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笨的重生日记》 第1页 ================= 书名:笨笨的重生日记 作者:清风幻影儿 文案 相对于他们的谋划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笨的 车祸死是不可抗力 自己找人刺杀自己还成功了算什么? 附身娇弱病体被虐死 带坏主子被杖毙 这是要尝遍古代酷刑啊 大婚当日玩儿砸了 送掉自己性命 别误会 是真的 死的很是悲壮 好了 小姐命丢了只能当丫鬟了 当个丫鬟还要小心被算计 活得累不累 那么美的人儿 狠起来我也讨厌不起来 因为美啊 当是我笨吧 就因为笨才会有这九死一生的劫难啊 女主不小白,可对于善诡计的人来说蠢得可怜,能被救一次两次,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幸运 标题括号内数字代表女主的第几个身份 【轻松】【自作自受】【猜忌】【悲伤】 内容标籤: 灵魂转换 前世今生 天作之合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司梦晨厉萧熅 ┃ 配角:厉箫函王琤峮郡主 ┃ 其它:重生穿越 ================== 【】 ☆、翎棋篇一(三) 拱形桥上坐着两个身穿红衣的人,看上去很是喜庆,桥下红衣人与黑衣人的打斗声像是在给这场婚礼奏乐。 “我有些后悔答应你的要求了”夏烨抱着身着红装的女子俯身在她耳边说着。 女子轻笑道“我也后悔了。” 夏烨沖她戏嚯一笑,看着打斗中的黑衣人。 “不如解决了他们,我再迎你回府?” “怕是没有机会了。” “我还你鸿运酒楼的三成利也没有机会吗?”这语气像是在与她讨价还价。 “我怕是活不了了。”女子看着他手的位置艰难的唿吸着。 听闻此言夏烨拿开手掌,却发现手已被鲜血染红,这鲜红的嫁衣遮住了血的颜色,他才未发觉,看着她慢慢褪去血色的脸他神色惊变 “这不是你计划好的吗?怎么会这样?” “我……”女子想要说些什么,却吐出一口血来。 “快去请大夫,快”看着这一幕夏烨有些手足无措。 “我…” “别说话了,大夫一会儿就到,你不能死,你说了你后悔了,你要嫁给我的。”夏烨握着她的手有些颤抖。 “我后悔自作聪明以这种方式逃脱。”女子艰难的咧开一个笑容 “别说了,我不管你后悔什么,等大夫来了一切就好了。” 徐新柔看着远处奔来的身影被人拦住,那人一个失神竟被挑掉了黑色面纱 “我早该知道的,他怎么可能死呢,他武艺高强,他是我师傅,他怎么会那么轻易死掉。” 夏烨抬头看着那人,是他。 他想过去杀了他,可怀里的人他不捨得放手,生怕下一刻她就消失了。 徐新柔看着那个想要冲过来的人,对着他摇摇头,一切已无挽回的余地了,再努力也是枉然。 夏烨感受着怀里人越来越弱的气息,默默握紧了拳头,抬头怒视着那人,却只能看着他在混乱中被同伴带走。 空气好像凝结了一样,夏烨轻轻抚摸着她惨白的脸,他握了握拳头,抱着她起身走向夏府的方向。 “丫头,虽说你可以九次附身,也不至于如此任□□。” “我本来想躲起来过安稳日子的,谁知道竟真被刺杀了。” “你这般糟蹋,百次附身也不够你玩儿的。” “白髮爷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想每次活到99,活他个999…” “八百九十一” “嘻嘻,对891年” “哪儿有那么多年让你活,照你这种活法,最多五年你就死翘翘了,你这是在渡劫,渡不过去怎么轮迴转世?你就希望这样一直附在死人身上过她们的生活?还有啊,每次活到99你也不可能活到891岁。” “好了,好了,下次注意,坚持活到99。”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我的话你一定要记得。” “我也想记得啊,可每次附身就记不得在这里说的话了。白髮爷爷,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你为什么要帮我渡劫?还有我到底造了什么孽要让我经歷这九次附身才能转世轮迴啊?” “你该走了。” “别逃避话题啊,白髮爷爷,啊,你至少打声招唿啊。” “明明打了招唿的”白髮老人嘟囔一句,转身消失在雾里。 “翎棋姐姐,太子殿下回来了,唤您去烹茶。” “呃?谁在说话?” “翎棋姐姐” 睡梦中像是被谁推了一下,勐地一个踉跄 “谁?” “小尹该死,翎棋姐姐饶命,太子殿下回来了,唤您烹茶,怎么都唤不醒您只得出此下策。” “太子?” “回姐姐,是的。” “走吧” 这是什么情况?我不是中剑死了吗?怎么来了这里?翎棋?太子?厉萧熅? 她一头雾水,只是跟着唤她的人的脚步走着。 “翎棋姐姐,太子在书房等您。” 刚才没有太过留意,此刻看到那说话的丫鬟受惊的样子很是可怜,她又不吃人。 “你叫什么?” “回姐姐话,奴婢小尹。” “小尹,我头有些晕,你代我去吧。” 小丫头突然跪在地上,头磕着地面 “奴婢不敢” “起来吧,不去就不去,至少告诉我太子的书房在哪儿吧?” “那边,门口有六个侍卫把守。” 她顺着小尹指的方向看过去,与她们走的方向刚好相反,想来这小丫头只是来叫她。她倒是要去看看这太子有什么可怕的,竟然把她吓成这个样子。 她刚走到门口六人不约而同的道 “棋护卫好” 吓了她一跳,不过还是装模作样的点了头推门进去了,心里打鼓,护卫?就她这三脚猫功夫够给谁当护卫?更别说太子的护卫了。 “翎棋,你这臭脾气能不能收敛些?主子派人去找你那么久,怎么才来。” “有些事耽搁了。” “进去吧,主子等你好久了。” “好” 这人她见过,遭遇刺杀的时候一怒之下杀死所有刺客的人,当时他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真没想到他竟然还会用这种口气埋怨人?不应该是那种冷面杀手型的吗?太子应该就是厉萧熅无疑了。 她小心翼翼进了内间,只看到一个人在案边坐着,手中拿着毛笔在写些什么
第2页 “翎棋,你那最近可有什么发现?”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那人开口问她,并未抬头。 她却不知如何回答愣在那里 而此时门外响起刚才那人的声音 “主子,王世子求见。” “让他进来吧。” 话音刚落内间就闯进一个人来,王琤该是特别着急,以至于将她推倒在地也未察觉。 “她,死了” 案边的人不以为然的抬起头看着他 “谁死了?” “徐新柔。” 厉萧熅脸色一沉 “你说谁?” “徐新柔” “到底怎么回事?她不是让你找人假扮刺客吗?怎么会死?” 他那镇定像是强装出来的 她的死不应该是他意料之中的嘛,王琤是他的人,苣傅是他的人,她就当还他前世救命之恩罢了,死就死了,却没想到竟活过来了,还来到他身边,真是讽刺。 “我派出去的人看到了庆王的人。” “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会不会知晓了她的谋划。” “她只是一个女子,能坏了什么大事,非要她的命不可。” 他想起那日见她最后一面的场景,手握成拳不想再多透露一点儿情绪。 “成大事者” “不拘小节嘛,夏府有何动静?” “夏烨得了鸿运酒楼的三成利,还与尚书府结了亲,徐新柔还得了个捨身救夫的好名声,说是要按少夫人的名义下葬。” “好事儿都便宜了他。” 转头的瞬间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翎棋 “王琤,下次注意点儿。” “呀,翎棋丫头啊,实在抱歉,刚刚太急竟不小心撞到了你,赶紧起来。”说着上前扶她起来。 这王琤换了个人一样,没有了刚才的严肃气氛。 “不是,翎棋丫头,你武功了得,怎被我撞到地上还不起来了,想让我扶是不是?” 听得这话她赶紧松了扶他的手退到一边。 “你去夏府看看情况。” “好,鸿运酒楼如何处置?” “过段时间去探探夏烨的口风,收回来吧,没有她也就没必要再与人合伙了。” 听这话的意思,他们是有目的的与她合作,这是人死了没有了利用价值就不需要了? “你先回去吧。” “好,走了翎棋丫头。” 她没有作声,还在猜测自己的利用价值在哪里?庆王为什么要取她性命。 “翎棋,这段时间可有什么异常?” “翎棋?翎棋?” “回主子,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今日怎么心不在焉,可是有什么事发生?” “回主子,没什么,许是累了。” “你下去休息吧,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是” 司梦晨退出内间稍稍松了一口气,刚才与她打招唿的人向前像是要说什么,她赶紧加快步子走出去,生怕透出破绽,听他们形容的翎棋本来就是个高冷的人,她装高冷就行了。 走出太子书房她就犯难了,回去休息,她也得知道去哪儿才好啊,这每条路看着都一样,要怎么走?叫个丫鬟来问路吧,怕暴露了自己,算了自己闲逛呗。看他们对她的态度,她的身份应该不会低到不能随意走动的地步,逛逛也好,早早适应翎棋的身份。 “翎棋姐姐好” “翎棋姐姐好” 走过一段路,所有见了她的人都会停下来礼貌的和她打招唿。 当她走到一个假山的时候,听到里边有动静,电视剧告诉她胆大总会碰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所以她没理会就迈步往前走了。 可声音越听越不对劲,好像是小孩儿的哭声,万一是哪个小孩儿贪玩儿受伤了怎么办,不能置之不理啊,于是她大着胆子进了假山中的fèng隙。 进去她就后悔了,这鬼地方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还非常的阴冷,寒风阵阵的跟恐怖片现场似得,可孩子的哭声还在继续,她也不敢伸手摸,怕摸到蛇之类的,想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突然有什么东西抓住了她的衣服,还拽了两下,哭声也适时的停止了,她彻底僵在那里不敢动弹,脸上的表情异常丰富,脚一点一点向出口挪去,可衣服被大力的拽着她又不敢太过挣扎,就这样僵持着。 要说她自己是个什么鬼东西都不知道还会怕鬼?可是她就是怕啊,都快哭出来了。 ☆、翎棋篇二(三) “晨儿,晨儿,你去哪儿了,该用膳了,快出来吧。” 司梦晨感觉到旁边一阵风过,衣服上的赘感也消失了,拔腿冲出假山。 厉萧熅看到晨儿出来正要去摸他的头髮,里面竟冒出另一个人来,头髮凌乱,脚步踉跄,他抱起晨儿一个转身,远了几步。 司梦晨跟见了鬼一样踉跄着跑出假山,脚下不稳,面朝下磕向石板上,幸好用胳膊肘挡了一下才没有与这冰冷的石板亲密接触,胳膊肘着地的那一刻她仿佛听到骨头的碎裂声“啊”。 厉箫晨从厉萧熅的怀里挣扎着下来跑到她跟前 “姐姐,你没事儿吧,晨儿贪玩儿,吓着姐姐了,晨儿扶姐姐起来可好?” 司梦晨抬头看着说话的小孩儿,她认识,十三皇子厉箫晨,看他吓得脸色苍白,应该只是小孩儿贪玩儿,就伸出手假装借着他的力站起来,被磕的那一下也着实不轻,只能靠在假山上才不至于摔倒。 厉萧熅这时才看清那人的脸 “翎棋,你在这里干什么?” 听到这声音司梦晨错愕的抬起头 厉萧熅看着她的表情连同她这副狼狈的模样,竟笑出了声来 “翎棋,王琤莽撞也就算了,这晨儿才多大啊,竟也把你欺负成这般模样?”心下却在想翎棋今日很是反常,以她的武功王琤根本打不过她,就当她没有察觉,可晨儿能有多大的力气,能让她如此狼狈?她杀人不眨眼怎会怕些鬼怪? “回太……主子的话,翎棋走至此处听到有小孩子的哭声,一时心急没有多作思考才会被十三皇子捉弄。” “翎棋姐姐,晨儿不敢了,你原谅晨儿好不好?” 这孩子还真是会撒娇,他这软萌的语气加上身边的太子,她如果不原谅,会不会直接被杖毙。 “没事儿,你看姐姐这不是很好嘛,姐姐原谅你了,下次可不能再这样玩闹了,太危险了,这次受伤的是我,要是你受伤了,太子哥哥会心疼的。” 说完这话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姐姐、哥哥这称唿有些造次,你受伤了他心疼,我受伤了他不心疼,怎么有股醋味。 “主子,十三皇子若是没事的话,翎棋告退了。” “去吧” “经钺,你送她回去吧。”看着她一瘸一拐的背影,厉萧熅让平日里与她关系还不错的经钺送她回去,也是让经钺观察一下。
第3页 “是,主子。” “我扶你回去。” 勐地冒出一个人扶着她的手臂,她本能的缩了一下,可那人力道很大,她未能挣脱,看到是刚刚太子身边的侍卫,也就不再挣扎了。 “你今日是怎么了?听经霜说你在太子书房被王琤世子撞倒在地?” “哦,当时没有留神。” “十三皇子是闹腾一些,你这样子也是不应该啊。” “恩,下次注意。” 经钺到此也看出了一些问题,往日里翎棋就算受伤也不会这么多话,更不用说跟他解释了,看来一定发生了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经钺把她送到院门外,小尹看到了赶紧上前帮忙,这小丫头两个小时之前和她说话还打颤,此时却能主动上前帮忙,真是个可爱的丫头。 “可有什么发现?” “回主子,翎棋没那么多话。” “还有呢?” “武功退步了很多。” “先去查今日徐新柔的死庆王为何出手?然后查一下翎棋那发生了什么。” “是主子。” 连续下了几日雪,这个时代的下雪天异常的冷,不过她多数时间是在屋子里呆着,烹着热茶,逗着小尹,还算惬意。 “小尹,你几岁了?在东宫呆了多久了?” “回翎棋姐姐,小尹今年13了,刚过来伺候姐姐没几日。”几日相处,小尹的战战兢兢没有了,话也多了,总是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的她心都软了。 “那刚好”这样就不用担心自己的异常被发现了,只是在太子身边怎么避免出错?再说她这个身份还挺受倚重,怎样才能不被发现呢,幸好这几日下雪,太子并未招她,老天爷对她还是好的,让她先缓上几天,哈哈…… “姐姐说什么刚好?” “没什么” “外边的宫女太监你熟吗?” “不熟,他们都不理会小尹。” “为什么?” “他们叫姐姐……叫姐姐……” “叫我什么?” “小尹怕姐姐生气” “没事儿我度量大着呢,你说”反正又不是说我 “他们叫姐姐活阎王” “恩?这是什么称唿。” “小尹才不觉得呢,姐姐很和善的哪里就是活阎王了,他们瞎说的,姐姐不必理会。” “你可知我这称唿怎么来的?” “小尹之前听他们说起,说是您脾气不好,一发脾气就要死人,所以没人敢来伺候您,这东宫的宫女和太监见了您都绕道走。” “这么夸张,你怎么敢来的。” “小尹原是不愿意的”说这话时这小丫头低着头耳朵都红了 “那怎么就来了?” “管事的吴公公见我年纪小,又不懂事就让我来了,私下跟其他宫女说死就死了反正也没什么用处。小尹知道自己笨,也没想到会有福气来照顾姐姐,这对小尹来说是幸事”13岁的小丫头竟也感伤起来。 “姐姐知道了,小尹最乖最懂事了,姐姐疼你还来不及,怎么捨得让你死呢,姐姐会保护好你的,以后没人敢这么对你。” “谢谢姐姐。” 司梦晨递给她一杯茶水,她轻笑着接过,看她的眼神多了些依赖。 “姐姐,姐姐,太子殿下唤您去书房。” 司梦晨有些头疼,又是什么事儿啊,她该怎么应付,之前也就见过他三次,那时还觉得亲切,毕竟论长相也算是故人,可此时真不想面对他。 “姐姐,太子唤您呢。” “好,我知道了。” 她不情愿的拖着脚在雪地里蹭着,路就那么长,再磨蹭也总会到 “翎棋,你这是越来越难请了”上次调侃她的傢伙又说她了,可是她没理,装高冷嘛,不搭理不就是高冷了。 “翎棋拜见主子。” “今日随我去个地方。” “是,主子。” 刚落了话音,就感觉到一阵风过,咦,比外边的雪还冷。 她跟着他来到一处山上,下了马车,一眼看到远处的一群人,大都穿着素衣,这太子也是够神奇的,竟有兴趣来看人下葬,转念一想,她已经死了七天了,难道这是她自己的葬礼? “萧熅,店铺的事已经处理了,夏烨并未为难,只拿了半年的利。” “恩” “今日她就下葬了,也算是夏烨的情谊吧。” “情谊?真有也不至于被这百万两银子而断送她一条命。” “萧熅,她的死并非你我造成,今日已是为她送行了,不必多想。” “是呀,没有谁是无辜的,死在我手上的无辜性命还少吗?” “萧熅” “不必多说了,走吧。” 司梦晨望着远处的墓地沉浸在自己已死的悲伤里,勐地被人拽着倒退几步 又是蒙面人,这太子究竟一生要经歷多少次刺杀才能安稳登上帝位啊。 打斗间她惊奇的发现,平日里太子身边的影卫竟一个都没出现,自己手里不知什么时候被塞了一把剑,她低头看着剑很是无奈,苣傅只教了她拳脚功夫还未涉及兵器,这让她怎么帮忙。 她看看打斗中的厉萧熅再看看身边站着的王琤,觉得哪里不对啊,这种情况不应该是他俩保护太子嘛,怎么成了太子保护他俩了,一旦打斗结束,不管太子是输是赢,王琤倒是没什么大碍,自己就要没命了,哎,不管了,死就死吧,她提起剑向刺客砍去。 不知是不是她的动作太过奇特,刺客和太子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她。 她正在想要不要趁着这个空档上前刺那刺客一剑救下太子,立上一功。 王琤却哈哈大笑起来 蒙面人默默的摘下面纱,竟然是经钺和经霜,这下完了,暴露了,跑是跑不掉了,刚才被他们吓的倒是不轻,她把剑插在雪地里就那么站着不说话,等着处罚甚至是处死,反正刚活过来没多久,对这个世界也没太多留恋,死了回到属于她的21世纪更好。 “翎棋,你有没有把我们当成自己人?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不告诉我们。” “没什么可说的。”虽然不知道经霜在说什么,但顺坡下驴谁不会。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以后再也提不起剑了吗?还怎么保护主子,真遇到刺客,主子受伤了你担待得起吗?” “经钺” 这经钺还真是忠诚,自己的小伙伴受伤了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主子的安危,还是经霜好,还知道关心她。 “翎棋,你自小习武吃尽苦头才练就一身好武艺,如今却……今后你就待在我身边照顾我的起居,打理东宫的帐目,你的任务交给经霜。”
第4页 “是,主子” “过两年再给你找个好相公,安安稳稳的相夫教子,也不枉你为太子付出这一切。” 翎棋听见这话就来气,刚为了逃婚丢了命,那边还葬着呢,这傢伙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转头瞪王琤一眼。 王琤愣了一下,这眼神和徐新柔瞪他的眼神如出一辙,他转头看看远处徐新柔的墓地打了个冷颤,不可能,肯定是他想多了。 “回去吧。” 等等,他们就没想过眼前的翎棋不是真的翎棋吗?他们不知道有易容术吗?不怕被敌人暗杀?该不会他们这儿根本没有易容术吧。 ☆、翎棋篇三(三) “主子,御医说翎棋中的毒是致命的,如此都未能要了她的命也算是命大了,只是体内余毒未清,怕是再也拿不起兵器了,最好是让她静养。” “哎,难为她一直瞒着,若不是今日试探,她还要逞强到何时?” “下药的丫头要如何处置?” “让她自己处理吧,也解解气,别因为这事儿闷出病来,你们几个从小一起习武,空闲的时候多去看看她,她跟在我身边也安全些。” “谢主子” “去吧。” 还没喝上一口热茶,脚边就被扔来一个人,千真万确的人 “翎棋,这是给你下药的宫女,主子让你自行处理。” “你是叫小旭吧?” “你竟然没死?老天真是不长眼。”小丫头还挺倔 “你可知你姐姐为什么而死?” “都是你这蛇蝎女人害的,你已经害死那么多人了还不够吗?连我姐姐那么善良的人你也不放过,为什么我没把你毒死?” 经钺听到她的话想上前踹上一脚被她阻止了。 “经钺,既然交给我了,你就不要管了。” “在这宫中生存哪儿那么容易,她被安排在我这里无非是被人利用想探听消息罢了,她善良、懂事我知道,若没有什么要紧事我也不会动她,可她偷了我房间的书信,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并没有动手杀她,是她自己心生愧疚自杀了。她做这一切就是想要保你,我看在她的份儿上没有动你,你倒好,跑来毒害我,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 “我姐姐绝对不可能偷你的东西,是你陷害她。” “我陷害她?真是好笑,她什么身份,我想要她死一句话的事儿还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的陷害她?” “你又是什么身份?不就是太子身边的宫女,你又比我们好到哪儿去?还妄想攀附太子殿下。” “我看你初入宫中本不想与你计较,也是念你姐姐旧情想饶了你,如今你害我性命算是已经还了她的情,也是时候让你知道什么是尊卑了,去了那里你就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了。” “经钺,你帮我想法子送她去浣衣局吧。” “我可以帮你杀了她。” “不用,她这种人,就该多吃苦头才知道天高地厚。” “好” 平日里与翎棋相处从没想过男女之别,今日听这小丫头说起,经钺认真看着翎棋想从她的表情看出点儿什么,她会有那不该有的想法吗?希望只是那小丫头妄言,主子虽然对他们很和善,可毕竟是太子,他的女人不是谁都可以做的。 “姐姐,什么是天堂,什么又是地狱?” “呃……我记得你刚才说要给我看什么来着?” “哦,对了,姐姐今日你不在,我闲来无事在院子里摆弄雪,你快跟我去看看。” “好呀,我看看小尹除了女红好还有什么招人喜欢的,以后好帮你找相公。” “姐姐,这宫里的宫女有几个想出去家人就能出去嫁人的,别取笑我了。” 她还真是冷场王,这里的人都早熟,进宫那日怕是已经知晓了这样的结局,她还非要提,罪过。 “姐姐逗你呢,不是说要看你摆弄的东西吗,走吧” “姐姐,快走。” 那日雪天无聊翻着翎棋的旧物,里面竟然有一本日记,她以为只有现代人才会写日记的,没想到这里也能看到。 翻看完她的这本日子,她才明白为什么很多宫人都叫她活阎王。她在太子身边主要负责清理东宫他人眼线的工作,每次发现她都会找一个看似荒谬的藉口除掉他们,这样既树立了她在这些宫人面前的形象也让那些人以为这些眼线是碰巧惹到她才会被杀,当然也不是每一个被发现的眼线都会被除掉,总有几个能用的上的,也是那些人以为隐藏最深的人会被安排在合适的位置。 翎棋小时候吃过很多的苦,为太子杀人是她的使命,可她终究不是冷漠的人,面上的冷漠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出她的心思,可她也有软弱的时候,作为护卫,不管是她还是其他几人都有自己的职责,也都有各自的苦恼,可能只有这样记录下来才会缓解她的压力吧。 “翎棋,我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去外间休息吧。” “是,主子” 厉萧熅抬头仍看见翎棋在边上站着 “还有什么事儿吗?” “主子,翎棋能看这里的书吗?” “呵呵……那边架子上的书拿去看吧,你还是闲不住。” “谢主子。” “翎棋,你这是闲得慌?拿不了剑就换拿书了。” “你也够闲的。” “我是关心你。” “哎,我倒想出去转转,可出不去啊。” “让你休息还是惩罚了?” “差不多” “可别让主子听到了” “哦” 翎棋翻着手中的书,翻来翻去怎么都看不懂,一列里面有两个认识的字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这比在徐府的时候更难熬。 “主子,齐侧妃来了。” “有什么要紧事儿吗?” “送了一碗粥过来。” “让她进来吧。” “是” 齐侧妃是谁转头想问身边的经霜,算了,问了就露馅了,她是内伤又不是脑伤怎么会连太子身边的妃子都不认识,经霜肯定会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经勤刚走出门,就有一位美女走了进来,她身着淡雅的蓝色裙装搭配白色的轻纱,简直仙境走出来的仙子,头髮自然的盘着再加那标准的鹅蛋脸,精緻的五官,她都看呆了,美女斜眼看了她一眼,一阵冷风过,她才回过神来。 “翎棋,你的礼数都丢哪里去了?这是太子侧妃,也是主子,怎么能不行礼呢?” 翎棋听了这话愣了,第一次来太子书房的时候他们叫她棋护卫,她就学着经钺他们行礼的方式行礼,反正都是护卫礼数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她这么做了也没人说她什么,可她作为宫女在女主子面前如何行礼她还真有点儿犯难。
第5页 她记得小尹好像给她行过礼,仔细想了想动作,在心里默默模仿了一遍。 美女很快从里间出来了,她照着小尹的动作模仿了一遍,稍稍抬头看见她嘴角的一抹笑,这一颦一笑真是羡煞旁人啊,太子真是有福气,这么漂亮的美人都娶来做侧妃了,皇家还真是会享福。 “主子叫你呢,傻愣着干嘛呢?” 冷不丁被经霜踢了一脚,翎棋回头瞪他一眼才站起身进了内间。 “主子,有何吩咐?” “把这个拿出去倒了。”他推了推桌子上放着的碗 “啊?”这碗不是刚才的齐侧妃送来的吗?人刚走出门茶就凉了? “拿去倒了”听到疑问的声音,厉萧熅抬起头看着她淡淡的说。 “是,主子。” 翎棋看着手中的粥,颜色搭配的真好,看着就像吃,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有些不捨得,再想想不久前刚被用药毒死的翎棋本人她就有些退缩了,可是再怎么着齐侧妃也不会傻到在太子的饭里下毒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如果真毒死她了,谁会查到太子身边的宫女竟然偷吃齐侧妃送来的东西呢,还是算了,放弃。 手上的动作刚完成,抬头的瞬间差点扔了手里的碗 齐侧妃就站在距离她不到5米的地方,翎棋的动作她应该全看到了,这就尴尬了,这时她有些庆幸刚才没有喝了,要不然仇恨大了,可眼睁睁看着她把粥倒了仇恨也小不到哪儿去啊,她就这么保持着这个动作没有动,直到齐侧妃伤心的转身离去她才收回动作,可那美丽的背影还是那么飘逸。 “主子” “恩?倒了吗?” “倒了” “以后倒过之后不用回来復命了。” “可被她看见了。” “被谁看见了?” “齐侧妃” 厉萧熅沉默了片刻 “呵呵……没事儿了,你下去吧。” 翎棋没敢抬头,可最后太子说话的语气怎么那么像在憋笑呢,她出来之前偷瞄了太子一眼,他竟然还是之前低头看书的动作,难道是她的幻觉? “怎么了这是?想什么呢?” “之前是你一直帮忙倒粥的?” “对呀,太子没吃过她送的东西。” “你被发现过吗?” “被谁发现啊,一会儿经勤会让人清理掉。” “刚刚好像被齐侧妃看见了。” “什么?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办事儿这么……” “这么什么?” “蠢” “你才蠢呢。” “这么个小事儿你都办不好了,还能干点什么?” “我哪儿知道她没走啊?还有啊,我要是跟你们一样武艺高强,我还用得着在这儿做这些吗?你以为我想啊。” “好了,我错了,以后这种事我帮你做总可以吧,知道你不容易,原来也是唿风唤雨的,如今难为你了,主子可有责怪你?” “主子说没事儿,我就出来了。” “好吧,你先看会儿书,别想那么多,我刚才是瞎说的别当真啊。” 这一刻她有些小感动,这是在徐府都没有的待遇,徐府的老爷和夫人表现的算是疼她吧,那天去看自己下葬的时候刻意不把眼神往那个方向放,是怕自己得来的结果并不如她所愿吧,或许在那个父亲眼里她只是个刻意培养的棋子呢,为了自己的前途不断的改变着自己女儿的命运,还有母亲的默许,哥哥的不在意,这能有多爱她,她想不出来,眼不见为净,心里再怎么想知道答案也不去探究,她就是这样决绝,不给自己后悔的余地。 为了不那么容易被发现,回到住处她让小尹教她行礼,那小丫头听了还有些伤心 “姐姐以前很少行礼的,连齐侧妃都让您三分的,如今竟然要学着行礼了,难为姐姐了。” “我本是宫女,没什么难为的,为什么齐侧妃会让我三分?” “齐侧妃入东宫也有两年了,太子一直把东宫的大小琐事都交于您打理,齐侧妃单有个名头没有掌权,所以她一直对您有所顾忌,不过太子信任您,她只能时不时的给您送点儿好处也算是讨好您。” “你那儿听来的?” “宫里的人都这么说。” 身为太子身边唯一有名分的女子,被一个宫女打压着,怪不得今日斜眼看她呢,手里的权利被拿走了,活该沦落成宫女。等等,翎棋的死不会也跟她有关吧?这么美貌的女子希望不是个毒心人吧,还是小心为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意外死了两次都没成灵魂还附了身,可是自己也不能因为来的太容易就这么挥霍人生啊,珍惜、一定要珍惜。 ☆、翎棋篇四(三) “经钺,跟我出去一趟。” 厉萧熅出了内间吩咐了经钺,但在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停了下了,回头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翎棋 “翎棋,你也一起吧。” “去哪儿?”她条件反射的问了一句却没有得来答案,有答案才有鬼。 一路没敢说话,偶尔抬头看看周围,直到看见熟悉的街道,她才知道这是去鸿运酒楼的,她很是纳闷京城那么多酒楼为何偏偏去这家不是那么豪华的酒楼,难道是因为她曾经经营过这里,他们是为了怀念她? 转过街角看见那熟悉的建筑时她才发现自己错了,唯有鸿运酒楼这四个字证明她曾经是这里的半个主人。 鸿运酒楼本是一家规模不大的酒楼,而如今不仅外观重新做了修整,连里面也做了大的变动,一个个小的隔间没有了,有的只是更豪华的包厢,一楼中间有个挺大的舞台,原来那样的规模当然是不可能有这样的配置的,这是扩张了三个店铺才有的效果。 王琤还真是阔气,不愧是青阳侯府的世子,原来还真是小看他了 跟着厉萧熅的脚步上了楼,走进走廊尽头的包厢,那里已经有人在等候了。 “熅哥哥”这个女子她认得,曾经帮过她的锦王府峮郡主,只有那一面之缘,自己就挂掉了。 “峮儿也来了。” “她执意要来的,我拗不过。” “我在府里无事做嘛。” 那日她看到的峮郡主是优雅端庄的郡主范儿,如今也开始撒娇了,这些人真是神了,在不同的场合用着不同的状态,累不累。 不知道是不是郡主会读心术,刚在脑子里吐槽她一番,她就开口问自己了 “熅哥哥,这个小丫头是谁?之前没见过。” “这是萧熅身边端茶倒水的宫女。” “熅哥哥不是向来由他们几个负责端茶递水嘛,突然身边带个宫女还真是不适应。” 厉萧熅听着他们说话,自顾自的喝着茶,并不解释什么。 他的身份在那放着他自己不想解释,谁能勉强他。
第6页 翎棋默默后撤一步站在窗口看着街道上来往的行人,自己真要留在他身边做这可有可无的丫鬟吗?好像宫女不能轻易出宫,只有到了一定年龄才会被放出来,她这身体应该也就十五六岁,最少要等到十年以后,甚至更长时间,这种煎熬的日子会比一个世纪还要长。 皇宫这种地方,想要逃离,比登天还难,那样自作聪明的事做一次已经后悔了,绝不能有第二次。 “王琤,听说这酒楼有徐家小姐的三成,可有此事?” “那是之前了。” 旧事重提总会伴着沉重的气氛 “我只见过她一次,虽然不聪明,但懂得自保,是个没有城府的姑娘,这里生意红火你能让她占三成肯定有她过人之处,可惜了。” “的确不聪明,这里重新修整过,之前不这样的,生意也没这么红火。” “是吗?之前什么样子?” “那时候地方很小,下面有几个小隔间,每个隔间最多只能坐四个人,周围比较嘈杂。” 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评价,自己还天真的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大事,这不,刚死他就重新装修了一遍,除了名字没有留下一丝她的痕迹。 “那是什么样子的?还真想看看。” “没什么值得看的。” 是啊,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费心思接近她的,店铺可以这么红火,还非得让她折腾那么一出。 “翎棋丫头,你想什么?” 王琤无意中看到这丫头听着他们的谈话配合着表情,甚是好笑。 他这一出声倒好,房间里几个人的视线都移到她身上了,她很无语,这人没事儿观察她一个丫鬟干什么,跟小女朋友说说笑笑培养感情多好啊,话多。 “回世子的话,翎棋闻着饭菜的香味,有些饿了。” “哈哈,你主子还不让你吃饭了?” “经钺,带她去吃点儿东西。” “熅哥哥,让伍婵带她去吧,经钺保护你安全的,守着你比较好。”峮郡主适时的补充到。 “也好,去吧。” “翎棋姐姐,其实我也饿了,太子殿下在,我都没敢吭声,嘻嘻……” 一听这丫头的话,翎棋就知道峮郡主也是个不会苛待下人的主子,虽然天真了些,但还算有心眼,能跟着这样的主子也是万幸啊。 “走吧,看看想吃点儿什么。” “好”她甜甜的笑着。 “王琤,之前徐新柔身边的那个侍卫有消息吗?” “没有。” “庆王藏人倒是一把好手” “他想的还真远,苣傅在徐知邳府上有十年了,徐知邳坐上尚书之位也才两年。” “这只是巧合,他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伤被徐知邳救了,徐知邳看他武功了得就重金把他留下了,庆王选他坐这尚书之位也是费了些心思的。徐知邳后来升了官找了武功更高的人在身边,也就把他丢一边了。” “是因为那苣傅他才坐了这尚书之位?” “也不全是,如果当初他不救人,又怎么会有这等好事。” “呵,世事无常啊,谁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即使到最后是坏事也只能怪他自己太贪心。” “连自己的女儿都算计,真是……” 厉萧熅又想起第一次与徐新柔见面时的场景,他从那明亮的眼睛里看到了巨大的悲伤和掩饰不住的惊喜,他想知道为什么她会如此,才会派人调查她,他没想过要伤害她,最多当听听故事满足自己所剩不多的好奇心,竟牵扯出那样的阴谋。 他转头看着王琤,如果不是当时自己在场,他会不会告诉自己她的计划?修整这里是王琤的主意,他没觉得之前有什么不好,而王琤改了所有却只留下那个招牌又是为何? 想这么多要干什么?人都不在了。 下楼的时候厉萧熅突然停了下来,顺着他的目光,翎棋看到一个人—夏烨,他一个人坐着喝着茶,与周围的热闹相比很是冷清。 “他经常来,每次来都是点一壶茶坐上半个时辰就走了。” “就像这样?” “是啊。” 看着那个独自坐着的人,翎棋脑子里竟然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如果当初真嫁给了他也不是什么坏事。她真想拿石头敲醒自己,这是什么时代,如果真嫁了,指不定每日如此坐着的会是自己。 “走吧。” 一行几人下了楼,先后登上了不同的马车,然后驶向三个不同的方向。 ☆、翎棋篇五(三) 这当宫女的日子也不是很难熬,可能只是因为她是在太子身旁做事吧,那书房门口的六个侍卫已经够他使唤了,她这无用的小丫鬟,也就真的只是端茶倒水了。 眼看就要过年了,今年的年货不用自己办了,轻松的有点儿小抑郁,这院子她也已经呆腻了,时不时的会跑到其他地方瞎逛。她也经常恶作剧的躲起来,想着让别人来找,结果到天黑了也没人来找她,看来真的是不那么重要的小丫鬟,总是在肚子饿的咕咕叫的时候自己耷拉着脑袋回去,今日也一样。 “翎棋姐姐,怎么了?太子殿下难为你了?” “没有” “那为什么不高兴啊,小尹去厨房拿了您最喜欢吃的小苏饼。” 翎棋顺手拿过塞进嘴里,有时也奇怪越是气不顺的时候越是糟心事多,这不被噎着了,小尹赶紧拿来茶水,还帮她拍拍后背。 放下茶杯的时候,她就乐了,这不是自己没事儿找事儿嘛,还自己躲起来让别人找,除非她是太子皇帝,要不然谁没事儿管她啊,她对着还想继续帮她顺气的小尹拜拜手。 这天晚上她没有吃晚饭,她安慰自己说是想家了,她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感伤是怎么回事儿,躺在床上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她用被子角擦掉,又留下,擦掉,又留下,这么反反覆覆的,最后不擦了,用被子蒙着头放声大哭起来。那日亲眼看着自己下葬都没有这么难过的,这是怎么了?她不知道,可是眼泪停不下来。 “翎棋姐姐,起床了。” “姐姐?” 小尹掀开被子看着翎棋蜷缩着的身子和浮肿的眼睛,惊唿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翎棋抬了抬眼皮看了她一眼,像是在梦里,转了个身没有理会。 小尹赶紧跑到太子书房,看着门口站着的侍卫,她有些胆怯,可想想床上病着的翎棋,她走上前去 “侍卫大哥,翎棋姐姐生病了,能否请个太医看看。” 经钺听了她的话,让她先回去,自己进了书房 “主子,翎棋病了,恳请主子请太医来瞧瞧。” 厉萧熅抬起头看了窗户的方向,又重新拿起毛笔 “她身子虚弱,天气又冷,你拿着东宫的腰牌去太医院吧”
第7页 “谢主子。” “她中毒还未恢復,又受了凉,怕是要调理一段时间了。” “太医,她没什么大碍吧。” “说不好,调理得当会恢復一些,千万不能再受凉了,再受凉就很危险了。” “请您一定好好为她调理。” “放心吧,太子所託之事在下一定尽力。” “谢谢太医。” “小丫头,跟我去拿药吧。” “好,这就来”小尹在一旁听着太医的话眼眶又红了。 经钺看着床上蜷缩成一团面朝里的人,他何时见过如此脆弱的她,初见的时候她也是个活泼可爱的小丫头,那时候经常缠着他和经霜,他们也只当她是妹妹,总是护着她,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缠着他们,不再需要他们的保护了。 “太医可说了什么?” “回主子,太医只说需要静养。” “好,让她休息几日也好。” 翎棋睁开眼睛发现是夜里,这个夜好漫长,她起身去上厕所 突然发现桌边站着的人,本还瞌睡的眼一下睁大了 “谁?” “我” 经钺点亮了桌边的蜡烛 “你吓死我了,大半夜的干嘛呢?” “刚值完夜过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睡觉还用你来守着?没事儿,赶紧回去吧,这都什么时候了。” “子时刚过。” “赶紧回去吧。” “翎棋,你能跟我说实话吗?” “什么?” “你到底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你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你一向做事小心,有什么事都自己藏着不会表露。” “我现在是一个普通的宫女,整日面对的是你们,心里的弦松了自然不用再掩饰什么。” “我们结拜那日说过会好好保护你,没想到……” “结拜?” “你忘了?你七岁的时候,我是大哥,经霜排第二,你是小妹。” “当然记得怎么会忘了,这些年也多亏哥哥们照顾我才能走到今天的。” “经霜那日说要结拜,你说不必,你不想与我们同年同月同日死。” “我说过吗?我怎么忘了。” 翎棋这么狠吗?才七岁就说出这种话,真是童言无忌。 “上个月” “别说了,以前的日子太累,现在想过的轻松点的活法,刻意不去想那些难过的日子,能不能不要总是提,如果怕我伤害主子,直接把我赶出宫甚至杀了我都可以,别一次次的试探我行吗?” 黑夜里翎棋看不到他的表情,其实这些日子他们很是照顾她了,可是那种不信任她感觉得到,她又不傻,经钺看她的眼神总是疑惑的,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如今趁她睡着的时候在这里是要怎样?她也不是没脾气的,希望他念在与翎棋的情分上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你躺了一天一夜该是饿了吧,我去叫小尹给你拿些吃的来。” 没等翎棋反映过来,他已经消失了。 不过几分钟时间小尹就端来了热腾腾的饭菜。 “小尹,这大半夜的你怎么变出来的热饭菜?” “姐姐,小尹怕你醒来饿了,就去厨房把饭菜热在火上,刚才经钺护卫去告诉我你醒了,我赶忙过来了。” 翎棋心中忽然一暖,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有人惦记的感觉,真好。 她摸摸小尹的头,小尹却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小尹,你也饿了吧,坐下陪我一起吃。” “不了,姐姐,小尹不饿。” “子时都过了,当陪姐姐好不好?”面对着小尹她竟然撒起娇来,小尹也没见过她这样,很是不情愿的被她拽着坐在了对面的凳子上。 “刚经钺说我睡了一天一夜?” “是呀,早起来伺候您起床,怎么叫都叫不醒您,只好冒犯,这才发现您病了,平日里您在太子书房当差,我就想着去那里找人帮忙,太子殿下就让经钺护卫请了太医来,您那样子可吓人了,整张脸都肿了,还浑身发烫,太医开了方子,说让您静养,经钺护卫可能是担心您才这时候来看您的。” “我觉得好多了,太医可有说我得了什么病?” “也没什么,说是您昨日受了凉气,多休养几天就好了。” 经钺护卫叮嘱她不要告诉姐姐的,她也怕姐姐伤心,先瞒着吧,会好的。 第二日清晨醒来,她收拾妥当要出门的时候被小尹拦下了 “姐姐,太医说了您要多休息两日。” “我没什么大碍了,我还要去当差呢。” “经钺护卫已经帮您向太子殿下告假了。” “那怎么行”也就上班的时候可以跟经霜打听打听,闲来无聊还可以拌嘴吵架,请假了不得在这儿呆着,那多憋屈。 “姐姐” “我真没事儿了,在屋里呆着会发疯的,让我去吧,小尹最讨人喜欢了,你一定不忍心让姐姐发疯是不是?” “姐姐” “好了,我走了,自己在家玩儿哈。” 说着就跑出了院子,小尹觉得自己倒像是姐姐了,跟哄小孩儿一样。 经钺看到翎棋皱了下眉,可想到昨日的争吵就没有开口。 翎棋知道自己错怪了他,就勉强低下头跟他打了个招唿进了书房。 “翎棋,病好了?” “恩” “昨日你不在,我都没事做呢。” “原来你整天都这么闲啊。” “什么话,我可是很忙的。” “懒得理你。” 翎棋进入内间,像往常一样收拾桌子上的文件,然后清扫屋子里的灰尘,一切收拾妥当,才小心的清洗毛笔。 做完这些工作她趴在窗户上听听外边的动静,没什么特别的,于是迈着她的小碎步走到书桌那坐在了厉萧熅经常坐的椅子上,模仿着他平日看文件的动作,自己竟然把自己逗乐了。 她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见好就收,也是做贼心虚,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立马起身走出内间,正巧看到太子迈步进书房,她长长舒出一口气,万幸,可是还是被点了名。 “翎棋,今日怎么想起行女子之礼了?不过挺好的,以后就这样行礼吧,侍卫的礼节不适合你。” 太子这话里明明有问句的,怎么最后没有她回答的余地? “愣什么呢?主子进去了。” “我知道,适应适应这行礼的动作。” “呵,还别说,你行这礼比上次好看多了,是不是偷偷练了?”
第8页 “这不废话嘛。” “以后就应该让齐侧妃多来,让你也多练练,嘴就不这么俐了。” “胳膊肘拐到门外边去了。” “我愿意。” “去,去,去,拐一个我看看。” “别小瞧我。” “小瞧的就是你,拐出来再说。” “哼” 翎棋把经霜气的直跺脚,转身走到墙角靠着墙闭目养神不再理会她。 作者有话要说:  总有那么个时候,不知怎么就伤心起来,伤心完了还要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显得自己没有那么矫情,可这行为已经是矫情了。 ☆、翎棋篇六(三) 过两天就是春节了,厉萧熅几日未去书房了,估计是忙着给皇帝准备新年礼物呢吧,她按时打扫好内间,看看墙角闭目养神的经霜,没有理他离开了书房,这种状态已经持续好几天了,这人跟小孩儿一样还置气,真有意思,看谁先沉不住气。 她让小尹帮她找了把梯子,还准备了厚厚的坐垫和小零食,自己爬到屋顶,然后让小尹把梯子搬走,等她想下来的时候再叫她。 小尹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抬头看她的眼神很是苦恼。 她藏在屋角上,看着忙忙碌碌的宫人在张罗着装饰这宫城,这可比看天书有意思多了,跟看纪录片似得,不过这个怕是拍不成纪录片的。 翎棋看到宫人手中拿着的小零食就坐不住了,嚷嚷着让小尹帮她取一些过来,还让小尹帮她丢到房顶上,这可真难为这小丫头了,扔了好多次才扔上去,她这任性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冬天不愿意出被窝让妈妈帮忙端饭菜的样子。 吃着小零嘴在屋顶观赏着宫廷里过年的热闹,别有一番滋味。 傍晚的时候她脚蹬着屋檐的金黄色瓦片躺在房顶,刚躺下的时候还打了个冷颤,不过她不在意。她就那样躺着看天空,看的时间久了天空就像是出现了一个黑洞,一点一点吸收着眼中的污浊之气,眼酸了就闭上眼休息会儿,然后睁开眼接着看,她也真够无聊的了,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她才起身唤小尹。 不知道小尹是不是被叫去帮忙了,她唤了好几声都没人应,这下好了,被晾在房顶了,她还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而这时她看到经霜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什么东西。 “经霜,经霜,快帮帮我。” 经霜脚步加快,一熘烟跑到了屋里,她很无语。 “经霜,我在屋顶呢。” 经霜又从房间跑出来,退了好几步才看到屋顶的翎棋。 “你干嘛呢?爬那么高?” 翎棋朝他翻了个白眼 “快帮我下去。” “你等着我去拿梯子。” “你不是武功高强嘛,飞上来呗,让我也感受下你们高手的世界。” “我又不是鹰,还飞呢,你要不要跳下来试试看我能不能接住你。” “好吧,快去那梯子啊。” 翎棋终于着陆了,还是地上站着踏实 “你上屋顶干嘛去了?” “没事儿,瞎看看。” “真能找事儿。” “你连飞檐走壁都不会还算什么高手?” “什么飞檐走壁,你先飞上去我看看,你之前武功比我好,你都不会我怎么会?还飞呢?摔不死你。” 翎棋自讨没趣,尴尬的回了房间。 “这是太子赏的,我给你送过来。” “哦” “你和经钺是怎么回事儿?本是他来送的,竟然推给我,我忙着呢。” “没事儿啊,我俩能有什么事儿,他不本来就这样嘛。” “也是,东西送到了,我走了。” “好” “还有,太子让你这两天休息,书房那边的事情我们帮你做,你就不必过去了,记得过年来领赏赐就可以了。” “知道了” “还有,别没事儿爬那么高,今天是碰到了我,要是我没来,你还不知道要在上面呆到什么时候呢。” 除夕夜,她早早吃了饭就去太子书房了,经钺还是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这人还真记仇。她简单打了个招唿就进了书房。 “你这时候来干嘛?” “你不是说让我来领赏嘛。”领赏还能不积极还有什么能积极的。 “初一才会赏的,看你急的” “你不早说”在家过春节除夕夜要守夜,过了十二点就给了,她哪儿知道他们的规矩啊,来试试而已,也是呆的无聊,皇宫里的日子还真不是人过的。 “回去吧,明日早些来,没人抢你的。” “来都来了,这里多舒服,暖炉烤着,热茶喝着,先不回去。” “你倒会享受。” “你不也一样,整日里待在书房里,你看外边他们几个冻的。” “谁让我招人喜欢呢。” “厚脸皮” “什么?” “说你人见人爱。” “哈哈……”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在她与经霜说笑的时候经钺进来了 “别闹了,看时辰宫里的宴会该结束了,太子殿下一会儿可能就回来了,翎棋你先回去歇息吧。” “我想再呆会儿”跨个年再走也行啊,小尹被拉去干活了,就她自己,她不想回去。 经钺看了看她请求的表情,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我发现经钺这傢伙最近变温顺了。” “怎么说?” “之前可没这么好说话,他决定的事儿,你跟他拧着来他可不会退让。” “那是因为他觉得对不起我。”翎棋嘟囔着 “什么?” “我记得我们小时候结拜过?” “哪儿有?你这丫头小小年纪竟然嘲笑我们,还说不愿与我们同年同月同日死,现在好了吧,报应来了,老天收了你所有的武功。” “你嘴真欠”翎棋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让经霜在内间呆着了,不是他有多重要,而是他大嘴巴,守不住秘密,放在这个位置,高不成低不就,听不到里面太子的秘密也不用面对外边人对太子的探听,太子还真是知人善用啊。 “主子回来了” “恩” 经钺故意提高的声音像是在给他们两个报信,他们当然也欣慰的接受了他的好意,立马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厉萧熅低着头走进了内间。 “送热茶水进去。” 翎棋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氛,不想去碰钉子 “我先回去了,明日再来。” “这就像跑?快去” 经霜拉着她不让她走,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如果不是怕雪上加霜让厉萧熅怒气上涨她才不会乖乖听话的。
第9页 翎棋轻手轻脚的进入内间,给厉萧熅上了茶,准备退下的时候却被叫住了 “翎棋,你怎么在这儿?” “回主子话,今日除夕夜大家都在忙,翎棋闲不得就来当差了。” “身子可好些了?” “没什么大碍了。” “好,我这儿不用你伺候了,你回去歇息吧。” “是,主子。” 翎棋出来的脚步明显轻快了许多,可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被叫住了。 “你若无事陪我出去走走吧。” 没等翎棋回答,厉萧熅已经从她身边走过去了。 她只能跟上前去 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他还特意嘱咐经钺不用跟着了。 她很纳闷,平日里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呀,怎么让太子如此看重,还单独让她跟着,他是不是忘了她已经不会武功了。 翎棋手里提着灯跟着他的步子不紧不慢的走着,走到她被十三皇子捉弄的假山时厉萧熅停了下来 “晨儿是顽皮了一些,不过我是没想到你竟被吓成那样。”说着还看她一眼 “我胆子是小了些。” “你胆子可不小,经你手处理掉的宫女太监还真不少。” “就是亏心事做多了才会被吓到。” “亏心事?” “不是,杀了太多人肯定心里不安。” “也是,你们几个跟了我这么多年,杀的这些人也都是为了我,要说起不安,最不安的人应该是我。” “您是太子,您为了天下苍生。” “他们也是芸芸众生。” “主子,是翎棋错了,翎棋该死。”她觉察到了厉萧熅异样的情绪,之前在徐新柔下葬的时候他感慨那些话,她还可以说是他的怜悯,那这些话又是为何呢。 “这至尊之位註定要有这么多血来做基石。”他摇着头笑了起来 “母后死的时候他除了下旨厚葬没有其他任何举动,每次宴会上竟对那人嘘寒问暖,他是在做给谁看?到头来还不是让我们两兄弟为这皇位互相残杀,他又怎么会对她有特别的感情,她也是蠢。” 翎棋知道第一个他是指皇帝,那另一个她会是谁呢?他口中的兄弟又是谁?她先想到了庆王,以她的身份并不能接触那么多的政事,当然也无从谈起,她也从没想过要去打听,这些大人物的事跟她没什么关系,她只记得在她死的那天听王琤和他谈起过庆王——那个派人刺杀她的人。 “也许皇上只是想让你们更快成长起来。”说出这句话她就想扇自己大嘴巴,她比经霜还嘴欠,太子的家事轮得到她管吗?不过这太子也是奇怪,她看的那么多电视剧里的太子都是自称本宫,怎么她就没听见厉萧熅说过一次呢? “也对也不对,他想让我们成长又害怕我们成长的太快。” 这次翎棋不敢插话了 “跟你这小丫头说这些干什么。” “怕是子时已过了,又一年了,你可有什么新年愿望?” “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就行。” “呵,小丫头还挺懂事。” 翎棋突然想到这初一都来了,十五还会远吗?她正月十五生日啊,让他带自己出宫看看这古代的灯会也算是庆祝生日了。 “还有……” “呵,还有什么?” “主子能不能带我去看看灯会”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你的身子还很虚弱,这几日多调理调理,到时候就可以带上你,否则就……” “是,主子,我一定听太医的话,好好调理。” “回去吧,别着凉了。” “主子您还回书房吗?” “不了,你回去的时候告诉经钺一声,说我回寝宫了。” “我送主子回去吧。”翎棋提着灯上前一步。 “不用了,你回吧。” “那这灯留给主子。” “呵呵,你拿回去吧,小心夜路。” 被他这么一说翎棋赶紧看看四周,这人和那十三还真是亲兄弟,这么吓唬人,不地道。 “是”翎棋没有再多话转身回去了 厉萧熅看着眼前的孤灯人影轻笑着回了寝宫。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用完了,第一次熬夜写,动动手,点点收藏哈 ☆、翎棋篇七(三) 翎棋被嘈杂声吵醒 “小尹,外边怎么那么吵?” “姐姐,新年好。” “呃,新年好,你等下。” 翎棋去把之前经霜送来的东西转手给了小尹,她并不知道里边是什么东西,她看电视里好像都会这么送人东西,她也不知道翎棋都有什么,再怎么说也不是自己的东西,任何一件拿来送人都不合适,只有这个刚得了的东西送人挺好。 “小尹谢谢姐姐。” 好了,东西都送出去了,该是去收东西的时候了,她赶紧穿戴整齐去厉萧熅书房了。 书房里和往日一样,不过今天经钺主动向她打招唿了,还难得的带了笑意 “翎棋,新年好” “新年好” “这是送你的新年礼物。” “呃?”她已经没有东西可送了,再说他们又不是上下级关系用得着送吗?这可怎么办? “拿着吧” “好,等主子赏了我东西,我找一件最贵重的东西送你。” “不用,傻不傻”经钺收回手的时候很是自然的在她头上拍了一下。 她一下子愣住了,什么情况?平日里不是高冷吗?不是不理她吗?突然这么亲密 “快进去吧,看看经霜给你准备了什么大礼?” 她傻愣愣的进了书房,竟忘了说谢谢。 “翎棋来了,哈哈,看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新年礼物。” “什么?” “我刚得来的宝贝,还没留几天就送你了,感动吧。” “是什么?” “打开看看。” 翎棋打开锦袋,里面装着一把很是漂亮的匕首,刀柄上的装饰是梅花,红色的花朵像是在对她招手,都张牙舞爪的,不过整体看上去很是契合,浑然天成。 “这可是我花了一个月时间做出来的,漂亮吧?我还没欣赏够呢。” “你自己做的?” “是呀” “真的假的?” “看看我手上,这儿、这儿伤疤还没好呢。” 翎棋看着他手上已经结痂的伤口,竟然湿了眼眶。她曾经在电视上看过纯手工制作匕首的过程,每一道工序都很危险,她看的时候都觉得这些手工品简直是无价之宝,如今竟有人愿意为她制作这样一把匕首,翎棋真是个幸福的人。 “漂亮是漂亮,可这刀鞘怎么这么……独具一格”
第10页 “嘻嘻……时间来不及,只够做刀的,刀鞘是我买的,不过也很贵的。” “恩,一看就是专业人的技艺。” “很丑吗?也没那么丑吧?要不我再修整修整?” “我说刀是专业人的技艺,夸你呢。” “哈哈……我就知道。” “谢谢你。” “我看看经钺送你什么礼物了?之前还保密呢。” 翎棋没留神就被经霜抢走了。 “你们两个的锦袋是不是一起买的?花纹都一样。” “没有啊,只能说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 翎棋翻个白眼,幸好他没生活在二十一世纪,不然他会后悔说这个话。 “你看,我就说嘛,我们两个心有灵犀。” 经霜取出了锦袋里的东西,也是个兵器,不过应该算是暗器系的吧,经钺也太瞧得起她了,他就不怕她用暗器伤着自己。 “好了,知道你俩关系密切,炫耀个什么劲儿。” “哈哈……” “主子是不是给了你们不少赏钱?” “主子进宫给皇上,太后拜年,还没回来呢,我说你怎么这么早到,你都惦记一天了,真没出息。” “除夕都过了,还要什么出息。” “哈哈……” 厉萧熅晌午的时候才到书房,身后还跟了一个人,一个……女子,看她的装扮还是个会武功的。 他像往常一样走进内间,并没有什么特别。 “咦,翎书刚回来?” 翎书?她是棋,琴棋书画,是不是还有个翎琴和翎画啊,不过翎琴、陵寝,挺渗人的,可想想她的翎棋也没好到哪儿去。 “我们都有一年没见了吧?” “应该是吧。” “昨日竟然没有回来,她往年都是除夕当日就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 “你问谁呢,我怎么知道,出来你自己问她不就行了,是不是还没有给人家准备礼物啊,我这把匕首要不要先让你拿来送她?” “她武功那么高,才用不上呢。” 什么意思嘛,这么明显的歧视,她还无法反驳,气死了。不过她在气什么呢?名字只差一个字,说明她们的地位一样啊,说不定还是好朋友呢,这就自讨没趣了,一会儿还怎么见面,赶紧调整情绪,吸气、唿气、吸气、唿气…… “翎棋,主子让你进去呢,我在书房外边等你。” 翎书刚从内间出来就走到她面前说了这么两句走了,临走时还对她眨眨眼睛,难道真的是很好的朋友? “主子您找我?” “恩,这是给你们几个的礼物单,你给他们发一下,然后直接去库房领就可以了。” “是,主子”一听见是礼物单,不用想就是大堆的好东西,话音里都带着喜悦。 “瞧把你高兴的,不是经钺说,你还真是和之前判若两人,昨日他们两个还问我给你准备什么礼物呢,我想着你武功尽失,有些兵器防身最合适不过了,事情虽然过去有段时日了,但看着你的变化真不知道这事对你是好还是坏。”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你自己看开就好,去吧,你们四个应该也有一年未见了,去叙叙旧吧。” “谢主子。” 这一次经霜也跟着她走出了书房 “你这匕首不是自己做的吧?刚主子还说你们昨日问他送什么礼物合适呢。”还心有灵犀呢,不害臊。 “匕首是知道你不能再握剑那日就开始做的,又怕你触景生情,所以昨日才会问主子的” “哦”翎棋那个恨啊,自己真是狼心狗肺,还怀疑人家。 “今年也是因为这个我们才会送你礼物,小时候送过一次被你奚落了一番,我们就没敢再送了,今年……总之一切都不一样了。” “谢谢你们,我小时候太不懂事了。” “没怪你”经霜也很自然的拍了一下她的头 这些日子,他们两个对她的照顾她看在眼里,可她一直觉得这只是属于翎棋的,经霜的这句一切都不一样了让她有种感觉,好像这一切都是在对她——司梦晨说的,现在珍惜还来的及吧。 “翎棋,一年未见你更漂亮了,看我又黑了。” 刚走出书房就被翎书拉着抱怨 “没有,你也漂亮了很多,是吧翎棋。”经霜很适时的插了这么一句 “没跟你说话。” “嘿,我怎么你了?见面才说一句话就把你得罪了?” “你们在这儿好吃好喝的,就放我一个人在外流浪,不容易回来也不款待一下。” “放心,一定好吃好喝的伺候你。” “经钺,我发现你会笑了。” 经钺本来带笑的脸一下子绷住了 “干嘛呀,夸你呢,真不给面子。” “别跟他一般见识,走,去我们住的院子,早准备好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那就太浪费了。” “不回来正好啊,你们三个享受。” “哪里话,你才是贵客。” 翎棋没有插话,看来没有什么琴棋书画了,他们四个不就是很好的搭配嘛,两个闷葫芦,两个人精,如果不是翎棋突然死了她附在翎棋身上,这搭配真是绝了,不过现在就剩半个闷葫芦了。 翎书很健谈,在饭桌上讲着她在启牟的经歷,不过很巧妙的避过了重要信息,只是听着热闹罢了,大家都很理解。翎棋一直没有说话,所以她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可能往年的翎棋就是这么一个聆听者。 “经霜,你们有什么趣事说来我也听听,在主子身边肯定发生很多有意思的事。” “也没什么,刺杀倒是挺多。” “主子可曾受伤?” “呃,有次没留神主子手臂受了点儿小伤。” “什么时候?什么人干的?现在如何了?” 这三连问让翎棋佩服厉萧熅的管理能力,这一个个的都很忠心,听到他受伤的消息都这么紧张,再想想也没有什么不对,如果主子真遇到什么事情,他们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为自己的命运着想很正常。 “几个月前的事了,除了庆王还有谁,不过是小伤很快就痊癒了。” “你也是,怎么那么不小心,怎么能让主子受伤呢。” “我也没想到,主子会去救人啊,还想着隐藏实力呢。” “救谁?” “徐尚书家的千金。” “徐新柔?” “没想到你多年不在京城,京城的人你倒是记得清楚。” “你忘了之前是我在京城收集消息的,因为蔟希我才去的启牟。”
第11页 “几年前的事了,我竟忘了。” “我记性好着呢,徐尚书不是庆王的人嘛,太子为何要救他女儿。” “所以我说没想到啊。” “主子是想拉拢他?” “不知道” “那徐新柔呢?” “死了” “啊?” “在大婚当日被庆王刺杀了。” “她得罪了庆王?” “不知道,这个你得问经钺。” “我也一直未查出来。” “自相残杀才好呢。” “不说这些了,来喝酒,特意为你准备的鸿运酒楼的好酒。” “鸿运酒楼?” “呀,说来话长,往后慢慢说,先喝酒。” “翎棋,你也喝啊。” “他不能喝酒”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 “怎么了?我记得她酒量挺好的啊。” 翎书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经霜很贴心的告诉了她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拉过翎棋的手 “翎棋,你究竟经歷了什么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刚不告诉你了吗?还问,她继续装高冷。 “你放心,主子肯定不会亏待你的,你一定要养好身子,我还想跟你比武呢。”她这话说的很是感人,可与刚才的情绪相比差了很多,由此,翎棋也就知道她们关系并没有那么亲密,所以就继续保持沉默,反正过段时日她就走了,与她也不可能有什么交集。 “别刺激她了,她已经够难受了,吃菜。” ☆、翎棋篇八(三) “翎书,你什么时候回启牟?” “主子说让我过了正月再走。” “主子也是心疼你一个人在外才会让你多呆些日子吧。” “是呀,每年初一主子都会让我们歇上一日聚一聚,可他自己却从未歇息过。” 人家是太子,用得着你操心嘛,想啥时候休息就啥时候休息。翎棋发现一提起厉萧熅,翎书就很兴奋,跟她早上见他们的兴奋还不一样,不会是对他有什么特殊感情吧?不过宫女还能成妃子呢,人家想想怎么了?多管闲事。 说是休息一日,吃过饭,他们三个就回到自己岗位了。 这东宫的氛围也是奇怪,书房外节日的气氛很浓,可到了这里变得很是冷清。 翎棋为厉萧熅斟上茶 “这么快就回来了?” “恩” “都聊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聊聊近日发生的趣事。” “翎书常年在外,每年也就这个时候才回来,今年在京中呆上一个月,你有空多去找她聊聊,心里有什么事也别藏着掖着,说出来会好一些。” “谢主子关心,翎棋会的。” “主子,齐侧妃来了。” “让她进来吧”说这话的同时厉萧熅收起了手上的本子,拿出纸和笔开始写诗,不要歧视翎棋,她虽然看不懂字但是诗句的结构还是知道的。 “殿下,诺儿亲手做的百宝粥,您尝尝?” 厉萧熅看了翎棋一眼,她很长颜色的接过美人儿手中的粥放在厉萧熅的案桌上。 “还有其他事吗?无事的话就退下吧。”厉萧熅并未抬头看她,美人儿却抬头瞪了一眼翎棋,翎棋很是抱歉的低下头,上次倒掉人家辛苦熬的粥,这算是警告? “诺儿知道殿下政务繁忙,今日是大年初一,还请殿下保重身体,注意休息。” “本宫知道了。” 翎棋很诧异的抬起头,又默默低下头,这是她第一次听他自称本宫,她以为这个不存在的朝代不流行这种称唿呢,原来是看人啊,她低着头偷偷笑着。 “翎棋,去倒了吧。” “可是……” “被看到也没什么,去吧。” “是,主子” 翎棋走出书房,没想到那美人儿在书房外等着,她很尴尬的端着碗不知是进还是退。 “你如今已经不是那个耀武扬威的职务了,还要如此嚣张吗?要当着我的面把这碗粥倒了?” 还没等她行完礼那美人就开口说话了。她没有搭话,因为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这副死人样以为太子殿下会对你有何特别之处,还真是痴心妄想。” “痴心不知道有没有,痴人倒是在眼前。” “你说什么?” 她像是没想到自己会回她,疑惑的问 “侧妃只要诚心相待,有一日殿下会懂的,与奴婢并没有什么关系。” “你以为你这么说就能让我放下戒心了?是你傻还是我傻?我入府两年,你几乎天天针对与我,而今调来太子书房竟然对我低头,奴婢?你真有这样的肚量?” “你如此美貌,还是这东宫里唯一有名分之人,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你害怕我日日在太子身边抢了你的身份地位?我明确的告诉你不可能,我只是个宫女与你天差地别,所有的决定都是太子做的,所以最要紧的不是抓住太子的心吗?不要把心思花费在不重要的人身上,等哪一日我真的对你造成威胁你再动手也不迟,你现在这么做我只能说你傻。” “你今日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想最后再劝一劝你,不要跟我这上不了台面的人再纠缠,去做你应该做的,守住太子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我……” “这么好的粥扔了可惜了,侧妃娘娘能否赏给奴婢?” “呃?” 翎棋在她惊讶的目光中喝掉了一整碗的粥然后转身进了书房。她还是那个她,就像当时为了躲避陷害宁愿毁容一样,今日她不想与这美人儿结仇,他们夫妻之间的事要让她一小丫头在其中夹着实在有失他太子的风度,她长得那么好看,又生活在这个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时代,随便在太子身上下点儿功夫就能赢得他的心何必与她计较呢,希望今日的话能让这美人儿明白。 经钺像看二愣子一样看着她,她没有理会,美人儿只是看到她倒了她送的粥一时受刺激才会误会她,她的举动只是想告诉她自己只是个执行者,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接下来几日,每日都能看到那美人儿的身影,她像只蝴蝶一样每日在厉萧面前打转儿,把各种奇珍异宝送到这儿来,并且没有再瞪过她,看看谁说美人儿都是笨的?这不一点就通嘛。 翎棋终于盼来了正月十五这一天,早早的来到书房等着,经霜看她这状态又是一番争吵。 这白天实在漫长不容易才熬到夜幕降临,可厉萧熅竟然没有回来,他不会是忘了吧?她虽然对过生日这个事情没有那么执着,可这毕竟是自己在古代第一个生日啊,如果还是这样过实在难过。 正在她以为可能被遗忘的时候,厉萧熅带着厉萧晨回来了。
第12页 “今日晨儿与我们一起,你们四个与我们同行吧翎棋也好帮我照顾下晨儿。” “是,主子。”原来不记得答应我的事了,只是为了照顾他这调皮的弟弟才会带上她,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翎棋姐姐,你还记得晨儿吗?” “当然记得了,十三皇子。” “你与晨儿倒是投缘” 鬼的投缘,上次没把她吓个半死。 本来以为这已经算是比较庞大的队伍了,没想到刚出宫门就碰上了王琤和群郡主,这大部队不明摆着告诉别人这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和小姐?她真是服了。 可走到主街上她发现,这种组合比比皆是,他们并不算壮观,更壮观的是太师府的公子带领的一众官宦家的公子,小姐。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在看到他们一行人的时候厉萧熅很自然的拐到了隔壁的街道。 十三皇子看到路旁的各种新奇物件那叫一个激动啊,跟脱缰的野马似的,厉萧熅看的倒是欢乐,可苦了她了,她跟在厉萧晨的身后不停的跑,生怕不留神把他弄丢了。 他们经过一处猜灯谜的摊位,翎棋看到这个就头大,她有一次在元宵节前去图书馆借书,发现楼下在猜字谜,她自诩聪明啊,当然要凑凑热闹了于是站在那里猜,等猜够了五个准备去兑奖的时候,有人过来填上了正确答案,一个个看下来,她整个世界观都颠覆了,竟然没有答对一个,于是灰熘熘的跑了。 今日又遇到猜字谜的,她是没勇气显摆了,再说这时候字对她来说就是天书,也没的显摆。 可就有那么个人不甘平凡,大笔一挥写下了十个字,对应了十个字谜,还完全正确,这人是谁呢?当然是潇洒倜傥的王琤了,这次也只有他会这么心安理得的接受,翎棋默默的退出几步,不在一个阶层上。 王琤得了奖品还仁慈的赏她了一个,她都没脸接,还在心理安慰自己,你是理科生不要跟这些文科尖子生置气,比数学他们肯定不如你。她怕是忘了理科生也是必须要学语文的。 走一路王琤显摆了一路,有峮郡主这个心上人还有厉萧晨这个十三皇子捧场他得瑟的都快上天了。 王琤终于不显摆了,原来是到了鸿运酒楼,他自己的地盘,这次换他看别人显摆了,嘴上还说着 “这是这齣的问题这么简单,哪儿配得上我们酒楼啊” 他越看越没有兴趣,吃了饭就带他们离开了。 十三皇子走了这一路已经累了,经霜背着睡着的他走在大部队中间,翎棋终于可以放下心来。 走着走着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少了,他们也打算回去了,翎棋突然看到河边有卖糖葫芦的,她告诉身边的翎书自己去买个糖葫芦,很快回来,翎书说好,她就走开了。 天晚了老伯伯要收摊了,只剩下五根糖葫芦她全买了,她还想着回去跟他们一起分享呢,可转头已经看不见大部队的身影了。 她赶紧跑到岔路口,一个方向一个方向的找都没看到他们。 她一直,想要逃离宫中生活的,这突如其来的机会竟让她有些慌乱,她不想就这样被丢弃在这里。 她回到刚刚买糖葫芦的地方,那里已经没人,她把包有糖纸的糖葫芦放在身边,双手抱腿坐在河边,看着水中漂亮的灯花,天大地大她要去哪儿? 不知道是不是灯花的光闪了眼睛,她竟然出现了幻觉 “丫头,你怎能如此不爱惜自己。” “我没有,今天我生日,我就想吃个糖葫芦而已。” “你太任性了” “我真的没有”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别哭了,事已至此,只能等下一次附身机会了。” 她像是没有听到那白髮老人的话一直哭个不停。 ☆、翎棋篇九(三) 厉萧熅和王琤在宫门口分开,王琤先送峮郡主回府,蒲英已经在宫门口等着了,她接过厉萧晨就回去了。 此时天空中飘起来雪花 “我们也回去吧。” 回到东宫厉萧熅并无睡意,于是来到书房。 “翎棋,翎书你们先回吧,翎棋呢?” “翎书不知,可能有什么事没来得及告诉主子吧。” “不可能,除了书房我并未安排她做其他的。” “主子,我去找她吧。” “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翎棋对京城这么熟悉一会儿就回来了。” “翎书,你先回去,经钺、经霜你们随我去找翎棋。” “主子,我与你们一道儿去。” “你先回去歇息吧,我们走。” “主子,太医说翎棋不能在受凉,会有生命危险的,这么冷的天她能去哪儿啊?” “我们分三路找,我原路返回,经钺走这边,经霜走那边,如果未找到我们在鸿运酒楼集合,如果谁没到鸿运酒楼就说明找到了,立刻回宫。” “主子,您还是回去吧,我与经霜两个人找就行了。” “按我说的做,快。” 经钺没再说什么,快步离去。 当厉萧熅找到翎棋的时候她在说着胡话 “下一世我会去哪儿啊?不会还在这儿吧,两次死在同一个朝代很丢人的。” “翎棋,翎棋你醒醒,快醒醒” 厉萧熅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翎棋的身上,把她搂在怀里,他怀中的人浑身冰冷,像是刚从地窖里拿出的冰块,她的嘴唇已经发紫,冷的直打哆嗦。厉萧熅抱着她急忙往皇宫的方向跑。 他心里很是慌乱,这小丫头千万不能有事,一定会好的,一定。他时不时的低头看看她,她好像感受到了温暖,双手自然的环住他的脖子,脸贴在他心脏的位置。 他回到东宫直接把翎棋带到了自己的寝宫盖上厚厚的被子,让舒勤派人去请太医,自己不停的在火上加碳。 翎棋已经不再说胡话,身体也开始暖和起来。厉萧熅这才放下心来。 宋太医被太子身边的舒勤吓坏了,一路上就差拿鞭子在身后抽他了,他以为是太子出了什么事,也没敢问着急忙慌的往太子寝宫跑,到了才发现怎么还是那个丫头,还躺在了太子的床上,不是太子的…… “太医,赶紧瞧瞧她这是怎么了?” 他不敢再多想,赶忙走上前去查看。 “如何?” “回太子殿下,已无法挽回。” “你说什么?” “太子殿下,这丫头上次受了凉气,能活过来已经是万幸,这次比上次更加严重,下官实在无能为力。”这丫头天天是泡在冰水里了吗?寒气如此之重。 “ 主子,您一定要救救翎棋。” 翎书看见经钺和经霜都跪下了,自己也跟着跪下,她也没想到这就能除了她,真是老天开眼。 厉萧熅并未为难太医,连同被子一起抱起出了寝宫。 经钺和经霜急忙跟上,翎书握紧拳头紧跟其后。
第13页 五人来到柒福山下一户人家,厉萧熅示意经钺敲门,开门的是位老人,老人被吓了一跳 “大半夜的,你们找谁。” 厉萧熅抱着翎棋走上前去,并未开口说话。 老人看到他却很是激动 “进来吧” 厉萧熅熟门熟路的走进一间房间,把翎棋放在床上。 “你们到外面候着吧。” “是,主子” 他们虽然担心,但是事已至此他们相信主子一定是在救翎棋,慢慢退出来房间。 “熅儿,这是我外孙媳妇儿?” 老人看着他紧张的表情打趣他 “是了,所以外祖父你一定要救救她。” “我先看看” 厉萧熅赶忙让开。他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喜欢这个丫头了,是从那次她从假山里狼狈逃出开始的?还是从她唯唯诺诺的告诉他,她去倒粥被齐姿诺发现的时候。每次她出现在书房他总想叫叫她的名字,不管有事无事总想和她说上几句话,他刻意忽略一些东西,直到他看到她没有生气的躺在自己怀里,像找到救命稻糙一样紧紧的环着他的脖子,他知道自己不想她就这么离开。他竟然想都没想就来找外公了,所以问题的答案只能是是了。 “熅儿,你也太不会照顾人了,这丫头身体都成这样了你才来找我,这不是难为我嘛,第一次见外孙媳妇儿就……” “外祖父”他不敢听外公说出那句话,竟然有些恼意。 “好,外祖父知道了,逗你一下,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希望这外孙媳妇儿不是这性子,要不然还不如不救。” 厉萧熅终于笑了,能救过来就行。 “走吧,跟我去山上採药去。” “好” “你都不关心我这么大岁数,大冬天的这么晚还要去山上採药,真是不孝子孙呦。” “外祖父,虽然我不常来,但是您深夜入山採药这种事我是知道的,您不用在这儿挖苦我。” “你都知道啊,嘻嘻……” “你们三个去拿些柴火把房间烘暖和一些,要是我们回来人死了,有你们好看的。” 厉萧熅听不得这死字,很是委屈的瞪着老人,老人只笑笑又吩咐道 “你们动静小点儿,别把老太婆吵醒了。” “主子,我跟您一起去吧。” “用不着你,他一个人就够了” 老人并没有给厉萧熅说话的机会,想跟自己外孙单独相处一下,还有这些个不长眼的人。 两人拿着火把入了山,可能是老天垂怜吧,雪只飘了那么一会儿就停了,并没有雪上加霜增加他们上山的难度。 “熅儿,这些日子函儿可还好?” “很好啊,每日吃吃喝喝。” “呵呵,你没有吃吃喝喝?” “当然了,所以我过得也很好啊。” “你这孩子,你们都不和老夫说实话,罢了,人老了少操点儿心也好。” “这才对嘛。” “你姨母如何?” “外祖父,您刚还说少操心呢,就别问那么多了。” “不问这些老夫叫你来干嘛?你还真能帮我採药啊?” “当然了,你告诉我怎么采,熅儿这就去。” “不孝,真是不孝啊。” “哈哈……” 一路上老人又几次试图套话都未成功,最后只得放弃,他只是担心孩子门为了那虚无的位置斗个你死我活,他老了,只想看着他们都好好的。 “这丫头在这里呆几日吧,让你外祖母也瞧瞧,等我把她养的白白胖胖再还给你。” “我还是带她回去吧。” “你还信不过我啊?回去死了我可不负责,那群老庸医如果能救你还会送到我这儿?” “那好吧。” “这才像话嘛。” 回到老人家里,老人进房间忙活了好一阵子才端出一碗药来,大老远就闻到了那难闻的气味。 厉萧熅接过药碗忍不住皱了下眉,慢慢扶起翎棋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一点儿点儿餵她。 “咦,怎么那么苦?” “看来有人救你。” “你说什么?怎么又这样?” “自己耳背还冤枉我。” 厉萧熅很艰难才把药餵完,再轻轻的扶她躺下,走出房间。 “经霜,你留下照顾她,经钺、翎书跟我回去吧,早朝快开始了。” “是,主子。” 三牵了马离开了。 翎棋很艰难的睁开眼睛,四周环境很陌生,像是小木屋,她想起自己被绑架的时候呆的那个屋子。 不是吧,她这是在哪儿?她不是快被冻死了吗?难不成又附在谁身上了?她想坐起身子,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这时门被人推开,一位老婆婆走了进来,她看到自己醒了立刻赶到她身边,亲切的拉着她的手 “丫头,你终于醒了,可吓坏老婆子了。” 她不知道什么情况也不敢冒然说话,可别人说话不回答实在没礼貌 “奶奶” “叫我外祖母就好了。” 她很乖巧的照做了 又一位老爷爷走进来,手里端了一个碗,老奶奶有些激动的拉着他走到床边 “丫头叫我外祖母了。” “这就好,比那小子强多了。丫头,叫外祖父。” “外祖父。” “恩,真乖,把药喝了就会好起来了。” “好,谢谢外祖父。” 在没明白什么情况之前,顺从是最好的了。 “翎棋,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 门口又冲进来一个人,这个她倒是熟悉,是经霜,原来她没死。 “怎么?还不相信老夫的医术了?” “不敢,不敢,我只是太高兴了,不过宫里太医都无计可施,您竟然把她救过来了,您真是神医。” “神什么神,他们庸罢了,再好的人都得让他们医没。这丫头是什么身份?” “跟我们一样,是主子身边的侍卫。” “我是宫女。” “之前是侍卫。” “外祖父问你现在,现在我就是宫女。” “外祖父?你什么时候有外祖父了?” “你知道为什么宫里太医不治吗?一是她身份,哪个太医愿意给宫女看病啊?二是她这病的确不好治,救不回来还得降罪还不如不淌这个浑水,这三嘛就算旧回来也活不了多少时日。” 老人看形势不对赶紧插话。 “你说什么?” “其实也说不定,好好在我这儿调养肯定就能活了。” “早说啊,吓死我了。”
第14页 “喂,你小子是活的不耐烦了?” “外祖父,他不是故意的,您别跟他计较。” 这是救命恩人啊,叫声外祖父又不会丢肉。 ☆、翎棋篇十(三) 她明明告诉翎书自己去买糖葫芦了,为什么经霜说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难道是翎书算计她?这么幼稚的行为只有小学生才想得到吧,她可是厉萧熅的左膀右臂,怎么会用这么幼稚的方法,可能是自己说的声音太小,她没有听到吧。 翎棋在老人那里住了有一个月的时间,每日好吃好喝的,她觉得这才是世外桃源,有这么可爱的老人陪同还有这么清幽的环境,她都不想离开了。唯一不喜欢的就是那黑乎乎的中药,那味道像是……呕,她不知道怎么形容。 这日厉萧熅来了,看着在门外帮着老人抬东西的身影,这感觉真好。 翎棋看到他,向他行了礼就继续手上的工作了。 “你来了?”老人也看到了他。 “恩,来了。” “是要接这丫头回去吗?” “是” “你倒是时间算的刚刚好,我刚把人养的白白胖胖你就来接人了。” “多谢您的照应。” “我用得着你谢吗?” 老人很傲娇的进了院子,把东西和翎棋都丢在了门外,翎棋有些纳闷,看看老人的身影再看看门口笑着的厉萧熅,手中的东西还拿着呢,这要怎么办?放下还是自己抬起,她倒想,可没有那么大力气啊。 厉萧熅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东西,跟着老人的脚步进了院子,这倒好,就留她自己了,他竟然是自己来的,经钺呢? 翎棋走回房间,看到厉萧熅在悠闲的喝茶,老人却气唿唿的坐在他对面的凳子上,这人生太子的气,是不想活了吧。 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不想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于是她走到老人身边拉拉老人的袖子 “外祖父” 她本是想让老人别那么别扭,却听到身旁厉萧熅被呛到的声音,她转头看着他,他那脸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憋得通红。 老人也看到了他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翎棋赶紧把他拉出房间 “外祖父,这些日子感谢您的照顾,我本就是宫里的宫女,如今主子来了,我也该跟他一起回去了。” “丫头,你留下来陪我们好不好?” 翎棋倒是想留下,这么安逸的生活是她一直嚮往的,可如果自己留下来会不会给老人带了麻烦,刚才他还看到堂堂逸国太子如此狼狈的样子,她还真怕厉萧熅小心眼儿呢。 “不了,我本就不是自由之身又怎能自己选择呢,您和外祖母好好的,我抽空会回来看你们的。” “真是个懂事的丫头,既然如此老夫就不勉强了,用了午膳再走。” “好。” “经霜,翎棋那丫头怎么叫那老头外祖父?” “属下也不知,她醒来就这么叫了,属下也很纳闷翎棋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外祖父、外祖母。主子,您应该知道吧,是您送她来的,属下以为您知道翎棋的身世呢。” “我只知道他医术了得,可能是他把翎棋错认成外孙女儿了吧。” “有可能。” 按理说厉萧熅在场,翎棋和经霜不该坐下吃饭的,可老人的气场实在强大,他们两个没能拗得过他。这顿饭吃的忐忑,两位老人不停的隔着厉萧熅给她夹菜,她时不时的看看厉萧熅的脸色,真不知是该吃还是不该吃,最后放弃挣扎,那么好吃的菜不吃浪费,管他呢,自己不动筷子还不让别人吃了,有什么惩罚回去再说。 回到久违的东宫,说不出的亲切,想想才来这里两个月而已,哪儿来的感情,可就是觉得舒坦。刚坐在外间的凳子上,厉萧熅就叫她了,她赶紧端了茶水进去,倒茶的时候,厉萧熅就那么看着他,给她尴尬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这人没见过倒茶吗?赶紧完成手上的动作逃离。 可手收到一半就被他抓住了,感觉着握着她手的温度,她睁大双眼看着他,这是骚扰,在现代她可以告他的。 “你手上这是怎么了?” 她低头看着厉萧熅指着的位置,一颗血珠,她放下手中的茶壶用拇指把它擦去,又冒出一颗,再擦去又一颗。 “回主子,没事儿,不小心磕着哪儿了吧,我去处理下,就不在这儿碍您眼了。”说完拿起茶壶出去了。 这是洁癖啊,这么小的血珠子都能看见,以后可得小心点儿,不惹他最好了。 翎棋出了内间,用拇指在出血的地方按了一会儿止了血,再倒了些茶水清理干净,这样就看不出来了。 内间里厉萧熅就那么看着她离开,感觉好笑,自己关心她还是自己的错了。小丫头脑子里想什么呢? 翎棋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人喜欢的,她的心愿很简单,在现代就是每天按部就班的上班,闲暇的时候找几个朋友出去转转,如今来了这里,还是一样的,上班的时候上班,能外出了多外出几趟看看转转,就好了,如果厉萧熅有进一步的动作,她绝对以为他是骚扰而不是喜欢,那么美的美人儿都不入他眼,自己又算什么,通房丫头?她可不干,躲着点儿好。 “翎棋,翎书在外边等你。” 经钺推开书房的门探出头说了这一句,就回原位了。 “经霜,翎书不是就呆一个月吗?不是早该走了,怎么还在这儿?” “启牟那边出了些问题,她再多呆一个月才能离开。” “哦” 经霜看她不情愿的表情问道 “怎么了?你俩闹别扭了?” “小女孩儿的心思,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走走走,赶紧出去,不愿跟你多说话。” “哦” 说着她迈开步子出了书房。 经钺也是奇怪,从回来到现在就只说了这一句话,她又哪里得罪他了,神经病。 走到经钺跟前,她瞪他一眼就走开了。 “翎棋,你没事儿吧?我看看,吓死我了。” “我能有什么事儿啊,最多冻死,死就死呗,不正合你心意嘛。” “翎棋,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日我还特意告诉你,我去买冰糖葫芦,很快回去,如果不是有心人操纵,你们怎么可能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我是不聪明,但不至于笨到这种地步。” “我当时在想事情一时忘了才没有等你。” “别废话了,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就好,我看能不能成全你,你不累我还累呢。” “我没有,真的是忘了。” “行,我知道了,就当你是忘了,还有事吗?没事儿我走了。还有既然不想看到我,你可以走远点儿,省得整日看见我闹心,我看着你也碍眼。” “翎棋,你到底怎么了?”
第15页 “行了,我走了,忙着呢。” 翎书带着很无辜的表情目送翎棋进了书房。 她前脚刚进书房经钺就跟进来了。 “翎棋,翎书可有做什么事情?你怎么如此对她?” “我爱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与你何干?”大病初癒没见你问一句,这倒好,刚说了翎书两句就来兴师问罪了,什么人? “你……” 到最后也只说了个你字就出去了。 “这是怎么了?” “正月十五当日,路过河边的时候你们去了哪里?” “十三皇子看中一家店铺的兔子灯笼了,可人家不卖,主子说了好久店主才愿意卖的。” “你们什么时候发现我不见了的。” “回到书房发现的。” “不是吧,我那么大的活人,你们竟然没看见?” “当日人多没太留意你。”说着挠挠头。 “哎,看来我就应该死在外面,那你们得省多少事儿啊。” “说的什么胡话?” 厉萧熅刚走出内间就听到翎棋的话,竟吼出了声。 “主子” “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听到没。” “回主子,听到了。” 厉萧熅走后,翎棋心里很不是滋味,可能是自己死里逃生有些怨气需要发泄出来吧,这不,一下子就得罪了四个人,她坐下来趴在桌子上不再说话,经霜看着她以为她睡着了,就没有再打扰。 “经霜” “恩?” “我……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那些话了,你不要在意。” “说什么呢?你小时候更过分我都没生气,放心。” “谢谢你们,有你们真好。” “傻不傻。” “经钺” “经钺” 经钺并不理她,只看着她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说话的,以后不会了。” “不必,你有你的道理,与我无关。”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以后不会了,真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是对是错你知道就好,我还有事。” 翎棋看着经钺严肃的脸,有种挫败感,什么样的友情都经不起她这么折腾,折腾出问题了就得自己受着。 经钺看着面前的人,是该与她划清界限了,那日主子对她的态度他看在眼里,他突然想起那个被他送去浣衣局的丫头的话。看来是真的了,翎棋真的对主子有非分之想,那就註定有朝一日她也会成为自己的主子,或者死于非命,早些划清界限也好。刚才问她的话也只是想搞清楚是不是翎书搞鬼她才会生那一场大病,结果却被说与他无关,那就无关到底吧。 翎棋并没有去向翎书道歉,她知道只有这个人她得罪不得罪都是一样的,她不会放过自己,都是女人,那种危险的气息她感觉的到,翎书与齐侧妃不同的是她狠,找准时机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所以远离她是最好的选择,只希望她早点离开才好。 ☆、翎棋篇十一(三) 接下来的日子还算平静,每日准时上下班,不同的是经钺不再像以前那样跟她打招唿,就像见了陌生人一样轻轻点个头就算打招唿了,经霜倒是还和原来一样,俩人闲来无事拌拌嘴,逗逗乐。 厉萧熅就有点儿神经了,有事没事盯着她看,所以她越来越不想进入书房内间,偶尔偷懒让经霜帮他端茶倒水。 这些事情厉萧熅都看在眼里,但并不说什么,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也不急。 对了,忘了一个人,齐侧妃,美人儿还是经常来看厉萧熅,照例,她送的东西厉萧熅从来不碰,那就便宜了翎棋。吃的喝的她也不敢碰,因为她曾经当着那美人儿的面喝了人家送的粥,如果哪一天心情不顺畅真的加了什么东西就为毒她,她就笑不出来了,所以,用的东西她都占为己有了,吃的喝的还是倒了,虽然心疼,但小命要紧。 这一日厉萧熅在书房收拾了东西,带上经霜和经钺出门了,走之前告诉翎棋要半个月之后才能回来,她也不好问到底是什么事,只知道是皇帝派的差事,这就好了,她可以休息半个月了。 这样清净的日子过得飞快,明日厉萧熅他们就该回来了,也就是这个时间点启牟那边真的出事了,她也终于明白翎书没有及时回去的原因了。 厉萧熅刚回到书房,翎书随后而至 “主子,启牟那边出事了。” “什么事?” “乞管事昨日传来消息说派去刺杀勍国皇帝的三百名暗卫全军覆没。” “谁让他们去的?” “回主子,七日前您快马加鞭送去的消息。” “勍国与逸国国力相当,本宫何以煳涂至此?” “回主子,当日乞管事也有所怀疑,可有您的字迹和印章他不得不从啊。” “经钺” 翎棋听到内间厉萧熅如此大声的叫着经钺的名字知道肯定有事发生,赶紧到门口把经钺叫了进来。 “主子。” “你去给我查启牟这事到底是谁做的,我限你十日之内给我答覆,不然自己去领罚。” “属下遵命。”说完快步离开内间。 经霜在翎书出来的时候拉住她,了解了事情的大概,翎棋在一旁也听到了。三百名暗卫,那是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培养出来的人才,就这么说没就没了? 这一打听她才知道,翎棋在启牟主要负责收集各邻国的情报,并且监管培养暗卫,他们四个都是从启牟的暗卫训练营里出来的,这算是秘密训练基地,这批暗卫总共有八百人,一下子就损伤这么多,搁谁都受不了啊。 她每次进内间送膳食都能看到厉萧熅紧皱的眉头,这次换她盯着他看了。他烦躁的摔过好几次东西,直到有一次他把一本书砸在了她的头上才不再摔东西了。 “翎棋,你没事儿吧?” “回主子,翎棋无碍,您千万要保重身体。” “我知道的,你赶紧去休息一下。” “谢主子。” 这已经是第七天了,经钺还是没有回来復命,如此愚蠢的命令造成这样的后果,肯定影响整个启牟的局势,翎棋每日看着却什么忙都帮不上,能做的只是泡壶好茶,在适当的时候提醒他休息。 这是第十天了,经钺回来了,可经钺看翎棋的眼神阴森森的,他进入内间没一会儿,翎棋就被叫了进去。 “翎棋,你有什么话要说吗?”经钺开口说话了。 厉萧熅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些担忧。 “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我调查的结果吗?” “与我有关吗?” “什么都与你无关,你是最无辜的?”
第16页 “你到底在说什么?一个大男人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了,这么阴阳怪气的做给谁看?” 翎棋可以容忍他气自己而不搭理自己,但是她容忍不了他这种腔调与她说话,这感觉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她也不觉得上次的事情能让他用如此狠毒的眼光看自己。 “你胆子倒是大,作为勍国的暗卫,隐藏如此之深,做了一件这么大的事还可以理直气壮的站在这里,你真觉得你做的滴水不漏不会被察觉吗?” “你说谁是勍国的暗卫,勍国又是什么?说清楚,别这么看着我,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们的事,也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诬陷,你凭什么这么看着我?” 翎棋实在忍受不了经钺看敌人一样的眼神,一个多月前还是那样和善的语气,如今……呵,这个时代的人还真是薄情。 “翎棋,你别生气,听经钺把话说完。” 厉萧熅感受得到翎棋的愤怒,他突然想到了徐新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单单只是眼睛,他就看出了她的情绪,如今的翎棋眼里的愤怒他也看得到,可这两个人怎么会有交集。这个一直在自己身边为自己做事的人,这个自己喜欢的人,他相信她。经钺的生气,可能也只是因为自己也经歷过这样的背叛吧,那年他们也差一点丢了性命。 “说,我看你能说出花儿来。” “翎棋,我并不想冤枉你,可所有的事实证明,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趁主子外出的时候,模仿主子的笔迹写了那封信,又利用职务之便偷偷盖了印章,快马加鞭送到了启牟,他们深信不疑,派了三百训练有素的暗卫潜入勍国,没成想这一切都是圈套,不过半日,他们全部殒命。三百暗卫啊,您怎么忍心,你忘了十年前那场大火给你带来的伤害吗?你怎么就做了一样的事情。” “模仿字迹?偷偷盖章?你亲眼看到了?” “你每日在书房外间看主子抄录的书籍,经霜可以作证,以你的聪明,想模仿主子的字迹不是难事。半个月之前你在亥时进入主子书房,不过一刻就出去了。启牟的暗卫为了调查此事还特意潜入勍国皇宫,竟然发现了你与勍国瑜王互通的信件,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这么高难度的计划,经钺你太抬举我了。你想看看我写的字吗?或者我给你念一念我每天看的书好不好?”她根本认不全字,怎么可能会写,更别说模仿逼真到让别人相信。 翎棋听了他的话实在是冤枉,从她知道这件事起她根本没有往自己身上想过,现在看来,这一切怕是为她专门设计的,而这个人也很明显,翎书。有这么大本事的人应该只有她了。可她没有证据只能想办法自证。可她说的这个办法也只会让经钺当做玩笑话。 “现在不是你说笑的时候,人命关天,我希望你可以自己承认,即使狡辩也没有余地了。” 经钺说这话的时候流露出来的恨铁不成钢的怒气,她看明白了,他应该也是受人蒙蔽了,今日除非她能拿出铁证证明自己的清白,如若不然会是什么后果她不敢想。她抬头看着厉萧熅,他的眼里除了担忧并无其他,还好,他不是个煳涂的主子,至少比经钺是清醒很多的。 “经钺,你先把查到的所有资料留下,其他的我来处理。” “翎棋……” 还没等他说完,经霜在外间说翎书和启牟的乞管事求见。 翎棋看到厉萧熅轻皱了下眉头。 “让他们进来吧。” “乞寻拜见主子。” “翎书拜见主子。” “起来吧。” “谢主子。” 乞寻刚起身就对翎棋怒目而视,翎棋并不在意,不管谁遇到这种事看到第一嫌疑人都会有如此反应,很正常。 “请主子给属下一个答覆?” “你要什么答覆?” “翎棋是勍国暗卫,隐藏多年,近日一举葬送营里三百兄弟,属下痛心不已,希望主子给属下一个宽慰部下的答覆。” “本宫自会解决此事,你暂歇呆在京中。” “属下不懂主子为何已经查清而不办理。” “经钺刚入宫,本宫还有事需要细细了解。” “属下明白,既是如此,属下恳请主子将她押入水牢,静待此事水落石出,如若不然属下实在难以向部下交代。” “翎棋既是本宫的人,本宫自会派人看管。” “主子,属下自然相信主子的公允,可三百暗卫死不瞑目啊。” “主子,翎棋愿意暂时被收押,翎棋相信主子定会还奴婢清白。” “主子,水牢环境太过恶劣,还请主子开恩将翎棋关押在邢牢。”翎书竟在此时替她求情,她有些不懂。 “属下愿意做出让步,水牢的确不适合女嫌犯,不过如果查出她真的谋害三百暗卫的性命,请主子让属下处置她。” 厉萧熅听着他们的对话,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他们竟胆大到如斯地步,陷害他身边的人,他斜眼看一下经钺,经钺此次怕是被人利用还不自知。 “你们下下去吧,本宫单独与翎棋聊一聊,稍后给你们答覆。” “这……”那乞寻还想说什么,却被翎书阻止了。 “是,主子。” 等他们都出了书房,两个人就那样呆愣着没有说话。 翎棋没有忍住 “你相信我吗?” 厉萧熅嘴角上扬,这一笑甚是好看,她第一次发现原来他这么耀眼。 “相信。” “那我就放心了。” “刚才不放心为什么还要逞强?你可知水牢是什么地方?” “大概可以想像的出来,不过邢牢是比水牢要好吗?” “的确好那么一点儿。” “那就好,你几天能还我清白?” “我需要两天时间,现在虽然很多事情已经很明白了,但是还是需要找到证据的。” “我知道。” “他们为什么说在你外出的时候晚上来过,我并未来过啊,趁你不在偷了很多懒。” “年前,我给你们每一个定制了一件披风,没见披风虽然外观不同,但在领子的地方刺上了你们每个人的名字。” “什么披风?” “那几日你受了风寒,我让经钺送过去的。” 翎棋努力回想,突然想起经霜给她送过一件东西,她没有拆开就转送给了小尹。 “那是披风啊,我没有打开,送给小尹了。” “谁是小尹?” “她跟我住一个院子,平日里挺照顾我的,你一会儿问问可能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好” “还有,我不会模仿你写字,这个也没法儿证明,实话说,我根本不知道我整日里看的书都是你手抄的。
第17页 “我知道,平日里有什么事就直接找你或是让经钺、经霜转达了,很少写信,所以我大概知道是谁。” “好了,交代完了我就放心多了,我走了,省的外边等的人着急了。” “等一下。” “怎么了?” 厉萧熅从书桌那边走过来,翎棋不自觉的退了一步,他却并没有停下来,直到走至她跟前,抬起手替她拨弄一下脸庞的髮丝 “两天,最多两天,我一定救你出来。” 翎棋一下子红了脸,妈呀,他这是在干嘛? “知道了。”说完这句话跑着出了书房,不知道还以为她多喜欢住牢房呢。 厉萧熅看着翎棋离开的背影,收起了笑脸,眼中有一丝狠辣。 ☆、翎棋篇十二(三) 翎棋跟着经霜来到了邢牢,牢房里很阴暗,并没有很多的犯人,她看到的只是一些奄奄一息的人,他们都在地方趴着,有的像是没有听到动静,一动不动的,还有的会艰难的抬起头看她一眼。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形,着实被吓到了。经霜在她左右护着她,她就死命的抓着他的衣袖。 “你胆子不是挺大嘛,之前把人杖毙都没见你这么害怕。” “武功没了就格外怕别人来报仇不行啊。” “行,我有武功,我不怕。” “能再过分一点儿吗?” “嘻嘻……放心,主子派我来就是保护你的。” “这还差不多,不能离开一步啊。” “知道了。” 虽然经霜整日里没个正行,可到这种关键时刻,他会站在自己这边,幸好,幸好自己不是孤立无援的。 翎棋住的这个牢房还算干净,虽然也有各种难闻的气味传来,但总比刚刚路过的其他地方好多了。她也是心大,刚被冤枉了,此刻竟然瞌睡了,就那么躺在稻糙上睡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她疑惑的看着经霜。 经霜听见动静转过身来 “是翎书送来的,她怕你病刚好再感染风寒就不好了。” “她有那么好心吗?” “你俩是怎么了?之前还好好的。”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她没安什么好心。” “别多想了,这件事结束了她就走了,你们也不用如此了。” 翎棋撅噘嘴,但愿如此。 “现在什么时辰了?” “酉时了” “我饿了” “哎,你真是……等着,一会儿有人送饭过来。” “哦,还得再饿一会儿。” “出息” “没出息。” “呵呵……看来没受那件事的影响,耐心等两天就好了。” “恩。” 翎棋与经霜聊天打发着时间,吃了饭看看三面黑漆漆的墙,好像除了睡觉真没什么可做的了。 “我去睡觉了。” “好,去吧。” 翎棋正在睡梦中,一盆冷水浇下来,她瞬间坐起。虽然盖了厚厚的被子,可那冰冷的水打在脸上还是让她不禁打颤。 她抬头看到翎书趾高气昂的站在那里。 “经霜呢?” “你觉得呢?” “你手段高明,我自愧不如。” “与你比起来,我甘拜下风。” “何意?” “去年我回京那日太过高兴多喝了几杯,对你说了我对主子的心意,你当时说着替我保密的,如今自己却呆在主子身边,我还没问你何意呢。” “经钺已经把我受伤的全过程告诉你了,我并不是自愿呆在主子身边做宫女的。” “你不愿?你勾引太子的手段还真是高明。你是知道我再过一年就要回京了,所以趁虚而入。” “别说你俩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即使有关系,与我何干?我只是个宫女。” “这个时候你还装什么?你的嚣张气焰呢?经钺不愿意与你站在同一边,经霜此刻怕是已经出京了,你怎么不嚣张了?” “哎,你现在还听得进去我说话吗?我再怎么说不过是你的自说自话罢了,你如果信我,我也不会被关在这里。” “还算识相,不过我不会让你活过今夜。” “你又凭什么杀我?” “凭什么?凭现在你的命在我手里。” “还真没想到,你竟有如此大的权利。” “你错了,权利大的不是我,是……” “怎么不说了?” “我答应那人不说的,做人要言而有信啊。” “事到如今你还有这等优点儿,实在没看出来。” “我不会如你那般说话不算数。” “说说,我答应你什么了?” “答应帮我保守秘密的。” “难不成现在谁知道了?” “齐侧妃她……” “哦,原来还有那美人儿的一份功劳。” “也不妨告诉你,下一个死的会是她,一切挡我路的人统统得死。” “你今日的权利都是她授予的,你还能胜的了她?单不说她的美貌,就是她利用你让我们互相残杀这样的计谋,你想胜她?做梦。” “至少,主子心里没有她的位置,可你不同,那日为何你没死?他那着急的眼神,这十年来我是第一次看到,我决不允许他对别的女人有这样的感情。” “胡说什么呢?你自己有妄想症也不能强拉硬拽让我跟你一样吧。” “还在装呢?你知道给你看病的人是谁吗?太子殿下的外祖父,他以前可是太医院的院使,是整个逸国医术最高的人。” “外祖父?” “原本我也没机会知道,多亏了你,我才得知这些,刚巧今天晚上就用上了。” “你对他老人家做了什么?” “我只是让他老人家受点儿小伤而已。” “哼,这就是你所说的喜欢?伤害你喜欢的人最关心的人?”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我何苦这样做。” “我……” “别说了,说了这么多无非是在拖延时间,放心,我至少还有两个时辰可以折磨你。” 说着翎书上前一个巴掌打在翎棋的脸上,翎棋瞬间感觉左边脸像是着了火一样,可她没有能力反抗,别看她现在身体好些了,可依然使不上力气,这一刻她终于体会到什么是任人宰割。 翎书把她从牢房里拉出来,来到一个满是刑具的房间,她知道这一切也只因在电视剧里看到过,没想到今日竟让她亲身体验了。 “从最简单的开始如何?”
第18页 没等她反映过来,她已经被吊了起来,翎书拿起手边的鞭子使劲往她身上抽。 “啊”她忍不住叫出声,可这只是开始,翎书拿着鞭子不停的挥动着,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 翎棋的身体本就虚弱,这一鞭一鞭打在身上像是在一刀刀割她的肉,不过瞬间的功夫浑身是汗,她痛苦的仰起头,双手紧握来缓解身上的痛。 或许是翎书累了,鞭子没有再往她身上招唿,她已经痛的麻木了,这让她想起那时被刺死的场景,她宁愿被刺上十刀也不愿承受这种痛苦,她多想就这么死去,可翎书并不罢休。 翎书把她放下来扔在地上,拿出了新的刑具,这个她知道,是用来夹手指的。她摊开自己的手掌,看着掌心被指甲抠出的肉,竟冷笑出声,她闭上眼眼泪从眼角滑落。 翎书看到她流泪更是高兴 “很好,有多久不见你流过泪了?接下来你会更想死。” 翎书把一端绑在刚才绑她的柱子上,然后把翎棋的手指一个个放进刑具里,不知道是不是想宣洩自己心中的仇恨,翎书一直是自己动手并不找人帮忙。翎棋就那样看着翎书,她觉得这人真可怜,辛苦了一辈子竟被这么点儿小事儿逼成了疯子,她只能用疯子来形容翎书,而自己,是傻子。 “你知道每次收到他信件的时候我有多兴奋吗?我一遍一遍的读着他给我写的信,一遍遍的模仿他的字迹,就是希望有一天他可以知道我有多爱他。没想到我竟然用他的笔迹做这种事情,都是因为你。” “啊……”随着翎书最后一个音节的结束,她拉动了刑具,翎棋叫的撕心裂肺,她真的不想活了,此刻她只想让翎书一剑刺死她。 “还不够,其实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你房间杀了你,可我为什么要牺牲那三百名暗卫来陷害你呢?我就是要他把你送到这里来,让你尝一尝这些刑具的滋味,这才第二个,还有呢,你看” 翎棋觉得翎书根本不是人,人怎么可能这么残忍,可她忘了,这些刑具正是人设计出来的。 翎书把半死不活的翎棋拉起来,让她躺在凳子上。 “接下来我们试试这个,就十张好不好,如果十张你还有命,我们接着下一项。” 翎棋转头看着她手中的纸,还好,这样她必死无疑了,终于不用再受折磨。 可当第一张纸盖在脸上的时候她开始后悔刚才的想法,她想把脸上的东西拿走,可手脚被绑在凳子上动弹不得。 第二张盖在脸上的时候她已经唿吸困难了,她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样,可是翎书像没看到一样,继续在她脸上盖上第三张,她挣扎着感受着手脚上传来的刺痛感,原来她还活着,她不想这样的活着。 “老天啊,你让我死吧,我不想活了。”她在心里祈祷 许是老天听到了她的唿唤,当第四张纸盖在她脸上的时候,她感觉舒服了一些,她看到前面白茫茫的一片,有个人从那里走来,是徐新柔,她笑着向徐新柔伸出手。 当厉萧熅冲进刑房的时候,他看到翎书正在向躺着的人脸上盖东西,他冲上去一脚把翎书踢开,揭开翎棋脸上的纸,她小脸惨白身上布满伤痕,只剩下微弱的唿吸。 “你说了等我两天的,这才四个时辰,你不会有事的。” 经钺和经霜冲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主子抱着浑身是血的翎棋,眼泪滴在翎棋的脸上。 厉萧熅擦了眼泪站起身来,走到经钺和经霜的身边 “翎棋受的苦,我要她一样不少的还回来,不能让她死,我要将她千刀万剐。” “主子,你听我说。”翎书想说些什么,可厉萧熅并没有停留。 齐姿诺跑至邢牢门口看着厉萧熅从邢牢里抱出一个人,那人显然已经没有了气息。上次还只是亲眼看着自己下葬,如今竟让她看着自己的尸体。 厉萧熅看到站在邢牢门口的齐姿诺,停下了脚步,赤红着眼看着她。 “来的正好。” “舒勤,把她拖下去,赏二十鞭。” 齐姿诺从未见过这样的厉萧熅 “为什么?”她也红了眼眶。 厉萧熅看看怀里的人,她没有像上次一样环住自己的脖子,以后再也不会了,他感受着她的身体一点点冷去,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齐姿诺篇一(四) “为了我最爱的女人。” “她只是一个宫女,值得吗?”齐姿诺嘴角含笑眼角留下一滴泪来,她看着厉萧熅痛苦的表情,他最爱的人,她何德何能? 厉萧熅转头看向齐姿诺,那眼神看得她直退了两步。他不再说话抱着怀里的人慢慢向外走去。 齐姿诺被舒勤拖着走向翎书所在的刑房,她还在想着厉萧熅那决绝的眼神。 当齐姿诺来到刑房看到翎书的样子时,她有些不忍,可是刚才这个女人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对自己的。没错,这不是真正的齐姿诺,她是翎棋,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齐姿诺的房间醒来。 当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附身齐姿诺的时候立马跑向了这里,看到的就是刚才的那一幕。她不知道此刻要以怎样的心情看待这个事情,她又一次死了,却附身在谋害自己的人身上,这是齐姿诺的报应还是她的? “翎书,你为什么要这样对翎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怎么下得去手?” 经钺此时是崩溃的,他痛恨自己的愚蠢,竟然相信翎棋会做那样的事情,十年前翎音背叛他们的时候,是翎棋的亲哥哥经昕将他们四个救出火海,从那以后翎棋就不再多话了,如今经受这么多痛苦依然努力活着的人,竟然被自己亲手推进火海,他要如何面对死去的兄弟,如何面对因自己而死的翎棋。 “为什么?世间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做都做了,我愿意承担后果,可幸的是她比我早死,这就够了,我得不到的东西她也休想得到。” “翎书,你好煳涂啊。” “经霜,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我不后悔自己做的这一切,至少现在我是开心的。” “齐侧妃,怎么样?陪我一起?有身份地位又如何,他还是为了那个死去的女人如此待你。” 齐姿诺像看笑话一样看着她,这人真是可悲 “你先走一步,翎棋在下面等你呢,她会替我好好照顾你的。” 舒勤并没有给她太多说话的机会,她就被架在了翎书旁边的架子上,刚刚被翎书用鞭子抽打的疼痛感瞬间席捲全身。可这次不一样,这是舒勤,他是男子,力道比翎书大的多,一鞭子下去她就晕了过去。 舒勤并没有残忍的用凉水浇醒她,等她醒来的时候只感受到了身上的疼痛,幸好不用睁着眼感受这种痛苦,就当是做手术打了麻药,这不手术结束了,稍稍疼两天就好了。 “娘娘,您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 床边有一个小丫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可当她抬起头看齐姿诺的时候却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眼睛闪烁。
第19页 齐姿诺并没有搭话,艰难的用手撑着自己站起来。 “娘娘,他们怎么如此胆大,竟将娘娘伤的这么重。” 哼,害我一条性命这算是轻的呢,可为什么受伤害的总是我。 厉萧熅抱着翎棋,一步步走到了外祖父住的小院,终于还是没忍住跪坐在地上,他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人。 “我还未来得及,我以为还有时间的,为什么等不到我去救你,你走了我怎么办?谁给我端茶送水,谁陪我聊天?” 他说话声音很小,像是怕吓着怀里的人。 “我最喜欢看你倒水的样子,小心翼翼的,我就想着是不是要换一个大一点儿的杯子,那样你就不怕溢出来了,可是真的换了,你进内间的次数就少了,是我存有私心,想多看看你。” “每次外出,我都想让你陪在身边,十五那日我竟那么愚蠢的把你弄丢了,我有多后悔带你出去你知道吗?那几日外出本也打算带你在身边,可实在危险才放你一个人在宫中,却没成想竟让你遭此陷害,是我没能力保护你,就像那年我亲眼看着母后死在我眼前却无能为力。”厉萧熅说到这里像是个受伤的孩童,抱着翎棋的尸首埋头痛苦起来。 老人听到外边的动静,点上蜡烛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见过诸多生死的他竟也抹起眼泪, 这孩子心里该有多苦啊。 他走到厉萧熅身边轻轻的叫他 “熅儿,熅儿” 厉萧熅没有抬头 “外祖父,我想把她葬在这里,她生前喜欢这里,葬在这里也没有人会来打扰她。” “好,你先起来。” “我想与她单独待一会儿。” “这天寒地冻的你就忍心她与你一起受冻?” “我想跟她感受同样的温度,外祖父,您让我再呆一会儿吧。” “好,好” 老人看着这样的厉萧熅只能妥协,自他母后死去,他就变得孤僻,一般人很难与他相处,女儿怎么殒命的他一清二楚,可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知道要怎么办,幸好这孩子懂事没有太过为难他,他才可以躲至此处了却残生,可就是这孩子的懂事才让人更心疼,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竟如此薄命,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小辈了。 厉萧熅知道外祖父已经离开,可他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动,他感觉着自己的体温正在慢慢的接近怀里人的体温,他竟然有些开心,如果可以,他也离开又何妨?这一想法把他自己也吓到了。他的大仇还未报怎能轻言死字,即使他再不在乎这江山,那害他母后性命的人还好好活在这世上,他怎能自暴自弃。 他抬手轻抚翎棋的脸,想像着她脸红跑开的样子 “翎棋,原谅我不能陪你,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害母后的人,害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你先替我陪陪母后可好?我知道你很乖巧一定会答应我的。” 经钺和经霜赶到茅屋的时候,看到主子就那么抱着翎棋坐在地上,经钺除了自责还是自责 “主子” “已经办妥?” “回主子,已经妥当。” “经钺,经此一事我希望你可以擦亮你的眼睛,不要再被蒙蔽,启牟的事情全权交于你,现在立刻出发,我不想看着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一个小小的监事就耗损我三百精卫,此中疏漏定给我查清楚,清除异己,我只给你一个月时间,如未完成,你知道什么后果,翎棋的死我算你头上了,这是你唯一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可听清?” “属下听命,主子,属下能否等翎棋后事之后再出发?” “本宫说的即刻,你可听清?” “属下这就去。” 经钺没敢继续停留,只看了一眼主子怀中的人就离开了,他已经没有资格要求什么。 “经霜” “主子” “陪我一起葬了她吧,也好让她入土为安。” “好”经霜话音里带着哭腔,早上还与自己拌嘴的人,如今满身伤痕的躺在那里,他也想去怪谁,可又能怪谁,他竟然相信了翎书的话前来支援主子,才会让她有机可乘,那就只能怪自己了。 厉萧熅和经霜一起把翎棋葬在小院的附近,两个人此刻不像是主僕,倒像是兄弟,一起坐在高高堆起的土堆两侧。 “经霜,你还记得经昕吗?” “当然记得,小小的个子总是护着自己的妹妹,也只有那时翎棋才会是个可爱的小女孩儿。” “她还小大人一样的说不想与我们同年同月同日死。” “她是想让我们好好活着,不要像经昕一样为了救我们牺牲自己。” “是呀,我还说指不定她会比我们早死,是我乌鸦嘴了。” “小时候的事怎能当真,你可是太子,怎么会允许一个小丫头如此待你。” “我当时是不懂她的心境,经昕虽因救我们而死,我却只当是对我这个主子尽忠。那时觉得对她好一些是自己的仁慈,还不被接受,因为这事儿我还气愤了好久。” “如果我站在你的位置会与你一样。” “可当我看到我母后就那样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好像能够懂得她的感受了,也是从那时起,我不想再看到我关心在乎的任何一个人离开,我把你们几个调到我身边也是因为我害怕这种孤独,我想你们陪伴我,我是不是很自私?” “我们的职责就是为了守护你,没有你的调令,我们也会被派去其他地方,实话说我们很庆幸。” “可我一直把你们当护卫,帮我做那么多残忍的事情。” “不用把自己说的那么不堪,你从未在我们面前用过本宫二字,我就知道你对我们很是不同。” “原来我也并不是那么冷酷无情是吧?” “其实,你该冷酷无情的,在觉察翎书有不轨企图的那一刻你就该无情的,你想用证据证明翎棋的清白,却不知道翎书根本不给你这样的机会,这是我唯一怨你也怨自己的一点儿,我竟然没有发现她的企图。翎棋还刻意提醒了我,可还是被我忽略了。” 厉萧熅抬起头看着漆黑的夜 “我是不想丢了在你们面前的威望。” “你也不要太苛责经钺,当年他也是受害者,翎音的背叛他一直很自责,所以才会在知道翎棋是勍国暗卫的时候那么激动,他只是不想再被自己信任的人利用,却没想到还是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 “我知道,可这已经是我能做的最大限度了。” “你对翎棋有其他感情吧?” “呵……被你看出来了?” “以前你虽然对翎棋多有照顾,但从来都是兄长一样严厉的态度,自从她来到你身边,你的态度就变了,我之前以为是你怜惜她失去了武功,后来慢慢才发觉你看她的眼神不一样了。”
第20页 “我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可就是发生了。你信吗?如果她只是陷害翎棋,我会当场保下翎棋,对她也不会太过为难,毕竟她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可偏偏是我最不愿发生的两件事都发生了,她不仅陷害翎棋还折损我们三百精锐,即使再大的功劳都抵不过她的过错。” “我相信,可你别忘了,她最擅长的恰恰是看透人心,否则你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她。” “我已经打算让她明年回京,然后给她安排一个门当户对的亲事,可她看透别人的心,却始终看不透自己的心。” “或许我们永远看不懂陷入爱情中的女人的心吧。” 厉萧熅看看身旁的土堆 “不用懂了。” “我们该回去了。” “是呀,该回了。” ☆、齐姿诺篇二(四) 齐姿诺正在院子里坐着发呆,那个叫小宁的丫头喘着粗气跑到她身边 “娘娘,娘娘,太子殿下生病了。” 她从石凳上弹起 “什么病?” “回娘娘的话,听宫女们说是感染了风寒,可是很严重,好多太医都看过了,还是不见好。” “什么时候的事?” “回娘娘,两天前的事了。” “你早干嘛去了?现在才说。” “娘娘,奴婢也是刚知道的,前两日消息封锁的严,今日是实在瞒不住了才会传出来的。” “我去看看。” 齐姿诺心里很是着急,两天前,也就是自己死的那天了,如果真按他所说的自己是他最爱的人,他会伤心成什么样子啊?想到这里她竟然有些心疼。她明明没那么在意他的,如果对比起来他在自己心中的位置还不如经钺,虽然后来经钺不相信她。可此刻的心疼又代表什么? 这两日她也一直在想什么时候开始厉萧熅对她有了特别的感情,她不知道,可她什么时候对厉萧熅有感情的?是了,就是刚才,听到小宁说他生病的时候,她担心他,想立刻看到他,或许更早,听他说出她是他最爱的女人的时候。 她就是这么迟钝,她能感受到身边所有人对自己的好,也会想办法去报恩,就如自己被陷害的事,她不怪经钺,可她也不是圣人,经钺被远派启牟,翎书的过错只能她自己承担,但是她独独区分不开这所谓的好有什么分别,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就如同现在像一个傻子。 齐姿诺顾不得自己受伤的身体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厉萧熅的寝宫外,经霜就那么站在寝宫外,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看到的是经钺,可那明明是经霜。 “齐侧妃请留步。” “我想进去看看他。” “太医叮嘱殿下需要静养,请齐侧妃体谅。” “我……” 她知道此刻她是齐姿诺,不再有特权,他们也不再会对她笑脸相迎。 “王世子” 齐姿诺转身看到王琤站在自己的后面 “经霜,殿下如何了?” “太医叮嘱殿下需要静养” “好,你好好照顾他,我过两天再来看他。” 齐姿诺看着王琤离开的背影,他这是故意做给她看的吧?可他们不一样,至少她还是他的妻子。 她转身看着经霜 “让我进去。” “请见谅”经霜语气并没有什么差别,说完这话他竟然抑制不住的咳嗽了两声。 她红了眼眶,看来是她无理了,她作为刚刚害死翎棋的人怎么可能会被允许进入太子的寝宫。 经霜看着转身离开的齐侧妃,她佝偻着身子慢慢的离开,那悲伤的气氛隔老远他都感受的到,他回头看看厉萧熅的寝宫,或许有一日他会忘了翎棋吧,世间女子众多,还有这万中挑一的美人儿相伴,虽然他不想那么想自己的主子,可这样的变数谁能预测呢。 齐姿诺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告诉小宁自己要休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是时候重新审视自己了。 从司梦晨到徐新柔到翎棋再到齐姿诺,她已经可以很自然的接受自己的身份,可对于这个时代她融入的实在太少,可她已经没有办法再任性的逃避了。如果说徐新柔还是宫廷之外的人,翎棋就是跳板,如今的齐姿诺才使她真正触及皇室的恩怨,其中必定包含算计。她不知道少了他们的保护,自己能否在这个吃人的环境中生存下去。 首先是她身边的这个丫鬟,她不觉得这是个安分的丫头,相比较雯杏的忠诚,小尹的乖巧,这个小宁更多的是精明,可以说是女人的直觉吧,虽然也并不是很准,但她就想防着她。 然后就是她与厉萧熅的关系了,这个是最让她头疼的地方,明明他喜欢自己,自己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两个人还有夫妻的名分在,可就是跨不过这道坎,她无法把自己是翎棋的事情告诉他,即使告诉了,他也不会相信,毕竟齐姿诺也有份参与谋害翎棋。 最后就是关键的问题了,齐姿诺为什么会死,其实她不想去搭理的,可是现在是自己在操控着齐姿诺的身体,她总要知道危险从何而来,才能避免再受伤害。她也检查了齐姿诺的身体,除了舒勤用鞭子抽打留下的伤痕以外并无其他伤痕,这就更奇怪了。 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真是难堪啊,老天一定是在考验她,她就一普通的上班族,没有生意头脑,爱情方面迟钝,计谋方面已被打成零分,唯一还算说得过去的就只有一点点的智商和情商?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虽然吃了闭门羹,可她连续三天都去看厉萧熅,无一例外的都被拒之门外。 第四天的时候她不去了,因为小宁说他好像已经康復了,于是就躲在那次被厉箫晨吓的假山里,她就不信了这是他寝宫到书房的必经之路他还能不走?当然这主意有小宁的一份功劳,她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笨是笨了点儿,有效就行。 还别说方法还真有效 “太子哥哥,翎棋姐姐怎么了?晨儿听说她死了,什么是死?” “翎棋姐姐啊,她出远门了,说是要游遍逸国的大好河山。” “晨儿也想去。” “晨儿还小,走一会儿路还让你英姐姐抱呢,翎棋姐姐可抱不动你。” “太子哥哥你太小瞧晨儿了,这次晨儿可是和英姐姐走过来的哦,英姐姐把我送到东宫门口,我就自己来了。” “晨儿这么厉害了,等再大些太子哥哥一定带你去看看逸国的河山。” “好,到时候让翎棋姐姐一起。” “好” “嫂嫂,嫂嫂” 厉萧熅正在出神被厉箫晨的声音拉回来,他顺着厉萧晨的目光看去,瞬间收回了原本哀伤的眼神。 “你还好吧?” “本宫无碍。” 听着他自称本宫,她有些不适应 “无碍便好,我去看过你几次,经霜没让我进去。”
第21页 齐姿诺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了,这像是在告状的语气。 “太医叮嘱要多休息。” 她有些不知道说什么,觉得手都没地方放了,脚下不停的踢着地面。 厉萧熅当然把这些看在眼里 “若是无事,本宫还有要务。” “太子哥哥与嫂嫂吵架了?” “晨儿,以后不要再这样叫,你没有嫂嫂。” “那就是嫂嫂啊” 以前随他怎么叫是因为童言无忌,不想他被过多的束缚,可今天听到他这样的称唿心里很不舒服。 “我说了不是,听明白了吗?” “晨儿知道了” 晨儿还算懂事,只要认真和他说他总能明白大人的意思。 平静只是暂时的,终于湖面上还有被掷下了一颗石子 清晨醒来,手里有什么东西,她抬起手发现是一张纸,顺手打开,幸好字她都认识 计划继续进行,如不照做,后果自负 什么计划?她在脑中画了个问好。 这张纸能这样出现在自己的手里也是神奇,在现代的时候她睡觉的确很死,可来到这里她的警惕心很强,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回想昨天晚上,好像比往日里容易入眠了,正常来说她为自己的处境担忧不会睡的那么容易,她不禁想起小宁。 齐姿诺并未表现出异常,她在等,等小宁提醒她到底该做什么。 快用午膳的时候小宁终于开口了 “娘娘,太子殿下大病初癒,需要好好调理下身体,女婢刚做好了粥,娘娘是否要送去给太子殿下。” “好” 这丫头还真有两下子,据我所知齐侧妃送去的粥从不重样,原来是她做的,就说嘛,怎么会是简单的丫头呢。努力回想发现那次被齐侧妃发现倒粥和自己冲动喝掉粥时这丫头都不在身边,现在看来还真是幸运,否则这所谓继续进行的计划还如何进行? 这丫头把齐姿诺送到厉萧熅的书房外就停下了。 齐姿诺看到只有舒勤在的门口有些感伤,不是那只是暂时的。 她走入书房,经霜向她行了礼,她装作看不到,保持着她所观察到的齐姿诺的姿态,终于她进入内间,看到了厉萧熅。 他并不抬头 “本宫事务繁忙,有何要事吗?” 齐姿诺没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他久未听到回復,才抬头看她一眼,随后目光落在了她手中的碗上。 “你不必经常来送粥,像你看到的一样,我并没喝过,如今我不觉得你还需要掩饰什么。你和仪妃娘娘往来还顺畅吧?” 厉萧熅见他仍未出声,继续说道 “只要你静静地呆着,到事情终结那日,本宫或许会饶你一命,可如果你胆敢再做什么事情,我绝不让你看到明日的阳光,你回吧。”配合着他发狠的表情,齐姿诺有了一丝害怕。 ☆、齐姿诺篇三(四) “我是来投诚的” “呵,这倒是让我没想到,说说为什么?说不定我还会信你。” “简单,因为我喜欢你。”说出这句话她眼眶瞬间湿润,可他却并没看她 “换一个” “只有这一个” “那你还是回去吧。” “可能你觉得不屑,可对我来说这已经是唯一能让我这么做的理由。” “如果是这个理由,就不必了。” “对于翎棋的死我……” “如果你再提起她,本宫甚至不想看你出去这个门。”厉萧熅把玩着手里的毛笔,可周身发出的冷漠气息,让人不寒而慄。 她没有再说下去,看看手中还端着的粥碗,看来只有这样了。 厉萧熅用余光看着她把手中的粥喝完 “这不是为本宫准备的吗?” “是为您准备的,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替您喝了。” “你若说你为了自保,本宫也许会答应你呢?” “可如果我为了自保,这碗粥我就不会喝了。” “说说,你能为本宫做什么?” “不知道。” “你这可不是想投诚啊。” “我只是习惯了被驱使,就像仪妃娘娘让我来毒害您一样,您也可以驱使我为您做什么,当然在您没有下令之前,我并不知道自己能为您做什么。” “你得不到你想要的。” “没关系,我知道。” “你有没有可能假装投诚,再给仪妃通消息。” “我说了,您可以驱使我,同时您可以不必告诉我您的目的,当然您也可以试探我,我都可以接受。” “好,那就往后看了。”他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是示意她离开了。 “如果可以,我想您有必要把这个事情告诉经霜。” “不要试图去做什么事情,经霜不是你能碰的。” “全听殿下吩咐。”他可能觉得自己会用美人计去诱惑经霜?不过以她现在的姿容来说的确有这种可能,但她只是不想让他像上次一样瞒着经霜才让翎书有可乘之机,算了,在他眼里即使现在的自己被误杀也没什么。 “臣妾告退。” 齐姿诺终于从内间出来了,她无意识的抬头看了之前她经常坐的位置,旁边的桌子上摆了很多书,而经霜就面目表情的站在座椅旁,她很自然的对她一笑,可经霜并无任何表情,她也没怎么在意,走出了太子书房。 “经霜,刚齐姿诺过来说她是来投诚的,你觉得可信吗?” “属下觉得尚可利用,却也不能完全相信。” “此话怎讲?” “翎棋的事情她也与参与,可以说也起了关键的作用,主子赏的二十鞭竟能让她改变阵营?属下实在不解。” “我也这么想,不管是真是假,我希望你可以多提防她,因为……她刚刚提到了你,我觉得她可能会从你入手。” “我?主子说笑了,经霜并无其他想法。” “不是我,是她,多提防就是,不必太在意。” “属下明白。” “娘娘,刚有人来传话,仪妃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仪妃娘娘?”终于要与这个神秘的人见面了吗?来的也太快了点儿。 “是呀,刚才小霖姐姐来传的话。” “好,我收拾一下就去。” “儿臣见过仪妃娘娘。” “诺儿啊,来,快过来,几日不见清瘦了不少啊。” “多谢娘娘记挂。” 齐姿诺抬头看到的就是一位漂亮的贵妇,一眼看过去年龄大概在二十五,可绝不可能是二十五,她有个儿子,庆王,是皇帝的第五个儿子,今年应该也有十五、六岁了吧,应该不会只有三十岁,保养的真好。
第22页 “本宫听说前几日熅儿罚了你?可有此事?” “娘娘见笑了,殿下对诺儿很好,一时闹别扭而已。” “你要是在那受了什么委屈一定要告诉本宫,熅儿那孩子就是任性了点儿,你也帮我多照顾照顾,怎么说本宫也是他姨母,希望他可以早些懂事,不要再做什么出格的事儿,这次传出来是虐待侧妃,以后还有哪家姑娘敢接近啊。” 姨母?任性?出格?还虐待?太子诶,就算是杀人狂魔也会有很多姑娘愿意嫁吧,有这么损自己外甥的吗?哪门子的姨母。 “他们胡说的,娘娘不要当真,殿下对诺儿很好。” “这样就好,本宫就不用太费心了。” “娘娘,庆王殿下来了。” “让他进来吧。” 仪妃示意她坐在台阶下的椅子上,她照做了,她倒也想看看这庆王到底是何方神圣,他们还有些仇怨没结呢。 “儿臣参见母妃。” “起来吧” 厉箫函起身看到母妃左手边坐着的人 “母妃与太子侧妃有事相商,儿臣先告退,随后再来。” “无碍,说说闲话而已,你可有什么要紧事?” “没有,儿臣外出刚得的奇珍异宝想来献给母妃。” “好,好,涵儿还是这么懂事,你父皇那里可去见过了?” “已经向父皇禀明,父皇说母妃想念儿臣了,儿臣也就没有回府直接来了仪娴宫。” “快坐吧,这几日一定累坏了吧,一会儿就在母妃这儿用膳吧。” “是,母妃。” “庆王殿下一路奔波一定很辛苦,诺儿就不打扰了,过几日再来看娘娘。” “诺儿也留下吧。” “殿下在宫中已备好午膳,诺儿下次再来。” “好,那本宫就不留你了。” “诺儿告辞。” 走出仪娴宫,她在想仪妃这次召见她的目的何在?就为了确定自己死没死?太子侧妃如果死了会没有消息传过来?那是为何?安排新的任务被厉箫函打断了?真费劲儿,这些个深宫女人是怎么存活下来的。想到如果太子登基自己也有可能成为其中一员就有些失落,她好像忘了事成的时候太子是否会留她一命都难说,还想成为后妃? 照例齐姿诺给厉萧熅送粥去了,没等他开口自己先喝光了粥。 “今日来何事?” “无事,被派遣而来。” “送粥?” “是,昨日清早收到计划继续的纸条,我想应该就是这个计划吧。” “你是知道本宫从不喝这些,所以就主动投诚了?” “我想我昨日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即使没有这个我仍然会来。” “哦,粥也喝过了,无事就退下吧。” “昨日还有一件事发生,我想您应该已经知道了,但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还是需要再向您说明一下,昨日我从您这里出去被召去了仪娴宫。” “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并没有,寻常的问候而已。” “本宫没那些个闲工夫听你说这些没用的,如果真有诚意像这样的事情不用再来打扰我。” “奴婢告退。” 自此齐姿诺没再进过厉萧熅的书房内间,每次被小宁提醒送粥的时候,她都在外间喝了粥等上一会儿,自行离开。刚开始经霜还奇怪,几天过去,他也就习惯了,不过眼中的情绪倒是透漏了一些东西。 这几日她也没有闲着,小心的观察着小宁的动态,也从宫女的口中多少打听到了一些信息,仪妃娘娘与厉萧熅的母亲是亲姐妹,两人先后入宫,厉萧熅的母亲漂亮灵巧深得皇上喜爱,很快就有了位份。不足一年就有了身孕,母凭子贵得了贵妃的身份。 而就在这时仪妃竟也被皇帝相中接入宫中,不过她没有她姐姐那么好的运气,只受宠一个月就被遗忘了。直到厉萧熅母亲生产两个月后仪妃才重新受宠。听宫女们的口气好像是贵妃娘娘帮了自己的妹妹,毕竟宫中女子众多,如果能姐妹同心总比外人要好的多。 厉萧熅不到一岁的时候仪妃娘娘也怀了小皇子,母以子贵是肯定的,不过同样的她没有姐姐的运气,只被封了嫔位。贵妃娘娘掌管后宫大小事务,又为皇家生了长子,太后娘娘十分欣赏,与皇帝商议过后被立为皇后。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厉萧熅被封为太子,那时候的他才两岁。想想厉萧熅和厉箫函之间也不过相差两岁,厉箫函竟然排到了第五位,皇帝的儿子还真多。 仪妃娘娘因为生子位份虽然升了,但身体变得特别虚弱,为了更好的培养五皇子,也是因为皇后娘娘和仪妃娘娘是亲姐妹,皇上把厉箫函放在了皇后的宫中,让厉箫函和厉萧熅做个伴儿,两个孩子很要好,厉箫函比较调皮,犯了什么事儿都是厉萧熅帮他兜着,像亲兄弟一样。 厉萧熅十二岁的时候皇后娘娘过世,十岁的厉箫函才回到仪妃娘娘的身边,也是从那之后两个人开始明争暗斗,好像一瞬间没有了往日的情分。 皇子为了争夺皇位做一些残忍的事情很正常,后妃为了自己儿子的前途使劲浑身解数也正常,可这姨母得了厉萧熅母亲那么多帮助,在她死后立刻鼓动自己的儿子争夺太子之位真是有些狼心狗肺。 ☆、齐姿诺篇四(四) 这日,齐姿诺又听到一些关于太子和庆王小时候怎么怎么要好的故事,这还真是个大项目,每天听她们八卦,不知道她们累不累,反正她偷听的人累的头脑发晕,还口干舌燥的。正要回屋,却看到小宁在她茶水里加了什么东西,那左顾右盼的样子明显就是做亏心事嘛。 她装作不经意的叫她 “小宁?” “奴婢见过娘娘。” “恩,你干嘛呢?” “奴婢刚给娘娘砌了壶茶” “好,送我房间吧。” “娘娘晚膳想吃点儿什么?” “清淡一点儿吧,这几日我胃口不好。” “是。” 齐姿诺知道自己还有用他们不会杀了她,可之前是为什么死的呢?她很疑惑,但是如果直接开口问,又会让敌人以为自己有所警惕,那样就不好了。 这次可能又有什么新的命令需要通知她吧,记得上次收到纸条的前一天晚上她问小宁,为什么茶水有甜味,那丫头说是山泉水,她没在意。她拿起茶杯倒了一杯,还真是,跟上次的味道一样,不对,是更甜了点儿,今晚她倒要看看这丫头要干些什么。 用过晚膳,齐姿诺说累了就早早歇下了,她在黑夜里睁着眼等待着小宁。或许是她谨慎吧,齐姿诺眼都快睁不开的时候这丫头才悄悄推了门进来,再等下去不用喝药她都睡死过去了。 小丫头蹑手蹑脚的来到床边,认真看了看确保齐姿诺已经睡着,悄悄掀开被子把她右手从被窝里拿出来,然后将事先准备好的纸条塞进她手里。做完这一切小丫头没有立刻出去,这可难为齐姿诺了,装睡一小会儿还可以表现的自然一些,可时间长就穿帮了啊,她努力克制住自己脸部的表情,也希望在黑夜里能掩饰一下,可还是没能做到,眼睛这时有些痒,万般无奈之下她侧了下身,顺势把手伸进了被窝。
第23页 那小丫头也并不多想,走到桌子旁把茶壶和茶杯都收了去。 等她关上门,齐姿诺才敢转过身喘上几口气。真是吓人,这种晚上突然出现在别人房间的人最可恶了,跟鬼似得。 早晨醒来先看手中的纸条,晕,整张纸下来没几个认识的字,这次可是满满一页纸,算了先收起来。 齐姿诺又被提醒去送粥,她就想着能不能借厉萧熅的口知道纸上的内容。 “经霜,你先帮我看一下吧,看这个事是否需要惊动太子殿下。” 经霜想了一下接过她递过来的纸,看完之后瞧她一眼。 “属下以为,您需要与殿下亲自谈一谈。” “好,请替我禀明来意。” “殿下请您进去。” “好,谢了。” “见过殿下。” “信拿过来本宫瞧瞧。” 齐姿诺顾不得看他,赶忙把信拿去让他瞧 “你做何打算?” 什么打算,我连字都不识,能打算什么?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信件的内容? “全听殿下安排。” “你先去吧,到时候殿下自有安排。” “这信?” “你拿去吧。” 幸好,幸好没说留下,要是留下她就傻眼了,这下还可以出去问问。不过也是奇怪,明明经霜就可以转述的事情,这是在给她机会接近?怕是自己想多了,自己进去到出来厉萧熅根本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她倒是像个怨妇一样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人家,哎,单相思这种痛苦实在难熬。怕自己太主动惹他烦不敢轻易打扰,时间久不见吧,又特别想看到他,真是恼人,要是自己还是翎棋多好,随时都可以看到他,他还能给些好脸色,这下可好,仇人啊,自己真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让他喜欢上这样的自己吗?看,又开始了。 想到翎棋,她忍不住走向原来住的院子,今日小宁并没有跟在身旁,说是身体不适,怕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做,不然她怎么放心自己一个人来送药呢。 刚走至门口就看到一个小丫头低着头出门,还撞在了她的身上,小丫头看到来人是她,连忙跪下 “侧妃娘娘,奴婢该死。” “无碍,你起来吧。” “谢娘娘。” “你这急着要去哪里?” “奴婢,奴婢……” “算了,起身吧,我也是随便走走就走到这里了,没事儿。” 对于小尹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她转送给小尹的礼物也是陷害她的证据,可厉萧熅依然让她住在这个院子里就说明与她没多大关系,可…… “小尹?” “回娘娘,奴婢是小尹。” “如果我让你去我院里,你可愿意?” “奴婢……” “我会向太子殿下说明。” “谢娘娘厚爱,奴婢只想守着这院子。” 齐姿诺本想让小尹帮她看信来着,可却被拒绝的,做人真失败啊,这该如何是好。她的确不聪明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怎么又回来了?有事?” “请殿下告知信中内容。”齐姿诺低下头双手举着那封看不懂的信。 “什么?” “我不认识字,看不懂信中所述内容。”她算是豁出去了,这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她不得暴露了?还不如自己坦白从宽呢。 “齐侧妃,本宫没空听你这些。” “我没骗您,我真不认识字。” “上次的信件你是怎么看懂的?” “上次就那么一句话,连看带蒙的猜也猜出来了,可这次不一样那么多字我就看得懂几个而已,我本想矇混过关的,可万一里面写了整个谋害殿下的过程,我不能及时配合,误了殿下的事情就不好了。”说这话的时候她表现的很无辜。 “你倒是给我出了一个好主意。” “什么好主意?” “晚上你就知道了。” “无事就回去吧,本宫还有许多事情要忙。” “告退。” 她还是不懂,自己并没有说什么啊,想想那封信又头疼了,这就跟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就瞒着你自己一样,特难受,恨不得直接撕了。 晚膳过后,齐姿诺无事可做,把小宁赶出房间,自己一个人对着个蜡烛自言自语 “司梦晨,你个文盲” “哪里就文盲了,还不是因为这些字难啊。” “给你书,书看不懂,现在连封信都看不懂了,真丢人。” “丢人又怎么了?丢的是齐姿诺的脸又不是你的脸。” “翎棋的身份都丢了还觉得自己现在不是齐姿诺呢?” “谁愿意成为她谁去,我不想永远当齐姿诺,还有啊,那讨人厌的厉萧熅,我都那么低声下气了,人家连正眼都没瞧我一样。” “杀妻仇人诶” “不说还好,一说就来气,做翎棋的时候被虐死的,刚变成齐姿诺又挨一顿鞭子,我招谁惹谁了?” 说完自己被逗笑了,她绝对跟邢牢有仇,不过这样的仇还是少结为妙。她两个胳膊垫着,头侧在右手臂上,抬着眼看蜡烛的火苗,心里却很哀伤,她到底为什么要来这里。 “娘娘,娘娘,太子殿下来了。”小宁很兴奋的推开门,小脸都是红的。 “他来干什么?” “娘娘,太子殿下这么晚来肯定是您的付出有了成效。” 厉萧熅站在门口眼含深情的看着齐姿诺 “诺儿还未休息?” 小宁看见此景,很知趣的退出去了,顺手还关了门。 厉萧熅的眼神也从刚才的深情变成了冷漠,他走到桌边坐下,自己拿起茶壶准备倒水喝。 “我劝您,尽量不要碰我这里的东西,哪里被下了什么□□、迷药什么的,我可说不好,别真出什么问题了,说我谋害您。” 厉萧熅听闻此言,看看手中已经斟满的茶水,放了下来。 “ 请问殿下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你是本宫的侧妃,你说本宫所为何事?” “殿下不必说笑,我有自知之明,您既然说了我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我当然就不敢妄想。” “本宫若说本宫改变主意了呢?” “还是希望太子殿下遵循您的原则。” “呵,你当日投诚可说喜欢本宫的,如今本宫如你所愿来了这秀逸宫,你倒说让本宫遵循自己的原则了?”厉萧熅慢慢走近她,就在他要伸手抓她的时候,她一个侧身躲开了。 “既然喜欢本宫,本宫今日成全你,你倒说说你躲什么呢?” “我……” 她还没想好说辞,厉萧熅已经到了她的身边,她刚一抬头,厉萧熅就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一下子把她按在了凳子上。
第24页 “不是不认识字吗?今日起,我教你。” 齐姿诺抬头看着他,神经病,吓死我了,低头却轻笑了一下。 厉萧熅站着没有看到齐姿诺的表情,伸手从右手袖子里拿出一本书来。 “这是今晚需要学会的。” “这么厚一本?” “既然多少认识一些,想必学起其他的也不会太难。之前让经钺调查你的时候,只知道你出身低微,没想到竟然不识字,仪妃娘娘怎么想的。” “还是认识一些的。”她小声嘟囔着 “念一下书名。” 齐姿诺看了老半天 “不认识。” “《论语》” 齐姿诺伸长了脖子,娘啊,论语?这两个字哪里像论语了? “跟着读啊,干嘛呢?” “论语” “翻开,第一页。” 她乖乖翻开,前两个字她认识—子曰嘛,虽然年代久远,但第一句她还是会背的,于是先显摆了一句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这不都认识嘛,下一句。” “子曰:……人……上……不。” “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念一遍。” “有子曰:其为……” “看来一本是挺难为你的。” “恩恩,实在太难了,您有没有浅显易懂的书?” “没有,本宫学写字的时候就是这本论语,这是本宫的手抄本。” “那就这本吧。” “看你这,也不强求你了,先学着吧。” 这没耐心的表情,齐姿诺在想如果自己小时候就念这些,不比他念的顺熘,竟然歧视她。 齐姿诺打着哈欠,困死了。 “这才不到十页”厉萧熅看着齐姿诺的状态很无语,吹了灯 “睡去吧” 齐姿诺立刻警醒 “怎么睡?” “你去睡,本宫走了,明日记得给自己准备睡的地方,明日你就不会这么舒服了。” 说完这话,他竟然从窗户出去了。这不是有门吗?为什么走窗户?不管了困死了快。 ☆、齐姿诺篇五(四) 早上还没睡醒就听到小宁的声音 “娘娘该起床了。” 昨晚看书看到那么晚才休息,这又大清早叫人起床,困得眼都睁不开啊。 “我再睡会儿,你不用管我”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快晌午,还是因为小宁不断催她去送粥她才起的。 照例,她把粥送到了书房外间,喝了粥,稍等片刻就出来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开始新的纠结,这厉萧熅要教自己识字,还要住下来,自己去哪儿找铺盖啊?一点儿绅士风度都没有,自己睡在床上,让女士自己找地方睡。 她回到房间,吩咐小宁不要打扰她,自己在房间里一通翻找,终于还是让她给找到了,不过这天气还没有热到要睡地上的地步啊,铺盖是有了,可要铺在哪儿又成了问题,她环顾整个屋子,除了桌子就是床边的踏脚了,可这桌子也太小了点儿吧,踏脚倒是合适,可自己是在不想睡那,要不晚上跟他商量商量? 同样的时间厉萧熅又出现在了她的房间,他直接坐在桌子旁边 “书拿出来” “给” “昨晚学的,念来听听。” “子曰:学……” “还不错,先自己往后看,不会了再问本宫。”说着自己从袖子里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哦” “这个字” “侫(ning)” “这个字” “浮(fu)” …… “今日还算不错,本宫以为要三日你才能读完” “谢殿下夸奖。” “本宫可没夸你,比预期的多了一日。” “我会尽快学会的,免得扰了太子的重要公务。” “知道就好。” “睡吧,你准备睡哪儿?” “我觉得只有这个踏脚能睡了。” “你就不能找个离本宫远点儿的地方?” “你寝宫倒是挺远的,为啥来我这儿睡?” “你说什么?” “回殿下,整个房间只有这个地方可以睡了,您总不能让我睡地上吧?” “睡就睡吧,把蜡烛息了。” “殿下,我们是否再商议一下谁睡床,谁睡脚踏?” “没必要。” “我是女子。” “本宫知道。” “您要不要展现下自己的风度。” “本宫没有的东西,不需要展现,别废话,睡觉。” 齐姿诺在脚踏上躺着很不是滋味,翻来覆去,总觉得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掉在地上,她本来就怕冷,这下好了翻来翻去睡不着被子一直没有盖好,冻得浑身发抖,她就这么跟这脚踏奋斗了一晚上。 迷煳间听着床上人有了动静,她想这人终于要去上早朝了,自己可以上床睡觉了。刚想到这儿,脸上就被什么东西盖着了,她使劲一推 “噗……疼死了” “你干什么呢?” “你踩着我脸了。” 厉萧熅在黑暗里站起身子拍拍身上 “碰着哪儿没有?” “你说呢,你那么大个人了,起来都不看路的?这么个大活人就直接踩了,你刚直接坐我肚子上了知道吗?疼死我了。” 厉萧熅努力在黑暗中看清楚脚踏上躺着的人,她曲起身子,双手捂着肚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主子,该上朝了。”外面经霜的声音响了起来 “好” 厉萧熅弯下腰,把脚踏上的人抱起来放在床上,再加盖一层被子。 “本宫不是故意的,你好好休息,本宫走了。” 齐姿诺鼻子一下酸了,他的声音变得温和了许多,被这么踩一脚就换来了他的关心,她想着要不多踩几脚也可以,可肚子不允许,还在疼呢。 今日进了书房外间,经霜却让她进内间了,说是厉萧熅说的 “好些了吗?” “睡了一觉就没事儿了,多谢殿下挂念。” “好,没事儿你就退下吧” 什么意思?刚让进来,这就让出去了真是,她还是把手上的粥喝了之后才走出了书房。 这样的识字生活过了有大半个月,终于她可以顺利的看书了,只是偶尔会遇见不认识的字,不过靠猜的也没问题。
第25页 她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想来想去愣是没有想明白。 “现在你可以自己看那封信了,明日你也可以上床睡了,本宫就不来了。” “哦” 齐姿诺打开那封之前看不懂的信来看 你入宫已两年有余,却未为太子殿下诞下皇子,如此一来怎么在东宫立足?再过一个月就是端午节了,本宫会向皇上提议为太子殿下选妃,你到时要倾力相助。翎棋的事,你自作主张本宫不与你计较,此次事情如果不成,你知道后果。 这就是她看不懂的那封信,她也终于明白厉萧熅为何每日来秀逸宫,这一切不过是为了给仪妃娘娘做样子罢了,什么对她有改观,不过是自己想像出来的而已,可笑,她还以为自己的努力有了成效呢,原来都在别人的计划里。 “看懂了?” “懂了” “有什么想问的?” “没有” “那睡吧。” “我觉得殿下已经没有必要做戏了,明日和今日又有什么区别呢?不如早些离开,让诺儿睡个好觉。” 厉萧熅看着她的表情 “呵,也好,本宫也觉得在此处呆着憋闷,你说的对,多一日少一日也无妨,目的已经达到了。” 厉萧熅走后,齐姿诺收拾了自己睡了近半个月的被褥,熄了蜡烛回到久违的床上,她感觉有些冷,比第一天在脚踏上睡还冷,她缩成一团,双手紧紧的抱着双腿,试图给自己一些温暖。 日子又回到从前,她又很少能看到厉萧熅,她刻意不去想这些,无聊的时候看看厉萧熅留下的书,这些都是他看过之后随手放在她房间的,说是让她多看看,多认识一些字。 端午节到了,皇帝又要举办晚宴,上次去参加这样的晚宴还是尚书府的小姐,如今成了太子侧妃,作为东宫唯一的女主人,她必须出席。 这日早早的小宁就帮她收拾妥当,这是她成为齐姿诺以来,第一次认真的审视自己,这张脸的确很漂亮,再加上这一身华丽的服装,贵气十足。 “娘娘,您真漂亮。” “漂亮有什么用?” “娘娘,您不必担心,如今东宫只有您一个娘娘,太子殿下不疼您疼谁啊,许是政务繁忙这几日才未来秀逸宫。” “可能吧” 她不想与小宁说这么多,小丫头的套路太多,她怕说多错多,纸条是她塞在自己手里的,她能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装的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齐姿诺篇六(四) 她不知道晚宴要几点开始,也不知道像太子家眷这么重要的人物要在什么时候出场,只是准备好了,等着厉萧熅来通知她。 天快要黑下来的时候厉萧熅来了 “走吧” “好” “今日晚宴上,帮我演一齣戏。” “什么戏,您说” “如果我捏你的手,你就装肚子疼。” “为什么要装肚子疼。” “你好像说过不需要告诉你原因。” “是我贪心了。” “只要装肚疼就好,其他的你可以按照她在信里说的那样,倾力相助。” “好” “到时候会有太医配合你,说你有孕在身。” “好” “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 “明白,我一定尽心尽力演好这个孕妇。” “恩” “如果仪妃娘娘或皇上说起选妃的事,我要如何作答?” “你不用作答,坐着就好。” “哦” 这宴会的场景还真不是盖的,从外面老远就看到通天的亮光了,皇家还真是奢华,上次未来得及看到内场的景象,这次算是弥补遗憾了,不过一样的暗潮涌动,逃是逃不开了。 入场的时候她觉得眼睛都不是自己的了,路上那么黑暗,宴会场所亮的像是白天一样,这突如其来的刺眼让她睁不开眼,可作为太子侧妃又不能失了仪态去揉眼睛,只能稍稍低头适应了再抬头。 她用余光瞄了一眼四周,没有看到她那倒霉爹,看到了庆王和厉箫晨,还有一个坐在庆王旁边,一看看去病怏怏的人斜趟在座位上,这莫不是皇室家宴吧?很快她得到了验证,因为皇帝陛下来了就说,家宴不用多礼。 众人坐回自己位置上,齐姿诺眼神乱飘,想看看这皇室的大家族究竟有多少人,还在暗暗的数着数。 “干嘛呢?不要乱看。” “哦” 被厉萧熅制止后,她只能无聊的吃着桌子上的小糕点,这种宴会就是不一样,这比东宫的糕点好吃。 皇上很是高兴的说着一些有的没的,无非是夸自己的儿子多有才干,也是在这时她认识了那个斜卧在座位上的人,七皇子厉箫奇,淑妃之子,性格与皇帝最为相似,两年前不幸患病,几乎成为废人。这些当然不会是厉萧熅告诉她的,旁边就坐着两个八卦的庆王侧妃,两个女人嘀咕的声音那么大,怕是厉萧熅和厉箫函都听见了,懒得理而已,不过刚好让她知道,了解一下皇室情况也挺好的。就是觉得这庆王府的女眷……一言难尽啊。 皇帝的话说完了,大家也都开始用膳了,这事仪妃却开口了 “皇上,看涵儿家的小皇孙多可爱,都会叫皇爷爷了。” “是吗?抱来我瞧瞧。” 齐姿诺转头看着他们,这跟正常人家的爷爷奶奶有何分别?爷爷开心的逗弄着自己的孙子,奶奶在一旁慈祥的笑着,可这奶奶下一句话就开始挑事儿了 “皇上,您看诺儿入东宫也两年了,也没有给熅儿添个一儿半女的,熅儿宫中只她一个人也显得冷清,不如再选几个入东宫如何?” 皇帝抬头看了看仪妃,再看看下面坐着的厉萧熅,略做思考 “熅儿,仪妃说的也对,你身边就这一个人也不是办法,过几日为你再选两个良娣” “儿臣听父皇的。” “那这件事就交给仪妃,你可要为熅儿多操点儿心。” “臣妾领命。” 又坐了一会儿,厉萧熅把手放在她的手上,使劲捏了一下,她知道自己是时候开始演戏了。 为了把戏演的更逼真一点儿,她使劲在自己的大腿上掐,直到额头冒出汗珠,才艰难的对着厉萧熅开口。 “殿下,我肚子疼。”说着像是要昏过去一样倒在了他怀里。 “诺儿这是怎么了?”仪妃一直观察着这边,看到这样的情景,先开了口。 “父皇,诺儿身体不适,儿臣先带她回去了。” “好,回去吧,赶紧派人去请太医。” “是,儿臣告退。” 厉萧熅抱起齐姿诺离开了宴会场 “演的很逼真。” “谢殿下夸奖。”
第26页 “吃了这个” “这是什么?” “不用知道太多。” “哦”她接过他手中的药丸吃了下去。 厉萧熅直接把齐姿诺抱到了自己的寝宫,这是她第一次进他的寝宫,相比自己那边的简单陈设,这里豪华多了。 “主子,太医来了。” 厉萧熅看齐姿诺一眼,她很自然的在刚才掐过的地方再使劲掐,很快满头是汗,厉萧熅把这些看在眼里,没说什么,给她盖了被子,才让太医进来。 “刘太医,赶紧看看她这是怎么了?”话语里竟然带着一丝慌乱。 还说她演的不错,自己不也演的很好嘛 “啊……啊……” 太医坐在床边,隔着床帐给她号脉。 “恭喜殿下,侧妃娘娘这是喜脉,许是受了凉才会腹痛难忍,微臣这就开药方,喝下去就会缓解疼痛了,殿下不必太过担心。” “真的吗?舒勤”齐姿诺听着他的喜悦,自己默默嘆了口气。 刘太医接过赏赐开心的去向皇上报喜。 “太好了,哈哈……” 仪妃这时很不合时宜的接到 “熅儿这孩子,诺儿怀着身孕也不知道好好照顾着,东宫是冷清了些。” “太子侧妃有孕在身的确需要有人多照顾。” “皇上,臣妾马上着手选妃之事,良娣进门多为诺儿分担一些就好了。” “好”皇帝看了看仪妃喜悦的表情,略微一笑就答应了。 “这个药我有必要喝吗? “想喝就喝吧。” “谁没事儿想喝药啊。” “经霜,拿去处理了。” “是,主子。” “你在这儿住几日。” “脚踏?” “不然呢?” 齐姿诺低头看看,太子就是不一样,连脚踏也比别人的宽敞。 “哦” 五日后 “主子,仪妃娘娘已经让新选的良娣入了东宫,住在惜缘阁。” “知道了。” “新良娣入宫,你不应该去看看吗?” “不用” “让人独守空房不好吧?” “本宫去了,你不就独守空房了嘛。” 齐姿诺没敢再说下去,怕这傢伙说出什么过分的话。 “明日无事做,演出戏。” “我也就这点儿用处了。” “什么?” “一定听殿下吩咐。” “多去给那新良娣找些事做做。” “什么事?” “这是你们女人之间的事,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不需要我多说吧?” “女人之间的事?” “恩” “什么?” “争风吃醋总会吧?” “不会。” “争宠,你想要,她也想要的东西,你们两个争就是了。” “您把自己比做东西?” “我不是……” “哈哈……” “你是嫌自己命长?” “不敢” “照做” “是” “睡觉” “是” 齐姿诺把头埋在被窝里偷笑,终于算计到他一回,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厉萧熅听到她躲着笑,嘴角也浮起一丝微笑,随后消失,如果她没有害死翎棋,不,没有如果。 “须良—苏了知见过侧妃娘娘。” “起身吧” “谢娘娘” 又是一个美女,厉萧熅真是艷福不浅啊 “本宫听说仪妃娘娘在须良选了两位良娣,怎只见你一人。” “回娘娘话,临行前听人说生了一场大病,妾身也不知何病。” “哦,原来如此啊。” “你既已进了东宫,就要遵循东宫的规矩,不要做些越俎之事。” “妾身明白。” “本宫近日身体不适且有孕在身,你每日过来服侍我。” “是,娘娘。” “本宫口渴了。” 苏了知立刻起身端起桌上的茶壶给她斟满茶 “娘娘,请用茶。” “恩” “娘娘,太子殿下何时回宫。” “嘭……” 听到声响,苏了知马上跪下 “妾身该死。” “这些事情是你问的吗?太子殿下何时回宫还需要向你禀报?” “妾身知错了。” “出去,本宫不想看到你。” “娘娘息怒。” “出去” “是” 等那苏了知出了门,她马上瘫在凳子上,这真不是人干的活,好好的还要给自己找罪受,真是闲的了。 “今日如何?” “我觉得您应该见见这苏良娣,不仅名字好听,长得也漂亮,苏了知,多有境界啊。” “与你比呢?” “跟我比当然差点儿”废话,谁不夸自己啊。 “你,我都看不上,不如你的,你觉的能入本宫的眼?” 有这么损人的嘛 “各有各的好。” “看不到。” “什么” “本宫看不到有什么好的。” 瞎 “不必在背后骂本宫,仪妃所选之人别说看,听都别让我听到。” 齐姿诺听他提起仪妃,自己不就是仪妃所选之人嘛,还是乖乖闭嘴吧。 “可有与她发生争执?” “没有” “本宫的话是无用?” “并不是,我摔了杯子,吓唬了她,她没反抗,挺温顺的人,我觉得她人挺好的啊。” “你这是要本宫接纳她?” “人美,性格好,还讨人喜欢为什么不呢?” “看来本宫真是信错人了,你投诚时说的话都是奉承的?” 齐姿诺想起自己说喜欢他的话,再想想刚刚说的话,反正你也不会接受我,接受别人让我死心不好吗?这样吊着还有事儿没事儿拿我喜欢你的事儿调侃,你知道我心里多难受吗?她真想一巴掌唿到他脸上。 “这不正是皇室女人的可悲之处吗?看着自己的夫君一个一个接纳新人,自己成为曾经。必然的事,我何必拒绝,再说我也只是你骗别人的幌子,早些被替换下来也好。”不是皇室,是这个时代女人的可悲。 “你这是在抱怨本宫” “不敢” “本宫发觉你越来越胆大了,没有你不敢说的话。”
第27页 “逾越了” “知道就好。” 齐姿诺心里还是不服气的,可没办法,权利就是一切,你说的再多,不如掌权者的一句大胆。 ☆、齐姿诺篇七(四) 第二日,接着发神经 “小宁,苏良娣呢?” “回娘娘的话,苏良娣说您昨日吩咐不想看到她,她就在外等候您吩咐。” “让她进来。” “是,娘娘” 苏了知进来的时候,低着头,怯生生的,齐姿诺有些不忍心发脾气,可厉萧熅让她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怎么?这是不把本宫的话当真啊” “妾身不敢。” “昨日本宫让你每日来伺候,这才第二日就抛到脑后了?” “娘娘息怒,妾身是怕惹娘娘生气伤了小皇孙。” “你这就是在惹本宫生气。” 啪一声,耳光扇在了苏了知的脸上,那梨花带雨的表情,她都心疼了。 “你在做什么?” 齐姿诺听到厉萧熅的声音楞了一下,厉萧熅走上前来一巴掌打在她脸上的时候她更蒙了,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脸火辣辣的疼。你个神经病,自己让我没事儿找事儿的,找了事儿你竟然还打我,啊……要疯。 “别以为你有了身孕就可以为所欲为,苏良娣是仪妃娘娘亲选的,即使是你也不能动她。”说着还把那梨花带雨的美人搂进了怀里。 齐姿诺想骂娘,一只手捂着被打的脸,另一只手握成拳头,眼眶也湿了。 “是吗?我也不能动她?你最好整天护着她,否则别怪我心狠。”说完这话她放下捂脸的手,转身离开了。 厉萧熅你真不是个男人,竟然打女人,滚,老娘再不想看到你,齐姿诺回到自己的秀逸宫,一个劲儿的撕扯着被子,像是要把厉萧熅一块撕碎。 “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说我歇下了。” “娘娘” “让你去就去。” “是” 小宁走后,她把蜡烛熄了,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殿下,娘娘歇下了。” “本宫知道” 然后门就被推开了 厉萧熅看着桌旁坐着的人,定了下,走过去坐下。 “脸还疼吗?” “本宫只是让你看清楚而已。” “你可知本宫为什么恰巧在那个时间点回去?” “她可不是什么善良之人,本宫只是让你看清楚而已。” “她在去之前让自己的丫头去找本宫,时机拿捏的如此精准,不让你吃点儿亏你还真斗不过她。” “这是消肿的药膏,你敷一下。” 齐姿诺并未伸手去接 “本宫让她先尝些甜头,才有机会让她消失。” “对我也一样?先让我尝些甜头,然后再让我消失?真是让殿下费心了。” “你若这样想,本宫觉得也不错。” “谢谢殿下的好意,我不需要。” 厉萧熅在黑夜里摸着她被打肿的脸 “不,你需要” “殿下,我改变主意了。” “什么主意。” “等您事成之后,放了我可好?” “你不是喜欢本宫嘛,留在本宫身边多好。” “我不敢了” “不敢什么?” “不敢喜欢您了” “呵,现在再说这话不觉得晚吗?” “希望殿下成全。” “不可能” “为什么?” “当日你如果成全本宫与翎棋,本宫便不与你计较,可惜了。” “不是我,她也活不久。” “本宫用你来提醒?”厉萧熅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可还是抑制不住怒火,一把抓过她的衣领。 “你又什么都知道了。” “为什么是又?” “没什么,只是觉得没有殿下不知道的事” 厉萧熅松开了齐姿诺。 “今夜本宫住下了。” “殿下非要如此吗?” “是” “你真残忍。” “知道就好。” 厉萧熅拿起桌上的药膏,在黑夜里小心的为她涂抹,这一刻她甚至觉得他是爱她的,如果不是,他怎么会这么小心翼翼的为她涂抹药膏,可刚刚的谈话又是什么? “妾身见过娘娘” “你怎么还敢出现在这里?” “娘娘,您忘了?是您让妾身来伺候您的。” “忘倒是没忘,本宫以为你的小伎俩会奏效呢。” “可不嘛,娘娘您的脸恢復的甚好,妾身都没看出来。” “那倒是,昨夜殿下亲自上的药,说是白天一时冲动,良娣新进宫受委屈不好,我们夫妻之间就没那么见外了。” “侧妃娘娘,妾身知错了。” 还真不是善茬,这一句句的就想气死她啊,不过貌似是自己先挑起的,怪的了谁呢,戏还是要演的。 “既然知错,还端在这里干什么呢?别以为使些小手段就能得到太子殿下,你这样的小贱人本宫见得多了,能留下来才是你的本事,出去。” “妾身告退。” 就这样没事儿找事儿,一晃两个月过去了,实话说这种日子如果要过一辈子,她宁愿死。 这日,齐姿诺终于得来了确切的答案,以后不用再这样演了,因为他要让苏了知消失。到这时她却有些不舍了,如果不是自己挑头,苏了知会是一个还算本分的人,她这个人其实没有什么大的野心,不过就是想在这东宫占一席之地罢了,她也没想害人。 “苏了知会有什么下场?” “你希望她有什么下场?” “我?我希望她没有下场,就这样过着挺好的。” “不可能。” “从始至终你根本没有正眼看过她,一丝机会都不给她,你怎么知道自己不会对她动情,你是太子,这样的位置总归要有人坐的,知根知底的不是更好掌控吗?为什么要费这么多事?” “不是她会是你,你会怎么选?” “您的意思是我还得感激您没有选择先对我动手?” “恩” “先后问题,早死早超生,不如这次就先让我消失如何?” 她在赌,她想知道他是否有那么一点儿在乎她。 “让你先消失也可以,不过本宫这盘棋已经走到最后一步了,为了你再费心,本宫没那个耐心。” 结果很显然了。 “娘娘,仪妃娘娘让您去仪娴宫” “现在?” “回娘娘,是的”
第28页 “好,一会儿就去。” 今日是厉萧熅要实施计划的日子,为什么偏在此时邀她入宫? “诺儿见过仪妃娘娘。” “起身吧。” “谢娘娘” “近日如何?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回娘娘,诺儿身体无恙。” “如此甚好,了知入宫也有段时日了,有她照顾你本宫也放心。” “苏良娣聪慧有加,有她相伴,诺儿也轻松很多。” “是吗?” 这话问的,这是在警告她吗? “回娘娘,苏良娣不仅人长得漂亮还很细心,诺儿把她当亲妹妹呢。” “如此,本宫就不用过多担心了,你来了也有一会儿了,回去休息吧,毕竟有孕在身。” “谢娘娘体谅,诺儿告退。” 齐姿诺正走着,小宁突然上前 “娘娘” “何事?” “这……小霖姐姐给的” 她低头看到小宁手中的纸条,有什么话当面还不能说了,非要多此一举。齐姿诺接过纸条,看看四下无人才打开来看。 本宫知道你宠爱来之不易,端午宴会上你不多话,本宫也不与你计较,但了知入东宫也有些时日了,你偏霸着殿下是为何意?你的功劳本宫当然记得,了知入宫也是为了帮你,本宫知你已有身孕很辛苦 ,日后让了知为你多多分担一些,本宫才放心。 齐姿诺觉得这些话当面也可以说啊,为什么偏偏要传这见鬼的纸条? “真是小霖给你的?” “回娘娘,是的。” “我知道了。” “妾身见过娘娘,娘娘今日气色好多了。” “是吗?多亏你这些日子的照顾。”齐姿诺用阴阳怪气的语调回復着。 “娘娘见外了。” “今日本宫想去外面走走,你一起吧。” “是” 苏了知移步上前扶着齐姿诺的左手,两人走至台阶的时候她异常小心,齐姿诺稍微试探一下,苏了知立马用力扶住她 “娘娘,走路要小心,小心吓着小皇孙。” “本宫知道,用你来教训我?” “妾身多嘴了。” 齐姿诺才不会傻到在台阶上摔倒呢,受伤了都是自己的,平地摔她在行,不用台阶做道具。 “啊……” “娘娘您没事儿吧?” “啊……苏良娣你竟然踢我,你居心何在?” “娘娘,妾身没有。” “你还狡辩,啊……” “诺儿,你怎么了?”厉萧熅从远处跑来,蹲下的时候顺手把事先准备好的血洒在齐姿诺的身上。 “啊……娘娘,小皇孙。”小宁适时的叫了一声。 众人低头看到地上的血,都漏出了惊恐的表情 “来人,先把苏良娣给我关起来,若是诺儿和皇孙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拿你是问。”厉萧熅抱起齐姿诺对着苏了知说。 “殿下妾身没有害侧妃娘娘,您要相信妾身。”苏了知挣扎着吼出声,可厉萧熅的表情根本没有一丝变化。 “吃了这个。” “什么?” “吃了太医才能诊出小产的脉象。” “太医不是你的人吗?” “不是” “那上次你说太医会配合。” “怕你心虚演不出来。” “这次为什么告诉我实话。” “演了两个月了,有长进。” “谢谢殿下夸奖。” “不用。” “还是不需做什么,躺着就行?” “对。” “现在能透漏苏了知会如何了吗?” “死” “没有别的出路吗?” “这是唯一的。” “皇室就是不一样。” “知道就好。” “皇上,侧妃娘娘这是小产了,下官无用。” “哎,下去吧。” “怎么会这样?”仪妃娘娘道 “父皇,儿臣已查清是谁害了诺儿和儿臣的孩儿。” “谁?” “苏了知” “不可能,了知一向懂事怎么会做这种事。”仪妃在一旁听到这话,立刻上前反驳。 “儿臣恳请父皇让儿臣自己处理此事。” “皇上”仪妃还想挽回什么,皇帝看看太医再看看厉萧熅 “此事由太子处理吧。” “谢父皇。” “朕还等着熅儿的第一个孩子叫朕皇爷爷呢。” 皇帝有些失落,而一旁的仪妃娘娘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啊……啊……” “人已经走了,不用演了。” 齐姿诺痛苦的曲着身子,冷汗直冒。 “啊……” “你怎么了?” “疼,肚子疼” “经霜” “主子” “你先去找个大夫,到鸿运酒楼,我随后就到。” “是” 厉萧熅抱起床上的人,她此刻眉头紧皱,满脸是汗,看着她痛苦的样子,他的心一阵抽搐,没再多想,抱着怀里的人向寝宫外走。 “舒勤,备马车,快。” “是” “大夫,她怎么样了?” “这位夫人长期服用避孕药物,哎,今日又服用与之相剋之物才会腹痛难忍,恐怕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说这话的时候大夫看了厉萧熅一眼,除了青楼女子,谁没事儿吃那么多避孕药啊,看这人的表情像是不在乎,哎,可怜的丫头,还这么年轻。 “她身体没什么大碍吧?” “我开个方子,照这个方子服用三日,就无大碍了。” “好,谢谢大夫,经霜你去跟着大夫取药。” “是” “我得了什么病?” “呵,没事儿,你自己想做的做到了。” “什么我自己想做的?” “大夫说你长期服用避孕药物,以后不用服了。” “你说什么?” “其实你不必如此,本宫根本不会对你如何。” “你这是幸灾乐祸吗?” “替你高兴而已,本就是你自己的意愿,你此刻这副表情,我会觉得你后悔了,可并没有什么用处。要我说,你就是多此一举。” “你出去,我不想听你说这些。” “本宫什么时候要听你的派遣了。” 齐姿诺强撑着身体跪在床上
第29页 “求求您了,太子殿下。” 厉萧熅看着这样的齐姿诺,没有半分同情,本就与他无关,于是甩手出了房间。 长期服用避孕药?这是不是太可笑了点儿,她知道鬼的避孕药。她努力回想,只有一种可能,粥,这些避孕药是为厉萧熅准备的,是自己替他喝了而已,他还在一旁说着些风凉话, 她不知道自己的付出到底值不值得。他最爱的女人是翎棋,不是她,她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她曾经希望有一日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爱,给她同样的回应,可她做了这么多好像都石沉大海,在他的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涟漪,在这种时候还来取笑她。 回宫的路上,两人都保持着沉默,齐姿诺因为肚子疼没有力气只能侧靠着,对面厉萧熅闭着眼睛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主子,有刺客” 今日外出是因为她突然发病,怎么会有刺客呢? 厉萧熅抱着她出了马车,站在一边,她细细数了下,十二个刺客,偏偏他们只有三个会武功的人,这么说来是要以一敌四的节奏,可厉萧熅在她身边护着,根本没有要加入的意思。 身后突然有动静,厉萧熅回头去看,而此时齐姿诺刚好抬头看到迎面而来的剑,她想都没想往右一步挪到了厉萧熅的前方,厉萧熅发觉不对回过头的时候恰巧看到剑刺中她,厉萧熅抬脚踢开了那名刺客,并抱着齐姿诺上前补了一剑。 “本宫可以躲开的” “我知道” “那是为何?” “我怕万一” “其实不必,即使真的受伤也不会如你这般” “我知道我不聪明,还老给你添麻烦,当是我还你的吧。” “本宫没介意” “胡说,怎么没介意,有几次我都觉得你要杀了我呢。如果没有翎棋那件事,你会喜欢我吗?哪怕对我有那么一点儿好感也行。” “不重要了” “重要,很重要”她就想知道那个他说的最爱的女人是翎棋还是她这个没有身体的孤魂。 “不会” “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因为你是仪妃派来的,就註定没有这种可能。” “如果我不是呢?” “没有如果,你就是。” “罢了,不爱就不爱吧,也许此刻死了是我最好的结局。” “……” “我其实不是听命于仪妃,她只是在选妃时选中了我,我真正的主人是淑妃。” “我知道” “呵呵,你什么都知道,也是,如我这般愚蠢之人都查到了,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是我天真了。” “我唯一不知道的是你竟不知道自己听命于谁。”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淑妃的人,当我向你投诚的时候,你故意提起仪妃是在试探我,而我也没有反驳,你就以为我是假意投诚,就连刚才你都在试探我,你从来没想过我是真的喜欢你。” “以我查到的消息,你本是仪妃的人,后来不知为何听命于淑妃,本宫不明白仪妃为什么就此放过了你,她此次选中的苏了知本是要替代你的位置,却因你有孕在身而暂时搁浅,想来是想与你缓和关系。” 仪妃并没有放过她,她已经死过一次了。 “淑妃怕是觉得如果我得宠了会一脚把她踢开,所以借苏了知刺激我去求她。” “可你却没有。” “是啊,我甚至不知道替你喝的每一碗粥里都下了避孕药,哈哈哈……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你……” “即使如此,也换不来你对我的一丝感情,哪怕是同情。” “……” “你看,我都说了此刻死了可能是我最好的结局,不然我做的越多越觉得不值,死了就不会去在乎到底值不值了。” “我……”厉萧熅张口想说会,如果不是她陷害翎棋他可能会对她动心,可没有如果,她爱的只是翎棋,只能是翎棋。 齐姿诺慢慢抬起手,这是她一直想摸的那张脸,第一次见面她就摸过的,那时她还不爱他,只是觉得他活着就好,此刻,她爱着他,却也只能在临死的时候才能这么近距离的靠近他。 “下一世,下一世能不能像爱翎棋一样爱我一次?” “不能,我许诺了翎棋,下一世,下下一世都爱她。” “呵,连这样安慰将死之人的话都不愿意说出口,我输了。” 齐姿诺慢慢将手挪到厉萧熅心脏的位置,头偏向一侧。 ☆、小敏篇一(五) 经霜和舒勤早解决了余的下十二名刺客,他们就那么站着看着两个人。 经霜听着这些话想起了翎棋死的时候,双手握拳,主子的话虽然说的绝,可他看得出来,这些话都不出自真心,主子是在对自己强调罢了,心没有动怕是假的。 “经霜” “主子” “随便找个地方葬了吧。” “主子,这……” “去吧,不必告诉我葬在了哪里。” “是” “丫头,你算过自己每次活的时间吗?” “有什么用吗?” “一次比一次短。” “我恨不得一次把九次附身的机会都用了,我能不能不去附身了,我不当人了,就做个没有身体的鬼也行。” “所谓劫数一旦开始没有结束就不能停止” “我还要活在那个朝代吗?” “是” “能不能换一个?” “不能。” “能不能附在一个离他远的地方。” “不能” “为什么?” “你只能附在距离你最近,年龄相仿,性别一致的死尸上。” “放弃也不是,选又不让人选,烦不烦啊。” “没办法,劫数嘛。” “白髮爷爷,你告诉我,我上辈子是不是跟这个厉萧熅有仇,为什么让他这么折磨我。” “老头不知。” “你不是仙人嘛。” “仙人也有不同的分工啊,你的上辈子我不知道。” “哎……” “别嘆气了,从到这里就嘆气,烦不烦?” “哎……” “走吧” “又有人死了?” “恩” “哎……” “赶紧走” “哦,再见” “嘿,小丫头知道说再见了。”看着消失在云雾里的人,月老笑着说。 “小敏,小敏” “恩?”
第30页 “哎……幸好” “怎么了?”她说这话的时候有气无力的感觉肚子特别难受。 “英姐姐下令放了你了。” 小敏环顾四周,这么杂乱的房间,自己靠着破桌角 “这是……” “走了,不然英姐姐该改变主意了。” “好” 小敏用手撑着地面,腿都没有知觉了,一个踉跄又跌在地上,幸好还会痛,至少腿还能用。 “奴婢见过英姐姐” “起身吧” “谢姐姐” “十三皇子年龄小,不要教他这些玩意儿,容易伤着自己,我念你年龄尚小才未责罚,你竟不知悔改,这次饿你三日可是长了记性?” “奴婢记着了,以后不敢了。” “好了,你也在宸涑宫呆了这么长时间了,我轻易不想打罚你们,但是机会我也只给这一次,下次再犯就不是饿这么简单了。” “奴婢绝不再犯。” “去做你的事吧,小浅你去给她准备些吃的,别多吃。” “是” “谢谢姐姐。” “去吧” “小敏,这次还是英姐姐心软了,要换了别的人你早没命了。” 本就没命了 “恩,知道了” “你知道那日有多危险嘛,差点小皇子就掉进湖里了,幸好庆王殿下路过救了小皇子,要不然皇上非把你千刀万剐不可,以后这种馊主意少用。” “好,记住了。” “敏姐姐,敏姐姐,你这几日去了哪里?晨儿都没人玩儿了。” 小敏正低着头接受这批评,这小孩儿过来抱着她的胳膊,端午那日都是坐着,她竟然没有发现这个孩子已经长高了很多。 “奴婢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当然不能陪您一直玩儿了,您先自己玩儿,等奴婢把手上的事儿忙完了就去找您玩儿好吗?” “好” 小敏已经是在用自己最后一点力气站立了,实在是没有一点儿力气了,看着厉箫晨离开身体直接摔在了地上。 “小敏,你没事儿吧。” “我没劲儿了,走不了了。”她看着自己的腿,这丫头是有多命苦啊,瘦的只剩一把骨头,还被饿了三天,怎么可能不饿死。 “你等会儿,我让小姣来帮忙。” “好” 小敏就那么坐着,来往的宫人会对着她指指点点,她也不在乎,死都不在乎的人还在乎被人说三道四。她抬头看看四周的墙,怕是逃不出去了。 小浅很快带着一个年龄相仿的丫头过来 “小姣,快,帮我把小敏扶回去,看把她饿的。” “好” 她回到房间,躺在大通铺上,小浅拿来了稀粥一口一口餵她,她们是什么关系?在这儿人心险恶的深宫中,小浅竟如此待她,她总是这么幸运,总能遇到对她好的人,当然除了齐姿诺。 吃饱喝足以后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小浅很耐心的帮她梳理让她安心的睡下。 醒来已经是有一天了。 “怎么样了?” “好多了。” “那就好,嘻嘻……” “谢谢你,小浅” “不用,我们都是做宫女的,我只希望自己处在你这个位置的时候也会有人帮我。” “一定的,我一定会的。” “这就行了。” “恩” “走吧,休息一日了,该干活了,不然英姐姐又该责罚了。” “好,马上来。” 小浅带着小敏来到宸涑宫门外,递给她一把扫帚 “你去那边,我在这边,如果累了告诉我,我帮你。” “不用,我已经没事儿了,你照顾我够多了。” 小敏低头重复着手中的动作,扫着根本就不存在的垃圾,这样挺好,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活法,从昨日接触下来,小浅和英姐姐都挺好的,一直这么生活下去也是一件幸事。许是事情想的太多入迷,手中的扫帚突然动不了了,她抬头一看 “奴婢该死。” “起来吧” 话音未落人已走出老远。 现在也只能这样看着他了,就算再有一千种可能,也不会再与她有任何干系了。 “太子哥哥,你怎么来了?” “小懒虫,我若不来,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嘻嘻……难得英姐姐今日有事忙,晨儿就偷一次懒。” “好吧,我也不拆穿你,不过我都来了,你是不是要先起床啊。” “好,太子哥哥先出去。” “怎么?这是害羞了?” “太子哥哥,晨儿都七岁了。” “好,晨儿长大了,不用太子哥哥帮忙了。” “平日里英姐姐在的时候也是晨儿自己穿的衣服。” “真的,乖,太子哥哥下次来给你带冰糖葫芦。” “太好了,有冰糖葫芦吃了。” “赶紧穿衣服吧,糖葫芦要等下次我来。” “晨儿知道。” “我可听说你前几日不乖啊,在湖边捉鱼,差点儿掉进湖里。” “是呀,太子哥哥,太惊险了,幸好五哥哥救了晨儿。” “还知道惊险啊?看你下次还敢。” “敏姐姐送我的小鱼网,我就想试试。” “敏姐姐?谁是敏姐姐?” “呃……就是我宫里的小敏姐姐。” “把她叫来。” “姣姐姐,你去把敏姐姐叫来吧。” “是,十三皇子。” ☆、小敏篇二(五)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十三皇子。” “本宫听晨儿说,你送给他小鱼网?这贝湖中的鱼可是能用这小小鱼网捞上来的?” “回太子殿下,奴婢只是觉得好玩儿才送与十三皇子玩耍,实在没想到皇子竟去了湖边,如果奴婢知道的话打死奴婢都不敢送的。” “太子哥哥,晨儿只是听敏姐姐说小鱼网是用来捕鱼的,晨儿就在贝湖里见过鱼,所以就去了,晨儿也没想到会那么危险。” 厉萧熅没有去看厉箫晨,只是眯着眼看着地上跪着的丫头,从前倒是没有留意,晨儿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小丫头?小鱼网?如果她是故意的,这是要晨儿的命啊。 “蒲英怎么说?” “回太子殿下,英姐姐让奴婢饿三日反思自己的言行,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太子殿下饶命。”说这话的同时,她配合着抖动双肩,做出害怕的样子,她知道对于不相干的人,厉萧熅很少上心,像她这种小人物,不犯大错他才懒得管呢,前提是这一关要先过了。
第31页 厉萧熅转头看着厉箫晨皱着的小眉头,再看看地上吓得发抖的人,私下查吧,当着孩子的面儿算了。 “好,这次暂且饶了你,再有下次……” “不会了,殿下,不会再有下次,奴婢一定谨记。” “下去吧。” “谢太子殿下。” “晨儿,我说你多少次了,不要总这样称唿,被父皇听到了……” “没事儿,父皇不会来这里的,晨儿叫习惯了改不了的,也不想改,她们对晨儿很好的。” “你这孩子。” “嘻嘻……太子哥哥,带晨儿出去玩儿好不好晨儿好久都没出去了,上次你带晨儿出去还是正月十五的时候,晨儿在宫里闷坏了。” “再过段时间,八月十五好不好?到时候哥哥带你好好出去玩儿玩儿。” “好,太好了。” “敏姐姐,你说了忙完了陪晨儿玩儿的。” 小敏看着自己刚放下的扫帚 “去吧”小浅笑着走过来推她一下。 “不知十三皇子想玩儿什么啊?” “晨儿不知道英姐姐和太子哥哥会责备你,对不起。” “没事儿,是奴婢自己做错了,差点儿害了十三皇子。” “没有,是晨儿贪玩儿了。” 小敏想起上次被他吓的魂不附体的时候,他也是这么道歉的,哎,还只是个七岁的孩子就这么懂事,怕是在这宫里过的也不好吧。 “你还是个孩子,贪玩儿很正常,但是玩儿归玩儿,最重要的是安全,不管去哪儿玩儿一定要有个大人在身边才好,记住了吗?” “记住了。” 小敏这样子就像是在教训自己的孩子,想什么呢,自己哪儿来的孩子。 “敏姐姐,太子哥哥和英姐姐都很好的,他们只是看着凶了点儿,不会真的生气的。” “傻孩子,那是对你。” “晨儿不傻,他们都夸晨儿聪明。” “说来听听,晨儿哪儿聪明了。” “晨儿知道英姐姐老躲着太子哥哥,太子哥哥躲着我五哥哥,他们还以为晨儿看不出来呢。” “你个小鬼头。” “什么是小鬼头?” “夸你呢” “真的啊,那敏姐姐是大鬼头。” “还大头鬼呢。” “大头鬼又是什么?” “没什么,走,去那边玩儿去。” “好。” 厉萧熅在一旁看着这主僕二人,还好,晨儿整日里待在宫里没有什么伙伴,这小丫头倒是与他投缘。 “苏留,你派个人观察这丫头几日,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撤了,如果有问题立马告诉本宫。” “是,殿下。” 接触几日下来,小敏发现厉箫晨的确是个很敏感的孩子,与她相处还好,与蒲英相处起来倒像是长辈对小辈的管教了。 蒲英对厉箫晨很严格,每日都催促他做功课,他也很听话,可小敏觉得他整日里都在做功课没有玩耍的时间,他才七岁,那些晦涩难懂的书他能看得懂吗?即使能看懂,他上面还有那么多哥哥,对他来说学的越多不就越危险吗?何不让他轻松一些? 厉箫晨总是趁蒲英不在的时候去找她,她不知道以前小敏对他的态度,只能从小浅那里旁敲侧击打听一些。 “小敏,十三皇子让你过去呢。” “好,他真贪玩儿。” “哎,这样才像孩子嘛,之前也只有在太子殿下和庆王殿下面前会活泼些,你看你的一个小鱼网就能笼络住他的心了,还是英姐姐太严厉了,我想她一定也发现了,才没有重罚你,这段时间她不在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也是想让小皇子高兴些吧。” “你怎么知道?” “我一进宫就跟着英姐姐了,她那时也跟没长大的小孩儿似得,后来伺候十三皇子才成了这般严肃的样子,我看了也不习惯,但我知道她是真心疼十三皇子的,只是无法从原来的事情里走出来。” “什么事情?” “别问了,去吧,十三皇子还等着你呢。” “好” “奴婢见过十三皇子” “敏姐姐,快起来,不用这么多礼。” “今日找奴婢来有何事?” “也没什么,就是上次你给我讲的千纸鹤,说一般都是生辰的时候送的礼物,晨儿想学。” “学那个做什么?谁的生辰快到了?” “太子哥哥,过了八月十五就该太子哥哥的生辰了。” “他生辰还用你送礼物啊?” “以前是没送过,不过今年晨儿长大了,想送了。” “你要折几个?” “你不是说越多寓意越好吗?九十九个?晨儿不知道能不能折得了。” “白纸?折九十九个?” “恩” “算了吧,他看到会疯的。” “为什么?” “小孩子,不懂。” “你不说晨儿怎么会懂?” “哎呀,长大了就知道了,反正这个不行,你换一个吧。” “不行,这是晨儿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要不敏姐姐,你帮晨儿想一个?” “我哪儿知道他喜欢什么,想不出来。” “敏姐姐,你帮帮我吧,好不好” 这孩子竟然撒起娇来,真是拿他没办法。 “行了,我想想。” 她就送过鞋子给爸爸,哪儿知道送男人什么东西,还是小孩儿送。 “送剑吧,你肯定送不了,人家武功那么高,估计早就有配剑了,你送了他也看不上。” 厉箫晨配合着她的话歪着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送香包吧,是女孩子送的,你虽然小,不说不合适的问题,你也不会做啊。” “送贵重的吧,你屋里随便一件东西,他估计都不会喜欢,你也没钱,没机会出去买。” “敏姐姐,你能说个我可以送的吗?” “干脆送个香吻得了,不用花心思。” “噗……” “谁?” “五哥哥,你怎么来了?” “奴婢见过庆王殿下。” “晨儿,你这丫头不得了啊,上次坑你还不够啊,这次还想让你出丑。” “回庆王殿下,奴婢只是逗趣罢了,没有真的让十三皇子如此做。” 厉箫晨一看这情形也赶紧求情 “是啊,五哥哥,敏姐姐跟晨儿逗着玩儿呢,你不要说她了。” “本王知道,傻小子,许你们逗乐还不许我逗逗你们了?”
第32页 “奴婢不敢。” “起来吧,刚不是聊得挺好嘛,本王这么吓人啊。” “是奴婢造次了。” “哎呀,我都说了起来吧,看你跟晨儿玩儿的挺好本王才没作声的,早知道本王就再忍忍了,还扰了你们玩耍了?” “回殿下,没有。” “那就起来说话。” “是” “晨儿,你这可做的不对啊,你五哥哥我上个月过生辰怎不见你送五哥哥礼物啊?” “五哥哥,你才十六岁,太子哥哥都十八了,不一样。” “呵,年长我两岁了不起啊,连你都瞧不起我了?” “五哥哥”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觉得,你应该送他个美人,就这丫头就行,虽然不算很美吧,以他的眼光,够了。” “五哥哥” “哈哈……” 小敏觉得这人怕不是疯了,教小孩儿这些东西,她抬头翻了个白眼。 “瞧瞧,还不乐意了,本王是在施恩呢,你看她那小眼神。” “五哥哥,别开玩笑了。” “好了,要我说你送他一篇你写的诗就行了,小丫头,你说呢?” “奴婢不敢言。” “有什么不敢说的,说” “奴婢觉得十三皇子虽然年龄尚小,但送诗也显得不是很合适,送个平日喜欢的小物件就行,有两个人共同回忆的物件最好。” “共同回忆,呵”厉箫函露出一丝苦笑。 “晨儿想到了,晨儿写的第一个字送给太子哥哥可好?那是太子哥哥教晨儿写的,晨儿一直保存着呢。” “好,本王这就回去帮他物色个美人去,晨儿,五哥哥走了。” “五哥哥” “哈哈……” 今日的厉箫函跟她见过的那个厉箫函不一样,不管是在仪妃宫里还是在宴会上看到的他,都显得很沉稳,今日他的表现倒是让她很吃惊。 ☆、小敏篇三(五) 八月十五,小姣陪着十三皇子去参加了晚宴,她和小浅一起坐在宸涑宫门口,看着天上的月亮聊着心事。 “小敏,你想家吗?” “想啊,怎么可能不想,我都出来快一年多了。” “你入宫这么晚啊,我都七年没见过父母了” “七年?你这么小就入宫了?” “是啊,家里穷,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我年龄小,长得白净,给管事的公公求了好久才能进来的。” “入宫这么难吗?” “听你这么说,你倒是容易多了,是不是宫里有认识的熟人?” “没有,我是稀里煳涂的被选进来的。”可不就是稀里煳涂的嘛,跟投胎似得,不同的就是投胎前会喝孟婆汤,她没喝。 “那还算幸运,哪儿像我啊,在这里虽然不愁吃穿用度,可始终不是属于自己的地方,总还要求着别人。” “你和英姐姐是一起进宫的吗?” “不是,英姐姐来的早,听说她的母亲曾经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丫头,在皇后娘娘入宫之前嫁人了,英姐姐今年应该也十九了,她是十岁就入宫了,一直呆在皇后娘娘身边,我刚入宫的时候被安排在皇后宫中,只做一些粗活重活,那时候的英姐姐像个公主一样。” “公主?” “恩,皇后娘娘待她很好,太子殿下和庆王与她相处也很融洽,三个人倒像是一个娘生的。” “怎么可能?皇宫里还会有这种场景。” “怎么没有?我们当时在铭坤宫过的很开心,皇后娘娘很随和,很少打罚宫女太监,除非是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 “十三皇子呢?太子殿下和庆王殿下经常来看她,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这也并不稀奇,俪嫔生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皇后娘娘薨世的时候十三皇子才一岁,俪嫔本就身体虚弱,又得知皇后娘娘去了也就跟着去了。” “如此忠诚之人又为何会成为后妃?” “皇后娘娘待人宽厚,不会过分苛责下人,俪嫔得宠之时还时常送些贵重的东西。” “你跟皇后娘娘说过话吗?” “没有,我那时只是个小宫女,最多也就是行个礼,哪儿有那种机会啊。” “那英姐姐为何现在不那么爱说话了?” “皇后娘娘薨世后就这样了,没人知道是为什么。” “皇后娘娘因什么薨世了?” “皇上对外宣称是因病,可皇后娘娘哪儿有什么病,说没就没了。” “为什么太子殿下或庆王殿下来的时候英姐姐都不在?照说不应该会这样啊。” “你也发现了啊,六年来都是如此。当初英姐姐也是费了好多功夫才能跟在俪嫔娘娘身边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有太子殿下或请王殿下的场合她都不在,如今她身边了解这些的也就我了,其他的走的走散的散,我是觉得英姐姐待我不错,在这宫里要说哪里没有尔虞我诈,怕是只有这里了,图个平安吧,只等到了岁数出宫嫁人。” “挺好的,主子毕竟还是个孩子,不必要耍心眼儿。” “对啊,逢年过节英姐姐还会尚慈些好东西,这日子呀,不比外面差,或许等我要出宫的时候还会捨不得呢。” “是呀,还有我这么个能聊得来的人,很自在了。” “哈哈……突然之间没那么想家了。” “给,这是十三皇子出宫前留下的,说是让我吃了赏月呢。” “真是个孩子。” “敏姐姐” “恩?怎么了?” “我把礼物送了。” “如何?” “太子殿下笑得很……” “很什么?” “奇怪,说不出的奇怪。” “哈哈……晨儿,我可是听说你送你太子哥哥的礼物了,你怎么想的?” “五哥哥,你怎么来了?” “怎么?还不欢迎了?” “没有” “丫头,是不是又是你出的主意啊?让太子殿下自己做了画,拿去装裱最后再送给他,哈哈……你怎么想的出来的?这不就是自己送自己了一个礼物嘛。” “五哥哥” “好,五哥哥不笑了,丫头你到底怎么想的?” “回庆王殿下,奴婢只是觉得如果单送几个字实在有些苍白,让太子殿下自己点缀一下会更有意义,单送一张纸也有些单薄,如果能够装裱一下最好,可十三皇子年龄小又出不了宫,能帮他这个忙的也只有太子殿下,所以又想送的稍显诚意,这个方法也没什么不好。”
第33页 “谁说的只有他了,本王也可以帮忙的。” “回庆王殿下,既然是两个人的共同回忆,多加一个人总是不好的。” “你竟然说本王是多加出来的人?” “奴婢该死” “本王也没说什么,送就送吧,哼……” 厉箫函的这番举动让小敏觉得他像是故意来调侃她的,不,是调侃厉箫晨的。 “五哥哥这是怎么了?” “许是奴婢说错了什么话惹庆王殿下生气了。” “没事儿,他一向如此。” “呃?一向如此?” “是呀,晨儿在他面前老说太子哥哥的时候他也这般。” “那不知十三皇子是喜欢太子哥哥多一点还是喜欢庆王多一点?” “呃……太子哥哥有空了就带晨儿出去玩儿,然后给晨儿买好多好多的东西,五哥哥经常来看晨儿,晨儿不开心了他还哄晨儿,两个哥哥都喜欢。” “如果有天让你在两个哥哥中做选择呢?” “晨儿不选” “必须选呢?” “晨儿不选,他们都是晨儿的哥哥,他们对晨儿好,晨儿也要对他们好。” “哎,孩子始终是孩子。”小敏轻嘆着,以她现在了解的情况,太子和庆王已经开始正面交锋,总会有输赢,只期待着不管输赢不要影响到他就好,他这样的年龄让他做如此选择的确太难。 “晨儿其实知道的,晨儿也是皇子,即使英姐姐不告诉我这些,可宫里那么多太监宫女,人多嘴杂,听得多了晨儿当然也就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敏姐姐,你对我好,我才跟你说实话的,你要帮我保密哦。” “放心,敏姐姐一定保密。” “太子哥哥的娘亲,也就是皇后娘娘,英姐姐好像跟她的死有关,因为内疚所以才避着太子哥哥不见的,皇后娘娘的死又与五哥哥的母妃仪妃娘娘有关,所以他们才互相躲着的。” “你听谁说的?” “晨儿听宫里的太监宫女说的。” “他们说的话哪儿能信啊,你还小,很多事情他们都没有跟你说,等你长大了他们会告诉你的,所以这些风言风语不要听信。” “无风不起浪” “你懂的倒是多,可是你没有亲眼看到的事怎么去相信,你那时才一岁,你怎么会知道,如果真的如此,你母妃怎么会让英姐姐来照顾你呢?” “可他们说是真的。” “不管真的假的,你只要知道你英姐姐,太子哥哥和五哥哥待你好就行了,其他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知道吗?” “敏姐姐,他们都这么说,晨儿害怕,怕这是真的,怕有一天,他们因为这件事都不要晨儿了,呜呜……” “傻孩子,他们才是坏人呢,欺负晨儿的都是坏人。”小敏抱着哭成泪人的厉箫晨,这个秘密在他心里压了多久啊?这种害怕失去一切的恐惧感怎会让一个孩子去承受?哎,皇宫,可恶的是自己还装作不经意的去试探他,她也是坏人。 ☆、小敏篇四(五) 晚上小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她想着白天厉箫晨的话再想想前几日小浅说的话,连她都有些怀疑了,是不是真的如宫人所说,蒲英和仪妃联手杀害了厉萧熅的母后,如果真是如此厉萧熅怎么可能放过蒲英,还让蒲英来照顾厉箫晨。为什么厉萧熅和厉箫函都对厉箫晨这么好,还时不时来看他。 她开始担心厉萧熅了,作为太子,本就腹背受敌,再牵涉出这么一段往事,他是怎么支撑到现在的?如今看来他对齐姿诺还算仁慈了,当时齐姿诺参与陷害翎棋,如果她是厉萧熅指不定早就把齐姿诺碎尸万段了,不过还有可能是爱的不够深,失去自己最亲的人还处在时刻可能被算计的环境中,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相信一个人。 哎,算算日子,来到这个朝代也一年多了,算上这次的小敏,她已经用了四个人的身份,本以为有的亲情只是以为,后知后觉的爱情如今也显得没那么重要了,现在相处还算平和的友情不知道会不会败给阴谋,她不敢再多想。 “敏姐姐” “怎么了?” “带晨儿去玩儿吧,英姐姐出去了。” “英姐姐去哪儿了?” “晨儿也不知道,这段时间英姐姐好像很忙,总是出去。” “她没有交代吗?” “没有,只说要出去。” “好吧,这下你就自由了。” “那敏姐姐带晨儿去玩儿好不好?” “好啊,去哪儿?” “去贝湖吧,晨儿上次落水之后就没去过。” “可以,不过你要给我保证,不许太靠水边,太危险。” “晨儿知道的,吃一堑长一智嘛,晨儿懂。” “那就好,走吧。” “等下,我去拿小鱼网。” “不准去。” “敏姐姐。” “你刚才答应的什么?这么快就忘了?” “好吧。” “敏姐姐,你见过我太子嫂嫂吗?” “太子殿下不是还没有太子妃嘛。” “是呀” “那哪儿来的太子嫂嫂。” “晨儿不知道,但是听宫人说的,就是太子嫂嫂。” “好好好,你说你太子嫂嫂怎么了?” “她很奇怪的,你看到那边那个假山了吗?那一次她自己从假山上跳下来,还非让晨儿说是晨儿推她下来的。” 汗,这孩子记性真好,都一年多了还记着呢。 “后来呢?” “后来,晨儿再也没见过她。我问过太子哥哥,太子哥哥说她嫁人了,可太子嫂嫂不是只能嫁给太子哥哥吗?” “那就说明你听错了,那不是你太子嫂嫂,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问。” “也是,可能太子哥哥不喜欢这个太子嫂嫂。”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小孩子家家的。” “晨儿怎么不知道?太子哥哥喜欢翎棋姐姐。” “啊?” “真的,晨儿不骗你。” “你怎么知道?又是宫人们说的?” “不是,是晨儿看出来的。” “噗……你个小屁孩儿才多大就能看出来了?” “晨儿才不是呢。” “那你说来听听,你怎么看出来的。” “太子哥哥不喜欢笑得,晨儿从小就没见他笑过几次。” “还从小,说的跟你现在有多大了一样。” “敏姐姐。” “好,说,说,说”
第34页 “自从翎棋姐姐待在太子哥哥身边之后,太子哥哥就笑得多了。” “指不定是那段时间刚好心情好呢。” “不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了,小孩子说话怎么能那么绝对呢。” “敏姐姐,不准再说晨儿小孩子了,晨儿要生气了。” “好,我知错了,以后不说了。” “恩” “继续” “太子哥哥平日带我出去都是让经钺哥哥随身护着,那次灯节竟然让翎棋姐姐照顾我,你说怪不怪?” “之前他身边只有经钺、经霜几个能用,多了一个丫头,就让丫头也照顾着呗,有什么可奇怪的。” “敏姐姐,你怎么知道的?” “呃……你告诉我的呀。” “我姐的我没提过啊” “怎么会,小小年纪就健忘,不好。” “可能吧。” “接着说” “好,翎棋姐姐死的时候太子哥哥还骗晨儿,说翎棋姐姐去游览逸国的大好河山了。晨儿看到太子哥哥的眼眶都红了。” “可能是风吹的了。” “不是,是哭了。” “你看到泪了?”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他哭了。” “晨儿委屈的时候就是鼻子和眼睛先红的。” “你哭的时候还照镜子呢?看的这么清楚?” “英姐姐说的,她说晨儿委屈、难过的时候眼眶会红,所以骗不了她。” “你有什么委屈或难过的事情告诉我,我看能不能帮你。” “没有,晨儿在说太子哥哥和翎棋姐姐呢。” “我知道,小……你怎么这么八卦。” “八卦阵吗?” “是呀。” “敏姐姐还懂这些吗?教教晨儿好不好。” “好,我给你说啊,太极八卦……” 小敏只能转移话题,小孩子说的就是自己眼睛看到的,她不知道自己是在逃避什么,她好像认定了厉萧熅不会打从心里喜欢一个人,即使自己再努力也是徒劳,所以找各种理由去推翻厉萧熅喜欢翎棋的事实,以免自己越陷越深。 八月十五之后没有什么比较隆重的节日了,连宫里都显得有些冷清,从上次陪厉箫晨去贝湖之后已经有半个月了,这段时间蒲英倒是没有再怎么外出过,除了厉萧熅或厉箫函来的时候。 听了他们的故事之后,小敏会不自觉的去观察他们的表情和行为,想从中发现什么,可她获得的结论跟厉箫晨的结论没什么两样,就是互相躲藏,其他倒看不出什么。 “敏姐姐,敏姐姐,英姐姐出去了。” “看你高兴的。” “晨儿好久没出去玩儿了,当然高兴了。快点儿,带晨儿出去。”厉箫晨拉着小敏的袖子就往外跑。 “等会儿,敏姐姐的活儿还没做完呢。” “去吧,一会儿英姐姐回来,十三皇子就没机会出去了。”小浅很善解人意的接过了小敏手中的抹布。 “又麻烦你。” “没事儿,只要主子开心就好了,再说也没那么多活儿。” “辛苦了。” “去吧。” “走了,敏姐姐。” “这是要去哪儿啊?” “晨儿昨日做功课的时候听到外边的小太监说近日御花园的银桂开了,很香的,晨儿带敏姐姐去看看好不好。” “做功课的时候还能听到外边小太监的谈话声?你有在专心做功课吗?” “哎呀,敏姐姐,你怎么跟英姐姐似得,快走了。” “敏姐姐,快看,在那呢,那么多。” “闻都闻到了。” “真漂亮。”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女孩儿呢,还喜欢花。” “谁说只有女孩儿可以喜欢花儿了。” “我是说你太夸张了。” “嘻嘻……” “呀,敏姐姐,虫子。” 嘭一声,厉箫晨撞翻了一盆银桂,瞬间不知从哪儿冒出三名太监 “大胆,谁允许你们进来的?这可是仪妃娘娘特地从屈韦运回来的玉玲珑,准备进献给太后娘娘的。” “敏姐姐” “没事儿,晨儿不怕,敏姐姐在呢。” “给我押下去。”从旁边又走出两个太监来。 “慢着”小敏看着把他们围住的太监,刚刚他们进来的时候倒是闪的挺干净,这一有动静立马跑出来五个人来兴师问罪,厉箫晨说他做功课的时候听太监提起这边有银桂的,难不成是故意说与他听的?仪妃娘娘准备的?她有必要对一个孩子动手吗? “怎么?还有话要说?还是有什么靠山?说出来吓唬吓唬我们。” 小敏看着那个说话的人,他说话的时候眼神时不时的瞟向厉箫晨,看来真是有意为之了。 “公公,此事是奴婢一人所为,与十三皇子没有关系。” “十三皇子?这可由不得我来说,还得请仪妃娘娘定夺。” “公公,庆王殿下平日待十三皇子如何,您可知晓?如果让庆王殿下知道您私自带走十三皇子,您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娘娘有令,除了我们几个以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玉玲珑,如有违抗必定重罚。” “奴婢相信仪妃娘娘不可能下这样的命令,这里是御花园,不是娘娘的仪娴宫,宫里这么多尊贵的主子,您还能挡得了他们去?” “这个我可管不了,现下是你们打碎了这玉玲珑,一定要随我去见仪妃娘娘。” “奴婢倒是可以随您去,可十三皇子与此事无关,还请公公让十三皇子回宫。” “我说的话你是听不懂还是怎样?” “怕是公公没有听懂奴婢的话吧?今日之事奴婢愿一人承担,如果您非要连同十三皇子一起的话,您可要想好了,一个宫女打碎了花盆最多也就是处死,可是十三皇子的身份在这儿放着,不过被仪妃娘娘训斥一顿,您就不一样了,奴婢刚来的时候这儿可是没有一个人,您这算不算玩忽职守?十三皇子把事实告诉仪妃娘娘,奴婢想遭殃的可不只奴婢一人了。” “你觉得你有病高发我们吗?” “别忘了,他可是十三皇子,皇上的儿子,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奴才来惩戒。”小敏看着他们的架势怕是想对厉箫晨不利,七岁的孩子,即使是他们五个一起陪葬对想要害厉箫晨的人来说也值了,可他们好像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儿。 “这……” “抓我一个人回去,我保证不会多说一个字。”她知道她就算不说一个字,他们的主人也会让他们在这个世上消失。
第35页 “秦公公……”四个人看着带头的太监有些惊慌,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保证不说?”那个被称作秦公公的人开口向她确定。 “我保证。” 秦公公看看小敏背后躲着的厉箫晨 “十三皇子,您回宫吧。” “敏姐姐,晨儿跟你一起。” 小敏鼻子一酸 “晨儿,还记得回去的路吗?” “晨儿记得。” “真聪明,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就回。” “不,晨儿跟敏姐姐一起。” “没事儿的,我去仪妃娘娘那里一趟,很快回来。” “真的吗?” “真的”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英姐姐骗我,太子哥哥骗我,庆王哥哥也骗我,现在连你也骗我,你不会回来的对不对?” 小敏看着这个脆弱的孩子,他整日里装出来的天真在这一刻丝毫不留,像是要宣洩这么久以来压抑的情绪,可不是时候,场合也不对。 “秦公公,奴婢劝你还是派人送十三皇子回宫吧,刚才我们出来之时庆王殿下传话说是申时去宸涑宫看望十三皇子,晚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奴婢可就不知了。” “去,把皇子送回宫。” “是” “敏姐姐,敏姐姐,晨儿不走……” ☆、小敏篇五(五) “把她带走” 小敏被两个太监押着往前走去 她被带到了一个小屋里,墙角放了很多很粗的棍子,中间地面上有红色的印记,像是长期浸染留下的。 “给我打” “秦公公难道不用向仪妃娘娘汇报吗?” “哼,娘娘说了,毁坏玉玲珑的一律杖毙,你破坏了我的好事,正有气儿没处撒呢。” “打,还愣着干什么?” 小敏以为至少她还能解释一下,没想到直接就被下令杖毙,可想而知如果是厉箫晨被抓了来是不是也是一样的下场,想必他的主子已经替他想好说辞了,只受命于仪妃娘娘不识十三皇子。 “你放开我,放开我。” 一个太监死命的抓着厉箫晨往宸涑宫的方向拽。 “干什么呢?” “五哥哥,五哥哥。” “晨儿,你怎么会在这儿?” “救救敏姐姐,快,救救敏姐姐。” “晨儿,先别哭,告诉五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敏姐姐被他们抓走了。” “谁是敏姐姐,又是谁抓走她的?” “敏姐姐,就…就…就你去我宫里老见的那个宫女,你还说要送给太子哥哥那个宫女。” “哦,她被谁抓走了?” “晨儿也不知道,他们说是仪妃娘娘派他们去的。” “为什么要抓她?” “晨儿打碎了一盆仪妃娘娘要送给太后奶奶的花。” “呵,你打碎的为什么他们要抓一个宫女啊。” “是敏姐姐救得晨儿,五哥哥,你快去救人啊。” “好吧,我先去看看什么情形。” “趁人跟你一起去。” “你是小孩子,别瞎操大人的心。” “晨儿不是小孩子了,晨儿知道敏姐姐是为了救晨儿才被抓走的。” “好,五哥哥知道了,你先回寝宫,五哥哥帮你去看看,如果你在场可能救不了她。” “呃,那好吧,五哥哥,你一定要救敏姐姐回来。” “我先看看。” “好” “育新,你送十三皇子回寝宫。” “是,殿下。” “你,跟我走一趟。” “庆王殿下,奴才只是听命行事。” “本王不想说第二遍。” “奴才明白。” “儿臣见过母妃。” “函儿来了。” “几日不见,怎么晒黑了?” “父皇派儿臣去城外歷练,晒黑是难免的。” “也是,今日你父皇越发看中你了,一定不要让你父皇失望啊。” “儿臣明白。” “过来吧,刚送来的马蹄糕,你也尝尝。” “好” “儿臣在路上遇到晨儿,他说他宫里的宫女被母妃的人带来了仪娴宫?” “竟有此事?” “儿臣也很疑惑。” “可知因为何事?” “听说是因为她打碎了您放在御花园的玉玲珑。” “玉玲珑?本宫专程运回来了九百九十九盆玉玲珑竟被打碎一盆?本宫还想着等太后娘娘大寿的时候做寿礼呢。” “原来是这样啊。” “晨儿的宫女?呵,定是看那花开的茂盛想观赏,还带着晨儿,留这样的宫女在身边也非坏事,处置就处置了吧,省的带坏晨儿。” “母妃说的对,只是平日里这个宫女对晨儿关心备至,如果只因为这件事就丢了命,晨儿会内疚的,毕竟是他身边的人,也不能眼看着不救啊。” “唉,晨儿这孩子打小就不爱来本宫这里,本宫也是有心无力,罢了,就当是本宫疼爱他吧,打几板子就放了吧。” “儿臣替晨儿,谢谢母妃。” “吴沛,你去看看是谁带走的,教训两下就放了吧。” “儿臣受晨儿之託,就跟吴公公一起去看看吧。” “好,我这儿也没什么事儿,你去吧。” “儿臣告退。” “吴公公,为什么母妃大老远运回来的玉玲珑要放在御花园?既然是太后的寿礼,放在御花园不是很扎眼吗?” “回殿下,奴才也不知,许是在御花园的阳光充足吧。” “也许吧。” “殿下到了。” 厉箫函走近才听到微弱的□□声,两人走进房间看到的就是一个虚弱的女子趴在地上,后背到大腿全是血,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失去了知觉,地上的人一动不动。他快步上前推开了正要打向她身上的板子。 厉箫函看到的是一张惨白的脸,如果不是她的睫毛还在动和她微弱的唿吸声,他甚至以为自己看到的已经是一个死人。 “奴婢见过庆王殿下。” “你可还好?” “回殿下,半口气而已。” “晨儿让我来救你的。” “奴婢知道,要不然您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他没来吧?” “没有。” “那就好,他还是个孩子不该让他看到这样的场景的。” “到底怎么回事?”
第36页 “有人引诱十三皇子去御花园,再引他打碎花盆,这是有人陷害,有人想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方法除去十三皇子。” “不是巧合?” “太巧的巧合就不是巧合。你知道宫中每天会死多少人?” “他是皇子。” “皇子岂不更危险?你看他们几个,幸好是被我吓住了,不然在这里的就不是我一个人了。” “你知道是谁想害晨儿吗?” “殿下,我是受害者,这个问题您应该去问这几个图谋不轨的太监。” “本王知道。” “殿下,您也不用费心思救奴婢了,这伤怕是治不好了,可您一定要好好保护十三皇子。” “本王得把你带回去,否则怎么见晨儿。” “您告诉他,说是仪妃娘娘见奴婢机灵就把奴婢留下了。” “晨儿能信吗?” “不能” “那为什么还要本王这么说。” “他曾经说过我们都在骗他,不管说什么他都知道是在骗他,那就骗吧,多多少少会让他安心点儿。” “我们?” “是啊,我们,蒲英,太子,你,我。” “本王没骗他呀。” “您确定?” “呃……没有” “那就当没有吧。” “你家是哪里的?等你死了,我派人送你回去,也当是替晨儿谢谢你了。” “不用麻烦了殿下,随便找个地方葬了就行,奴婢没有家,也不需要家。” “你……” 厉箫函看着她的模样,想去把她嘴边的髮丝拨开 “庆王殿下,不用了,别脏了您的手。” 她的笑让厉箫函觉得有种窒息感,她这个样子像极了一个人,那个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在笑 “我不介意就这么死去,你只要心中无愧,我成全你。” 他站起身子走出那个房间,极力的克制自己不去想那人死去的画面。 小敏看着厉箫函离开,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就是为了体验这各种刑罚,上次死的还不算悲壮吗?她已经看淡了死亡,她不知道自己还会是以其他人的身份重新活过来还是会就这样被埋进土里,不管哪一种结局都不那么乐观,她不做预测更反抗不了,等着是她唯一可以做的,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厉箫晨了,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五哥哥,敏姐姐呢?” 厉箫晨就坐在宸涑宫门口,一看到厉箫函就扑过来问。 ☆、于卉篇一(六) “对不起,晨儿,五哥哥去晚了。” “敏姐姐在哪儿?” “她已经死了。” “五哥哥,你一定是在骗晨儿是不是?敏姐姐怎么会死呢?” “她的确已经死了。” “五哥哥,你带晨儿去见见敏姐姐好不好?是晨儿贪玩儿,是晨儿打碎仪妃娘娘的玉玲珑的,晨儿自己去找仪妃娘娘好不好?” “晨儿,她真的不在了。” “五哥哥,让晨儿再看看敏姐姐好吗?” “好” 厉箫晨看到地上躺着的人,她紧紧的闭着眼睛,再也不可能对他笑了,他跑到那人面前就那么坐在地上 “敏姐姐,你起来,起来看看晨儿,晨儿以后再也不贪玩儿了,你快起来啊。” 泪珠顺着那小小得脸颊往下落,厉箫函就站在旁边看着,这丫头怕是死了也不会饶了他,她明明说过要让他骗晨儿她还活着的,可他不能。 厉箫晨哭够了,站起身来走到厉箫函的身边 “五哥哥,晨儿不懂,你帮晨儿找个地方葬了敏姐姐好吗?” “好” “呵,五哥哥,这次为什么不骗晨儿了?你们总骗晨儿的。” “骗不了了,晨儿长大了。” “晨儿不想长大。” “可你已经长大了,看,你都学会控制自己情绪了,很好。” “如果晨儿知道长大要经歷这些,晨儿宁愿还是那个被你们欺骗的小孩儿。” “五哥哥也不想的,现在看来不这么做不行了,是我们把你保护的太好了,如果这次不是她替你,现在躺在这里的会是你,五哥哥不想这样的保护最后却害了你。” “晨儿知道了。” 蒲英外出归来看到正在书房认真做功课的厉箫晨感觉很欣慰,于是出了书房去做其他事了,走至院子却听到一阵哭声 “小浅,在这儿做什么?” “英姐姐” “怎么了?哭成这样。” “小敏她死了。” “什么?” “小敏死了?” “怎么死的?” “被仪妃娘娘的人杖毙的。” “她好好在宸涑宫呆着怎么会惹了仪妃娘娘。” “小敏陪十三皇子去御花园赏花,就再没回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 “听宫人说是打碎了仪妃娘娘精心挑选的玉玲珑。” “哎,让她没事儿喜欢出去瞎逛,这下闯祸了吧。” “英姐姐,不是小敏,是十三皇子不小心打碎的。” “谁说的?” “十三皇子回来的时候一直念叨着是自己的错,自己不该贪玩儿,奴婢问他出了何事,他却不肯说,奴婢去打听才知道的,本以为庆王殿下去求情就没事儿了,没想到就把人打死了,英姐姐,小敏可怜啊。” “我知道了。” 蒲英转回书房,看着小小的人在书桌旁坐着,背影如此单薄,以后怕是没有这样清闲的日子了,哎,经歷这些也好。 “白髮爷爷” “恩?” “我是不是跟你有仇?” “怎么说?” “每次都让我死的这么惨,能不能用比较温和的方式,疼。” “哈哈……” “笑什么笑?” “你自找的” “谁这么傻愿意这么找死啊,时事所迫啊。” “说的不就是你嘛,没事儿替别人受什么罪啊。” “人家还是小孩子好不好,不救于心何忍啊。” “又不是你孩子。” “不是自己孩子就不救了?你这算哪门子神仙?” “神仙不能管这种凡事” “那你管我干嘛?” “老夫不管你,你早死了。” “早死早超生您没听过吗?” “现在的问题是死了也不能超生。” “别说了,烦人,我自己知道。”
第37页 “看看,戳着痛处了吧,别没事儿给老头儿横,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你这叫狗仗人势。” “骂谁狗呢?” “没有,比喻而已。” “比喻也不行,我还拟人呢。” “拟呗,你随意。” “去去去,一见面就不让老夫安生,去吧,还是丫头命。” “你能不能盼点儿好啊。” “不能” “于卉,你醒醒,于卉。” “头疼。” “你没事儿吧?” 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真漂亮,呃?这是在哪儿?她稍转头看到一个陡坡,上面还站着一队人,中间还有一辆马车。她这是又活了? “于卉,你还好吧,呀你头上流血了。” 她伸手摸摸女孩儿指的地方,还真是。 “你刚磕在石头上了,还疼吗?” 她本想晃晃脑袋说不疼的,可刚转到左边就有些晕了。 “有点儿晕。” “我们先上去吧,在这儿也不是办法,你小心点儿,我扶你。” “好。” “郡主,她没事儿就是有些晕,一会儿就好了。” 郡主?这次又重生到郡主身边了?哪个郡主? “无事便好,还能走吗?” “没事儿的。” “让她坐马车上吧,这山路不好走,万一再出点儿什么事就不好的,本是来祈福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郡主。” “还不谢谢郡主?” “奴婢谢谢郡主。” “走吧。” “是” 于卉回到王府跟着那个漂亮女孩儿回了丫头住的房间 “你好好休息休息,这两日不要做工了,我去找个大夫帮你看下。” “谢谢” “跟我还谢什么呀,歇着吧。” 进府的时候她听到有人叫那漂亮姑娘柠溪,真是名如其人,不仅人长得漂亮,名字好听,个性还这么好,看来这次算是来了个好去处了。 不久就有大夫来了,检查过后说是脑部受了创伤才会头晕,不过并无大碍,休息两日就好了,开了药缠了伤口就走了。还要麻烦柠溪帮她煎药,她真是过意不去,赶紧好起来就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受伤的次数多了,现在伤口恢復很快,不过这种只有灵魂没有固定肉体的生活怎么可能会带有这样的身体记忆呢。 “今日感觉如何?” “好多了,谢谢溪姐姐照顾。” “都说多少次了,不必谢,也是我不好,你在我身边我都没能抓住你,害你受伤。” “别这么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伤的,怎么还能怪你呢。” “照顾你这几日算是让我心安一些,要不然还真愧疚。” “没事儿的溪姐姐,看你说的。” “没事儿就好” “我都休息好几日了,再不做工怕是不妥了。” “郡主吩咐了等你好了再做,不碍事的。” “已经好了,就今日吧。” “看把你急的,让你多休息好不好了?” “闲不下来。” “你呀” 其实她是想了解一下自己到底到了哪里?是换了朝代吗?之前的人还能见到吗?厉箫晨那孩子是否还好。 “走吧,郡主要我去鸿运酒楼找王世子传个话,你随我一起去吧。” “鸿运酒楼?” “是呀,京城第一大酒楼。” “不是味安居吗?” “你还知道味安居呢?味安居封了。” “怎么封了?” “吏部尚书被发配了,所有产业都被充公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月了。” “那工部尚书可还好?” “一丘之貉,都被发配了。” “知道是什么事吗?” “我哪儿知道啊,这些都是听王世子说的,就连刚刚那词都是从他那听的。” “哦” “怎么了?你还认识尚书大人呢?” “我哪儿认识啊。” “也是,你一小丫头如果真认识,还会被卖到王府?要说王府的生活也不是一般地方能比的。” “是啊” “郡主第一次带你出去就出了这等事,我也有责任,往后多带你熟悉熟悉就好了,你还小,过两年就好了,我都在王府呆三年了。” “于卉一定多向姐姐学习。” “走吧。” “好” 夏烨的父亲和徐新柔的父亲都被发配了,庆王的势力倒了?可前几日他才去看了厉箫晨,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啊,是新人代替旧人?目前来看只能是这种可能,不然没有理由让自己手中的两大王牌全放倒,是厉萧熅做的吗? “王世子在吗?我替我们家郡主传话。” “在呢,我去通报一声。” “好” “于卉,发什么呆呢。” “这就是京城第一酒楼啊。” “是呀,这可是青阳侯府世子的产业,郡主和王世子还真是天生一对呢。” “王世子有请。” “好” 于卉跟着柠溪来到一个房间门口,柠溪慢慢推开房间的门,她抬头一眼看到了坐在王琤对面的厉萧熅,他也在看她,她握紧拳头努力克制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怎么就逃不开呢。 “见过太子殿下,奴婢见过世子。” “见过太子殿下,奴婢见过世子。” “起来吧” “你家郡主有什么话要告诉本世子。” “回世子,我家郡主说这几日天气晴朗,看您是否有时间去城外走走。” “她不是前两天刚去过城外嘛” “你个木头,这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 “峮儿是想邀你共友呢,城外柒福山这个季节最是好看,你闲着也是闲着陪峮儿去看看多好。” “也是,你不也没事儿吗?一起去?” “我就算了,还有事要做。” “好,那我们自己去。” “我……我还是去吧。” “你这变得也太快了吧。” “我想去看看她。” “好,我也还没去看过她呢。” “你回去告诉你们郡主,两日后辰时我去府上接她。” “奴婢告退” “奴婢告退” 柒福山?是要去看他外祖父吗?那可爱的老人,她还有机会见到吗?
第38页 ☆、于卉篇二(六) “溪姐姐,郡主要是外出,我们能去吗?” “小丫头,想什么呢?我倒是能去,你几日前还闹出那一出,郡主怎么带你去,再说你也才来三个月,怎么能让你跟在郡主身边呢?” “好吧,我还想着可以跟着郡主出去看看呢。” “傻丫头,以后会有机会的,放心,有我在,会好好提拔你的。” “谢谢溪姐姐。” “嘻嘻……” “于卉,帮我把这个送去老王爷住处。” “好。” 柠溪塞给她一件物件,就转身走了,走的很匆忙,像是有什么事急着去做一样。可她并不知道老王爷住处在哪儿啊,好在她刚来三个月还是个小丫鬟,没有太多人认识,打听打听也就找到了地方。 老王爷的住处怎会这么荒凉?门口只有四个护卫,他们看到她过来也没说什么,就让她进去了。 “父王,你这些日子如何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父王,峮儿都长大了,再过些日子都可以嫁人了。” “您还记得青阳侯府的琤小子吗?他现在长得玉树临风,很有才干,在帮着熅哥哥做事呢,熅哥哥您没忘吧?太子殿下,他如今都可以自己处理朝政了,您不想看看我们这些小辈做出的成绩吗?不想看看他们有没有您年轻时的风范吗?” “不过还有个庆王,他与熅哥哥的势力相当,熅哥哥最后能不能成功登上皇位还没有定数,庆王性格古怪没人能摸的准他的脾气,前两个月竟动手剷除了自己的左膀右臂,这样都没有撼动他的位置,峮儿实在费解。” “峮儿是女儿身也不想过多的了解朝政之事,峮儿就想着过段时间可以安安稳稳的嫁给王琤,当初您帮我们定的亲事也没什么不好,我应该感谢您的,要不然如今的我还能嫁给谁呢?王府现在看着还算风光,其实没人愿意搭理我的,只有我郡主的名头现在还可以拿来吓唬吓唬人。” 于卉听着房间里峮郡主的自言自语,心里在想为什么没有听到老王爷的声音。 她轻轻敲了两下门 “进来吧。” “奴婢见过郡主。” “你是谁?柠溪呢?” “奴婢于卉,溪姐姐有事来不了,让奴婢把这个送过来。” 峮郡主看看她手中的薰香 “去点上吧。” “平日也是你来送这些东西?” “今日是溪姐姐有事临时派奴婢来的。” 于卉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峮郡主对面的人,他看起来与皇帝的年龄相仿,头髮凌乱,呆呆的看着一个地方,不时的眨着眼睛,莫不是呆傻了吧。正这样想着,老王爷转向她的方向定定的看着她,把她看的发毛。 “走吧,与我一起。” “是,郡主。” “你们几个好好看着老王爷,如果他想外出晒晒太阳就由着他。” “是,郡主。” “平日里这里的起居用品都是谁送来的?” “回郡主,就是这丫头送来的。” “你们可知柠溪?” “小的不知,这丫头之前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送来的,小的不知她的名字。” “呵,好,我知道了。” “于卉,你真是好手段啊,就送一趟东西就可以取代我的位置,还怎没看出来呢,早知道当初就让你死在那斜坡下,我还好心去救你。” “溪姐姐,您这话从何说起?” “还装呢?郡主让你去伺候她呢,让我尽快滚出王府,你满意了吧?” “溪姐姐,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到现在了还不承认?如果不是你去郡主面前搬弄是非,我会被赶出王府吗?出了王府我该怎么生存啊,你真是狼心狗肺,我都说了会提拔你的,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取代我的位置吗?” “于卉,我是郡主身边的大丫头柠游,郡主刚刚说了,以后由你接替柠溪的位子,有些人不想做的就别应承啊,应承了还做不到,白瞎了郡主的一番好意。” “你说什么呢?” “郡主那么信任你,让你去给老王爷送起居用度,你倒好,转手就让别人去做了,你要是不愿做早说啊,郡主又不会强求你,既然自己不想做那就干脆什么都不做的好。” “你是觉得郡主没有派你去给那老头儿送这送那吧?那阴森森的房间,谁愿意去啊,还有那老头儿发起疯来谁受得了?别在这幸灾乐祸,还有你于卉,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不会有好下场的。” “说的真好,让你去疯老头儿的房间的确是委屈你了。” “柠游见过郡主” “柠溪见过郡主” “于卉见过郡主” “起来吧,本郡主自认没有强求你做过什么,当时也是问了你的,是你自己答应去的,这倒好,如果不是今日本郡主刚巧在那里陪父王,怎么会知道你让他人带你做此事呢。本来本郡主是想直接把你赶走,如今本郡主改变主意了,来人,拉下去打二十板再扔出去。” 于卉看着眼前的女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女子不一般,如今看来确实如此,一个年轻女子撑起一个家多么不容易,再苦再难都得自己一个人扛,还得照顾半痴呆的父亲,哎,也是一个奇女子。 “于卉” “奴婢在” “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照顾父王的事你就不用费心了,我另外派人去。” “郡主,奴婢……”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相信一个人很难,不相信一个人却很容易,她用了两年时间才走到今日的位置,没成想却用了一刻钟时间就葬送了,这一切与你无关,她咎由自取罢了,也是我心软,其实她私下做的一些其他事我都知道,刚才是给她机会离开,她自己不好好珍惜就不能怪我了。” “是,奴婢明白。” 马车在前行,马蹄有节奏的敲打着地面,声音很是清脆,好像有什么好事正在发生着。 “于卉,你看到了吗?刚刚郡主害羞了。” “女孩子见到自己的心上人难免害羞,多正常。” “我也不是第一次跟郡主出来了,今天觉得郡主什么地方不对。” “哪里不对了?” “你没发现吗?” “没有,小心看路呢,怕还像上次一样跌下山坡。” “呀,上次去庵里祈福掉下去的是你啊。” “是呀” “那还真的小心,要是再多一次,郡主怕是不让你在身边伺候了,哈哈……” “你小点儿声,主子们都在呢。” “没事儿,他们有他们的大事要谈,我们就谈些姑娘家的小心思,无碍的。”
第39页 “看来是郡主把你宠的了。” “哎,郡主也是不易,我们做丫头的做好分内事就好了。” “你在郡主身边的时间长吗?” “五年了。” “老王爷什么时候得病的?” “有年头了,不过还好有王妃照应着,两年多以前王妃去了之后就只有郡主一个人了,现在好了过了正月郡主和王世子就可以成亲了。” “老王爷得的是什么病?” “我也不知道,那一年发生的事也实在是邪门” “哪一年?” “记不清了,就记得那段时间宫里老死人,王府也不消停。” “为什么?” “我当时还只是个小丫头哪儿知道这么多啊,哎,反正这些年王府的日子也不好过。” 于卉看着眼前熟悉的景物感慨良多,想想要见到两位可爱的老人还有些激动,不过如今的她,他们是认不得了。 厉萧熅带着众人推开了院子的门,里面早已凌乱不堪,一看就知道是很久没有人住了。 “萧熅,这是什么地方?” “之前住着一对老夫妇的,应该是搬走了。” “你怎么知道的?” “老人家医术高超,曾经救过无数人,我来拜访过。” “怎么就走了呢?” “可能是我来的次数多了,烦了吧。” “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见这老神医,连你都拿他没办法。” “走吧,去看看她。” 三个人站在一堆隆起的土堆边上,于卉站在一边看着墓碑上的名字—翎棋,她被葬在这里,也对,在这里的一个月是她最开心的日子了。 “王琤,你说她在这儿住的还习惯吗?都没有人陪她。” “熅哥哥” “我没事,我就是在想,当初是不是不该把她放在这荒郊野外,她已经不是那个武功高强的护卫了,她只是一个丫头,在这里会很孤单的,我也不能常来看她。” “萧熅,别再想了,翎棋丫头在这里也挺好的,没有人会来打扰她,如此你也可以放心了。” “是啊” 于卉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站在这里,明明已经告诫自己无数次了,可看到这样的场景还是忍不住希望他爱的那个人会是自己,这种自欺欺人很蠢,她知道,可是她控制不住。 ☆、于卉篇三(六) 陪着他们一路向柒福山顶走去,沿路的风景的确优美,只是时刻注意着厉萧熅的状态,没有太过在意。 “于卉,干嘛呢?我都看你一路了。” 她赶忙转过头去 “没干什么啊” “你都偷瞄太子好久了。” “哪儿有?” “我又不傻,连这都看不出来?你的表情啊就跟郡主跟世子吵架的时候一样,很在意又假装不在意的样子。” “你真想多了。”1 “就当是我想多了吧,不过还是想要劝劝你,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很多,可是有美好结局的并不多,不要太过执着于自己够不到的东西。” “我知道的。” “知道就好,也许你觉得我没有资格这样说你,但是从你愿意代替柠溪经常去看老王爷就能看出你是个善良的丫头,郡主也是了解了很多之后才决定让你在身边伺候的,天下没有没来由的幸运,一切只不过是因果循环,有因才有果。可这也是最好的果了,想要的更多难如登天。” “谢谢你,游姐姐,于卉谨记于心。” “好,郡主在叫我们呢。” “走吧” “柠游、于卉,王世子说他这支箭能射到那棵树,你们信吗?” “我们两个打赌你叫上她们,赌注可要加倍哦。” “不行,你又没说不许叫人帮忙。” “以为我没有帮手?萧熅,你信我不?” “呵,有点儿难。” “怎么就难了?” “哈哈……” “王琤你做人得差到如此地步。” “萧熅,连这点儿面子都不给我,还兄弟呢。” “我只说事实。” “好,就你喜欢说实话,就你大公无私帮里不帮亲,待我射中了,有你哭的时候。” “请便” “哪个不长眼的傢伙,竟敢拿箭射我家小姐。” 王琤的箭刚射出去就偏离了方向,接着就听到了这样的声音,这是怕是闯祸了。 “这是左都御史曾平舆之女曾知绣。” “我又不是故意的,赔礼道歉就好了,比官大小她还比不过呢。” “我是在提醒你,她是庆王一派的人,让你小心应对,你官再大大得过皇上?怎么说人家也是女孩子,又没碍着你什么,平白无故受你一箭,告到皇上那里还不是你受罪。” “哦” “他怎么也来了?” 闻声于卉抬头就看到了跟在曾知绣身后的庆王,难怪除了自己的左膀右臂也动摇不了他的地位,原来是有了都御史的辅佐,不过这样的卸磨杀驴的主子,他们也愿意跟随只能说有权能使鬼推磨了。 “原来是曾小姐啊,实在抱歉。” “王世子,如此这般游戏怕是要出人命的。” “是我疏忽了,久未射箭今日技痒,本想射旁边那棵树,明日我必定备上厚礼亲自去御史府致歉。” “倒也不必,也没伤到我,这次是庆王殿下在场才救得我一命,下次可没有这么幸运了。” “不会了。” 按照常理,一个太子,一个王爷,他们应该先开口打招唿的,可是王琤和曾知绣都说了好一会儿了,他们二人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曾知绣也并没有向前给厉萧熅行礼,王琤当然也不会主动向前给庆王行礼,于卉一度觉得自己是不是记错了,这里根本没有太子和庆王这样的人物。 就在两队人要擦肩而过的时候,厉萧函开口了 “太子殿下,可有空与我聊一聊。” “有” 说完,两人先后走出队伍去到远处一块大岩石上,于卉看着这场景,生怕厉箫函一个不高兴直接把厉萧熅推下山去,她眉头紧皱认真观察着那边的动静。 “你可知晨儿近日如何?” “知道” “他才七岁,你怎么忍心告诉他事实,还让他看到那样的场景。” “都七岁了,该知道了。” “你我两个人承受已经够了,为什么还要推他出来。” “不是我想要推他出来,我也不想的,可就有人不让我们安生。” “我知道” “你知道,但还是想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对吗?什么时候你能不这么善良?”
第40页 “娘胎里带的,改不了了。” “那我是不是就是娘胎里带的坏,怎么改也改不掉?” “别说这个了,接下来如何打算?” “我除了徐知邳你是不是也怪我?” “没有” “其实不瞒你说,她女儿还在世的时候派人毁她清白的是我,派人杀她的人也是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对一个女子这么歹毒。” “没有,你做什么事都有你的道理,我不会多说什么。” “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喜欢徐新柔?” “没有” “你为她挡过一剑难道你不记得了吗?王琤为了她现在还保留着鸿运酒楼的招牌,苣傅—那个我在徐府的暗卫竟然违抗我的命令,我还真不知道一个女子能有如此大的魅力能影响这么多人,如果她不死,我不知道……” “今日我就跟说实话,我对徐新柔没有什么,挡那一剑只是巧合,那剑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如果真的有什么,当知道你派人杀了她的时候我就冲到你面前了,王琤已经有峮儿了,没什么可说的,至于你说的暗卫,那是你需要解决的。她有什么魅力我不知道,但他是徐知邳的女儿是事实。” “这样看来我除了徐知邳是没有错的。” “你的决定没有错过,我知道。” “接下来李太师是不是可以动一下了?” “可以了” “曾平舆我想再留几日。” “可以” “呵,我们有多久没有这么聊过了?” “六年” “外祖父怎么会离开?” “可能是我打扰的次数太多了吧。” “听他说起过” “他都说什么了?” “他说你忘恩负义,还说你找了个媳妇儿。” “你们两个总是那么投缘。” “你是时候选个太子妃了。” “你这是想替你母妃操心我的事?” “别跟我提她,我不想从你口中听到她。” “可这恰恰是她想做的事,所以……” “我知道了,你作为哥哥有你自己的主张,我做弟弟的就安心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对了。” “你有他的消息吗?” “没有” “也好,让两位老人家过过清闲日子。” “恩” “他说的那个媳妇儿,希望我有机会能看到。” “下山的时候,你绕到外祖父之前住的院子后面,你就会见到了。” “好”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和谐,自那日皇后娘娘薨世之后两人就成了仇敌,除了在皇上面前争的面红耳赤之外就是在朝堂上的明争暗斗,每一次见面都是剑拨弩张,而今日才是真正幕布后的故事。 于卉看着站在岩石上的两人,气氛相当紧张,两个人谁都不看谁都背对他们,两人之间刚好有一臂的距离,只要其中一方有歹心,绝对十拿九稳能除掉对方,她攥紧拳头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把厉箫函推下去与他同归于尽。她虽然不那么记仇,但是为她的这一冲动想法找的理由只能是报仇雪恨,反正他也派人杀过她,也是正当理由。 她还没来得及实施计划,两人就先后离开了那危险的岩石上 “走吧” 厉萧熅只说了两个字就沿着下山的路走了,这是回去的意思? “你们都聊什么了?” “没什么” “真怕你一时冲动把他推下去。” 厉萧熅停下脚步转头看他一眼 “我怎么没想到呢。” “幸好他也没想到。” “他不敢” “还有他不敢的事?” “王琤,明年二月峮儿就过了孝期了,你也该张罗张罗把峮儿娶进门了。” 峮郡主红着脸低下头还悄悄的抬头瞄着王琤,想看看他什么反应,王琤挠挠头 “恩” “熅哥哥” “你也该成亲了。” 于卉看到这里竟然有些疑惑了,在她的眼里王琤一直是一个纨绔公子的模样,可刚刚他装作挠头停顿的一刻那么认真纠结的表情,让她有那么一刻觉得他的纨绔不在意只是装出来的。这一发现实在让人心惊,如果真是如此也太可怕了,如果,如果王琤的一切都是伪装的,那么峮郡主嫁过去是不是就是跳进了火坑? 回去的路上峮郡主一副女子娇羞的模样,可于卉却很是担心,自己第一次见峮郡主就很欣赏她,再加上她的仗义帮助让自己躲过了一劫,如今又把自己调到她身边伺候,她一次次的帮助自己,现在是自己回报她的时候了。 ☆、于卉篇四(六) 太后寿辰这日锦王府也很忙碌,尤其是柠游和于卉,她们在郡主身边伺候需要忙的事更多,不是缺了这个就是少了那个,一阵手忙脚乱的,怎么觉得这比新娘子成亲还忙,不过也能理解,自从上次太子说让王琤早早把成亲的日子订了之后峮郡主每次见王琤都要好好收拾一番,今日除了见他之外还要参加宫里的宴会所以就更加隆重了。 主要是之前于卉没有经歷过这些,所以不太能帮得上忙,几乎都是在给柠游打下手,幸好峮郡主不嫌弃她,如果换个主子指不定早把她赶走了。 “郡主,王世子已经到了。” “先让他在正厅等着吧。” “是,郡主” “等会儿,于卉你去帮我招待下,我很快就好。” “是,郡主” 于卉砌了茶送到正厅,王琤正左右打量着,从认识王琤到现在不过一年多,她从开始就认定了他是一个被家里宠坏了的孩子,心不坏也没什么城府,所以那时候才会一时兴起诱骗他开了鸿运酒楼,细细想来没有自己的鸿运酒楼比那时红火多了,厉萧熅政务繁忙怎么会有空打理这酒楼?所以鸿运酒楼的所有事务都是由他自己掌管的,这就更可疑了,如果他不是那样的人,而是厉萧熅的辅臣,这些玩世不恭的行为全是装出来的,是不是就证明从一开始他们就在算计徐新柔?他们只是想要除掉徐知邳而庆王早一步动手杀了她,本来就不够聪明的脑子现在已经不够用了。 “奴婢见过世子。” “你家郡主怎么还没出来?” “回世子,郡主说很快就来。” “你是哪儿的丫头,怎么之前没见过你?” “回世子,奴婢是郡主身边的丫头,前几日还一起去的柒福山” “有吗?” “您可能没有注意。” “我记得峮儿身边的丫头是柠溪和柠游啊,你叫什么?” “奴婢于卉。”
第41页 “可能那日柠游在,我就没留心吧。柠溪呢?” “郡主安排溪姐姐做其他事了。” “哦” “世子请喝茶” “你在王府多久了?” “回世子,几个月” “来王府之前是做什么的?” “在徐府做丫头。” “哪个徐府?” “工部徐尚书府上。” “怎么离开了?” “奴婢本是在徐小姐房间伺候的,小姐成亲那日把我们的卖身契还给了我们,还给了我们银子说让我们自谋生路。” “呵,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你可知她现在如何了?” “奴婢拿了银子就走了,花光了银子日子不好过才回了京城,听说王府招下人就来了王府,前几日听溪姐姐说徐尚书被发配了,小姐嫁去了夏府应该没有受牵连吧。” “那你可知夏尚书也被发配了?” “那我们家小姐呢?” “呵,她死了。” “怎么可能?” “她送你们走那日已经死了。” “世子是说她成亲那日?” “恩” “难道她是想自杀所以才让我们走的?” “算是吧。” “她怎么那么傻?” “是挺傻的。” “奴婢刚回京的时候去过鸿运酒楼,想着在那里可能会碰到小姐呢,却发现鸿运酒楼已经变了样子,打听了下才发现已经是您在管了,奴婢就走了。” “你没有去夏府?” “不怕世子笑话,小姐让我们走的时候让我们自己做些小生意的,我自己赔了所有的银子怎么有脸去找她?” “你怎么知道鸿运酒楼有她一份?” “小姐说的” “我记得她身边只有一个丫头,叫……” “叫雯杏,小姐经常偷跑出去,我被留下来看着的,有什么情况也可以及时向小姐汇报的。” “雯杏现在在鸿运酒楼做事,我回去问问她看她是否还记得你。” “真的吗?” “真的,不过我没听她说过徐小姐归还卖身契,还让你们做小生意的事。” “是吗?可能是她忘了吧。” 王琤脸上不再是轻松的表情,眼中闪过锋利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冒充徐府的人?来王府究竟是何居心?” “我……” 这时郡主已经收拾妥当向这边走来 “说,否则……” 眼看着郡主就要进房间,她舒出一口气 “我就是徐新柔。” “怎么可能?”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有机会我会向你解释的,上次你没有替我保密,我希望这一次你可以信守承诺。” 王琤皱眉看着她,峮郡主一脚已经踏入屋子,他不得不转头笑脸迎上去。 “好了吗?” “好了,我们走吧。” “好” “于卉,今日还要让你去给我父王送些东西。” “奴婢知道了。” “走吧” “好” 于卉知道这样的宴会她这样的丫头不可能参加,她也不想参加,万一出了差错是要命的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怎么向王琤解释自己,她总不能告诉王琤自己是从司梦晨变成徐新柔,再由徐新柔变成了翎棋,不行,翎棋的事绝对不能说,她只能告诉王琤自己是徐新柔,接下来的都不能说,即使是这一个变身就已经够惊奇的了,更别说这反覆的死与生了。 于卉给老王爷送了东西,问了侍卫他最近的情况就离开了。 她回到住的地方用了晚膳就开始坐着发呆了,她不敢去想自己这一年多经歷的一切,可都是事实,不管是开心还是难过她都不想待在这个时代,她总觉得自己是个外来者,还借用着别人的身体,她讨厌这样的生活方式,唯一有所牵绊的只有厉萧熅,可他们註定不会有结果,所以她不太去想起这个名字,除非在不得已的场合见到他。老天爷像是在捉弄她,不管她用什么身份醒来,每一次都能遇见他。 亥时郡主才回来,王琤送她到了正厅,在他转身走的时候还刻意看了她一眼,于卉看着他离开,他在门口处停了一下,好像在墙角扔了什么东西。 郡主进到房间就喊累,的确,这古代的头饰看起来华贵但戴起来真是不容易,还很重,这样坚持近六个小时怎么可能不累呢。 于卉帮着柠游给郡主卸了妆,伺候她就寝。 走出郡主房间,她藉口说耳坠掉在了路上要回去找,柠游也忙了那么久才没心情搭理她,她就自己回了正厅取走了王琤走的时候丢的东西—一张揉成团的纸条。 ——明日辰时,鸿运酒楼后门,届时不到,必亡—— 如果放在以前,她绝对不会相信王琤会如此,可今时不同往日。 次日早晨,于卉趁峮郡主和柠游都没有醒的时候出了门,吩咐外面的丫头玉歌,如果郡主和柠游问起,就说她外出採买。 办完这些,她朝着鸿运酒楼的方向走去,她先绕到了正门,这时还不到辰时,她看着鸿运酒楼紧闭的门,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这里生意不好,她熬了一个晚上才写出的计划书,再看看如今的模样,自己做的一切不过是笑话。 她转身绕到鸿运酒楼的后门,门是开着的,门口站着一个人 “请进,世子等你很久了” “谢谢” 她跟着那人来到房间门口,他敲了门直接推开,这时屋里的王琤也刚好转过身来,她抬头看他的一瞬间像是看到了无底的深渊,她赶忙转开了头,她不想看到这样的眼睛,她希望对面站着的还是那个没有城府的公子哥。 “我觉得你也不必坐了,直说吧,我尽量克制自己不动手杀了你。” “呵,为什么你的第一感觉是要杀了我呢?” “说” “我是徐新柔,如果你想验证我是不是真的,你可以提问题,我不知道要如何说你才会相信,所以主动权交给你,你问什么,我答什么。” “徐新柔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她下葬,如果你想狡辩,我可以带你去她的墓地。” 她想说,她也亲眼看着自己下葬的,但是她不能让他知道她还是翎棋。 “不用看,徐新柔的确是死了的,可是她的魂魄附在了于卉的身上,如今的我拥有徐新柔的灵魂和记忆,却没有这个身体本身的记忆,所以我也是徐新柔。” “不要用这样的谎言试图欺骗我。” “我说的都是事实,并没有欺骗你,我说了你可以提任何问题来验证我是不是真的徐新柔。”
第42页 “如果你真的是徐新柔,你有什么问题想问的?” “既然你把主动权交回到我手上,我就不客气了。你一开始就知道徐尚锡是女人?” “是” “你是故意接近我并且把这五家店铺交给我?” “是的” “这里不需要我生意肯定很红火吧?” “是” “你替我保守了秘密,太子殿下却在隔壁听到了一切,所以他才会跟着我?” “是” “那你为何还保留鸿运酒楼的招牌?改了这里的所有东西,唯独留下这个,是要证明我还有那么一点价值吗?” “不是” “那是为什么?” “我还以为我没有机会说出原因呢,你竟然活过来了,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 ☆、于卉篇五(六) 于卉走过去坐在凳子上,随手给王琤和自己倒了茶。 “因为愧疚” “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愧疚?如果你真是那个王琤我还信你有愧疚之心,可你不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装作玩世不恭的样子,应该不只是为了骗我,对付我不需要这么费心。” “的确,不是针对你,是针对世人。” “你又不是太子,需要装成这样吗?” “可你知道我是为太子做事的。” “难不成他的样子也是伪装出来的?” “不是,他不需要伪装,有我们替他做事已经可以了,他是成大事之人,留下遗憾就不好了。” “他让你这么做的?” “我自己的主意。” “累吗?” “累啊,羡慕你,你过的多轻松。” “最后不还是死了。” “是我的错。” “与你无关,我知道是庆王,他派苣傅去的徐府。” “你不要想着报仇。” “你是不是傻,我要是想报仇我能去锦王府吗?抱歉,一时冲动。” “没事儿,这样才像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在锦王府挺好的,郡主对我也不错。你们什么时候成亲?” “快了。” “峮郡主是个好姑娘。” “这还用你说?要不要我安排你做其他的?” “不用,现在很好。你不是说雯杏在这里吗?我能去看看她吗?” “我骗你的,她不在这里,徐…你父亲被发配的时候她也受了牵连。” “哎,这是她的命啊。夏……夏烨可还好?”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他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嫁他?” “我还纳闷你们明知道他的解决为什么不肯出手救我?” “太子已经决定放你走的,只是……” “庆王插手对吧?我就知道,还有我被人毁清白的事八成也是他干的,幸好还没有丧心病狂到真的对我做什么。” “你是说……” “恩,就是你理解的意思,伤口是我自己划的。” “要我说你什么好?” “我一女孩子被劫持了好吗?人家让我自己动手已经不错了。” “也是,万幸。” “今日的事可不能告诉太子。” “放心,他才没空搭理你呢。” “派你算计我的还不是他?” “你也不能怪他,谁让你父亲先算计他的?” “停,别说了,他已经不是我父亲了。只是苦了我可怜的嫂嫂了,她对我挺好的。” “她倒还好,在徐府败落前与你哥哥和离了,胡侍郎并没有被牵连,她也就无事。” “唿……还好。” “你不怪她?” “怪她做什么?庆幸还来不及呢,我被劫持回府的时候只有她关心我,还说是家人呢,在我最需要安慰的时候逼着我嫁人,自作孽不可活,他们咎由自取。” “真不把自己当徐家小姐。” “本来就不是” “恩?” “我现在叫于卉” “我们还算是……兄弟吧?” “兄妹。” “对,兄妹” “哥哥是不是要请我吃顿丰盛的早膳啊?这大清早的把我叫到酒楼。” “当然,你也算是这酒楼的老闆。” “说话算话?” “算,五成,还是你的。” “谢谢兄长。” “客气。” “于卉,我出嫁的时候,你陪我一起去青阳侯府。” “是,郡主” “我知道王琤喜欢你,等我们成了亲,我会让他纳你为妾的。” “郡主,奴婢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我都知道了。” “您知道什么?” “他这段时间来府里的次数多了,他哪儿是来看我啊,他看你的眼神,我看的出来。” “郡主,您怕是误会了。” “我听柠游说太后寿辰次日,你一大早就去了鸿运酒楼,晌午才会的。” “郡主您真的误会了,我们没有。” “别说了,我说了会成全你们的。” “郡主,世子到了。” “请他进来吧。” “是,郡主” “郡主,您先迴避一下。” “什么?” “您不是想知道我们的关系吗?我证明给你看。” 峮郡主带着一丝顾虑躲进了旁边的房间里。 “峮儿呢?” “有事出去一下。” “哦,我有件事要说。” “我也有事要说。” “你先说” “好,我想让你娶我。” 王琤瞪大眼睛皱眉看着她,随后轻笑一下伸手摸摸她的头 “说什么呢?” “我说真的,我想嫁给你。” “别开兄长的玩笑,过两年我一定帮你找个如意郎君。” “用得着你给我找?” “哈哈……当然” “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我的事已经被你残忍拒绝了,你的事我也不一定接受。” “我要去启牟。” “去那里做什么?” “打仗” “你?去打仗?” “恩,我” “为什么你去?”
第43页 “父亲想让我去歷练,我也不反对,总不能一辈子待在京城做公子哥吧。” “我以为你喜欢这样被误会呢。” “那是以前了,现在时机到了,是该揭下面具了。” “郡主知道吗?” “我有什么事能瞒得了她啊,可能是伪装的久了,有时候就把自己放在纨绔公子的位置上了,不过她能明白。” “嫂嫂,你可听到了?” “恩?” 峮郡主从旁边的房间走出来,她看着于卉,脸上有歉意。 于卉对她笑笑并不在意,跟他们道了别就出了房间。 “我……” “不用说了,你都听到了,我就要出去打仗了。” “什么时候启程?” “三日后,勍国在边境挑衅,皇上派汪将军前去,在深也会一起去。” “这么快啊” “情况紧急。” “我帮你准备些东西,出门在外不比家里。” 王琤温柔的笑着,伸手去拉住郡主的手 “好” 此刻的他哪儿还有一点儿纨绔子弟的模样,于卉偷笑着离开。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想纳她为妾,我不反对。” “傻丫头,刚才你还没看明白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是我註定的妻子,也是唯一的妻子,她会属于另一个人。” “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她的。” “好,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可好?” 峮郡主一下红了脸低下头轻轻地恩了一声,王琤也幸福的笑了。 于卉其实不是那么明白峮郡主的做法,这应该也是这个时代女子的悲哀,她问的直接也是不想峮郡主再误会什么,如果在这个时代她一定要嫁人的话,那个人一定是厉萧熅,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可能,就当作为齐姿诺的时候已经做过他的妻子了吧,她也有了自欺欺人的时候。 “柠游,你先出去一下,我要跟于卉说几句话。” “是,郡主” “于卉,我认你做妹妹吧?” “奴婢哪儿来如此大的福分,奴婢只想在您身边做个丫头。” “王琤他……” “郡主其实不用多心,如果我真有别的想法早就在与他在酒楼见面的的时候就提出要求了,现在的生活很好,郡主就如往常一样,不必对我另眼看待,只是如果有外出的机会时带上我,我就很感激了。” “我答应了他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都这么大人了还需要如何照顾啊,就是不太自由,有空带我出去就好了,嘻嘻……” “好” “那我出去做事了” “去吧” 王琤要去打仗,于卉也纠结着要送个什么给他比较好,她翻箱倒柜也没有找到什么东西可以送人的,这时她想起经霜曾经送给她一把匕首,自己动手做是不可能了,只能上街去买,她找出于卉所有的积蓄,现在这个情况也只能用她的积蓄买了。 她用了一天的时间跑遍整个京城才找到了一把还不错的匕首,之所以说还不错是因为银子不够,只能将就,她挑选好了还让店家在匕首上刻了一个新字,让他知道是自己送的。以她的身份不能当面送,所以就想着趁人不备的时候直接塞在郡主送给他的东西里,送东西不留名这种事她才不做。 王琤出城这日峮郡主带着她去给王琤送行。 她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在那里了,是厉萧熅,他的手放在王琤的肩膀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王琤转头看到了她们,厉萧熅也转头看着这边,于卉赶紧低下头去做出下人应该有的模样。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东西,有吃的有用的,路途遥远,路上用。” “好” “一定要好好的,我还等着你回来娶我呢。” “一定。” 两人都红了眼眶,战场上哪儿有一定啊,不过宽慰自己宽慰他人而已。 王琤看了一眼于卉,她回他一个放心的表情。 就这小小的一个举动,厉萧熅却看在了眼里,他轻皱眉头,若有所思。 ☆、于卉篇六(六) 王琤走了之后,郡主经常找她聊天,其实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减轻自己的相思之苦,她懂得,所以她总是静静的听着。郡主始终没有问她和王琤是怎么认识的,可能她不想知道吧。 郡主裁剪了一件红裙,于卉知道这是在给她自己做嫁衣,她每日拿起衣服绣图案的样子都很幸福,于卉看着这样的她竟也生了想结婚的念头。从前的她不太想结婚,是因为不想被束缚,还有就是没有一个合适的人,如今想结婚了,仍然没有合适的人。 柠游看到于卉转身离开的犹豫样子,心里更多了一丝探究。 平静的时光总是一晃而过,没有了王琤作为中间人,她这个小丫鬟再没有见到过厉萧熅。 秋去冬来,天一天天冷了,她也变得懒散起来,偶尔还会赖床,还好都是年轻人,都没有早起的习惯。 郡主每天除了准备自己的嫁衣就是处理王府的琐事,或许是离结婚的日子近了,她脸上少了愁容,多了女子出嫁前的娇羞神色。 每隔半个月王琤都会寄回一封信,郡主从不藏私总是拿出来与她分享,可信里从未提到过她。她也并不在意,知道他是平安的比什么都好。她只是感慨郡主的聪慧和善解人意,如此的女子,王琤是几世才修来的福分吧,自己生生死死这么多次难道没有修得一丝福分吗?她看着郡主的时候越发难受。 下雪了,于卉躲在郡主的房间里取暖。 “于卉,王琤来信了。” “我就不看了。” “这次有写你。” “你说给我听就行。” “他说天冷了,让你注意身体。” “这个不用他提醒,我知道。” “哈哈……你们总是这样?” “郡主是指不好好说话吗?” “恩” “我认识他的时候以为他是个被家人宠坏的公子哥,所以就想着用这种方式与他说话,说的久了就习惯了。” “你们……” “你一直没有问过,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我知道你想问,可是我不想对你撒谎所以……” “我知道。” “不过有一个问题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所以不可能成为你们的负累。”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是我自己这么觉得,我这样的身份,你们不捨得我受苦,而我又不可能永远呆在你们身边,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我离开。” “你要走?那我怎么跟他交代?” “我会等到他回来自己跟他说的,我去找自己的心上人,他会答应的。你一个人撑着这个家,身边有个人陪着总是好的。”
第44页 “好” “给我说说你们的故事吧?” “我们什么故事?” “青梅竹马啊,两小无猜什么的。” “噗……你是戏文看多了。” 这不就如同一场戏嘛。 “说说吧,我想学一下,万一我用得上呢。” “哈哈……好。” “我还没出生父王和母妃就与青阳侯府订下了这门亲事,小时候我们就经常在一起玩儿,他总是欺负我,所以那时候不喜欢他。父王提起的时候我就哭,我越哭他们就笑得越开心,还有他也在一旁笑我。” “后来大一些了,他慢慢变得沉稳了,像个教书先生,我反倒想念之前的他了,可能是见怪了他调皮捣蛋的模样吧。” “太子哥哥以前也很调皮的,就是因为这个他才能和王琤玩儿到一起。他们也都是那件事之后才不再贪玩儿了。” “哪件事?” “皇后娘娘薨世” “我听下人们说起过,但传言不可信,你知道原因吗?”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从那以后他们好像都不是孩子了。” “为何王琤要假装玩世不恭?” “那是皇后娘娘薨世一年后的事了,我记得很清楚,想必那时候我就改变对他的看法了,只是自己不知道。” “日久生情。” “算是吧,至于为什么会伪装我也不知,我只要知道他是王琤就好了,其他的我顾不得,也不想去想。” “老王爷” “我父王差不多也是那个时候病的,他不太记得人,母妃还在的时候他还认得我,母妃去了之后他就不认得我了,也怪我陪他时间太短。” “你也不容易。” “还好,太子哥哥和王琤都很照顾王府。” “老王爷是皇上的……” “是皇上的弟弟,当年帮着他坐上皇位的。生于皇家哪儿有对那个位置不嚮往的,父王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从不敢逾越,后来是他找父王帮忙,父王为了母妃才答应的,最后皇上的兄弟只剩下我父王了,如今我父王也成了这般模样。” “郡主,谨言慎行。” “我知道,这些话我不敢向外人说,今日竟发起了牢骚” “以后最好连牢骚都不要发。” “好,知道了,谢谢你听我说这些。” 其实这些事她想知道的。 “客气了” ‘人对于权利的欲望有多大,她不知道,她也没有机会知道。如果有一天厉萧熅也坐在这样的位置上,他又会变成怎么样的人?手足亲情真的就敌不过这尊贵的身份吗?其实也不能这么想,如果是另一个人站在这个位置上,他会不会对厉萧熅手下留情呢?想想现在的厉萧熅还是幸运的,至少生下来就是太子,不用为了太子的名分去争去抢。 就要过年了,峮郡主带着王府的下人布置府里的装饰,一眼望去全是红色,非常喜庆。王琤应该快回来了,如果他在年内回来,这些装饰就不必拆了,亲事直接就办了,多好。 于卉想起了去年过年时的情形,真是可笑,去年的这个时候她一个人坐在房顶对比这个时代与二十一世纪的不同,觉得这里哪哪儿都比不上自己的家温暖。今年的这个时候却又开始感慨去年有经钺、经霜和厉萧熅在身边的感觉,现在显得如此冷清。她总是活在回忆里,不停的回忆过去,不停的错过现在,是可笑,也是可恨。 她向郡主告了假,自己一个人去柒福山。她想去看看葬在那里的翎棋,也是想缅怀一下已逝的时光吧。 还没到跟前,她就看到翎棋的墓前坐着两个人,稍微走近些才看清楚,是厉萧熅和经霜,两个人拿了几罈子酒,说这话喝着酒,很是惬意。 “这都快一年了。” “是啊,日子过的真快。” “经钺回来吗?” “他说他还在赎罪,没脸回来。” “呵,人已经不在了,罪是赎不完的,你多劝劝他吧。” “好” “翎棋,该过年了,我们来看看你,你在那边还好吗?” “肯定过的很好,你看都不管我们。” “过的好就行,我们?管不管不都那样嘛,让她跟着瞎操心。” “也是” “这是你送她的?” “恩,掉在邢牢里,我捡回来了。” “我都没来得及送她一样东西。” “您送的不少了,她是个懂得感恩的人,记着您的好呢。” “没她在身边冷清多了。” “是啊” 看到许久未见的他,于卉已经很知足了,她是想见他,可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才能见到,她不可能跟郡主提这样的要求,这在她们看来算是非分之想,今日能在这里见到实在意外。 她没敢多留,毕竟他们武功高强,一旦被发现,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启牟的战事紧张,王琤并没有按照预期的时间归来,看着郡主皱紧的眉头,她也跟着紧张起来,还好信件没有没有断过。 转眼到了三月,五天前收到王琤的信件,说是打了胜仗,勍国终于不敌逸国,投降退了半个城池,不日就会返京。 听到这个消息郡主开心的都快跳起来了,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她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动作,跳起来的是于卉。 又过十日,王琤终于回到京城,当然入京第一件事当然是进宫面圣。 宫里传来的消息,从主将到小士兵各个封赏,当然主将的封赏丰厚很多,小兵无非就是补足军费。 王琤回京的第二天便约了郡主在鸿运酒楼见面,郡主难掩心中喜悦,连着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还让于卉帮着挑选衣服首饰,那样子像极了待嫁的新娘,于卉看这情形调侃了她几句,她高兴的合不拢嘴。 两人坐马车来到鸿运酒楼,轻车熟路的来到那个他们经常见面的房间门口,于卉看到郡主有些发颤的手,哎,所有的担心终于要放下,她还是有些不确定的吧,怕从战场归来的他会受伤或者改变主意。 于卉帮她推开门,可第一眼看到的人却让她紧张起来,厉萧熅坐在主座,王琤就坐在他身边,王琤的手上缠着绷带,绷带上还有血色。 ☆、于卉篇七(六) 郡主赶紧进了房间拉过王琤的手, “手怎么受伤了?” “没事儿,小伤。” “还流着血呢?” “真没事儿。” 于卉在一旁看着想笑,真是情人眼里无小事啊,人能好好的坐在这里已经算庆幸的了,还在意这些小伤。感情受伤的不是厉萧熅,心里有个声音这么说,她挑下眉看向厉萧熅,这傢伙也在笑。 “先坐吧”
第45页 郡主扭头看下厉萧熅,尴尬的坐在王琤旁边。 “早知道是这样,我不该来的。” “熅哥哥,别笑我了。” “王琤,你也回来了,什么时候成亲?” “熅哥哥” “父亲说三十那日是吉日,就定在那日了。” “今日十七,你着急找我们出来就为了这事吧。” “嘻嘻……是啊。” “这下好了,峮儿,你也该回去准备准备了。” “熅哥哥” “哈哈……” “你也别高兴了,皇上已经派人去启牟了,这次战事对两国都有损失,我们相对好而已,险胜,勍国会派使臣来京城面圣,我听将军说可能要和亲。” “和亲?” “是,至于和亲的目的一目了然,两国大战只是时间问题,和亲只是手段,能拖延几日就看两国什么时候能拉开差距了。” “和亲的对象呢?” “他国公主,我国当然要由皇子迎娶。” “熅哥哥可有可能?” “这要看皇上,听父亲说近日皇上很看重庆王。” “先不说这些,你们成亲才是大事。” “这些不用我操心,母亲已经在准备了。” “峮儿呢?” “郡主嫁衣已经做好了。” “于卉” 她忍不住出声,随后发现自己逾越了,连忙低下头,王琤看她一眼笑得更开心。 在王琤和郡主成婚之前于卉拜託郡主约王琤见一面 “峮儿说你有事跟我说?” “是呀,先恭喜你。” “嘻嘻……” “等你们成亲了,我就离开了。” “去哪里?” “不知道,走到哪儿是哪儿吧。” “你忘了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没有,怎么会忘了,我竟然蠢成那样。” “别走了。” “留下来又能如何?我不可能依赖你们一辈子。” “你一个女子能去哪里?” “男扮女装呗。” “你能骗得过谁?” “是呀,连你都没骗过。” “坏人只会比你聪明。” “不要歧视我。” “没有,只是关心你。” “不管如何我都该离开了。” “我认你做妹妹怎么样?” “你父亲不会同意。” “你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怎么接。” “所以啊,我还没那么笨不是?” “是,你最聪明伶俐了。” “知道就好。” “呃……下月初一我请你吃了饭再走吧?” “为我践行啊?” “算是吧。” “好啊,有你们夫妻两个为我践行,我就知足了。” “我为鸿运酒楼的小老闆践行。” “好呀,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还要带走属于我的银子,这样我也可以做些小生意。” “好,想拿多少拿多少。” 三十这日,王府里热闹非凡,于卉在一边看着满脸笑容的郡主,真漂亮。 “郡主,世子到了。” “好,柠游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跟于卉说。” “好” “什么时候走?” “明日” “准备去哪里?” “还不知道,走到哪儿是哪儿吧。” “真想如你这般潇洒。” “都要成亲的人了,说什么胡话。” “我给你准备了盘缠,放在我父王那里了,你帮我把这个送去,然后说是我让你去给老王爷买东西就可以了,卖身契也在里面。” “好,谢谢。” “不用,能帮到你就行。” “你一定是最漂亮的新娘。” “真的吗?” “真的。” 于卉把郡主送上花轿,看着他们渐渐走远。 夜里她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干脆就坐起来靠着墙想规划一下自己接下来的路。明日去鸿运酒楼要取多少银子呢?跑到海边开个酒楼,住在海景房里?呵,真是没救了。 不知不觉天就亮了,哎,要走了,突然就不捨得了,又要孤身一人,从零开始。不管了,先走了再说。 她没有收拾行李,直接去了老王爷的住处,老王爷还是老样子坐在桌边发着呆,桌子上放着一个锦袋,她走过去,打开锦袋,里面放着银子和自己的卖身契。 她将郡主让她送的东西放在了老王爷的床上,回来坐在老王爷的旁边。 “你女儿出嫁了,你放心,她安排了人照顾你。哎,你病了这么多年,苦了她了,如今好了,她身边终于有个伴儿了,有女儿女婿孝敬你,你也算幸福了。我就可怜了,又要独自漂泊了,呵,我跟你说这些干嘛?再见。” 于卉照着郡主说的成功离开了王府,朝着鸿运酒楼走去。 今日她的感慨尤其多,看着面前的桥嘲笑自己,这就是她自作聪明准备逃离时选的最佳地点。她一步步走上桥,停在了自己死的地方,如果当时真的嫁给夏烨,如今会是什么结局?死了会不会还是这样的轨迹? 突然她好像被谁推了一下,身子直接前倾,头朝下砸向河面。谁走路这么不小心?幸好姐会游泳,进入水里那一刻她还在想好久没有游泳了,借着机会游去鸿运酒楼,要不然落汤鸡似得在路上走会被当疯子的。 可就在她想要从水里露出头时,脚下却被人抓住了,她拼命挣扎也没能挣脱,慢慢的唿吸困难,她用另一只脚死命的踢握着她脚的手,却没有一丝松动。原来这是被人设计了,是有人想要她命,她一个丫头能有什么仇人? 她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瞪着眼睛,这一次活的时间算长了吧,白髮爷爷不能说什么了吧。 “哎,丫头,我真是拿你没办法” “就算我不离开想害我的人还是会害我啊。” “哎……” “王琤,你让我见谁啊?” “再等一会儿” “先告诉我是谁?”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王琤走到窗前,怎么还没来。 “品森,你去看看。” “世子等的是何人?” “峮郡主身边的丫头于卉。” “好,奴才这就去。” “峮儿身边的丫头?” “恩” “为什么要见我?” “是我想让她见你。”
第46页 “恩?” “你还记得徐新柔吗?” “记得,徐知邳的女儿,怎么了?” “峮儿身边的于卉就是她。” “她不是死了吗?” “是,但是她附身到于卉身上了。” “这种鬼话你都信?” “我信,她已经确定过了,就是她。” “是她又如何,为什么要见我。” “你知道,她对你。” “她对我如何?” “她爱慕你” “呵,王琤,你这是要做什么?她告诉你她爱慕我?就算是,这与我何干?” “你不是对她也……” “这些话都是从哪儿听来的,连你也这么说。” “也?” “恩,有人这么说过。” “那就说明不是空穴来风。” “你从哪儿看出来我对她有什么的?” “第一次见面你对她就特别,鸿运酒楼开张那日你还救了她,她说要离开的时候你说放了她,难道这些都不算吗?” “这也不能说我对她有感情吧,我与她总共才见了几次面?你了解我的,如果是我在意的人我会任由庆王杀了她吗?对于她我最多算是怜悯所以才放过她,并无其他。” “可她对你。” “对我如何?你知道她父亲的计划的,我不可能让她在我身边。” “她现在已经不是徐知邳的女儿了,她只是一个丫头。” “那又怎样?你让我留她在身边?” “如果你愿意。” “你到底是怎么了?她就那么重要吗?” “我……” “今日既然把话说开了,我倒想问问你,你对她是怎样的感情?鸿运酒楼的名字是为她留的?总是迴避与峮儿的亲事是不是也跟她有关?说起来,你还是在那个丫头到峮儿身边之后才答应了亲事。” “这些与她都没有关系,我……我是出于内疚才留的这个招牌,之前是觉得时机未到才没有提亲事,这不,时机到了,我们不是已经成亲了嘛。” “王琤,你骗得了谁?” “我没有骗你,我也说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别忘了,你已经娶了峮儿。” “她说过让我娶她” “你说什么?” “我拒绝了。” “算你还有良心。” “我没有别的想法,就想把她送到你身边” “别说她不是,就算她是,我也不可能收留她。” “世子” “进来” “于卉姑娘她……” “她怎么了?走了吗?” “恩” “哎,看来她是决心要走啊。知道去了哪里吗?” “世子,于卉姑娘死了。” “你说什么?” “她在来的路上掉河里淹死了。” 厉萧熅看着王琤冲出去,自己也跟了上去。 王琤拨开人群看到的就是脸色惨白的于卉,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她手里抓着一个锦袋,王琤走上前去打开锦袋,里面装着银子,还有一张纸,那是她的卖身契,她本来要离开的,是自己让她来见,她要是走了怎么会有这等事。 ☆、雨狸篇一(七) “我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我知道您对我失望,我自己也不想再继续这游戏了,不管我如何过都是这样的结局,爱咋咋地。” “随你吧,走吧。” “哦” 她醒来发现自己在花丛里,手上一阵刺痛,摊开来看发现全是刺。她一根根把刺全都□□扶着旁边的假山站了起来。这里看着眼生,应该是没有来过。 远处走来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她赶紧躲起来。 等她看清来人的脸,哈哈竟然是他。正在此时扑通一声那人竟然倒在了路上,她看看四周并无一人,赶紧来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脸,没有反应。看着这张脸,她恨不得扇他几耳光,冲动是魔鬼,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左右看看,惊奇的发现糙丛边放着一个木桶,更惊奇的是里面还有水。 她再三确认四周没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提起水桶哗啦一声把水全倒在那人的脸上,迅速撤离。 “谁?” 躺在地上的人瞬间弹起,脸都气绿了,哈哈哈…… “刚才是谁把水泼在本王的身上的?”那人气急败坏的吼道 这时从假山后面走出三个丫头来,娘啊,刚才不是没人吗?从哪儿冒出来的三个人? “说,刚才是谁?” “王爷,不是奴婢,是雨狸” 其中一个丫头站起身来指向她的方向 “苣傅” 苣傅? “属下在” 真的是他,这是到了哪里? “把她带走” “是” 她被苣傅提着跟在厉箫函的身后,这不是到了庆王府吧。 这都是些什么人,一个个都看戏呢?我做坏事的时候一个都不出现,最后问罪的时候倒都成了目击证人了,真是见鬼。 她侧头看下苣傅,没错,就是那个背叛自己的苣傅,不对,不应该说是背叛,这个人本来就是庆王身边的人,说卧底还差不多。 她被带到一个大厅里,厉箫函径直走到上座,她被扔在地上 “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爷,奴婢叫,呃……雨狸”对就是这个名字 “为什么向本王泼水?” “回王爷,奴婢见王爷躺在地上没有动静,怕出什么意外,就想着赶紧让您醒过来,旁边放着一桶水,奴婢就没多想直接泼您身上了。”没拿刀捅你就不错了。 “你可真是大胆啊。” “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苣傅,以下犯上该如何处置?” “杀” 已经在苣傅手上死过一次了,还要死第二次吗?还说呢,刚刚不是在同一座桥边死了两次嘛,得罪了他也只能接受了。 “王爷开恩,奴婢再也不敢了。” “本王今日心情好,苣傅,把她先关起来。” “是,主子” “你让人查一下她。” “是,主子” “胆子倒是挺大的,有可用之处。” “属下未能及时阻止,请主子恕罪。” “你巴不得吧?” “属下不敢。” “还有你不敢的?苣宁何时回来?” “还有半月” “等他回来我再跟你算帐。”
第47页 这一次她叫雨狸,很不幸的来到仇人身边,哎,当时要是按耐住心里的小恶魔就不至于是这般下场了,苣傅作为厉箫函的侍卫竟然不管他任由自己泼那一桶水,真是活腻歪了,希望他也被罚,这样才公平,也算报了他背叛的仇。 说是关押吧,这伙食也挺好的,就是呆的环境少恶劣一些,不过她也不介意,在这个时代呆了快两年了,牢里都呆过了这里也就不算什么了。死了更好,她可不想在厉箫函身边呆着。 “跟我走吧” 第二日,来叫他的还是苣傅 “要带我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有那么神秘吗?” “不想跟你废话而已” “算我多嘴” “进去,里边有人教你怎么做” 雨狸怯生生的推开门,里边站了两个丫头,一看到她笑脸相迎,把她拉到里屋坐着,然后就开始给她化妆、盘头,还给她换了一身漂亮的衣服。 这是什么待遇?厉箫函这人是不是有毛病?这俩丫头跟哑巴似得,怎么问都不开口说话,费解。 等收拾好了,直接把她推出房间,苣傅还在原位站着 “走吧” “到底干嘛啊?” “……” 这次好了,干脆不搭理她了,她真想上去踹他一脚,可是没有胆量,自己已经不是能指使他的人了。 “主子,雨狸姑娘到了。” “谁是雨狸姑娘?” 雨狸正准备行礼,听到这问话的声音,抬头看去,呵,这不是庆王侧妃嘛,端午节宴会上见过她,很八卦的主儿。她只知道这人是庆王的侧妃,怎么称唿呢? “雨狸,来见过崔侧妃。” “雨狸见过庆王殿下,见过崔侧妃。” “王爷,这是哪儿来的丫头啊,挺水灵啊。” “乡间女子,这次外出在路上遇见的,觉得她身世可怜,就把她带回来了,以后就伺候我起居了。” “王爷,乡间女子怎能伺候您呢?您若不嫌弃,妾身的贴身丫鬟簇儿伺候您如何?” “不必了,雨狸已经跟在本王身边几日了,她做的很好,簇儿平日里照顾你本王才放心啊。” “王爷,可这……” “不用说了,雨狸,过来,给本王斟茶。” “是,王爷” “崔侧妃若无他事就回去吧,锦儿还等你呢。” “锦儿想父王了,昨日还吵着要来看王爷呢,妾身怕扰了王爷就寝,今日王爷可否去看看锦儿。” “今日雨狸新进府,过两日本王就去看锦儿,你先回吧。” “是,王爷,妾身告退。” “庆王殿下,您有何吩咐?” “不错” “您是说刚才那一出吗?” “是” “您想让奴婢继续演下去?” “是” “以什么身份?” “你以为呢?” “就这丫头的身份?与您的侧妃斗?还是有孩子傍身的侧妃?” “本王以为你可以的。” “您太高看奴婢了。” “昨日的胆量去哪儿了?” “昨日是趁人不备。” “哦,你还知道是趁人不备啊” “如果有人,我才不会这么干呢。” “本王该庆幸没有人,如果有人还怎么发现你呢。” “殿下,您就饶了我吧,宫斗这种事,奴婢实在不擅长。” “有本王为你撑腰有什么擅长不擅长的。” “您还是杀了我吧。” “杀了你岂不可惜?再说,比死还难做的事才能拿来惩罚人不是?” “即使您不杀我,早晚还是被您的侧妃谋害,还不如死在您的手上。” “放心,本王会和你站在同一个阵营的。” “奴婢不过一个外人,干涉您的家事不好吧?” “你是想成为内人?”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好,做好你的分内事,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庆王殿下…” “此事没有迴旋的余地。” “今日起,你跟着苣傅学武功吧,看你笨手笨脚的,别说本王无情。” “是,奴婢知道了。” “苣傅” “属下在” “都听到了?” “听到了” “不用等苣宁回来了。” “属下明白。” “师傅?” “……” “苣傅?” “……” “苣师傅?” “叫我苣傅吧。” “师傅” “说了苣傅” “师傅” “随你吧” 哼,就叫师傅,噁心死你 “师傅,是从现在开始学吗?” “你也听到王爷刚才说了” “师傅,去哪儿练功啊?” “跟我走就是了” “师傅,从哪儿开始练起啊?” “你问题怎么那么多?” 烦死你 苣傅带她来到一处竹林,精緻还挺好,用来练功真是可惜了。 “等我一下” “干什么去?” “让你等,你就等着,废话这么多。” 竟然真把他惹急了,哈哈哈…… 苣傅只走开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除了他本身拿的剑,又拿了一把剑回来 “这是做什么?” “教你” “练剑?” “难不成让你看的?” “你不怕我伤到自己?” “习武者哪儿有不受伤的?练得多了就知道诀窍了。” “这怎么跟你之前说的不一样啊” “什么不一样?” “你以前说过习武要从最基础的开始,要慢慢增强体质,先练拳,学到一定程度才能握剑的。” “你……” “你还让我每天对着树练发力。” “你是谁?”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苣傅拔出手上的剑,放在她的脖子上 “你到底是谁?” “你觉得我是谁?” “你不是” “不是谁?” “你是徐府的人?不可能,我查过了,你没有在徐府呆过。” “既然查过了,我还能是谁?雨狸喽。”
第48页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动手啊,又不是没有杀过,此刻再说这些威胁的话不觉得可笑?” ☆、雨狸篇二(七) “你到底是谁?不要逼我。”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若还猜不出来,我无话可说。” “你是雯杏?” “还记得这个丫头,可惜我不是。” “是她告诉了你什么吗?你是替徐新柔报仇的?” “我若说我就是徐新柔你信吗?” “不可能,我亲眼看到她死在我面前的,她下葬那日我也在。” “难得啊,背叛主子的人还有脸去见最后一面。” “我没有。” “没有?不是你引我去的西城门?” “我……” “不是你伙同他人把我劫持毁我清白?” “苣宁他对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没有,他答应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你觉得可能吗?” “不,他不会骗我,你到底是谁?在这儿装神弄鬼有何居心?” “实话都告诉你了,你若不信我也没办法。” “你若再不说实话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你如果不怕庆王殿下怪罪与你,请自便。” “主子若知道你是来寻仇的,被五马分尸的可是你。” “你查过我了,如果我有问题你却隐瞒他,他还会信你说的话吗?” “你这是挑拨离间。” “我就挑拨离间了,你能奈我何?当日看着我死在你面前是不是很得意啊,如今我就站在你面前,有能耐再杀我一次。” 苣傅红着眼看着雨狸,那眼中的悔恨让雨狸有片刻的不忍,其实徐新柔已经死了,她的记忆也该随之而去,苣傅也是身不由己。可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她的心境却变了,她就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背叛她,半年的相处难道一丝情感都没有吗? 他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剑 “我不杀你,算是还她一条命,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我或许可以帮你离开这里。” “你帮不了我,厉萧函是你的主子,你不可能决定我的去留。” “你……” “我想知道的应该比你想知道的更多,所以我已经告诉了你,我是徐新柔,那日死的也的确是我,不过老天眷顾,我的魂魄飘到了这里附在了雨狸的身上,我就想弄明白你为什么背叛我。” “你真的是她?” “是” 苣傅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你竟然还活着。” “哎,别煽情了,直接说重点,你为什么背叛我?” “呃……我本来就是王爷安插在徐府的暗卫,王爷需要我的时候我自然要抽身离开。” “走就走呗,至少打声招唿啊,没必要送我那么大的礼啊。” “王爷知晓了徐尚书的谋划,如果不这么做,你会嫁给太子。” “嫁给太子?徐知邳可是他的人,怎么可能把女儿嫁给……” “他要的只是靠山,至于这个靠山是庆王还是太子不重要,王爷是在警告他。” “我不管这些政治谋划,我只想知道你背叛我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在我身边呆了半年,也为我做了许多事,我自认待你不薄,你怎下得去手?” “主子下命,我不得不从,苣宁答应我的……” “我刚才是骗你的,他的确没有对我做什么,增加你的负罪感而已。不过最后那一剑真疼,以后别再这么对我了,哪怕稍稍给我透漏一点儿信息,也省的我为你担心。” “你……” “我没怪你,上位者的权谋哪儿是我们这等小民能左右的啊,我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嘛,没事儿了,我跟你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之前不同意我练剑的,为什么这次直接教剑法?” “呃……那时候你细皮嫩肉的。” “你意思是我现在皮糙肉厚?” 雨狸低头看看自己长着茧的手,尴尬的握成拳。 “行了,开始练吧,万一厉箫函来查看就不好了。” “哦” 厉萧函说要让她对付他的侧妃,她跟着苣傅学功夫也有几日了,一直没有再见过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回来了?” “属下见过主子” “此去可有收穫?” “回主子,属下查出曾御史……” …… “对了,还有一件事” “主子您说” “徐府徐新柔,再见你可认得?” “主子您说的是……” “徐知邳的女儿” “被我们劫持那个?” “对,就是她” “那女子,记得,不是死了吗?主子怎么问起她了” “我带你去见个人,你看一下是否认得。” “是” “你可认得?” “属下不识” “她自称徐新柔” “怎么可能,属下亲自动的手” “你不会为了苣傅手下留情?” “属下不敢,劫持那件事是唯一一次。” “你杀了徐新柔之后,他可有说些什么?” “他说了只求属下一件事,属下已经尽了同门之谊,苣宁只听命于王爷。” “好,这个女人现在用徐新柔的身份接近苣傅定有所图,我本来想用她的,现在看来只能再选他人了。” “这种话他都信?” “对于徐新柔的事他倒是上心。” “苣傅只是一时煳涂,还望主子莫怪” “你们跟我这么久,我清楚他的为人。这样,你帮我解决了她,也免得苣傅被迷惑。” “属下领命。” “你是何人?王府重地你怎么闯进来的?” “我想你该认识我的” 雨狸看着那人摘下黑色面纱 “是你?” “还真认得我啊” “你不是庆王的人嘛,我如今也为庆王做事,你又来做什么?” “呵,知道的还挺多,不过,将死之人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了。” “我说大哥,你杀我一次就可以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我跟你有仇吗?” “别装神弄鬼的,骗骗苣傅那小子还行,别想骗我,这也是主子命令,不得不从” “又是厉萧函,我跟他什么愁什么怨”
第49页 “就这句话就够你掉脑袋了。” “算我口无遮拦,你就当没听见,大哥,到底为何杀我,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主子命令,看在我与你无冤无仇的份儿上,你选个死法吧。” “能不选吗?” “当然,不选的话就和徐新柔一样的死法。” “我去” “去哪儿?” “把我扔水里吧” “习水性?” “不是” “换个” “把我扔山上,让狼吃了。” “你瘦成这样,狼才不吃你呢。” “你就不能放我一条生路吗?” “不能” “我怎么发现碰见那傢伙就没好事儿。” “谁?” “苣傅” “他克女子。” “别说,还真是” “别废话,说,怎么死?” “你帮我选个痛快的。” 苣宁看看自己手中的剑 “就它” “算了,疼” 他指指房梁 雨狸使劲摇头 “我数到三,再不选我就替你决定。” “一” “二” “还是服毒自尽吧。” “死相很丑的。” “只要是死,那种死法不丑的,除非你饶了我。” “不可能” “那你管我死的丑不丑。” “也是” “你作为苣傅的兄弟都不问过他就杀了他的徒弟?” “你?他徒弟?” “恩” “该死” “为什么?” “我都还没收徒弟呢,他竟然收徒弟了。” “你是不是有病?” “我去给你端药。” 这人,你说他不懂梗吧,他接的倒是顺熘,你说他懂吧,也不可能,怎么就遇见这么个奇葩了,还死他手里两次,不行,跑。 雨狸看着苣宁走出院子,瞧瞧从另一个门出去,她不知道王府内的布局,可生死关头也管不得那么多了,拼命往前跑,中间碰到几次人,摔倒了连忙爬起就跑,这可是要命的事儿。 当她终于看到王府大门的时候,她长舒出一口气,放慢动作低着头往外走去,可就在她要跨出门的时候被一个人挡出了去路。 这大半夜的不睡觉站在门口干吗?她就没有想到大半夜的王府为什么开着门。 雨狸抬头看向那人——厉箫函 “大胆贼人,竟敢刺杀王爷” 她转过身,迎面一剑刺来,苣傅就站在那人身后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她想爆粗口,这□□裸的陷害,自己只是为了保命,可剑已深深的刺进她的身体,又是那难忍的疼痛感,不同的是这次没有人再将她拥入怀里,她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这一下更是雪上加霜。 “你是什么人?竟敢潜入王府刺杀王爷。” 她只听到苣宁问了这么一句,自己还未反映脖子已经被他拧断。 “主子,已经断气了。” “恩” “苣傅,你与她接触多日可有发现什么?” “属下愚钝,并未发现不妥之处。” “把她拉去后山餵狗。” “是。” 苣傅走上前去把她抱起,她若真是那人多好,亏欠的怕是再也弥补不了了。 苣宁看着脚步沉重的苣傅,兄弟,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祁尧公主篇一(八) “你这走的才几天?” “有半个月吧” “你也知道啊,你是自杀的吧?” “老天作证,我可是被追杀的,我还潜逃来着,功夫不济,被灭口了。” “走走走,赶紧走,早活过九次老夫也不用再管你了,瞎操心。” “白髮爷爷” “别跟我说话” “爷爷” “哎,九死换一生不是这么个换法儿。” “是我太笨了,没有能力在这个时代存活下去。” “是你没有融入进去,那里没有你牵挂的人。” “怎么没有,有的。” “那你为何不珍惜。” “错过了,想珍惜都没有机会了。” “你已经死了七次了。” “我数的过来。” “命是你的,你要怎么活我管不了,可是我还是想劝你,珍惜。” “知道了,爷爷。” “乖,你该走了。” “再见爷爷,希望这次是终老。” “好,再见” 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厉萧熅,她赶紧揉揉眼睛,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就是他,他就抱着自己,眼里满是温柔 “你没事吧?” “没事” “头上都流血了。” “不疼” 她满眼笑意的看着他,终于回到他身边了,这次死的值了,是不是每死几次就会回到他身边啊,如果还有机会活着她要验证一下。 “真没事?” “恩” 发现自己还在他怀里,赶紧站起身,刚站直身子头就晕乎乎的往下坠,她顺势又倒在了他怀里。 “还好吧?” “头晕。” 一直没有这种待遇,刚好,藉机会多亲近亲近。 “经霜,拿水来。” “主子,给” 她还以为是让她喝的,结果他撕下自己一个衣角沾了水,小心翼翼的为她擦拭伤口,那动作简直是慢放了两倍啊,这一刻简直幸福感爆棚啊。 “主子,有人来了。” “恩” “应该是你的人来了,有他们照顾我就先走了。” “喂,就把我扔在这里?” “我已经帮你处理好伤口了,让他们带你再看下大夫就好了。” 他的笑容有毒,她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被这么直直的看着只能害羞的低下头,再抬头人就不见了。 “公主您没事儿吧?” 宫主?哪个宫的宫主? “没事儿。” “曲大人” “公主可有大碍?” “禀大人,公主头部受了伤,下官看了伤口,并无大碍,涂些药很快就好。” “别误了大事就好。” “下官竭尽全力,定不负大人。” “扶公主上马车。” 旁边走出两个丫头上前扶起她的手,这又是大人又是下官的肯定不是自己理解的宫主了,不是厉萧熅的妹妹吧?不该啊,要是他妹妹刚才就不是那个反应了。我去,不是王琤说的勍国公主吧,要嫁皇子的,不要吧,厉萧熅是太子怎么可能娶他国公主为太子妃呢,不是太子妃勍国怎么可能愿意,不是吧,她怎么那么命苦。
第50页 “主子,您没事儿吧?” “小伤,回去擦了药就好了。” “应该属下去的。” “若是她没有晕倒呢?岂不坏了大事。” “主子所言极是。” “看来这公主也不是很难对付啊。” “一点儿矜持都不懂,还公主呢。” “她要是太矜持了,我们怎么成事?正中下怀。” “也是,不过若是假的就不好说了。” “险中求胜?这小女子有这么深的城府吗?” “属下不知,但早做打算为好。” “恩” “公主可歇下了?” “还没,曲大人可有事?” “下官有想与公主商议明日入京之事。” “大人进来吧。” “大人请说” “秀平、秀云你们先出去一下。” “是,曲大人。” “有何事还需要让她们出去?” “公主不知今日差点儿酿成大错?” “不知” “皇上让您来是和亲的,不是让您来游山玩水了的,怎容您胡闹。” “本宫怎么胡闹了?” 看着他莫名其妙生气,她还来气呢,瞪眼给谁看? “下官只是提醒公主,您现在是祁尧公主,不是乡间丫头。” “你说什么?” “您自己向皇上请命来逸国,下官知道您只是一时想不开,还望公主尽快调整,明日即将入京,下官不用多说什么了吧?” “本宫知道了,你出去。” “下官告退。” 乡间丫头怎么就成了公主?这是要与逸国为敌?厉萧熅知道此事吗?哪一个国家的公主不是有目的的和亲,厉萧熅会不知?哎,老天爷啊,这是要阴差阳错到什么时候,故意整她?老天有这么闲吗? 第二日,来城门接她的是庆王厉箫函,她有些失望,却也在意料之中,她被安排在鸿运酒楼,这算是註定的缘分吗? “公主一路舟车劳顿先歇息吧,父皇晚上在宫中设宴迎接公主。” “皇上费心了,请转达我的谢意。” “一定” 宴会,无非载歌载舞,各种客套话,车轱辘话。她一直关注的是厉萧熅的动态。 酒过半巡,厉萧熅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她随即起身 “公主” “曲大人,本宫出去透透气。” “下官劝您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本宫若说不呢?” “你……” “本宫不是囚犯,这点儿自有应该还有吧。” 他转头看看与仪妃聊得正欢的皇上 “请公主尽快回来” “谢曲大人理解。” 祁尧带着秀平在御花园里转悠,其实是在等厉萧熅,终于他回来了。 “太子殿下” “公主” “秀平,你去那边等我。” “是,公主” “公主有事?” “殿下不会这么健忘吧?昨日在城外刚救了我就忘了?” “原来是你啊,我竟没有认出来,公主莫怪。” “怎么会?这可是救命之恩,我怎么会怪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公主言重了,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不行,对于我来说可是大事,我该如何报答你呢?” “现下逸勍两国交好,公主不必客气。”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以身相许如何?” “公主,这可使不得。” “为何?你救我性命,我倾心于你,以身相许最是合适。” “能得公主青睐,我受宠若惊,你此次前来是有和亲任务在身的。” “我知道,既然註定要嫁,为何不嫁我喜欢的人呢,你就挺好的。” “不行” “怎么不行?我配不上你?” “不是” “那就没有你拒绝的理由。” “公主” “来人啊,救命啊” “你这是在干吗?” “你不是不想娶我吗?我让你不得不娶。救命啊,救命啊……” 祁尧还拿过厉萧熅的手放在自己腰间 “那边什么声音,俞总管,你去看下” “是,皇上” “大胆,皇宫重地……奴才见过太子殿下。” “起来吧” “殿下,这是……” 厉萧熅使劲甩开祁尧搂着他脖子的手 “无事,本宫会向父皇解释的。” “奴才告退” “你以为这样本宫就由你胡来?” “不然呢?你轻薄我” “无耻” “我就无耻了,你能拿我怎么办?” “哼” 厉萧熅竟甩袖而去 祁尧见厉萧熅离开,从秀平手里拿过杯子,用手沾了水抹在眼底 “公主殿下,您这计谋可不高明啊。” 手还没有落下就听到一个讨厌的声音——厉箫函 “本宫要做何时与你有何干系,本宫贴着太子殿下不放,对庆王来说不是好事吗?你这个时候出声是要毁我计划?” “不敢,好心提醒下公主,太子殿下可不是那么好妥协的。” “那又怎样,没有我祁尧做不了的事。” “好,祁尧公主果然不同寻常女子,佩服。” 让厉箫函看到也无妨,她就想留在厉萧熅身边,至于用什么样的手段她才不管呢,委屈了那么多次,不容易可以靠近他,她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皇上,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祁尧公主,这是怎么了?” 她低着头不停的用手帕擦拭眼角 “您的太子殿下竟然,竟然……” “竟然如何?” “竟然轻薄我” “熅儿,可有此事?” “……” “越来越不像话了,勍国公主岂能容你欺负了。” “儿臣……” “皇兄,您是不是把祁尧公主认成他人了?” “他竟然说对本公主一见倾心,非本公主不娶。” “胡闹,祁尧公主是勍国皇上最宠爱的公主,你竟然……” “儿臣知错” “皇上,事已至此,您可要替祁尧做主啊。” “这……” “皇上,祁尧公主是来和亲的,如今却出了这事,请皇上给郡主做主。”
第51页 “这……” 皇上眼冒火光的瞪着厉萧熅,他只低头并没有说什么 “熅儿平日是个懂事儿的孩子,今日做出此事怕是真的倾心于公主,公主可愿嫁入东宫?” “祁尧……祁尧……” “公主放心,入了东宫你就是太子妃,绝不能亏待了你。” “既然如此,曲某回去对皇上也有交代了。” “熅儿” “儿臣在” “勍国祁尧公主贤良淑德,朕将她许配给你做太子妃,如有怠慢定不轻饶。” “儿臣谢父皇” “祁尧谢皇上” ☆、祁尧公主篇二(八) “曲大人,这一路你笑得都合不拢嘴了,有这么高兴吗?” “公主英明,下官为昨日之事向您道歉,是下官愚昧了。” “这么快就认错了?” “公主是聪慧之人,您有自己的主意,是下官不知分寸了。” “知道就好” “皇上要是知道您当了太子妃一定很高兴。” 废话,以后可是敌国的皇后,能不高兴嘛。 “行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下官等您成亲之后就回,下官已经派人回去禀告皇上这个好消息了。” “你倒是周全。” “谢公主夸奖。” 回到住处她兴奋的睡不着觉,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嫁给他了,她一个人躲在被窝里笑得跟个傻子似得。可兴奋过后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的计划并不高明,她只是想碰碰运气而已,可厉萧熅就这么顺势答应了,会不会他本来就想娶她这个勍国公主入东宫?如果他真的不愿怎么会连辩解都没有,这不是他性格啊,还是要留待以后找她算帐,想想有些恐怖,不管,反正目的达到了就是了,哈哈…… “你真的要娶勍国的公主?” “父皇已经下旨了,皇命难违。” “你真对她做了什么?” “你以为呢?” “我本来不信的,可是你身边也没有个女人,听说她长得挺漂亮的,所以……” “王琤,你是嫌命长?” “不是,无风不起浪。” “滚” “哈哈……你真该找个太子妃了,这女人能这么算计你,也挺好的。” “滚,我不想说第三遍。” “好好好,马上滚。” “主子” “别问了,没有的事儿” “属下知道,这公主也太不知廉耻了。” “恩” “真的要娶进门吗?” “你说呢?” “哎,以后就难了。” “你也可以出去了。” “是,属下告退。” 厉萧熅站在窗口,呵,这都能想的出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若是自己执意不娶,她要如何见人? 离婚期不到半个月,她来逸国本来就是和亲的所以东西准备的很齐全,不过东宫就忙碌起来了,好在东宫人数占优势啊,很快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成亲的前几天还专门从宫里派来人教她礼仪和逸国成亲时的礼节,她都一一听了,不过忘的也很快,反正成亲当日会有人在身边指导,她在现代参加过几个好友的婚礼,结婚当天除了新郎新娘都是忙人,自己就做个木头人就好。 成婚这日,她早早被叫起,顶着个没有睡醒的脸坐在梳妆檯前任由人摆布,听到门外的吹打声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这大概就是幸福的滋味吧。 皇室的婚礼,南方一般都回来接亲的,这个前几日就有人告诉她,她知道。 上轿的前一刻她回头透过红色的头纱看着鸿运酒楼的招牌,鼻子突然酸楚,这就是自己的娘家。 下轿的时候厉萧熅一身红装站在那里,整个一翩翩公子,这一幕实在耀眼,她不知觉得多看了两眼,旁边宫人瞧瞧提醒她,她才回过神来,轻轻的接过她手中的红色花团,厉萧熅看她一眼,眼中没有任何感情,当然也没有反感,这就已经足够。 祁尧跟着厉萧熅行了所有的礼,一点儿不觉得累,整个人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了这重要的一天。 “太子妃娘娘请在寝宫稍等片刻,殿下还在宴请大臣。” “恩” “奴婢先告退了。” “去吧” 祁尧隔着红纱看着这屋里的陈设,她只来过一次却对这里的陈设很熟悉,说是大婚,这里显得稍冷清,除了红烛、红色的窗幔和喜庆的被褥其他的和那时一样,没有多大变化。 厉萧熅回来的时候,她正低头无聊的抠着自己的手指头。 “殿下回来了,奴婢……” “你们退下吧,接下来的礼数就省了。” “殿下,这可不行。” “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是” 那群宫人很识相的放下吃食和喜酒走了出去。 此刻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厉萧熅脸通红,应该是喝酒喝的了。 “不帮我摘下面纱吗?其他的都省了,这个太子殿下不介意吧?” 他挑下眉右手一挥,面纱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祁尧看着脸红的他噗嗤笑了 “笑什么?” “你的样子可笑还不允许我笑了?” “本宫哪里可笑了?” “或许只是我心情好吧。” “本宫可没有你那么好的心情,你毁了本宫在父皇心中的形象,你以为这样就能打倒我本宫,做梦。” “你醉了。” “本宫没醉,别以为我娶了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一定让你后悔算计我。” 说完这话他身子前倾就向地上趴去,祁尧赶紧上前扶住他把他扶到床上,他像是知道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一般,把鞋子踢掉,整个人摆成大字躺在床上。 祁尧看到他如此孩子气真是哭笑不得,这是装出来的吧,她推推他的脑袋他就哼唧了两声就不再动弹,她笑着摇摇头帮他盖好被子,然后走向角落的柜子,果然,里面备的有被褥。她很自觉的拿出被褥铺在床边的脚踏上。 铺好床铺她走回梳妆檯卸下重重的头饰,清洗了一下,熄了灯,很自然的躺在脚踏上。 黑夜里厉萧熅睁开眼睛看着 “你不必如此伪装,我嫁给你也没有其他意图,只因为我喜欢你想嫁给你而已。” “早些歇息吧,明日还有很多事要应付。” 厉萧熅闭上眼睛,翻了个身睡去。 当祁尧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厉萧熅直愣愣看着她的样子 “大清早的看着我干嘛?” “你挡着我路了。”
第52页 “哦,没办法,你占了床,只有这里能睡人,我只能委屈自己了。” “起来吧,还要去向父皇请安。” “好” 祁尧利索的起身收拾好被褥,洗脸漱口,然后推开门让宫人进来帮她盘头髮。 厉萧熅一直在留意她的动作,竟没有一丝埋怨。 祁尧跟着厉萧熅,学着他的样子给皇上和仪妃行礼,仪妃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估计是厉萧熅娶了她一下拉低了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哼,小人得志。 “熅儿如今娶了太子妃,本宫与你父皇也不必再为你费心了,前几次跟你提这事你还推辞,怕是在等祁尧公主吧,缘分的事真是难定啊。” 皇帝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厉萧熅。 “皇上,庆王殿下求见。” “让他进来吧。” “儿臣见过父皇、见过母妃” “起来吧” “见过皇兄、皇嫂” 厉萧熅并未搭理他,她可不能,轻轻颔首算是打了招唿。 “函儿可是有事找你父皇?” “儿臣无事,只是来看看皇嫂” 厉萧熅听到此言勐一转头瞪着厉箫函 “那日宴会上离得太远没有看清楚,今日来打个照面,不然在路上看到了不识皇嫂怎么行?” “怎么还是没大没小的。” “皇兄不会怪儿臣的。” 厉萧熅转回头不说话。 “熅儿来了也有一会儿了,带着祁尧公主回去吧,昨日也累了一日了,回去好好歇息歇息。” “儿臣告退” “儿臣告退” “殿下,您平日就这么对皇上和庆王啊?” “恩” “皇上喜欢你吗?” “喜不喜欢我也是太子。” “不怕他废了你?” “不怕” “胆儿真大” “大得过你?欺君之罪” “你不也没否认嘛,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回到东宫刚端起茶就有人来报 “殿下、娘娘齐侧妃求见。” “你说谁?”祁尧勐地站起身来 “齐侧妃” 她看向厉萧熅 “你娶了新侧妃?” “什么意思?” “齐……” 她不能问,问了就暴露了 她重新坐回去等着那人进门 可当她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吓得魂不附体,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这不就是齐姿诺嘛,自己明明死了,怎么会有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这里? ☆、祁尧公主篇三(八) “妾身无意冲撞娘娘,还请娘娘赎罪” “诺儿你先起来吧。公主这是怎么了?” “她……她……” “她是本宫的齐侧妃,你认得?” “不,不认得” “那公主这是怎么了?” “我…我是被齐侧妃的美貌惊吓到了。” 祁尧在想这个时代不是没有易容术嘛,怎么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出现?是双胞胎吗?这也太吓人了,厉萧熅是怎么想的?弄个和死了的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放在身边,不觉得瘆得慌吗?自己可是死在他怀里的。她不自觉的看向厉萧熅,他只是安静的喝着茶。 厉萧熅却在想她刚才的举动和她问的问题,什么叫又娶了个新侧妃,真的齐姿诺死的事只有经霜和自己知道,难不成她真如经霜所说是有备而来?自己身边还藏着自己未发觉的暗卫? 下午秀平说曲大人要离开了,想在走之前见她一面,她思索过后答应了,有些事还是了解清楚比较好。 “下官见过公主” “大人何时启程?” “明日下官就回勍国了,公主一人在此还望多加小心。” “恩,你对逸国太子东宫了解多少?” “公主是说朝政?” “内院” “哦,回公主,下官来之前了解过一些逸国太子的事。内院的事,下官只知道一个齐侧妃,听说她怀过身孕,却被皇上宠妃仪妃娘娘选的良娣害的流了产,太子失去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很伤心,所以东宫只留齐侧妃一个女人,那个良娣也被处死,其他女人想进入东宫比登天还难。此次和亲皇上根本没有打逸国太子的主意,本想让您嫁给庆王的,庆王得逸国皇帝宠爱与太子不相上下,他的内院容易进一些,下官实在佩服公主竟能施计嫁于太子。” “没有关于这个齐侧妃的其他传言?” “下官了解的也不够透彻,回去下官一定细细了解。” “不用了,远水解不了近火,等你?黄花菜都凉了。” “公主,什么是黄花菜?凉了又如何。” “没事儿,你还有什么事吗?” “下官是传皇上旨意,望公主盗取逸国太子在启牟的布防图” “我若是嫁给了庆王,你去哪儿得这图?” “嘻嘻……那就是另一件极重要的事物了。” “什么?” “既然公主已经嫁与逸国太子,那件事物肯定是取不了了。” “知道了,走了。” “下官恭送公主。” 祁尧回去的时候厉萧熅已经在用膳了,他用膳也不喜欢旁边有人伺候,除了翎棋。祁尧也很识相的让秀平出去了,很难得勍国只留下秀平来监视她,不过她也不能确定自己身边再没有其他勍国的卧底。 “去哪儿了?” “曲大人明日回勍国,去见了他一面。” “哦” 祁尧小心翼翼的挪了凳子靠着他坐下 “你干嘛?” “嘘……小点儿声。” 厉萧熅皱眉推开她,她又靠近 “到底做什么?” “我还能占你便宜?”虽然已经占了 “有话赶紧说” “你不好奇曲大人跟我说什么了?” “与我无关” “怎么与你无关了?” “……” “你是不是傻?哪个国家派去和亲的人不是带着重任的?” “你想说什么?” “我也是这么被派来的。” “呵,你这话是让我信还是不信。” “废话,当然信了。” “你说话能不这么粗俗吗?” “不能,我说话就这样,到底想不想听?” “不想” “你这人,我主动向你投诚,你还不接受,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听着她说投诚,厉萧熅想起了齐姿诺,那个到死才知道自己被利用的女人。
第53页 “你不想听,我也要说,他们让我偷你在启牟的布防图。” “你们找错人了,镇守启牟的是汪将军的人,我怎么会有布防图” “你在启牟训练的暗卫……” 厉萧熅突然转头 “啊……你转头能不能知会一声,你头是石头啊?” 祁尧捂着被厉萧熅撞到的额头 “本宫训练的暗卫不参与军防” “别跟我摆架子,你也本宫,我也本宫,有意思吗?咱们是夫妻。” “本宫……” “停,本屁宫” 厉萧熅漏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像是在说俗不可耐 “不准再说本宫,我跟你说的都是实话,你也知道我当公主也没几日。” “我不知道” “别装了,你肯定知道,当日算计你的时候没有多想,算计完我才发现我才是被你算计的那个。不过没关系,我这人很好说话的,既然嫁给了你我就跟着你享福就好了,就算我按照我那勍国的爹的命令做了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局,谁知道他会不会卸磨杀驴,跟着你有肉吃。” “你不怕我杀了你?” “我还有用,没用你会娶我?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你这么了解我?” “呃……来之前被强迫看你的资料,当然熟记于心。” “暂时信你了,你告诉我这些是要我给你画布防图?” “当然,要不然我去哪儿弄个假的布防图给他?我也得知道什么是布防图才能弄假的啊。不是,你刚才不还说布防图只有汪将军有嘛。” “我曾在汪将军麾下做副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藉机取得了他的支持?” “……” “你没事儿就帮我画一张。” “我政务繁忙” “你还不是皇上” “这话是你能说的?真是乡野丫头。” “画不画?” “他今日要你明日给你觉得他会信吗?” “我又不傻,不拖一个月我能给他吗?旧的任务完成肯定就有新的了,我哪儿那么多闲工夫帮他们做事。” “齐侧妃打理东宫的大小事,你的确闲工夫多。” “你都不能委婉点儿?” “不能” “懒得跟你说话” 祁尧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就塞进嘴里 “一个月后我会给你的,现在拿在手里也会被发现。” “哦” “多喝些汤,我特意吩咐他们做的。” “哦” “吃这个” “哦” 在秀平听来是逸国太子对公主异常宠爱,而公主却很傲娇。 “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晚上再说?” “你对齐侧妃的宠爱众人皆知,今晚你该去她那了,我当然回自己的寝宫” “我对你一见倾心也众人皆知啊,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嘻嘻……我胡说八道的,你没必要配合。” “怎么会,你都是我的太子妃了,我怎能不配合” “你就去齐侧妃那吧,我可不想再睡脚踏。” “什么?” “我说齐侧妃会觉得自己受冷落的,你该去宽慰宽慰。”人都死了还弄个冒牌货放着,有病,他去冒牌齐侧妃那里受罪的是他的人,跟她一个屋檐下受罪的可是自己,人都是自私的,这个时候能把他推走就推走。 “你可是勍国公主,我不能如此对你,齐侧妃以后有的是机会宠爱,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就完成使命回勍国了呢。” “你是不是有病?放着舒服不舒服。” “今日太医刚看过,没病,挺舒服的。” 祁尧翻个白眼不再搭理他,以前睡脚踏是因为自己身份低,现在严格说来两人是合作关系,还要睡脚踏,真是无耻。 “一会儿我要出城一趟,晚了就宿在那里了,晚上你可以去我寝宫睡。” “我不是有自己的住处吗?” “我可是非你不娶怎么能委屈你住其他宫殿呢,以后我的寝宫就是你的寝宫了。” “你不怕我偷你什么机密信件?” “你应该没有聪明到可以偷到我东西的地步。” “你别太过分了。” “我吃好了,你自己慢慢吃。” “赶紧走。” “恩?” “慢走” 用过晚膳天已经暗了,她回到厉萧熅的寝宫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既然他都这么放心自己了,自己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别说太子殿下寝宫的床真宽敞,被褥也不同寻常,她把被子捲起来放在枕头上,床旁边的凳子上放上蜡烛,舒舒服服的靠着被子看着书,有种回到自己卧室的感觉。 晚上不能看书,一看就瞌睡,没看两夜上眼皮和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了,她随手用书扇灭了蜡烛,捲起来的被子一抖就开了,她也算是没心没肺,一会儿就睡着了。 厉萧熅推开自己寝宫的门,瞧瞧的走到床边,看着床上只露出一个脑袋的人。 睡梦中的祁尧梦里看到自己身边有一个黑影,吓得勐地睁开眼睛 “啊……” 她抓着被子捂住头,两只手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怕是自己的幻觉,慢慢拉下被子偷偷朝刚才看到人影的地方看去 “啊……你是人是鬼?” “你害的我好惨啊。” ☆、祁尧公主篇四(八) “滚”祁尧把身上的被子一把扔过去,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厉萧熅,真是闲的没事儿干了,大半夜的。 “你说什么?” “你有意思吗?大半夜的装鬼吓人,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啊。” “你杀过人?” “没有” “那为何害怕鬼。” “是个人都怕鬼好不好?” “我不怕” 说着把手中的被子扔了回去。 “你是谁啊,谁敢来找你报仇啊?你不是说晚上住城外不回来了嘛,怎么又回来了?” “已经寅时了。” “是吗?要早朝?” “我才成婚两日,不必。” “那你回来这么早做什么?” “歇息” “哦,那你歇息吧” 祁尧抓着被子故意往床边挪了挪不留一点儿空隙,闭上眼睛装睡,想让我再睡脚踏没门。 厉萧熅站了一会儿,直接跳到床的里边躺下就睡了,祁尧久不见动静瞧瞧回身看他 “睡觉” “你不怕我杀了你?”
第54页 “鬼都怕的人还有胆拿刀?” “我是勍国公主。” “乡野丫头除了杀鸡还学了杀人?” 有病 祁尧睁开眼睛,阳光已经洒满屋子,她转头就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她有时候会想自己所经歷的这一切是不是就是因为他,第一次见他出了车祸然后来到这里,接着就是一次又一次的重生,每一次重生都有他的影子,她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他很多,这辈子专门用来偿还? “女子该矜持。” 一听到这个声音就够了,这人还是安静的时候最完美。 “我们是夫妻。” “呵,公主可知矜持如何写?夫妻都说的出口?” “事实,还有我识字”说到识字,连这个也是他教的。 “起来吧,今日还要向太后请安。” “不该是成亲第一日就去的嘛。” “昨日太后娘娘身体欠安让人传话今日去请安。” “哦” 她起身才发现他竟然没有盖被子,这天气不盖被子不会感冒?可他刚才的声音并没有鼻音,练武之人身体好吧。 “阿嚏…阿嚏…” 哈哈……我以为你身体多好呢,也会感冒啊,活该。 “小尹,去砌壶热茶来。” “是,娘娘” 祁尧也很惊讶厉萧熅怎么把小尹调过来了,照常理小尹是翎棋身边的人,整日看到会不时想起翎棋,难道一年多他就把翎棋淡忘了?那是不是就说明自己有机会走进他的心里?这样想着既高兴又失落,她一方面不想让他忘了翎棋,又怕他忘不了翎棋而不能从心里接受她,哎,矛盾。 “柜子里有被子怎么不拿出来盖?” “你盖过的,我不碰。” “你的床我还睡过呢,今日要不要让人重新做一个?还有这床被子我也盖了,一会儿让小尹给扔了?” “好” “你是不是有病?我回自己寝宫又不让,睡床你还嫌弃我,我就配睡脚踏是吧?” “恩” “你才只配睡脚踏呢,怎么说我也是勍国的公主,来了这里连个睡觉的床都没有,你这是待客之道吗?” “你是太子妃,不是客” “合着我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呗,不是客也不是主,我呆这儿受你这气干吗?” “你自己求来的。” “你这是报復我当日算计你?” “我不与女子计较。” “那你做这些是干吗?” “明日起我去齐侧妃那里” “今日” “明日” “你非多呆一日干吗?好玩儿?” “我对你一见倾心。” “你够了” “该去太后娘娘那儿了,晚了就不好了” “唿……唿……走吧”淡定,这才刚开始,以后的日子还长呢,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有精神问题的,幸好她还保持淑女的风范刻意压低了声音没有大吵大嚷,要不然太子和太子妃新婚第二日就在屋里争吵的事马上就被传开了。 祁尧在太后那里见到了厉箫晨,那孩子长个了,整个人看起来很不一样,眼神也不再像原来那么单纯。 太后对她没有多热情,要说冷淡也不至于,对自己的孙子都不热情更何况她一个刚入门的孙媳呢,走个过场而已。 “晨儿” “太子哥哥,有事儿吗?” “无事,明日我带你出去玩儿可好?” “谢谢太子哥哥,晨儿还有很多书没看完呢,外面也没什么好玩儿的。” “我给你买你喜欢吃的糖葫芦。” “晨儿已经不喜欢吃了,若是没事儿晨儿就回去看书了。” “好,你去吧。”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变?你先前认得晨儿?” “小孩子不是都不怎么听话嘛,他怎么变成这样的?像个大人。” “没事儿,可能被蒲英训斥了吧。” “哦,要跟上去再看看吗?” “不用,他已经是个大孩子了。” 祁尧是有些担心厉箫晨的,可是这个做哥哥的都不操心她又能怎么办?希望晨儿身上不再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吧,也希望这两个哥哥能多注意一些他的安全吧,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了,毕竟她现在是勍国公主,不该对一个小皇子的事情了如指掌。 厉萧熅和她一起回了东宫 “我去花园逛一会儿,你有事可以去忙,不必管我。” “那怎么行?我们新婚,我怎能让你一个人逛呢?再说你对东宫的花园又不熟悉,还是我陪着比较好。” “好啊” “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恩,你去让小尹泡壶茶送到花园亭子里,今日本宫与太子妃饮茶赏花。” “是” 谁想和你饮茶赏花啊,他现在怎么这么不对劲呢,原来怎么没发现他是这么个人? “太子妃,请” 哼,去就去,你还能吃了我不成? 两人坐定,谁都没有搭理谁各自看着眼前的风景 “殿下,娘娘请喝茶” 小尹泡了茶送了点心过来两人才算转过脸来看了对方一眼,很快错开视线。 “尧儿,你尝尝这个点心,本宫最爱吃了。” 咬死你,还尧儿,鸡皮疙瘩掉一地,这虚伪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舒服,还要装作娇羞的样子。 “谢殿下” “哎,本宫餵你。” 小尹站在她的背面她用眼神示意他够了,可他显然当没看见继续拿着手中的糕点保持那个动作,她若是直接伸嘴去接那姿势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如果不厉萧熅就这样僵持着被小尹看去有失他男子的风范,她要如何是好? “殿下,尧儿自己来就行。”她捂着嘴做羞涩状,快速夺了他手中的糕点吃了,兴许吃的太快有些噎,不知觉的咳了两下。 “看你,好吃也不能这么吃啊,喝点儿茶。” 厉萧熅站起身来走至她身边微微探着身子把茶水递到她的嘴边,她眼睛瞟了一下看着他温柔的笑脸竟然喝了他杯子里的水,见鬼,这人到底在干嘛? 这尴尬的相处模式到底要维持到什么时候? “主子,属下有要事禀报。” “尧儿,你先在这儿休息会儿,好好赏花,本宫与经霜谈些事情,很快回来。” “殿下有事就去忙吧,尧儿没事的。” “本宫去去就回。” “好” 祁尧深情的看着厉萧熅离开的背影,傻傻的笑了起来。 “娘娘,小尹再帮您到些热茶。”
第55页 “好” “娘娘,请喝茶。” “你来东宫多久了?” “回娘娘,奴婢在东宫已经三年了。” 不对吧,她怎么记得那时她问小尹的时候,小尹说才没几日呢? “这么久了,你知道太子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回娘娘,奴婢没有伺候过殿下,只是奴婢的主子在殿下身边当差,所以奴婢才有幸来伺候娘娘的。” “你的主子?什么样的主子还用当差啊?” “娘娘饶命,奴婢说错话了。” “怎么回事?” “回娘娘,是…是殿下的侍女,不是什么主子。” “侍女?殿下的侍女还需要丫头伺候?” “回娘娘,翎棋姐姐没有把奴婢当丫头使唤。” “翎棋?那个侍女?” “回娘娘,翎棋姐姐在殿下书房当差,她身体不好所以奴婢在她的院子里照顾一下,不是主子,不是主子。” 这丫头唯唯诺诺的样子不是现实版的欲盖弥彰嘛。 “你可知道她与太子是什么关系?” “回娘娘,奴婢不知,翎棋姐姐倒是经常打赏奴婢。” “一个侍女哪儿来的财物打赏?” “回娘娘,许是翎棋姐姐做事细心,殿下奖励的吧。” “她是在书房当差吗?” “是的娘娘。” “带本宫去殿下的书房。” “娘娘,奴婢错了,奴婢不该说这些的,跟翎棋姐姐没有关系的。” “你给本宫起来,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看了才知道,带路。” “娘娘,殿下会杀了奴婢的。” “放心,本宫就说从别的丫头那听来的,以后你就好好跟着本宫,有什么事及时向本宫禀报。” “是,娘娘。” ☆、祁尧公主篇五(八) “见过太子妃娘娘” “太子殿下可在书房” “回娘娘,在” 她装出气哄哄的样子来到厉萧熅的书房门前,有一年没来过他的书房了,除了少了经钺,这里并没有什么变化。 她还没再说什么,经霜就从里边打开了书房的门 “娘娘,主子有请。” 她也就那么气势汹汹的进了太子的书房 “有事?” “恩” 刚进屋她就卸下了伪装 “什么事?” “你为什么把小尹派来我身边?” “你不知道?” “我知道还会来问你?” “你来问我就这口气?” “对不起,请你告诉我为什么把小尹派到我身边?” “她是勍国人。”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她来东宫都三年了。” “你太小看这些细作了,虽然他们不懂武功,但是要隐藏下来却并不是难事。她告诉你什么了?” “呃……” “说” “哦,她说你和一个叫翎棋的侍女有不正当关系。” “这是怕你乡野丫头经不住后位的诱惑啊” “我有那么肤浅吗?” “没有?你可是说跟着我有肉吃。” “我就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 “这么说来你的投诚也是随便一说?”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会聊天啊,投诚是真的。” “你这么气势汹汹的不是来找那丫头说的翎棋的?” “人都死了我有什么好找的?” “你怎么知道的?” “呃……我都知道齐侧妃怎么就不能知道翎棋?” “还真是神通广大啊,一个小小的侍女都不放过。” “怎么会是小小的侍女呢?你们不是有那什么关系嘛。” “有又如果?我作为一国储君这些事还需要你过问?” “谁愿意管你这些,爱有几个有几个,跟我有什么关系,走了” “呜呜……”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呜呜……他竟然一点儿都不避讳,还说什么那丫头是她最喜欢的人不许本宫提及,本宫才是太子妃,再喜欢又如何,不还是一个贱丫头。” “娘娘,小尹忘记告诉您了,翎棋姐姐已经死了。” “死了?刚才殿下怎么不说?” “回娘娘,许是突然提及旧人心里不好受吧。” “哼,死都死了又能如何?现在本宫才是他身边的人。你对齐侧妃知道多少?” “回娘娘,齐侧妃在东宫也有三年多了,奴婢来的晚,早先的事不知道,但是侧妃娘娘与太子的事多少知道点儿。” “都入东宫三年了都未生子?太子都不着急?皇上都没想过让他再纳个侧妃或良娣的?” “回娘娘,齐侧妃也是可怜人,去年倒是怀了身孕,可惜被苏良娣害的小产了。” “苏良娣?东宫不就只有齐侧妃一个妃子嘛。” “苏良娣害齐侧妃小产后被殿下处死了,也是从那个时候太子对齐侧妃宠爱有加。” 制造这种假象他还挺擅长 “现在东宫的大小事都是齐侧妃在管?” “回娘娘,是的,按理说您已经入了东宫,这些事都该由您来掌管的。” “本宫才没那闲工夫呢,哼” 祁尧装作生气的样子,甩袖走了。 她刚气唿唿的来到花园的小亭子就看到那里已经坐了一个人,在这东宫里,除了她也就齐姿诺了,那衣服和身形也证明了她的猜测。 “小尹,去” “是,娘娘” “大胆,谁这么不长眼,太子娘娘的位置也敢占了去。” 美人一个回眸,她才算知道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自己当初占用这个身体的时候怎么没有这等觉悟,老老实实的做个冰美人多好。 “妾身见过太子妃娘娘,妾身不知是您在此才坐了这位子,还请娘娘赎罪。” “起来吧” “谢娘娘” “哼,本宫还没去找你,你倒先来挑衅本宫了” “妾身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别仗着太子的宠爱为所欲为,本宫才是这东宫的女主人。” “妾身不敢” “起开” “是” 齐姿诺小心翼翼的挪出几步,她倒还算谦逊,可她身边的小宁不干了,那表情像是她才是齐姿诺,真是可笑。 “给本宫沏茶”
第56页 “是,娘娘” “凭什么让我们娘娘给你倒茶?” “呵,你又是谁?” “小宁,退下。” “娘娘,您现在是东宫的主事,她就顶着太子妃的名头罢了。” “小尹,你认得她吗?” “回娘娘的话,奴婢认得,侧妃身边的丫头……” “哦,丫头啊,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丫头教训我了?” “娘娘赎罪,小宁不是有意的。” “的确不是有意的,那就是故意的喽,小尹,掌嘴。” “是娘娘” “啊…你凭什么打我?娘娘,娘娘救命啊。” 齐姿诺脸上着急却并没有要救她的意思,兴许她知道自己是在演戏,毕竟是厉萧熅的人,还是知道分寸的。 祁尧侧眼看了下被打成猪头的小宁,哼,让你给我下药,逮着机会还不让你好看,小小的丫头竟然如此说话,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娘娘,您饶了小宁吧,她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以为你就没事了?还替她求情?” 说着一个巴掌扇过去,咦这脸没有之前那么水嫩了,难不成真的是带了□□?这易容术也太可怕了吧。 “娘娘,你竟然打齐侧妃,太子殿下不会饶了你的。” 蠢 齐姿诺跪在地上用手捂着被打的脸,祁尧很想看看是不是面具要掉了,可是她捂得太严实,再打就有些胡闹了,算了,以后再说吧。 “小尹” “奴婢在” “走,回去。” “是,娘娘” 她像个胜利者一样,挺胸抬头很有气势的走了,她也看到了小尹脸上掩藏不住的笑意,看来她是达到目的了。 小宁看着离开的祁尧双手握拳,回身再看看地上跪着的齐姿诺,自从小产之后,她怎么变得越加唯唯诺诺了,这都能咽的下去。她上前扶起地上的齐姿诺。 “娘娘,您受委屈了。” “哎,谁让她是太子妃呢,你呀,不必为我出头。” “这怎么能行,小宁可是您的贴身丫鬟,主子受委屈了,我当然要帮您讨回。” “你想干什么?” “娘娘,您先回去,我去书房找太子殿下,我这脸就是她欺负你的证据,您的脸上不是很明显,您回去看看能否把脸上的指印弄的明显些,我一会儿带太子殿下去秀逸宫” “这样真的行吗?” “放心吧娘娘,我一定不会再让您受这等委屈。” “好,你自己小心。” “恩” “你倒是清闲啊” “那当然,你有齐侧妃那么贤惠的侧妃,我不就清闲了。” “今日你打了她?” “是啊” “承认的真快,都不掩饰一下。” “这有什么好掩饰的,我做的就是我做的,怎么?你的齐侧妃去你那里告状了?” “把人打成那样,你还这么无所谓?” “我才是你的太子妃,她竟然对我无理,不打她打谁?” “你别忘了,你是勍国的公主。” “我没忘,就是因为这个我就不可能主理东宫是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样想的,呜呜……我跋山涉水来到这里嫁给了你,竟然还被如此对待,我要回勍国。呜呜……” “你别这样,我不该责备你的。” “呜呜……” “你这是故意把我推出去啊,你知道算计我有什么后果。” “我哪儿算计你了,不就打了你的侧妃嘛,至于吗?” “我看你真是闲的了。” “闲着挺好,给你找点儿事做做。” “你……” “哎呀,是那小丫头找我的事儿,我是谁啊,太子妃,我还能让小丫头欺负我?” “当真?” “没事儿骗你干嘛?你去问问齐侧妃不就知道了?” “你觉得她会跟我说实话?” 你的人怎么可能不对你说实话 “她看起来不像坏人,就是身边的丫头坏了点儿” “你倒是挺会看人啊。” “有心计的坏女人会在你身边待三年多?” “那可说不定” “又开始装,怕是你这东宫有多少别人的鬼怪你都知道吧。” “呵,你知道这么多不怕我杀了你?” “自己人,不必动怒。” “你有脸吗?” “这不是嘛,你摸摸” “……” “说真的,你该去安慰你的侧妃了。” “今晚我就住这儿了。” “喂,你的侧妃白天还受了委屈,你都不去宽慰下?” “明日再去也无妨。” “你这是铁了心的要留下来了。” “恩” “可以,但是你睡脚踏。” “不可能” “那你还是走吧” “本宫的太子妃正伤心呢,我怎么能走呢。” “你……” “要我抱你去睡吗?” “不必,哼” 祁尧很自觉的到柜子边拿了被褥打算睡脚踏。 厉萧熅一把拽走她已经铺好的褥子 “你……” 刚说了你字就被隔去了视线,厉萧熅竟然拿被子盖在她头上 “以后就睡在床上吧,” ☆、祁尧公主篇六(八) “你想干嘛?” 祁尧看着他 “脚踏还是床?” “脚踏” “你确定?” “恩” “好” 厉萧熅又把褥子拿过来扔给她,自己坐着喝茶。 这人这么随便的?也是,古时候人不都这样嘛,亏她还喜欢他,瞎了。 祁尧铺在脚踏上铺好被褥正准备躺下睡觉,厉萧熅突然拽着她的衣服把她扔在床上。 “你想干嘛?” 她回身一看发现厉萧熅脱了鞋子自己躺在了她刚才铺好的床上,呃?这是要干嘛?这人要睡脚踏? “你做什么?” “睡觉” “你不是不睡脚踏嘛” “你把床让给我?” “我没跟你抢啊” “睡你的觉” 厉萧熅起身吹灭了蜡烛,回来继续躺在脚踏上,他这是怎么了?自己可是太子怎么能躺在这脚踏上? “你是不是喜欢我?”
第57页 “咳咳…祁尧公主是在做梦吗?” “不是,就是觉得你今日不太对劲儿。” “有什么不对劲儿的,怕是公主多心了。” “你看看,前两日也没见你叫我祁尧公主啊,现在称唿都不一样了。” “可能你忘了。” “就当是吧。” “……” “你明日去齐侧妃那里?” “你这是不想让我去?” “没有” “就当是了,明日不去了。” “你这人” 早晨醒来厉萧熅就不见了,脚踏上的被褥已经被收拾了,祁尧起身洗漱。 “秀平,小尹去哪儿了?” “回公主,一大早就被太子殿下派人带走了。” “本宫已经是太子妃了,你公主的称唿不合适吧?” “是,娘娘” “可知为什么把小尹带走?” “奴婢不知。” “去哪儿了总知道吧?” “听太子身边的人说是邢牢。” 听到邢牢两个字一股寒意只击心头 “我知道了,去备早膳吧。” “是,娘娘” 邢牢她再也不想去,如果是其他地方她还会假模假式的去替小尹求情,那里就算了。 “娘娘,早膳已备好。” “好” 祁尧刚坐下,外边就有人来报 “娘娘,齐侧妃求见。” “恩?让她进来吧。” “妾身见过太子妃娘娘” “起来吧” “谢娘娘” 祁尧看了她一眼,娘啊,指头印这么明显?自己昨日也没有那么用力啊,是她皮肤太娇嫩了? “你来做什么?” “回娘娘,妾身受殿下之命来伺候娘娘用膳。” “太子?” “是,娘娘” “你可知错了” “妾身知错了,妾身不该扰了娘娘雅兴。” “知道就好,我这里不用你伺候,回去吧,好好管教你身边的丫头。” “妾身谨记娘娘教诲。” “退下吧” “是,娘娘” 厉萧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把小尹关起来,还让齐姿诺来给自己道歉,这是要做什么? “娘娘,殿下传话让您用了早膳去殿下书房一趟。” “好,知道了。” “你把小尹抓起来做什么?” “挑拨主子关系” “那不是说明我出卖了她嘛” “这样才能说明我们夫妻同心啊” “你打的什么主意?” “不然你怎么顺利拿到布防图?” “算盘在这儿啊” “用了早膳吗?” “用过了” “你也没事儿,坐边上看书吧。” “你怎知我无事?” “有什么事?还去找齐侧妃的麻烦?” “我哪儿有?” “你是太子妃,你该大度一些。” 大度个鬼,古代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要不是知道齐姿诺是假的,她才懒得喜欢他。 “我知道了,那是你侧妃,手心手背都是肉,见不得她受委屈。” “孺子可教” 去你的孺子可教 “去哪儿” “回去睡觉” “就在这儿,哪儿也不能去。” “不去找她麻烦” “就待在这儿” “哦” 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不过没一会儿就开始磕头了,本来看书就瞌睡还看这种古文更赶不走瞌睡虫了,干脆就缩在椅子里睡了。 厉萧熅看着缩在椅子里的人,有种久违的感觉,翎棋不敢在自己面前这么放肆,她这样倒是挺好。他这是怎么了?之前是齐姿诺,现在又是翎棋,他怎么在这个女人身上看到了她们的影子?真的是自己薄情吗?他什么时候跟自己的父皇一样了,见一个爱一个。 “主子” “声音小点儿” 经霜抬头看到旁边椅子上睡着的人,翎棋也这么睡过,她一看书就犯困,这勍国公主。 “有什么事?” “回主子,小尹已经放出来了。” “恩,够她歇上半个月了。” “这公主……” “她倒不足为虑” “主子,她是勍国的人,不可不防啊。” “我知道,她很坦诚的告诉我自己要偷布防图。” “也许她就想通过此事取得你的信任。” “我想过,不过也有一丝可能是真的。” “主子,您…您对她动心了?” “别胡说” “属下不想让您为了女人误了大事。” “他不会。” 祁尧这样睡的时候都是浅眠,周围的动静还是能听到的 “你醒了?” “既然你们说话都不避讳我,我就当你们是相信我的,放心,我也不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我说了会跟你们站在同一阵营就绝不会叛变。真话也好、试探也罢,我只想让你们知道我不是你们的敌人,我先走了。” “可信吗?” “属下不知,只是觉得还是留有戒心会好些。” “恩,以后那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是,主子” 经霜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也觉得这两日主子有些不同寻常,希望不是如此吧。 晚上厉萧熅并没有回他的寝宫睡觉,祁尧也终于可以睡个踏实觉了,不过有人就不踏实了。 “娘娘,昨日太子殿下在秀逸宫过的夜。” “哦” “这才成亲三日就如此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这是你该操心的事?” “奴婢该死” “小尹怎么样了?” “回娘娘,昨日被打的半死,在床上躺着呢。” “找些伤药给她送去。” “是,娘娘” 祁尧发现做齐姿诺的时候演戏演多了,现在做这些嫉妒的表情很是流畅,她不得不佩服自己,哎,何必那么多心眼呢,挺累的。 她这个太子妃做的实在无聊,不是赏花就是赏月,不是看书就是睡觉,就是不能出这个皇宫就对了。皇上和仪妃厉萧熅都不会主动去请安,她就更不可能自己去了,再说她这个异国公主对别国的皇宫太过熟悉也不好,所以她就自己门前的一亩三分地整日转来转去。 厉萧熅除了晚上不再回寝宫以外,其他还是老样子,只要他在东宫,没事儿就邀她去书房坐坐,真是给足了她偷布防图的机会。
第58页 最奇怪的是竟然没人催促她,正常来说派出去的卧底不应该留个联繫人什么的,可她完全是被放养的,没有组织没有领导,她还在纳闷真的得手了要交到什么地方。 厉萧熅很快回答了她的疑惑 “这个不用你担心,他们自有取东西的途径,当你取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会有人通信的。” “你倒是挺了解。” “拿着,这是布防图” “画好了?我看看” “看得懂吗?” 看懂是看懂了,关键是这些地名对她来说太陌生了,给了她,她都不知道怎么用。 “看不懂,这是假的吧。” “是” “你可要当心,别给了我真的而不自知,到时候坏了你的事我可承担不起责任。” “我如你那么愚蠢?” “说谁蠢呢?你才蠢,懒得理你。” 自己是不怎么聪明才会次次被他利用,但被人这说出来谁受得了,古人的脑子都是锻鍊出来的,什么阴狠毒辣的招数都用的出来,像她这种一直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哪儿能跟他们相提并论啊。 祁尧灭了蜡烛打算睡觉,结果屋子里刚变黑,身后就出来一个人。她为什么会知道?怕是恐怖片看多了,经常神经兮兮的觉得身后会有人,今日也是,忽然转身就发现那人站在身后,着实吓了一跳。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我是谁不重要,既然拿到了布防图,交给我就行了” 男人的声音,她以为会通过平秀或者小尹呢,也是,勍国在这里的眼线怎能就这两个,那就太不科学了。 “这里可是太子寝宫,你怎么进来的?” “不重要,图给我”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 “这是我的腰牌” 上面写着勍,这是多有能耐才如此大胆的拿着勍国的腰牌在东宫游走。 “我怎么知道你这是不是伪造的?” “你这么聪明伶俐怎么会认不出腰牌是真是假呢?” “这话我爱听,好,信你了,给” “多谢公主” “你在哪儿当差啊?这么容易进来是在东宫吗?” “公主您做的都是大事,这些小事就不必您费心了,对了,曲大人说接下来让你说服太子殿下去启牟” “不是吧,一国太子,去边境?还是在敌国公主的怂恿下?他怎么想得出来的?傻子才去。” “公主,这是皇上的命令,小人只是传话。” “我若说不动他呢?” “皇上相信公主” 这是没有退路啊 “我可不能保证,说不动可不能怪我啊” “公主说笑了” 这人还挺严谨,就是不松口。 “还有什么吗?” “曲大人让我叮嘱您不要忘了自己的使命。” “行了,我知道,废话这么多。” “小人告退” ☆、祁尧公主篇七(八) “送出去了?” “你怎么这么聪明呢?” “这是在我的东宫,如果连这些事都不知道,我还有命在吗?” “天天这么演戏,累不累?” “只要你不是在敷衍我,就不那么累。” “放心,我说了我是属于你这派的不会动摇。” “有什么新的命令吗?” “让你去启牟” “去启牟干吗?” “没说,就说了这么多。” “就算是杀了我,逸国还有庆王,也根本动摇不了逸国的根基,这一步棋是要做什么?” “可能是庆王勾结外贼想要你的性命呗。” “庆王勾结外贼?亏你想的出来。” “怎么就没可能了,多正常啊。” “别瞎想了,他要想杀我,在这京城中怕是更方便一些。” “那不就让皇上看到了嘛,兄弟之间互相争斗这种事知道是一回事儿,但是真要在皇上跟前斗个你死我活怕是不妥。” “越想越远了” “你不会去的对吧?” “为何不去?巡视边境也是皇子的责任。” “不行,太危险了。” “谁让我是太子呢?在哪儿都不见得安全。” “不行,不能去。 “你是在关心我?” “当然,你是我的靠山,你若倒了我还有命活?” “你可以回勍国。” “都说了,我又不是真的养尊处优的真公主,我只是个被遗弃的落难公主。” “你呀”他走上前去摸摸祁尧的脑袋,这种无助感他也有过,那时候他十二岁,时间过得真快。 “不去行吗?” “不行,总要这么走一遭的。” “哎……” “别嘆气了,你来逸国还没出去转过吧,今日带你出去。” “真的吗?” “当然,不过要晚些,你就照平日一样回去歇着就好,我会让人去接你的。” “好” “回去吧。” 用过晚膳,祁尧安静的坐在桌边,手上拿着一本书,眼睛却盯着蜡烛,她不确定厉萧熅时真的对她有好感还是像骗齐姿诺一样骗她,她怕自己会是跟齐姿诺一样的结局,可她真的想陪他走下去的,祁尧的身份跟他没有仇怨,算是一个新的开始,就算有国界,她也已经表明态度,他究竟是信还是不信呢? 突然蜡烛被吹灭了,她左右环顾,怕是昨夜那人又来了,她眼睁睁看着窗户被推开进来一个人,映着外面的月光她看到那人的脸—厉萧熅。 “你” “嘘……” 窗户那又进来一个人,她身材纤细,当她看清楚脸的时候心里有些怨念,他身边怎么那么多美女。 “跟我走” 厉萧熅拉起她的手就把她向外拽,走到窗前他还蹲下让她踩在自己的膝盖上,这一刻她甚至觉得这个人不是厉萧熅,一定是谁派来试探她的,这明明是个学生的样子,可他真的才十九岁。 祁尧迷迷煳煳的跟着厉萧熅、经霜和舒勤逃出了皇宫,说是逃一点儿都不夸张,之前跟着他出来虽然也不能光明正大最起码还不用扮作其他人,今日竟然要扮作换班的侍卫才能成功逃出来,她好不容易才接受古代的武林高手不会飞檐走壁的设定,如今又让她看到如此狼狈的高手,难得。 “你们都不想个好点儿的方法?” “这已经是很好的方法了。” “哪怕借个腰牌也好啊” “娘娘,您可是太子妃,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第59页 经霜听不得她埋怨 “好吧,我也不是要责备你们,就是觉得你们武功这么高不该以这种方式……” “如果不是因为你,太子殿下才不会如此狼狈。” “经霜,就你话多。” “好吧,对不起,是我拖累你们还不自知。” “行了,都出来了,走吧。” “去哪儿?” 街道上商贩不多,但是店铺都开着门,一眼就可以看到店铺里陈设的东西,突然看到书画斋,她想起自己第一次上街在书画斋看山水画,脚步不自觉的走了过去。 “你会画画?” “不会” “你喜欢画?” “不喜欢” “那为什么来书画斋” “看看而已” 她走到那幅画面前停了下来,那幅画还在原来的位置挂着,山还是那座山。 “掌柜的,这幅画……” “此画不卖” “为何?” “此画为我们老闆所作,挂在此处只为让人观赏,不卖。” “没关系,我也只是想问问它挂了多久了。” “有年头了,我也忘了。” “知道这是何处吗?” “不知,这是老闆外出迷路的时候画的,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何处。” “好,多谢。” “您可以再看看其他的书画,若有喜爱的可以带上。” “好” “你喜欢这幅画?” “不是,这座山有些眼熟,比较亲切。” “我再去跟掌柜的说说。” “没事儿,既然不打算卖就别强人所难了。” “好” 又走了一会儿他们来到味安居 “走,今日你有口福了” “这是京城最好的酒楼?” “不是” “为什么不带我去最好的酒楼?” “太远” “这儿的饭菜好吃吗?” “好吃” “为什么不告诉我不好吃,我是用了晚膳出来的。” “哈哈……好吃” 厉萧熅笑了两声抬步进了味安居,今日这是怎么了,都是那时候来过的地方,难不成他是知道了什么?自己也没有哪儿暴露出来啊。 祁尧就那么看着他们狼吞虎咽,当然厉萧熅没有,就经霜和舒勤了,这俩人跟没吃过好东西一样。 “他多久没让你们吃饭了?” “说的什么话?不让他们吃饭,他们能活到现在?我对他们好着呢。” “那他们还吃成这个样子?” “宫里规矩多,在外边吃着舒服吧。” “经霜” “恩?” “你怎么不成亲呢?” “噗……”经霜一个没反应过来喷了一地的饭 “呕……你还让人吃饭吗?噁心死了,小二,小二,过来清理一下。” “来喽” “太……夫人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怎么还没成亲?你家主子都娶好几个了。” “夫人,您这……” “怎么了?” “他说你管的事多。”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属下……” “是还没有相中的姑娘?没事儿,我帮你注意着,有了帮你说媒。” “你?说媒?你还知道自己是谁不?” “哪儿能都像你这么当人家主子的,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帮忙解决他们能有心情做事吗?” “这是你们勍国的风俗?” “算是吧” “是我孤陋寡闻了?” “恩恩” 其实祁尧没想那么远,就是想调戏一下经霜,他喷饭那一下已经达到效果了,但是恶作剧不能被发现啊,哈哈……心里乐开了花。 离开的时候在祁尧的强烈要求下打包了一只烤鸭,不过被包的严严实实的,怕回去的时候被别人发现,也是怕凉了当宵夜吃会拉肚子。 接着他们又逛了一阵子,差不过街上的铺子都关门的时候他们才返程,除了烤鸭厉萧熅还给她买了胭脂水粉,那挑选的架势比女人都懂,祁尧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过也难怪,毕竟身边那么多女人呢。 祁尧回到厉萧熅的寝宫,那美人自己走了,她躲在墙角悄悄拨开包装纸撕了个鸭腿就开始啃起来,这味道闻着早就口水直流了。 “如何?” “果然被换了。” “还真是快啊” “主子,您真的要那么做吗?” “放心,我已部署好了,经钺不会出纰漏的。” “属下是担心……” “无事,到时候再说吧。” “好” “今日她提的那事你可考虑过?” “什么?” “别跟我装煳涂” “您是说成亲的事啊” “恩” “属下没想过,大事未成……” “是啊,大事未成,父皇近段时间身体消瘦了很多,太医说是长期劳累所致。” “哎,我跟你发这些牢骚做什么?你先回去歇息吧。” “是,主子” 经霜偷偷来到太子寝宫的窗外,窗户是开着的,香味迎面而来,房间里那人躲在角落里不顾形象的啃着手上的肉,没有一丝淑女的风范,你若说她能算计什么还真不太可能,看了一会儿他就悄悄的离开了。 祁尧本想着就吃一个鸭腿就够了,可这满屋飘着的香味实在让她控制不住自己想再吃一口,于是她干脆打开窗户沖冲风,顺便也沖走房间的味道,再一想反正味道飘出去谁也发现不了干脆随了自己的意接着吃,这一吃不要紧,整只鸭都进了肚,本来就已经用过晚膳了,这一吃就又撑了,她笨重的挪着步子走到床边斜身躺下。 外出逛了一圈,又吃了这么饱,一躺下竟然睡着了。 ☆、祁尧公主篇八(八) 半个月之后启牟传来消息 “启禀皇上,启牟传来消息,勍国出兵十万与我军七万人对战两日,我军未曾设防死伤近两万士兵。” 皇上听到消息一个踉跄 “怎会这样?不是有汪将军镇守吗?” “回皇上,勍国不知怎么得了启牟的军事布防图,我军并无防备才会打败。” “这可如何是好啊?” 皇上吐出一口血来 “父皇” “朕无碍,你继续说”
第60页 “回皇上,汪将军请求援助,还请皇上早日派兵前往支援。” “京中哪儿有那么多兵可以调遣啊。” “父皇,儿臣请命前往启牟与五万将士共进退” “你说什么?” “回娘娘,勍国攻打启牟,逸国死伤近两万士兵。” “不可能” “娘娘,千真万确,消息刚刚传来奴婢就赶紧向您禀报了。” “怎么会这样?太子现在何处?” “回娘娘,殿下说是有要事与皇上商议,去了有些时候了。” “快,秀平你去通知殿下,你就说…就说本宫在太子书房病倒了,就说肚痛还流了很多血像是小产的症状。” “啊?” “让你去就去,快。” “小尹,你陪我去太子书房。” “是,娘娘” “启禀皇上,太子娘娘派人来请太子殿下回去。” “父皇,儿臣恳请您派儿臣去启牟” “可知何事?” “回皇上,说是肚子疼,娘娘怕是要小产了。” “什么?” “父皇,儿臣……” “不行,这个时候你还是留在京中吧。” “父皇,她可是勍国的公主,小产了更好,儿臣才不要这孽障。” “别说了,函儿” “儿臣在” “你代朕前往启牟,一定要保住启牟千万不能退让。” “儿臣领旨” “朕让苏卿协助你调集兵马,三日后启程。” “是,父皇,儿臣这就去。” “好” “父皇,儿臣也……” “熅儿,你回去吧,太子妃的身体要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突然像一个老人一样佝偻着身子,厉萧熅定定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父皇,儿臣告退” 祁尧一个人进了太子书房 “经霜,你知道太子有一种药丸,吃了之后太医会诊出小产的症状对吧?” “属下不知” “你一定知道,现在去拿给我。” “属下不知娘娘何意。” “我不能让他去启牟,他会没命的,那是勍国的圈套。” “娘娘,您好像忘了您也是勍国人。” “我不是” “……” “快去,时间来不及了。” “娘娘” “你若不去,我就自己找了” “娘娘,这是太子殿下的书房,没有殿下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挪动。” “或者还有一种方法,我现在大声喊救命,就说你对我有非分之想。” “你……” “这样的关头我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看你可要想清楚了。” “不” “我吃了那个药只对我的身体有伤害,对太子,对你们逸国没有任何损害,我是在救他,你快告诉我到底在哪儿。” 经霜思索着这些日子以来殿下的变化,脑海中又出现翎棋的影子,是啊,这药只对她有损害,太子的决策也不可能受她的影响。 “我去取来。” “好,谢谢你” 经霜走进内间,一会儿走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粒药丸,味道很独特,她知道就是那时她用过的药,她伸手抢过来吃了下去,然后走进书房内间坐在椅子上等着疼痛的到来,还是一样的老办法死命的掐自己。 厉萧熅和太医几乎是同时来的,他看她的眼神带着阴冷,他当然知道她不可能怀孕,不,可能他以为自己与人通jian呢。 太医以同样的小产说辞与厉萧熅交谈之后留下药方走了。 “何意?” “我听到消息,逸国在启牟大败,我怕你……” “怕我如何?怕我死在那里?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给我做主了?” “我不想你落入他们的圈套。” “圈套?你这算什么?不是圈套?怀着别人的孩子来阻止我为逸国而战?” “我没有怀孕” “你是在说我的耳朵出了问题?” “我用了你的药,只是假象。” “什么?” “我知道你有一种药丸,吃了可以让太医诊出小产的脉象。” “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 “经霜” “属下在” “怎么回事?” “确如娘娘所言” “好,真好,自己去邢牢领杖一百。” “是,主子。” “不要” “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求情。” “对不起。” “属下告退。” “你可知你这不是在帮我?我不去,去的会是庆王,而在启牟打了败仗的汪将军正是我的人,庆王此去会让他安然无恙吗?你是真蠢还是装傻?” “对不起,我没有考虑到这些,我只是不想你有事。” “别忘了你是勍国的公主,此事定与你脱不了干系。” “你是知道的,你给我的是假图,我连布防图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传回去真图呢?”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我没有,你要信我。” “信?你再一次算计我,还让我信你?” “我真的没有要算计你。”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自以为是的说辞,一切等庆王回来再做定夺。” “我……” “舒勤” “属下在” “送娘娘回寝宫。” “是”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厉萧熅不再像之前一样待她,看到她的时候就像看到空气一样直接走过去没有一丝停留。她很挫败,明明自己是想救他的,怎么就落得如此地步。她的叛变估计也已经被识破,因为一直没有人再来找过她,秀平和小尹可能已经把自己的异常告诉她们的上级了吧。她现在的样子才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娘娘,殿下被皇上召进宫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 “庆王回来了。” “战事如何?” “胜利而归。” “这不是好事嘛。” “娘娘,若是太子殿下去了如今这份嘉奖就是殿下的了,今日庆王出尽了风头。” “平平安安就好。” “哎,小殿下……” “别说了”
第61页 “是,娘娘。” 祁尧等在小花园,想早一步知道事情的发展情况,可她等来的却是意想不到的事情。 厉萧熅黑着脸从对面走来,这次看到她没有再想空气一样走过去。 “你还有脸在这里?” “发生什么事了?” “如你所愿” “到底怎么了?” “汪将军通敌卖国斩立决” “怎么可能?” “呵,不是我对吧?” “不是” “庆王回京所他调查的结果是镇国将军汪舒津通敌卖国,早把逸国在启牟的布防图交于勍国,与逸国和亲只是缓兵之计。在逸国防备松弛之时一击即中使逸国损失两万将士。你不觉得可笑吗?汪舒津是我的人,你是勍国公主现在就是太子妃,还是你把布防图送出去的,这一切不得不让我想到你只是为了来削弱我的兵权,而真正通敌卖国的是庆王,而他也是你的主子” “不,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假的布防图怎么就变成真的了” “呵,此事经你之手,你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连布防图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我又怎么分辨它的真假呢?你不记得我提醒过你让你看仔细的吗?” “我看的很清楚,那就是假的。” “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误,不是我,你相信我。” “你到底是勍国的公主,我错信了你。” “不是的,我没有。” “你还装病让我不能去启牟挽回局面,真是思虑良多啊。” “这件事是我不对,我不该阻止你去的,我若知道事情会如此严重,我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我跟你已经无话可说,从今日起你被软禁在锡秀阁,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出一步。” “你别走,你听我说。” “我已经听你说的够多了。”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这段时间以来你对我的好就是在迷惑我对吗?你什么都知道,又怎么会相信我这异国的公主呢?是我自己傻到一次一次相信你,是我活该。软禁?你为什么不直接刺死我?两万啊、两万士兵就葬送在我手里,为什么不杀了我?” 厉萧熅怎么可能是个那么容易动心的人,她必定是又被他算计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他什么都知道的,不需她开口说他就什么都知道,这次怎么可能栽这么大个跟头?是了,她又一次又一次入了他设的圈套,自己怎么能蠢笨至此,她想一头撞在墙上,要这猪脑袋有何用处?可自杀会显得更加愚蠢,还记得她看到有人自杀的新闻时总是提醒自己,就算日子过成狗也决不能自杀,现如今她竟有了这样的念头,她握紧拳头咬咬牙,厉萧熅,我若再信你,我就是狗。 ☆、祁尧公主篇九(八) “经霜,你呆在这里,千万不能让她死,不能。” “属下听命” “你知道……” “属下拿命起誓,绝不会让她有事。” “好” “明日汪家就完了” “你代我去送一下在深。” “我不想去。” “怎么说也是最后一程,有个人送送总好过冷冷清清。” “好” “王琤,你说我是不是太狠毒了?毕竟我们曾经算友人。” “是他们无情在先,恶人总会有报应的。” “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更像是个恶人。” “别这么说,你不是。” “谢谢你” “你真的不是” “好,我知道了。” 庆王厉箫函对战勍国挽回大局获得皇上诸多嘉奖,与此相反的,太子厉萧熅却因与汪舒津有来往被剥夺了部分权利。 皇上却因长期劳累再加上受到之前的刺激卧病在床,下旨庆王代理朝政,一时之间朝堂上下均议论纷纷。 “皇上本来就宠爱庆王,如今庆王又立如此大功,太子殿下就危险了。” “怎么说也是太子,再说这次太子殿下也是受jian人所害,该有的惩罚也已经受了,皇上已经不会废太子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皇上现在卧病在床,后宫仪妃娘娘主事,前朝庆王代理朝政,太子殿下一直不受待见,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别瞎说,你现在还在东宫做事呢,万一换了太子,咱们有没有命活还是个问题呢。” “不用担心,我哥哥在庆王府呢,到时候有他我一定没事。” “你哥哥?” “对呀,我父亲早就为我们盘算好了,哥哥是被另一个相熟的人领养了,他送去庆王府,我来太子府,就算其中一个倒台我们也不会有事。” “你父亲还真是精明。” “你要不要活命?” “你能帮我?” “当然,一句话的事,我哥哥在庆王府可是有头有脸的人。” “那就太谢谢了。” “不过你知道我也不容易,就收你一百两吧。” “一百两?你不是说一句话的事嘛” “我哥看到银子可不就一句话的事嘛。” “你……” “你好好想想,银子没了还可以赚,可命没了就没有花银子的机会了。” “算你狠,过两天我把银子凑齐了给你。” “我劝你还是尽快,过两日局势明朗会有很多人来找我的,到时候可就不是一百两能解决的了。” “知道了,知道了,一会儿,我回去找找就给你。” “这还差不多。” 看着两个宫人从她眼前走过,祁尧痛恨人心的险恶,怎么会有这种人?就指着宫里的内斗发家致富呢?万一两个都不中呢?呸呸呸……厉萧熅会没事的。 她整理下自己的衣物,迈出锡秀阁的大门,可刚走出去就有一个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您还是回去吧” “刚才他们的谈话你也听到了,他现在很危险”完全忘了自己之前说的再信他就是狗的话。 “主子知道,无需您费心。” “说的也对,他什么不知道啊,你们主子那么神通广大还要你这护卫做什么?” “……” “你怎么不说话了?知道自己无用了?”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说出了这样的话,她心里郁闷如果不发泄出来会憋闷死,而经霜刚好又是她信任的人,哎…… “对不起,我不该拿你撒气的。” “无碍,您只要心里舒服就好。” “我会是什么下场?”
第62页 “放心,您是勍国公主,我们不会伤害您” “用我做人质?” “不会” “也是,我也没有那么大的价值” “送我回去?羞辱一下勍国的皇上?” “不会” “呵,你们都知道的,我不是他尊贵的公主,回去也是累赘还得养着,更何况是一个背叛了他的女儿呢。” “您回去吧。” “好” 经霜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明白主子的心情,同样的境遇他们也遇到过,那时一蹶不振差点儿被废的太子他还记得。 祁尧在这似冷宫的地方住了半年,每每想逃出去经霜总会在那个地方出现,经霜怕是也得罪了厉萧熅才落得这般与经钺神似的结局。 她也从那些路过的宫人那里听到还算不差的消息——皇上身体越发虚弱,庆王趁机大肆提拔自己的人,惹得皇上众怒重新重用厉萧熅,他虽然不讨喜但是做事很稳妥,不会为了私慾不顾大局。 又过了三个月皇上的身体实在熬不住了 “宣太子、庆王、苏大人、齐大人、刘大人就、宋大人入宫。” “是” 皇上没有想到第一个冲进他寝宫的却是仪妃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几日不见竟瘦了这么多。” “朕无碍,歇息歇息就无事了,朕还有要事,爱妃先回吧。” “皇上,臣妾已经好久没见您了。” “回吧” “皇上” “来人,送仪妃回仪娴宫” “娘娘请回” 仪妃不情愿的离开皇上寝宫,太子厉萧熅最早到达,却在皇上的寝宫外等,不多时几位大人相继到来,庆王最后到场,等人到齐了,他们相继进入皇上寝宫。 “儿臣,参见父皇” “微臣,参加父皇” “都起来吧。” “父皇,您这是怎么了?” 庆王先开了口 “朕无碍,今日召见各位大臣是有要事嘱託” “皇上请讲,微臣定不负您所託。” “朕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怕是没有几日了,今日你们都在,朕就把逸国江山託付给你们了,熅儿还年轻,你们要用心辅佐他。” 几个大人互相看看自己的同僚 “臣等领旨” “你们先出去吧,朕还有话跟他们兄弟说。” “臣等告退” “熅儿、函儿” “儿臣在” “你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朕那时候很羡慕你们有这么好的小伙伴,不像父皇,从小就被兄长打压,被父皇训斥。那是朕还想着你们若如此善良、单纯,以后逸国的江山可怎么办啊。如今多好,你们都长大了,有能力有抱负,朕甚感欣慰。” “是呀父皇,您把我们培养的多好啊,一个沉默寡言,一个穷凶极恶,真好。” 厉箫函靠着皇上的床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生命垂危的人。 “在父皇眼里,你们都是好孩子。” “呵,不觉得可笑吗?” 厉萧熅听着他的话笑出声来。 “这是怎么了?” “问得好,怎么了?父皇,要我告诉您发生什么了吗?不用吧,我记得您当时就在场呢,发生什么您不是一清二楚嘛。” “函儿,你在说什么?” “不记得了是吧?我来告诉你,那日……” “萧函,别说了” “哥,为什么不说,我们隐忍这么久不就是在等现在吗?为什么不说?” 厉萧熅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眼的时候目光死死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父皇,您不是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嘛,我还以为您不捨得这个位子呢,我和皇兄已经计划好了,再等您十年呢,怎么现在就不行了呢?” “你这逆子在说什么?” “您这位子时怎么来的,您心里清楚,用了什么骯脏的手段我们无权责备您,毕竟我们也受了它所带来的好处。” “你到底想说什么?” “许是这皇位来的太容易也太过寻常,没有满足您内心的期许,所以我们就成了您摆布的棋子,不,还有皇后娘娘和我的母妃。” “厉箫函,你在胡说些什么?” “放心,父皇,儿臣虽然平日里顽劣了些,但在这件事情上儿臣不会胡说的。” “您不安于前朝的稳定,又不敢真的扰乱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就把主意打到了皇后娘娘和我母妃的头上。您先娶了温良贤惠的姐姐,再娶了不甘平凡的妹妹,假意宠幸妹妹想逼得善良的姐姐嫉妒然后算计妹妹,可是你却发现她好像天生不会嫉妒,不管你再怎么宠幸妹妹,她都默默过着自己的生活,甚至还为妹妹感到高兴。” “此一计不成,您就反过来宠幸姐姐,你算对了,妹妹嫉妒成性,不甘被遗忘恳求姐姐帮忙復宠,姐姐也是傻竟然照做了。” “您如此这般,竟让自己当做玩物的两姐妹在后宫地位越来越重,打乱了您的计划,所以您要打破这个僵局,也为了挽回自己在自己面前的尊严。” “您将刚刚出生几个月的我送到姐姐的宫里抚养,还不时去看望身体虚弱还失子的妹妹。所幸她身体不好,我也在姐姐的催促下经常去看她,她才没有过早的起歹心。” “可是,您是谁啊,您可是皇上,您前朝稳固,怎能让后宫之事出了自己的预料。还有一个原因,您发现了两个比她们更好玩的玩物。” ☆、祁尧公主篇十(八) “您可是经歷过夺嫡的人,只把眼光放在后宫显然有失您的威信,所以您去催促妹妹赶紧动手,当然,这催促的内容无非就是我在姐姐那里生活多不易,还要经常拿来与她自己的儿子做比较,寄人篱下何等悽惨。而蒲英把我推进贝湖就成了她眼里的寄人篱下被姐姐的儿子和宫女联手欺凌。她却不知自己的儿子懂水性。” “不得不说您把握的很好,太了解妹妹的脾性,您始终看不懂姐姐那样的人,她像是无欲无求,哪怕让她坐在了皇后的位置上她依然是那般温婉的模样。” “妹妹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嫉妒和仇恨,买通了姐姐身边的宫女和太监勒死了姐姐,其实她不知道,连宫女和太监都是您事前安排好的,您算准了时间让姐姐的儿子刚好看到自己的母亲被勒死的一幕却不知道妹妹的儿子也看到了这一幕。或许您觉得不重要,就算都看到了又如何,母子同心。” “事情的走向也正如您所愿,两个孩子开始了争斗,这才是您真正想要看到的。” “如您所见,这一切不过一场戏,您想看什么样的故事,我们就配合演什么样的故事,怎么样?还满意吗?我还以为真要再演十年呢,我们倒是不介意,就怕您看腻了再换个唱戏班子继续唱。如今看来您也是有心无力了。”
第63页 “你……” “放心,父皇,戏还没唱完了,我们很善良的,如若不然您也不至于活到今日。我们可同您不一样,我们是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游戏人间的事想想就够不必实现,您看我们不是也没把您怎么样嘛,是您自己撑不住了而已,我们应该算是好的戏子吧?” “你们……” 皇上左右看看,看着自己精心栽培的儿子,自己算计一世最终却别自己的儿子算计,一口气提不上来梗死过去。 “萧函,你辛苦了。” “哥,别说这话,我受不起。” “别这么说,我们是兄弟。” “恩,我们是兄弟。哥,她交给我好吗?” “好,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我知道。” 皇上驾崩,太子即将即位的消息很快传开。 “这不可能,不可能,本宫几年的心血怎么可能付诸东流?本宫要见皇上,要见皇上。” “娘娘,皇上已经驾崩了,圣旨已下。” “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 “函儿,函儿,皇位是你的,是母妃精心为你准备的,他不能抢走属于你的位子,母妃这儿也有圣旨,我们去找文武百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厉萧函在自己父皇面前说出那一切的时候觉得自己已经放下,可看到自己母亲这个样子的时候竟觉得自己如此可怜又可恨。 “函儿,你这是怎么了?” “不好笑吗?” “什么?” “这样的梦你还要做多久?” “你说什么呢?函儿,这怎么是梦呢?有的,母妃这里真的有圣旨。” 仪妃让她的贴身宫女进去拿了圣旨出来递到厉箫函的手中。 厉箫函看都未看一眼直接将圣旨甩在了地上 “你做什么呢?函儿,这可是你父皇的圣旨。” “即日起,仪娴宫遣散所有宫女太监,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厉箫函看着弯腰捡圣旨的女人,转身甩着袖子走出了仪娴宫。 “函儿,函儿,你这是做什么?函儿,函儿,我可是你母妃啊” “你怎么在这里?” “呵,我来看看你。” “你不是把我软禁了嘛,怎么会来这里看我?” “今日起,你就不用待在这里了。” “什么意思?” “父皇驾崩了,不日我就登基了。” “这么突然?” “不突然,病了这么久了。” “你要如何处置我?千万不要送我回勍国,留我做个宫女也行,若你不想看到我,把我丢出宫去也好。” “说什么胡话呢?” “不然呢?你要如何处置我?” “做我的皇后可好?” “什么?” “我说让你做我的皇后。” “你不是说是我偷了布防图,我是杀害两万士兵的罪魁祸首吗?” “傻瓜,我骗你的。” “为什么要骗我?到底是谁偷的布防图?” “庆王查到的都是真的,就是汪舒津偷了布防图,通敌卖国的也是他。” “汪将军不是你的人吗?怎么会通敌卖国?” “曾经是,勍国给他更大的好处,他接受了,那就不是我的人了。” “是你对不对?是你发现汪将军叛变,故意给我真的布防图再借庆王之手除掉他对吗?你怎么那么心狠手辣,那可是两万士兵的性命啊,他们为逸国百姓守卫边境竟因为政治内斗有这样的下场,你怎么忍心啊。” “我在你心里竟是这样不堪?” “除了这种解释,我想不出其他了,你总是胜券在握,什么手段你没用过,何况是借刀杀人呢?” “呵,傻瓜,这不过是一场骗局,死亡人数不到两百,而这些都是他们的伤员,不过对于他们来说是负累,解决了比留下来更有价值。 “真的?只有两百人?还都是叛徒?” “真的,如果不谎报军情,皇上怎么会气的吐血,又怎么会派皇子去边境杀敌?” “又是你对不对?是你让他们谎报军情好趁机去启牟,然后回京邀功对不对。” “你这脑袋都在想什么呢?这些都是他们的主意,我只不过将计就计而已,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人?” “你骗我次数太多了,我不得不防。” “我怎么记得就骗你这一次呢,最多算是隐瞒,没有欺骗这么严重。”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说我不记得骗你那么多次。” “不是,你是不是说让我做你的皇后?” “呵,是啊,我说了。” “我是勍国人,大臣们会同意吗?” “我同意了就行。” “我还没同意呢。” “那你同意吗?” “我……” “你不愿嫁我?当初可是你算计我才成亲的,现在再说后悔我可不依你。” “我只是不确定。” “不确定什么?” “你为什么要我做你的皇后?” “你是太子妃,我做了皇帝,你自然就是皇后。” “没有其他的原因吗?” “其他什么原因?” “比如说因为你喜欢我。” “我喜欢你。” “真的?” “真的。” “不是因为我是勍国公主?” “不是因为你是勍国公主。” “不是因为我有利用价值?” “不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 “不是因为……” “不是,不是,不是,只是因为我喜欢你。” “真的吗?” “真的。” 听到厉萧熅说出口的那句真的,祁尧再控制不住自己抱着他放声痛哭起来,她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他的这句话,能等来这句话哪怕再死几次也值得,呸呸呸,不死,她要陪他终老。 “不对” “哪里不对。” “你已经有老婆了,我不能嫁有妇之夫。” “什么老婆?什么有妇之夫?” “你都娶了齐侧妃了” “我还娶了你啊,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娶了一个就不能再娶了。” “你已经嫁给我了。”
第64页 “我悔婚” “不行” “可是你已经有齐侧妃了,我不能再做你的皇后了。” “她……” “先别说了,我肚子饿了,用了晚膳再说。” “哈哈……好,走,我带你用膳。” “好” 祁尧知道齐姿诺是假的,她故意的,因为她想趁这个机会告诉厉萧熅自己是翎棋,是徐新柔,是齐姿诺,是……既然他对自己的喜欢与其他无关她就有勇气告诉他自己的一切。 祁尧正狼吞虎咽的吃着鸡腿 “殿下、娘娘,齐侧妃求见。” “让她进来吧。” “是” 从她离开锡秀阁就再没见过小尹和秀平,她知道厉萧熅该跟她们算算帐了,自己也不觉得她们有多无辜,就随他去了。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太子妃娘娘” “起来吧” “谢太子殿下、谢太子妃娘娘。” 祁尧听着他的男声都呆住了,她知道有口技,但是能将自己的男性的声音变得这么女性化她还真是第一次听,厉萧熅身边的能人还真不少。接着他摘掉了头上的假髮套,原来这里也有假髮的。 褪去一切女性的装扮后,一个帅气的小哥笔直的站在那里,这是个不管女装还是男装都那么光彩照人的人,她的眼里发着光,羡慕嫉妒恨,早知道她男装也这么动人,她就应该以这个容貌扮上男装出去调戏小姑娘,想想都觉得过瘾。 “你先下去吧” “是” ☆、祁尧公主篇十一(八) “走远了。” “我知道,你是从哪儿找来的这么个好看的傢伙。” “好看?” “恩,很好看” “回神儿了。” “放心,本来就没丢,不用回。” “你这丫头有没有点儿出息。” “没有” “这下你可以做我的皇后了吧?” “你愿意让我这个没出息的丫头做你的皇后?” “当然” “我还有些问题需要问” “你问” “皇上不是更属意庆王吗?怎么会这么轻易把皇位传给你?” “庆王滥用私权,滥杀无辜,十恶不赦。” “他都趟床上下不了床了还能知道这些?再说仪妃在他身边怎么可能让他有机会给自己的儿子扣这样的帽子。” “我是太子” “你这太子做的也是憋屈,动不动就被皇上冷落,没有废掉也是奇蹟。” “不会的,他最喜欢看我们兄弟争斗的,怎么可能让他有那么明显的优势?” “你说皇上?” “恩” “哪个皇上皇位来的容易,都需要跟自己的兄弟斗一斗,很正常。” “你不懂。” “我当然不懂,我又不是生在帝王家。” “我是说你不了解他,他只喜欢旁观别人争斗,自己在战场上看不到全局,只有旁观才可掌控全局,他就只想做那个赏花人。” “控制欲?” “那是什么?” “就是不管什么事情都希望在自己的计划里,一旦超出计划就很不舒服,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必须让事情如自己所想像的那样发生。” “差不多” “病的不轻。” “恩,他的身体早就支撑不住了,太医很早就劝他多注意休息爱,可他就是捨不得这皇位所以才成了这般模样。” “皇上把皇位传给了你,庆王会有所行动吗?” “你是指什么?” “当然是造反了。” “造反这种话是你能说的吗?” “不就对你说嘛,你给我换一个稍微温和的词。” “他也是个苦孩子。” “现在不是同情他的时候,万一真的造反了,你得想好应对之法。” “你这丫头” “我没跟你快玩笑。” “我也没有玩笑,我给你讲讲我们的故事?” “好,你说吧” “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 “人都会变的,尤其在面对这么大诱惑的时候。” “他没有,我也没有。仪妃是我的姨母,这样来算萧函是我的表弟,虽是表弟却也是亲弟弟。他在我母后身边长大,母后却一直告诉他仪妃才是他的亲生母亲,只是仪妃身体不好才会让他寄居在她那里,她只是作为姨母在照顾他。可事实是她待萧函如亲子,我们做了好事一起被表扬,做了错事一起被惩罚,他老闯祸,我作为兄长总是替他受罚,他却总是陪着我受罚。他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谁对他好他都记在心上,所以我知道他不会变。” “可他做的那些事……” “他不管做什么事都是在帮我。” “万一……” “没有万一,每一件都是在帮我。” “你们是不是建了一个连接东宫和庆王府的地道啊?” “地下的道路?” “恩恩” “呵,你倒是真能想,东宫离庆王府多远啊,这么大的动静会没人察觉?” “那你们怎么交换想法?” “时间再变一个人的内心都不会变,我是为他遮风挡雨的哥哥,他是与我风雨同舟的弟弟,我相信他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我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会伤害到他,如此便够了。” “你们这跟戏班唱大戏一样,累不累啊” “谁让那个人是我们的父亲呢,我们做不来如他那般为了皇位不顾一切的残忍,又不能真的如他所愿互相残杀,除了唱大戏还能如何?” “哎,他如果知道了会有多悲凉。” “他不会,这不就是他想看到的嘛,无憾了。” “也是,如今仪妃娘娘该如何处置?” “那是萧函的生母,让他自己处理吧,我不便插手。” “不对,像夏尚书、徐尚书、汪将军这些为你们效劳的人唱戏就唱戏呗,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 “没有真的斗争怎么让他相信我们是真的想得到那个位置?” “那也不必损伤这么多朝廷大将吧。” “要动他们,自然是因为他们做了不该做的事,他们的所有罪名不是我们随意捏造的,而是事实。” “你的意思是你们还藉机剷除了朝廷中的败类官员?” “也可以这么说。” “那现在朝堂上是不是都是好官了?”
第65页 “不是,朝堂有朝堂的秩序,不可能全是好官也不可能全是坏官当道,百姓安居乐业才是最重要的。” “恩” “还有问题吗?” “有,当然有。” “你呀,问吧。” “你记得徐新柔吗?” “怎么又是她?你们好像每个人都要问一问她。” “都谁?” “萧函,王琤” “这就对了,一个对她痛下杀手,一个对她怀有愧疚之心。” “那你呢?” “我说我是徐新柔你信吗?” “不信” “为什么?” “人死不能復生” “可灵魂可以附体。” “别说笑了” “我没有说笑,我就是徐新柔。” “呵……” “还记得翎棋吗?” “翎棋?翎棋怎么了?” “我说我是翎棋你信吗?” 厉萧熅勐然抓起她的手 “别闹了,你不是” “她手上是有什么吗?为什么说我不是?” “她大拇指指甲里有个小小的黑点,小时候我不小心伤着的,一个黑色的石块,一直都在。” “我怎么不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你又没见过她。” “我真的是翎棋。” “你……” “我武功尽失被安排在你书房,我在假山那里被十三皇子戏耍,徐新柔下葬那日我也在你身边,你们试探我武功,我被翎书诬陷用刑致死,这些还不能说明我就是她吗?” “你还知道什么?” “我受了重伤在柒福山下两位老人那里住了一个月,他们让我称唿他们外祖母、外祖父。” “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真的是翎棋。” “不,你不是。” “你还记得齐姿诺吗?” “齐姿诺又如何?” “我也是齐姿诺” “你说什么?” “翎棋身死后我附身在齐姿诺的身上,我拼命跑到邢牢却看到你抱着翎棋的失神走出来,你说她是你最爱的女人,还命人打了我鞭子。” “你到底是谁?” 厉萧熅听着祁尧说的这些话实在让人匪夷所思,怎么可能?一个人同时还是别的人,她是鬼吗? “十三皇子身边的小敏,峮郡主身边的于卉你都还记得吗?” “不可能,不可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死了之后醒来都会遇见你,我好想就是为了你而再生的,我也想过要离开的,可每次离开都会死。我是喜欢你的,可你的无所不知太可怕了,我怕自己被你一次次利用,怕你只是喜欢那个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翎棋而不是我这个冒牌的傢伙。如果不是你今日说你喜欢我,我不可能把这些告诉你的,所以你要相信我。” “我不能相信” “为什么不能?王琤都可以信我,苣傅也可以信我,为什么就单单你不能信我?” “对,王琤说过要带我见一个人,说是徐新柔,可那天她死了。” “是,那个人就是我。” “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那个人就是我” “作为翎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我也没有察觉到。作为齐姿诺,我看着你为翎棋伤心难过,我问你值得吗?你说值得。我不知道你是喜欢翎棋本人还是喜欢那个附身在她身上的我。可当听到值得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已经沦陷,我突然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喜欢你了,所以我第一时间向你投诚,我希望自己的真心能够打动你,我甚至替你喝下避孕药物,最终却没有打动你。我绝望我痛苦,我不想再醒来,可是,我还是醒了。作为小敏,我见你的次数不多,在这不多的时间里我还要想方设法逃避你,我就想着就这么过一生也挺好的,老天却想实在跟我开玩笑,没过我就我就又死了。然后我在锦王府醒来,在峮郡主身边也没什么不好,可是我又遇见了你,还让我看到你去看望翎棋,我又一次动摇了,但你是太子我却只是郡主身边的丫头。王琤发现了我,作为老友我也就一五一十的把话说明白了,很神奇的,他竟然相信了我,这是我第一次那么痛快的把这些说出来,我觉得我终于不再孤独了。可就是因为我的依赖感却给王琤和峮郡主带来了不便,所以我不得不选择离开,这个你知道了,我又一次结束了生命。呵……还有更不幸的,我在庆王身边还呆了半个月左右就又被他派人杀了。那时我遇见了苣傅,我忍不住质问他的背叛所以告诉他我是徐新柔,他也只简单问了几句就相信了我。等我再次醒来看到你的脸时,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当我知道我有可能嫁给你的时候我有多兴奋。我知道算计你不好,可我别无他法,哪怕是被你讨厌,我也想好好陪你走这一生。这一世我不再是附身在翎棋身上的人,你还喜欢我吗?” ☆、祁尧公主篇十二(八) “我……” “你刚才说了你喜欢我的,想让我做你的皇后的,你不能后悔的。” “我……” “别说后悔的话好吗?算我求你了。” “我……” “罢了,我不过一个游魂,辗转多次可能也就是因为内心的不甘吧,也许与你无关,哎……算了,算了吧。” “你都不想听我说什么?” “不是不想,是不敢。” “我爱的是那个在我身边照顾我的翎棋,我好想是喜欢那个不愿受拘束为自己争取的徐新柔的,我也许对那个到死才知道自己只是棋子的齐姿诺是有些心动的。” 祁尧刚才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是已经做好像个战败的士兵般傲娇的退场的,听到厉萧熅的话泪终于还是流了下来,她蹲下来抱着自己死命的哭了起来,她想把这两年来自己的恐惧和无助都哭出来。 厉萧熅看着这样的一个人很是心疼,一次次转换身份,一次次经歷生死,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他蹲下身子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哭个痛快。 祁尧哭够了站起身来坐到桌子旁给自己倒了杯茶 “茶凉了,我让舒勤拿来热的。” “不用,太丢人了,不想让他们看到。” “谁敢说你丢人。” “我有自知之明。” “哈哈……” “别笑了” “好,不笑了,你回来太好了。” “你是不是也太三心二意了些,喜欢就喜欢吧,还喜欢三个人,加上这个祁尧就四个了。”
第66页 “这不都是你嘛” “你又不知道” “你知道就行了。” “不行,说说怎么就对祁尧不同了?” “没不同啊” “胡说,你都睡脚踏了还说不一样。” “你是公主,身份不同。” “不是因为这个,最开始我这个公主也是睡的脚踏,一定有什么的,快说。” “可能你身上有她们的影子吧。” “原来我就是个替代品?” “都是你。” “你这叫见异思迁,移情别恋……” “好,好,你说是就是了,做我的皇后好吗?” “皇后啊,我什么都不懂。” “有我” “有皇后是不是就会有后妃?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没有” “你若是皇上就一定会有。” “有是要有的” “你看” “若刚才齐侧妃那般也不行?” “你这话我都有些怀疑你……” “什么?” “你要把你的后宫妃子全换成男的?” “必要的时候看到有何不可。” “就我一个女子?” “不然呢?你再帮我挑几个妃子。” “……” “你可愿做我的皇后。” “愿” “我这就去让礼部的人准备,登基大典之后立刻准备封后大典。” “我勍国的身份大臣们会同意吗?” “无妨,我去了。” “好” 等来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从最开始的感动、痛哭过后她又开始纠结,自己真的要嫁给厉萧熅做这逸国的皇后吗?自己能做什么?来到这里两年多,除了被算计被利用,自己还做了什么?不停的死?就这还做皇后母仪天下?自己够格吗? 这一晚她没有睡着,厉萧熅也没有回来,皇帝刚驾崩他应该有很多事要忙,也或者他后悔了也说不定,还有可能他的决定遭到众大臣的反对。她脑子里反覆出现的就是她被人指着鼻子骂的画面。 第二日早早的祁尧就被叫了起来,新来的宫女来给她穿上孝服 “皇上嘱咐让您先待在东宫不要外出” “好” 这是要做什么?作为太子妃在皇帝驾崩之后不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做吗?是软禁吗?他真的后悔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厉萧熅都没有再出现过,祁尧整日里在东宫转来转去,没有人阻拦也没有人上前与她说话,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鸟。 她已经一个月没有见过厉萧熅了,当了皇帝真的就这么忙吗?连回来一趟的时间都没有吗? 就在她等到快要绝望的时候,经霜回来了 “娘娘,皇上让您准备一下,需要您见个人。” “谁?” “勍国的太子,您的哥哥祁简。” “他来做什么?” “祝贺新皇登基” “为什么要我见他?” “您是勍国的公主,即将成为逸国的皇后,礼数上还是要见的。” “我自己吗?” “娘娘说笑了,晚上皇上设宴,众大臣都在。” “这就好。” “娘娘请准备一下。” “好” 祁尧在宫女的指引下走的很慢,慢的像是只蜗牛,难道这就是皇后该有的仪态?后来才发现不是,她走这么慢是为了等厉萧熅,因为她刚走到门口,他就从相反的方向走过来了。 有一瞬间,她被他的威严吓到了,他不再像是故作稳重,而是真的变成了皇帝该有的样子,这还是那个厉萧熅吗?这才一个月未见。 “走吧” 厉萧熅牵起她的手,带着她走进了宴会,她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只看到一个个在地上跪着,只有几个比较特殊服装的人行着不一样的礼。 “起来吧。” “谢皇上,谢皇后娘娘。” 她听到了,皇后娘娘,这阵势她有点儿懵。 “坐吧” “今日乃是朕登基大典,各国使臣远道而来,朕在此谢过。” 说着他举杯喝下了手中的酒。 能作为使臣口才不是一般的好,一个个说的祝贺词她竟没听懂,也可能是她受的惊吓还没恢復过来吧。 祁尧看着眼前的吃食,吃还是不吃呢?他们端着酒杯一杯一杯的喝,她不能只看着他们喝酒吧?毕竟是宴会啊,有吃的还是要吃的对吧?想到这里她就开始动筷子了。 厉萧熅还怕她拘束,虽然在跟下面的人说着话,眼睛却在留意身边的人,看着她动筷子才放心下来。 正吃着喝着,有个人站了起来。 “本宫敬皇后娘娘一杯” 祁尧抬头看向说话的人,他气度不凡,说话不卑不亢,直视着她,有种咄咄逼人的意思。她被看的心里发毛,但气势上不能输,输了就是给逸国丢脸了,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假装自己很淡定。 “太子这是要做什么?” 厉萧熅轻蔑的看着他问道。 “皇上别多想,本宫只是许久未见妹妹,想喝妹妹喝一杯而已。” “既然是兄长,怎会不知尧儿她不能喝酒呢?” “逸国山水真是养人,我竟不知尧儿什么时候柔弱至此,竟喝不得酒。” “太子是说勍国的男子竟不懂得怜香惜玉?” “本宫只是与妹妹说笑,皇上不必当真。” “若说兄妹之间玩笑,朕不该说什么,只是尧儿现在是我逸国皇后,太子还是莫要说笑。” “太子莫要生气,我皇兄对皇嫂那可是关怀备至,酒气伤身,皇兄怎捨得皇嫂受苦。小王敬你一杯如何?” “好,看到我这妹妹如此福气,我也就放心了,庆王兄如此慡快,我就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祁尧从勍国太子的眼中看到了威胁,自己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吗? 厉萧熅在拍拍她的手,让她不要担心。 整个宴会下来,那祁简老是盯着她,她装作镇定,心里却有种不祥的预感,可能有事要发生。 宴会结束厉萧熅让经霜送她回寝宫他却去了御书房,说有政事要处理。她也知道新皇登基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只叮嘱他注意身体就走了。 ☆、祁尧公主篇十三(八) 祁尧回到寝宫,躺在床上想着事情并没有睡觉。 窗口的地方传来动静,她勐然坐起身来,悄悄走下床躲在侧面。 那人轻轻的打开窗户,一下跳了进来,走至床边。 “你不用躲了,出来吧。” 这声音听着很耳熟
第67页 “我的好妹妹,出来吧,哥哥就来看看你。” “宴会上你已经看过了,这大半夜的出现在我寝宫不合适吧?” “哥哥不是没有跟你说上话嘛,喝个酒那新皇帝还推三阻四的。” “有什么事赶紧说。” “妹妹怕是忘了你来逸国的目的吧?” “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父皇让我来提醒提醒你,你是勍国的公主,在这逸国你只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厉萧熅是什么人啊,他会让勍国的人把持他的后宫?别做梦了,现在给你皇后的荣耀只是因为你还有利用的价值。” “这些话用的找你亲自来传达吗?” “那倒不是,是父皇太想念你了,让我替他来看看你。” “现在看过了,可以走了吧?这么晚了你在我寝宫呆着不好。” “我还有事情要说。” “你说” “别以为你聪明到可以算计厉萧熅,他比你聪明,比你狠辣,你那些小计谋他早就知道了,你之所以能嫁给他完全是他设的圈套,他就是想用你的手来陷害汪舒津,汪舒津可是一直站他这一边的,这种时候竟然直接被他杀了,还借的是庆王的手,这就足见他的可怕之处,你别傻到被利用了还替他卖命。”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我不只是在提醒你,还是来警告你的,别以为你那穷酸的母亲死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若真的背叛勍国,我将她挖出来鞭尸。” “你……” “你又要说我恶毒对吧?没错,我是恶毒,你只是个野种,能让你有这样的身份地位你该知足了,别妄想其他的东西。” “我知道了。” “给,这把匕首上面涂了剧毒,就算一个小小的伤口就够要他的命了” “你这是做什么?要我杀了他?” “是,这是你最后的任务,完成了我保证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是什么毒?” “这个你不用知道,你自己小心一点儿就行,只要轻轻碰一下刀刃他就一命呜唿了,这种□□是我让人新做出来的,还没有解救之法,他外祖父不是神医嘛,这个□□发毒快,看那老头有没有那么好的脚力能在一炷香的功夫跑到吧。” “真的如此厉害?” “真的,所以你用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儿。” “好,我知道了。” “杀了他之后,你回到这里,到时候自会有人带你离开。” “好” “我明日启程回去,五日后一定要找机会下手。” “好” “我先回去了” “好” 祁简走后,她拿着那边匕首在窗前站了好久,鞭尸?这个人是怎么想出来的,鞭尸若真的有用,那死去的灵魂定找他索命。 她要找机会告诉厉萧熅。 接下来的几日,厉萧熅又不见踪影,自己除了东宫哪儿都不能去,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她想找厉萧熅问清楚,可根本出不去。 终于在第五天,经霜出现在她眼前。 “娘娘” “不管你要传达什么命令,我都不想听,带我去见他。” “娘娘” “我说了,带我去见他。” “好” 经霜带她来到御书房门口,她看着经霜,他竟没有要给她开门的意思,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哼。她本想着轻轻一推就会开的,推了一下她就尴尬了,竟然纹丝不动,她抬头看看门的高度,刚才竟没有留意到,这可如何是好?她再看看经霜,他仍然是那个表情,像是时间定格了一样,她闭下眼睛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只脚踩在门棱上,另一只脚站在下面死命推才推开了一条fèng隙。 她看看fèng隙,再看看自己,应该能过了,于是她侧着身子挤进门fèng,虽然费劲些,但还是进来了,经霜那混蛋肯定是刚才她话说的不好听了,所以才这么报復她的。 经霜看着祁尧如此在外边憋笑憋的很是辛苦,幸好其他侍卫是背对着御书房的门,要不然得丢死个人,不过有人看他也不敢这么对未来的皇后娘娘,哈哈…… 因为门只开了一个fèng所以动静很小,正在案前批改奏章的人没有注意有人进来。 祁尧看着案前坐着的人一会儿看着案上的东西写字,一会儿看着右手边一块红色的东西窃笑,这厉萧熅是怎么了?他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她轻轻走过去,看到桌子上放的是奏章,他的右手边的像是衣服,因为红色布料上有金色的纹络。 “你干嘛?” 厉萧熅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勐地抬起头来,表情很严肃,可当看到来人是她的时候,瞬间转换成笑容。 “你怎么来了?” “我不该来?” “不是” “你干什么呢?一会儿批改奏章一会儿偷笑的?有什么事这么高兴?” “你说这个啊?来,你看看,漂亮不漂亮?这是你明日封后大典要穿的凤袍,我让宫人赶了赶了一个多月才赶出来的,刚送过来,你看看。” “给我的?” “是呀” “明日封后大典?” “经霜没告诉你吗?” “呃……” “正好,一会儿走的时候把这个带上,明日要穿的。” “好,你这些日子就忙这些?” “除了封后大典,我还有很多奏章要批阅,我刚刚即为很多东西还不熟悉所以会比较耗时。” “为什么不让我出东宫?” “这里不比东宫,人多嘴杂,我是怕我只顾着忙朝政让你受委屈。” “我没事儿,再说我也可以帮你啊。” “礼部那些都是老顽固,我跟他们吵惯了,不想让你受他们的气。” “好,救你想的周到,那我就等明日。” “好” “对了,宴会那日祁简来过” “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没有,他只是来警告我的,让我杀了你然后离开。” “你说什么?” “放心,我不会照他说的做的。” “不是,他有没有给你什么东西?” “给了我一把……咳咳…咳咳咳……” “祁尧…” “咳咳咳…我这是怎么了,好难受。” “经霜,赶紧去庆王府找庆王,让他把老太医请过来。” “是,主子” “咳咳…” “祁尧你坚持住。” “我明明没有碰它的,怎么会?”
第68页 “那祁简是何等狡诈的人,他怎么可能会让你活着回去,他定是做了什么手脚,东西放在何处了?” “在…咳咳…柜子里,我用布包着的。” “舒勤,去取。” “是,主子。” “你别说话了,等着外祖父来,他一定会救你的。” “那日他说这是新制的药,没有解除之法,没用的。” “那也要试,我不让你死。” “没关系的,说不定,我再多死几次还会回来你身边的。” “不” “真的没事儿的。” “别说了,我该多陪陪你的,如果我在你身边,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忙,是我不懂事,以为你后悔了,是我多想了。” “主子,拿回来了。” 厉萧熅躲过舒勤手中的匕首,揭开布,那刀尖上泛着蓝光。 祁尧看着那把匕首,自己根本没有碰到刀刃怎么会中毒?莫非毒在刀柄上? “不要碰” 祁尧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晚了,厉萧熅虽然没有碰刀柄,可他的手碰到了抱着到的布上,她只是碰了刀柄就中了毒,而那布包了几日怎会不沾染上毒药。 “怎么了?” “有毒,整把刀上都有毒,你不该碰那布的。” “呵…也好,我随你一起。” “我有可能附在别人身上活过来的,你若死了那就真的死了。” “你也说了是可能,万一活不过来呢?我的后位给你坐?” “你真傻。” “你也不聪明。” “好,我不聪明。” “熅儿,这是怎么了?” 老人满脸紧张的进了御书房 “外祖父,你快看看她。” 老人走上前来为她把脉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命苦啊?没一个媳妇长命的。” “外祖父,你一定要救救她。” “外祖父老了,这是制毒的行家制出来的,老夫救不了这丫头啊,已经五日了,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外祖父,那你看看他,看看他有没有中毒。” “熅儿怎么了?” “您先帮他看看。” 老人拿起厉萧熅的手为他把脉 “你们两个是要做什么?你是要殉情吗?” “外祖父,您一定要救救他,他刚才不小心沾上的,他还有救对吗?” 祁尧艰难的拉着老人的手,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他。 “老夫不想救吗?他是老夫的亲外孙,才坐上皇位没几日,可老夫真的是无能为力啊。” “别碰” 厉箫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他抬头发现坐在地上的女人红着眼看着他。 “经霜,你找块布把匕首连同包匕首的布都包起来埋在土里,记得挖深一些,别让人找到了。” “是,娘娘” “别,让老夫回去拿回去看看。” “不行” “不行”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 “这毒太危险了,您不能碰。” “我不碰谁来救你啊?万一还有救呢?” “皇兄放心,我会守在外祖父身边的,一定好好保护他。” “如今只能这样了,你也小心些,若我真的活不了了,逸国江山就交给你了。” “皇兄一定会没事儿的,晨儿还让我带他出去玩儿呢,我可不想被困在这里。” 庆王带着老太医去了太医院,那里有最珍贵的药材,也有那么多太医可以做帮手,说不定能找到解救之法呢。 “我本想着将计就计以免他急了直接杀了我。是我贪生怕死才连累了你。” “说什么呢?若不是我,你也不用受这么多苦,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我若是死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要不然我再活过来的时候就找不到你,你不会忍心我孤零零的对不对?” “你若死了,我还有活的可能吗?傻瓜。” “外祖父既然是神医当然有他神的地方了,我们要相信他的。” “好,信他。” 没有可能的,如果有一丝可能,外祖父就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所以他没有抱什么希望,他只是怕这个毒被用到战场上,那逸国就完了,所以他才想让外祖父试试的,即使自己死了,有解救之法就不会有其他人为此而死。萧函有君王之才能,他一定可以应对一切,所以他很放心。 两个人依偎着说着悄悄话,祁尧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没有了声音,身体也开始变凉。厉萧熅就保持着这个状态,没有悲伤,他知道自己很快会去陪她。 ☆、谁的劫数 “丫头,你回来了?” “白髮爷爷,您能救救他吗?” “你那情郎?” “未婚夫” “好,未婚夫,他怎么了?” “他和我中了一样的毒,怕是活不了多久了,您能帮我救救他吗?” “这个是阎王的工作,我做不了主。” “你都可以让我的灵魂不死,怎么就不能救他了?” “你这是自己的劫数,他的是命数。” “你一定有办法救他的对不对?你帮帮我吧。” “你的生命多数浪费在他身上值得吗?” “我不知道什么值得不值得,我只想他活着。” “即使你死了?” “对,即使我死了。” “没有一丝犹豫?” “我本就不是那个时代的人,他们不需要我也可以生活的很好。” “你要救的那个人可能需要你。” “不,他不需要,他是一代帝王,他是被需要的人。” “皇兄,皇后娘娘已经去了。” “我知道。” “皇兄” “我已经把逸国交给你了,不管是什么事,你自己决定就好。” “我撑不起的。” “别胡说,你比我适合做皇帝。” “哥,我怎能与你比?” “终于叫我哥了?我以为再听不到了呢,你刻意叫我皇兄是要离开?” “本来是这么想的,现下你中了毒,我等你好了再走。” “你是走不了了,我也没几日可活了。” “哥,你别这么说,外祖父正在找解救的办法。” “你还不了解他吗,若是有一丝生机,他会是这个反应吗?别自欺欺人了,我有准备。” “哥” “没事儿,我也累了,可能是上天让我早些休息。”
第69页 “你不能这么想。” “逸国的朝政你也熟悉,我这皇帝才做几日,你应该很快就能适应,我不用担心,只是勍国此次竟如此胆大妄为,你决不能姑息。” “我知道。” “你想来比我有主意,经霜已经掌握了我所有的暗卫,你可以随意派遣他。你做事想来果决,不像我思前想后,若不是我太子的身份,想用权谋坐上这位置,不可能,所以,这个位置只能由你坐。” “哥,你已经坐上这个位置了就不要再说这些合适不合适的话了。” “好,不说,我会跟他们交代的,你不必装作自己什么误解都可以承受的样子,之前是在帮我,现在也是在帮我,他们该理解你的。” “哥,只有你从不怪我做事冲动,脾气暴躁。” “你有你的道理,去吧,我想跟她再待会儿” “好。” “若我让你用最后一次附身的机会和你转世轮迴的机会来换,你还愿意吗?”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你选择救他,在他被救活的那一刻,你就灰飞烟灭了。” “灰飞烟灭?” “对,不再以任何形式在这天地间,这就是你的劫数。” “呵,你真残忍,我选择救他。” “你不残忍吗?让他独自存活?” “就当我残忍吧。” “他还有几日生命,你再去陪陪他吧。” “多谢。” “还劫数呢?她一株仙糙,谁有那功夫管她啊?你给她的劫数?” “是又如何?” “咦,我怎么看那人那么眼熟啊” “你的模样,怎会不眼熟?” “你这样有意思吗?” “你少管闲事” “我是不想看到你一把年纪了还在这儿做这些无聊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会做这些吗?” “怎么又怪上我了?” “我不容易养出的仙糙,竟为了你想做凡人,搁谁谁不生气。” “我招谁惹谁了?” “谁让你没事就来我小花园的。” “我来找你啊,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对着一盆糙也能唠叨上半天,我是来解救你的。” “用得着你嘛,小梦就挺好的,我愿意跟她聊天。” “再怎么聊也没用,她还是一棵糙。” “你有完没完,没事赶紧走,刚嫁了女儿正伤心呢。” “你也太夸张了吧,嫁女儿?” “可不就是嘛,她跟着我两百多年了,就跟女儿一样。” “你有事没事?” “你管不着。” “嘿,老头儿你今天可是要没事儿找事儿啊。” “你是在说自己呢吧?” “我真没怎么她?” “那为什么她不做神仙?就差一百年啊。” “别说了,我还烦呢,小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太多情。” “什么叫多情,那叫专情。” “好,专情,你为什么骗她经歷九次附身才能获得转世轮迴的机会?” “我曾经问过她,怎么做才能让她不再执着于你。” “她如何回答的?” “她说或许她辗转几世都只能与你相见、相识却不能相守,可能就不再执着了吧,既然她想这么走一遭,我就成全她吧。” “不觉得残忍?” “再残忍也比不过你。” “我真的没做什么。” 傻啊,为什么那个人那么像你,那就是你前生的故事,为何你没做什么她还是如此执着于你?这怎么会是她的劫数呢?明明是你们两个的。她就算成了一株半死不活的仙糙依然不能放下你,她其实还有百年可以活,可她不愿意再承受爱而不得的痛苦,最终只能去做凡人。 “她就像我养大的女儿,谁曾想会被你这糟老头迷惑了去。” “谁是糟老头了?” “怎么着,我们不是一起成仙的?你不就仗着自己长的年轻些才这么嘚瑟。” “好,你今日心情不好,我不与你计较。” “说的好像谁愿意搭理你一样” “你别过分了,我已经让着你了。” “谁让你让了?” 两个仙人的声音越来越远。 “我找到解救之法了,我找到了” 老人高兴的冲进御书房想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厉萧熅。 “外祖父,晚了。” 厉箫函跪在那里,地上躺着两个人,确切来说是两具尸体。 “我还是晚了一步” 老人瘫坐在地上 “祁尧?不对,我该叫你什么?” “我原名司梦晨” “梦晨” “恩?” “我来陪你了。” “别,我问过阎王了他说他不敢收你。” “为何?” “你是天子啊” “呵,这你也信?” “真的,他说的,你一会儿就醒过来了。” “不,我要跟你一起,我不回去。” “放心吧,我也会活过来的,但是我不知道我会附身在谁的身上。”她做出一副很懊恼的样子。 “真的?” “当然,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嘛,我都活了好几世了呢。”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不过挺好的,反正我死不了。我们约定吧,我们都活过来我就去找你,你可不能不爱惜自己。” “真的能找到你吗?” “那当然,一定的。” “好,咦,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控制不了,啊……” “再见!” 厉萧熅醒来的时候听到萧函和外祖父的哭声 “呃……” “哥” “熅儿” “恩,头疼” “来,我为你把把脉。” “怎么样?” “毒全清了,熅儿,你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也不知。” 既然自己已经醒了,她一定也活过来了。 “你赶紧回寝宫好好休息休息。” 厉萧熅起身的时候感觉腿上有什么东西压着,低头发现是祁尧,她脸色苍白,眼睛紧闭着,这一刻他看着她很陌生,像是躲陌生人一样躲开了。 厉箫函看着这一幕有些惊讶,之前还死守着的人,怎么一下子变成这样了? “哥,你没事吧?”
第70页 “没事” “我扶你去寝宫休息吧。” “好” 厉萧熅起身向外走去,走至门口他停了下来 “经霜” “主子” “把她好好安葬了吧。” “主子,是以皇后娘娘的名义还是?” “以太子妃的名义吧。” “是,主子。” 经霜虽然困惑,但这是主子的决定自己不好说什么。 “等一下,我已经死了,萧函,你才是逸国的皇上。” “哥,你说什么呢?逸国和勍国已经开战了,这个时候就不要说这些了,如果现在你退位了,逸国的军心就散了,你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嘛,我们都在等你。” “开战了?” “祁简刚回国就传来消息说勍国老皇帝驾崩了,祁简即位,并且……” “什么?” “他在勍国境内谣言说你即位后卸磨杀驴把送来和亲的祁尧公主赐死了,现在勍国上下同心要为他们的祁尧公主讨公道。” “算日子他应该还在逸国境内。” “他下了毒当然快马加鞭的离开,勍国皇帝本来就是傀儡,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布的局。祁尧公主也只是颗迷惑我们的棋子,而事实是你真的上当了。” “我……” “哥,你清醒点儿,她已经死了。” “我知道。” 厉萧熅并不在意祁简的阴谋是否成功,自己总有办法解决,他只是纠结这茫茫人海怎么才能找到那个人,她说了会来找他,是不是自己就在原处,她一定就能回来?这两年来,她一直在自己身边,并没有走远,是不是就说明过不了几日就会有一个自称是司梦晨的人来找他,留下来未尝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徐新柔篇一(二) 司梦晨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头半百的头髮,她吓了一跳,赶紧往后撤,紧接着那拥有半白头髮的人抬起了头,她惊呆了,然后跳下床,紧抱着那人哭成泪人儿 “妈,你这是怎么了?头髮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别吓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柔儿,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三日了,要是再不醒,娘真是没法儿活了。”那妇人哭着说。 “妈,您别激动,您从来不让我叫您娘的,说那样显老,这是怎么了?” 她一抬头发现妈妈头上戴的髮饰和衣服跟平常的不一样,再仔细一看,这不是古代的装束吗?怎么可能,妈妈不可能穿这样的衣服的,她突然笑了,她一定又是在公交车上,又开始幻想了。 可是为什么一想起公交车会头疼呢,于是她顺手拍了两下。 “柔儿,头还疼吗?都是我的错,没有看好你,才会让你受伤的,幸好你没事儿,你爹爹下了朝就来看你,再躺会儿。” 司梦晨一直没有说话,她在等梦醒来,顺便仔细观察了环境,还真是古色古香。 “娘,妹妹醒了吗?这都三日了。”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很熟悉,一听就知道是哥哥的声音,她要看看哥哥古装的样子。 哥哥进门摸了摸她的脑袋。 “还疼吗?” 她只笑着摇摇头 “怎么不说话,不是脑袋摔坏了吧?”然后敲了下她的脑袋 “你轻点儿,你妹妹刚醒”妈妈不满的瞪了哥哥一眼。 她看眼哥哥并不在意。 (咦,这都快一个小时了怎么还没醒)这样想着她掐了自己一下,瞬间皱眉,好痛。 哥哥赶紧抓住她的手,眼带恼意 “还真摔傻了不成?自己掐自己,我刚是在逗你。” “你这孩子,存心让娘心疼不是?”妈妈也走过来责怪道。 看到这里司梦晨转身躲回床上,抱着自己的膝盖流着眼泪 (这不是在做梦吗?怎么这么疼,她在哪里?爸爸妈妈和哥哥都那么忙怎么可能有时间陪她?这不是真的。) 她蜷缩着像个受伤的小动物,不停的哭,直到再次昏了过去。 缓缓睁开眼睛,好累啊,为什么还要睁眼,想重新睡过去。 “柔儿,你醒醒,别吓娘” “柔儿,爹在呢,快醒醒。” “柔儿……” 好吵,终于看清三人的模样。 “爸、妈、哥哥”她从干涩的喉咙发出低微的声音。 再定睛一看,还是古代装束,还是那个古色古香的屋子,她知道他们不是自己的家人。 为了不引起怀疑,她只得接受这个事实。 “爹、娘、哥哥,我没事儿,休息一下就好了。” “千万别再胡思乱想了,你躺在床上这几日你娘头髮都愁白了。” “我知道了,爹,我会很快好起来的。” 就这样,她慢慢开始接受现实,乖乖在床上养伤,感受着来自家人的爱,她终于不再孤单,家人都在身边。 这一世,爸爸依然很爱妈妈,没有了现代的快速生活,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她慢慢开始适应,每天都很开心。 半个月时间,她的伤都养好了,对家里的环境也适应的差不多了,就想去外边逛逛,可爸爸妈妈肯定是不允许的,于是她就缠着哥哥带她出去。 傍晚,吃过晚饭,被司梦晨缠了一天的徐尚慈终于答应了她的要求,悄悄带她出门了。 (哈哈,终于出来了,外边的空气就是比家里的新鲜,21世纪,她就算不上班,每天也还是要外出逛逛的,自己在家里太没有存在感了,出去逛逛看人、观景,那才是享受生活的正确姿态。) 徐尚慈只是默默跟在妹妹身后,不多话。他在想,自从妹妹醒来就安静了很多,懂事了很多,以前带她出来,每次都很兴奋,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很少出门,看到什么东西都想带回家,自己总是那个在后面拎东西的人,想想就头疼,还是现在好,至少到现在为止,只是简单的逛逛并没有买什么东西。 走着走着徐尚慈停了下来,还拉了下还在旁边看东西的妹妹。司梦晨看到哥哥拉着他站在那,目光看向一处,也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可就是这一眼,突然很多记忆涌入脑海。 清晨起床,又是一片艷阳天,司梦晨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洗漱,冲出家门。一个人生活习惯了,喜欢懒床,能多一秒就多一秒,刚下楼就赶上公交车,这是她工作3年的经验。上班每天需要在公交车上晃荡半个多小时,她有自己的电动车,却不经常骑,宁愿挤公交,因为公交车上人多,可以有真实的存在感,每天坐公交车都感觉像是在做梦,因为她本来就是个喜欢幻想的女孩,不过她更相信现实,幻想只是幻想,一笑而过。 今天也不例外,她站在公交车上做着自己的梦,没有发现她的身旁站着一位恰好高她一头的帅哥(以她的审美)在凝视她。 (她长得不算漂亮,却很安静,给人感觉很干净,舒服,让他想靠近,多看两眼。)
第71页 刚跨出一步,突然的撞击让他支撑不了自己,直直的向她摔去,而司梦晨刚从梦中醒来看到的就是整辆车上的人害怕,紧张的表情以及稳不住的身体,而自己在一个人的怀里,抬头看到他焦虑的表情,她才了解到自己的处境,一下子吓傻了,她在祈祷“上天,你告诉我,这还是在梦里,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等到一切恢復了平静,司梦晨睁开双眼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接着她感觉到抱着她的那只手在慢慢松开她,他抬起手用尽全力把头顶的那扇窗户打开,在她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在试图靠自己的力量将她推出窗外,她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时她感觉到有另外的几只手接触到自己的身体,她左右望去,发现在他们身边有几个倖存者,其中一位说:“出去吧,代替我们活下去。”另外三个人张着嘴想说什么却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此时,刚才抱着她不松手的人开口了“我叫何升箫,好好的活着,替我们活着,我会在天上守护你的。” 这时传来一阵吵杂声,接着她感觉到身体被快速的拽出窗口,同时她看到四人眼中渴望的眼神,以及何升箫眼中欣慰的眼神,接着一声巨响,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她尖叫出声,可是回答她的却是一片火海。此刻她脑中只有两个字“不要”,她泪流满面,不知道周围发生的一切,她忘不了那双清澈的眼睛在最后一刻依然带笑,她闭上眼睛,紧接着失去了意识。 她睁开眼睛看到周围一片白茫茫的,抬眼望向窗外,那里站了好多好多的人,她只认识自己的爸爸妈妈,其他的人是谁?而在下一刻,她突然想到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痛苦的闭上眼睛,眼角的泪水不断滑落,接着她听到妈妈的声音 “晨晨,你终于醒了。” 妈妈抱着她的头 “我就知道你是个坚强的孩子,我就知道。医生告诉我你没有求生欲望的时候,我都快被吓死了,幸好,幸好,你醒了。” 司梦晨一直没有说话,她在想为什么自己是活下来的那个。 “你看看外边的那些叔叔阿姨,他们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一夜之间白了头髮,你是唯一倖存下来的,答应我们,坚强的活着,代替他们坚强的活着。” 司梦晨无言面对,她宁愿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他们的生存,感觉自己只是做了个梦,为什么醒来发现一切是那么真实,为什么,为什么活下来的是她,她坚强吗?不,她不坚强,她害怕黑夜,害怕孤独,被朋友误解她会伤心,被上司批评她会难过,她时常逃避,她告诉自己她是坚强的,她是勇敢的,可她不是,她是骗子,她欺骗自己也欺骗了他们。可这一次连欺骗自己的勇气都没有了,这么多的希冀,她承担不起。 (妈妈,原谅我,我不是个坚强的人,来世,来世我再做那个坚强的孩子好吗,对不起,对不起,来世我还做您的孩子。) 她就那样痴痴的看着那人,一步步走向他,眼中含着泪水,抬起手轻轻抚着他的脸,轻轻的说“原来你还活着。”她生怕声音稍微大一点,这个梦就会破碎,然后再坠入那无尽的痛苦中。 “放肆”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动作,她的思绪也恢復过来。 徐尚慈立刻跑上前来挡在司梦晨身前,对着那人说:“抱歉,主子,这是舍妹徐新柔,前几日撞到头部,留下了后遗症,偶尔会出现幻觉,请少爷见谅。” 那被哥哥称为主子的人旁边走出一位公子,摇着手中的扇子,无比讽刺的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尚书家中的公子,小姐啊,尚书家中的千金小姐就是不一样啊,当街摸一个陌生男子的脸,一点儿羞耻之心都没有。”说完还别有深意的看了司梦晨一眼。 司梦晨知道自己的行为在这个时代太过大胆,于是对着那位被称作主子的人行了一礼,淡淡的说道:“请公子见谅,小女一时冲动,以为遇见故人才会如此作为,希望公子不要放在心上。”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却在发颤,上一世他为何护着自己,连最后的逃生机会都让给自己,她该如何报答呢?可那一世的他已经身死,自己也没有如他所愿活下去,而是来到了这里。 ☆、徐新柔篇二(二) “嗤,脸皮还真是厚……” “好了,我们走吧。”那位公子突然打断他的话,若有所思的迈步离开。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的家,一路无言。 进了府门,徐尚慈神秘的把她拉到一边,看了看四周无人,才开口 “柔儿,你怎么认识太子的?” “太子?” “恩” 随即她笑了,这样的人物,即使要报恩也轮不到自己,可脑海中又出现了公交车发生事故时他的一举一动。算了,欠的总是要还的,即使他是太子,上一世的恩情也是要还的,就当是让自己安心吧。 “别靠近他,就算……就算你爱慕他,也不要让自己陷得太深,他是个危险人物,心机很深,他看不上眼的没有人能算计到他,所以妹妹,我希望今天的事不要再有。”徐尚慈突然严肃地像是换了一个人。 “放心吧哥哥,我是认错人了,我今天第一次见他怎么会爱慕他。” 徐尚慈这才松了一口气,把她送到房间门口嘱咐她早点睡,然后离开了。 司梦晨看着离开的徐尚慈回忆今天发生的一切,原来这一世爹爹是工部尚书,她还真是后知后觉,和前世一样只安静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很少去理会周边的事情,或许就是因为很少去主动关心别人,所以才会感到孤独吧。哎,既然来到陌生的世界就改改自己的脾气吧,把自己困在自己的世界实在太累,试着考虑周全,关心身边的人和事。 而此时,另一个窗口站着的身影把自己埋在黑暗里静静地望着窗外。他在回想今天意外遇见的那名女子,他讨厌别人在自己面前做戏,所以也从不给别人这样的机会,今天遇见的那人不是在做戏,他从那明亮的眼睛里看到了巨大的悲伤和掩饰不住的惊喜,他没来得及阻止她的动作。“你还活着?”是她的爱人吗?不是,因为她的眼中没有对爱人的那种眷恋,徐府的千金?之前从未留意过有这么个人 “经钺?帮我去查一下徐府的千金。” “是,主子” 司梦晨从丫头口中得知爸爸和哥哥分别从事的岗位却并不知都是做什么的,这些还需再观察。 “厉萧熅,厉萧熅,原来他这一世叫厉萧熅。” “小姐,小姐,老爷,少爷回来了,让您去前厅呢。” “知道了,你慢点,小心磕着碰着,真是个孩子。” 带着雯杏来到前厅,给爸爸和哥哥行了礼,抬头却看到一个不认识的人在哥哥身旁坐着。 等她坐下,才被告知这位是夏府公子,徐家和夏家是世交,他和哥哥一起长大,之前自己不怎么见人也就没有见过。
第72页 简单介绍过之后,她知道他叫夏烨,轻轻点头算是打了招唿。 听着他们简单的聊了几句,爸爸就把夏烨送走了,回来的路上开口问 “柔儿,你觉得烨儿这孩子怎么样?” “爹爹,您就别为难我了,我现在还小就不要说这事儿了。” “你呀,多大了还撒娇,你们先接触接触,合得来再说其他的,又不是让你现在嫁人,你想嫁我还捨不得呢。” “谢谢爹爹,我先回去了” “回去吧,一会儿过来吃饭。” “好” 不多时司梦晨就把相亲的事儿抛在脑后了。 在家实在待得无聊,她就让雯杏把原来外出时穿的男装拿出来换上,偷偷出了府。 她在街上闲逛,看到一个书画斋,就想着去欣赏一下,虽然看不懂,过过眼瘾还是可以的。一幅一幅看下来,当她看到一张山水画,想起来跟朋友一起背着书包爬山的情景,嘴角自然上扬。 “徐小姐也喜欢山水画?”正出神一个声音打断了她 “原来是夏家公子,你好。”她轻轻对他笑着打声招唿。 “上次去府上还未正式介绍,在下名唤夏烨” “既然是哥哥的朋友就别总徐小姐的叫,叫我新柔吧,不过现在你还是叫我尚锡,要不然辜负我这身装扮。”说完还调皮的对他眨下眼睛。 “好,那我就代尚慈兄照顾下你,陪你逛会儿,再送你回去,免得伯父伯母担心。” 她虽然不乐意,可也只能答应。 就这样跟着他在大街上逛了一会儿,有了他的加入,总觉得不自在,跟他不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中午,夏烨带她去了京城最有名的味安居,看来是要请她吃大餐了,到这里还没在外吃过饭呢,为了满足自己的胃也就没有跟他客气。 刚坐下不久,外面就传来了一个声音 “我不管,今天这间屋子爷一定要进,这个包厢是我们订下的,不让进是皮痒了不成?” 一听这声音,夏烨马上站起来出去了,不一会儿跟进来两个人,她这才知道原来这里是他常跟朋友谈事的地方,进来的时候有意交代掌柜的不让打扰,才会有这么一出。 “原来是夏烨在这里请朋友啊,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傢伙呢。”说着就坐在了司梦晨的旁边。 “这位是青阳侯府世子王琤,这位是汪将军家的公子汪在深。” “这位是?” “我是刚来京城的,我叫徐尚锡,初来乍到还请二位仁兄多多关照。”没等夏烨开口,她就脱口而出。 夏烨只觉好笑,并没有阻拦,也阻拦不了。 “你要不说你是刚来京城的,我还以为你也是徐尚书家的公子呢,徐尚慈、徐尚锡有意思,细看下来你俩还有几分相像,不过我知道徐尚书家只有一子一女。你们听说没?半个月前,徐尚慈带着他的妹妹在大街上遇见太子殿下,竟然不顾女子的矜持用手摸太子的脸,还真是没想到啊,徐尚书竟然教出这样的女儿,真是痴心妄想,还想攀附太子殿下,你们说可笑不可笑。”王琤在一边兴奋的打趣。 “王琤,你都说一路了,能不能安静一会儿,赶紧吃饭吧。”一边的汪在深开口了。 “你吃你的,我跟这小兄弟挺投缘的,我和他多聊会儿。”说着把手搭在了司梦晨的肩膀上,夏烨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却是忘了如何反应。 “小兄弟,你来京之前是做什么的?现在在京城做何营生?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你呢。” “哎,我本是小生意人,得罪当地恶霸导致生意败落,来京另谋出路,还未想好以何为生。”说着还装模作样的摇摇头。 “小兄弟,别嘆气啊,什么恶霸竟然敢欺负夏烨兄的朋友?说与我听,我替你报仇。” “无碍,都是小地痞流氓,我既已出来就不想再与他们有半分瓜葛,不提也罢。” “那如今,你要如何是好?” “从头开始,这不是来找夏烨兄借点银子。” “你既然是夏烨兄的兄弟也就是我王琤的兄弟,不用借银子了,你今天既然遇到了我,就是上天让我来帮你的,我娘刚给了我几家店铺让我打理,我也不懂做生意,你就帮我先打理着,不让你白干,干的好了我给你三成,干的不好亏了全算我的。在这里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干,如果有谁找你麻烦就是跟我过不去,我看谁还能欺负你。” “真的吗?可是我是小生意人,您的都是大买卖,我怕做不好砸了您的生意就不好了。” “放心,我都说了亏了全算我的。” “这怎么好意思?” “怎么不好意思,我说了给你就给你。” “那好吧,我一定好好经营,报答你的知遇之恩。” “好说,对了,你初到京城还没地方住吧,我家里有的是地方,你来我家住吧?” “那可不行,你已经帮我很多了,住的地方我自己可以解决的。” “不用客气,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没有这些虚礼。” “真不用了。” “行吧,有什么困难一定跟我说,我绝不推辞。” “您刚才说的生意好了分我三成可是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夏烨和在深都可以作证。” “好,太感谢了。”司梦晨有些得意忘形 “你不会骗我吧?”王琤好像觉察了什么。 “怎么会,你都帮我这么多,我怎么还能骗你呢。” “那就好,来来来喝酒。” “说好了我打理,你不能插手啊。” “我才懒得管那么多事呢。” ☆、徐新柔篇三(二) 要分别的时候,王琤还拉着司梦晨的胳膊说 “明日就开始吧,我娘都给我好些天了,既然你现在这么困难就趁热打铁吧。” “没问题,明日还来此。” “好。” 在回去的路上夏烨终于开口 “你还真是有仇必报,打算怎么整他?” “我为什么要整他?他是我的合作伙伴了,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整他何意?” “难道我想错了?” “你是不是以为他说了我的坏话,我就要捉弄他?我没那么无聊,他当日看到的是事实,像他这样性格的人有什么说什么,心无城府,多可爱啊,我喜欢和他这种性格的人一起,很自在。” 一句喜欢让夏烨有些不是滋味,却又不好说什么。 而此刻的司梦晨却在想着明日走马上任的事情,并没有在意他的情绪。 快到门口的时候,她看到夏烨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赶忙上去拉住他,把他拽到一边 “夏烨,就送到这里吧,你也该回去了,别让府上的人看到了,我是偷跑出来的,不能被抓住,抓住我就惨了。”
第73页 “好,我知道,我看你进府我就走,回去吧。”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恩” 司梦晨带着雯杏来到侧门,轻轻推开门,小心翼翼的走去她自己的院子。 “去哪儿了?”她刚推开门就听到父亲的声音。 于是低着头慢慢挪步进了房间 “爹,我就出去转转,在家呆的太无聊了。” “哎,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省心啊,上次上街受伤被抬回来,才好了多久又偷偷出去。爹娘不是想关着你,就是你自己出去我们不放心,让你哥哥陪着我们还放心一些,算了,你哥哥也挺忙的,明天我给你派个护卫,以后出去让他保护你,我们也就不用担心了。” “谢谢爹,女儿知错了。” “知错就好,以后出去要说一声,不能再偷熘出去了。” “好,女儿一定听话。” “这就对了,出去快一天了,赶紧休息吧,一会儿该用膳了。” “好的,爹。” 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这一刻她有些愿意接受徐新柔这个名字了,新的名字,新的世界,新的人生吧。 第二天刚用过早膳,父亲就把她和哥哥带到了花园, “苣傅” “老爷” 这齣场的方式真是特别,从哪儿冒出来的。 “从今日起,你就跟着小姐了,她要是有什么闪失,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属下领命。” “他武艺高强,有他跟在你身边我就放心多了。” “谢谢爹。” “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爹,我今天能出门吗?” “去吧。” “谢谢爹。” “你叫苣傅?” “是,小姐。” “你习武多久了?” “回小姐,属下习武已愈十年。” “你今年多大了?” “属下今年十七。” “还是个孩子。” 刚说完这句话,她就意识到一个问题,于是偷偷拉过雯杏 “雯杏,他十七了,你多大了?” “小姐,您又问我,我今年15了,您十一岁的时候我就跟着您了,都快五年了。” “我经常问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小姐,贵人多忘事,你记不得我记得就行。” “以后会记得的。”都还是孩子的年龄。 “嘻嘻” “苣傅,你和雯杏跟我出去一趟。” “是,小姐” 徐新柔还未走到味安居就听见有人叫 “徐尚锡,徐尚锡” 抬头才发现是王琤在昨日那个雅间窗口叫她,她朝他招招手。 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踏入房间却又愣住了,她看到了那个人,厉萧熅。而厉萧熅看她的眼神仿佛看穿一切。那日太过激动未能感觉得到,今日才感觉到那强大的气场。 “尚锡兄,别站着啊,过来坐,我等你好久了。”说着上前拉着徐新柔坐下。 “抱歉,我初到京城有些迷路。” “没事儿,爷原谅你了,这位是太……这位公子,也是我朋友,他家里势力也大,有什么困难也可以帮你。” “在下徐尚锡,还请公子多多关照。” “徐尚锡?有意思,你和徐尚慈是什么关系啊?” “小人不认识徐尚慈,还请公子引荐。” “不认识就不认识吧,引荐就不必了,我与他并不相熟。” “提他干什么,扫兴,您有其他要务我们就不打扰了,我和尚锡兄去处理一些事情。” “去吧。” “告辞” 不愧是太子,整个场面都变得紧张,离开的瞬间感觉轻松多了。 “那个人是谁啊,那么严肃。” “有吗?还好了,可能还不相熟,他叫李林肃,是我和夏烨的朋友,当官久了,摆摆架子罢了。” “他是什么官职啊。” “你只要知道比我权力大就是了。” “好吧,你说的店铺都是做什么的?” “我也不知道,到了就知道了。” “品森,你到底知道在哪儿不知道?” “少爷,到了,就在那里了。” 徐新柔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店铺还算不错,但是这条街道上并没有太多行人,刚到这里不久还不是很了解这里的情况,还需要回去研究,先去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尚锡兄,走吧。” “请” 这是一家瓷器店,好像很久没有卖出去过东西了,肉眼可见的灰尘说明了一切。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他们一行五人进来转了那么一圈竟未见一人,这样的店铺生意能好吗? “掌柜的?”见此情形,王琤也看不下去了,回头看看徐新柔,好像有些尴尬。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尴尬,并没有人回应他,王琤许是怕再喊也是无人回应,就让品森去找人了,自己气唿唿的坐在了椅子上,刚坐下就像是想起什么,弹簧似得弹起来,结果如他所料,椅子被他擦干净了。 徐新柔把这些看在眼里,有些好笑,这人的纨绔本质一点不假,前一天还夸下海口让给她三成利润,像是施捨,而今日就自打耳光,她都替他尴尬。 品森寻了一圈未能找到人,就在这时听到一阵响动,寻声望去,桌子后面漏出一个人的脚,她与王琤对视一眼走上前去,这人竟然睡着了,刚才的喊声也未能惊醒他。王琤正要抬脚踢过去,却被徐新柔拦住了。 跟着王琤逛了五家店铺,只有一家酒楼还算有客人,其他都与第一家没两样。 “尚锡兄,实在对不住,要不然这样吧,我回去问我娘再要几家店给你打理怎么样?” “不用了,就这几家吧,你只要答应我所有的事情由我处理,你不插手就行。” “你确定?” “确定” “那好吧,你说了算。” “放心,如果盈利,我拿三成你七成。” “到时候再说吧。现下你要如何安排。” “等我好好想想,再做安排,你只要给我派一个能跟这五家店的掌柜说得上话的人就好了。” “好,品森,这件事交给你了。” “是,少爷,我马上去办。” “不必,明天办也行,今日就到这儿吧,天色也晚了。”徐新柔逛了一天也累了。 “好,那就明天再去吧。” “是,少爷。” “今天你也累了一日了,回去休息吧。” “好,明日见。”
第74页 “不用了,明日让品森过来就行,你当主子的就吩咐我们做事就行了,怎能让您受累。” “尚锡兄,你这话就见外了,你是我兄弟。” “是,是,等我们忙完了,你来参观怎么样?”徐新柔也知道这些个公子的脾性,所以没有太坚持。 “行吧,小爷我今天也累了,接下来几日应该还有其他事务要忙,就不陪你了,不过忙完了一定让我瞧瞧啊。” “一定,一定。” 这一天走下来还真累,回府用了晚膳就睡了。想想在现代每天不忙到11点不睡觉的人,这种日子也挺幸福的。 早晨醒来雯杏告诉她卯时,她算好久才知道是几点。还是没习惯古人算时间的方法,虽然在学校学过,但毕竟没用过,记忆没有那么深刻,该慢慢适应这个时间算法了。 “苣傅” “小姐” “你去找品森,让那个管事的把除酒楼以外的五个掌柜都打发了,给他们双倍月钱,让他们另谋生路吧。” “是” “今日让他把这件事办好就行,其他的事明日再说。” “是,小姐。” “对了,告诉他们是原来的东家把店铺卖了。” “明白了,小姐。” “雯杏,你也经常跟着我出门,平日里你都喜欢吃什么?” “小姐爱吃什么,雯杏就喜欢吃什么。” “算了,我之前出去买的什么东西,你还留着吗?” “当然留着了,那是小姐千辛万苦挑选出来的。” “行,都拿来吧。” “小姐,您确定都拿吗?” “拿来吧,我看看。” 当雯杏把东西铺开的时候,她才明白雯杏的意思。这都是些什么?还千辛万苦挑的,够开个杂货店儿的了。正常来说千金小姐首次出门买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还能理解,可听她爹和哥哥的意思,她经常出门,能採购这么多废品也是不容易。 “小姐,还要拿吗?”雯杏这来来回回这么多趟已经满头大汗了,房间也没地方能放了。 “还有?” “是呀,这些东西您平常都不让人碰的,都是我负责收起来的。” “得了,不用了,就这些够我观摩一天了。” “是,小姐”可累坏了。 “你坐那休息会儿,我自己看看。” “谢谢小姐。” 她本意是想看看这些官宦人家的女眷都喜欢什么东西,她也有个思路做什么生意比较好,可看了这个,她决定放弃了,先做平民百姓的生意吧。可这一块可是大肥羊啊,丢了可惜,转念又一想,还是不去沾这肥羊了,大户人家的钱哪儿那么好赚,即使有王琤这个后台也让人省不了心,哪天来个更大后台的人,把她一锅端了,她就悲剧了,还是踏踏实实从小生意做起吧。 本想着在家呆一天的,整天往外跑也不合适,可在家呆着更没有思路了,于是带着雯杏又悄悄出门了,来到昨日王琤带她去的那个店铺,绕着店铺周围走了一圈着实没有什么想法。等太阳快要下山了,她才来到那家经营还不错的酒楼。 因为前一天王琤带她认识了掌柜,所以今日到来并没有遇到什么为难的,转了一圈她灵机一动想到了现代的酒店连锁,很多配料、食材都是总部加工然后分派到各个加盟店,而如今就这一家盈利的店铺,何不把其他几家改成原料铺,选取最优质的材料然后送到总店,算是这些店铺最大的代理商,然后再找一些人为这些原料店做推广销售,有了总店的活广告还愁没有客源吗?想到这里,徐新柔终于露出了笑容。 而此时站在暗处观察她的人嘴角上扬,看来是有什么主意了。 ☆、徐新柔篇四(二) 徐新柔赶在晚膳前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动笔写计划书,原本一个晚上就能搞定的计划书愣是被这毛笔折磨的多出一天时间来。 挑选靠谱的掌柜,寻找供货商,店铺改头换面,这一系列动作就花费了半个月时间。一切准备就绪,酒、蔬菜、肉类、粮铺调料四家原材料店相继开张,明日祥运酒楼就要开张了。 徐新柔用自己蹩脚的毛笔字写下邀请帖,邀请王琤来参加开业典礼,纠结再三最后撕掉了,这字实在拿不出手,自己写的简笔字他们也不一定认识啊,最后让苣傅在路上拦了王琤送了口信。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徐新柔没有参与店铺的具体工作,并让苣傅化身傅公子代理所有的事务,自己则是按着完成的计划书一步步完善。苣傅武艺高强,可以做到来无影去无踪这正好可以掩饰她的身份,可夏烨、王琤、汪在深和厉萧熅这些人她是瞒不了的,所以在他们面前也就没有遮掩苣傅的样子。想到厉萧熅,他那日看自己的眼神和他所说出来的话,怕是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也就只有王琤那个纨绔公子才以为她是个外地来的生意人吧。 这天清早徐新柔就带着雯杏和苣傅来到祥运酒楼对面的茶楼,看着下面热闹的场景,她觉得很不真实,她在现代并未做过任何生意,她也不觉得自己会是商界奇才,这酒楼也是因为自己随口一说的外地生意人的身份从王琤那里骗来的。如果盈利了自己也少一些愧疚,可一旦亏损了,她真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毫无女子矜持的形象上会不会加上骗子二字。事已至此,骗就骗了吧,自己努力经营好就是了。 看到王琤带着汪在深、夏烨和厉萧熅进入对面的祥运酒楼,徐新柔才移步下楼。 “尚锡兄,今日开张大吉,你竟迟到了。” “还请见谅,贵客未入门,在下岂敢先一步入座。” “快坐,快坐,你这怎么想出来的,除了中间一小片大厅,其他全是隔间小屋,每个小屋都有不同的装饰,又不像雅间需要额外交费的,甚是特别。” “我是觉得不管跟朋友还是家人出来吃饭,都喜欢比较安静的环境,隔开了就互不影响了,有的客人觉得小隔间比较封闭也可以选择在大厅里。要说不收费这一项,像你们这些权贵有味安居那么好的地方,也不会来我这里,今天你们能来捧场徐某倍感荣幸,感谢各位”徐新柔说这话意思很明确了,没有指望他们经常来,也不希望他们经常来,他们个个身份尊贵,怕是让其他人眼红了,给她带来什么麻烦就得不偿失了。 “谁说的,小爷我就喜欢这儿的环境,你要给我留个专属于我的房间,以后有事儿没事儿我也来坐坐。” “王琤,你这是有多闲,刚拿到手的烫手山芋,转手就变成了这么特别的买卖,坐收渔利,还这么多要求。”夏烨听出徐新柔的画外音,开口帮她。 “哪儿有,我……” 还未等他说完,菜品已经上桌。 “这些是本店的特色菜餚,今日诸位在本店的所有费用在下承包,在下还有些事情要办就先行告辞了,诸位尽情玩乐。”
第75页 “我还有事找你商量,一道儿走吧。”夏烨连忙站起身来 “尚锡兄,你居于何处?” “西边” “那正好,李公子也要去西边办事,你们同路,夏烨,这店铺也算是我的产业,今日我开张你可不能不给我这个面子,坐下陪我和在深再喝一会儿。”说着就拉他重新坐下。 “走吧。”厉萧熅听到王琤的话也没多言,站起身来走到徐新柔身边催她。 “呃,好。”徐新柔有些尴尬,她并不想跟他一路,可刚找了藉口辞行再找理由拒绝又太不自然,也就答应了。 “没想到徐府小姐竟如此不同寻常。” “你说谁?” “徐尚书之女徐新柔,我说的有错吗?” “你怎么知道的?你是谁?”虽在意料之中,也要装装样子的。 “王琤应该已经介绍过了吧,李林肃。” “为什么查我的身份?” “好奇罢了。” “王琤是不是也知道了?” “放心,我不是多嘴之人,不过除了王琤你还真骗不了其他人。” “我并没想过要骗谁,只是为了方便才着男装,与他相识更是巧合了。” “不必解释,今日看来你并无恶意,也就不与你计较了,你终究是深闺女子,要适可而止。” “我不觉得跟你有什么关联。” “告诫而已,听与不听自便。” “你这顺路也是说说而已吧,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刚走了几步就听到苣傅的喊声 “小姐,小心。” 徐新柔回头看到几个持剑的蒙面人,苣傅已经和两个蒙面人打了起来,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有些荒神。身边的雯杏拉着她退出来,她看着苣傅与蒙面人交手,好像并没有什么优势,再看厉萧熅和他的侍卫打的也很吃力,说明来人武功甚是了得,看来这些人是冲着他这位太子来的,自己应该是被连累的。 正想到这里,感觉侧面一阵凉风袭来,转头看到其中一个蒙面人向她砍来,她急速后退,可她毕竟没有练过武功,躲避的动作在这些杀手眼里实在可笑。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厉萧熅替她挨了一刀,许是他的侍卫见他受伤激起了他的怒气,不过片刻,这些蒙面人就全数躺在了地上没有了生气。 “你没事吧?”厉萧熅来到她的身边。 “你为什么救我?”他以为是徐新柔在感激他。 “你凭什么救我?欠你一条命还不够吗?我不需要你救,死了就死了,谁让你好心的?谁允许你救我的?”徐新柔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想到那场车祸中他拼命把自己推出窗口的场景,她宁愿死的是自己,她已经亏欠他太多,一世还不够吗?想让她用几世来偿还? “太子殿下,这人嫩是不知好歹,是你救了她。” 厉萧熅转头看他一眼,那人不再作声。 看着她远行的背影,他思绪迴转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怕是又把自己当成了那个人,欠你一条命还不够吗?那人是已经不在人世了吗?可经钺并未查到什么,有什么是连他都查不到的吗? 徐新柔心里难受,抬头看着天,老天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吗?那一世她根本不认识他就让她欠了一条命,这一世才第三次见面就让她欠他一个人情,她何德何能? “小姐,您没事儿吧?”苣傅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捉摸不透。 “苣傅,刚才那些人武功与你相比如何?” “属下无能,勉强能与两个人打成平手。” “照你的意思,他们都是高手,而他的侍卫明明可以轻松摆平,为何迟迟不动手?” “那人是高手中的高手,属下看不出是什么门路。”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有没有受伤?” “没有。” “走吧,回府。” 饭桌上 “慈儿,你与胡家小姐的日子已经订了,接下来的事情帮你娘多准备准备,也带着柔儿多看看,以后等她嫁人了也多了解一些。” “爹,说什么呢?” “怎么?还害羞了?” “说哥哥娶亲的事儿呢,哪个胡家啊?我见过未来的嫂嫂吗?” “你爹当年考科举时认识的胡大人,如今已经是吏部侍郎了,当年早早订的亲事,胡小姐今年也十七了,你哥哥仕途还算顺利,这亲事也是时候办了,早办了早安心。” “娘,你不会给我也订了亲事吧?” “那倒没有,夏家的烨儿你看着如何?你也是时候成亲了。” “娘,正说哥哥亲事呢。” “好好好,看你害羞的,先把你哥哥的亲事办了再张罗你的。” “我这未来嫂嫂是不是很漂亮?” “是呀,我和你爹爹见过一次,端庄贤惠,知书达理,不像你。” “哥哥,你发什么呆呢?是对嫂嫂不满意?” “哪儿有,想事情而已,怎么会不满意,爹娘安排的肯定是好的。” “柔儿,过两天是太后六十大寿,皇上邀请大臣及家眷一起为太后祝寿,这几日让你娘帮你挑件漂亮衣服。” “爹,能不去吗?”徐新柔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聚会,各有各的心思,虚情假意的。 “往日里的宴会推了我就随你了,这次可是太后六十大寿,你必须去。” “哦” “还有,让你娘教你些宫中礼仪,到时可别失礼。” “知道了,爹。”在宫中失礼那可不是小事儿,不管是为了这徐爹爹的面子,还是为了自己的小命,她都得认真学。 “小姐,这次宴会这么难得,你为什么要拒绝啊,我真怕老爷答应不让你去呢。” “为什么?” “以前宫里有什么宴会,老爷总是说你没规矩不让你去参加,夫人想着教你,可老爷总是不答应,所以我以为这次老爷也不让你去呢。” “宴会而已,有什么可参加的,我也没兴趣,还不如直接答应我呢。” “许是老爷想让你和夏公子多多相处吧。” “哥哥和那夏公子关系那么好,为什么我之前没见过他?” “夏公子的父亲是刚上任的吏部尚书” “哦,是吗?”这拉帮结派的意图也太明显了吧,儿子娶了吏部侍郎家的女儿,女儿嫁给吏部尚书家的公子,这岂不是变相的控制朝廷的大部分官员吗她这位爹爹的胃口可不小啊。 再看她哥哥那天看到厉萧熅时紧张的神情,他们应该不属于同一个阵营。可夏烨怎么就偏偏与太子关系这么亲近呢?除非——他是想保持中立。除了这个她也想不出其他原因,如果是这样她与夏烨就没有可能了,皇帝会傻到看不出来徐家通过联姻达成的关系网?她爹究竟效忠的是哪位人物?
第76页 ☆、徐新柔篇五(二) “苣傅,你跟我爹多久了?” “属下并未跟过老爷。” “此话怎讲?” “属下并不是尚书府的侍卫。” “那你是?” “属下不能说,还请小姐见谅。” “呵呵…好一个不能说。” 苣傅只低着头 “你是否定期需要汇报我的情况?” “老爷并未吩咐,只叮嘱属下保护小姐安全。” “如此甚好,作为你的主人,我不勉强你对我完全坦白,但是有一点需要你谨记,我的事情不要告诉老爷,尤其是关于我与王琤合开的五家商铺。此事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夹在中间为难了。” “小姐严重了,属下谨记。” 怕是她爹以为她除了出去玩闹也折腾不出什么,所以只吩咐苣傅保护她的安全,并未想到她竟然在外与人合伙做买卖。 “明日起,你教我练武如何?” “小姐为何想要习武?” “如果再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事情,起码我还可以防一防,不至于等着你来救。” “属下该死,今日让小姐受惊了。”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就是想学些功夫,如果你不在身边我还可以防身。” “小姐,学武功要吃很多苦的。” “不怕” “好,明日起,属下就教小姐练武。” “我要多久才能有能力保护自己?” “属下也不知。” “你学了多久可以防身的?” “属下学了一年,才勉强通过了考核。” “好,我知道了,从明日起开始教我吧,还有雯杏,你也要学。” “好,我陪小姐。” “很辛苦的,你不怕。” “小姐都不怕,我还怕什么?” “好”徐新柔摸摸她的小脸。 苣傅毕竟是爹派来自己身边的,此时他对自己并无了解,所以才会安排人来保护自己,如果有什么意外发生,她不知道她这位爹爹还会不会保护自己,她要让自己变得强大,才不会变得被动。 爹和厉萧熅站在不同的立场,如果矛盾出现,她要如何选择?一个是这世的父亲,一个是上一世救过自己的人,这道题就像是婆婆和媳妇儿一块掉进河里你要救谁一样难回答。 “我们开始吧?” “是的小姐。” “别叫小姐了,你一句一个小姐还怎么教我武功?” “属下……” “也别属下、属下的了,如果你不知道怎么称唿就不称唿,一口一个小姐,一口一个属下的,听了难受。” “属…好的” “开始吧?” “好” “先绕院子跑10圈。” “好” “小姐,你不累吗?我快喘不上气了。” “你也别叫小姐了,跟苣傅一样别称唿了,要注意控制自己的气息,回轻松一些。” “好神奇” “你是第一次跑步才会这样,跑多了习惯就好了。” “好,谢谢小…” “走了,加快速度了。” “等等我” “今天,我先教你们基本出拳,四指併拢,大拇指扣紧,出拳要快的同时旋转,手臂略微弯曲才能受力,对,就这样。” “苣侍卫,能不能教我们练剑啊,没有兵器在手总觉得不安全。” “你若现在手握长剑,受伤的只能是你自己而不是敌人。” “雯杏,踏踏实实学,师傅怎么教你怎么学,不会走就想跑呢?” “小姐,我就是想学些实用的,以后你要有危险了,我就可以保护你了。” “我明白,不过学习武功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慢慢来,今天才第一天学不是?” “好,雯杏一定好好学。” “苣傅,学武这件事希望你不要告诉我爹。” “属下明白。” “接着练吧。” “接下来练一下力道,你们刚开始练习就学这些简单的,每天对着树练习。” “是要用手打树吗?这岂不很疼?”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当年应该是这么练出来的吧,不过同样的方法,我们应该不适用,如果真这样练肯定会被发现的。这样,雯杏,你去拿些旧衣服改一下,给树裹上几圈,每天我们这样练应该会好些。” “是,小姐。” 太后寿宴这一日,徐新柔早早收拾妥当,等着爹和娘派人叫她。 她和娘从北宫门进了御花园,那里已经有很多大臣家眷了,她就跟着娘来到她们的位置。 “柔儿,你没来参加过这样的宴会,多数你都不认识,不妨去走动走动,到处看看,不要跑太远。” “是,娘”其实她就想当个雕塑坐在那就好,一个人都不认识去哪儿走动,又不想坐在那被周边的贵妇问长问短。 走出她娘的视线,徐新柔就找了个假山在那呆着,看着这些形形□□的人,直摇头。上一世的自己还真没参加过这么隆重的聚会呢,这应该是上流社会人的特权,跟她没什么关系,置身事外最好了。 “姐姐,你在这里干嘛?” 徐新柔听到这软软的声音,低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个小人儿。 “你在这里干嘛?” “我跟英儿姐姐玩儿啊,躲在这里她就找不到我了。” “我啊,在躲我娘呢,你别说话,不让她们找到我们可好。” “好啊,好啊。” “你听说了吗?徐家那位不知廉耻的小姐也来参加宴会了。” “谁告诉你的?” “我听别人说的。” “确定?” “确定” “她来做什么?不会是因为太子吧?” “胡说什么?太子哥哥才不会跟她有关系呢。” “可那天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啊。” “那又如何?皇上不可能让她有机会嫁入东宫的。” “即使是这样也不能让她如此嚣张啊。” 徐新柔有些听不懂了,如果说她不知廉耻是因为第一次见厉萧熅有些激动,她还可以接受,可这嚣张又从何说起。 “你想怎样?” “你过来……” 看着两个人窃窃私语真是无语,懒得陪她们玩儿。 “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是来参加宴会的吗?” “我叫厉萧晨,今天皇奶奶过寿,我当然要来了。” “嚯,你还是个小皇子啊。”
第77页 “怎么?不像?” “像,当然像。” “那姐姐你又是谁?” “我啊,我就是她们说的徐府小姐喽。” “你真的喜欢我太子哥哥吗?我听宫里姐姐说你摸太子哥哥的脸呢。” “呵呵,小孩子懂什么叫喜欢啊,这都能让你听了去。” “我怎么不懂,你不就想做我太子嫂嫂嘛。” “太子…嫂嫂?这是什么称唿。” “哥哥、嫂嫂不就是一家人吗?” “你还小,不懂,你皇奶奶是不是很喜欢你?” “是呀,皇奶奶总是把最好吃的,最好玩儿的留给我。” “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 “先出去。” “好” “都听到了?” 刚走出假山就听到一个女声 “你是?” “峮姐姐” “晨儿又贪玩儿了?” “嘻嘻……” “我是锦王府的峮郡主。” “你认识我?” “不认识,不过有人拜託我帮你,本是想来看看是什么情形,没成想你自己倒是听到了。” “她们?” “是啊,太师府的李慧卿和左都御史曾平舆的女儿曾知绣。” “我与她们有何恩怨?” “呵,你在大街上摸太子的脸,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你还装无辜呢?” “多大的事儿啊,都知道了,京城的人就这么闲?” “你这大胆的行为还怪起他人了?” “好,是我错了,以后不做这种事就是了,别提了。” “我倒是没什么想法,不过那太师府的李慧卿就不见得那么好说话了,她对太子可另有一番情谊,再加上那坏心眼的曾知绣,你还是想想怎么办吧。”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啊,哼” “你这是有主意了?” “他,是几皇子?” “十三皇子厉萧晨” “那你就给我做个见证吧。” 说着爬上假山,还没等峮郡主反映过来,她竟从假山上跳了下来。 峮郡主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惊愕,寻常女子保护脸还来不及,她竟让自己的脸受了伤。 徐新柔也没想到自己会摔倒碰到脸,她本意是崴了脚就可以回家歇息,这倒好,破相了。 “你这是做什么?脸上都是血。” “十三皇子,你答应了帮我忙的,你去告诉你皇奶奶不小心把我从假山上撞下来了,受了伤,我需要回府休养。” 十三皇子哪儿见过她这般行为,都快吓哭了,听见徐新柔要让他告诉皇奶奶是自己撞的,咧嘴就想哭。 峮郡主赶紧捂住他的嘴 “这就是你想出来的主意?” “我不在这儿,她们总不能陷害我吧?我又不知道她们想的什么法子,我也没有那么机灵能见招拆招,就这方法挺好,我才懒得跟她们纠缠。” 峮郡主长出一口气 “晨儿,你就按她说的做,我帮你在皇奶奶那说话,皇奶奶那么疼你,不会责罚你的。” “十三皇子,你放心,我会感激你的,不管怎样希望你可以帮我这个忙。”徐新柔蹲下身来握着厉萧熅的手说。 这小人儿也听懂了她们的意思,看看徐新柔带着血的脸,皱着小眉头点点头。然后放开她的手跑开了。 “我先让人把你送出去,剩下的事交给我们吧。” “好的,谢谢。” “哎……伍婵,你送徐小姐出宫吧。” “是,郡主。” ☆、徐新柔篇六(二) 徐新柔倒是全身而退了,留给峮郡主一个难题,不过这样也好,晨儿最多让皇奶奶说几句,毕竟他年龄小,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儿。 峮郡主赶到太后身边的时候,厉萧晨已经跪在太后面前,满脸泪的说着事情的经过。 太后看着小小的人满脸是泪很是心疼,可那尚书府的千金是脸上受了伤,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责罚怎么忍心,若不责罚如何跟徐府交代啊,正在这时 “峮儿拜见皇奶奶” “平身吧” “皇奶奶,峮儿刚才路过御花园看到晨儿不小心把徐府小姐撞下假山,徐小姐脸上受伤,我已着人把她送出宫治疗了,在出宫之前那徐小姐再三要求亲自来向皇奶奶请罪,说是她不对,不该在您寿辰这日不小心受伤,还请您赎罪,峮儿就自请帮她向您请罪以免误了治伤。” “她伤势如何?” “峮儿不知,只看到脸上流了好多血。” “哎,这晨儿也是不懂事,罢了,哀家免了她冲撞之罪,小惠,你去找些上好的药材给徐家送去,当是抵了晨儿的鲁莽了。齐瑞,你去通知徐尚书和徐夫人,让他们不必太过忧心。” “是” “晨儿,你可知错。” “皇奶奶,我再也不敢了。” “恩,你回去吧,今日你这寿礼真是不得了,哀家也收了,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谢皇奶奶,晨儿知道了,晨儿告辞。” “去吧,峮儿你也退下吧。” “是,皇奶奶。” “峮姐姐,刚才那位姐姐真的没事儿吗?” “没事儿的,好好养养应该没问题,你这帮了她忙,她该谢谢你的。” “我找太子哥哥邀功去。” “可别,你还是老实呆着吧,皇奶奶以为是你犯了错误,过几天再去找你太子哥哥。” “好吧”厉萧晨有些不满,本是来凑热闹的,可太子哥哥的忙也不能不帮啊,还是听峮姐姐的话吧。 宴会上的李慧卿和曾知绣没等来徐新柔,好像还有些失望,等她们听说徐新柔被十三皇子推下假山满脸是血的时候就只剩兴奋了。 徐新柔受伤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太子耳中 “晨儿撞了她?” “回太子,从太后宫里传来的消息是这样。” “让她防着太师府和御史府的人,到头来却是自己人使她受伤。”王琤坐在一边听到消息也是一惊。 “晨儿可不是不知轻重的人。” “毕竟是个孩子。” “也许吧。” “伤的重吗?” “她那么大人了应该不至于受什么伤。” “齐公公说是脸破相了。” “这么严重?”王琤以为最多是脚崴着了,没想到会伤到脸,这怕是要怪罪晨儿了。 “是的,峮郡主也看到了,不过十三皇子自己去太后那请了罪,太后命人送了上好的药材并未责罚十三皇子。”
第78页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徐新柔回到府中,命人请了大夫,大夫说并无大碍,只怕是要留疤,开了方子让她静养。 这可倒好,来这里还不足三个月就毁了容,还是自己作的。不过也好,夏家也不至于娶个毁了容的媳妇儿回去。她要是知道就因为她自己的作反而促成了这件事该有多心塞。 对于这时代的女子来说,脸上受伤可是大事儿,她也就假装失魂落魄了好几天,不过这期间的晨练倒是没有省下,雯杏照她说的像模像样的把树裹了起来,颇有现代沙袋的感觉,练起来也甚是方便。 起初雯杏和苣傅还担心她想不开,但看到专心训练的她倒也放下心来。 徐尚书听闻她破相的事情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只责备她几句也就没有了下文,她娘还送来了祛疤的药膏,宽慰了她好几天,哥哥也来探望过几回,说些安慰的话也就走了,这一套程序走下来还费了她几天功夫,总算是可以外出了。 出府第一件事就是去了祥云酒楼,刚进小包间就有人进来了。 “听说你受伤了?没事儿吧?我都在这儿守好些天了,怎么今天才来?” “呃……” “让我看看?” “你是?” “别装了,我知道你是徐府的徐新柔,在太后寿宴上受了伤,带个面纱我也知道是你,快让我看看你伤的如何?” 徐新柔只得掀起了面纱,额头上的伤疤还很明显。 “怎么那么不小心?还能让小孩子欺负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身份的?” “呃…酒楼开业那天。” “怎么知道的?” “我看夏烨那么紧张你,就调查一下呗,我记得我见过你,怎么那天就没认出来是你?” “那我就有话要说了,我爹和夏府不是太子这边的吧?你把你的产业给我是无心呢?还是有意?” “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将错就错了。” “那夏烨呢?你该如何解释?” “他爹是他爹,他是他,我们也只是一起玩儿而已,并不涉及什么朝事。” “当真?” “那还有假?” “暂且信你。” “你还没说呢,怎么就受伤了?” “没什么事儿,小伤,过段时间就好了。” “伤在脸上怎么是小伤,以后怎么嫁人?” “不然你娶我?” 王琤被她一句话说的不知怎么回应,娶她?这女子还真是大胆,竟能说出这样的话。 “怎么?傻了?跟你开玩笑呢。那日峮郡主是你请来提醒我的?” “是” “那峮郡主不会是你心上人吧?” “我们已有婚约。” “那就难怪你刚才那种表情了,放心,我不会逼你娶我的,峮郡主是个好姑娘,好好待人家。” “这还用你提醒我?如果不是相信我手下的那些人,我还真以为你是个男的呢?一点儿不注意女子形象。” “呵呵…你就把我当男的就是了,我们也只是掌柜和小二的关系,你负责出银子,我负责跑腿,别的就别想那么多了。” “绝情这一点也挺像,怎么说我也帮了你,说翻脸就翻脸。” “现在说清楚最好,省得到时候真的因为我爹再说不清了。” “不说这个,你到底怎么受伤的?” “你怎么说是我被小孩儿欺负了?” “那天听说是个小孩儿把你推下假山的。” “还说我装,你自己又好到哪儿去,你身为青阳侯府的世子会不知道那是十三皇子?还小孩儿。” “你……” “我虽然当时蠢了些不知道青阳侯府是做什么的,你查我,我当然可以查你了,查了自然就了解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好,怪不得我当时被你骗了。” “我没骗你,你自己愿意给我的。” “我傻行了吧。哎我说你怎么那么会绕啊,我问你第三遍了,怎么受的伤?别再转话题了。” 徐新柔挑下眉,被当中揭穿还真是失败。 “我自己摔的。” “你说什么?” “吼那么大声干什么?我自己摔的。” “那小十三是什么情况?” “我怕太后生辰,我受伤这事儿要是让太后心生不满就麻烦了,刚巧遇见十三皇子,就让他帮个忙呗。” “就因为李慧卿和曾知绣?” “皇宫这种地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又不跟她们争抢什么,自己退出来省的被连累。” “皇宫有明文规定,不管是皇上还是皇子的后妃都只能从民间选,她李慧卿怎么也不可能伴太子左右,这些小伎俩用来作甚?” “那你得去问她们,与我何干?真有这样的规定?” “是啊,你想怎样?真喜欢太子殿下?我看那日你的举动应该不假。” “我就好奇问一下,谁说我喜欢他了?还有我在你那不是不知廉耻吗?为什么让峮郡主帮我?” “哈哈…误会,误会,我当日莽撞,不要往心里去。” “你不说认识我还好,你都说了,我还能饶了你?” “你想怎样?” “原来的三成改为五成。” “你这也太欺负人了。” “你先污衊我的。” “事实啊,也不算污衊。” “你说什么?” “没什么,五成就五成,给你,反正我也不缺这点儿钱。” “你说的。” “是,我说的。” “不能反悔。” “答应了,不反悔。” “你可知这一月进帐多少?” “多少?” “十万两” “这么多?” “有你这后台在,京城多少豪门富户都来我们这儿採买食材啊,还不讲价,这样的生意哪里找?” “看来还是我的名头好使。” “那是,以后小店生意就仰仗您了。” “好说。” “先走了,这次来也就看看生意如何。” “等等,差点儿忘了,这个药膏祛疤的,女子脸上留疤终究不好,拿去用吧,上好的药材制成的。”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徐新柔戴好面纱出了祥运酒楼。 “如何?” “伤势并不严重,只是可能会留疤。” “还好” “她这伤是自己所为,与十三皇子并无关系。”
第79页 “自己所为?这是为何?” “躲避宫中暗箭。” “呵,这都能想的出来。” “庆王那边可是有什么动静?” “并未有行动,只怕也不远了。” “等他。” ☆、徐新柔篇七(二)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 “晨儿,你怎么在这儿?” “晨儿在宫中无聊,就让英姐姐带晨儿来看望太子哥哥了。” “你英姐姐呢?” “英姐姐把我送来,说是日落来接。” “好,走吧。” “太子哥哥,我可帮了你大忙,你要送我小马驹。” “你帮我什么忙了?说来听听。” “那天太子嫂嫂,让我撒谎说是我把她撞下假山的,其实是她自己摔的,跟晨儿无关的。”厉萧熅晨仰着小脸委屈的看着厉萧熅。 “哪来的太子嫂嫂?谁教你的?” “宫里好多太监宫女都说她喜欢你啊,那不就是太子嫂嫂了。” “别听那些人胡说。” “可峮姐姐也这么说。” “一定是王琤怕你峮姐姐才这么说的,你就帮他保管好秘密就行了,别让旁人知道啊。” “好,我一定守住秘密”说完话还用手捂住嘴巴。 这么天真可爱,怎么就生在这帝王家,要是平头老百姓,该是多幸福的事儿。晨儿虽自小失去了母亲,可有英儿照顾着他也算放心了。 “走吧,既然你帮了我的忙,我就赏你个小马驹。” “太子哥哥最好了。” 自从受伤的消息传出,徐新柔每次出门都遮着面纱,其实伤口已无大碍,她本身年龄不大癒合能力强,再加上王琤送的药膏,若不是近距离看根本看不到疤痕。可她就想让所有人都以为她脸部受伤很严重,这样才能免去一些麻烦,可却不知这已为自己埋下祸根。 她和雯杏每日跟着苣傅练习武功,隔几日去酒楼和其他四家店铺看看情况,因为王琤的关系,每家店铺生意都很红火,每月进帐都在增加。 不知为何她会信任王琤,把所有的进帐都放在他那里。可能因为第一次见面他就出让了三成股份吧,他根本不在意这些钱财,可她一直想不通的是为何第一次见面他就如此照顾她?他说是开业那天才认出她是女子,这话当真吗?可她也并没有什么可以给他的东西,除了他说的被自己骗这一个理由外她想不出其他理由。 这日苣傅终于说她们可以练习兵器了,雯杏异常兴奋,徐新柔却并没有太大的感情起伏,半年才可以手握兵器,以她现在的能力最多打两三个家丁,再多就很难自保了,可能是她太过着急了吧,苣傅已经说她们进度很快了。 半年相处下来,她已经把苣傅和雯杏当成自己最可靠的人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院子只有这么两个人,一个负责她在府内的一切事务,一个负责她外出时的安全。可是以她对古代官宦人家的了解,小姐的房中应该不止一个丫鬟,这让她很困惑。父母和哥哥待她并没有什么不同,所以她也就只是困惑并未深想。 而这半年来,她只见过厉萧熅一次,也并未说上几句话,可能是因为她那次的不识好人心才不再理会她的吧,她只能这么解释。 这日,是哥哥娶亲的日子,徐府上上下下忙的不可开交,徐新柔不懂这里的结婚礼节,也不想去了解,只是吃吃喝喝,然后看着他们忙碌,终于看完了戏回到自己房间。 “小姐,王公子说有要事相商,望您见他一面。” “什么事说了吗?” “没有,只派人送来了口信。” “好,什么地方。” “西城门” “他这是要外出吗?” “属下不知。” “走吧。” 众人都因为哥哥的亲事忙碌着,肯定没有功夫搭理她,她也就没有跟谁打招唿,只带了苣傅就去西城门了。 二人快到西城门的时候看到一个身影很像王琤,说像是因为走近了才发现不是,发现也已经晚了,刚看到那人的脸,她就晕了过去。 当她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间破旧的茅糙屋,手脚被捆着躺在杂糙上,她艰难的站直身子蹦到窗边想看看外边什么情况,可看到的是一间间的茅糙屋,她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更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只知道是白天。 好像听到了房间里的动静,门从外边打开,她看到了晕之前看到的那个人。 “你是谁” “你不必知道。” “抓我来有何用意?” “让你看清事实。” “什么事实?” “你可知你爹为什么让你嫁给夏烨?” “我爹和夏大人是世交,他也并没有明确说让我嫁。这与你何干?” “早晚的事儿。” “他说了只是简单相处而已。” “还真是天真。” “这是何意?” “世交?为何你俩以前不曾见过?” “一个千金小姐,怎么可能身边只有一个丫鬟伺候?” “为何有人想要你的命?” “你爹把你藏的那么严到底是为何?” “我可以经常出门,并没有被藏。” “那倒是,如若不然我们怎么有机会重伤你。” “上次我有性命之忧是你们搞的鬼?” “是” “为何?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女子。” “可你有一个不只想做普通人的爹。” “什么意思?” “宫里规定皇族后妃只能通过选秀出自民间。” “这又与我何干?” “猜不出来吗?先把你藏起来,到了选秀的时候偷梁换柱送入宫中,以达到谋权的目的,如此简单的途径,他怎捨得放过。” “徐府一位公子一位小姐众所周知,怎……” “想明白了?你自小学过什么礼仪?哪一点像大家闺秀?把你换走自然有人来替代你的位置,不用你过多担心。” “那又为何让我与夏家公子相识?” “计谋败露,退而求其次。” “他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我是她女儿。” “在他眼中权势才是唯一。” “为何告诉我这些。” “闲来无聊。” “……” “你猜你在哥哥大婚之夜失踪,两夜未归会发生什么?” “败坏我一个女子的名声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徐新柔听着这一切,慢慢搞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她来到这世间怕也是拜他们所赐,至于徐尚书的为人,她不想了解,她只知道自己不可能让他当做棋子卖了,她要了解更多才能让自己从这个权利的漩涡中逃离。
第80页 “说的好,明日你就知道了。” 那人离开了房间,不久送来了餐食,徐新柔已经觉得肚子咕咕叫了,吃就吃吧,既然自己还有用处他们应该不会伤害她。 次日清早,她还未睡醒就有一名妇人走进房间,没等她反应就开始撕扯她衣服,幸好她跟苣傅学过拳脚功夫,没有太过狼狈,妇人被打的逃了出去。 “呵,没想到被关了两日还有这等脾气,既然人被你赶走了,我劝你最好自己动手,如若不然我就让人动真格了。” “你到底要干吗?” “我不想看到你完好无损的回去。听明白了吗?”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看那人走后,徐新柔看着周围的一切怕是躲不了了,这人明显武功高强,要不然苣傅肯定已经把自己救出去了,她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为了保命她就照那人的话捡起地上的树枝在自己的手臂上腿上划了几道,把地上的灰尘涂抹在脸上,头髮散下胡乱揉搓,瞬间成了爆炸头。 那人重新回到房间着实被她这副惨样吓了一跳,他竟然笑了 “对自己倒是挺狠” 徐新柔倒想说如果自己不狠,会有更残酷的事情等着她,她为了自我保护只能狠。 “走吧” “送我回去吗?” “是呀,是时候了。” 徐新柔又一次失去知觉,醒来是在自家的床上 “爹、娘、哥哥。” 可并没有人回答她,他们脸上的表情甚是恼恨,旁边还站着一个不曾见过面的女子。 “这可如何是好?她现在这般模样还如何嫁人?” “真是个苦命的孩子,这才多久,到底是什么人要如此害她?” “夏家这下肯定要退婚了。” “爹,您何时答应的亲事?我怎不知?” “现在知道与不知又有何区别,总归是成不了了。” 徐新柔并不想成亲,这样也好,背着个不洁的名头正好不用出嫁。 “柔儿,你身上刚上了药,躺下休息吧。”一直未出声的女子走到她面前扶她躺下。 “你是嫂嫂吧,真漂亮,哥哥真有福气。” 新进门的嫂嫂正欲做娇羞状却被“嘭”的开门声吓的收回了表情,可能是父亲觉得她丢人吧,出了这种事还有心情去评价别人,她倒落的安心。如果他没有利用她的想法,如今会是个心疼自己女儿的父亲,而现在俨然一个计划被破坏气急败坏的状态,更证实了那人的说法,不过她也不会傻到被挑拨离间却看不出来。在这个家里,除了父亲想利用她这一点,其他还是很好的,所以她还想继续过这样的日子,也就不去计较太多。 “嫂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哎,我……”她左右看看发现房间只剩她们两个才开了口 “我与你哥哥大婚那日,爹爹和夫君还在招待客人,突然有人闯入说你在西城门被劫持了,爹爹马上带了府兵赶去,可已经晚了,爹爹和夫君在那里找了一晚上都未能查出你的行踪,只能回府,可府上也并未收到任何劫匪的书信。直到今天早上,下人在门口发现了你,当时你……你蓬头垢面,遍体鳞伤,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她说着说着有些哽咽,像是真的心疼这位妹妹,她刚入徐家门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哎。 “嫂嫂不必担心,我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你陪我这么久一定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呆会儿。” “好,那你多休息,我去叫雯杏进来。” “好” ☆、徐新柔篇八(二) “小姐,小姐,您没事儿吧。”刚说出这么一句话,这小丫头就哭了起来。 “傻丫头,我没事儿,不用担心。” “呜呜……小姐,是我不好,我应该跟着你去的,让你受这么多苦。” “别哭了,再哭就嫁不出去了。” “我不嫁,就陪着小姐。” “别哭了,我头疼,你再哭我就也哭了。” “我不哭了小姐,你也不能哭,我一直陪着你。” “这就对了,苣傅回来了吗?” “没有,跟你一道儿出去,再也没回来了。” “那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呢?”徐新柔皱起眉头,自己都安全回来了,他们又为什么要为难一个侍卫呢? “苣侍卫不会已经被杀了吧?”说着眼泪又想流出来 “不会的,他武功那么高。”可她也想到了这种可能 两天时间苣傅仍然没有回来,她开始担心,怕是凶多吉少。他虽然不爱说话,可有他在身边自己总是安心的,何况他作为师父教会她很多防身技巧,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在这个世界简单的自保是没有问题的。雯杏和他已经算是自己的朋友了,突然消失一个怎能不伤心,可这终究是个吃人的世界,可能哪一日她也会像他一样不知什么时候就消失了吧。 “小姐,小姐,夏公子来提亲了。” “你说什么?” “夏公子来提亲了。” “怎么可能?” “真的,我听前院的小晴说的。” “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刚才,现在夏家夫人和公子还在前厅呢。” “先不说我容貌缺失,单就前两天发生的事情,京城中又有谁人不知,他们为何还来提亲。” “小姐,这不是好事吗?之前老爷还担心这件亲事就此了了,现在可好。” “呵,有什么好的,不过重回轨道罢了。” “小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下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这个时候有人上门提亲,父亲当然该高兴的,本已落空的计划重新回归预期,怕是睡梦中都会笑醒吧。若是那人知道了是不是要被气疯,可自己该如何呢,嫁?这深宅大院不比宫里的心计少,不嫁?她能说服父亲吗?夏烨倒是给她出了道难题,不是说在古代女子失贞是大事嘛,怎么好像夏烨和他的家人并不十分在意,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朝代啊。 其实她不知的是,朝代并没多大问题,有问题的自始至终都是人心。 “柔儿,夏烨这孩子还真是好的,并未因前几日之事怪责与你,今日夏夫人特来提亲,爹和娘已经做主订了日子,下月十五正是好日子。” “下月?岂不是连年都过不了就要嫁人?爹爹,柔儿不想嫁。” “说的什么话,既已订下日子哪儿有不嫁之理。” “娘,柔儿想多陪您几年。” “柔儿,娘也捨不得你,可,哎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娘亲也没办法,你就应了吧。” 徐新柔听到这里也知无用,不再多言,只是想着怎样才能逃脱这命运。
第81页 自从订了亲,娘一直忙碌着订嫁衣,嫁妆等等,她倒是清闲了,看得心烦了自己偷偷穿了男装熘了出来。 想着到鸿运酒楼呆会儿,刚坐下,就听得外边的声音 “尚锡兄,这么久没见,来了竟然不让人通知我一声。” 门被推开,王琤带着侍卫走了进来,难得身边没有其他人。 “你先出去吧,我和徐兄聊会儿。” “是,世子” “尚……徐小姐,你没事儿吧。” “呵,我能有什么事儿?” “我听说……” “听说什么?听说我被人劫走,失了贞洁?” “呃……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在天子脚下竟有人干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天子脚下,好一句天子脚下。” “你怎么了?” “你没听说吗?夏烨,你那好兄弟去我家提亲了。” “这不是件好事吗?” “好事?原来这件事对常人来说都是不能理解的,那为什么就他夏家那么不在意?夏尚书还需要看我爹的脸色?为什么就不能找个好人家的姑娘娶了,偏要来娶我这个毁容失贞的女子,他是有什么缺陷还是怎样?非得娶我。” “徐小……你也不必恼怒,你都说了你毁了容失了贞洁,他愿意娶你当然是因为在意你多过在意这些。” “我是傻的吗?我与他见过几次面我不知道?在意我?他们到底在盘算些什么,非让我一个女子作为棋子。” “棋子?我还真是不懂你到底想什么,夏烨这么好的人你嫁他又有什么不好。” “可能也没什么不好吧。” 她低下头趴在桌子上不再说话,可眼泪在流,这里,她逃来的这里竟连逃离的机会都不给她,没有了爱护她的家人,她真的要嫁给这古人,过上这一生吗?她不想整日关在院子里和其他女子勾心斗角,暗无天日。 隔壁看着这一切的人竟然有了一丝不忍,女子,女子。 徐新柔勐然抬头 “你可知我哥哥娶了胡侍郎家中的小姐?” “当然” “那皇上怎么可能让我嫁入夏家?他不担心吗?” 王琤听了她的话一怔,她知道点儿什么? “担心什么?” “担心徐府和夏府联姻会威胁到他?” “皇上最初也是不同意的,可谁让十三皇子撞到你让你脸受伤,你爹倒是聪明,拿着这个在皇上面前哭诉自己多可怜,视若珍宝的女儿被十三皇子毁了容貌再难嫁人,却对失贞一事只字不提,皇上实在无法才同意了。” “哈哈哈……十三皇子,十三皇子,原来从始至终都是我自己促成了此时,我竟还在这儿想法子解决,愚蠢如我,哈哈……” “你这是怎么了?” 徐新柔没有回他的话,自己出了酒楼 她低着头走在街上,迎面撞到一个人,说了对不起想要绕道走,那人却挡住了她的去路,抬头看到那人的脸,突然有些鼻酸,就那样仰着头笑了,眼眶中含着泪。 “你这是怎么了?” “我毁容了。” “我知道,不是已经好了吗?伤痕都看不出来了。” “我被人劫持,失了贞洁。” “我知道,你还好吧。” “我要成亲了。” “我知道,夏家公子,很好。” “是呀,很好,你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不知道。” “你一个人出来的吗?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太子殿下” 她多想他像前世一样再救不相干的自己一次,这次哪怕陪他一起死,她也愿意。他是这世间除了徐尚书一家外唯一认识的前世人,徐府一家在算计些什么她不知道,可他知道所有却也做旁观者。 徐新柔绕开他往前走 “为什么跟着我?” “送你回府” “我说了不用” “回府吧,你身边也没带人。” “你是怕我跑了吧?我是不是对你也有些用处?” “是” “终于坦诚了,我说那日身为太子的你怎会为我挡刀。” “……” “太子殿下,你不必亲自看管我,让你手下跟着我就好了,我一定回去。” 再走下去没有了跟踪的人,可她知道,她是时候离开了,去江南租个房屋找点儿零碎的工作度日吧,或许哪天就回去了呢,这里实在太累。 她去了夏府,让看门的人去寻了夏烨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你一个人?” “恩,我是来找你的。” “你没事吧,前几日去府上提亲,怕你有想法就没去看你。” “为什么要提亲?正常情况你不应该退婚的吗?” “我爱慕你已久,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娶你。” “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爱慕已久?你信吗?” “不信也罢,成亲之后你会明白。” “我们来做个买卖好不好?” “什么?” “我答应成亲,给你们和徐府一个交代,不管你们想做什么,两家的关系已经定了,有没有我这个人都不重要了。 在成亲当天我找人假扮刺客刺杀你,然后我为救你死在刺客手下,这样你就不用被众人说娶了不洁之人。 最后,我把我在王琤那里的三成利益让给你,是从我接管之日起的三成利益,我只取百两,其他全是你的。” “我竟如此不堪?你捨弃一切也不愿意嫁我?我若不愿呢?” “你不会,单说这名声,如果不是有更大的利益驱使你不会愿意在这个时间承担这些,我做这些只希望你放了我。” “只凭这个你以为我会妥协?” “我与王琤合开的店铺,单我个人的粗略估算下来已有百万两进帐,身在官场虽然收受贿赂已然可观,可这大笔进帐实属难得,这一举三得的美事,我相信你不会拒绝。” “与其和我商议,为何不去与你父亲商量?” “我觉得这些对你更有诱惑力。” “千真万确?” “明日我送来店铺的三成收益帐目。” “好,一言为定。” 与夏烨商谈过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赶忙跑到鸿运酒楼找王琤,这位公子哥也真是闲的可怜,竟在此留了这么久。 “怎么回来了?” “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 “你要替我保密,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太子。” “……”
第82页 “怎么?很为难吗?” “先说说什么事,我才知道应不应该答应。” “不会危害到你们任何人的利益。” “你说吧,我答应你。” “这半年多来鸿运酒楼有多少进帐。” “我刚看了帐本大概300万两” “给我三成,剩余的全是你的。” “不是说好了五成吗?” “你帮我请几个杀手,剩余的全是你的。” “请杀手做什么?你要杀谁?不会是夏烨吧?你要杀自己的夫君?” “是,成亲当日,你让他们去刺杀他。” “你疯了?” “当然不是真的刺杀,到时我会挡在他前面,你就让他们假装把我杀了,记住一定要在有水的地方,今天我看了去他家的路上就有条河,在那就行,这样我才有机会走。” “你要逃跑?” “就算是逃婚吧,以后若有缘还会相见的,你认识的人多,能帮我吧。” “可以倒是可以,可你为什么不愿意成亲呢?” “我有我的苦衷。” “你失贞的事情是不是你自己做的?就为了不成亲?” “我怎么能做这种事情?那时候我爹还没让我嫁给夏烨呢。”脑洞真大 “行了,行了我帮你就是了。” “我的那三成转给夏烨。” “你告诉他了?” “是呀” “他同意了?” “这么好的收益他为何不同意。” “真是不懂你们。” “我会记得你的好的。” “哎……” “我该走了,把我的那份帐本给我就行了。” “你去拿吧。” “好” 徐新柔抬脚出门的时候王琤叫住了她 “真的要走吗?” 她回头看着他 “如若都是你这般仗义,我哪儿还用得着走啊。” ☆、司梦晨(一)大结局 把帐本给了夏烨,她就只等着那天的到来,看着周围的一切,说没有一丝留恋是假的,如果可以,她还是愿意在这里呆下去的,可有人不想白养着她。 是啊,终究不是自己的家人,突然想到了苣傅,那个话不多的侍卫,希望他下辈子能投胎到好的人家,不用过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看着雯杏帮她忙前忙后的有些感动,却也只是感动罢了,她不会带她走,她是属于徐新柔的丫鬟,而她是司梦晨,是时候做回她自己了,不再去适应这样的环境。 盼望的日子总是过得很慢,却终会来临。 早早被雯杏从床上拽起,房间里挤了好多的人,这里从未如此热闹过,多数她都不认识,只是回着她们的话,她并不懂这些礼节,只顺着她们就是了。 “还要看吗?” “为什么让我看这些?”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个人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你不是说曾经问过她如何可以忘掉我,若不是我的样子她又怎么忘掉我?” “其实……其实这就是你。” “别说玩笑话,我们一起成仙你怎会知道我的前世。” “你对人世间的事记得多少?” “我记得我在寺庙修行三年,做了很多善事才成了仙。” “谁度化的你?” “不记得了。” “你为什么去了寺庙?” “不知道” “看,你忘了一切。” “怎么可能?” “我只是助你渡劫,是你自己选择忘掉前世。你做了一年皇帝就禅位给了厉箫函,自己带着厉箫晨游遍逸国却没能找到她,你痛恨她的欺骗,你说你宁愿与她一同赴死,可是她没有。就是那个时候我以凡人的身份度化你,所以你才会觉得我们是一起成仙的。” “那她真的灰飞烟灭了吗?” “你忘了?她是一株仙糙,她带着记忆陪伴你二百年仍然没有感化你,我告诉她可以助她成人,她说不用了,得不到你的一丝感情成人何意?她选择重回人间,成全你,忘了你,也算放过自己。” “你不是说她会灰飞烟灭吗?” “我有我救人的方法,那一刻的确是生与灰飞烟灭的抉择,你看到了,她选择的是后者。” “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 “她想让你重新喜欢她,忘了那个让你痛恨的她,显然你忘了所有,第九劫你过了,而她没有。” 厉萧熅握紧拳头 “为什么不早说?” “所谓劫数,说了还算劫数吗?” “她…她…现在” “想看看吗?” “恩” 一个急剎车司梦晨身体不受控制的斜向右侧,她使尽浑身力气也没能阻止自己撞向别人。就是这个时候,左侧伸出一只手拉住她,她唿出一口气,虽然不是故意为之,但如果真的撞上去肯定会被骂。 她回头向救她的人道谢 “谢谢你” “不用客气。” 广播突然响起 “终点站到了” “啊?” 司梦晨赶紧下了公交,今天怎么坐过站了,肯定跟刚才那个梦有关系,什么脑子,能想出这等事,真是服了。 “等一下” 她回头看到刚才拉她的人。 “认识一下,我叫何升箫。” “什么?” “认识一下,我叫何升箫。” 何升箫?那个车祸里救了自己的人?可他不是他。 “怎么了?” “你好,我叫司梦晨。” 梦终究是梦,回到现实比较好。 “梦?” “是呀,对现在的她来说这不过一场梦,是回归现实的时候了。” “那我呢?” “你对她来说是梦里的过客。” “为什么?” “该问你自己才对。”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厉萧熅愤怒的抓着老人的领子 “不要怨恨他人,一切不过是你的选择罢了,她歷经八生八死最后成为一株仙糙都不愿捨弃记忆,而你只是四年的寻找和等待就丢掉了最为重要的记忆,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我自己丢弃的?若我知道……” “没有谁是什么都知道的,你不知道,她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我能随她去吗?” “不能” “我愿意捨弃我现在的一切。” “晚了,她的因缘已註定,而你成功渡劫,位列仙班。”
第83页 “我只能如此吗?” “只能” 他闭上眼睛,眼角滑落泪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