽心思想跟自己交换干嘛呢？ 路明非看了看诺顿，此刻诺顿庞大的身体带着排山倒海般的压力向路明非袭来，熔炎在他的身上缓缓流淌，杀意浓厚到肉眼可见，怎么看也不像是愿意放过老唐的样子...... 和那个天神一样，把自己的“恶念”排出体外么？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挺决绝的，为了报复世界就这么不惜代价？人家好歹有个神位等着继承，虽然只有一个“真·空中花园”和一个黑叔叔，但是好歹名号上是地球天神，你这波分裂是为什么，就是为了毁灭世界？ 路明非手掌紧了紧长剑，“喂，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如果想要老唐活下去，诺顿也不能杀？” 此刻路明非的情况就和当年的孙悟空差不多，诺顿一门心思要报复世界，可是自己却因为老唐的关系不能下杀手，而围观群众纷纷表示，你特么能打得过比克么...... 果然围观群众路鸣泽就愣了愣，“哥哥你在想什么，这个时候你觉得你能击败这个家伙？还是你终于决定要跟我交易了？” 此刻战力很悬殊，相当悬殊，诺顿之前的战斗力就压过路明非一头，现在占据了参孙的龙躯，只会变得更加强大，龙的身体不仅能够支撑他肆无忌惮的释放言灵，同时化身为龙型也是他最熟悉的战斗方式。（所以龙王怎么握剑，凡王之血必以剑终怎么来的？） 路明非哪里来的自信？ “先不说别的，如果不杀了诺顿，难道要把这头龙养起来？这可是青铜与火之王，什么样的牢笼能关得住他？海底两万里？”路明非问。 “为什么要把他养起来？杀了一了百了，到时候他的龙骨给哥哥你熬汤喝！”路鸣泽杀气腾腾。 “滚啊，”路明非怒了，“有没有魔封波这种好东西，赶紧呈上来，我感觉直接封印了比较好。” “封印么？所有的封印都有被突破的一天，真正不死的是那些被封印的灵魂。”路鸣泽低低的说，这个小家伙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情绪看上去并不高，突然，他发出了类似“灵机一动”的声音，“哥哥，你的铠甲里不是正好有一头活着的龙，不如就用那头龙来封印他好了，正好你可以继承他的力量。” “你是不是喝了？”路明非第一反应是小魔鬼在搞事，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不可以，自己上次因为战斗过于依赖帝具的力量，被泰兰德支配身体的事情他还记忆犹新，还好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自己和泰兰德短暂的对峙后，它的灵魂似乎就消散了，在长江的战斗中自己再次唤醒了那种接近“火焰免疫”的力量，可是泰兰德的灵魂丝毫没有动静。 在斩瞳的世界里，恶鬼缠身一直老老实实的，从没有脱离掌控的事情发生，这边的世界发生的异变他也搞不清楚原理，不过诺顿的力量他还是挺喜欢的，对火焰和金属的绝对掌控，这边世界的力量显然都是以精神驱动，如果让恶鬼缠身能够驾驭火焰，那自己不就成为掌司炎之战士了么，「逢邪物现，以希望之灵石加身，化烈火之形打倒邪恶的战士」什么的...... 他一向缺的爆发力就可以得到弥补了，自己总是这么靠物理攻击真的很难打，尤其是在这个大部分都是法爷的地方......虽然混血种法爷很抽象，但是龙类确实很难对付。 只不过他还是谨慎的问了问，“你有把握么？” “当然，如果哥哥你愿意支付我四分之一的生命，别说把他塞进你的铠甲里，就是把他剁成馅塞进包子里也就是哥哥你一句话的事儿。”路鸣泽用一种“我办事你放心”的语气宽慰路明非，“帮你把诺顿塞进去没什么问题，可是诺顿也不是善茬啊，哥哥你现在不是他的对手。” 第一百九十六章 二度爆血 第197章 二度爆血 “你的意思是，最困难的一步是打倒诺顿？”路明非闭上了眼睛，他的嘴角扯开了一丝苦笑，又有点像是自嘲，“那么，如果我把他放倒，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友情帮个小忙没问题吧？毕竟我把最难搞的事情抗了。” “你还真是顺杆上啊......不过逻辑上是这样没错，顺手帮个忙什么的小弟义不容辞，可是哥哥......”路鸣泽欲言又止。 他不明白路明非哪里来的信心。在恶鬼缠身已被诺顿的言灵封死，爆血也没有起到明显作用的现在，除非路明非真的觉醒了自己，否则小魔鬼真不知道他怎么打败诺顿。即使是残缺的诺顿。（你了不起，你清高，我残缺啊，我踏马废人.jpg） 诺顿此刻的能力已经无限接近于当年的青铜与火之王，虽然没有人亲眼见识过他那号称煮沸江水，毁灭城市的力量，但是从浩如烟海的典籍和历史中，可以窥见他力量的只鳞片爪，当年据说在北欧诺顿和康斯坦丁还有一座更加宏伟的青铜城，却被他用言灵毁灭。到现在都没有丝毫遗迹的残骸被发现。 真正的初代种，是足以毁灭城市，覆灭国家的存在！ 别的不说，路明非这种能力全点在对人级的家伙，没有一手光炮真不知道怎么打......因此白板是真的苦啊，就算面板再强悍，面对那些奇奇怪怪的技能也还是免不了吃瘪。就算你是战神承太郎还得有一手时停呢。 路明非这种对人级的能力再突出，但是面对龙族这种超出人类范畴的怪物来说，还真不如同等，甚至低配的对军级能力，好歹能造成点有效伤害，就好比电脑，在技术没有革新的时候，一直流传着“一万的笔记本性能等于六千的台式机”的说法......虽然你在便携方便确实有压倒性的优势，但是我散热性能和扩展性无情吊打你......（当然我是小白，胡说的） 战斗很多时候无法量化数值，不是简单的比较攻击防御和血量就能判断一场战斗的胜负。例如在青铜行动中，路明非如果没有长剑，也许和那位三代种龙侍在对战中无法取得胜利，但是龙侍也无法对他造成致命威胁，看上去算是五五开，可是如果是在面对上位的巨龙时，也许三代种会被秒杀，而路明非的恶鬼缠身能撑上更长的时间。 战斗的决定因素有很多，路明非在战斗中学到的，就是根据和不同敌人的“相性”制定不同的对战策略，或者干脆换人来应对。面对肉体凡胎的敌人，就要以村雨进行一斩必杀，面对无物不剪的销魂，就要用炮台远程一发带走，同样的，面对自己这种坚固的铠甲，就要用破防的力量来对付...... 可惜，现在路明非孤身一人，老唐在这样的战场上也许只能起到个投鼠忌器的作用......很难靠别人替自己承担什么了。 没有人可以换位，只能由自己来接管一切！ 路明非再次睁开双眼，璀璨的黄金瞳中夹杂着疯狂的血红色，如同万花筒写轮眼缓缓地......不好意思串戏了，是如同血染的双瞳！ 黄金瞳一般的颜色以淡金色居多，只有龙王才是纯粹的金色，次代种的瞳孔颜色则是金色中带着赤红，历史上的目击者通常称之为”熔岩的颜色“，这种瞳色给人带来的感受往往是黑暗和恐怖，神话时代关于魔鬼眼睛的描述很多可能源于此。 而次代种参孙的炽金色瞳孔此刻在诺顿的灵魂入主之后转为了更加纯粹的金色。 而在另一种情况下......例如，在龙血爆沸的情况下，混血种和纯血龙类都可能出现眼睛充血的情况，这时候黄金瞳会带上诡异的血色。 如同染血！ 二度爆血！ 爆血已经是不可思议的力量，以精神意志强行纯化自己的血统，让龙族基因强行抑制人类基因，将自己向更靠近龙类的方向发展，如果使用时间过长，或许会彻底堕落为死侍，因为龙族基因的侵蚀性，它的比例如果长时间压倒人类基因，那么就如同高山滚石般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候使用者会跌入无底的深渊，这是绝对的禁术！ 可是这种能力居然还能推到二度，如同在蹦极中主动扯断了安全绳！ 龙血沸腾，不死不休！ 这是搏命的时刻了，路明非感觉浑身的骨骼发出清脆的暴响，在斩瞳的世界中，沉寂了许久的力量开始复苏，如同春风吹拂，隐藏的力量纷纷如同发芽般再度生长，力量如同苏醒的藤蔓般流向四肢百骸。 龙血进一步被解放，沿着血管肆意地奔走流淌。路明非的手上和面部长出了细密的鳞片，像是蛇，又像是......龙！ 以人的身体无限接近于龙，这便可解释人类在没有科学的时代如何对抗龙王，凭借着意志，勇气，和把生命豁出去的决意！ “我感觉到了，我的力量在复苏。”路明非战栗着握拳，那种如臂使指的力量再次回来了，这是这半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他一直以为是因为世界的不同，导致自己变回了那个瘦弱的高中生，可是原来，自己的力量一直潜在在身体里，等待着自己的召唤。 苦练终究没有白费，在斩瞳的世界里经过种种超越极限的磨炼所获得的力量，（话说斩瞳也是搞笑番吧，平常主角背上背个妹子做俯卧撑都算是锻炼了，然后在没锻炼之前他能生劈十几米的危险种......太唯心了）他又拥有了那种开碑裂石行走如风的力量，力量如流水般在身体里传递着，仿佛能够徒手斩杀危险种！ 和一度爆血不同，不止于此，他的力量此刻甚至在不借助恶鬼缠身的情况下，逼近了解放了妖刀村雨的绝技，“役小角”的赤瞳和艾斯德斯。 “这就是......真正的人类巅峰么？”路明非感觉到自己之前感受到的瓶颈多么讽刺，人类苦心孤诣追求的巅峰，只有化身为龙才能打破。 不过还好，许多混血种堕落的原因就是沉醉于力量无法自拔，而对路明非来说这不过是他当年的常态罢了，见多识广的好处在这一刻体现出来，在心态上他已经赢了，赢太多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从斩瞳归来的路明非!(1) 第198章 从斩瞳归来的路明非！（1） 诺顿看着路明非，眼中划过一丝凝重。 当一个混血种获得龙族的外观时，他才真正的配当龙族的敌人。 这是龙族中的铁则，能杀死一个王的，只有另一个王！ 黄金瞳中光芒大放，诺顿喷吐出一片火海！ 当他真正拥有龙躯之后，力量再一次提升，初次见面时，他的君焰不过类似于燃烧弹，虽然已经是很惊人的能力了，但委实说也就跟楚子航相当，虽然路明非此刻还不知道楚子航的能力是君焰。 而不久之前当诺顿的人格占据主导地位时，他的火焰就已经足以横扫一片街区，这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伟力（类似于上杉越的级别），而现在只能说是，真正的火海。 场面之壮观，堪比当年宇智波斑初次登场，一招豪火灭却震撼整个忍者联军。 一个斑的火遁，一个班的水遁.jpg。 铺天盖地的火焰！ “终于进入玄幻小说的领域了啊！”路明非此刻沉浸在获得力量的喜悦中，说起来力量真是好东西，带给了他无与伦比的自信，现在他只想把什么东西，生生的碾碎！ 路明非全身的细鳞一张一合，虬结的肌肉如铁筋般凸出。之前他一直是清瘦的类型，可是现在不可思议的力量灌注全身，龙血冲刷后的躯体坚韧如铁。 血统进一步被纯化，高压血流洗过全身，不可思议的细微变化深入每一个细胞。 浓郁如酒的力量在血管里流淌，即便知道这是缩短生命的禁忌之术，却依然沉醉于这无与伦比的力量。路明非的心脏再次战鼓般跳动，挤出龙的热血。 他忍不住发出了咆哮，如同太古的巨龙从他身体里苏醒。 旭阳变成了一束火焰，被路明非牢牢的握在手中！ 在青铜计划中未曾表演过的天火圣裁般的力量再次被唤醒，路明非双手高举，火焰升腾着化为数十米的光剑。 一剑干脆利落的劈下，一记标准至极的力劈华山，火焰被分为两半，如同真正的海水一般从路明非两侧流过，他整个人如同利刃，生生切开了这片代表死亡的火海。 随后他只人单剑，向着诺顿，向着青铜与火之王，发起了冲锋！ 古代屠龙者的身影此刻在这个十八岁的少年身上重现，不靠人数，不靠外力，（众所周知冷兵器是实力的一部分），凭借着血统和不怕死的勇气，敢于向比他们强大十倍百倍的龙王们发起进攻！ 诺顿昂首咆哮，君焰的领域扩张，红黑色的火蛇在领域中起舞，君焰最原始的用法，在领域内造成无死角的爆炸，只要路明非没有恶鬼缠身，即使是以他现在的力量，也无法在爆炸中全身而退。 没想到会被路明非逼到这个地步，诺顿此刻竟然只能用以杀伤力着称的君焰进行自保，这对他而言简直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火元素迅速以惊人的速度汇聚，然后无序的高速运动，最后发生惊人的爆炸，火光中路明非抽身而退，果然他没有以身体硬抗诺顿君焰的想法，他的眼睛和诺顿对视，带着一丝讥诮和嘲讽。 “路明非，你该死！”诺顿的黄金瞳中杀意浮现，君焰的领域再度扩张，这种高危言灵在不爆炸的时候领域范围只有五米，即使是以青铜与火之王亲自驾驭的君焰，也不过是百米左右，（是不是小了点，不过凑活吧，可以理解成爆炸影响的范围大，而且威力比较大。）看上去挺大的，但现在对于路明非来说，百米范围不过是一掠而至，现在他们的战斗已经正式进入玄幻领域...... 因此普通的君焰很难捕捉到路明非的身影，不巧的是诺顿身为龙王，可以根据自己的意识调整领域的大小，因为，世界的火元素都归属于他的支配之下！ 领域扩张，很快将路明非的身影笼罩在内，诺顿的牙齿间，充满杀意的“爆”字即将突出....... 路明非瞳孔中，寒光一闪。 “你根本对我一无所知啊，诺顿！”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在爆炸开始的瞬间，路明非竟然如同没有实体的幽灵般，身形一晃，切入了诺顿的脚下。 诺顿的黄金瞳中满是不可置信。他自认为已经对路明非的速度有所了解，可是他的爆发力远超常人的想象，这根本不是普通混血种能达到的速度，即使是二度爆血也太过离谱了。 可惜诺顿根本不知道，在其他漫画里这种操作只能说是稀松平常，打斗不好的漫画家最喜欢用这种没有前因后果的秒杀画面来体现招式的强大了...... 和其他混血种压榨灵魂中属于龙的力量不同，路明非的灵魂可是经过另一个世界的磨砺的，二度爆血将他灵魂中的力量彻底释放了出来。 如同挣脱了世界赋予他的枷锁！ 路明非如同脱胎换骨，以诺顿无法理解的速度，在连绵不断的爆炸声中闪现到他的身边，君焰唯一的弱点就是释放者本身，不过这也不能算是弱点，每个言灵的领域都是以释放者为圆心扩展的圆形领域，除非特殊锻炼过的。 君焰虽然是无差别的爆炸，但使用者周围是最安全的地方，如同龙卷风的风眼。 路明非高高跃起，惊人的爆发力作用在他的脚下，他带着旭阳跳到了诺顿的头顶上方。双手将剑置于背后，（王负剑），借着转动腰身的力量，旭阳拉起一道惊艳的寒光。 诺顿抬起头，黄金瞳中倒映着这个小小的人影，危险的感觉充斥着全身。 “我流·旋舞！”（好土的名字，但是我真的没有见过类似的名字可以借鉴的......就是类似野良神第一集那种刀光一闪把敌人切成十七八段的，还有斩瞳中第一集主角切土龙的那招。） 路明非如舞者般在诺顿的龙躯上翩然起舞，但并不轻盈飘逸，而是如同闪电般，冰冷，锋利，迅速！ 他绕着诺顿的身体，从头到尾，七百二十度的从上到下旋转，旭阳挥舞，如同庖丁解牛，下落的转瞬间，诺顿身上的鳞片斩裂，伤口处喷洒出灿烂的血花，十几道被斩裂的地方同时喷涌鲜血。 刀光一闪，秒了......不是，我的意思是刀光一闪，诺顿瞬间成了血人......血龙。 常人很难想象到这种场面，庞大的怪物在嘶吼咆哮，血雨淅淅沥沥的洒下，将路明非淋成了血人。他盯着诺顿，黄金瞳熊熊燃烧。 第一百九十八章 从斩瞳归来的路明非!(2) 第199章 从斩瞳归来的路明非！（2） 诺顿痛吼出声，千刀万剐的疼痛一瞬间涌进他的脑海，足以令常人灵魂毁灭的痛处从伤口处不断传递到神经深处。 不过龙鳞的防御力还是值得称赞的，如果是一般的危险种，路明非这一套旋舞下来已经足以将其毙命了，在他这一招下被干掉的大家伙不计其数。而诺顿的龙血虽然四处飞溅，同时龙鳞破碎，看上去好像受到了很严重的伤害似的，但是其实并没有影响到生命。只是些皮外伤。 但是即使如此，这种感觉对于诺顿来说是难得的体验，被人类击伤到这种程度，他还是第一次碰见，即使数千年前被逼到茧化，他也没有如此狼狈过。 自诞生以来，他只在同等位格的敌人面前受过这种伤害，尤其是他抛弃了自己的身体，已经拥有了次代种的龙躯的现在，他本该是无敌的！（怎么会这样，超级赛亚人本该是无敌的.jpg） 可是事实无情的给了他当头一棒，路明非空振长剑，龙血洒落一圈，在一地龙血中并不显眼，但对诺顿来说无异是一种严重的挑衅。 血振。 你小子接下来是不是该纳刀了？ 诺顿浑身抽搐着疼痛，已经快要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在初代种中他本就以暴戾闻名。 就好像赛亚人顺风必浪一样，诺顿一直没有把路明非当做龙王级别的对手，因为路明非再强大也不过是混血种罢了，在诺顿悠长的生命中，像他这样的天才也不只见过一个两个，路明非甚至不算是最强大的，太古时代不乏那些以混血种之躯驾驭“太古权限”级别言灵的存在，那些驾驭着灭世言灵的人在流传下来的神话中被敬畏的称为神或魔鬼。 因此身为龙王的尊严还是让他没有把路明非摆在同等的位置上，就跟弗利萨明明能一根指头捏死小林和悟饭，他偏偏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俩小家伙在他眼皮子底下救人一样...... 对诺顿来说，最棘手的并不是路明非的实力，而是路明非与的血契和老唐与他之间的羁绊。这两者在无形中制约着他，让他无法发挥全部的力量用于战斗。 可是在正义切割......我是说诺顿分离开老唐的人格之后，这两者的束缚都不存在了，他自认为驾驭着参孙的躯体足以秒杀路明非了，这不过是他重临王座之前的一叠小小的开胃菜。 说起来他占据参孙，并不是为了杀死路明非，因为这只是顺手罢了，称不上什么目的，他的目的是为了凭借着强大的龙躯驾驭火系言灵的最终形态，凭借着“言灵·烛龙”，无论世上还有什么人，他都自信不会落入下风。 诺顿不是傻瓜，他们的苏醒显然有人为因素，最起码他能够如此轻易的夺走康斯坦丁，就很值得人细思极恐...... 龙族之间并不是一团和气，最起码他们四大君主之间的关系绝对称不上兄弟情深，虽然他们之间存在着盟友关系，但这种关系简直比人类之间的盟约还脆弱，人类之间还讲究个名正言顺或者师出有名，而龙族里信奉的只是力量，如果你比他弱，他一定会吞噬你。 每个人能够相信的，只有自己王座上的双生兄弟。 永远的黑暗中，只有他们握着你的手。 路明非抬眼望了望诺顿身上的伤口，看得出来自从二度爆血之后，自己的力量飞跃式的提升，虽然还不能毁天灭地什么的，但是二度爆血足以解放他全部的能力，次元之间的差距被磨平了，路明非在这个现实中的世界使出了类似动漫世界的力量...... 什么物理规律和生物常识完全被打破了，倒也正好，和怪物战斗的，只能是另一头怪物。 路明非的流派很杂，他也没有正儿八经的师承，夜袭里每个人都教过他一些自己所擅长的东西，但是乱七八糟的不成体系，类似被江南七怪玩命儿填鸭的郭靖......毕竟他只有一年的时间，他也不是什么绝世天才，靠着一年苦修赶上人家十年寒窗之类的...... 因此路明非自己的流派，或者说最舒服的战斗方式只是根据自己在游戏动漫的各种招式复刻出来的打法，虽然有些看上去空想出来的剑技并不适合真正的战场，但是在他离谱的身体素质下，这显然并不成问题。斩瞳的世界里除了绝技之外大家都是平a不喜欢报技能名字......或者报自己装备的名字，十殿阎王什么的，就一个瓦力会什么水龙天征，结果和其他人的平a差别不大。 趁着诺顿被痛处刺激的同时，路明非一个箭步上前，长剑卷起赤炎的漩涡，在二度爆血的龙血推动下，旭阳的力量被真正的解放，仿佛融化般，延展成为数十米的光剑，剑身上传来了心跳声，握着它，不，是握着他的感觉，仿佛是握着一条真正的怒龙！ 火焰斩落，诺顿身上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君焰徒劳的爆炸，可路明非飞奔的身影甚至能将君焰甩到身后，他过快的速度甚至带起了道道残影，刀光闪动，旭阳如同精准的手术刀，在将诺顿......生生解剖！ 即使有着足以击碎岩石毁灭钢铁的力量，和声势惊人的爆炸与火焰，但是不是自己的身体并不能达到如臂使指的境界，因此路明非是真不理解诺顿为什么要占据参孙的身体......他不知道青铜与火之王在龙躯这块儿算是弱项，康斯坦丁就不说了，因为身有残疾无法进化出巨大的龙躯，而诺顿跟参孙融合若不是这次直接抹去了参孙的灵魂占据他的躯体，在其他世界线里没准还得留下人类身体作为弱点，到时候路明非更是想怎么打怎么打。 诺顿也有话说的，你叫我打，你这开挂了我怎么打，本来我幼体巅峰就足以在卡塞尔学院乱杀了，谁知道碰上你这么个家伙，本来想占据参孙的龙躯支撑自己言灵的消耗的，结果正好你一个不讲前因后果毫无铺垫的爆血，爆发力快到连爆炸都躲得开，非是我军无能，奈何你在这儿开高达啊！（我先把槽吐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你又变身 第200章 你又变身？ “哥哥，我真没想到，你能把诺顿逼到这种地步。” 路鸣泽惊叹，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哥哥只不过去了一个中武世界，而且还不算里面最厉害的，在那里纯属浪费时间，在他这种真正掌握力量的人眼里就像是一群原始人在打架。那些家伙居然还要把力量寄宿在武器上，没了武器瞬间像是没牙的老虎，这不成西方神话了么，我们东方修道者讲究一个挖掘自身，肉身成圣好不好？（这俩世界观还挺像的，都是基本上只有一种能力。不过龙族更能cjb） 不过没想到路明非三十年的苦练终于派上了用场，（想杀我铁腿水上漂......）我的意思是他在斩瞳的世界里提升能力堪称没有瓶颈，那里的人类在身体素质这一块堪称离谱，和现实世界里完全不同，讲究一个气死牛顿螺旋升天，如果不考虑那个吹了好几十章但从来没用过的烛龙，感觉艾斯德斯都能单杀龙王的样子。 二度爆血的路明非解开了一切束缚，足以驾驭他的力量。在这个时候正好对上一个残缺的诺顿，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而且路明非还稳占上风，只能说是机缘巧合了。当然你非说是主角光环的话好像也不是不对...... 诺顿终于忍受不了这类似凌迟般的痛苦了，他一展双翼，直冲上天。黑色的双翼猛地展开，他整个人......整条龙如同十字一样悬停在空中。冷冷的看着路明非。身上的龙血流淌，显得颇为凄惨。 “忘了他会飞了。”路明非不甘的看了看诺顿，摸了摸下巴，估摸着和他之间的距离。 “差不多能够到吧？”路明非再次举起旭阳，火焰熊熊燃起，“看看我的千鸟锐枪......”他奋力起跳，惊人的爆发力让他足足跃起数十米高，已经不逊色于他身穿恶鬼缠身的时候。 旭阳的光焰一掠而过，佐助的千鸟锐枪攻击距离不过五米左右，想要攻击飞行的目标还要靠踩着剑来提供那一米两米的距离，而路明非全力以赴的长剑火焰足有近百米，足以照亮整个夜空。 可惜，火焰想要伤害诺顿，可行性简直就如同你想淹死一条鱼...... 火焰在龙躯一闪而过，对诺顿毫无影响。火焰本就是属于诺顿的权能，没有吸收火焰强化自身已经很不错了...... 路明非不甘心的落地，他在想自己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攻击到飞行的诺顿。 这是诺顿距离将路明非逼上绝境最接近的一次，如果此时他决定放弃战斗逃走，也许路明非会不得不卖出自己的四分之一生命。可惜龙王的骄傲还是让诺顿做了他自认为正确的选择。 诺顿的黄金瞳闪动，仿佛做出了某种决意。 他收拢双翼，包裹着自身如同流星般下坠。 飞速下降的诺顿如同陨石般，和空气的高速摩擦发出红亮耀眼的光。声势惊人。 “天空十字拳啊这是？” 路明非心说诺顿没有这么蠢吧，该不会想一个重力加速度把自己砸死......还是说自己被标记了？或者被什么力量束缚在了原地？ 路明非抬了抬脚，没有任何感觉。 之后他谨慎的后跃，一跃数米，毫无影响。 瞬间两人已经拉开距离。 “不该退的。”路鸣泽叹息一声。路明非的选择不能算是不正确，可是战斗很多时候，是不符合常理二字的。 轰然巨响中，诺顿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冲击力之强掀起剧烈的狂风，将山顶上的树木连根拔去，横扫着山顶上的一切。 火焰熊熊燃烧，诺顿的冲击使地表变得坑坑洼洼的满是裂缝，像极了陨石坑，这一击的声势如同真正的陨石天降。 但这不是重点，今晚的月亮没有云层的阻挡，把水银般的光洒在地面，也照亮了诺顿狰狞的身躯和巨大的膜翼。 路明非惊讶的看着诺顿，巨龙般的身影消失了，此刻的诺顿身体接近两米，变成了魁梧而高大的身形，虽然还是比路明非高一些，但是已经脱离了巨龙这种概念。 背后青铜色的双翼张开，充满了力量感，诺顿呈现出神圣的十字形，身形却狰狞可怖。 他全身都被坚硬的鳞片覆盖了，和龙型时不同，这些鳞片看上去更加锋利也更加紧致，上面流动着奇异的光泽，像是用青铜甚至赤金打造的。 除了鳞片外，诺顿身上锋利的骨骼突出身体表面，像是弯曲的利刃，钢铁般的肌肉在鳞片下缓慢地起伏，全身骨骼发出轻微的爆响。 火焰如同装饰般在他的身上萦绕，并在他身上形成难以辨识的龙文，铭刻在他的鳞片上，虽然无法念诵，但是代表着火焰元素的本源力量。 跟刚才的巨龙形态相比，此刻的诺顿才是究极的怪物，他身上混合着人和龙、天使和恶魔、火焰和钢铁，种种不同的元素。 介乎之间的，人与龙的混合体，龙王的作战形态！ “你......又变身？”路明非拄着旭阳，满脸无语。奇怪，我为什么要说又字？ 诺顿缓缓地握拳，伸手一招，影月发出尖锐的呼啸，乳燕归巢般将自己顺从的送入诺顿的掌中。他缓缓地拉开刀架，黄金瞳中的光芒锐如刀枪！ “稍等，请问你们打架平常用的到底是龙型还是人型？为什么你费劲心思占据了参孙的身体，最后又变回这种不人不龙的模样？”路明非同样摆出拉开架势，动作帅的如同炼狱杏寿郎要发出那最终型的炼狱之剑一般...... “凡王之血，必以剑终嘛，龙躯是为了负担言灵的消耗，而这种形态更适合与势均力敌的敌人死战。毕竟龙型在你面前像是活靶子”，路鸣泽说，“刚刚诺顿的飞天和坠落都是为了争取时间来完成这次进化，这种形态力量不弱于龙型，而且力量更加凝聚，只是生命力和言灵的范围稍逊而已。” 这是龙王们互相残杀时的本相，兼具灵活与暴力，在人类代代口耳相传的故事里，龙王级的冲突足以以神战称呼，神话中他们以城池为战场就毁灭城池，以山川为战场就削平山川，以大海为战场就把大海蒸发成盐湖。 一战三千里，怒杀十万人，龙王的战场大抵如此。 第两百章 剑意 第201章 剑意 （江南龙一折合也就一百多章，我居然水到两百章了......不是有兄弟说诺顿近战不该被压制么，今天加强一波） “路明非，你是我在这个时代，认同的第一个对手。”诺顿缓缓地说。表情肃穆的像是瓦力姆什么的......（你的下一句话是，看jojo看的） 此刻诺顿竟然收敛了浑身的杀气和霸气，外表的火焰不再跳动，整个人露出了一种返璞归真式的气场…… 路明非神色凝重，这家伙看上去竟然更加危险了…… 诺顿说的没错，变身成这个样子，本来就表示着对敌人的尊重，在面对普通的蝼蚁时，龙王们更喜欢用龙躯示人，他们通天彻地的黄金瞳如同镜子，对视的人甚至会被天火烧死，只有面对值得全力放手一搏的敌人，他们才会显露出这种战斗本相。 “我没有时间再孕育自己的龙躯了，只能牺牲参孙。这幅模样是对你的尊重，和之前，截然不同。”诺顿转动着自己的躯体，龙骨爆响。 和龙骨形态不同，龙骨形态无论再怎么接近纯血的龙类，也受制于人类的身体。 而诺顿此刻，已然化身为龙！（设定就是这也算是龙躯的一种，只要长龙翼的一律按龙躯对待。包括源稚生最后嗑药形态） “没有时间？你也该去守门了？我说你们到底在防备着什么？你别告诉我也是世界的终极啊，长白山底下有扇青铜门是吧？”路明非问。“可你不是青铜与火之王么？那扇门是你修的？” 即使是二度爆血，龙血占据绝对优势的现在，他路明非还能这么吐槽，如果有旁人一定觉得这家伙太脱线了，只有懂行的人才知道这代表着路明非完全没有被龙的心吞噬。他很好地驾驭着这份超常的力量。 当然你要说路明非说烂话和吐槽的本能铭刻在灵魂里，不管是人是龙都这么白烂也没错…… 毕竟康斯坦丁可以像个人类男孩儿一样躲在哥哥身后过日子。那我路明非白烂与梗之王怎么了？我会吐槽我骄傲啊！我博览群书我自豪！ 诺顿沉默以对…… 他彻底的斩断了和老唐之间的联系，包括记忆与情感，因此自然不知道路明非在说什么东西…… 说到底盗墓笔记已经是时代的眼泪了，这说了半天的终极一直在抻，感觉已经成了某种象征意义上的东西，就如同柯南一直不进入主线剧情一样...... 路明非看着诺顿，这家伙的身体里，精神力量缓缓地蔓延，除了四大君主汹涌的精神力量自行凝结的精神壁垒——【王域】之外，还有些其他的东西。 千锤百炼的战场经验，挥舞刀剑的战斗过往，以及对金属和武器的天赋权能。 惨烈的近乎血色的气息在诺顿身上缓缓涌现出来，如同血雾般将诺顿的身影笼罩在里面。 这就是所谓的“穷极道者”的尽头，有形无质的，【剑意】！ 斩断虚无，万邪不侵的力量！ 当年的赤瞳在全力解放村雨时也短暂触摸到了这一极境。可是路明非甚至远未入门。 （设定就是赤瞳和诺顿有，赤瞳是类似审判的致死型剑意，诺顿是万剑臣服的剑圣型剑意，上杉越以刀通神算是半步剑意，可以最大化发挥剑术的威力，而真正的剑意是某种类似言灵的规则性力量。） 这是无数剑客梦寐以求的境界，它代表着你在剑术这一层面已经登堂入室，超脱了“术”这一范畴，摸到了神鬼莫测的“道”的边缘，一举一动合乎自然，在武器相交这一方面再无招数上的破绽，最后只是境界和心灵的比拼。（向剑道独尊致敬吧，我觉得前半部写得非常好，理论也很新） “这几千年来果然不是白活的啊......”路明非在刀剑上也颇有天赋，可是最终还是归为凡人这一档次，和真正的天才离得太远，他和恺撒楚子航差的不过只是死战的经验，其实在境界上并没有力压他们多少。 只有不世出的天才才能摸到剑意的边缘，或者像诺顿这样，他就是武器的化身。他对于武器的理解和常人眼中完全不同。不过说起来他提着的不是一把刀么...... 惶惶天地大势仿佛化为了利剑，这天这地都充斥着锋利的感觉，诺顿的眼睛凝视着路明非，路明非感觉自己仿佛被什么东西锁住了，如同被猎鹰盯住的小白兔...... 冷汗一滴一滴在路明非脸上流过，可他甚至不敢分神擦拭一下，这种被锁定的感觉如同被天地压迫，只要有一丝松懈，路明非感觉自己就会遇到死亡的威胁。 诺顿动了，在他变回自己的“战斗状态”后，他的速度已经能跟的上路明非二度爆血，或者说，他也正式从一个都市小说的boss进化成了动漫领域的...... 没有轨迹，甚至没有破风声，影月已经映着月光平平刺向路明非。 刀尖在路明非的眼前缓缓放大，一寸寸的靠近自己的心脏部位。 可是路明非无力反抗，仿佛被定住了一样，只能看着影月如同索命的镰刀一般来收割自己的生命。 “嗤”的一声轻响，影月刺入了路明非的左胸。路明非的龙化鳞片没有阻挡分毫。 破防的力量没有催动，此刻的诺顿仿佛真的如同一名无可匹敌的剑客，带着一剑诛心的犀利。 路明非的龙血还是再次起到了作用，也许是他不甘的灵魂，也许是他狂沸的龙血，在诺顿彻底搅碎他的心脏之前，他终于反应过来，挣开了这次突刺，他捂着流血的伤口与诺顿拉开了距离。 他强大的恢复能力还在起作用，伤口缓缓地愈合，可诺顿的刀气似乎还停留在伤口处，小小的伤口却给路明非带来了巨大的痛楚。 “很惊讶么？现在已经不是速度的比拼，而是心的。”诺顿抬起刀来，目光顺着刀身射向路明非的心脏。“以身御剑只是纯粹出手速度和反射神经的比拼，而以心御剑，是没有破绽的，如果你没有到达和我一样的境界，根本无从防御。” 第两百零一章 妖刀·村雨(试试发个4k的) 第202章 妖刀·村雨（试试发个4k的） “他这就有点吹了吧，你有没有类似的境界，听他说的好玄乎，感觉有一种这本小说要转题材的感觉......”路明非悄声问。 诺顿现在的能力已经上升到所谓的唯心主义了，心随剑动什么的，靠本能反应根本搞不过他。 “还真没有，大道三千殊途同归，我们的路子不一样，诺顿因为身体力量比不过别人，所以在刀剑上下的功夫确实比其他龙王多，但是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以心御剑也不是无敌的，所以要不就用绝对的力量碾压他，要不就是和他一样的境界才能和他一战。”路鸣泽回应。 “可是我根本没摸到剑意的门槛啊，难道我真的要临阵突破？”路明非麻了。 他还停留在技术的层面，和这种已经悟道的家伙完全没得比。就好比你左右手鼠标都能横扫星际全频道，甚至还能用红点和高手打得有来有回，在兄弟们眼里已经是星际之神了，可是对面是脚本，同时控制200人口的单位外带透视，请问阁下该怎么应对呢...... “你还真是顽强啊，虽然是个混血种，但是能够走到这一步也算是了不起了吧。”诺顿轻声说，这家伙一直以来的暴戾居然消失了，看上去和人类别无二致，剑意的存在足以斩杀任何负面情绪，将剑客的战力维持在巅峰。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了属于是。 影月旋转，诺顿缓缓的把刀上的鲜血振去，随后反手握刀，刀尖反而指向了他自己的腰间。 长刀回到刀鞘，诺顿摆出了某种奇特的架势......好吧就是居合的架势，文化入侵是真的严重啊，我总不能写诺顿一顿太极剑啊...... 他微微弯腰俯身，侧对着路明非，诺顿的动作终止在拔刀前一瞬间的姿势上，仿佛定格，这个静止的动作带着逼人的寒意，呼吸间那种被锁定的感觉瞬间涌进了路明非的脑海中。 这是诺顿第一次摆出认真的刀架，看来这一击就要带走路明非的小命...... 他右手的五指搭在了影月的刀柄上。此刻这个看上去半人半龙的怪物竟然带着剑道宗师般渊渟岳峙的气势，仿佛与天地合为一体。冲霄的剑意搅碎了天上的云，在这一刻月光洒落地面，竟给这个血迹斑斑的战场带来一丝圣洁的气息。 “此剑，瞬杀！” 这是种最极端的招式，抛弃了所有的防御和后续的应对，这一刀的奥义（众所周知，日本刀剑不分），是将全部的力量爆发于拔刀的一瞬间，在这一刻力量的爆发就如同狂龙破闸，一飞冲天，沛然不可抵御。 因为放弃了所有的技巧，这一刀甚至连使用者都无法控制这一刀的力量，他们必须借助刀鞘。 借助刀鞘的位置和角度将控制出刀的方位。刀沿着鞘挣脱束缚的瞬间，会获得鬼神般的速度。但是相对的，如果这一刀如果没能命中，后背将留下巨大的破绽。 这是极为危险的武术，在使用这种刀术时，刀的主人被刀的杀气驾驭，不见血而回鞘的刀被视为不祥和妨主的。 出鞘，就要见血！ 路明非舔舔嘴唇，他完全没有把握应对这一刀，闪避是不可能的，诺顿的速度此刻绝不逊色于他，攻击速度更是远远超过他反应的极限。 锵然声中，影月出鞘，光如满月！刀出鞘的一刻，仿佛巨龙在脱离束缚他的枷锁，发出重获自由的咆哮！ 路明非下意识的把旭阳贴在了自己的心口。 下一刻，利器刺破心脏的声音在体内响起。路明非最终还是没有挡住这一刀。 路明非好像听什么小说说过，剑客死之前听到最后的声音就是剑刃拂过肌肤的声音，温柔的就像女人的手，血如同荻花般被风吹散......那是世界上最美的声音，当年路明非觉得这话真是装逼装到了极致，可此时此刻他真是觉得有点意境，有种死在这剑下面不枉此生的感觉...... 不过强大的求生本能还是爆发出来了，这是路明非在死亡线上摸爬滚打多少次的经验，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他身体的本能甚至超越了思维的速度。 也算是另一种的以心御身体了是吧。 利刃入体到底给了他一点点阻碍，就是这一瞬间路明非顺着影月的方向后退，逃出了影月的刀刃，他面色有些难看，心脏被刺穿了，影月的破防之力起了作用，无论是旭阳还是龙鳞都形同虚设，如果不是二度爆血给了他强大的生命力和恢复力，此刻他已经可以准备后事了。 “何必呢？”诺顿伸手一吸，旭阳顺从的被他握住。刚才的一瞬间长剑被诺顿的影月震飞了。诺顿左刀右剑，俨然是一幅双手刀剑之术的模样。 路明非捂着心脏，低低的喘息着，没有回话，沾着血水的额发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还有最后的选择，他咬着牙，试着把爆血推到三度。 如果说第一度是释放心中的狮子，那第二度就是暴龙一样的东西了，这种东西如果能推到第三度，那么释放出来的会是什么，神或者魔鬼？ 这已经超越了他能够驾驭的力量，如果路明非不是小说主角，他肯定就是完蛋的结局，或者大家可以看看不是以他为主角的斩赤红之瞳的漫画...... 过度借用力量的后果，就是被帝具侵蚀为龙！ 而且这还不是借用力量，而是从自己的灵魂中压榨出自己所有的可能，到时候没准连保持龙型的可能性都没了，直接身体崩溃也是很有可能的结局。 “何必呢？我也想问啊，哥哥。”路鸣泽还是无奈的显化出身影，一身黑色正装和路明非相比显得一尘不染，“你玩儿什么命啊，不就是个诺顿么，要不你把他交给卡塞尔学院对付，虽然他们不一定能搞得定，但是还有我啊，只要四分之一生命，不比你在这儿打生打死的强？你就这么害怕我么？” “如果你有命，就别等着后悔的时候再拼。”路明非抹掉嘴边的鲜血。“如果咱们是一伙儿的，我没必要让你付出代价，保住老唐是我的决定，自然要我来负责。” “而如果不是......”路明非看看路鸣泽，露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来。“麻烦你滚远一点好不好。” “唉，你真是的，哥哥，我好怀念当年那个衰仔，最起码他不会这么犟，你看上去真是死脑筋。”路鸣泽摇摇头，“我希望你变得强大，但又不希望你变得强大......” “你在这儿占我便宜是吧，你已有取死之道了你。”路明非疼的龇牙咧嘴，但还是强忍着说烂话，生命不休吐槽不止，吐槽到最后，已经不是看槽技的精妙，而是看精神境界了呀。 “你是不是知道我不可能这么看着你死啊，如果你还跟以前一样，那大不了我强行把你带走，或者拿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来逼你跟我交易，但现在是不是没得谈了？”路鸣泽小脸上的神情很严肃。 “没得谈，你躲远点，别让血溅你身上......”路明非不耐烦的挥挥手，说实话二度爆血已经挣脱了他全身的枷锁了，下一步怎么三度爆血他还真没有头绪...... 也许是 “越是努力越是发现人类是有极限的，所以我不做人了，nono！我要超越人类！” 那样子的？ 奇怪怎么自己把自己往反派上定义去了...... 路鸣泽没动，“我记得，在3e考试的时候你是不是问过我，我的能力是不是和时间系有关？” “记得啊，我还记得你说远不止如此来着。”路明非不明所以，“所以，你要拿虫箭给我扎个白金之星出来？” “哥哥你收收味儿吧，你的死宅味道已经用你身上的芥末味儿都压不下来啦。”路鸣泽叹气，“总送赠品感觉我就像是个搞慈善的，被偏爱的真是有恃无恐啊。” “所以呢？你要干什么？”路明非搓搓手，白嫖是人类的快乐之源......如果能不用这种类似自残的大招他还是蛮高兴的，二度爆血给他带来的力量已经太过汹涌了，他感觉自己身上那个名为“肾上腺素”的玩意儿也许正在像流汗一样分泌，这样下去等结束爆血估计要在病床上躺一阵子了，毕竟这里虽然不讲物理，但倒也不是完全不讲物理。 人被杀就会死。 士郎兄诚不我欺。 “我的能力，是从虚无中提取某种概念，凝结为实物，通俗来讲，化虚，为实。”路鸣泽竖起一根手指。“我可以送你一份小礼物，仅此一次的使用权限。” “那么，我的能力是不是创造生命？”路明非眼神微妙，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你是因陀罗我是阿修罗？你阴之力我阳之力呗？”（火影那时候出到结局没......） “少看动漫吧哥哥。”路鸣泽语重心长的说，“下一步你是不是想说咱俩合力用六道·地爆天星干掉龙王算了？” “哎嘿，被你发现了。”路明非贱兮兮的吐了吐舌头，右手握拳佯装锤了一下自己的脑壳。路鸣泽装模作样的像是要吐出来。 “去吧，审判吧，哥哥，这是你的舞台了！” 路鸣泽威严的大吼，这吼声简直不像是个孩子能发出的，带着赫赫的威严。让人每个毛孔都收紧，仿佛为了避开那股凶戾的寒气。他的小手和路明非染血的手掌用力的击掌。 掌声震碎了寂静的黑夜。 电光火石般，某些画面在他眼前闪过，那些仿佛墨线勾勒的、凌乱的线条蛇一样扭摆，组成一幅幅画面，巨大的龙在临海的山巅上展开双翼，世界树生发，树顶的雄鸡高唱，海中的巨蛇翻滚，惊涛骇浪中飘来的孤舟上，女孩孤单的眼神。 “好抽象啊......”路明非一点感觉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死亡线上摸爬滚打多了，他现在的神经粗如高速公路，这画面再离谱他都能接受，就算自己真是条龙，路明非都不带惊讶的...... 诺顿左手影月，右手旭阳，一幅蓄势待发的模样，他看着赤手空拳的路明非，微微眯起眼睛。 剑意升腾！ 诺顿双手刀剑挥舞成圆，带着赫赫的凶威，刀剑上业火升腾，火元素在他的领域中集结为风暴，每一次挥刀的力量运用都极尽精准，仿佛绝世的书法家正落笔写下他平生中最完美的字帖。 刀剑越来越亮，速度越来越快，忽然化作风火的巨轮，诺顿带着那对巨轮冲锋，背后的双翼带着耀眼的火光，火光中幻化出怒吼的灭世龙王相。 刀剑同时落在了路明非的身前，长剑横扫，长刀竖劈，完美的火焰十字斩。 这是一次堪称绝杀的攻击，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道都无可挑剔。 但无形的黑紫色气流包裹着路明非，刀剑砍在路明非身前，发出清脆的响声，看似无形无质的黑紫色气流却坚固的连炼金武器都难以劈砍开。 诺顿吃了一惊，随后再次发出了狂风骤雨般的斩击，刀剑光芒闪动，瞬间诺顿将数百道刀光斩在了气流上，可路明非毫发无损。 路明非抬起头来，他的二度爆血已经快支撑不下去了，血色逐渐从他的眼中褪去。他咧嘴一笑，“变身是有无敌期的啊。” 他缓缓的伸出自己的右手，抬到自己面前，掌心对着自己。 修长的五指张开。 诺顿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这家伙意欲何为。 路明非的右手食指弯曲，大拇指按在了自己的食指第一个关节处，微微用力。 “咔”的一声脆响。 声音不大，在寂静的夜里却颇为响亮。 “武神之刃......不是，一斩必杀·村雨，诺顿，接下来，该结束了。”（终于该结束了我都绷不住了说实话） 黑紫色的不详气流发出凄厉的呼啸声，围绕着路明非狂暴的涌动，如同以他为风眼刮起了凶猛的旋风。 诺顿被风暴逼退几步，随后看着黑色的旋风停歇了，气流围绕着路明非的右手，如同乳燕归巢般在迅速凝结，缓缓的构成了一柄修长的太刀。 红色的刀柄，刀柄中间的白色部分上面刻满了诅咒的纹路，刀鞘也是红色的，系着绳结，刀鞘末端有黑色的点缀。 一斩必杀·村雨，跨越次元，从路明非的灵魂中诞生。 路明非抽刀出鞘，清水般的刀光闪过，明净的刀身映着他的双眼。 他随手扔掉了刀鞘，在日本武士的字典里，这意味着。 不死不休！ （ps：我踏马直接set avenge！） 第两百零二章 落影，物归原主(不是) 第203章 落影，物归原主（不是） 刀光一闪，路明非一击拔刀斩直接切向诺顿。他的动作和之前完全不同了，如同诺顿一样，一举一动符合着道的气韵，扔鞘，蓄势，斩切，动作行云流水般自然，仿佛天地初开间这一刀就存在于这里，路明非不过是复现了这一刀的轨迹。（所以有没有从九州缥缈录归来的路明非？青铜之血啥的） 刀剑交叉，诺顿没有硬接，而是展开了防御的姿势。 巨响中，村雨与两柄炼金武器碰撞出灿烂的火花。 诺顿震惊的发现此刻路明非的实力没有什么变化，他的力量和速度还是刚才的水平，甚至看上去还有点后继无力的感觉...... 但他的境界俨然已经触摸到了剑意的边缘，一刀在手刀随心动，身法和刀术天马行空，无迹可寻。 凝练到极点的刀光，如同被压缩过无数次一般，仅这一刀诺顿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此刻属于剑客的热血从他的身上涌动，他的黄金瞳前所未有的亮，如同金色的火焰在瞳孔中燃烧。 路明非也感受到了自己的不同，村雨并不只是单纯的一把帝具，赤瞳的战斗天赋仿佛在握住村雨的瞬间过继到了路明非的身上，即使力量没有变化，这一剑也足以轻易斩杀之前的自己。 “这是trace on啊这是，面板都能继承的？”路明非简直喜上眉梢，现在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不是一个人！他继承了夜袭的光荣传统！不要给诺顿任何机会！ 仿佛少女的手和他一起握住了村雨，他的身边再次有了那双赤红色的眼眸！ 清冽的气息仿佛萦绕在他身边，冥冥中他感受到了战友的力量。 “无需鞘具的瞬杀啊......”诺顿喃喃，“这真是，了不起！” 这简直属于传说中的技术了，跟所谓的左脚踩右脚螺旋升天一个难度。 诺顿浑身一震，冲天的剑意如同实质性的风暴一般席卷而来，带着天地大势，万剑臣服的气息。 路明非抬起村雨，双手握住刀柄侧身指向诺顿，这是赤瞳最常用的起手式。 锋锐的，如同黑紫色的剑意覆盖在他的全身。 虽然没有诺顿的气势宏大，但是此刻他却如同海水中的礁石，无论惊涛骇浪都无法动摇他半分。 这是如同“即死”一般的气息，诅咒与黑暗凝结而成的杀意对抗这诺顿的气势。两者分庭抗礼，虽然诺顿的气势极为霸道，却在某一个点上不得寸入！ 所以说看上去到底谁是反派啊，此刻路明非比诺顿看上去更像是黑暗势力里面的...... 呼吸间，两人对峙，突然，一直均衡的“势”打破了，诺顿主动踏前，刀剑挥舞，虽则影月长了一些，可他的双手刀剑之术似乎无所谓长度，他如风车般旋转，密不透风的轮舞看上去是用在战场上的武术，这种武术是没有破绽的，在体力耗尽之前就如同战场上的绞肉机。 路明非此刻却和刚刚的酒德麻衣一样身形如同鬼魅，村雨一沾即走，他不需要面对面压倒诺顿，只需要一刀，刺穿诺顿心脏的机会。 也许，原版的村雨力量不足以对诺顿这种生命力远超常人的生物造成威胁，但是这从灵魂中拔出的村雨显然是经过了某种奇异力量的加持，或者说，它变成了所谓的“概念武装”。 只要一刀，能够切实的斩到诺顿，这场龙王之战就会落下帷幕。 路明非有如此的自信，所谓的村雨，已经从那柄用咒毒毒杀敌人的妖刀，升华成了某种即死的概念。 “好了哥哥，你只有三十秒的时间，不要再浪费了。”路鸣泽好心提醒。“这是从你灵魂里窃取的力量，之后你的爆血和村雨都会消失。你将失去所有反抗的力量。到时候诺顿杀你只需要一个念头。” “三十秒，足够了。”路明非再次强压下所有的疲惫，二度爆血的最后力量被他压榨出来，涓滴不剩的灌注到了村雨之中。 掌握能量的流动是区分低武和中武的一个显着区别，路明非感觉到手中的村雨延伸出了锋利的剑气，这是连赤瞳都没能激发出的状态，说实话最后的决战中，还是以她本身的实力为主导。 路明非在一瞬之间爆发了全身所有的力量，整个人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贴近了诺顿。 携带着所有力量的村雨和诺顿的双手刀剑碰撞在一起，二度爆血的s级和驾驭着次代种身躯的龙王同时发出了咆哮。 随后路明非借着诺顿劈开他的动能，险之又险的跃起，和诺顿的身躯相贴，顺势滚在了他的背后，在空中一个漂亮的空翻，在诺顿的背后带起一溜血花。 最后他们还是分出了胜负，即使是青铜之火之王诺顿，也没有击败路明非和赤瞳的合力。（本来我占尽了上风，可是对面的家伙一边喊着不要小瞧我们之间的羁绊啊，一边向我冲了过来......） 双手握住的村雨，此刻爆发出今天最为璀璨的光芒，黑紫色的气流凝成锋刃，将村雨的锋锐程度再次推上一个高峰！ 诺顿已经来不及回头了，此刻他的背后空门大开，即使是手中的刀剑都还在，可是却已经无法避开这绝杀的一刀。 正是所谓的“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善用刀剑者，最后还是死于刀剑之下。 路明非双手握住的村雨，用一种反握的姿势，从背后刺穿了诺顿的心脏。无论是路明非还是诺顿都没有回头。 时间在这一瞬间定格，此刻若是有混血种在场，定会将这一幕流传到整个混血种社会。如同那些屠龙者的史诗，类似什么齐格飞或者圣乔治或者贝奥武夫的长篇巨着，即使千年后还有人传唱。 这是极为震撼人心的一幕，这是唯一一个，真正被人杀死的龙王，千百年来龙王不死的阴影即将告破，混血种们将看到战胜龙族的曙光！ 他标志着一个传奇的结束和另一个传奇的诞生。历史会记住今天的！ “我流·落影。”路明非淡淡的说，黄金瞳渐渐退去，露出黑色的瞳孔，他的龙血已经烧尽了。 越写越拉了，我真没想到为了这一个月一千五我能写出这玩意儿来，下个月不要全勤了兄弟们，到时候顺其自然更完算了。 这钱真不好挣啊。我本来想指着恰仨月全勤换个手机的，现在看看红米也挺好，我不适合写这玩意说实话，脑洞太小了，或者我可以考虑去扒大纲从写一本从其他世界归来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过审核。 这个月就先这样吧，先凑够全勤再说，反正已经写到这儿了，对不住各位订阅的兄弟了，我只能说全勤为啥不是两千字啊啊啊啊，搞的我好烦 第二百零三章 战后 第204章 战后 诺顿喷出一口鲜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黄金瞳。 路明非的村雨正好戳在了他的心脏上，诺顿整个人——整头龙都委顿了下来，漆黑锋利的鳞片失去了光泽，钢铁般的肌肉也逐渐不再紧绷，紧握在手中的旭阳和影月从他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咒毒已经从他的心脏处开始顺着血流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即使是龙类强大的生命力，在这柄概念武装下也没法抗拒。 他快死了。 随着路明非拧动村雨，彻底搅碎了诺顿的心脏。此刻青铜与火之王诺顿，生命已经接近了尾声。 随后，路明非手中的村雨化为黑紫色的气流，逐渐消散在空气里。 这柄由路鸣泽的权能构建而出，从路明非灵魂深处诞生的武器，结束了它的使命。即使短短的出现了半分钟，但它可谓是战绩辉煌，这是人类有史以来第一柄彻底击杀龙王的武器，感觉可以供起来写个诺顿切什么的…… 这时，另一个世界里，在某个岛国上，一个赤红色瞳孔的少女下意识的握住了腰间的村雨，眼神复杂，“是你......么？” 路明非跪倒在地，大口的喘息着，二度爆血外带供给这柄概念武装，现在的他感觉浑身上下提不起一点力气来。别说诺顿了，现在他可能连康斯坦丁的罐子飞起来都打不过...... 不过诺顿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眼瞅着比路明非还要惨，想要跟路明非接着战斗，除非现在他一口把康斯坦丁闷了，然后满血满蓝复活再再再变身成终极形态，不然也就是这几分钟的事儿了。 如果这种事情真的发生，那路明非只能说这个世界对他充满了恶意，他可以躺平等死了...... 显然主角光环起到了作用，无论是诺顿的正义切割还是路鸣泽的临场送挂，都让事情以最小的代价解决了。 路明非咬咬牙，还是压榨了自己所剩不多的体能，强撑着一步步的走在了诺顿面前。 俯视着曾经高高在上的龙王诺顿，路明非不禁感到有些悲哀。 他还记得自己的目的，他并不是想杀了诺顿，但是不把这家伙弄到濒死的程度他肯定是不会乖乖配合的，如果杀了他，那么老唐也会跟着诺顿死去，自己这大几十章就算是白玩儿了...... 话说回来老唐呢？这家伙该不会开着布加迪一路向北了吧？他应该不是这么不讲义气的家伙啊...... 路明非现在只恨自己没有什么传音入秘一箭穿云的技能点，或者直白的说，自己该去买个手机了，哪怕有个对讲机也好啊。 诺顿此刻已经倒在了地上，黄金瞳开始涣散起来，显然已经进入迷离之际了，他的嘴角不停流着血，即使是龙，濒死的时候和人类也没有多大的区别。路明非看着他，原来将要死去的龙王和那个三代种一样没什么分别。 即使是漫长如永恒的生命，最后还是不得不迎来死亡的结局。就连太阳都会有一天熄灭，何况是龙王呢？ 路明非半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你老问我何必呢，我也想问你啊，何必呢，老老实实找个地方蹲着不好么，你看有的小说里神仙都要伪装成打工的混入人类社会，你再厉害也不过是碳基生物罢了，现在人类可是憋着劲儿想往星辰大海走呢，让他们知道你这种小永动机你还有的好？” 确实，物理学一直是人类科学的基石，但要是再加两块炼金术和言灵学的地基想必人类流浪地球计划都能提前...... 等等，路明非摸着下巴，自己这算不算因为一己之私拖了人类进化的后腿啊？ 然后他看着诺顿的眼神就不对了...... “所谓弃族的命运，就是要穿越荒原，再次竖起战旗，返回故乡。死不可怕，只是一场长眠。在我可以吞噬这个世界之前，与其孤独跋涉，不如安然沉睡。我们仍会醒来。” 诺顿喃喃。 “看起来你还是心态不错啊，都这样来还想着东山再起呢，不过对不起了九尾，我是说诺顿，你的力量太过强大，我不能放任你在这世上了。”路明非竖起右掌微微低头，如同悼念。 路鸣泽缓缓踏出一步，看了看路明非，“哥哥，怎么搞？看起来诺顿也知道你不敢杀他。或者说也许他搞的是另一种套路，即使他死了，老唐活着，有朝一日他还可以凭借着老唐的身体复活？” 路明非一愣，“你不是说他和老唐是龙珠老比克和天神那样的关系么，怎么又成火影大蛇丸那种咒印了？你还靠不靠谱？” 路鸣泽少有的有些羞涩，他用鞋尖在地上画着圈，“这样好像是说我也有些事不知道啦，但是这个我也搞不明白，主要是像他这样人格分裂的龙王挺少见的，一般来说觉醒记忆的龙王会毫不留情的吞噬自己过去的记忆，他说的没错，重生后的短短几十年不过是他人生长河中的小水花，一般没可能影响他的。像他这样的情况我之前也没见过。” 突然小家伙目露凶光，“不如现在我们就把他大卸八块直接连灵魂带肉体一块儿凹一发破坏死光给他打得永世不得超生，哥哥你让让，放心，小弟擅长干脏活儿！” 路明非捂脸。 此刻雪亮的光从身后照来，划了好几章水的老唐终于过来了，他看看路明非，又看看诺顿，惊讶之意溢于言表，“明明，这级别的boss都被你放挺了？” 他可是知道诺顿的强大，在他看来路明非再强也很难和他作战，但是随着战斗平息，他还是忍不住回到战场上。 结果看到了这个场面。 路明非看着老唐，千言万语化作不言中，他抱狠狠的抱了抱老唐，“妈的，兄弟，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完了，当行的路我行尽了，当守的道我守住了。” 他是真的很高兴，自己守住了承诺，救了自己的兄弟。 老唐神色慌张，像个被南通非礼的直男，不过下意识的他也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这个刚刚成年的男人并不宽厚的肩膀确实承受了太多的压力。 “从此之后，有公义的冠冕为你存留，我说你也看动物世界？”（串时间了，大家见谅，不过老唐这种） 第两百零四章 战后(2) 第205章 战后（2） 路明非长舒一口气，现在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了，正如同圣经那哥们说的，该打的仗自己勇敢地顶了上去，没有做临阵脱逃的狗贼。自己都看的起自己。 随后看到老唐，他一直提着的心放下来了，此刻没了龙血的加持和那个叫“肾上腺素”的玩意儿的分泌，瞬间路明非感觉浑身哪儿哪儿都疼......骨头好像都断了一样，浑身上下的挫伤就更别提了。爆血只是生效期间能够强化身体，效果类似于对自己催眠...... 一旦脱离了这种状态，他的疼痛感甚至比之前更剧烈。 路明非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如果是以前自己那种异世界的身板，也许修养个三五天就行了，毕竟那是连玛茵这种远程狙击手被反复贴脸攻击之后修养几天就能生龙活虎的世界。 不过现在倒是很难说，浑身上下不计其数的地方给自己的大脑传递着疼痛的信号，好歹是精神坚韧，路明非没有两眼一黑栽倒下去。 此刻可谓是大获全胜，路明非强撑着让老唐架着自己，诺顿未必没有临死反扑的能力，只是他最后还是放弃了，龙王果然都是些要脸的物种，和某些即使死了还要搞小动作的家伙完全不一样。 不过显然死的最早的都是要脸的人，如果路明非是龙王他一定会选择苟着发育，就如同......现在一样！ 他的脑海中，仿佛过电般的闪过了一丝惊悚的感觉（名侦探柯南），但是他没有细想，或许是下意识的逃避了这个问题。 他俩现在没个正行的在诺顿面前并肩立着，像是两个混混在审视自己抢劫的对象，因为血盟的原因，诺顿即使恢复了记忆，也只是带走了康斯坦丁的卵，没有对卡塞尔的兄弟们大开杀戒，只能说这一世罪不至死，而自己也靠着临场开挂......不是，是临场觉醒爆血，没有卖命给小魔鬼，而老唐现在也还保持着独立的人格活着，可以说是大家都赢了，赢麻了...... 那么是谁输了呢？ 路明非和老唐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在了诺顿身上...... 老唐叹口气，“说实话，现在感觉挺微妙的，有种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感觉。”他和诺顿的关系确实很复杂，有点像是共生，但也有点像是寄生，龙类的生命力确实值得夸耀，即使你把他拖入地狱里，他也有可能从地狱中挣扎着爬出来。身为炼金术的王者，诺顿在老唐的灵魂里留了什么后手丝毫不令人意外，毕竟炼金术的顶点七大王国什么的一个比一个玄乎，很显然是江南在疯狂加设定...... 老唐的生命连接着诺顿，看着诺顿被咒毒侵蚀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样子，自己也有种仿佛生命力逐渐流失的感觉。 老唐干脆盘腿坐下，对诺顿说，“老哥，你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要是没有你也就没有我，感觉我算是欠你一条命啊。” “如果他现在要你还怎么办......”路明非也跟着坐在地上，他幽幽的说，“让你代替他作为鬼王......我是说龙王活下去，你现在正好有他的身体，不老不死，自由的行走在阳光下，还掌握着强大的权与力。” 路鸣泽听到权与力的时候，眼睛微微一亮。像是昏昏沉沉的课堂上，听到老师说自己接下来要画考点了一样。 老唐拍案而起，哦不对这里没有案，他一幅义愤填膺的样子，“我诺顿大哥拿得起放得下，自然是愿赌服输的好汉子，怎么会像屑老板一样死都死了还不安分呢？明明休要空口污人清白！” 诺顿的黄金瞳看着面前的相声组合，眼神复杂。 “不是大哥你说句话啊？你该不会真是这么想的吧，我这辈子要说也就是个混吃等死的货，担不起您复苏龙类君临世界的大志向啊，而且你看咱俩的命还在人家手里捏着呢......” 老唐抖了一下，虽然路明非已经明明白白的把这位龙王放挺了，可是身为一个三观比较坚挺的赏金猎人，他对于怪力乱神的事儿有点抗性，但不多，之前在古墓里那些邪祟的东西看到他自然会掉头就跑，没有什么玩意儿愿意面对青铜与火之王，就算是脑子不清楚的青铜与火之王也一样。 因此他的胆子只是比常人略大一些，对面前这位头角峥嵘鳞甲俱全双翼振天的小龙人，他还是有些畏惧的。 路明非拍了拍他，对诺顿说，“你不说也没关系，我知道，你放不下的就是你的弟弟吧？至于什么重临世界竖起战旗我建议你还是别想了，你的弟弟听起来也是个兄控啊，老唐会替你好好照顾的，是吧？” 老唐点点头，在被诺顿压制的时间里，他很明显的感受到了康斯坦丁在诺顿生命中的分量，基本上诺顿生命里最在乎的也就是他弟弟了，毕竟他是个弑父的逆子......父母是指望不了了。 诺顿的正义切割把记忆、力量和灵魂都带走了，给老唐留下的是一具龙王幼体阶段的肉身和他这二十年来的人生经历，这些玩意儿也许对诺顿来说只是废物，可是这是老唐的全部人生。 也许假以时日老唐也可以孕育成巨大的龙躯，但是没有诺顿的灵魂，这件事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毕竟龙王的灵魂才是他们不断茧化的重点，也是他们力量根源所在。 不过诺顿还是留下了只鳞片爪的记忆，在残存记忆中，这对兄弟一直居住在北欧的青铜宫殿中，后来他们跨越了亚欧大陆，去往中国。因为康斯坦丁天生的残疾，而龙类的炼金术无法突破他们的父亲黑王所设下的禁锢，因此诺顿试图借助某些混血种的技术来治愈他的弟弟。 这场迁徙不知用了多少年，他们到达中国时，王莽篡夺了汉朝的政权，中国陷入战争。诺顿化名为李雄，以龙族的力量，获得了占据四川的军阀公孙述的信任，捧公孙述称帝，并成为公孙述的重要臣子。 十二年后，借助了某些屠龙家族的力量，皇帝刘秀击败了公孙述和这对兄弟。诺顿首先离开了卵，却未能恢复记忆，他在美国以一个人类的身份生活了二十多年，也确信自己是个人类，直到他被康斯坦丁的龙侍凝结的龙血咒印吸引，随后来到卡塞尔学院，被黄铜罐刺激苏醒了记忆。 第两百零五章 全能形态(1)(不是) 第206章 全能形态（1）（不是） 之后的事情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路明非和诺顿激情互殴，现在一个站着一个躺着，已经有了结果了。 功夫就是这样，一横一竖，横的躺下，竖的站直。（不是） 诺顿抬起眼来，看着老唐。 那是张没有任何威严的脸，年轻的脸上似乎没有什么负面情绪存在，即便知道他是龙族，可瞪大了眼睛使劲看，也还是看不出来。 他笑了笑，虽然这个笑容只显得杀意四伏...... “真没想到最后会这么丑陋的退场啊，死不可怕，只是一场长眠。”诺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康斯坦丁，就拜托你了，老……唐。” 他颇为别扭的叫出了老唐的名字，声音小的仿佛根本没有说出口。 他累了。 四大君主之一，掌握火之元素的初代种，炼金的王座，黑王尼德霍格分裂出来的龙族亲王，诺顿。 在这个再平凡不过的夜里，即将闭上他的双眼。 “真悲哀啊，即使是龙王，死了之后也跟那些普通的龙类没什么区别。”路鸣泽淡淡的说。黄金瞳里漠无表情。 “嗯？我说你就这么看着他死？他挂了的话老唐也就没了吧？”路明非不由得想拽住这小家伙的脖领削他一顿，看样子不只是黑王，小魔鬼对龙王的观感都算不上好，他好像挺盼望着老唐和诺顿一块儿完蛋…… “哦哦，对，我们是要回收他的力量来着。”路鸣泽点点头。 “你到底靠不靠谱啊？”路明非神色不善。 “放心，放心，即使肉体和灵魂都会腐朽，只要诺顿的意识不灭，老唐就不会挂掉的。”路鸣泽说，“最好我们就把他的灵魂力量留在这具身体里，省的他每天想给哥哥你搞事情。” 路明非点点头，抽出恶鬼缠身，在老唐不解的目光里，再次将剑插在地上。 “インクルシオ！” 铠甲瞬间覆盖在路明非全身，他将手缓缓的放在了诺顿的头上。 “你想干什么？” 诺顿还没死透，这家伙的生命力显然比艾斯德斯还要强，龙类的生命力某种程度上和一些低等生物差不多，哪怕在生理意义上他早就该死掉了，可是他现在居然还保留着意识。 “吞噬我么？没想到你很懂龙族的规矩啊，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诺顿没有反抗，龙族里的初代种们，不需要再像混血种一样谋求更纯粹的血统，因为他们本身就已经是纯血，传递力量的方式只有两种，繁衍，或者，吞噬同类！ 身为败者，诺顿已经做好了觉悟。 他没有像一般的影视剧里一样，说什么“只有康斯坦丁，请你放过那孩子”，或者“至少，杀了我以后放过我弟弟”一类的蠢话，龙类的世界观向来这么残酷，赢者通吃，败者食尘。 “干活了兄弟。”路明非瞥了一眼小魔鬼。 路鸣泽微笑着打了个响指。 ———————— 黑暗，无尽的黑暗。 诺顿缓缓睁开了眼睛。 身为高贵的初代种，他对这种黑暗并不陌生，通常对于高阶的龙族来说，只要在死前准备好卵，完成灵魂的茧化，就能再次孵化。而在卵中的时光，大多都是这样的，一片虚无，甚至连空间和时间的概念都模糊了。 这种力量不知道来自于哪里，诺顿即使是单元素的极致，也对这种力量摸不到分毫，可能这种力量来自于至高无上的精神元素，那是只有神才能摸到的领域。 可是他没有准备卵啊...... 虽然准备卵并不困难，属于龙类的天赋本能，但也不是凭空生成的，诺顿觉醒的时间并不长，而且他还真没有觉得自己打不过路明非，因此可以说还没买复活甲就被秒了。 那这里是...... 诺顿正在疑惑的时候，淡淡的光照亮了空间中的黑暗。路明非的身影出现在了诺顿面前。 诺顿一惊，下意识的就要绷紧身体对抗。 可是他悲哀的发现，别说龙躯了，连龙王们引以为傲的精神力量他都调动不起来，用那种玄幻小说的话来形容，他现在就是一点灵识不灭，想打架那纯粹是想多了...... “这就是被吞噬的感觉？”既然没有抵抗的能力，诺顿也就不再尝试了，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路明非。 “吞噬了，还没有完全吞噬，”路明非耸耸肩，“这里，可能类似于我的苦海？泥丸宫？或者精神之海什么的。” “如果你想要我的力量，那么外面那具龙骨十字就可以了吧，保留我的意识有什么用？是为了你的朋友么？” 龙骨十字，当一名龙王真正死去，无法将精神转移到卵里的时候，他的灵魂将被封存在身体里，那具身体里饱含着龙类的骨骼和血液，寄藏着龙王之力。获得龙骨，即使没有龙王的精神力量控制元素的终极奥义，但是至少可以造就一名伪王。 在混血种的世界里，那将是引动动荡的绝世宝物！ 近乎不灭的生命，以及无敌的力量，龙王的鲜血足以造就一名优秀的战士，而龙王的力量在这个黑白王不出的年代，就是至尊。 “我又不是食尸鬼。”路明非摇摇头，“把你困在这儿，是因为我不放心把你这家伙放出去乱逛，而且想要获得你的能力，还有别的方法。” 诺顿的本源，代表着“炎”之力的，天地初开四大元素之一的力量，虽然无法控制，但是恶鬼缠身的进化，能够抵御所有“火焰”这一属性的伤害，以及可以附加在物理攻击上的，火元素的力量。 诺顿惊讶的感觉到了外界，火元素在向眼前这个男人臣服，如同碰见他们的君主！ “你......你是？” 他的声音扭曲，近乎呻吟。 此刻细弱蚊呐的声音不知通过什么方式传到了他的意识中心，“不要猜，猜中了也不要说，哥哥愿意保留你的意识是他的事儿，我可是很希望把你们这些家伙挫骨扬灰呐。” 诺顿一凛，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那么，我就要作为这位的臣仆了吧？” “不必，你的力量并不多么特殊，安心吧，也许命定的日子到了，你将会获得，自由。” 第两百零六章 全能形态(2) 第207章 全能形态（2） 路明非的意识之外，卡塞尔学院的山顶上。 在外界的路明非身体感觉到了一阵阵的力量向自己的全身流动，那是代表着最古老的四大元素之一，火元素的力量。 这不是吞噬龙骨，或者被龙血洗礼后的力量，而是更加本源的，四大君主的，接近神明的力量！ 诺顿本源带来的力量虽然并不如何强大，但是在层次上极高，如同龙王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让下级的龙类臣服那样，这股力量也带着这股君王般的威严。 老唐惊讶的看着路明非身披的银白色铠甲逐渐被赤红色侵染，如同火焰跃动一般的赤红色覆盖了路明非全身。 古奥森严的文字缓缓浮现，龙文排列在一起，形成古老的图腾，像是花纹，又像是树木，这些难解的线条一个个烙印在铠甲上，带着难言的神秘尊贵之感。 恶鬼缠身背后雪白的披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赤色的龙翼，它在路明非背后缓缓张开，如同诺顿的战斗形态一般，路明非看上去如同地狱里走下的魔神，整幅铠甲充斥着爆炸性的力量。 路明非的恶鬼缠身，在这个世界里第一次真正的进化了。 恶鬼缠身是由超级危险种泰兰德的肌肉制作而成的帝具，本来的能力是在恶劣的环境下不断进化，当下一次遇到同样的战场时便可以适应环境更好的作战。而在这个世界，这种能力得到了升华，如同赤瞳的村雨一样。 这种能力从进化变成了类似“免疫”一样的能力。火元素的伤害对他似乎是无效的。 上一次恶鬼缠身真正进化是在路明非异世界的最后一战中，他的意志促使恶鬼缠身解放了全部的潜能，化身为黄金弗利萨......啊不是，是黄金龙，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有了极大的提高，即使是至高帝具的炮击也无法对自己造成阻碍。 可惜的是这种进化并没有带到这里来，路明非第一次使用恶鬼缠身两个世界的情况如出一辙。 之后在面对诺顿和康斯坦丁的龙侍时，恶鬼缠身也短暂的表现出了类似进化的反应，被君焰和龙炎命中后，恶鬼缠身也短暂的表现出了这种龙化的状态，但不知道是力量不足还是伤害不够，铠甲并没有固定下进化方向，类似于被动的应激反应一样。 而今天，吞噬了诺顿的“火”之本源，路明非的铠甲终于进化了。这股力量完完全全的被恶鬼缠身吸收。 此后的恶鬼缠身将隔绝高温、爆炸、燃烧等一系列的伤害，即使在火山熔炎之中，他也能够继续战斗。（完美生物了属于是） “升腾炎上就是焰火的力量，无限就是火之炎龙铠甲。”路明非不由得哼起了歌...... 说起来，火焰向来在特摄作品中占据特殊的地位，不说百分之百吧，反正大多数都是主角一身红色，掌握火焰的力量，或者至少是主角的第一种元素力量，基本可以说是主角的代名词，什么炎龙铠甲啦，吞噬猛焰的力量啦，「逢邪物现，以希望之灵石加身，化烈火之形打倒邪恶的战士」掌司炎之战士啦...... 因此此刻路明非在这个世界里也算是真正踏入了强者的行列，虽然没办法用火焰系的言灵，但是对火焰的抗性可以说是直接拉满。再加上进化后的力量大增，路明非感觉和诺顿同级别的初代种他都能碰一碰。 “明明没想到你这神功大成啊，你这是化身为龙了？”老唐惊讶的摸摸路明非的铠甲，出乎意料的是，看上去赤红色的铠甲并不灼人，反而带着点淡淡的暖意。 路明非笑了笑，点点头，虽然说龙翼是龙化的象征，一般见到这一幕的混血种都会受到严重惊吓，不过老唐显然不是混血种，即使是人类的心态，他的接受能力也比常人好上很多，毕竟这家伙浑身的骨骼血液都是纯粹的龙类！ “诺顿真够意思啊，给你留下这么一具身体，光靠身板就能在人类社会混的风生水起了吧，”路明非也是感慨，“之前你发现过自己和别人哪儿不一样么？” 老唐想了想，“除了我不怕大部分灵异现象以外，别的好像没什么了吧......我每次划到手也不会马上愈合啊。不过要真是那样估计早就送研究所切片了。感觉我现在就像误入狼群的哈士奇，也没法在混入人类社会了吧......靠着身板去搞体育什么的会不会被人道毁灭啊。” 路明非若有所思，“确实，卡塞尔学院里的家伙们一般不跟外面的人比体能，委实是没什么好比的，说起来，有没有可能人是龙进化来的......不然为什么孵化之后你会是一幅人类的模样，对了，以后你应该是不能去体检了吧。” 老唐摆摆手，“这玩意儿天知道，龙类这种东西我感觉一点也不符合进化规律，体检什么的我本来也没去过，这儿的医院贵得要死。” 突然，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 “谢了。明明。”老唐抿抿嘴，“你真够意思。” “出来混是要讲义气的啊。”路明非笑了，“不然不显得我太不仗义了么，哪里像一部青春热血小说的主角啊！” 老唐重重的点头。 “之后你准备怎么办，诺顿的意识我帮你看着，不会让他有机会鸠占鹊巢什么的。”路明非问，“还是去混猎人网站？” 老唐摸摸脑袋，“我也没别的特长啊，而且找个工作混吃等死什么的，岂不是浪费了我这一身龙血？我以后去带着康斯坦丁慢慢混吧，尽量不接跟混血种有关的单子了。” “总感觉你这是作死。”路明非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吧，我会找人关照你的。” 路明非瞥了一眼路鸣泽，“怎么说，能不能帮个忙？” 路鸣泽叹口气，“哎哎，好，谁让你是我哥哥呢。” 路明非欣慰的点点头，随后惊人的疲惫感和疼痛从脑海里爆发，他勉强拍了拍老唐，“以后再见面吧，我好像有点扛不住了。” 随后他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之后还是给主角封个号，不然太强了感觉……) 话说大家是养文啊还是彻底不看了，怎么只有十几个订阅…… 第两百零七章 退场 第208章 退场 路鸣泽看着倒在地上的路明非和不知所措的老唐，不由得感觉到了某种讽刺的意味，黄金瞳里露出一抹嘲讽，不知道是对路明非，还是对自己，“哥哥，你这费心劳力的，就是为了保住这个家伙么？” 随后，他摇摇头，缓缓的消失在了黑暗里，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 卡塞尔学院，审讯室。 这是某个被卡塞尔学院冠以审讯室名义的小房间，一间坚固的小屋子，白炽灯和固定座椅一应俱全，但是说是审讯室，其实和普通的办公室差不多，并无想象的满墙刑具和赤膊上身恶狠狠的挥舞烙铁和皮鞭的打手，在和谐社会，卡塞尔学院也变得文明了许多...... 在还被称为密党的时期，他们倒是真的能干出这种事来的...... 现在只有几个学生会的兄弟们看管着酒德麻衣，不过他们没有进去跟这位“深入交流”，而是更类似于顺便休息一样，这一晚上本该是盛大的晚宴，结果因为某些家伙的入侵和龙王诺顿的苏醒变成了奇怪的一晚。他们正在一起兴致勃勃的探讨今晚的情况，对于这些还没有走出校门的学生来说，龙王苏醒这种情况比起恐惧来说，更多的是某种兴奋，有种见证历史的感觉。 此刻负责入侵卡塞尔学院的这位始作俑者正手无寸铁，被牢牢的拴住了双手，在椅子上坐着，执行部倒不至于真的对她做点什么，虽然很多事情见不得光，但是卡塞尔学院还是比较偏向秩序善的......她面前还放着一份猪肘饭。 主要是酒德麻衣闪亮登场，但是还没等她搞出点事情，就已经被路明非拿下......就显得她的入侵和龙王诺顿的苏醒相比无足轻重了，因此审问她并没有被列为第一优先级，施耐德教授组织着学生们有序的收拾现场、分别看管俘虏、随后给学生们放了假并在今晚列了宵禁。 此刻的楚子航得以兑现承诺，去陪苏茜吃宵夜，而恺撒也得以继续陪着诺诺过这个堪称惊心动魄的生日，高端战力颇为分散，校长和其他人正在组队去往山顶，校内此刻颇为松懈。 黑色气流弥漫，酒德麻衣的眼睛一亮，负责看守的兄弟倒也不是玩忽职守，他们倒是有盯着这个房间，可是即使全神贯注，他们也只能看见空气里仿佛有缭乱的、淡墨色的风在流动，像是幽灵。 言灵·冥照！ “每次就觉得你这能力真是作弊，神之手还只能同时储存三种言灵呢，你这种只要看过就能化为己用的能力真令人嫉妒。”酒德麻衣笑眯眯的说，她很少露出这种表情。 刀光一闪而过，酒德麻衣重获自由。 “麻衣，很少见你这么狼狈啊。”冷冰冰的声音从面前的空气中传来。 “咳......是我大意了......好吧好吧，我完全不是你们学院这个s级的对手，他的防御力真可以说是无懈可击，最奇怪的是他好像对黑夜作战也完全不陌生的样子，他的言灵是什么？镰鼬？”酒德麻衣讪讪的说，显然路明非赢她并不是所谓的运气，即使在黑夜这个忍者的主场里，路明非都毫无悬念的赢了，如果正面拉开架势一对一真刀决胜，路明非也许杀她都不用第二招...... “没什么，毕竟他是路明非，做什么都不奇怪。”三无，也就是刚刚和楚子航以君焰放对的少女，轻声说。 这一幕简直离谱，因为混血种只有一种言灵向来是混血种中的铁则，其中也有因为经过磨炼使血统进阶的存在，但是大体来说至少是一种系列的，而在今晚，三无少女再展示了不亚于楚子航的青铜与火一系的君焰之后，竟然又如臂使指的用出了天空与风一系的冥照！ 这已经打破了混血种的认知。 可是酒德麻衣毫无惊讶的意思。她点点头，“老板就是老板啊，我就知道他不会在一个普通人身上花那么大功夫，说起来你来救我是不是老板的意思？” 三无少女点点头，“是的，而且他还有任务交给你，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但是那个名为老唐的人格还存在，老板的意思，是让你和薯片安排一下，让老唐和未孵化的康斯坦丁离开人们的视线。” 酒德麻衣目瞪口呆。 “稍等稍等，你的意思是，刚才那个全身冒火的，火焰化翼的青铜与火之王被干掉了？死了？不存在了？”她用力拍着脑门，心情复杂，“那可是青铜与火之王哎？即使没有正面相对，他的‘灵’都如同实质一样要把人吓死，你现在说他死了，还有老唐？你是说那个猎人么？他还在？是他干掉了诺顿？我现在突然感觉人类的力量真是伟大......” “火焰之力已回归王座，无关人员尽管让其离场，”三无说，“老板是这么说的，路明非干掉了诺顿，但是那个猎人确实没有死，而且火焰的力量似乎被路明非所掌握了。康斯坦丁和他，都是无关人员。” “真是疯狂啊，老板这种人，真是会带来腥风血雨的......”酒德麻衣沉吟，“四大君主还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陨落吧，在龙族里这真是不亚于诸神黄昏一般的大事件。” 黑雾遮盖了两人的身形，他们一起消失在了卡塞尔学院。 山顶上。 老唐把路明非扶在布加迪的副驾驶，找了个毯子把他盖住，这家伙发出了轻微的鼾声，表情逐渐放松了下来，看样子确实是累了。老唐还记得回卡塞尔学院的路，他准备把路明非送回去。 “喂喂，还挺有闲心的嘛。”一个清越嚣张的女声传来，老唐望去，酒德麻衣驾车出现在他的面前。 “别管这家伙了，卡塞尔学院的人一会儿就到，老板吩咐让你尽量离开混血种社会的视线，现在提着你弟弟，我们撤。”酒德麻衣颐指气使，即使是面对龙王（伪），她也毫不客气。 “嗯，其实他也不能算是我弟弟......算了，就这样吧，也不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能孵出来。”老唐拎起黄铜罐，和酒德麻衣上了车。 好无聊啊，感觉这本书写不下去了，一个是作者的问题，没有时间和精力，而且对于构建大纲和世界观什么的还是没这个本事，越写越敷衍。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一点反馈都没有，写书就像写单机，只能说辱骂tj，理解tj，成为tj，到现在收藏就两千，还不如别人没上架的，现在写了几十万字了就挣了五十块钱，写的不好就写的不好，我真的是遭不住了，写完这个月应该就不写了，一天花好几个小时干这个，我还是准备花点时间去锻炼身体或者打游戏啥的，这本书应该不会停更，大家要是有活儿就说说，没有了就抄抄原着结尾算了，也不算烂尾，因为全书都是这个水平线。 这么抻真是大家都难受，对各位点过订阅和打赏过的磕一个，果然又没有坚持住，我就是个废物，习惯了 第两百零八章 病房 第209章 病房 缓缓的，路明非睁开眼睛。 肌肉和神经一跳一跳的疼痛消失了，浑身上下的酸痛感和虚弱感还是不断的袭来，但是路明非还能够忍受，就像是刚刚跑了五公里一样，虽然很累，但是倒是还在忍受的范围之内。 “啊————” 路明非发出一声睡足之后的酣畅淋漓的声音，他伸了个懒腰，浑身骨骼噼里啪啦的响。 在昨晚的战斗中，路明非两次使用了爆血，尤其是第二次，他更是把爆血推到了二度爆血的程度，这对一个混血种来说，是极为损耗身体的事情，爆血虽然能短暂的给人带来力量，但是它的副作用却很多，因此才被抹去，现在的人们即使使用科技屠龙会有所牺牲，但是这种力量依旧不见天日，只能说明它的副作用更加严重。 首先，爆血是以精神强化龙血，可是爆血结束后，龙血的比例会有所滑落，因此龙血本身对混血种的身体就会造成严重的损伤，类似于去拿显卡超频挖矿......对混血种的内在和身体都有所损害。 其次，每次爆血，都无法完全恢复原来的样子，爆血不是没有代价的，每次使用这种力量，就是主动往“临界血限”向前一步，这是无法逆转的，如果频繁爆血，导致龙血的比例超过了50%，那么将不可避免的堕落为死侍。 这就跟万花筒写轮眼一样，每次使用万花筒写轮眼的瞳术，就会离失明更近一步，等到完全被封印光明，万花筒也就废了，除非你再搞一双万花筒来换上，升级成永恒万花筒写轮眼...... 当然大家知道这都是设定，鼬用了十几年万花筒最后连着扔大招才失明，而佐助开眼也就几天就把自己玩瞎了......昂热爆血爆了多少年都没事，楚子航爆了才一年就危险血统了，只能说同人不同命啊......（设定还挺严谨的，楚子航学会爆血也就一两年，然后如果没有夏弥他确实就活不长了。跟鼬那种万花筒用了十几年的比起来居然显得合理了起来......） 最后，也是爆血被禁止的最重要的原因，如果没有这个原因，爆血无非是一次性的大招，大家可以省着点用，一人丢一次大招，大家轮流爆血。这样低血统的兄弟也可以有机会上战场。大家耗都能耗死龙王。（上古时代确实是这么做的） 爆血最可怕的一点，就是被精炼的血统会缓缓改造混血种的身体，“爆血”，既是守护使用者的守护神，又是夺走爆血使用者生命力的死神。等你主动使用了这一技术，死神就已经悄悄盯上了你，你的结局只有在痛苦中走向死亡。 “爆血”的技能是无法主动关闭的！ 就像楚子航不能熄灭的黄金瞳。 这种血就像是诱惑人心的魔鬼，当你熟悉了借助它的力量，它也就侵占了你的身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凡事从一变成二很简单，但从零变成一，就难于登天。 爆血每次使用会越来越容易，不仅是因为技巧的纯熟，还因为你的身体会越来越适应高浓度的龙族血统，尤其是当突破临界血限后，就像是进入下降轨道的过山车，没有任何力量还能把你从地狱拉回来。 这种技巧是魔鬼，不仅消耗使用者的生命，损害使用者的身体，而且血统瞬间纯化带来的快感，会让使用者沉浸在‘无所不能’的幻觉中。最可怕的是，即使你没有激活它，它也会令你不由自主的亢奋。它同时是毒药和智慧的结晶之果，领会过它的魅力的人将无法抗拒它。 因此，这是禁忌的技术！ 还好路明非不知道这件事，不然他一定会很害怕......不过路明非发誓自己不会随便用这招了，因为他隐隐感觉到了自己的生命本源被消耗了一些，穿越过其他世界的就是不一样，就比如叶凡动不动就能内照自身看见大道裂纹什么的，路明非也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随着这次战斗有所消耗，可他是路明非又不是路飞，没有那么多生命让他透支损耗。 听说混血种的生命比纯人类要长一倍到两倍的样子，因此问题还不大。可是爆血不是可以随意使用的力量，他如果以为自己找到了世界的bug而随便爆血，一定会死得很惨......（龙族原着里面显然活一百三十岁已经很了不起了，可是在龙族异闻录里面混血种好像尼玛的星极境强者和灵海境大能，动不动活两三百岁，一个说在他们混血种里，四十八岁真不算老，等于人类十五六岁的少年一个说140多岁死了真是英年早逝，我只能说江南高兴就好） 恶鬼缠身缓缓吞噬着火焰的力量，根据路明非的推测，虽然进化了，但是恶鬼缠身显然没有空我换形态那么简单，这两年他可能需要尽量少召唤恶鬼缠身，加速它对火焰本源的适应。（强行封号，我都觉得太刻意了，不过路明非现在常态都保底源稚生了，好像有没有关系也不是很大......也就打龙王级的对手再召唤，就跟叶凡全力出手十次一样......） 说起恶鬼缠身，我剑呢？ 路明非下意识的想摸摸后腰，却摸了个空，他睁开眼睛，自己身上似乎穿的宽松的病号服，不知道是谁给换上的，明媚的阳光从窗口洒进来，现在好像已经是下午了，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他躺在床上，金色的阳光洒在被单上，带着温暖的气息。 “醒了？”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 路明非下意识的看去，自己的恶鬼缠身收在剑鞘里，就放在床头柜上，旭阳和影月倚在墙上，一刀一剑映衬的这里杀气凌然...... 昂热坐在他的床边，微微笑着。 路明非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浑身酸痛还是阻止了他，昂热的手虚按了一下，阻止路明非起身。他随手拎起梨梗，一圈圈梨皮带着美好的弧线娓娓坠落，昂热的手看起来苍老而消瘦，但是非常有力，并且极为稳定，完好的梨子在他手中旋转，果皮被绵绵不断的剥离，露出雪白的梨肉，昂热微笑着，把削好的梨递到了他的手里。 第两百零九章 询问 第210章 询问 路明非颤巍巍的接过梨，恨不得说谢主隆恩......啊不，是龙恩，这里大部分都是半龙半人的家伙，尤其面前这位老家伙，更是龙中龙。在这所疯子学院里，老家伙更是疯子中的疯子。（星中星中星） 随后路明非反应过来了，在打倒诺顿之后，学院的人来到山顶接走了自己，老唐带走了康斯坦丁之后，应该是不准备再问江湖世事了......所以一对刀剑现在被扔在了山顶上一块儿带了回来。 此刻他享受的是病号待遇，卡塞尔学院以贵族学院作为招牌，医务室都是单间儿，自己应该是刚刚从昏睡中醒来。 路明非咬了口梨，脆爽的口感传来，清甜的汁水充盈着口腔，路明非才发现此刻浑身上下都使不上力气，每块肌肉都呻吟着抗议，好似饿了很长一段时间。胃里空荡荡的难受。 他一边咬着梨一边观察昂热的表情，老家伙笑眯眯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笑里藏刀......不过自己没有被打穿琵琶骨挂在所谓的冰窖里，可能现在还没有被当做狗叛徒对待吧？ 梨子虽然好吃但不管饱，路明非三两口就把这玩意儿啃得就剩下一个果核，然后随后把它丢进垃圾桶。 昂热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地看着路明非把水果吃完，递上一张湿巾。 “我很喜欢削梨，我以前读中国民国时代的小说，说黑社会的首领杜月笙喜欢削梨给手下人吃，这是一份殊荣，而且没什么成本。”昂热轻声说。 “我知道我知道，当年他外号莱阳梨，还有叫水果月笙的，单手能特么削两只梨，卖水果是一绝啊，咱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可能是老爷子手大，还是说那时候梨小啊，”路明非乐呵呵的说，没敢问昂热看的是不是某本地摊文学（指杜xx大传），或者说某本黑道小说（指xx是怎样炼成的），“可是拉拢人心这件事不能这么说出来啊校长......还是说你们美国人不懂啥叫含蓄......” “我是法国人，”昂热又拿起一只梨来削，路明非看着昂热手里旋转的折刀表情复杂，他听说过老家伙的折刀是这百年来他的随身武器，不知道上面染了多少龙和死侍的鲜血，想到这路明非都感觉自己刚才吃的梨一股铁锈味儿......虽然应该是错觉。 “当时看完书我觉得很好玩，于是就尝试拿起一只梨开始削，第一次削的时候很不成样子，但随着逐渐熟练，看着一圈一圈连在一起的梨皮从我手里褪落，我忽然明白了，那个叫杜月笙的男人削梨不仅仅是一种笼络，这是你们中国人自我修养的方式。对于普通人而言，削梨是一件需要很好地掌握腕力的事，你不能太急躁，也不能犹豫不决。一点点错误会让梨皮断开，那样就不美了。你要端正身体，平静凝重，这时候你的力量有种阴柔的美，最持久，也最有生命力。” “......”路明非表示自己有听没有懂。 “来刀痛快的吧。”路明非从床头柜摸了一个小蛋糕，塞进嘴里含含糊糊的说，“校长您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你倒是挺直白啊。”昂热笑了笑，缓缓的把梨放在床头，“那么，我也不兜圈子了，路明非，你掌握了爆血是吧？” 此刻昂热身体紧绷，苍老的眼睛里寒芒浮现，锋锐如刀的眼神盯着路明非。 “爆血......是啥？”路明非噎住了，又灌了一杯水下去。 昂热紧紧地盯着路明非，路明非丝毫不惧的和昂热对视，眼神里充斥着清澈的愚蠢...... 他的演技是经过艾斯德斯检验的，即使身在敌营他都装的和一个傻白甜乡下少年一样，愣是没让人看出破绽来......不过也许是当时的将军恋爱脑。 在这次对视中昂热没有取得预期中的上风，他充满压迫感的凝视对路明非丝毫无用，用一句套话来说就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浑不受力。随后昂热缓缓地放松了身体，苦笑道，“你这没溜的样子能不能改一改，我们现在是在谈很严肃的话题。不过你现在就是要多吃一点东西，爆血会大量消耗体内的能量，如果不及时补充也许会落下病根。” “哦哦，您是说那种好像爆seed一样的状态是吧？我跟那家伙打的时候，他说叫‘封神之路’来着，原来是叫爆血么？”路明非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还真不知道这种状态的官方名称，听上去有种土强土强的美感，虽然没有封神之路听着高大上，却自然有一种凌然气势。 好像下一秒就要冲上去用血呲对面一脸。 昂热倒是没料到路明非这么坦白，自己准备好的体检报告和话术都没用上，他摇了摇头，“没错，这是狮心会的技巧，之前是某些混血族裔的最高秘密，和你们中国人所说的秘法或者奥义一样，是不允许流传在外的，经过黑暗中世纪的异端清洗，秘密失去了传承。直到20世纪初，秘党的新锐团体“狮心会”重现了这种技术，因此迅速地超越老一辈而确立了新一代领袖的地位。” “那么，你是从哪里学会这种技巧的？” 昂热紧紧的盯着路明非，瞳孔中的金色若隐若现，如同火焰在眸子深处跳动，此刻微风席卷，窗帘飞扬，遮住了屋外的阳光。 房间忽然陷入了异样的安静。 就在气氛绷的如同拉紧的琴弦，随时都会断裂，路明非和昂热马上就要图穷匕首现之时...... “这，不是那种类似点燃黄金瞳一样的技巧么？”路明非挠挠头，“这还要学？” 他确实没有从任何人那里学习过这种技巧，昂热提起之前，他甚至连这种能力的名字都不知道。“就类似于好像身上缠绕着枷锁一样，只要用力把它挣断就自然而然的爆种了啊。” 昂热震惊了。 虽然听上去路明非在扯淡，如同说自己天生神力一样扯淡，但是确实扯的很有道理，狮心会保存下来的资料中说，就像血统里原本藏着一只狮子，你只要愿意解开束缚狮子的绳索，你就能获得它的力量。而束缚这种力量的，恰恰是你自己。 “自行领悟的？现在的学生真是一个比一个离谱啊。”昂热长叹一口气。 第两百一十章 龙骨十字 第211章 龙骨十字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居然可以自行摸索出纯化血统的方式，你真是个令人恐惧的天才。”昂热审视着路明非，仿佛在打量一株奇葩。 “过奖了过奖了，都是学院教得好......”路明非下意识的回答。 “......”昂热默默的看着路明非，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路明非至今还没有上过一节课。对于这种毫不走心的恭维，昂热有些默然无语。 “那你知道为什么‘爆血’不允许在校园流传么？” 路明非茫然的摇摇头，在他看来爆血除了会燃烧生命还算是个不错的大招，大家如果都学会的话至少有个拼命的技能，比如火影忍者如果你只会手里剑和三身术，基本功再扎实你也是个龙套，什么爆九尾啊开眼啊，就算对身体有害处，可是危险情况下命都没了谁还在乎那个？ “爆血会让人产生很强的攻击性，也就是‘杀戮意志’。所谓‘杀戮意志’，是龙族特有的精神力量。从生物学上说就像是野兽会因为血的气味而兴奋，这是基因决定的，称为‘嗜血基因’。而龙族在愤怒状态下会有攻击一切目标的冲动，爆血之后，混血种的杀戮意志也会提升，温和的人可能变得如野兽般残忍。”昂热说，“你在爆血的时候有没有想撕碎面前一切生物的渴望？” “没有啊，我当时面前只有一条龙，我寻思我别被干掉就好了......” “......总之，这可是被称为禁忌的技术，要知道卡塞尔学院的第一条校规，一切以物理和精神手段提升混血种血统纯度的操作均为绝对禁忌，认为对血统的改变将导致不可预知的后果！明非，你让我很难办。”昂热擦了擦刃上的汁水，把折刀塞进了腕上的皮鞘中。 作为一个刀客，刀不离身.jpg。 路明非几乎下意识的就要捧哏，“难办，我看就别办了！”然后掀了......他环顾左右，悲哀的发现自己只能掀了这个果盘...... 不是他自傲，此刻他路明非司掌炎之战士，金属火焰爆炸这类热武器的威力对他近乎无效，而对毒和生化武器什么的他的抗性也远超常人，他就不信卡塞尔学院敢对他怎么样。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审判我.jpg 不过他还是没有拍案而起......大家都知道作者是个温文尔雅......或者说怂的一批的人，这种路明非叛逃木叶啊不是，我是说叛逃卡塞尔学院的剧情把握不住。 因此他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用一种无辜的眼神看着昂热，“啊这，不知者不罪啊校长，我根本就不知道后果这么严重，”路明非眼神恳切，“你知道当时情况危急，我差点就被诺顿打死了，哪里管的上什么校规不校规，更何况我一节课都没上过，哪知道校规是什么啊。” 昂热低声笑了笑，“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第二个事情，你和诺顿，认识？” 这个问题简直暗藏杀机......路明非想了想，还是决定开诚布公，“网上认识的一个网友，我真不知道他是诺顿，他之前还跟我说要带我坐灰狗吃热狗畅游美国呢。” 路明非叹了口气，适当的表现出自己遇人不淑的悲伤和被朋友背叛的伤感，“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居然对我下死手，还好我运气好才躲过一劫。” 昂热暗地撇了撇嘴，学校的兄弟们到了山顶看到战后现场都震惊了，那如同陨石天降还有无数烈性炸药爆炸过后的痕迹，无不说明当时的战况有多么激烈，熊熊燃烧的火焰和被狂风掀起的草皮、大风刮倒的树木，要说是两个纯血种，或者两个超级英雄在上面干架他都毫不意外，路明非轻飘飘的一句运气好，未免也太低调了一些。 “事情的真相也许是这样，也许不是，但这已经不重要了，也许它会永远隐藏在历史的深处。反正现在诺顿的尸骨已经被收敛了，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杀死龙王，他的龙骨十字中蕴含的火元素证明了这一点。明非，你干的很棒，非常棒。” 昂热站起身来，向路明非鞠躬。 给路明非整得有点不会了...... “校长平身......啊不是，我是说校长你这是干什么。”路明非一边说一边想爬起来。 昂热扶住他，又坐在了椅子上。 “你还不知道你做了多么伟大的事，”昂热说，“说是黑暗中的曙光也不为过，你证明了龙王不是不死的，只要我们有足够的准备，苏醒的龙王将会被我们一个个送进地狱里去！你可是开辟了历史的新篇，到时候我们可以把你写在教科书的第一页上去。” “都是党国和校长栽培的好......”路明非不由自主的把自己往国（防一手）军上靠，这家伙一张嘴就是老狗腿子了，这种烂话张口就来。 “那爆血的事......”路明非趁着昂热看上去心情不错，连忙问。自己的恶鬼缠身都被压下来了，想必一个爆血问题应该不大，否则自己现在不应该在单人病房里慢悠悠的吃水果，而是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拿什么透骨钉囚龙廷之类的困住...... “我也不想违反自己定下的校规，但毕竟你的功绩确实突出，相比之下这不过是件小事，只是卡塞尔学院也不完全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昂热十指交叉，大拇指绕来绕去。“你的动静闹得有些大。那些校董想必会对此产生怀疑。” 昂热听上去像是在责备路明非，可是他的态度却出人意料的温和，如果是仕兰中学，想必老师已经开始阴阳怪气或者开始体罚了...... 而昂热有一种“你这打小抄都能被发现？”的恨铁不成钢之感...... “是是是，我完全稳定可控，比他们每个人都精神正常，不信他们可以拿稀血诱惑我！或者上美女，我肯定坐怀不乱！至于山顶的战斗......我身为s级我义不容辞啊我，而且我只是防御力高，最后耗死了龙王，爆血是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路明非挺胸抬头，语气铿锵有力，“至于卡塞尔学院......他就得姓昂！我们必须团结在以昂热校长为核心的卡塞尔学院领导层周围，校董，什么校董？他屠过几条龙啊？” “我不是要争权夺利......”昂热愣愣的看着路明非，被他突如其来的表忠心给吓到了。 “哦哦哦，习惯了不好意思，”路明非摸摸头，“我觉得情绪都到这儿了，不表态不合适......” “不愧是你啊......”昂热笑了笑，“对，就要保持这个态度，你可是独立击杀青铜与火之王的人，龙骨十字就是你的军功章！他们想要质问你，也要看看自己配不配！” 第两百一十一章 命运 第212章 命运 此刻昂热爆发出了一种名为“护短”的气场，和一种极为洒脱的光棍青皮气，这两种看似很讨人嫌的气质在这个外表英伦绅士的老人身上居然结合得颇为完美。 我不是讨厌护短，我只是讨厌护的不是我.jpg 昂热校长就是这种奇怪的人，虽然他看上去已经很老了，老到那种知天命顺其自然的年纪了，照理说不管当年是怎样桀骜不驯的家伙，这个年纪也该是那种坐在椅子上阴沉的、喜怒不行于色的权力者，可是老家伙的内心里仿佛烧着一团火，在他那绅士的外表下藏着一个暴徒的灵魂。 他给你的感觉是，你毫不怀疑如果两方谈判，谈崩的时候他会随手摸出一架火箭筒顶在你脑门上发射。 相比之下小天女的青皮气不过是皮毛......小女生的傲娇罢了，出了社会谁都比她脸皮厚，难怪她得不到赵孟华。 “说起来，你知道龙骨十字是什么东西么？”昂热说。 “不知道啊，是不是诺顿爆的十万年魂骨啊？”路明非其实倒是听诺顿提起过龙骨十字这个词，好像封存了青铜与火之王力量什么的......可是路明非确实蛮厌恶那种从人尸体上得到好处的做法，因此对小魔鬼抗走龙骨十字的提议也没有赞同，看小家伙也不以为意的样子，可能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龙骨十字封存着龙王的灵魂与血液。象征着龙王的力量，如果龙王在埋骨地留下了‘卵’，那么没有灵魂的龙骨只是空壳。”昂热说，“这次的龙骨十字里面汹涌的火元素现在都没有消散，青铜与火之王必死无疑。” 路明非没有说话，他眼神微妙的看着自己的恶鬼缠身......必死无疑是吧？那里面那家伙是？ “明非，既然你已经接触到了这个层面，那么我也可以跟你详细的讲解一下，冰海残卷中提到的四大君主确实存在，他们是龙族初代种，由黑王尼德霍格亲自繁衍的第一代；而且，王座上坐着双生子，青铜与火之王，其实是一对兄弟。”昂热淡淡的道出了这个龙族中至关重要的秘密...... 昂热停顿了一下，期待的看着路明非，仿佛等待着路明非的震惊。 然后路明非毫无捧场的意思，他愣愣的看着昂热，好像是刚睡醒一样眼神茫然。 路明非觉得有时候主角们可能是误会了那些小说中说话总是藏一半露一半的谜语人，因为有可能他们确实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大家都是蒙鼓人呐。 “诺顿很难在短时间内孕育出巨大的龙躯，也许他是吞噬了自己的弟弟，龙族里面提到过，双生子是互补的，吞噬自己的兄弟能够将自身的缺陷补完。”昂热继续自己的错误推理，“是不是明非？” “应该......是吧？”路明非抓抓头，“我也不清楚。” 看样子卡塞尔学院对龙族的献祭和什么幼体亚成体成体一无所知，（不怪他们，直到江南写出重启前大家也是对此一无所知）路明非突然感觉好悲哀...... 这些家伙奋战了百年，对龙类的了解不过是冰山一角，龙类的一切都埋藏在海面的阴影下面，人类的奋勇似乎只是些扑火的飞蛾。他们对于火焰本身一无所知。 他现在有种退学的冲动...... “总之，围绕着青铜与火之王的龙骨十字，校董们或许还要引起一波新的争论，到时候他们可能会以你的身份攻击你，我会挺你的，你自己也要硬气一点。别畏畏缩缩的，你可是功臣中的功臣，说是卡塞尔学院百年来的屠龙英雄也不为过！”老家伙语气给力，已经完全不再掩饰对校董会的不屑和对路明非的拳拳之心。 “放心校长，我一心向着人类，就算有人不理解我，畏惧我，疏远我，我也是卡塞尔学院的一份子！”路明非眼神诚挚。 这场面他见得多了，什么奥特曼假面骑士之类的前辈已经给他树立了良好榜样，迪迦奥特曼里面的井龙兄不是说过么？勇士经常是孤独的，勇士必须连续作战，保持胜利的战果，因此就变得非常孤独。你能忍受么？ 路明非自认自己能够忍受，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在经历过无数生死之后，他变得对死亡都不是特别敏感了，而众所周知亡命徒是没有弱点的，他命都不要了还怕你搞孤立...... 尤其是他的战斗力已经足够掀桌子了，大家懂得都懂，主角一般不受这委屈。 “没关系，至少在我这里，我是坚定的支持你的。”昂热靠在椅背上出神，“我已经厌倦了啊。一百多年来，我的朋友们都死了，直到看到你，我才觉得有人能从我的手上接过屠龙的担子，承担起守卫这个世界的责任吧，你是我一直期待的、新的一代的领军人物。” “过去将近一百年里，像你这样有天赋的年轻人也不只一个两个，但是新星不断地坠落，我却还没有死掉，”昂热说，“我本来以为我要带着这份遗憾一直到我老死......直到我看到了你，你是我们终结龙族的希望！但愿在我仅剩的时间里我能做完我该做的，一劳永逸地解决这场人类和龙族之间的战争。” “干掉四大君主？” “是，杀死四大君主！”昂热说，瞳孔跳动着火星，如同打铁，“四大君主的灭亡，意味着龙族的彻底灭绝！按照北欧人的神话，命运发端于兀尔德，被丈量于贝露丹迪之手，最终必然被裁割于诗蔻迪的剪刀下。人类历史的终结，黑王尼德霍格必将归来，他是绝望，也是地狱，必将以他挂满人类骨骸的双翼遮蔽天空。他就是诗蔻迪的剪刀，在他复仇之日，纵然你是奥丁，你步出你的宫殿，带着战无不胜的长矛，踏上的也只是不归之路。因为命运，本就是因为它无法被改变，所以才称之为命运。”他顿了顿，“而现在，我看到了改变命运的契机！” “那些龙骨十字，将是他们的墓碑！” 第两百一十二章 校董会议(又开) 第213章 校董会议（又开？） 昂热是个优秀的演讲家，即使躺在病床上，路明非都感觉自己燃了起来。 战斗中他亲身体会到了青铜与火之王的强大，那超越人类的剑意和扭曲自然力量的言灵让人印象深刻，如果不是二度爆血外带临时开挂，没准自己现在躺的不是病床而是棺材了。 但是，同样的来说，在这次战斗中路明非也只是孤身一人（小魔鬼暂且不算），连主角团都没有凑齐，自己一个mt就上去推boss了，dps和牧师都没有，赢得艰难很正常，身为人类，最重要的不就是团结（群殴）么！ 团结就是力量啊！ 在这个世界上，虽然混血种占得比例并不高，只能隐藏在幕后没办法搞全民屠龙，可是就算不高在恐怖的人口基数下还是比那些纯血龙族还是多得多，有名有姓的古代种大概也就几十个，还不如卡塞尔学院一年招收新生的数量，而卡塞尔学院还不是混血种社会的全部。 至于龙族里什么四代种五代种，即使是普通人，有组织有规模的团体手持现代武器也足以将其消灭。根本算不得什么麻烦，因此只要切实的干掉四大君主，龙族就会彻底退出历史舞台。 而现在，路明非充分证实了龙王并不是不死的，只是没有过在龙王苏醒的第一时间将其灭杀的经历而已，卵并不是凭空生成的，只要在龙王们制造卵之前杀了他们，自然就会将其彻底杀死。 龙被杀，就会死.jpg 昂热站起身来，开始在病房内踱步：“说起来，自从你加入卡塞尔学院，真是捷报频传呐，不管是那个三代种，还是青铜与火之王，简直是天生的屠龙者。真的，堪比我的兄长梅涅克·卡塞尔，你们都是那种颠覆常识的天才。” “校长谬赞了……运气好，运气好。”路明非心说你们这帮人屠龙都靠炸弹的，要是没我感觉别的不说摩尼亚赫号上的兄弟们肯定会全军覆没啊，就这还要屠龙，真的没问题么？ “校董会应该不会放弃这具龙骨十字，青铜与火之王的力量和权柄都凝聚在这具龙骨之中，也许分析这具龙骨，我们能够得到龙类言灵的秘密。但是校董会都是一帮野心家，我不愿意把龙骨交给他们。卡塞尔学院是最适合存放它的地方。”昂热毫不避讳，在自己的学生面前说出了校董会都是一帮野心家这种话...... “校长，您当着我的面说校董会都是一帮野心家什么的......”路明非心说完了，这老家伙是要把自己彻底绑在战车上了，自己现在装睡是不是来不及了？ “没关系，你虽然年轻，但是s级的评价毋庸置疑，你比我还要优秀，迟早你要接手这座学院，我活不了多久的。”昂热轻描淡写的说，话里话外透着惊悚...... “最好你先看透那帮政治家的丑恶嘴脸，我一直把控着校园就是不想在屠龙的时候因为利益分配或者站队什么的错过时间，这给过我们很深刻的教训。” “我肯定站在校长这一边......”路明非只能表忠心，昂热这简直不是画饼了，这都把后事安排好了，他日我成了皇帝，封你们为太子...... 路明非心说我只想安安静静的混日子，怎么就成了校长候补了我去...... “你单人只剑挑战龙王的事迹是瞒不住的，还记得曼斯么，他还想着隐瞒你单杀三代种龙侍的事情，本来这件事已经压下去了，可惜了，这次诺顿闹得太大了，估计你的事迹已经传遍了校园，压是压不下来了，也许还会翻出来再说，校董会们也会对你开始进行关注。”昂热说，“这些家伙甚至想开你的听证会，准备审判你，因为他们不相信一个混血种足以单杀龙王。认为你已经跨过临界血限什么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可是我一直没想到这句话能用在我身上。“路明非咧嘴，他的战斗力确实太过于离谱了，现在他即使不使用恶鬼缠身，也已经站在了混血种的巅峰，接下来都要变成无敌文的剧情了，只能强行封号......但即使封号，他在年轻一辈也堪称无敌寂寞。 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mp4 “但是我们可不能这么做，如果一名战士因为过于优秀而被像犯人一样关起来审判，那不显得可笑么？放心吧，没关系，在山顶上的战斗没有人看见，只能通过事后的痕迹和空气中残留的元素反应来推断战况，我记得你的铠甲对火元素有抗性吧？这可以解释你为什么击败龙王。”昂热用一种赤裸裸的包庇语气对路明非说，“屠龙这种事本来就充满了意外，对不对？” 路明非目瞪口呆，他以前觉得昂热是自己干爹，现在他有点怀疑了...... 他会不会是自己亲爹？ 乔瑟夫六十多岁都能出轨生个替身使者，像这种半人半龙的老家伙临时起意开枝散叶也不是不好理解...... 这已经不是什么偏袒了，这是赤裸裸的包庇呀！ “你是个奇迹，明非，爆血之后的混血种通常会因为精神失控而无法控制自我，或者表现出龙类特征，而你的精神状态非常稳定，丝毫没有所谓的杀戮意志，你的体检报告也一切正常，不愧是s级。”昂热拿着体检单晃晃，“本来我还准备了医疗手术替你掩盖痕迹，但是看起来没有必要啊。” “手术？”路明非觉得这不像是个好词…… 不久之后他会知道昂热所谓的手术是什么玩意儿，不由得庆幸自己没有被这么搞…… “爆血最难掩盖的因素既然不是问题，那么我们就有充分的操作空间，养精蓄锐，等待着校董会的到来吧。” “顺便准备开启你的大学生活，没想到你还没入学就能搞出这么多事来。” 昂热手按在了门把手上。 “接下来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吧，记得不要再用爆血了，至少，不要形成习惯。你还年轻，很多时候没必要像这次一样把所有的事情抗在身上。” 昂热出门了，留下路明非一个人在房间里默默的啃着梨子。 第两百一十三章 守夜人 第214章 守夜人 卡塞尔学院，钟楼。 “喂喂，我说这么重要的时候，你怎么还是在这里听钟声，”黑夜里，钟楼的钟在单调的轰响，在钟声里，昂热又走进了钟楼正下方的小阁楼，自顾自的四处望望，轻车熟路的坐在椅子上扯扯领带，长舒一口气。 “这可是龙王被杀死的第一个例子，对于混血种来说可以说是跨时代的成就，你我在见证历史，不高兴么？” 守夜人就着烛光在摆弄着什么，“说起来还是蛮高兴的，龙骨十字可以说是炼金术中至高的宝藏，身为一个炼金术师来说当然兴奋，更何况那是炼金术的王座，诺顿的骸骨，即使一点点，都足以制作出远超现代科技的武器，甚至可以磨制贤者之石，那可是‘不死药’，又是‘点金石’，我现在正在研究怎么运用它......但是你一来我就觉得没好事了。” 他拍拍手，把自己土豆般的身体塞进了沙发里，顺手抄起一瓶啤酒，咕嘟嘟的灌了下去，畅快的打了个嗝。 他看着昂热，表情凝重，“虽然那天我也看到了现场，可是我还是想问......他怎么做到的？” “那可是龙族的王座，天生的至尊，四大君主之一，力量无与伦比，掌握着火焰与金属的至高权限，一个新生何德何能就把他摆平了？昂热我不是看不起你，就算是你，也没办法伤到一名拥有龙躯的初代种吧？更别提杀死他了。”（所以昂热带着七宗罪杀一头尸首都费劲，哪来的自信动不动要杀初代种，只能说龙族的战力真的好崩啊，当然我现在也已经写崩了） “混血种无法战胜纯血龙类，因为他们最多拥有龙类一半的力量是么？”昂热一口口抿着酒，这玩意儿是他在地上的酒瓶子倒出来的，他在这个邋遢的小房间里，跟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样自然。“但是你也看到了，龙骨十字做不得假，那汹涌的火元素和惊人的‘灵’绝对是龙王的反应。这是伪造不来的，青铜与火之王一定是死了。”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只剩下钟声不断的回荡。 仿佛送葬。 在那晚龙王苏醒之后，守夜人又把蜡烛点了起来，此刻不大的小阁楼里烛光摇曳不定，（生死攸关的烛光.jpg）照的两个人的影子也影影绰绰，正如同两人波澜不安的心情，此刻烛光跳动，衬得昂热的脸忽明忽暗。(这个描写好像出现好多次了) “路明非，这个孩子真是超出我的想象，昂热，你确定你能控制住他么？” 守夜人看着昂热，老家伙的表情从未如此严肃，他直直的盯着昂热的眼睛，像是想从中看到什么细节。 昂热沉默了一下，“路明非，他是很优秀的孩子啊，怎么这么问？” “别逗了，昂热，你去骗骗学院里的小孩子还行，真实的历史你知道，我也知道，你原本就了解龙族四大君主，每一个王座上都坐着双生子，我就不相信，以你的能力，难道会不知道诺顿在外界游荡？而即使是至尊，也没有办法那么容易从你手上夺走东西吧？那晚的一切本不该发生，你能够轻易地抹掉青铜与火之王，可你没有这么做，而是让一个孩子冲在了第一线，这不是我认识的昂热，你到底要做什么呢？”守夜人咄咄逼人。 “其实，我已经厌倦了啊。”昂热淡淡地说。 “厌倦了什么？屠龙的人生，还是你自己。” “两者都有吧，我已经活了一百多年，拜龙族血统的恩赐，我还未死去。一百多年来，我的朋友们都死了，只剩下你这个老家伙。我们是卡塞尔学院早该凋谢的两朵奇葩，可我们还是坐在这里，谋划着杀死龙王。”昂热看着自己的手，“路明非是我的希望，在我的有生之年，我真的很想彻底的击溃龙族，我要......复仇！” “如果龙族知道他们招惹了你他们一定会后悔的，因为你是个什么都做得出来的疯子。”守夜人探口气，“我们还没退休的原因，是现在的年轻一代还未能承担起守卫这个世界的责任吧，我们一直期待的、新的一代的领军人物，他还没到来。” “路明非，就是你的选择？” “是的，过去的将近一百年里，像他那样有天赋的年轻人也不只一个两个，但是新星不断地坠落，我们这两个老家伙却还没死掉。”昂热说，“我已经等不下去了，莱昂纳多，我已经等不下去了，我要在我仅剩的时间里做完我该做的，一劳永逸地解决这场人类和龙族之间的战争。” “不过，现在有点问题需要你帮忙。” 昂热看向守夜人，表情诚恳。 “不知为何突然很想去厕所......”守夜人捂着肚子。 “......推脱的理由可否专业一点？” “好吧好吧，只要我不同意你肯定说我在推脱，怎么了？” “你知道龙骨十字的重要性，我认为它必须留在卡塞尔学院，可是校董们未必会这么觉得，因为这些家伙都是一帮政治家，在没有获得胜利之前就开始讨论地盘的划分，他们不会错过这份利益。” “所以呢？”守夜人耸耸肩，“我们一起联手把校董们打回去？这可不是中世纪，决斗能决定一切的时代。” “龙骨十字是明非的战利品，而他绝不是那种屈从于权势的人，我相信校董会是无法说服他的，他们肯定会通过攻击明非的血统来质疑这件事的合法性，如果他们做到了这一点，自然我也难逃其咎，龙骨十字只能落在他们手里。” “当浑浊成为常态，清白就成了原罪。” 昂热叹息，“人类可以豢养猫咪，像对待家人一样宠爱它，但在看见野外的狮子时，却会毫不犹豫地取出猎枪。同是猫科动物，人类却总是赞美着猫咪的可爱，选择性地忘记它和狮子一样是矫健的猎食动物。狮子的错误，在于它太强大，如果猫咪有着狮子一样的体型，人类也会对它们掏出猎枪来。” 第两百一十四章 应对 第215章 应对 “你这修辞手法真是鬼斧神工。”守夜人愣愣的看着昂热，“我以为我在中文的造诣比你要深，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我不信任校董会这帮人，尤其是弗罗斯特·加图索。”昂热摇摇头，“实际上加图索家对我们来说始终是个谜团，他们向来以财力着称，可是你我都知道，在那个没有法律的年代，财富其实是相当脆弱的筹码，我看不懂他们背后的东西，尤其是他们历代的家主，恺撒这个学生我不否认相当优秀，可是觉醒镰鼬的他并不是值得炫耀的血裔，还有他们的家主庞贝......我只能说我对他们的选择方式很好奇......” “他们代理人也不怎么样，弗罗斯特算什么？”守夜人用鼻子哼哼，“他的年纪甚至不到你的一半，就已经秃了，还没有你一半英俊。他生于可笑的1960年，那一年越南战争，可他见过欧洲战场么？见识过敦刻尔克大撤退么？见识过诺曼底登陆么？见识过纳粹空军轰炸伦敦么？他当然没见识过我们拿着冷兵器跟龙类死磕的场面。他算什么，还每天跳来跳去的，像个精力过剩的兔子。” “你看上去很不喜欢他。” “何止是他，整个加图索家我都很不喜欢，他们太霸道了，如果有机会，我相信他们会毫不犹豫的踢你下台，然后把卡塞尔学院变成他们的私人武装。”守夜人摇头。 “光靠那些人是没法对抗龙族的，你清楚，我也清楚，只有他们自己不清楚。他们根本不了解战争是何等残酷的一件事，却已经满怀信心，认为在龙族被彻底埋葬之后，他们便会掌握世界的权力。”昂热说，“而战争只是刚刚开始。明非不过是揭开了战争的幕布。” 守夜人耸耸肩，“他们是政治家，政治家永远在战争还未结束的时候就想到建设新的世界，就好比美国和苏联还未攻克柏林已经考虑如何在欧洲划分势力范围。” “可我是军人，我只需要活到战争落幕。”昂热看着守夜人，“朋友，在战争落幕之前我还需要你的支持。” “其实我觉得事情还好，毕竟路明非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以证明他的血统很危险，而且我相信即使他的血统很危险你也可以让他变得很安全......对吧？”守夜人不在乎的笑了笑。 “没错，只要你帮我一口咬定路明非的铠甲是炼金术的技术，你是他的授业恩师......或者你们师出同门，无所谓你怎么编，我们保证明非的安全，那么他的战利品校董会自然无法染指。”昂热点头。 “没问题，虽然我已经研究了大半辈子的炼金术，可是直到认识路明非之后我才觉得我对世界还是了解的太少......达者为师嘛，你说他是我师傅都行。”守夜人拍拍胸膛。“卡塞尔学院要保持他的纯洁性啊，坚决不能让资本的手伸进来！” ———————— 路明非仰躺在病床上，双手抱头看着天花板发呆。 老唐已经安定下来了，他托酒德麻衣给自己捎来了消息，表示自己和康斯坦丁准备退隐江湖不问世事......金盆洗手了属于是。 但他动情的表示路明非这么够义气自己当然也不能不管，只要明明需要他随时可以重出江湖。路明非心里一抖，心说“重出江湖”向来不是什么好词儿。无数高手都在重出江湖的时候惊觉风云变幻群雄并起，这个世界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比如第二次复出的乔丹，即使还能场均二十加偶尔还能展现峥嵘，却悲哀的发现自己已经神迹不在，沦为凡人。当然他还算好的，复出的魔术师可以说更是饱受打击...... 说起来老唐现在算是白捡一具已经激活的龙王级的身体，虽然不能驾驭言灵，权与力已经被诺顿带走，只剩下大成圣体......我是说幼体龙王的躯壳，可是里面全是龙类的血液和骨骼，吊打普通龙类问题不大。 他的恢复力、力量、速度与反射神经，全部站在龙类的顶端，即使是路明非二度爆血，纯面板也未必比他强多少，因此老唐多少也算个援手。反正比楚子航和恺撒强得多，什么北极熊十只八只等闲是近不得身的，大家都知道纯论设定即使是人类的躯体也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更何况是一具龙躯了。 可是路明非现在还真不缺打手，他自己就是最强的打手...... 路明非内视自身的精神之海，或者是其他的什么玩意儿，赤红色的晶石在这个空间里悬浮，虽然体积不大，只有指头大的一点，但是它极为纯粹，放出的火光足以照亮整片虚无的空间。 这就是世界的初始，“火”之本源。 众所周知无论在什么文化中，占据火焰占据着极为特殊的地位，什么燧人氏钻木取火啦，什么普罗米修斯盗火啦，更不要提拜火教之类的了，在龙族的世界观中万物都是由四大元素组成的，火焰的本源代表着精炼与进化，路明非也不知道世界发生了怎样的变动，自己多了这种吸收本源的能力。但是他的力量是无可置疑的，路明非有预感，等到某个契机，也许他能重现青铜与火之王的威光！ 路明非分不清这份力量是寄存于恶鬼缠身还是自己的身体内，在多次的战斗中，恶鬼缠身已经和自己的身体融为一体了，这份力量外在的表现是目前火属性伤害免疫，但是路明非知道这不是他的全部表现，诺顿从老唐的身体中分离实在是一步很奇怪的做法，就和龙珠里面比克和天神合二为一的时候，从打不过人造人到按着沙鲁爆锤，战斗力跨了好几个台阶...... 分离之后诺顿的“灵”也断崖似的下跌，不过肉眼可见的在路明非体内正在缓缓恢复，也许有个几年路明非就能够使用言灵了。 不需要与龙文共鸣，而是单纯的命令火元素完成自己的意愿！ “接下来，应付一下校董会么......”路明非喃喃的说。说起来，和这种看上去就很拖后腿的组织斗争也是主角的必需功课之一啊。 第两百一十五章 会议进行 第216章 会议进行 “我说，老唐是龙王，这件事怎么想怎么巧合，是替身使者会互相吸引，还是说，这是谁的安排？” 路明非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虽说孤儿是起点标配吧......可是老唐和自己的交集非常巧合，两人是在星际争霸的频道认识的，如果这都能安排，只能说和盗墓笔记一样了，自己从小被安排喜欢星际争霸......就跟吴邪从小写瘦金体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还有老宋老元老明什么的在其他游戏里等着他...... 路明非嗅到了某种阴谋的气息，毕竟路鸣泽从来没有跟自己坦白过，酒德麻衣是他的手下，那么他的入侵是为了什么？得到诺顿的卵？ 以路鸣泽的本事，得到诺顿的卵需要那么费尽心思么？虽然路明非没有亲眼见过路鸣泽出手，但是这小家伙给他的危险感觉超过了所有人，即使是全盛期的诺顿在压迫感上也远远不如小魔鬼，那是灵魂层次的不同。 路明非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不像其他世界的路明非（划掉），自带一个世界的资源和力量，他的恶鬼缠身虽然是不错的帝具，但在这个世界里，似乎也并不是多么珍贵的东西，那些龙王，比超级危险种泰兰德都要强。 “果然我是什么世界boss么？”路明非试探着问。 面前的空气毫无反应。 “切，这时候装谜语人么？哦不对，这应该叫装死才对。”路明非撇撇嘴，缓缓闭上了眼睛。 ———————— 卡塞尔学院，会议室 校董们难得的在一年中第三次齐聚一堂。但这些举手投足间就可以改变某地经济格局的大人物此刻没有丝毫不耐烦，欣喜，畏惧，贪婪，急切，种种表情在他们的脸上交织，映衬出众生千相。（所以江南那时候有没有想过现在钱真不值钱了，现实比小说都离谱） 昂热照旧坐在长桌的尽头，主持的位置，在这所学院的会议室里，每个人都看着他，眼睛里绝说不上善意。除了他的铁杆迷妹，伊丽莎白·洛朗女爵，她还是坚定的昂热派以外，其他的兄弟们似乎都想一口把老家伙吃下去。 “校董会第三次全体会议，没想到今年真是个多事之秋啊。”昂热叹息，“本来每年只用开一次的年终总结，现在居然变成了例会......” “人到齐了，那么我宣布今年的校董会议正式开始。”昂热摇了摇黄铜小铃。摇铃说话是校董会的传统，以防彼此打断。但是根据上次的结果来看，最后还是看谁嗓门大......真嚷起来谁管你摇不摇铃啊？ 此刻，还没有进入疯狗互咬时刻的弗罗斯特还是强忍着心里的激动，摇了摇铃，“那么，现在青铜报告整理好了么？我希望，现在得到结论。”（设定上是这跟尼伯龙根计划没关系，因此路明非养了几天伤校董会就召开了这次会议，原着是隔了半年，我寻思这也太长了......） “整理好了，就在各位的面前。”昂热回答。 所有校董都不约而同地抢过面前的纸，这些血统优异的精英们（除了山地哥）此刻竟然手在微微颤抖，翻到最后一页的结论：“the monarch of fire bronze was terminated。” 尽管卡塞尔学院是一所推行中文教育的学院，但是为了照顾来自不同语系的各位校董，报告以英文出具，意思是：“青铜与火之王，被杀。” 倒抽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校董们看到这盖棺定论的结果，不由得有些震惊，即使是通过各种渠道他们都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论，但是亲眼见证这个划时代的历史事件，还是感觉需要冷静一下，毕竟这确实考验人类的心脏承受能力。 这件事的意义，比什么阿波罗登月或者深潜马里亚纳海沟要重要的多，它不代表人类的极限，而是标志着龙族笼罩在人类历史上空数千年，数万年的“不死”阴影得到了消除，他们即将消灭所有的龙类，成为......新的龙族。 “不可思议，真的不可思议。”手里捻着佛珠的老人看着昂热，“抱歉，我并非不相信你，但是，我想看到证据，因为此前从未出现过龙王被彻底杀死的情况，据说根据当时的场景复原，青铜与火之王甚至拥有龙躯，而众所周知，龙王在人形时还有可能被杀死，可拥有龙躯的他们可以说是无敌的。” “一切伟大时代皆会结束，正如所有的王都将死去。”昂热淡淡的说，他摇摇头，取出一根棱柱状的晶体，贴着长桌表面滑了出去。 说话的老人第一个伸手拿起，眯起眼睛对光打量。 那是一段人造石英晶体，上面还写着“made in china”......看得出来这一定是最新的东西，这玩意儿无从作假，晶体的表面微微凸起，可以聚光形成凸透镜的效果，中央是一道暗红发丝般的细痕，像是凝固的一丝鲜血。 最纯粹的精神元素，以物质的形式炼制而成的，贤者之石。 老人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贤者之石，”他摇了摇铃，轻声说，“确实是新制的贤者之石。” “炼金术中第五元素的结晶，贤者之石，传说中能把一切金属变成黄金的石头，也是能让人永生不死的药物，炼金术中最神圣的东西。”昂热点头，“在座的各位都清楚，为什么现在屠龙听上去越来越像神话传说，因为许多古代的技术已经失传了，比如贤者之石，已经成了不可再生资源，现在没有人能够成功炼制这种晶体。现有的贤者之石储备都是从古墓中获得的，用一块少一块。但你们手里是一块全新的贤者之石，虽然很小。它是从龙王骨骸中炼制的。” 长久的沉默，校董们对着眼神，互相传递着这枚晶体，随后贤者之石再次被送到了昂热的面前。 之后，洛朗女爵起身鼓掌，所有校董都跟着他起身鼓掌。 昂热缓缓起身，接受对自己的赞赏。他双手撑在桌上看着烛光，声音低沉：“这是划时代的突破，但在我们达到这光荣之前，数以万计的同伴已经死在征途上。我提议为逝去的同伴默哀，这是以他们的牺牲换回的。” 校董们都低下了头，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默哀结束，校董们重新落座。 第两百一十六章 争论 第217章 争论 结束默哀后，弗罗斯特迫不及待的摇铃：“非常好，这证明了青铜与火之王彻底死亡，秘党的历史上并非没有杀死过龙王，因为他们的强大和高傲，死去的次数甚至比那些弱小的龙类还多，可是只要他们留下卵，就能再度苏醒，费劲心力得到的龙骨不过是个空壳，如果他们没有彻底死亡，那么无疑我们炼制不出贤者之石。可是青铜与火之王，提炼出来的收获就这么多么？这很难令人相信。” “当然，提炼这块贤者之石我们只用了龙王骨骸中的一个指节，如果彻底销毁骨骸来炼制，收获会大很多，但我们还舍不得这么做。龙骨十字蕴含着龙王的力量，显然不是只能做贤者之石的原料那么简单。”昂热说，“这块贤者之石的意义只是证明我们获得的是真正的龙骨，而非一个空壳。” “青铜与火之王，确实是死了。” “可是初代种不可能被杀死，这原本是我们相信的铁则。”伊丽莎白·洛朗摇铃，“但现在铁则被打破了，为什么？” 昂热对自己唯一的铁杆盟友微笑：“那不是铁则，只是教条。教条是他们不死，只是他们未被杀死过。其实很简单，制造卵需要时间，我们并不清楚龙王怎么为自己制造卵，但是显然卵不是自然生成的。只要在龙王制造出卵之前杀死他，那他的精神便无法转移到卵里去，他就死了。” “龙王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弱点，”少女校董摇铃，“他们苏醒后的第一件事应该就是制造卵。” “对，就像一个会制造不死药的炼金术士，他每一次死而复生都该先制造一块不死药留在身边。但不是没有例外，龙王每次苏醒，最初力量是不完整的，甚至没有记忆，他们和混血种一样，需要有一个感悟自己血统的过程，而我们的优秀学员，勇敢的在龙王还没有制造卵的时候，冲上去干掉了他。”老家伙耸耸肩，“龙被杀，就会死。” “可是，龙王都是双生子吧，王座上坐着双生子，青铜与火之王的另一位康斯坦丁呢？我们上次校董会好像谈的就是他卵的归属。”老人问。 “我们试图从零碎的历史里推导出这个秘密：龙王的双生子可能是互补的。要知道无论是龙类和混血种的力量都来源于血统。它给了我们掌握言灵的能力和其他不可思议的力量。但混血种想要变强，还可以试着提高自己的血统纯度，可龙类怎么办？他们已经站在巅峰上了，无法再凭空踏上新的巅峰，因此想要强化血统，只能是混入其他纯血同类的血。”昂热说，“也许是诺顿吞噬了他的兄弟，因此进化出了真正的龙躯。” 诸位校董都沉默了，龙族是一种太过奇怪的种族，他们信奉着力量却又重视着亲情，他们暴虐地吞噬同类，又会因为同类的死而怀着刻骨的悲伤。 传说当年的诸神之战中，黑王吞噬了白王，痛苦地吼叫着飞到天顶最高处，又直坠入海底最深处，撞破严冬的坚冰，来回往复七次。 看似极为悲伤。 但要是路明非来评价龙族个个都是精神病...... 但与此同时，龙族是一个笃信力量的族类，他们之间的亲情远比不过他们对力量的尊崇，龙族的兴盛和灭亡都是因为这种暴虐的传统，龙族永远都是王族，一个王的命运就是被新的王杀死，他们这样传承力量。 “吞噬了自己的兄弟么......”弗罗斯特眼里划过一丝诡异的光（鱼眼里划过一丝诡异的光.jpg），“终究是暴虐的族类啊，即使是自己的手足兄弟也不过是通往霸业上的垫脚石。” 他顿了顿，看着昂热，一字一顿的说：“那么，你的学生是如何杀死他的呢？” 空气中的温度似乎突然降低了，弗罗斯特曾经在校董会议上当众质疑路明非的实力，现在不过是旧事重提，可是当时的路明非还只是挟着与三代种对垒不落下风的名头，虽然离谱吧......但是众所周知，血统返祖这种情况偶尔还是会出现的，如果路明非的血脉浓度真的够浓郁，打败三代种其实还算可以理解。 毕竟在中古时代真的不乏那些可以徒手搏杀纯血龙的猛人，像什么齐格飞或者贝奥武夫什么的，至今他们的血脉还在流淌，只不过由于工业革命的开启，这些故步自封的老家族终究是被新兴的学院派所替代，这些家族被奉为元老，但是却并不掌握卡塞尔学院的真正权力。他们愤而和卡塞尔学院断了联系，此刻这些老家族隐藏在世界各地，就如同小说中的隐世家族一般...... 但是这次单杀龙王属实是超越了人类的理解，秘党的历史上不乏能够搏杀巨龙的狠人，但是能够单杀龙王......尤其是能够单杀拥有龙躯的龙王的，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唯有那些被认为是龙王专属权能的言灵才能冠以“太古权限”之名，混血种无法继承或者自行觉悟这样的超级言灵，但那些可以击杀龙王的狠人无不掌握着仅次于太古权限的高危言灵。（感觉江南吃书了，明显当年没这个设定） 例如......足以造成通古斯大爆炸的“言灵·莱茵”。 这种力量极度罕见，甚至有可能同时存在于世的数量不过一掌之数，如同诅咒一般，连神也不愿意看到这种力量被滥用。 在卡塞尔学院莱茵被言灵序列表里被列为112位。19世纪在通古斯被人使用过，一支屠龙者组成的小队进入通古斯，没有人活着离开，在那里曾被观察到一次类似核爆的冲击波，数百顷的林地倒伏，发出的光亮远至莱茵河都能看到。所以被称为莱茵。 莱茵是种消耗极大的言灵，仅仅维持了0.003秒，释放者在瞬间就被彻底耗尽。 这个事件在卡塞尔学院的名称是莱茵燃烧。 “我没有不尊敬他的意思，一个真正的屠龙者值得所有人的尊重，但是，他为什么没有死？甚至，好像没有受重伤？”弗罗斯特逼视着昂热。 第两百一十七章 路明非 第218章 路明非 这话听上去挺不客气，可是校董们确实都有些赞同。如果团队合作或者借助科技的力量，单挑龙王还可以接受，毕竟科技也不是一个人能够造出来的，但是如果一个人一人成军，他自己就足以挑战龙王，那么......他的存在岂不是比龙王还可怕？ 如果这种人成长起来，那么，他会不会是新的龙王？甚至，世界之王？ 这逻辑听上去挺混蛋的，但是自古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一个人太过优秀也不是好事，尤其是，他没有掌握权力的时候。 就好比江南特别喜欢的比喻，在战争来临的时候元老们会希望有人站出来带领罗马走向胜利，可是当他们屡战屡胜之后才会发现，那个被他们奉为“狄克推多”的恺撒，才是最可怕的怪物，无人能制约他的野心。 世界上永远不缺少天才，可是死掉的天才，没有资格再被称作天才。只有顺利成长的人，事后人们才会赞颂他的天赋异禀，而半道夭折的则只会变成人们的谈资罢了。 “确实，路明非这个孩子的成长速度确实比较迅速，我也很惊讶他的实力，感觉以后他将是卡塞尔学院的屠龙事业无可替代的明星，校董会不考虑对他多多嘉奖？我最近在读三国演义，里面对名将的嘉奖是封侯赐爵，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上马一提金，下马一提银，就这还有可能留之不住呢。”昂热微笑。 “我们是一个钢铁般的组织，如果真有留不住的人，那么纪律是不是出了问题？他们本该是意志坚定无私奉献的战士！什么时候秘党的人要被人求着才能上战场了？”弗罗斯特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而且，我对他现在很怀疑。他真的是混血种么？会不会是已经跨越临界血限......甚至是，另一个龙王？” 一石激起千层浪，弗罗斯特的话顿时引爆了会议室的气氛。 豢养一个龙王，去杀死另一个龙王么？ 虽然听上去很是不可思议，但是这种事昂热做出来其实也并不奇怪......他的神经病在圈子里还是很有名气的。传说东南亚地方的傩术师们会豢养恶灵，驱使它们去吞吃其他的恶灵。 秘党长达千年的历史中，根本不曾获得过龙骨十字，直到这场战斗结束。 “这个指控可是相当严肃啊，你需要出示自己的证据。”昂热不为所动。 如果被质疑的是他他可能早就翻脸了，但是路明非还真不好说，因为这确实很难解释...... “无论出生还是表现，路明非都是个奇怪的东西，”弗罗斯特缓缓地说，“他并非野生种，据说他的父母都是卡塞尔学院的校友，可关于他们，我们知道的就只有路麟城和乔薇尼这两个名字。” 他环顾左右，“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也不知道这两个是谁对不对？中国有姓路的屠龙世家么？” 校董们微微点头，华夏是片神秘的土地，大夏境内，神明禁行......啊不是，我的意思是自古以来王座在西而战场在东，华夏的混血家族实力比那些屠龙的元老家族还要离谱，在神话年间甚至还有皇帝养着龙当饭吃的，至于什么搏杀蛟龙斩蛇起义的传闻更是数不胜数，极盛时期的华夏是真的以人之力比肩龙王，超级混血种屡见不鲜，但是现在和外界交流的很少，因此大家都摸不透华夏家族的底蕴。 但是没有姓路的家族他们还是知道的。 这就跟当年写游记的老外（马可波罗？）吹牛逼也知道吹东方遍地黄金而不是遍地珍珠钻石什么的，虽然不知道全貌，但是这些大概信息还是大差不差。 昂热遗憾的摇摇头，“这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卡塞尔学院的校友名单并不是全部可以开放的，就如同执行部的灰色名单一样。你不能因此判断明非的来历不明。” “不过路明非的人生倒是清晰可查，没有丝毫不能说的地方。他并不是个可疑的家伙。”昂热打了个响指，诺玛打开了会议室的投影。 和上次会议室的教堂氛围不同，卡塞尔学院还是颇为有科技含量的。 路明非的形象投影在会议桌的上方，蓝色的数据组成的人影看上去颇为高端大气上档次，充满了科技感，旁边是一行行的数据和图片飞速滚动。 校董们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家伙的前半生。 路明非自己都没机会读过这份资料，数以百计的参数概括了他的一切，他的家庭关系、同学朋友、银行流水全部可查，各种琐碎的生活习惯也被记录在案。 这家伙还不知道他从生下来就是个被观察的小白鼠，卡塞尔学院对他的观察持续了18年，出动了最优秀的观察员。他们都有伪装，有的看起来是路明非学校的老师，有的看起来是上门征订报刊的，有的看起来是供电局的…… 要是路明非知道当场就得大怒，心说难怪那个抄电表的怎么那么贼眉鼠眼！一进门就东看西看，果然不是好货！ 在上次的校董会议上，弗罗斯特只是大致的递交了路明非的成绩单和一些履历，当然路明非没什么履历可言，他的人生短短一两页纸就能写清楚，和那些刚刚上小学荣誉就能拉一百行的人生赢家截然不同。（话说现在内卷真的好离谱啊......） 此刻校董们看着投影，路明非的人生如同从时间的长河中截取了一段，被生生放在了会议桌上，他的人生，他的喜怒哀乐，他的一切都看上去有迹可循。 少女校董眼里都蕴含着一种名为“同情”的东西，想必她这种贵族出身的人看到路明非这种堪称败狗的人生还是挺有新鲜感的......（当然是跟他们的人生比，跟我比路哥妥妥的人上人） “没有父母陪伴的人生虽然艰难，可路明非还是坚强的长大了，成为了优秀的大人啊。”昂热用一种喟叹的口气说，像是感慨自己的亲儿子...... 鬼啊！ 弗罗斯特忍不住想要骂街，为什么气氛被带到感动中国上去了？ 他明明是要证明这家伙来历不明或者身世有问题啊！ 第两百一十八章 证据 第219章 证据 “够了，昂热，这些东西只能证明我的怀疑是正确的！”弗罗斯特怒吼，“一个从小长在南方小城的年轻人，为什么会突然在知道卡塞尔学院之后表现出这种能力来！你需要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 他还是旧事重提，路明非从一个连赵孟华都打不过的高中生......一跃成为了卡塞尔学院的顶级战力，这件事怎么想怎么奇怪，如果路明非觉醒了身为s级的言灵，即使是太古权限级别的大家也不会奇怪，甚至可以说是理所当然。 可是，据说，这家伙是没有言灵的。 就好比你看斗罗大陆，有人顶级武魂秒天秒地，有人废武魂想方设法的加强自身，可是突然蹦出来一个家伙，说武魂有啥用，魂力够强不就行了？ 然后不用武魂一拳给封号斗罗秒了，这就很幻灭，可以说是连这本书的战斗逻辑都崩了....... 言灵和炼金术向来是身为龙类高人一等的证明，如果没有言灵之力，龙类的鳞片也不过是一种坚韧的材料罢了，ppk搞不定rpg应该是能搞定的。 身为校董自然也有诺玛的指挥权，弗罗斯特大手一挥，路明非在自由一日的战斗录像和在三峡行动时的截图也被投放在桌子上，虽然当时路明非龙翼大张一剑诛龙的场面没有被录下来，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路明非这种实力即使从小培养都需要数十年的功夫，怎么也不像短短一个月能做到的。 无论是力量，还是心性，在座的没有几位敢说能比这个稚嫩的年轻人做得更好。 “喂喂，弗罗斯特校董，是你说要证明路明非是个形迹可疑的人，我给你看了他的人生经历，然后你又从他的人生经历得出了他成长太快的结论？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说什么？”昂热还是懒洋洋的，毕竟现在弗罗斯特没有所谓的“铁证”，路明非无论是血统还是言灵都可以随便检查毫无问题，和龙二线审判楚子航时的情况截然不同（奇怪我在说什么......）因此只要扯皮就可以了，扯皮一向是老贼的专长。 “结论？”弗罗斯特气笑了，“那你说为什么他从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变成了现在这种程度的战斗力？” “你有没有听过，‘开悟’的说法，”昂热表情认真，“或者说，大器晚成？姜子牙在出山之前大家也以为他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可是一旦掌握了权力，他便是世上最恐怖的男人。一个人只要走到适合他的领域，便会以最快的速度绽放璀璨的光彩，也许他就是天生的屠龙者？” “......够了！”弗罗斯特怒捶桌面，“不要再拿你的中国知识显摆了。” 他挥手，一个年轻人的形象浮现出来，带着大金链子，一头脏辫，看上去像是街头随处可见的兄弟。 似乎有人在采访他，年轻人紧张的说，“是的，那个年轻的中国人和他的同伙抢走了我们的东西，还把我们打晕了，醒来的时候整条街火焰熊熊，像是有炸弹爆炸过！” 弗罗斯特问，“这是你的好学生在纽约街头干的好事，他的武器从何而来这就清楚了，他的同伙就是青铜与火之王！他们两个早就认识！” 昂热耸耸肩，“那为什么他和他的同伙没有把这些家伙杀了？我知道这件事，明非当时阻止了这个龙类，但是当时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还没有入学，因此我们不能要他去赌上性命去把龙王赶尽杀绝，能够阻止龙类已经很了不起了，不是么？” “那么青铜计划呢？路明非当时明显在失控的边缘！目睹的船员发誓说他们看到了路明非的身上展开了龙翼！”弗罗斯特冷冷的说。 “哦，你是说那些被洗脑的......”昂热微笑，打了个响指，“那么你不妨看看这个。” 影像中被救下来的兄弟们看上去颇为兴奋，“对，他身上长着翅膀，红色的，好像一条龙！假面骑士龙骑！最终降临！我认得他！” “胡说什么，龙骑是东方龙！不长翅膀的，你说的是夜骑！而且他明明是白色的铠甲，”一个兄弟不屑的说，比划了一个空我骑士踢的动作，“初生形态的铠甲居然也那么强大，那记骑士踢太帅了。不愧是开辟平成时代的男人！”随后他开始喃喃什么“白色的天使在哭泣，黑色的恶魔在微笑”之类令人似懂非懂的话。 “你们这些不支持国产的家伙，那分明是火刑天烈剑的天烈斩，我看到了他手里握着的光剑！那是火焰圣剑，只有天之铠甲才会那么强！” “去你的，那分明是天火圣裁第零额定功率（那时候崩坏3出来没？），为了保护我们，那个兄弟发出了一次牛逼的攻击！” 昂热摊摊手，看着目瞪口呆的校董们，“要知道当天的气象条件相当不好，隔着暴雨看错了也不奇怪，我们为什么不采取我们可信的同事们，而是相信一些......外人的供词呢？” 弗罗斯特牙齿咬得咯咯响，他当然不能说因为船上的兄弟都唯昂热马首是瞻，根本不鸟校董会，即使是加图索家的势力也没能把手伸进去，当然跟昂热一意孤行启动了新专员也有关系，这些人都是他的铁杆。 此刻已经是曼斯开始信誓旦旦的讲述了，说路明非真乃百年一见的年轻俊杰，勇气和实力都无可挑剔，而且极富牺牲精神，有做领袖的潜质...... 昂热微笑，他关闭了投影，“怎么样，各位校董，我们新生中的s级，力量，技术，勇气，奉献精神无一不是屠龙者中的翘楚，而且还立下了，所谓的‘汗马功劳’，如果我们在继续纠结他是否有问题，是否会有些过于咄咄逼人了呢？” 校董们沉默，现在路明非简直被塑造成了一个完人，死后可以封圣进英灵殿的那种，虽然学习成绩似乎不怎么样......可是他们学习不就是为了屠龙么？他跳过这个学习的步骤直接写完毕业设计似乎也很合理...... “接下来和青铜与火之王的战斗我们不如请当事人来亲自讲述？当时是没有所谓的录像的。”昂热拍拍手。 第两百一十九章 别问，问就是炼金术 第220章 别问，问就是炼金术 随着昂热的掌声，门被人推开了，浓郁的酒味直飘进来，卡塞尔学院当时最荣耀的屠龙英雄，新生中的s，王牌杀手路明非同志即将到达...... 嗯？ 校董们齐齐的发出了惊讶的声音，他们看着眼前这货，洗得变形的牛仔外套、破洞连着破洞的牛仔裤、中年发福的肚子...... 他和衣冠楚楚的校董们同处一室，感觉像是一头胖骡子和纯血骏马们站在一起，即使那些骏马都老了。 “喂喂，副校长，人家是在叫我，为什么你要先亮相？” 年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少啰嗦，我是给你创造压轴的机会，在我后面出场你会显得更加英俊！再说你要尊师重道！我先亮相怎么了，也不影响你！” 老东西振振有词，他进屋拍打山地哥的肩膀，跟洛朗女爵和夏绿蒂飞吻，浓郁的酒气瞬间充斥着这间屋子。 他显然是喝多了才过来的。最直接的证据就是他手里还握着一个酒瓶...... “弗拉梅尔导师，多年不见呐。”校董会的成员纷纷点头致意。 他们说不上尊重这个老混子，但弗拉梅尔这个姓氏的份量还是很重的。 弗拉梅尔也算一个家族，但它传承的不是血统，而是知识。 初代的弗拉梅尔说起来并没有多么显赫的家族传承，他只是一个巴黎的抄书匠，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但是有一天，他从失落的资料中重现了古代的炼金术，陡然变为炼金术的宗师。 15世纪初他加入了秘党，此后的每一任继承者们也都自动成为秘党成员，每一代的弗拉梅尔都会把这个名字传给自己最器重的学生。因为担心力量被滥用，弗拉梅尔们没有把炼金术的全部秘密跟秘党分享，但他们谨守当年的承诺，始终与秘党的兄弟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以屠龙为己任。 持有校董席位的高廷根家族也是传承炼金术的世家，但他们也承认弗拉梅尔导师在炼金理论方面的认知在他们之上。 当然这一代的弗拉梅尔是个死宅，而且脾气颇为古怪，但人们还是要尊重他作为弗拉梅尔的力量。 打完一圈招呼，校董们才把注意力放在了后面进来的年轻人身上。 这位年轻人披着卡塞尔学院的校服，身形挺拔，外表称得上英俊，一双眼睛亮如晨星。但他的脸色颇为苍白，裸露的皮肤上密密麻麻的打着绷带，一幅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样子...... 弗罗斯特的火气直顶到天灵盖，这家伙据说早就能跑能跳了，还有人看到他和本校知名败狗在食堂大吃大嚼的画面，此刻这幅样子显然是为了说明自己居功甚伟...... 无耻！ “哦，好帅。”少女校董眼前一亮，单单是路明非的颜值拎出来也许不太出众，可这“龙王战损版”属实是太犯规了，有种强大和易碎交织的美感，两种颇为对立的气质在他身上结合，路明非的魅力瞬间提升到了恺撒和楚子航级别...... “小姐，要矜持。”管家适时地把手按在少女肩上，少女不好意思的扭动两下，恢复了作为校董的严肃脸。 “建校以来从未有学生被允许进入校董会议旁听，明非，你是第一个。”昂热向他微笑。 路明非向各位校董点头示意。 尤其是对着少女校董微笑，笑颜瞬间打消了校董的怀疑。 还是那句话，懂不懂“纯洁の微笑”路明非的含金量啊！ “路明非，我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你能够一对一打败青铜与火之王，甚至，你还没有言灵？”弗罗斯特冷厉的说，他的姿势充斥着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压力，这是某种谈判技巧。 可是路明非也是见过谈笑之间生杀予夺几十万生命的存在，弗罗斯特对他的压力远不合格。 “炼金术啦。”路明非抽出自己的恶鬼缠身，“之前青铜与火之王是我的朋友，你也知道他是所谓炼金的王座嘛，我的刀啊剑啊的，都是他给的。”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啊不是，遇事不决炼金术，反正现在诺顿已经没了，路明非把自己所有的疑点都推到了诺顿身上。 力量？诺顿给的。 铠甲？诺顿给的。 战斗经验？诺顿给的。 主打的就是一手信息差，不服你去问龙骨十字去吧。我只是个新生，我能知道什么呢？ 校董们议论纷纷，一个人最恐怖的地方就在于他的未知，如果路明非的力量真的来自于一位龙王，那么大家反而会长出一口气...... “你的意思是你的力量是龙王授予的？那你怎么可能凭借着龙王的力量反过来讨伐龙王？”弗罗斯特再度提问。 “我不知道，也许龙王的力量并不完全，比龙侍强一点，但是有限。”路明非耸耸肩，这种东西如果自证就陷入陷阱了，自己本来就是一个新生，证明工作当然要交给你们这些专家了。 守夜人点点头，摆出炼金宗师的架子，“炼金术的基础原理跟言灵是互通的，但在炼金术中有「七大王国」的说法，也就是炼金术的七种杰出成就，分别是元素置换、精神重铸、概念武装、时间逆流、空间开辟、生命缔造和因果分离。秘党研究炼金术上千年，对七大王国的认知依然很粗浅。我们在诺顿面前不过是一群学徒。” 他指着恶鬼缠身，“这柄炼金武器是诺顿的杰作，他拥有极强的防御力和力量，但并不是通过加厚铠甲或者更换材料做到的，而是某种概念，他在里面，封入了一条活龙。” 校董们惊讶的站起身来，紧张的看着路明非，仿佛他是个危险物种。 “当然，和活灵不同，这条龙是没有灵魂的，不知道为什么诺顿会做这种无用功，可能龙族里面也有不擅长肉搏战的法师角色吧。”守夜人咳了咳，“总之，路明非只是继承了炼金武器，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好消息，我可以保证他的安全性。” 昂热举手，“明非的心性我也是比较了解的，我可以保证他是一个优秀的屠龙者，或许之后会比我们更优秀。” 致各位亲爱的读者 致各位亲爱的读者 开宗明义，先给大家磕一个。 尤其是那些还在追的，花了钱的，认真跟我讨论剧情或者吐槽的兄弟们。 对不住，我得停更了。 八月份我需要攒攒稿子，不然九月份的全勤我是真写不出来了。 一开始上架之前，我当时觉得自己能水够三个月领全勤的，但是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每天四千字真的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大家也可以看出来，自从小说中主角从三峡回来剧情就乱了，上架之前我是随便两个场景就能凑够一天更新的水b，但是因为上架之后如果要领全勤就要每天更两章，我的能力不足导致剧情越来越赶。 有的兄弟可能说就那么一千五百块钱，至于么？ 如果我要是写得好那真不至于，可是我写了这几十万字了，收入五十块，没法提现不说，连张请假条都兑不出来......这就很至于了。 当然我也确实没有把这玩意儿当做谋生的手段，我一开始心说就当打发时间顺便给自己发个年终奖什么的...... 我一个月就三千来块钱，大家字里行间应该也能看出我是个穷狗来。都写到上架了怎么也得领点钱啊是吧。 另外主角也是，他的能力已经足以直面这个世界的所有恶意，此刻初代种对他来说已经不再是难以战胜的了，在原着里的最强敌人赫尔佐格和奥丁正面放对也不是路明非恶鬼缠身外带三度爆血的对手。 因此我已经不知道如何再给主角不出手的理由，以他的性格他应该全世界跑着拯救别人而不是窝在卡塞尔学院里走剧情线。 这就是所谓的超脱于作者的角色，我已经控制不了他了。 因此我采取了最不要脸的方法，就是直接给主角封号，尽量少的使用恶鬼缠身，就跟天下第一里为了剧情发展让成是非大结局前只能使用五次金刚不坏神功一样。 这是很偷懒的做法。 我之前说过，如果我是大河内一楼，那么路明非现在已经在卡塞尔学院里建设了自己的国家。 如果我是石森章太郎，那么路明非现在应该已经在思考屠龙的意义，明确自己的道路。 如果我是卖报的，那么路明非现在应该凭借着自己的恶鬼缠身隐藏身份开小号混的风生水起。 如果我是土豆，那么路明非将会面对一个又一个的强敌，不断战胜他们奋勇向前。 如果我是荒木，那么路明非应该碰到一个又一个的奇妙言灵，凭借着坚固的防御力和隐身能力和他们斗智斗勇。 如果我是岸本齐史，那么路明非应该知道黑白王远不是世界的终极，还有更可怕的敌人隐藏在幕后。 可是我不是那些成名的大佬，甚至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作者，即使是同人作者。 我嘲讽过那些写爽文的，写小白文的，写系统文的，写同人抄原文的。 可是直到我也上手，我才发现写书，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 你要构建世界，你要列好大纲，你要塑造人物，你要填充剧情。 可是这些我都做不到，我只是一个凭着异想天开，莽莽撞撞闯进这里的读者。 我最近在看《斩神》，也许老书虫觉得写的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但是我看到的是一个我永远无法触摸到的高峰。即使是被无数人诟病的晚辈林七夜送赵将军凯旋，我真写不出来。 更不要提他的伏笔和人物了。 即使是这样的书，也被无数人称作小白文，我有时候真的感觉很悲哀，有种无力感。 那些同人文，即使是没写完的同人文，我都很佩服他们的脑洞和思想，无论是重启流还是诸天流，我感觉都有很值得学习的地方，当然文笔这块我感觉有人比我还烂有一说一啊...... 只能说知易行难。 我一直以为自己算是语文学的不错的家伙了，可是还差得远。 当年小学的时候，我和同学们一起写三国的同人。那时候我们沉迷三国无双，试图构建一段落在纸上的历史。 初中的时候，我和同学们写龙族或者幻想的异世界。那时候中二期，很希望有一段不平凡的人生。 高中的时候，我和同学们写异世界的学院流。那时候我们在河北的高考模式下欲仙欲死，偶尔喘口气在小说里找找乐趣。 尤其是高中的时候，我们一起在个本子上接龙，我写书是中二日漫风，最喜欢用那种【】里面装逼，写文深受魔禁和龙族的影响。有个兄弟是辰东网文风，喜欢写什么天骄争锋控冰弄火，还有个兄弟是金庸武侠风，写的玩意儿相当抽象，我们一直嘲笑他，后来他自己另起炉灶写了本武侠小说，结局我还没看到。 大家在那个本子上挥洒自己的灵感，互相在小说里找乐子。 最后没人在乎了，本子给了我，毕业的时候我把它留在了宿舍的衣柜里，我想找的时候早已经找不到了。 那时候写点东西只是我们在学业压力下放飞自我的方式，仿佛在另一个世界，背负着我们名字的少年真的可以仗剑天涯。 我一向把自己设定成人狠话不多的典型，虽然没啥续航但是爆发力特别高的刺客角色，其实我人既不狠，还很话痨。 我的兄弟们已经开始和生活对线了，他们跟我断了联系，混的最好的和听说已经年薪百万了，最次的也比我这窝在县城的废物强，只有我还一直在原地，赖着不动。 其实我已经毕业三年了，这三年里我没有任何成就，相亲见过很多姑娘，但是一个都没进一步发展。 最让我痛心的是那个说好自己不愿意找对象的女孩儿，把我拒了之后才几天啊就朋友圈官宣了…… 天天秀恩爱。 那真是个好看的姑娘，个高且漂亮，身材还蛮好，在县城里可以说是相当优秀，我确实是配不上她，不过看到她身边那哥们我真是心里五味杂陈…… 年少时不理解江南，成年后感慨江南，惦记什么学姐啊，你现在有漂亮的模特硕士妹子了，你的读者却还在看着你的小说舔舐伤口…… 不说了，都是泪，我现在在想我啥时候能有个对象啊，眼瞅着就三十了…… 说起来最近键盘敲得手指头关节都疼，我准备八月份看几篇同人文，学习学习，然后走完龙二线和龙三线，大家有推荐的同人可以说一说，最好是别太偏离原着的。 感谢大家，陪我到这里，虽然人数不多，可是在起点浩如烟海的书籍里能看到，也算是一种缘分。 话说如果当年我加个前缀，龙族：从斩瞳归来的路明非会不会比现在人气高一点...... 我准备八月每天十点睡觉，多看书少刷抖音。 各位九月再见，如果到时候我还是领不上全勤的话，那就是对我的惩罚吧。 书我会写完的，毕竟善始善终，总要有个交代。 7月30日 于大雨加班时 第两百二十章 收场 第221章 收场 弗罗斯特脸色难看。 此刻路明非一身绷带显然是仗着屠龙英雄的威势，强调一个劳苦功高。 昂热以校长的身份力保他的未来，突出一个未来可期。 守夜人以弗拉梅尔的名字确保他力量来源的合法性，讲究一个名正言顺。 现在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他们三个这种阵势，即使路明非真是龙王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卡塞尔学院也没人能动他。 弗罗斯特也知道，路明非的虚弱完全是装出来的，在这个小小的房间，他要发难没人能挡得住他。 哦，也许昂热能，他的时间零堪称bug，但是昂热肯定是巴不得自己死......别说救自己了，他不给路明非加buff就不错了。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忍不住就要拍案而起，这时候路明非的眼光与他对上了。 屠龙者之间的感应瞬间启动，如同顶级剑客见面就要分个输赢，一条路上没有太多的同行者，两名强者要不是朋友，要不是敌人，没有第三种可能。 黄金瞳，瞬间点燃！ 两双一样璀璨的眸子里面如同燃烧着金色的火焰。 校董和元老的血统评级都是最高的，但除了昂热一直活跃在屠龙的战场上，其他大人物很少展现血统能力，尤其是弗罗斯特，他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高高在上的老财阀，挥舞钞票就能砸死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根本不需要动用血统能力，昔日的战斗意志应该也被酒精和奢华的生活磨损了。 但其实老东西还是东密的高手，配合平时蓄养心中狮子的精神，这老家伙的精神力量不容小觑。 混血种之间黄金瞳是最有效的语言，就好比大家在文明社会不能动手，只能砸钱炫耀实力一样，黄金瞳拼的就是血统。 传说中龙王的瞳子甚至不可直视。 现在一切的语言都是多余，弗罗斯特只能试图用这次对视瞬间翻盘，即使无法证明路明非的危险性，证明他名不符实不配保留龙骨其实也是一条路子...... 虽然在录像见过了路明非的实力，但是有人就是头铁不信邪想要碰一碰，或者说不见棺材不落泪...... 两者如同比拼瞳力一样死死的对视。（写轮眼vs写轮眼）精神力在空气中无声碰撞，路明非也是第一次见到s级出手，他的黄金瞳只能说是效果稳定，用来瞪人甚至比不过楚子航“永不熄灭的黄金瞳”那般令人生畏，只能起到个夜视或者震慑一般人的作用，面对这位加图索家的代理家主，还是差点意思。 当然路明非那是看诺顿都毫无反应的神人，弗罗斯特想用黄金瞳震慑他只能说是痴人说梦...... 但是路明非不是天生的王者，只是骨子里流淌着不让他低头的血液......看着老家伙的样子他就来气，那两位小姐姐（大姐姐）显然对自己没什么敌意，山地哥是个混子，还有那个一心念佛的老头子虽然不像什么好人，但是也没有做出头鸟。 只有这个老家伙对自己盘问来盘问去，好像在审犯人一样。 他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但是光凭自己的黄金瞳肯定是没办法取得上风的，自己属于那种防御有余进攻不足的家伙，为了这种事爆血那纯属是智商欠费了。 路明非动动脑筋，他的意识沉到深处。 这是属于他的意识之海，赤红色的光照耀着虚无的空间，路明非对着代表诺顿的红色光点试探着问。 “兄弟，交点房租？” “......” 诺顿的意识没有反应，但似乎缓缓的打出来一个“？” “不是，我说这种时候你难道没有被跳梁小丑挑衅的感觉？你就不上去一眼放倒他然后吟诗一首什么的？天之巅，傲世间，有我诺顿便有天？或者什么直到你拥有和我一样的眼睛再来到我面前吧？” 路明非试图把诺顿架到道德的制高点烧烤。 “你看你可是青铜与火之王，他对着你的遗骨打歪脑筋，想要把你拿去碎尸万段啊，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脾气，搁我我可忍不了，别说他了，我连他们加图索家都给烧了！” 诺顿毫无反应，现在的他只能说是一点灵识不灭，路明非想靠他干点什么还是太早了，或许第二部（划掉）或许再过几年才能堪大用吧。 “唉。好吧好吧。看来你跟九喇嘛不是一个类型的。也许你偏戒指老爷爷那挂。”路明非还是很乐观的，也忘了当时诺顿恨不得把他杀之而后快...... 意识渐渐的退出了，但在此刻，灼热的感觉升上了路明非的双眼。 是的，他根本不需要向诺顿请求，青铜与火的本源就在他的身体里。 一股与爆血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的周身升腾而起，如同烈焰在他的周身环绕。火焰悄然在路明非眼中绽放。 他的黄金瞳中闪烁着君王般的威严。 两人对视中，弗罗斯特感觉自己的目光被硬生生压了回去。 路明非的瞳光灿烂的，仿佛太阳。曼陀罗般的花纹在路明非的眼睛里转动，繁复古奥的纹路在路明非眼中形成了某种符号。（世界本质的“火”字。） 弗罗斯特不由自主的向后仰想闪避，他仿佛看到了一条古龙！ 咔！ 他身下的椅子瞬间爆碎！ 校董们惊呼声中，路明非收起黄金瞳，微微欠身，笑容纯良而又欠打。 “不好意思，没收住力，没事儿吧？” 金发的秘书下意识的拦在了路明非身前，袖口滑出一柄猎刀。 此刻校董会乱成一团。再无秘党的风范。 同时，路明非脸色突然凝重起来，这个金发的秘书之前一直在弗罗斯特身边像个透明人，并不起眼。 可是此刻他给路明非的感觉是，非常危险。 这是遇到同类的感觉，这位兄弟绝不是在和人对练中练出来的技艺，路明非从他身上嗅到了血腥味。 这不代表着他刚去砍过人，只是那种杀人如麻的杀气和血腥气在路明非面前无从隐藏，因为路明非自己也是同类。 有意思，加图索家的刽子手么？ “够了。”弗罗斯特恨恨的出声，“路明非，你很好，领教了。” 堂堂连载...... 对不住兄弟们了，我本来准备闭关修炼一个月然后好好写来着，结果人的惰根性啊，还是没攒下稿子来...... 这两天看世界杯看得我真是，有种我上我也行，反正3：0的感觉，男篮鄙视男足，理解男足，成为男足 难受哇，还是没找到对象，反而工作还更困难了，大家有活儿提啊，这本书已经没有成绩可言了，大家畅所欲言。 第两百二十一章 历史 第222章 历史 校董们慢慢散去了，这些权力场上的老手们也认识到了路明非的棘手程度。龙骨十字的事看来得告一段落了，以前昂热就已经很难搞了，再加上路明非这个昂热的死忠，显然卡塞尔学院里昂热的声音才是最管用的。 不过也没差，以前他们也不是没有动过类似的心思，可是无论喜不喜欢昂热，他们都得承认，找出能替代昂热的人是不可能的，因此他才能这么为所欲为，现在的情况只不过更加确定了这个事实而已。 校董们临走时每个人都深深的看了路明非一眼，似乎要把这个男人刻在自己的脑海里，虽然看上去他还只是个大孩子，眉目之间还残留着些稚气，还远未称得上是个成熟的男人。但是其实他已经站在了混血种的顶端，混血种中向来不是靠资历或者背景说话的，每个人到最后仰仗的还是他的血统。 而这位的血统显然是非常优秀，即使是弗罗斯特巅峰时期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或者说，在座的各位有一位算一位都不是他的对手...... 就像打篮球的兄弟们巅峰期是在25岁左右，经验和身体结合的最好的黄金岁月，混血种十八九岁还远不到巅峰时期，那么这个孩子以后会变得多可怕？ 光是想象就不寒而栗。 龙类是尊崇力量至上的种族，作为拥有龙类一半血统的混血种，他们的骨子里也流淌着这种慕强的血液。 面对路明非，每个人都要保持一定的尊敬，无论功绩，无论背景。 他们敬畏的，是力量！ 此刻，会议室的门关上了，只剩下路明非和昂热遥遥相对。 “坐吧明非，正好今天没别的事了。”昂热微笑。 路明非把自己身上装模作样的绷带取下来，随手团起。披着的校服下是一身流畅的肌肉，也不知道是因为卡塞尔学院治疗有效还是路明非惊人的恢复力在起作用。 他赤着的上身已经没什么伤疤了，白皙的肤色看上去甚至还有些清瘦。 他的身形和那些练块儿的截然不同，（我见过土匪，没见过练块儿的土匪.jpg）看上去并没有那种爆炸性的肌肉群，但流畅的身形充斥着惊人的爆发力。 “校长您也不容易啊，每天对着这种人虚以为蛇。我都想上去给他一巴掌了。”路明非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以前他听说恺撒一直喜欢跟他的家庭对着干，可是路明非一直觉得恺撒过的是皇帝般的日子，哪有皇帝不喜欢自己的太监的？ 今天他还真有点理解恺撒了，就算恺撒是康熙亲政，身边鳌拜环绕肯定心里也不爽，弗罗斯特看上去非常符合路明非心中的反派形象。 阴狠，贪婪，而且城府颇深。 看上去这家伙已经记恨自己了，路明非耸耸肩。不知道自己被这种老家伙盯上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哈哈，”听到这话昂热不禁笑了笑，“今天你干的相当不错，看到弗罗斯特吃瘪我还挺高兴的。” 随后，他靠在椅背上，目光悠远，“上次在病房里，我不想打扰你休息，但现在我有个故事想讲给你听。还记得那天在三峡，我说你继承了狮心会的血液么？” “记得啊。”路明非挠挠头，“可是我已经加入学生会了......校长息怒。” 昂热一愣，“我没生气......狮心会是一种精神，不是咱们学校的组织。”老家伙眼神划过一丝哀凉，“而且，最初的狮心会已经......” “......”路明非非常配合的低头。没敢接一句全军覆没...... “知道为什么我对你的情况这么包庇么？” 路明非思考了一下，“因为爆血是一种武器，武器是不分对错的，只要握着它的人是为了正义，那这种情况就是被允许的？” “......你确实想的挺开的，看来不需要我做什么心理疏导了......”昂热诧异的笑了笑，在路明非之前每个使用爆血的人似乎都有种负罪感，因为他们驾驭不住沸腾的血脉，在盛怒的时候甚至有不分敌我发泄愤怒的冲动。可是路明非这家伙却如鱼得水，看上去爆血完全影响不了他的神志。 “你知道爆血的历史吗？” 路明非茫然的摇了摇头。他记得自己说过他连爆血的名字都不知道。 看来昂热是想给他上一上历史课了。每个讲故事的大爷都要用这一句起手。 “如果论力量，混血种无论如何也不是龙族的对手，因为龙类的力量来自血统，而混血种最多也只能继承他们力量的一半，人类的力量又太过渺小。”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现在我们拥有着钢铁和蒸汽，电力和互联网，也只能跟龙族打个平手，那工业革命以前，我们都不知道科学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又是怎么战胜龙类的呢？” 路明非试探的问，“爆血？” 对于那些受最正规的卡塞尔学院教育，始终坚信卡塞尔学院“以人类科学对抗龙族神秘学”的理念的好学生来说，这是他们脑海里的一个盲区。 他们从未想过在科学爆炸以前，譬如宗教盛行的中世纪，人类如何对抗龙类，没有科学的辅助，以人类残缺的血统，在面对初代种次代种那样血统纯正的龙类时——这些龙在龙族的社会里也近乎皇帝的地位——根本没有丝毫优势。 那么在不断复活的龙类面前，人类是如何延续那么多年的？ “其实，爆血出现的原因，是因为人类的弱小。”昂热说。 “撒，ゲームを始めましょう？”（来吧，开始游戏吧）路明非几乎是捧哏的本能发作，下意识的接了一句。 “你说什么？”昂热挠挠头。 “没什么没什么。您继续。”路明非心说，这话太耳熟了啊，我们是不是接下来该说，人类将会以弱者的身份活着，像个弱者一样战斗，而且像个弱者一样消灭强者！ 承认吧，我们是最弱的种族，正因为生来什么都没有，因此我们能拥有一切！以身为最弱种族为傲吧！来吧！开始游戏吧！ 开学第一天，出来干活的时候偶遇了以前的小学老师，真是时空如梭岁月如歌呀，这都快二十年了…… 第两百二十二章 爆血 第223章 爆血 “其实我偶尔也会在网上看你们中国人所谓的玄幻小说，里面有种叫做完美半妖的生物，（剑道独尊，我感觉前半部分写的真的很好）他们的妖族血脉和人类血脉正好达到完美平衡的时候，也就是各占五成之时，他们就会觉醒所谓的完美半妖形态，兼具人类的天赋与妖族的力量。成为凌驾于妖兽和人类的存在。”昂热幽幽的说。 路明非目瞪口呆。 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是该吐槽这老家伙一把年纪还看网络小说，竟然还是外国小说（对法国人来说）的好，还是吐槽他在刚谈到屠龙事业话题如此生硬的转折的好。 果然中国网络小说是全世界人民的精神食粮，据某些小道消息，有兄弟因为痴迷这玩意儿都把毒戒了...... “可是混血种有什么？临界血限对于混血种来说何止不是完美形态，那是他们无法跨越的天堑。真的有完美平衡的混血种，也远远比不上纯正的龙族，比如你，明非，你的血统就无限接近临界血限，可是你也体会到了自己和真正龙类的差别了吧？” 路明非倒是不知道自己的血统纯度占比，（这玩意儿我怀疑江南也不清楚）可他还是顺从的点头，毕竟他很有眼色，领导讲故事的时候不需要你的意见参考，他只是想弄个设问的修辞手法......（设问还真是个修辞手法） “相比人类而言，龙类是近乎完美的生物，力量，生命力，智慧，超能力，即使是你们小说里经常设定的天赋，也是龙类占据压倒性优势。人类在龙类面前显得一无是处。” 路明非点点头，这回他是真的听懂了，这两天无聊的时候守夜人给他讲了讲炼金术的常识，炼金术的极致是凭意念就能控制元素，进而来控制世界。 但是最令人绝望的就是这种秘法不可学习，只随血统传递。即使像守夜人这样站在人类顶端的炼金术宗师，也不如龙王，而且这已经不是输在起跑线上了，是你只会爬，有些天分好的兄弟会跑，而终点是在天上设置的......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降维打击了吧。 即使不说言灵和炼金术这两种龙类特有的技术，就说是什么剑意啊刀意之类的，也是生命漫长，并且可以与天地交流的龙类领悟起来有压倒性的优势......除了异世界的赤瞳，这世上再无一人可以触摸到剑意的边缘。（从剑道独尊归来的路明非？） 历代的人龙战争无外乎扎古战高达的情况，而且高达上各个是王牌机师......扎古还是缺胳膊少腿的。 所以，在工业革命以前，屠龙可以说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营生，当时选择了屠龙，基本就是和安度晚年平安喜乐说再见了。 “他们掌握‘炼金’和‘言灵’两种技术，前者改变物质的构造，后者锤炼精神，这两种技术在极盛的巅峰时期，远强于人类所谓的‘科学’。在还未掌握‘科学’的年代，混血种没有现在的自动武器和空投支援，唯一能仰仗的就是自己的血统。可是他们的血统远比不上纯血龙类，那么怎么才能和龙类一战？” “爆......血？” 路明非轻声说。 “是的，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想要把高高在上的王们从王座上拉下来，就不得不先化身为龙。我们没有天生的爪牙和鳞片，只能依靠爆血压榨自己的力量，尽可能的向龙类靠拢，才能和这些龙类站在同一起跑线。”昂热也是轻声说。 “没错，我们不会像龙王那样用意志支配元素，没有他们那恐怖的身体能力，死了就是死了，也不像他们那样可以茧化，重新来过……我们相比起龙类来，真是弱的可怜。” 那可不么，人家森精种兽人种天翼种三个种族的优点全让你说了，对比下来人类能不可怜么？路明非无奈的想。（游戏人生什么时候出第二季啊）相比之下龙类像是氪金999大佬，而人类属于是无用之人开局了...... “爆血，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应运而生。谁发明的这一技术已经不可考证了，但是被评为封神之路，想必当年的使用者曾经也有以人之躯血战神明的壮举，那些神话中与神战斗的人类，或许就是历代的英雄。” 在科学还未出现的年代，混血种们就是这样靠着爆血和勇气、牺牲，突破身为混血种的局限，一次次把复苏的龙类送回坟墓。 玄幻小说中总有一个奇怪的设定，那就是好像古时候的人比现在的人厉害，无论是功法还是天材地宝什么的，都是越来越倒退，龙族也是如此，原因就是爆血的慢慢失传，以及那些不可再生的炼金武器的损耗。 昂热说的没错，那些神话中挑战诸神的人类史诗，大多都以混血种爆血之后的战斗情景为蓝本。 北欧神话中的长诗《贝奥武夫》就是按照某个屠龙世家的历史写的，在那部长达3000行的长诗中，英雄贝奥武夫以惊人的勇力折断了噬人怪物哥伦多的手臂，又用一柄神秘的、剑身会融化的巨剑斩下了哥伦多母亲的头颅，他的最后一件功绩就是屠龙，尽管在杀死巨龙的瞬间他也被巨龙的利齿洞穿了颈部，被巨龙唾液中的剧毒毒死了。 但根据秘党记录下来的“真实历史”，贝奥武夫并非一个人，而是一个古老的屠龙家族，完成那三件伟大功绩的不是一位贝奥武夫，而是从爷爷到孙子三位贝奥武夫，他们的对手都是龙类和泯灭人性的死侍。 “以我的最弱，击败你的最强。”路明非轻声说。（一刀修罗？） “没错，强弱绝非一成不变！爆血不是什么邪术，但是能够支配它而不被它支配的人，需要具备勇敢并且坚定的品格。但是，使用它的代价非常沉重，我希望在使用之前你能想好，人在想要守护什么东西的时候，总会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看看你都守护了些什么？） 好久不写了，都忘了往出发了…… 第两百二十三章 夏之哀悼 第224章 夏之哀悼 “这我懂，人在为了保护最重要的人的时候，会变得非常坚强。”路明非老二刺猿了，火影名言如数家珍。 “当时我想给你讲个故事，关于爆血，关于狮心会。明非，你仔细想想，在人类还未掌握名为科学的力量的时代，屠龙者们是怎样靠着燃烧灵魂的力量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龙族复兴，你就会嗅到历史上浓厚的血腥味，历史回头描述一个人一件事的时候，往往只有寥寥的几十字。但是能留下几十个字的人，付出的代价往往是生命，而在他们的生命如同烟花那样灿烂地燃烧，往往无人能见。”昂热起身，在这会议室里竟然他也收藏着茶叶。 他给两人都倒上茶水，在袅袅升腾的水雾里，他直视着路明非的眼睛。 “还好永远有新的一代在成长，你们会传承着我们的灵魂。把老一辈的精神传递下去。”昂热淡淡的说，“那么，就从那个故事开始吧，很多年了，我总是想将那个故事讲给谁听。只是很少有合适的听众。” “很荣幸。”路明非正襟危坐，难得的没有说烂话。 因为老家伙此刻的表情非常严肃，显然这个故事关乎着他这百年来一直致力于屠龙的关键原因。此刻他收起了所有的笑意，脸上的线条绷紧如刀锋。 这是昂热的，逆鳞。 “谈不上荣幸，下面这个故事你也有知情权，是关于你爷爷的爷爷（现在我都没搞明白李雾月是哪个，应该是水王吧，总不能是路鸣泽......）” 路明非一愣。 都这个时候了路明非早就怀疑自己不是人了，可是这次爆血却又让他有些不懂了，因为爆血的本质是强化自己的血统，使自己更加靠近纯血龙类，如果自己是龙王，那么想必爆血是没有什么卵用的...... 因此就算是怪物，他还是希望自己是个有父有母的怪物，所以他一直没去问自己的爹娘在哪......属于是有点鸵鸟心理了。 不过他对自己的爷爷是谁都不清楚，爷爷的爷爷那就更是三皇五帝般的久远存在了。记忆里路明非的老爹和叔叔哥俩从没回过老家，也没见过老家的亲戚，哥俩好像是从小就东奔西跑，最后才在那个沿海的小城安了家。 听上去就非常可疑。 “他的名字叫路山彦。”昂热轻声说，“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穿着很紧身的西服，把辫子盘起来藏在礼帽里，我悄悄对梅涅克说，看呗，那个年轻的中国人。眼里满是孤高和寂寞，也许是我们的族裔。” 梅涅克·卡塞尔，在昂热的叙述中总是提起，路明非依稀记得他是昂热的好大哥，地位堪比原着中的恺撒之于路明非，昂热总是提起他，就好像斑三句话不离柱间一样...... “那时候校长还很年轻吧......”路明非没话找话。 昂热沉默着，他的眼瞳变了，仿佛在天空中聚起了铁黑色的云团。 他打破了寂静，声音飘忽得像幽灵在井中低语，“那天晚上天上下着雨，我一生中第一次亲眼看到异族，我们在海港头上等待他。恭迎人类的噩梦….” “整整一百年过去了，我始终无法忘记那个夜晚，那个…..哀悼之日。” 故事开始了，昂热眼中的云团崩塌了，大雨瓢泼而下。 天地寂寞荒凉。 随着昂热的叙述，时间忽然被拉到了一百年前，昂热像个穿梭了一个世纪的鬼魂，娓娓道来当年的往事。 昂热想必也很孤独吧，除了那些老的已经走不动路的家伙和死宅一样的副校长，他已经没有什么朋友了，对他而言，现在的大部分人只是他的后辈。在他们面前他睿智，强大，和善，仿佛天塌下来都有他顶着。 可是当年的昂热只是狮心会的一员，他有自己的大哥和同伴，远不需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抗在肩上，那时候也许昂热会和路明非一样，问这个问那个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可是，那可能是他最快乐的时光。 不由得路明非心里一动，想起了金庸老爷子那句话，“张三丰瞧着郭襄的遗书，眼前似乎又看到了那个明慧潇洒的少女，可是，那已经是一百年前的事了。” 寂寞如风般扑面而来，短短一句话，却令人惆怅不已，心里空落落的，似乎丢掉了什么东西。 一百年很长，对于常人来说大概是一辈子的事还富裕，可对于昂热来说，也许这一百年很短，他每天都咀嚼着往事入睡。 也许昂热看到路明非，也会想起百年前的过往，虽然把自己比作遗书是有点不吉利了...... ————————（接下来区别故事的内容用【】标起来。） 公元1900年秋，深夜，细雨，德国汉堡港。 年轻的梅涅克·卡塞尔伯爵独自站在码头上，细雨笼罩着他的身影，他没有打伞，只是束起风衣的衣领抵挡寒风。 他藏在口袋里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左手食指上的那枚古银戒指，那是他的家徽戒指，代表着世代相传的屠龙世家。 他眯着眼睛看着海面，汽灯的照耀下，一艘货轮无声无息的出现，仿佛破开大海浮现的幽灵船。 “玛丽皇后号”，这是一艘名声不太好的英国船，往来于远东和汉堡港之间，用鸦片和瓷器贸易作为掩护，倒卖来自敦煌和中国南方的古物。 但是梅涅克毫不在意，除了传承的财富，他们的经费大部分来自于倒卖古董。秘党的兄弟们下古墓如同家常便饭，拥有龙族血统的他们比盗墓铁三角的效率还高。 用事先约定好的灯光回应后，船上的水手们划着救生艇，披着雨披奋力向码头靠近。 【路明非强忍着没有吐槽，感觉这艘船就很不吉利的样子，他下意识的觉得这很危险。 而且你们竟然还搞走私......铁三角都被抓了好不好。（莒县一汉代古墓被盗，8名盗墓者落网......）】 路山彦站在梅涅克的背后。他是一个地道的中国人，25岁，光绪十六年被选送京师同文馆，对于欧洲的语言和科技都有很深的造诣。他淡淡的说，“时间正好，他们很准时。” 【路明非心说自己家老爷子看上去还是个维新运动的骨干，没想到自己老路家还是屠龙世家......那个叫弗罗斯特的拽什么拽，不过也是个暴发户罢了。】 对不住了兄弟们，水平有限，没活了 第两百二十四章 夏之哀悼 第225章 夏之哀悼 梅涅克点点头，缓缓地拔刀一寸，而后收了回去。那一瞬间刀身的光冷得刺骨，像是严冬夜空中的明月。 刀身上铸造时天然生成的花纹清晰可见，那是一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风格的亚特坎长刀，用罕见的冷缎花纹钢打造。十八世纪以后，这种神话般的钢铁炼制技术已经失传了，因此这种刀剑一般作为欧洲豪门的收藏品，但是梅涅克仔细地磨砺了这柄刀的刀刃，他带着这柄刀不是为了炫耀或防身，他随时准备使用它。 【“校长，您的折刀......”路明非懂了。 “没错，那是梅涅克的遗志，他的刀头折断后，我用它打造了我的折刀，其中涂上了贤者之石，对于龙类来说这是致命的。”昂热点头。】 这艘船上载着他们需要的货物，交易编号，这个数字让不信神的路山彦都觉得不吉利，666，那是恶魔撒旦的专属数字。（我以为那是用来形容牛逼的，路明非嘟囔。） 救生艇停在岸边，水手们却丝毫没有要下来的意思。在这个凄风苦雨的夜晚，他们竟然似乎要完成交易就要立刻返航。 那个为首的水手和路山彦一样拖了一条漆黑的辫子，绑在肌肉突的脖子上。他带着四名中国水手把一只漆黑的箱子抬到岸上，箱子被印着卡塞尔的家徽图案的封条封住了。这是卡塞尔的代表在中国验货上船的标志。 为了检验货物，一个金发的年轻人无声地走到箱子旁，他带着那时候特有的单片眼镜，和之后架在鼻梁上的东西不同，这种东西是靠眼眶夹住眼镜这样佩戴的，单片眼镜只有一端是放在鼻子上，但毕竟不太牢靠，大多会配一根链子放在衣服里防止眼镜掉落到地上。 他看起来只不过是二十岁，那张俊美的脸看起来有几分孩子气。但是路山彦知道这个叫昂热的年轻人握有剑桥博士学位，在神学和古文方面都是博士。 【路明非倒吸一口凉皮......是凉气，那时候的天才神童真是层出不穷，昂热看上去像个杀胚，没想到在跟自己一样的年纪已经可以当自己老师了......路明非现在别说博士了，学士的课程他都快跟不上了......】 昂热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刀，撬开了缝隙，看了一眼，谁都看得出昂热的神情变化，说不清楚是狂喜、恐惧或是震骇，他竭力克制，但是单片眼镜还是离开了他的鼻梁，要不是挂着链子，早在地下摔着粉碎了。他对梅涅克点了点头。 “很好，我们是老朋友了，按照之前说好的，五万马克全部用银币支付。”梅涅克轻描淡写的说，对秘党来说五万马克不算什么。无论什么时候，屠龙从来没缺过钱花。 结果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为首的水手摆了摆手，掏出一封信，递给路山彦，然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转身就走。那五万马克的巨款仿佛忽然间就被弃若敝履了。 “信上说货物不收钱，这个是被诅咒的东西，沾上的人都会死。”路山彦面无表情地说，“信的最后说，再见，从此再不会和我们交易了。” 随后汽笛声响起，在这个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夜晚，这艘船竟然放弃进港的机会，以最高的航速驶向大海。 “那么想赶快扔掉这个不吉的东西？”昂热耸耸肩，“如果真是那么不祥的东西，沾过的人都会死，霉运跑得比风还快，是逃不过的。” 【路明非不由得说校长没想到你年轻的时候嘴还挺欠的......昂热看了看他，说，你过奖了，我还没见过比你嘴更欠的。】 梅捏克拍了拍那只黑箱子，“如果真的不详我们也跑不掉，你高兴什么......说起来这些中国人为什么要把这箱子订得像棺材。” 昂热表情古怪，他缓缓把箱盖推开。 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凉气，这玩意儿还真是一口黑底嵌银漆莲花的中式棺材，油漆都斑驳了，但依然可以想见当初这棺材是何等做工精细。 梅涅克往地下啐了一口，用蹩脚的中文说：“棺材棺材，升官发财！” 【“校长没想到您大哥切口还挺熟的，听着当年也是地下讨生活的啊......”路明非趁着校长给茶壶续水的间隙打岔，“看来咱们学校很有背景！您实话说老九门是不是有咱们入股......” “这是屠龙密党的传统，直到今天，卡塞尔学院依旧是世界上资金最雄厚的几个文物买家之一，我们经手的东西可不是小打小闹。”昂热耸耸肩，“否则你以为你的高额奖学金和我们的屠龙花销怎么解决？总不能写封信说我们现在缺乏经费，希望国家教育部门拨笔款子用来进行我们伟大的屠龙事业吧？卡塞尔学院的经费除了校董们的捐赠和校内分支机构（据说中国的机构是卖酒的......），就靠文物买卖了。” “我看鬼吹灯说某代之前的东西不能买卖......” “我们想要交易的东西，我们会冒任何风险，法律风险也是其中之一。”昂热说。“在你说的某代之前，那时的言灵和炼金学的知识还有所传承，可那些无法复制的产品，如今也只能从古墓中获得了，用一件就少一件，成了纯粹的消耗品。如果按照目前的进度来说，如果再找不到方式重现炼金产品，或许我们不得不把龙王骨骸拆了当贤者之石用了。” “那可真是暴殄天物啊......” “没办法，在古代几乎所有巫术和神秘力量都和龙族的技术有关，人类就像盗火者，偷取了龙族的技术，但是因为血统不纯，无法深入技术的核心，所以古代宗教的继承，只是龙族技术的一鳞半爪。但即使是一鳞半爪，也随着时间慢慢被遗忘，如今还能找到的，只是古墓里的那些陪葬品罢了。” 昂热顿了顿，“但是那些陪葬品往往隐藏着极大的风险，应该交给最专业的人处理…梅涅克·卡塞尔，他一生犯的最大错误，就是他没有找到专业的人去处理。】 别拿克拉克森不当乔丹啊……真猛啊我去 第两百二十五章 夏之哀悼 第226章 夏之哀悼 【昂热的话里带着悔恨和遗憾。显然，这个问题纠缠了他很多年。看来没有找专业人员处理是导致了这场事故发生的主要因素，这可能就是昂热致力于开设各种各样的课程的原因，他不想在犯和之前一样的错误。 可惜这个想法很好，但是现在的好学生真的不多，不提路明非刚来还没跟上节奏，就说本校最大社团组织头子，恺撒·加图索，如果不是因为实习分能顶学分估计都要跟芬狗一样挂科重修了......还有那些所谓的终身教授，学了这么多年连应力都得靠人解释，感觉学校里全是一群学渣呀！】 卡塞尔庄园。 一队穿白衣的医生和护士早早等在这里，即使是下雨了也没人打伞，任凭细雨淋在他们身上，瞪着眼睛看到梅涅克等人进入庄园，他们对于这所庄园的主人没有表现出丝毫兴趣，反而像恶狗扑食...... 直扑他们带来的箱子。 兄弟们和早早在那里等候的三位绅士一一握手。绅士们都不年轻了，可梅涅克从未见过这三位绅士如此激动，作为秘党总级别最高的长老，他们始终把自己的冲动隐藏在淡淡的烟草香味和平静的声调下。 端的是深藏不露。 为首的是马耶可勋爵，瘦高的像竹子的是夏洛子爵，而始终叼着玳瑁烟斗的则是德意志银行的副行长甘贝特侯爵。 三位长老都从事金融业，持有这个国家近乎一半的财富，这也是梅涅克用于购买古物的巨额财富来源。 【“听上去卡塞尔学院是那种跺一跺脚就能引起金融界动荡的庞然大物，”路明非嘟囔，“什么时候我们能够一个电话就摇来空军轰炸？我听说你们美国少爷兵都好这么玩儿。” “可惜他们都死了，财富迅速的从帝国流通到新兴产业手里，我不否认现在卡塞尔学院比以前穷多了。”昂热耸耸肩，“而且为了保密，即使有钱你也摇不出所谓的空军轰炸来。”】 “请问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汉堡着名的外科大夫莫德勒搓着双手，目光炯炯，“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那这会是学术上的奇迹，医学书上会留下我们的名字！” 老人们互相对视，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不，我亲爱的大夫，不是学术上的奇迹，而是全世界的奇迹......现在就开始解剖吧，不要耽误时间，解剖完毕立刻转移标本。” “太荣幸了，能够见证这种历史场面，我马上去！”莫德勒招呼着护士们向着箱子奔去。 【“这老家伙是有壁画综合征么？他也想上壁画想疯了？”路明非问，所谓不专业的人，想必就是这个神神叨叨的医生了。这种人肯定听上去就是很没有立场的人，也许被龙忽悠几句就觉得自己能够名垂青史甘做汉奸......人奸了。 可是路明非没想到事实远比他想象的还抽象。】 “我去充当莫德勒大夫的助手，这时候应该由‘我们’的人在旁边，免得发生什么意外。”昂热说。 这个年轻人有超乎年龄的成熟，虽然平时看上去有点像花花公子，但是在这种时候他远比梅涅克要谨慎。 【路明非听着昂热的叙述，表情复杂，没想到还有这么评价自己的，果然活了一百多岁的人和一般人已经不一样了，那些常人感到难为情或者不好意思的东西他都能一笑而过。突出一个从心所欲不逾矩。】 昂热跟上莫德勒，医生护士们一起进入了卡塞尔庄园的地窖。 作为出生就决定命运的密党新领袖，梅涅克应该是取代三长老站在权力顶峰的男人。但他还很年轻，有些桀骜不逊，恺撒有点像他的性格，他太爱玩也太能玩了，觉得什么事只要花百分之八十的力气就足够了，常常会用“这是不同时代”来嘲弄他的长辈们。 老家伙们并没有跟上去，他们衰老的心脏经不起这样的刺激了，夏洛子爵在踏上楼梯之前回头看了梅涅克一眼，“一定要确保地窖的安全，他们的侍从千百年来始终在寻找主人。” “‘死侍’？‘不死徒’？他们过时了。”梅涅克虽然扛着长刀，可是他却是地道的科学工作者，“时代变了，大人。” 他的身后，是一群正在忙碌的兄弟们，他们沉默且高效，麻利地把正把调试好的银汞剂淋在子弹上，子弹看上去和普通的弹头截然不同，表面蚀刻着精密复杂的花纹，银汞淋上去子弹隐隐地发出蓝色的荧光，而后熄灭，仿佛一头野兽在悠长的呼吸后进入假死的状态。而那些散弹枪则用含有银砂填充。 “溶解在汞中的银离子对它们是种剧毒，这一点他们和吸血鬼没两样。”梅涅克微笑“银沙也会造成暂时无法恢复的创伤，不死徒们无法穿越我们的弹幕。” 【“嚯，这高科技，不过校长你进了地窖是怎么知道他们的对话的？”路明非不由得有些怀疑，他觉得昂热有编造故事的嫌疑。 “因为他之前经常跟我这么说......”昂热轻声说，眸子里闪烁着某种名为回忆的光，“夏洛子爵之前也是秘党最勇敢的战士，在他风华正茂的时代，他也曾高举着燧发枪冲锋在前，以一头银发为标志，被密党同伴们称为‘银翼’。但是最勇敢的人也会衰老，就像夏洛子爵引以为豪的燧发枪退出了历史舞台，科学的时代已经降临，当年我们满怀信心觉得可以终结那从太古的噩梦了，我们可以远渡重洋，我们可以飞上天空，你可能不太理解当年蒸汽时代的震撼，那时候我们都为自然的伟力所折服，感觉龙类也不过是生物罢了。他们总会死在我们的金属风暴之下。” 路明非深以为然，科技的力量确实是压倒性的强大，没有亲身体会到的人总是觉得枪械就是游戏中那种打中掉血的玩意儿，其实二战那会儿的重机枪都已经能做到射速700发\/分，射程五公里，出膛速度800米\/秒，眨眼间就能招呼龙类几十发子弹，（所以死侍能抗加特林扫视我是真不信啊......不过这就是设定吧） “可惜，我们的对手远远超出人类的想象，他们是异类啊。” 路明非点点头，做了个用手在嘴上拉拉链的动作，示意如果再有此类内容不会再打断昂热了。】 第两百二十六章 夏之哀悼 第227章 夏之哀悼 卡塞尔庄园的酒窖里，浓郁的酒香和橡木香在酒窖中悄无声息的流淌。 里面珍藏着无数珍贵的红酒，可是和今晚的主菜相比，它们不值一提。 昂热套上一件白色的医袍，站在莫德勒大夫身后充当助手，煤油灯下，那具棺材静静的躺在那里，无数手术器械已经展开，在灯下反射着锐利的光。 莫德勒大夫慢慢的举高双手，助理为他套上双层橡胶手套。这是开始的信号。 昂热再次掏出那柄折刀，缓缓发力，撬开了尘封上千年的棺材，突然，棺材中上千年的青色气体带着尖厉的锐声喷出。 “抽风机！”昂热没有丝毫意外，立刻指挥道。 梅涅克研制的人力抽风机通过一根粗大的橡胶管抽走了那些气体，昂热不得不说在机械上梅涅克堪称天才。 此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揭开棺盖的一刻就是揭开另一世界大门的一刻，面对这具腐朽的棺木，兄弟们却仿佛看着世上的珍宝。 “天呐，这是医学史上的奇迹！”莫德勒按着胸口，发出由衷的感叹，仿佛感觉新世界的大门在他面前豁然洞开。 这兄弟见过的古尸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毕业于慕尼黑大学，在大学博物馆里见过来自世界各地的古尸标本，即使保存的再完好的古尸，也绝不给人带来所谓“美好”的感觉，奇形怪状的样子看了只会让人做噩梦，即使是那些号称保存完好的古尸，也让人觉得心里一紧。 但眼前这具和那些古尸完全不一样，仿佛只是睡着了。 棺材的主人是一个中国男孩，上千年的时光过去，他身上的头发和睫毛甚至还没有脱落。仿佛只是沉睡。 可他确实又已经死了，小小的身体已经干枯了，全身肌肉萎缩，仿佛脱水。 【“这不会就是所谓的......”路明非浑身一颤，听到这里，他仿佛已经明白了接下来的故事情节，一具古龙的尸体被运进了卡塞尔庄园，即使是科技日新月异的今天，一个康斯坦丁都足以掀翻整个卡塞尔学院，更何况是在一百年前，霰弹枪还被称为‘强力武器’的时候。 “是啊。”昂热沉沉的点头。“这是我们犯的，最大的错误！”】 “这会是伪造的吗？”说实话莫德勒是个愿意相信奇迹的人，不然他也不会接这个活儿。 但是这个奇迹未免太令人惊悚了。 好比你相信外星人是一群拿着激光武器的小绿人，在他们面前地球的科技毫无还手之力，大家只能靠偶然觉醒的超能力苟延残喘什么的，但是现实是人家嗖嗖的往你身上扔二向箔和水滴......这就太过分了。 这个男孩躺在米黄色的云纹织锦上，脚下放着一面银牌，身旁是陪葬品环绕，安静美好的跟跟下葬似的......医生不由得怀疑这事儿的真假。 昂热耸耸肩，拾起了那块儿银牌。他的手碰到织锦的瞬间，那张华丽的锦缎就化作尘埃崩溃了。昂热把那块银牌递到莫德勒面前，“虽然看上去确实不合逻辑，可是这块儿上千年的锦缎总不会说谎。” 他捻起一撮织锦化作的细灰，在莫德勒面前缓缓的洒落，面无表情，“大夫，我们需要的是你的专业知识，之前我们说好的，你看到的一切不可思议的事情都不要怀疑，只需要如实的记录......这个世界上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太多，不要试图用科学来解释一切。” 莫德勒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明白......明白，正是为了见证这一切我才来到这里的，我保证不会做多余的事。即使事后您挖掉我的双眼我也不会后悔！” 昂热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倒不至于，我们只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一切......您继续解剖，我马上回来。” 【“校长你就这么帅......看来咱们秘党心黑手狠是自古相传的。”路明非咽咽口水，感觉昂热像是个反派一样。 “可惜，当时还是没有劝住他。”昂热叹息。】 此刻梅涅克在等待着死侍的进攻，这些家伙每次龙族的复苏从未缺席，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准时，也许是言灵的驱使，也许是血脉的联系，也许是......不甘的执念。 可是旷野上毫无动静，梅涅克转动着望远镜看的很开心。他没有拿活的死侍做过实验，因此颇为遗憾，今天没准他有这个机会。 “我们在棺材中发现了这个，应该是关于他身份的重要证明。”昂热递给他那块银牌。 “喔，这是什么，中国大人？”梅涅克看不懂，把银牌递给了旁边的路山彦。 “如果按照葬礼，西夏的贵族下葬的时候会有一面纯银的银牌表明他的身份，但是这面不是。”路山彦翻转着银牌，“用中文念的话是，‘五雷猛将，火车将军，翻天倒地，驱雷奔云，对仗万千，统领神兵，开旗急召，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 “what？”梅涅克和昂热一起呆住了。他们对中文的掌握仅限于简单的对话，这句话绕的好像是天书一般。 “道教的开旗咒，是一种召唤神兵镇邪的咒符，这是件镇邪的法器。” “镇邪？这么说他被埋葬的时候，人们知道这是所谓的邪祟？”昂热问。 “你可以去看看尸体上有没有插着涂擦鸡血的长铁钉。”路山彦说，“如果当初下葬他的人确实觉得他是妖邪，那么他应该会用锁魂钉一类的东西将他锁死，就跟用铁钉扎穿吸血鬼的心脏一样。” 昂热进来的时候解剖已经开始了，男孩的长袍敞开，一根青色的、半米长的巨钉从他的心口没入，洞穿胸骨，把他整个人和棺材钉在了一起，更多的铁钉从他的身体四方贯入，只留下钉头在外面。 昂热拿起一根被起出来的钉子，正如路山彦所说，这是所谓的“锁魂钉”，深深的凹槽里涂有鲜红的朱砂， 此刻莫德勒将解剖刀压在男孩儿胸口，微微用力，一滴血珠涌出，在灯下鲜亮如红豆。 “天呐！竟然还有没干掉的血液！采样！采样！”护士们手忙脚乱。 “要杀死你们还真是艰难啊。”昂热无声的对那具尸体说。 “解剖刀...绳钻...纱布...解剖刀...拍照...血液采样...皮下组织采样...卡口钳...锯子。” 看球晚，菲律宾那个是不是你们说的乔丹？ 第两百二十七章 夏之哀悼 第228章 夏之哀悼 在这个被白布圈起的临时解剖室里，只有莫德勒一个人的声音，他如同指挥若定的将军，其他人只要跟着他的声音就好，跟随他的护士都是和他一起工作过很多年的精锐，默契到足以凭借一个眼神来理解他的意思。 他像是个顶级的傀儡师，如同指挥自己的傀儡一般指挥着这些护士，他们如同一个整体，共同演绎着这台大戏。他们曾以这种方式在手术台上拯救过许多人的性命。 他精准的展开了解剖，手术刀稳准有力切开了男孩儿的胸口，可是令人惊讶，甚至是惊恐的的是，他的内脏器官完全没有腐烂，只是变成黑灰色，干缩起皱，这绝不是一个死去多年的尸体，保存的完好程度令人不由得心悸。 “难道蜥蜴人的传说是真的......”莫德勒本来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现在他有点怀疑了。 众所周知老外一直在传恐龙人潜伏在人类中间，或者地底的蜥蜴人要占领地球什么的......在以前社交媒体还不发达的时候这种传言一直大行其道。有人说的有鼻子有眼，什么身高达2米，全身长满绿色斑点，每只手仅有3根手指，还长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尾巴的末端像针筒。直立行走，力气很大，能轻易掀翻汽车，跑起来比汽车还快，每小时可达65千米。（听上去好像是沙鲁哎......） 跟神农架野人或者营口坠龙事件一个调调，好像照相机发明以前世界上充满了各路牛鬼蛇神。 昂热不置可否。 “这绝不是人类，这是新的物种！他身上这种结构在其他任何物种上都没出现过，比如他的关节，就像新式蒸汽机的连杆，有这种结构他能跑的像豹子一样快！此外我在他背后发现了另外一幅骨骼，紧紧的帖着他的脊椎骨，他有一排指骨粗的骨骼结构，折叠着，由两根胫骨那样粗的骨骼连着。”莫德勒在纸上简洁的勾画给昂热看，这幅特殊的骨头就像是两柄折扇的扇骨。 昂热瞥了一眼，莫德勒的素描功底相当不弱，绘制的栩栩如生，他刚想说点什么，突然，一阵惊呼声传来，这个本该死去的男孩儿心脏的缺口处喷出一股小小的、不可思议的血泉，足有20厘米高，护士犯了一个错误，她不慎把那颗保存完好的心脏刺穿了。 这是不可思议的一幕，死去的生物无所谓血压，也就不可能泵出血液，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血液早该蒸发殆尽。 “我的天！他还活着！”莫德勒大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他发誓，他看见那颗表面干枯的心脏微微搏动了一下。 “他没死，他是活的！我的天！生物学和科学都将被彻底改写！我们要成为书写历史的人了！” 【果然是想上书本想疯了吧......】 可他还没兴奋完，巨钉已被昂热抓起，这根半米长的钉子生生贯穿了男孩儿的心脏。 来不及想昂热看似瘦弱的身躯何以爆发出如此不可思议的力量，莫德勒扑上前去，可惜男孩儿的心脏只搏动了一次就彻底毁掉了，昂热将他死死钉在了手术台上。 “现在不是追求科学真理的时候了。”昂热的声音不容抗拒，他的眼中似乎燃起了金色的火焰，复杂的花纹在他眼中转动，莫德勒看着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想要跪下。 “解剖停止，把钉子插回去，我们立刻要送走标本！” 他扫视着众人，眸中的冷光冷厉如刀剑，“我会很快回来。” 他奔跑起来，脚步声在酒窖的过道里迅速远去。 长老们的门被用力推开，昂热走到桌前，深深吸了一口气，“出问题了，心脏出现了搏动，他没死。” 所有人的脸色一瞬间都变了，“这么强的生命力？该死，是初代种和二代种么？第一具龙骨就是这种级别，该说是惊喜还是惊吓呢？” “我来不及通知你们，在看到他的心脏重新起搏后，我用他身上之前钉着的法器彻底毁掉了他的心脏。”昂热说。 老人们松了一口气，“好！好！昂热你做的很好。” “不！还不够！”马耶克勋爵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立刻烧掉标本，用黑索金炸药来做，一点组织都不要残留！即使毁掉这个研究材料也在所不惜！” 这种炸药是一种爆炸力极强大的烈性炸药，比tnt还猛，虽然问世之初是为了医学用途，可是显然作为武器更加好用。 酒窖里。 莫德勒掏出了一枚肾上腺素，1855年英国医生爱迪生发现了这东西，一种强有力的激素，会让心脏的收缩力提高，内脏血管扩张。这是种神奇的药，起死回生的药，莫德勒在病人大失血心跳停止的时候使用过这种药，有机会让停跳的心脏重新恢复跳动。 【“这家伙是喝多了么？这种来路不明的家伙也敢救？就不怕醒了的是妖怪？”路明非大惊失色，这种没溜的事他一直以为是二百五才能干得出来，没想到面对真理的诱惑，科学家也会变成二傻子。“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郝建与老太太？” “你可能不太理解他的心态，时至今日我已经不怪他了。试想一个存活了上千年的人类，或者说，一个全新的物种，他的出现可能把进化论都推翻，改写整个科学史。而我们是不可能让这一切流传出去的。也许在我们看来他失去了理智，可在他自己看来也许他抱着为人类谋福祉的崇高使命感。”昂热轻轻叹了口气，“我只是遗憾，那晚上......我没有更快一点！”】 昂热狂奔着穿越庭院，对梅涅克的呼喊充耳不闻。来不及敲门了，他生生踢开了酒窖的门直冲进去，折刀滑入他的掌心。 他要彻底毁灭这个标本，现在他只希望自己还来得及。 梅涅克他们的脚步声就在后面不远处，昂热深吸一口气，他相信自己“狮心会”的战友们，路山彦的枪法精准足以同时贯穿天上飞鸟的双眼，（云飞兄......）而他装备着的大口径左轮手枪是炼金术师改造过的产品，威力远远在现在的量产货之上，并且和普通人不同的是，掌握着镰鼬的他同时能射出几十发子弹！ 第两百二十八章 夏之哀悼 第229章 夏之哀悼 【“镰鼬么？”路明非轻声说。没想到自己家的老爷子和如今认下的大哥言灵一样，不知道是不是江南灵感枯竭......我是说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没错，恺撒的言灵也是这个，但是在神话里这些风妖并非温顺的奴仆，它们嗜血，它们是三兄弟，第一个用风把人推倒，第二个用真空飓风形成的利刃割开血管，迅速地吸血之后，第三个镰鼬愈合伤口。在旅人甚至察觉不到疼痛时，镰鼬们已经吸了他们的血在雪风里桀桀发笑。而在它们狂性发作的时候，它们也会把人全部的血液吸干。”昂热笑了笑，“‘镰鼬’的名字，暗藏着这个言灵的本性，它的本性是进攻，极致凶狠的进攻。” “您是指，爆血么？”路明非知道昂热讲到重点了。 “没错，爆血之后，山彦可以当任何人的对手，镰鼬进化之后，就会变成吸血镰，捕捉声音的奴仆将会变成嗜血的战士，悍不畏死的发起进攻。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人类的力量远远不如龙类，可是我们有勇气和决意，每时每刻都会有新的力量站出来，将龙王复苏的野心埋葬在他们的坟墓里！”】 他的战友们还有霰弹枪和火炮的配备，里面的弹药都是对龙类特攻的银汞质地，而他们的领袖梅涅克还带着那柄足以扭转战局的亚特坎长刀，那是传世的名刃，足以斩下龙类的头！ 他忽然站住了，因为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突出一个事情发展不以人类意志为转移...... 他已经是这间酒窖里唯一的活人了，此刻这里仿佛成了地狱，还冒着热气的血液溅满了酒窖，断臂残肢铺满一地，煤气灯依旧亮着，照出血红色布帘中的解剖台，但是昂热知道那里已经是空荡荡的了。 昂热知道敌人还在这里，隐藏着某个无法觉察的角落。昂热的背后就是唯一的出口，他必须守住出口等到梅涅克他们来支援。 如果他还能活到那时。 他缓缓的呼吸，平复着因急速奔跑而高速跳动的心脏，折刀垂在身侧，姿势像极了那些使用长刀的日本武士。折刀只有二十厘米，可他的气势却渊渟岳峙充满了压迫感。 “梅涅克，站在楼梯口，不要动！”昂热平静声音的让人心里一紧。 梅涅克知道昂热是个不会随便开玩笑或者乱逞英雄的人，但他没有遵从昂热的警告，反而抽出了自己的长刀，淡蓝色的微光浮现。和手持霰弹枪的兄弟们一起慢慢走近。 他知道那东西不是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可以独自应付的，他也不想牺牲昂热。狮心会是个年轻的兄弟会，里面的每一个人还没有做好牺牲自己朋友的觉悟，他们是真的坚信龙潭虎穴自己也要和兄弟们闯上一闯。（话说狮心会既没见过死侍又没见过古龙，为啥吹得那么牛逼，他们的战绩不会就是挖坟和打其他家族吧？这么看来楚子航两年十三次任务杀了不少死侍也算是年轻有为啊......） 昂热却并不感动，他宁愿让兄弟们放弃他，而不是白白过来送死，因为他能够感觉到，一种可怕的气息充斥着整座酒窖，骇人的气息笼罩着他，但这诡异的气息却像是看不见的鬼影，围绕着他踱步，他无法判断出具体的方位。 他也不敢转动目光，一个细小的动作就可能会引来绝杀的一击，这时候他能够相信的不是眼睛，而是听力和所谓的第六感。 他知道酒窖中的敌人正在静静等待梅涅克他们的到来，就像是伏击的猎手，随时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 梅涅克距离门口越来越近了，昂热却无法再出声提醒他。他和那个看不见的对手之间的弦已经绷紧到极限了，他几乎要被压垮了。 就在这时，昂热想起了那块银牌，他的记忆力极为出众，仅仅听路山彦念过一次，他就能完全背下来。 他抛出银牌，大声复诵，驱使着里面的力量，炼金法器历经千年的力量还没有消散，它压迫着整个酒窖，终于使敌人露出了破绽。 昂热看清了他的敌人，那个面无表情的中国男孩。他就在自己的背后。 随后昂热用尽力量，使出了一记逆袈裟斩，这是他从日本人那里学来的技术，即使是在他掌中的只是一柄小小的折刀，力量也足以分金裂石！ 可昂热失手了。那个男孩儿没有丝毫动容，他仅仅平平的伸出手掌，仿佛要空手入白刃。 男孩儿赤身裸体，却被鳞片包裹，昂热的刀砍来的时候，他手背上的鳞片张开，紧接着收拢，把昂热的折刀卡在里面。这一击威力惊人，却没有对他造成一丝伤害。 “梅涅克，开枪！”梅涅克终于加速进入了地窖，昂热将银牌用力拍在那个男孩的额心，大喊道。 狮心会的成员们都端着霰弹枪，里面填充着银砂，霰弹的威力足够把他和男孩一起打成碎片，昂热从不认为自己没有牺牲的勇气，如果他的命可以换一头初代种的命，他甚至会感到光荣。 酋长和老虎也没有浪费昂热的勇气，他们是精英射手，在这个时代算是狙击手一般的人才，他们曾用猎枪在草原上狩猎狮子和犀牛，可他们不知道手里的东西能否对这个男孩儿有用。 枪支轰鸣，霰弹铳发出的锥形银砂弹幕从上到下覆盖了昂热和男孩，没有一丝死角。 硝烟散去，可是预想到血肉模糊的场景没有出现。 男孩背后张开了的漆黑的骨翼，把他自己和昂热包裹起来，像是一个白骨的牢笼。 莫德勒的猜测证实了，男孩的背后鲜血淋漓，就是隐藏在背后的扇形骨架结构，它舒展开来，就是巨大的双翼。 他猛地张开了骨翼，那些银砂没有起到丝毫作用，无论是昂热还是男孩儿都没有受到丝毫伤害，男孩儿咆哮着，声音尖锐刺耳，却带着令人心悸的伟力，他的骨翼尽情的展开，仰天咆哮的男孩看起来就像是圣经里堕落天使的苏醒。 “这就是初代种的力量？”昂热说。 这是他的最后一句话，男孩的手臂带着足以撕裂钢铁的力量击中了他的胸口，把一侧的肋骨全部击断。 昂热的身躯像个玩偶一般被击飞了，他想到莫德勒说那关节的结构像是蒸汽机的连杆那样，能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现在这一切都被证实了。 第两百二十九章 铁甲依然在(不是) 第230章 铁甲依然在（不是） “我的天，我可没感觉到诺顿能一拳把我打死......难道那个男孩儿力量保存的比较完整？还有，校长……按照故事发展，您那时候不是已经死了么？”路明非嘴欠。 “你看过七龙珠没有，那时候我的心脏确实已经停止了跳动，从人类的医学上来说，我已经死了。但我的心脏后来重新起搏，我的龙族血统在起作用。但是距离纯血族裔，还差的太远，那个龙类可以在心脏停跳上千年之后再度苏醒。” 路明非捂脸，作者像个死宅一样导致每个人嘴里都是二次元，感觉绅士一般的昂热动不动蹦两句动漫台词非常崩人设，虽然原着他似乎也对幽游白书颇为精通...... “我懂了，懂了，您不必举小悟空的例子这么生动了......”路明非叹气，“不是说每个初代种和次代种的名字都被记录在案么？他是哪一只？” 昂热摇摇头，“他们的名字只在史书里有所记载，如果没有佐证的话靠相貌是认不出来的，他们甚至能自由的变幻自己的形貌。” “也就是说打了半天不知道敌人是谁？”路明非一愣。 “有区别么？所有的龙类，都是我的敌人。”昂热低声说。瞳中的金色一闪而逝。如刀剑般的锐气升腾而起。 “好吧，校长，话说故事这就……结束了？” “结束了。” “你没讲高潮段落哎！路山彦爆发吸血镰呢？梅涅克一刀斩龙呢？还有校长你的时间零呢？”路明非目瞪口呆。 “因为高潮段落时我昏过去了，”昂热耸耸肩，“我其实一直在地窖的废墟里，龙族血统保全了我的命，但我的意识很微弱，随时都会死去，之后我在医院里躺了足足一年。” 随后他打量了一下路明非，“不是每个人和你一样和初代种战斗之后好的这么快的。” “最后的结果呢？” “秘党全军覆没，所谓的秘党长老会，和狮心会全部在那一战中阵亡，那条古龙和无数死侍作为陪葬。梅涅克的言灵可能是莱茵一类的超高危言灵，他选择了和龙类同归于尽。” 路明非沉默了半晌，这份敬意是给那些屠龙英雄的。 “你知道什么是死侍么？所谓死侍，就是镜中的我们。”昂热低声说。 “就是爆血之后，会变成的那种东西？”路明非摇摇头，“校长我听你的意思是狮心会人均爆血，你也是狮心会的一员......” “这个学院里，每个人的龙族血统都在50%以下，而理论上，龙族血统比例越高，越是可能出现天才，对于言灵的感应能力也越强。”昂热说，“你有没有疑惑我们为什么从不招收那些50%以上的学生？” “我好像听过，如果血统超过临界血限，他们就会转而支持龙族？” “不是支持谁的问题，不是政治立场，而是血统归属。一旦超过50%，血统很容易变得不可逆。” “不可逆？” “爆血短暂的会修改人类基因，使龙血的比例短暂的凌驾于人类之上，这你知道的，如果解除爆血，我们的血统会逐渐恢复到之前的水平，但是，因为龙族基因是远强于人类基因的，他们的基因凶猛，具备很强的进攻性，甚至能够吞噬或修改其他种族的基因序列。每次爆血，我们的血液会更加接近龙类，一旦比例超过50%，龙族基因就会强行改变基因中人类的那部分。如果滥用爆血，龙类基因一次次的修正之后，最终混血种会变得非常接近纯血种，人类的部分被吞噬掉，龙类的部分益发觉醒。” “觉醒，褪去蛇皮，升华成龙？”路明非刚刚说完昂热，自己却不由自主的嘴欠。 “什么蛇皮？”昂热一愣。 “没事，没事，我的意思是，人真的可以进化成龙？那龙不得满地跑了么？” “这就是悲哀的地方，混血种可以无限接近纯血种，但是永远难以抵达。”昂热轻声说，“真正纯血的龙类只有初代种，次代种，和三代种这些古龙，三代种之后的龙类虽然也是纯血，可是血统优势已经很微弱了，混血种化成的东西被称为‘死侍’或者‘不死徒’，古龙族裔把这些人看作仆从，驱使他们，却又不承认他们，如果没有到最后崩溃的时刻，他们和人类的区别并不大，混在人群中难以被觉察，同时因为血统缘故寿命很长，龙王们会从中选出一些人，改造他们的身体，令他们介乎生死之间。 他们在一代代的人类中隐藏身份，等待着龙王们复苏，作为他们的马前卒，事实上他们才是我们最棘手的敌人，只要准备充分，把一头即将复苏的龙王杀死并不算难，可过程中一旦被死侍干扰，就很危险了。龙类把他们当成炮灰，因为死完总能有新的。” “真是，悲哀啊。”路明非长叹一口气。 “确实很悲哀，因此我劝你不要乱用爆血，有的人使用爆血很多次都能寿终正寝，但是有人一次就会堕落为死侍，这东西说不准的。” 昂热笑笑，将一个小东西凌空抛向路明非，一点银光闪过。 路明非接住，是一枚古朴的古银戒指，戒面上雕刻着狮子的形象，看上去颇为精致，外圈刻着“lionheart socitey”，释放狮子心的社团。 路明非摸着这枚戒指的内侧，里面铭刻着三个小字。 “路山彦。” “我说这个故事，只是想告诉你，支撑我们战斗了一代又一代的，其实不是什么科学技术，而是勇气。而且爆血也不是什么禁忌的技术，只要你能够驾驭他，不被龙血所吞噬就好。我相信你是梅涅克那样的人，我们没有找到龙类的龙骨十字，他还会再次苏醒，如果他和你相遇，我相信你会有狮子的雄心和勇气杀死他。那精神是不死的。” 昂热从胸口拉出一根链子，上面挂着森冷的银戒指，和路明非手中的一模一样。 “没想到戒指还有继承者。山彦也会高兴的吧。”昂热挥挥手，“走吧，明非，享受你的大学生活，刚才就当是一个老人的怀旧吧。” 路明非点点头，郑重的把戒指戴在了右手食指上，随后他看了看昂热，“校长......话说你什么时候也生个继承人......” 昂热笑着挥挥手，示意路明非赶快滚蛋。 路明非走远了，昂热默默地打开一块儿怀表，只有像他们这样的老人才会随身携带这种玩意儿，里面是一张相片，里面有七个人，他们彼此勾着肩膀在慕尼黑大学的校门前嘻嘻哈哈，夏天的藤蔓垂下来落在他们的头顶，鬼带着白色的遮阳帽，烟灰抽着雪茄，梅涅克揪着路山彦的辫子，酋长和老虎拄着两杆猎枪，昂热和一个人并肩站在角落里。 那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一身笔挺的白色猎装，一对飞扬如剑的眉毛。 “弗里德里希?冯?隆，”昂热的手指扫过那个人的脸，“我想……你还活着，对吧？” 第两百三十章 龙族二(划掉)生日蛋糕就是青春的墓碑 第231章 龙族二（划掉）生日蛋糕就是青春的墓碑 有人说到了某个年纪时间仿佛就像按下了加速键，路明非就感觉自己这个大学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一年时间已经过去，到了放暑假的日子。 路明非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换句话说作者是个缺乏想象力的人）他婉拒了恺撒一起去意大利骄奢淫逸的邀请，和自己的师兄一块儿坐上了回国的飞机。因为作者实在不知道脱离原着线该怎么发展。（划掉） 在学校里的日子过的波澜不惊，就跟每一个大学生一样，路明非每天都挣扎在“今天上课要点名到底去不去”和“去他妈的反正去了也是睡觉”的选择中。 就跟哈利波特也不是个循规蹈矩的好学生一样，虽然路明非实践课上颇为优秀，可是他那勉强一本的文科生功底在这里是不够混的，这里多的是已经完全掌握了大学知识的禽兽。 除了学习路明非的实力倒是没有怎么提升，这一年算是让他混过去了，恶鬼缠身还在缓慢的进化着，而他的身体能力已经到达了瓶颈，如果不用爆血他勉勉强强能打三五个恺撒。（所以说从斩瞳回来有什么意义......） 别的都还好，即使是以屠龙为己任的学校，也不是每天都有龙可屠，路明非入学一年来也就出过三五次任务，还是那种以堕落混血种或者死侍为对手，这些人在路明非面前显然不够看的，他在执行部厮混几次已经闯出了“卡塞尔之龙”的称号，如果不是路明非不求上进，他现在可能已经被列为执行部王牌了，每天东奔西跑的接任务，像个每天出差的上班族一样...... 虽然路明非显然是得罪了校董会，不过倒也没有出现什么欺压剧情，路明非满腔“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壮志豪情无处发泄，很是遗憾。 更遗憾的是在学校里他的成绩平平，多门课程以c级低空飘过，完全对不起自己唯一s级在读的身份。（好像a是优秀b是良好c是及格来着？）还挂了一科魔动机械学，虽然他很努力的在学了，可是有学没有懂...... 还好有实习绩点撑着，路明非还不至于混的太惨，但在学霸多如狗，学神遍地走的卡塞尔学院，他也只是平平而已，还好大二之后这种课就少了，他算是文科生......虽然那些大部头看上去也很让人脑袋疼，但至少不用面对那该死的炼金矩阵和魔动机械设计了，最多是多花点时间背背课本，路明非的记性还凑活。 暑假里没有目标的日子过得颇为闲散，路明非很少接到学院的消息，就算有也不过是例行常识的通知和公告而已，路明非偶尔和老唐打几把星际聊聊天，他现在似乎过得挺不错，在欧洲某个闲适的国家过上了养老般的生活，为了安全起见猎人的任务他也不接了，突出一个混吃等死，最近在学习做手工，准备以后走高端定制的手工匠人路线，一代青铜与火之王沦落到打铁为生，他倒是没什么不满，反而乐在其中。 康斯坦丁似乎完全沉寂了，失去了诺顿的力量，老唐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不过这也正好，这种ntr的剧情老唐总感觉怪怪的，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龙类时期的记忆了，硬说起来他已经和人类无异，到时候一位龙王要天天叫他哥哥哥哥，他精神上不一定能绷得住...... 路明非在外面跑了几圈回来，他每天早锻炼的强度不大，只不过是保持身体的活跃，现在来说再做自虐式的修炼已经没有意义了，现在他属于混血种全功率，再突破就该跨过临界血限了。 他擦了擦脸上的汗，阳光灿烂的有点毒，晒的人火辣辣的疼。 大早上本该是睡到自然醒的好时候，可惜还有报表要交，这无论是打工人还是大学生都深恶痛绝，路明非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叹口气，那台叔叔的老电脑终于寿终正寝，现在只能在叔叔手里打打扑克什么的。 婶婶当时看到路明非背着笔记本回来就要教育他乱花钱，结果路明非表示在大学学习有台电子设备还是方便不少，比不得高中时期纯靠纸笔，然后把一台崭新的ipad递给路鸣泽...... 婶婶怔怔无言。 路明非有时想也许自己小时候不讨喜也怪不得谁，也许自己小时候会说话嘴甜一点婶婶会对他好一点，不过现在他已经不在乎这些了，他就像是那种广义上的圣人一样，不求回报的对其他人好，毕竟他还真不缺钱，昂热的校长奖学金比古德里安大方的多。 （这种东西其实写出来也没什么必要，不过就是觉得主角可以和叔叔婶婶和解了，他们其实也就是工具人，无所谓好不好，只不过是个设定） 他熟练的在浏览器的地址框里找到网址“ 随着明快的门德尔松《仲夏夜之梦》序曲，网站刷新，一幅乍看上去挺上档次的庄园3d图纸旋转着，还闪动着熟悉的，每个城市都一样的烂俗广告词，“卡塞尔仲夏名邸，天安门西120公里的纯法式葡萄园，圆您坐拥水景别墅的梦想，火热订房中！” 下面是两个选项，“业主登陆”，以及“访客浏览”。 路明非点击“业主登陆”，在id框中键入“ricardo.m.lu，”按日期变动的密码加上密保u盘确认，回车键一敲，界面刷新为“卡塞尔学院假期日常报告表”。 悠扬的音乐声中止，界面呈现出一种硬核的冷科技风格。 墨绿色界面，线条简洁的细框，一眼看不过来的按钮。 虽然已经做了不少次日常了，可是每次再打开路明非总有种被逼着做作业的感觉，他的手指灵活跳动，apm瞬间爆发。 “是否检测到未知龙类？” “否”。建国之后不许成精，哪里会有龙类到处乱跑？ “是否使用言灵？” “否”。言灵是什么，可以吃吗？路明非都混了一年都不知道自己的言灵是什么。按照卡塞尔学院的研究，他的言灵没准是某种血缘刻印，大幅度强化学习能力或者提升肉体素质之类的。 兄弟们，龙一写完了，感觉很难受，基本跟原文没啥变化，不过好歹主角这个圣母的感觉整出来了，出场人物愣是一个没死，我真是个带善人啊 我就在想到时候昂热怎么办，李雾月好像是黑蛇吧，难道主角让他俩1v1？然后谁输谁赢各安天命？ 话说我下本准备写fate ubw，好好整整大纲，争取挣仨月全勤……不过前提是能签约…… 唉，难受哇，新章节订阅不到两位数，这就很令人尴尬…… 第两百三十一章 生日蛋糕就是青春的墓碑 第232章 生日蛋糕就是青春的墓碑 “身体状况是否异常？” “是否与疑似龙文发生灵视现象？” “是否有发现疑似炼金设备？” “是否检测到混血种？” 否否否否否…… 这玩意儿熟能生巧，路明非随意敲打着键盘，姿态犹如贝多芬弹奏钢琴，手指如同穿花蝴蝶般带起道道残影，他甚至连鼠标都不用，一气呵成。 每天要报的这玩意儿被称作“日常”，是卡塞尔学院的校规，放假期间每天学生都要在线向本部报告当天的状况，离校期间良好的记录会提升绩点，而在日常报告中隐瞒实情，等同于考试作弊。 卡塞尔学院自诩是人性化制度的学校，即使作弊也不会被开除学籍，只会降低阶级，而降低阶级带来的不便......会让学生在学院里窘迫如狗。 “外紧内松”，这是昂热校长对校规的评价，“狗娘养的哪个孙子制定的校规”，这是芬格尔的。 据他自己说他家在德国也有个大宅子，过着田园牧歌似的生活，但是属于荒无人烟那种，没什么信号，想要上网还得骑着马跑到镇子里上。 路明非盛赞这真是长在马背上的民族......也不知道这种环境下怎么培养出芬格尔这种电脑狂人来的。 虽然麻烦点儿，不过路明非倒是很听话地养成了“做日常”的习惯。 对于普通大学来说，平时把学生关在校园里填鸭，居然还敢留暑假作业简直丧尽天良，毕竟一般课程只学一个学期，大部分的老师不会给自己找不自在，（反正我们大学是这样）假期居然要在这里找存在感，要求学生每天写报告简直没人性，什么学校敢这么干立刻会被学生集体炮轰。 但是卡塞尔学院不同，这所学校奉行的是军队式的管理，如果这所学校没有组织纪律性，鬼知道学生们会捅出什么娄子。 cassell college，位于美国伊利诺伊州五大湖区的私立、贵族、精英院校。这些形容词都不能准确表述这个学院，它是个怪物和疯子的乐园。 “龙族”混血种的学院。 如同无数动漫小说的设定一样，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世界上，背地还隐藏着一个超越人类的种族，不管是食尸鬼还是龙族还是鬼还是死神还是妖怪什么的，总之人类自以为是的历史都是虚假的，卡塞尔学院坚信人类不是努力荒野求生奋斗多少年爬上食物链顶端的，而是当年只能在另一个智慧种族，“龙族”的威压下苟延残喘。 龙类曾作为智慧种族统治世界。虽然这段历史在人类崛起后被隐藏起来了，但是那些号称古代种的龙类不会那么轻易消亡，他们每个人......每头龙都掌握着复活的能力，试图再度复兴当年的龙类辉煌。 高阶的龙类不只能够无限复活，同时他们还掌握有名为“炼金”的神秘技术，和名为“言灵”的圣言能力，这种能力甚至能让他们改变物理规则。 那么为什么现在绝大多数人类认为“龙”只是神话传说呢？ 当然是和小说一样，有某个机构或者群体一直在尽力抹去龙类真实存在的证据，人类只能生活在虚假的世界中。 这些隐藏在历史幕后的家伙，他们就是所谓的“混血种”。拥有龙的能力和人的内心，他们如同守夜人一样死死地保守着龙族的秘密，为此他们付出了大量的牺牲，其中路明非所在的机构叫做卡塞尔学院，学院发掘并培养世界上的混血种，将他们输送到世界各地，预防龙类们的苏醒，必要时制定屠龙计划，把那些死性不改的龙王打回长眠中。 而我们优秀的主角，三观超正的有为青年路明非，身为一个穿越者，很自然的理解了这份设定。 毕竟看过动漫的都知道，一个人获得的力量和自己的责任成正比，尤其是不劳而获的力量，路明非知道自己穿越肯定是有原因的，他也将这份力量很好地用在了屠龙大业上。 千万年来号称永生不灭的龙族君王，四大初代种之一的青铜与火之王被他斩于剑下，路明非的出现简直就是划时代的一幕，他的出现彰显着屠龙的历史翻开了新的篇章。 在卡塞尔学院学习了一年之后，路明非的所见所闻让他不得不相信，历史教科书上的东西都他妈的是错的，人类不是和大自然搏斗了上百万年渐渐学会使用工具和火的。而是龙类教会了仆从们这些技能。 而各个神系里的神明也不是所谓“古代劳动人民对自然现象的美好想象”，而是他们真的亲眼见过龙类，在口耳相传的历史中不断演变出现在的形象。 而且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也不是扯淡，龙类的骨骼拥有超好的延展性和可塑性，他们能呈现各种各样的形态，因此各个文化圈都崇拜某种看起来很像爬行类的、威武的图腾却没有统一的标准，是因为他们的祖先在上古时亲眼见过不同的龙。 别的就更别说了，所谓的匈奴王阿提拉号称上帝之鞭，为什么他那么拽一直打到罗马没人挡得住他，因为他是大地与山之王一脉的纯血龙类。 而百年玫瑰战争是纯血龙族和混血种的死战。 林则徐虎门销烟的秘密原因是阻止东印度公司从中国偷走“龙骨”...... 林林总总，桩桩件件，历史在路明非的眼中换了样子，他上的还是历史系专业......路明非的三观本来还是很坚挺的，不过后来逐渐被刷新，长成了卡塞尔的模样。 学院里的都是人龙混血，因此里面天才满地走，精英贱如狗。但凡天才精英都有惊世骇俗的一面，若不强化纪律严肃管理，任他们发起疯来，后果不堪设想。 和哈里波特不同，在学校里还有“戒律”压制着他们没法乱用言灵之力，因此也就是满腔精力无处发泄的时候拿着枪真人cs而已，可到了放假期间，他们跟普通人似地活在人群里，但凡某人不小心爆出“言灵”能力……他们可没有未成年人不得使用魔法的规定。 第两百三十二章 生日蛋糕就是青春的墓碑 第233章 生日蛋糕就是青春的墓碑 说起来这方面确实有过惨痛的教训。 卡塞尔学院就是那种集黑科技大成的神秘组织，没点压箱底的东西怎么敢说维护世界和平？ 虽说在漫长的岁月里他们没干点有用的吧......但是随随便便搞个大新闻的实力还是有的，光说代号“冰窖”的“炼金设备陈列馆”中就有的是高危物品，按照路明非刚入学时古德里安的说法，里面还有几件够格毁灭世界的东西。（所以说是什么，蔷薇炸弹还是爱之女神啊？还是江南单纯的cjb？）如果不强化纪律严肃管理，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校园也有百年历史了，在当年校规相对不那么完善的时候，有过一些叫人哭笑不得的案例，譬如有人中二入脑，3e考试后觉醒了言灵，这兄弟觉得自己觉醒言灵就是天选之子了，天晴了雨停了，这哥们儿觉得他又行了。于是他偷偷携带冰窖里的炼金设备离开校园，对某个秘密崇拜龙族的黑帮组织大开杀戒，为了提升力量，他还动用了炼金设备强化精神，言灵造成的烈焰犹如数百吨燃油在纽约的街头被点着。 英雄出够风头了，罪犯认罪伏法了，造成的影响却动用了学院数千万美金才得以消除。善后工作被作为反面案例记在了教材上。 路明非啧啧称奇，心说难怪卡塞尔学院明明那么有钱，管钱的曼施坦因教授却好像每天都在拉饥荒一样苦大仇深，现在他才知道这群家伙多能整活儿，一个学校再有钱也架不住这么搞啊。 这还只是个人事件，用钱就能解决，比这更加夸张的是在联合国安理会的某个内部论坛上，路明非的某位师兄，一名当时担任速记秘书的实习生是在看不下去代表们操着政治论调高谈阔论，大谈自己扩军的合理性，他一时间热血上头，跳上演讲谈大谈特谈“人类历史背后的秘密史”，强调人类本身的团结才是最重要的，共同的、更可怕的敌人藏在历史的幕布后呢！（像不像火影） 虽然卡塞尔学院四年的教育让他牢牢遵守了不向无关人士透露“龙”的存在这一准则，但是依然造成了灾难性的后果，他把自己在学院学到的东西统统抖了出来，代表们无一不被震惊了，每个历史事件都在佐证他的“人类之外隐藏着其他秘密智慧种族”的结论，会议代表们的世界观彻底被颠覆了，一时间矛头转向了各个国家是否隐藏生物兵器这一课题......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 学院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影响这么多国家的政要，他们只能把这个学生关到精神病院里去，给他开具了一份“家族性遗传精神病”的病历，两年后才悄悄把他弄出来。 这种事情发生多了自然会引起世界人民的好奇，大家也不是傻子，一次两次可以说是神经病或者群体幻觉，可是神经病要是都是这种二三十岁看上去就受过良好教育还说话一套一套的......是个人都会怀疑的好么？ 好在学院高层并非只会咬文嚼字的知识分子。在“学院时代”之前，屠龙者的组织被称作“龙血秘党”。他们那时候是真的会对背叛者或者失败者施以惩戒什么的，绝不是现在扣点绩点完事儿，绝非善茬，没点儿铁腕何以服众？ 于是校长昂热断然祭出“日常报告”的杀手锏。虽然学生们怨声载道，不过确有成效，需要学院出面善后的意外事件少了80%之多。 不过校方的麻烦不会消失，只是转移到了路明非这样的良民头上，他老老实实的还得为英雄们买单，在这里日复一日的写报告。 不过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必要，去年还有路明非另一位师兄，听说路明非提三尺剑斩龙王之后，为了证明科技的力量，脑子一热独身出校，盗挖埃及“国王谷”中隐秘的龙墓，惊醒了即将“破茧”的龙类，对龙类展开千里追杀，然后把五角大楼试飞中的新型隐身无人机给打下来了…… 路明非只能说在疯子的世界里人类没有人权，就好比超级英雄们干架的时候从不会在乎是否死人（也许在乎吧，反正死的人也不少），而奥特曼和怪兽摔跤的时候也不会在乎房子的完好与否。（相原龙狂怒） 好在这些混血种们表面上还在为正义和人类的自由而战。（假面骑士从来不是为了正义而战的，是为了人类的自由而战.jpg）不然路明非早反了他娘的了。 “明非！今天有空没有？我和你叔叔马上要出门，你下去买一袋广东香肠和一把小葱，顺带去传达室看看有没有新的邮包寄来！”婶婶的声音隔着20cm的承重传来，路明非长叹一口气。 “来了来了！” 托昂热慷慨的奖学金的福，路明非大包小裹的往回带东西成功震惊了婶婶，有的时候嘴巴不甜也不算什么，拿钱开道也很好用。 可惜自己在家庭里地位还是很低，叔叔婶婶算是大人，这种跑腿的活计自然落在了小辈头上，而路鸣泽现在自称在与未来同学们交流感情苦练口语，轻易是不出房间的。 说起来小胖子在路明非的阴影下也申请了出国读书，不然婶婶天天絮絮叨叨路明非如何如何，一年来起早摸黑，撵驴似的逼着路鸣泽用功。路鸣泽实在受不了这份念叨。因此也算是爆种了，终于收到了奥斯汀大学的offer。 这大大长了婶婶的脸，说实在的，对路明非的狗屎运，婶婶一直不爽。她是属于那种既怕侄儿过得苦，又怕侄儿开路虎的性格，自己费心劳力生下的路鸣泽还不如被放养的路明非让她难以接受。 最初她还对路明非抱有希望，因为穿越回来的路明非显得人模人样的，比之前那种蔫了吧唧的性格看上去活泛不少，当然就算他还是之前的那个衰仔，婶婶也免不了求上一求。 可她拉下面子给路明非打了几个电话，让他去“给鸣泽找点关系帮帮忙”，路明非接到电话心里苦笑，他自然不能告诉婶婶这里是疯子的乐园，就小胖子这样来了估计也是被洗脑送回中国的货色。 可就算说了婶婶也不会信的，反而会怀疑路明非敝帚自珍（是这么用不？） 第两百三十三章 生日蛋糕就是青春的墓碑 第234章 生日蛋糕就是青春的墓碑 因此他老大不厚道的把这事儿推给了老古，声称古德里安是中国片区招生第一负责人，自己已经事无巨细的将明泽的天赋向老古做了介绍。 而古德里安教授不愧是被誉为做学问做傻的家伙，一句套话没说，连你儿子很有潜力这种随口敷衍都没有，他在电话里直截了当告诉婶婶这事儿没戏，“我知道您的儿子成绩比明非好，但是夫人您要明白，明非是个天才！所谓天才，常人的评判方法毫无意义！成绩不能说明什么，天才是那种多少年才出现在我们中间的，应运而生的人物！（这眼睛，这鼻子，这脑袋瓜子，这是几千年才出一个呀.jpg）要知道伟大的科学家爱迪生说过，天才是99%的汗水加上1%的灵感……” 婶婶忍着怒气说，“我知道你们美国人强调努力！我们鸣泽很努力，何止99%的汗水？学习上花了100%的汗水！绝对比明非流的汗多。” 路鸣泽确实比路明非流汗多，婶婶没瞎掰。 毕竟路明非130斤178厘米，路鸣泽160斤160厘米，在同一屋里睡觉，路明非要是流汗比路鸣泽还多，只能是他体虚盗汗。 “可是爱迪生还有下半句呐，可那1%的灵感比那99%的汗水加起来都重要！”古德里安一本正经，“鸣泽都100%的汗水了，那1%的灵感放在哪里呢？” “那明非就有灵感了？”婶婶大怒。 “明非浑身上下，都是灵感！”古德里安教授激动地说，“我指望着他帮我评上正职教授呐……” 婶婶愤而摔了电话。恨不得杀到卡塞尔学院里去跟老古真人pk。 看来路明非这“成功者”的道路是复刻不了了，婶婶痛定思痛，只能抓着路鸣泽碾驴似的用功。 从此小胖子开启了地狱模式，他的成绩其实比路明非强的不多，上不了那些国内一流的名校，但是在一年来起早贪黑的努力下居然也成功拿到奥斯丁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这不但是路鸣泽托福考得不错，还因为他的申请信写得好。那叫一个身临其境，路鸣泽在信里深情地记述了自己亲爱的堂哥路明非。 在他的信上路明非俨然一个励志帝，因为被女友抛弃和富二代羞辱，以一个吊车尾的身份努力上进，每天夙兴夜寐馒头就咸菜，如同老派留学人物一般克服重重困难化不可能为可能终于拿到美国大学录取通知书，表示自己受到这一事迹的鼓舞也决心申报美国大学。 “那个被班主任称作‘秤砣’、只会拉低平均分数的哥哥都没有放弃，我又怎么能不追求更广阔的视野和最好的学习环境呢？” 路鸣泽在结尾声情并茂，超感人，感人的路明非想踹他。 有了奥斯汀大学撑腰，婶婶自觉这一年来功夫没白费，终于可以找到人炫耀了，可路明非回来的时候大包小包的，让婶婶还是没好意思蹬鼻子上脸。 回家的那天是太阳很大，叔叔婶婶看着路明非，这个蔫巴的侄子似乎在卡塞尔学院里一下子抖了起来，以前夏天经常穿大t恤大裤衩的男孩儿现在穿着一身休闲装，一手拎着一个大旅行包却丝毫没有吃力的样子，连汗都没有流一滴，（设定以后隔热了怎么样？） 清秀的脸上是一双淡然的眼睛，以前他总是低着头走路，双肩缩起来，很少有人看他的眼神。 他微笑着站在门口和家里人打招呼。 “明非回来啦？”婶婶还是问出了自己的问题，“这美国就是不一样，看上去待了一年精神多了......听说美国女孩儿很开放啊。明非有没有找到女朋友？” 路明非看着家里热火朝天的正在腌萝卜条，婶婶摸不准侄子的路数，都没敢使唤他去买大盐......她把钱递给了老路催着他去买盐。 “没有啊，谁要我啊。” 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回答。路明非一边放行李一边说。 眼尖的婶婶一眼看到路明非右手上的古银戒指，这东西看上去颇为精致，古朴的线条，精细的雕工，以及那栩栩如生的狮子，和那些地摊货还是有点差别的，婶婶这只认识黄金的家庭妇女也看得出好来。 “呦，孩子长大了，但交女朋友这事儿可别瞒着婶婶，家里还是很开明的......我主要是怕你被外国女孩儿骗了，咱们还是找个知根知底的女孩儿好。”婶婶觉得自己一家之主的地位被动摇了，她装着不经意间问路明非，“这个戒指是谁送的啊？” 路明非接过叔叔的两块五零钱，“外面热，我去吧。”然后他笑着对婶婶说，“我们校长给发的，以前的学生社团人手一个。”（实话） 路明非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婶婶愣愣的看着门口，“总感觉这小子好像不一样了......美国大学真的这么培养人呐?” 叔叔耸耸肩，“我看没什么不好，明非沉稳了不少，比以前大气多了。孩子就是得独立，明泽以后多向他学学。” 婶婶眉头一拧，“你还说，这小子谈了恋爱都不告诉家里了，我看他是翅膀硬了。” “戒指戴在食指上是没谈恋爱的意思吧......” “你说什么？” “我说等他回来好好教育教育他，在外面可别把心玩野了。” “这还差不多......” ———————— “明非，出发了没？”婶婶神不知鬼不觉的闪进了房间。 路明非下意识的用快捷键关了页面，这玩意儿可不能让婶婶看见，不然自己这就算是违规了，话说为了剧情发展作者真是不过脑子了...... “ricardo·m·lu，您有一封未读邮件1。”屏幕上忽然跳出新窗口。 “你在看什么？”婶婶上前就要一顿教育，“大早上起来你该不会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吧？让我看看！” 路明非连忙举起双手自证清白，“没有啊，看乱七八糟的哪有不锁门的？” 婶婶面色稍霁，路明非的自证倒是颇有道理，桌面上的邮件上打开， ricardo： 根据入学资料，你出生于1991年07月17日，今天满19岁。 在这重要的一天，我谨代表校长希尔伯特·让·昂热和教务委员会长全体教授，祝你生日快乐。 感谢你就读卡塞尔学院和我们分享美好时光，荣幸地共同成长。 你真诚的，诺玛。 ps：按照校规，过生日的学生可在学院餐厅领取蛋糕一份，但你目前在中国休暑假，所以免费生日蛋糕服务取消。以及，暑假小学期将在2010年07月20日开始，你上个学期的成绩单显示你有一门功课的成绩为‘d’，即未能通过或者不及格，因此遗憾地通知你，小学期你必须补课以及补考。我已经为你预订了返回本部的机票，请随时准备出发。 第两百三十四章 邀约 第235章 邀约 “ricardo？”婶婶一愣，这个颇为洋气的名字一时间没有和路明非对上，她想了想，恍然大悟，“哦，今天是你生日啊。” “生日？”路明非一愣。 他向来对这个日子没什么概念，就连老爹老娘都不关心，他还能指望谁？叔叔婶婶？那就更不靠谱了。 说起来穿越的一年来他也没过生日，一是他也记不清那边的日子，二是夜袭那地儿不流行这个。杀手的日子活一天赚一天，每天都算是生日。 当年的郑智化老师说的好，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别在意生日怎么过...... 在这个炽热的夏天，他就这样十九岁了？ 白驹过隙一眨眼啊，想英雄人物十九岁的时候……譬如周瑜周公瑾和孙策孙伯符兄弟已经在江东打下了根据地，娶了大小乔，过上了有地盘又有妞的日子…… 而他的十九岁生日就这样来了？ 在这个平凡而又炽烈的夏日，路明非感受到了重回人世的脚踏实地感，让他感觉原来自己还活在普普通通的人世中。 他不自觉的笑了笑。 “那今天还算是大日子，正好我和你叔叔带鸣泽出去买出国的西装，毕业典礼上穿，顺便买点好菜回来，一块儿热闹热闹。”婶婶高高兴兴的，说起来她其实并不是多么不待见路明非，像哈利波特的姨妈啥的......虽然她和佩妮一样嫉妒自己的姐姐\/嫂子，但是二十一世纪的小市民显然比二十世纪的小市民觉悟高点。 她只是没有特意去记路明非的生日，对自己亲儿子还是比他好，这点其实无可厚非。 “你爱吃什么，咱们一起去，你叔叔开车......” 婶婶的话还没说完，路明非手机“叮”的一声响，似乎是到了某个时间点，短信叮叮当当的进来。 “生日快乐。楚子航。”简洁得就像该师兄那张面瘫的脸。 “生日快乐。”更简洁的是零，小女王之前留给过他手机号，连名号都省了。 之后苏茜兰斯洛特恺撒的短信叮叮当当的进来。 “没想到你过个生日这么多人惦记，在美国混的不错嘛，但是明非，第一年就挂科可不行，可别沉迷于他们资本主义的纸醉金迷，以后最好还是回国发展......”婶婶絮絮叨叨。 “这应该是自动设置的生日祝福短信吧......”路明非手摸向手机，准备给好兄弟们回复。 正说着，又有新短信进来。 “路明非，这是你的手机号么？我是陈雯雯，今天中午11：30文学社在苏菲拉德披萨馆聚餐，要是收到短信就一起来吧，大家都等你。” 路明非一愣，“陈雯雯？她给我发这个干嘛？” 要是之前路明非还是陈雯雯旗下走狗的时候，这种临时邀约他没准汪汪的就去了，可是路明非上次和文学社的兄弟们可以说是闹得不欢而散，按诺诺的话来说就是差点让赵孟华血溅当场...... 而陈雯雯是赵孟华的女朋友，扮演了赵哥那love的对象。 当时路明非一双邪眼威压全场的时候她也在场，她也知道自己是被涮了，怎么就能毫无芥蒂的说出“大家都等你”这种话来的，难道是埋伏五百刀斧手摔杯为号把自己殴打一顿报仇？应该不至于吧...... 路明非不是自夸，就他这战斗力以他们市里来说难逢敌手......人多也不行。 路明非坚信吃饭这种事情怎么也得提前一天约吧，除了废柴师兄，他们吃宵夜向来是兴起而至，兴落而归，有时候一个眼神就能决定今天吃什么。 “哎呀，你的高中女同学嘛这不是。”婶婶看了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那好，你今天玩你的去吧，不用你了，晚上记得回家吃饭就行，好好跟人家交流交流。你也是美国正经大学生，也不差。” 婶婶没有给路明非拒绝的机会，自顾自地撂下命令扭头就走，外面门“砰”的一声带上，几分钟后楼下叔叔那辆小宝马的引擎声远去。 路明非愣住了。 她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吧？婶婶的样子好像是自己要去相亲...... 记忆就像是泛黄的老书，只有刻意去翻才能想起来，自己那时候好像还立誓非陈雯雯不娶嘞，路鸣泽知道之后老是拿这事儿挤兑路明非，倒也未必是想怎么样，经常会真假参半的对路明非说今天又看到陈雯雯和校内哪个帅哥去逛书店咯，陈雯雯笑的可开心了。 也许这小胖子把这事儿告诉了叔叔婶婶，不过当年路明非确实没有早恋的本事，只能说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暗恋，所以家里也懒得管他。 这条短信就像几年前陈雯雯邀请他加入文学社一样，偶然、随意又让人欢喜。 那也是一个夏天，外面满是灼眼的阳光，路明非靠在窗台上百无聊赖，他没几个要好的兄弟，课间只能看着窗外发呆或者补觉。感觉自己浑身解数无从施展，盼望着有神或天使从天而降。 这时候陈雯雯步履轻盈的走过他身前，好像要从他面前一掠而过。 “你是路明非么？你喜不喜欢看书？”陈雯雯停在面前。那时候陈雯雯的眼睛像是水面那样微漾着反射阳光。 “不过这年头我还有资格搞这些情情爱爱的么，都在世界暗面拯救世界了。”而且说老实话看到更广大的世界之后他宁愿花时间去追冰山小女王什么的，陈雯雯这种有夫之妇在这种大热天都不配他去出门，虽然他也不是很怕热。 这时候诺玛的短信发过来了，从执行部的特殊程序里。（我想了两天也没想明白主角去披萨馆的理由，后来看了原着连载版和同人......妈的他看到人死了都能去，那我让主角随便一点算了，反正这本书都这样了。） “b007?”路明非皱皱眉，“中国这么大正好在这儿执行任务？该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诺玛的短信里说学院里的执行部专员携带着重要资料将要返回本部，可他感觉别人盯上了，因此向本部求援，正巧路明非在这里休假，因此希望他前去接应一下，确保一下资料的安全。 “这作者为了剧情发展已经彻底不要脸了吧？照这样我不是得送他回学院？就算给他送上火车他万一在车上被劫了呢？”路明非嘟囔。“不过也好，正好给我出门找了个理由。” 他随手回复了两个收到，跳起来收拾收拾走出了家门。 第两百三十五章 学长 第236章 学长 路明非的家乡，火车南站 他们这里新修的火车南站，这里刚建成不久，前几天才投入使用，巨大的电子公告牌上就没几列火车要出发。偌大的候车厅里空空荡荡，看上去没什么人气。 不过气派是比老火车站大多了，龟壳形的金属架撑起了几千万平方米（有这么大么？）的圆形空间，顶上都是钢化玻璃，中央高度足足有四五十米，喊一声能听见隐约的回音。 学院的兄弟自然是选择坐新的列车出发，卡塞尔学院有条件的时候从不凑活，再说在老火车站里挤来挤去没准更危险。 路明非架着诺诺送他的墨镜，手指上戴着古银戒指，穿着一身休闲西装，溜达了过来，看上去十分甚至十二分的不像个好人。 b007他认识，当年一块出过任务，虽然正面作战的水平并不突出，但是外号是初见杀之王，每个有眼睛的敌人都很难在和与他的初次交锋中占到便宜。 他的真名叫做雷蒙德，一手言灵·炽日不知亮瞎了多少混血种的狗眼，他能在领域内放射强度达到4000流明的烈光。烈光无法杀死敌人，但雷蒙德的领域就是个直径五十米的巨型白炽灯泡。任何对手想接近雷蒙德，就等于进入了一枚白炽灯的内部，眼睛都睁不开。 炽日的序列号并不高，当然序列号并不与威力成正相关，只说明这种言灵颇为稳定，他的言灵被看作强到变态的bug言灵。虽然4000流明在亮度上未必有那种特种手电厉害，但是胜在出其不意，谁都想不到这个不是光头的家伙能瞬间爆发出耀眼强光。 一般来说没有他情报的敌人总会被打个措手不及，这就是信息差的力量。言灵不光是爆发出火焰狂风，也有这种颇为奇葩但很实用的能力存在。 言灵·炽日。 释放者可以在领域内激发火元素，发射强烈的可见光，其领域整体呈现出小型太阳的效果。 尽管视觉效果及其惊人，但它并不能如类似”君焰“那样的同系言灵般产生致命的高温，领域内的温度有可能因为光波加热而小幅度提升，但是程度仅止于不致命的酷热。 释放者往往同时拥有伴生的特殊视力，能在强光下视物，因此自身通常不受”炽日“的干扰。 实战中的效果非常显着，不但能对敌方产生巨大的心理震慑，而且一旦敌方进入”炽日“的领域，通常都会失去攻击和自卫的能力。但前提是释放者的领域足够大。 路明非当时看到雷蒙德一夫当干把敌人照的眼都睁不开......心说这个能力心说这真的不是太阳拳么？灯泡与光之王啊这是。 实战之外，该言灵的拥有者是非常好的便携式紫外光源，能在极短的时间里灭杀领域内的一切病毒和细菌。因此该言灵拥有者也很适合向医护方向发展。 得州一位混血牧师曾经借这个言灵行骗，尽管以他的能力只能制造出直径不到一英尺的光球——他将领域放置在自己的脑后，宣称自己是耶稣复生...... 他四下打量着，看到一个穿着格子衫牛仔裤、戴着黑超，穿着夹脚凉鞋的男人缓缓走来，兄弟手中提着一只纸袋。看上去颇为贼眉鼠眼，四下打量着周围的动静，好似要随时跑路一样。 “嘿学长。”路明非打招呼，雷蒙德已经毕业了，现在作为执行部执行官到处跑，身为b级其实他们才是中坚力量，而a级的执行官们向来都是高端战力，别看路明非身边这一圈都是a级，即使败狗如芬格尔也是a级降下来的，其实a级还挺稀缺的，在面对古龙时只有a级才能勉强保持战斗力。 至于s级比起等级来更像是某种荣誉，如果像恺撒楚子航这样的跟路明非一样杀过龙王，没准在执行部混几年也能混个s级出来。 “兄弟可算看到亲人了，这两天我老是感觉被人盯着。有你在我就放心了。”b007看到路明非顿时心下大定，路明非在执行部也是一等一的战力。只要龙王不出他这条命就算保住了。 “这是我到本部的最后一个关卡，只要顺利发车就没事了。”雷蒙德叹息。 “有没有可能你在车上被人搞？载具杀手什么的？”路明非嘴欠。 “不会吧，哪有那么衰......” “话说你运送的是什么？这个袋子里的？”路明非看着师兄手里的纸袋。 “这是很重要的资料！”雷蒙德严肃脸，“说起来花了不少钱呢。说起来要不师弟你跟我一起回本部吧，我有点害怕了你这么一说......” “我今天过生日嘞，回学院去领生日蛋糕啊？” “生日快乐师弟，美国那边比咱这儿晚小半天儿，你去了没准还来得及......” 两人在等车的间隙闲扯，“师兄，你现在感觉还有没有人盯着你？” “师弟你神功盖世何方宵小那么不长眼......说起来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b007突然低声说。 “蚊子？”路明非也感觉空气里咝咝响，蚊鸣般的声音。 也许不是蚊子，而是某种更奇怪的声音，有点像是无数细沙在金属的表面上划擦。 路明非感到有些心神不宁，每当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他总是会有类似的感觉，就好像第六感一样，按说这是对杀气的自然反应，可是在这个世界上有哪路好汉能对他造成如此威胁？ “师弟，我说了你可别笑话我，我知道你超能打......我来之前好几天心神不宁，感觉今天要出事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雷蒙德声音有点抖，“对了，你知道纸袋里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啊，你不说是资料么？”路明非蹲下身摸着地面，感觉似乎地面在颤抖...... “不知道就对了。”雷蒙德说。 “不知道就能不危险对不对？”路明非说，“这个我懂，电影里都是这台词，知道得越多，危险越大！” “危险还是一样大，只是你不知道，你就不会跟我一样有心理压力。”b007说。 “没想到师兄你还是个唯物主义者，事情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是吧？”路明非环顾四周，“我感觉可能地震了，可是这儿也不是地震带啊我说。” 路明非堪称见多识广，常人难得一见的什么地震海啸冰河时代火焰爆发啥的他见怪不怪了，地震的感觉他还是挺熟悉的，有的是危险种会使用地龙翻身这一招。 空气似乎都在颤抖，整片大地都在颤动，难怪路明非会感觉心中不安，这不是什么强手盯上了自己，这是自然的伟力！ “这里还算开阔，应该没什么事儿吧。”雷蒙德战战兢兢的。 “安心安心，听说这次建火车站花了大价钱，铝合金骨架结构可以抗八级地震，技术都是最先进的。”路明非半蹲着蓄力，随时准备跑路，地震要是能把这座容纳几千人的大厅震塌，只能说是活见鬼了。 “师弟你就对这种消息如此灵通！没想到你对你们的建筑技术这么自信，他们不会吃回扣吧。”雷蒙德强撑着说烂话。 突然他和路明非愣住了，他们抬头仰望，巨大的玻璃天穹上出现了延伸的裂纹，那些裂纹如同藤蔓一样从四面八方向着顶部中心生长，一块又一块的强化玻璃随着框架的扭曲发出呻吟般的异响。 然后“啪”一声地裂开，第一片碎玻璃落下，砸在地面上，粉碎溅开，声音惊心动魄。整个穹顶正积聚强大应力。 “师弟我就说你们这建筑商靠不住啊！”雷蒙德大喊。“救人？” “救个毛线，这儿哪有人啊？而且我们国家从小学就开始学防灾演习了，小学生都知道找个能形成‘生命三角空间’的地方！”路明非一把把雷蒙德拖在了长椅下面。 就在路明非扑出的瞬间，玻璃穹顶发出一声犹如锐声哭泣的长音，这座宏伟的建筑还是没有回应路明非的期待，还是崩裂了。 所有的裂缝汇聚到穹顶中央，所有应力集中于那一点，崩裂是一瞬间的事，几千片强化玻璃裂为几十万片玻璃碎片，透过玻璃穹顶的阳光凌乱了，碎片坠落如雨，千千万万片块坚硬的、锋利的光芒翻转着下落…… 第两百三十六章 任务 第237章 任务 相隔十一个时区，美国伊利诺伊州，卡塞尔学院本部。 深夜，图书馆二层中央控制室，灯火通明。 曼施坦因教授站在巨型3d投影前，面无表情。 本科的兄弟们还有假期，但成年人是没有放暑假这一说的，今天轮到曼施坦因教授值夜班。 大家都知道所谓值夜班是非常无聊且没有意义的工作，尤其是某些部门，都不知道设置24小时值班的意义何在......（咳咳，当然我说的不是我自己） 但是卡塞尔学院不同，这比应急管理局都应急管理局，每件都是大事儿，容不得丝毫休息，虽说学院秘书，或者说那台名叫“诺玛”的超级主机可以第一时间把全世界各地跟学院有关的信息都抓取过来，但做判断还是得靠人力，诺玛只能起辅助作用，而中央控制室就是这间学院的智库。 几十个各类专家和卡塞尔学院毕业的实习生在这里工作，每个人同时面对好几台屏幕，跟大片似的，瞳孔中字符飘飞。高速敲击键盘的嗒嗒声、打印机工作的嘶嘶声、机械密码机翻译密电的咔咔声此起彼伏，乱的好像菜市场。 此刻5米高的虚拟地球悬浮在曼施坦因面前，蓝色的“地球”表面同时有七八处红光闪烁，警报声一波接着一波，刺得曼施坦因耳朵疼。 军火交易，古董走私，原油存货，黑帮谈判......曼施坦因教授头大如斗，真是衰到家的一夜，就靠他独力支撑。还好有龙血撑着，他还能保持清醒，不然以这工作量他可能早就开始胡乱下命令了，比如刚才直接派人去秘鲁把那家黑帮平了什么的......他真是搞不明白自己一个教育工作者怎么还得跟黑帮打交道。 其实本来没有这么衰的，通常值班教授都是三人一组，每个人分别负责一部分内容，这样大家都有喘口气的时间，今晚轮到他、古德里安和执行部长施耐德的卡塞尔学院铁三角值班，他们仨也是配合最为默契的——古德里安卖萌，曼施坦因背校规，施耐德掌握最终解释权，然后三个人狼狈为奸，我是说达成共识。 可是古德里安教授向来脱线，他表示自己习惯早睡不想加班，曼施坦因出于老友间的义气以及以前经常抄他论文的关系，就答应了帮他顶。 可没想到的是素来有“钢铁执行派”美誉的施耐德居然也掉链子，说有篇重要的学术论文需要修改，也请曼施坦因帮顶一下。 曼施坦因知道施耐德这个人虽然是个杀猪的——曼施坦因认为执行部的人都是杀猪的，是群只知道舞刀弄枪的粗人——但是一直很想多弄几篇论文，在学术上不落于其他教授之后，上次他就以学术论文的借口骗过这个老实人，因此心生愧疚——也可能是因为老施抓着他的把柄，所以也答应帮顶了。 但是今晚全世界都不太平，曼施坦因看上去面无表情，其实是已经双眼无神了，他现在脑子里回荡着一句话，“累了，毁灭吧。”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只听声音就听得出是何等的急迫，随后控制室的门被人用力推开。 曼施坦因一看，居然是施耐德拖着古德里安来了，这俩家伙居然会好心到回来帮忙？ 曼施坦因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此刻古德里安还迷迷瞪瞪的，大概是刚从被窝里抓出来的，还戴着顶皮卡丘图案的睡帽。非常符合他的审美。 “出事了？”曼施坦因想也知道肯定有大事发生，不然这俩家伙肯定不会出于义气回来接着顶缸，尤其是古德里安满眼惺忪，一副“跟我没什么关系我还想回去睡”的表情，曼施坦因随后拽下他的皮卡丘扔到一边。 “我们在中国丢失了一份资料。”施耐德低声说。 “呵呵。”曼施坦因冷笑两声。 他心说在中国丢失一份资料算什么，你俩一个顶着皮卡丘睡觉去了，一个借口要修改论文，剩我一个人在这里顶了整整十二个小时了。 在这十二个小时里我为你执行部分布在全世界各地的七个行动组擦了屁股，支付了额度高达十二万美元的善后款项，阻止了一起枪战，正在解决一场子虚乌有的核武危机……而你现在急匆匆地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丢了什么资料？ 施耐德没有说什么，只是取出一个文件在曼施坦因面前晃晃，曼施坦因打了个冷战，但绝不是因为空调开的太足了，因加班而混混沌沌的脑子好像被人强行灌入一盆凉水。 文件上印着暗红色的纹章，图案是一条巨蛇头衔着尾围成一个圈，鳞片宛然，中间是粗黑体的两个字母，“ss”。 “顶级编号……”曼施坦因低声说。 卡塞尔学院的任务优先级从高到低，分别是abcd级……一般来说作战任务被评为b级，而要见血、出动血统优势的专员、动用大量资源的任务一般被评为a级，其中也有过超越等级之上的特殊任务，那些对血统纯正的古龙的作战定为“s”级，“s”级任务很少出现，路明非干掉诺顿的任务如果量化就差不多是“s”级，虽然也就消耗了点粮食和医疗资源......还搂回来一对刀剑，可以说是大赚特赚。 而“ss”这种级别则是例外中的例外，未必比“s”级更加重要，但是极其特殊，这类任务由校董会直接下达，不通过校长昂热。 “校董们的艳照被中国截获了？什么东西能让他们这么着急？”曼施坦因没听说过最近有什么行动。 施耐德没有笑，他沉默的盯着曼施坦因，表示自己没有开玩笑。 曼施坦因拍了拍手，“先生们女士们，让我们单独说话。” 中央控制室里其他人很识相地站了起来，在这ss级任务面前，即使是核武危机还是黑帮火并都得绕路。 “你想去哪？”曼施坦因一把把跟在队尾想溜出去的古德里安抓了回来。 “可你说你们要单独说话，”古德里安挠头，“你们说的那些东西我又不懂。” “就你这样还想升终身教授？”曼施坦因对老友这种没有担当没有责任的行为严肃批评，“‘ss’级任务不是某个教授可以拍板决定的，校长不在的时候，就得由值班教授组共同决定，我们三个都得在场。” 人员走空，此刻空荡荡的中央控制室里只剩下他们三个。 金属制成的大门严丝合缝地关上了，没有人试图偷听，学院虽说风气自由，但是校规还是很严厉的，没有人想触怒校董会。 “所以，到底是什么东西丢了？”曼施坦因问。 “我个人建议是你知道的越少越好，”施耐德说，“其实这东西本该走执行部的流程，结果出了意外。” 他比了个手势。投影图像从地球的某个点开始逐渐放大，最后变成了一座颇为大气的建筑，但此刻它完全变形了，髙强度的铝合金梁像麻花那样拧在一起。 投影模拟了这场灾难发生的过程，随着地面震动，所有铝合金梁无端地扭曲，好像被一双巨大的手拧转，几千几万片玻璃全部脱离，直坠而下。 “这个建筑有点眼熟啊。”古德里安忽然说。他的记忆力很好，即使只有个模型他也本能的觉得自己从哪里见过。 “是的，这个建筑就在路明非的家乡。你去中国面试的时候应该见过它，因为刚刚投入使用，候车的人不多，所以这次没有死者，只有几个倒霉的家伙被玻璃割伤了。其中包括我们的人。这个建筑本该能抗住八级地震，可是在当地时间的上午，它在一次三级地震中被毁。”施耐德说。 “我们的人？”曼施坦因问。 施耐德低声说，“是雷蒙德，他负责运送这份资料。同时他提交的日常报告中提到自己可能被跟踪，虽然无法掌握切实的证据，但是他也是上过我们课程的学生，有这种强烈的感觉就不得不提防，所以我们安排了路明非为他护航，路明非在之前的任务中表现出了很敏锐的五感，同时他的观察力和战斗力都超出了普通学生的水准，可惜这次任务出了意外。” “那小子都没能阻止资料丢失？难道是新的龙王出现了？而且一座应该抗八级地震的建筑，三级地震是怎么把它震垮的？”曼施坦因愣了愣。 路明非在执行部里一般是干脏活儿的，也就是直接下手跟对面激情互殴，虽然他还很年轻，可是执行部上上下下的人都觉得这是不逊色于楚子航的天才......而且很好说话，服从命令听指挥，和楚子航那种孤狼完全不同。 “这不怨明非啊，这肯定是因为豆腐渣工程。”古德里安插嘴，他听到路明非一下子就精神了。 “不知道就别瞎说，没人说是你学生的问题！”曼施坦因怒斥，”三级地震连个危房都震不塌！肯定是有其他有血统的人。” “确实，能从路明非手里夺走资料，至少是上次入侵学院的标准，还得配合冥照一类的言灵。”施耐德摇摇头，“现在雷蒙德还在医院，路明非正在等待指示。” “时间不够我们派出调查团了吧？”曼施坦因问。 “调查团是之后的事了，校董会给我们的命令是直接派人夺还资料。于中国当地时间19:00前。”施耐德耸耸肩，“听说校董会里的大人物看不上这小家伙，他们还需要别的专员。” “呵呵，真是帮可爱的政客，”曼施坦因点到为止，“那么还有谁能出这次任务？” “外城市的人都赶不到，为了提防余震，铁路和机场都停运到今晚21:00。”施耐德说，“校工部倒是有个团能到，由路明非指挥他们？” 曼施坦因想了想校工部那些臂肌如钢铁、胸膛如石碑的壮汉，摇摇头：“由一个新生带着一帮悍匪？我觉得还是需要经验丰富的专员。” “那就派出楚子航。”施耐德说，“他的家在当地，能尽快赶到。” “唉，一个新兵蛋子和一个暴力狂？你的学生楚子航档案里有十二次记过！”曼施坦因叹息，“执行部人丁凋零啊......” “少废话，执行部本身就是暴力机构！”施耐德冷冷的说。 “我知道你是暴力头子。”曼施坦因苦笑，“但楚子航作风太过分了，十二次任务就有十二次记过，每次出任务都会造成损失......你是不是太过袒护他了？” “没关系，楚子航只是没有有力的队友支援罢了，这次明非和他一起出任务，没问题的！”古德里安两眼放光。 两个人一同转过头来看着古德里安，沉默不语。 “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古德里安不解。 “没什么，只是羡慕你的乐天罢了。”曼施坦因幽幽的说，“你的学生更不可控，一个s级到现在都没有觉醒言灵，谁会信啊？我感觉他甚至比楚子航更危险，老话不是说么，藏在海平面底下的冰山更危险。” “话不能这么说吧......”古德里安喃喃。路明非的战斗力确实不符合常识，还好之后他没再表现出来更不可控的因素，连那身铠甲都没怎么召唤过，在羊群中有一只勇猛的斗羊固然是好事，可是它要是披着羊皮的狼就很难让人高兴起来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楚子航自己都能完成任务！”施耐德冷硬的说。 “那还是让他们一起去吧，反正也不差这一个了......好吧好吧，楚子航为专员！路明非协助！”曼施坦因还是达成了妥协。 没办法，谁让他没一个优秀的学生呢，时间在不断减少，如果完不成任务得罪了校董会，那可比档案记过或者经济损失要严重的多。 “诺玛，把执行团队名单通知校董会，”施耐德抬头，诺玛在这里无处不在，“行动计划正在制订当中，我们会及时汇报给他们。” “明白。”优雅的女声从四面八方的扩音器中传来。 “校董会已经复信，团队调整，委派‘s’级路明非为这次任务的专员，‘a’级楚子航为他提供协助。楚子航应当听从路明非的调遣。”几分钟之后，诺玛的声音又从头顶传来。 曼施坦因和古德里安愣住了，“这就是你说的他们不待见这小家伙？让学生会的新兵蛋子指挥狮心会长，校董会都疯了吧？” 第两百三十七章 楚子航 第238章 楚子航 在路明非正在浪费时间的时候，楚子航的家中。 上午的阳光从天窗照进来，洒在空荡荡的篮球场上，穷狗如路明非难以想象，在这座别墅里居然有人会空出一层专门做一个人的篮球场，起因只是“我们家子航初中的时候很喜欢打篮球。” 虽说不及恺撒老爹过生日直接送布加迪的豪奢手段，可是这等做派在这座小城里也可以算是顶级土豪了。 可是楚子航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他在哪里都能打篮球，无论是空调屋里的室内场还是露天的操场上，他只是打自己的篮球。 橘红色的篮球砸在明亮的光斑里，发出舒缓的“砰砰”声，楚子航面无表情。 空荡荡的球场上只站着他一个人，没有队友，甚至没有对手。更别提场边观众啦啦队什么的。 他慢慢的运球，动作行云流水，（蓝蝶游云划身步......）只看运球动作就能看出这是绝对的好手，力道，球感和协调性无可挑剔。即使是那些靠篮球吃饭的兄弟们也不过如此。 “50比50。”楚子航对自己说。没人知道他的意思。 刺耳的电子哨音横贯全场，楚子航动了，带球突进的仿佛一道残影，破风声响起，哨声中他已经从中圈突入了三分线内，只用了一步！ 即使在那些nba巨星身上都难以看到如此惊人的速度，他在罚球线上起跳，姿势绝谈不上轻盈，无与伦比的爆发力在这个身高不到一米八的男孩儿身上涌现（连载版这哥们儿一米七五......），他如同飓风般把球狠狠扣进篮筐！ 自从篮球这项游戏诞生以来，能够真正做到实战罚球线扣篮的人寥寥无几，可对楚子航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他甚至没有怎么发力。 球没有落地。 篮网是特意调制过的，这样不会被篮网阻碍球下落的速度，这种小技巧一般是那些擅长打快攻的球队用来扩大优势的，可楚子航只是为了球更快的下落，他落地比球更快！ 单臂一展，楚子航把球揽入手中，立刻转身，向着另一侧的篮筐突进！ 只有他一个人，却打出了惊人的气势，仿佛两名顶尖的突破手在互相较劲，楚子航的身形因为高速运动而模煳起来，球砸在地板上的声音密得就像自动武器在连射，甚至连在了一起。如果有人围观这场球赛，会看见红色球衣的人影因极速的奔跑而模糊起来，运球的路线是标准的“8”字形。 再次起跳，扣篮！ 球架颤抖着，发出似乎要断裂的巨响。 自动记分牌忠实的尽着自己的职责，滚动着刷新数字。 只有一个人的篮球赛，两边分数却交替着飞速上升。 哨声响起，此刻记分牌显示“50：50”。 楚子航随后滑入了中场logo的位置，伸展了一下。篮球在另一侧才“砰”地一声落地。 至此，楚子航的全身没有一滴汗，而几秒钟之后，热汗开闸似的涌出，把他的球衣浸透。 这是他家里的篮球场，他在做例行的早锻炼，因为他曾在市少年队里打过中锋，（一米七五的中锋......）“爸爸”慷慨的把整个顶层都做成了篮球场供楚子航练习，但他高中之后就不在篮球队里了，只是他一个人默默练习。 这家伙，说不定真的能带领中国队拿到金牌.jpg 他不是不喜欢和别人打篮球，这是一个团队运动，可是对于血统觉醒后的混血种来说，这种运动已经不适合他们了，就好比知名中锋紫原敦曾说过，篮框设在三米高的空中就根本说不上公平，更强的肌肉力量、更好的敏捷性、更快的反应速度、骨骼的超角度弯曲，对于楚子航来说，全场三分和三分线三步扣篮不过跟普通人打高尔夫差不多，就是“休闲”二字。而如果加大场地调高篮筐，那又不如换个别的运动。 如果他这样和别人打篮球，只能被看成怪物。 所以卡塞尔学院里很少人喜欢打篮球，连女生都能轻易地跃起扣篮，这球就打得很没意思了。学院里流行的是围棋一类的智力竞技，和那种作死的极限挑战运动，什么高山滑雪，徒手攀岩之类的。也是因此卡塞尔学院和芝加哥大学每年竞技的项目是密歇根湖帆船赛，这种靠经验，灵巧和耐力的项目才能打着玩玩儿，即使如此芝加哥大学也没怎么赢过......甚至他们怀疑卡塞尔学院是所体育学院。 因此他只能自己跟自己打球，把这项有趣的体育运动变成了单调的早锻炼。 但无所谓，楚子航照打自己的篮球，反正他一直都不是个有趣的人。 第一个教他打篮球的是那个男人，这就足够让他坚持这项运动一辈子。 楚子航抓起一条毛巾挂在脖子上，从红色球衣里“跳”了出来，这也是拜血统所赐，混血种的灵活程度远超常人。 他淋浴也有程序，严格的三分钟，一分钟热水，一分钟冷水，一分钟温水。第一分钟的热水会挤走身体里剩余的汗，第二分钟的冷水会让肌肉皮肤收敛，第三分钟温水冲干净离开。虽然对常人来说这样冷热交替会导致感冒，但楚子航已经习惯了。 他不是喜欢吃苦，他只是要保持自己始终精密得像是机器。 楚子航有规律地吐吸，把心跳和血液流速降下来，一直过热的体温和心跳跳动过快都不是好事，他的体能专修是太极。冷水冲刷着他的身体，楚子航深呼吸，过热的肌肉肌腱缓慢的恢复常态。 这时，封在防水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铃声是瓦格特的歌剧《尼伯龙根的指环》，这段音乐是执行部电话专属的彩铃。楚子航手机从不离手，就是等着这类电话。 “楚子航，是我，冯·施耐德，手边有笔么？有任务交给你。”指导老师施耐德的声音传来，那种嘶哑的声调别人很难模仿。 “等五秒钟。”楚子航迅速擦干身上的水。 “紧急任务，评级‘ss’，今天19：00之前夺回一份重要资料。详细的任务说明诺玛己经发邮件给你。由你和路明非押送返校，今晚的红眼航班两张头等舱票已经订好，在机场办票台直接领取，走贵宾通道，物品随身携带不得托运。你获得授权，所有设备都可以调用。”施耐德顿了顿，“非必要，不要造成伤亡。” “路明非？”楚子航愣了，如果这还是当年的路公公，那么楚将军还可以理解这是要奉旨监管的，打仗自己来，领赏人家去，可是现在路明非的实力绝不在自己之下，要说也就是没有言灵，什么资料需要这俩煞星亲自押运......难不成是龙墓所在的藏宝图？ “明白了。”可他还是淡淡的应下了。他其实也是个服从命令听指挥的人。 就是经常性的脱离计划而已。 第两百三十八章 楚子航 第239章 楚子航 挂断电话，楚子航打开衣柜。 推开并排在一起的球衣后，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躺着一只黑色的加长型网球包。 楚子航抓着包带把它提了出来，他拉开拉锁，黑色的鲛鱼皮刀柄紧紧地贴着球拍。他握住刀柄，刀出鞘一寸，铁青色的光溅出，冰冷的气息沿着手腕迅速上行。 御神刀·村雨，传说中杀人之后自然会渗出春雨洗去血迹的妖刀。有人用再生金属铸造了这柄本不存在的刀，并把它供奉在神社中十年，以养它的戾气。 在那个雨夜，这柄刀曾经插在车门里。 楚子航收刀回鞘。路明非......么？ 按理说自己是狮心会会长，而路明非没等自己示好就加入了学生会，俩人应该水火不容......最次也是互相较劲。 可是两人神奇的关系还不错，楚子航早锻炼的时候路明非总会溜溜达达的跟自己一起跑，自己在图书馆的时候他也在那里趴着看书，两人交谈不多，但是却意外的和谐，好像认识了很久。 他记得这个名字，在那个雨落狂流之夜。 或许连路明非自己都不记得了，因为他衰惯了，雨天没人接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可楚子航还记得，那个雨夜里，这个初中部的小子蹲在屋檐下，他被同学拒载了，歪着脖子，聋拉着脑袋，手指扫过屋檐上垂下的水帘。 那时候楚子航目睹着他的背影，脑海中忽然跳出一个念头。 或许自己可以捎他一程。 可那小子忽然一缩脑袋，拿外衣裹住脑袋，丧家之犬似的窜进雨幕里。他跑的还真快，在楚子航来得及喊他之前，他已经淋得透透的跑了很远了。 那是楚子航第一次听到路明非这个名字，到了卡塞尔学院都没忘却。 或许是因为自己每个夜晚都要回忆那个雨夜的一切，又或许是因为男孩那天狼狈的背影，就和雨夜中的自己一模一样…… 他们都像是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 “你知不知道要怎样才能买到birkin包啊？我都在排队名单等了两年了，你说是不是只卖给vip会员啊？” “我倒是买到了，不过不太好看，上次去欧洲的时候我在hermes店里买了几万块的小东西，店员悄悄告诉我还有一个birkin的现货，我想都没想就拿下了。是那种纹理不太明显的鳄鱼皮，叫浅水鳄的，还是个金色的。我还在想是不是该买个红的。” “你可真会臭美啊！能买到就不错了，什么时候借我背背？” “小妞，让我亲一下就赏给你好啦。” “去死去死！”一个女人蜷缩在沙发上，用光脚去踢对面的女人，被对面的女人抓住了。 四个阿姨辈的女人都蓬头垢面的穿着丝绸睡裙在沙发上嬉笑打闹，喝着红茶解酒。脸上还糊着昨晚的彩妆。 “快中午了，吃什么？”有人忽然意识到时间，此刻阳光从高挑的落地窗照进来，微风拂过丝绸窗帘。 门无声的开了，一个男人走进来看了一眼满地都是的易拉罐和酒杯酒瓶，还有四个以前都漂亮的满城皆知的女人，现在却看上去有点老态。 “子航好帅呀，来来，陪我们坐一会。”阿姨们热情的发出邀请。 楚子航穿了条水洗蓝的牛仔裤，白色的t恤，全身上下简简单单，斜挎着黑色的网球包，头发上带着刚洗过的檀香味。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算个真正的“男性”，但漂亮阿姨们没有要避讳他的概念，该玉腿横陈的照旧玉腿横陈，该蛇腰扭捏的照旧蛇腰扭捏。 楚子航算是被他们看着长大的，因此都把他当亲儿子看。 “不坐了，我叫佟姨帮你们订餐了，鳗鱼饭两份，照烧牛肉饭两份，”楚子航说，“一会就送来，汤都是味增汤.” “子航真体贴。”楚子航就能记得每一个细节，包括他们爱吃什么，喜欢的电视节目，甚至拖鞋的颜色。 “子航出去打网球么？”妈妈问。 “恩，中午跟高中同学聚会，下午打网球，晚上去看老师，可能不回来了，（然后转头答应后爹早点回来是吧）”楚子航说，“牛奶冻在冰箱里，喝了再睡，还是一样，微波炉转一下加方糖。” “乖儿子我记得啦，你可越来越啰嗦了。”妈妈跳起来双手拨弄着儿子的头发。 啰嗦么？大概是那个男人的基因遗传吧？ 楚子航一动不动，任凭她把自己的头发弄乱，随后自己把头发理好。 “记得就好啊。” 这几年过去了，他大概明白了那个男人为什么老惦记着“喝牛奶”这件小事，大概是明知道失去的什么东西要不回来，也不敢去要，只想做些事情表示过去的那些不是虚幻的，自己跟过去还有联系吧？ 那是通往过去记忆的，绵绵密密的，漫长的丝线，似乎只要不断，就还没有绝望，就还可以不死心。 “每次看到你儿子这样的男孩儿我都会觉得活着真好，真是太帅了，氪金狗眼瞎了又瞎！”姗姗阿姨大声说。 “确实，我要是年轻二十岁，非把他从你家里拐走！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啊啊啊！”安妮阿姨捂着脸犯花痴。 “年轻二十岁还能轮到你？我还没出手呢！（无所谓，我会出手......）莹莹多让子航在家里呆着嘛。”eb阿姨两眼放光。 楚子航在背后轻轻的带上门，把女人的喧嚣和自己隔开。（中老年妇女偶像啊这是，90后的秀才？） “爸爸，晚上同学会，想借你的车用一下。”楚子航给自己的后爹打电话。 有个有钱有势的老爹说会满足你的一切需求，听起来很不赖。 可是楚子航还是更想念当年的那个平房，他的亲爹在地上趴着绕圈，给自己当马骑...... “嗯，开那辆新的panamera去吧，你同学有驾照的也让他们开着玩玩。钥匙在鞋柜上，玩的开心点。”爸爸慷慨地表示楚子航要用车随时用，他的钥匙在家里都给楚子航留了备份。楚子航是个很省心的人，绝不会像飞车党一样开着豪车炫富，而爸爸很乐意继子代替忙碌的他向同学彰显自家的财力和品味。 “谢谢。”楚子航挂断了电话。 还是一成不变的好男人，成功人士的腔调。带着点淡淡的疏离，楚子航很努力的扮演着好儿子的角色，而老爹也很努力的扮演着好父亲的身份。 可惜，终归还是扮演。 车库里那辆奔驰s500的旁边，一辆暗蓝色的新车静静地趴伏着，低矮的车身，修长的流线，像是沉睡的猛兽。 楚子航把包扔进后备箱，坐在驾驶座上，扳下遮阳板，对着化妆镜凝视自己的脸。 这是张很英俊的脸，线条明快肤色白皙，开阔的前额，挺直的鼻梁，有力的眉宇，以及那双温润的黑眼睛，看起来就像个三好学生，拼颜值路明非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可随着他从眼眶中取出两片隐形眼镜，缓缓的调整着脸颊上的肌肉......镜中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脸色冷厉如刀，金色的瞳孔转动着难解的花纹，如同燃烧着金色的火焰，任何人现在和他对视，都会感到压力铺天盖地的涌来。 有时候他也会怀疑，这两者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启动！”他低声说，戴上一幅黑色的墨镜。 卷闸门缓缓地提升，阳光如瀑布洒在挡风玻璃上，楚子航松开刹车，油门到底，引擎欢呼起来，panamera如发硎之剑刺破盛大的光幕。 第两百三十九章 披萨馆 第240章 披萨馆 路明非倒是不知道楚少爷时隔这么多年还记得初中那会儿的相遇，可惜他不是女生，也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当年淋雨那点事儿他早忘了。没有伞的孩子就该努力奔跑啥的...... 他现在来到了那家披萨馆，看着门口的招牌核对自己有没有走错路...... 把雷蒙德送到医院以后他就没事可做了，反正资料丢了也不是从他手里丢的，当时情况一片混乱，路明非眼疾手快挡住了那片冲着学长脑门儿去的碎玻璃，资料什么时候丢的都不知道。 感觉这回可能是碰上硬茬子了，能无声无息的从自己身边把东西摸走，潜行技术绝对不输那个入侵学院的女忍者酒德麻衣，当时他一点感觉都没有，要是那人不是选择摸走资料而是趁乱给自己一刀......（我记得连载版有个会放冥照的，不知道是不是夏弥，就当是吧，然后她有掌控力的能力一记万象天引把资料摄到手里也很合理对不对？） 不过他向来够摆，学员就做学员该做的事儿，那种动脑子的任务还是交给执行部那些专员，把雷蒙德安顿好他准备顺便去把午饭解决了。 “苏菲拉德披萨馆......没错了。”路明非进去包厢，里面一对小胖子并肩坐，看上去圆滚滚的，肚子皮带都勒不住。 那是班里那对双胞胎之一，看上去一模一样，电影院赵孟华向陈雯雯表白的时候，俩兄弟扮演的“o”。一年不见身材越来越像“o”了。 “我靠！”兄弟俩看见路明非，弟弟徐淼淼脱口而出。 路明非愣了一下，自己身上没沾血吧，这身衣服也挺正常的......吧？ 徐岩岩连忙捅了捅弟弟的腰，强行憋出个笑来，“路哥，您也来啦？快请坐快请坐。” 路明非心里咯噔一下，不会被陈雯雯涮了吧，听这意思好像他们没邀请自己啊......难道自己被当成蹭饭来的了？ 我路明非不说家财万贯吧吃个披萨的钱还是有的，路明非懒得跟他们计较，准备换个地儿开饭。 此刻陆陆续续又有人进来，看到路明非之后都啧啧称奇，更有甚者凑上来握手，一幅与有荣焉的样子，搞的路明非现在要是拔腿就走像个社恐一样......他只能继续在这坐着。 不怪兄弟们这么激动，路明非现在在仕兰中学是传说一般的存在。 虽说作为市里名列第一的贵族中学，仕兰中学不乏传说。 什么钢琴十级琵琶八级英语六级的好苗子如过江之鲫，每年毕业都有四五个拿奖学金去美国或者欧洲留学，向国家游泳队输送过运动员，涌现过“武英级”的好手。那家伙生得就跟大侠似的，专攻双刀，英姿飒爽，家里还有钱，雷克萨斯接送。 每每看见这位背后插着两把练习用刀，红缨飘飞于两肩，挺直腰杆，扎马似的坐在一辆豪华轿车的后座上……想不成为传说都难。 可传说这种东西就是要对比才有冲突感，像那位大侠成为传说不过是水到渠成，而路明非此人，却如流星经天，震撼全校。 秘传的《仕兰校史·神人篇》记载，路明非性别男爱好女，优点是吃饭不挑食......爹妈把他寄养在叔叔家七八年了，基本没露过面，而路明非丝毫没有表现出什么特长，成绩只能说稳定倒数，身为班里定海神针般的存在。 而且不仅人怂而且嘴欠，你永远想不到下一刻他嘴里会蹦出什么烂话来。 上课的时候很少认真听讲，要么两眼放空看着窗外，思绪鬼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要么就一直在网吧通宵，来了教室就躲在最后一排偷偷打盹，口水流了满桌。 在家长会上基本没人出席，显然是叔叔婶婶也丢不起这人。 在强者云集的仕兰中学，这种人就是长在路边的杂草，大家都有意无意地踩踩他。 哦，也不能说这兄弟一无是处，除了说烂话很有水准以外，他的星际争霸也颇有造诣，在仕兰中学乃至这一片的网吧路老师的实力都可以说是绝对的翘楚。 可惜那时候直播尚未兴起，路明非没能靠这一手混成百万粉的大主播，（说起来他要是主播那么会说烂话一定也很有直播效果......）只能混在网吧以打“教学赛”的名义蹭别人的上网费和营养快线。搞的大家衡量他的时长都是以营养快线的瓶数为标准，只要你包他网费和饮料，这家伙绝对扭动着凑上来，涎皮赖脸，全无师范的尊严。 这种人其实每个学校都有，没什么稀奇，可是路明非的传说之处就在于他毕业之前的那一晚，霸道尽显！ 兄弟们不知道这是扮猪吃虎还是龙王归来。就在文学社的吿别会上，校草赵孟华精心设计浪漫表白，极尽艺术性和独创性，一句i love you惊艳全场，和文艺一姐文学社社长陈雯雯成功修成正果。顺便耻笑路神人也曾对某人有非分之想时…… 小i突然暴起，一双刀剑般锐利的邪眼震慑全场，压着赵孟华瑟瑟发抖，据他日后回忆，怀疑路明非身上散发的就是传说中的杀气。 整个场子没人敢动。 随后天使降临，手握刀剑！ 一位红发小妹推开大门，姿容秀丽，容光照月，带着漂亮妞儿和路神人的头面衣衫（头面这个词儿是不是只有女的能用？），在路神人面前那叫一个低眉顺眼，温婉如水，挽着他登上火焰般的法拉利绝尘而去。只留兄弟们看着尾气发呆。 每个人都在传诵那小妹的容貌和气场，妩媚如花，冷厉如刀。那娇媚，那凌厉，鲜花刀剑，同场飞舞。仕兰中学的男生又惊又妒，女生觉得捆一块儿都比不上那小妹回眼一瞥的风华！ 随后路明非简直如同龙王归来，一发不可收拾，很快消息传来，路明非获得了仕兰中学有史以来最高的奖学金，就读于美国私立贵族大学卡塞尔学院。 这学院严格无比，面试官曾经在面试中把仕兰中学所有精英都给拒了，可就像是求着路明非入学似的。听说后来他们的校长还给仕兰中学校长发来了热情洋溢的感谢信，说感谢您为我们培养了那么优秀的学生。 仕兰中学校长把这封写满溢美之词的信和路明非在及格线上奋力挣扎的成绩单对比，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幻灭。 就是说，那个龙二里把楚子航拉到尼伯龙根的到底是夏弥还是奥丁？ 连载版像是奥丁，单行本说是夏弥，好乱啊……如果是夏弥，那猎人网站管理员说什么拜拜啊，可如果是奥丁干的，那夏弥在里面又扮演了啥角色啊 干脆写他俩狼狈为奸一块抢楚子航算了，夏弥雇的猎人网站，结果引起奥丁注意了，俩人都想抢楚子航？ 江南这个谜语人啊…… 第两百四十章 披萨馆 第241章 披萨馆 不过说实话，路明非在仕兰中学的地位倒也不是那种打遍天下全无敌手的程度，最起码比他们大一届的学长楚子航就算是天花板级别的猛人，比路明非还要猛，那些刚入学的学妹们看见毕业照上那张英俊逼人的脸，就都脸红心跳的仿佛灌了两杯二锅头。 和路明非这种“剑走偏锋”的欧皇不同，楚子航符合中国家长对“别人家孩子”的一切想象，他不玩游戏不去网吧不唱ktv，闲暇的时候就运动学习，连擦黑板都比别人擦得干净，他们老师最常说说的一句话是，“你们要是和楚子航一样，我做梦都能笑醒了，还用愁什么升学率？” 楚子航擅长的是书法、篮球、大提琴这样的才艺，年年都被仕兰中学拉出来表演节目。同时他也是毕业就去美国留学的狠人。在路明非之前是风头最劲的传说人物。 可是大家对楚子航只有憧憬和称赞，但对路明非却充满了“彼可取而代之”和“大丈夫当如是也”的情绪，什么卡塞尔学院？他路明非进得，我进不得？ 路明非之所以成为“传说哥”，就是因为那份奖学金太豪迈了、那辆法拉利太犀利了、以及……带他走的那个女孩太耀眼了！ 如今连当时在场的徐岩岩他们都不记得那个叫“诺诺”的女孩长什么样子了，对她的评价只剩四个字，“容光照人”。那是一束扑面而来的光，不能抗拒。 路明非最传说的地方就在于他当年那副如同霜打了的茄子的怂样子，和他佩戴着法拉利、高额奖学金、惊艳美少女这三件饰品，这其中的参差让无数心怀幻想的兄弟设想如果走了狗屎运的是自己，那么会是怎样的局面。 路明非就好比一个一没技术二没心气三没能力的家伙，却混入了代表国家出战的体育队伍瞎打乱投，挥霍着自己的天赋或者其他的什么玩意儿，任何一个想要站在世界舞台上身披国旗的兄弟都会痛恨这种暴殄天物的行为！ 当然，世界上热爱法拉利、奖学金和美少女的高中男生绝对比热爱站在赛场上的人要多很多很多，所以路明非的名字才超越楚子航高挂在仕兰中学“此獠当诛榜”的第一位。 简单概括，他的狗屎运强到上三届下三届，人人皆欲先杀之而后快的地步。就连那些混在街头的混混都想跟路明非比划比划。 徐岩岩多少比弟弟多点城府，因此谨慎的邀请路明非落座，一口一个路哥叫的熟极而流。 路明非携大美妞、法拉利跑车和巨额奖学金，击溃了无数人的自信，人总是看不惯以前不如自己的家伙爬到了自己需要仰视的位置。但徐岩岩摸不清此人路数，还不敢立刻蹦出去痛下杀手，为男生除害…… 其实兄弟俩和路明非的关系也说不上好或者不好，不过看见路明非的一瞬间徐岩岩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这兄弟双眼放空，既似茫然无措，又好似睥睨天下，无人值得他审视一般。原本路明非这棵草徐岩岩没事也踩过两脚的，都跟赵孟华混，一般也分三六九等，他俩是忠实狗腿，因此也看不上路明非这种外围人员，不过不知道此獠如此得势，每年有几万美金可以随手花，会不会衣锦还乡牛皮哄哄，让人心理落差蛮大的。 此刻路明非一身休闲外套，胸口挂着一幅墨镜，筋节分明的右手上带着一枚古朴的银戒指，看那巨大的徽面和精致的线条就知道是讲究东西，大热的天，他却好像周身散发着清新的气息，端的是冰肌玉骨清凉无汗的好汉一条。（话说这搭配是不是很诡异......主要是我觉得主角是讲究人，不能还是大裤衩子大背心吧......） 路明非叹口气，感觉自己来的不太对劲，也不知道学院什么时候派任务过来，他无聊的拨弄着自己的iphone，滑动着看看有没有新消息。在外人看来无疑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和他们这些国内的土鳖不在同一个层次，其实路明非只是不知道干点什么好。 熟络的兄弟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用复杂的眼光看着路明非，人三三两两的进来了，连不太在文学社活动的钢琴小美女柳淼淼也来了，这个聚会好像变成了仕兰中学的小规模同学聚会，包间里渐渐热闹起来。 柳淼淼看到路明非显然也吃了一惊，她没有参与讨论，而是按着膝盖乖乖地坐在旁边，抿着嘴笑。 路明非觉得奇怪的事越来越多了，柳淼淼是文学社的么？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叫自己来的陈雯雯为什么还没有出现？路明非记得自己的社长虽然看上去是文学少女，但却也是女强人似的人物，组织活动聚餐身先士卒，指挥若定颇有大将风范。 而且她身为社长怎么会迟到？ “你在复旦嘛？你们和交大哪个厉害点？”他试着和柳淼淼搭茬。 在路明非记忆里柳淼淼是那种说话细声细气，有点娇弱的女生，看起来比班里其他人小了一两岁，柳淼淼钢琴十级，有双很乖的眼睛。班里男生基本分为三派，一派觉得“小天女”苏晓樯天下第一，一派声称柳淼淼比苏晓樯漂亮多了，其余的都归在陈雯雯名下。 兄弟们捂脸，看来路哥还是以前的路哥，一张嘴就是含沙量。 当年的喜欢柳淼淼的男生好似小女神王座下的男侍，有次路明非还听见两个喜欢柳淼淼的男生私下里交心说：“这辈子估计娶不到柳淼淼了，让给你吧！”另一个拍胸脯说，“你放心我一定对她好！” 这是什么见鬼的兄弟义气？ “嗯。”柳淼淼微微笑，知道路明非只是随口问一句。 今天柳淼淼穿了一条傣族风格的筒裙，蜡染的蓝色合欢花，配了件白色的吊带背心，头发梳成高高的马尾，居然还化了淡妆。 好像不到一年的时间这个小毛丫头就开始长大了，现在走在街上大概会有猥琐的大叔回头看吧？ 真是岁月如梭时光如歌呀。一年过去大家好像都比以前变化了点，同学少年都不贱。 第两百四十一章 披萨馆 “今天什么特价？”徐岩岩勤快的翻着菜单问。 天大地大，肚子最大，吃饱了才有力气谈别的东西。 盯着路明非看久了也没什么特别，也不知道路神人是天生低调还是返璞归真，反正他现在既没有三头六臂也没有漫天撒币，兄弟们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开始嚷嚷起来。 “管他什么特价，你以为疯狂星期四么？今天所有的消费都由赵公子买单，尖叫声！”徐岩岩的弟弟徐淼淼扭动着肥硕的身躯大声说，手里挥舞着矿泉水瓶子，活脱脱一幅狗腿子模样，“赵哥说了，先来一人一份海陆全套的披萨，外加无限可乐续杯！我还要洋葱卷和烤鸡翅膀！” “可乐续杯？”路明非一愣，这才意识到资本主义的腐朽...... 在万恶的美利坚无限续杯是基操，难怪那里的肥胖率高...... “就这点出息？赵公子买单还吃披萨？土狗的命！”有兄弟不屑，“你们没听说赵家公司要上市了？听说光是千万富翁都有十几个！不宰白不宰！爷要一份黑松露肉酱意面，配里海黑鱼子！” “还里海黑鱼子，你知道里海在那儿么？”徐淼淼斜斜他，“装什么大头葱？” “不知道无所谓，反正我看菜单上这东西价格最高......” 一圈下来菜单传到路明非手里，徐岩岩谨慎的问路哥想吃什么？ 这时候兄弟们看看路明非，想知道这哥们会不会语出惊人。 路明非下意识的嘴欠，“跟刚才那哥们儿差不多，一份中式松花蛋烩特选猪肩肉配水晶香稻浓汤，配一碟盐渍乳黄瓜色拉配油醋汁及蒜醋汁。” “什么什么？”徐岩岩傻眼了，“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美国式的美食么，为什么听名字好像从哪里听过但是好像从来没见过一样？他们没出过国，下意识的觉得路明非在说什么高端名词。 “没什么，给我上份披萨就行。”路明非笑笑，这种烂笑话他经常和芬格尔说，什么今晚我们吃特浓肉孜酱青葱拌意面（杂酱面）啦，法式甜酸西红柿片配黄油鸡蛋粒（番茄炒蛋）啦之类的。芬格尔第一次还充满期待，结果看到东西之后说师弟你真是有才，一个西红柿炒蛋说的跟他妈国宴似的。 徐岩岩胆战心惊，其实路明非以前也爱说烂话，这种话以前说出来自然是嘘声一片没人当真，但人在不同的地位上说话的分量不一样，此刻徐岩岩认真沉思，不知道路神人有何深意。 “我，我去洗手间。”徐岩岩神情恍惚，两眼茫然的往外走。 路明非的气场搞的他现在都有些茫然了，他现在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冷静冷静。 一推门，“砰”的一声，门外一张好大的脸。赵孟华的脸。 脸中间印着一条红印子，被玻璃门边打的。 “老......老大？”徐岩岩哎呦一声扑上去问候，赵孟华捂着脑袋。 “你着急干嘛啊，外面是有美女还是有金山啊？”赵孟华推了徐岩岩一把，没好气的说。 “这不是太久没见赵哥你了，激动了激动了。”徐岩岩点头哈腰。 既然赵哥来了他也就不慌了。赵孟华怎么也得跟路明非有一战之力。 在这座小城里赵孟华也是绝对的传奇。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上清华，专业任选。因为家里有熟人在管理学院，于是选了管理，大三大四跟纽约哥伦比加大学交换学生的名单内定有他……一切一切都很耀眼。 如果没有路明非，想必赵孟华也是人称小子航，楚子航也就是个大孟华。在仕兰中学也是传说般的存在。 可惜的是一届里出了路明非，黑的跟煤球一样的黑马。 虽然仕兰中学的领导们也没听说过卡塞尔学院是何方神圣，但是美元兑人民币的汇率总是懂的。当他们知道路明非获得的是一笔大约三十万人民币的奖学金时，毫不犹豫地拜倒在卡塞尔学院的阔绰手面下，把路明非捧上了王座。 当年张榜公布成绩的时候，路明非和卡塞尔学院高居在赵孟华和清华之上，孤零零地挂着，仿佛古代科举取士出来的状元。当真是力压群雄！ 赵孟华仰头看着高高在上的红纸榜单自己的名字屈居在一个bug人物之下，家长们议论纷纷说路明非是何方妖孽，就郁闷得恨不得一口老血喷出来，路明非？就那个平常怂不拉几，毕业聚会上还疑似精神分裂的神经病？ 这次来赵公子请客，他倒是没邀请路明非，但是看见这尊神大马金刀的坐在包厢里，旁边的兄弟们阿谀奉承之声不绝于耳的时候。 他承认，他慌了。 那一天，赵孟华又想起了被路明非凌厉眼神支配的恐怖，以及被他的手按在肩头，丝毫无法反抗的那份屈辱。 驱逐他们，一个不留！（不好意思串戏了） 那天他是特意想耍耍路明非的，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跟某位校园黑道小说家说的一样，“校园有时候比社会更残酷，因为里面是一群有破坏力却无容忍度的少年。” 踩在路明非的头上夺取陈雯雯的芳心，有种生杀予夺的快感，多年后江南老师曾经在他的新作天之炽里描绘过类似的场景，在雨夜里色眯眯的男爵踩着男侍的后背上，抱着喜欢男侍的姑娘上马车，因为他就要让女孩儿看到，这个男侍就是那种为了一枚金币屈膝跪下的贱人。（卑贱的贱） 没想到那个蔫吧的家伙突然像个泡水的芹菜一样抖了起来，赵孟华长到十八岁，第一次那么直观的感受到了所谓“杀气”的存在。他当时只有一个念头，跑！跑的越远越好！ 那种所谓的杀气冲刷着赵孟华的身躯，仿佛赤身站在冰冷的北极！他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但是他真的是很想逃避。 赵孟华紧紧盯着路明非，包间里响起了一片“老大”声。 那天的事情好像幻觉，路明非脸上笑容淡淡，也跟着兄弟们起来鼓掌。毕竟有人请客还是还令人高兴的，芬格尔向来喜欢蹭饭，最多也就是跟他平摊宵夜的费用。 第两百四十二章 披萨馆 赵孟华嘬着牙花子。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路明非这种表现倒显得他小家子气了，高中同学有什么事儿过不去的，更何况是自己想要耍他在先。路明非也算是正当防卫......个鬼啊！ 赵孟华想要挤出个友好的笑来，可惜他对路明非的感情太复杂了，以至于他准备好的笑卡在僵硬的脸上，脸颊肌肉抽搐，似乎皮笑肉不笑一样。 “老赵这不会是昨天被风吹到了吧，快快，坐这儿，离空调远点。”路明非招呼着，看上去确实一点敌意没有。赵孟华反而像个不懂事的小弟一样被他按着肩膀坐好，在一片老大声听上去颇为不是滋味...... 赵孟华定了定神，自己来这里请客有自己的目的，和路明非在不在关系不大，只要他不是脑子一热突然掀桌子的话...... 等等，这家伙的话，掀桌子的事情似乎也不是做不出来啊？他路明非不就是个偶尔会发疯的家伙吗？ 赵孟华欲哭无泪，此刻心里暗暗骂娘。 “老大？点菜吧？”兄弟们不知道赵孟华此刻心里弯弯绕绕，在他们心里路明非同志此刻纡尊降贵和老同学吃披萨，看上去也不是很有架子的样子，心里都觉得这兄弟低调，为之前没给过他好脸色默默自责，哪有人关注赵孟华心里这点小九九。 “点，点，请你们大吃一顿。”赵孟华定定神，撒币这个环节他熟啊，终于来到了他熟悉的环节，金钱的力量是伟大的，此刻大家的重点终于又回到了赵孟华身上。 披萨上来了，各种型号的都有，除了每人一份的还有公共披萨，以及其他的饮料零食之类的。 路明非随手撕了一块慢慢啃着吃。看着兄弟们热火朝天的搭话。 “说起来，美国这地儿阳光挺好啊，看路哥这皮肤，性感的古铜色。”有兄弟啧啧赞叹。 “嗨，湖边晒的，一般也没那么热。”路明非确实晒的不轻，不过是他自愿的。 卡塞尔学院的传统项目是帆船，以路明非的实力自然是要为卡塞尔学院的荣耀出力的，因此他经常在那艘100多万美元的水翼快帆船上下功夫，虽然他的水平一般，不过硬靠着自己的身体素质，倒也是吊打芝加哥无压力。还是那个比喻，当你能三分线起跳把球扣进篮筐里，你的篮球水平已经不重要了...... 说起来路明非对这种高雅而辛苦的运动本来就嗤之以鼻，宁愿缩在宿舍里打星际或者看个动漫什么的，芬狗怒斥，说你这样是在浪费人生，难道你这辈子就只看这种二次元？ 路明非辩驳说自己是在欣赏艺术，芬狗冷笑说别怪师兄没提醒你，你现在去还来得及，你去看看什么才tm叫艺术！ 路明非去了一次之后他就非常情愿了，因为诺诺苏茜甚至零都会穿着泳装操帆，夕阳照在宽阔的河面上，白帆片片，女孩们姣好的身形和他家老大恺撒·加图索一身线条明快的肌肉相辉映，美不胜收。 什么tm是艺术，这tm就是艺术啊！ “美国军训是在湖边呐？对了路哥，你们美国军训有没有真枪？”还有兄弟比划着自动步枪的样子，看上去是觉得自由美利坚。 “不是军训，我们学院经常玩儿帆船，男学员都得去参加帆船集训，在那儿晒的。每年都和芝加哥大学在密歇根湖上比一波。至于真枪......”路明非面色古怪，想起了自由一日的时候...... 兄弟们看路神人的脸色，好似一个有故事的男人......因此他们就果断转换了话题。 包间里的气氛非常火热，非常嗨皮......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白裙女孩儿飘了进来，啊不是，是走了进来。 女孩儿有长长的头发和长长的裙摆，身上素的只有黑白两色。在这个炎热的夏日，女孩儿却如同心寂如死一般......看着就让人心里发凉。 “陈雯雯，路明非初次暗恋对象，长达三年，无疾而终，花落赵孟华。”如果路明非有一本人生档案，在他年纪很大以后回头读，关于陈雯雯的只是这些而已。没牵过手，没看过电影，没去旅行过，连一点点机会都没有，一段乏善可陈的暗恋。 在渐渐模糊的记忆里，偶尔闪过的是入学那天白色的裙裾，和映在女孩脸上的光影。 光影破散凌乱，无关紧要。 不过路明非显然是一条好汉，情情爱爱的事情对他来说无关紧要，或者说他现在对三次元的妹子都提不起兴趣...... 不知道会不会孤独终老。 气氛突然变得及其诡异，按理说赵孟华是陈雯雯的男朋友，他应该上前问候，可是这家伙却好像瞎了一样在那里直愣愣的坐着，兄弟们之前也嫂子嫂子叫的勤快，现在却一个个好像成了哑巴。 陈雯雯四下看了看，空给陈雯雯的只有路明非身边的空位，路明非来的挺早，后面的兄弟不知道是出于敬畏还是疏远都离路明非有点距离。 路明非愣了愣，陈雯雯轻手轻脚的坐在他的旁边。 “这又是搞什么飞机......难道赵孟华这小子还是个ntr爱好者？”路明非琢磨。 主要是路明非一直是怀着善意对人的，就好比当年他和拉伯克混入帝都的时候，他俩毫不怀疑和他们对接的妹子，直愣愣的跟着她进了帝都。 结果拉伯克被妹子一刀捅在了肾上，而自己也被看守当场拿下。从那以后路明非对“背叛”两个字就颇为敏感。 当然按照动画进度他也没敏感两集就挂了，这个咱们就不说了...... “社长，吃点啥？”路明非把菜单递到陈雯雯手里，现在气氛异常诡异。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陈雯雯摇摇头，什么话也没说，低头发着短信。发完短信她把手机面朝下扣在桌上，一口口地喝起番茄浓汤，她的脸被汤碗挡住了，路明非想看一眼都不行。 “这是搞什么飞机啊……这帮人不会又想涮我吧……”这玩意儿有前科，因此路明非的怀疑有理有据…… 隔着老远的赵孟华的手机”嘟“的一声响，赵孟华微微皱眉，拿起来看了一眼新进的短信，很快回复一条，也把手机扣在桌子上。 第两百四十三章 披萨馆 “老大，你们交换生到时候能在美国考博么？”赵孟华的小弟问。 “嗨，按道理说毕业都得回国，不过在美国直接考进名校机会大，到时候就找人呗，还不就是托关系的事。”赵孟华风轻云淡的说。 这种话题还是他比较喜欢的，兄弟们捎带着讨论那小谁买了一辆吉普在学校里开，那小谁挂了三科居然是因为去上高尔夫球课了，那小谁从来不住学校宿舍而是租一月一万二的酒店式公寓住…… 说着说着大家又活跃了起来，这种纸醉金迷大家都是败家子的话题显然比路明非一人炫富的帆船横渡密歇根有吸引力，大家又环绕在赵公子周围。路明非不以为意，叼着根奶酪棒嚼啊嚼，笑容淡淡。 “老大威武！”小弟把手伸向赵孟华的手。 “你才知道我威武么？”赵孟华一愣，下意识的握住小弟的手摇了摇，“一年不见你小子怎么学会握手这套了？什么路数？” “鬼才想跟男人握手……我是想看看你的表……”小弟抓过赵孟华的手腕，赵孟华手腕上是一块颇有分量的机械表，看上去挺厚重，最起码路明非觉得这玩意儿戴着纯属自己给自己找罪受......（穷狗的暴论，大家不要在意） 表圈流淌着金和蓝混合的淡淡的微光。牌子路明非看着眼熟...... “搞了块劳力士？”小弟啧啧赞叹。 “别给我砸了。”赵孟华摘下来递到小弟手里。 “哇噻，‘游艇名仕’！4016的机芯！老大，戴金表了！”同学里有的是识货的。 “金的，我老爹不喜欢钢玩意儿，他换了块百达翡丽，我就把他那块搞来了。”赵孟华有点得意，“手动上链，一天快慢也就两三秒。” 这种昂贵的男用装饰品还是颇为引人瞩目的，就连恺撒也常戴一块百达翡丽，偶尔也会换成真力时或者格拉苏蒂什么的。 兄弟们纷纷放下手里的披萨围过去看赵孟华的表，手表这种精密的小机械对于男生总有吸引力，每个男人天生都会喜欢充满机械感的玩意儿（最起码我就很喜欢），而且男生也总得有点什么地方吸引女生的注意。 对于女生来说，她们可以有大堆大堆的耳坠、项链、手镯戒指之类的饰物，每天换来换去都可以，但对于男生来说，大部分也就是戴个链子戴个手串，而手表就是很棒的道具，带一块好表的本质意义就像南太平洋群岛上的猴子会把野果放进腮帮子里，营造强硬有力的双颊以吸引母猴子的注意。 路明非没凑上去，他抓紧时间把刚上的披萨撕了一块到自己盘子里，早上他就没吃饭，而他平时又不喜欢吃零食，因此只能趁现在填饱自己的肚子。披萨这玩意儿不能老吃一种，容易腻。 他也不认为一块每天快慢两三秒的东西有什么好吹的，手机自动校准比这玩意儿好用的多。话说有一次马斯克在接受采访时，主持人问，你没有戴表吗？马斯克说，并没，随后却这样说，但我之前有一块表。主持人又问，以后为什么没戴了。马斯克回答说，因为手机可以告诉我现在几点了。 路明非自我感觉已经和马斯克一个境界了...... “你吃不吃？”他还顺便问了问陈雯雯，社长大人还是没动，就跟石头似的，在那里呆呆的坐着。此刻那些人距离他都很远，距离他最近的人反而是陈雯雯，近在眼前远在天边。陈雯雯连个眼角的余光都没给他，只是一直发短信，没完没了的。 “世界上只有五个表厂产的所有表都用自己的机芯，朗格、格拉苏蒂、积家、zenith、和劳力士，连百达翡丽都不是完全用自产机芯，有自己的机芯才说明表厂的实力，那些时装表买一块统芯塞在里面挂一个自己的标志根本不算什么……” 赵孟华在那里略带炫耀的侃侃而谈，全盘照搬他在手表杂志上看来的东西，好似他区区十九年的人生里已经玩过了上百块表。 路明非倒是挺乐意捧场，可惜他嘴里嚼着披萨没法叫好。 “我看你也搞了块军表嘛，德国的吧？”赵孟华忽然说。 “我这就几千块钱。”小弟谦逊地说，“跟老大你的18k金劳力士没得比。” “军表看的是造型和气质，挺好挺好。”赵孟华捎带着赞美了一下兄弟。于是看完劳力士的兄弟们又去鉴赏那块德国造的军表，一边看一边骂校园教授太变态了。 这时候突然话锋一转，“路明非戴的什么表呀？给兄弟们长长见识？” 路明非嚼着披萨耸耸肩。 赵孟华嘴角带着点坏笑，他就像小说里的纨绔反派，要说坏也不至于坏的离谱，但也绝算不上好人，经常在某些场景给主角上上眼药，然后被主角装逼打脸以起到让读者大快人心的效果。 可惜这本书不是装逼打脸流。路明非也没把闲钱用在购买奢侈品上，他手腕上那块黑表是学院发的，除了自己花的部分，他把不少钱捐给了学院的机构。 屠龙是件挺残酷的事情，死亡率比其他行业高出很多，而且也没法出保险......因此学院里有机构负责善后，路明非看过自己的保单，如果自己挂了老爹老娘和叔叔婶婶都能领到一笔不菲的抚恤金，这自然不是大风刮来的，而是由校董们慷慨解囊，以及校友们捐赠。 路明非突然想到了收留自己的那个村庄，也许他们也会收到一笔钱财，然后盼望着英雄们的回来。 可惜他已经回不去了。 赵孟华还笑着看路明非，此刻机灵的兄弟们都咂摸出味儿来了，看来赵哥还是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啊，而路明非一身上下超不过五百块，看上去也不是很有钱的样子。 这是找牌面来了啊！ 此刻兄弟们隐隐有些兴奋，这种装逼打脸的环节身为路人自然是希望闹得越大越好，毕竟看热闹不嫌事大。 一边是小城里的富家公子赵孟华，一边是远渡大洋的黑马路明非，两方的碰撞自然是火花灿烂。 兄弟们对着眼神，都隐隐带着一点兴奋。 第两百四十四章 披萨馆 谁都知道赵孟华这么做的目的，当年他和陈雯雯在电影院成功牵手，一句“i love you”的激情表白可是文学社的兄弟们有目共睹的，大家还送上了温馨祝福。 可是现在他把陈雯雯踹了，转头又把柳淼淼收入囊中，文学社别的不说，写小作文的能力还是有的。如果处理不好那他可就是里外不是人了。 《震惊！“楚子航第二”抛弃清纯女友另寻新欢，背后原因独家探秘！》 《文学女神vs钢琴美女，赵孟华究竟有何魔力？》 《带你走进仕兰中学赵孟华的情感之路》 之类的。 他赵公子是要脸面的人，不希望这点破事儿搞的人尽皆知，因此他现在要给柳淼淼一个交代，跟陈雯雯一刀两断劳燕分飞。 这订婚消息晚上就会传遍全校，谁都会知道赵孟华对女朋友太够意思了，从此赵孟华和柳淼淼就捆一块儿了，名正言顺。从此这朵花的坑就被占了，只剩他赵孟华一个人美得冒泡儿。 但在热闹的气氛之外，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人无声地坍塌下去，像是被什么火烧尽了，只余下灰烬。 陈雯雯。 记得当年她跟赵孟华在一起的时候，晚上两个人在路灯下散步，她也是这么低着头走，兄弟们吹口哨说陈雯雯这是你男朋友啊？她就觉得脸上发烧，低着头不好意思说话。 而赵孟华则大力搂住她的肩膀，嘿嘿笑着和同学打招呼。 现在她还是抬不起头，不是不好意思，是因为头太重，像是要压断脖子。 赵孟华还在和兄弟们逗乐，目光丝毫没有施舍到陈雯雯身上。分手前两个人大吵了一架，赵孟华牙一咬说分，陈雯雯也不知怎么的，居然就敢咬着嘴唇答应。赵孟华怔了一下说你有种答应就别后悔！夺门而出。 之后他的单身日子也没有持续几天，暑假回来正好碰见了柳淼淼，这时他突然觉得分手分对了，要不哪来的机会再去泡钢琴小美女？ 此刻他志得意满，懒得搭理陈雯雯，偶尔看到她锲而不舍的发短信就会有点暗火，本来就说了有种别后悔！事后来扮苦情就没劲了。 但现在不是发火的时机，要是两人私下见面，也许赵孟华还会给她点好脸色，说不定还会哄哄她，现在这种场景哀哀怨怨的看着就让人心烦。 可是现在他再生气也不能发火，毕竟柳淼淼就在这里坐着，如果现在发飙，会给未婚妻一种“提起裤子不认账”的不好印象。 说起来赵孟华蛮喜欢柳淼淼的，这种漂亮乖巧家世好，还多才多艺的女孩儿谁不喜欢？（我也喜欢啊），而且她软软的，基本没生过气，不像陈雯雯那样生闷气让自己猜，在兄弟们面前很给赵孟华长脸。 最巧的是两人的老爹还是打高尔夫球的球友，称得上门当户对。听说儿子换了新女朋友老娘喜上眉梢，一拍巴掌说，分得好！你跟陈雯雯不合适！ 赵孟华也觉得自己和陈雯雯不合适。 以前隔得远远地看，陈雯雯永远都是安安静静地看书，好似十指不沾阳春水，一点灰尘都不沾，低垂眼帘，万分美好，其实追到手才明白，女神落了凡尘也是每天叽叽喳喳，整天瞎敏感。 其实陈雯雯也觉得自己跟赵孟华不合适。 暑假里她们分的手，到现在赵孟华从来没联系过她，电话不接，短信也不回，托人问也石沉大海。偶尔陈雯雯窥屏，赵孟华去漂流了，赵孟华去游乐园了，赵孟华爬山去了…… 每个周末赵孟华都有事情做，和谁一起？陈雯雯不知道。 说起来她今天来就是想见见赵孟华，甚至她还特意画了点淡妆，希望自己看上去气色好些，让他不用担心。 之所以叫上路明非，是因为她知道聚会上其他人都是赵孟华的兄弟，只有路明非不在此列，和路明非在一起他不会那么害怕，说实话她没想过跟赵孟华复合什么的，就想这么淡淡地见一见。 可为什么这么难过呢？好像心脏被撕开一样，看着他们在一起欢闹的场景，陈雯雯的眼眶红了。 记忆里她和赵孟华并肩走在学校沿河那条路的路灯下，现在灯灭了； 记忆里赵孟华替她在食堂打饭，现在饭馊了； 记忆里她买过一个hellokitty的挂件硬要挂在赵孟华的手机上，她想现在那个挂件已经被扯下来了吧？ 粉红色的绒毛小猫在世界某个角落的垃圾堆里，身上压着各种各样的脏东西，可它甚至不能哭，因为它没有嘴…… 她后悔了。自己根本就不该买那只hellokitty，如果她没有买，小猫还乖乖地躺在橱柜里等人认领。 何必因为一段不合适的感情而让那只无辜的小猫那么可怜呢？ 那只可怜的……小猫啊…… 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坠落下去，落在了木质地板上，溅起一朵小小的泪花。 赵孟华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喂，你那眼泪是怎么回事！那表情又是怎么回事！靠这些，能拯救地球吗？” 死寂，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路明非，像是看见了哥斯拉。 他靠在椅子上，仰头望天。 随后瞥了一眼赵孟华，脸上漠无表情。 “知道你有新女朋友咯，恭喜恭喜，差不多得了，这里还有别人呢。不至于撕破脸吧。” 赵孟华的脸扭曲起来，之前他可能是那种“我不要的东西别人也不许碰”的性格。如果路明非之前敢这么说，他和兄弟们没准已经一拥而上教教他怎么做人了，可是现在他已经自认比路明非矮了一头，当着他的面和柳淼淼秀恩爱，也有种“我和陈雯雯已经一拍两散各自安好”的示好意味。 之后大哥你想嘲讽还是展现暖男风范都由你，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路明非好像不是这么想的，即使是被他们那么耍，难道路明非还要强行为陈雯雯出头？ “干你屁事！”他吐出这四个字，像是古代绿林好汉吐出什么见血封侯的口里箭。 第两百四十五章 披萨馆 “不干我事啊。”路明非站起身来，“我只是想提醒你秀恩爱死得快啊......” “你想怎么样？”赵孟华太阳穴上青筋暴起。也站起身来，好似雄性动物争夺领地前的示威。 “不想怎样。”路明非说的是实话，他站起身来是因为任务要开始了，这玩意儿他看懂了，一场三角恋嘛，可惜柳淼淼不爱陈雯雯......三角凑不成闭环。 他从衣服里掏出了几张纸币，手腕一抖。 原本柔软的纸币却绷得如同利刃般，划破空气直取赵孟华的咽喉！ 赵孟华下意识的要后仰要闪避！ 又来了，上次那种如同直面死亡般的感觉，路明非给他的感觉仿佛随时能够取走他的性命！ 在和平社会上很少有人有这种直面生死的感觉，赵孟华免费体验了两次，不得不说是一种缘分...... 惊呼声响起，可是纸币速度太快，没人来得及拦下，就在赵孟华感觉我命休矣之时...... 纸币落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我有头否？” 赵孟华瘫坐在椅子上，捂着喉咙不断喘气，仿佛在生死间走了一遭。 兄弟们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明明是普通的钞票，却让路明非玩出了飞刀的感觉。此刻他的角色突然从“狗屎运留学生”变成了“隐世高人”那一挂的。 “单我买了，不用找了，再见。”随后路明非看了一眼陈雯雯，耸耸肩，“不合适的何必强求呢，天下还有那么多单身的兄弟。” 陈雯雯红着眼睛，一言不发。 “不用找了”这种欠揍的话只有阶级敌人才说得出来，按说听到的人都该竖中指，但是大家丝毫没有意见......倒不如说这家伙还会付钱已经让人很吃惊了。 路明非站起身要走。 随后门开了，没有一丝声音，只有空气流动，像是揭开了闷热的陶罐的泥封让微凉的风透进去。 门口的男生硕大的黑超遮住了大半边脸，替路明非打开了房门。 柳淼淼忽然站起来，眼神有点奇怪，兄弟们也都愣住了，一起看向门口的家伙。 这货穿着水洗蓝的牛仔裤和白色t-shirt，戴着墨镜，没人能看到他的眼睛，墨镜下面的半张脸上默无表情。 虽然身材还算是不错，可是这种家伙看起来满大街都是，没什么稀奇的，要说特别，只是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大家都有点火气，可他跟路明非很像，丝毫不带烟火气，但是他比路明非那种清爽的感觉比起来更冷，就像是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条冰。 “聚餐结束了么？学院有点事儿让我们去跑，我是来协助你的。”男生点点头，“等你开工呢，老大。” 老大？路明非觉得这玩笑开大了，自己是学生会新丁，而学生会和狮心会只能说是不分伯仲，而面前这位则是狮心会的一把手，校园风云人物。自己何德何能被叫老大？ 可又不像是开玩笑，这家伙按说毫无幽默细胞才对。 难道是帮自己找场子来的？ 如果他路明非没有穿越过，那么看起来混的也还算不错，有面瘫能打的凶悍哥，细腰长腿的华丽姐来为自己助拳......虽然看上去像是那种被同学揍了跑回家找哥哥出头的小屁孩。 路明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比诺诺开着法拉利接走，有个十分形象的比喻。就像小媳妇正跟其他婆娘吵架，却被冲进来的自家男人领走了…… 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刚才的烦躁一扫而空，本来他们三角恋跟他关系也不大，替陈雯雯骂骂他就不错了，难道还要当着赵孟华的面请她去豪奢酒店充面子进而再次打击赵公子的自信心？ 他又不是真喜欢陈雯雯。 “楚子航，都是校友，别拘束。”楚子航摘下墨镜，晃了一下又重新戴上，摘墨镜的瞬间他刻意低垂眼帘。 楚·子·航！ 三个字一出不亚于刚刚发生的地震，兄弟们倒抽一口凉气，惊叹声此起彼伏。 “楚子航”这个名字在他们学校里是个传说，当然不是路明非这般流星经天般的传说，而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的传说。 学习运动音乐样样全能，各种都是专业水平，如果说这是一本校园小说，那楚子航就像是从隔壁霸总小说里串场过来的，即使是赵孟华这般人物，也只敢奢求自己被称作“楚子航第二”。 对于兄弟们来说这个名字只是一个遥远的名字，而对于柳淼淼来说，楚子航就是个背影。 即使贵为钢琴小女神，她都不敢去正面接触楚子航，而是只能远远的看着他的背影，尤其是在下雨天，柳淼淼猜测楚子航很喜欢下雨，他看着窗外的雨幕那么出神，让人想把他湿透的额发拨开，看他的眼睛。 总之对于柳淼淼和很多仕兰中学的女生来说，楚子航教会了她们一件事就是暗恋，他命带无数桃花，但他迟钝到了一定的地步。他就是复活节岛上那些眺望海面的石头雕像，桃花飘在他身上，纯是白瞎了。 虽然这么说，但“此獠当诛榜”上真正的隐藏第一，永远是楚子航。 为什么他当诛……如果大半找了同班女生当女友的仕兰中学男生都发觉早有同一人的影子入侵了女友的小心灵……不想灭他才叫奇怪！ “师兄，这次你亲自出动啊？”路明非微笑，他直视着楚子航的眼睛。 楚子航一愣，卡塞尔学院很少有人敢于直视自己的眼睛，即使是他的指导教师施耐德或者恺撒，都没办法用平等的目光看着自己。 每次和他对视，恺撒都是一种做了很长时间心理建设下一秒就要冲上来和自己拔刀对砍的样子。 他似乎明白了自己和路明非处得来的原因了，只有怪物之间才会互相抱团取暖。 无论是在路上还是在图书馆里，他和自己对视的时候从来没有过那种畏惧或者强撑的样子， 难得的，楚子航也勾勾嘴角，和路明非对了一个眼神。 “车在外面等着呢。”楚子航拉开门，比了个“请”的手势。 兄弟们啧啧称奇，原先只知道路老板牛得翻了天，却不知路老板还非常低调，分明有十二分的牛逼只显露两分。楚子航都得叫他老大，只怕路老板在美国的一年间早已打下了偌大江山。难得还纡尊降贵和老同学吃披萨。 第两百四十六章 师兄 路明非和楚子航昂首阔步的走出披萨馆，这俩硬是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就如同马上要去英勇就义似的...... 脚步坚硬的似乎前面有根钉子都会踩下去。 路明非很少这么走路，杀手的脚步都是静悄悄的，诺诺曾经抱怨路明非走路没有声音，没想到他还是个猫系男子。 只是诺诺没有注意过，潜行的猛虎和猫的脚步没有区别，可惜很少有人见过猛虎。 暗蓝色的panamera停在披萨馆门前，如同一头低伏的猛兽。保安兄弟们跟门神似的守着车，生怕有人把这玩意儿蹭了车主来找披萨店碰瓷。 “客人你可算出来了，都说了我们这里不能停车，你这样如果碰了撞了的我们是不会承担赔偿的，你怎么......”保安上去一叠声的抱怨。 “抱歉，是我错了。”楚子航没有废话，直接把一张钞票塞在保安手里。 抱怨声瞬间消失，保安敬了个走形的礼，panamera加速驶入车道，汇入了滚滚车流。 “这就是有钱人的感觉么？”路明非的余光从后视镜收回，陈雯雯混在那群高中同学里，低着头抚弄头发。看上去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在外面等了两分钟。”楚子航淡淡开口，“你说不用找了的时候，也很像有钱人。” 路明非耸耸肩，“师兄让你看笑话了，没想到今天这么狗血，早知道我就买份盒饭吃完算了......” “你上学的时候是喜欢陈雯雯么？”楚子航不以为意，随口说。 路明非愣了，他很少跟楚子航交谈，没想到他还是个这种八卦的性格，果然一个人不能看表象，也许诺诺那么锋芒毕露的女孩儿也会乖得跟小猫似的趴在恺撒膝盖上睡午觉...... “以前，确实啦，那时候我还年轻嘛。”路明非叹口气，在他还懵懂而且还知道害羞时，觉得娶陈雯雯是自己一生的幸福。 他不厌其烦地陪陈雯雯坐在长椅上看一下午的书，小狗腿一样鞍前马后地帮陈雯雯跑文学社的事…… 那时候他没喜欢过其他人，没有厚脸皮，没经过任何大事，是个土了吧唧的男孩，心里编织着和这女孩的未来。 只要她点点头，就会猴急地把自己的一辈子交到她手里任她差遣……可是她没看上。 总想把那段故事找个树洞埋了，因为觉得很丢人，或者……那样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太柔软了，怕被人知道了，就给碰破了。 “陈雯雯以前知道你喜欢她，但是装作不知道，对你也不好，把你当做跟班。现在你还为她出头？”楚子航的话冷硬地斩断了路明非。 路明非对于这种强硬的提问方式有点不适应，呆住了。 如果是一般人，也许会觉得这是对自己的挑衅，可路明非知道楚子航是个不愿意多管闲事的性格，即使狮心会的成员都说他经常沉默。 楚子航和恺撒这对学院社团里的死敌有个共同点，就是不太喜欢说话。 猛虎是不会没事儿吼叫的，凑在一起喵喵叫的是猫。 但是这两只老虎又不太一样，恺撒是那种听着底下人争吵沉默不语的类型，但谁都知道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决断。他只是等他们说完再一次抛出结论而已，恺撒就是这么个刚愎自用又极其犀利的君主式领袖。 而楚子航的沉默……有种神游天外的感觉，人们觉得他好像不关心这世上的太多事情，他沉默是因为他走神。 “之前她是文学社社长，而现在她变得弱势了，你可怜她？”楚子航冷冷地扫了路明非一眼。 “师兄你这么说话很戳人伤口哎......”路明非仰在座椅上，两眼望着天花板说，“感觉人类生死存亡的大事在我肩上扛着，这种男男女女的事情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所谓美色是刮骨刀啊......虽然我骨头硬。我只是看赵孟华不爽。” 也许很少有人和楚子航聊类似的问题，所以他说话一点转折都没有的，生硬的跟他村雨的挥刀弧线一样。 中国人说话讲究一个含蓄，就比如那个着名的段子，“我的好兄弟被绿了，但是我不好意思直接告诉他，所以我朋友圈把这条设置成了仅他可见......” “哦。”楚子航面无表情，驾车在车流中穿梭，panamera巨大的车身仿佛一条灵活的钢铁鲇鱼。 这就是跟他聊天的好处，只要你流露出“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他就会干脆利落的把这个话题斩断。 只是接下来想再续上就很难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车里回荡着一首爱尔兰风情的对唱民歌。 “这歌儿不错呀，师兄品味真是高。”路明非伸出大拇指。 他后知后觉的觉得楚子航有点想为自己出头的意思，看来如果刚才自己接茬说可怜陈雯雯，楚子航没准会愿意动用点资源什么的再压制赵孟华一遍...... 可惜走出披萨馆后他已经懒得搭理这帮青春期还没过够的小男生小女生了，自己天天刀山火海的，哪有心情看他们在这里演三角恋。 楚子航愣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说，“生日快乐。” “哦哦。”路明非赶紧点头哈腰，“看到师兄的短信了，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生日不出去吃饭么？跟同学一起聚会？”楚子航问。 果然这个话题比青春期的懵懂情愫好得多，两个人之间好像融洽了点儿。 “要不说呢么，正好晚上家里说吃点好的，师兄不嫌弃的话跟我回去转一圈？话说师兄生日一般怎么过？”路明非问。 楚子航想了想，“homeparty、蛋糕、礼物、游园会、拍照、吃饭、旅行……每年都差不多。” 路明非乐了，他自己没过过生日，心说大哥你还想咋样？为你过生日发射一枚登月飞船，在月球表面写“楚子航少爷生日快乐”？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先去砍哪家场子？”路明非舔舔牙齿，有人敢动他的资料，想想就觉得没把自己这“卡塞尔之龙”放在眼里。 “你是负责人，你说了算。” “师兄别逗我，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我……我帮你把车上灰掸掸。”路明非苦笑，“我要知道去哪儿还用您出面，我自己就把他们翻个底朝天。” “好的，我们先去火车南站废墟，先看现场有没有什么线索。”楚子航说。 第两百四十七章 线索 楚子航显然是铁血行动派，说话间车已经开到了火车南站附近，这座不久之前还相当宏伟的建筑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已经被人拉上了隔离带，把所有的入口都封锁了。 路明非仰头，看着这座之前称得上精美的建筑物如今只剩下一个巨大的、扭曲的铝合金框架，看上去好像什么后现代艺术品。 颇有些悲凉的感觉。 就像是巨人死去之后的遗骨。 烈日下保安兄弟们在阴影里躲着，用帽子扇着风，蝉玩命儿的叫，乌鸦在穹顶盘旋，有种死亡将近的美感。 “如果说是地震的话我反而安心了，这要是龙类做的，能瞬间摧毁这种级别的建筑，怎么也得是爆城级的boss了吧。”路明非赞叹。 只有站在这片废墟前，才能真正领会毁掉这个建筑的力量何其雄伟，从而反过来觉出自己的渺小。即使是青铜与火之王，也没有表现出这等威能。 就像是两只蚂蚁来到死去几千年的海龟壳前。 “能掌握这种级别的言灵，即使在龙类里也是屈指可数的吧。”楚子航淡淡的说，他掏出自己的ipad，用望远镜看着穹顶写写画画。 “师兄你万花筒用多了？像你这种级别的黄金瞳不自带望远和对焦功能么？我自己点亮的时候还有夜视功能。就跟夜视仪一样。”路明非看着楚子航勾画草图，“这是画什么呢？” “如果是真正的龙瞳，可能各方面都要超越人类，包括你说的远距离观察和夜视，但我们都是混血种，各自遗传的能力都不一样，黄金瞳对我没有视力加成，其实我晚上看东西还不如白天。”楚子航淡淡的说，“我在思考这座玻璃顶为什么会坍塌。” “也就是说人家原装的写轮眼......我是说黄金瞳比咱们这种外族人好使呗？不是宇智波的身体没办法发挥这双眼睛的全力什么的。我以前看你和恺撒对刀的时候时机抓的那么好，还以为你的黄金瞳有那种观察细节和预测未来的能力呢。晚上看不清可以多吃点胡萝卜。”路明非叹气，“希望是豆腐渣工程吧，如果有龙能一拳干爆这座大厅，那我看卡塞尔学院也顶不住他两拳。” “其实我没法看清恺撒挥刀的轨迹，时机的把握是靠直觉，综合了光、声音、和预判，你的时机不也把握的不错？胡萝卜有在吃，可能是以前经常晚上看书的原因，后来血统觉醒就好点了。”楚子航说，“从力学上看，它的玻璃穹顶很稳定，能抗八级强震，设计师的履历上显示，他在大型建筑物方面很有经验。强化玻璃按照最高标准采购，铝合金框架经过热处理，内部张力已经被去除干净，别说是三级地震，即使再强几倍也不可能让它彻底崩塌的。可是它就在你的头顶崩溃了，不剩一片完整玻璃。” “酷，原来是传说中的心眼？我那只是游戏打多了肌肉记忆而已。”路明非赞叹，“也就是说这事儿是龙类干的咯？还得是厉害的龙类？没想到我入学以后这厉害的龙类雨后春笋似的往外蹭蹭的长。” 楚子航想说什么，微微沉默了一刻，“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同时在说两三个话题？我还以为只有我会这样说话。” “师兄你以为大家都是单线程？玩儿qq水群你总不能只跟一个人说话吧，大家聊天扯淡有什么说什么呗？”路明非说。 楚子航摇头，“我不聊qq。” “原来你用msn。”路明非摇头，“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未来是qq的天下，以后还会出现另一种更方便的移动聊天软件......到时候工作通知直接从手机上发，比现在要卷得多。” “我也不聊msn。”楚子航说，“我只是偶尔刷刷守夜人讨论区。” 路明非扭头看着楚子航，“师兄你这么闷骚，好似一枚闷油瓶。” “什么？”楚子航一愣。 “师兄你不看《盗墓笔记》的？你好像那种清心寡欲活了好多年的那种......” “没看过，我对网络小说了解不多。” “那你喜欢看什么书？” 楚子航犹豫了一下，“《永别了武器》、《百年孤独》、《老人与海》……” “那《斗破苍穹》、《遮天》、《吞噬星空》之类的你都不看咯，”路明非双手比划，摆出假面骑士变身的姿势，“你看那种热血的么？比如‘我的战斗力是53万，但别害怕我不会用全力’的。” “也有，”楚子航说，“《三个火枪手》算么？” “你有童年么？” 楚子航沉默了片刻，低头在ipad上开始调集卫星轨道图，“你说的那种……大概没有吧。” 两相无话。 沉默一会儿之后，楚子航拨号，“诺玛，我需要查阅一颗近地轨道卫星的情报，我需要调用它今天事发前后五分钟内的数据。” “连接这颗卫星的数据需要绕道美国国防部五角大楼，你作为‘a’级有权限要求我这么做，请确认。” “确认。” 路明非震惊，“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是不是，你们随随便便入侵人家网络？” “为了我们的事业。”楚子航神色认真，“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好家伙，原来你看三体是吧？” “以后你也要习惯，我们不能被常识所束缚住，为了屠龙，某些情况是必须的，而且五角大楼的网络被侵入并不罕见，只要有网络的地方，都会有程序员有意无意漏下的一些叫做‘后门’的程序漏洞，找到那些漏洞就找到了入口。全球黑客都会每天攻击五角大楼的网络，诺玛只是其中之一，而且她也不会乱动人家的数据库，她很少入侵高级别的机密数据，只是打包拷贝了所需的数据就走，还顺手帮人家把后门堵好……”楚子航一边对接诺玛一边说。 “这么有原则的黑客不如改名叫白客吧？那么白客兄，你不会觉得用卫星可以看到那头龙类吧？” 楚子航手指滑动，图片迅速翻过，大片大片的颜色混合在一起，赤红的、靛青的、明黄的、暗蓝的。就像是一管管颜料拧入水里渐渐弥散开来的效果。 楚子航点点头，“找到他了。” 第两百四十八章 猎人 “是何方妖孽敢抢我们的东西？”路明非凑上去看。 楚子航不知怎么摆弄了一下，图片上三个黄色的亮点显示出来。 “除了你和雷蒙德师兄，还有一个应该是偷走资料的人，还好现在火车站没有正式投入使用，只是试运行，人流量很少。”楚子航说，“对方很谨慎，摄像头在玻璃天穹坍塌的瞬间被切断了，但是一般人总会忽略，天空里始终有无数只眼睛盯着你。军用卫星的热成像系统足够清晰，我们可以顺着这个找到对面。” “厉害啊！这就是所谓科技的力量？”路明非赞叹，楚子航这种理工男就是靠得住，像自己就只能两眼一抹黑，路明非虽然现在比以前能打了很多，可是知识这东西学不会就是学不会，自己和那些拿个收音机就能改装一下入侵五角大楼的天才师兄们没得比。 所以自己到底是因为穿越的经历变强了呢，还是因为龙血变强了呢？（设定就是龙王要有完整的龙王血统和龙王之心，然后再获得人类的心，不是怯懦的人类之心，而是那种什么爱啊，羁绊啊之类的，主角现在两个都是半吊子。五度暴血差不多就是龙王之心，但要克服杀戮的欲望重新获得一线清明才能真正算是龙王之心，话说江南四度暴血这设定一下子显得暴血好廉价......） 路明非晃晃脑袋，没有继续深究。 “我听说你......在课业上不算很优秀，科学对于人类的意义，就像是炼金术对于龙类，没有科学，只靠残缺的血统，我们面对龙类的胜算很低。”楚子航说，“所以在课业上不要放松，虽然你有我们中最优秀的血统。” 路明非略微感到一点羞愧，没想到自己那倒霉的成绩单连敌方社团老大都知道了......等等，不会是芬格尔这条狗传出去的吧？ “师兄我错了，我今后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现在我们找到线索了么？”路明非讪讪的笑。 “没问题，已经找到了。”楚子航随手将望远镜递给路明非，“按照卫星的轨迹，他是从2号出口走的，哪里有两道黑色车辙，看到了么？” 路明非眯起眼睛，被烈日晒得气流蒸腾的停车场，看见了路面清晰的两道车辙，似乎是在高速启动的时候留下的。 “也就是说......一个开车的家伙从我手中夺走了资料？”路明非摇摇头，“不是我自夸，我的警觉性还是可以的，很难想象是个开车的普通人......” “那个人开的车发动机功率非常高，当时地面温度也很高，轮胎表面发软，所以留下了清晰的车轮印，这是他留下的痕迹。大排量的发动机，22寸超大轮毂，285毫米宽度的车胎，轮胎纹普利司通，”楚子航的黄金瞳中冷光闪烁，“只有极少数的车满足这样的条件，改装过的悍马或者凯雷德。这两种车都不太常见，所以我已经让诺玛搜索这个城市里所有的改装悍马和凯雷德，很快我们就能锁定目标！到时候他是什么人我们一看便知。” “然后呢？” “上门去把我们的东西拿回来。” ———————— 美国伊利诺伊州，卡塞尔学院的本部的山顶校园。 中央控制室，一本厚厚的表格放在办公桌上，施耐德教授摇摇头，“接到楚子航的消息后，诺玛立刻调出了那座城市里全部的悍马和凯雷德车主的信息，即使剔除掉开出城内的，还剩下2785辆。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古德里安教授翻动一遍，他的言灵是增强脑力的“天演”，即使是这样走马观花似的翻阅，他也能记下所有数据，“中国人真有钱，买那么多大排量的车！” “虽然你说的蛮有道理，不过重点是我们的资料就被他们其中之一夺走了！”施耐德说。 “嗯......那怎么办，调用城市的摄像头比对么？我倒是可以用十六倍速看，但是时间上恐怕还是来不及。”古德里安摇头。 “你以为是唐人街探案么？你的学生路明非，对他有点自信，能从他手里夺走资料，肯定是有血统的人！”施耐德用笔勾起了一个名字。 “千禧劳务输出公司？”古德里安和曼施坦因凑上去看，“这是什么劳务派遣第三方公司么？” “看到你对中国文化这么懂我真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悲哀。”施耐德叹气，“虽然表面上它是一家劳务输出机构，事实上他们是个非法的文物倒卖机构，曼施坦因应该记得，有一次拍卖会上出现过一件来自古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的青铜神面具，因为上面有龙文，所以我们猜测这可能是一件龙族遗产，因此委托一家中介公司带着学院的资金进行竞标。结果这家来自中国的小公司紧追不舍，最后，价格超出了我们准备的资金额度，在中介公司电话向学院询问能否追加资金的时候，他们赢得了拍卖。”施奈德说，“如果说是对艺术品的痴迷那也太假了。那一次他们暴露了，进入了我们的监控名单。” “是的，我记得那件事，这群人是猎人。那个小组叫自己‘三少’，为首的叫唐威。”曼施坦因低声说，“果然，有我们的同胞混入了这件事里。” 猎人倒不是那种扛着枪去打小动物的职业，在卡塞尔学院，“猎人”特指某个人群。 就跟富坚义博老贼......老师刻画的一样，这群人聚集在一个松散的组织下，受雇帮人解决问题。 就跟猎人里面有中二少年，杀手世家少主，变态神经病和杀手组织二把手一样（侠客是二把手吗？），这个叫“猎人”的组织里集中了亡命徒、艺术家、先锋文艺青年和黑社会成员，非常复杂。 他们接受的任务是一些介于合法和非法之间的工作。虽然不直接像雇佣兵一样参与战争和像杀手一样接脏活，但也绝称不上良民，他们受雇盗窃、挖坟和劫掠文物。 这些任务中相当一部分都和龙族有关联，譬如盗挖墓穴中的炼金器具。 他们倒是没有猎人执照这种东西能够给他们带来切实的好处，实际上在混血种圈里这些猎人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家伙，他们不约而同地投身这个又危险又贱格的行业，真正的原因是“血统召唤”，他们多半有部分龙族血统。 学院虽然会将每个猎人登记在册，但是却并没有把他们收编的打算，首先未必所有人都能有为人类献身的觉悟，另一方面学院也看不上这些散兵游勇，猎人那些小打小闹也很少会侵犯到学院的利益。 可这一次不一样了，看起来这些低纯度血统的二把刀中居然涌现了什么凶徒，差点把执行部专员拿下，还意图对校董会要的资料伸手。 第两百四十九章 计划 “看来时代真的变了，奇怪的家伙不断的蹦出来，绝不只有我们知晓龙族的秘密。”施耐德冷声说，“时间不多了，校董会要求的时间不够我们去制定什么详尽的方案了，直接动手好了，有楚子航和路明非在，没问题的。” “中国可是法制国家……直接动手好么？虽然对方也未必遵守法律。”曼施坦因有点犹豫。 “校董会的要求是‘必须夺回，不计代价’，你什么时候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人了？”施耐德无所谓的说，“大家都是混血种，本来就不会遵守人类的法律，只要警告这两个不要对不相关人等造成伤害就好。其实我觉得楚子航一个人就能够解决问题，猎人里很少有高纯度血统的人。” “你说的好像你可爱的学生是一支听话的手枪，能够随时被你牢牢掌控在手里，可是我看过他的任务记录，说实话要不是他的成功率高，我都想要求把这家伙踢出执行部了，为他善后的经费有时候比任务本身的成果都高......他根本就是一枚手雷啊！还是拉了弦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boom’的一声炸上天！”曼施坦因苦笑，“还有你的好学生路明非，这家伙下手狠辣极了，跟他交手过的敌人缺胳膊少腿都是常有的事！” 古德里安挠挠头，“可能是因为他们俩都是中国人，你知道的，功夫是杀人技。” 他比划了一个封于修的姿势。 “有问题么？他们完成任务的效率很高，而且成功率是100%，这不正是我们需要的人才么？”施耐德耸耸肩。 “好吧好吧，你们两个都有好学生，可是听着，朋友，我知道你们对自己的学生很信任，但不要让个人感情影响判断。记不记得执行部的准则？”曼施坦因苦笑。“也许我不是个天才，理解不了你们，但是我只是不希望你们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少数血统优秀的学生身上。记得么？血统是双刃剑，越依赖血统的人越容易被龙血吞噬，只有科学才是真正属于人类的力量，如果过于依赖血统，期待天才，会让我们陷入困境。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某个天才能解决一切事么？”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中央控制室里陷入死寂，只听见墙上的老式壁钟发出“嚓嚓”的声音，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 “你的怀疑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卡塞尔学院只依赖高纯度血统的执行官，那就好比那些失去领袖就会沦为鱼腩的球队，”施耐德妥协了，“但是说实话，楚子航是无法跟人合作的，就好比一个球队不需要两个核心，他们需要各司其职，楚子航的问题就是他试图一个人完成所有工作。他出过的每一个任务，其实都是独立完成的！” “没关系没关系，如果说是一支球队的话，明非就是那种用得分兜底的巨星啊！”古德里安眼睛亮晶晶的，“他就是乔丹那样的天才！适配所有体系！楚子航会和他合作默契的！” “好吧，不过有个不幸的消息，校董会除了任命路明非为此次的专员外，还调用了这个名单上的人......”曼施坦因捂脸。 施耐德随意扫了一眼名单，吃了一惊，“那也不用调集这个团队吧？是不是太显眼了？” “校董会说会让他们便装出行，保持低调的......” ———————— 润德大厦21层，唐威和委托人对坐。窗帘被拉上了，没有一丝光透进来。 偌大的会议室内唯一的光源是一个红色的茶蜡杯，里面是一枚薰衣草味的茶蜡，在巨大的会议桌上显得小的可怜。 委托人坐在明暗之间，看起来很瘦削，乱蓬蓬的红发，惨白的脸，红白条纹上衣，黄色马甲。 唐威要说也算是见多识广，什么见面就拍钱拍桌子甚至拍手枪的都有，以为自己见到什么人都处变不惊了，但是看到委托人是麦当劳叔叔，还是不由得肃然起敬。 唐威也是穷出身，小时候曾经仰望麦当劳的大标志狂咽口水。 麦当劳叔叔把沉重的手提箱推向唐威，里面是崭新的大额钞票，整齐的晃眼。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唐威把自己小弟抢来的箱子递了过来。 说是抢来多少有点勉强，本来小弟看着那个戴着黑超的小子还有点畏惧，不知道是不是要动用自己手里从黑市买来的手枪，结果他一个愣神的功夫，箱子就到了自己脚下。 小弟欢天喜地，拾起东西就跑，油门轰的震天响。 唐威递东西的时候下意识的和委托人四目相对。 我靠！万花筒写轮眼？ 唐威大惊失色。 那双金黄色的眼睛里，似乎各有一个没见过的符号，正缓缓地倒转。那两个符号引着唐威盯着他的双眼使劲看，却又意识到不该看，看得头晕，就好像是看万花筒。 唐威努力的抵抗着这双眼睛，顺便玩儿命的想咬舌尖，憋得满脸是汗。 突然他从那一瞬间的惊悸中苏醒过来，仿佛溺水的人突然浮上了岸，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而麦当劳叔叔还安安静静地坐在会议桌对面。 “晚上7:00会有快递公司的人来拿，联邦快递的，你交给他就可以了。”委托人没有拿走东西，他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这就走了？”唐威一愣，没想到两百五十万美子的大交易这位麦当劳叔叔居然没有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方式，他摇摇头，走出门，没有注意到墙上的挂钟好像快了几分钟。（好像夏弥在这时动了手脚？可是死侍怎么回事啊是......） “大哥，钱到手了？”上一秒委托人离开，下一秒小弟就窜了进来。 唐威得意地拍了拍手提箱，这笔钱来得也太舒服了，他已经验过钱了，绝不是那种我们中国人自己的美钞...... “麦当劳叔叔出手真大方啊，那这月有奖金拿啰？”小弟看着满箱子美钞心花怒放。 委托人还真是有想法，化了个麦当劳叔叔的妆，到公司堪称畅通无阻，就好比有人说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只要你扛着梯子去哪都没人管你......说不定还会请你去修灯泡。 第两百五十章 行动 “我们干活的讲究有始有终，东西平平安安送出去再说发钱的事儿！今晚上叫兄弟们打起精神来！晚上有人来取货，每一层都给我加派人手，事儿完了给兄弟们发奖金！”唐威挥挥手让小弟赶紧滚蛋。 小弟麻溜的滚出去发号施令，这座大厦瞬间转入警戒模式。 大厦里堪称卧虎藏龙，表面上看它是个搞劳务输出的公司，业务做得很大，唐威开一辆威风凛凛的凯雷德suv到处和人交际。 但每当兄弟们问道自己的职业时，他总是谦虚的说，其实自己是个蓝领。 大家都哈哈大笑，以为唐总在讲笑话，像他这样的大老板怎么会是蓝领，难道是去缅甸贩卖劳动力么？ 孤注一掷？ 但唐威真觉得自己是个蓝领，靠本事吃饭。 他是个猎人。 和他一样的人天南海北都有，大家都在“猎人市场”的网站接任务，猎取高额奖金。 表面上看这只是个“全职猎人”的同人网站，但其实网站的背后和路明非做日常的“卡塞尔庄园”一样，里面是另一番天地，世界各地的委托人把任务上传，征集有能力的猎人。 自信能接任务的注册会员可以回复站内邮件，附上自己的简历。这个过程叫“投帖”，委托人在投贴的猎人中选择。 这活儿颇有些游离在人类社会边缘的意思，在古墓里爬进爬出也不是一遭两遭，还好唐威有点天赋，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对他没什么影响，因此他很适合干这一行。 唐威的公司就是个猎人公司，小弟们都有几把刷子，每做一单任务，小弟和公司对半开。 这次的任务倒是颇为顺利，本来以为是个要动武的工作，结果小弟兴高采烈的回来说正好赶上火车南站塌了，东西不知怎么到了他的脚底下，他上去拎着箱子就跑...... 全部花费也就是小弟来回的路费。 真他妈狗屎运了，这就值两百五十万美元？ 唐威感觉人生有点幻灭，不过这件事不管背后有什么弯弯绕绕，唐威都不在乎，今天晚上是他最后一单生意，做完这一单，他就要注销掉自己在“猎人市场”的会员账号，从此去世界各地潇洒，小弟们都是有本事的人，不愁找不到钱赚，而自己已经赚够了。 唐威伸伸懒腰，给自己调了一杯“水割”，瞥了一眼壁钟，距离七点半还有两个半小时。两个半小时之后，他将金盆洗手。 ———————— 就在唐威畅想美好未来准备金盆洗手的时候，楚子航和路明非已经站在润德大厦下，抬头眺望。 “其实师兄说实话，我有特殊的隐藏技巧，可以偷偷摸上去拎着东西就跑。” 路明非说的是自己的透明化能力，不过现在他的【恶鬼缠身】正在缓慢的进化中，时灵时不灵的，能不用还是不用的好。（我都想给自己一拳，这写的啥玩意儿啊，这不强行给主角封号么，所以说同人文没大纲是不行啊......） “除非你能彻底消除自己的存在，否则如果是潜行的技巧或者类似冥照的隐藏身体是没有用的，他们公司的招牌只是幌子，这里的安保力量远远超出正常大厦。”楚子航的墨镜里倒映出停在大厦正门前的、22寸巨型镀铬轮毂的凯雷德。 “我们的计划很严谨，不用试图一个人解决问题。”楚子航淡淡的说。 路明非咧咧嘴，心说被外号叫独狼的家伙说不用试图一个人解决问题真是难得的体验呢...... ———————— 卡塞尔学院本部，中央控制室。 “有路明非和楚子航在，正面的力量完全够用，我们需要速战速决，尽可能在官方的人介入之前解决问题。就算对方也是有血统的人，我相信他们也无法拦住我们黄金一代年轻人联手。”润德大厦3d构造图被投影在空中，施耐德围着它缓缓地转圈。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投入九人团队？”古德里安挠头，“你们好像是要攻略五角大楼！” “如果攻略五角大楼，还得再增加七个人。润德大厦的安保比其他地方要严密的多，看来他们知道自己有问题，所以用这种手段保护自己。”施耐德面无表情，“你也不想让自己的学生被国家通缉回不了家吧？正面吸引的工作交给校工团，反正他们也不常去中国。” ———————— 太阳终于要西沉了，此刻留在天幕上的不过是些余晖，楚子航和路明非站在楼外，看着席卷而来的暮云，看来是要下雨了。 耳机中传来电流的杂音，“行动计划读完了么？”随后施耐德嘶哑的声音传来。 “读完了读完了，教授您的思路果然是天马行空，我真没想到自己还有cos蜘蛛侠的一天......我说这安全索结实么？”路明非说。 “服从命令，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施耐德说，“我知道你的厉害，你从楼顶摔下来都不见得有事......虽然你是这次行动的专员，但我希望你能服从楚子航的指示，可以么？” “yes，sir。”路明非敬了个军礼，“我肯定跟着师兄的步伐，师兄说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师兄来来来我给你把刀磨磨......” “你能在关键时刻不说烂话么？” “紧张的时候反而会滔滔不绝......” “咳咳，好了，这是在中国，别把动静搞得太大！”施耐德强行咳嗽了两声，“我知道你们两个都是天才，可是天才也需要团队的配合，这是狮心会和学生会的第一次合作，别让我失望。” “明白，”楚子航点头，“教授。” 施耐德叹口气，他自然知道楚子航是在敷衍他，路明非虽然听话，但是和他的杀胚学长真是天作之合，隔着天平洋自己想指挥他俩简直是痴人说梦，“算了，我也不说别的了，这是一次低调的行动，没有头盔、配枪、刀具和战术手电筒，更没有装备部那些疯子提供的炼金设备。在警察看来不该是一场有组织的入侵……” “更像一群美国猛男团吃饱了撑的在这里寻衅滋事啊。”路明非插嘴，“希望不要被警察叔叔逮到。” 施耐德一愣，“对……是有点像……” 第两百五十一章 行动 第252章 行动 行动开始前，唐威在自己的办公室坐着，有点心神不定。 “今天天气挺邪门啊，刚才还是大太阳，怎么说下雨就下雨？”落地窗外，太阳的余晖渐渐散去，乌黑的云层覆盖过来，这是一场暴雨的前兆。 唐威啐了一口，这突然变化的天气让他心里不太舒服，金盆洗手可不是什么好词，多少英雄好汉都倒在了这最后一步，猎人的前辈们说过，任务是不会结束的，它会永远跟着你。 他看着这天气，觉得好像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 唐威把自己刚才在打的游戏关了，深吸一口气，登陆了“猎人市场”。 这是他发家致富的地方，他想最后看一眼这个网站。 说起来当年他也不过是个混混，现在在这座城市里也长成了一个颇有分量的人物，全拜这个不知道黑道白道的网站所赐。它给了自己金钱、名誉和地位，三少的名字在猎人圈也算有一号了，唐威半是得意半是伤感地在各个版块间切换，浏览自己的任务记录，黑色的背景居然有点温暖的感觉。 他打开水帖区，考虑要不要发一个告别帖，宣告自己正式退出，金盆洗手，估计兄弟们会纷纷欢送三少去玉腿如林的美好国度什么的，超感人。 正要开始水帖的时候，突然右上角的邮箱图标上有红点闪动，刚才有人给他发了一封邮件。 唐威下意识的点开，猎人市场里面的人都是圈子里的，不会发没用的东西比如小广告啥的。 邮件内容只有一个单词，“byebye” 没有发件人。 这个瞬间，狂雷震动了玻璃窗，玻璃上一片惨白，照亮了唐威惊悚的脸。 大雨瓢泼而下。 谁就能猜到自己想金盆洗手，byeby难道是要贴心的祝贺他从此一身轻松去世界各地看美女？ 还是说，这个词的意思是表示永诀？ 雨突然就下大了，路明非和楚子航缩在一柄黑色的大伞下，还好师兄有随身携带长条形物品的习惯，既然出任务就不能拿网球拍掩人耳目了，所以这次楚子航把村雨藏在了伞袋里。就跟那种淘宝上卖几十块钱的武士伞一样。正好派上了用场。 一辆厢式货车刺破雨幕，带着刺耳的刹车声停在了两人面前，上面还漆着快递商家的字样。 兄弟们从车上跳下，端的是“动作要快，姿势要帅”，显然是精英中的精英。 “这就是学院所谓的便装出行，保持低调么？”路明非捂脸。 兄弟们并肩而立，暴雨下毫无表情，钢浇铁铸的脸上充满着正义的光辉，就是服饰不太好理解...... 有人穿着“阿迪王”的套头衫，有的人穿着韩版的宽腿裤，有的则穿着超大号的“双星”牌板鞋，为首的穿一套bj国安队的绿色球服，好像是个死忠球迷。 “我们在地摊上买的......”领队打量着兄弟们的衣服，“我看中国人都这么穿。” “你们还不如穿白背心呢，你看看你这健硕的胸肌！”路明非指着领队，这群家伙个顶个健美冠军般的雄伟身材，仿佛胸肌要顶破衣服炸出来一样。 “我们也想办法了，可是总不能把肌肉揣在兜里藏起来……”领队有点不好意思。 “没关系，不过我觉得你们明天应该会上晚报头条，标题就是《阿迪王美国猛男团公然抢劫写字楼》什么的。”楚子航说，“按计划行事，由施耐德教授直接联系你们。” 路明非心说没想到你也对这种小道消息的标题熟门熟路啊...... 随后路明非和楚子航进入电梯，直通顶楼。（至于怎么进去的你可以觉得是他们俩扛着梯子装成检修电路的？反正俩人送花一看就很假） 而远在大洋彼岸的施耐德看着秒针一格格的跳动，时间精确到秒。五分钟内他们就能顺利取走东西搞定收工。 18：55，正常应该换班的时间点。 “行动开启。” “roger。” “阿迪王”穿过雨幕，走向润德大厦的正门。 保安兄弟下意识的伸手按住了腰间的警棍，不为别的，就因为“阿迪王”那身夸张的肌肉，即使是在这种“便装”下也显得过分雄伟了，光看脸拘留十五天是一点也不冤枉...... 果然，“阿迪王”越走越快，最后奔走如风，如同一头愤怒的犀牛般冲了过来。保安们下意识的挥出警棍，看着虎虎生风的力道便知道也是练过的。 可惜练过和练过还是不一样，一群保安即使专业技能再出色，和退役的海豹突击队还是没得比，“阿迪王”不需要武器，他自己就是武器。 警棍砸在他身上似乎毫无感觉，而同时阿迪王已经抓住两人的领口，把他们向空中高高举起。轻松的就像举起两条干柴。 警铃声大作，一楼的保安一边吹哨子一边聚集过来想把阿迪王拿下，奈何阿迪王走位飘忽行走如风，十几名保安愣是没人能摸得到他的衣角。 人流量太大了，买东西的外带临时躲雨的人挤满了这座大厦，保安们很难一拥而上，而任何障碍物对这家伙都构不成阻碍，一米半高的展示牌，他一个发力就像跨栏运动员般飞跃而过。 保安们心说碰上硬点子了，这身体素质怎么也得是个国家级运动员啊？ 他跑到这个地方抢劫？至于么？有这水准您去抢银行金库啊？不然不白瞎了您这身手？ 可惜不管阿迪王动机如何，他们也得把他抓住，而当阿迪王发现自己把保安们甩得太远了，就会停下来回头观望，露出白痴般的笑容。 顾客们兴高采烈，没想到躲雨还能看到这种活动，没人为保安让出道路，反而兴高采烈的问招不招群演......说起来看这群人傻子一样追跑还蛮有趣的。 但很快他们就觉得不对了，这好像不是什么娱乐活动，保安们一个个眉头紧锁，吹着哨子从其他楼层里涌出，这所“劳务输出”公司输出的就是安保业务，因此保安们都算是唐威手底下的小弟，都做好了动手的准备，一声招呼全部都下来了。 可惜他们面对的不是一般人，保安们沿着电动扶梯向下狂奔。结果穿着板鞋套头衫的校工逆行而上，一个标准的擒抱动作，像是颗炮弹那样撞在保安们身上，仅仅一个人的力量就把他们死死的按在了扶梯上。电动扶梯倒是正常运转，却没有一个人能冲破他的封锁线。 与此同时那个穿bj国安队绿色球衣的家伙从应急通道一路上到二楼，一个大飞脚踹开监控室的大门，随后一拳把监控设备的面板捶裂，拔出其中两根导线一对火，过量电流把这台设备彻底烧毁了。 专业打劫团伙不过如此。 “都蹲下！双手抱头！”阿迪王也被人流包围了，自从知道这家伙不是在开玩笑之后人们还是给保安让出了路，保安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他下意识地喊出了这句话，希望能给他腾出来点施展的空间，原来在海豹突击队执行反恐任务的时候他总是这样对人质大吼，然后给恐怖分子来个爆头。 顾客们尖叫着蹲下，双手抱头。 “这也太配合了吧？”阿迪王很满意于中国群众的反恐意识，他以前在欧洲执行任务经常遇到人质腿软哆嗦，完全不配合的状况。 结果他还没高兴一秒钟，忽然看见面前有人颤颤巍巍地蹲下后还把钱包高高举起，好似献宝。 见鬼！真被误解成打劫了！ 我去，今天的订阅是3和2？没别的说了，只能说就这样吧，这个月还有十四天...... 没想到我完美的实现了自己的目的，混全勤 第两百五十二章 意外 第253章 意外 搞事搞事！ 校工部的精锐们玩得兴起，对他们来说这种程度跟闹着玩儿没有任何区别，就跟nba的去野球场打小朋友一样，力量速度和反应能力都差的太多了，保安对他们来说不动用热武器没有任何威胁。 这原本就是件简单的任务，出动这么多人只是因为他们组团来中国拜观音，所以被一道派遣过来了，按计划他们只要在这里跟保安们玩五分钟就好，同时让监控系统瞎掉，剩下的事情自然由他们中血统最优秀的家伙完成。 正在他们玩闹之际，被他们停在门口的厢式货车颤抖着启动了，暴雨下，雨刷器疯狂的工作着，看不清里面的样子。 货车缓缓的逼近了门口。 “这玩意儿结实么，说实在的长这么大我还没有去蹦过极，没想到这个遗憾要在今天被弥补了。”路明非抻了抻腰间的带子，以他的能力直接跳下去倒也不是不行，不过既然有“像个正常人”的抵达方式，路明非还是决定不要特立独行的好。 “没问题，你要学会相信诺玛的计算。”楚子航淡淡道。 随后他潇洒的双臂平展，任自己从楼顶坠落。 信仰之跃！ 路明非叹口气，果然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自己就算是有毁天灭地的魔王实力，也是个看上去很逗比的魔王，他紧随其后，追着楚子航向下坠去。 风声呼啸，大厦足足有两百米高，路明非如果不开启恶鬼缠身或者爆血，摔下去妥妥的一摊肉泥，（所以龙二里面的楚子航一蹦几百米，怎么会打不过源稚生的？还是特么的常态源稚生？恺撒就更别说了，按他的纸面实力根本就不配和这些人型巨龙交手） 蹦极的快感充斥着他的脑海，路明非发出畅快的长啸声。 “我靠！刺激啊！有人跳楼！”一个保安看着窗外一愣。 大厦顶层的保安们全员出动，封锁了各个出口。 他们没有得知今天送货的消息，因此不明白唐威为什么那么神经质，先不说自己这里龙潭虎穴精锐尽出，而且这里就他们一家保安公司，就算是有人抢劫也不会来着抢劫吧？ 难道是劫男色？ 人们注意到有人影一前一后的从楼顶坠落，心说今天什么日子，难道跳楼还要结个伴？ 旋即窗外传来钢缆抽紧的锐响，还有齿轮旋转的嘎嘎声，巨大的黑影自下上升，两个消瘦的身影站在雨中，戴着墨镜，手里似乎提着什么凶器。 “这什么玩意儿？拍大片呢？”兄弟们对对眼神，咽了咽口水。 这就是直接通道，路明非和楚子航下坠的时候带着速降锁扣，校工部的人则已经开启了用于清洗玻璃幕墙的悬桥。即使封锁了电梯楼梯甚至通风口，可对面还是没想到会有从楼顶直接跳下来的疯子。 你们这么牛逼还要什么悬桥？干脆飞上来好不好？ 兄弟们正看得傻眼，却见路明非已经解开了速降代扣，飞身就是一记大脚，踹碎了钢化玻璃，打了个滚站定了。站在玻璃碴子上神威凛凛。 楚子航摇摇头，他收起了自己的设备，也跟着跃了进去。 兄弟们震惊了，这可不是电影里糖和树脂做的玩具，一般人别说一脚踹碎钢化玻璃了，敢在几百米的地方飞身跃起的家伙，脑子真的没问题么？ 路明非横打鼻梁发出李小龙的招牌叫声，他早就想来这么一出了，飞身跃起穿透玻璃是男人的浪漫......虽然这一地玻璃渣子扎的自己有点疼。 保安们来不及思考了，不管对方是神经病还是超人，现在他们人数上占绝对的优势。 他们抽出电击警棍围了上来，这种东西能释放高压电，就算他真是李小龙在世也得被乖乖拿下。而且他们人多势众，除非对面是俩叶问...... 可惜叶问还属于人的范畴，而这俩家伙能否被称作人已经两说了。 踏地，发力，冲刺。 三个动作一气呵成，肘击膝撞，瞬息间路明非已经放倒了面前的几名保安。 而楚子航双手按在保安的胸口，瞬间停顿后，发力！ 他是太极拳的好手，和路明非的刚猛之力不同，绵柔之力身前的保安震开。之后他又揽住另外两人，用旋转的力量把他们送了出去，各自又扑倒了两名保安。 兄弟们傻眼了，这已经不是叶问了，而是感觉两个蜘蛛侠级别的家伙闯进了大厦，自己这里存了什么东西值得这种怪物过来抢？难道是无限宝石？ 路明非和楚子航比划了一个战术手势，大概就是你左我右的意思，两人同时跃起，放倒剩下站着的两个保安，甚至只过去了几秒钟。 纷乱的脚步声响起，走廊上拥来整整一队保安，这是还不知情的兄弟们过来增援了，一个个龙精虎猛，心说不知何路小贼，去抢抢银行营业厅吓唬漂亮小姑娘还行，居然不知死，抢到一家保安公司里来了。 “速战速决。”楚子航轻声说，御神刀·村雨出鞘。雪亮的刀光闪动。他反手把刀身换成刀背。 路明非没有掏家伙，如果用武器他很难不造成伤亡，即使赤手空拳那些被打晕的保安也免不了醒来后吃点苦头。 突然缥缈的歌声响起，一个领域无声地展开，保安们的皮肤上渗出血色，那是毛细血管崩裂的征兆，一个强化身体的言灵笼罩了他们，使他们的身体素质数倍的提升。（是不是有点吹了？） 言灵·王之侍。 释放者的领域内，被他选择的同伴会得到短期的体能强化，这种强化的效果上限能达到人体的极限。 他们的内分泌系统在短时间内被大幅地提升，尤其是肾上腺素大量分泌，心跳和血流速度都有明显的提升，大脑中内啡肽和多巴胺也会加速分泌，这令他们对疼痛的感知明显下降，最极端的情况下强化后的个体甚至会暂时失去所有的痛感。 进攻性和破坏性也会有着明显的增强，但通常不至于达到”不辨敌我“、”疯魔“或者”残酷杀戮“的地步。在各种提振战斗力的言灵中，是较为温和的。 该言灵也可以作用于非人类目标，例如纯血龙类甚至野兽，但纯血龙类因为本身的大脑和体能已经被开发到极致，所以效果有限。 该言灵有一定的控制效果，对中立和善意目标使用，会令目标本能地服从释放者，但对有些强烈敌意的目标无效。 尽管序列号不高，确是战场上非常有效的能力，该言灵的持有者中，不乏能够提振整个军团的士气和战斗力的。 第两百五十三章 尼伯龙根 “这是什么？”路明非轻声问，时间还很充裕，他们两个人仅用了几秒就清理了第一波保安，但是这些家伙看来并不会轻易让他们过去。 “言灵·王之侍，位阶并不很高的言灵，在领域内可以强化他们的体能。最麻烦的是他们对疼痛的耐受性大大增加，也许不得不下狠手。”楚子航的墨镜被他摘下。 “言灵·君王”在震慑着这些人类，可惜永不熄灭的黄金瞳对这些近乎丧失理智的人们起不到太大的效果，好比说傻子就免疫一切精神混乱魔法...... 在所有人的视野盲区，走廊尽头的阴影里，一个修长的影子轻声吟唱着，眼睛里流淌着淡淡的金色。 “那换我试试吧。”路明非没像楚子航那么浪费，他把墨镜插在衣兜里，努力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给自己脑补万花筒写轮眼开眼的音效。 阿妈忒拉斯......哦不是不是。 黄金瞳！ 那种熟悉的灼热感，如同火焰在自己的双眼中燃烧，继承自诺顿的、青铜与火之王的威势在路明非的眼中汹涌而出，仿佛实质般的压力铺天盖地的袭来。 保安们被震慑住了，挥动电棍的手臂顿时失去了力气。一个个抱着脑袋，似乎要躲避对面路明非的威光。 这是血统上的绝对压制，面对高阶的龙类，人类或者混血种甚至不敢向他们举起武器，也不知道当年的黑王是怎么被一群人类杀死的。 楚子航惊讶的看着路明非，学院中没有人亲眼看见路明非屠龙的现场，因此对他实力的评估也并不详实，但一般都认为和楚子航伯仲之间，（连载版楚子航亲口承认论格斗自己不如恺撒......好嘛，江南开心就好）自己永不熄灭的黄金瞳已经是龙族亲王级别的威势了（次代种级别），而路明非的黄金瞳竟然比自己的还要强势。 这就是所谓的s级么？ 罕见的，楚子航竟然有了一种很放松的感觉，这是他以前出任务的时候从没有过的情绪。 自从失去了那个男人，他觉得自己就要把一切都抗在肩上。 可现在，眼前这个肩膀并不宽阔的学弟，却给了他一种可靠的感觉。 此刻保安们已经失去了威胁，混血种和纯粹的人类之间有本质差别，无论后者怎么被强化。 失去眼前的威胁后楚子航才有余力观察其他的细节，他捻了捻手指，指面格外的湿润。 说起来虽然今天下雨，可是空气中似乎充斥着浓雾，按说这里有恒温恒湿的中央空调，不至于到达这种程度，他甚至看到保安的电棍上蛛丝般的静电闪灭。那是静电击穿空气的效果。（我大学学过击穿电压来着，不过已经忘完了......） 电棍接二连三的掉在了地上，保安们同时停下了，他们面无表情的列成人墙堵在了楚子航的前方，一瞬间他们的脸看起来一模一样。 “好家伙，没想到他们还是死硬分子？看来是要下狠手了。”路明非有点惊讶，没想到这些保安还挺有骨气的嘛。他看了看楚子航，突然愣住了。 楚子航正在微微战栗，永不熄灭的黄金瞳此刻颤动着，瞳光明暗不定，这是他的情绪剧烈波动的征兆。 楚子航觉得什么地方错了，眼前这个场面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被围在一群面目完全相同的、没有表情的人中间。 他忽然嗅到一种熟悉的味道，冰冷的暴风雨的味道，但是独一无二，他只闻过这种味道一次，在那条水幕笼罩的高架路上！ “师兄，有情况？”路明非话音未落，鸣笛声刺破暴雨，剧烈的震动传来，整座大厦如遭重击。 惊惧在楚子航的心底猛地炸开，他又看到了那辆伤痕累累的迈巴赫，那辆本该不存在的车！ 迈巴赫的发动机轰然吼叫，直撞向润德大厦侧面的承重柱，沉重车身配合100迈以上的高速，撞击的瞬间迈巴赫的车头被柱子撕成了两半，但高速的动能使整栋大厦都被震动了。 路明非和楚子航瞬间失去了平衡。 “又是地震？不可能吧，我记得咱们这儿不是地震带啊，怎么今天跟吃了炫迈似的？” “喂喂，下面的兄弟，怎么回事啊？”路明非带着耳麦向校工部的兄弟问。 大厦晃动的同时他们两个瞬间俯下身子，稳住了重心，姿势帅的跟蜘蛛侠似的...... 随着剧烈的撞击，保安们东倒西歪的倒了一地，看上去失去了再战的能力。 笼罩在他们身上的领域崩溃了，此刻他们仿佛意识到了疼痛，哀嚎声瞬间充斥着楼层，好像这里是什么战地医院。 按理说现在已经没有敌人了，可是楚子航的脸上如同冰封一样，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 这里无处不是雾气，白茫茫的，看不到走廊的尽头，仿佛地狱之门隐藏在白雾的深处。 “队......队长，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领头的校工咽咽口水，“我们开来的那辆车疯了！” “疯了？”路明非一愣，什么意思，汽车人变形？还是和平星附体？ 校工们虽然血统浓度算不得什么，可也是接受过卡塞尔学院的专业训练的，超自然事件也经历过不少，不会轻易的被小把戏愚弄。 可是疯了是什么意思？ 他再次向兄弟们发问的时候，耳麦里只剩下刺耳的电流杂音。 他们和外界失去了联系。 路明非下意识的觉得不对，他深呼吸，看向外界的玻璃，此刻最重要的是要保证自己的退路，其他的一切都可以先放在一边，无数恐怖片里的家伙都是看到这种情况下吓得失了方寸，然后跑到黑暗的地方被反派大快朵颐。 “师兄？”路明非看着楚子航摘下耳后的耳麦扔在地上，跟上去一脚踩碎，切断了和其他人的联系。 “接下来是我一个人的事了，你可以先从大楼离开，或者在原地等待。”楚子航的话里没有蕴含着丝毫感情。 路明非瞥到了他的眼睛，此刻血丝攀爬上了楚子航的双眼，黄金瞳熊熊燃烧！ —————————— 在一层里，校工们也陷入了混乱，刚才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那辆开来的货车好像神风敢死队似的一头撞上了承重柱，那叫一个脆生....... 可是乘客没有出现，或者说，压根没有乘客这种东西。 在剧烈的撞击中货车丝毫没有意外的被剖成两半，倒是没有表现出金刚不坏神挡杀神的感觉，货车还是那辆货车，没升级成威震天或者擎天柱什么的，货车的引擎火花四溅，水箱破裂，白色蒸汽四处弥漫。 撞击使整栋大厦剧震，但比不上兄弟们心里的剧震。 挡风玻璃碎裂的瞬间，他们看到了，驾驶室里空无一人。 是......鬼魂在开车么？ 这就是他们开来的那辆车，毫无疑问，甚至钥匙还在一个校工的口袋里，因为是临时调用的车辆，他们没怎么在意，也就没在车上留人。 但在他们把底商折腾得一团糟时，这辆无人驾驶的厢式货车一直无声地围绕着润德大厦行驶，就像一只野兽围着猎物转圈，寻找进攻的机会。 这辆没有一丝人气的厢式货车……试图狩猎人类？ 不过遇到校工们算他倒霉，就算今天真是货车成了精，也得后悔怎么第一票就碰上了这些半人半龙的家伙。 几乎只是瞬息之间校工团就做了决断，一名校工抽出了照明弹发射枪，跪姿发射，一枚耀眼的红色信号弹从刚刚碎裂的前窗射入了厢式货车。 完美命中。 照明弹这种东西对于这群校工来说委实是不能称作武器，他们以前都是真正上过战场的好汉子，那也是枪林弹雨混过来的，但是因为这次在“雇佣兵的禁地”出任务，也就没把随身的长短家伙带来，这是行动中仅有的几件可以勉强称得上武器的装备，在行动失败的情况下用来告知同伴撤退的方向。 这支照明弹发射枪是装备部特意改造的，一开始校工们还觉得这玩意儿没有什么用，毕竟他们只是出个小任务，而且都携带着对讲机。 但是这支枪和他们想象中的照明弹不同，即使是跪姿发射，但巨大的后座力还是把这位前海豹突击队队员掀翻了。 “照明弹”义无返顾的带着刺耳的尖叫声在货车中爆炸了，一开始货车只是被撞碎了前半部分，现在看来是只能拖到回收站卖废铁了。 兄弟们看着耀眼的红光和熊熊燃烧的货车面无表情，这确实是信号弹，这红光确实耀眼。 “这……他妈还能算是信号弹么？确定不是把火箭弹拿错了？”校工觉得肩膀处火辣辣的疼，即使是火箭弹也属于后坐力大的那一款。 领队拍了拍他的肩膀，苦笑一声，他们都习惯了，这就是装备部，毫不顾忌的改装，无论什么玩意儿都会爆炸的风格，以及……语焉不详的说明书。 这把发射枪被交付使用时，枪械技师连说明书都没给，只是交接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务请垂直发射，以免造成“不可预测”的后果。 确实是忠告，毕竟对准任何目标发射火箭弹都会造成“不可预测”的后果。 有时候真的很想把装备部的脑袋按在马桶里，但是很少有人敢得罪装备部......毕竟没有人希望自己得到装备时连一句垂直发射的警告都没有什么的...... ———————— 路明非一愣，楚子航不是个会这么说话的人，他向来是那种传统的好学生，温和，谦逊，有礼，虽然看上去冷了一点，但和他自闭的性格有关系...... 他的话如同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刻骨的仇恨。 空荡荡的走廊，满地的人形，浓密的雾气，和那多年前一样的味道...... 楚子航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屋顶上的消防喷头启动了，也许是刚才的震动震坏了什么设备，水流淋湿了他的身体。 这种感觉就像是孤零零地站在雨夜里。 村雨出鞘，他默默念诵着言灵，无形的领域扩张，他一步步的向前走着。 走廊尽头，浓郁的雾气里红色的“exit”标志闪动着。 像极了什么二流恐怖片的场景，同时门后传来密集的敲门声，听声音似乎有不少人在疯狂地敲着门要冲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捶门声已经变得震耳欲聋。 “听上去好像门后有不少兄弟啊？”路明非在背后说。 恶鬼缠身已经被他握在手中，现在已经不是能够赤手空拳能解决事情的时候了，在这个世界里一切灵异事件都可以和龙类扯上关系，即使之前没有见过路明非也知道自己可能是被拉进什么幻境或者异空间位面了。 他之前见过席拉的帝具，【次元方阵·香格里拉】（好抽象的名字......）那是可以打开空间之门，让使用者随心所欲穿梭空间的帝具。 因此空间门的气息路明非并不陌生，但现在给他的感觉并不相同，似乎......他们已经不在人世间，和正常的空间相比，如同人间与地狱的区别。 是什么改变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震动？白雾？还是……这扇门？ 楚子航没有说话，现在他眼里根本没有路明非。 走近门口，楚子航一脚踹开门，更浓郁的白色蒸汽喷涌而出。 应急通道之后本该没有别人存在，全部的保安力量都被抽调出来对付这两个突然闯入的“快递员”了。 可是惨白色的日光灯下，那些似曾相识却又永远让人记不住面孔的影子默默地站着，脸上的五官似乎笼罩在一片阴影中看不清楚，他们窃窃低语着，和六年前的迎接仪式一模一样。 “终于……这本小说要转入灵异题材了么？”路明非轻声说。 哀嚎的保安们没有丝毫反应，似乎他们看不到这些黑影，保安们的身影也模糊了，一切在那辆车撞击之后就变了，路明非和楚子航似乎被拉进了另一个神秘的空间。 黑影们不是幻觉，他们缓缓地走出浓雾，向着楚子航走来，面无表情。 楚子航没有回头，他轻声说，“放开手脚，他们没有公民权，法律不保护他们。” 说完他愣了一下，想起了那个不靠谱的男人。 那个在儿子面前强撑着说笑话的男人，一日是老爹，终身是老爹，不是怪物。 还是痛彻心扉。 接下来就真的只有杀戮了，那个男人曾经说过，对于这些东西不必有任何怜悯，因为他们甚至称不上活人。 第两百五十四章 黑影 “这么杀伐果断的话听上去真是太赞了，所以这些是？”路明非问。 他倒不是不相信楚子航的话，主要是现在这种情况有点超脱他的思维，之前他出过的任务都是和那些堕落的混血种战斗，他以为那就是所谓的死侍了，只是因为现在随着爆血的知识被抹去所以用“堕落”来掩盖，就跟用“黑魔头”“神秘人”来代替伏地魔一样。 可是眼前这些黑影看上去更类似于传统意义上的鬼魂，看着他们苍白的脸，路明非感觉好像自己是人族，而对面的种族是不死一样...... 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死侍，神的侍从。我找他们很久了。”楚子航轻声说。“很抱歉把你牵连进来了。” “神的侍从叫死侍？哪位神这么谐啊？死神么？”路明非愣了，楚子航好像自从自从白雾弥漫之后就变得不正常了，卡塞尔学院都该是唯物主义史观的好汉子，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蹦出一个神来？ 你对得起你受的教育么？ “祂的名字，是奥丁。”楚子航却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双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死侍们，“我一直......想杀了祂。” —————————— 校工们的信号从中国传来，卡塞尔学院控制室一片混乱。 “真是流年不利啊，ss级任务真就这么邪门？楚子航和路明非加在一起都搞不定？”曼施坦因擦着冷汗，“这俩家伙现在去干什么了？” 此刻任务已经完全乱套了，保安们在更诡异的事故前已经无暇理会这个美国猛男团了，看起来他们只是有点神经病，来找点乐子的，现在校工们分出人手一边和保安一起疏散着惊慌的人群，还有几个负责维修电路什么的，卡塞尔学院出来的人个个身怀绝技。 “21楼还有谁在么？”阿迪王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大吼道。 “没有人剩下了！所有人都撤到20楼了！”保安大声回答，“每个都核过身份了。” 如果21楼已经被撤空了，楚子航被谁拖在了哪里？通讯中断之前的碎裂声让人有种不祥的预感。 “没问题，即使只出动楚子航一个，他也能把事情搞定。”施耐德摇摇头，“只希望路明非不要拖了他的后腿。” “你这种自信究竟从何而来？”曼施坦因不解，作为执行部负责人施耐德不会感情用事，可是这无原则的力保让他怀疑这家伙被旁边的卡塞尔学院第一路吹古德里安给传染了。 “如果你是他的导师，你也会相信他的。”施耐德耸耸肩，他点开了一个页面，其中红色的光点闪烁。 “这是什么？楚子航的位置么？”古德里安凑上来看。 “是的，这是我安装的信号源，他就在21楼，我相信他会带着资料准时回来。” 曼施坦因皱眉，“你在他身上安装了信号源？他知道么？” 施奈德转头避开曼施坦因的审视，“学院从未接收过血统浓度如此高的学生。永不熄灭的黄金瞳可能对龙类来说司空见惯，但对于人类来说，是血统即将失控的征兆，是的，我很认同他，也很喜欢这个孩子，但是我必须对他持续监控。他不知道这件事。” “对最钟爱的学生，也要保留这样的心机么？”曼施坦因低声说，“执行部真是一群狗粮养的，信号源装在哪里？” “他有一颗臼齿是在学院的医务部里补的，信号源就是在那时被植入臼齿里，上面用钛合金的牙冠盖住，x光都照不出来。” “我的天，像他血统那么优秀也会有蛀牙？”古德里安说。“而且他看上去也不像很爱吃糖的样子。”（爱吃糖的xx吃了一辈子苦是吧） “可是这样不更像个人类么？”施耐德轻声说，“人类本就该是这样有缺陷的物种，会生病，会疼痛，会怯懦，虽然不够完美，但是更加真实。” “很多宗教都说，神以自己的形象造人，人像神，但没有神那么完美。而完美基因，就是神的基因，神，”曼施坦因轻声说，“不容于人。” 古德里安点了点头，“龙族以为他们是神，人在他们眼里是可以随便屠戮的羊群。这么说来，神是人的敌人。” “高纯度的血统带来顶级的天赋，也让他比其他人更像龙族。所以我一直很担心他。”施耐德说。 他转向古德里安，“说起来，你的学生路明非，他是卡塞尔学院如今唯一的‘s’级学生，至于他如何击杀的诺顿，没有结论，但是他的危险程度绝不亚于楚子航，你不考虑在他身上也设置信号源么？以确保他在我们的掌控中。” 古德里安没想到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额，不......不用了吧，他一直是个很听话很努力的好孩子啊？” 此刻相隔一万八千公里的中国，“很听话很努力的好孩子”路明非和“最钟爱的学生”楚子航正在大开杀戒...... 幻觉已经和真实分不清楚了，黑影影影绰绰的挤满了通道，路明非的短剑和楚子航的村雨飞速挥舞，黑色的影子撞在刀口上溅出一抹抹飞溅的黑血。 路明非之前经历过斩首赞克“幻视”的考验，可惜的是，破解这一技能的并不是他，而是赤瞳...... 他本人的幻术抗性可以说是跟疾风传开篇的鸣人差不多，如果有准备的话可以勘破一些弱一些的幻术，可是如果是用言灵构建的环境，他无能为力。 至于楚子航...... 路明非扭头看着这位师兄，此刻他已经卸去了所有伪装，再也不是那个清秀温润的狮心会长，御神刀“村雨”带着吞吐的火色光影一次又一次划破浓雾，在空气里留下透明的刀痕。 君焰被他压缩在刃口上，这是一种高阶的用法，并不是简单粗暴地爆炸，而是用来提高村雨的杀伤力，同时降低他的消耗. 刀身飞舞，纵横交错如一张用笔凶险的毛笔习字帖。 一个又一个墨黑色的影子扑上来，又在那柄刀的刃口上被挥为一泼浓浓的墨色，在浓雾中碎裂为千万条墨丝飞射。 御神刀没有刀镡，但每当刀刃上沾满黑色的血液时，就会有一层清润的水珠凝结在刀身上，洗去了血液。 刀尖指地，混着墨色的水珠缓缓坠落。 第两百五十五章 森罗 路明非倒是一直知道自己的师兄有杀胚之名，芬格尔说在卡塞尔学院名义上楚子航还是个学员，其实已经被当做执行部的精锐来对待了。 但他一直只闻其名未见其详，今日一看果然是名不虚传，楚子航的刀术熟极而流，一看就是杀人如麻的狠角色...... 自己在帝国那种无法无天的地方杀人如麻是应该的，但这法治社会一会儿蹦出来个帕西一会儿蹦出来个楚子航看上去也是血债累累他就不是很了解了...... 刀刃的风暴再次切开浓雾，火焰席卷，楚子航挥舞着村雨如同炎魔降世，黑影们不是被拦腰斩断就是被火焰焚烧，果然仇恨才是永远的内生动力，此刻楚子航的战力甚至令路明非都不敢随便接近，生怕自己被一刀砍了。 难怪这家伙从来不跟人一起出任务，和被敌人攻击相比，自己的背后有这样一个家伙想想更让人觉得不安啊！ 说实话这家伙的攻击显得更加危险！ 黑影们略略退去，看来他们的数量也不是无穷无尽的，这些苍白的面孔似笑非笑的盯着两个人，随后缓缓消失在墙壁里。 路明非眼看着这些家伙如同雾气或者液体一样渗入了墙壁，他踩着一个黑影，试图想看看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黑影脸上似乎罩着面具，上面有着纷繁的纹路，虽然看不清楚是什么文字，但就路明非推断肯定是龙文......毕竟连赤瞳身上的文路都可以是龙文，感觉遇事不决都可以把锅甩给龙文。 他试着拿下来，但是没有成功，这面具仿佛焊死在了黑影的脸上。 “这是螭蛊么？”路明非不由得想起了盗墓笔记中某种机关，他换用短剑去撬，对于这种东西的真面目他还挺好奇的。 虽然战斗力不怎么样，可是这些黑影的脸上显然是灼目的黄金瞳，而且身型诡异，就好像没长脚一样在半空中飘浮，也不知道是舞空术还是反重力魔法什么的...... 就跟现在博人传杂兵也有轮回眼一样，路明非本能的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短剑切下，黑影如同雾气一般消散了。 “......是这东西没有实体呢，还是我们现在在幻觉之中呢？”路明非耸耸肩，把剑插回鞘里站起身来。 楚子航喘息几声，黄金瞳的亮度褪去，路明非在他身上感到了一种虚弱感。 这种感觉他很熟悉。 “我靠，师兄？”路明非大惊失色，“你你你，清小兵也要爆血？你这么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楚子航也是吃了一惊，黄金瞳中烈光燃起，他下意识的握住村雨，“你怎么知道？是苏......不可能？是谁告诉你的？” 路明非举起双手，“别开枪队长，自己人，我只是建议。” 楚子航愣了一下，调用了一下脸上的肌肉，扯起一个难看的笑来，“不好意思。” 他并不是想要对路明非如何，可是每次爆血，都会产生所谓的“杀戮意志”，即使楚子航专修的是修身养性的太极，也没办法控制自己。 正如学院中的课程所教授的一样，每个混血种和人类相比都是异类，他们血管里同时流动着人和龙的血液，他们同时有人之心，和龙之心。 只是龙之心在一般情况下被压制在内心深处，很少能够向世人亮出锋利的爪牙。 在外人看来他是个很少有表情的“a”级学员，学院最大的学生社团狮心会的会长，他其实不是多么冷漠的一个人，更像是不很善于和人交流，他是个有礼貌的中国男孩，总是会礼节性地打招呼，说话声音里也总带着中国人特有的谦逊。 但刚才他的声音坚硬的如同钢铁，没有一丁点温度，像个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魔什么的，不由得让人心生战栗。 “等我们出去之后细聊这件事。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任务还没有完成。”楚子航说。死侍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可是目标还没有找到。 “先别说任务了，我感觉有东西过来了。”路明非轻声说。 危险的感觉不断从身上传来，提醒着自己的大脑危险将近。 应急通道处，一个黑影漂浮过来，他和其他黑影不同，黄金瞳更为耀眼，同时穿着一身古代日本阴阳师的衣服，白色狩衣，黑色立乌帽，蝙蝠扇，浅踏一应俱全，看上去就比那些量产小兵更有牌面的样子。 “我焯，褚嬴？”路明非伸手一指，“你不下棋跑这儿来干什么了？” 褚嬴......我是说阴阳师黑影嘴角挑起一抹诡异的微笑，“一百年后，居然又有人走上封神之路啊！” 路明非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接不上自己的话，在这本小说里一般接不上梗的反派都会装作没听见自己再说什么。 原来不是黑影们被清理完了，而是正主要登场了，他们在给正主腾出空间。 “我闻到了，和那个神一样令人恶心的气息。”楚子航的黄金瞳再次燃烧起火焰。 刀光闪过，一记惊艳的居合斩，楚子航的刀术说不上什么名家传承，只是他自己看剑道视频学习的，但是这一击快准狠，完全不逊色于那些浸淫剑术几十年的剑道大师。 楚子航身影闪动，离弦之箭般逼近黑影。 连路明非也不由得为这一击叫好，同时他也没有闲着，跟在楚子航背后，短剑突刺，直指黑影的眉心。 必杀之局。 这是卡塞尔学院年轻一代最优秀两名学员的联手，（什么，你说恺撒，恺撒不算好吧。）杀机铺天盖地的涌现。 黑影却站在原地，不闪不避，似乎将这两柄致命的武器看做空气一般。 长刀临近的同时，楚子航和黑影四目相对。 黑影的黄金瞳闪亮，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挑，看上去.......像条人首的蛇。 “言灵·森罗。” 他淡淡吐出这四个字，看上去真是装逼到了极致...... 可现实是这一招真的很有用，楚子航的刀瞬间就停下了，距离黑影的咽喉不过一分，只要再加一点力，就能割破他的喉咙！ 第两百五十六章 入梦 可他的刀悬停在黑影的喉间，那一分的距离如同天堑般不可逾越。 路明非和楚子航本来是准备打一波配合，楚子航一个横斩接路明非一个突刺，先把他砍成两半再补刀，管他什么神鬼还是龙类，说到底还是生物，路明非至今还没见过那种“人被杀不会死”的情况发生，即使强如焚城煮海的诺顿也不是不死不灭的，照样被他一刀捅死。 本来这配合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可惜楚子航突然停手了，路明非只能强行扭转刚才的攻击路线，不然没准就戳在楚子航身上了。 身影交错，路明非落在黑影身后。 这家伙显然不是那种量产杂兵可比，只是配合中出现了疏漏，这一击就无功而返，黑影只是些微的移动了自己的位置，便躲开了路明非的突刺。 此刻楚子航浑身剧烈的颤抖着，黄金瞳一时迷茫一时狰狞，看上去好像在做什么剧烈的心理斗争。 可他保持着横斩的姿势一动不动，除了进攻的姿势不同，这两者的站位现在像极了那场复仇之战中的团藏和佐助...... 正在路明非吐槽的时候，团藏......哦不是，黑影从楚子航手中轻巧的抽出了村雨，斩杀黑影后的血液已被渗出的雨水洗净，黑影横过刀来，明亮如镜的刀身映出了楚子航挣扎的面容。（鼬啊，看看他这可怜的样子......） “龙之血燃烧的时候，拥有黄金瞳的孩子拥有的杀戮之心，比饥饿的狮子更甚啊。” 黑影幽幽的说。 说的是日语，不过路明非的日语水平大家懂的，听着毫无压力。 “会说话啊？”路明非双手抹过剑柄，影月出现在手中，这种灵异类的家伙还是用这种无视防御的长刀来对付比较合适。（把旭阳送给楚子航如何？），“阁下这手莫非是传说中的万花筒写轮眼？月读？别天神？” “你是不是在想着如何使这个孩子脱离幻觉？”黑影似笑非笑的看着路明非，黄金瞳里如同有金色的漩涡在转动，又如盛开的曼陀罗花，妖异而危险。 “没有用的，现在他已经完全陷入了幻觉，”黑影轻声说，轻描淡写的将村雨刺入了楚子航的小腹，鲜血瞬间流淌而下，楚子航丝毫没有反应，只是面容扭曲，“即使受到外界的影响，他也不会醒来，此刻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或者，臣服于我们！希望他表现得出色，最出色的孩子，才能成为我们的选民！” 路明非瞬间怒了，这是当他的面打脸啊！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就是有同伴倒在自己眼前。 “我流·瞬杀！” 曾经出现在诺顿手中的刀术在路明非手中复现，还是那种抛弃了所有的防御和后续的应对，将全部的力量爆发于拔刀的一瞬间，影月的领域被激发了，和【旭阳】那种火焰汹涌的样子不同，长刀嗡嗡作响，光如满月。 影月的能力是无视目标的防御，即使是龙鳞也无法阻挡这剑的锋芒。 嗤的一声轻响。影月刺入了黑影的胸膛，路明非的速度快到黑影都来不及反应。 “如果外界刺激没有用，那么干掉施术者你觉得怎么样？”路明非冷笑，长刀拧动就要摧毁黑影的心脏。 黑影的笑容没有消失，反而黄金瞳中光芒大放。 于此同时，他双手牢牢的锁住了影月，刺穿心脏的一击好像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似的。他的力道大的惊人，路明非看到他的手背上透出森然的铁青色，手已经和人类完全没有关系了，说起来他的手更像是迪迦奥特曼里面的恐龙人......（就是控制丸迫奈扎那俩货）骨骼暴突，细密的铁青色鳞片覆盖手背，尖锐的利爪罩在指甲上。 “你应该砍我的头。”（you should have gone for the head......）黑影嘲弄着看向路明非，“你以为我只能同时控制一个人么？” 言灵·森罗，再次爆发！ 说起来江南明明设定的是言灵是在领域内改变物理规则，可是精神系的言灵好像都不遵循这一定律，无论是龙三中源稚女的梦貘还是龙王里面富山雅史的修谱诺斯，更像是其他动漫里的幻术或者催眠，通过对视发动。 当然大家也可以理解成精神元素凌驾于四大元素之上，只能在精神上起作用，或者如果开着催眠领域小说就没法写了...... 言灵·森罗也不例外，它的本质是用眼睛控制对手的精神，把自己脑海中所想写入对手的脑海，释放者可诱导甚至强迫目标看到任何景象，熊熊燃烧的地狱，或已辞世的亲人，一眼之间，森罗万象。 森罗是个恐怖的言灵，它的力量可强可弱，弱者能暗示你说他是你最心爱的人，强者甚至能把森罗地狱的幻觉施加在你的脑海里。 听起来和当年那位人斩赞克的【五视万能·观察者】差不多，他的【幻视】能让人看到自己最心爱的人，如果不是像赤瞳这种“爱你就要杀死你”的特殊情况，或者艾斯德斯那种“连我一击都抗不过那就死了算了”的性格，基本上是初见杀的神技。 而不同的是，“森罗”是个非常高阶的言灵，它是把人强行拖入幻觉之中，而不是仅仅易容般的效果。幻象和真实都在一念之间，就和做梦一样，你很难察觉自己正在梦中，不合理的地方潜意识会自动帮你补完。 历史曾有记载，日本某位高僧面见天皇的时候，展现过重重的幻术，幻术中高僧幻化为狰狞恶鬼或者得道的佛陀，都是弹指之间。 天皇当然不会轻易沉溺在幻境中，他见过世间最华丽和最诡异的东西，但他就是无法从高僧制造的幻觉中解脱，因为那个幻术是强制的。（说起来这跟梦貘有啥区别？一个是梦境一个是幻境？） 身处幻境中的人，如果没有得到施术者的豁免就得凭着自身的努力找出幻境的问题，但那实在太难了，幻觉的制造者总会力求让幻境逼近真实的世界。 “赤瞳......”现实世界里，路明非喉间挤出近似呻吟的声音。 第两百五十七章 婚礼 黑影满意的看着路明非刺入他胸膛的影月停止了颤动，青筋暴起的手失去了力量。 路明非的瞳孔涣散，如同失去了意识。 他和楚子航一样陷入了幻觉之中。 “倒是把不错的武器呢。”黑影一点都没有被刀插着的自觉，他屈指弹了弹影月，发出清越的响声，“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持有这种级别的武器？” 他端详着路明非和楚子航，“狮子心的少年啊，竟然有两个，我很期待，你们的结局。” 他咧开一个危险的笑容，璀璨的黄金瞳中，怨毒与恶意蔓延开来。 ———————— 路明非蒙了，自己刚才好像还在跟人玩命儿，可是一眨眼自己就在一片草坪上醒来，天气好的正是所谓的“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即使再大的忧愁和烦恼似乎都不是事儿了，路明非伸伸懒腰，忘掉了一切。 这里在举办什么仪式么？ 路明非四下张望，底下传来一阵阵悠扬的乐声，三味线、尺八、太鼓互相应和，一阵阵故乡の小调响起，大家都知道日本音乐听起来怪怪的，一股大佐味儿，弹小兔子乖乖都能弹出那种“故乡のsakura开了的感觉”，可是今天的声音倒是透露着一阵喜庆的感觉。好像什么好事儿就要发生。 路明非忽然想起来了，自己来这里就是要赴一场盛大的聚会。 他看看周身，自己披着一身黑色的纹付羽织袴，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布袜和草履。 这些东西他有生以来从未穿过，但却意外的合身，背后和双袖上的家纹是一个奇怪的黑鸟，路明非很熟悉，这是他们夜袭的标志。 他的腰带上还带着一柄白纸扇，好一身日本正装，一套行头一件不落。 如果是正常的路明非，早就开始吐槽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然后开始吐槽自己是不是月代头，最后找个人问问现在是大正年代去杀鬼还是江户时代去砍人。 我路明非身怀绝技，用天翔龙闪爆杀无惨怎么了？.jpg 可是路明非现在如同失去了灵魂，他理所当然的走着，步伐不紧不慢，是的，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就好，今天是属于他的。 前方是茸茸的青草地，草间盛开着黄色小花，花在风中摇曳，有人看见了他，惊喜地喊了起来：“新郎来啦新郎来啦！” 大家都向着路明非跑了过来，围绕着他，说着祝福的话，仿佛路明非是这里的主角。 只有一个女孩没有靠近，她身材高挑，长发垂下，赤红色的眼睛看着路明非，一系白色的和服，头戴头纱，这一身被称为“白无垢”的装束象征女子的纯洁无瑕。 路明非好象想起来了，他来这里就是要参加自己的婚礼。（就硬抄，没活了，本来是想写大家一块快乐生活的，然后路明非发现自己召唤不了路鸣泽了，但是上这个班上的我没有心情，大家凑活看吧） 路明非转头四顾，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带着鼓励的笑容看着他，高大健壮，梳着夸张的飞机头的大哥，戴着眼镜温柔的笑着的希尔，大大咧咧手里端着酒杯的大姐，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眯着眼看他的拉伯克，双手抱胸傲娇抬头的玛茵，和她一起说悄悄话的切尔西，不知道说了什么又惹得玛茵炸毛，还有叼着烟微笑的boss和一旁侍立着的须佐之男，他们都穿着庄重的和服，眼睛里带着笑意，像是出席最重要的场合。 想来确实也是很重要。 还有，那个羞涩的微笑着，美的不可方物的赤瞳。白净的脸上一抹红晕，是这里最美的颜色。 路明非小心地伸出手，赤瞳把小手放在他的手心里。说不上柔嫩，但还是柔软而温暖。 路明非心里一动，把她的手包裹住，暗暗许下了保护她一生的誓言...... 这是一场所谓“神前式”婚礼，以日本神道教为基础，所举行的婚礼仪式。大家要在神社的神灵前许下结婚誓言，正式结为夫妻，整个仪式过程可以说是相当庄严肃穆。 路明非不知道流程，他也没见过所谓的日式婚礼，之所以能一眼认出来自己和赤瞳的衣服是因为火影忍者第720集有鸣人和雏田结婚的场面...... 他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按要求用水洗手，这是所谓的“修祓”，随后他和赤瞳不断的献酒，一次三杯，一共三次，这是所谓的“三献仪式”，每献酒一次路明非的心中就高兴一分，这种感觉很好，对面那个漂亮的女孩是属于你的，你即将按照规定的流程念出对她的誓词，你把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你的婚礼被所有的亲朋好友见证。 接下来是“誓词奏上”和“指轮交换”。交换戒指并将它戴在对方的无名指上，接下来就是一生的契约。 boss作为组织的领导，担任着主持人的身份，她朗声询问：“路君，你是否愿意接受赤瞳君（好奇怪的感觉）为你的合法妻子，并尽你的一生去关爱她，珍惜她？” “我愿意。”路明非说。 “赤瞳，你是否愿意接受路君为你的合法丈夫，并尽你的一生去关爱他，珍惜他？” “我愿意。”赤瞳说。 “那么现在你们可以交换戒指了。” 交换戒指么？ 真是只漂亮的手，拉住了就不想放开，路明非想要把戒指套上赤瞳纤长的手指...... 路明非突然发现自己右手上那枚古银色的戒指，闪着锐利的光，不知道这是炼金器具还是屠龙者的执念什么的，总之它就这么荒诞的出现了。 见鬼，他为什么会忽然来参加一场婚礼？还是自己的婚礼？ 他忽然发觉这是个非常荒谬的事情，赤瞳确实是自己的好兄弟好战友，可是什么时候他们两个就发展到要结婚的地步了？因为自己见色起意？赤瞳那种性格很难想象她娇羞的在那里低着头像个小媳妇似的等着自己领走啊？论攻受关系不应该是她把自己揽入怀中么...... 当然这不重要，而且自己之前在干什么来着？还有那些同伴们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其他人呢？ 芬......什么来着？还有楚......什么来着？ 他想不起前因后果了，觉得这件事又荒谬又自然，他站在亲朋好友中，被祝福的目光包围着，美丽的女孩愿意嫁给他，他已经念出了誓词…… 可是这不对劲，十分甚至九分的不对劲。 第两百五十八章 破 黑影冷笑着看着楚子航和路明非，路明非眼神涣散，显然是已经入梦了，而楚子航正处于幻觉状态中。脸上的表情高速的切换，一时间是稚气的少年，一时间是冷峻的屠龙者，一时间是狰狞的恶魔。 他的皮肤表面能看见青色血管狂蛇般跳动，心跳速度上升到每分钟400次以上，整个身体都在变化，骨节变粗，皮肤鳞片化，颜面骨暴突。 爆血！ 释放自己的狮子心！ 楚子航正挣扎着要打碎困住自己的梦境，他的眼睛在眼皮下飞快地转动，面部肌肉跳动，一时流露出幸福的笑容，一时显露出挣扎和愤怒的表情。 眼下他的一切动作都是出自挣扎于梦境深处的自我意识，为了对抗梦境强化的自我意识，楚子航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爆血，他向来是这么酷的。 “真是愚蠢的人啊，无限制的压榨自己的生命，只不过是飞蛾扑火。”黑影淡淡的说，“不过只有这种渴望力量的人，才能成为我们的一员吧。” 他欣赏着楚子航的表情，如同在台下欣赏着戏子的表演。“人类真是悲哀的物种，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这种无聊的情感，才是阻碍完成进化的关键啊......” “‘你们’是指？”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 “当然是......”黑影下意识的想要回答。 可是他突然意识到了不对，谁在讲话？ 下一刻，胸口的刀刃再次涌现来一股强大的力量。黑影被长刀的动能带动着后退。 撞击声中，黑影被影月生生钉在了墙上！ “混蛋，你的幻术修为还不到家啊！”路明非双臂肌肉隆起，狠狠地把黑影钉在墙上，黄金瞳点亮，带着汹涌的杀意。“万花筒是吧？森罗是吧？啊？” “哦？你竟能自行挣脱出‘森罗’么？”黑影讶然，对身上的疼痛视若无睹。 森罗是绝对成立的言灵，它是强制性的把敌人拉入自己的幻境，对那些纯血种来说用处可能有限，他们没有多余的情感被束缚，而且他们的“心之壁”堪称铜墙铁壁，最多只能用幻境来诱导或者迷惑他们，想要困死纯血种很难，可是以人之心，很难从构建的美梦中脱离。 森罗的用法很多，第一种是强行写入施术者的想法，那里的一切都被施术者支配，（一切因素包括时间，地点，质量等，都被施术者所掌控.jpg斯库有米！）可是这种用法对于普通人来说还好，对于精神力强大的人来说只不过是把战场放到了精神世界，所谓的森罗就变成了意志的比拼。 而第二种方法是用“森罗”为敌人编织一个幻境，那里的一切都由中招的人自行构想，在幻境中遇到的人和事都是基于他自己的经历，他最爱的人，最想得到的东西，因此森罗也被称为娑婆世界，（也有一说是森罗是婆娑世界的下级言灵）它甚至可以让一个人在幻境中经历生死，让人心甘情愿的在幻境中过完自己的一生。（哪有什么卡塞尔之龙路明非，不过是个死小孩在天台的幻想罢了.jpg）那是精神元素的至高权能之一，真实和虚幻在它的领域之内是模糊的，沉浸其中的人无可自拔。 可路明非居然这么快就清醒了？人要多大的毅力才能才能从天堂般的幸福感中挣扎出来？ 路明非冷笑着看着黑影，这家伙好似没有实体，但和纯粹的灵体也不同，可能是被改造过的，胸口对他来说未必是致命伤。 “没想到爷的经历这么丰富多彩吧？” 黑影无言以对，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言灵·森罗是需要持续控制的言灵，他还小小的催化了一下，那个黑头发女孩儿的反应是他设定的，虽然言灵·森罗可以完全以中招的人为核心自行演化幻境，但是如果是让精神力较强的人自行演化的话，总会出现漏洞，因此他经常会让幻境中的世界按他的想法进行，方便微调。 言灵·森罗就像一部电影，他就是掌控一切的导演，演员们跟提线木偶一样的演出，如果演员反应不对的话，他还可以强行模糊演员的记忆。 可是今天的演员跳了出来，把致命的刀刃捅进了他的胸口。 其实他也很好奇，这小子是从哪里见到的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家伙，好像彩虹队一样，什么紫头发的橙头发的绿头发的都有，各个还好看的和假人一样...... 不过那个女孩儿他还是看得出来是个日本人的，因为他自己就是个日本人，所以他为路明非构建了这场日式的婚礼，“神前结婚式”是以皇室为主，开始举行的仪式，由于“神前结婚式”是大正天皇所采用的结婚仪式，于是在广为大众所采纳的同时，也被多数人误认为是日本传统仪式之一。不过其实在尚未普及前，“神前结婚式”是只有上等阶级才会举办的仪式，成为一般民众普遍举行的仪式，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百度的） “赤瞳可不会那样柔柔弱弱的像个大和抚子一样啊，我们都是从血与火之中滚出来的，那种表情不是赤瞳！”路明非没有再解释别的，因为虽然看上去赤瞳是日本人......可是他妈的他们是在架空世界的帝国啊，怎么会有神前式婚礼这种东西啊，要说也是西式婚礼才对啊！ “很好，这次是我棋差一着，你想怎么样，杀了我？让你的朋友永远困在无尽的幻境中？”黑影冷笑。 “不要太自信了啊，人类最不缺乏的就是可能性！”路明非报以冷笑。 他让开位置，村雨带着明亮的光弧捅进了黑影的小腹，随后火焰升腾，黑影变成了人型的火炬！ 楚子航把“君焰”埋入了他的身体！ 倒是没有引发爆炸，赤色的火焰灼烧着黑影的身体，即使有强大的生命力和复原能力，黑影也忍不住发出了嘶吼声。 “神......不会放过你们......” “这就是遗言了？”楚子航挥刀，斩下了他的头颅。 第两百五十九章 任务完成 在黑影的头颅落地时路明非的影月同时全力催动。 这柄魂印兵器——不好意思是炼金武器——的权能是无视防御，当它全力催动的时候，可以透过肉体直接斩切人的灵魂！ 刀斩肉身，心斩灵魂.jpg 日后被称为“噬魂龙之刃”的影月光如满月，路明非的“灵”毫无保留的灌注在长刀上，黑影的灵魂瞬间被绞杀成黑色的雾气。 如同大梦初醒，保安们的呻吟再次传来。 路明非和楚子航对视一眼，苦笑出声。（至于原着为什么没有出现这个黑影，为什么呢，我也在找原因呢.jpg） 此刻唐威正在求神拜佛请求警察叔叔赶快把自己带走，哪怕判自己进去蹲着他都认了。 果然是上得山多终遇虎，从那个彪悍的美国猛男团闯进底商开始唐威就觉得不对，哪有这么巧，就在自己搞定这二百五十万美刀的大买卖的时候来了这么一帮奇怪的家伙？ 还有那封奇怪的站内邮件，猎人市场的服务器听说是游荡在境外的，虽然唐威不是很懂，但是想来能够用站内邮件发消息还不留名的肯定是什么狠茬子，再然后有人侵入了21层，之后再打电话就没人接了，空调停运，电路中断，整栋大楼都瘫痪了。 唐威知道猎人这一行里卧虎藏龙，但是真没想到这一来就是飓风横扫之势，现在只希望自己留的一条小命，这美元拿着烫手谁想要谁就拿走吧。 他一扭头，心脏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 漆黑的人影贴在巨大的落地窗上！ 这间办公室位于顶层，是唐威真正的办公室，是最后的屏障，除了现在已经停电的直达电梯没人能上来，同时也是因为这一点他被困在了这里。 难道有人搞定了自己那大几十号小弟然后从二十一楼爬了上来？ 这里距离地面差不多有两百米高！ 这特么什么超级英雄？蜘蛛侠还是奥特曼？ 唐威哆哆嗦嗦的举起自己的弩箭，这玩意儿算是擦边的凶器，说是工艺品其实杀伤力颇为惊人，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个了，只看他一眼就知道这不是善茬！ 但是玻璃……开始熔化了！玻璃的熔点是多少度？对面到底是人是鬼？ 两个黑影一前一后跳了进来，唐威下意识的扣下扳机，同时竭力瞪大眼睛。 他的双瞳燃烧，仿佛蜥蜴或是蛇的眼睛，又像是金色的汽灯。这是唐威最大的秘密，他能吃猎人这碗饭，全靠这双眼睛。 集中全部精神时，他的瞳孔就会变色，迄今为止一切邪性的东西在这双金色的瞳孔前都会落荒而逃。（话说这家伙跟个欢乐的二逼一样，他咋没有血之哀？就因为他不是主角团？感觉除了主角团就没人拿孤独说事儿） 弩箭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声，这么近的距离，就算对面穿着铁甲也给洞穿了。 “噌”的一声，寒光闪过，一柄长的过分的刀平平挥过，完美的将箭矢分为两半，弩箭掉在他的面前，这两半精细的仿佛被尺子量过。 唐威心里咯噔一声，心说要遭，现在只希望对面会在自己的眼睛下退却。 可是随着他身旁矮一些的家伙抬头，唐威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多么可笑，那位身上冒火的兄弟和唐威对视，十倍于唐威的金色瞳光爆射，他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把自己的目光强行推了回来。 他不由自主地跪下，瑟瑟发抖。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些猎人在面对自己金色瞳孔时会瑟瑟发抖。那种感觉是面对什么魔神，瞳孔里放射的金色裂纹组成复杂的花纹，如能剥夺人的精神。 “东西呢？” 握刀的兄弟问。 唐威一愣，这时一个闪电劈下来，唐威这才看到了兄弟们的真容，看上去都是清俊的年轻人，有一个穿着联邦快递的工作服，另一个穿得像个修电线的......只是都提着刀，看上去像是coser走错了展子。 可是唐威知道刚才不是幻觉，那个黄金瞳的男孩儿想要杀死他，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你会在意蚂蚁的存在么？ 唐威二话不说，打开保险箱拿出那个纸袋，小心翼翼地捧了过去。 “你没动过吧？”路明非看了一眼完好无损的封条。“老实交代，谁从我手里抢走的？” “没有没有，是客户要的东西，我们哪敢偷看？本来是要今晚寄出去，您就来了。”唐威点头哈腰地说，“真不知道是您的东西，我们有个小兄弟到火车站，结果地震了，这东西掉到他面前他捡起来就跑......要知道您还亲自来找我们就给您送过去了。” 路明非砸砸嘴，看了一眼楚子航，楚子航无声的点头，在黄金瞳的余威之下，这家伙不可能说谎，看来还有其他的人隐藏在幕后。 “好吧，以后可要遵纪守法，别乱拿别人东西。”路明非语重心长。 唐威讪讪的笑着，点头如捣蒜，心说您这杀人不眨眼的范儿还跟我提这个，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超级义警么？ 路明非用防水袋包了材料，从被烧融的落地窗一跃而下！ 唐威瞪大眼睛，楚子航点点头，“抱歉造成了财务损失。”随后也是一跃而下。 随后，落地钟轰鸣起来，钟声在办公室的四壁间回荡。唐威猛地打了个哆嗦，想起了本该在7:00来取邮报的快递员。他瘫在地上，久久没有动一下。 卡塞尔学院本部，中央控制室，大屏幕上的数字时间跳到“19:00”，地球投影上，位于东亚的红点瞬间消失。 “任务完成，”铁三角同时长舒一口气，曼施坦因低声说，“这俩家伙又出问题了。他们完全脱离了我们制定的计划。虽然我承认这俩加一块是挺能打，可是如果要这样搞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去做了什么。” 施耐德点点头：“是的，最麻烦的还不是善后，而是这一次他们可能在失控的边缘。” “跟着楚子航出任务能够不出意外的还真不多，我想我们应该去喝一杯。”曼施坦因摇摇头，“每次看到这样的天才，就会觉得校长也许是对的，我们需要的可能就是这种可以无视计划的执行者，但是校董会未必会满意啊。你知道危险血统的事情有多敏感。” 第两百六十章 家庭聚餐 路明非和楚子航靠在车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任务今天真是离谱啊，没想到在这个世界里还能看到万花筒写轮眼的继承人......我靠，师兄你脸色好像不是很好看......” 路明非看了一眼楚子航，大惊失色，师兄脸色白得跟抹了层霜粉似的…… 以他对血腥味儿的敏感早该发现了，可能是今天的大雨掩盖了味道，也有可能是路明非和那些从几十米掉下来毫发无伤的变态们呆惯了，（玛茵这种狙击手和赛硫都能打两下近身，从悬崖上被一拳干飞一点事儿都没有......感觉动漫里面肉体强度还是比较玄学的）觉得被捅一刀不过是小伤......但其实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致命的伤口。 在刚才的战斗中楚子航被黑影用村雨捅伤了，可是他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人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件事，他一直是这样面无表情，不管是受伤还是疼痛都藏在自己心里深处。 “没关系，这具身体的恢复力很强，我自己试过，刀扎进去，两寸深的伤口，只要不伤到血管，大半天就能愈合，两天就彻底好了。”楚子航的语气平静的好像那个身体根本不属于他，而是不负责任的医生拿着解剖刀，面对一截干枯了千年的木乃伊。 “师兄你还有自残的癖好呢？”路明非惊了，他见变态见得多了，还真没见过这么变态的...... “你第一次发现自己是个异类的时候，不害怕么？害怕完了，就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楚子航说，“不过我很谨慎，拿着一本解剖书参考，从不会伤到动脉肌腱和骨头的地方小心地扎了一下。” 路明非摇头，“师兄，你这么酷好似一枚西泽尔。” “恺撒么？”楚子航淡淡的说。（西泽尔和恺撒好像都是ceasar，不过一个是英文一个是希腊文） “我是说我看过的一本小说，男主角叫西泽尔，说他老爹告诉他，“‘在你还能爬行的时候，千万不要靠在别人肩膀上行走，因为别人总会把你扔下的，那时候你可能爬都爬不动了。” “说的很对。”楚子航还是淡淡的。 “别那么悲观嘛，最起码我可是很够意思的，大家都是兄弟不是么？”路明非一幅好兄弟讲义气的嘴脸，他去掀楚子航的衣服，“来来来我给你抹点好东西......” “别在这里。”楚子航按住了他的手，“校工部的人走远了么？”（卧槽怎么感觉哪里不对） 路明非看了看，校工部的人开来的厢式货车被毁掉了，然后他们居然是一个个打车走的......一点都没有神秘组织的逼格，这年头没钱不好混啊。 “走了走了，哎我去，忘了请兄弟们吃口饭了！”路明非一拍大腿。今天是他的生日来着。 楚子航点点头，“启动。” panamera启动，楚子航开着车停在了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让人感觉他是在掩饰着什么。 掀开衬衫，把被血浸透的纸巾层层揭开后，露出了简单包扎的伤口，包扎方式粗放得会让人觉得惊悚。 楚子航用的是透明胶带，就是用来封纸板箱的透明胶带，上面居然印着企业商标。 一时间他只能找到透明胶带，于是就像封个破纸箱那样把自己封起来，只要血不流出来，不让校工部的人看到就好。 路明非倒吸一口冷气，“师兄你是真不把自己当人看啊......对阶级敌人也就这样了吧，你这是上刑呢？” 透明胶带直接接触伤口，到时候撕下来跟撕下一层皮似的......路明非记得什么小说里好像有这种招数。 楚子航没有说话，他咬着牙撕掉胶带，血汩汩地涌了出来，他用卫生纸把血吸掉，随后推开车门下了车，站在瓢泼大雨中，解开衬衫扔进车里。 他赤裸着上半身，低着头站在雨中，任凭暴雨冲刷身体。他的腹部血迹斑斑，那个伤口看起来有些惊心动魄。 “啊嘞？这时候摆出裸体湿身秀的造型是什么用意？是为了展示你的肌肉么？”路明非震惊了，“要是真想玩酷玩出位……师兄你可以把裤子也脱了……”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楚子航这么做的用意，雨水冲刷了血迹之后冒出淡淡的白汽，好像是把浓硫酸和水混合的效果，又好像楚子航的血液是灼热的油。这些混合了他血液的水溅到地面上，留下一个个白色的斑点。 路明非看傻眼了，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说句凡尔赛的话，爆血之后他都没有受过伤，（好像被诺顿捅过一刀是吧，不过可以说那时候恢复力强后来没怎么流血）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爆血的后果。 “师兄你伤挺重啊，按咱们中华上国的规矩，不应该公费报销然后批上几个月假期么？我看咱们现在先去医院吧？”路明非有点傻眼，楚子航的伤口比想象的还深，那个黑影下手丝毫没有留情，不愧是你死我活的战场。 “没关系，只是小伤，跟他们说了又会让我去检查身体……很麻烦。”楚子航看了路明非一眼，“你不是说有什么好东西么？” 楚子航清楚地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去医院。但凡长着眼的都能看出他的伤口愈合和正常人不一样，那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同样不能对学院报告这次受伤，只要提取血样，他的血统纯度变化就可能暴露，改变血统纯度是卡塞尔学院最大的禁忌。 他第一时间以用透明胶带封住伤口就是不希望校工们看出他的血液情况，虽然黏胶有点毒性，但是不会让血透出来。 片刻之后血迹被冲洗干净，楚子航才回到了车里，简单地擦干身体之后，从车里拿了新的衣服换上。 路明非沉默着掏出一个小瓶子，这是守夜人借用他的武器时送他的小玩意儿，炼金术对于龙类来说和人类的科学一样，自然也包含医学在内。这是种特殊的药粉，集杀菌止血愈合为一体，神奇程度堪称血瓶......（听说云南白药有颗珠子效力特别高，是不是真的？） 路明非倒出了一些粉末，粉末是纯白色的，透着一股奇异的香气，看上去价值不菲。 路明非把它抹在一块纱布上，按在楚子航的伤口处，以绷带在腰间一圈圈缠好。 楚子航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师弟，这一系列操作熟极而流，显然路明非经常处理伤口，手法轻快，一丝不苟。 自己处理伤口是因为没有信任的人，他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是个怪物。没人喜欢怪物，即使怪物心里有很多很多的事，心理幽深绵长如一条古道，可是没人会去探寻。为此你是否愿意换张苍白好看的脸给别人看？ 那么自己的师弟，又是为了什么呢？ “好了，最好不要沾水，师兄你的身板，估计几天就会好。” 路明非放下楚子航的衬衫衣摆，遮盖下看不出伤口了。 “谢谢。”楚子航轻声说。 路明非笑着靠在副驾驶上，他当然不能和楚子航说自己当年出任务经常弄的一身伤，他可不是那种从小打铁的剑术达人，他的一身实力都是从零开始一点点摸爬滚打上来的，受伤在所难免，所谓久病成医，他处理伤口自然是一把好手，别说涂药扎绷带了，来点麻药现场锯腿卸胳膊什么的他也是轻车熟路。 ———————— 夕阳下跑着一辆满载而归的宝马320。（这就是所谓插叙的手法吧。） “鸣泽啊，出国之后爹娘不在你身边，你别只顾着玩了。”婶婶对后座的路鸣泽淳淳教诲。“你可别像你哥一样，光知道谈恋爱，小孩子光顾打扮了，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被美国女人甩了不好意思跟家里说，还好今天他们有同学会，我看他去和那个陈雯雯在一块儿也不错。” “他跟陈雯雯？”路鸣泽噗嗤一声笑出来，叔叔婶婶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堂哥用个时髦的词儿形容就是“舔狗”，在仕兰中学也是出了名的，陈雯雯估计就把他当备胎使唤，连教导主任都知道这俩没戏，抓早恋的时候从不管路明非的想入非非。 要是路明非能追上陈雯雯，他路鸣泽就能追上斋藤飞鸟。（对8起，这是我的个人癖好） 他发着短信，头也不抬。“知道啦知道啦，我一定不和堂哥学，我们一起天天向上。” “长大了就是懂事。”婶婶很是欣慰。 “信他？你儿子没准找个洋妞回来。”叔叔咧咧嘴，不知道自己侄子是不是长开了，现在看上去人模狗样的，当年大哥大嫂那么优秀，没道理这小子不行，当然他也对自己儿子也有谜一样的自信，期待着兄弟俩都在在情场上为国争光。 “找什么洋女人！国内那么多优秀的小姑娘！将来鸣泽考个哈佛的博士，有的是女同学愿意跟他好。你见过美国女人么？光觉得美国女人漂亮，我跟你说皮肤可粗了，凑近看都是毛孔，金色的汗毛有寸把长……”婶婶虽然也不曾见过外国人，（除了古德里安和亚纪）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好似曾凑在洋妞的大腿上拿放大镜考察过。 “你是在什么片子里看到的......”叔叔冷汗直流，他不敢再问了，换了个话题，“对了，晚上吃什么？” “今天是那小子的生日，你这个做叔叔的都不知道？”婶婶哼了一声，“吃蛋糕，鸣泽不是喜欢吃过桥米线么？今晚萝卜炖排骨，吊排骨汤下米线，广东香肠，我还买了三文鱼，切生鱼片给儿子吃。” 婶婶爱怜地摸着儿子的圆脸。想到以后吃不到自己做的饭，只能吃洋人的汉堡薯条，不禁悲从中来，长吁短叹。 殊不知他儿子天生一幅好肠胃，要是出去一年还能圆润不少，当然看过龙三的都知道丫没出去。 一家人准备妥当，饭菜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晚饭是“路鸣泽出国留学家庭庆祝会暨路明非生日晚宴”，雨下下来了，路明非还没有往回打个电话。路鸣泽等的不耐烦，跑回家屋子里玩起了游戏。 “给你侄子打个电话，小孩子一点都不体谅大人的辛苦，都说了让他晚上回来吃饭，也不知道早点回来打打下手。”婶婶哼哼唧唧。 话音未落敲门声传来，叔叔去开门，只见侄子湿着头发好似从雨里淋了一圈回来，好在衣服还算干爽，（换的）“回来了明非？没带伞吗？” 话音未落，另一个男孩儿提着蛋糕进了房门，彬彬有礼，“您好，我是路明非的同学，楚子航。” 叔叔一愣，楚子航的大名他还是听过的，自家儿子天天说楚子航今天戴burberry的围巾明天背lv的背包，早就过了常人耐克阿迪的范畴，像极了英伦少爷，他一直不屑的说这小子娘们唧唧的没什么审美。 结果今天终于见到了真人，漆黑的发，温润的黑眼睛，一张英俊的脸，肌肉线条分明，看上去是个经常锻炼的家伙。身上倒也没有什么大牌logo，很普通的一身运动装，可套在他身上怎么看怎么合体，衬得他更是阳刚开朗大男孩儿。 叔叔下意识的接过蛋糕和楚子航握手，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不是个孩子，而是一个需要郑重对待的成年人。 “欢迎欢迎，楚同学啊，我们家鸣泽一直把你当偶像啊，快来坐快来坐。”叔叔一边招呼路鸣泽一边给楚子航搬了把椅子。 “哎呦，这是你的同学？”婶婶也惊呼一声，楚子航的颜值可以说是老少通吃，婶婶怎么看怎么喜欢。 路鸣泽出门一看楚子航，当场就给震了，一不留神手机落在地上，电池都摔了出来。 宾主尽欢，叔叔婶婶在楚子航的气场之下显得有些拘禁，不过大家还算和谐的吃完了晚餐。 路明非还和叔叔婶婶第一次一起吃生日蛋糕，寄养在叔叔婶婶家这些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过生日，不禁有些陌生。（书里说他这辈子都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生日蛋糕......我寻思他爹妈真放养啊，不是一块生活过几年么？这是不是又是个bug？） 第两百六十一章 家 路明非还给路鸣泽买了件礼物，一个带变压器的万用插座。很有用的小东西，婶婶应该不会想到美国电压和国内不一样。去年路明非在芝加哥火车站的候车大厅里苦熬，连给mp3充个电都没辄。有了这个路鸣泽就可以不吃这个苦。 吃完晚餐切完蛋糕，楚子航婉拒了叔叔婶婶的留宿提议，给出的理由是学院让提前报道，路明非收拾了收拾行李，和他一起踏出了房门。 不过他委实是没什么好收拾的，一个行李箱一个背包就可以装下他的家当。楚子航默默的看着他。 “怎么了？我拿的东西太少？”路明非有点好奇。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和我有点像。”楚子航打开车门，“我家里也有一个行李箱，随时可以出发。” panamera吼叫着再度刺开雨幕，向楚子航的家驶去。 楚子航的家是独栋别墅，小城里最高地价的位置，堪称富人区中的富人区，如路明非这般穷狗没想到有朝一日能进来，感觉有点受宠若惊的意思。当年这地方堪称绝对领域，无数想要进来一探楚子航私生活的女孩儿都被门卫斩于马下。 车停下，楚子航和路明非对视。 “你觉得......我看起来怎么样？” “嗯......衣服凌乱褶皱，淋在身上的雨水可以当做汗水，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好像刚刚去跑了马拉松。”路明非摸着下巴点评，“唯一的问题就是看上去脸色有些白......有点不好解释。” “没办法，失血过多，造血机能不足以快速弥补失去的血液。”楚子航抹抹脸，“快去快回，应该不至于被发现。” “师兄你这跟特工一样......你说你老爹那么有钱，不给你整一栋秘密基地？每天专门给你维护身体，做做训练啥的。”路明非说。 “他没有血统，不会理解的。”楚子航下车，“尽量不要被拦下来说话，不过你的药物很有用，我感觉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 “炼金术听上去那么厉害，也没有那种回血回蓝的药水，咱们叼着腐败药水和魔瓶跟他们打，续航能力绝对杠杠的。”路明非笑笑，把话题岔开。守夜人堪称废柴，这几十年里既没有研究出足以洞穿龙王的武器，也没有研究出起死回生的药物，就这药还不能量产，路明非都不想说什么了...... 穿越草坪，楚子航小心地推开门，愣了一下。 他的妈妈蜷缩在沙发里，睡着了。通常这个时候她都在外面泡吧，跟那帮阿姨喝着威士忌或者白兰地大声说笑。今天不知怎么例外了。 睡相真是难看。这女人一睡着就很不讲究，不知道打了多少个滚，豪迈地露着整条大腿不说，丝绸睡裙上还满是皱褶，倒像是张抹布。 路明非倒抽一口凉气，主动捂住脸。“师兄，这......容易感冒吧？” 空调还尽职尽责的吹着冷风，温度还是楚子航临走前设的二十多度，可是楚子航走的时候大太阳晒的柏油路都冒烟，现在却是狂风骤雨的夜晚。 楚子航扯扯嘴角，随手扯了扯毯子，把老妈盖好。 卧室里始终有一只收拾好的行李箱和一个装手提电脑的提包，任何时候都可以出发。楚子航提起行李下楼。 家里的雇工佟姨进来愣了一下，“子航，同学啊？你们要走了？”她看着楚子航的箱子。 “嗯，学校提前开课，和我的同学一块走，他也是本地的。”楚子航点点头，“夜班飞机。” “子航很少领同学到家来啊。”佟姨打量着路明非，倒也是个人畜无害的少年样子。“这么着急，不和家里吃个饭么？” “在同学家里吃过了，爸爸今天有事。”楚子航说。“以后别让我妈在客厅里睡，会着凉。” “不是不是，她刚睡，”佟姨赶紧说，“刚才她还在厨房做饭呢，让我去超市买醋，回来就睡下了。” “做饭？”楚子航愣了一下，他老妈堪称“油瓶倒了都不扶”，做菜的水准仅限于煮方便面。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拔腿进了厨房。 然后看着锅里的不明物质发呆...... 楚子航猜是安妮阿姨又带老妈去上什么“时尚厨房培训班”了，里面的师傅教的菜挺有意思，要么是“椰子蛋白帝王蟹配婷巴克家族阿尔萨斯灰皮诺干白”，要么是“虎掌菌青梅烧肉配吉歌浓酒庄皇家干红”。 可那种做菜方式别说老妈了，换自己上去估计也能做，上课时有人把原材料备好，还有厨师站在背后实时指导，这么做菜，就算是门口卖煎饼果子的也能做出地道的大菜来。 “上马饺子下马面，你妈是煮饺子给你吃。”佟姨一拍大腿，“她是陕西人啊不是么。” 看着厨房的面粉和擀面杖，楚子航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里面极深的地方有一小块微微抽动了一下。 上马饺子下马面啊，出门总要吃碗饺子再走。 这手艺只能是祖传的，“芹菜猪肉馅手造饺子配2010年精选镇江香醋”。 难怪她没出去玩，还以为是因为下雨了，楚子航想。 有时候大人很愚蠢，孩子想伸手抱抱她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在要吃的。 可是孩子也不该觉得自己看透了大人，妈妈还是记着自己的行程，什么都没说，在家里做着这碗不知道有没有人回来吃的饺子。 楚子航从锅里捞了一片面皮儿塞进嘴里，这东西在锅里呈黑糊状，可能是烧焦了。 味道真是酸爽，他鼻孔里一股焦味，好像给人当烟囱使过。 “吃不了了，还是倒掉吧。”楚子航说着，还是咽了下去。就像咽下了自己母亲的心意。 钱我收下，心意你退回去.jpg “佟姨，记得提醒我妈每天喝牛奶。”楚子航打开冰箱，取出一盒牛奶给佟姨看，“就买这种三元的低脂奶，其他的她不喝，要加一块方糖，微波炉打到低火热五分钟，每晚睡前看着她喝下去。” “知道知道，跟以前一样嘛。”佟姨说。她不太明白楚子航这个习惯，每次出国前都把这套程序重讲一遍，好像叮嘱什么天大的事儿。 “子航你不跟你妈道个别？” “反正寒假还会回来的，我不太习惯跟别人道别……每次送我……她就会对我猛亲……”楚子航拍拍路明非，两人一起消失在门外的雨中。 第两百六十二章 雨落狂流之暗 panamera在去机场的高速上疾驰，迎面而来的雨水撞在玻璃上化为纷纷的水沫。 “任务完成。”楚子航递过来一台ipad，“合作愉快。” “师兄你说合作愉快的时候能不能稍微笑一笑。”路明非叹口气，接过ipad签名。他倒是应该感到荣幸，毕竟能和楚子航顺利出任务的人不多，没记错的话只有他的左右手，狮心会的副会长兰斯洛特，可是这位名字骚骚的仁兄远在法国，名字签下，能和楚子航配合的人又多了一个。 可惜的是每次做任务用这玩意儿交差的时候都有一种割裂感，他还是喜欢当年红笔勾命撒传单的套路。 比如往他们的大厦里扔一堆印着半朽世界树的传单，想想就刺激。那才是他们这种old killer的调调。 “师兄，没想到你家里挺幸福的还，看你这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样，没想到还有会给你做炭烤饺子的老娘！再加上你这家世，无敌了啊，为什么打起架来那么玩儿命？”路明非靠在副驾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我这种吃百家饭的孩子感受学院的温暖就算了，你这富二代还这么玩儿命？” 在这个暴雨的夜晚，汽车音响放着什么悠扬的爱尔兰音乐，大家刚刚同生共死，天地俱寂，不由得产生了些惺惺相惜，想要畅谈人生的感觉。 “你是想跟我聊聊人生经历么？”楚子航淡淡的说。 会长大人就是这么干脆，他说话的方式就像是用刀，总是用最短的话直击话题中心，用力极狠，一击命中，收刀就走，懒得多费一个词儿。 路明非苦笑着点点头，他确实在楚子航身上感受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气息，因此对这个师兄颇为好奇。 “那我先来，我以前是个……喜欢睡懒觉打游戏、没事就自己发呆、东想西想、每次去报刊亭都蹭杂志、喜欢一个人三年不敢表白那种……我也知道这种人很没意思。可我就是这种人啊。”路明非双手抱着头，看着车顶，声音缥缈，“后来吧，算是顿悟了，发现人生得干点有意义的事情，后来听说自己活了十八年活在‘楚门的世界’里，幕后还有龙类随时准备清算人类......就加入了卡塞尔学院。” 楚子航略有些犹豫，他很少和人交心，有些回忆是不太好的，这种苦自己吃就好了，没什么值得分享的。有人愿意和你在凄冷的夜里一起坐在一辆破车里听雨么？ “每个人都会有些理由，可以让你豁出命去。你留着命……就是等待把它豁出去的那一天。”路明非轻声说。“师兄你不愿意说也很正常啦，就好像我也没法说自己这一身本事哪里来的一样。” 楚子航悚然转头看向路明非，黄金瞳狞亮！ “喂喂喂师兄看路看路！”在高速路上居然还敢分神，路明非不知道师兄这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单纯的不怕死...... 楚子航深呼吸，稳住了方向盘，车辆在他手上如同灵活的鲶鱼一样，在车流中穿梭。 “那我也给你讲一讲，我的理由。”楚子航轻声说。“其实在自由一日里，我就认得你，你知道为什么么？” “难道不是因为师兄记忆力超群？”路明非一愣。 他自诩在仕兰中学没什么值得别人记忆的点，虽然当年舔狗吧......可是也不光他一个人舔狗，小小一个班里就塞了三朵校花，你上你也舔。（打死我也没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仕兰中学班里，出了你们这三位卧龙凤雏幼麟，仨颜值t1级别的美女，神仙哥说这里是龙潜之地真没说错啊） 唯一的长处是星际争霸，而就路明非所知，楚子航从不玩这类网络游戏。 “你还记不记得，那是一个雨夜，你想让你们班的柳淼淼捎你走，她没有答应。”楚子航自顾自的说，“那时候她叫出了你的名字，我本想捎你一程，但是你自己裹着衣服跑远了。” 路明非挠挠头，他还记得柳淼淼那句“路明非你自己走吧！我家跟你又不在一个方向！” 可是楚子航的家跟柳淼淼的家也不在一个方向，楚子航家在城东的“孔雀邸”，柳淼淼家在城西的“加州阳光”，南辕北辙，但是柳淼淼居然要送他一程。 因为不爱，所以都错.jpg 路明非有些羞涩，“陈年旧事了还提这干什么，当时我是没钱去打车......就那天气打车也打不到啊！” 不过这不正说明楚子航记忆力惊人么，四五年前的事情还记得那么清楚。 “并不是我的记忆力好，而是我不想忘却。”楚子航说，“每晚睡前，我都会回想一次那个雨夜，回想每个细节，直到确认自己没有忘记什么。” 路明非心说那你是不是每天回放柳淼淼啊，或者回放我自己，想想果然是后者更危险一些...... 但他没有说话，上次昂热的经历告诉他当有人想对你敞开心扉的时候最好把烂话憋回去，虽然他没做到。 “你记不记得‘脑科学导论’的教员富山雅史说，人的记忆很靠不住，就像一块容易被消磁的破硬盘。过去的事情就像是画在沙地上的画，时间流逝，沙被风吹走，记忆模糊，最后化成茫茫的一片，再也无法分辨。” 路明非茫然的摇摇头，这种硬盘沙画一样的东西委实是不在他的脑子里，因为心理课这种不考试的课他一向是不怎么听的，颇得当代大学生真传。他的精力都拿去背历史了。 “这其实是人的自我保护功能，试想你能记住过去的每个细节，永志不忘，那么一生里最令你悲伤、疼痛、哀愁的画面就会不断地折磨你，你总也不能从过去的坏状态里走出来。”楚子航自顾自的说，“可我不想忘记，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还记得他了。如果我也忘记了，那个男人就像根本不曾存在过。” 那个男人说过，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件东西能证明他的存在，就是流着他一半血的楚子航。 “又下雨啊。”楚子航降低了车速，开始了回忆。（又水一章，这种模式属实抽象......） 第两百六十三章 雨落狂流之暗 那天的天气和今天一样，下午还是热的要命，可是到了下课的时候，眼看着铅色的云层从东南方推过来，天空在几分钟里黑了下去。跟着一声暴雷，成千上万吨水向着大地坠落，像是天空里的水库开了闸门。 不止是路明非被困在了学校里，楚子航也一样，他妈妈和自己的闺蜜们在商厦买买买，而他的“爸爸”忙得很，并不会记住下雨天来学校接继子这种小事，当然他也可以打电话要他派司机来接，可他偏偏不想打这个电话。 【路明非惊讶的看着楚子航的侧脸，他不了解楚子航的情况，只知道他有个漂亮的娘，还有个财力雄厚的爹，没想到还是重组家庭。当年中学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师兄拉风拉到爆，所有女生都想要是楚子航跟我多说几句话那在女生圈里该多长脸，你要是赏脸摸摸哪个女生的手，估计没放学绯闻就传遍全校了。没想到也是个别扭的死小孩，看来家庭问题真是影响一个人的成长......】 他忽然很想有个人来接他，否则他也只能和那个低年级的小子一样啪嗒啪嗒地跑在冷雨里。 【路明非抹抹脸，记得那天他跑回家结果忘了带钥匙，一直等到叔叔婶婶堵车回家，他们去接路鸣泽了，却没人记得那个同样在仕兰中学的侄子。】 他给自己的老爹发了短信，“雨下得很大，能来接我一下么？” 擦个黑板的功夫，男人开着车来了，那是辆纯黑色的轿车，车头上三角形的框里，两个“m”重叠为山形。一辆maybach62。 “maybach”，中文译名“迈巴赫”，奔驰车厂的顶级车，比“爸爸”的奔驰s500还要贵出几倍的样子。楚子航对车不太热衷，这些都是车里的那个男人对他吹嘘的。 【路明非看着楚子航的脸，他不是个喜欢奢侈品的人，对迈巴赫这么记忆犹新不是因为其价值，只能说这辆迈巴赫承载着他的回忆。可自己的回忆是什么呢......叔叔的宝马320？】 男人堆着一张笑脸推开车门，楚子航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那么开心，好像没心没肺似的，他张开一张巨大的黑伞迎了上来，就像柳淼淼家的司机那样殷勤。 楚子航看都不看他一眼，推开伞，冒雨走到车边，自己打开后车门钻了进去。 然后老爹在车上跟他唠唠叨叨，说一些没营养的话题，不是自己公司老板多么豪奢，就是装模做样的关心楚子航的学习，其实他家长会从来没来过，楚子航听得有些烦躁。 楚子航很讨厌男人的那张嘴，靠着张能说会道的嘴，把妈妈哄得团团转，直到哄得下嫁他。楚子航的妈妈年轻时是市舞蹈团的台柱子，一幕《丝路花雨》跳得好似壁画中的飞天，美得人尽皆知，所谓倾国倾城就是如此，追求者能排到法国......不是，是能绕城一圈。 结果最后过五关斩六将将老妈娶到手的居然是这个男人，除了好玩儿长得帅，堪称一无是处，直到怀上楚子航之后，妈妈才知道那车根本不是这个男人的，他是个给单位开车的司机。 离婚时，男人转头就去把国企里稳定的工作给辞了，出门找能赚钱的活儿。结果最后兜兜转转，还是个司机，还是个坚持不出外勤，只在市里跑的司机。 车是比以前的好了，可惜想要供养母子俩是不太可能了，除掉他自己的衣食住行，别说母子俩了，就连只猫都养不活。 老娘倒是有先见之明，压根没准备等他，给楚子航找了个亲爹。“爸爸”名下有三个公司，离过一次婚，无子女，求婚时信誓旦旦，绝对不再生孩子，把楚子航当亲儿子养。 有富爹美娘，自己全才全能，同学都觉得楚子航很极品。却没料到他背地里的人生远比别人想象的更极品。但这无法归功于他，是亲生爹妈太极品了。 【在这样的雨天里，你所要的不过是一辆来接你的车和一个记得来接你的人，迈巴赫、奔驰s500或者宝马320都不重要。说到这儿，楚子航轻声说，“我到底为什么要叫你来接我？因为没人接我么？因为你来接我们可以说说话啊！如果你实在说不出什么有深度的话来，就直白地淡淡地问问我最近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吧……别给我打伞，那么殷勤，我不在意那个，你还想像柳淼淼家的司机一样跪在我面前给我换雨鞋么？我不需要司机，家里已经有一个司机了……你是我爸爸你明白么？” 路明非诧异的盯着师兄看，看来他已经憋着这句话很久了，想来寄人篱下也不是什么好过的日子，据楚子航说他的“爸爸”工作忙，从早饭到夜宵都是留给客户的。但是周末是必须要和家人共度的。常见节目是买东西、看电影、丰盛的晚餐，饭后讨论楚子航的学业。三个人其乐融融，楚子航一个继子，而且面瘫，少有笑容，亲爹也就不过如此。至少路明非感觉比起叔叔婶婶，他宁可有个这样礼貌客气的“爸爸”。 公若不弃，非愿拜为义父.jpg 但是，当亲的养和亲的，还是有点差别的吧......】 接着楚子航和他老爹就遭遇了一生难忘的场景。 不知道是该怪他老爹那天驶上了错路，还是说这事儿早晚得来，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但是雨下得太大了，这不是一般的雨，是台风。 车流堵死了，他老爹赶时间，四处找小路，结果拐上了高架路的岔道，楚子航说路牌被遮挡在一棵柳树狂舞的枝条里。 “那晚很奇怪，那条路一辆车都没有，好像只有我们能看到那条路，又或者别人都清楚那条路走不通。”楚子航轻声说，“就跟生物老师在课上说的一样，动物有种认路的本能，沙漠里的野骆驼能清楚地知道什么路是错的，没有水泉，人赶它去走它都不走。” “那条路上，有什么？”（海的那边，是什么？） “敌人。”楚子航说，“奥丁！” 第两百六十四章 雨落狂流之暗 奥丁，北欧神话与维京人信仰的阿萨神族之主，司掌预言、王权、智慧、治愈、魔法、诗歌、战争和死亡。他是第二代神包尔和女巨人贝斯特拉的儿子，妻子是天后弗丽嘉，亲兄弟是威利和维，诡计之神洛基是结义兄弟。 奥丁是一个独眼、白长髯的神明，他头戴鹰盔及身披金甲，手持永恒之枪冈格尼尔（gungnir），手戴德罗普尼尔金环（draupnir），坐在可看到九界的至高王座（hlieskjálf）。脚边是两头凶狼基利和库力奇（geri freki），随时准备保护奥丁。肩上是两只渡鸦福金和雾尼（hugin munin），它们飞遍九界并返回向奥丁报告。 当奥丁打算远行时会身穿斗篷和宽帽子，骑上八足马斯雷普尼尔（sleipnir）横跨天空甚至进入冥界。 楚子航的敌人竟然是这种东西，诡异程度就跟恺撒的家族背后是四海龙王，四处搞事的目的是控制昆仑山的龙脉什么的一样......至于加图索家的收入来源也很好解释了，龙宫多宝嘛，水晶宫随便搬一件出来就是稀世奇珍。 等他们的车辆驶上高速，父子俩一阵扎心（楚子航单方面扎老爹的心），气氛尴尬的时候，突然间传来了笑声打破了沉默。 那笑声低沉，但又宏大庄严，仿佛在青铜的古钟里回荡。 车门被人轻轻叩响。 【你是说有人在高架上敲你们车门？路明非一愣，听楚子航的描述他的老爹是司机中的战斗机，如果不是因为堵车，开着迈巴赫都能穿梭在车流里的猛人，到了高速上那不是龙入大海如鱼得水？能敲他车门的......得是什么速度？ 是啊，楚子航幽幽的说，因为他们......不是人！】 敲门声变得急促起来，不是一个人在敲门，越来越多的人影聚集在车外。 他们隔着沾满雨水的车窗凝视楚子航，居高临下。 男人把楚子航从后座生生拽到了副驾驶上，给他系好安全带，面如生铁。 一脚油门到底，男人把这九百万的大玩具动力压榨到了极限，可是他们还是没能甩掉那些影子。窗外被水银色的灯光照亮，无数多少黑影围绕着迈巴赫，他们面无表情的站着，就像刚才润德大厦里的那群保安。 可他们分明睁着黄金瞳，金色的瞳孔像是火炬般亮。 楚子航痛苦地抱着头，他被强行陷入了灵视。 卡塞尔学院的新生们第一次开启灵视是仿佛世界之门的洞开，一个个好像魔怔了一般，而楚子航的灵视反应比他们还要强的多，种种不可思议的现象在他脑海中闪灭，如同最深的梦魇。 就像是在太古的黑暗里，看蛇群舞蹈，那些蛇用奇诡的语言向他讲述失落的历史。 也许是拜那个男人所赐，因为他的血统极为稀有，他的言灵，是和校长一样的，时间零！ “儿子，欢迎来到，”男人深吸了一口气，“真实的世界。” “真实的……世界？” 迈巴赫已经达到了极速，275公里每小时，发动机转速表指针颤抖着逼近了底线。可是那些影子如同跗骨之蛆，根本无法被甩开。 苍白色、没有掌纹的手印在挡风玻璃上，“砰砰”作响。 男人伸手从车门里拔出了漆黑的伞。 楚子航看清了，那不是伞，是一柄修长的日本刀，漆黑的鞘。 【听到这路明非才知道自己师兄那随手从一切可以装长条状物品的包里掏出刀来是继承了谁的作风，看来楚家父子都是猛男。 御神刀·村雨，日本的刀匠在打造武器的时候如果出现了自己满意的作品，便会打造一柄一模一样的，质量好的怀着虔诚的心供奉给神，称为“真打”，另一把流传在世间，被称为“影打”，我父亲拿的是双生刀，村正。楚子航说，听他原物已经毁了，有人用再生金属重铸了这两柄刀。 路明非也是看过浪客剑心的，若有所思的点头。】（江南真是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开始说楚子航金色的刀镡，现在又没有刀镡，龙三说没有刀铭，结果龙王一来了两句非常中二的什么“朝岚夕雨”“天地不仁”啥的，只能说随便写写吧，认真你就输了） 持刀在手，男人的气质突然翻天覆地的变化，如同手中的长刀一般锋锐。 长刀轻松的洞穿了车门！男人猛踩刹车，长刀被当做武器，时速瞬间降低，而那些奔跑着的黑影来不及减速，即使再怎么不科学，他们也是可以被杀死的，这是最简单也最纯粹的杀戮，两方对撞就像是那些影子以时速250公里撞上锋利的刀刃。 男人又是一脚踩下，将油门踩到底，迈巴赫在他手里成了屠杀的机器，男人开着这十二吨的钢铁巨兽碾压着黑影们，他的车技果然不是盖的，换挡，加速，倒车，旋转。 如臂指使这四个字用来形容这一幕真是在合适不过了，男人驾驭着这辆车，就像古代战场上驾驭着战场的将军们，敌人在他的车轮下哀嚎。 世界真是疯了，明明只是个司机，却忽然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鬼。 他们短暂的清除了这些黑影，加速逃离，可是车上没有信号，也没有其他的人和车，他们好像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这个空间里只有高架桥、暴风雨、黑影和这辆迈巴赫。 【就像我们刚才见到的那样？路明非问。 他虽然有点见识，可是这种构建独立空间的能力还是超出了他的认知，这一般不都是斗圣级别的能力么......龙王要说也不是没见过，这种挥手撕裂空间平行位面什么的，路明非还是没什么实感。 是的，楚子航点头，刚才我就是感觉到了那个雨夜仿佛重现了，看来那个神也等不及找我了啊，我等了他很多年。 路明非从没看见过楚子航如此怨毒的眼神。 想来奥丁高高在上，按神话来说是那种端坐九界之上的家伙，可惜他惹了不该惹的人，这个男孩儿跌跌撞撞的长大，黄金瞳里满是杀意，他将自己锤炼成剑，只为完成那弑神的一斩。】 空间虽大但不是没有尽头，楚子航好像看到了收费站，那些水银般的光芒和黑影都消失了，炽烈的白光让人觉得温暖，就像是夜行人在迷雾中看见了旅社屋檐下的白炽灯，上面还写着24小时热水供应...... 可是他们意识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前方的灯光透出的不仅仅是温暖，还有庄严和宏大，就像是……朝圣的人迈向神堂。 对的！那种渴望接近的心情不是在海里看见灯塔，而是虔诚的拜谒神的感觉！所以急欲亲近，急欲亲近神的光辉。 可是楚子航不信神，什么神都不信……在他看见那灯光之前。 第两百六十五章 雨落狂流之暗 楚子航说自己听见了马嘶声，他觉得那是幻觉。 如果隔着那么远都能听见马嘶，那得是什么马？好像含着雷电在嘶吼。 可是当男人驾驶着迈巴赫以最大的加速度撞上去之后，水雾被斩开，那里真的站着一匹神马！ 那是至雄伟、至美丽、又至恐惧的骏马。 它像山一样魁伟，披挂着沉重的甲胄，和人类所熟知的“马”这种东西不同，它有八条雄壮的马腿！（那不是螃蟹了么？） 神马的脸上带着面具，每次雷鸣般地嘶叫之后，面具上的金属鼻孔里就喷出电光的细屑。 马背上坐着巨大的黑色阴影，楚子航在书上见过他，北欧神话中，阿斯神族的主神，奥丁！ 奥丁一如传说中，骑着八足骏马sleipnir，提着由世界树枝条制成的长枪gungnir，穿着暗金色的甲胄，披着暗蓝色的风氅，独目！ 他本该只存在于文字和壁画里！ 迈巴赫轰然撞了上去，按理说这辆车的动能足以让一个普通人瞬间蒸发，可是随着sleipnir扬起前蹄，水流如同壁障一样瞬间成型，（水遁·水流壁......）迈巴赫惊人的动能瞬间被消解。 水流把车推了出去，这十几吨重的铁家伙毫无反抗的能力。 动能瞬间为零，还好有爆出的安全气囊，才让他们的颈椎没有因此折断。 成群的黑影从奥丁的身后走了出来，看起来刚才他们甩掉的只是奥丁御下的一部分罢了。 他们围绕在四面八方，一模一样的黑衣，一模一样的苍白的脸，一模一样的空洞的闪着金色光芒的双瞳。 坐在车上只是坐以待毙，楚子航和男人下车，并肩站在雪亮的前大灯中。 男人一手提着长刀，一手紧紧握着楚子航的手。 掌心中传来的温暖是楚子航唯一没有崩溃的原因，他从来没见过男人如此高大，面对成堆的黑影和被称为“神”的家伙，他居然表露出一丝“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迈气概。 “父亲想在儿子面前牛逼一把总要有个场合，这个场合还不赖。” 男人淡淡的笑，随后他和奥丁达成了某种交易，似乎要用箱子来换两个人的命。 那是一只黑色的手提箱，特制的皮面粗糙而坚韧，上面是一块银色的铭牌，刻着一株茂盛生长的世界树。（所以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路明非问。能够让奥丁都这么惦记的，显然是什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神器，也许是黑王的卵，白王的圣骸，四大君主的龙血结晶之类的东西。 “没有结论。”楚子航说，“但是那毫无疑问是学院的东西，我就是根据那块铭牌找到的学院。” 路明非知道这个故事，据说楚子航是学院建立以来唯一一个凭借自己的能力找到学院的人，诺玛在网络中堪称神明，而楚子航从神明留下的蛛丝马迹中找到了学院的存在。（当然你要说他是按图索骥也没错，毕竟他老爹说过不要进卡塞尔学院，而学院的网页明晃晃的挂在网上。）】 “凡是到过这国的人，便能再回归这国，因此来到这里的人必须每个都是神的仆人。” “你的意思是没得商量？”男人扛着长刀，劈开双腿，沾水的裤管飒飒招展，好似一枚英勇的流氓，可是在这位尊神的面前表现的像个流氓？ “我将赐你们生命。”奥丁说，“神，从不对凡人说谎。” “你所谓的生命就是和这些家伙一样？”男人用大拇指指指那些黑影，“做你的走狗，没有思想和自由的傀儡？” “你们可以比他们更强，你们的血统更加优秀。”奥丁说，“我可以为你们开启‘封神之路’。” “带着你的慷慨滚蛋吧，谈判破裂了，跑！”男人咆哮道，他和楚子航约好了，只要说了跑就不要回头，楚子航想都没想，玩命儿时的往车的方向跑。 自从知道男人的“本性”之后他再也没有相信过这个男人的话，可是今晚他忽然又变成了依赖父亲的孩子。 想想也是好笑，这个男人表现出来的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呢？ 男人把手提箱扔向奥丁，瞬间黑影分兵，有的扑向了手提箱，另一部分想要拦截楚子航，男人跟着楚子航一起往回跑，可是他没有楚子航跑的快，眼睁睁的看着楚子航的背影越来越远。 总要有人断后的，而男人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牺牲自己。 他猛地旋转，村雨（村正？）横着切开空气，雨水溅开成圆。 男人始终没有追上来，楚子航鼓足勇气扭头看了一眼，男人狮子般挥刀，一个又一个影子在刀光中裂开。 可是还有人突破了他的防御，本来一柄长刀就不足以拦住这么多影子，楚子航是他的累赘。 楚子航感觉到利爪的寒意已经透入了他的后背，明明还很远，但是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死在黑影的手下。 瞬间，透明的领域瞬间在雨中张开，男人在喉咙深处爆出的高亢的吼叫，和那些黑影的私语一样来自浩瀚远古。 时间的流动忽然变得无比的缓慢，似乎风和雨都变得粘稠了，黑影被笼罩之后仿佛迟滞在了原地，在这个被慢放了几十倍的空间里，只有男人的速度一如既往。 村雨飞舞如同银色的飞燕，男人踏地溅起的水花和影子们浓腥的黑血缓慢地溢出，都暂时地悬停在空气里，黑血仿佛浓墨漂浮在水中。 在这个被慢放的世界里，男人是唯一的神明。 楚子航从未想到一个男人会这么威风，而这个男人是他的父亲。 时间回复了正常，遍地都是影子，他们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却跌跌撞撞地不断倒下，他们在低声哀嚎，声音嘶哑难懂，但是楚子航可以听懂。 “痛啊......” “痛得像是烧起来了......” 他们有的折断了腰，有的没有了腿，如果不是他们仿佛由黑色的不明物质构成，想必是一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景象。 “言灵·时间零，你的血统很难得。”奥丁说。 楚子航扑进了车里，扭头冲着雨幕大喊，“爸爸！” 忽然间，他有种奇怪的感觉……风筝线断了。 就跟放风筝的人手中一直拿着风筝线一样，自从被判给了妈妈，男人很少来探望自己，但始终有一根线连在他和男人之间，既不远离，也不靠近。 可现在，这根线断了。 楚子航感觉内心空空的。 时间再次变慢，男人没有变慢…… 可是奥丁也没有！ 男人的领域扩张到了极限，但奥丁没有慢下来，他拔出gungnir，这是被称作“大神宣言”的神器，它永远会命中目标，因为在刺出之前就已经有了命中的结果，刺出只是一个过程。 长枪瞬间爆发密集的刺击，弧形的光线围绕着男人，向着他的不同要害攻击，暗金色的微光仿佛密集的流星雨。 男人在流星中闪避，旋转，不断向奥丁靠近。 终于，他踩着黑影高跳起来，爆发出狮子般的吼叫，他从天而降当头劈斩！ 向着奥丁！向着神的头颅！ 可是他背上忽然涌出鲜血，坠落下去，落在黑影中。 因为那些被他闪过的“流星”仿佛萤火虫回旋飞行，从背后击中了他。 “开车......开车走！”男人嘶哑的对楚子航吼叫，他全身都是伤口，伤口处蒸腾起浓郁的、血红色的雾气。 楚子航咬着牙，死死的和男人对视。 男人血红色的眼睛盯着楚子航，“要听话，儿子，要是你死了，我就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没有了！要相信老爹，你活下去，我们才有再见的日子。”男人嘶哑的吼，“你留在这里，老爹还有一些大招用不出来啊。” 楚子航看着中控台，那里没有钥匙，他明白了男人刚才跟他炫耀的是什么，除了老板和司机，还有第三个人可以唤醒引擎，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声纹录进去的，也许只是男人偷偷录来逗儿子开心的，没想到现在起到了作用。 “启动。”他说。 迈巴赫从休眠中被唤醒，引擎高亢的咆哮。 “做得好极了，儿子！”男人举刀，声如雷霆。“那台车很棒的，九百万的货色，他妈的花了那么多钱的东西，神都挡不住！” 楚子航开着车迅速后退，在男人有空探视他的时候，教过他开车，他们一起敞开着天窗奔跑在春天郊外的土路上。 迈巴赫的速度瞬间提升到了极致，可是却无法离开。、 车撞击在一层水幕上，水流看似柔弱，可是迈巴赫的十二缸引擎达到了最大功率，也无法让车子挪动一分一毫，好像被困死在蛛网中央的昆虫一样。 “嘿！神！芝麻开门啦！”男人咆哮着把长刀掷向八足骏马的马头，gungnir再次击出，男人跃起，被无数金色流星包围。 水壁的力量瞬间减弱，迈巴赫咆哮着冲破了它，驶向了无边的黑暗。 车内音响不知何时又开了，还是那首爱尔兰民歌，女儿在和父亲对唱： 女儿，亲爱的女儿，我给你的安排并没错， 我把你嫁给豪门的儿子， 一旦我老去，他将是你依靠的男人， 他还小，但他在长大。 他忽然听懂了这首歌。 这就是男人要留给他的话。 这首歌的重点不在于自己是儿子还是女儿，而是“父爱”。 男人把他送入了豪门，因为男人自己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他没有把握能给儿子一个幸福的童年。 他希望儿子能过得好，为此离开儿子也在所不惜。 其实那次，并不是老爹爽约，而是他开着这辆迈巴赫等在校门外，看见了那辆奔驰s500开进来了，司机一脸凶相。 他只能抽根烟偷偷摸摸的离开，他相信自己的“女儿”有了依靠，然后他远远地逃离了。 现在呢？ 男人可能已经死了。 什么是死？ 是终点，是永诀，是不可挽回，是再也握不到的手、感觉不到的温度，再也说不出口的“对不起”。 【楚子航猛踩刹车。车辆带着刺耳的刹车声停在应急车道上，他深深的低下头去。（好孩子不要学，这里是为了突出楚子航的心情激荡......）眼泪无声的留下。 他没有和别人讲过这种往事，这种东xz在自己心里就好了，没必要和别人分享，今天不知怎么的，就和这个师弟倾吐多年的郁结，其实他们也不是很熟。 但是路明非和他很像，寄人篱下，身世神秘，刚刚还共赴生死，不由得一时激动就说出了这段尘封许久的往事。（顺便水了好几章） “其实他的一生很扯淡对不对，在别人眼里他是个不起眼的司机，看起来好像没什么本事，吹着不相干的牛，赔着笑脸给人开车，连老婆孩子跑了都留不住，直到最后才暴露出那可怕的血统。在我们的世界里，他的实力不在校长之下。可他为什么还要隐藏起血统来，低伏做小地伺候老婆哄老婆开心，过什么‘正常人’的生活？”楚子航没有抬头，声音有些哽咽了。 什么是混血种？是介于人类和龙类之间的异种，即便你所做的事关乎人类的存续，但你自己并不是个真正的人类，燃烧起血统的时候你的瞳孔和龙类一样是金黄的。 黄金龙瞳里的世界根本就是另一个模样，龙类杀伐决断，以实力决定地位，如果龙类的世界里有一张暴雪“天梯”那样的排行榜，这个榜单总被鲜血和死亡清洗。 一个王，总被新的王杀死。 可还是想要有个狗窝一样的地方可以回去么？ 想要有个……家？ “我最痛恨的就是自己，那晚那个怯懦逃跑的男孩。”楚子航说，“男孩有机会跟父亲一起战死，是一种荣耀。” “可是对父亲来说，那是一种耻辱吧。”路明非轻声说，“叔叔真爷们儿啊，但是他那么保护你，最后你还是远离了正常人的世界，成为了混血种社会的一员。” 他抬手，迎着楚子航不解的目光，“奥丁这家伙肯定也是龙王之一吧，神是么？我们一起......杀了他！” 楚子航的手和路明非重重拍在一起。 “复仇本身并不是错误，只是被仇恨支配才是。我们不是火影忍者那一套，以血还血，才是我们遵循的法则！”】 第两百六十六章 夏弥 “try a week without railway！！！”芝加哥火车站空荡荡的候车大厅里悬挂着这条巨幅白布。 在卡塞尔学院优秀学生路明非和楚子航雨夜交心，立下弑神的誓言，即将满载荣誉回学院的时候...... 他们坐飞机横跨白令海峡，睡得浑身舒爽，本准备乘坐火车抵挡学院，结果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满地纸片、标语牌和饮料罐的候车大厅，“试试一周没有铁路”。 芝加哥铁路局的兄弟们刚刚游行完，然后他们都喝着啤酒啃着汉堡回家休息了，一周之内不会再来。 他们罢工了。具体原因大约是不满铁路工作的高强度和低薪水，要求更加合理的待遇。 罢工权又称“罢工自由“或“团体组合权“。受雇人(经济学意义上的劳动者)依法获得的在劳动争议不能解决时可用罢工的方式以对抗的自助性权利。 西方国家的法律认为这是工人及其组织为为了护卫自身经济、社会利益而使用的一种重要手段。 路明非同学长在社会主义红旗下，一直认为罢工这种事情属于工人阶级的天赋权力，他对“罢工”这件事一直不吝溢美之词，高中考试的时候还曾深情引用列宁同志的话，“罢工的精神影响多么深啊！每一次罢工都大大地推动工人想到社会主义，想到整个工人阶级为了使本阶级从资本的压迫下解放出来而需要进行的斗争！”字里行间挥洒对万恶的资本主义的痛恨，展现了良好的政治觉悟，从而被政治老师大大地夸奖了一把，难得在强者云集的仕兰中学露了一把脸。 他第一次坐车的时候芬格尔告诉过他，这里虽然不跟哈利波特似的只能1000次支线快车到学院，但是也只有火车和直升机两种方式，要说的话自己s级的权力可以派一辆直升机来，但是路明非向来小家子气，觉得自己这是浪费资源。 他后来才发1000是学院自己运营的，但是但凡列车就得跑在铁轨上，没有扳道工和调度中心，再豪华的列车也没法进站，否则以他的阶级别说直升机本来就只能坐几个人了，就是清空这一列车专门为路明非同学回校那也是不在话下。 “出现这种人力不可抗拒的情况学院不会扣学分的，我们在芝加哥住一个星期好了。”楚子航还是很平静，话说回来能让他不平静的事儿还真不多，“正好现在可以去看看密歇根湖，再过两个月学院和芝加哥大学的帆船友谊赛就要开始了吧，你参赛了么？” “没有啊，我申请的是啦啦队......我学了学那种单人帆船，团队合作的我都没去学......”路明非摸着良心说自己去集训是为了多掌握一门技术，到时候遇到海上任务不至于抓瞎，绝不是为了和芬格尔一样去看穿泳装的小姐姐。 嗯，最起码不是专门去的。 “说起来，这车跟我反冲啊，上次入校我就因为火车晚点和芬格尔在汽车旅馆混了好些天。”路明非摇摇头。 “是么，你是‘s’级，学院一直是血统级别优先，我每次按照诺玛说的时间进站，列车就在站台上等着，检票进站，几分钟就出发了。我还只是‘a’级。”楚子航说。 “上回那人说是车票看错了，我也觉得奇怪，这眼神还当什么检票员......”路明非无所谓的说。“走吧，开个房去，这回有钱了，爷也住一回宾馆。” 楚子航愣了几秒钟，他没有住过汽车旅馆，即使要候车他也会在某个宾馆开一个套房，等车站给他打电话，所以并不太理解路明非的感受，尤其是芬格尔还腆着脸蹭了他好几天饭钱。 这时头顶传来一声响，两人瞬间抬头。 那副写着罢工宣言的白布微微颤抖，背后一个人影，好像是想把它摘下来，可是这玩意长宽都有十米，一个不小心就扯着白布掉了下来。 路明非心说怎么会有人心这么大，这可是从离地五六米的高处往下掉，摔个骨折都是运气好。 两个人都想伸手去接，路明非当时已经拎包往外走了，稍慢一步，楚子航在他身前稳稳的将人接住。 轻巧得让人一愣。 一个脑袋从白布里探了出来，左顾右盼。 一瞬间无论是路明非还是楚子航都沉默了，楚子航轻轻地把那个人放在地上，自己则退后一步。 这是一种对女性的尊重，也是一种对美丽的敬畏。好比盗墓贼钻进图坦阿蒙的墓穴，面对那个精美到极致仿佛封印了时间的黄金面具，也会赞叹着久久沉默，不敢伸手去摘下它，就像是害怕会惊动沉睡的美，怕它在苏醒的瞬间苍老。 此时此刻，这张完美无瑕的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路明非心中的美女榜毫无争议的第一位诞生。 横跨两个世界，路明非也是吃过见过的主，不提斩瞳世界那些妹子个个都像是二次元般美好，一个个颜值惊人，什么冰雪女王什么赤瞳杀手，每个拿出来在这个世界都是倾国之色，像艾斯德斯那张冰雕玉琢的脸就已经惊为天人，赤瞳虽然还没长开，但是路明非也单方面觉得她是最好看的。 可路明非也知道次元之间的鸿沟，心里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比的，在他心中这个世界里混血小天女苏晓樯，邻家妹系少女柳淼淼，和卡塞尔学院的诺诺与零就已经是美貌惊人了。 但这几位都说不上“完美无瑕”。 “完美无瑕”其实不是个好词，活的东西都有缺点，真正完美无瑕的脸大概只会出现在幻想里，那些画者的笔下。 而看到这个女孩的脸，你会觉得自己是不是一觉醒来穿越到了二次元世界，纸片人老婆活过来了。 “我的天，假的吧？”路明非喃喃自语。 他不是个颜狗......好吧，他是个颜狗，这家伙好看的好像不真实，就好比哈利波特里面兄弟们第一次看到媚娃，被那惊人的美貌震惊，然后想做点什么惊人之举，从芝加哥火车站横梁上跳下来怎么样...... 楚子航胳膊肘捅了他一下：“是我们的同学。” 女孩嘿嘿笑：“新生啦，如假包换！假一赔十！” 路明非这才注意到女孩嘴里叼着一张黑色的车票1000次支线快车的特别车票。 第两百六十七章 防火防盗防师兄 果然是新生，不然学院里有这种漂亮姑娘路明非没可能不知道，他可是跟学院的最能八卦的芬格尔一间宿舍。 “这就是天降系的师妹么？”路明非泪流满面，什么天降之物什么约会大作战什么我的脑内恋碍选项，果然，我就是主角吗...... 原来世界上果然有“漂亮师妹”这种神奇的物种，那青春曲线那甜美笑容，简直就是一望无际的蓝色大海啊！ 而且最重要的，在某江性作者关于师妹的故事里，她们都膜拜有学识有教养深谙校园生存法则的师兄！ 当你遇到了容貌性格都很ok的小师妹，那么你就热情地帮她找住处吧，就慷慨地表示每周开车载她去超市买东西吧，带她去游乐园揭示资本主义的腐朽吧…… 当小师妹答应做你这个全知全能师兄的女朋友之后，才发现你在美国这地头只是一条废柴。可是她已经答应了做你女朋友不是么？ 那就打蛇随棍上吧！抓紧机会把师妹拿下，一代代前辈都是这么占了师弟的份额，而师弟们只有默默地等待成长为师兄的一天，新一茬的小师妹从天而降。 师妹如韭菜，一茬更有一茬新啊！ 女孩从白布里钻了出来，穿着件白色小吊带和一条热裤，脚下是一双短袜和一双球鞋，露出的肌肤那叫一个温软如玉，吹弹可破。 “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小女子定当以身相许......”女孩星星眼，拉着楚子航的手不松开。 “.......”路明非挥泪，师兄是师兄，可是这里还有比自己更像师兄的奇男子，英俊多金还有气质，两相对比自己就不够看了。 果然这不是给我准备的妹子啊qaq。 “你摘这块布做什么？”楚子航问。 “废物利用嘛，反正这东西已经表示了芝加哥铁路局的工人兄弟示威的决心了，接下来还能贡献自己让我搭个帐篷睡一星期。”夏弥把白布卷成老大的一堆，动作熟练，看来不是第一次干了，果然是生存技能点满的好少女。 “那我先走公园了，到时候在学院见啰。”她扛起来要走。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去住酒店，给你单独开一间房，房费算我身上。”楚子航犹豫片刻，虽然他很不愿意跟别人扯上关系，但是师妹也不算外人，让这种妹子露宿街头即使是芬格尔都会不忍心的吧。 当然也有可能是腆着脸去要求和妹子一起荒野求生...... “你这算不算......包养？”夏弥一愣，瞪着楚子航。 楚子航也意识到这个邀请并不合适，虽然是同学，但毕竟不熟，两个男生邀一个女生同住，还是个中国女生，想来人家爹妈知道了是会投掷煤气罐的。 “是大款诶！好开心！人家会暖床会卖萌还会嘤嘤嘤。”下一刻夏弥虚趴在楚子航胸前。 路明非目瞪口呆，除了他自己和芬格尔，他很少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这已经不是熟能生巧的地步了，这是天赋呀！ “感谢师兄大恩大德。”夏弥跟楚子航握手，然后跟路明非握手。 握住她的手路明非觉得似乎有一道电流直通大脑，难怪刚才连楚子航都愣住了。在这个炎热的夏天里，夏弥的手纤小柔软，清凉无汗，握住的瞬间让人不想松开，大概就是传说中美女肌肤的“湿凉”。 可是，某种危险的感觉从她手上针刺一般传来，两手交握的一瞬间，路明非下意识的握紧了她的手，力道很大，可是夏弥的手柔如无骨，轻松的甩开了路明非。 “喂喂，师兄，不是吧，这么急色？”夏弥眯着一只眼，促狭的看着路明非，“看上去长得不错嘛，怎么跟没见过女孩儿似的。” “女孩儿？”路明非苦笑，他从夏弥的身上感受到了类似四大君主级别波动的东西，和自己体内的诺顿一样，就跟所谓的无限宝石会互相吸引一样，两名掌握力量的强者自然而然的也会生出感应。“女暴龙啊这是，难道这家伙也杀了一条龙王？” 为了剧情发展和常识推断，路明非没有想到这也是一头人型的龙王...... 正经人谁能想到龙王觉醒之后还会跟一群混血种玩过家家啊，你们不都很骄傲么？不是把人类看成奴隶和仆人么，你觉醒了不去征服世界不去发展势力也不去孕育龙躯，您搁这儿微服私访呢？ 还是说你真是炼铜啊，对着楚师兄发花痴？ 他自己也有很多东西不能和别人提起，因此对夏弥这种情况也没资格指责什么。 楚子航也绷紧了神经，和漂亮师妹比起来，还是自己的师弟更可靠一点。 “哎呀，手不知不觉的动起来了呢。”路明非装傻，伪装成一个老色批的摸样，“哈哈哈哈。” 论不要脸，路明非也是宗师级别。 “走啦走啦，走之前请师兄喝杯可乐。”夏弥眯眯眼笑。她摸出两个纸杯，一溜小跑到关门的subay门口，把半边身子从金属栏杆之间塞了进去。 一阵叫人心旷神怡的水声，可乐很快灌满了杯子。 “这就是所谓的薅资本主义羊毛么？”路明非接过可乐喝了一口，感受气泡在喉咙爆开的愉悦感，白嫖真是令人快乐，subay的店员关店时居然忘了拔掉可乐机的电源，便宜了这个漂亮小女贼。 如果不考虑立场的话，这真是一个棒极了的早晨，纤细柔软的女孩以芭蕾般曼妙的动作单腿而立，伸手去偷一杯免费的可乐。 看着她抬起在阳光中的长腿，每一根线条都青春而流畅，每一寸肌肤都温润如玉，这大概就是所谓“骨肉匀停”的意思。 “喝了我的可乐就欠我人情呀，男人就是这样，喝了人家一杯可乐，以后就要用命来还。”夏弥说。 “原话是喝了人家一杯酒吧......不过没关系，师兄以后罩你呀！”路明非拍着胸脯，只要这师妹也是致力于屠龙事业，别说罩她了，路明非师兄以身相许也不是不行。 “师兄人真好，”夏弥笑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然后忽然换了低沉的声音，好像什么知心大姐在说话，“夏弥啊小心不要被泡了哦，提高警惕哦，防火防盗防师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