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随曹总混三国》 第1章 笑一笑多活五秒。 震撼的牛皮大鼓声在十几个壮汉手中敲打如雷,七月的太阳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就连吹动的风都带着一股子燥热,高高悬挂的汉字与曹字大旗在风中都是有气无力的打着卷儿。 校场上,数以万计的汉军将士整齐的列阵在那里,手持的长矛与长戟蔚然成林,在炎热的太阳下,将士们各个汗流浃背,一张张脸曝晒的黝黑,可每个人却都是无比恼火愤怒的眺望着校场口的辕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个跪在刑场上的倒霉蛋身上了。 不过作为这“万众瞩目”的明星,王厚可不舒服,他自己都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就在前天,他还是开开心心的马上等到月末开资的大学狗,上班族,就等着数钱好好潇洒几天,然后加班到深夜的他就被不知道哪个缺德鬼扔下的一块亮晶晶的高空坠物砸的人事不省,等他醒过神来,却是已经被套上一套古人穿的破烂戏服,脖子上套这铁镣子,被当做一个叫王垕的人给关了起来。 最开始王厚还以为哪个穷剧组穷疯了,跟山西黑煤窑似得硬拉群演,可他站在铁栏杆里没等干嚎几声他不是群众演员,脑勺不知道为何忽然感觉一棒子照头狠狠嗨过来,剧烈的疼痛把他削翻在地,也立马让他就确定下来,自己穿越了! 这还不算最倒霉的,最倒霉的是!今天还要因为盗窃军粮被抓出来砍脑袋了! “丞相有令,粮官令王垕,身兼大军粮草重任,然坚守自盗!挪用军粮,中饱私囊,罪大恶极,虽上天有好生之德,然为正军心,丞相不得不手染鲜血,吧啦吧啦……” 抑扬顿挫的朗诵声中,一个穿着土黄色外袍,戴着电视剧里头那种古人的朝天冠,长的却格外对不起观众的瘦高个摇头晃脑在宣扬着王厚的罪状,听的底下那些个拿枪拿戟的军汉目光中也是愈发的愤怒的,那犹如要活劈了自己的眼神看的王厚菊花一阵阵发凉。 老天爷,凭啥啊?好不容易赶上时髦来了个穿越,别人一穿越,不是这个王族就是那个大将的儿子,就算大男的穿越成个女人,升职加薪,迎娶皇太子,当上太子妃,走上人生巅峰也行啊!咋就一穿越就成了个死刑犯?又不是玩上古卷轴! 要当上古卷轴开局也行,你倒是来条奥杜因来救救老子啊! 不过传说中的灭世巨龙终究没有出现,倒是那个丑八怪干瘦子屁话嚷嚷完了,一个斩字恶狠狠地吐出口来,旋即这货是把公文一收,嚣张的大摇大摆下了刑场,然后在王厚恐惧的眼神中,好几万纯爷们铁血真汉子高举着手中大矛长戟,口音极重的叫嚷着杀杀杀杀,他身后那个满身腱子肉,腋下黑乎乎一大团腋毛的刽子手亦是高高举起了大刀片子。 只见寒光一闪,大刀带着风猛地挥舞出,旋即血光猛地喷射而出…………,这刽子手就一个劲儿没用好,咬了舌头闪了腰。 要说人的潜力还真是无穷的,关键时刻,王厚愣是领悟了传说中的乌龟神功,脖子往下一缩,躲过了断头一刀,乱糟糟的非主流长头发被刀锋割下去了一片,脑袋趴在地上,他又像是个神经病那样,哈哈大笑起来。 那笑声格外的古怪邪恶,这年头巫蛊之说深入人心,要不大贤良师张角也不能掀起足以毁灭汉帝国的黄巾起义,王厚这冷不丁神经病那样一笑,就跟鬼上身那样的模样笑的挨着不远的那些汉军将领各个满是惊愕,畏惧的向后缩了起来。 听着他怪笑了老半天,那个刚刚念斩首令的丑八怪这才一惊一乍的跳上台,指着王厚鼻子叫骂着。 “光天化日,乾坤浪浪,此大军云集之地!岂容汝这妖人兴风作浪?你笑什么?” 笑什么?老子吓懵逼了好不好!你要不砍老子,老子能傻笑? 不过,老子笑什么呢? 还是答不出来,那大刀片子立马就得砍下来,憋了一下,求生的欲望下,王厚立马是硬尬出话来。 脖子一梗,跟电视剧里即将被砍的忠臣一样把乱糟糟的头发刷到了身后去,晃着手腕上的铁镣,他是哇呀呀的嚷了出来。 “我笑什么?我笑世人太疯癫!我,我笑你们傻!” “一派胡言!汝这等待死之人,还在此胡搅蛮缠,来啊!还不快砍了他!” “等等!” 又是一惊一乍一声大叫,唬的那刚把腰扭回来的刽子手一咧嘴。还硬是从地上蹦了起来,晃悠着手上哗啦哗啦作响的手铐,指着那些目瞪口呆看着的汉军将士,王厚又是哇呀呀的咋呼起来。 “你们还不傻?在这儿大军几万人!我是啥,一个小小的粮官,屁大点的芝麻官,我就管个从粮库把粮食倒腾出来到你们手里!我拿什么去盗走那好几千好几千石的粮食啊?” “说的是啊!” 别说,硬生生被逼成了个大喇叭,他和撕心裂肺的叫嚷,听的那些观看行刑的将士一个愣神,之后忍不住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眼看着军心开始乱了,负责传令监斩的丑八怪王八蛋禁不住慌了起来,跳着脚更加焦虑的大声嘶叫着:“证据确凿,王垕你还想抵赖不成,来人,杀了这厮!” 不抓住机会说话就没机会了!脚后跟往后狠狠一跺,在那个倒霉的刽子手捂着脚惨叫中王厚更加入戏的咆哮起来,手指头指着天,他是龇牙咧嘴的咆哮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上面有人!!!” 终于彻底反应过来,监斩丑八怪可算反应过来,上去猛地捂住了王厚的嘴,阻止他继续叫嚷下去,奈何,他是低估了王厚求生的决心,嗷一声惨叫,他把多了个牙印子的手抽了回来吸着凉气儿直抽着,嘴里全是血,王厚狰狞的像个吸血鬼那般那样嚷嚷着。 “就算杀了我管什么用,你们还不是得饿肚子?该做的是追赃,把丢了的军粮找回来!让大家吃饱饭才是!你们想饿肚子吗?” 没挨过饿的人,是想象不到那种抓心挠肝的滋味,随着王厚的叫嚷,混乱的议论纷纷也终于越来越大,尤其是黄巾军归降的青州兵,有的脾气暴躁的已经扯着嗓子跟着嚷嚷了起来。 “这家伙说的没错啊!管他死不死的,得把粮食追回来!饿着肚子怎么打仗啊!” “不能杀了这个粮耗子,让他把主谋供出来,把粮食吐出来!” 本来是要砍了王厚,让士兵把缺粮的怨气发泄出来,万万没想到反倒是让这厮把军中怨气给煽动起来了,愈发的慌张,那丑八怪也终于开窍了,知道自己是个文官,杀人的事儿还得交给武人,捂着被咬了一个大牙印子的手,这家伙是咬牙切齿的指着王厚鼻子咆哮着。 “来人,杀了他!” 也不指望那单腿蹦的刽子手了,他的几个亲兵直接是端着长戟奔着王厚杀了过来,可这一下却是捅了马蜂窝。 眼下的王厚早就成了惊弓之鸟,疯狗那样逮谁咬谁了,他这一嚷嚷,指着他鼻子,王厚又是疯狂的嘶吼起来。 “就是他!他也是我同伙之一!他还吞了六百石粮食,弟兄们,他要杀我灭口啊!” “别听他胡说八道,本官乃太原王氏出身,怎么……” “就你们这些敲死牛的腌臜东西能干出这事儿来!” 本来井然有序的阵型全乱了,那丑八怪还在分辨,冷不防背后一个青州兵恶狗扑食那样扑过来,直接把他扑在了地上,抡起拳头就削,丑八怪的惨叫中,更多人一拥而上,来杀王厚的几个亲兵也顾不上他了,论起长戟回身便杀,噗呲的声音中,把拥挤着正抽的几个军士捅了个透心凉,这一件了血,场面变得更加混乱了起来,早就怨气重生的青州兵也不怂,掏出家伙叮叮咣咣就是干。 这头的骚动还引起了中军的注意,噼里啪啦的沉重脚步声中,还有一队骑兵冲杀了过来,不管那边人了,也是轮着刀就砍的弹压着,整个场面,那就跟正式开战那样交上火杀成了一团,一时间,倒是没人管王厚了。 目瞪狗呆的看着这血腥的一幕,王厚忽然又是一个激灵,此时不溜更待何时?还等着掉脑袋吗?拖着沉重的手铐脚镣,他是蹑手蹑脚转身就跑。 奈何,他还真是年犯太岁连走背运,这才刚蹑手蹑脚的遛下刑场,正迎面,一个个子不高,穿着青色扎甲的小兵却是猛地拦在了他面前。 “哥们我告诉你,别挡道,哥可是练过!这要一发功连我自己都害怕!” 晃悠着拳击步伐,王厚摇晃的跟泰森那样,恶狠狠地威胁着,可这矮小家伙却是真正的社会大哥,他这还没威胁完,咣当一个直拳就直接削在了王厚鼻梁上,一大股鼻血喷薄而出,标准的飘柔广告后仰头发式,王厚这个倒霉鬼是直接被干晕了过去。 第2章 脑袋在肩膀上直晃悠 鼻血还没干,王厚哆嗦的就像个东北寒冬中的大鹌鹑那样,彻彻底底一副没出息的模样糊在地上。 不容他不哆嗦,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什么时代!跟了哪个大佬!最恐怖最残忍的汉末乱世,最赫赫有名最心狠手辣的曹操曹老板! 也难怪自己要法场掉脑袋了,历史上曹操最著名的计谋之一,伐袁术,军中缺粮,命粮官小斗放粮,惹得军中愤怒,然后砍了粮官脑袋去平息怒气。 自己就是这倒霉的粮官! 偏偏他为了活命,还破了曹老板精心计划的小算盘!听着属下文臣军师一项项的报着损失,曹操那张颇有偶像剧里萝莉格外喜欢的中年大叔范老脸越来越白,满是柔顺黑胡子的嘴角也是剧烈的哆嗦着,那副很不爽的模样,看的王厚心头就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后世把老板显呗的事情搅黄了都没好果子吃,跟别提如今大权在握的各路黑心老板了,这下是死定了! 而且还不一定砍头那么爽快了,古代都有什么酷刑?腰斩?剥皮?车裂?或许还像太史公司马迁那样宫刑!等等,宫刑好像能活下来!额……,算了,如果是宫刑的话还是死吧! “青州军火并死四十,夏侯部曲死二十三,殿军郎王珣当场被殴死!王家部曲死七,另有伤者……” “行了!” 后世都是看脸的时代,更何况这古代,历朝历代的成功者无不是有着几个共同特点,长的帅的外表,还有强悍有力的声音,曹老板那浑厚磁性的男中音忽然响了起来,有些懒洋洋的挥了挥手。 “本相知道了!下去吧!” 似乎随着丑八怪监斩官一挂,曹军的颜值都被提高一截,这边上禀告的也是个帅哥,清癯的脸庞,修长的胡须,声音戛然而止,颇有深意的看了眼趴地上的王厚,他是抱着拳倒退了出去,整个中军中就剩下三人,曹老板一个人,一个头发胡子乱糟糟,袍子也是脏兮兮,带着股邪气,还端着酒杯不断饮酒的年轻人,再就是那个一个电炮把他逮来,怎么看什么娘炮的小个子。 “丞相!这个混蛋怎么处理?” 明显看他不顺眼,帐篷静了下来,小个子娘炮又是气呼呼的伸手指着王厚脑袋瓜子,不过出乎王厚意料,曹老板倒是没有龙颜大怒,一挥衣袖拖出去斩了,反倒是头疼的敲打了下脑袋瓜子。 “王途求啊王途求,本相还真小瞧你了!一张利嘴,连袁术那厮都无可奈何的本相三军,让你一张利嘴扯了个七零八落!不想借这头你早说,现在,你说本相怎么办吧?” 土球? 一个愣神,王厚才反应过来,应该是他所替换那个人的字了。不过曹老板这话却是让王厚一阵无语,什么叫不想借头你早说? 不过小命捏在人家手里,曹老板说太阳是绿的他都得点头,满是悲催搜肠刮肚了下,别说,还真让他又想到个馊主意。 “老板……,丞相,我……,小民……,罪臣觉得,现在最好办法,组织个巡查组,规模越大越好,进去的人越高级越好,反正什么轰动怎么折腾,让他们在全军到处溜达,抛头露面,让大家伙都能看到他们,对外就宣称有关部门正在巡查,时间一长,新鲜感过了,将士们就忘了……” 后世最神奇的部门莫过于有关部门!什么都能找到他们,不过真正管事却是屈指可数!这招在后世都用烂了,可在这个时代还真是新鲜,就连跪坐在榻前的曹老板都是意外的挑了挑眉头,转头看向了正在喝酒的邋遢年轻人。 “奉孝觉得如何呢?” “看来这巡查组长非某莫属了!” 真是人比人得死,自己吓得直哆嗦,偏偏这邋遢汉却是一副牛逼轰轰的样,还装逼的对着曹操举了举酒杯。 不过这矮个子娘炮小兵似乎卯上了自己那样,那双娘们唧唧睫毛直颤的大眼睛满是鄙夷的哇啦向自己,指着他王厚的大脑袋瓜子,又是厌恶的叫嚷了起来。 “父……,丞相,那这个混账东西怎么处置啊?” 小娘炮你真和老子有仇啊?哭丧着一张脸,王厚脑瓜子又是低低的,等着曹老板的最终裁决,还好,倒霉了好几天,似乎幸运女神终于垂青了他一次,沉吟了下,曹操是轻轻摇摇头他那张帅脸。 “途求你不是说要追脏吗?本相就向你追赃好了!五千石粟,本相就赦免你罪!” 还真是大喜,五千石粮食,他王厚没办法,可只要逃出这曹营,还不是去哪儿都行!他就不信自己一介后世大学僧在这乱世还混不下去!肚里剩下点化学姿势装神弄鬼都能过的很滋润!然而,没等王厚喜滋滋的谢恩,曹老板又是慢悠悠的加了一句。 “红节你从虎豹骑里挑卫士五十,跟随王大人追赃,一定要把粮食安全的运回来!” “末将遵命!” 就像是得到了什么心爱的玩具那样,这小娘炮满是兴奋的重重抱拳回应着,还回头瞄了王厚一眼,那犀利的眼神,盯得王厚悲催的一哆嗦。 好家伙,这货绝对是心里扭曲的变态狂!娶不到媳妇的单身狗!谁嫁给他谁倒霉! ………… 贪污名头臭了全军,王厚现在是过街的老鼠那样,只敢猫在他那间又小又破又漏风的帐篷中,唯一的好处,好歹暂时不用死了!坐在一股子汗臭味的破褥子上,王厚是心不在焉的收拾着东西。 好家伙,自己穿越的这位主和自己是一个德行,破烂的行李里头,总共大钱也没几十枚,换洗的文士长袍就一件,而且还是旧的,那布料也不是棉的,而是麻料,现在酷暑穿的还算行,可到了寒冬时节,就有的自己挨冻的了,全副家当最值钱的应该是他仓曹掾的官员告身了,还是个正七品,好大的官哦! “晋阳王氏!” 这年代通行繁体隶书,勉强能看懂,翻开告身,自己这出身倒是让王厚惊奇了下,晋阳就是太原,唐初天下五姓七世家之一就是太原王氏,没想到自己还是个大家族出身! 要不回太原求救下? 可这个想法仅仅是稍稍浮现一点,旋即就消散了,自己要是在晋阳王氏地位重要的话,曹老板敢拿自己当替罪羊?而且今天监斩被打死的也姓王,就能看出自己在太原王的地位了! 五千石小米子啊!就算后世他不吃不喝,一辈子也攒不出来,这人生地不熟的东汉末世,让他去哪儿弄去? 破屋偏逢连夜雨,偏偏王厚最头疼的时候,门口又想起了那令他恨得直痒痒的声音,小娘炮是精气神十足的在那儿叫嚷着。 “王大人,队伍已经集结完毕,什么时候出发?” 赶着抢死啊? 又是悲催的嘀咕一句,背着包袱慢悠悠的拉开帐篷帘子,一眼张望过去,瞬间,王厚却又是几乎有了脑出血一般的冲动。 五十名重骑兵! 一人双马,每个人身上都是一套沉重的铁片扎甲,头戴铁兜鍪,而且脖子处还向上反着领甲,手持大铁矛,每个人腰间还挎着一把环首刀,历史上记载曹操的虎豹骑,百将方能充任一兵,单从这幅土豪般的配置来讲,可真是不假! 可更重要的是,现在可不是曹魏那巅峰时期,曹老板还处于创业初期,虎豹骑现在也就五百来个,由夏侯家与曹家的精锐部曲担当这些重骑兵角色,这种情况下,曹操抽出来五十名虎豹骑跟着自己,可见是对所谓的追赃五千石真上心了,自己要是弄不回来,估计自己这小命真就交代的死死了! 浑然不知这位王大人心里的悲催,难得得到个单独出任务立功的机会,曹老板派来,那不知道司机还是秘书的小娘炮也是弄了套小号虎豹骑的重甲,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兴奋的站在重骑兵队列前,又是轻快而急促的问道。 “王大人!你把脏粮藏在何处了?咱们到哪儿去拉?” 老子要真有五千石脏粮还好了!一筹莫展,现在能多活一会是一会,双眼无神的王厚随手拉过一匹马,也是翻身上去,漫无目的一敲马屁股,任由着高头大马自己向曹营外面溜达过去。 没问出来去哪儿,不过毕竟是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小娘炮也没多说话,也是跟着翻身上马,五十名重骑那盔甲晃动声整齐的都可怕,两人一列,紧紧就跟在了王厚的身后。 不过别说,王厚也算有点建树了,曹老板的第一军师郭嘉此刻正忙着给他擦屁股呢,充任着调查组组长,在曹军中到处盘问可有粮草走动,和人调运,说的好像曹操真丢了五千石粮食那样,远远看到王厚在虎豹骑押送中路过,他还笑着打了个招呼。 可惜,正在迷糊着留恋最后人生的王厚丝毫没有看到,只顾着若有所思的向外走了。 此时,正是曹军与在淮南称帝的袁术军决战的关键时期,倾巢而动的曹军深入淮南,将眼前的寿春城围的水泄不通,而且此地还不止曹军,还有一队盟军几千人马驻扎在了曹营身后,不过他们就是过来打酱油的,见到有重骑兵路过,一帮子看起来就业余的家伙拎着木矛短枪一个个都跟看跑车那样簇拥在了简易的栅栏木寨边上,看的窃窃私语着,不一会,栅栏边上又多了三个骑马的将领,为首一个面若白玉,双耳奇大,就跟戴了俩大耳环一样,一双胳膊也是长臂猿那般垂挂到膝部。 似乎饶有兴致想要和王厚这位“重骑兵”将领认识一下,然而听的边上那个长着大胡子那个大红脸几句话,他又是面露出鄙夷的神色来,转身离去。 说来也巧,双目无神的王厚也正好眼神撇了过去,落在三个特征分明的家伙背后,他忽然是惊奇的叫出声来。 “大耳贼!” 这一声不要紧,猛地失去平衡,吧嗒一下从马背上掉下去,堂堂七品仓槽掾大人直接摔了个狗啃翔。 可就算摔了个满脸是血,王厚依旧兴奋的犹如活过来那样,在小娘炮惊奇的眼神中,亢奋的向前挥舞着巴掌。 “我知道去哪儿了!去徐州!立刻!马上!带路!” 第3章 这是乱世 幸福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 繁忙的都市,车水马龙的大马路,满是食物的马路大市场还有家里舒服的大软床,下了班小皮鞭蜡油子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的……,额,电脑!反正曾经这些不起眼却是触手可及的幸福,都是再也没有可能重逢了。 穿越实在是个苦差事,大约中午一点出发,就算骑马也才走了四十来里左右,没办法,实在是走不快,一方面到了王朝的末期,最先衰败的就是无人有精力再顾的道路,曾经贯穿整个汉帝国的夯土官道如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一片,时不时道还被荒草所淹没,就算骑马也得小心扎轮胎,要知道马蹄铁一直到南北朝末期,隋朝初年,这才开始在中原大规模应用起来,没有蹄铁保护,要是一脚踩在石头上,虎豹骑的轮胎也的废废。 第二个就是王厚的坐姿,别人穿越前普通人,穿越后白马王子,他这穿越前穿越后都是个大众脸,这会儿更是显得猥琐了,胡子拉碴一张脸死死贴着马鬃毛,双手长臂猿那样环抱在马脖子上,双脚也是很娘的内八字钩在马肚子上,远远看去,活像个大树懒。 没招,和马蹄铁一样,骑兵三包另外两样东西也没出现,高桥马鞍加马镫! 后世拍纪录片敦煌时候,曾经专门借了个骑兵连去演无马镫骑兵,结果这些马上专家也训练了一个来月才适应过来,一个个摔得鼻青脸肿的。 的确,就算没有骑兵三宝,也有纵横天下的铁骑,就像公孙瓒的白马义从,眼前的虎豹骑,亚历山大大帝征服世界的伙伴骑兵,可那需要专业技能!长时间的磨炼!王厚这个两点一线的死宅能玩的转都怪了。 盯着王厚摇摇晃晃的背影,小娘炮那双娘里娘气的大眼睛里满是充满了鄙夷,走着走着,忽然抬头看了一眼已经日沉西山的太阳,她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高高举起了右手来。 “停止前进,就地驻扎准备过夜!” “现在就停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打野铺啊?” 脑袋里还在考虑着住的地方能不能赶上如家或者七天,又没有独立卫生间,晚上能不能洗个热水澡,冷不丁她这一嗓子让王厚眼珠子差不点没瞪出来,吧嗒一下从马上掉下来,也顾不得疼了,眼珠子瞪得溜圆,他是不可置信的叫嚷着。 “距离最近的平阿县还有三百多里,就你这个废材,别说走一晚上,再走三天也到不了!” 翻着白眼哼哼着,一边说,小娘炮一边也是翻身下马来,伸手把弓从背后摘下来,她还不无鄙夷的接着讽刺道。 “毫无用处,贪生怕死,还是个朝廷蛀虫,真不知道你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 老子蛀你妹了?还不是帮你后台老板抗屎盆子?盯着这货,王厚的老脸皮子也是禁不住直抽,不过这话他也只能在肚子里嘀咕两句,曹老板何人?腹黑的都能装睡梦里杀人吓唬刺客,这虎豹骑又全都是曹家或者夏侯家的心腹,要是说错一句话,就算他把粮食骗回来了也是脑袋瓜子不保,悻悻然一哼唧,他王大爷也不和这小娘炮多废话了,野营就野营! 这年头落后是落后,可却也不是没有好处,那就是上厕所方便,因为这年头落后的太娘的就连裤子都没有普及!为了表达心头的不满,那头小娘炮盛气凌人的命令虎豹骑周遭散开戒备,那头王厚是粗鲁的把袍子一撩,道边就地给大地浇洒起肥料来。 冷不丁回过头来,正好看了的满眼,一瞬间这小娘炮一张尖细的小脸却是瞬间变得通红,忍不住恼火的啐了一口,急急匆匆的又是甩头背过去。 无力反抗命运,能恶心恶心这家伙也算出口恶气,眼看着小娘炮就跟刚上大学时候第一次踏进北方大澡堂子的江南小老弟一样,王厚又是得意的一哼哼,潇洒的把袍子盖了回去。 可惜,王厚这得意的心情也只保持了不一会。 宋代才出现了大铁锅,让大家伙吃上了炒菜,这年头烹饪的技术并没有比其他技术先进多少,更别说现在还是无日不战的乱世,马屁股上挂着,熏了不知道多少天马臭味的瓦罐往火堆里一架,小米子往里一撒,小娘炮居然是从盔甲里头找出一块布用刀割下来扔进锅里,拿着大马勺子搅和起来,不过王厚也顾不上恶心了,他是后背直冒凉风,不住的左右张望着。 难怪古人迷信了,没有光污染的这个时代,尤其是还是月初月末的月芽时候,整个大地漆黑的就像是锅底儿那样,方圆百里的四野间也是渺无人烟,寒冷凄厉的夜风吹拂着不知道哪儿的空洞,发出鬼哭一般的呜呜啸声,几欲令人毛骨悚然。 这还不算完,漆黑中,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一双双绿油油眼睛闪烁着贪婪的目光,在了队伍扎营的不远处若隐若现着,渗人的死死盯着火堆中烤着火的人们。 穿越前,王厚住的小区附近有处胡同酒吧,治安很不好,老有不三不四的人喝多了之后聚众打仗,还有抢劫的什么的,可照比这儿,那胡同酒吧都成了天堂了! 这种环境比看鬼片还刺激,抱着膝盖缩成一个球那样,王厚哆嗦个不停,不住地左右探头探脑着,晃悠的跟个蛆那样,本来挨着他对面的小娘炮还鄙夷着瞄着他不出声,可眼看他越晃越厉害,这货也被晃悠烦了,忽然间把木头勺子往锅里一扔,又是把背后的弓取了下来,拎着一支箭转身出了火堆圈儿。 在王厚惊奇的眼神中,那些围绕在火堆附近绿眼睛忽然一阵大宽,瞬间逃了不少,大约几分钟后,拎着一头皮毛焦黄,猫差不多大,嘴角尚且不断向下滴答着血的野兽,这小娘炮又是冷傲的回了来,很是潇洒的把那玩意吧嗒一下扔在了王厚脚边上。 “虽然你这废材该死,可是余奉丞相之命保护你,余不死,汝就绝对会不死!所以挺起胸膛来,像个伟丈夫的样子!” 目光呆滞的看着说完一席话又是重新坐在石头上搅和着瓦罐的小娘炮,足足愣了几秒钟,王厚忽然抢过了她手里的勺子,狠狠往自己的陶碗撑了几口又黑又黏糊的这稠粥,吹也不吹的狠狠往喉咙里灌进去,滚烫的粥入口,瞬间呛得他直咳嗽,眼泪都被烫了出来,可可是缓了一口气儿,他又是狠狠地往往肚子里灌进去。 赵王昔日招廉颇,廉颇当席食米一斗,肉十斤,披甲上马,以示能战!鸿门宴上,樊哙扛盾以掩刘邦,项羽赞壮士,赐予生猪肩,樊哙以盾垫猪肩,以剑切之而生啖,项王为之赞服!吃也是这个时代展示男子魅力的一种,眼看着狼吞虎咽的王厚,本来小娘炮满是鄙夷的眼神,倒是稍稍柔和了下。 ………… 这估计是王厚这辈子过的最漫长一夜了,尽管有小娘炮的保证,鬼哭阵阵,还不断有野生动物在附近嚎叫,这一晚上,他依旧没怎么合眼,加上昨个晚上在大牢里蹲着等死,他也是压根没睡意,两个晚上熬下来,一大早,他已经是熬的双眼发红了。 不过昨天小娘炮倒是刺激到了他,不是因为她那一番话,而是她出去射杀那野兽的行为。这已经不是王厚熟悉的那个太平世界了,想要活下下,就得像她一样狼性起来,不能让这个世界适应你,就得你去适应这个世界! 一大早晨,这头虎豹骑牵着坐骑稍微放牧一下,那一头,王厚则是把他珍贵的家当,那唯一一件旧长袍衣服拿了出来,在小娘炮惊奇的眼神中,用从她那儿借来的小刀哗啦哗啦切割个不停,旋即对着他抱了大半天那匹黄骠马比比划划起来。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早上太阳才刚升起来没多久,又是一顿咸酸的稠粥之后,没过多久,这支小队伍就急促的再一次踏上了旅途。 只不过令小娘炮惊奇的是,昨个还尚且像个笨鸭子似得,抱着马脖子不撒手的王厚,今个居然骑在马背上直起了腰来,而且拽着马缰绳熟悉了一小段时间马匹之后,居然甩着缰绳还小跑了起来。 她也是从抱着马脖子熬过来的,王厚这一幕,可以堪称天才了,眼看着这货在前面撒着欢儿,就算小娘炮也是忍不住情不自禁赞叹的摇了摇头。 那鄙视的神情,稍稍少了些许。 没了王厚当累赘拖油瓶子,还有两匹马换着骑,虎豹骑小分队的行军速度明显快了不少,达到了一天一百多里的速度,连续的急行军中,终于在第三天中午抵达了扬州和曹操老巢谯郡之间的边境线,平阿县附近了。 后世王厚最烦的就是人,早上挤公交,晚上抢出租,好不容易过节逛个商场都是人山人海的,可是这足足三天多,三百多里,愣是一个人影都没看到,道路两旁全都是干枯的庄稼,路过的两个村庄似乎也全都破败许久了,空无一人,那孤寂的感觉,直令人发疯。 可算视线中出现了人类的聚集地,这一刻,他真有点看到故乡一般的感觉了,忍不住晃悠着他那自己造的布马镫,猛地一甩马缰绳,兴奋的就小跑了过去。 这儿已经被曹军从袁术手里夺了下来,算得上曹袁之战中,边境线上一处重要据点,看着破旧低矮的夯土城墙,小娘炮也是情不自禁放松了一下,可没等缰绳甩出去,忽然间她的身子却是忍不住一僵,重重抽了两下鼻子之后,面容严峻到了极点,曹红节是瞬间将在腰间的环首刀拔了出来。 紧跟着她,五十柄长矛大戟亦是哗啦一下横了起来。 第4章 人命如草 最终撒着欢儿的王厚也没进成城。 没办法,距离比后世小区大不了多少的平阿县城还有一两百米距离时候,那股子惊人的腥臭味已经是扑面而来,让这两天哪怕经历风餐露宿,神经都被锻炼的粗了不少的王厚也忍耐不了。 满是惊愕,拽着同样惶恐不安的黄骠马缰绳兜了两个圈子,这功夫曹红节与其他虎豹骑也是全副戒备的赶了上来。被重新挟在中间,看着如临大敌的曹红节,王厚捏着鼻子惊奇的问道。 “这味道!平阿县的支柱产业是卖臭豆腐吗?” 不过压根没理他,也是捏着鼻子,青靴轻踢战马两肋,倒提着环首刀,小娘炮是急促且紧张的奔到了大白天尚且紧闭着的平阿县城,旋即猛地一脚踹了上去。 嗡的一声,沉重的木板城门轰然洞开。 张望着城内的模样,一瞬间,王厚却直是感觉全身的血液一起涌向了大脑,先是脑袋发涨,旋即却又是后脊梁凉的令他直打哆嗦。 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他真是见识到了。 不是电视剧里那种血都不流一滴的群演,真实的尸山血海,横七竖八的躺在平阿县的大道上,鲜血已经将夯土的道路渲染成一片红黑了,渲天的血腥腐臭气息中,乌鸦野狗肆无忌惮的蹲伏在尸体上啃食着,苍蝇也已经弥漫到蜂拥一片的程度了。 王厚不是什么英雄,也没有如曹操董卓这等奸雄视人命如草芥的超强心理,作为一个才穿越到这个时代第四天的普通人,眼前的这一幕,完全将他吓呆了。 ………… 整个县城三千多人口全部被屠杀干净,不分男女老幼,一个未留,尸骸一直从城门蔓延到错综复杂的草房深处,小贩死在了自己摊位边上,酒馆老板被杀在柜台前,几个女人满是恐惧与绝望被吊死在房梁上,一阵阵带着腥臭的热风刮过,她们双双干瘪腐烂的眼睛用恐怖且怪异的眼神死死打量着王厚一行人。 杀戮差不多过了两天以上,秋老虎炽热的照耀下,尸骸大多都开始腐烂了,数不清的苍蝇在此觅食产卵,那股子惊人的臭味就是如此发出的。 用割烂了的衣服做成口罩,心惊胆战的跟着曹红杰进了这犹如恐怖片现场一般的县城,耳边,苍蝇刺耳的震翅声已经大如卡车马达,乌鸦蹲伏在尸体上,眼睛已经通红如血,丝毫不怕人了不说,还警告的对虎豹骑军士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在王厚头皮发麻中,可算跟着曹红杰直抵到了县衙,那儿也是一片狼藉,死亡面前,人类终于实现了平等,县衙前的楼梯上,一具穿着大汉土黄色官袍的尸骸倒毙在那里,四周则是散落着穿着玄色皂色,头顶佩冠的县衙官吏或者本地豪族。 因为面部朝下,那官员脸已经完全腐烂开了,被曹红节皮靴一脚踹翻过来,令人恶心的蛆虫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着,不过这年头官员印信都是随身携带,从他腰间,曹红节解下了袋子,一方小印被掏在了掌中。 平阿县,陈! “平阿令陈权也被杀了!” 手里头掂量着那小印章,曹红节忍不住凝重的摇了摇头。 对这个陈字分外敏感,本来毛骨悚然的左右打量着周围,冷不丁一下,王厚却是忽然忘了恐惧,冷不丁急促的问道:“陈权?和徐州别驾陈圭是什么关系?” 颇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不过把印章揣进怀里,她还是轻哼的解释着:“陈权是广陵陈式三房庶出,早年赴洛阳任典薄,随帝东逃,丞相看他还有点才华,并且和徐州关系深厚,就让他在此地做了县令,策应刘豫州的粮饷供给。” “不知道哪路盗贼,如此歹毒!居然屠城绝祭!曹礼你马上派人回去禀告丞相,提防贼人作乱!大屠生瘟,此地不是久留之地!我们也快走!” 倒是果敢干练,三言两语间,这小娘炮已经完成了处置,领命之后,三个虎豹骑军士是翻身上马,率先急促的向城外狂奔了去,跟着一行人也是捂住鼻子,急促的向外撤去,只不过和刚刚一副瘟鸡模样截然不同,尽管还在稍微哆嗦着,可王厚却是强迫自己打量着一具具尸体。 一方面,就像大仲马笔下的基督山伯爵,为了复仇,十来年间不断在各地观看行刑处决,以让自己变得麻木而残忍,只有直面这些血淋淋的尸骸,自己的心也才能得到磨炼也变得硬起来。 另一方面,这真关乎自己小命了!曹操管他要五千石小米子,他上哪儿拿的出,只能到别处忽悠去,而看到大耳贼刘备之后,他是冷不丁想起来,徐州还有个曹丞相的迷弟,徐州典农校尉陈登! 三国演义里就有陈登这个二五仔卖吕布的著名章节,真正的历史中,他们这种典型高高在上,自以为自己很高贵的士族也与吕布这种从西凉来的军阀真不对付。 况且此时虽然天下大乱,徐州也经历了战火,尤其是彭城一带,还遭遇自己老板曹操的凶残屠杀,可毕竟要抢过四战之地的豫州与兖州,好过此时正值大旱灾的淮南,陈家田连阡陌,拿出五千石粮食对他来说应该也是小意思。 依靠着两者矛盾,打着从自己老板曹总那儿借来的挟天子已令诸侯光环,王厚有七成把握说服他出五千石粮食来救自己狗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这个节骨眼上,闹出这么一个幺蛾子来! 曹老板后方的城被屠了,堵的是豫州牧刘备刘大耳朵的后路,被杀的官还是广陵陈家的宗亲!这阴谋的味道就有点太重了。 而且凭借着自己多年追剧看悬疑的经验,细心下来,王厚还真发现些非同寻常的痕迹来! 挨在县衙不远的茶铺子里,茶老板死倒在屋内的茶凳上,可血迹之拖了两米多远,看位子,临死前他正在站在铺子门口看热闹,忽然之间,灾难来临,仅仅来得及逃两步,就遭受了致命伤,挣扎了两米,方才死倒在板凳上。 他还不是个个例,衙门边上,死去的士族与官吏甚至还能微微排列出队形来,陈权的面容已经腐坏了,看不出他的表情来,可是他倒下的位置却是右手边直面着县衙,这个位置明显不是在竭力抵抗什么山贼,反倒是像欢迎什么人那样。 而且杀戮的痕迹,是从城中一直蔓延到城门 捏着鼻子,脚面踢着他身侧,吧嗒一下把茶老板尸骸翻过来,一道深邃的腐烂伤口在他背后狰狞的显露出来,不过这伤口也是很奇怪,像鸟啄了那样一个三角形穿刺伤横在那里,鸟嘴伤下方还被拖出来一道长长的浅割痕来。 拽住小娘炮的衣袖子,王厚是愕然的问道:“什么样的兵器,能留下这种伤口?” 正捂着鼻子皱眉呢,回头一眼,曹红节满是不耐烦的嚷嚷着。 “戟啄的!” 这个回答,听的王厚的眼角再次激烈的颤抖了两下,这个时代的,戟是北方步兵的主要战斗武器,他身前,几个虎豹骑就正背着大戟向外急促的奔去,皮靴在地上践踏出一个个沉重的脚印子。 ………… 进城休整的计划是泡汤了,就算精锐如虎豹骑,士气也是略略低迷了下,小娘炮的神情也有些低落,把头盔扣的低低的,一言不发,而踩踏着自己做的步马镫,王厚则是耷拉着脑袋,愁眉苦脸的冥思苦想着刚刚经历的一幕。 似乎谁都有下手的可能,不过首先被排除出局的就是曹红节上报的盗匪了,哪怕就算大贤良师张角重生,也没那个面子让县令陈权亲自作陪,迎接向县衙,作案的只能是汉军内部的熟人。 吕布有可能!本来他就与袁术眉来眼去的,还差点把女儿嫁给了袁术的,况且唇亡齿寒,从背后袭击曹军,阻挠曹操击灭袁术,对于他在徐州的处境是有所缓解的。 不过吕布的嫌疑也是最小的,毕竟这儿挨着不远就是徐州边境了,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他,现在曹操与袁绍结盟,还挟天子以令诸侯,正是风头无人可比的时候,此时惹曹老板,太愚蠢了,相比之下,他更像是个完美的被栽赃对象。 第二个被怀疑的就是刘备,他也是有这个杀人动机!看似平阿城被屠,他由徐州来的补给线被断,他是受害者!可换一个角度,这毕竟是屠的曹丞相的打下来的城池,杀的他手下的官儿,这个仇恨曹操是要记下的。 此时他刘备与曹丞相正站在同一道进攻悖逆称帝的叛贼袁术,他的后路还被屠,嫌疑自然被洗脱,而和袁术眉来眼去,而且此时还保存实力没有派出一兵一卒的吕布自然成了第一嫌疑人! 刘备与吕布可是有大仇的,刘备被公孙瓒派遣来援助徐州刺史陶谦,陶谦死后,将位置可是传给他刘备的!那时候吕布刚如同落水狗那样被曹丞相打出兖州,刘备收留了吕布,将他安置在小沛,可趁着刘备南下与袁术征战时候,吕布这个白眼狼在袁术撺掇下反夺了徐州,如果不是袁术没有按照盟约送粮,让吕布恼火的话,也许就杀了他了。 可就算如此,他之前这个徐州主人也是灰溜溜的成了吕布手下,宾主易位,他又被打发到小沛守边境去了。 刘备对吕布之恨,白门楼那一幕体现的淋漓尽致,吕布表示愿降,为曹操领骑兵,曹操惜才犹豫,去问刘备,皇叔大人却是温言细语的反问董卓丁原如何?温言细语就坚定了曹操杀吕布的决心,吕布死后,依附曹操的刘备也是短暂夺回了对徐州的统治权。 至于德高望重的刘皇叔能不能干屠城这一遗臭万年的脏事儿,王厚是压根不去考虑,能在汉末军阀混战中杀出一条血路的,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不过还有个可能,却是王厚仅仅想了个开头就不敢再想的。 被杀的是陈权!能让他这个县令毕恭毕敬迎进城!淮南今年大旱,再与袁术纠缠下去有害无利!五千石粮食,说多不多,说少不小,如果从徐州调运到寿春城下,也许仗都打完了!可偏偏曹操却是出奇的重视!大战之机偏偏抽调了五十个重骑兵跟着自己去“追脏”!还把自己身边的亲信也给派来了! 想到这里,王厚忍不住激灵灵的哆嗦了下! 第5章 要装就得装大的 这个时代给王厚的第一感觉不再是落后,而是人实在是太少了。 从寿春出发,也就是后世的扬州城,到谯郡,也就是后世的安徽亳州,差不多四百多公里的距离,王厚一行赶了足足十天,前五天在扬州境内,数百里无人,直到进了谯郡境内,才稍稍见到点人烟。 就算是曹丞相老家的谯郡也没强到哪里去,现在已经接近秋收,官道两旁的田地却大部分都是荒芜的,路过每十个村庄差不多有五六个都是荒芜被抛弃的,黄巾起义所造成的破坏重伤尚且没有愈合,更加残酷的军阀混战却是又来临了。 这股子末世气息,当真是扑面而来。 不过暂时王厚是没有心思去忧国忧民了,他自己的脑袋瓜子尚且挂在在肩膀上晃悠呢。 离开了被屠杀的平阿县,他足足头疼了好几天,尽管还是没敢确定到底谁凶性大发把整整一个县城连官带民给屠杀了,可王厚左思右想却是愈发肯定,曹老板肯定是事先知情的。 这种情况下曹操能这么看得起他,调拨了五十个虎豹骑重骑兵跟着他,那肯定不只是为了已经决定不了战况局势的区区五千石粮食了。 能不能办好这趟差事关乎着回来后他还能不能把脑袋瓜子安稳的放到肩膀上继续吃饭,性命攸关,逼得他王厚是脑袋瓜子直砸地,当年高考都没这么耗费过的脑细胞拼命的转着,可算也是制定了个初步的计划。 不愧是曹老板的老家,谯县在这个乱世中整体保存的还不错,就算影响两淮的大旱之年,县城附近方圆十几里内依旧是绿意荫荫,不过不是王厚熟悉的小麦或者大米,而是种略微低矮,谷穗上一个个小圆团子扎在一起模样的金黄色作物,还有农人相对来说闲适的躺在稻田边打着瞌睡。 小娘炮也不愧是曹老板身边人,没进县衙,直接领着队伍住进了谯县外曹家大庄园。 这儿是典型的封建庄园了,大宅子位于一片河流边缘,从这儿向外辐射,全都得大片大片的田地,几个佃户村子点缀在其间,不过这会儿也是人烟稀少,因为男人们绝大部分都跟着曹老板征讨袁术去了,见到有军队回来,老弱与女人们三三两两汇集起来,满是期盼的在道路边上张望着,可惜的是,不到五十人的规模让绝大部分人失望而归,还有不死心的小心翼翼贴近队伍去打听着自己家男人的消息。 这儿曹红节倒是出奇的宽容,就算偶尔有虎豹骑停下来,小声私语几句,她也装作看不见。 庄园里没有王厚想象中那么豪华,房子是多一点,可都是那种他穿越前几十年前农村稻草房,外面用绊着稻草的夯土垒成一人多高的矮墙,西边的是马厩,东边有一大片校场,挨着还有个铁匠铺子,向半空中熊熊燃烧着黑烟,后宅算是稍稍好点,也就几间大瓦房而已。 回了这儿,小娘炮似乎轻松了不少,和门口的管事儿嘀咕几句,就带人直接进了去,虎豹骑们熟稔的去了马厩栓马,王厚则是被安置在中间的厢房。 不过回屋子刚在那儿脱着身上的重甲,房门就是冷不丁咣当一下子拉开了,下意识,曹红节左手捂住胸口,右手哗啦一声拔出了环首刀就指了过去,吓得王厚赶忙一个踉跄向后,急促的摆着手。 “是我!” “谁让你进来的?” “曹丞相的老宅这儿一定有圣旨吧!赶紧给我找一两张出来,要快!” 没等小娘炮发火,王厚倒是先满脑门汗珠子急促的叫嚷了起来,这要求可太古怪了,听的曹红节禁不住一奇,连发火都忘了,愕然的问道。 “你要圣旨干什么?” “你别管了!想不想完成丞相任务,弄到粮食了?” “该死的狗贪官!退赃还那么多烂事儿!” 别说,这招要挟还真好使,怒骂一句,甲才卸了一半,披上件衣服,小娘炮就是郁闷而急促的出了门,她办事效率倒是挺快,不到片刻,几张土黄色绸子的圣旨就被她翻找了出来,哗啦往桌子上一扔,随手指道:“呐,你要的圣旨。” 大汉朝廷的没落从这上面也显露了出来,在朝廷强盛时候,谁敢如此这么粗暴的对待圣旨? 这玩意和电视剧里那种明黄色圣旨明显出入极大,首先布料是土黄色的,外面是那种秦汉时候极其古朴的龙形图案,边上绣有云纹,不过要感谢蔡伦大大,推开了卷轴,里面是用桑蚕丝泡制的上等纸张,而且里面写就的也不再是篆体,而是逐渐成为主流的繁体隶书。 在小娘炮好奇的眼神中,下一秒,王厚却是做了个令她吐血的动作,抓住写着圣旨内容的内衬,哗啦一下就扯了下去。 “这是圣旨!你干什么?疯了吗?” “想不想要粮食了!” 还是这句话好使,一下子怼的气急败坏的曹红节小脸通红,结实的小拳头晃悠了半天,这才悲催的收回来。 “等着追回脏粮的!” “再去,给我找个萝卜,找把小刀,再找个会写字的老学究来!” 还真把自己当成小厮使唤了,眼看着王厚捧起撕下来的圣旨眉头紧锁着,强忍着一电炮砸他个独眼青的冲动,最终还是悲催的又出了门去。 再一次,萝卜,小刀又被找了来,不过老学究却没到,看着王厚那不满的眼神,小娘炮却是自得的大拇指指了指自己:“亏你还是个文臣,字都不会写,不就写字吗?本将军就胜任了,你要写什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哦,这份圣旨前半段照着先抄下来,剩下的我再和你说!” 小刀咔嚓一切,萝卜被一刀两断,在曹红节吐血的冲动中,抓着扯下来的圣旨内衬纸,王厚是哗啦一下子扯成了两截,拿着盖了好几个大印的后半截,就眉头紧锁对着萝卜比划起来。 实在是怕多看他几眼气出月经不调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猛地夺过前半截圣旨,曹红节捏着毛笔也开始挥毫泼墨起来。 男“男”搭配,干活不累……,额,反正从下午忙活到晚上掌灯,俩人都完成了手头的工作,在曹红节怪异的眼神中,王厚拿着萝卜刻成的印章,对着她伪造的圣旨面吧嗒一下重重的盖了下去,几面比原版陋多了的通红印章,顿时显露在纸面上。 这份新造的圣旨中,王厚给自己升了个官,从他这七品芝麻官仓橼一口气涨到了差不多五品的黄门主簿,从地方芝麻官调成了京师干员,前面还很厚颜无耻的套用了之前曹总升官大司马,那些朝廷对他的褒奖之词,整篇圣旨的意思,就是皇帝看他王厚是个人才,选他当了钦差大臣,代替天子去安抚徐州去。 伪造圣旨,这在古代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眼看着王厚吹干了墨迹,又是用浆糊把这当成新的里纸贴到了外面的黄绸子上,曹红节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难怪你这厮敢贪污军粮!如此胆大妄为的事情都敢做,你真叫死不足惜!” 拜托,明明是你老板曹总自己没了军粮,让老子用小斗放粮,等大家伙不满了,再坑了老子,把贪污罪名推到了我头上好不?一想到这事儿就一肚子气,王厚没好气的大大翻了个白眼。 “喂!别忘了这圣旨是你跟着伪造的,要灭门也是咱俩一起灭门好不好!” “你这混账东西……”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再去给我找一身好点的官袍,还有那个什么节戎,听说还得挂貂尾巴!瞪什么眼睛,还想不想要粮食了?” 难得曹总委托自己一件大任务,强忍着把王厚这货脑袋打成夜壶的冲动,曹红节再一次悲催的转身出了房间。 ………… 仅仅在谯县曹家庄园休息了一晚上,追脏小分队就再一次启了程,不过这一次,王厚却是鸟枪换炮了,他乱糟糟脏兮兮还长虱子了的一头脏发被曹红节咬牙切齿中给洗了个干净,还帮他梳理成了士大夫那种端正的束髻,用从曹总那儿借来的檀木簪子从中间簪在了乌沙小冠中。身上那套破旧的仓官长袍也是被扔到了不知道那个角落中,换了套外皂内红,还带着绶带的京官官袍子,再把脸洗干净,不长的小胡子梳理顺当,腰里挎着一把大宝剑,别说,他这大众脸颜值都上升了好几个百分点,快赶上电视剧里三号四号的配角了。 那些骑兵手里的长矛则是多挂了个写着王字的大旗,整齐的左右扈从在手里拿着根棍子,挂这个貂尾巴的王厚身边,人靠衣装马靠鞍,小弟撑起老大官儿,他们衬托下,这代天出行的钦差队伍气势就全了。 王厚原计划是打扮成商旅潜入徐州,以曹老板身份向陈登借粮食,可实践出真理,这些天所见所闻,因为剧烈的战争,就连农民都跑光了,更别提什么商旅了,自己要真假扮商旅到了徐州,估计还不得被吕布当奸细给直接剁了,都不用回去让曹操砍,与其如此,那还不如玩个大的!老子就是钦差了!光明正大到你徐州打秋风来! 在曹红节这小娘炮眼睛发亮却偏偏直撇小嘴儿的注视中,王厚的节戎是重重的向着东方一指。 “进发!” 第6章 社会大哥吕布 徐州最早的州治在彭城,也就是当年刘邦率领六十万诸侯军,一举攻占的项羽都城,只不过几年前,曹总的父亲曹嵩逃难过此时候,被徐州刺史陶谦的部下所袭杀,暴怒的曹总高举屠刀大开杀戒,屠杀了十万记的徐州百姓,兵灾过后,彭城一带百业凋零,吕布入主之后,就把州治迁到了相对远离曹操领地的下邳城。 后世就是沿海人民生活好,现在也差不多,有鱼盐之利,而且相对于四战之地的中原来说,战乱尚且没有波及到徐州腹地,相比于曹老板的地盘,这儿人口稠密了不少。 然而在吕名将治下,徐州百姓却是比兖州百姓要困苦了不少,尽管田地中不管是小米还是麦子都涨势兴旺,可王厚所过之处村庄城镇中,所见到的徐州百姓却都是面有菜色,衣衫破烂。 当然,这也不全是吕布的过错,而是整个社会大环境如此。 随着二百多年发展,世家门阀依仗着宗族势力,将土地兼并到了极致,整个县城整个村落的土地完全属于几户人家,剩下百分之八十到百分之九十的人口不得不依附他们成为佃户农奴,这种情况偌大的大汉帝国到处都是,。汉初由绿林赤眉起义而平抑的社会财富不均局面再次恢复原样,创造的自耕农阶层几乎灭亡殆尽,缺乏制衡的士族穷奢极欲,横征暴敛,小民被剥削的一穷二白,吃了这顿没有下顿。 观整个汉末乱世,为民最善者,不是曹操,更不是刘备,反倒是优柔寡断,为天下笑柄的袁绍。 刘备自号宗室之后,可两汉姓刘的已经烂大街了,他本人早年都不得不以贩草鞋为生,是彻彻底底的寒门,为了弥补出身的底下,他不得不对世家大族低三下四以换取支持,他是落得个礼贤下士,仁义的名号,可是他治理下百姓的诉求他能重视多少,可想而知。 反倒是袁家四世三公,袁绍自己也是位列三公,在公卿世家属于拔尖的他对于地位低于自己的世家门阀格外看不起,四世三公的名号不需要袁绍格外招募,世家子弟已经纷纷来投,所以袁绍可以在河北毫无顾忌的清洗掉一大批田连阡陌,却依旧贪婪无度收刮害民的门阀士族。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袁绍骄傲自大,听不进人言,最终一世英名败于官渡,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至于此时的徐州,黄巾起义并没太波及这儿,中原的混战也暂时没有蔓延到徐州腹心之地,当地的士族门阀还没有中原地主所遭受的切肤之痛,所以掠夺百姓上,他们还是更肆无忌惮一些。 还是破旧的东汉管道,绕过了凋零的彭城,继续沿着泗水向东行进,就在王厚正在饶有兴趣的观赏打量这幅汉末特有的繁华与贫穷时候,冷不丁路面上沉重的脚步声猛地传来,紧接着东的地平线上尘土飞扬,沉重的脚步声密集的传过来,几分钟后,大队的军马凶猛的自地平线迎了过来,拦在了大道上。 都已经走了小半个徐州了,吕大大麾下人马才姗姗来迟的亮了相。 之所以说军马,因为这支部队是由步骑混编而成,而且骑兵不多,大约也就三四百人,步兵占了绝大部分,至少有上千。这些家伙是毫不在意的猛地冲进道路两边的麦田粟子田,把马上将要成熟的庄稼成片的践踏倒,本来村落里的农人还在地里忙碌着收割,冷不丁看到军兵入境,立马犹如躲避瘟疫那样,惊慌的四散二逃了。 骑兵阵营中,一卷张字大旗迎风漫卷着,在骑兵的簇拥中,是个拎着把拥有狭长锋刃长矛的壮年军将,这些骑兵应该是吕布手下的并州铁骑,因为他们打扮和中原骑兵还是颇有点区别的,身上披着钉着镶钉的皮甲,脑袋上扣着的也是毛毡帽,这天气不算凉快,这帮家伙领口却还翻着一层毛,有的甚至干脆就是异族的面孔。 至于那些步兵,大概就是继承陶谦麾下的丹阳兵了,不过照比名头,这些步兵的装备就不那么出彩了,有的披着间陈旧的皮扎甲,有的干脆就穿着件青色的布衣,手上拿的也是看起来破旧的一米多断戟,阵型略微凌乱,不过吊儿郎当的神情动作却是给人一种彪悍的感觉。 大枪指着王厚的脑袋,那留着微卷胡子的骑兵大将满脸严肃,豹子一样咆哮着:“某家雁门张文远是也!汝等何人?何故闯我徐州地界!” 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好几千人气势汹汹拎着家伙事儿来堵自己,一言不合大有剁了自己狗头当夜壶的趋势,这姓张的家伙一副大嗓门,也是震的耳朵嗡嗡作响,就算小娘炮都有点微微露怯了,握在腰间环首刀刀柄上的手微微颤抖着,不过强提一口气儿,王厚却是把哆嗦的手背在了身后,胸脯挺得笔直,强用镇定的生硬高声叫嚷着。 “本官乃是晋阳王氏之后,黄门主簿王垕是也!奉天子之命安抚徐州,汝等莫非不是大汉子民?见天使为何不跪迎?” 这个节骨眼,怂了就完了!就得拿出卖保健品的气势,当着大叔大妈面把气势吼出来,就算装的也得理直气壮让人觉得不买就赔了! 别说,王厚这推销员气势还真把这张文远虎的一愣一愣的,颇有些惊疑不定看着王厚晃悠着貂尾巴还有他身后那些密密麻麻的旗子。 不过不得不承认,大汉这保健品公司的品牌和市场认可度还是颇为不错的,犹豫了几秒钟,这家伙翻身下马,旋即重重跪在了地上,磕头叫道。 “末将拜见大汉天使!” 跟着他,那些气势鸟鸟的骑马社会大哥与持戟社会大哥也终于顺服的跪倒在地,一起磕头口称陛下万岁,小娘炮情不自禁松了口气,神情带着点敬佩看向了王厚。 可看着王厚这家伙居然是趁着一帮人低头,赶紧一个劲锤着胸口,一副喘不过气来的模样,这货又是鄙夷的翻了个大白眼。 缓解了一口紧张的气息之后,王厚是再一次恢复了那个成功业务员,再一次吊吊的故作深沉叫嚷起来。 “起来吧!本官命你们护卫本官,前往下邳!” ………… 这一道,王厚是体会到厉鬼出行,生人避让的感觉了,张文远军队所到之地,方圆十里之内,简直是寸草不生,离着老远,老百姓直接是撒腿就跑,等王厚到了,就剩下个空空荡荡的鬼村了,不过也难怪他们开溜,这帮家伙的军纪也是真差劲,好几次,骑兵带头,跟着那些丹阳兵进村子里翻找财物粮食,出城一趟,他们倒是捞到了大包小裹的战利品。 这支队伍中唯一让王厚看不懂的,就是这带队骑将张文远了,队伍散去劫掠,每一次他并没有去阻止,可听着自己麾下在村庄里大呼小叫,他又是忍不住深深地叹着气,回头张望着王厚,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按理来说,越是靠近州郡治所就应该越繁华,可是到了徐州却来了个截然相反,越靠近下邳越荒凉,之前村民是逃难走的,到了城市附近,则干脆彻彻底底成了荒村了,庄稼地张满了荒草,茅草屋都塌了不知道多久。 彭城距离下邳还颇有点距离,再加上带着步兵走走停停的抢掠,足足走了三天,这才抵达了下邳,估计这张文远是早早派人去汇报了,下邳西城门早已经是人山人海,摆好了接应的架势,最前头一杆白色吕字大旗威风凛凛,披甲持戟的精锐步兵在城门口列成了两个硕大方阵。一大群骑马人被包裹在方阵中间,估计这些就是徐州的头头脑脑了。 演义不可信啊!吕布的方天画戟形象太深入人心,以至于下意识,王厚就在人群中寻找着那杆著名的大戟,可整个队伍里,就压根没有拿戟的,倒是为首有个马鞍上挂着大铁矛,人高马大,身上肌肉虬结把一身结实的盔甲都都撑得好像要破模样的壮汉,他甚至脸上似乎都练出六块腹肌了,宽大的两颊上肌肉饱满,脑门上也是厚实的撑出几个褶皱来,这会儿正睥睨的昂着脑瓜子看着自己。 如果用东北话来形容,那神情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 主公如此,属下也是如此,不管是骑马在这家伙左手边的文臣还是右手边的武将,一张张老脸都是死板着犹如谁欠了他们四百两银子那样,冷冰冰的盯着王厚。 别说,板脸也有高下之分,别人板脸是欠四百两模样,紧挨着吕布身边的那个头戴砖头一样委貌冠,身穿棕黑长袍,一张猪腰子脸紧绷到快裂开的老家伙那脸色绝对王厚欠了他八百两模样,眼珠子死死扫了王厚两圈,这才根商场大促卖了一天的售货员那样,爱答不理了哼哼着。 “徐州上下恭迎大汉天使,恭请天使入城!” “徐州刺使吕布,见了本使为何不拜?” 就跟时间被冻结了那样,整个下邳城城门口处鸦雀无声,一个个徐州属官犹如看到恐龙重生一般,嘴巴长的足可以吞下鸵鸟蛋,不可置信的看着王厚,而最中间吕布吕大哥,那张满是肌肉感的老脸亦是一瞬间怒红的犹如东北猪腰子那样! 第7章 反转!王垕的夸夸群 人家是关公面前耍大刀!王厚这叫吕布面前装大哥!别说对面的徐州一帮子领导,就算跟随而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曹红节小脸都绿了,那当场的气势,一触即发! 王厚怕吗?能不怕吗!他腿肚子都软了,幸亏给自己做了个布马镫,这才不至于掉下来,吕大哥那高高昂起的脑袋,杀人般的眼神儿,真是直寒透了他后脊梁。 然而这个叉他还是不得不装,就跟李卫当官似得,现在他装的是钦差,就得有钦差的魄力,要不谁拿你当盘菜?到时候完不成到现在他都没想明白的曹丞相任务,回去还不是的得掉脑袋? 好在,在社会我吕哥伸手摸刀子时候,徐州部将中另一个彪呼呼的家伙不知道是魏续还是宋宪指着他王厚的鼻子就叫骂起来。 “直娘贼!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家将军拜你?” 王厚还就等着这句话呢!台阶在前,还没等魏续也不宋宪话音落下,他已经是义正言辞的一挺身板。 “问的~好!!!” 这又咋好了?一帮子徐州官员又一次被他没头没脑弄得一愣一愣的,后头俩老头估计心脏不好,都在那儿喘粗气儿了,只有小娘炮小脸上满是警惕,半个多月前,王厚这货就是凭着一惊一乍说的她老板曹操麾下的青州兵差不点没反了,她可知道这货忽悠的厉害。 果然,猛地一拍胸脯,王厚又是激情四射的开始了他的表演,激动的来了个大反转。 “某家无名小卒,一文不名,论起身份来,在下连给吕将军牵马提鞋都不配!何尝有资格让吕将军拜我?而吕将军何人?大忠臣!朝廷大大的忠臣!忠心之士,手刃逆贼董卓,为朝廷除去此心腹大患!天大的功臣!” 说的自己都亢奋了,在那帮子徐州官看的直对眼中,王厚的声音愈发的高昂,那感情,都快赶上卖拐的本山大叔了,神经病那样对着西方重重抱着拳头。 “可某家现在是代天子巡抚徐州!手中持的是天子节杖!吕将军拜我不是拜见我王某人,而是遥拜天子!我王某虽地位卑微,可万万不敢坏了吕大人忠义之名,所以王某斗胆,虽万死,将军不拜而不得入城!” 吕布忠臣?估计地下的丁原,董卓还有刘岱该笑掉大牙了,可吕布还真没这个自觉,王厚这一顿夸,把他诛杀自己野爹董卓的事迹给夸上了天去,拍马屁拍的吕布这匹烈马舒服的都快撒欢了,刚刚那双满是杀气的眼睛都柔和的好像看好基友一般,在王厚的激情四射演说中,吕布居然真的大笑着翻身下马,领头对着王厚这家伙重重一拜。 “天使大人提醒的是!某家久在西凉蛮荒之地,竟然忘了恭敬天子的礼节,实在是罪过罪过,徐州牧,温侯吕布,遥拜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都行?满是不可思议,小娘炮那明媚的大眼睛都差不点没瞪出来。 老大都跟着下马拜见了,那只好跟着一并下马吧!哗啦啦的声音中,几十个徐州官员,将领纷纷下马,跟着吕布是一起重重的鞠躬下来,还有刚刚叫嚣着你是什么东西的魏续也不宋宪,这会儿也是晃悠着尾巴笑脸嘻嘻跟着一起拜见了下来。 这群人中,跟在吕布身旁最近那个欠八百两文官无可奈何之下很是艰难的下马一鞠躬,可脸色却是更加难看,似乎拉长的快变成别人欠他一千二百两那样,而稍微往后两个位置,另一个二十六七出头的年轻徐州文官,抱拳张望向王厚的脸色却是忍不住带上了一丝丝好笑的善意。 虽然没跪拜,不过做到这个程度,已经达到了王厚的计划目标,让吕布拜他,估计这一波操作够他吹一辈子的了!满脸堆笑,他是连连的向上虚扶着:“温侯的忠义陛下必定甚感欣慰,诸位请起!诸位请起!” “哼!马屁精!” 眼看着他嘚瑟的模样,小娘炮在背后忍不住气呼呼的翻了个白眼,可惊喜还没完,似乎被拍舒服了,直起腰后,吕布竟然亲自为王厚牵起了马缰绳来一边自然的往回走着,一边还大声嚷嚷起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迎接天使入城!” 真叫狗腿子,刚刚还龇牙咬人呢,一回头,魏续也不宋宪立马是点头哈腰的在前引路起来。 “天使请!天使这边请!” ………… 下邳城历史可足够悠久,就那个高中课文上《邹忌讽齐王纳建》那个邹忌,就是他最初被封为下邳成侯,把封城建设在了这里,历经战国两汉几百年,然而在吕布手里,这座接近千年的古城是完全被祸害了。 普通城中百姓几乎已经绝迹了,街道上到处溜达闲逛的,不是吕布麾下凉州军就是军将兵头的家属,再不就他们掳来的工匠,女人,奴仆,反正就没正常过日子的,古风齐地让这些不速之客造的乱七八糟的,空气中还到处弥漫着一股子格外浓烈的牲口骚臭气味。 能不臭吗?淮河支流穿城而过,本来是下邳城中文人墨客吟诗作对的上佳之地,现在成了并州军的放马牲口棚了,马粪顺着河水流淌过半个城,不臭都怪了。 城内古色古香的齐国风格木质楼宇也因为缺乏维护维护,东塌一块西陷一块,不少房子房盖上一块瓦都没有了,整个城池造的就跟个马圈似得。 不过王厚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厚黑学造诣,这么个脏乱差跟后世恒河边似的破地儿,他愣是能脸不红心不跳在那儿摇头晃脑的“由衷”赞叹道。 “吕将军不愧是朝廷之四梁八栋,看这徐州,在将军治理下兵强马壮,民风彪悍,将来平定天下的重任非将军莫属了!王某深感佩服啊!” 王厚这话说的再假不过了,不过这年头人还真单纯,要不然袁绍麾下为啥最是善于溜须拍马的郭图混的最吃香? 夸夸群出身的王厚这一阵白话,小娘炮都恶心的直要吐了,吕布居然还照单全收了,一边牵着马缰绳,这位天下第一猛将还厚道的转身笑着直点头。 “天使谬赞了!吕某粗人一个,什么治理地方,屯田垦土,吕某是一窍不通,可论到统军上,吕某称第二,天下无人敢称第一!” “如今天下大乱,正需要将军这样的勇士披坚执锐来平定那些欺世盗名的宵小之徒!将军之气,直入云天!王某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骑在马上,王厚乐呵呵的直抱拳,那变得接近点主角颜值的老脸就跟涂了蜜那样,一翻马屁听的吕布是嘴角都咧开一大道。 吕布这纵横天下,一度逼着曹老板都是根据地尽失,差点绝望的去投奔袁术的狠人被王厚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轻轻松松糊弄到乐的跟大傻子一般,看起来很夸张,其实还真不夸张,没办法吕布天生就是个耳根子软的性格。 当年董卓诱惑他背叛丁原,就是派李肃去说的好话,然后吕布就把他义父丁原砍了,脑袋瓜子还献给了董卓这个新爹。 然后又是王允闪亮登场,多次邀请吕布宴饮,也是积极说好话!先打好了和吕三姓的关系。先有这个铺垫,然后才有吕布和本来就是董卓小妾的貂蝉私通,惧怕被杀,通王允灭杀董卓的这一节。 再有就是吕布的谢幕战下邳之战,陈宫建议吕布率骑驻扎城外,他率领步兵坚守城池,一但曹操攻城,吕布袭其后,陈宫固坚城,几个月曹操粮尽就得退兵,奈何这个建议还没等实施,估计是貂蝉又劝说信不过陈宫,怕他据城叛变,吕布一听又信了,拒绝了陈宫的建议,放弃全部城外阵地,结果让曹操上演了水淹下邳城的好戏。 当然,就算把吕布哄得乐呵呵的,其实也没多大用,不说丁原董卓对吕布咋样,就说刘备,吕布自袁绍那儿落难,一穷二白的来投奔刘备,初见时对刘备格外的尊重的,将刘备请入帐中喝酒,并且让妻妾都出来重礼拜见刘备,然后刘备把自己待过的小沛让给他栖身,让他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结果如何?袁术承诺送给吕布粮草,吕布就反了,把正在和袁术激战中的刘备后路地盘全部占领,还俘获了刘备的家人,这家伙就跟《亮剑》中孔捷说李云龙一样,是真属狗脸的,说翻脸就翻脸,而且永远养不熟。 当然,这个危害是长期和吕布相处的,反正王厚既没有收服他吕布的需要,也没有收服他吕布的实力,短时间内只要拍好社会我吕哥马屁,别被翻脸砍了就行! 一忽悠出来粮食保命,再把平阿县的消息透露出来完成曹老板隐藏任务,他就可以拍拍屁股跑路,至于能在徐州引起什么样化学效应,他王厚管不着的。 就这么一道连哄带吹,到了位于城中心的温侯吕府时候,要不是那个欠一千二百两的死板脸文士陈宫劝说,充任临时马夫的吕布差不点没和他王厚结拜了。 这种情况下,王厚最担忧的造假露馅也没发生,站在温侯府的门口,把他和小娘炮联手炮制的假圣旨宣读完,旋即被吕布很不在意的下令手下随意收拾了起来,连看都没看一眼,王厚是重重的松了口气。 这保命忽悠计划第一步,算是被他完成了! 就在他恍惚一下中,吕温侯却是已经扯着他衣袖,兴奋的老脸通红向府内走了去,一边走一边还愉悦的对着内宅高声叫嚷着。 “来人,摆宴,上酒!” 第8章 经典网骗 “古之名将言,用兵以聚散如常以为上者!司马法云:步阵竟然,千百人如一人者,当如磐石,又冠军侯用骑,或行于九天之上,或藏于九泉之下,飘忽不定!此等战策古法,王某之前一直是浑浑噩噩,今观吕将军之兵,这些先古兵圣直言,王某方才茅厕顿开啊!” 校场上,巨大的牛皮战鼓咚咚作响,热血沸腾的呼和声中,全副盔甲的整齐步兵背上背着大盾,双手持着两米左右的长戟,犹如一道墙那样向前压过去,他们身边,腋下夹着长矛的铁骑就好像探出头的毒蛇那样飘忽不定,猛然一口,就能要人性命,几个大伞盖子下,王厚也是舌战莲花,唾沫星子飞溅的在那儿白话着。 这口才,他真后悔当初不应该找个小公司老老实实上班,应该干个解说,干个直播啥的,那样的话也不至于大半夜加班回家,被不知道哪个缺德鬼砸到这个时代了。 不过生活就像强干,反抗不了就得认命,小小哀叹一下,王厚又是干劲十足的经营起他夸夸群的事业来。 “有铁骑如此,难怪飞将军当年屡冲张燕之阵,每次砍得人头都好似葡萄般归来,实在另王某大开眼界!” 他这唾沫星子飞溅,听的身后的小娘炮曹红节都已经麻木了,双眼发直,在那儿神游太虚着,可听在吕布耳中,却还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因为王厚可不是直白的拍马屁,打的好打的妙就这样,夸奖间还掺杂着他后世泡冷吧,看公众号抄来的用兵名言,还把他曾经打过的战例拿出来,他吕布没读过书,不少打仗的办法他明白说不出,偏偏王厚却能解释出来还把精妙之处点出,听下吕布耳中,正好就犹如为他瘙在痒处那样,简直舒服的没边了。 “王大人真乃布之知己!当浮一大白啊!喝!哈哈哈哈!” 大笑着,校场之上吕布愣是端起一碗酒,对着王厚猛地端起,满满的酒碗一口就灌了下去,看他端酒,王厚也不含糊,给自己倒满一杯之后,也是一昂头豪气的干了个一滴不剩,只不过喝过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微微咧了咧嘴。 难怪古人饮酒都是一坛子一坛子的,这稻谷酿的黄酒也就十来度,和后世啤酒差不多度数,只不过这年代酿酒技术明显一般,再加上战乱,苦的王厚舌头都有点发麻,讲真,他是真有点不太明白,一个个大胡子古人,为嘛就愿意喝这难喝玩意。 不过这倒也是个财路,这年头没有蒸馏的高度酒,要是这趟大难不死,一定要摆弄摆弄,要是能喝死几个历史名人,也算自己改变历史了不是? 酒喝完了,王厚又是一脸荡漾的抱拳对举起来。 “昔日听闻吕大人辕门射戟,一箭退万军,那英武之姿,王某景仰不已,不知今日王某可有这个眼福,瞻仰吕将军养由在世般的箭术?” “雕虫小技而已!既然王大人喜欢,吕某又何敢推迟?哈哈,来人,取本将的弓来!” 大步下场,雷霆一般鼓声中,急促的马蹄子忽然响起来,就见马中赤兔驮着人中吕布忽然从毒蛇一样的并州铁骑中冒出头,一杆花雕弓被他拉的犹如满月一般。 不过就在王厚绕有兴趣的向下观看着演武时候,几双眼睛也是死死的盯着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徐州的江湖,水还格外的深! 老徐州掌权一派是陶谦,不过讨伐黄巾起家的陶谦可不是徐州本土势力,他作为主要依仗的是三国十大精兵之一的丹阳兵,来自扬州,他最亲信的丹阳将领是曹豹,后来后来吕布娶了曹豹的女儿,和曹豹一块图谋夺取了刘备的徐州,大部分丹阳兵也被他合并在了并州兵团中,目前算是吕布的主要势力。 丹阳兵无良将,曹豹被张飞杀了之后,核心人物也就吕布自并州带来的侯成,魏续,宋宪等几员健将以及陶谦遗留的一些官署小官儿。 不过这其中还是有能人,那就是陈宫! 三国演义中,这老小子和曹总一起逃难,跟曹老大一起狂性大发,杀吕伯奢一家,听得曹总宁教我负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负我的名言之后,觉得他不是个贤臣弃他而去,死心塌地的追随吕布。 演义毕竟是演义,真实历史上,陈宫与曹操翻脸的原因可没那么高尚。陈宫士族出身,少年成名,交往的也是海内名士,注意,名士!有名的士族。 曹操出任兖州刺使之后,算得上陈宫的好友,边让等一大群本土名士仗着自己名声才气以及家族靠山,并不把曹总这位阉宦之后放在眼里,处处与曹操顶着干,他们却没注意到,这已经不是士族横行跋扈的时代了,乱世已到,东汉建立的封建礼仪已经礼崩乐坏,手握兵权的军阀才是爷爷!对于这部分名士,曹总是毫不犹豫的就地诛杀。 这就触动了陈宫的逆鳞,陈宫自认为士族一方,曹操却破坏了士族的统治,自然而然被他视为了死地,然后陈宫就像个后世渣女一样,对曹总这个老公要房要车的,吕布这个隔壁老王……,额,隔壁老吕,送个挨派的,陈宫就陪人家摇床了!和吕布叛刘备一个德行,趁着曹操东征徐州,在背后引吕布入兖州,真是差不点没要了曹总的老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仗着和袁绍是发小,而且手腕高明,到底棋高一着的曹操夺回了兖州,把他名士陈宫和人中吕布灰溜溜的赶到了小沛。 所以吕布麾下,最警醒,也是对曹操恨意最深的,莫过于陈宫了!现在朝廷就是傀儡,汉献帝派出的使者等同于曹操的使者,王厚到的第一天,他就是格外的敌视,脸拉长的跟欠他一千二百两似的。 可这两天下来,陈宫却有点拿不准了,没招!王厚这小子太谄媚了!简直就是个专业溜须拍马之徒!谄媚到甚至已经快要把他主公曹操的老脸都丢光了! 一般如此卑躬屈膝,几乎是传达一个政治讯号,那就是他所在的政治派系快不行了!只能好言好语过来求救求饶了。 问题是,曹操快不行了? 虽然没有率军出战,可在刘备军中,陈宫也埋有钉子,得到的情报是曹军势如破竹,袁术无法抵抗,已经逃出了寿春城,虽然此战几乎就到此为止了,曹操的军粮支撑不了他长期围攻,可怎么都是曹军大胜,袁军士气大衰的结局,曹操离不行还远着呢! 那么下一个可能就是假途伐虢了!,曹操的目标已经瞄上了自己老大吕布以及徐州,先派这小子来摸摸底,并且放松徐州上下的戒心! 摸底方面不知道这小子进行了多少,可是放松警惕方面,王厚可做的真是十足了,看着底下校场三箭连中,忘乎所以高举着雕弓在那儿高呼的吕布,陈宫阴沉着脸实在是忍不住摇了摇头,旋即忽然微微回头张望了过去。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无奈,明明知道敌人就是身边,可却拿他无可奈何,与丹阳派并州派这些外来人争权夺利的徐州本土派代表人物陈登,就坐在距离他不到两米的距离外,也在眉头紧锁着掂量着什么,似乎心有所想,他竟然也微微偏过了脑袋,两位陈大人眼神尴尬的交织在了一起,同时冷哼一声,又是同时撇过了脑袋。 ………… 这一场向天使炫耀徐州武力的大阅兵也进行的圆满成功,当天晚上,吕布吕大哥是大悦,再一次下令摆起了宴席。 别看下邳城被造的个熊样,吕大哥家可是真修的不错,上百平米的大瓦房,红柱青梁的,唯一一点不舒服的没有桌子,还得跪坐,就算有软垫子也是跪的王厚大腿发麻。 堂下,十几乐师抱着埙敲着钟弹着琴,奏的那音乐实在是慢的要死,听的人直欲打瞌睡,唯一令王厚稍稍振奋点的就是中间跳着采桑舞的妹子着实不错,虽然没有盛唐时候那种豪放的酥胸半截,可正宗的微绿汉服裹着纤细的小腰,大袖随孕摇曳,着实是令人赏心悦目。 不过今晚可是重中之重,也就瞄了两眼妹子,王厚就赶紧敛眉收目,这两天那精神奕奕,嬉皮笑脸的模样一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摆露出来。 这吕大哥情商是着实不咋样,他王厚都这般摆造型了,也不知道问一句,还在那儿半醉的迷迷糊糊端着酒杯。 “途求贤弟,咱们是一见如故!来,再喝一杯!” 他老人家不开窍,也只好他王厚主动开口了,端起酒杯,深深地哀叹一声,他旋即却又是放了下来。 “吕兄长,为弟喝不下啊!” 吕布喜怒无常,天知道能不能因为不喝酒不给大哥面子而砍了他,按理来说是应该等到吕布开口提问为何再和盘道出,可王厚是真怕他翻脸,赶忙一副悲哀模样,连珠炮那样到了出来。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王某受陛下嘱托而来,在此锦衣玉食,甘甜美酒,可陛下在许宫中尚且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连灯都点不起!” “曹丞相窘迫,许昌人皆一日一食,就算陛下也只能日二食,每逢深夜,饥肠辘辘,惨不可言,美想于此,为弟实在是心如刀割啊!” 想着自己在后世先代过的舒舒服服的,有吃有喝有电脑可玩,到了这个时代,真是吃糠咽菜还随时担心掉脑袋,叽咕两下,王厚还真是挤出眼泪来了,低下头拿着大袖子擦着老脸。 愣了半晌,在王厚千盼万盼中,举着酒杯发傻的吕大哥终于也是跟着长长叹出一口气来,感慨的摇着头。 “陛下竟凄苦如斯,那曹老贼着实不为人臣了些!仓廪何在?调拨些许布匹粮草给王贤弟!也算尽我吕某人一份忠心!” 事情成了,抹着眼泪,王厚哭着哭着,差不点没乐出声来! 第9章 粗大事了 艺术来源于生活,计谋何尝不是?王厚这就是后世的经典网络诈骗模式了! 先跟你加微信,聊天儿,花个十天半个月感情升温,然后就可以管你借钱了,什么父亲忽然住院,母亲大姨妈犯了,家里养的小狗花花节育手术啥啥的,等你钱一掏,吧嗒一下就来个拉黑再不联系。 只不过这个时代没有网,王厚也没装妹子,就自己汉子脸赤膊上阵,凭着自己“人格魅力”来征服吕布以及徐州诸官,再推出皇帝来卖惨来,你看,钱粮这不就到手了! 而且吕大大的承诺还没完,一边那个头上戴着跟电视剧里诸葛亮帽子差不多,也是一身青衣长衫,总之很帅的年轻帅哥还义愤填膺的猛地一抱拳。 “王大人所言极是!主忧臣辱主辱臣死!陛下饥寒交迫,吾等却在锦衣玉食,听王大人直言,陈某实在心如刀绞,陈家愿意出粮五千石,布匹三千匹,奴婢一百,酒水油膏三百坛,以报陛下!” 好家伙,超额完成任务,多余的是不是可以自己昧下?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王厚哭着哭着,都快乐出声了。 然而,总是有拦路虎,就在大家伙踊跃捐钱捐物的时候,一声重重的咳嗽声却是猛地响了起来。 “既然陛下在许昌如此困苦潦倒,曹丞相无力奉养陛下,陛下何不到徐州来!徐州近海,鱼盐之利丰厚,当令陛下寝室无忧!” 同样姓陈,差距就这么大!陈登是“心地善良”,“活泼开朗”的帅哥!陈宫这货就是满肚子心机的老阴鬼了,阴沉着那张犹如别人欠他一千二百两一般死板的老脸,他是从席位上站了起来,重重的一拜着。 本来在后头听着拿钱拿粮食,难得小娘炮笑成了一朵小鲜花,可这话一出,她小脸就僵住了,满是紧张,盯在了王厚的后背上。 这一句听的王厚自己都是一愣,开什么玩笑,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么大的大义优势想弄到你徐州来?想的真美! 然而愣了一下之后,王厚居然信口开河,打赢了!更是感激涕零模样,他是重重的一鞠躬:“陈老将军实乃我大汉纯臣啊!相信听闻陈老将军赤诚之言,陛下一定会欣然前往!” “老将军,请即可准备建设宫室,不知道是设在彭城还是设在下邳城,还有董成,王子服,仲伸等皇亲国戚以及三公九卿等大人也将一并前来,各位大人的府邸还请老大人费心,然后皇庄设在何处?陛下还需要纺织秀女三千,还有……” “王大人!” 别说吕布,就算刚刚慷慨大方的陈登脸色都是微微有点发绿,承受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好处,同样也得承受其弊端,首先皇室开销就不是一笔小数目,其次,旧日里的大汉公卿又岂是省油的灯,一大帮家伙回来起房子占地,还有徐州士族吃饭的地儿吗?赶忙打断王厚“激动”的滔滔不绝之言,陈登无可奈何的一抱拳。 “许昌近洛阳,乃天下之中,徐州靠海,偏暗一方,实不是龙气所在,天子迁徐州,关中如何是好?还是请大人慎重,三思啊!” “这般……” 犹如极其失望那样,足足顿了几秒,王厚这才“无可奈何”的一抱拳:“陈大人所言甚是,是王某孟浪了!” 一边,陈宫那张老脸从欠他一千二百两又涨到了一千八百两,本来他也没打算皇帝能来,曹操不会放,他的意思是打压向王厚,让王厚推辞拒绝,吕布喜怒无常的脾气,自然惹得他不快,什么物资都不用给他事小,徐州集团对曹操敌意大起,就是大收获,没想到这家伙胆略还真是肥的可以!一条三寸不烂之舌愣是说的徐州上下无言以对,主动放弃,他这还给了个台阶下,仿佛提出迁徐州的是他一样,不是吕布养不起,给了大面子,更是让自己老板吕温侯面色大悦,看得他自己老脸直抽搐。 不过陈宫的厉害这儿倒是显露了出来,他知进退,尽管在这儿失了很大的面子也的确是气得肩膀直哆嗦了,可陈宫居然一言不发的跪坐回了位置上,端起酒爵就灌起了闷酒来。 这一插曲过后,解决了自己脑袋大事儿的王厚也变得轻松了起来,这头吕布又是端起酒壶给自己倒酒,抢在前面,这家伙戏精上身满脸堆笑的举起了酒杯。 “今日高朋满座,更有吕大哥这样的英雄人物,王某倍感豪气大发,赋诗一首以助酒兴如何?秦时明月汉时关,千里征途人未还!但使神将温侯在,何叫胡马度阴山!喝!” “好诗,好诗啊!” 一片赞扬声中,哪怕是身在吕营心在汉的陈登都忍不住直摇头了,真不知道曹丞相在那儿找到的这个极品马屁精来,把吕人中都拍的找不到北了。 ………… 就算这个时代的酒精度数低的可以,可豪气大发,一连干下几坛子酒之后,王厚也终于喝懵登了,耍着醉拳出来,一边还迷迷糊糊的叫嚷个没完。 “喝!我还能喝!在,在我们公司,老子号称酒中仙!再来,我吕大将军威武,一吕二赵三典韦,他张飞什么玩意,得排到老六去!” 小脸上满是无奈,搀着他衣袖子,小娘炮是一步一踉跄的向外走着,可没等走出宴饮大厅所在的院子,一个穿着青衣的下人却是低着头急促的拦在了当前。 “王大人请留步!今日吕将军大兴,特在内宅上房招待王大人!请王大人随小的这边请!” 这个年代,用婢女甚至侍妾招待贵重客人,也算得上贵族士人间风流雅事,跟在曹操身边,曹红节自然习以为常,虽然是鄙夷的冷哼一声,她倒是自然的搀扶着王厚就跟着那青衣小帽的仆从向内宅走去。 可她是浑然没注意,角落里,一千八百两陈宫那张老脸却是显露了出来,那双眼眸,衰老却阴沉的犹如地狱修罗那样冷冷看着两人的背影,嘴角浮现出一股子冷笑,摇摇头后猛地拂袖而去。 男人,败在自己下半身的几何多也! …….…… 月色下,跟着那小厮,一连进了两进院子,眼看着领路就在前方,谁知道这功夫捂着喉咙,王厚猛地甩开了小娘炮的胳膊,一下子冲到大树根就哇啦哇啦猛吐了起来,那股子酒臭味,熏得曹红节忍不住捏着鼻子皱起了眉头。 “就在,就在前面了!已经为大人准备好了洗澡水!” 语气中似乎带了点慌张,那青衣仆从语气急促的主动想搀扶向王厚的胳膊,谁知道猛地一甩衣袖,王厚又是把他摔得一个踉跄。 “要,要拉老子去哪儿啊!别以为老子喝醉了就想仙人跳套路老子,老子不吃你这套!” 看着这家伙满嘴胡话的模样,曹红节也有点急了,颇有些恼火的叫嚷道::吕将军安排侍妾侍奉,什么什么仙人跳,人家一片好心,你这龌龊之徒还不快去?” 然而,这一句话偏偏就把这阵子王厚新仇旧恨全给点燃了,指着曹红节鼻子,他也是咆哮着嚷嚷起来。 “什么侍奉!老子不去,老子今个就看上你了!你给老子暖床去!” “你竟然敢……” 半是愤怒,而半却是惊奇,一双大眼睛充满了不可置信,曹红节一瞬间拳头都捏的咯咯作响,暴怒的低吼着。 在那个青衣仆人错愕的眼神中,酒壮怂人胆的王厚暴脾气也上来了,也是嚣张的一甩衣袖子:“什么敢不敢的!老子就让你暖床了,怎么着!想不想要粮食了!” 气得浑身发抖,可一句粮食却仿佛死穴那样要挟着曹红节,这是头一次曹操派任务给她,她实在太渴望完成了!眼看着王厚就跟和老婆吵架后喝个烂醉的矬汉子那样,骂骂咧咧转头向外宅走去,迟疑了足足几秒,她是狠狠一咬牙,军靴急促,跟了上去。 “王大人!吕将军……” 真是急得要吐血了,那青衣仆人急促的在后面招呼着,可这个节骨眼,就要被他带进的那个院子中,一声轻声呵斥却是猛地响了起来。 “半夜三更,何人在此喧闹嘈杂,不想要脑袋了!” “任夫人!” 一句话下来,听的那青衣奴仆却是一瞬间颤抖如瘟鸡,砰的一下就猛地跪在了地上,不住地磕着头。 “回夫人的话,朝廷天使王大人醉酒后直闯内宅,大吵大嚷,惊动了夫人,小的万死莫辞!” 气得俏面发红,刚要开口呵斥,这任红昌任夫人却是忽然又黛眉一皱,忽然间快而急促的问道。 “这位王大人闯进内宅,内宅护院侯成侯大人呢?为何没有阻拦?” “侯……,侯大人?” 瞬间语塞,一下子,这青衣仆人一张脸惨白如鬼。 ………… 另一头,外宅厢房,朝廷使节住处! 砰的一声,门被猛地关上,划上,就犹如即将要单挑吕布那样,曹红节一张小脸通红,心脏狂跳,却是步伐极其沉重,许久才磨蹭到了窗前。 “你这废材,真……,真要本小姐给你暖床?” “就!就要你暖床!要不,你就别想要粮食!” 喝多了的王厚就一根筋,被拔了外袍迷迷糊糊的瘫在床上,他还咬牙切齿的竖着一根食指叫嚷着。 偏偏,他又碰到了同样一根筋的曹红节,脸涨得血红,她是咬牙切齿的低声咆哮起来。 “你想死,本小姐就成全你!” 说话间,她却是猛地扯开了腰间紧系着的带子,哗啦的声音中,沉重的叶子甲砸在了地上,粗厚的战袍被解开,下面,却是一具香软玲珑的娇躯显露了出来………… 第10章 不好走了 别说,古人的酒虽然品质差点,可也没有后世烈酒那么上头,就算宿醉了一晚上,可醒过来时候,王厚脑袋还是清醒的,没怎么头疼迷糊。 可王厚现在宁肯迷糊一点! 舒服的大被里,多了什么热乎乎的东西压在自己身上,贴的如此之紧纠缠的他都快喘不过气来,而且鼻子中还能嗅到淡淡的幽香。 虽然穿越前王厚是个标准的万年老宅,可不代表他理论知识不行,那是阅尽文艺无数,心中已然无马,想不到社会他吕哥还挺讲究的,居然还给自己安排了个美女作为公关。 就跟第一次要被砍脑袋,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结果了他这个万年死宅生涯。迷糊几下醒过来,抽了抽鼻子,他是满心欢喜的偷眼向上看去,想看看吕哥到底给他安排了个怎样的美人,可下一秒,他却是差不点没吓尿了。 似乎带着点痛苦抽抽着那张小脸儿,曹红节!!! 这小娘炮原来不止看着娘,而是真的小娘子一枚啊! 要是个吕布麾下的女公关,睡了也就睡了,日后大家天高路远,相忘于江湖,也就仅仅会给王厚留下那么点美好的回忆,可曹红节就不同了,她俩共事了也差不多一个多月了,虽然有那么点不愉快,可好歹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女同事,日后该怎么面对啊! 不对,日后好不好相见的事儿都还好说,他这是把曹老板的小秘给睡了啊!要是穿越前还好说,大不了不干走人,换一家公司,爷们还是一条好汉,可这是汉末乱世,老板是曹总,他老人家一发酸,这回去脑袋还要不要得? 哭丧着脸装睡装了老半天,眼看着外面天越来越亮了,这妞也有随时醒来的危险,心一横,王厚干脆是鸟悄鸟悄的抬起曹红节放在自己脑袋上的胳膊,把身体撤出去,然后把枕头塞进她怀里,最后瞄了两眼沉睡中的小美人,王厚是赶紧把被子盖好,捡起地上扔的衣服,就跟做贼那样蹑手蹑脚的赶紧出了门。 不过事情好巧不巧的,王厚这头刚心虚的关上门,那头一声叩拜就响了起来。 “王大人!” “啊?哦!侯将军!” 吓了一大跳,王厚赶忙回过了头,跟着也是抱拳重重一拜。 来的是那天他到徐州时候抢着叫嚷那个马屁精,既不是魏续也不是宋宪,而是侯成,三国演义中,他们几个是吕布麾下八虎骑之一,只不过真见到,虎是没看出来,一个个长得都够猥琐的,见王厚回过身来,龌龊的八字小胡一颤,侯成是猥琐的笑了起来。 “王大人昨夜过的可舒心?末将在院子那面都听到了,军中藏娇,大人真乃风流之人!” “额……” 王厚的脸皮子忍不住剧烈的抽动起来,好家伙,众所周知了,这下装没事人也装不了,强忍着一件悲催,他是强撑出个笑容抱拳还礼着。 “不知将军找在下何事?” “哦,今日吕将军宿醉,就由末将招呼大人巡查徐州了。” 好家伙,社会我吕哥也不过如此,这点酒精就起不来了,不过该骗的东西都到手了,他来不来也没关系,王厚是心事重重的一还礼。 “如此,有劳将军了!” 早晨随意吃了点早餐,果然,跟着侯成就去徐州库房了,好家伙,这儿吕布叫的大方,实际上才给拨粮一千石,要不是陈登给的五千石,回去还没法交差了。 哪儿都有耗子,说是一千石,出仓时候还被仓管扣了一百石,只拿到九百,而且吕布抠的只管拨还不管运,粮食出仓之后就往地下一堆,看着一斗一斗的小米子,王厚都直头疼,这让他一筐筐背回许昌吗? 这儿交割完了,侯成又带着王厚出了城,去了陈登的庄园。 难怪叫封建社会,城市是归皇帝或者吕布这样的军阀,乡下就完全归属广陵陈家这样的门阀大家族了。陈家产业主要在广陵郡,可这下邳却依旧是田连阡陌,略微鼓起的山包上,那大宅子起得比曹操谯县老家都要气派一倍,连成片的青砖大瓦房,外面居然还有两米三高的院墙,外边一圈护城河,这儿简直就跟欧洲的封建城堡差不多。 外面二十几个村子的土地全都归属陈家,最靠近河流水源地的几个村子是陈家嫡系庶出族人耕种,剩下的则是外姓佃农租种,真正的田连阡陌,而且这片庄园上汉法都行不通,一切都是陈家的法令说了算,这里简直就是个小型独立王国。 相比于吕布的小气,陈登可大方多了,五千石粮食一斗都不少,而且已经给配备好了牛车,王厚到时候,陈登承诺给的一百来个奴仆中三十来个男丁还有些干粗活的妇女正在挥汗如雨的一筐一筐往车上抬着,最前面三十多两大车已经装满了。 似乎是陈家的管家,一个五十多岁上下穿着福绿锦绣袍的老头子正指挥着装车,看着王厚一行骑马过来,他是一副笑容迎上去,恭敬的对着马队重重一鞠躬。 “王令官是吧!少主人已经命老朽在此等候多时了,请大人随老朽这边走!” 心里记挂着粮食,王厚下了马之后,一面瞄着正在搬的仓库,一边有些急促的抱拳催促道:“请老先生带路吧!” “老先生不敢当,令官这边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在古代,达者为先,先生有老师的意思,他一个管家仆从哪儿敢受,赶忙谦卑的再次一鞠躬,然后前面带路起来。 真不愧是徐州数一数二的大门阀,进了小山坡上的庄园,又是个颇为精致的小花园映入眼帘,花园内,花团锦簇,还挖掘出了假山和人工池塘。 水塘边上立着个八角木亭子,典型的汉代凉亭,亭中铺着木地板,一张类似于后世东北炕桌的方桌放在正中间,而前几天见过的那个古风美男帅哥陈登正在桌子边,跪坐着拎着酒壶独酌着。 历史上陈登是英年早逝,而且是死于寄生虫病,这点应该是不假,此时他的酒壶边上,被大卸八块的鲤鱼残骨就正悲催的躺在那里,一片片雪白如纸张的鱼肉则是堆在盘子里,不愧是有钱人家,这盘子都是专门为吃鱼生而特制的瓷盘,盘边角还单独隔出来个小格子,一碟汪色泽犹如黑琥珀般的晶莹酱醋盛放在其中。 看到王厚到来,陈登倒是热络且随意的一摆手:“王令官,这边请!” 又是跪坐! 不过客户相邀还不能不坐,王厚颇有些不情愿的脱了鞋也进了亭子,苦着脸跪坐在了硬邦邦的木板上。那头陈登还热络的一伸手递给他一双筷子,几乎与此同时,刚刚还伺候在院子中的陈家奴仆纷纷就撤,转眼间,偌大的园子,就只剩下了王厚与陈登两人。 拉家常那样,一边为王厚倒着酒,一边陈登还笑着夸赞道:“不愧是朝廷俊杰,昨夜王令使处置的如此得当,陈某佩服!” 不,昨晚他睡了曹老板的小蜜,怎么还人尽皆知了?嘴里发苦,王厚悲催且愕然的放下筷子一抱拳,纳闷的问道。 “陈别驾何出此言?王某实在是不明白啊!” 笑着没有再多说,一筷子鱼生沾着姜醋塞进嘴里大快朵颐着,又优雅的抱袖高饮一杯,陈宫这才更加随意的说起来。 “陈某听闻,将军府车令陈宫陈大人最近可是忙碌的紧,徐州到扬州之间的防务,皆由他来调动,似乎有一队大人物从南面而来,不知道是不是严白虎派来的商队,徐州可许久没有南纱上市了,陈某还真是怀念啊!” “对了,王令官筹备完钱粮就要东返了吧?令官可千万不要从洪泗路过,那儿盗匪丛生,治安可不好!” 王厚是头皮发麻的听着,一边端着酒杯小口啜着,见他酒杯空了,陈登又是拖着衣袖为他斟满酒杯,不过这一次开始,陈登就是真的有一句没一句的拉着家常了。 “王令使,此乃我陈府窖藏的绿蚁醉,虽不比许都之陈酿,可也别有一番风味,令使请多品几杯。” 别说,陈登在这个时代名满天下,日后哪怕刘备宁可得罪刘表的亲戚也要为他说话,这份名气倒真不是盖的,天文地理,士人之间的趣事,他是张口即来,博闻强识,见识广博的很,从他口中,王厚倒是了解了不少这个汉末的人情典故,不过整个宴饮都是陈登在说,王厚在听,一改他这两天夸夸群主的形象,显得格外的心事重重。 另外那盘切脍,他是一口未动。 大约陪着陈登聊天聊了半个多时辰门口忽然一阵铃铛脆响,紧接着迎着王厚上来的那个老管家又是弯着腰谦卑的走了进来。 “少家主,王令官,粮食和酒都装好了!” “好,王令官朝物繁忙,陈某就不耽搁令官了!陈某亲自送您下去。” 原来他跪久了腿也麻,扶着柱子这才站起来,心事重重,对于他的客气,王厚也没推迟,仅仅是跟着,仅仅是跟着作揖还礼一下后,客套的跟着向外走去。 庄园下面,侯成这货居然也喝了起来,陈家在边上还给他搭上了帐篷帘子,安排两个漂亮小姑娘陪着他喝,王厚下来时候他还喝的不亦乐乎呢,直到王厚到门口到帐篷门口晃了晃,他这才慌里慌张的把手在小姑娘俏脸通红中缩回去,任由起整理着衣服,满是陪笑站起来鞠躬着。 “王令军,陈别驾,二位喝好啦!” 和刚刚的亲切判若两人,陈登仅仅是高傲的点头应了下,旋即又是对着王厚抱了抱拳头。 “王大人博闻强识,陈某深感佩服,如有机会,定当与大人再谈经论道,再浮他一大白!” 真是人生到处都是戏,这陈登要是穿越到后世,也得是个戏精,这话是说给侯成听的,不过这阵子,王厚似乎也狠下了心来,忽然是对着陈登一鞠躬。 “刚刚别驾把玩的一对儿圆形水晶真是不错,王某实在是心痒难耐,不知别驾可否割爱?” 水晶? 这个要求明显令陈登感觉到意外,刚刚他除了吃河,压根就没见过水晶的影子,不过王厚既然格外提出来,而且还着重这圆形两字,估计必然有深意,意外片刻他是一句废话没有,直接扭头对着老管家吩咐。 “为王令军把某书房中的水晶球拿来!” 真不愧是大家大业,不到片刻,两个圆溜溜的水晶蛋就已经到了手中,打量一眼,王厚就把这俩玩意踹到了腰带上的布口袋中,旋即又是对着陈登重重一抱拳。 “别驾对朝廷一片赤诚,下官定会上表天听,另外别驾,王某还有一私心之言,恳求别驾接受,别驾喜好鱼生,不过日后请食用海鱼,另外鱼生不是越鲜越好,适宜冰冻一日之后再食,某愿别驾身体安康,寿俞百年!” 第二个要求和第一个要求一样古怪,愣了片刻之后,陈登还是笑着回了个鞠躬。 “陈某省得了!” 第11章 解锁曹总的隐藏任务 去时候是骑马去的,回来时候还混了辆两轮马车,王厚是成功的摩托变轿车,似乎是咸鱼华丽大翻身了。 而且身后就是轰隆隆的马车队伍,酒,绸缎,粮食装满了马车,按理来说蒙到粮食,曹总的明面任务完成,自己的脑袋保住了,王厚应该是欢天喜地笑逐颜开了吧!可这一道上,他那张脸憋的跟倭瓜似得,又绿又长。 真叫生活就叫爬山,当你辛辛苦苦攀上山峰之后,却发现这仅仅是一道坎,更高的山峰还他娘的在你眼前呢!现在王厚是体会了个淋漓尽致。 刚刚和陈登那一袭谈话,是让王厚解锁了曹总派他来的最终隐藏任务!杀人! 陈登特意告诉他,有些大人物从洪泽湖那头过来,而且洪泗“治安”不好,这是连动手的位置都告诉他了。也难怪曹操此来,为他一个死刑犯配备了五十名精悍的虎豹骑重骑兵,还有平阿县的屠城血案! 他一直在曹操和刘备之间猜忌凶手,看起来倒是他难得错怪两个阴谋家了,陈宫在吕布集团居二号人物,他若是想弄到什么陈家信物也是轻而易举,而屠平阿县的必要,应该是是那个大人物路过的蛛丝马迹,被平阿县令陈权所察觉,然后陈宫假借广陵陈家的一些信物混进城去,屠杀了一城之人来隔绝消息。 至于杀谁!也许同样出于不信任,陈登没有透露,可奈何不住王厚是个穿越者!这个时间段发生的大事稍稍回忆下,他就想了起来。 韩胤! 此人是袁术麾下的谋士之一,这一趟专门为袁术长子袁胤迎娶吕布次女下聘而来! 此时两家结亲的好处不言而喻,之前中原霸主袁术袁公路已经因为贸然称帝而众叛亲离,江东孙策叛其而去,拥江东而自立,让袁术势力为之一挫,领土丧失将近一半,旋即在与曹操的战争中遭遇到蕲阳大败,袁术依重的大将张勋,桥蕤等纷纷被曹操阵斩,军力大损,今年袁术的根据地扬州还遭遇了前所未过的大旱灾,携传国玉玺一统中原的美梦已经变成了泡影。 现在中原的最强者已经变成了背依河北袁绍的曹操,袁术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改善之前恶劣的外交关系,重新拉拢几个盟友来攻抗曹操,在曹操侧翼的吕布无疑是最好的拉拢对象。 对于吕布一方也是如此,后世宋太宗有句名言,卧榻之旁岂容他人憨睡!吕布所处徐州正好在曹操的侧翼,今年发生的蕲阳之战曹操虽然没有消灭袁术占领扬州,可基本上已经击溃了袁术的势力,扬州大旱,今明两年明显不是个攻略占领的好时机,那么占据徐州膏腴之地的吕布,自然成为了曹操箭头所指的下一个目标,想要活下去,吕布方也需要来自袁术的粮食与援军。 历史上这次结亲被陈登父子搅黄了,吕布耳根子软的把女儿都送出去了,却在坚决反袁术的陈圭陈登父子轮流规劝中又把女儿追了回来,把韩胤枷送许昌斩首,不过这一时空,曹总明显是不想把希望寄托在吕布的耳根子软上,他要强力插手来搅黄这个联姻。 然后这个苦逼任务就落在了王厚头上。 对于王厚来说,这任务他也是不得不完成,刚刚和自己老板的小秘书度过了一段超越友谊的时光,要是没点功劳回去,别说五千石粮食,五万石都保不住他脑袋。 两个圆水晶球在手头哗啦哗啦的晃悠着,头一次,王厚这个死宅上班族的脸上都是流露出一股子狰狞的狠意来。 粮食已经变得不重要,打发陈登赠予的奴仆赶着车队又去吕布的粮仓门口把那九百石粮食拉回来,乘坐着双轮马车,王厚自顾自急不可耐的返回了下榻的吕府,慌慌张张的推开门来。 “粗大事儿啦……” 噗通~ 触不及防下一个直拳正正好好削在了他鼻梁上,还是原来的小拳头,还是原来的力道,再一次王厚被曹红节这妞削的捂着鼻子蹲地上直流眼泪。一个电炮过去,这妞还不解恨,指着他鼻子就喝骂道:“昨晚逼迫本小姐的气魄哪儿去了?你这废材,还敢回来!我打……” 本来就已经够恼火了,一大早晨起来,王厚这货还来了个吃干抹净撒腿就溜,汉代的女人可没宋明那么百依百顺逆来顺受,火冒三丈的曹红节是步伐踉跄的提起拳头就要接着削,可眼看着橘子大小的小拳头又要落在王厚脑袋上,他熬唠一声又是把曹红节吓了一大跳,脚步不稳差不点没一屁股坐地上。 “等等!” 捂着流血的鼻子悲催的站起来,反正债多了不愁要,王厚居然也腰杆挺得溜直嚷嚷了起来。 “多大点事儿!不就昨晚上喝多了,做了点超越友谊的事情吗?回去我娶你,行了吧!” “你,娶我?” 头一次王厚像个爷们似得,一句话却是把火冒三丈的曹红节吼愣了,发傻的足足看了王厚那张不出彩的憨厚脸儿几秒,这才又是满满的鄙夷浮现在了她小脸上。 “就凭你也配娶本小姐!” 不过鄙夷是鄙夷,曹红节刚刚那股子打死王厚的怒气却是消散了不少。 “老子凭啥不配!” 又是嗷一嗓子吼过去,可惜在曹红节鄙夷的哼哼声中,王厚是帅没过三秒,居然又是怂了回去,一句英雄之后没了下边,反倒是猥琐的向外头张望两眼,旋即拽着曹红节的小手又往里屋走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你要干什么!” 这动作明显让曹小妞颇有些神经过敏,猛地甩开了他的手,曹红节俏面绯红又一次咆哮起来,可却不防王厚铁了心,被甩开手后又是狠狠搂住了她肩膀,趁着她“身体不适”,直接粗暴的把她推坐下去了,在这妞的恼火的眼神中,把那乱糟糟麻被往两人头上一罩,紧接着被子就仿佛个史莱姆那样,在沉闷中晃悠了起来。 额……,其实啥事儿都没发生,半晌,听着王厚的密语,小脸兴奋的通红,曹红节却是惊愕且急促的叫嚷着:“此事……” 话出了半句,她也怂了,小心的张望一眼被王厚禁闭的房门窗,也是给跟着压低了声音,略带着颤抖问着。 “此事当真!” “老子用得着骗你个傻妞?你还用骗?” 很悲催,这妞别看年纪不大,长的还娇小玲珑的,劲头可不小,治服她也着实花费了些力气,头一次让王厚这懒汉有了健身的想法,喘着粗气,他是不屑的翻着白眼儿。 “我马上去召集虎豹骑!” 要是后世,这曹红节也铁定是个分奴,不知道多想混点功劳,连昨晚的事儿一时间都丢在脑后了,脚步踉跄着,扶着扶手站起来,她就想往外跑,可冷不防王厚又是拽着她衣袖子把她狠狠拽回了榻上,重重一屁股坐下,曹小妞又是疼的一咧嘴。 “着什么急!欲速则不达,做戏做全套,不把吕布哄住,现在露馅了,咱俩都得掉脑袋!别在这儿给老子龇牙咧嘴的,如果不出所料,今晚吕布该举行送别宴打发老子滚蛋了,陈宫也会推波助澜,绝不会挽留,所以赶紧收拾收拾,准备跟老子赴宴去!把这最后一哆嗦对付过去!” 气势是完全被王厚所夺了,扶着榻艰难的站起来,难得曹红节这小妞颇有女人味儿,小脸上满是幽幽怨怨瞪了他一眼,这才踉跄的又是向外走去,看着她随风摆柳那样的背影,上午陈宫临走前那欲盖弥彰的道别忽然浮现在王厚脑海,忽然间他是招起手来。 “好好伺候着大爷,回了许昌,爷娶你做妾!” 差不点没一跟头趴地上,错愕的回过头,旋即这曹红节小脸涨得通红,气急败坏的也嚷嚷起来:“就凭你这废材也配!白日做梦!” 叫嚷着,她却是心虚的犹如小耗子一般飞快的溜出了门去。 这一趟是不成功便成仁,如果杀不了韩胤,他也用不着曹操砍他脑袋,自己就死在这徐州了,也就不用担心了,要是把韩胤宰了,破坏了吕,袁的联姻,他就是大功一件,别说和曹老板的小蜜发生点友谊,这个时代女人卑下的地位,把她讨要过来,应该也不是不可能吧? 唯一不舒服一点,跟在曹老板身边,估计这曹红节服侍的次数不在少数吧!不过转念一想,后世找个雏儿的女朋友,都得到幼儿园排号去,难得他一个万年老处男都有女人了,这点不舒服又是飞快的烟消云散,枕着手臂,豁出去了的王厚直接舒服的哼哼着,脑袋咣当一下枕在了床上。 可下一秒,他却是难受的又蹦了起来,愕然的看着榻上咯了他一下的东西,回头再看着曹红节一瘸一拐出去的方向,许久,王厚又是脸色古怪,不知道高兴还是犯愁的吧嗒一下狠狠一拍自己的脑门。 一定娶她! 第12章 这个杀手有点怂 早上先是曹红节的事情闹的,中午又被陈登忽然爆料出来的情报惊的一愣一愣的,一直到傍晚,心情平复下来,王厚才发现,吕府的大门口街面上居然挂了颗满脸恐惧惊骇的脑袋,正是昨个晚上引他去内宅的吕府青衣仆人。 难怪中午陈登格外向他道贺一翻,原来不经意间这吕府中就是暗藏杀机。 也幸亏昨晚曹小节来了个“舍身饲虎”,不然今个挂在这儿的脑袋有可能就是他王厚了,想到这儿,一边随着仆人去赴宴,一边王厚忍不住庆幸的回了回头。 不过估计还在生着他的气,一身虎豹骑打扮的曹家小娘子是傲娇的一撇小脑瓜给给他翻了个白眼。 一切也如同意料之中,尽管晚宴上王厚还是那副夸夸群群主模样拼命的给社会他吕哥歌功颂德,可不知道因为联姻在即,还是昨晚上发生那件事儿,吕大哥明显没有这几天热情,显得冷淡了不少,坐在上守一言不发喝着闷酒。 陈宫这面,估计因为那个青衣仆人的事儿和吕布闹了不愉快,也是一张脸发黑,那表情死板的又犹如别人欠了他两千四百两一般,不过也是因为与袁术的联姻在即,不愿意在节外生枝,这一晚上他也是没再挑什么刺儿,仅仅黑着一张脸对付了过去。 这种情况,王厚也是“识趣儿”的提出告辞回朝,并且还临走前许个空头支票,要在皇帝面前保举吕布为左将军,徐州刺史,这个彩头下吕大哥也终于挤出个笑容来,客套了两句,不过也仅仅是客套,连个送别礼都没掏,真是一点儿官场“规矩”都不懂。 一场没滋味的晚宴就这么被应付完,第二天一大早,带着三百多辆陈家借来的牛车,拉着沉甸甸的粮食,王厚是开始了满载而归的旅途。 ………… 就算有牛车可以代步,回去的旅途却是更满了,不得不吐槽这个时代的土路,左一个坑右一条沟的,小时候王厚坐过他二舅的手扶拖拉机,那时候以为这破玩意就是天下第一颠了,现在可算是找到这玩意的对手了,两轮的破车连个软轮胎都没有,完全是俩木头轱辘,上下晃悠的王厚胃都要吐出来了。 要是有命回去,别的什么也不干,先要把轮胎搞定了!一张老脸发绿,王厚悲催的发着狠。 不过作为官儿还是有点特权的,他还可以坐在粮食车后头晃悠晃悠,曹红节和另一个虎豹骑就没那么清闲了,一人手里一块特意选的粗石,对着王厚用厚脸皮从陈登那儿要来的名贵水晶莎莎的打磨着,这个年代缺乏加工硬宝石的有效手段,就只能靠着这种办法硬磨。 磨了一个多时辰,手腕都累的粗了半圈儿,水晶才没了个皮儿,气急败坏的把这玩意往粮筐内一扔,曹小娘揪着王厚衣领子,小虎牙一龇恶狠狠叫嚷起来。 “磨这玩意到底要干什么?你说!你是不是故意整本小姐?” 还真有挫挫她性子的意思,不过当然不能照实说,那张老倭瓜脸一板,王厚是装腔作势的往南面一鼓大拇指,来个高冷不解释。 把柄在这货手中,满是悲催的松开王厚衣领子,曹红节不得不又把磨了一半的水晶捡起来,哭丧着小脸又是小手上下摩挲起来。 得意的瞄了她一眼,王厚旋即又是把眼神瞄向了车队的背后。 大约距离两三百米的山坡上,几个骑兵旁若无人的慢悠悠跟着车队,一边放马小跑,一边似乎嘁嘁喳喳高谈阔论着什么,看样子陈宫的戒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强,从早上离开下邳城开始,这几个家伙就一直跟着。 冷哼一声,眼神轻蔑的从这几个尾巴上挪开,下一秒,王厚是是高冷的把老脸挪到了一边,优雅的哇一声吐了满地。 这年代人浮于事,就连尾巴探子都不专业,晚上在泗水边上扎营一夜,还没离开下邳地界呢,第二天早晨这些陈宫派来监视的骑兵就不知道哪儿去开小差了。 不过王厚并没有放松警惕,又是让车队向西行进了半天,又派骑兵在附近搜索了一翻,确定没有人再盯梢之后,王厚这才将曹操给的虎豹骑集结起来。 除掉三个回去报信的,一共还有四十七名重骑兵,九十九匹战马,至于戴着铁兜鍪,把盆领立起来,努力挺着胸脯显得自己威武的曹红节,被王厚直接过滤掉了。 难怪这支部队能跻身三国十大名军之一,的确有其独到之处,没有白马义从那种张扬,四十几个重甲骑兵整齐的牵马排列三列,沉重的铁头盔下一张张脸全都冷漠的死板着。 蔑视生死,任何时候都保持着沉默死寂,似乎没有什么能左右到他们的情绪,哪怕天崩地裂也能保持着沉重冷静,这才是久经沙场的老辣战士,看着他们,王厚甚至都觉得不需要去说什么鼓舞士气的话,直接带领他们就可以上刀山,下火海。 不过一些准备还是要有的,毕竟这次自己的小命也放在里面去赌,陈登给的布匹被翻出来一匹最结实的,刀子清脆的割裂声音中划成一条条布条,每个人发了两条,照着王厚的样子,每个人也是在马鞍子底下结结实实的绑了条布马镫。 很新奇的踩着布马镫逗了两圈,曹红节甚至松开了马缰绳,大张开双臂活动了下手脚,这才惊奇的叫嚷道:“难怪你这废材这么两天就把马骑得这么好,这取巧方法还真是方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理会她,哗啦一声装逼的把从吕布那儿顺来的铁剑猛地拔出来,指着斜阳下一挥舞,在运送着粮车那些陈府仆从惊奇的眼神中,沉重的骑兵群践踏着漫天黄土,朝着王厚剑指的方向,雄壮的南奔而去。 ………… “额……” 感谢这个时代地广人稀,经历了战争之后的彭城更是百里不见人,再加上王厚似乎很有经验的派人脱甲在前面探路,有人的村落就避开,一道上丝毫没有暴露行迹。 曹红节磨的水晶派上了用场,两块浑圆天成,精致的水晶被磨没了一半,磨成两个薄片凸透镜,被王厚用纸筒卷上,一根最原始不过的望远镜也被他捣鼓了出来。 只不过站在洪泗边上的湖光山,雄心勃勃向下眺望的王厚瞬间傻了眼。 “这!这是袁术使团!!!” 金鱼眼那样的凸镜放大效果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正在从乌篷与斗轲小船上下来,前面的护军手持三米多高的仪仗步槊,打着旗帜列成四列,后年,足足五辆双轮马车被依次从大板船上卸下来,从洪泽湖推上岸边,唯一一点好消息,这年头骑兵比较珍贵,而且因为要渡过洪泽湖,带牛拉动的双轮马车太占空间,骑兵也就来了六个,可披着轻重甲,手持长戟与长矛还背着弓箭的步兵足足来了五百多。 后世各种论坛上,一群群大神咬牙切齿,指天赌地的咬定,平原上,骑兵打步兵,一个能打十个!可看着山底下,那些精选出来的袁术军求亲使节队伍,再看看自己麾下一小捏虎豹骑,王厚还是心虚的紧。 两块品质不错的水晶外加王厚自己不错的视力,大约能看出去一千多米,他是在这儿看个没完,不过曹红节可就没那么远的目力了,这还是洪泽湖边的早晨,水蒸气格外的大,向下眺望,也就能看到蚂蚁大小的人群,跟着王厚身边极力的跳着脚,好半天也没看明白啥,最后她是不耐烦的在那儿催促了起来。 “还看什么啊?既然找到了袁贼的使节,冲下去,杀了他啊!” 奈何,王厚也玩起了高冷,压根就没理她,手里端着的望远镜一直跟着袁胤的使节队伍从下船一直到整理好队形,走上了官道,他都跟这个雕像那样一动不动,最终,直到走没影了,他这才放下纸筒望远镜,难受的揉了揉眼睛。 “还不动手吗?一会人家都跑没影了!” 真不知道这曹红节小时候是个怎么样的教育环境,小姑娘家家舞刀弄枪起来比男人都疯,这妞在耳边上唧唧咋咋个没完,听的王厚脑袋都大了一圈儿,他干脆是翻了个白眼。 “要送死你自己去!传我命令!人衔枚马去铃,不得距离韩胤使团八百步之内的距离,跟上!” 眼看着王厚把剑又插回去,居然是踢着马背慢悠悠的下山了,另一头,求亲使节也是越走越远,曹红节忍不住又是急躁的小脸儿发红,指着王厚下山的背影,咬牙切齿气呼呼的鄙夷着。 “怕死鬼!懦夫!” ………… 虽然从曹红节到底下的虎豹骑,对于王厚的决定都颇有些不满,不过到底是训练有素,王厚不下令进攻,他们也只能忍着,远远的吊在袁术使团的背后,不过令曹红节意想不到的是,这个煎熬格外的漫长,九月秋暑的天气里,一帮子骑兵硬是跟了袁胤屁股后面足足两天半而没有发起进攻。 “将怂怂一窝!” 每天就看着王厚就神秘兮兮的举着个纸筒,就是不下令进攻,曹红节是急得大姨妈都提前来了,也是天天就跟着他背后磨着牙。 第13章 博浪一锥 幸亏这个时代糟糕的交通,从洪泽湖上岸,走了三天,韩胤的求亲使团愣是距离吕布大本营下邳城还有一百五十公里。 只不过愈发靠近徐州的核心区域,村落人口开始厚实起来,王厚这支行刺小分队也愈发的难以隐藏身形了,而且从徐州带出来的干粮也吃得差不多了,人尚且可以撑住,可马每年吃着粗草干枝,马力已经愈发的下降,就算是沉稳的虎豹骑,心头也变得焦躁起来。 徐州多山,还是一处小山坡上,王厚还是拿着那个该死的纸筒跟傻子一样向山底下张望着,挨着他不远,曹红节是下了马,抱着膝盖蹲坐在树荫下面,瞄着他的背影,曹小娘的火气是抑制不住一阵儿一阵儿的向上浮的,终于,忽然间她犹如花豹那样蹦了起来,猛地抄起身边长戟,咣当一下照着王厚后背削了过去。 真是猝不及防,一个踉跄王厚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幸好地上草厚,摔得不算疼,不过也顾不得自己了,慌忙把震掉在地上的水晶镜片捡起来,王厚也是火冒三丈的回头咆哮起来。 “你神经病啊?” 这个年代还没有神经病一说,不过曹红节明显也不想明白,长戟指着王厚鼻子,她是暴怒且失望的叫嚷着:“如果你不敢去截杀袁贼使节,现在就滚回去,反正你粮食哄骗到了,也可以向丞相交差了,你怕死,我不怕,你让开,我带着虎豹骑去宰了韩胤!” 眼看着她胸脯都因为恼火而一起一伏的,王厚无语的撇过头苦笑一下,可下一秒,他忽然是拽着戟头朝着自己猛地一拽,到底是女人,猝不及防下曹小妞惊呼一声连戟带人被拽到他面前,好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拽着她的小手猛地到了自己战马边上,王厚是不容置喙的哼哼道。 “上马!” 气哼着扶着马鞍踩着布马镫,曹红节翻身就上了去,只不过跨马的动作微微还是有点不自然,她上马的功夫,王厚也已经是冷哼着说了起来。 “听说过博浪一锥吧?” “本小姐又不是没教养,良相张良趁始皇帝东游,博浪沙埋伏下力士,行刺始皇帝,结果却功亏一篑,误中副车。” “那你告诉告诉我,老子拿着铁锥子,去砸哪一个?” 望远镜也递了上去,王厚火烧火燎的往山底下大道指着。 这些天还是第一次用王厚装神弄鬼的这玩意,不以为然的学着他模样把纸筒举在眼前,可第一眼,曹红节忽然就是妈呀一声,一个没拿住,吧嗒一下子第一片镜片又掉了。 “拿稳点,摔坏了就没得用了!” 又是心疼的弯腰捡着镜片递回去,一边王厚还气急败坏的嚷嚷着,然而此时,曹小娘却是完全不气了,反倒是犹如找到什么好玩的东西那样,急不可耐的把简易望远镜装回去,再次向山下眺望去,一边眺望一边还直吧嗒小嘴。 “居然能看那么远,你怎么做到的?哇!怎么有五辆马车,韩胤到底在哪一辆!” 一边,王厚是无奈的一摊手,这也是他连着三天没发起进攻的原因,估计是和秦始皇学的,这家伙足足弄了五辆牛拉的马车,而且马车间隙还格外的大,更重要的是,整整三天了,这家伙一次马车都没有下,吃喝拉撒全在车上,让人送饭上去,弄得王厚到现在也不知道该朝谁下手。 机会只有一次,一旦错过了,恐怕就再难以有机会了。 不过再狡猾的狐狸,也有路出马脚的破绽,就在俩人一块一筹莫展的时候,骑在马背上拔高眺望的曹红节忽然又是惊呼出来:“不好!吕布派人来接应韩胤了!” 这话听得王厚寒毛一立,伸手想抢望远镜,可又怕时间上来不及,忽然间,他又是心头一喜,急促的对着曹红节叫喊道:“看清楚,哪一辆车!既然吕布派人来迎接,那么韩胤必定会下车还礼!” “知道啦!” 全副神经也紧张了起来,大眼睛瞪得溜圆,曹红节是一刻不停的盯着,片刻之后,她的话语却是让王厚心再一次提了起来。 “五辆马车上,都下来个穿官服长袍的。” “该死!” “别着急,看清了,第五辆车下来那个胡子格外长的瘦高个子到了最前面,亲自向陈宫行礼,那一定是韩胤!” 这袁术手下也够小心了,奈何,估计他无论如何都没料到,这个时代有望远镜这逆天玩意,在曹红节那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偷窥中,韩胤走出了马车,把四个替身丢在了身后,亲自去和前来迎接的陈宫寒暄起来,紧接着再一次回到了最后一辆马车。 陈宫大约也带来了一千人左右,不过几乎也全是步兵,似乎老天真的眷顾了王厚那样,也许是自己地盘太过放心,陈宫的兵马没有汇入保护行列,而是在前面后队变前队,直接引路起来。 山上,兴奋地呼哨声中,本来散乱着到处放牧的虎豹骑们,再一次汇聚了起来,又是在前面装逼的拔出剑,王厚双眸中是杀机腾腾,这一次,牵马紧挨着他身后,曹红节亦是气势汹汹的抱着长戟。 ........... 长戟朝天,穿着简陋扎甲的徐州步兵在炽热的阳光中,都走的有气无力的,骑马行进在步兵行列中,陈宫那张脸始终阴沉的犹如别人欠他两千四百两那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朝廷使节突然抵达徐州这一事算是对付过去了,虽然因为出手引导王厚去非礼吕布最宠爱的夫人任红昌,他与吕布之间爆发了很大的矛盾,可任红昌差点被王厚睡了,同样也让吕布对王厚心头起了些不满,这个结果,陈宫还算可以接受。 只不过下邳还有更加棘手的陈圭陈宫父子,虽然袁术的使者带回下邳了,却还是得防范他们坏事,毕竟几年前,为了逼陈圭出仕,袁术先后绑架了陈圭三子四子,广陵陈氏对袁术的反感态度,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了,回去着实得和陈家两父子纠缠一番。 然而,就在陈宫满是凝重的沉思功夫,急促的马蹄子声音忽然喧嚣而起,在他眼皮直跳中,道路边上的山坡上,漫天的尘土猛地蒸腾了起来,黑压压的重骑兵呼啸而下,直奔着使节团中腰狠狠地撞了来。 眼看着骑兵狂奔,陈宫的瞳孔中却是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了一股子狠厉来,早知道曹贼这时候派遣使者过来,就没安好心,幸好他早有准备! “保护韩大人!” 猛地拔出长剑,陈宫一声呼喝,本来正在小跑行进的徐州步兵猛然转身,却是将第二辆双轮马车围了个水泄不通,长矛兵树立起寒光森森的矛阵,后头袁术军大盾兵亦是组成了厚实的盾墙,大有死保第二辆马车的架势。 这个时代骑兵可是宝贝,尤其是重骑兵,似乎已经预见了曹操珍贵的虎豹骑中虎骑重兵在马车周围与优势的步兵厮杀的鲜血淋漓的场面,陈宫的瞳孔中,那狠笑愈发的冷厉。 可谁知道,眼看着针尖对麦芒,前列三米多的骑槊就要和矛阵狠狠撞击在一起,这个节骨眼上,狂奔中的虎豹骑竟然整齐的把长兵挂在了马环上,从背后掏出了弓箭来,距离三十多米就猛地向南甩头过去,接着马的冲势狠狠将箭矢甩出去,噼里啪啦的中箭声中,倒是跑来护卫的徐州矛手倒下了十几个。 “不好,这些曹贼有内应,保护韩大人!” 差点没气吐血了,陈宫焦躁的挥舞着宝剑,亲自踹着战马朝车后跑去,后面防卫的袁术步兵亦是焦虑的向着狂奔中的虎豹骑围堵去,奈何异变再一次发生,在整个车队的背后,又是一阵喊杀声猛然响起来,本来兵力处于劣势的王厚,居然还分了次兵。 可这分兵却是着实打在了求亲使团的软肋上,护卫第五辆马车的袁术步兵仅仅来得及回过身去,就被将重骑兵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的虎豹骑撞的倒飞出去,踩着布马镫,双手完全解放出来的重骑兵轮着马戟,顺势又是砍杀起了护卫步卒来,狠狠撕开了几道血口子。 噗嗤两声,两支三米长的骑矛直接狠狠地扎进了马车中,紧跟着,王厚自己也是跳下马去,拎着剑双眼发红的直奔着马车内奔去,你死我活就在此一举,左手撩开车帘子,右手轮剑他就要砍去。 可这次,王厚失算了,他有点高估了自己的武力值,没等剑锋劈砍下,里面倒是一剑先刺出来,直奔王厚脑袋的剑锋吓得他亡魂大冒,手里长剑吧嗒一扔,直接直勾勾的向后倒了去。 似乎也认准了他是个头头,得理不饶人,里面那个长须瘦高个的文臣韩胤居然是剑圣附体,撵着就从马车里冲出来了,锋利的长剑照着王厚脑瓜子再次削去,再一次剑锋透体,王厚直是一脸哭丧,好家伙,小命到底玩进去了! 噗嗤~ 长剑穿胸而过,鲜血一下子把官袍都侵染着老大一面子,抽刃,回身,再一次咔嚓一剑砍过去,人头干净利落的落在了地上。在韩胤死不瞑目的眼珠子瞪溜圆中,一边伸手拎起他的发冠,曹红节一边不屑的撇撇小嘴:“一个文臣,老实等着得了,玩什么剑啊!” 屁股摔得老疼,扶着车辕艰难的站起来,那柄从吕布那儿顺来的铁剑也不要了,飞奔向自己马匹的王厚也是一边疼的龇牙咧嘴,一边悲催的直摇头。 “说的是,一个文臣,老实等着得了,玩毛线的剑啊!” 第14章 有点嚣张 公元一五二零年的美洲大陆上,爆发了西班牙殖民者与阿兹特克帝国决定性的奥图巴战役,纪律严明的西班牙征服者依靠着几百骑兵冲破了阿兹特克人数万人的军阵,当着这些阿兹特克人的面把他们几位军事统帅纷纷斩杀了,数万阿兹特克人崩溃,当场被杀两万多人。 现在陈宫应该能体会到阿兹特克人的无奈了,他手头上千兵力,二十倍于王厚,奈何就是两条腿的跑不过四条腿的,眼睁睁看着他从后屁股爆了使团菊花,杀了人,拿了人头,转身又是溜之大吉而去。 怪谁?怪吕布!他老人家智商没有肌肉高,偏偏还要搞的制衡之道,骑兵基本上在他嫡系的并州将领手中,陈宫他们这些关东投靠来的将领基本上只有步兵,手头要是多哪怕三十骑,都不至于让王厚如此轻松杀了人又全身而退。 眼看着倒霉鬼韩胤倒在血泊中的模样,老脸又阴沉的犹如别人欠了他四千八百两,举着剑,陈宫简直犹如雷霆咆哮那样咆哮着。 “传令下去,全境通缉!一定要把王垕拿下,砍了!!!” ........ 被愤怒冲昏了头奶,这一次陈宫却是落了下成,连收尸都没心情了,他在僮县开始大撒英雄帖,悬赏王厚的狗头,要把王厚堵在回兖州的道路上,可陈宫气急败坏的时候,却殊不知王厚能胆大包天到什么程度!靠着骑兵速度,又给他打了个时间差。 下邳城下,斜阳映照,田野间,老农弯着腰一镰一镰的开始收割起田亩中的庄稼,虽然除掉上缴给士族,上缴给官府的,辛勤一年也就勉强半年不挨饿,不至于饿死而已,就算收获也是毫无期待感,可人还是得活着不是? 带着步骑高举着张字大旗,张文远是牵着马缓步的走出了下邳城门,这个年代没有电话也没有电视讯号发射塔,向各城各县宣示着并州集团统治的方式,莫不是靠着他这样带兵在领地内一圈一圈的巡行着。 只不过看着田间瘦骨嶙峋的老翁时不时哀叹的直起身擦拭下头上的汗水,这位并州大将却是带着汉末军阀难得有的悲天悯人叹了口气。 他出身雁门郡,这个时代,鲜卑人的势力已经发展的几乎可以媲美当年北匈奴,少时,他家乡就经常遭遇胡人劫掠,有一次忍无可忍的雁门郡人联合南匈奴向鲜卑发起了反击,结果却是大败而归,看着缺肢断臂,垂头丧气回来的乡人,他曾经发誓要从军保卫乡党。 可是如今,军是从了,可他却已经远离了故乡,这辈子连能不能有机会回去看看都成了不可知的奢望,而且他如今还成了剽掠百姓的元凶,当初他最痛恨的模样,如果张将军晚生两千年,一定会呜呼哀哉的感慨,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将军!” 张辽的感慨没有持续多久,麾下副将忽然急促的向前指了过去,大叫声让他猛的回过神,抬头张望,下一秒,他的神色却猛地凝重了起来。 就在下邳城门不远处的官道上,影影绰绰的骑兵身影迎面而来,血红的阳光下,每个骑兵身影都被拉得怪异的狭长了起来,远远看去,就好像一群妖怪那样,虽然没打旗号,看不出哪支军队,可精美而沉重的全身重甲,看的张辽依旧是眼皮微跳,下一秒,夹着马肚子的双腿一紧,他是挥舞着大旗急促的迎了上去。 “汝等和人?竟敢犯我徐州,咦!王令官,汝等如何又去而复返?” 刚如同虎吼般咆哮了半句,王厚那越看越贱的老脸就已经映入了眼帘,那双豹子环眼又变成了满满的不可置信,张辽是惊奇的声调都尖了两分。 还真是有缘,虽然到现在还不知道眼前这个胡子希拉的傻大个到底是哪位大神,不过不妨碍王厚看他面善,高举着一个盒子,王厚是笑容满面的打招呼道:“吼,张将军,别来哦无恙啊!下官是回来找吕江军报功的!” “报功???” ............ 吕布的花厅再一次热闹了起来,只不过相比于几天前的丝竹悦耳,如今却是死寂一片,中间一口方案子上,满是腐尸臭气的脑袋狰狞的立在那里,社会吕哥那一张脸阴沉的犹如暴风雨的前夜,下方,一班文武官员也是面色各异,宋宪,魏续,侯成等跟面瘫似得死板着个脸,可别驾陈宫的脸上却已经明显面露喜色了。 王厚自己则是抱着拳鞠躬在厅堂中间。 杀了过来向吕哥送礼求亲的使节,回头还有胆子拎着人头向吕哥要赏赐!王厚这也够嚣张的了,不过嚣张归嚣张,他也是有着本钱压在其中的,靠的就是他是个穿越者! 这头女儿都送出去了,劝的吕布又追了回来,甚至还把韩胤送到了许都斩首,说明和袁术结盟的事情上,吕布本来就是反复无常心思不定,其中大有做文章的空间,历史上陈登都做到了,那么他干嘛不把这功劳捞一捞。 后世那句话不是说得好吗?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现在脸皮已经锻炼的格外厚了,就算社会他吕哥那脸色阴沉的犹如要抽刀砍人那样,王厚依旧是嬉皮笑脸的重重鞠躬着,贱兮兮的抱拳高声叫嚷着:“下官拜见温侯,下官归朝途中,偶遇一害虫,特斩之,献首于温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胆!韩府君乃我家将军之座上贵宾,汝槽在我家将军治下擅杀贵府,还敢回来妖言惑众,莫不是欺我徐州刀锋不利?” 总有明白人,参军事许许汜是第一个怒不可遏的跳出来,指着王厚鼻子大骂着,旋即又是对着吕布重重抱拳一鞠躬,杀气腾腾的叫喊着:“臣请亲戮此贼!” “哈哈哈哈哈!” 话还没说完,王厚那令门口曹红节鸡皮疙瘩直起的笑声又响了起来,满是错愕,许汜这货又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回身叫骂着:“你这蠢贼笑什么?” “蠢贼?汝槽都蠢成驴了,还在这儿阔噪,不笑你笑谁?” 大家都是文明人,这个时代什么经典国骂,问候你母上大人云云还不存在,最厉害的骂人话也就骂对方是贼,王厚直接指鼻子骂许汜是蠢驴,差不点没把他气背过去,手指头指着王厚鼻子,哆嗦了半天,愣是没蹦出一个字来。 骂住他,一摊手,王厚又是开始了他的大忽悠神功。 “许参军,于公来说,那袁术何人?悖逆称帝,冒天下之大不韪,生儿子没菊花的贼也!吕将军何人?诛杀董卓,成天下大义的忠臣是也!吕将军岂会与此贼同流合污?” 又是这一套,前几天吕布听得毛儿直顺,可今个却是听得脸皮子直抽,估计为名所累的含义,他这个大老粗算是懂了,整个将军府三十多号文臣谋主,愣是一个能跳出来反驳王厚的都没有,因为这些马屁话,是您吕将军前几天亲自默认的,现在要是反驳,不是打脸吗? 这句话让吕布不痛快,下一句话,王厚却又是说到了吕布心坎儿里去了,满是义愤填膺,他是恶狠狠地昂头一哼哼。 “还有于私,当年温侯落魄,那袁贼是如何对待温侯的?这等无恩无义,有眼无珠的龌龊之辈,吕公又如果能与之同列?” 当年吕布被李傕郭汜打出关中,被迫去投靠汝南袁术,谁知道袁术看不起他,又讨厌他纵兵抢掠,居然把他赶出去了,没办法,吕布又去投靠袁绍,这回更好,给人当了一阵兵,卖了阵老命,到头来袁绍一翻脸,要不是吕布跑得快,差不点没让袁绍给剁了。 所以天下诸侯,吕布是最恨这俩姓袁的了,本来心眼就小的跟鸡屁股一般,再被旧事重提,想起当初袁绍对自己的侮辱,吕布那张宽阔的大脸简直都皱成了包子褶了,竟然忍不住愤怒的一拍桌子:“袁公路,此等老贼,本将恨不得杀了他!” “将军,唇亡齿寒啊!” 许汜是慌了神儿,他和陈宫一样,都是曹总麾下叛过来的,此时中原的局势非曹即袁,为自己利益属,他也是分外排斥曹操,奈何,这家伙嘴皮子和王厚陈登等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他这话还没等说完,陈登在这儿也插嘴了。 “君侯,线报,曹军已经从寿春撤军了,而且刘备还和曹丞相一并回朝,之后才重返小沛,如今袁术兵败如山,徐州重防还在刘备手中,这个时候与袁贼结盟,实属不智!” “臣以为,还不如趁着这机会,上奏朝廷,把这徐州牧定下来!” 当年和曹总争夺过兖州,曹操的厉害吕布可是知之甚深,陈登这劝说也说到他心坎中去了,看着下面低眉顺目的王厚,在捏着胡子想了想,终究,吕哥的耳朵还是软了下来,那张老脸也变得软化起来。 “王令官为本将斩杀此贼,本将心头甚悦!来人,赏赐王令官十金,把这贼人的脑袋挂在下邳城悬首示众!” “君侯英明!” 从陈登起,五十多个并州军阀文武纷纷站起来鞠躬,跟着一并鞠躬下去,王厚那个心情,有一首歌来形容那就是咱们老百姓啊!今个真高兴啊!单车变摩托,摩托来了! 有了这功劳,最起码回去,下次找替罪羊时候,曹总找不到自己了吧! 第15章 啥都木有 这次王厚是真回家了,虽然他不知道,许昌到底算不算他的家,可有地方去总比没地方去强不是吗?而且汉末曹魏到西晋,如果他活的短寿点,估计够他享受一辈子太平了吧。 而且现在他还认识了土豪,一边骑马在他身边晃悠,徐州的颜值代表陈登还忍不住好奇的疑问道:“王贤弟先日里教导愚兄,海鱼比河鱼切鲙更为安全,而且冷冻过后的切鲙不会有鱼腥之病,此乃何解啊?愚兄翻遍了古籍,也没找到些许记录,还望王贤弟为愚兄解惑!” 这趟陈登来,名义上是献韩胤的首级,替吕布争取徐州牧的官职,可实际上王厚清楚得很,没过多久,陈登就把吕布内裤什么颜色都卖给了曹总,他这种地方大族,还是名满天下的名士,还有才,在曹操手下混的可是相当好了,唯一遗憾点的就是这家伙不长命,三十几岁就呜呼哀哉了,而且就死在这张嘴上。 这次两人算得上一个壕沟里的战友了,陈登要活得长了,对他王厚也是有利,最起码混不下去了有个地方能白吃白喝,因此,他倒是无比细心的跟着解释显呗起来。 “愚弟所说的乃是今法所观,非古籍所记录,陈兄,这河鱼生在路上,不仅仅的咱们人能吃,熊,虎,狼,狗等兽类也能吃的,所以河鱼身上的虫类毒类经过千百年的繁衍,在人吃鱼之后,也可以寄生人身,让人得病。” “可是海鱼不同,深海大洋,人都很少涉足,更不要说兽类了,海鱼大部分是大鱼吃小鱼,身上的寄生虫也是针对大鱼而生,在人体内无法寄生,所以吃海鱼比河鱼要安全。” “再然后就是冰冻了,寒到极致,人尚且可以冻死,更何况虫,陈兄好鱼生,不愿水煮,那么只好加以冷冻了!” 一番解释,估计加了陈登又是好几十点好感度,重重一抱拳,这中年帅哥是敬佩的赞叹道:“王贤弟心细如发,愚兄不及也!” “哪里,如果不是陈兄长提点,愚弟如何能完成曹丞相所托?还是陈兄贤明,几倍于弟啊!” 两人在那儿互粉着,听得后头曹红节是直翻白眼,还好,她也有玩具,王厚截杀韩胤之后,那具她辛苦磨出来的简易望远镜是没了用处,直接到了她手里,马速稍稍慢点,落在这互吹的俩人身后,举着望远镜左瞄瞄,右看看,这妞玩的是不亦乐乎。 生米煮成熟饭,就算陈宫赶回下邳,也是徒呼奈何了,和陈宫的一道互粉中,王厚也是颇为顺利的通过彭城,转回到了曹总的地盘,不过还是得吐槽这个时代低劣的交通,从徐州返回时候是九月份,一行轻车熟路往回赶,抵达许昌时候,已经是冬雪初曦的十一月末了。 王厚赶得很巧,正好是征讨袁术的大军回朝的尾巴,古人是真抗冻,骑在马上裹了三层衣服,王厚都被冻出了鼻涕来,这些曹军将士竟然还仅仅穿着草鞋,咔嚓咔嚓的走在雪壳上,道路两边,还拥挤着不少百姓家属急切的在军队中巡视着,有的女人看到了自己丈夫,兴奋的伸手招呼着,有的等待了几天也没找到自己的亲人,则是一副沮丧若死的模样。 前面大军拥挤着,王厚也过不去了,只能待在道边等待着,看着这一幕悲欢离合,他心里却是满满的酸楚,穿越之前,甭管混的多落魄,周末回家时候,总能看到双亲的笑脸相迎,可是在这个陌生的时代,一切属于他的印记都远去了,这里,他是一丝回乡的亲切都感受不到。 “怎么了,王贤弟?这样一副沮丧模样,可不像你?” 这些日子互粉,王厚时不时嘴里蹦出来的后世理念,着实让陈登惊为天人,本来他和王厚套近乎也不过是礼貌性,并且想要在曹操阵营中先攀上点关系,可如今,却是刮目相看,把王厚放到和自己都是并列的名士行列了,有些诧异的偏过头,陈登关切的问道。 现在是有点明白古人为何要写诗了,看着白雪飘飘的许都城,他是深深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啊!” 现在流行的是汉赋,宋词还是几百年后的事儿,不过不耽误其魅力,几句乡愁听的陈登亦是忍不住感慨的摇摇头,刚要开口劝说,不过片刻之后,他忽然又是眼前一亮,一边对着远处挥了挥手,一边大笑着说道:“途求何故自怨自艾,这不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吗?” 错愕的顺着他手指方向张望过去,别说,还真是来了个熟人! 不过说是熟人,也仅仅一面之缘而已,曹操麾下的第一谋士,郭嘉郭奉孝! 看着他也是带来了十几个骑士,分开了兵马,王厚倒是有些尴尬的略微缩缩头,他这黄门主簿都是自封的,其实不过是个小小粮官,还是个背黑锅的倒霉蛋,郭嘉能来迎接他都怪了!而且要是他这儿被拆穿了,那场面又将尴尬起来,他还是很怕这种不自在的。 果然,一见面,郭嘉就是抱着拳率先对陈登重重一抱拳:“颍川郭嘉拜见陈别驾,听闻别驾到来,丞相不甚喜之,特命郭某在此恭候!郭某已经在舍监准备好热水宴席,请陈先生随郭某入城!” “哦!丞相一片盛情,陈某愧不敢当啊!劳烦奉孝兄了!还有王贤弟,一路奉行,陈某所获良多,今日暂别,他日陈某当登门拜访!” 郭嘉没上来一个王仓令,算是让王厚松了口气,他是赶忙跟着抱拳告别:“陈兄客气,王某恭送陈兄!” 陈登的名声在这汉末,就跟后世那些歌星影星似得,他能和王厚客套,而且亲口说出所获良多这样的字眼,就算郭嘉都大为惊奇,颇有些怪异的看了王厚一眼,旋即面容一正,对他又抱了抱拳。 “王令官,丞相有命,要你一回来,就直接去丞相府复命!” 这话听的王厚心头一哆嗦,前半句他说的郑重,后半句却怎么都有股子幸灾乐祸的感觉,听的王厚后脊梁直冒凉风。 然而不管刀山火海也得去,满是悲催,王厚再一次抱拳一答礼。 “末将遵命!” ………… 有了郭嘉给开路,这进城算是容易了点,可这会儿,王厚却是巴不得再慢点了,城门口,又是和郭嘉陈登告别。 丞相府倒是不愁找不到,毕竟还有曹红节这个“老板秘书”,一道上她是兴奋的唧唧咋咋的,带着虎豹骑左拐右拐,沿着宽敞的中央大街走了几了几进,道边上,高耸威严的丞相府金字大招牌满是气势的浮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个年代还不流行摆狮子,门口两个弓着身子很像龙的石头怪兽,眼看着这些重骑兵到来,两个门口卫兵是一脸高傲上去阻拦,可看到曹红节之后,旋即又赶忙讨好的跪拜行礼,交代了两句,这妞又是雀跃的回身对着王厚摆了摆手:“进来!快进来!” 哀叹一声,满是忐忑,踩着布条马镫,他是步履沉重的下了马,跟在曹红节身后进了府。 回了家,这妞是高兴了,三拐两拐,花丛间她就不知道拐到什么地方去了,模糊的跟在后面,没两步,王厚居然跟丢了,很是愕然跟着她消失的位置想要撵上去,然而没走两步,一个曹府侍从却是从后面拦了过来。 “王令官是吧?这边请,丞相已经在等你了!!!” 这可是曹老板的家,他可不想像林冲似得来个冲撞白虎节堂,听着那侍从的话,王厚是乖乖的一鞠躬:“有劳兄台引路了!” 古建筑还是有着一定规律的,重要建筑肯定在主轴中线上,连着进了三个院子,那侍从带着王厚到了间粗大朱红柱子支撑的高耸大堂边上,旋即做了个里面请的手势,向内眺望,几个小仆正拿着扇子扇着碳炉子,空空荡荡的也没让屋子里暖和多少,而披着厚重的丞相袍服,曹老板端正的跪坐在一大排书架前的案子上,拿着一卷竹简,眉头紧锁的看着。 不得不承认,能当上千古奸雄,首先曹操长的就是一表人才,浓眉大眼,满脸浓密的大胡子梳理的整整齐齐,充满了威严,一举一动都有股子领导风范,犹豫了两下溜进来,站在他所处的案台底下,贼眉鼠眼的打量几眼,忽然间冷不防这曹老板重重一声咳嗽,把手中竹简狠狠摔在一边,是真把王厚吓怂了,咣当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罪臣王厚拜见丞相!” 真不知道和曹操什么仇啊!上次要砍他脑袋,这次更是一张脸难看的跟便秘那样,曹总是恼火的重重一拍桌子,语气严厉的咆哮着:“王途求啊王途求,你好大的胆子!损毁圣旨,假冒天使,还!还敢让红节暖床侍寝!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丞相,是您让下官便宜行事!追回粮食都行,这下官是按照您的命令啊!至于曹小将军那完全是意外,陈宫欲害下官,引下官去吕布爱妾任夫人所在之处,事情紧急,下官才隐托让曹小将军暖床,下臣若是中计,吕布就反了!” “这么说你王途求还有理了!” 吹胡子瞪眼,曹总是怒不可遏的咆哮着,听的王厚心里直哆嗦,不过事到临头,他又是心中一狠,重重一叩拜。 “臣截杀了逆贼袁术的使节,阻止了吕袁联姻,还把广陵大家陈登带来归降丞相,丞相还觉得臣下有罪,那就斩了臣下好了!” 头一次遇到居然敢和自己顶嘴的,这一句居然顶的曹操都哑然了半天,眼看着王厚脑袋朝地屁股朝天在那儿蹲着,半晌他居然被气乐了,无语的摆了摆巴掌。 “你下去吧!” 如蒙大赦,扶着地王厚是连滚带爬的就要往外溜,可是才刚往后溜两步,王厚忽然又是醒过神来,不对呀!好家伙自己平白背了个黑锅,差不点还没死在徐州,结果一趟连个毛线都没捞到,也太亏了吧! 眼看着曹总又是拿起了下一份竹简,在那儿批阅着,,王厚又跪了回去,鼓起勇气再一次一叩首。 “丞相,您老没斩小臣,是认可小臣还有那么点功劳吧?” 眼看着王厚右手比划着那一小捏,从竹简上抬起目光,曹操阴沉的喝着:“什么意思?” “求丞相看在小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将红节赐予小臣,反正我们都……” 一个小秘而已,曹总您最大方了!食指和中指一小捏,王厚是满心欢喜的比划着,谁知道这一句却仿佛捅了马蜂窝那样,怒目圆睁,蓄发皆张,猛地站了起来,衣袖指着门外,大汉丞相曹总是声如洪钟送了王厚一个字。 “滚!!!” 第16章 黑心老板?真香! 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不过更不如意的,莫过于寒冷的大雪天中,口袋空空,衣服薄薄,肚子空空了吧!曹红节这小没良心的也是再没看着,找她来个红拂夜奔都做不到,揉着饿瘪了的肚子,王厚双眼发直呆愣的走出了丞相府。 漫天飞雪似乎也在诉说着他内心中的凄苦,为他这个主人公悲惨结局做着凄婉的衬托,彷徨的走出了两条古兽做衬托的高耸丞相府大门,看着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车水马龙,王厚是内心悲惨泪两行,更悲催的是,他连去哪儿都不知道了! 天知道爱因斯坦狭义相对论中某一条发作,还是高纬宇宙中哪个高等生物无聊,拿个亮晶晶的玩意砸他脑门上了,就把他意识砸落在了王垕这个倒霉蛋粮官身上。 可来的是自己的意识,带的是自己的全部记忆,至于那个王垕,不知道是消散了还是被他顶的去了下一个平行世界,他的记忆王厚一丁点都没有,好不容易回了许昌,甚至他连自己家在哪儿都不知道。 而且就算找到了自己家,看着自己随军行李的寒酸模样,估计也是徒穷四壁没啥玩意的样子。 差点背黑锅丢了脑袋,出生入死之后一毛钱家业都没赚到,回头张望一眼冷漠的丞相府,王厚是忽然发狠起来,恼火的哼哼起来。 他娘的,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大不了老子去投袁绍,机枪坦克一弄出来,天下谁手还不一定呢! 额,机枪坦克有点费劲,专业不对口,实在不行就再去找陈登,跟他回徐州,总能混口饭吃,然后南下江南投投孙权也不是不可以,这年头江南还是蛮荒之地,自己打着晋阳王氏名头怎么都能混个一官半职吧,到时候再耕点天招募些手下,发展点势力造船往琉球跑,就算日后五胡乱华,那些蛮夷大军杀进中原了,他王厚也是怕个锤子鸟 寒风直往衣领子里鼓,一边心里盘算着,一边王厚还把他单薄的麻衣裹得更紧些,嘴里嘀嘀咕咕的就往街口外走去,他这心不在焉的,却浑然没注意几个人一直蹲在街角处,眼看着他出来,一个老头对着他指指点点的,紧接着一大群人气势汹汹呼啦一下子就围了过来,瞬间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们,你们要干啥玩意?光天化日之下,再过来我可要喊人了啊!” 这大道上一大群壮汉把自己围在中间,不怕都怪了!冷不丁回过神来,王厚也是发怵,往后一缩,昂起脑袋声音高的跟杀鸡那样,色厉内荏的嚷嚷起来。 人堆里,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伙愕然的对视着,旋即让开条道,缝隙中一个老头子颤巍巍的钻了出来,昏花的老眼瞅了他好几眼,旋即老家伙吧嗒一下趴在了雪地上。 我靠!碰瓷儿都碰到汉末来了? 真是吓了一大跳,王厚立马是神经质的掏出自己空空如也的兜表示没钱,可就在这同一时间,那老倌也高昂的叫了起来。 “老奴拜见王令官!” “你认识我?你谁啊?” 掏了一半的兜收回起,王厚脑门写满了问号,一头雾水的问着。 “回令官,老奴陈福,乃是少家主陈登赠与令官之奴,令官不记得老朽了吗?” 眼看着这老倌眼巴巴的模样,王厚可算想了起来,徐州大路口,他去杀人,就打发了陈登赠予的车队先行赶往许昌,这陈富应该就是带队的陈家奴仆。 可一提到这个,王厚就是一肚子气,没好气的回头指着:“你们是陈别驾献给陛下的,你们找本官作甚?看到那边不?丞相府,去哪儿,自然有人安置你们!别烦老子!” 哼唧着,又是裹了裹衣服,王厚接着怒气冲冲的挤开人群向外面闯着,谁知道再一次,那老倌哭丧着脸从后头拉住了他的衣袖,再一次来了个碰瓷儿,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 “令官,老奴已经前往丞相府,丞相府参军郭大人命我等安置在王府家宅,令我等入王令官籍下,所以吾等才在此苦苦等候令官归来啊!” 嘛玩意?入我籍?嘛意思? 听着这老倌云里雾里白话一通,王厚还是跟喝了半瓶地瓜烧那样,一双眼珠子迷糊的瞪得溜圆。 眼看着大冬天,陈福在那儿急了一脑门白毛汗,这头王厚还一脑门雾水,边上另一个一米八多陈府壮汉急躁的干脆是扑腾一下子也跟着跪在了雪地中,也跟着碰瓷儿起来。 “奴仆王杆子,拜见家主!” 也是如梦初醒那样,老倌跟着亦是那脑门和雪地比起谁硬来,也是干脆叫嚷着:“老奴王福拜见家主!” “拜见家主!” 呼啦一下被“碰瓷儿党”包围了个水泄不同,眼看着附近路人张望着这头指指点点个没完,左右张望着直感觉丢人,满脸悲催,王厚郁闷的叫嚷着。 “都给老子起来,谁能告诉告诉老子,到底啥意思啊!” ………… 什么意思?意思着他王厚发财了! 就跟做梦那样被十来个“碰瓷党”簇拥过了两条街,进了下一座坊市,一座比丞相府要小上三四圈儿,不过依旧宽敞高大的府邸顿时映入了他眼帘。 王府! “恭迎老爷!” 府门口,眼看着一群人回来,几个莺莺燕燕的女眷也是满是兴奋的迎了上来,在那儿拜见着。 这是头一次享受喂挨批级别待遇啊!小姑娘欢欣的夹道迎接声中,听的王厚更是骨头都酥了。 虽然这供暖还是不咋地,二进院子的大厅,也就烧了几个火盆,也就比外面强一点,可是再冷,现在王厚心头都是滚烫的,因为那个一会陈福一会王福的老家伙颤微微抱着一摞子沉重的竹简,咣当一声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家主,这是丁口籍,这是丞相府为您发来的官印告身!这是颁布给您的田册!这是粮簿子,半道上遭遇劫匪,后面折了些粮食,现,现还有存粟五千五百三十石……” 好家伙,他从徐州坑蒙拐骗来的粮食,奴仆还有酒水布匹什么的,原来曹操都没收,一转手又归在了他手下,这些陈家赠送的奴仆,按照这个时代的规则入到他王厚籍贯下,要改王姓,这也是老倌一会自称陈福,一会又改称王福的原因。 不仅仅他的劳动成果归他了,然后他吹牛掰给自己封的官,曹操依照这个基础上又给他来了个官升一级,他自称少府黄门令麾下黄门主簿,秩比四百石,曹操把他从少府调回了丞相官署,给了他真四百石俸禄,还给了王厚五百亩的田地。 也就是他这个愣头青,在曹总问罪时候把人家老板给顶回去了,要不正常程序是曹总看你认错态度不错,饶你一命,顺便赏你一堆东西云云。当然,王厚做的也没错,他要是不顶,如何讨要曹红节? 唯一令王厚稍稍郁闷一点,还是管仓库的仓曹!看来他王厚这辈子和会计是脱不开了! 当然,这点小郁闷相比得到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有了这一切,他王厚不仅仅是在职的大汉朝四百石官员,更是步入了有田有仆从的小士族行列,要是换算到后世,人见他都得尊称一声王总。 眼看着王厚死死盯着桌子上几包竹简发愣,还以为半道上丢了粮食惹得他发火了,王福是在那儿哆嗦着直抱拳。 “家主,是老朽疏忽,家仆们已经竭力抵抗了,奈何,这盗匪狡猾啊!您老要惩罚,就惩罚……” 咣~王厚猛地一巴掌拍在案上,吓得王福差不点没一屁股坐地上去,可小心翼翼的张望向跪坐在案子前的王厚,他那呆滞的脸上,笑容却是抑制不住逐渐洋溢出来,最后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在王福发蒙中,王厚是龇牙咧嘴连哭带笑的感慨嚷嚷出来。 “大汉好老板啊!” 额,自己家老爷不会疯了吧? 在王福心脏病发作的边缘中,笑了半天,王厚把脸一正,瞬间进入角色,发起了自己这封建时代腐朽地主老财的横威起来,是拍着桌子大声的嚷嚷着。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老爷我做饭去!老爷我要饿死了,还有,陈別驾不是赠布了吗?挑厚的,给老爷我马上织衣服出来!冷死了!还有最漂亮的妞,给老爷我挑十个出来暖床去……,额,暖床算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伺候这位主儿需要个强悍的心脏,心惊肉跳中,王福是连滚带爬下了堂,他再一嚷嚷,这个新诞生的王府顿时在王厚命令中,被闹了个鸡飞狗跳,一股子温暖的炊烟在后厨淼淼生了起来。 就在王厚“作威作福”的时候,他却是浑然没有发现,就在他府门口不远处的居坊巷子中,一员浑身披着重甲的壮汉嘴角露出了个轻蔑的笑容,冷哼着摇了摇头。 “算这小子识相!” “曹丙,你带人盯过这个晚上,剩下人,跟本将回营!” 曹老板手下的官儿可不好当,王厚这一趟卖嘴皮子过来,他是已经被曹操所盯上了,不能为所用,就必定为所除!也幸亏六神无主的王福一直在丞相府门口等他,不然他这一股气出城,没准这功夫尸体都硬了。 还好是傻人有傻福,许昌缤纷的大雪中,几百个曹军脚步踩着雪壳咯吱咯吱作响中撤了回去,而浑然不知的王厚是舒服的端起了热乎乎的小米粥来。 “滋溜~真香!” 第17章 王垕的快乐老爷生活 成为士族地主的幸福感一共持续了四个小时十三分钟,恩,大约是这么长时间吧! 没办法,大晚上,睡在属于自己的城内大宅子里,王厚居然被活活冻醒了! 曹操对他还算不错了,五进的大宅子,三十几间房间外加两趟大通铺,规格可以堪比真千石级别官员了,而且房子还不是空的,里面家具什么齐全,奈何这汉代家具真叫个反人类啊!硬邦邦的大木头床,床上三面屏风也没见得起多大保暖作用,这个年代棉布还没有被推广,王厚级别不够,也没有皮的裘的衣服被子,穿的盖的也是麻料的,这玩意夏天穿盖解暑是一种享受,冬天可就是十足的折磨了。 屋子也不咋保暖,这年头曹总看的都是竹简,虽然大公无私的蔡伦蔡公公已经将造纸术简化提取出来,可和棉花一样,这玩意也没有被推广,玻璃更是上千年后的事儿了,给王厚挡窗户的,居然还是该死的麻料布!这玩意能挡住风吗? 整个宽敞的屋子里,温暖也就来自于两个铜火盆,里面烧着炭火,奈何王厚又怕被这玩意熏死,放在窗户离得远远的,这大冬天,这么大的房间,真是他不被冻成狗都没天理了。 现在王厚是分外怀念曹红节啊,落雪的几天,反正这妞都给他暖过床了,帐篷里也允许他抱着她睡,好歹还能依靠彼此的体温取暖,如今,他真是体会到什么叫孤枕难眠的滋味了,屋子里比野地露营还要冷! 叫个女奴来暖床? 搂着干冷的被子,足足许久,王厚还是把这个诱人的念头吧嗒一下掐死,整个人缩成一团,悲催的嘶吼着。 “老子就不信睡不着了!” 哗啦一下,他把麻被是重重卷了起来,连脑袋一起包裹了个严严实实。 .......... 不过有时候不信邪真不行,第二天一大早,太阳才刚升起来,王厚是拖着长鼻涕出了屋子来,黑着眼圈赶紧迎着太阳光活动了起来。 “老爷!” 跟他起的一样早的,是陈登送给他的老人儿王福,说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还真没错,虽然王厚这些日子不在,可是府上一百号仆从下人,在他安排下倒还算是井井有条,两个厨师五个厨娘早早的在后厨做饭起来,这次陈登派来运输的一百来辆牛车,二百多头牛算是一并送给了王厚,九个马夫也是忙活着喂起了牲口,剩下的就是扫雪的有点多,七十多号人满宅子晃悠。 明显察觉到这么多人在面前晃悠,晃悠的王厚都有点迷糊了,王福又是在一边小心的抱着拳头禀告着。 “老爷,您不在的时候,老奴做不了主,咱这府上丁口的确有些多了,王娥她们二十个可以置办些织机,留她们在府里织布打杂,王杆子他们十个虽然没啥手艺,可是胜在身强体壮,给老爷跑前跑后当个家丁护院也能胜任,铁匠王锤,泥水匠王泥,王糊,木匠王棒槌还有植匠王种子老奴建议留下来,府里修修补补什么的用得到他们,还有王勺子王盖子他们几个厨子也用得到,加一块五十三个,府里已经足够使唤,剩余的老爷可以把他们打发到乡下给老爷耕田,或者在人市上卖了也行!” 王福真叫个职业管家,府里他是早有计划,只不过这个时代的残酷无情又让王厚领教了一筹,一个大活人,说卖就卖了?眼看着附近新任他府中下人的那些奴仆一个个无比卖力的打扫着积雪,同时紧张的张望着自己,王厚有些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反正丞相赐我不少田,人就别卖了,刚刚你说的这些你去置办,然后带着我的田册到城外把田接收过来,府上用不上的,就让他们到乡下耕种好了!” 虽然耕种比不上在城里待着好,可是这年头人吃人的时代,要是被卖了,没准就饿死了,那些不在王福计划之内的剩余仆从也是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气。 不过安排过后,扒拉扒拉手指头,自己手里居然还有这么多人才资源,王厚又是变得兴奋了起来,努力敲了敲脑袋,对着王福他再一次急促的吩咐起来:“对了,许昌市面上有没有卖煤的,额,好像叫石炭,给本老爷置办一些回来,咱们手下不是有泥瓦匠吗?让他们搭炉子给本老爷烧些砖头来,哎呦,这个时代没有水泥,水泥的配方是啥来着?” 以前闲的没事,不是逛天涯就是逛冷吧,现在派上用场了,在王福双眼都快成斗鸡眼的担惊受怕中,王厚拳头把脑袋瓜子敲了满头包,硬生生把以前看过的个简易配方背了出来。 “石灰石,烧砖用的粘土,对,好像还有炼铁用的矿渣子,都给老爷我弄几麻袋回来,用石磨给我磨成面,我有用!” 一大堆东西听得王福是头晕眼花,老脑门汗珠子滚滚,生怕忘了哪个,一遍点头一边还不住的嘀咕着,没等他走出去多远,猛地打了个喷嚏的王厚忽然又是咬牙切齿的叫嚷了起来。 “对了,鸡,鸭,大鹅!再给本老爷采办个二三十只来,冻死我啦,阿嚏!” ........... 难怪都想当官,这个时代的官员待遇还是相当不错的,太阳出来了九点再去上班就行,在家里先治了一早晨的家,大约八点四十了,王厚这才在王杆子几个家丁的簇拥欢送下坐着大轮子马车,一路晃悠到了丞相府。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虽然冻了一夜,昨个的心情和今个真是截然不同,两条窝怪雕像装饰的丞相府门前,王厚是心情愉悦哼着小调进了屋,还是昨天那个给他引路的内侍带领下,带着他就去了丞相属十二曹办公的地方。 其实品级而论,他这个仓曹也不过是个小官,两汉几百年间,中央朝廷管理官仓,都是大司农麾下的太仓令,太仓丞以及武官治粟校尉去管理的,可如今是汉末乱世,汉献帝东逃之后,两公九卿的权利全被曹操一人架空了,他这新官也是跟着水涨船高,曹操麾下兖州豫州的钱谷都归他管理,换算到明代,等同于三分之一个户部尚书了。 他麾下也不少人,一进门,呼啦一下三十多号之前和他一样官职的仓椽是一起恭敬地一抱拳:“拜见仓曹令!” 这恭敬是恭敬,不过真正带着诚意的没几个,仓曹今年才成立,多少个粮官奔着这头儿使劲儿呢,却怎么也没想到落在王厚这臭名声的贪官头上,几个有来头的仓椽明显是面带嫉妒,看的经理都没干过的王厚心有戚戚,这个队伍不好带啊。 不过也有会做人的,没营养的寒暄了几句之后,各官各归本位,一个长得肥溜溜,一看就是官仓硕鼠的家伙是贼眉鼠眼就凑合了上来。 “见过仓曹,下官故县于丙,大人之名久仰了,下官虽然不才,不过在这仓曹也算是干了点年头,大人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官!” “哦,你把太仓各库的账本都给本官调来,然后准备一下,下午本官要巡视太仓!” 这段话让所有仓曹办公的粮官都是身体情不自禁的微颤一下,哪怕眼前的于丙都是如此,空气中,那股子僵硬与敌意更为浓郁了些,只不过王厚是连理都没理,转身就进了里面属于他的签押房。 其实他也知道,初来乍到,他还是跟着曹操屁股后面的随军粮官空降到这个新设立的仓曹体系的,更应该和属下先打好关系,不然没人捧你,你一光杆司令屁用没有。 奈何,这也得看在谁人手下,这几年对于曹总乃是关键时节,战争频发,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要是下一次整军作战前,他这仓曹没统计好,拿不出来粮食来,曹总一发怒,他还是得掉脑袋! 管仓的没有几个屁股干净的,他这一上来就大清查,明显得罪人,只不过为了自己的脑袋,他也顾不上得罪不得罪了,只有先统计清楚眼前的,报一份明确的账本给曹操,之前谁谁谁贪污的和自己撇开关系才是。 不过王厚还是低估了这个清仓的难度,他坐在签押房摆弄着官印时候,外面沉重的脚步声忽然传了来,门咯吱一声被推开,足足六个力士挑着三打捆几百斤重的竹简沉重的进了来放在地上。 明显看到外面几个粮官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脸上也是略微有些抽,这于丙是强撑着恭恭敬敬的一鞠躬:“大人,太仓收支库存的账簿全在这里了,请大人阅览!” 看着那些落满了灰尘的竹简,王厚差不点没哭出来。 ........... 丞相府中庭,一脸悲催的坐在刚清干净雪的石墩上,在王厚咬牙切齿的等待中,好半天,曹红节这才兴致勃勃的小碎步跑出来。 “找我干嘛?” 真不知道曹总为何选这么个假小子当小蜜,一日不见,她好歹未穿盔甲,可以就是一副武士男装打扮,虎虎生风的,不过就算她现在穿着比基尼冬泳,王厚都没心情去看了,新官上任第一把火卡在手里了,虽然没有近忧,可危机感让王厚依旧是在为保住他的脑袋而努力!直接一副算筹塞进了曹红节小手里。 “帮忙!” “喂,你是管仓曹的,凭什么要我帮忙?” “抓耗子,功劳分你一份,上书,曹红节将军协助!完事儿再请你吃一顿好的!” 这妞绝对是个分奴,一听有功劳分润,立马跟着眉开眼笑一点小脑瓜。 “成交!” 第18章 干吏王老爷 整个许昌若是说评一个最胆大包天的,莫过于王厚了,光天化日之下又把曹老板的“小秘”给忽悠回家了。 王厚也没办法,既然想要清查许都太仓,那么肯定是和一大群仓椽对着干了,你还能指望他们把实际仓储报出来? 啊!老子贪污了这么多,仓曹大人请查我! 神经病! 这算是王厚升官之后第一个挑战了,他不能依靠任何一个属下,只能是自己来统计,这要是完不成他就的早早想办法辞官归乡了,因为不知道啥时候曹总就还得动兵,到时候粮食出仓万一有个差错,他还得掉脑袋。 当然,如果大家伙一粒粮食都没贪,那就太好了,虽然在这个时代,几乎是不可能。 不过一整个太仓二十座仓库!还有进仓出仓,零碎的记录几百斤竹简,要让王厚这个非会计专业的自己清查完,他脑袋也得炸开,奈何整个许都,他认识的有文化的除了曹红节之外就剩下个陈登,估计要是他把许都的脏事儿透露给还属于“国际友人”的陈登,曹老板还的砍他脑瓜子。 那么就只有找曹小娘来帮忙了。 又是王杆子几个奉车,丞相府的人将仓储扛出来之后,他们将沉甸甸的竹简全部装到车上,王厚斜坐在车边上,曹红节则是一边骑着马,悠悠闲闲的将东西运送回家。 然而,王厚这个来自后世的小年轻还是太年轻了些,光想着救自己脑袋,一上任就要来个清查,他却是没有想,一个太仓,能牵扯多少人的利益来,这才刚把牛车停进去,把他的王府大门关上,坊里胡同中,十几个黑影子已经鬼鬼祟祟的摸了出来,甚至还有个家伙拔着王厚家的院墙,翻身就要上去。 可就在这一刹那,嗡的一声羽箭鸣响,那个黑影沉闷的掉在了地上,同样沉闷的脚步声中,一大群穿着官军制式扎甲的军兵从巷子口冒了出来,眼看着西沉的斜阳中,一员拿着弓,衣甲倒映血红的虎将满是杀机,用他独有的一目睥睨的四处张望着,眼看着他杀气腾腾的目光,这群聚拢起来的魑魅魍魉,一个个鼠辈又是瞬间心胆俱裂,真和老鼠那样四散着钻进了巷子中。 只不过打发走了隔路鬼祟之后,看着王厚家冒着黑烟的后院,这位已经和王厚打第二回交道的曹军虎将,却是露出了满脸苦笑来。 “来人,回报丞相,迎不了小姐回府了,王厚这儿有异状!” “曹丙,你带甲队绕府巡逻,遇有鬼祟者,杀!” ............ 屋门外刀光剑影中甚至已经出了条人命了,可屋内的王厚,对这却是浑然不知,他的满腹心事都在后院上了,不愧是腐朽的封建时代,为家主办事,那效率是真高,几笼子鸡鸭鹅堆在了厨房里,这年头石灰也是建筑材料,只不过是昂贵的合着糯米汁砌墙的,所以石灰也好买,作为曹老板的首都,城外就有陶器作坊,粘土也不缺,这会儿,王泥他们已经是在后院烧起了砖来,另外有人拿着磨豆腐的石磨赶着牛咿呀咿呀的碾碎着石灰与粘土。 看着这玩意,王厚却是有点发呆,这年头石磨都有了,为毛面粉却是那么稀少,这一道麦子地他见过许多了,可是汉人吃麦子的方式还是停留在跟煮粥一样煮熟了,扒拉下口的烹饪方法,那玩意,比夹生饭都难吃。 “喂!想啥呢?不是要清查太仓清理蛀虫吗?还不快点!” 真不知道曹操能赏赐她多大的官儿,这会儿曹红节倒是积极了起来,在背后催促着,听的王厚一个机灵,也是大喊大叫的嚷嚷起来:“纸呢?给老爷我找一沓子纸来!让后把这些玩意的细毛给老爷我薅下来,注意!是最里面的细绒毛!薅错了老爷我抽你们!” 王厚的挥手中,一群“豪门狗腿子”是凶恶的冲向了厨房,顿时,倒霉的鸡鸭鹅惨叫声嘎嘎的在院子里回荡了起来。 携带着曹红节,王厚是又回了那个冻得他痛不欲生的主屋主卧室,不过昏暗的灯光中,把一张张尚且原始而纤维粗大的纸张铺开,看着发乌的纸面,王厚又是重重一拍脑袋,这个时代真是什么都没有! “王福!不是说有木匠和织娘吗?让他们带着墨斗和尺子过来,向老爷我报道!” 真是太会指使人了,在曹红节发晕的眼神中,又是几个年轻的织娘外带个四十上下的瘸子木匠钻进了屋子来,整个王府都在王厚这个黑心老板叫嚷中,被指使的团团转。 ............ 忙碌中,整整一个晚上就在昏暗的油灯摇曳中渡了过去。 难怪这个时代知识还是被少部分门阀所垄断,文字传播太不容易了,一份竹简至少有两三斤重,所记录的却只有区区一二百个字,而且拿着刀子刻一个字还需要老半天,一部书传抄一遍,也许就需要一个人几年的时间。 这也是一群仓椽没怎么做怪就让王厚轻松地把账本拿走的原因,几百斤的竹简,再要重新登记造册,就算王厚有四只手,没个小半年时间也玩不成,这期间,足够他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把王厚干掉了。 奈何,一群仓椽是做一百个梦都没想到,王厚是带作弊器来的。 虽然粗糙劣质,可纸毕竟是纸,轻薄,而且没当过会计也见过公司会计做账本,账本的规格王厚大体清楚,让量尺的织娘和弹墨斗的木匠按照比例给他画上格子,然后这头曹红节拿着竹简宣读,王厚则是提笔唰唰唰的记着,一册竹简甚至半张纸都用不上,而且,何处来粮食,何处调出,剩余多少,清晰地四开本子记录的一目了然。 一个晚上时间,他居然清理出了太仓十一座仓储的粮食库存账面信息。 认真的男人最耐看,也是头一次,看着加加减减,奋笔疾书的王厚,曹红节看的出了神。 别说,这个废材还是有着几分的才情的,如此乱帐,当年就算丞相都得头疼个几天,一个晚上时间,居然被他理顺了,细细端详,这家伙还是有点小帅的! 不过这个念头刚起,旋即就被曹红节又是丢在了脑后,只见急不可耐的记录完最后一笔,王厚居然一个大喷嚏猛地打了出来,好家伙,鼻涕泡眼泪口水一起冒了出来。 “太阳可算他娘的出来了!冻死老子了!” 熬了一宿,两个眼圈黑如熊猫,也顾不得搽鼻涕了,双手往袖子里一撸,东北老铁十足的奔出了屋子,一边跑一边还叫嚷着,那副邋遢模样,瞬间看的曹红节目瞪口呆,旋即又是狠狠地把小脑瓜晃了晃。 天杀的,本小姐怎么能觉得这家伙帅啊? ........... 一大早上,又是昨天刚贡献了绒毛的鸡倒了霉,被宰了一只,这年头可不像后世,大冬天超市蔬菜随便买,冬天能品尝到的青味就只有萝卜,合着拔了毛收拾干净又焯了一遍的鸡一块儿下了坛子,虽然没有花椒大料,不过原汁原味的清炖鸡汤还是让王厚流着鼻涕连干了几大碗。 当然,又是被曹红节鄙视成饭桶一个。 吃过早饭之后,嚷嚷着让下人继续烧砖,然后把昨天薅下来的鸡绒鸭绒在碱水里泡泡,旋即王厚又带着廉洁斗士曹红节,夹着新做好的账本,哼着小调出门上班。 可这才刚打开大门,王厚就忍不住一愣,沉重的脚步声中,足足一大排二十几个官军正夹着长戟大步从他家门口巡逻过,看那脚印,密集的已经不知道多少人走过多少圈了。 “夏侯叔?” 王厚发愣的功夫,曹小娘居然也惊奇的叫喊起来,就见那正在行进的部队忽然停住了脚步,旋即骑马带队的军官带着些许笑容回转过了头来。 “末将见过节小姐!” 这将军的容貌看的王厚又是忍不住一愣,这人长得的确威武雄壮,消瘦清癯的脸庞,还有古代美男子标配的一把大胡子,可唯一特例的却是他戴着一副牛皮眼罩,将左眼严严实实的遮盖起来,只有右眼锐利的显露出来。 “独目夏侯惇!” 一般只有游戏里才能见到的人物,如今栩栩如生出现在自己面前,王厚是忍不住失声叫嚷出来。 可这一句却捅了马蜂窝,要知道残疾人在古代可是受歧视的,一听这独眼儿,这位夏将军当即是晴转多云,脸色阴沉了下来,这幅模样,把曹红节都吓了一跳。 不过没等曹小妞回身提点一句,王厚却又是无比激动抱着拳鞠躬起来。 “阁下便是拔矢啖睛,忠孝两全,杀的吕布丢盔弃甲而逃的夏侯将军?将军勇名,如雷贯耳,王厚真是久仰久仰,今日得见真人,实乃三生有幸,请将军受厚一拜!” 王厚这还真是真心流露,后世玩三国,选曹操方基本上都是这位挑大梁,太亲切了!一顿真情表白,听得刚要发火的夏侯惇都是猝不及防,愕然了半天又是多云转晴,摸着后脑勺讪笑着摇起头来。 “都是些鲁莽小事,王令官谬赞了!” 一贯不苟言笑的夏侯惇被王厚一开口哄成这样,目瞪口呆了半天,曹红节是气呼呼恶狠狠地嘟囔出来。 “马屁精!” 好感度增加了,福利自然随之而来,满是堆笑,夏侯惇愉悦的又抱了抱拳头。 “听闻王令官最近在查仓,正好末将奉丞相之命,马上下职去太仓取粮,一路同行如何?” “大善!” 有这么位主儿让自己狐假虎威跟去,王厚当然没口子答应,甚至一张老脸都能差点没笑崩了。 他的牛车咕噜噜的滚着,夏侯惇的马则是跟在一边,一道上,王厚还兴高采烈的把看三国里夏侯惇的战绩显呗出来,武人最在意的莫过于自己的战绩,能被他这么个晋阳王氏出身的世家子夸成这样,夏侯惇都是笑的老脸发红了。 不过时不时,他的独目偶尔偏向路过的街头巷尾,每每一个个黑影心惊胆战的缩头回去。 又一个政治讯号被放出,清查太仓不是王厚新官上任三把火了,而是丞相所指使!不少人开始心慌了! 第19章 硕鼠硕鼠 似乎王厚的霉运都随着他的穿越而洗刷的一干二净了,他就随口拍了个马屁,拐带来的夏侯惇,居然也派上了用场。 这还没等到位于许昌城外的太仓,冷不丁官道边上,呼啦的就冒出了一大群兵丁来,举枪贯甲的,气势汹汹的将王厚一行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胆,汝等何人?竟敢兵围丞相府仓曹?” 不愧是曹丞相“小蜜”,吃过见过,手里的环首刀平着一举,曹红节是丝毫不怵率先咆哮起来,可就和电视剧里一切反派一样,一阵阵嚣张的大笑声猛地从兵丁后面传了过来。 “四百石仓曹,好大的官啊!本校尉拿的就是你丞相府仓曹!” “本官治粟都尉王密,来啊!把这个贪赃枉法的朝廷蛀虫拿下!” 远远看着躲在人群后头连面都不敢露的家伙,王厚又是神情错愕的偏头看向了夏侯惇,怎么又是老子贪污呢? 这一幕夏侯惇倒是早有预料,砰的一声,手头大铁枪被狠狠贯在了地上,一只独眼凶光四射,就跟旱地一声雷那样,他嗡的咆哮了出来。 “夏侯元让再此,本将看哪个敢拿我丞相府的人?” 扑通一声,一群兵丁后头,治粟校尉王治愣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旋即连滚带爬的挤开了兵丁,那养尊处优的白脸儿挤得犹如包子褶那样,悲催的上前一鞠躬。 “末将拜见前将军。” “下官怎么贪赃枉法了?要劳烦王都尉您来拿人?” 得理不饶人,今个夏侯惇不在这儿,自己就倒霉了,一肚子火气,王厚是率先恼火的叫嚷起来。 怎么也没想到踢到个铁板上,夏侯惇之勇,曹军上下何人不知?况且他还带了十多个兵丁亲随,别看自己手下一百多人,未必直巴过人家,把诓自己过来当枪使的几个王八蛋骂了个狗血喷头,这家伙满是焦虑,又是抱拳赶紧撇清起自己关系来。 “王.....,王令官,下官,下官也是奉命行事,有人向大司农检举,言太仓有仓曹贪污粮储,要末将抓......,不,请,请大人回去问话!” 这汉末政治多黑暗,王厚是见识到了,请?说得好听,看着又是家伙又是镣铐的,杀气腾腾的模样,他都怀疑没有夏侯惇在这儿,这帮家伙能不能直接宰了自己! 要自己小命的,自然不能放过他,站在自己敞篷豪华牛力跑车上,王厚是义正言辞的重重抱着拳头:“夏侯将军,既然有人到大司农那里状告下官,下官就是嫌犯,下官请将军缉拿下官,再带上这位王都尉,到丞相面前亲自对峙,决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这事儿就往大了闹,三公九卿除了个丞相曹操自己,剩下的早就被架空了,这个节骨眼上九卿之一的大司农想要动丞相府的人,依照曹老板猜忌的性格,王厚就不信他能无动于衷! 可夏侯惇比王厚想的可随意多了,也霸道多了,例都没理王厚,直接对着那个王都尉直接一挥巴掌:“许都禁地,无霸府命令擅自动兵,罪不可恕!来人,将此撩拿下,送至尚书令荀彧荀大人处处置!” 什么叫悍将骄兵,也是愣是没把王密麾下的一百多号部曲放在眼里,夏侯惇手下的亲随直接揪住了这个堂堂一千石治粟都尉,正好用来拿王厚的大枷夺来,给他就套脖颈子上去了,跟在夏侯惇马边上的估计是亲兵队长的人物更加嚣张,指着那些尚且围拢不散的王家部曲鼻子就大骂起来。 “还不快他娘的滚,等着老子请军法,把你们一个个全都砍了脑袋吗?” 真不是一个级别的,拿着长矛穿着扎甲看着停吓唬人,可听着这位曹队长一阵骂,这些王家部曲就怂了,呼啦一下四处退让出去好几米远,不少人明显还惦记着自己家主,可却不敢上前,只能远远地吊着。 打发走了这些闲杂人等,这些夏侯惇手下也真是彪悍,上百人眼巴巴注视中,三个人推押着王密就向城内走去。 一边走,王密一边还顶着口大木枷哭丧着脸拼命求饶着:“夏侯将军饶命啊!下官真是奉命行事!王令官,王大人!王叔,您老说句话啊!小侄乃是晋阳王氏高明堂的,咱们是同宗,血浓于水啊!!!” 他这求饶的话,听得王厚禁不住一阵郁闷,上次那个监斩,要砍自己脑袋的混球王珣也是晋阳王氏,这又冒出来个想要自己小命的晋阳王氏大侄子,自己在王氏人缘就那么差吗? “王令官?” 夏侯惇询问的声音这才让王厚回过神来,笑着抱了抱拳头,他是无可奈何的说道:“夏侯将军见笑了,请!” “请!” ........... 这样一个插曲过后,坐着敞篷牛车的王厚,可算是一路顺利的抵达了许都太仓。 这儿和汉帝国的兴洛仓并不是一个,是曹操迁都许昌之后,又额外修的,比兴洛仓明显要小上不少,一共二十仓,每仓二十窖,每窖可窖藏粮食八千石,理论上可以窖藏粮食三百二十万石。 可到了这里之后,王厚才知道,为什么自己清查个粮仓,连夏侯惇都能惊动出来,太仓缺粮已经缺到了个令人发指的程度。 不知道刚刚王密的事情这仓椽于丙有没有干系,可是见到王厚一来就直奔他的丙字仓,这家伙满是油的肥脸差不点没哭出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仓曹,将军,这儿.......,这儿就是一号窖,您.....,您校对.......” 外面箩筐形状的仓盖,内部则是另有乾坤,向下挖掘足足上百米直径,几十米深一个宽敞的窖坑赫然映入眼帘,只不过这坑看起来不小,里面东西却是少的可怜,理论上弄容纳八千石的窖坑,稀稀落落只有一个变角摆放了一堆箩筐而已,看占地面积,不到两千石。 而且抽着鼻子,闻到了一股子明显的粮食腐朽变坏的味道,掀开味道来源那一处的箩筐盖,里面霉变的粟子长着白毛惊心动魄的映入眼帘。 看着这一幕,曹红节就跟个小辣椒一样火了起来,怒不可遏的咆哮着:“丙字仓一号窖账册当有粮食三千七百石,而且全部都是新粮,为何只有这般稀少?而且还腐朽如此之多!你这昏官,居然贪弊如斯!” “哎哎哎!我是仓曹!” 眼看着曹红节气的差不点没拔剑砍了于丙,王厚赶忙是把她拽到了一边,旋即他那张大众脸堆满了和煦的笑容,就跟狼外婆似得,笑容满面的说道:“天候变迁,虫蚁鼠患的,就算铜钱都会霉变,更别说粮食,损失个百十斗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于大人,你说是不?” 今个还有个夏侯惇撑腰,而且明显知道些扳倒王厚的内幕,看着曹红节真要抽刀砍自己,于丙这胖子还真是差不点没吓哭了,况且瞒也瞒不住,王厚这头再一循循善诱,他作为软柿子,就第一个吐了口。 满是恐惧与沮丧,这家伙悲催的跪在地上点着头。 “回仓曹,一号窖尚有粮一千八百石头!” “除掉腐坏的!” “还,还有一千六百二十石,仓曹,下官真没有贪污啊!您老明鉴啊!” 他是在那儿悲催的之磕头,可王厚伽还是那一副笑面虎的模样,先是对王杆子他们命令起来,让他们去找人把霉变的粟子直接搬出去,这才回过头,满是笑容的点着头。 “急什么,本官刚刚不是说了吗?气候变换,粮食腐朽霉烂很正常,谁说你贪污了?” 说话间,他是拿起册子,在一号窖账簿最新的一列重重落下一笔。 霉腐两千零八石,剩余仓储一千六百二十石! “走,下一窖!” 在王厚轻松地笑语中,于丙是满面悲催的领路上了窖口。 .......... 一上午时间,王厚一共清查的四个仓,走这一圈才发现,于丙还真算是厚道的了,有的窖口储粮不到账本五分之一,甚至有两个窖口的储粮仅剩下七百多石的糟粮,完好的粮食,一石不剩。 综合下来,仓储粮也就只有账面上的四分之一,四个仓,六万石粮食左右。 听起来挺多,可这个时代缺乏肉类蛋白质,缺乏油水,一个成年人一天差不多就不能吃掉一斤半到两斤粮食,六万石听着挺多,也就够三万六千人马作战一百天所需的,这还仅仅算是作战人员,没算后勤民夫以及牛马牲口所需的。 接待王厚的四个仓椽也是态度各异,像于丙,夏侯英他们两个就是毕恭毕敬,颤颤巍巍。可是杨永和董昌两个则是趾高气昂,有恃无恐,而且对于自己仓里还剩下多少粮食,俩人居然是不知道,而且不是装不知道,而是真不知道,因为他们,王厚不得不亲自清点,一天时间多半浪费到他们身上了。 出了太仓,早就有人在等候夏侯惇,应该是曹操传令,和王厚告罪一声,他还把自己的侍卫队长留了下来送王厚回府,自己这才离开。 不过坐在车上,曹红节可按捺不住了,这妞跟个反腐斗士那样,无比气愤的拳头砸着车辕叫嚷道。 “难怪每次出来打仗,没多久就没军粮了,竟然都让你们这样的蛀虫给贪腐了,一会回府禀告丞相,应该把这些耗子全都拿下砍了!” 王厚是直郁闷,怎么又扯到他身上去了?自己两袖清风好不好,要是真贪污,能穷的全服家当两件破袍子?满是无奈,他是拉着曹红节的小手直摇头。 “你要把他们全砍了,短时间内,你让何人为丞相管粮?况且你就能保证,下一批的仓椽各个两袖清风?还有,你把他们砍了,上哪儿追脏去?” 一连串问题问的曹红节小脑瓜连大了三分,满是无奈。她又是对王厚一摊手。 “那你说怎么办?” “先回家把炕砌上去!” 正好也到了自己家大门口,王厚是乐不可支的蹦下了车来。 第20章 没媳妇没娃也要热炕头 今夜,巡逻在王厚府外的军士又多了几分,似乎得到了夏侯惇汇报的曹总对于太仓也重视了起来。 只不过将士们冰天雪地尽心尽力保卫王厚安全时候,这犊子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办公上了,连续两个晚上被冻得睡不着觉,这破日子王厚是受够了! 两天时间,后院煤炉子一刻不停的烧,崭新的青砖已经烧出了好几百块,这玩意的技术在后世都失传了,品质就是一个字,结实! 还有王厚要的石灰,黏土,也是按照王厚早上临走前的命令,磨得细细的,在炉子里烧了整整一天,此时正是滚烫滚烫的摊放在院子中,大冬天,几个汉子愣是给热的脱了衣服光着膀子从黄泥窖炉里往外铲着,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唯一遗憾点的还是没找到煤,这年头富裕人家烧炭块,穷人家则是出去打柴割草有啥烧啥,煤的价值还没有体现出来,没有煤炼的焦炭,炉内温度估计才能达到一千多度,炼制的土法水泥也不是啥上等品质。 还好砌个炕也不要求什么太高的品质。 “好难闻啊!弄这玩意到底干什么啊?” 又是被王厚拐回了家,一进院子,曹红节就被石灰味熏得直捏鼻子,小脸啾啾着气恼的问道。 不过看到这些东西,王厚却是犹如看到宝贝那样,双目放光,连搭理他都顾不上搭理了,兴奋的直接冲着里面迎接出来的王福招手起来。 “大锤呢?开工开工!” 小时候住过火炕楼,自己烧炉子那种,虽然已经十来年过去了,不过那没事儿能烤个地瓜烧个苞米的煤炉子还有冬天热乎乎的大地炕依旧是记忆深刻,火炕的诱惑下,在一群家丁目瞪口呆中,家主大人愣是亲自轮锤子上了阵,咣当咣当几声中,厚实的卧室和茶室隔墙就被干出来个窟窿。 “搬砖来!你们几个,把水泥合上,就这个粉,加水合在一起,抹子呢?还泥瓦匠呢!抹子都没有!” 一溜家丁被使唤的团团转,就在屋里地上拌起了水泥,两个泥水匠崇拜的眼神中,王厚是亲自拿着砖块拌着泥垒起炉膛来,不过一个方方正正的炉子垒出来之后,他方才悲催的一排脑袋,忘了打铁炉圈了! 这个稍后再议,炉子打造完,在王厚的嚷嚷声中,一群家丁又是满头大汗的把烧制好的青砖抱进了他卧室来。 说实话,炕的内部结构王厚是实在记不清楚了,可知道个大题功能,倒是不妨碍他想象,沿着墙根码放砖头,每隔两块砖塞个半块砖,另一头则是一块整砖搭个三分之一,这样就像后世农村大院院墙上方留下的镂空装饰那样,一排支撑砖留下一大堆的窟窿眼儿供热气透过去。 自己拿着木板抹子气喘吁吁砌了一排,一回头,眼看着太阳快要落山了,自己身后一大群家丁外加个曹红节还在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满是悲催,王厚又是发起了老爷雄威来。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动手帮忙,今个砌不完,全都的打板子!” 一听这话,王福是率先一激灵,也是气急败坏跺脚起来。 “还不上去干活,此等粗活竟然让家主动手,要你们何用?通通拉到人市上卖了!” 这个双丛威胁,一下子激发了“劳动人民”无限的“生产热情”,这玩意一眼就会,十多号汉子搬砖的搬砖,抹泥的抹泥,速度飞快中,长八米,宽三米多,半米多高的炕身就逐渐展露出了个雏形。 这年头可没有电,太阳落山之后啥活都难干,有了家丁接手,王厚也可以瞄着最后一项难关,烟筒了。 还好这玩意这个时代就有,陈登赠的泥瓦匠也修过,在王厚的嚷嚷中,两个泥瓦匠是轻车熟路的用砖头在炕另一个角堆累起来。 人多就是力量大,下面三个家仆从外面递着砖头,里面俩人踩着脚手架砌砖,终于,在太阳最后一抹余晖落山之前把房盖上的瓦片干开,将一节丑了吧唧的烟筒顶了出来。 最后就剩下抹灰尘了,一排砖头用水泥整齐的搭在炕面上,然后用剩下的石灰抹上一层,典型的东北火炕就算是搭建的差不多了,只不过在曹红节无语的眼神中,看着看着,王厚又是哇的一下子泪奔了出来,水泥至少还得干上一天,看着热炕头睡不了,今晚还得挨冻。 还好,一计不成又声一计,默默地盯着自己尚且正在抹灰的炕几秒钟,王厚早一次猛地一拍脑袋。 “对了,今个拔下来的鸭绒呢!再把我名下的纺女都叫来!” 又是曹红节无语的眼神中,一大盆泡在碱水里一股子家禽味道的绒毛在被家仆端了上来,在王厚的咋呼声中,挨着个火盆就地烤干,然后一块名贵的丝绸被毫不怜惜的剪成小块,在王厚的命令中,几个女仆也是贪黑开始干活,把烤干的鸡绒鸭绒填到小块的丝绸中,然后针脚细密的缝成一个个小口袋。 实在受不了王厚那望眼欲穿的眼神儿,就跟盯着绝世美女迈不开步的模样,曹红节硬是扯着他耳朵夹着账本,把王厚拽出了屋子,一边走,一边曹小妞还彪悍的嚷嚷着。 “干活干活!!!” ………… 不出意外,一个晚上依旧在冻得直哆嗦中过去,到了后半夜,习惯这个时代的严寒的曹红节尚且能趴在火盆边上眯一会,可王厚是一点儿也睡不着了,一直挨到天亮。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不过他也把许都太仓二十仓的所有账面库存清理完了一圈儿,建库一年,包括些以前的引子,写在竹简上一共一百七十一卷,三百多斤,可是写在纸上,一百多页的册子总共才二十册,而且每册写了才三分之左右,难怪古代调动个兵马粮草就得旷日持久从这办事效率就可见一斑。 第二天一大早,这次没等王厚抱着鸡汤罐子喝饱呢,那头府门已经咣咣咣的响了起来,黑着俩眼圈儿随着王福去开门,朱红的大门刚一敞开,全副盔甲戴着个黑眼罩的夏侯惇夏哥已经是颇为社会的重重一抱拳,全身甲叶子震的哗啦一响。 “王令官,查仓!” 天下大事,曹总需要顾及的很多,太仓储粮似乎不是其担忧的一项,曹操也不知道自己仓库里到底有多少粮食,估计昨个夏侯惇带回的数字他也是吓了一大跳,今个不但把夏侯惇排了来,而且还格外派了十几个丞相府文士,跟着王厚一起去查仓。 有了人手帮忙,这一天进度就快了不少,轻而易举查完了剩余十六座粮仓三百二十口粮窖,不过情况依旧是不容客观,基本上除去腐坏,实际储量保持在三分之一左右,整个许都太仓账面储量多达九十七万石,可实际上能吃的只有二十九万石。 今个王厚的任务也完成了,查完所有仓储,他是直接把二十本账册交给了夏侯惇让他带回丞相府,要上火就让曹总自己上火去,有了实际储量在这儿,再盯死后进库出库的每一笔粮食,他就可以完全撇清,不再怕曹大大给他扣啥黑锅了。 不过,今个还是跟回来个不速之客,迷糊着坐着双轮马车回府,这头王福出府迎接,迷迷糊糊的王厚一个激灵,这才惊愕的惊呼起来。 “账册都查完了!你怎么又跟回来了?” 跟在他身后,曹红节是一如既往的骑着她那匹枣红胭脂马,优雅的跟在他马车后头,睡糊涂了,他居然都没注意。 听他惊呼,曹红节是傲娇的把小脑瓜一昂,气呼呼的哼哼着:“你这过河就拆桥啊?说好的请我一顿好吃的呢?你还没请呢!在这之前本小姐不会放过你!” 这两天没请你喝鸡汤啊?王厚心里不禁嘀咕着。不过心里已经把这妞当成自己枕边人了,跟着回来就回来,没啥大不了的,已经习惯封建老爷作威作福生活的王厚是无精打采的对着王福一晃脑袋:“还不扶少奶奶下马回府!” “什么少奶奶,本小姐才没那么老呢?” 这个时代还没有少奶奶这个称呼,哼哼着,不过曹红节依旧是兴致勃勃的跳下马来,没用王福招呼,已经大模大样的自己小跑进了府来,看的王老管家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而王厚自己则是大大打了个哈欠。 “老王,交代你办的事都办好了吗?” “回老爷,除了石炭还在找,衣服已经缝好了,老爷昨个吩咐打造的石床也是晾晒了一天,基本上干了!” 现在还没有煤,的确是让王厚有点失望,不过羽绒服和热炕都打造好了,至少今晚不用挨冻了,听着这个汇报,王厚也是忍不住一振,跟着轻快的跳下车来,往里走去。 二进院子主堂边,他的大卧室里,果然,抹的整整齐齐的水泥都干透了,而且因为加工的很细,基本上没有裂缝什么的,曹红节正趟在上面满地打滚着,看到王厚进来,她是不屑的哼哼着:“硬邦邦又冰凉的,真不知道你费这个劲儿干什么?” 另一边,王厚要的大羽绒服已经缝好了,外面还是官服模样,里面又加了一层丝绸,不过因为缝了一个个装满绒毛的小丝绸袋子,在外面鼓出一个一个小包来。 把身上那件袍子垃圾一样随手扔到一边,王厚是赶忙把炕上那件大袍子给披上,羽绒的保暖瞬间让他体温上升了十来度,舒服的吐出口浊气来,王厚又是愉悦的笑道。 “现在当然看不出什么来,烧起来才知道神奇!王杆子,上碳!” “衣冠禽兽,穿一身禽毛,有什么好得意的!喂,等等我!” 不屑的还挖苦他一句,不过看着王厚披着新大褂就往边上的伙房走去,这妞又是咕噜一下子爬起来,散步两步跟着溜了过去。 好奇心害死猫,女人又是和猫一个属性,对于王厚大张旗鼓的鼓秋一晚上,她装作不在乎,可实际上太好奇了。 黑乎乎的碳火被烧的通红,旺盛的在炉子里熊熊燃烧起来,炉盖一盖,整个火炕顿时火力十足散发出了热气来,这次不光是曹红节满炕打滚,穿着大羽绒服的王厚也是舒服的重重往上一趟,又是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来。 “距离温饱又进一步,终于不用挨冻了!” 第21章 赶鸭子上架 王厚这个穿越者够惨的,别人穿越都是大鱼大肉,美女手下一大堆,好家伙,他这拼死把活三个多月了,才刚刚解决了温饱问题。 不过热炕头的确是幸福,连着加班好几天,都被冻成狗了的王厚睡着热炕头,今个晚上是难得一觉睡到了大天亮,烧了一夜的碳火尚且还散发着余热,被窝里也是暖的舒坦,坐起来大大的抻了个懒腰,一个哈欠把眼泪都打了出来,王厚这才偏过头,招呼向了睡在另一头的曹红节。 “小节子,起来吃饭了!一会还得上班……,上班……,人呢!” 伊人已去,徒留下个香喷喷的被窝,迷糊到揉了揉眼睛,王厚又是忍不住悲催的惊叫起来:“我的羽绒大衣呢!” ………… 什么穿越到古代吃香喝辣妻妾成群那都是假的,首先说吃吧!胡萝卜西红柿都是唐以后才引进的,水果就有梨子苹果外加大枣,想吃个炒菜吧!大铁锅宋朝才有,面粉这个时代还不发达,大家伙吃麦子还是粒食,至于调味料,什么桂皮八角十三香,这功夫还在东南亚安静的躺着呢,调味料只有葱姜大蒜韭菜,这个时代家常菜也就陶罐煮点小米,然后冬天腌制萝卜条,像王厚这种小士族,一天一肉算得上奢侈了,最正常是三天一肉。 而且这个时代的肉没经历过冷藏排酸,还不好吃! 还是一只老母鸡炖汤做的早餐下饭,这也算是王厚给府里的福利了,他把鸡腿啃了,剩下鸡架鸡肉鸡内脏全副拿去炖汤喝,一只鸡一百人分,虽然炖的跟王厚上大学时候食堂鸡汤一样清了,可好歹也在冬季贫乏的饮食中稍稍添了点鲜味。 不过跪坐在案边上,也就是炕桌上,王厚还是跪的腿麻习惯不来,一边滋溜滋溜的喝着粥,一边他是心里打算着今天上班时候,在丞相府蹭几张纸,花点家具图纸,让府里的木匠打造出来点高点的家具来。 有了炕就是不一样,加上鸡汤大补,一顿饭吃完,王厚已经老脸红扑扑的居然都冒汗了,再穿着单薄的麻衣官袍到也不算太冷,今个出门是享受不到三国猛将夏侯惇的贴身保护了,不过还是有十人一队的上番军保护,抻着懒腰坐着牛车,带着王杆子等一帮狗腿子,王厚是晃悠晃悠的又奔向了丞相府。 可今个,没等他开展一杯茶水一张报纸一整天就过去了的快乐生活,大门口就被丞相少使荀攸给截住了。 “王令官,丞相有招!命你到府后速速进见!” 眼看着这家伙板着的一张脸,王厚心头禁不住咯噔一下。 没好事啊! ………… 事实证明,曹红节这败家娘们真不能娶!跟着荀攸连续进了四进院子,还是那间高大宽敞,处处提现着王者霸气的丞相公所中,曹总颇有气势的盘坐在三级台之上的长案后边,而昨个王厚欢天喜地打造的那件羽绒面包服,此刻端端正正的穿在曹总身上,把他暖和的那张奸臣白脸都红了不少。 只不过今天明显没好事儿,案子上正摆着王厚的二十卷仓储账单,面色忧虑,曹操神情凝重的拿着一本不断的巡看着,发黑的眼圈儿还带着熬夜的疲惫。 他身边第二级台阶,郭嘉郭军师居然也在那儿,摆放着一方案子,难得这个浪子一本正经的笔直跪坐着。 在底下吹着大门口稍进来的冷风又是直哆嗦,王厚是悲催的年糕趴跪在地上,给王者敬茶的磕着头道:“下官王厚,叩见丞相!” 还是翻看着账本出神,缓了两秒,曹操这才回过神那样,头也不抬,气势十足的喝令道:“起来吧!” 不过旋即他居然又补了一句:“来人,加案赐座!” 一张矮地桌居然被摆放在了郭嘉的对面,愕然的瞅摸瞅摸,王厚这才提心吊胆的走上来,坐在了曹丞相左膀右臂的位置。 这儿,曹操也可算是抬起头来,不过当场却又是一个下马威,咣当一下子把王厚做的账册摔到他面前。 “汝曹身为丞相府仓曹,真四百石朝廷命官,不学无术,通篇错字,成何体统?” “错字儿?” 吓得一哆嗦,就跟被老师检查作业的小学生那样,王厚连跑带颠捡起本子,瞅了两眼,这才恍然。 如今大汉朝通行的都是繁体字,他写的都是简体字,孙中山时代才开始正式流行的,在这儿不被当做错字才怪了。 不过捧着那账册,王厚却是理直气壮的一抱拳:“丞相,下官所写,您能看懂否?堂堂许都,可有人能像下官一样,两日算清太仓一年之乱账?” 这话让曹操哑然了片刻,古代座位可是很讲究的,要不是王厚又表现出这个能吏的品质来,曹操也不可能给他赐这个位置,又让夏侯惇保护协助他。 得理不饶人啊!稍稍说动了曹操,王厚又是加紧为日后偷懒趁热打铁起来。 “丞相,臣这不是错字,而是将旧字简化而已,旧日一字,刀刻竹简,做一账,一个时辰有余,今下官书简体于纸上,几息而已,若是遭遇大军调运粮饷,旧法三日调不出一仓粮,一遇到急时,账面缺失,又给宵小接机侵吞公粮的机会,此法运粮即做账,粮走账成,万无一失,丞相觉得何法称善?” “而且简化字易学易懂,常用字区区千许,短时间可培养大批识字者,充以军用,丞相以为何?”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此策倒是良策,就怕朝中那些老古董……” 曹操没说话,郭嘉倒是沉吟着摇了摇头,可他脸上也是充满了意动,一年多的烂账,两天就清理出来了!这效率对任何一家军阀都肥肠具有诱惑。不过他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曹操派系和任何派系都不相同,他坐拥朝廷,旧汉室的公卿贵胄也待在许都,拥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优势同时,也受到这些食古不化的家伙牵制,要是推广王厚的简化字,不出意料肯定是一帮老家伙抗议如潮。 “无所谓,可以在丞相府可以简化繁化并用,愿意用简化用简化,愿意用繁化用繁化,不过效率最低者罚俸,至于朝中诸公,让他们用繁化继续吟诗作赋好了,反正他们也没啥用。” “还有公文,丞相也可以纸与竹简并用,不过相府只提供纸,竹简需要自掏腰包自备,同样效率最低的罚俸即可。” 王厚这业务水平太耀眼了,以至于曹操都被忽悠晕了,看着沉思的郭嘉,捏着下巴沉思了起来,许久,这才对着王厚重重挥了挥手。 “途求,回去把你那个简化字整理一下,此时容本相思虑思虑!” “下官领命!” 答应一声,王厚是站起来赶紧开溜,他知道今个来没好事,奈何,今个曹操把郭嘉这个首席秘书招来就是查漏补缺的,曹操被王厚一个简化字给忽悠晕了,郭嘉可没有,看自己主公在那儿愁眉苦脸的思考着利弊,他是笑着一鞠躬。 “主公,简化一事可从长计议,今日招途求来,不是来问责的吗?” 曹操的习惯性开场白,先给一巴掌再来个甜枣,第一次问罪,让王厚强辩外加讨要曹红节给怼回去了,第二次本来是要用满篇错字问罪,又让王厚用简化字给忽悠过去了,才反应过来的曹总明显是恼羞成怒,那张老脸都更白了几分,胡子飞起,重重的一拍桌子,嗡一声震得王厚都一晃悠。 “大胆王厚,太仓十仓九亏,你就没什么向本相解释的吗?” 事不过三,再把曹总忽悠了,万一他醒过神来真火,一挥手拖出去砍了,那就哭都没地方哭去,君不见杨修是怎么死的!所以眼看着曹操脑门上青筋都有点直跳,哭丧着脸没跑了的王厚只能是悲催一抱拳。 “臣知罪!” 有了个台阶,曹总可算是面色稍霁,不过依旧是语气威严,恼火的问着:“既然知罪,此事当如何处置?” “臣回去之后一定严加巡逻,缉捕盗贼,多养猫狗,杜绝鼠患,四时通风,保持干爽,绝不会再发生如此大规模粮食糜烂事件!” 事情是王厚闹起来的,曹操要的是解决太仓亏空多达三分之二的办法,这解释还不如没解释,一瞬间,白脸曹操暴怒的又是成了红脸关公,那模样就跟要爆了的西红柿那样,吓得王厚直哆嗦,悲催的又是把脑瓜子叩在了地上。 “丞相,下官只是个小小的仓曹,连法曹贼曹都不是,于丙于仓椽是右将军于禁的外甥,夏侯仓椽是两位夏侯将军的二舅,杨育杨仓椽是弘农杨氏直鸿堂的嫡亲,下官职责之内,只能是盯好每一仓粮食,如实记录每一笔粮食出入,多余的,您让下官怎么管?” 三国最成功的智者既不是诸葛亮也不是司马懿,而是毒士贾诩,老家伙一条毒计挑起了汉末大乱,帮着张绣狠狠整了曹操几把,投降曹操之后又是明哲保身,历经汉末曹魏西晋三个朝代屹立不倒不说,还不失富贵,他的生存策略就是不能无能!可也不能太有能! 现在王厚就想学的这老家伙的处事方法,两天清算出太仓的库存已经向曹操展示了自己的才能,让曹总知道自己有用就行,剩下的就是不要多参合,多参合多的得罪人! 什么面子脸皮是通通不要了,要多惨卖多惨,叩拜在下面,王厚是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悲催的直摊手。 曹操虽然霸道,可不是不讲道理,依靠他一个小小的仓曹去挑战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有点不现实,况且这幅没出息模样也是成功的惹得曹总厌烦,无语的看了看直磕脑袋的王厚,曹操是终于不耐烦的挥了挥装填着细羽绒的大袖子。 “下去吧!” “下官……” 这儿还有个蔫坏蔫坏的郭嘉呢!没等王厚惊喜的谢恩跑路,这家伙却是装逼的晃着扇子站了起来。 “主公!太仓关乎朝廷安定,库存三损其二,必须追究严查!不过正如王大人所言,牵扯过大,的确应该慎重行事!以防突生枝节!” 两句废话说完,郭嘉的笑容开始逐渐淫荡起来,眼神斜着瞄了一眼跪在地上发傻的王厚,他是猥琐的笑着对曹操抱拳一鞠躬。 “所以下臣建议,由丞相身边的曹红节曹校尉暂代决曹官,监察此事!曹校尉英果决断,并有丞相为之做主,定能一举解决太仓弊症!” 这头曹操还没等答应,那头王厚差不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好家伙,论玩阴的还得他姓郭的!他和曹红节啥关系了?都睡到一个炕上了,这妞哪儿会什么追查断狱啊?到头来还不得拉着他王厚硬着头皮跟着得罪人? 也是有些愕然的回头瞄了一眼郭嘉,再看了眼几欲吐血的王厚,曹总是从善如流,本来失望至极的表情瞬间变成了老奸巨猾,脸上的大胡子都舒展了开,笑着重重点了点头。 “奉孝所言大善,来人,招红节!” 第22章 吃货的解决方法 院子里到处都是叮叮咣咣的敲打声还有咔嚓咔嚓的和泥声,还不断有家丁丫鬟还或者婆子快乐的跑来跑去,王厚的火炕改造计划大获成功后,他是大笔一挥,要把整个府不管是主房,客房还是通铺全都改造成火炕屋。 一共五十五面大小火炕,满是新奇中,一帮下人忙活的不亦乐乎。 额,快乐的劳动声中,还夹杂着鸭子鹅子的嘎嘎惨叫声,没办法,第一件羽绒大衣被曹红节那个小没良心的拿去巴结曹总了,腐朽的王大人想要不挨冻,苦难的鹅们就不得不经历了第二波惨无人道的薅毛。 家丁下人们辛劳而愉快的忙碌着,可是他们的家主大人却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腿儿一盘往火炕上一座。 两件愁事儿,首先,他发现自己被骗了! 今个刚下班回家,王福是兴高采烈的小跑过来,汇报在许都附近的伏牛山上,有打柴人发现一处石炭矿,王厚也是兴高采烈的想把那块地买下来,急急匆匆的把吕布赏赐给他的金十斤盒子打开,却是瞬间大失所望起来。 什么金子!分明是十斤黄铜块子! 然后就是霸占他炕头的不速之客了,盘坐着一双修长的大腿,很村妞的把那双小手插在衣袖里,现在曹红节还兴奋的小脸儿通红,不断在那儿催促着。 “还愣着干什么?咱们赶紧出发,去抓耗子去啊!” 真不知道她一个女人,为什么官迷到如此程度,整顿太仓,从那些扒拉官仓吃饭的耗子世家手里抢夺粮食,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她不知道吗? 而且果然不出王厚所尿,接到任务的第一时间,这妞找上了自己。 “这都快太阳落山了!出发什么啊!” 满是头疼的瘫在炕上,王厚悲催的推脱着,可一句话却是立马气得曹红节杏眼瞪得溜圆,拍着炕沿叫嚷着。 “喂!你找我帮忙时候,本姑娘可是二话不说,没管什么白天黑天立马来了!到你这儿怎么就这么不痛快,早知道你这个废材靠不住,算了,不愿意帮忙拉倒,本姑娘自己去!” 这妞还真是风风火火,说着,就真的要转身下炕出门了,看着她的背影,看的王厚不禁哀嚎一声,赶忙是连滚带爬两步,拽住了她的衣袖。 “等等,我又没说不帮忙!” “把你还不快走!” 也不是真要走,就势曹小娘这小女人就停住了脚步,不过小脸上依旧是一副气呼呼的模样,就和后世王厚他同事的对象要他同事给买爱疯插时候表情一模一样。 “问题是现在去哪儿啊!” 咸鱼那样摊在热乎炕头,王厚再一次悲催的一摊手却冷不防这妞划拉一声,把腰间悬挂的环首刀拔了出来。 看着那寒光闪闪的乌兹钢刀锋,吓了王厚一大跳,还以为这妞得了失心疯要现场给他来个大卸八块,一屁股坐回了炕上。 浑然不知道在王厚眼里,自己忽然变成了疯妞,曹红节却是眼睛亮晶晶,虎虎生风的对着透风的麻布窗户舞了两下剑,亢奋的叫嚷着。 “丞相让我代刑曹,那么自然是把那群贪污太仓粮食的赃官全抓起来,严刑拷打,让他们认罪了!” 看着剑锋,曹红节似乎看到自己已经成为女青天了,举着自己的大刀,她是帅气的摆着poss,可这个节骨眼,却不防王厚是哗啦一盆冷水泼到了她小脑瓜上。 “然后呢?把这些贪官全砍了,你上哪儿再找二十个熟悉仓务的仓椽把太仓管起来?要知道北面袁绍南面袁术,东面吕布西面张绣,说不定哪天丞相就得用兵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到时候调不出粮食,咱俩就得一起跪在刑场上掉脑袋,那真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通日死了!” 看着王厚悲催着一张老脸重重一摊手,曹小娘也是傻了眼,拖着环首刀,好半天,这才把她那双杏核眼瞪得溜圆,惊愕的问道:“那怎么办?就看那群赃官逍遥法外?” “水至清则无鱼,丞相也不想把所有人干掉,丞相要的是太仓有度,他需要的时候调的出粮食,况且你真觉得一个小小的百石仓椽能贪污掉一个仓十几万石的粮食?弄清楚这些粮食怎么没的,到时候防微杜渐让粮食不再丢失,这才是丞相任命你的期望所在!” “当然,事情闹到如今,必须有倒霉蛋为之付出代价,这二十来个人中,拿哪个倒霉蛋开刀也得计算一翻!” 王厚无可奈何的捏着下巴一通解释,听的曹红节却是直迷糊,那双漂亮的杏核眼中直冒迷魂圈儿,咣当一声把环首刀插回腰间,又是小屁股熟练芯儿一下子坐到炕上,把那双长腿盘起来,抱着胳膊,她干脆苦着小脸直摇头。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反正郭酒鬼说有事儿就找你!” 果然是让郭嘉算计了,不过就算如此,都有“深厚的革命友谊”了,曹红节的事儿王厚也不可能不管,一张老脸抽如苦瓜,他是悲催的一回头,看了一眼炕上摆着那个沉甸甸的黄铜盒子,好一会,这才也跟着一拍大腿。 “听我的就听我的,第一件事,先去买头羊……,不对,这是出公务,你先去丞相府牵头羊来!” “羊???” ……………… 还是曹总大方,曹红节风风火火的颠回丞相府,直接牵回了一群羊来,弄得现在王府后院乌烟瘴气的,不是羊就是鸭的,气得王厚直迷糊。 早知道就让曹红节再要点铜回来了。 不过曹总大方了,他也不能小气不是,社会他吕哥送的十斤铜就大方的拿了出来,在也是从相府蹭来的纸张上画了图纸,王厚旋即交给了府里的铁匠王铁锤,在这个憨头憨脑满膀子肌肉的家伙眼睛直冒圈中,打发他下去打了。 不知道是这个时代还没到北宋那种理教管的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程度,还是反正已经陪床了,破罐子破摔,这一晚上曹红节依旧没有回府,就下榻在了王厚的热乎炕头上,虽然不准摸不准碰了,这妞还在两人之间撒了一行黄豆,叫嚷着过线就是禽兽!可有这么个小姑娘睡在身边,是当了一夜“禽兽不如”的王厚还是挺高兴的。 又是一晚上舒服炕头,第二天大早,没等王厚不情愿起来,那头丞相府又来人通报了,说是什么念及王令官造册有功,放他带薪休假,至于休假到什么时候,来官却没说,估计是什么时候把太仓的事儿解决了,什么时候再回来上班。 反正得罪人的事情是无论如何都逃不了了,王厚也干脆大大方方叩拜来使接下公文,接着蒙着被又回去睡回笼觉去了。 这一觉直悠到下午,才在忍无可忍的曹红节一脚揣在屁股上后,打着哈欠爬起来。 要说封建时代效率也不全是慢的,至少奴仆给家主做事情,手脚就都挺麻利,研究半天王厚给的图纸,光溜溜的脑瓜上最后两根头发都憋掉了,别说,王铁锤还真把王厚要的东西打造了出来。 十斤黄铜全都用掉,换来一个黄橙橙锃亮的玩意摆放在了王厚的火炕上,半圆形一个大碗,底下五个爪支地,碗中间还有个支起来的铜烟筒,与这个时代主流炊具截然不同,刮模怪样的。 不过要是再有个吃货穿越到这里,一定会惊喜交加的叫嚷道。 “这不就是个火锅吗!” 没错,王厚大张旗鼓打造的,还真就是个火锅。 几天老母鸡汤早就让王厚喝腻歪了,他是早就想换换口味了,额,一切都是为了公事!他王厚是一颗红心向着曹丞相。 然后锅有了,接下来就是准备食材了。 这里还得感谢张骞,他老人家走通了西域之后,把芝麻带了回来,让王厚能有涮锅子的芝麻酱,达成了涮锅子的基础。 肉类方面,昨个让曹红节迁回来的羊就地宰了一头,新鲜的羊肉挂在屋子里排酸过一个时辰,紧接着就地埋在雪地里冻了一宿,这时候已经被冻得邦邦硬了。 在曹红节一百个不情愿中,她那把用西域乌兹钢打造的匕首被王厚借了来,用来片羊肉,没招,这个年代尚且没有焦炭炼铁与鼓风机,刀具的质量太差,也只有这玩意切的动冻羊肉,而且还是老管家王福亲自动手。 别说,不知道这老家伙年轻时候是不是当过刽子手,还是管鱼鳞剐那种的,一块块羊肉片在他手里被切的薄如蝉翼,晶莹剔透的码放在盘子里,这玩意下锅子涮羊肉最香了。 肉片有了,凝固的羊血冻也可以算一道菜,还有羊肝片,肉类足足有四五斤,足够一场晚宴吃的了,不过穿越前王厚不咋在意的菜类,这时候却是尴尬了起来。 地瓜片,没有,还在南美洲热带雨林里舒服躺着呢! 玉米圈,没有,还在北美平原上舒服的晒着太阳呢!而且这个时代就算找到也没用,没用经过印第安人几百年的塞选培育,此时的玉米棒子可能比羊蹄儿还小呢。 黄瓜,这个时代倒是有了,寒冬腊月却没地方弄去。 菠菜芸豆也有了,可同样,寒冬腊月皇帝都吃不上,他王厚上哪儿弄去? 最后也就只有入秋窖藏的萝卜翻出来,切了一盘萝卜丝凑数了。 “下次见到陈登,一定记得管他要些海带回来!”捏着下巴上的小胡子看着桌子上的萝卜丝,王厚是郁闷的嘀咕着。 下一个是重头戏,前两天碾黏土石灰的做豆腐石碾子被冲洗干净,旋即王福好几天前买回来的,经过一系列折腾处理的一斗小麦被从上面的孔眼儿倒了进去,还是陈登给的老牛一头,拉着磨盘嘿呦嘿呦的转起,下面,麸皮儿和面粉就一起漏了出来。 也难怪面粉在汉末不流行!参合着麸皮的面粉做出东西的确不好吃,欧洲上千年吃的主食黑面包就是这么直接做的,一个个黑乎乎,咬起来硬邦邦,需要沾着汤泡软了才能吃,后世王厚泡论坛,这玩意据说在冷兵器时代都能当成锤子用,历史上也不知道哪个吃货发明了过筛去麸法,面条馒头这才自唐宋大放异彩。 不过这个吃货被王厚取代了,又是一块价值连村的鲁缟轻纱在他命令下毫不吝惜的绑在竹圈上当筛子,十几个织女摇着杨柳细腰在后院塞着筛子,磨出来的面粉经过过筛,细腻的白面纷纷落了下来,落在了桶里。 鸡蛋这时候是有的,王厚亲自动手,面粉和水加上鸡蛋擀制,细长的手擀面又是在他满脸白花中悠悠然然的落在了黑陶瓷的盘子里。 看着饭桌上一大堆食材,王厚是欣慰的拍了拍手上的面粉,可没等他欣赏多长时间,一阵寒意却是猛地从身后传过来,愕然的回过头,却是曹红节那张憋的犹如火山要爆发的小脸儿。 咬牙切齿,指着火锅于一桌子下酒菜,这妞简直是抓狂的咆哮了起来。 “王途求,这就你说的清查太仓的办法!!!” 后背冒出来一下子冷汗,满是悲催,王厚刚要摆手解释,这功夫,门外却是传来了老王福急促的禀告声。 “家主,于仓椽已经到府外!” 于丙来了! 第23章 水很深 于丙不是空手来的,这年头布匹是比铜钱更硬的硬通货,他愣是拉了一箱子蜀锦过来,这价值要是对比后世,相当于直接送王厚一辆大奔了,还是六十六万漏油同款。 这一笔对于他这个只有百石俸禄的小官来说,绝对已经算的上割肉了,不过就算割肉,于丙也割的痛快,谁都没想到,这新上任的仓曹大人真有本事,三天,把太仓一脑门烂账结算完了,还递到了丞相那儿,现在二十个仓椽,还有四个管进出仓的长吏谁都是人心惶惶,后世贪污顶天儿被双规了,这个年头可是要掉脑袋的! 这个节骨眼上,仓曹王令官谁都没邀请,只邀请自己过府喝酒,虽说事情不见得就这么过了,不过好歹说明自己有机会啊!得到邀请之后,这细眼鼠须的小胖子是屁颠屁颠就跑来了。 只不过他这才下车,还没等热络的主动奉上礼物,王厚自己已经率先乐的跟一朵花似得,猛地拉住了他的手,满是埋怨的嘀咕起来。 “你说你,咱们同僚一场,过府联络下友谊而已,你带什么东西啊!本官可是两袖清风,这要是传出去,你我官声可都不好啊!” “仓曹,这是蜀锦,从巴蜀走长江.........” “我明白!于兄弟是好面的人!这我要不收,不是打你脸吗?杆子,还不搬进去,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啊!” 王厚一抬手,几个家丁已经是兴高采烈往下抬箱子了,憋得于丙一张胖脸又是直发红,悲催的又在那儿磕巴着:“仓曹,这是蜀锦.......” “你们几个,把于仓椽的牛车赶到后院去,走,酒都准备好了,今个哥哥我还弄了些新吃食,咱们不醉不归!” 到底没给他机会把自己礼物多贵重说出来,于丙是被王厚硬拽进了屋子里来,眼看着这货还在那儿自顾自的说着,于胖子是郁闷的直欲吐血。 进了两进院子,第三间的主卧又是让他直迷糊,这个年代还流行分食制,像后世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饭还没出现,一般都是主人一张案子,客人一张案子,好家伙,王厚小气的就摆了一张案子,那头,还坐了个打扮颇有些男性化的小妞在那儿百无聊来的筷子敲着碗沿。 不过这吃饭的炊具倒是挺特殊,整个由名贵的黄铜打造,还是头一次有人把锅直接端上桌。 “于兄弟请上炕!王福,还不伺候于兄弟脱衣!” “哦!不用了!下官怕冷!怕冷!” 不知道是还习惯于这个时代糟糕的保暖,还是怕王厚再把他这身衣服当做礼物给留下,于丙是连连摆了摆他肥乎乎的巴掌,客随主便,主也随客便,王厚就没管他,自顾自把外套脱掉挂起来,然后盘腿上了炕,跟着他小心翼翼的坐到另一端,于丙却是宛如被蜇了下,惊奇的蹦了起来。 “嚯!仓曹家的卧榻,竟然如此温暖!” “呵,一点雕虫小技,王福,还不快上酒!” 得意洋洋的从罐子里把加盐加韭菜花调好的芝麻酱盛在了碟子里,王厚旋即又做了个请的动作,早习惯他这新奇鬼把戏,曹红节是不客气的给自己填了一大勺子,另一头,热的胖脸通红的于丙学着王厚的模样,将切成细片的羊肉在炭火早已经煮的咕噜咕噜滚开的清鱼汤中涮了两下,然后沾着酱料下口,几秒钟之后,这胖子也忍不住双眼一亮,重重挑了个大拇指。 “仓曹实乃庖丁再世,寒冬腊月有此美汤甘肉,实乃一大享受!” 他还在这儿夸,刚刚还小脸晴转多云的曹红节,第二筷子夹了一大块羊肉已经涮进了汤里,殷红的小嘴儿还沾了一块儿韭菜花酱,看的王厚忍不住好笑的直摇头。 “我与于兄一见如故,当浮一大白,来,喝酒!” 两大碗陈登给的黄酒下肚,俩人脸上是都浮现起了一股子酒红来,官大一级压死人,在徐州,王厚是当孙子,处处得给吕布吕哥开夸夸群,可到了这儿,轮到他听夸了,一边吃一边这于丙还奉承个没完,可惜于胖子业务水平还不够,翻来覆去就是什么一表人才,学富五车,义薄云天什么什么的,听着又是呲溜呲溜吃着肉汤芝麻酱涮面条的曹红节直翻白眼。 不过毕竟是带着事情来的,好几次,于丙都举着酒碗,有些担忧的问道:“仓曹,不知太仓事,丞相........” 可每一次,王厚都是端着酒碗笑着打断他:“今日只谈风花雪月,不谈公事,为的就是个痛快,来,喝!” 看着王厚高举的酒碗,于丙只好是一口干下去。 ............. 演义里,古人喝酒都是一坛子一坛子的灌,好像是酒量很大很豪饮那样,不过在王厚如今看来,绝对是毛毛雨洒洒水啦!首先就是这个时代没有蒸馏技术,酒精度低下,眼前这坛子黄酒,也就十来度而已,和后世啤酒差不多,后世踩着箱喝的豪女壮男比比皆是一下子,偶尔酒鬼几坛子几坛子喝也就不为奇了。 然后,这个年代的酒很珍贵,至少于丙这样小官没那财力天天抱坛子喝,没有锻炼,酒精耐受程度就更差了,一坛子黄酒见底儿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把后世自己酒量带来的王厚屁事没有,这货已经是眼泛桃花开始刷醉拳儿了,口齿都没那么清晰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头一次吃面条,曹红节还在和碗里的面做着惨无人道的斗争,却冷不防王厚忽然捅了捅她的胳膊,旋即面色一正,忽然感慨的摇摇头。 “于兄,您是于禁将军的外甥,还是直管粮仓,油水足的很,本官可是颇为羡慕啊!” 人一喝高了,这嘴巴不自觉就松了开,听着王厚若有所指,刚刚还满口夸赞奉承的于丙,口风终于是变了起来。 “仓曹莫要拿于某开涮了!您老.....,您老这一回来,赐宅一第,赐田五百亩,还有徐州供奉来的粮食酒布,您老,您老才是一波肥,我们这些小吏,羡慕还羡慕不过来呢!我们....,嗝~~~,我们哪儿有什么油水?” 虽然还是奉承,可这大着舌头的话语,明显有着一股子浓郁的嫉妒意味,再加上炕热,这货此刻一张老脸已经快红的像渗血那般了。 王厚听得若有所思,不过心直口快的曹红节是按捺不住了,满是嘲讽的哼哼道。 “丙字仓库存六万八千万石,实存只有两万五千石,一下子四万多石入账,于仓曹还在这儿哭穷,可是不地道啊!” 砰的一下,于丙居然迷糊的蹦了起来,一下子吓了曹红节还有王厚都是一大跳,可旋即,这货居然是很生气,满是愤世嫉俗的嚷嚷起来。 “嫂子你是不知道,要真有四万多石粮食,兄弟我.....,兄弟我就是被砍了脑袋也甘心啊!问题是压根没有啊!” “您是不知道,我们这官儿当的苦啊!按照田册,应该这么多粮食进账,可地方上那些个王八蛋,哪个真舍得足斤足两上缴粮食?就拿我仓接收的陈留来说,账面上今秋当入仓一万七千石,可实际上呢?一千七百石还掺杂了多半的陈腐霉烂的!还有外黄,五千石连四百石都不到!仓里那点粮食,还是下官豁出去得罪人,卡着济阳,小黄几个穷县才硬供下来的。” 扑腾一屁股坐回炕上,这货居然自己又给自己满上了,满是愤懑的一边灌着,一边悻悻然的哼哼着:“的确,咱管仓的手脚肯定不干净,可也就是提心吊胆的弄个十几二十几石接济下家用,家大人口多,又没有仓曹那么多封田,活着难啊!可仓曹一下子清理出四万石的亏空,让下官......,下官.......” 酒后吐真言,这货又是很没出息的趴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哭的曹红节一张小脸儿直无奈,王厚则是捏着下巴若有所思起来。 “既然是各县造假,上缴粮食不足,为什么你们不早些上报丞相府,弹劾他们?” “弹劾有用吗?城下属下幕僚多是这些州县士族组成,人家官儿比咱们大三级,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先淹死咱们这些小官儿!难啊!” 真是喝多了,迷糊的叫嚷着,这货愣是吧嗒一下年糕那样糊在了热乎炕上,几秒钟之后,居然厚重的呼噜声还传了过来,看着这货涨红的胖脸,王厚忍不住叹了口气,又是一筷子羊肉在锅子里涮了涮,旋即丢进了嘴里,重重的嚼了起来。 他是彻底想岔了,原本以为问题出在中央,或者功臣,或者汉室旧臣仗着权势勾结欺压这些仓椽,从太仓中盗取大量粮食,可从这货口中,问题却是出自地方,压根就没这么多粮食入账。 不过事情想想,却也不是不可能,随着汉末董卓给了中央朝廷最后一击,大汉朝实际上已经是名存实亡,赖以为系的地方统治彻底崩溃,之前有效的钱粮调度化为乌有,别看曹丞相现在似乎坐拥青,豫,兖三州,幅员辽阔,实际上内部统治松散的紧,地方政权完全为地方世家大族所把持了。 这一情况在汉末比比皆是,举一个最明显的例子,陶谦!他入主徐州的时候,广陵士人赵昱曾经指着他鼻子与他对抗,为了获取徐州士族的支持,陶谦却依旧不得不捏着鼻子任命他为广陵太守,再一个例子曹总自己,他割据兖州时候,杀了一批与自己作对的士人,旋即就引起陈宫这样士族不满,勾结吕布入寇,差不点把曹操的基业全部侵吞了,要不是荀彧死守最后三县为曹操争取了反攻的希望,历史上或许就没有横槊赋诗的魏公了。 再看广陵陈登,他家族有多富,支撑大军一个月有余五千石粮食,他说拿出就拿出,这些粮食怎么来的?下压佃农奴仆,上截国家税赋肥来的! 这些贪婪的世家大族肯按册纳税? “怎么办?” 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曹红节眼巴巴的又是注视到了王厚身上。刚想翻个白眼,这功夫,门外伺候着的王福却是忽然又点头哈腰的钻了进来。 “老爷,偏将军,本家王老爷派人下帖子给您了!” 第24章 六亲不认 他娘的,自己要掉脑袋时候没有王家人帮忙,自己筹粮食时候没有王家人帮忙,现在冒出来个王家人了,还是什么本家老爷! 说实话,这样的本家亲戚王厚是压根不想认,奈何,不认还不行,穿越前就已经知道汉末世家大族的厉害了,看了看尚且发蒙的曹红节,王厚无可奈何的对王福摆了摆手:“让杆子挑一间火炕砌好了的客房醒酒过夜,然后跟老爷我出门迎接去!” “下人遵命!” 第二件羽绒大衣还没做好,王厚只好多穿几件,带着一干家丁,迎接到了门口,来的是个小年轻,估计十几岁上下,虽然同样的麻布长袍吹着寒风也是冻得跟个孙子那样,偏偏脑袋朝天,傲慢的就跟他完成了一个亿的小目标那样。 “你就是王厚?” 这头迎到府门外,还没等王厚说话呢,这货已经叼叼的先发音了,眼睛愣是没降下来,下巴颏指人,无比傲慢的命令道。 “本家老爷让你把治粟都尉王密赶紧放了,对,你不弄到一笔粮食吗?弄五千石送到西园校尉府上去。” 两件事儿差不点没让王厚吐血,好家伙,早知道这时候世家势力庞大,也没有这么霸道的吧?不过现在他还真不敢得罪晋阳王家,只能是拉住跟着一起出来,小脸儿气的通红的曹红节,苦着一张脸悲催的告饶着。 “这位......,兄弟,王密是丞相抓的,下官一介小小的仓曹,实在管不了啊!并且五千石粮食实在是太多了,下官府上也是人口众多,给了就断粮了。” “能不能少要点啊?” 他这够低姿态了,谁知道一番话听得这王家小哥却是瞬间横眉冷对,眼珠子暴怒的瞪的溜圆,指着王厚鼻子叫骂着:“下贱的庶出旁门,连王子服王大人的话都敢不听从了,你不要命了吗?” “谁?” 这个自报家门让王厚一瞬间犹如被雷电击中那样,半晌这才惊愕的叫嚷着,可听得那小子却是更高傲了。 “王子服王大人,咱们靖远堂的嫡亲宗家!王大人能差遣你,是你这种旁门庶出的荣幸,还敢挑三拣四,信不信........” 咣当~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中,那小哥傲慢的言语戛然而止,挨了一电炮,他愣是鼻子喷血踉跄了四五步,这才迷糊的站稳,伸手抹了一把鼻孔里喷薄的鼻血,他是满不可置信的惊叫道:“你这个低贱的旁门庶出,竟敢打我!” “哎呦,对不起,一时没忍住,下官不应该用拳头打你!” 嘴上说着抱歉,一伸手,王厚却是把发傻的王杆子手里的水火棍夺了过来,半空中轮了个满圆儿。 “下官应该用棒子削死你个小俾样的!” 咣当~ 又是个满堂彩,一帮子正好削在这货老扬的高高的眼眶上,一棒子就把他削躺下了,犹自不解气,照着这货身上,王厚就跟疯子那样咣咣乱砸去,砸了好几下,棒子都砸飞了,尚且尤自不解气的几脚踹到这家伙脸上,嘴唇都给他踹破了,两颗大牙带着血吐在了地上。 这功夫,惊愕的家丁还有曹红节方才惊醒的猛地拽住他,焦虑的劝解着。 “你疯了?打你们晋阳王氏嫡宗?” “老爷,别冲动啊!再打就出人命了!” “给老子放开!” 猛地把王福甩了个趔趄,指着他,头一次王厚满脸狰狞的狂嚎着:“你是老子的管家,还是他王子服的管家,给老子滚一边去!” 王厚发威的时候,那小子也是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别说,虎死不倒威,一甩沾满了雪血乱糟糟的头发,这不知道哪一位王家嫡孙还是把老脸抬得老高,用漏风的嘴嚷嚷着。 “王途求,尔曹好大的胆子!敢殴打嫡宗!等回去,王子服大人就逐你出宗,让你变成孤魂野鬼!” “逐出?当年要不是你们一席狗贼趁着我系家道中落,欺负孤儿寡母,强夺宗号?有你们在这儿耀武扬威的机会,你让他王子服逐老子出宗,他不逐,他是狗养的!” “你!你!” “还不快滚,再看到你一回,老子削你一回!” 说话间,王厚又是举这个棒子做势要上,真把这位王子嫡孙吓到了,连滚带爬钻上了他的牛车,这头侍从赶着车,那头他还回身指着叫嚷着:“王厚,你等.....” 吧嗒~一只臭鞋砸在了他脸上,直接把这货砸进了车厢里,这次世界彻底安静了,就剩下一辆牛车夺路而逃,卷起一地雪沫子。 光着一只脚,晦气的把棒子扔在地上,回头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曹红节以及王府其他仆从,王厚又是不解恨的狠狠一甩衣袖:“再有什么宗家老爷派使者过来,通报都不用通报!往死里打!” ........... 杀人三千,自损八百,刚刚那一电炮力道十足,王厚自己拳头都青了一块,跟着气喘吁吁的他回到主房,曹红节是难得女人了一把,一边无可奈何的帮他包扎着手,一边开口絮絮叨叨的埋怨着。 “你真是疯了!打你们堂号的宗亲,要真是把你驱逐出晋阳王家,在这许都,你又如何自处?” 这个年代,被家族驱逐可是件比死都难受的事情,晋阳王垕和泥腿子王垕可是截然不同的两块招牌,王厚如何不知,奈何,要是别人他捏着鼻子送三千石粮食,再帮着说说好话就认了,谁是他宗家老爷不好,是倒霉鬼王子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没翻过几次《三国演义》,衣带诏中的倒霉蛋排名他也是朗朗上口,董成,王子服,种揖,吴硕,吴子兰,一帮家伙中也就刘黄书仗着道远逃过一劫,依旧被曹总在徐州打的屁滚尿流,投了荆州刘表,剩下的全都是夷三族,和王子服做亲戚,不如和阎王爷拜把子了。 不过曹红节面前不能这么说,腰杆挺得笔直,王厚学着那小子也装逼的昂起了脑袋来:“就算被逐出宗门又如何?你就不是我朋友了?再说,刚刚那厮要干什么?替王密开脱!王密可是涉及太仓舞弊案的关键人物,为了丞相,哪怕是被逐出宗门,老子也不能放了他啊!” 别说,这马屁话还真有用,曹红节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又是柔和了点,嘴上却依旧气呼呼的损着他。 “少拍马屁了,今天你把王子服的亲儿子,老王图的亲孙子给打了,朝中,这些老古董士族有你受的了!” “刚才你不是问我怎么办吗?” 提起这个,王厚那张不算帅的脸瞬间居然又狰狞了起来,阴沉的冷哼着:“现在我倒是想到了个好办法!” “找郭祭酒去!” 又是牛车晃晃悠悠出门,度假期间的王令官又是心系国家,气势汹汹的杀到了丞相府,别说,快傍晚了,还真找到郭嘉了,只不过这个状态的郭嘉,实在有点令王厚无语。 这大冷天儿,丞相府官署,郭嘉居然还有心情听着小曲儿喝着酒,搂着几个小姑娘傻子一样哈哈大笑着,这货天天喝,酒量也是不咋地,地上就空了一个半坛子,他愣是喝的老脸通红,面犯桃花的耍着醉拳儿,看到王厚携着曹红节找上门来来,郭嘉是唇齿不轻的迷糊着大笑迎了过去。 “王令官,来喝,我郭奉孝佩服你,敢睡节小姐,还敢天天把二小姐领回.......” 吧唧~ 没等王厚听清呢!这货愣是一个大马趴糊地上了,看的刚得罪完人的王厚悲催的赶忙一搀扶:“郭军师,别睡了,有大事儿来了!” ........... 一转眼,又是一天过去了,第二天的黄昏夜幕,几个人影鬼鬼祟祟的钻进了丞相府下属的大牢。 不愧是大牢,半埋在地下,整天整夜阴森森的,不知道关了多少人,空气中屎尿汗脚,腐臭霉烂,各种难闻的气味混合在一起,那酸爽,简直是难以形容,更有耗子或者蛇什么呲溜呲溜爬过,对于在低下蹲了好几天的治粟都尉王密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 听着门口传来脚步声,这货又是悲催的趴在了牢门口,伸着巴掌对着一团漆黑叫嚷着。 “来人啊!下官真是冤枉啊!下官真是奉了大司农杨奉之命缉拿贪官啊!下官要求见.......” 呼的一下,一团烛火猛地在他面前点亮,露出后面一张阴晴不定犹如鬼那样的脸,吓得这货又是连滚带爬的缩了回去。 看着他,王厚还真有点小嫉妒,人和人差距就这么大呢?自己差不点掉脑袋时候,晋阳王氏没有任何搭救不说,还有个姓王的丑八怪监斩要自己小命,眼前这王八蛋还要害自己,更可气的是他陷了,王子服那老王八蛋还要逼着自己救他。 凭啥啊?在王家里,凭啥他王厚就是他娘的弃子?谁都比他重要? 别说,打王子服儿子王建时候,他胡诌的还真胡诌对了,建宁三年,也就是十几年前,鲜卑人入寇太原,身为太原郡守的王厚祖父,还有当时辅助的父亲全部战死,借机,排行二房的王子服一系顶了上来,对于原来的家主后裔,自然是能打压就打压,王厚死了,那些当初夺取堂号的族老才心安理得。 这是后话了,看着王密吓得那副怂包样,嫉妒外加不屑,王厚是鄙夷的哼哼了起来。 “王密叔!你姓什么?王!我姓什么?也姓王!帮着一帮外姓人对付自家宗亲,你脑袋让驴踢了吧?” 第25章 宰肥羊 后世一家小公司内部都能拉出几个山头来,更不要说势力错综复杂的许都了,就算曹丞相的国库太仓都是分成三股势力,其一是于丙这样跟着曹总起家的土豪氏族势力,第二股就是跟随朝廷而来的大汉旧世家势力,就比如杨永与董昌,一个弘农杨氏出身,一个外戚河间董家,其实他王厚也应该属于这股势力,只不过他在晋阳王氏属于无足轻重被打压那一伙的,既然你们看不上老子,王厚就把自己归结到了没背景有能力的寒门势力,总共才三个,他一个,张说一个,许平一个。 现在曹丞相的态度,查既然已经查了,就必须揪出来个负责的,功臣派系是曹丞相核心班底儿,自然不能得罪,寒门就算你打了也不光彩,况且张说许平穷的叮当响,也抄不出什么玩意来。 那么这个冤大头,非大汉的旧世家莫属了。 选定了打击目标,折腾了五六天,轰动一时的太仓舞弊案,在许都丞相府是来了个终结。 这次三公九卿就来了个大司农杨奉,毕竟仓储名义上他主管的,而此时,他的一张老脸是阴沉到无比的难看,因为底下跪着的犯事儿仓椽,赫然是他远房侄子杨永,而在一边慷慨陈词的,则是他的部署,治粟都尉王密。 “建安二年五月,戌仓出粮两千石,而账面无据!六月,再次出粮三千石,无据!十月,泰安县税粮三万石,仅有到仓仅有三千,余者下落不明,本月还有三宗大规模仓储丢失事件与其相关,戌字仓椽杨永,监守自盗,罪大恶极,按律当斩!籍没其家!” 之所以选杨永,一方面这货真是把柄不少,明目张胆的把库粮往外偷运,而且不止一次,他的仓库存粮最少,另一方面原因更重要,曹总与前太尉杨彪不对付,两人因为政见不同,几年前就已经是政敌,曹操在许县迎接汉献帝时候,杨彪据说还暗地里在殿下埋伏了武士,被曹操躲过,旋即逼着汉献帝让杨彪致了仕,曹操和他弘农杨氏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至于最后一点原因,这个时代四世三公的世家可不止袁家,弘农杨氏同样是四世三公,只不过他们目光没有袁家长远而已,准备不足而已,可影响力依旧是恐怖的,抓住这么个污点打压弘农杨氏,对于曹总政治集团有利无害。 脸色同样难看的还有偏将军王子服,他是作为执殿将军,也被招上了殿。听着晋阳王氏的王密不住的攻讦着他家族子弟,杨奉那眼神犹如烙铁那样,时不时狠狠瞪他王子服一眼,可这四十上下的王氏靖远堂一支的家主也是有苦难言,好几次,他都打眼色给了王密,可是王密却是充耳不闻。 他也是浑然不知,他自己这一切也落入了王厚的计算中,昨个到监牢,王厚是一顿胡诌,特意告诉治粟都尉王密,弘农杨氏拿他当炮灰使,晋阳王氏已经与其翻脸了,不过明个顾及大司农面子,家主还的使眼色给你,你千万要当看不到,否则追究起来,还的拖累咱门王氏! 王密还真信了,不是他大脑多么简单,实在是这年代世家大族的影响力太大,王密实在想不到王厚这个本族子弟能当了叛徒,更是因为怨恨杨奉落井下石,一口否认派他去截杀王厚,这功夫,看着王子服跟抽筋了一般的眼神,他还更加得意洋洋的往死里打着。 等待王密将文书念完,一直坐在丞相宝座的曹总这才轻咳了,眼神却是落在了一旁的尚书令,侍中荀彧身上,轻轻的问道。 “荀令君以为何?” 头上戴着的乌纱帽微微颤抖着,可是荀彧满是皱纹苍老的脸上却是面无表情,仅仅死板的微微欠身对着曹操一鞠躬:“罪名确凿,当按律处置!” 底下,还老神在在的杨永终于是慌了,他还以为能仗着为弘农杨氏办事的功绩,啥事儿没有呢!这会却是各个要他脑袋,情急之下,杨奉是恐惧的跪在地上拼命磕头起来。 “丞相,下官冤枉啊!太仓二十库,库库如斯,库库亏空,董,于,李,王皆是如此,凭什么只抓下官一个!” “叔,侄儿冤枉啊!您倒是说句话啊!” 大司农杨奉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端坐在案后,他却是一言不发,见此,曹操干脆是板着脸挥了挥巴掌:“拖下去!” 几个霸府武士拖着杨奉宽大的官服,转身就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这家伙还不断哭爹喊娘,鞋子都踢丢了一只的乱骂着。 “我不服!我为弘农杨氏推心置腹!一定是那仓曹王厚协私报复!我不服!不服啊!!!” 可怜杨永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一颗弃子,他被拖走之后,甚至大司农杨奉还站了起来,对着曹操重重一拱手。 “丞相,如此死不悔改的朝廷罪臣,乃我弘农杨氏之辱!杨氏将清他出门墙,并且下官认为,量刑过轻,此獠当诛全府!” 杨奉这真是够狠,壮士断腕了,毕竟杨永府上不少人也参与到了官粮盗取,他这是怕牵扯整个弘农杨家而斩草除根了,可听得曹操却是再一次微微冷笑,再一次偏头看向了荀彧。 “荀令君以为如何?” 还是那一副死人脸,荀彧的声音却是或多或少带了点疲惫。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律不可废,下官觉得,当按律行事!” “好,就该如此!” ............ 勾心斗角,惊心动魄的丞相府庭审,王厚是没参加,用他话说,他只是个管仓的,不管刑律,曹总杀人时候,他是正在仓曹新官上任三把火呢。 吧嗒的声音中,厚厚一摞本子被扔到了案子上,难受的跪坐着,他也是一副领导派头打着官腔。 “杨仓椽监守自盗,徇私舞弊,简直是我辈之中的耻辱!诸公要以他为反面典型,日后工作兢兢业业,报效丞相与朝廷!” “这是千字简字表!另一本为太仓账簿,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并且起到保密效果,日后太仓行账,本官建议以简字写在纸制账簿上,日后记账,粮**准到斗,千石以下粮食调动,当天出账,千石以上粮食调动,两天内必须出账!漂没粮食不得超过一成,否则以罪论处!” 水至清则无鱼,后世明朝的贪污漂没律好像是三成,不过王厚觉得三成的话,估计曹总依旧会很不爽,所以把这个贪污红线掐在了一成,而且借机把自己的简化字与账本推销出去,省的日后还的像前几天一样熬夜加班。 不过底下一帮人明显反应不一,于丙等九个曹总功臣派是苦着脸恭敬地拜下去,两个寒门派无所谓的一拱手,剩余九个世家派则是满脸不屑,王厚的简字表还有账本是一个领取的都没有,仅仅躬身做了个揖。 看到这一幕,王厚的脸依旧死板着,心里却是禁不住冷笑起来,玩性格?不让这些世家子哭的很有节奏,他这隔壁老王的王字倒着写! ......... 后世都是被领导的,班干部都没干过一个,如今摇身一变,王厚这也算处级干部了吧!能享受四菜一汤级别了,暂时保住了脑袋,还把差不多一半属下治的服服帖帖的,他这也算很有成就感了。 哼着小调,又是坐着晃晃悠悠的大轮子牛车下了班,可王厚刚得意洋洋的下了车,旋即却又是傻了眼,足足四五辆马车端端正正的停在他府门口,不少不认识的仆从正把一捆捆的竹简往里头搬着,看到王厚回来,老管家王福又是急急匆匆的迎了过来。 “老爷,您回来了!” “这......,这些是怎么回事?丞相赐予我的?” “回老爷,这些是郭嘉郭祭酒的家当!” 好心情一下子没了,满肚子郁闷,王厚急匆匆的进了后院,果然,郭嘉正在那儿浑然不当自己是外人的指手画脚,忙忙碌碌的搬着家当呢!王厚的别院上房中被他堆得满满的,成堆的竹简在刚修好的热炕头堆的犹如小山一般。 更令他郁闷的是,第二件缝制好的羽绒服,又是端端正正的穿在他郭祭酒身上,更更郁闷的是,这家伙就是比自己有型,就算鼓鼓囊囊的面包羽绒服,穿在他身上也别有一番飘逸,看的正在给他搬东西的王府下人那些年轻漂亮的织妞儿各个面犯桃花,时不时瞄过来一眼,旋即又是飞速的把小脑瓜底下去,一副娇羞的模样。 要是曹红节搬进来也就罢了,俩人虽然只是当过露水夫妻,可好歹也算夫妻了,你一个大男的搬进来干吗?抢着老子的地盘!还泡着老子的妞儿!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叔能忍老婶子也不能忍!咬牙切齿,王厚杀气腾腾的就上前,额,一作揖。 “拜见郭祭酒,祭酒能来下官寒舍小住几日,下官简直是蓬荜生辉啊!” 没招,人家是曹总亲儿子,他郭嘉在曹操面前大块肉大口酒时候,他王厚还的跪着,不过话说明白,你在这儿小住几日可以,舒服几天就给老子赶紧滚蛋,这是老子家! 要是个正常士族,估计听了往后这话,住不了两天儿,就得自行告辞而去,奈何郭嘉就不是个正常士族,人家是颍川狂士,用诸葛亮话说就是,吾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浑然没有被嫌弃被驱赶的觉悟,这货是一笑像彦祖一般,帅气到冒花瓣的笑着回道。 “郭某可不止小住几日,这个冬天都住这儿了,王兄还真是七巧玲珑心,这火炕弄得!丞相官署都没你这儿暖和,还有这羽绒衣,暖且轻便如斯,简直当浮一大白啊!” 吾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眼看着这货穿着自己的羽绒服在那儿耍帅,王厚腮帮子是气的直蹦哒,无可奈何下,他再一次作揖道:“郭祭酒,寒舍暖是暖点,可是寒舍贫瘠,实在没什么好吃食!祭酒在丞相府受贡奉,珍馐百味,无所不食,王某实在恐怠慢啊!” 老子家庙小,养不起你这大菩萨,你还是快滚吧! 可令王厚真要吐血的是,这郭嘉脸皮厚的,要是后世去卖房子卖保险,绝对是明星级销,毫不在乎的一摆手,郭才子笑吟吟的说道:“郭某有酒即可,广陵陈登可是赠了你百坛子美酒,够郭某喝一冬了!况且节小姐说你这儿芝麻酱拌面也是一绝,还有涮羊肉,一会郭某搬完家,定要品鉴一二啊!” 还要点脸不? 不过就在王厚郁闷的差点没抽了时候,这郭鬼才却又是笑容满面的晃了晃装逼用的羽毛扇子。 “王兄放心,郭某也不是白住的,这还给你带来了个好消息,今日丞相抄杨永家,可治太仓一事依旧没有算完,郭某已经向丞相推荐,由途求兄你继续治理!” 刚刚还是吐血,现在王厚是要吐血五升了,他又不是神仙能凭空变出来粮食!还让他接着负责,不要他老命吗? 眼看着这货老脸煞白,这一回,就连郭嘉都有点无奈了,能受曹操重用,而且掌握向地方征收粮食的大权,多少人求之不得!他倒好,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典型的小富即安。 偏偏,这家伙逼急了总能施展起死回生的手段!有才能而不上进,真叫个急死人! 无可奈何下,郭嘉又是抛出了杀手锏,伸手指了指门外,接着说着:“郭某还推荐节小姐继续代刑曹与途求兄配合,节小姐稍后也搬过来,够不够郭某食宿费?” “多谢郭祭酒提拔!” 用《亮剑》里孔捷骂李云龙的话,这会儿王厚也是属狗脸的,立马变得晴转多云,重重一鞠躬不说,回身还扯着嗓子嘶吼起来。 “还他娘的楞着干什么?还不快把酒,火锅涮羊肉都端上来,给郭大人接风!” 目瞪口呆的看着王厚这货去忙乎,郭嘉再一次无语的重重摇了摇头。 “鼠目寸光王途求!” 第26章 王厚献策 痛并快乐着就是这种感觉!稍晚一些,曹红节还真跟着郭嘉一块搬到了自己家,虽然她是一点小姑娘家家的女红都没带,反倒是拎来了一捆大扎枪,而且新炕铺霸占了间上好厢房,也不是和自己一个炕头了,不过这妞住在自己隔壁,依旧让王厚心情颇为愉悦。 这些是快乐感。 然后就是痛感了,和郭嘉坐着面对面,看着曹小妞讨好的跪坐在曹总身边,讨好的给他锤着背,看的王厚心里酸溜溜的。 眼睁睁瞅着还没完,还得让曹老板为难着。 “钱粮!地方!” 看着账本沉寂了许久,曹操这才揪着大胡子头疼的感慨出来,太仓的贪污腐败问题虽然解决了,可是地方还是形成不了有效的统治,太仓里的粮食对付过今年,明年秋收前又是所剩无几了,可明年的战争却是还少不了,宛城张绣已经在刘表的扶持下成了气候,是许都的心腹大患,不提前拔除的话,一但北方与袁绍开战,就可能守卫不顾。 西方,关中的李傕郭汜已成坟中枯骨,没了朝廷,两人就是插标卖首而已,可依旧需要人马去讨伐。 东方,今年吕布已经显示出了不稳,还有与袁术联姻的政治倾向,虽然让王厚搅黄了,可吕布一贯反复无常狼心狗肺,面对北方袁绍强大的军事压力,正式开战之前,他也必须被铲除掉! 如此众多的军事任务,就凭着这点粮食入账,实在是入不敷出,也难怪今年征袁术,缺粮缺到需要杀人安军心,前年征徐州时候甚至都用人肉充当过军粮。 如此肯定不是长久之计,这次王厚新官上任三把火,清查太仓仅仅是起到个导火索,长久以来,曹操早已经有心思整顿下地方钱粮了。 然而,这个钱粮税负真不是好调整的! 现在是末世,人心浮动,以下克上,曾经大汉朝贵贱尊卑顺序被打了个零碎,而且曹操以凭借武力,吓得兖,豫以及小半个青州的地方大族承认自己的统治,一但真严格征收起粮食,破坏了这些地方大族垄断的利益,很容易在自己的统治区再次引起反复,这些士族豪门可谈不上什么忠诚,一群有奶就是娘的家伙!像之前陈宫勾结吕布反叛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差不点断了曹操的霸业,到现在回想起来还阵痛不止。 所以想要整顿地方,建立有效的统治,曹总想,却是不敢! 真的是不敢! 然后重担就落在了王厚头上了! 锤着自己脑袋沉吟着了好一会,曹总这才声音长吟的问道:“途求,太仓亏空,你怎么看?” 我坐在桌子后面看呗。 为了自己脑袋着想,王厚这话是没敢说出口,而是装逼的沉吟了下,这才伸出了一根手指。 “丞相,太仓亏空,下官有两策!” 郭嘉看着他那根手指头直发晕,一根手指头两条?不过摇头晃脑的间,王厚已经是将他昨晚上蹲坑时候,想好的忽悠曹总的主意和盘托出。 “臣认为,解决朝廷窘况,需要屯田与海耕!” “屯田!海耕!” 屯田不是什么新鲜词,别说被历代穿越者当成二十四k的金手指,对于曹操来说也颇有耳闻,汉武帝开轮台,开东北汉四郡,还有九泉,敦煌,张掖,武威,都曾经进行过大规模军屯,依靠着军队屯垦牢牢的把大汉帝国的脚步扎在了当地。 可那都是在边疆,在内地屯田还从来没有先例!而且屯田虽然效果良好,弊病却也是一大堆,这个时代土地都是次要的,首先屯田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开垦,现在曹总正在争霸天下关键时刻,恨不得七十岁老翁,十五以下孩童都发把刀派上战场,把他手头的资源投入到屯田中,曹操颇有些舍不得。 更重要的一点,他现在也不知道屯田的效果如何,一但将军队解散,却换不来多少石粮食,这等于将他的霸业懒腰折断。 迟疑了些许,曹操先把王厚说的第二条建议提了出来。 “什么是海耕?” “危险来自海上,财富亦来自海上,深海有鱼不计其数,而且有长达几十丈的鲲,一条的肉就够上千人食用一个月有余!” 提到大海,王厚讲的简直眉飞色舞,甚至都蹦了起来,唾沫星子直飞到对面霸占他羽绒服的郭嘉脸上,惹得郭祭酒一脸的幽怨拼命蹭着他那张让人想抽俩耳光的帅脸。 “丞相领有青州,边沿接海,择一良港取巨木造船,北上倭国之边,就有成群鱼群,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捕回来在岸边加盐腌晒成鱼干,可保存一年有余,而且鱼肉多油,与粮米同食,将士能从顿食一斤锐减到五两,更加身体壮硕,简直是一举两得!” 王厚在那儿说的激情四射的,可听的曹总却又是一脸失望之色,才刚听到一半已经不感兴趣了。 好家伙,又是造船又是出海的,算一算投入比屯田还要大,现在是创业阶段,最是艰难的时候,哪儿有钱粮人力投入到那儿! 唾沫星子飞溅,王厚还在激情四射的讲着金枪鱼的四十八种健康做法,曹操却已经伸手制止住了他的口若悬河。 “途求,青州残破,支撑不起造船!” “算了,你下去忙吧!” 两个方案都被否了,王厚也有点傻眼,瞅莫瞅莫自己老总那满面的失望,以及蹲在曹操身边的曹红节,他又是一脸悲催。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今个要不把这个甲方给通过了,估计当成预付款的这妞还得回去! 一咬牙,王厚又是无可奈何的重重一拜。 “丞相,下臣还有一策!可为丞相敛粮,不过此策却是犹如饮鸩止渴,而且也得来年秋收方能生效!” “哦?说说!” 这个建议倒是让曹操感兴趣的又向前探坐直了身子,对着王厚再一次摆了摆袍袖。 脸色阴晴不定,面向曹操,王厚恶狠狠地跟要咬人那样重重一抱拳叫嚷道。 “丞相,下臣认为,可以修订氏族志!” “好策!” 王厚这才刚解释两举,另一头帅的掉渣的郭嘉郭祭酒却是老脸都顾不得擦了,兴奋的击掌猛地站了起来! ………… 三策当中,王厚觉得海耕是最上策,后世欧洲就是出海打鱼打鱼打鱼,最后混出来多少号列强,尤其是荷兰,靠着个黑暗料理臭鲱鱼就起来了,雄霸海洋一百多年。 这个时代华夏还没有大运河,如果提前把海运搞出来,说不定华夏也能弄成个海上民族,提前多少年先把新大陆发现出来,奈何上中下马,曹操就选了那匹下马来。 还好甭管曹总选的什么马,给老板选好一条公司发展方向,王厚又有一段安生日子可以过了。 冬日还在继续,浓郁的雪花在大地之上覆盖了厚厚一层,肥沃的中原沃野被结结实实的蒙在了底下,不过不管这个时代还是后世,土地所代表的都是一个字。 财富! 这还是从徐州返回许都之后,王厚第一次出城来,骑着那匹从虎豹骑那儿混来的黄骠马,迎着缤纷的小雪,他是抒情张开了双臂感慨着。 “妈耶!这要是后世拆迁,得赔老子多少拆迁款啊!” 算是已经成了王厚的小尾巴,裹着把府里鸡鸭鹅最后一点绒毛薅秃所做成的第三件肥呼呼的羽绒服,曹红节是漂亮的翻了个大白眼。 “没出息的废材!” 不过曹红节再翻白眼,也改变不了王厚成为地主老爷这件事实了,铜锣叮叮咣咣的敲着,当王厚一行马队牵着牛抵达伏牛山边上时候,他封田上两个村子三百多号老少佃农们也全都聚拢在了一起,在村口战战兢兢的跪迎着。 “拜见家主!” 暂时把丞相那面的政务对付完,王厚是终于有精力忙活点自己的小日子了,穿越前都是被领导的,如今眼前又是多出来三百多号自己“员工”,王厚是乐的合不拢嘴,在曹红节的鄙夷中,这货又是开始抒情的表演起来。 “大家都起来吧!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是你们加入我王家企业的一天,从今天开始,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了!你们要以企业为家,爱岗敬业!抛弃小我,拥抱大我!来实现你们的人生观,价值观!记住,王家企业与你们一同成长!” 刚毕业入职时候,王厚工作的那个小经理就拿这一番话忽悠的他热血沸腾,如今这一番话被他模仿了个淋漓尽致,奈何,此处当有掌声却是没有,三百多个村民一个个目瞪口呆犹如看傻子那样盯着自己,不光他们,拎着铜锣的王福,拿着水火棍的忠诚狗腿子王杆子也一副目瞪口呆模样,曹红节是差不点没乐出声来。 尴尬的直下不来台,僵持着挥手拥抱的动作老半天,恼羞成怒的王老爷是下达了他成为地主之后的第一条命令。 “今后,两个村的粪球一律不许扔,全部都给老子存起来!” 第27章 夜香仓曹 手里头资源又扩大了一块,王厚靠着伏牛山附近的五百亩地边上,有两个村子,一共三百多人口,按照汉末的规矩,这些人都是依附王厚,没有人格自由的佃奴,虽然这个时代的特色,村中都是老弱妇孺居多,壮丁总共才六七十个,可好歹也是劳动力不是? 另外府里多余的四十多人也被王厚送到了庄园里,他的王府也终于不用成动物园了,截胡陈登牛车卸下来的二百多头牛也一并被拉到了庄园里,这个时代牛就是最大的财富,有牛才能耕种开垦更多的土地,平均三人两头牛,王厚手底下的赵家村与牛家村可以算得上这附近最富裕的村落了。 奈何,对于这位新晋老爷,一帮佃农却没什么好感。 没办法,王厚是个十足的建筑狂,视察自己的封田第一天,就把两个泥瓦匠招出来,指示他们在挨着许都更近一点的牛家村造一栋宽敞的棚子,里头还要晚上几米深的地窖,用砖头水泥砌上。 这年头砌个厕所都是大活计,为了满足王厚三天建成的要求,两个村落的人寒冬腊月的都不得不跟着动手起来,顶着寒冷的刀子风和泥砍树,大家伙冻得跟个孙子那样抢工,可算在王厚要求的时限前完成了工作 然而这儿刚竣工,还没等牛家村儿的老少爷们松口气,就成了整个许都城最著名的“臭名昭著”之地! 不是假的臭,是真的臭啊! 首先按照王老爷吩咐,两个村子的粪蛋儿全不能扔,甭管什么马粪牛粪狗粪人粪,都得堆到这个造好的棚子地窖中,这还不说,封闭的石头棚子里还得堆两个火盆给这些各种稀烂的“翔云”取暖,这种照顾下,“香喷喷”的味道没几天就弥漫了半个牛家村。 这也就忍了,地窖竣工的第三天,捏着鼻子过来视察一圈儿,对“翔云”的积累进度不满意,王厚旋即又是做了个件更加疯狂的事儿,带着嫌弃丢人遮着脸的曹红节整个许都大门大户挨家走打招呼,把整个许都七八万人口的夜香都承包了。 如此恐怖的“翔云”大军袭来,也就半个多月,两口地窖就满了,在那些牛家村村民满腹悲催中,王厚又是巴掌一挥,这样的粪窖,再挖三口出来。 不过这一通折腾,跟着牛家村一起臭起来的,还有王厚的名声。 其实就算王厚不干这件惊天地,臭鬼神的大事儿,他的名声在许都士族圈子里也已经臭了,首先,曹总给他泼的脏水,贪污军粮一条!贪官! 然后清查太仓,把仓椽杨永杀了,还抄了家,抄了杨家三万七千多石粮食,四世三公的弘农杨氏恨得他牙根都直痒痒。 再然后,王厚又狂妄悖逆的把他族中嫡宗的亲孙子给打了,还向族老叫嚣,又把不王而王的太原王氏给得罪了一大半,西园校尉,偏将军王子服是咬牙切齿亲自把他从太原王氏族谱上给划了下去。 王厚还厚着脸皮挨个府要夜香,于是乎不仅仅士林圈子中,就算平民中,夜香仓曹的大名也是朗朗上口了,一帮子士族也是乐意把夜香给他,然后用无比恶毒的词语在背后调侃他。 不过换个别人混到王厚如今这个名声,不是早早在掩面而逃,就是被群起而攻之被杀了,可他却是屁事儿没有。 没招,郭嘉住在他府上!这就代表了丞相的态度!哪怕把王厚开除出宗的太原王氏,现在拿他都没办法,所以名声臭的犹如过街老鼠,王厚却依旧可以舒服的过着他地主老爷的腐朽生活。 而且秦桧都有两三个朋友,他王厚在士林中也有,而且居然还是徐州名士。 还是那间热乎炕头,桌面上黄铜火锅冒着呼呼的热气,边上一盘盘切的犹如纸片般薄厚的羊肉被一筷子挑起,在滚开的锅中仅仅翻了两下,就已经变色煮熟,在芝麻酱中打了个滚,带着十足的风味送入口中,旋即一双眼睛猛地亮了起来,一只大拇指猛地树了起来。 “美!” 陈登也是个吃货,不然也不能历史上因为贪吃鱼生而得了寄生虫病,吐血而死,这鲜羊肉火锅连后世老外都征服,更别说陈登一个古人了,紧着第一口,他的旋风筷子就根本停不下来,盘子里的羊肉一股脑塞进了他嘴里。 这些天竟是被王厚拉着讨要黄白之物了,曹红节这妞是造的有点精神恍惚,双眼发直的滋溜滋溜往小嘴里吸着面条,桌子另一个角,郭嘉则是拿着个白白胖胖的大馒头,上下左右翻看个没完,一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模样,可怜的古人。 真是实在,四盘子羊肉全都进了陈登一个人腹中,他这才注意,另外三个,尤其是主人翁王厚好像还没动筷子呢,老脸一红,这货又是给自己盛了一勺子汤,一副慢悠悠品尝,提现自己是个优雅儒生,一面他还赞叹的岔开话题。 “途求贤弟不止一张嘴利如刀,这生活也是别有一翻闲情雅致,这温暖如春的地炕,这鲜美无匹的羊肉,陈某都不想回徐州了!” “不过,陈某还是有一事不明,王贤弟才智敏捷,学识高雅,最近为什么要这般自污,讨要什么人中黄人中白,惹得那些凡夫庶子在背后嚼舌根呢?” “呕~~~” 这话还没说完,曹红节已经悲催的捂着小嘴儿出去吐去了,挨着王厚住的郭嘉也是一张帅脸微微发颤,而一直丢了魂儿那样念叨着的王厚,却是终于回过了神了来,提到这个,他又是神气十足,把腰杆挺得笔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元龙兄听过六道轮回吗?” “哦?好像是白马寺那些番邦来的光头巫师所讲的法理,田地分六道,功过善恶,人畜自六道轮回不息,陈某也是半信不信,这和途求贤弟此举又和关系?” “六道轮回王某没经历过,谈不上信与不信,可王某相信五谷轮回!地生五谷,人食之生人中黄,把人中黄再还给土地,这正好就完成了个自然界的轮回,否则一味从土地掠夺,而未有回报,土地几年肥力尽已!” 跟这帮古人打交道久了,王厚也变得文绉绉了,装腔作势的炫耀一翻,他的表情却是渐渐淫荡起来,下一句话,足足吓了陈登一大跳。 “元龙兄,你信不信,明年秋,我老王这五百亩地,能打下四千石粮食来!” 这一句话别说陈登,连啃馒头就汤的郭嘉也是一口噎的只翻白眼,锤着胸口咳嗽了好几下,郭祭酒这才不可思议的惊叫着。 “此话当真?途求你没喝多吧!” “打赌啊!我要做到了,奉孝兄你戒酒!” “额……” 说实话,郭嘉不信,后世粮食产量高吧,平均下来亩产其实也就三百七十五公斤左右吧,合算汉石三石左右,而汉代,亩产两石已经算是上等良田,平均产量更是只有一石三斗到一石头五斗左右,王厚一张口一亩地打一千多斤粟子,放文什么什么命时期,简直就是放卫星了。 奈何,酒是郭嘉的命根子!让他戒酒还不如杀了他!而且王厚这货能从曹操手里把脑袋给保下来,万一他真做到了呢? 眼看着郭嘉脸色阴晴不定,王厚又是减了一注,无奈的笑着摇摇头。 “王某做到了,郭兄以后就不能喝粮食酿的酒,只能喝果酒,如何?” 葡萄已经随着张骞通西域引入国内了,葡萄酒也流行在了汉朝贵族的餐桌上,虽然这个年代葡萄酒的劲道还是远远比不上粮食酒,可好歹能解解酒瘾不是,郭嘉是立马一拍桌子:“行,这个赌郭某赌了,如果途求老弟你做到了,郭某就再不喝五粮酒!郭某还帮你做一件事!不过途求老弟你要是输了,你也得应郭某一件事如何?” “如果途求老弟做到了,我陈某也应途求你一件事,刀山火海,任凭差遣,我也赌了!” 郭嘉这话音刚落,陈登也是毫不犹豫的加入到了这局赌局中,看着俩人一脸坚决的模样,王厚差不点没乐开了花,犹如占了多大便宜那样,他是急不可耐的端起了酒杯。 “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真是占大便宜了! 从汉代开始一直到宋代,其实粮食产量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增长,其中重要原因就是这些时代的古人不懂得施肥!而一直到了明朝,江南才出现精耕自作的农业末世,占比依旧不高,甚至到了清朝,乡村也不太重视肥料的收集。 可这其中,少数几个精耕细作肥水施足的例子,所获得的收成也跟放卫星似得,足以名垂青史,沼气液加区田法的威力,王厚可是知之甚深。 眼看着一个郭鬼才,一个陈土豪也是一副自己赢定了的模样,王厚脸上弥漫的猥琐笑容愈发的浓郁,猥琐的都犹如要溢出来那样。 ………… 今天是陈登的践行酒,明个他就要告辞曹操,带着广陵太守的官职回徐州了,喝了一下午,号称酒徒的俩人却是都喝的有些高了,王厚只好命人把郭嘉扛回去,把陈登送上门口停着的马车,跟着一块相送的,还有个吐了一通的曹红节。 目送着陈登的“宝马”越晃悠越远,想着刚刚的赌约,灵机一动王厚又是抓起了曹红节的小手儿来,坏坏的笑着。 “红儿,咱们打个赌啊!如果今年咱家田能收获四千石,你就嫁给我好不?” 可王厚却忽略了件事儿,郭嘉是寒门出身,曾亲耕过,陈登是家主,对于陈家的收成也是颇为精通,可曹红节是十指不沾泥,没下过地,对于收成毫无概念。 所以,王厚等着这妞满是不可置信和自己打赌的猥琐笑容中,却冷不防曹红节狠狠一脚卷在了自己腚上。 扑腾~ “去死!” 第28章 能源 长长的官员队伍蜿蜒的恭候在许都城东城门的两侧,对于陈登,曹总是给足了面子,不但发动官员恭送,还亲自出城送行,锦罗华盖下,把吕哥卖了个干净的陈登陈大使则是缓慢而庄重的对着细雪纷飞大冷天中裹着羽绒服一丝不抖的曹丞相重重做了一揖,旋即缓缓登上曹丞相赠他的宝马上。 不过进马车前,这货还不忘了对站在送行官员队伍中的王厚微笑着掸了掸丞相同款的羽绒大衣,这才低头进了去,这一幕看得还穿着麻单衣的王厚悲催的老脸一苦。 快走吧!下一件终于可算是我的了! 十几个骑士开路,陈登的马车也渐渐消失在了弥漫的雪雾中,他这一走,就好像一根导火索向前燃烧那样,隐隐点燃了徐州上空的硝烟。 不过那也是转过年的事了,欢送会结束,作为领导的曹丞相率先骑马回城,集结的百官队伍也是哗啦一下子散了开,这头还没等王厚明白怎么回事呢,他身边的十几个同僚就跟避瘟神那样捏着鼻子四散而走,看的王厚忍不住一愣神,旋即苦笑着摇摇头,抱着胳膊自顾自的向自己停着马车的地方走去。 这就是开罪士族的下场,他走到哪儿,哪儿就有许都官员指着他背影说三道四的,满脸鄙视,还有人故意捏着鼻子,一副嘲讽的模样。 郭嘉和曹红节都跑去陪了丞相驾,陈登还回家了,就剩下个自己,这种情况还真是好孤单。 不过孤单点总比夷三族强吧!安慰自己一声,王厚蔫吧的朝着自己马车走去。 主人蔫吧,仆从也跟着蔫吧,估计王杆子几个也在别人家仆从那儿受了挫,也是无精打采的样子,一道上都是耷拉个脑袋。 不过晃悠回了仓曹府,王厚心情可算好了点,折腾了一个月,这儿好歹算是有了点家样,前后院屋子里都有大火炕,炉子上随时烧的热水,还有一些高脚的沙发凳子饭桌子也一件件被打了出来,好歹在家吃饭不用再跪着吃,可以舒舒服服的坐着。 更重要的是王厚要的橡木大浴缸被打造了出来,没什么能比大冷天泡个热水澡更舒服的事儿了,反正今个散了就不用再去丞相府上班,刚从马车上跳下来,王厚直接对出来迎接的王福挥了挥巴掌。 “烧水,老爷我要休沐!” “小的遵命!” ………… 上午皮包水,下午水包皮,作为个宅男,王厚对于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儿可是格外的精心,在王府改建项目中,才刚解决了仆从们的暖炕住宿问题,旋即就对这儿动了手。 整个浴室被垫高了三十厘米左右,大约十几平米的浴室地面完全铺成了矮炕,这个年代的瓷器还不算发达,更不要说瓷砖了,所以浴缸还是由柏木打造成,靠在里墙上,墙上还有注水口,侍女从锅炉房中将烧好的热水从陶孔注入,整个浴室内就迅速变得蒸汽缭绕起来,衣服往外屏风一挂,王厚舒服的蹦跶进了浴缸中,靠着特意打造出来的斜坡上,舒服的都直翻白眼了。 暖乎乎的温水里泡着,王厚的脑瓜子又不安分了起来。 他现在都是在吃老本,支持整个王府运转的钱粮,都是他忽悠陈登进贡大汉皇帝那一批,剩下唯一收入就是曹丞相给的四百石工资了,而且因为曹总创业之初缺钱缺粮,这四百石还是直接以土地的模式赐给他,他名下五百亩靠着伏牛山的中田就是抵了他十几年的工资,现在拼着坏名声,把整个许都城的肥料全给垄断了,明年的收成肯定不止四百石,可那也要明年秋天。 这是汉末乱世,一年时间能发生的变数太多了。 还有就是曹红节,徐州那一晚,她已经被王厚从曹总身边“贴身贴身”的“女秘书”名单上划掉了,不过天天跟着曹总,她要么就是曹总养女,要么就是曹总侄女,外甥女一类的曹家宗亲女,他俩都那样那样了,对于曹红节,王厚总要有个交代,只不过凭着自己现在的名声,财富,社会地位,让曹总把曹红节嫁给他,好像真是挺难的。 那么就还得折腾了! 不过从什么地方下手折腾呢?以前看小说,那些穿越大神发家致富都是依靠经商,算一算现在王厚手里可以当做商品售卖的也真不少,因为这个时代啥玩意都没有,最现成的,他到现在还没穿上的羽绒服,吃的陈登差不点没咬了舌头的火锅子,可仅仅一转眼,王厚又把这俩玩意放弃了。 一方面这年头有钱换厚衣服,下馆子的都是达官贵人,最起码也是个士族,他把士族老大太原王氏和弘农杨氏都给得罪了,另一方面,自己在曹总功勋阵营中还属于个小虾米,两面的市场都好像格外难开发的。 另一方面,许都也真没有这个商业环境,这儿是曹总为了迎接汉献帝而专门建造的政治首都,就像美国佬的华盛顿那样,这儿估计就算来个营销天才都得饿死,城中除了官署就是达官贵人居住的宅子府邸,基本上没有为商业留下环境,城外也是一个个大世家的田庄,封建时代,这一个个田庄就是一个个独立的经济体,布匹粮食铁制用具,陶器药材等等都自田庄中产出,在田庄为贵人耕种的农奴部曲也是穷的就剩下一身衣服,你让他们吃火锅?算了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想要经商,就得弄些这个时代人不可缺少的必需品!什么玩意必须品呢?粮食?仓库里的四千多石粟子肯定是必需品,卖了自己吃啥,况且为了应急也不敢卖!盐巴?那玩意自然经济是肯定产不出,凭着和陈登的关系,划拉些到许都也不是不可能,问题是曹总也指望这玩意发财呢!王厚还不想和自己脑袋过不去。 还有啥?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个时代人欲望之低,好像一多半都不是必需品!还有什么可发财的? 泡的脑袋发晕,扶着浴缸的边壁,他是晃悠的想爬出来,不过这功夫,门口一阵稀碎的争论声却是传入了耳中。 说话的用该是王杆子和王福这一对父子,语气里满是埋怨,王杆子跟个怨妇那样酸溜溜的哼唧着:“父亲,您老也劝劝家主吧!咱们家大小也是个士族名门,跑到别人府上收夜香!现在人家都叫咱们夜香府了,这出门遇上了,别的府家丁都笑话咱们,孩儿都抬不起头来了,这么下去,怎么过啊!” 可一贯好脾气的王福这次却是难得暴躁了一把,没好气给自己这个壮儿子后脑勺一大巴掌。 “老夫怎么教导你的?要守本分!背后议论主家,是你的本分吗?别人说你你就抬不起头了?偌大的许都,哪个府里下人顿顿有粟米,有肉汤?鸿胪府,典农府的下人没碳火取暖,冻死了十几个,家主刚回来就为汝等搭了火炕,让你们晚上睡得暖暖和和的你怎么不说?你这没良心的东西!” 咯吱一声,带着一股子热气,王厚披着个袍子急促的推开了门,兴致冲冲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大鸿胪和典农都尉家怎么就冻死人了?” 吓了一大跳,这门口两父子差不点没趴地上去,满是悲催,王福是哆哆嗦嗦的磕头叩拜着回着。 “回家主,今年,今年许都天气酷寒,加上这两年山上都被砍的差不多了,许都中好几个府下人众多,碳火分配不过来,已经冻死了不少人!” “咱们府多亏了老爷的恩德,这才没冻死人,这个孽畜还不知感恩,老夫打死你个孽畜!” 说着,王福又是来气的一巴掌拍在了王杆子后脑勺上,拍的这个傻大黑粗的家伙一缩脖子,可这一幕看的王厚却是一副着急的模样直摆着手。 “行了行了,别演了!山上,真没什么柴了?” “回老爷,真没柴了!” ………… 穿越前王厚陪着老娘出去,没事他老娘还感慨,现在这么多秸秆杂草干树枝子都没人捡了,多浪费,要是在早年,早被人捡回去烧柴火了,那时候王厚还没啥感觉,现在他是信了。 许昌挨着伏牛山不远,全境绝大部分都是平原,好家伙,好不容易挨着近一点丘陵山林,被砍的跟葛大爷的脑门一样,都快寸草不生了!整个山整个岭光秃秃的在那儿! 别说杂草灌木,原本应该茂密的树木森林也被砍伐光了,被曹总拿去为汉献帝建筑宫殿去了,就连树根都被刨了出来,为老百姓拿去烧了火,难怪后世只有东北有原始森林了,照眼前人类对自然的掠夺速度,多少片原始森林都得砍伐光。 柴米油盐酱醋茶,柴排第一位,后世不是天然气就是煤气罐的王厚这会儿也才体会到这玩意的重要性,难怪封神演义里姜子牙的徒弟要格外交代个砍柴人的身份,而水浒中也多次提及梁山好汉担着柴火蒙混过去,在这个时代,燃料也是个稀缺品,而且还是老百姓生活不可或缺的生产资料,与当时的生活太息息相关了。 看着这光秃秃的山头,感受着人间疾苦,对于挨苦受冻的劳苦大众,王厚同情的那一双眼珠子亮的跟灯泡那样,放出家的哈士奇那样跑了小半个山坡,又是满是急促的拽住了跟的气喘吁吁的老王福肩膀子,亢奋的追问着。 “王福,上次你说那个砍柴人找到的石碳堆,在哪儿?” 第29章 公关到曹总 一副大汉帝国疆域图威武的挂在墙上,山川河流,泥沼城关无不是清晰的映入人眼帘,背负着双手,大袍子潇洒的甩在身后,曹操是睥睨的研究着地图,他那双眼睛锐利的就好似猎人那样,在地图上不断选取着下一个即将被他猎杀的目标。 不过这功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却是从背后传来,猛地一瞬间,曹操威严的转过了头去,旋即他的眉头却是犯愁的挑了挑,无语了片刻,方才恼火的叫嚷出来。 “汝等何事,在此括燥!” 吓了一大跳,本来就战战兢兢的王厚悲催的跟着曹红节自殿门角钻了进来,旋即叩拜在了地上。 “下官王厚,拜见丞相!” “丞相,王厚有些东西想要献给您!” 抢在前面,曹红节倒是兴奋的像个小麻雀那样唧唧咋咋的叫喊起来。 “哦?何物?” “此图!” 王厚是赶忙打开了专门制作的盒子,递给边上的曹红节,由这妞屁颠屁颠蹦跶上三级台阶,呈现到了曹操的面前,已经习惯了别人拿竹简他拿纸,曹总是霸气的单手一提纸卷,可旋即,他的眉头却是皱了皱。 “此乃何物?” “回丞相,火炕是也!” “丞相,王厚家里就砌的这东西,晚上可暖了,比烧碳炉子强多了!丞相府不敢贸然动工,这王厚是特意把这东西图纸画出来孝敬您老的!” 这些天王厚调教的不错,这曹红节已经有着急出嫁的小丫头向自己老爹献殷勤的势头了,跟在曹小妞背后,王厚自己也是舔着个老脸在那儿讨好的直点脑瓜子,可惜,看了两眼,曹操却是呼啦一下子,把他画好的这东西往地上一摔。 “本相肩负天下,昔越王勾践尚能卧薪尝胆,如今乱世,本相又岂能耽于享乐保暖,此事休要再提,王途求,汝有才智也休要放在此旁门左道上,若有下次,定罚不饶!” 嘎……,马屁拍到马腿上了,曹红节脸上的表情禁不住僵持在了那里,而王厚一张脸也变得哭丧起来,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穿越引起了什么后遗症,王厚的脑筋转的倒是比穿越前快了不少,拉着满是急切还想辩驳的曹红节,王厚又是抱着拳一拜而下。 “丞相,王某献图也不全是为了供丞相享乐,实在是为了我大汉着想!请丞相明鉴!” 刚想回头继续去看地图,王厚这赖着不走,明显让曹总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愉来,不过看了一眼小脸涨得通红的曹红节,曹操是猛地把衣袖甩在了背后,阴沉的哼道。 “好,你就说说,如何是为大汉朝着想,如果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今日,本相就治你魅上钻营之罪!” “臣遵命,臣听闻,许都缺柴,大鸿胪,少府,甚至丞相府都出现了冻死人的现象,城外霸府军士亦是苦寒生怨,可有此事?” “确有!” 这事儿不假,曹操也为之头疼,可是就和缺粮一样,他又不是大贤良师张角,能变出木头来,军民挨冻也只能让他们冻着了,这话终于让曹操提起点兴趣来,目光凝着盯在了王厚身上。 “丞相,臣研究过了,碳火之燃,其暖在烟,然而,其毒也在烟,现在不管是大家大族还是平民百姓,取暖皆用火盆炉灶,防烟之害,都排向窗外,火有十暖,这样只能取一暖,九暖废之!” “臣这火炕,封闭烟道于其中,炉灶烧烟,先行聚集其下,供热后再通过烟囱排出,这样火之十暖,能取七八,旧日里一夜十炉尚不得暖,用此,一夜两到三炉柴火就可以安度一夜!” “丞相,严寒有害无益,病死伤寒,都是有损我大汉之力,此利天下之举,还请丞相首推之!” 别说!这么一通白话就把巴结曹操享乐之举上升到天下大义上,王厚这马屁功夫拍的曹总也有点迷糊,捋着胡须思虑了会,这才恶狠狠地又把他那大衣袖子帅气的向前一摆。 “好!今日你王途求就叫人来我相府铸造此火炕,要是真如你所言省柴火的话,本相有赏,可若是汝信口开河,本相双罪并罚!” 真是的,给你打火炕还黑着脸凶人,活该挨冻! 心头腹诽着,脸上王厚却是赶紧摆出讨好老丈人一般的笑容来。 “下官遵命!” ………… 这可是公关大事儿,攻的是大汉朝最有权势的几个人之一,更是日后天下最有权势的人没有之一,事不宜迟,带着乐颠乐颠的曹红节,王厚是急急匆匆的溜回了家,再把水泥青砖瓦板什么往牛车一装,就跟个包工头那样又是乐颠乐颠折回了丞相府。 别说,这曹红节也不知道和曹操什么关系,有她带路,不用再禀告,各路是直接放行,跟着她直接在曹总后宅挑了个卧房,大冬天和起泥就开干起来。 这可是给天下敬仰的曹丞相家干活啊!王泥王砖头俩泥瓦匠兴奋的跟喝醉了酒那样,往外抬床都抬得顺拐了,听着乒乒乓乓的破土动工,别的院的曹家姬妾女眷也是好奇的趴在墙头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热闹个没完,看的王厚小心肝也是扑腾扑腾的直跳。 上次把曹总“小蜜”曹红节这妞给办了,他脑袋能保下来已经是个奇迹了,这才曹总的藏娇窝儿要是闹出点幺蛾子来,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还真是高风险作业啊! 太阳落下又升起,依栏困狗自悲催!自己给自己找事儿,又熬了一夜,熬到第二天下午两三点钟,砌上的水泥可算是干透了,又是无比仔细的检查一圈有无漏烟,王厚这才敢小心翼翼的请曹总过来验收。 不过他也没想到,曹操还真是重视,不仅仅自己来了,还把荀彧,荀攸,郭嘉,于禁,夏侯惇,夏侯渊等一大群文臣武将都给拉来了,大汉朝数一数二一大群一把手过来参观个农村土炕,荣幸的王厚脑门都直冒汗了。 一大群达官贵人没见过世面那样从茶水房参观到正卧土炕,又转到了另一面王厚特意孝敬“老丈人”的浴室,郭嘉这货还踩着砖头垒起台阶,进到还没放水的浴缸里享受一圈儿,这才幽怨的钻出来,现在王府就王厚和曹红节的地炕浴缸搭建了起来,他还没享受到呢! 结构转悠完了,曹总是淡然的哼哼道。 “点火吧!” “丞相一年红红火火,请夏侯惇将军来为火炕点火!” 马屁的机会不能独享,王厚高叫着把火把交给了看着好奇的夏侯惇手里,一愣神,这位独眼巨人也跟小孩儿找到了糖果那样,兴奋的把火把塞到了炉篦子底下,不一会,一阵阵烟尘升了起来,另一边的炕头明显热了起来。 曹大人还真是较真,一挥手,让人把案子与文书都搬到火炕上,他老人家就盘腿儿坐在了炕头办公起来,荀彧郭嘉等文士也跟着把案子摆上了炕头,就看这一炉子碳能热多久。 不过这其中郭嘉明显是胸有成竹,他是坏笑的缩在了个稍微凉快的炕尾,炕头自然是曹丞相独尊,夏侯惇夏侯渊都是带兵的,也没啥文案需要处理,在那儿跟屁股长刺儿一样来回的蘑菇着,王厚和曹红节也是挨着郭嘉缩在炕梢,果然,在郭鬼才的坏笑中,没过多久,曹丞相也坐不住屁股了,外面套的羽绒服往边上一扔,自己搬着桌子挪到了荀彧身边,笑的郭嘉龇牙咧嘴的,可在王厚无辜的眼神中,曹操狠狠一眼珠子却是瞪在了他身上。 您老自己坐过去的,小的真冤枉啊! 要是火炕保热效果不佳,也不能成为清末一直到王厚穿越前那个时代东北农村的主打装备,一炉子碳足足烧到了半夜熄灭,炕还热了一个多时辰左右,至于浴室,曹总倒是没拉着大臣们再来个组团体验,捏着满脸漂亮的大胡子,他老人家是愉悦的点了点头。 “此物不错,又暖和,又省燃料!” “丞相,这火炕要是普及到苦寒之所的边军处,每年因为寒病而减员的军士能减少不知道多少,再配上这羽毛衣,就算极北之地的狼居胥,又何尝能困顿我军士?此乃善物也!” 荀彧是曹总麾下最老的员工之一了,和戏志才是一个时代的,不过他老人家在政场上混迹如此之久,还能保持着一片赤忱,此刻就兴奋的拍着炕头,慷慨昂样的说着! 他这份赤诚倒是让王厚佩服,可惜,荀彧是个理想主义者,他一直坚持着忠于大汉朝,最终在封魏王一事上和曹总到底闹掰了,最后被逼在家郁郁自杀,王厚就算亲陪他,可也不敢和他深交。 “好,此物既然能省柴取暖,就在许昌城内推广开吧!” 自己手下文武大臣都看好了,也算自己的政绩,尤其是得到好名声不说,自己也不用挨冻了,曹操是捋着一把大长胡子,开怀的大笑着说着。 此时不拍马屁更待何时?王厚又是一副讨好“老丈人”般的笑容,急促的重重一鞠躬。 “丞相,此物火炕之名未免上不了台面,既然推广,还望丞相赐一文雅之名!” 嘿,曹操也好取名字,这样日后这玩意流传下去,他也跟着名留青史了,丝毫没推迟,老家伙揪着胡子咬牙切齿一顿猛想,最终狠狠地一拍大腿。 “此物寒冬腊月,温暖如春,而且火在洞中,就叫春炕好了!” 春炕!怎么听着容易让人想歪呢?王厚这哑然了片刻,可曹总手下这一刻却是让王厚见识了什么叫真正的马屁精,也跟着猛地一拍大腿,郭嘉荀彧荀攸夏侯惇是一起晃悠起了大脑袋瓜子来,那景象,就如同四个一般。 “春炕!好名字!好儒雅啊!” 第30章 走了最大的后门 一副大汉帝国疆域图威武的挂在墙上,山川河流,泥沼城关无不是清晰的映入人眼帘,背负着双手,大袍子潇洒的甩在身后,曹操是睥睨的研究着地图,他那双眼睛锐利的就好似猎人那样,在地图上不断选取着下一个即将被他猎杀的目标。 不过这功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却是从背后传来,猛地一瞬间,曹操威严的转过了头去,旋即他的眉头却是犯愁的挑了挑,无语了片刻,方才恼火的叫嚷出来。 “汝等何事,在此括燥!” 吓了一大跳,本来就战战兢兢的王厚悲催的跟着曹红节自殿门角钻了进来,旋即叩拜在了地上。 “下官王厚,拜见丞相!” “丞相,王厚有些东西想要献给您!” 抢在前面,曹红节倒是兴奋的像个小麻雀那样唧唧咋咋的叫喊起来。 “哦?何物?” “此图!” 王厚是赶忙打开了专门制作的盒子,递给边上的曹红节,由这妞屁颠屁颠蹦跶上三级台阶,呈现到了曹操的面前,已经习惯了别人拿竹简他拿纸,曹总是霸气的单手一提纸卷,可旋即,他的眉头却是皱了皱。 “此乃何物?” “回丞相,火炕是也!” “丞相,王厚家里就砌的这东西,晚上可暖了,比烧碳炉子强多了!丞相府不敢贸然动工,这王厚是特意把这东西图纸画出来孝敬您老的!” 这些天王厚调教的不错,这曹红节已经有着急出嫁的小丫头向自己老爹献殷勤的势头了,跟在曹小妞背后,王厚自己也是舔着个老脸在那儿讨好的直点脑瓜子,可惜,看了两眼,曹操却是呼啦一下子,把他画好的这东西往地上一摔。 “本相肩负天下,昔越王勾践尚能卧薪尝胆,如今乱世,本相又岂能耽于享乐保暖,此事休要再提,王途求,汝有才智也休要放在此旁门左道上,若有下次,定罚不饶!” 嘎……,马屁拍到马腿上了,曹红节脸上的表情禁不住僵持在了那里,而王厚一张脸也变得哭丧起来,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穿越引起了什么后遗症,王厚的脑筋转的倒是比穿越前快了不少,拉着满是急切还想辩驳的曹红节,王厚又是抱着拳一拜而下。 “丞相,王某献图也不全是为了供丞相享乐,实在是为了我大汉着想!请丞相明鉴!” 刚想回头继续去看地图,王厚这赖着不走,明显让曹总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愉来,不过看了一眼小脸涨得通红的曹红节,曹操是猛地把衣袖甩在了背后,阴沉的哼道。 “好,你就说说,如何是为大汉朝着想,如果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今日,本相就治你魅上钻营之罪!” “臣遵命,臣听闻,许都缺柴,大鸿胪,少府,甚至丞相府都出现了冻死人的现象,城外霸府军士亦是苦寒生怨,可有此事?” “确有!” 这事儿不假,曹操也为之头疼,可是就和缺粮一样,他又不是大贤良师张角,能变出木头来,军民挨冻也只能让他们冻着了,这话终于让曹操提起点兴趣来,目光凝着盯在了王厚身上。 “丞相,臣研究过了,碳火之燃,其暖在烟,然而,其毒也在烟,现在不管是大家大族还是平民百姓,取暖皆用火盆炉灶,防烟之害,都排向窗外,火有十暖,这样只能取一暖,九暖废之!” “臣这火炕,封闭烟道于其中,炉灶烧烟,先行聚集其下,供热后再通过烟囱排出,这样火之十暖,能取七八,旧日里一夜十炉尚不得暖,用此,一夜两到三炉柴火就可以安度一夜!” “丞相,严寒有害无益,病死伤寒,都是有损我大汉之力,此利天下之举,还请丞相首推之!” 别说!这么一通白话就把巴结曹操享乐之举上升到天下大义上,王厚这马屁功夫拍的曹总也有点迷糊,捋着胡须思虑了会,这才恶狠狠地又把他那大衣袖子帅气的向前一摆。 “好!今日你王途求就叫人来我相府铸造此火炕,要是真如你所言省柴火的话,本相有赏,可若是汝信口开河,本相双罪并罚!” 真是的,给你打火炕还黑着脸凶人,活该挨冻! 心头腹诽着,脸上王厚却是赶紧摆出讨好老丈人一般的笑容来。 “下官遵命!” ………… 这可是公关大事儿,攻的是大汉朝最有权势的几个人之一,更是日后天下最有权势的人没有之一,事不宜迟,带着乐颠乐颠的曹红节,王厚是急急匆匆的溜回了家,再把水泥青砖瓦板什么往牛车一装,就跟个包工头那样又是乐颠乐颠折回了丞相府。 别说,这曹红节也不知道和曹操什么关系,有她带路,不用再禀告,各路是直接放行,跟着她直接在曹总后宅挑了个卧房,大冬天和起泥就开干起来。 这可是给天下敬仰的曹丞相家干活啊!王泥王砖头俩泥瓦匠兴奋的跟喝醉了酒那样,往外抬床都抬得顺拐了,听着乒乒乓乓的破土动工,别的院的曹家姬妾女眷也是好奇的趴在墙头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热闹个没完,看的王厚小心肝也是扑腾扑腾的直跳。 上次把曹总“小蜜”曹红节这妞给办了,他脑袋能保下来已经是个奇迹了,这才曹总的藏娇窝儿要是闹出点幺蛾子来,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还真是高风险作业啊! 太阳落下又升起,依栏困狗自悲催!自己给自己找事儿,又熬了一夜,熬到第二天下午两三点钟,砌上的水泥可算是干透了,又是无比仔细的检查一圈有无漏烟,王厚这才敢小心翼翼的请曹总过来验收。 不过他也没想到,曹操还真是重视,不仅仅自己来了,还把荀彧,荀攸,郭嘉,于禁,夏侯惇,夏侯渊等一大群文臣武将都给拉来了,大汉朝数一数二一大群一把手过来参观个农村土炕,荣幸的王厚脑门都直冒汗了。 一大群达官贵人没见过世面那样从茶水房参观到正卧土炕,又转到了另一面王厚特意孝敬“老丈人”的浴室,郭嘉这货还踩着砖头垒起台阶,进到还没放水的浴缸里享受一圈儿,这才幽怨的钻出来,现在王府就王厚和曹红节的地炕浴缸搭建了起来,他还没享受到呢! 结构转悠完了,曹总是淡然的哼哼道。 “点火吧!” “丞相一年红红火火,请夏侯惇将军来为火炕点火!” 马屁的机会不能独享,王厚高叫着把火把交给了看着好奇的夏侯惇手里,一愣神,这位独眼巨人也跟小孩儿找到了糖果那样,兴奋的把火把塞到了炉篦子底下,不一会,一阵阵烟尘升了起来,另一边的炕头明显热了起来。 曹大人还真是较真,一挥手,让人把案子与文书都搬到火炕上,他老人家就盘腿儿坐在了炕头办公起来,荀彧郭嘉等文士也跟着把案子摆上了炕头,就看这一炉子碳能热多久。 不过这其中郭嘉明显是胸有成竹,他是坏笑的缩在了个稍微凉快的炕尾,炕头自然是曹丞相独尊,夏侯惇夏侯渊都是带兵的,也没啥文案需要处理,在那儿跟屁股长刺儿一样来回的蘑菇着,王厚和曹红节也是挨着郭嘉缩在炕梢,果然,在郭鬼才的坏笑中,没过多久,曹丞相也坐不住屁股了,外面套的羽绒服往边上一扔,自己搬着桌子挪到了荀彧身边,笑的郭嘉龇牙咧嘴的,可在王厚无辜的眼神中,曹操狠狠一眼珠子却是瞪在了他身上。 您老自己坐过去的,小的真冤枉啊! 要是火炕保热效果不佳,也不能成为清末一直到王厚穿越前那个时代东北农村的主打装备,一炉子碳足足烧到了半夜熄灭,炕还热了一个多时辰左右,至于浴室,曹总倒是没拉着大臣们再来个组团体验,捏着满脸漂亮的大胡子,他老人家是愉悦的点了点头。 “此物不错,又暖和,又省燃料!” “丞相,这火炕要是普及到苦寒之所的边军处,每年因为寒病而减员的军士能减少不知道多少,再配上这羽毛衣,就算极北之地的狼居胥,又何尝能困顿我军士?此乃善物也!” 荀彧是曹总麾下最老的员工之一了,和戏志才是一个时代的,不过他老人家在政场上混迹如此之久,还能保持着一片赤忱,此刻就兴奋的拍着炕头,慷慨昂样的说着! 他这份赤诚倒是让王厚佩服,可惜,荀彧是个理想主义者,他一直坚持着忠于大汉朝,最终在封魏王一事上和曹总到底闹掰了,最后被逼在家郁郁自杀,王厚就算亲陪他,可也不敢和他深交。 “好,此物既然能省柴取暖,就在许昌城内推广开吧!” 自己手下文武大臣都看好了,也算自己的政绩,尤其是得到好名声不说,自己也不用挨冻了,曹操是捋着一把大长胡子,开怀的大笑着说着。 此时不拍马屁更待何时?王厚又是一副讨好“老丈人”般的笑容,急促的重重一鞠躬。 “丞相,此物火炕之名未免上不了台面,既然推广,还望丞相赐一文雅之名!” 嘿,曹操也好取名字,这样日后这玩意流传下去,他也跟着名留青史了,丝毫没推迟,老家伙揪着胡子咬牙切齿一顿猛想,最终狠狠地一拍大腿。 “此物寒冬腊月,温暖如春,而且火在洞中,就叫春炕好了!” 春炕!怎么听着容易让人想歪呢?王厚这哑然了片刻,可曹总手下这一刻却是让王厚见识了什么叫真正的马屁精,也跟着猛地一拍大腿,郭嘉荀彧荀攸夏侯惇是一起晃悠起了大脑袋瓜子来,那景象,就如同四个一般。 “春炕!好名字!好儒雅啊!” 第31章 招人 “挖!挖!挖!真不知道老爷天天弄这些埋汰东西干什么!” 大冷天轮着锄头,王杆子还一肚子埋怨在那儿叽里咕噜着,正埋怨着,却冷不防咣当一声,脑门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悲催的回过头,却正好看见自己老爹虎着一张脸,吓得他赶忙的垂下脑袋一副恭顺模样,接着拼命挥舞着锄头。 不过现在牛家村对于挖大粪坑倒不是之前那么抵触了,因为就挨着附近,那头第一座建好的粪窖上面,用砖头累出的气道中,一股子热乎乎的火焰正冉冉的喷射着! 沼气! 天寒地冻中为了让这些肥料发酵,几天内王厚是一直在棚子内点炉子加热,温度提升之后,腐败发酵后的肥料就开始向上喷射这些易燃气体。现在许都附近正是缺柴少暖的时候,百姓们也是最务实的了,柴火白天少烧一把,晚上就多一把取暖,少挨一会冻,也甭管是不是大粪火了,大白天的,甚至附近的赵家村人也抱着锅来这儿去火做饭,取暖,有了这个便利,百姓修沼气池也多了几分动力,甚至就连态度都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柱子兄弟!一会挖完这个窖就别挖了,去俺们赵家村挖去吧!人都给你备齐了!” 这头王柱子还一肚子抱怨,冷不丁一声忽然在坑边上响起来,愕然的抬头张望过去,却是赵家村的村老赵老田儿在那儿弯着腰嚷嚷着。 前几天牛家村儿的抗议,要把肥窖修到赵家村去,这老家伙还横扒着竖挡着不让,好家伙,这儿怎么主动愿意把这脏事儿往自己村里揽了? 不过还没等王柱子愕然完,另一头牛家村的族正,早年当兵瘸了条腿的牛万金已经拄着个拐气急败坏晃荡了过来,满口口音的嚷嚷着。 “喃给俺快滚蛋!人家忘老爷都锁了!这夜香窖就打在喃们村儿!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凭啥就你们村?俺们村不给王老爷种地啊!” “谁让喃们村风水不好!窖就喃们村的!” 在王柱子目瞪口呆中,两个年岁加一块都一百多的老头子跟斗鸡似得,拎着拐杖乒乒乓乓的上演了全武行,老大都动手了,正在挖窖的牛家村人和闻讯而来的赵家村人也是叮叮咣咣的动起手来,这个时代民风淳朴,村儿与村儿的协斗也是真动手,血和牙都打落了一地。 眼看着自己老爹王福都是拎着个太平仗,拼命往两边抽着,王杆子是郁闷的哼唧着。 “为了个大粪窖,至于吗!” ………… 今年王杆子还茫然无知,可是到了明年,他就知道没有大粪臭,哪儿来五谷香!这句农业谚语多么有道理!为了这些肥料,也的确是值得大打出手。 不过此时王厚是没心思教导他了,因为他老人家正在收拾行装出门。 几只光屁股光肚子的鸭子悲愤的嘎嘎申述中,王厚把自己的羽绒服披上一件,还放包袱里一件,然后从曹红节那儿借来的一串铜钱压在上面,自己的官印,文牒放好,晃悠着包袱,他是溜溜达达的出了暖乎乎的火炕屋。 院子里,曹红节是早已经准备停当,不在军旅中,就算出门这妞也是女装打扮了,秀发高高的梳在头上,还插着两只玉簪子,火辣的娇躯被面包一样的大羽绒服完完整整的包裹在里面,这会儿正不耐烦的提着脚。 这次王杆子没资格跟过来,因为王厚又多了一批新的更强悍的打手属下,九个从虎豹骑调出来的夏侯家与曹家的部曲,如今作为王家部曲的骨干班底儿,也都跟着王厚姓该姓了王,有了这些职业打手,王杆子几个壮丁就很悲催的沦落成了后补选手,见到王厚出来,几人是很整齐的重重一抱拳。 “家主!” “你又不是个女人!收拾行李收拾这么半天!!!” 曹红节气急败坏的抱怨被王厚直接抛到了脑后,后世看电视剧,那些土豪男主角总有几个忠心耿耿,精悍能打的打手保镖,这次是齐了!一副后世暴发户模样,听着属下的轰然应诺,王厚是得意洋洋的一摆巴掌。 “免礼,上马!” “属下遵命!” 这才叫军人,又是整齐的回答声中,九人整齐的翻身上马,动作没有一丝拖泥带水,整齐的就像一个人那样!虽然气得直嘟嘴,看到这一幕,曹红节也没多纠缠,也是扶着她的胭脂马的马鞍漂亮的翻身跨上,一双小蛮靴轻轻一踢马肚子,却是小跑在了前头。 无奈的摇摇头,王厚也是扯着马鞍踩着马镫翻身上马,紧跟在这位大小姐后头,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不管他还是曹红节,如今马鞍子是来了个大变样,皮质包裹着木头的马鞍高耸的覆盖在马背上,前后隆起的鞍头鞍尾完美的把人笼在其中,柔软的皮质又在马和人之间起到个缓冲,高桥马鞍加持下,任谁都看不出来,王厚居然是个仅仅骑马了几个月的菜鸟。 这一趟的目标是曹丞相属下的豫州留县。 今年扬州既承受了汉末少有的大旱灾,又遭遇了曹,袁两家大型军阀惨烈的战争,本来人口稠密的淮河流域如今也成了白骨露于野,野兽行于街的人间炼狱,天灾人祸也造成大量灾民向四方逃难,一部分进入徐州,一大部分流向刘表的荆州,一些强渡长江去如今还很荒凉的江南讨生活,还有一部分则是逃往了中原。 只不过太仓粮少,不管是曹操还是许都的汉庭,都惧怕灾民人多声变,如今是由典军校尉李典率领霸府麾下八千兵丁以及本部部曲,将八到十几万难民阻在了留县,不允许他们继续北上中原。 在古代,人口就是财富,许都附近如今几乎没有多少自耕农,绝大部分人口都是依附各大世家的佃奴部曲,王厚手下的赵家村与牛家村,都是从曹总家族麾下分给他的,因为战争造成的人口流失,如今许都附近闲置的土地还有不少,可是人口却只有十几万左右,王厚想要人口去开发煤矿与耕种封天,就只能在留县的流民中去招募了。 不过这年头招募流民也有着许多弊端,首先就是忠诚问题,各个世家麾下的佃农几代都为一家人耕种,已经能形成一股独立王国般的认同感,家生子往往是最忠诚的,可这些外地逃难的流民往往达不到这个忠诚程度,长期的逃难生活,被逼无奈抱团扎帮的流民难民往往桀骜不驯,难以驯服。 还有就是流民身上可能携带的各种疾病,大灾之后往往就爆发大疫,让这些中原地主世家对于这些流民谈之变色。 曹操的青州兵就是一股例子,自黄巾降军招募的青州兵到现在都算不上为曹操割据集团所消化,青州军只能自成一军,只忠于曹操一人,去年秋缺粮怨气最大的就是这些青州兵,被王厚煽动起来,闯刑把监斩官活活打死的,也是这些青州兵。 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与齐家是放在治国前面的,现在看来,太有道理了!你自己家好几百人上千人都管不好,又如何治国? 冒着小雪纷纷向南前进着,头一次当上这么大企业蜥蜴鸥的王厚一边跟着战马晃悠,一边苦思冥想着,得如何招募流民,然后如何去管理属于他的企业! 像后世那样贴个招工启事那样肯定是不好使,得想办法把一个个抱成团的流民团伙拆散掉,挑选其中那些老实肯干的才行,可光凭一群老实人,还是干不好事业,那些油滑贪婪霸道的坏人管理层也需要些。 至于人数,这个时代标准的一家七口三个男丁两个壮年劳动力能照顾三十亩地来计算,两千五百亩平原田地外加几百亩山坡林地,招募七百人,再分成三个村落最合适。 然后煤矿则是尽量招募单身壮劳力,先来个一百人好了。 最头疼的是曹丞相让自己组织的三百部曲,现在九个虎豹骑有九个百将什将了,实在不行再把王杆子他们十几个壮丁家丁塞进去,这就二十几个名额了,要不把挖煤的一百来人也算上?这样就能节约一百多口壮丁的粮食。 最近自己花钱大手大脚,这个时代都是以物易物,最通行的硬货币就是粮食,现在从徐州获得的五千多石粟子还剩下三千九,现在开始改用布匹交易的话,一千五百人口的口粮,加上部曲的装备训练,粮食上支撑到秋收应该是绰绰有余,而贩卖石炭或许还能赚一笔。 “家主,到了!” 许昌往东南一带,皆属于华北平原,地势平坦,加上十一个人都是骑马,早上从许都出发,差不多下午三点左右就到留县左右了,就在王厚还在心里规划着自己企业建设书时候,一声不带有多少感情的禀告声猛地让王厚回过神来,抬眼望去,一座颇为破旧,城墙已经塌陷了不知道多少处的古城痕迹赫然出现在眼帘,而就挨着古城边上,鹿寨包围着一连串的木骨草棚子军营驻扎在那里,一道道取暖用的青烟直充云霄。 “恩,去拜见李典将军!” 从身后包裹里取出丞相府开具的通关文牒,王厚很有大企业蜥蜴鸥的气魄,胸脯挺得笔直,高昂的命令道。 第32章 惨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个夜香仓曹的名声都传到留县来了,李典对他王厚这个收粪的明显是敬而远之,中军里接待他居然隔着三米多远,甚至接收曹丞相给派的路引通行证都是亲兵拿来,手都没碰,看一眼就扔到了一边,好像怕沾染臭味儿一样,气得曹红节都想打他了。 不过王厚是浑然不在乎这怠慢的礼遇,甚至还隐隐有点兴奋,曹总收他一半粮食跟定是要供给大军,既然时人这么在乎大粪肮脏,秋收时候他到处宣扬自己家的粮食是上粪肥的,诸将一嫌弃,那粮食不就全给自己剩下了吗? 心里打着如意算盘,王厚是美滋滋的跟在李典后面,从军营那面出了去,还是一副嫌弃的模样,这个三十多岁,长的跟磨盘一样敦实的家伙捂着鼻子,右手指着前面的雪原叫嚷道:“都在前面了!你自己过去挑人吧!” “多谢李将军!哎,李将军你别走啊!” 眼看着这货又是躲瘟疫那样晃悠着身上盆领重甲,连跑带颠回了军营,曹红节气得直拧小拳头:“这个无礼之徒,竟然如此怠慢!等他回了许都,本小姐一定要他好看!” “行啦!那也是回许都再说。” 无可奈何的耸耸肩,王厚又是乐颠乐颠的向前一挥手:“现在先把部曲佃户都挑选了,来年春好努力给你赚聘礼,好娶你过门!” 刚刚还气得小脸煞白,一句话又把曹红节羞的满脸通红,羞怯的左右张望了下那些虎豹骑拨来的死人脸,她又是气呼呼的一拳头怼在了王厚的肩膀上。 “去死,鬼才要嫁给你这个废材呢!” “恩,某个刁蛮却漂亮的女鬼。” “找打!哇呀呀!” ………… 算是个轻松的开头,打闹间,王厚带着人牵着马溜达就出了军营岗哨。 北上的扬州难民真是够可怜的,不能前进,也不能进已经不知道在哪一次战争中荒芜了的留县,冰天雪地中,就只能困在这片被抛弃的荒野中,有些人用木头和破草搭成了小房,有的则干脆被逼无奈,用野地里厚厚的积雪堆建成了房子暂避取暖,距离军营一里左右的距离,就是这么一大片窝棚区。 头一次自己成了面试官去招人,这王厚,简直拽的脑袋朝天了,路过第一个冰屋子一歪脑袋,边上的虎豹骑保镖立马咣当一脚踹开了破烂稻草门,恭迎着他进了去。 脑袋昂的差不点没撞到门框上,向后弯着腰才进了去,看着里面似乎一家几口围着破布抱成一团取暖着,他是志得意满的哼哼起来。 “本官真四百石大员,丞相府仓曹王厚是也!你们三生有幸,本官田里缺佃户部曲,你们被本官招聘了!” “月薪一万,包吃包住!周末双休,五险一金,工作轻松,干好了还有年假!单位包旅游!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儿!你们来不来啊?” 说着说着,王厚自己口水都快流下来了,穿越前这好事儿他怎么就遇不到呢! 奈何,令他尴尬的是,这一家几口人就好像没看到他那样,依旧是静静的围坐在一起抱团取着暖,这可让王大人尴尬了,眼睛瞪得溜圆,瞄着这一户人家也比起王八功,一动不动的,不过还好他有忠心保镖了,先进来那个夏侯家部曲,如今改姓王的保镖王从戈粗暴的上去就是一大脚。 “令官问你们话呢!安敢无礼!” 可这一下子,吓得王厚脑袋都在雪顶上撞了个窟窿,随着这一脚,一家五口死死抱在一起,齐齐的咣当一下子向后倒了过去,沉重的砸得冰冷的地面都是咣当一声,盖在她们额头上的布也是就此掀下来,正好中间那女人已经冻的干瘪的眼睛以一种怪异的神情似乎死死盯着自己。 “这!这是怎么回事?” 后背都直发毛,王厚猛地向后一躲,惊愕的叫嚷着。 不过王从戈却仿佛司空见惯了那样,又用皮靴踹了一脚,这才回身对着王厚一抱拳!“家主,全都冻死了!” 虽然还没亲手杀过人,可这个时空王厚也算见过血了,甚至整个县城被屠,满是腐尸的一幕他都见过,可这一整家子连老人带孩子全家冻死的一幕还是震撼到了他,双眼发直,他是艰难的摇晃着出了雪屋子。 可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末世的丑陋在这个难民营里,像他展露了个淋漓尽致,举家举家冻死的一个接着一个,可就算这样的还是解脱了,一家勉强还燃起炊烟的破木头房子,王厚才刚进去,立马是怂包蛋那样捂着嘴冲了出来,扶着墙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锅里烧的,还要锅下面当柴火点着的,他是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了,而且几个人那一双双猩红的犹如狼一样张望向自己的眼神,亦是让他不寒而栗。 “怎么了!把你吓成这样!废材!” 愕然看着王厚这幅模样,曹红节还挺讲义气,抓着刀把就要进去给王厚找回场子,谁知道这一次王厚是很爷们的猛地抓起她的小手,一言不发,拉着她就往回走。 这时候已经走进了小半个难民营里,忽然间,一座稍微厚点的破屋子中,又是几个人钻了出来,清一色壮汉,为首一个打量了一眼扯着曹红节小手的王厚以及他身后全身备甲的虎豹骑侍卫,旋即脸上立马浮现出了讨好般的笑容,重重向下一拜道。 “曲水人淳于壶拜见这位老爷!您可是招募部曲家奴?您看我们兄弟几个成不!” “这一片小的们门儿清,谁家婆娘漂亮,谁家男人干活如牲口,只要老爷您能收纳了小的几个,这些贱骨头们小的一定为老爷您管的明明白白的!” 几个汉子是一边恭敬一边作揖,可看着他们一个个油光发亮的脸,甚至嘴边还有汤与油,刚刚看到了那一幕的王厚心头忍不住就浮现出了浓郁的厌恶。 不过析骨以爨是这些灾民在无粮无衣的绝境下唯一活下来的方法,王厚又不是神,他既然没实力供养所有的难民,也就没权利批判他们的求生方式,只能是淡淡的一甩衣袖:“不需要,退下!” “嗨!别走啊!” 王厚这才刚拽着曹红节要绕开,却冷不防求收不成,淳于壶居然一张手臂挡在了他们面前,这一次,他脸上谦卑之色却不在了,横肉奔起,完全变成了一条要咬人的狗。 “这天灾人祸,小的们活着也不容易,您要是不给条活路,小的们一但发起狂来,您这命总比小的们贵,您说是不是!” 跟着他,几个恶汉全都面色善的围了过来,另一个寒冬腊月露个膀子的恶汉子竟然从腰间还掏出个小孩的骷髅头来,晃悠着更加残忍的哼笑着。 “小的连这活人脑花都吃过,可这当官的肉还真就没吃过,您觉得呢!” “你在威胁我!” 目光阴沉,王厚的语气却是极其淡然,不瘟不火的反问着。 “哪儿敢呢!小的们还指望您……,你!你!” 噗呲的声音猛地想起,根本没想到王厚居然说杀就杀,满是不可置信看着捅进自己胸口的刀子,淳于壶眼珠子都瞪了出来,满是不可置信,就好像临死前的狼那样手指头直抓向王厚的脸。 “他杀了咱们大哥!砍了他!吃了他!!!” 同样也炸了,边上那个骷髅汉子龇牙咧嘴的拔出了柴刀,几个恶汉也是纷纷抄家伙,奈何,他们遇到的是虎豹骑,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活鬼。 咔嚓的声音中,环首刀后发而先至,滚烫的鲜血才刚刚落地,就冻成了冰碴,几个呼吸间,这些吃人的恶汉子已经纷纷被砍死在地上,那个拿着窟窿头的家伙还想跑,瞄着他后背,王厚是猛地扯过了曹红节的弓,把一把雕花女弓拉的溜圆。 砰~ 他这射技实在是垃圾,不过离得距离不远,噗呲一声铁箭头穿大腿而过,那骷髅恶汉子轰然倒地,在他凄厉的惨叫中,早已经看他不顺眼的曹红节是小跑的追上,彪悍的咔嚓一刀砍了他的脑袋。 心情烦躁至极,听着几个恶汉钻出来的木头屋子还有哗啦的响声,杀红了眼的王厚拎着环首刀,直接踹开了木头门,可冷不防一个黑影直扑向了自己,下意识中,他是直接一刀捅出,锋利的刀刃穿身而过,下一秒,那个躯体却是扑腾的跪倒在了地上。 “求求你们,你们要吃就吃我吧!不要吃我的孩子!!!求求你们!” 炉火下还噼里啪啦的烧着人骨与人脂,几具已经没肉了的骸骨牲口那样挂在木头梁上,眼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没了一条腿,口中献鲜血狂喷,气若游丝,却强撑着不死不住对着自己磕头的女人,再看着角落里那个缩在直发抖的孩子,满是震惊的王厚,手中那把淋漓着鲜血冰碴子的环首刀忍不住脱手落下,咣当一声砸落在了雪地上。 “家主!!!” 第33章 感伤的代价 喘息着,哀求着,在王厚震撼的眼神中,那女人终究还是耗尽了最后一丝的生机,枕着满是血痕的手腕,冰冷的趴在了一大摊血泊中。 “怎么了?” 不知道是这个时代的魅力还是可悲,曹红节一个小姑娘,毫不在意的拎着两颗刚刚砍下来的恶汉的人头跟着进了来,看着王厚惊呆的模样,她是关切的急促问道。 “受伤了?” “我……,我杀错人了!” 瞄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妇人尸骸,曹红节却是把两颗人头往她面前一扔,旋即用血淋淋的手拍了拍王厚的肩膀。 “别多想了,就算你不杀她,她早晚也得成为这些恶汉的口粮,咱们杀了这些恶汉也算为她报仇了!走吧!” “家主!斩草除根啊!” 在一旁,侍卫王从戈的声音却又是响了起来,对着王厚重重一作揖,旋即伸手指向了墙角,看着几具已经剔的森然的人骨架下面,一张脸麻木呆滞,眼神空洞张望向自己的小男孩,王厚却是忍不住激灵灵的哆嗦了下。 《三国演义》中,曹操杀吕伯奢一家,王厚本来是不信的,因为作为故事主人公的陈宫,都是因为狭隘的士族观点弃他而去的,可现在,王厚却是信了,可以就是无怪曹操,因为整个末世大时代就是如此,人人为己,命有贵贱,为了活下去,甚至可以毫无心理顾忌的吃掉别人! 王厚也知道,这是乱世,想要活下去就要比任何人都要狠!可!真的能抛弃自己的人性吗? “一个孩子而已,用不着,带他走,时间一久,他就忘了!” 推开了王从戈,王厚是几步走到了那男孩的面前,他都有些发怵的看了一眼吊起来被剃光了肉的红骨,搂着男孩的肩膀先把他从下面拉了出来,这才弯下腰,硬挤出来个笑容艰难的问着。 “你叫什么啊?” 不过就好像已经完全傻了那样子,这孩子仅仅是面容麻木,呆滞的看着王厚,足足对视了几秒,王厚这才无可奈何的苦笑摇了摇头。 “算了,跟我走吧!好歹能有你一口吃的,不担心被吃掉!” 扯着他的手,王厚转身向外走去,这孩子也如同个牵线木偶那样,任凭他拽着,不过走到门边上,看着倒伏在地上的妇人尸体,这男孩似乎终于微微触动了下,顿在了那里。 “俺爹姓许,俺娘说,俺是许家最后一个男丁。” “放肆!家主收留了你!日后你就是王家奴仆,应该姓王!” 王从戈是再次凶狠的训斥起来,还真是个忠仆,只不过再一次,王厚伸手制止住了他,又是转身到了那孩子面前。 “姓许是吧?是个好姓,日后你就叫许悦好了!不管生活有多困苦,都要愉悦的活下去!” 一阵喝骂,那男孩面容似乎恢复了呆滞,听着王厚的声音,他也仅仅是木然的点了点头。 估计才死的这个妇人尚且软的尸身如果不处理,很快就会成为别人的盘中餐,虽然人死如灯灭,可也算是弥补自己内心的愧疚,王厚命令中,这些侍卫把破烂屋子的柱子几刀纷纷砍断,旋即从炉火下抽出柴火点燃,很快,一团硕大的熊熊烈焰蒸腾在了这片难民营的上方。 不过刚打算拍拍手上灰要走,曹红节却是警惕的拽着他到了身后,愕然的朝向着已经昏暗的难民营周围张望去,王厚这才看到,一栋栋屋子,一个个雪趟出来的道路,一群群瘦骨嶙峋的难民全都冒了出来,就好像狐獴那样胆怯而又复杂的张望向自己一行人。 “大胆,竟敢围堵朝廷命官!快滚!否则留县大军至,尔等全数斩尽杀绝!” 猛地拔出刀,王从戈凶狠的对着这些扬州难民咆哮着,刀上沾染的血冰,明显吓得挨得近的几个难民恐惧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可这个围观圈儿大了几分,那些难民依旧远远的张望着。 “家主,天色已晚,标下护您回李典将军的大营吧!” 张望向周围一双双渴望而又绝望的眼睛,第三次,王厚拍了拍警惕的王从戈肩膀,却是推开他和曹红节,走到了最前面去,火光烈烈在他背后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将他半面身体都掩盖在了阴影中,顿了一口气,王厚忽然是扯着嗓子,沉闷的大吼起来。 “老子晋阳王厚,征召佃农部曲而来!此值乱世,老子保证不了你们都能活着,可老子有口吃的,就不会让你们饿死!” 寂静又持续了几秒钟,最前面的那一小堆男女老幼默默地跪在了雪地中,紧接着,一从又一从,纷纷跪倒下来,许久,除了王厚一行,已经再没有一个站着的了。 ………… 骑马仅需要大半天时间,可是回来却足足用了三天,而且来往过程还前所未有的惨烈,冰天雪地中,不断有身体衰弱的老人,妇女,孩童倒下,冒着铺天盖地的风雪,甚至连掩埋都没有时间掩埋,只能在道路边上用霜雪覆盖,亲人默默地祭拜两下,然后无奈的转身离去。 一路上至少倒下了六七百人,差不多一两百米,就会有一具冻僵的尸骸。 以前在历史书上,每逢天下大乱,华夏人口锐减到只有之前的一半,三分之一,四分之一,甚至五分之一,王厚还不信,可是如今他却是信了,北上的扬州难民不下十万,可是能安然度过这个寒冬的,恐怕连两万都没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不过王厚对此也无能为力,他的能力有限!去时候计划招募九百来人都把他的存粮卡的紧巴巴的,可如今这没收住手,就算一路倒毙了这么多人,跟着他回了许都的,依旧足足有三千多号,已经超出了存粮的预算了。 建设的一个个沼气池这会儿派上了用场,寒冬腊月中,一时半会王厚是根本没能力去寻找如此多的木材,给新招募来的部曲佃户们兴建村子,曹操新封给他的那块封田原本还是属于弘农杨家的,杨家对他恨得压根直痒痒,要不是没那么富,倒出地方时候恨不得在田地里都撒把盐巴让他耕种不了,原本的四个佃户村落更是拆的连根稻草都不剩下,如今已经兴建出来的十七八个沼气池子熊熊喷出的沼气烈火真是成了救命的稻草。 几口大锅悬挂在在火井上,锅里头就地用雪和着粟米煮着米粥,有的灾民已经不知道多少日子没有碰过粮食了,一直靠着草根树皮撑着过活,看到滚烫的粥甚至都忍耐不住,直接用手去抓去着,哪怕手和嘴烫的通红都不肯撒开,最后逼的没办法,王杆子他们拿棒子看着粥锅,再有自己过来的不客气直接拿棒子打出去,这头用王府带过来陶瓷碗一个一个分发,方才把秩序重新调整过来。 粮食真是救命的,一碗热乎乎的小米下肚,许多人已经发黑铅灰色的脸终于浮现出了一股子健康的血色。 真叫利益相关,现在赵家村的赵老田和牛家村的牛万金俩人也不打了,而是凑一块堵到了王厚面前抗议着。 “老爷!这是俺们牛家村儿汉子辛辛苦苦干活,这才打出来的粪火井啊!这让这些外乡人都给堵了,叫个什么事儿?” 一根拐杖往地上咣当咣当砸的作响,牛万金是满肚子的悲催抗议着,另一头,赵老田也跟着帮腔起来。 “是啊老爷!咱们赵家村的小伙子也跟着出了力气,现在让这些外乡人白占着,村里家家户户都不满着呢!” 领导还真不好当,这头新职工没安排明白,那头老职工已经开始抱怨了,还好这是万恶的封建剥削时代,正心情不好的王厚是眼皮子都没翻一下,抱着个胳膊生硬的哼哼道。 “愿意耕就耕,不愿意耕就滚!” “老爷,小的们可是您的老耕户,您怎么能这么说!寒了大家伙的心啊!” “你们这是在顶撞家主!不愿意在我王家为佃奴,老头子这就去把户籍拿来,放你们出籍可好?” 一贯和王厚站在一起,老管家王福在后头也是开口呵斥了起来,一般大家族里都是管家管琐事,春秋时代还被称呼为家相,王福一发话,两个村长是终于蔫了,悲催的连着作了好几个揖抱歉,然后狼狈的退了下去。 不过打发走他们,王福自己也忍不住犯愁的一作揖。 “老爷,家力有限,这次您真是招口太多了!” 王厚何尝不知道,看着还在排队领粥的灾民们,他却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可是跟着我走就生,被抛下就死,几千条人命啊!” 老王福禁不住沉默无语起来,抱着胳膊观望着人群,一时间王厚自己也是沉默,不过沉默了几分钟之后,一股子狠厉之色却是猛地在他脸上浮现出来。 “他娘的!不就养活三四千人吗!” “老王!今个回去,把咱们府上的粟子全都到市面上换成麦子,另外用布购铁具,再够磨盘十口!今个冬开始,你家老爷我就要大干一场!” 忽然之间,王福就感觉自己一管慵懒嘴馋又事儿多的老爷犹如一下子换了个人那般,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王八之气吧!总之,斗志昂扬的王厚总给人一种信赖感,仿佛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他那样,精神一凛,王福也是微微挺直了他伛偻的老腰,旋即重重一抱拳。 “老奴,遵命!” 第34章 奋斗开始 王厚是不知道,他有多幸运。 丞相府,曹操的办公案子上面,摞了厚厚一摞子的竹简,全都是弹劾他王厚私招流民的,此时太师董承亦是亲自站在了案台底下,痛心疾首的鞠躬作揖着。 “丞相,聚许都的污秽以乱大汉风水龙气,又擅招流民五千余以为部曲,此图谋不轨之心已经是昭然若揭了!如此不忠不孝之徒,实在是不能留啊!” “行,本相知道了,会派人去调查王厚的!” 气急败坏说了半天,就换来了这淡淡一句,董承明显格外的不甘心,可没等他再抱着拳头鞠躬下去,曹操声音已经不耐烦的扬了起来。 “最近宫廷秩序可乱的很,竟然还有禁卫胆敢盗扰皇室财物!董太师还得多加费心才是!” 这话听的董承明显是剧烈的哆嗦了下,甚至额头都微微冒出了汗珠子来,他是不敢再说一句话,抱拳一鞠躬,急促的倒退着出了大堂。 直到他走了,曹操这才阴沉的抬起了头来,却是苦恼而无奈的摇了摇头。 “误杀个妇人而已,不顾自己能力,弄了四千多个老弱妇孺,如此感情用事,成不了大气候的废材!” “老夫倒要看看他怎么收场!” ………… 曹总感慨自己手下员工不成器时候,作为个小主管的王厚却是把浑身解数都拿了出来,拼命的折腾着。 某位伟大的人物言过,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现在王厚是没条件给四千多流民都换上厚羽绒服,可是劳动人民的智慧却是无穷的,秋天收割后留下来烧火的粟子杆被老王福收割了一大堆,用绳子穿成一片片帘子,往身上一披,也能阻挡不少的风寒。 然后是粮食,作为这个时代精粮的粟米比作为粗食的麦子要贵上不少,两斗粟子能换取三斗半的麦子,府里剩下三千七八百石粟子全都拿出去卖了,全部换成麦子,这样一来就有了六千石粮食,好歹也能多支撑一段时间了。 牛家村建着一大堆沼气池的高台边上,又是忙忙活活搭起了脚手架来,几十个穿着稻草蓑衣的汉子在王厚指手画脚下忙的团团转,拎着锤子又是乒乒乓乓的忙碌起来。 鲁班祖师爷传下来的卯榫法的确是好,可缺乏工具下太旷日持久了,若论快,还是钉子好使,地上挖八个大坑,三米多高的柱子埋进去一米多,上面拿细一点的梁搭成个三角形,骨架子就搭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房盖上搭上稻草,柱子边上用泥巴糊成墙,三四天时间,一座颇为宽敞的棚子就搭建了出来。 只不过这棚子却不是用来住人的,这头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草棚子盖又被扒了开,几根更长的柱子被树了起来,柱子的最顶端,连接着一朵硕大的“菊花”。 中间一块菜板大小的木头,周围插进去一根跟细木杆,木杆上钉着一块块薄点的木板子,这玩意才刚在号子声中被立起来,旋即就在冬天里呼呼的寒风中急速旋转了起来。 这玩意转不要紧,带动着后面栓在上面的绳子也咕噜咕噜急促转动起来,绳子又拉动了下面的木头轴承,咯吱咯吱的响声中,几十斤重的石磨也开始轱辘轱辘飞转起来。 后世提到荷兰,二次元的印象是基佬之国,正常人印象则是风车之国,西方人主食是面包,常年需要大量磨面粉,为了节约畜力,就是建设这种风车,用风力推动磨盘,骑士小说《堂吉诃德》中,从西班牙乡下来,第一次见到这玩意的堂吉诃德还把这玩意当成了独眼巨人,骑着驴子舞着骑士枪去气势汹汹挑战这玩意,然后让风车一扇子扇一边去了。 从今以后王厚府上主食就是麦子了,要他吃煮不熟的麦饭他也吃不下,可牛他都快养不起了,一天就能给吃半天草,再这么高强度劳动,牛肯定得累到死,为了节省牛春耕,也只能用这种取巧的方法了。 不过别说,这玩意真好使,华北平原的大风吹拂下磨盘转的跟电风扇一般,上面把麦粒倒进去,下面发灰的面粉合着麦麸就一块儿落了下来。 当然,这些招募来的流民是没有口福能享受到王厚吃的白面馒头手擀面条了,这些磨出来合着麦麸的面粉直接被拿上了瓦罐做的蒸笼,蒸出来的是那种发黑的粗馒头,口感粗硬的很。 而且这馒头也不能白给吃了,这头蒸好的馒头摆上桌子,那头一本本王府新作的账本也被摆在了桌子上,休整了三天多的扬州难民被驱赶着排成队,被王福还有几两个粗通文墨的王家家丁记下名字,按下手印,这头才能领取到这些黑面馒头。 这一个馒头的代价,却是彻底成为了王厚的佃户奴仆,彻底失去了自由。 没办法,用鲁迅先生的话,这就是个为人当奴隶都不可得的时代!成为佃奴还有一条活路,要是继续当就流民奔波下去,说不定哪一天就得成为别人的食物,看着孩子又是抱着黝黑的大馒头蹲在雪地里开心的啃着,大人们也只能是捏着尚且有余温的黑馒头重重的叹气一声。 这是唯一的活路了,没有人敢不愿意,录入姓名又花了差不多一天多的时间,顺道王厚又进行了一遍资源清点,难怪许都的大世家不愿意招募流民,这四千来部曲质量也的确不咋地,四千人中,能下地干的动重活,十六到四十岁的壮年男丁总共才六百二十个,上年岁的老人八百多,十六以下干不动活的男女孩童七百七八十个,剩下的全都是妇女。 袁术穷兵黩武,扬州一代的男丁多数被他征发入伍了,这个比例还算是高的!可能干重活的太少,王厚目前指望能翻身的还就是一个从曹总手里抠出来的煤矿,这么下来,实在是有些入不敷出。 不过再无奈,这也是需要接受的现实,统计完之后,四千部曲又是被王厚按照流民自扬州逃难的出来的七个县,划分成了七个自然村,并且在每个村落中塞选出了二十个德高望重的老者充任村落的生产队长。 距离春耕还有两个多月,划分好了生产单位之后,在牛家庄休整过后的第五天,所有的流民就全都被王厚拉进了伏牛山中来。 进山这天还挺隆重的,四千多人,在各自村中老者带领下,乱七八糟是扎成了七团,勉强来了个列队,另一头王府的家丁们在地上堆了个大土包,作为王厚这个封建大家长训话的位置,几个虎豹骑还有王杆子十几个壮丁家丁还都穿上了一身扎甲,尽量是挺胸惦着肚子,手里或者挎着刀,或者拿着长戟,给王厚撑出一副威风模样。 在王福还有赵老田,牛万金两个“老干部”背着手故作威严的陪同下,王厚是面色严峻的登上了土台子。 这是第二次,他直面这些黑压压的流民,就在几个月前,他还不过是个刚入职不久,谁都能管的公司小职员,可如今摇身一变,却变成了个拥有四千员工的“煤矿老板”,说都不是天生就能当领导的,更不要说王厚这个班干部都没当过一次的废材宅男,黑压压的眼睛注视在自己身上,他不紧张都怪了。 不过或许男人血管里都流淌着对权利的欲望,这四千人的生死祸福,全都由自己一个人来决定,紧张中,一股子独特的亢奋在王厚自己都没察觉中萦绕在他心口,上了土台子沉默了一两秒,亢奋的促使下,王厚重重的清了下嗓子。 “乡亲们!从今天起,这儿就是你们的新家了!美好生活将从这里开始!” 一句话说完,一群职工却是很不给领导面子芯儿一点掌声都没有,不过也难怪,连王厚自己都觉得汗颜,附近的山都砍光了,造磨坊的木头都是他花大价钱托郭嘉的关系从一些曹总亲信麾下府里买过来的,现在他是实在没有能力给这些部曲佃户们建房子,迫不得已下,用牛车从山下运来了一千多捆稻草堆,到了晚上,只能是在稻草堆外面点点篝火,一家人钻进稻草堆里取暖过夜。 这种生存条件!开展美好生活?王厚自己都不信! 脸上露出了一股子尴尬来,磕巴了一两秒钟,王厚的语气却是旋即急促了起来。 “在留县,老子答应你们,只要有老子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们饿死!不过这有个前提,就是你们为我王厚干活,卖命!今天就说说这个冬天的规矩,眼前是个石炭矿!你们为我挖去石炭,每挖上来一筐,换取一个馒头!由你们各自的村中乡老来计数!晚上报到王管家那里发放,征调女人和面蒸馒头,每做好一锅馒头,也是发放一个馒头!这个由府里的厨娘亲自合发!” “另外,本家主会派人核实数量,一但发现徇私舞弊,弄虚作假的,你们真个村子的粮食发放取消,全给本家主饿着!” “记住!这仅仅是个开始!用今天的辛苦换取明天的保暖,充足的粮食,温暖的衣服,宽敞的房子,将来都会有的!只要你们肯干肯付出!” 估计王厚穿越前,任何一个小公司经理蜥蜴鸥演讲的都能比王厚这一番话激情四射百倍,然而他这一翻干巴巴的话语还没等落下,就已经在人群中激起了无限的波澜来,男女老少争先恐后从已经准备好的工具堆里捡拾起铁锹搞头来,就像打仗冲锋那样,急促的奔向了裸露出地点的露天煤矿处,论起锄头便拼命的挖掘起来。 驱动他们的,仅仅是为了晚餐的一个馒头,只有挨过饿的人,才知道挨饿的滋味多么的可怕。 人多力量大,装在土篮中黝黑的煤炭一筐一筐的被运到了指定的山坡上,黑黝黝的煤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堆积起来,不过看着这一幕,王厚还是开心不起来,他是颇有些无奈,自嘲的重重晃了晃脑袋。 “黑心煤老板呦!” 第35章 推销到曹总 日子真的能越过越好的,因为有了煤! 现在是缺木头,黏土可不缺,有了充足的燃料,王厚大手一挥,府里的泥瓦匠直接在山里掏了几个砖窑,煤炉子热乎乎的烧着,一块块大青砖就被掏了出来。 至于水泥更是不缺,石灰石!古代就是建筑用材之一,明代于谦这样士大夫都能吟出《石灰吟》,可见这玩意多普遍,罗马水泥中重要的配料之一火山灰王厚现在的确是没有,不过这玩意也可以用炼铁之后的矿渣子替代,北城附近就是曹总的军械监,门外矿渣子堆成小山,一堆堆的随便拉。 不过这时候还没有钢筋,光靠着砖头水泥砌房子还不结实,只能是解个燃眉之急,两层砖头摞起来也就两米左右,屋内空间也就几平米,肩膀挨着肩膀勉强能挤进去一家七口,至于头顶上则是用木杆子支撑着稻草作为屋顶,大风一吹都直呼呼。 可好歹这是个遮风挡雨的房子了,尤其是王厚还把王府的特色发挥了个淋漓尽致,一栋栋要多丑有多丑的低矮趴趴房子,却是全都装上了火炕,外面寒风呼呼作响,炉子里一把煤进去,里面炕头坐着都烫屁股,辛勤的下矿挖煤一整天,晚上能坐在热乎炕头泡着热水啃馒头,吃腌萝卜块,在这个人吃人的乱世,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不过,幸福也暂时只能是一小批人的,为了让手下那些村老脱离群众,遭人嫉妒,防止将来他们万一的呲毛造反,第一批房子,是由每村二十个村老家先住上,剩余几栋,则是奖励给生产最积极的十几户人家,剩余两千多人,还得钻稻草堆。 不过好歹也有了个盼头不是? 然而,这一个月时间,黑乎乎煤山已经从地下抠出来了一桌小山,可到现在,王厚却还是一石麦子都没有换到。 现在许都缺乏过冬燃料,当初找曹总公关,要到手这个煤矿,王厚就是野心大开,想要狠狠发上一笔横财,可这玩意真到手了,才发现问题有着一大堆。难怪一直到了南北朝中后期,煤炭才开始大规模应用起来,煤炭点燃实在是太难了,而且一烧烟火气四溢着,王厚面向的市场都是世家贵族,文雅人!文雅人懂不!这玩意一烧黑去撩光,烟火气四溅,谁买去? 还好王厚是站在了时间这个巨人的肩膀上,小时候家里就是住的火炕楼,记忆中没少把黄泥和细煤面参合在一起烧制,块儿煤在许都市场遭遇惨败之后,他又是潜心琢磨起煤饼来。 而且现在已经获得了突破性进展了! 一块块亮的喜人的优质大煤块,此时却是被挑拣遗弃到了一边去,用上的都是不成块的煤灰子,这头拌上半山腰小河沟里面的黄泥巴,几把铁锹不断的搅拌着,一大坨黑乎乎的稀泥就在暖和的火炕边上被合了出来。 然后王厚也不怕脏,在王福王杆子以及几个泥水匠眼神发直中,亲自撸胳蹲在泥饼边上和泥玩起来。 这阵子烧砖烧多了,府上两个泥水将的经验倒是成成的涨,现在快升级成泥水匠马思特级别了,按照王厚的要求,额外给他少出不少弧形边缘的砖来,四块砖头合在一起就是个不规则的圆儿,在王福,王杆子还有曹红节大眼瞪小眼下,伸手抓起湿漉漉的煤饼,王厚是一块一块的扣在这种大钱砖的中间,扣好一块之后,还跟玩泥巴过家家那样往中间插着木头棍子当蜡烛,扣满的煤饼子则是直接放在热乎炕头上烙着,就这么足足忙活了半天时间,后放进去的煤饼子还是湿的,先头的却已经干硬了,再把刚刚插上的木棍小心翼翼拔下来,一个个通透窟窿密密麻麻的布置在饼面上。 真跟端着烫手的烙饼那样,把这黑大饼送进了炉子里,底下一把稻草怼了过去,王厚的心也是忍不住提了起来,这已经是是实验的第七天也不第八天了,已经试验了不知道多少种配方,这次要是再不成,他都要崩溃了。 不过今个,幸运女神应该是格外眷顾他了一把,参合了一层烘烤后的黑锯末子,接触稻草那一面没几秒钟就开始亮了起来,紧接着整个煤块都晶莹剔透的亮起了一股子红色,在炉子里发出了炽热的火光来。 看到这一幕,王厚百感交集的都要泪奔了,蜂窝煤第十八号可算他娘的成功了! 好烧还无烟,更重要的是比去深山里打出来的柴火烧制的雪花木炭便宜多了。常年主持家务,王福是太知道这黑不溜秋的东西性价比有多少,惊奇的张望着炉火中蒸腾而起的炙炎,旋即老家伙是满脸堆笑,对着王厚重重一抱拳,第一个把马屁拍了过去。 “恭喜老爷!” 也是直了直腰,王厚自己也是神清气爽的哼哼起来。 “让王泥接着给我烧这样的弧形砖!越多越好,然后让没有分配工作的妇女老人过来合泥饼,就照着这个配方比例去做!咱也要过馒头一顿两个,吃一个扔一个,豆浆来两碗,喝一碗倒一碗的奢侈生活了,哈哈哈哈!” “额~~” 眼看着自己家主仰天笑的都看得到后槽牙了,王福的老腮帮子是禁不住抽搐了下。 ………… 人多力量大,手下有四千人和四百人就是不一样,四百多个壮丁加上三百来个六十以下,四十五以上还干的动粗活的老者去挖矿,二百个壮丁负责烧砖建炕,一千多个妇女负责团制蜂窝煤,剩余的老人妇女孩子打零手四处帮忙,不到几天功夫,王厚的矿区又多出来了五十座低矮丑陋的小趴趴房以及一大棚子犹如小山般的蜂窝煤。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王厚却不能因此而笑起来,现在他是体会到了后世韩国年轻人的烦恼。 曾经看过一篇报导,韩国年轻人其实很羡慕中国年轻人,因为在中国,年轻人想创业就创业,想开奶茶店就开奶茶店,想开小饭馆就开小饭馆,工商局注册一下就行,可在韩国,石锅拌饭有超级连锁店垄断,汤饭有超级连锁店垄断,什么什么都有个大财团垄断,唯一自由一点的好像只有炸鸡店,却还是竞争无比惨烈的行业。 如今这个汉末也差不多,一群大世家伪君子叫嚷着儒家鄙商,可实际上垄断商业的就是这些大士族,这种垄断紧密到甚至表面上都看不到任何商店,许都的商业活动直接就在大世家内部消化了。 就比如这烧的能源煤炭,靠着许都更近的伏牛山南麓是曹操划给汉献帝的皇家林场,皇家自然不可能亲自经营,就由太师董承等几个皇亲国戚去经营,而除了一些民间的打柴人零零散散贩运进许都的,整座城的碳火供应几乎都出自董家。 还有刚把他踹出家门的晋阳王氏,人家现在倒不是山西煤老板,不过却依旧是曹总不得不重视的家族,仗着和口子外的南匈奴部族挨得进,晋阳王氏几乎能垄断八成从草原运送到中原的马匹牲口。 还有弘农杨氏,颍川的荀氏,和氏,一大堆世家将商业的边边角角垄断了个干净,王厚造出蜂窝煤之后,兴致勃勃把他宅子临北街的一面打通成了商铺子,还格外调了几个漂亮年轻的“女服务员”去销售,卖了好几天,却是一块儿煤饼子都没卖出去,左右一打听,挨着的北面府是少府丞丁仪,大弘农杨奉的故旧,西面的是前仓曹主簿,如今担任御史员的杨修,也是弘农杨家人,至于东面的好歹不是和弘农杨氏有瓜葛了,直接是把他踢出门的晋阳王氏郎中王朗,虽然和偏将军王子服不是一个宗,可照样看他不顺眼。 那他还卖个屁啊! 于是乎他这个四千人“大企业”的蜥蜴鸥,也不得不亲自跑起了业务来。 又是那间曹总威严的大殿,又是那个高耸的三级台阶,只不过看到王厚趴在底下脑袋朝地屁股朝天,曹操是看的都有些审美疲劳了,颇为头疼的敲了敲脑壳,语气带着不耐烦的问道。 “又是看上哪一块地了?” “回丞相,您老恩赐下官的五百亩山林边上就有一处铁矿,下臣不需要地了,下臣这次是献石炭,以解决帝都燃料不足的问题!” “请丞相移步炕间!” 这倒也算是个问题,耐着性子,曹操又是摆驾跟着王厚去了偏房,看着他屁颠屁颠把炉子里烧的碳火取出来,又把自己的蜂窝煤填进去两块,一块碳火就把含有碳化木屑的蜂窝煤点燃了,别说,这么个大块玩意散发着殷红的火焰,看起来还挺美的。 只不过对于曹总来说,能烧就行,这里面含有多少技术细菌,他不关心,大致看了一眼,便随意的挥了挥巴掌。 “王仓曹辛苦了,日后相府的烧用,就都用你矿上的石炭,下去吧!” “丞相,霸府尚且有三万军卒囤于城外,饱受苦寒之痛,下官矿上的石炭绝对供货充足,一天不断,请丞相采购下官矿上的石炭,温暖军士吧!” 搓着手,一副奸商模样十足,王厚是得寸进尺的请着。估计有生以来,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推销到自己头上,这一次,曹操居然愕然了足足几秒钟,这才颇有些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鼻子。 “王仓曹,你向本相要钱?” 第36章 温饱 一张脸苦的跟杨白劳似得,听着曹丞相的质疑,王厚是赶紧伺候老丈人那样扑腾一声跪倒在地。 “爸……,不对。丞相!您老让小的招部曲,可四千多口指着煤矿吃饭呢!下官也想忠心报国,可是真报不起啊!” “屁话!本相让你招部曲,让你一下招四千多口吗?还成了本相的不是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一下子捅了多少篓子,朝中多少人弹劾你图谋不轨!都是本相给你揽下来!你不思回报,还跑来本相这儿讨要好处来,本相看你王途求这官是不想当了!” 此年曹总已经四十有七了,他这一辈子大风大浪经历不少,有畏畏缩缩,畏他如虎的,有居心叵测,暗地如蛇的,也有郭嘉这样恃才傲物,轻狂之生的,可像王厚这样天天想钱想疯了,占便宜占到他头上的,曹操还是头一次遇到,真让曹总都有种剁了他的冲动。 这货以前不这样啊!莫非上了一次刑场,吓得性情大变了? 可令曹操无语的是,这么恐吓了,王厚这货依旧捞便宜之心不减,一张老脸拉的更像苦瓜了,他是悲催的在那儿磕着脑袋瓜子叫着屈。 “丞相大人啊!下官这不也是为了积攒迎娶红节的聘礼吗……” “滚!” 一句话没说完,在曹总杀人般的眼神中,王厚不得不赶紧变了个调:“下官这也是为了来年秋收之时,向丞相您多多上缴粮食不是!要是下官手下的这些部曲佃户都饿死了,来年秋也没办法打上粮食,您不也亏了吗!况且这对丞相您也是有好处的,每个月霸府向董家征收碳火,要付给粟米一千石,下官的蜂窝煤同样好烧,而且不需要粟米,只要每个月给下官一千石喂马的麦子就成了!” “麦子!” 这话终于是微微让曹操变了脸色,不过就在王厚暗喜有戏的时候,曹总却是忽然偏过了头,对着门外大吼了起来。 “来人!把那东西取来!” “东西?” 这次轮到王厚一头雾水了。 ………… 真是东西,一个大盏里头,摆了整整齐齐十来个大白面馒头!看的王厚后脑勺微微冒凉风。 这是他府里如今的口粮,而且整个府能吃上白面馒头的就三十几号管事儿的,剩下的都得艰苦奋斗,给他吃参合麦麸的黑面馒头,他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人将这馒头当做情报呈递给了曹操! 最值得怀疑的莫过于曹总送他的九个虎豹骑,可他们九个偏偏又是最不值得怀疑的,因为吃饭聚在一块,每顿饭这几个家伙都跟饿死鬼托生那样,把自己面前的馒头吞个干干净净,不知道是谁在暗地里监视他。 不过那是后话了,眼前不把曹总公关好了,他再撑两个月撑不到春耕就得破产断粮,所以后怕一闪而过,对着这些冻得梆硬的灰白馒头,王厚愕然的重重一抱拳。 “丞相这是何意?” “这是你府上的主食?” “然也!” “麦子做的?” “然也!” “一石麦子能做多少?” 王厚是真迷糊了,这儿是丞相府,又不是美食节目,看着曹总那凝重的眼神,他是悲催的摇晃着脑袋瓜子。 “下官也不知道啊!不过如果做白面馒头,需要大约筛掉一半左右的麸皮,蒸出来的馒头方才绵软好吃,如果不筛麸皮,做出的馒头是黑面的,口感就粗糙难吃了不少,不过黑面馒头更有营养,其实对人更好!” “而且筛下来的麸皮也不是没用了,可以用来喂牛喂马,下官府里那几匹马,都是麸皮绊着草料进行喂食的,也没比直接喂麦子掉膘到哪儿去。” 实在想不明白曹操为什么对厨艺又这么感兴趣,不过为了拿下这个大单子,王厚是手舞足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番话又是听的曹操捏着下巴下长须沉思起来,足足一分钟,他方才再一次凝重的抬起头。 “此物可做军粮否?” 难怪曹操为了个小小的馒头如此凝重,麦子的产量超过粟米将近三分之一甚至一小半,可这个时代烹饪麦子的主要做法就是扔锅里煮粥,偏偏带着麦麸麦芽的麦子不比脱壳的粟米或者大米,很难煮烂,很难消化,基本上行军带麦子都是喂马的。 可如今王厚能将麦子做的松软适口,麦子出现了可替代粟米的可能,太仓粟储量才三十来万石,可是畜曹的麦储量却是有九十余万,要是真能把麦子当成军粮,来年的军粮足可以翻四倍,足够打几场大仗了! 眼看曹总凝重,王厚是再一次犯了迷糊,颇有些不确定的摇晃了下脑袋。 “新鲜的馒头几天就放坏了,不过若是把馒头放在热炕上烘干了,应该能保存上一年左右吧!吃时候放水里泡软了,还能接着吃!” 干馒头具体能放多久,王厚还真不知道,不过后世西方从罗马时代开始就是拿黑面包当做军粮的,后世明代也是烤空心大饼当做行军干粮,既然能当军粮,这玩意应该挺抗坏的。 而且王厚记得后世看过一篇网上故事,一个囚犯的父母因为贫穷,背着一包馒头足足走了几个月,这才去探了自己儿子一次监,所以他稍有底气,报了个一年。 这个数字令曹操倒是很满意,捋着胡须又是点了点头,他是急促的命令道:“本相给你七天时间,你回去把你所说的这个馒头烤干了,放外面,再回来吃给本相看!” “额,丞相,那采购石炭案……” “滚出去!” 砰的一拍桌子,曹总博然作色,霍然站起,大袖子猛地往外就是一挥,吓得王厚悲催的一点脑门,真就赶紧灰溜溜的就滚了出去。 没办法,甲方总是亲爹啊! 还好还有一句话叫官大一级压死人,回了家,王厚也是理直气壮的对着屁颠屁颠的赶过来的王杆子一挥巴掌:“滚出去!去拿筐白面馒头给本老爷放炕上炕干了,一滴水都不许留!” ………… 按照曹总吩咐,七天时间,王厚拎着一大筐干透了,硬的都能扔出去砸人的馒头,又进了丞相府。 额,身后还跟了个小尾巴曹红节,似乎每一次能在曹总面前立功露脸儿的机会,这妞都不愿意错过,真不知道她这分奴的性格是怎么养出来的。 别说,王厚还真是露脸,上一次火炕事件,程昱,郭嘉,夏侯惇等几个曹总亲信将领就都到了,这一次更热闹,夏侯渊,曹洪,许褚,于禁等一大堆曹总起家将领全都到了,一大群权势滔天的豪强大人物跟乡巴佬那样看着曹红节昂首挺胸傲娇拎拎进来的那一大筐馒头。 “拜见丞相!” 当着堂中,王厚和曹红节是很有夫妻相的一起鞠躬行礼,这一幕看的曹总那漂亮的大胡子又是情不自禁的抖了抖,旋即无可奈何的挥了挥巴掌。 “王令官,为诸位将军发放馒头!” “下臣遵命!” 说是让王厚发放,实际上还是丞相府的侍从帮忙分发,这一个个都发黄了,硬邦邦的干馒头分发下去,除了没事儿就在王厚那儿蹭吃,早就吃惯了馒头面条的郭嘉之外,其余的将军府军更是乡巴佬了,拿着馒头跟摆弄手机似得,左看右看拨弄个没完。 还是禁军典军校尉的许褚实在,上去大嘴一咬,咣当一下隔得牙疼,那营养极好油光发亮的老脸一抽抽,他是率先瓮声瓮气的对曹操抱拳 。 “主公,此物咬不动!” “王令官,如何食用?” 这玩意要是当军粮,势必得通过这些亲自使用者的首肯,估计这也是曹总召集武将的原因,能不能拿下这个大单子,就看今天各位甲方亲爹满不满意了!王厚赶忙是抱拳还道。 “有条件者,温火烹煮半刻,无条件时,凉水浸泡半个时辰,即可食用!” “我军强盛,好整以暇,水煮!” 能不能在诸军中推行麦子,对于曹操也是十分重要,要是今日成功,能把明年的军粮拓展三倍,难得他这个招标总监是放水了,在他的喝令下,一方后世足以进博物馆保险柜的青铜大鼎被抬了进来,别说,底下就烧的王厚进献来的蜂窝煤,也算给他打了广告。 那些硬邦邦的大馒头一个接着一个被扔进了大鼎中,煤炭的优势展露无遗,热效照比木炭强了几百度,封闭情况下甚至能强上千度,不到几分钟,看似挺厚的大鼎就沸腾了起来,本来已经硬邦邦的大馒头也随着谁咕嘟迅速散了开。 古人把馒头叫汤饼还真不是空穴来风,煮了大约十分钟,侍从又是抱着碗一碗碗将馒头羹盛了出来,一位将军府君面前一碗摆放了下去。 虽然看着觉得这玩意应该挺软的,都有点像后世胡辣汤了,可刚刚许褚那个前车之鉴,夏侯兄弟,荀彧叔侄一帮人还是心有余悸一时间没有动筷子,这一次倒是郭嘉毫不在乎的盛了一大勺子率先塞进了自己嘴里,旋即居然还赞赏的点了点头。 “不错,虽然没有了鲜馒头的宣软紧实口感,可这么一煮,还多出几分粥羹的感觉,若是佐以肉汤,足以浮一大白了!” 看这货没有被咯掉一颗牙什么的,文武群臣也跟着扒拉勺子开动起来,不得不可怜这个时代的古人,什么好吃的都没吃过,最实在莫过于许褚,唏哩呼噜往嘴里扒拉着,犹如吃猪食那样。 到底还是雅人,荀彧荀令中优雅的扒拉着勺子,细细的品了几口之后,旋即放下碗,对着曹总重重一抱拳头。 “丞相,此物真能储备一年之久的话,下臣认为,可行!” 成了!王厚那小心肝,禁不住就是一喜! 第37章 还得折腾 这趟生意王厚是拿下来了,抢了太师董承的生意,本来为霸府三万许都将士的冬季取暖碳火由原本董承的皇家紧苑改成了王厚的蜂窝煤,这个时代的工程款叫年赏,不过也是从一年一万两千石粟米的年赏降成了一个月一千石麦子。 而且甲方爸爸还额外加了一条霸王条款,曹丞相每月给他王厚拨三千石麦子,可是每个月他得给曹总准备两千石麦子做出来的馒头,还得把麦麸还给他回去喂养军马。 这年头麦子之所以不流行,就是因为面粉制作太麻烦,好家伙,稍微有点收入,每个月他还得额外调拨出一千多妇女给曹总打白工,干活就得吃饭,增加这一千石麦子收入也就勉强能够的上消耗,他还的额外再调拨资源去修建风车磨坊这些基础建设,所以说这个单子他是没赔,可赚的是真少。 哗啦哗啦的声音就跟一条大河从山丘冲上去一样,可实际上却是几百个妇女端着簸箕不断的筛着面粉里麦麸,还有一群老头拿着扫帚把麦麸不断收集起来,说来这些难民也可怜,附庸到了王厚手下快两个月了,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现在还有不少人半夜得钻到稻草堆里头去住,对生活也没啥期盼了,看到王厚捏着下巴上长出来的小胡子过去,一个个也是浑浑噩噩的,连头都没抬一下。 远处,不远处,三十几个老脸发黑,砖头和着水泥的壮丁同样干的有气无力的,真的是很不公平,他们辛辛苦苦修建着大风车磨坊,辛辛苦苦磨出白面来,吃的却是拉嗓子的黑面馒头。 其实不仅仅他们苦恼,王厚自己也是挺苦恼的,这次盈利不多不说,还砍了皇亲董太师家一条重要的财源,等同于又把一批闲着蛋疼的士族得罪死了。 虽然之前王厚在士族圈子里也没啥好名声,可好歹没有致命的利益冲突,人家也有闲着没事儿在背后稍稍给你捅捅刀子,不像现在,完全是红着眼睛拎起刀子要和你拼命了,从曹红节这个小特务小嘴里得知,就在昨个,董承王子服种缉等十几个重臣联名在曹总面前弹劾自己,举报自己又是贪污库粮,又是横行不法霸占民女什么的。 其中一条罪名居然是自己得到了大贤良师张角的《黄天簿》,在山上挖石炭就是要修炼妖术,阴谋造反。 这想象力!后世不去写玄幻小说都白瞎了! 也幸好一方面曹总在自己身边安插的奸细,别人不说,曹红节这妞就是最大的奸细,自己弄出点啥,她都屁颠屁颠的跑曹操那儿报告去,监视的透彻曹操对自己还算是放心。 另一个方面,他有用! 明年春,曹总即将命令谒者仆射裴茂去讨伐关中,剿灭李傕郭汜等一群乱臣贼子,如今这几个月的馒头就是为裴茂部准备军粮,离了他,暂时许都诸臣中无人能将喂马的麦子转化成人吃的干粮。 可危机感依旧是严重的弥漫在心头,汉末世家的强悍他这个穿越者可是心有戚戚,现在他别说对比他们加起来,仅仅太原王氏一个偏堂,许都王子服,良田数万,奴仆族人上万的规模,他王厚都是个小蚂蚁。 现在他活的舒服全是因为有用二字,如果不赶紧想办法强悍起来,万一哪天自己没啥大用了,天知道曹总会不会再来个杀粮官稳军心,用自己脑袋去平息士族的怨恨。 还有一个就是曹红节这妞,她到底是曹总的义女?亲戚家的侄女儿?还是什么的?问她她也不说,露水夫妻都做了,几次下来,曹操依旧没有把她嫁给自己的意思。 两个人的感情说不上特别浓烈,可要这个傻妞嫁给别人了,王厚却是知道,自己肯定是会非常不开心,所以曹总这态度让他心头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着,还得提高自己的身份,才能配的上这妞。 可是,如何提高呢? 刘备靠的是自己草鞋皇叔的招牌,小白脸子郭嘉凭的是一肚子坏心眼子,关羽关二爷在曹总这儿受青睐一半是凭借武艺,一半也是凭借忠义的操守,他王厚凭啥崛起啊? 苦思冥想的走着,不知不觉中他又是走到了那一大堆的煤山上,煤面都被捡出去炼蜂窝煤了,一块块锃亮的大煤块被剩在那儿。 眼神发直的看着那些亮晶晶的煤块,忽然间,王厚猛地一拍大腿。 ………… 万恶的封建时代,封建地主出张嘴,底下奴仆跑断腿儿,王厚心血来潮一句话,王杆子王泥他们就又是忙的脚打后脑勺起来。 别说,如今王府的大土炉子的修建水平是在磨练中越来越高了,里面砖垒,外面砌水泥,一个扁口大葫芦一个下午就在王厚的山中庄园冒出了头来。 只不过家仆一面往里添着料,王杆子一面无语,自己家老爷这不是闲得慌吗? 整个炉子被隔绝出两部分,上面把挖出来扔到一边的块煤一块块的扔进去,底下,则是新练好的蜂窝煤,还有一些大煤块子,厚厚一层铺设上来。 煤炼铁,这个时代有了,煤炼煤?还真是闻所未闻,这不吃饱了撑得吗?看着王厚还在那儿饶有兴趣的指挥着装填,这脑细胞可能还不如肱二头肌重的半拉忠仆人忍不住在边上就嘀咕起来。 “老爷,您老这又是折腾个啥啊?底下石炭块往上烧,还能把顶上石炭烧化了不成?” “这玩意也打不了大刀啊!” “不知道吧!” 看着这货跟好奇宝宝那样直点着脑袋瓜子,王厚却是得意洋洋的卖起了关子来。 “这就是我是老爷!你是家丁队长的原因!” 耶??? 一句话王杆子是更迷糊了,要不是陈登陈公,自己父子俩能从陈家别院管家摇身一变成为王府管家?莫非,这玩意烧一烧能烧出个陈公来? 不过甭管王杆子多么好奇,在王厚命令下,一把点燃的柴火塞进了下面的炉膛中,顿时,在昏暗的傍晚中,煤火燃烧出了跳动的的赤色烈焰来。 这一烧就是一宿,一股子难闻的硫化物气息顺着山风呼呼的喷出,熏得人眼泪直流,要是后世的环保组织看到这一幕,估计一定会在王厚的脑门上盖了个大红印章。 第二天一大早,厚厚的煤层都烧成了炉渣灰,睡在背风处火炕舒舒服服一晚上的王厚也人模狗样的带着自己一帮狗腿子晃悠出来,看着跟大白蚁窝一样的炉子,王厚是心情愉悦的向前一挥巴掌。 “来啊!拆了!” 满怀好奇看看能不能练出个陈公来,王杆子是兴致勃勃的把梯子搭上去,第一个往下拔尚且余热的窑砖,剩下他王府亲随的壮丁也是跟着七手八脚的往下扒拉,人多力量大,稀里哗啦的声音中,不到几分钟大炉窑就被扒下了大半,不过令王杆子失望的是地瓜那样堆了满满一窖的大煤块子除了似乎被烧焦了,失去了光泽之外,似乎啥变化都没有。 没等王杆子从失望的情绪中缓过来时候,王厚偏偏又是令他吐血的大手一挥:“铁匠呢!来啊!在边上再给本家主搭两个炼铁炉子!” 折腾啊! ………… 后世许昌就是个矿产大省,尤其是铁矿还是地壳中储量最多一种矿物,王厚这块山中封地没多远就翻出来一处小铁矿,直接一片山崖就是黑红黑红的,含铁量似乎还挺富的。 唯一一点不好,这玩意太他娘的结实了!瞅准一处缝隙,王杆子把个铲子插了进去,咔嚓一撬,铁矿石没掉下来,杂质极多的生铁铲子倒是第一个先折了。 王厚后世没在矿场上班过,不过小时候他倒是看热闹看过炸山,瞅着一面子结实的矿山,王厚是悲催的直咧嘴。 “这要是有一捆炸药该多好啊!” “老爷,炸药是什么药啊?” 王杆子的虚心请教,又被某个无良家主直接给无视了,无精打采的环视一圈,指着被厚实的雪被包裹着的崖底坡面,这家伙又是领导气十足的大手一挥。 “来啊!把这片地给本老爷扫出来,让王铁锤把含铁的矿石都给老爷我搬回去!” 领导出出嘴,员工跑断腿!眼看着王厚背着个窄袖子一步三晃悠悠然的向回走去,再看看冰天雪地里大雪壳子冻了足足几公分厚的崖底乱石堆,王杆子再一次是差点没吐血。 “折腾啊!” 可惜,给人打工拿人饭碗,领导的命令再不讲理,也得去执行,回去叫了一百多号人,搬回一矿大铁矿石给个白面馒头的悬赏下,一帮子汉子咬牙切齿拿着棒子撬棍在铁矿崖底下一顿翘,又是到了傍晚十分,终于还是给王厚弄回来了几百斤的铁矿石。 弄这片石炭矿时候,为了让王厚也组建一支部曲军队,曹总还给了他十个霸府麾下冶炼司的官奴铁匠,现在是派上用场了,五人一组,再招来几十个壮丁打下手,一天时间,王厚要的两个炼铁炉窑也被搭建了起来,古代华夏的炼铁工艺还是相当不错的,两座三米多高的炼铁炉子和后世***时候的土法炼钢小高炉相差无几,立在那儿也是威风琳琳。 可在王府首席铁匠王锤子的忐忑中,自己家老爷却是龇牙咧嘴的围着炉子不断的转着圈儿,似乎极不满意的模样。 “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第38章 大炼钢铁 小时候家里收藏了一套什么革版本的十万个为什么,这时候就派上用场了,第二天一大早,努力回忆了半个晚上,第二天王厚又是把府里皮匠木匠折腾起来,可算把最后缺的一个部件给加了上。 风箱。 拆了个大匣子,插进去两根拉杆,里面糊上一块大牛皮,这玩意就做好了,建好的炼铁炉子又被扒开了个窟窿眼,砖头水泥砌了个通风道,也不管水泥干不干,王厚就已经迫不及待的下令开炉炼制铁矿石了。 昨天那些刚被干烧了一天的大煤块是派上了用场,已经发污无亮的大煤块在王厚的吆喝声中,被一块一块的搬到了炉子里,那些昨天扒拉回来的铁矿石也是被扔了进去,然后还撒进去了石灰作为反应介质,不过还没等王厚兴致勃勃的下令点火时候,一直捏着下巴皱着眉头看着的,曹总下令送来的铁匠头忽然是在边上重重一抱拳。 “家主且慢!” “哦?” 目光落在这家伙常年打铁炼到脸上都结出来的一块块肌肉上,王厚是愕然的疑问着。 明显有点紧张,毕竟就算王厚这样小官都和他这个家奴身份天差地壤之别,可这家伙工匠精神倒是不错,依旧是抱拳询问着。 “不知家主开路炉是要打造农具,还是打造兵刃?如果是打造农具,石炭炼制足矣,可若是打造兵刃,小人曾经用石炭炼制多批,每次皆脆不堪用,请家主明鉴。” 这家伙倒是懂得不少,高看他一眼之后,王厚是随意的笑道:“无妨,打造些农具而已。” 明显露出些失望的神色,不过这肌肉铁匠没多说什么,抱拳躬身退了下去。 这次不是蜂窝煤引燃了,完全是往里扔的烧红的上好木炭块,就算如此都是烧了半天才引燃,不过火一起,煤的优势就展现了个淋漓尽致,炽热的温度噗的一下子顺着炉口冒了出来,木炭火最多能达到一千来度,可是煤炭火足可以达到两千度以上,热气烤的附近冰雪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下来,里面大块小块质量不均的铁矿石也是迅速龟裂,噼里啪啦的散落开。 “还愣着干什么?鼓风啊!!!” 要说当领导的动不动骂人呢!没有眼力见,看着王杆子几个在那儿傻站着看着,王厚是无语的叫嚷起来,可这一句让他们更是手足无措,无可奈何下,王厚亲自抓着简易的风箱拉手,呼哧呼哧的往里充着大风,充足的供养量进去,本来就已经旺盛的火焰更是蒸腾而起,热的人在炉口甚至都站不住脚了,被逼的只能向后退去。 看着王厚满头大汗的推着风箱,刚刚脸上都是肌肉的铁匠头简直是眼前一亮,两个健步就跟了过去,也是拿着第二个高炉的向内推去再一次火光明亮的蒸腾而起,这会儿王杆子方才如梦初醒,接过了王厚手里的风箱推子两个高炉一起冒着混混热火,王厚这终于可以向后退一步了。 捏着下巴几捋好不容易才长出来的小胡子,看着眼前的高炉喷薄着的黑烟,王厚的双眼再一次冒出来金光来,一双手不住地搓着。 燃料不行,钢铁制品总行吧?馒头吃一个扔一个,豆浆喝一碗倒一碗的日子,全靠这铁疙瘩了! ………… 这炉炼铁初步需要两道工序,第一步是块炼法,第一炉烧了几个时辰,非金属元素的石制在炽热中烧的崩落差不多了,把滚烫的炉灰拔出来,煤炭在缺氧灼烧下产生大量的一氧化碳与铁矿石中铁元素还原反应,一块块外面还沾着渣子不规则的生铁块已经是大大小小出现在了炉渣灰中。 本来不以为然从炉渣灰里扒拉出铁来,可是两块尚且有些烫手的生铁相互撞击两下,脸上都练出肌肉的铁匠头立马是露出了满脸的惊讶,不可思议的拿着手中诱惑的生铁块打量了半天,这才忽然疯了那样,一块一块疯了那样急促的扔进了筐子里。 同时代西方,此时还是用木炭块烧,在不到一千度的低温,炼出充满蜂窝气孔和杂质的海绵铁,再依靠铁匠的锤子反复锤打这种海绵铁,打出杂质,才能完成对铁器的加工,不过人家的确是后起之秀,文艺复兴起,短短两三百年,就把汉朝到清朝两千年的冶炼技术进化完成了,旋即还完成了工业化,完全超越了东方。 还好,如今有了王厚,带动的大汉朝冶炼工业都跟着提升了。 让高炉开始冷却,得到一堆生铁的王厚却没忙着继续冶铁,反倒是又指挥工人接着忙乎起来,趁着现在高哭炉的酷热把周围冻得结实的土壤都给烤化了,他老人渣都亲自轮起铁锹来,挨着两座高炉边上,急促的挖掘出了两方两米长宽,半米深,正方形的槽子出来。 坑底儿完全铺平,王厚还不满意,又是让人搬过砖头来,在上面用水泥砌上一层平整,就像两个小游泳池了,这才满意。 不过干完了这一切,天都快黑了,再加上水泥也得风干一段时间,在附近点上煤炉子之后,这一天就先到此为止了。 ………… 后世不到凌晨不睡觉的王厚,在没有手机,没有电脑,连电视机都没有的汉末也是被来了个强制戒网瘾,养成了个早睡早起的习惯,五点吃完饭溜达溜达,六点左右天完全黑下来就去睡了,而第二天凌晨才五点多,已经是睡饱爬了起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有比他还积极的,大早晨,拖着还打哈欠的王杆子等府里十来个壮丁,到了这一片煤矿区最边上炼铁炉子时候,肌肉铁匠头居然早已经到了那儿,捏着下巴还眉头紧锁的不住研究着两座大葫芦一样的高炉子,看的入神,直到王厚从背后重重拍了他一下,这才醒过神来。 “啊!小人拜见家主!” “你叫啥啊?” 都是自己手下员工了,连名都不知道,王厚也有点尴尬,还好他是老爷,怎都有理,很装十三的把手一背肚子一挺,这家伙一副领导视察模样,大大咧咧的往那儿一招手,别看这铁匠一米八多大个子,也得赶忙一抱拳,恭敬的回道:“回老爷,小人蒲……,小人王元,祖籍蜀郡巩……” “行了,王元,准备开工!” 他说的古地名哪儿是哪儿,王厚也对不上,干脆是又一摆袍袖,转身又去了炉子口那儿。这一手,满脸墩厚的大个铁匠也差不点没被噎死,满脸尴尬之色,只不过一回身看着晨光中尚且披着微爽的高炉,他的瞳孔中又是浮现出了狂热来。 昨个炼制的生铁被拿出来了一半,和着差一点的海绵铁一块被投放到了高炉中,这次却是足足加了一倍多的被烤过的黝黑大煤块与作为还原剂的石灰粉进去,看着赛的满满的高炉,王厚满意的一挥手,王杆子又是一把柴火扔进去,再一次,无比炽热的火焰熊熊蒸腾了起来。 这一次灼烧的时间就长了,在这儿看着铁匠们忙碌两个时辰,时间也到了中午,王厚的就肚子开始饿的咕咕直叫。 这年代油水太少,后世吃猫食儿都能发福的王厚也跟着挨不了饿起来,很无良的抛下连热带累满头大汗的王杆子,他是回后头找个大灶吃饭去了,不需要太多劳动力,聚在一起看热闹的部曲佃户们也是散开,该回家吃饭回家吃饭,该去挖煤继续换馒头就挖煤继续换馒头。 一群人中,唯一敬业的也就那位脸上都练出肌肉来的铁匠头王元了,他真是跟打了鸡血那样卖力干活着,大冬天冰天雪地中,愣是把满是铁水烫眼的外袍子都扔到了一边,袒露出他精壮的胸肌来,浑身汗如雨下,可他那双铜铃般的豹子眼却精光四射,喘着气一刻不停的拉着风箱。 一股股狂风吹拂进炽热的炉膛中,那些煤火更是烈火摇曳,炉膛内部的砖块甚至都烧的发红似乎要结晶了那样,又是足足灼烧了几个时辰,王元忽然吆喝着一锤子杂碎了炉中段儿突出一块,滚烫的铁水瞬间顺着留下的孔眼儿喷薄而出,不偏不正,正好注射进了两个高炉下昨个挖好的水泥池子中。 这是属于这个时代的技术的炒钢法了,就算王厚不在,王锤子和王元也能完成了的如鱼得水,两人是一人拿着一根大木头杆子,也不怕热的凑合在池子前面,每隔几秒就有规律的在池子里搅拌一圈,每次搅拌,木头棍子也烧没一截,这么大约搅拌了十几分钟,本来融化的铁水渐渐凝固起来,本来通红的表面上密密麻麻的凝固了一层火山灰那样疤疤癞癞的杂质东西。 趁着金属还软的最后几刻,王元是拿着大棍子划巧克力那样把池子划分成了九个格,有等了几分钟金属直接冷却,他是毫不吝惜直接把池子边缘砖块给砸碎了,再砸掉上一层的杂质,里面略微黝黑,又带着金属银色光泽的熟铁顿时显露了出来,而且熟铁包裹中,还有一部分是钢! 这头王厚整抱着个馒头就着个咸菜往肚子里宣呢!冷不丁王元这货就跟疯子那样,抱着几十斤沉甸甸的熟铁成品,兴奋的闯了进来,咣当一声把重家伙扔到了王厚脚边上,手舞足蹈的叫嚷着。 “老爷!练成了练成了!小人祖辈打铁,从未见过如此上成的铁料啊!” 可他这一激动,差不点没砸王厚脚面上,吓得王厚一口馒头噎嗓子眼儿里,噎的只翻白眼,老脸由黄转蓝,最后干脆扑腾一声翻倒在地,窒息而亡。 一代伟大的穿越者,就此被自己带来的馒头生噎而死,与世长辞。 额……,那是不可能的! 第39章 绝世好锄 熟铁出来了,汉末这个时代的,钢铁冶炼就已经到了尾声,剩下的就是铁匠慢慢渗碳,把熟铁不断锻打成钢,打造成钢刀钢枪长戟宝剑,一条铁放在碳火里打扁了,折叠一下,然后继续去锻打,这就是百炼法,百炼成钢就是这么来的。 可这太旷日持久了,百炼一把好刀,怎么也得十几天,就算一般士兵用的普通十几炼二十几炼刀剑长戟,一个熟练铁匠一天也打不了几把,装备十万大军所需要的工时,人力物力,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 王厚是实在等不了这么久,也花不起那些粮食,所以他作弊了。 第三次,这些炼制好的生铁熟铁,又一次被投放到了炉里,不过这次搭配的却是很有技巧,就跟包包子那样,一块生铁疙瘩用敲打成片的熟铁给包裹起来。 在王锤子几个都是惊奇的张望中,王元按照王厚的一步步指示,拿着火钳夹着一块块包好的“包子”,不断的活动着。 练个钢铁也很不容易,那些黑漆漆的炭块强悍的温度烤的人眉毛头发似乎都要焦了,强悍的热力中,生铁最先融化成铁液,然后和半融化的熟铁交汇在了一起,王元则是为这些铁块来回换着地方,另一边,风箱的吹拂下,大量氧气与这些铁块结合在了一起,钢材中最后含有的一点杂质也在表面被氧化解结出来。 一个来时辰,二十多坨大小不算规整,却黝黑发亮,散发着金属光泽,沉甸甸的钢块儿放在了王厚的桌子前,王元这货还在犹如看到绝世美女那样不住的搓着手,王厚自己则是悻悻然的坐在那儿哼哼着,这个冒失鬼,工匠精神倒是有,可就是太咋咋呼呼了,差点没把老爷我噎死! 就像抚慰着情人一样,粗糙的手从这些铁蛋子上划过,许久,王元忽然间,又是无比激动的重重一抱拳头。 “家主,这些精钢一定要交给小人打照,小人有信心打制出堪比莫邪龙渊那样的神兵利器!” 然而,看着他满是期盼的大豹子眼,王厚却是悠悠然的晃了晃脑袋。 “不行!” ………… 急促的马蹄子声在通向山的狭窄小路上干脆的响了起来,一行十多个骑士轻快的踏着小雪循路而上,不过上到半山腰时候,最前面那个英姿飒爽的女骑士却是猛地一勒马缰绳,有些愕然的停住了脚步。 要是在后世,王厚这矿场绝对是被取缔的典型,这才一个半月不到两个月,本来一片平整干净的小山坳被他祸害的不像个样子,别的地方雪是白的,他这儿雪是黑的,被煤面子糊了一层,西面,地表露出来的煤已经挖空了一个螺旋形的深坑斜着向山里头扎进去,还有不少灰头土脸的佃户壮丁挑着市上买来的柳条筐不断向外运着煤,东面另一片小山坡上,则是跟棋盘那样笔直的列着一排排的小趴趴房,还有人不断的烧着砖头去盖着房子。 北面,佃户们赶着牛,从深山中偷来木头,回来支应各项建筑,南面最靠着道口,则是一个片棚子取,一头是妇女老人合着泥做着蜂窝煤,另一头干脆被改建成了铁匠铺,叮叮咣咣的敲打声还有炼铁炉的黑烟不断蒸腾而起。 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脏乱差! 更怪异的是,这边的铁匠铺子,一边打铁,一边居然还不断传来嚎啕的大哭声,错愕的歪着脑袋打量几眼这十几天没来又乱了几分的煤矿山谷,旋即曹红节是潇洒利落的翻身下马,缰绳往后一扔,兴致勃勃的向着挨着最近的铁匠铺跑去。 “王厚那个废材呢?听说他弄到了不少上好的铁料,赶紧叫他出来,给本小姐打造几把兵刃玩玩!” 不爱红装爱武装!曹红节这受到的教育也是没谁了,一进铁匠铺门,她就拍打着桌子嚷嚷着,不过听着她叫嚷,那个一边哭一边轮着锤子的肌肉铁匠却是无精打采抹了一把眼泪儿,向里面指了指,旋即接着一边论锤子一边哭那每一锤子轮下去,都好像砸了手那样惨。 满心都记挂着打几把好剑,来一领衣甲,好奇的瞅了两眼,曹红节又是轻快的向里面跑去。都说好奇害死猫,又说女人如猫!这妞作为女人是真不合格,不过后面跟着的郭嘉却是作为女人合格了,老小子比猫还好奇,他是裹着王厚那儿打劫来的厚羽绒服大袍子,好奇的瞅着这个快一米九的肌肉大汉哭的像个一百九十斤的孩子那样,在好奇的看着他把手里钢块打造成了锄头,放在脚踩的新磨石上打磨出锋刃来,再挂到墙上。 墙边上,打造好的锄头已经有一大堆了,还有工人在那儿井然有序的安装着锄头柄,好奇下郭嘉也摘下了一把,在自己手里掂量了下重量,又把磨好的锄头锋刃儿在手指肚试验了下,瞬间,他就明白了王元这个昂臧大汉为毛嚎啕大哭了,一拍大腿,他也是悲催的叫嚷起来。 “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甩着衣袖,这位曹操麾下第一鬼才也是满脸悲催急匆匆的钻进了煤矿中。 …………… 万恶的封建社会,别人都住小趴趴房,王厚就搞特权给自己盖了一间大瓦房,室内厨房,室内卫生间,窗户还用纸贴了一层,靠在窗边,王厚正滋溜滋溜喝着陈登好不容易才从南方淘弄来,这个时代还不算太流行的热茶,而头一次,曹红节跟个乖宝宝那样,乖巧的坐在炕沿边,听着他慢条斯理的发话直点小脑瓜。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王途求啊!王途求!你丫的简直是暴殄天物!马上让你的人停手,别再打锄头了!你丫丫的!老子这上百贯才买来的宝剑钢口都没你那好,这么好的钢口你不用来打造兵器,竟然用来打造农具!老子!老子恨不得踹你两脚!” 近猪者肥,近娘者伪!王厚虽然不是娘炮,可和他住久了,郭嘉也一口一个老子跟着粗鄙了起来。 不过也难怪他生气外加痛心,这年头大多数还是用木炭低温冶炼,学过初中化学都知道,温度越高,化学反应越强烈,不到一千度的炉温,许多铁矿石中涵盖的非金属杂质元素氧化分离不出来,这些玩意在打造好的刀剑中,使刀剑强度下降,上上阵正常有把刀砍断的情况,还需要拳脚交加。 现在煤炭炼铁也不是没有,煤炭的确提高了炉温,可煤炭也不是一点问题没有,常年埋在地下,绝大多数煤炭中都含有硫化物,这些硫化物与金属共烧,又进入了金属内部,同样也使金属变硬变脆,甚至还不如低温熔炼之后再用百炼法锻打去除杂质的刀剑质量来的好。 郭嘉随身携带这把装十三耍帅的大宝剑就是这种尴尬境地下的产物,当初那个有名的铁匠为他锻造了七七四十九天,十足的百炼剑,可品质也就是中碳钢左右,他还花了一百多贯,差不点没花个倾家荡产,好家伙,铁料还不如王厚打锄头的。 如今郭嘉这种感受,就和后世王厚骑着电瓶车,看着人家往保时捷油箱里灌油漆,试验能不能走那种心情一毛一样,总结一个字,那就是太他娘的败家了! 然而奈何,郭嘉这气急败坏的叫嚷了一大堆,王厚却是眼皮都没眨一下,慢的骚摇的晃悠着手里的热茶。 “郭兄啊!我王途求忠于丞相,弄得许都中多少世家大人物看我不顺眼,我这儿囤积点粪肥都有一群人弹劾我破坏风水,要是开始打造刀剑,还不得弹劾我要造反啊?郭兄,小弟可不像再被推上刑场掉脑袋了!” “你这……,唉……” 这话说的在理,就算鬼才郭嘉居然也是无言以对,晃了晃脑袋,他只能是肉疼的又张望向了窗外的铁匠铺子,好一会,这才上火了那样悲催的叫嚷着。 “叫我出城来啥事儿?不会是就看你败家吧?”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 提到这个,王厚立马不敢装十三了,赶忙给郭祭酒又是倒上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奉上请坐着,一边陪着笑脸问道:“郭兄刃侠义气交友广泛,这许都城内三教九流都有交游,小弟佩服至极!”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还是王厚自己的口头禅,郭嘉端着茶碗翘着二郎腿坐下,不客气的把他骂王杆子的话又落回到了他头上,听的王厚自己差不点没吐血了,满是悲催,苦着一张脸王厚不得不再一次重重一抱拳。 “那您认不认识会炼丹奇术的术士方客?” “哦?你王途求居然也信东方朔一类的方士之言?” 这话听的郭嘉忍不住眉头一挑,有些意外的问道,不过旋即,一股子阴仄仄的狡猾又是在郭鬼才的脸上浮现出来。 “介绍给你,郭某有何好处?” “郭兄,刚夸玩你急公近义……” “少来这套!老子不管那些儒生咋嚼舌根,你这上等精钢,大宝剑给我打十把,来两把槊,甲你再给我打一领子,要全身甲,别弄个胸甲糊弄我老郭!” “别介啊!打劫啊!” 一听这话,王厚的脸更是拉的犹如苦瓜那样,无比悲催的一作揖,可惜,郭嘉何人?压根不吃他这套! “王兄,许都城中,与方士有交往的,也就郭某,荀令中!对了!董承董太师,杨修杨令官还有你们晋阳王氏与方士也有交结,要不去问问他们?” 王厚差不点没再一口老血出来,荀彧勉强不是他仇人,可他属于士族一方,看自己也不顺眼,,剩下几个,估计给他引荐了方士,他也不敢要,一回头他们就能跑曹总那儿打小报告去,什么压胜,什么巫蛊诅咒,都能叩自己脑门上,无可奈何之下,王厚是鄙视的竖了一根中指。 “郭兄义薄云天,王某感激不尽!” “王兄这是何意?” “哦!我们晋阳靠近胡境,竖起这根手指是表示感谢的意思!” “原来如此!受教了!” 浑然不知道自己被王厚忽悠了,又是在他这儿占了半天便宜,郭嘉这才心满意足的满载而归,今晚曹红节就住在这儿不走了,剩下他自己返回许都。 不过路过铁匠铺子,看着王元又是大哭着打好一柄铁锹挂在墙上,伸手摘了一把锄头,照地上一挥,喀嚓一声,锋利的锄刃轻而易举的钉在了铁匠铺地上,看着丝毫未伤刃的锄头,郭嘉也忍不住再一次仰天长叹。 “败家啊!!!” 第40章 老神仙 先后投资了两笔,曹总的霸府生意小亏之后,第二笔农具生意,王厚可算是见到了点利。 大汉末世,除了粮食最值钱之外,也就铁器含金量最高了,毕竟只有冷冰冰的武器才能保证你能安稳吃下你田里产出热乎乎的粮食,而农具价值其次,没有锄头铲子铁犁,你也生产不出粮食来,拥有再多的土地也只能喝西北风去。 而且相比于上次一莂就碎的劣质生铁农具,王厚钢制农具在市场上就更抢手了,这些沉甸甸的铁家伙面前,甚至和他有深厚过节的弘农杨氏都能低下了头。 今个就是前太尉杨彪,和王厚住的不远的少仆杨修他爹的府后门,几辆王府的大牛车鬼鬼祟祟停在那里,王杆子十几个也犹如做贼那样,蹑手蹑脚抱着一大捆用稻草捆巴的农具钻进了才一人多高的小后门,出来时候一人又是抬着一个装满这年代硬通货,丝绸锦缎的箱子。 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几辆大车运了个干净,前前后后也一共抱出了二十几口箱子。 交易完成,这头王杆子还像回去对一下数,冷不防那头杨府的大门就犹如避瘟神那样咣当一下子紧紧闭上,咣当一声,他鼻子结结实实的和大铁门来了个亲密接触,这一下来的狠,足足一米八九多的大汉满是眼泪直接蹲地上了,好半天,这才捂着一手血悲催的晃悠回来,对着王厚一抱拳,憨声憨气的抱拳道。 “老爷!交易完了!” 这笔生意真挺赚的,如今整个社会钢铁都向战争倾斜,金属制品是绝对的紧俏货,杨家下了大本,一共卖了一千把锄头,五百把钢锹,还有十把钢犁,换来了绢四百五十多匹,平均分摊下来,四把两斤左右的锄头就换一匹绢。 虽然不是上绢,可按照如今的许都市场上,一匹绢也能换到钱一贯,粟米一石或者麦一石六七斗了,而换算到本钱,得益于技术,煤是自己家挖的,矿是山上撬的,王厚付出的不过一些黑面白面馒头而已,一个月炼铁上的成本能有一百五十石麦子撑死了。 百分之三百的利润! 只不过看着自己手底下的家丁兴高采烈的往马车上搬运着布箱,王厚依旧有点高兴不起来,也没心思安慰自己忠仆两句,听着王杆子汇报完,仅仅是懒洋洋的嗯了一声,旋即就翻身自顾自的跨上了牛车。 现在在许都城内名声不好,带着家丁一路走小巷回了府,这才刚进门,曹红节已经是风风火火的迎了上来,一张小脸儿兴奋的通红,急促的叫嚷着。 “快点快点!我和夏侯府的红儿谈好了!夏侯家的西庄也要购置锄头钢锹,至少一千把呢!” 有生意上门本来是好事儿,可她这话却是正好戳中了王厚的痛点,肉疼的就好像一大堆丝绸从自己眼前飞走了那样,脸皮子直抽,王厚悲催的一拍大腿。 “我的大小姐!没货了!” 难怪古代皇帝修个皇陵挖个大坑就得旷日持久,劳民伤财,几十万人撸胳膊上阵,挖个几年十几年的,在后世,移平一座山,炸药一上,挖掘机再一拱一个星期时间就足可以改变地貌,可是在这时代,却需要工人用凿子一小块一小块的在山上挖开。 王厚找到的那个铁矿不是啥富铁矿,风化剥落下来的天然矿石第一次冶铁就用没了,还好有一批结实的新钢制工具可以继续挖掘,饶是如此,抽调九十六个壮丁去挖矿,一个月时间也就挖出来一万多公斤矿石,能冶炼两千来公斤的钢铁,刚刚弘农杨家的前太尉府仅仅是一次小规模的交易,就把他这个月的产品清光了。 市场是有,还有曹红节这个仗着到处脸熟给跑腿的优秀业务员,可是产能跟不上,人生最悲催的估计莫过于此了! ………… 下午,伏牛山谷。 如今曹红节也成了这片脏乱差小矿场的常客,真不知道她一个小姑娘家家为啥那么爱舞刀弄枪的,这头王元王铁匠是如愿以偿,挥舞着铁锤咣咣咣的打砸着一把剑胚子,这妞则是在一边指手画脚着,好像她才是大师傅那样。 如果要是打造甲胄刀剑,估计获利还能再翻几番,毕竟王厚站在一千多年的巨人肩膀上,什么覆土烧刃,什么油淬法,什么瘊子甲,随便拿出哪一项就能吊打同时代的武器盔甲,奈何,实在是不敢拿出来。 不敢提高产品高度,而且规模王厚也不敢再增大了,自己带回来四千来个老弱病残,已经有一大堆看自己不顺眼的士族在曹总面前歪嘴了,这要再增加个几百壮丁,不直接给自己打成谋逆了?虽然现在是曹总用的到自己的时候,可三人成虎,最不可靠的就是人心,天知道哪天哪个小时曹总心情有那么一丝不爽,自己小命就又玩完了,君不见历史上韩馥杨修怎么死的吗!所以能消停王厚还得尽量消停。 实在不行那就只能小富则安了。 无精打采,听着叮叮咣咣的打铁声,晒着冬日里难得的阳光,王厚慢悠悠的眼睛眯了起来,眼看着就要迷迷糊糊睡过去,偏偏这功夫,一阵激烈的马蹄子声忽然在山道上震了起来,没等王厚反应过来呢!一阵雪沫子已经被战马扑腾了他满脸,瞬间被凉的睡意全无,扑落着脸王厚怪叫着一个旱地拔葱崩了起来,还没等他气急败坏的找这个墓后煮屎者打一顿报仇,翻身下马,郭嘉已经亢奋的先冲到了面前来,伸手就揪住了他衣领子。 “走!快走!你小子不求方士吗?福分到了!这次真来了个活神仙!” 还是头一次郭嘉居然如此神神叨叨,如此失态,王厚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拽着到了马边上,推搡着上了马,紧跟着这货又跟打了鸡血那样,在前头猛地一甩马缰绳,那热情,就跟袁绍军打到许都,要出去拼命那样,可怜王厚觉都没睡明白,拽着个马缰绳,冷风吹的大舌头都当啷了出来。 这还没完,没等跑多远,背后又是一声娇斥传来,不用回头王厚都知道,有这热闹事儿!曹红节那妞绝对连大宝剑都不要了,也得兴致勃勃跟上来。 ………… 郭嘉这消息还真是灵通,大神路过的地方在长社,就是当年皇埔嵩火攻击破黄巾军主力的地方,距离许都还不近,带着几个随从,骑马狂奔了半天多这才赶到。 不过这一趟来的还真值,本来经历战乱,同样已经衰落下去的长社县,王厚到时候,居然遇到了久违许久的人山人海,十里八乡的乡民县民全都来了,密密麻麻至少有好几万人,把个被火烧的黝黑的长社县城围了个水泄不通,而且拥挤在这儿的不仅仅是那些乡下愚民,不少士族读书人都拥了过来。这郭嘉就是其中之一,而且还是其中的典型。 远远眺望着这人群,王厚是吓得直咂舌,拉着马缰绳往边上一扔就要往里钻的郭嘉。 “奉孝兄等等,这,这到底怎么回事?不会是黄巾贼又闹起来了吧!” 后世有时候亲朋好友都信不得,有可能把你就带传销坑里去了,虽然历史上郭嘉评价挺高的,可一个亮晶晶玩意都能给自己砸穿越了,现在曹总忽然袍子一扔说自己是女的,王厚都能相信了,大小妈妈就说人多的地方不要去,眼看着这一群群乡民跟赶演唱会的无脑级狂热粉那样往里挤,王厚是赶忙扯着郭嘉衣领子问道。 “这是于吉于老神仙过境,当年其做《太平经》,还曾献与顺帝,如今更是寿逾百年了!是公认的活神仙!你就放心好了!” 薅回脖领子,郭嘉是不耐烦的叫嚷着,然而看着他跟鸡太美的狂热粉丝一般德行,脑袋消尖了往里钻那模样,王厚反倒是更不放心了。 可惜,他是想打退堂鼓往回走,挨不住身后还有个看热闹心切的曹红节,看他熊瞎子一样顾涌顾涌往回腾挪着,这妞还以人太多把他这个废材挤出来了呢,话都没问一句,曹红节小脑瓜直接顶在了王厚后背上,蛮牛那样推着他直溜溜就往里拱着。 “哎呦呦!别推!不好意思让一下,我女朋友急着问喜脉!小丫头片你你别推了!哎呦!对不起啊大哥!” 刹不住车了,一道上响起王厚悲催的叫嚷声,把马和侍卫扔下了外面,仨人居然还真在这人山人海中杀出一条血路急了进去。 别说,里面还真有一股子仙风道骨的范儿一个长须当胸,须发全白了的老道士端正的盘腿打坐在长社县大门口的大槐树下,看脸上的皱纹还有这胡子头发白的,老家伙年龄绝对不带小的,可这身子骨却是英朗,腰也不驼,眼睛也不花,身子骨也不瘦弱,体型都赶得上三四十岁的壮年,要是在后世,他绝对是某某保健品的形象代言人。 老大的气场也得靠着小弟们撑起来,老神仙身边,两个头发尚且黝黑,不过也应该有点年岁的大道士也跟着盘腿打坐着,几个十多岁甚至几岁的小道童则是忙碌着烧着一口大黑锅,锅里头,不断散发着种苦苦的味道。 现场还是场神仙救人的戏码,冰凉的地上躺着个年轻人,估计是发了风寒之类的疾病,裹着个大被单吹着寒风还不断打着摆子,边上那个上了年数的女人应该是他娘,跪在地上也是苦苦哀求着,看到这一幕,郭嘉这货却是很没有同情心的兴奋回过头,对着王厚嚷嚷着。 “福气来了,于老神仙施符水救人,以前都只有耳闻,如今终于得以亲眼说见,当浮一大白啊!” 你丫的早晚得把自己也喝成神仙了! 无语的看着挤在前面好几千人都趁着个脖子好像鹅那样,盯着那白胡子老头,王厚的眼睛也是眯了起来。 第41章 忽悠 于吉!这个名子挺熟悉的!瞄着大槐树下眯着眼睛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的老道士,王厚捏着下巴上好不容易才长出的几率小胡子,不住地回忆着。 其实他熟悉也不奇怪,这个时代但凡出点名的,《三国演义》里面就都标了,算是他一大作弊利器,然而,就在王厚开始回忆到底是哪个神仙时候,这盘坐在大槐树下的于吉也是闻风而动起来。 很仙风道骨的睁开眼睛,对着那苦求的老妇人微微棘手,在王厚惊奇的目光中这老家伙就跟个电视里的什么什么老侠那样,帅气的拔剑而起,紧接着,王厚就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珠子。 “欧欧欧欧欧~” 一把剑在躺在地上的年轻人脑瓜顶上挥舞来挥去,老家伙的动作那叫个猥琐十足,活像个大马猴子蹦来蹦去,时不时左手拍着嘴,也学着猴儿那样嗷嗷叫着。 可就这么个街上突然抽筋尬舞的网红一样老疯子,还得到了周围人一片赞许之声,就连郭嘉郭鬼才都眼睛冒光的赞叹道。 “五禽戏!传说中的五禽戏!” 这个时代人的审美,没救了!王厚是无语的晃着脑袋瓜子。 还真是五禽戏,先是大猴子,然后是小脑斧,再接着是大狗熊,好几万人就看着这老家伙虎虎生风的刷了一大套宝,不过别说,这于吉也真是有一套,这么一大套动作做完,脸不红气不喘的,体能恐怕比年轻小伙子还要强上几分。 一套五禽戏轮了个遍,众人崇拜的目光中,于老神仙终于是收了功,剑尖朝上背在了背后,旋即又是急几下返回了大槐树下,那儿,徒弟们早已经放好了一张黄表纸一碗水,于吉是猛地端起了水碗往嘴里灌了一口,噗呲一下子喷在了剑上,紧接着大宝剑咣咣咣在黄表纸上斩了三剑。 这儿,神奇的一幕却是出现了,每一剑斩落,那块黄表纸上居然都出现了一道鲜血淋漓的剑伤,一共三道血淋淋的剑伤狰狞的浮现在纸表,拎着那纸,道童在周围挨个展示了一圈儿,看到的人无不是惊骇的倒吸一口凉气,驱鬼到纸上,挥剑斩死!真是神仙手段啊! 就算郭嘉都是忍不住赞叹的吸了口凉气儿,可这时候,一声冷笑却是传入了他耳中,有些错愕的偏过头,郭嘉是正好看到王厚把满是冷笑与不屑的表情隐藏着低下来。 接下来就顺理成章了,于吉又是盘坐在槐树下闭目养神不说话了,展示完,道童则是把斩鬼的那张黄表纸烧了,从熬的一大瓮苦汤中盛了一碗,把纸灰倒进去,喂那个脸色发青的年轻人喝下去。 不过估计这熬的黑汤子有古怪,一碗药下去后,那瘦成干的年轻人脸色居然好了不少,在众人惊奇的眼神中,没过两三分钟,抖也不抖了,爬起来给于吉扑腾扑腾的磕着头,神奇的一幕,看的周围听道的看客无不是惊叹的议论纷纷。 “活神仙啊!” “真乃真人在世啊!” 各种赞许中,估计那小道童听的也飘了,无比得意洋洋的把肚皮挺的老高,在那儿神清气爽的一扬拂尘,高昂的宣布道。 “今日先生讲道到此为止,先生仁德,取琅琊仙山之泉水,熬制缥缈灵秀之仙药,病者饮之病痛全无,无病者亦可延年益寿,今日与诸位有仙缘,一人一碗,尽可以上来领取!” 看到这一幕,王厚的嘴角冷笑亦是忍不住服了起来,这套路他在市场见多了,擦锅底儿的,查水壶的,表演一大通弄个噱头十足再忽悠大家伙来买。 至于免费饮仙汤?这手法他也见识过了,穿越前他去山海关游览,整个景区也没见到个导游,结果沿着城墙走到东北角角楼里时候,跳出个妹子自称导游,说带他们免费进角楼玩儿。 好家伙,进去摸摸转运石,又迷迷糊糊的跳出个大师出来给他讲道算命,讲课最后人家吧嗒一本厚厚的功德簿子扔到了王厚面前,道都听了,不捐不吉利的,捐吧! 本子里,最低一个也是一百九十九,满是肉疼掏了二百大洋,领了个义务出来几块钱的桃木斧子,一道王厚龇牙咧嘴了半个多小时。 下午逛到了中间钟鼓楼,三十块钱门票,刚上去,又是个妹子跳出来说免费带他玩,眼神瞄了一眼里面也蹲了个大师,钟都不看了,王厚是转身就溜。 眼看着一大帮一大帮的人去往上拥,争抢什么仙汤,估计也是本子厚厚的功德簿子在那儿等着,抱着胳膊,王厚是一副过来人看傻子那样满眼怜悯,不住地摇着头着。 奈何,这个汉末也是傻子太多骗子都不够用的轻狂,一个没栓好,曹红节这妞跟个撒开链子的哈士奇那样,滋溜一下就钻了出去,还是刚才那招铁头功,跟个泥鳅那样就消失在了人堆里,满是悲催,王厚跟尔康那样向前猛地伸出手招呼,想把她喊回来,谁知道身边又是个撒手没,郭嘉这货也是跟阿拉斯加那样咕咚一头撞到了人群中。 一共好几大瓮的黑汤子,一人一小碗也能分个几千碗,奈何这儿好几万人跟哈士奇抢食儿似的,不到十几分钟,锅底儿差不点都让人给舔干净了。 别说,这年头书生也不是宋明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郭嘉这小子读书同时也是个游侠,仗着年少时候偷鸡摸狗的灵巧,给自己弄了一大碗不说,还给曹红节不知道从谁手里摸来了一大碗,跟着这妞喜滋滋的往外走着,一边走一边这货还摇头晃脑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今个去带王贤弟,耽误了听道,人生一大憾事,不过能有着神仙汤饮,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当浮一大白啊!咕嘟!” 嘀咕着,这货也不管是啥,昂起头去,咕嘟咕嘟就往肚子里灌去,然而,刚刚还是一脸享受的样子,第一口沾染到舌蕾,他的老脸就绿了,差不点没喷出去,可放下又不甘心,脸皮子剧烈的抽搐着,捏着鼻子他是往下硬灌,那张脸也是由绿转变蓝,由蓝变紫,最后由紫变黑,干噎着,这郭鬼才可算是把一碗黑汤子干了个底儿朝天。 这货还死要面子,明明难喝的都快吐血了,干完之后,当着王厚的面儿,他还是抖动着脸皮子底下的肌肉,一副假的不能再假的意犹未尽模样晃着脑袋。 “人间佳酿,实在是回味无穷啊!” “哈哈,正好红节这儿还有一碗,君子不夺人所爱,奉孝兄如此喜爱,一并干了如何?” 嘴都快乐瓢了,王厚是故意的一作揖,笑着打趣着,结果一句话,明显让郭嘉的嘴角剧烈的抽搐了几下。 然而,笑到最后才是笑的最好的,就在郭嘉悲催的想要打肿脸充胖子时候,冷不防曹红节却是把手里大碗往王厚面前一推。 “你喝!” “嘎……” 顿时,王厚的笑脸僵在了那里,看了看差点没把肚皮笑破,在那儿乐不可支反嘲讽回来的郭嘉,他是悲催的拉着老脸推迟着。 “这,这不好吧!毕竟是红节你好不容易求来的!” “什么不好!本小姐我勤练武艺,身体康健,用不到,谁像你,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难得有老神仙的仙药,你赶紧给我喝下去!省的倒时候病病殃殃的还得我照顾你!” “啧啧,途求兄,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摇头晃脑袋,头一次郭嘉居然能露出这么贱的表情,在边上怂恿着,看着曹红节一副气呼呼却目光带着关切的神情,无可奈何的哀叹一声,王厚也是豁出去的把汤碗端在了面前。 没有第一时间喝,他先是闻了闻,他可怕里面是什么五石散一日升仙丹之类要人命的玩意,重重嗅了一口,那苦味儿,熏得王厚差不点眼泪没下来。 可这一下,他却是放心了,小时候老感冒,老喝中药,对苦味王厚抵抗力强点,而且在这其中,他还闻到了两个老朋友。 黄连和板蓝根! 难怪刚才那个病秧子能精神,一方面热汤下肚怎么也能让冰冷的身子暖和点,另一方面这两种草药都是针对风寒感冒的,看来这于吉老头子骗钱是骗钱,还算是有点良心。 既然毒不死人,王厚也是捏着鼻子一昂头,咕嘟咕嘟把老苦汤给灌了下去,苦的直咧嘴。 郭嘉乐的差不点没把后槽牙乐出来,不过他也没笑到最后,乐了几步眼看着满是满足幸福感的曹红节很随意又是跨上了王厚的胳膊,两人依偎着往外走,被塞了一嘴狗粮,现在还是单身狗的郭鬼才也忍不住悻悻然的在背后直犯嘀咕。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圣人云:大庭广众,男女授受不亲……” 听着他嘀咕,再次精神胜利的还趁着有人往里挤,故意把曹红节往怀里护了下,气得这货更是龇牙咧嘴了。 不过这一趟算是白来了,看着于吉这幅装神弄鬼的模样,也不像个吃重金属都毒不死的古代化学家,加上他还得忙着装,周围围了太多人,干了两碗老苦汤子,在外面找到马和随处,三人又是翻身上马,准备回许都了。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多变,没等王厚拉着还在那儿歪歪自己喝了仙药能多活几十年的郭鬼才出发,背后却是响起了清脆的呼喊声。 “前面可是晋阳王令官!家师有请,还望令官留步片刻!” “请我?” 王厚颇有些愕然的指着自己鼻子回过了头来。 第42章 王先生 好家伙,王厚不找人,人家反倒是找上门来了,对于吉已经没啥大需求,奈何身边一个于老神仙的“无脑粉”,曹红节还是个爱凑热闹的的性格,反正他现在太仓半个月去一次查下账本就行,主要精力是给春天出发的西征大军造干粮,人家郭嘉都不在乎明个上班了,王厚也没太推迟。 几人就牵着马在路边等了下来。 别说,这慕名而来好几万人,还不乏郭嘉这样许都而来的听道的,虽然仙汤也施了,道也讲了,一时间却也不是那么轻易好散开的。这头意犹未尽先走的也是些平民百姓,达官贵人还得围上去卜卜卦,问问运势前程什么的。 这是人家招财的时间,刚开始王厚还算理解,依坐在曹红节身边,勾搭着给她讲着后世那些段子,可左等右等小半个时辰时间也不见这老道露头,毕竟是年轻气盛,王厚的脾气开始浮躁起来。 “郭兄,咱们走吧!这死老道八成把咱们忘了!” 不耐烦的站起来,王厚伸手就抓向了马缰绳,眼看他真要上马,郭嘉却是赶忙身后拦住了他。 “途求老弟,于老毕竟神仙人物,事务繁多,耽搁点时间也是情理之中,咱们都答应于老神仙了,若是失约,也是不好,就不差这一时半刻了!” “奉孝老哥!他神仙人物,你老还是堂堂丞相府长使,军祭酒呢!就让他个老骗子一句话耽搁傻等在了……” “哎呦,途求老弟别胡说啊!得罪这样神仙人物是要遭报应的!!!” 人都有弱点,郭嘉挺精明一个人,神鬼之事上就看不开,历史上他英年早逝,据说除了因为酗酒浪荡外,另一个原因就是笃信方士,乱吃丹药所致,这看着他这么一个体面的人居然为了个道士如此小心翼翼。推开他捂着自己嘴的手,看着他这副模样,王厚是无语的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一摊衣袖。 “好好好!奉孝老哥您都这么说了!咱就等,等到明天天亮都等,您老是名士!您老都不在乎颜面,我一个夜香仓曹怕什么?” 虽然话是这么说了,被郭嘉又是拽了回去,不过王厚心里头,已经是打定主意必定要给这于吉好看了! 这又等了足足半个多时辰,天色已经完全漆黑下来了,听道的人也走了个差不多,那个招呼他们的小道童这才怀里揣着鼓鼓的,又是连跑带颠的回了来,瞅莫瞅莫道边,这才兴奋的一挥手。 “王令官,你还在,太好了!家师有请,请这边来!” 没说什么,王厚是闷哼着翻身上了马。 ………… 这个时代的不管是佛教还是道教,都还没发展成型,刚刚又闹过黄巾军,长社就更不可能存什么道观了。 果然不出王厚所尿,于吉就跟后世什么什么气功大师出行似的,。那住的都是私人会所,下榻在了个长社土豪家的别院里,一进院子,于老神仙的十来个徒弟正忙忙碌碌的搬运着东西,看样子这一晚上“收获”真不小,箱子都装的满满沉甸甸的,大小道士抬的呼哧气喘的,见到王厚郭嘉几个进来,见惯了士族大人物的道士也没有一个去主动搭理,还是该干啥干啥。 “就在最里头的屋子,几位请!” 引路的小道童在这儿都撒了丫子,往院子里那个黑乎乎的主卧一指,估计是怕去的完了自己分成少了,他也急急匆匆去搬箱子去了,这份怠慢是让王厚心头又不快了几分。 还算这于老道有点良心,应该是在门口等候着,王厚三个到门口时候,他也自黑漆漆的屋内迎了出来,和白天一样,他那张苍老满是皱纹的脸依旧平淡的犹如雕塑那样,淡淡的对着三人做了个稽首。 “贫道于吉,见过王令官,郭祭酒,山野之人,怠慢之处还请多多包涵,里面请!” 王厚没回应,郭嘉却是赶忙跟着重重一还礼:“老神仙,请!” “郭大人言重了,贫道不过一衰腐老朽,当不得什么神仙!山野呆惯了,非客来夜不起灯,还望不要见怪?” 屋子里黑漆漆的不见丝毫光芒,一边说着,于吉一边往屋子里还挥了挥大袖子,神奇的一幕却是发生了,噗呲的声音中,几支蜡烛居然不点自燃,淡黄色的烛光摇曳几下,旋即就均匀的燃烧了起来,这一幕,看的郭嘉更是满脸惊奇,就连曹红节那妞,脸上亦是充满了敬畏,可这一幕,却是惹得王厚更加不悦,嘿,这老骗子真把小爷当老封建老愚昧忽悠啊! 本来就不打算给好脸色,王厚是直接面带冷笑,嘲讽的哼出声来。 “尿液百练得白磷,烧酒裹磷于灯上,酒发,灯自燃,于老神仙好一手精妙的仙术啊!” 郭嘉曹红节一个老封建一个小封建明显没听明白,可是于吉却是老身子骨剧震,老脸一下子变得凝重了起来,惊奇的回身张望向了王厚,足足愣了两三秒,他老脸上方才重新回归于平寂,语气中却更增加了一分恭敬的客气,指着边上的还是落后的木头榻一摆衣袖。 “令官请上座!” 这盘坐,穿越过来小半年了,王厚却是无论如何都适应不了这个跪坐,别扭的坐在脚后跟上,压的他又感觉自己腿肚子直抽筋了,这老脸一狰狞,弄得郭嘉跟着又担心起来,生怕他哪一句再不逊惹恼了老神仙,郭鬼才是赶忙的扯过了话头来。 “久闻老神仙之名,今日一见,实在是郭某万幸,尤其是亲眼目睹老神仙虚空斩鬼,救人性命,实在是令郭某敬佩至极啊!” “郭祭酒谬赞了!小把戏而已!” “的确是小把戏!” 这头于吉谦虚的话还没等说完,王厚却又是不逊的再一次出言接了下来,没等郭嘉脸色大变的要去拉他,眼神瞄着身后放着烛台的桌子,王厚已经是笑着赶忙又站起了身来,指着他面前的案子又笑道。 “奉孝兄,你面前就有一个鬼,小弟为你一捉如何?” 于吉一言不发了,老脸还是这般平静,也不去阻拦,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王厚捧过了台子上的两碗水,黄色的对着桌面一泼,猛地对曹红节急促喝道:“拔匕,刺它!” 一个激灵,被王厚指使惯了,曹红节下意识把随身匕首拔出,咣当一下子扎在了桌面上,下一刻,王厚手中另一碗水也泼了上去,一直发啥的看着这一幕,郭嘉犹如烫了屁股那样猛地蹦了起来。 烛火的黯淡光芒下,桌子上鲜血淋漓,鲜红的血水不断顺着曹红节扎的那个窟窿流动着!就好像真有什么东西被扎死在桌子上那样。 “妈耶!这案子成精了!!!” 也是吓傻了,足足一两秒钟曹小娘才反应过来,匕首也不要了,跟着郭嘉一块儿烫了屁股那样蹦了出去。 脸皮子都撕开了,王厚也不客气了,对着于吉重重一抱拳:“老神仙道行高深,不是王某这等凡俗之人可坐而论道的,王某家贫,也没什么长物以奉老神仙,告辞!” 扯着震惊的郭嘉和曹红节,王厚是嚣张的转身而去,俩人被他这一手震住了,这回郭大祭酒也没起刺儿了,大傻子那样直接被他拽哪儿去哪儿。 不过两人刚走到门口,于吉却是从背后追上来了,连着叫喊着。 “王先生!王先生请留步!” 先生在后世都被叫烂了,是个男的就称先生,可在这个时代却是格外敬重的称呼,故而郭嘉又是被震撼的一塌糊涂,王厚则是不以为意的会转过身,甚至还颇有敌意的喝问着。 “如何?于老神仙还要指教一二?” “非也!非也!王先生估计是把于某当做贪图财帛,坑蒙拐骗的骗士了!枯荣,飞叶,你俩把箱子抬过来!” “是!师傅!” 答应一声,两个大道士把沉甸甸的箱子抬到了于吉面前,于老头举着烛火,当着王厚的面儿咯吱一声打开,里面却不是什么金银细软,黑压压的一层,一股子药味儿扑面而来。 全都是黄连! 蜡烛递向王厚,这老道士终于露出了点笑容来,却是指着满屋子大大小小木头箱子笑道。 “徒弟们的确收受点财帛,不过他们有家有上的,跟着贫道辗转万里,还要照顾老道起居,老道不能阻也,至于这满院子箱子,先生可以大可以去看看!” 郭嘉还是在那儿一头雾水,可王厚还真是实在,客套都没客套,挨个箱子翻看打开起来,这里头,绝大部分也都是黄连,然后再就于吉煮药的大瓮,一些书籍,炼丹器具,不过真就一点财帛细软都没看到。 这老家伙还是个老骗子,可他是真没给自己骗钱,和后世某某到处题字儿的气功大师,那个王厚的本家是天壤之别。 所以晃悠一圈,王厚领着到现在都没明白怎么回事儿,一件悲催的郭嘉重新坐回了那张血淋淋的桌子前。 这一次,王厚的语气也终于变得客套了些,他也是满是疑惑不解的询问了起来。 “既然于老宅心仁厚,施药给贫民,又何故这般折腾一翻呢?” 此时已经把王厚当做和自己差不多境界的人物了,于吉是满脸堆笑,笑着微微摇了摇头。 “桓谭云,人死如灯灭!可是老朽依旧相信,人心中有神!” 第43章 一卦 西汉著名的琴师桓谭认为,人或者各种动物是没有灵魂的,死去就好像吹灭的蜡烛那样,什么都不剩下了!不过作为道教宗师的于吉,却依旧固执的相信,人有灵魂! 所以他这也算是为后世为祸人间的巫婆神汉的开宗了,故意用虚空斩鬼或者蜡烛自燃这种小把戏给自己创下个老神仙的名头,然后布施以板蓝根,黄连等中药中具有极强抗菌效果为主药熬制出来的所谓仙汤,他和同时代华佗张仲景应该算是同行,只不过于吉治疗病患的一个核心理论叫做强神! 用王厚自己理解的话,叫做心理作用或者心理暗示更为妥当! 就拿今个那个受治的风寒年轻人来说吧!一方面身体上,他喝了黄连板蓝根做的抗菌药物,另一面心理上于吉把导致他得病的“鬼”斩了,还亲自给他开了仙药,那么他就重新能拾起信心,相信自己可以活下去。 有了自信心起来,人往往就能创造奇迹! 说实话,灵魂这东西,王厚也有些拿不定了,穿越之前他是压根不信,可好死不死他还是他,让那个亮晶晶不知道啥玩意咋过之后,他就附身来到了这个时代王垕的身上,如果没有灵魂,又是什么附身在了王垕身上,让自己取代了他? 听着于吉一番话涓涓讲完,这里头受到冲击最大的没过于郭嘉了,往日里他他笃信的于老神仙竟然是依靠炒作起来,他那些神奇的法术居然连王厚都能玩,这让他有种信仰崩塌的感觉,可另一方面,于吉的初衷却是好的,他依靠这强神的办法,也的确是治愈了许多贫苦灾民,所以郭鬼才是捏着下巴上的小胡子沉默不语。 把自己的所作所为解释一翻后,旋即于吉又是双目略带点炽热的看向了王厚。 “王先生,多日之前,听闻您五谷轮回之说,老朽犹如剥浮云,可偏偏仅闻名录,未闻精华,,今日冒昧,这才请先生过来,一论五谷轮回之道!” 难怪这于老头点着名叫自己留下,为了稳定军心,自己和王杆子白话的五谷轮回之说传到他耳朵里了。 不过既然人家也不是骗钱的,而是尽量与人为善,王厚虽然不是圣人,这点小事儿也不至于藏着掖着,再说,于吉这样拥有好几十万粉丝的大v都像自己请教,也是挺长脸的,故而这货是爽朗显呗的一摆衣袖,也是大大咧咧用贴近这个时代的话语解释起来。 “道家有云,人法道,道法地,地法天,天法自然!地生五谷,不管人还是牲畜依靠着大地生的五谷粮食活着,可粮食耕种几年,地就开始贫瘠起来,那么肯定是大地中的一些物质被作物吸收了进去,最后传递给人,少了这些物质,土地自然就变得贫瘠起来,这就是道法地。” “粪便是人活着兽类食用植物后排泄出来的一部分,虽然不是全部,可其中也定然含有土地缺失的那一部分物质,将这部分囤积起来,让自然自己分解它们,重新反哺回大地,土地应该就会重新恢复肥力,这就是地法天,天法自然!这也是我的五谷轮回之说!” “听先生一言,醍醐灌顶啊!” 王厚说的很浅显,可是再浅显的道理,也需要人去发现,之间于吉就从未在这方面想过,故而他是重重一拍脑门,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听着这老头子的赞许,虽然自己也是糊里糊涂的,可曹红节依旧跟着骄傲的把小脑瓜扬了起来,就好像王厚高深莫测就是她高深莫测一般。 眼看着于吉还在那儿若有所思,好不容易把关系挽了回来,王厚又是热切的赶忙把他找方士的主要目的和盘托出。 “对了,于老,向您打听一下,您这儿可有硝石,硫磺?” 铁矿山太他娘的硬了,就算用钢制的工具开采,一百来人也开不出多少来,可如果要是有炸药,那就容易多了,后世诺贝尔研究出来的黄火药他不懂,可黑火药老祖宗发明的再不懂,他就愧当这个华夏子孙了,十五比二比三,比例在网上都传开了,王厚是打定主意弄点黑火药出来炸山。 可除了木炭,硝石硫磺的生产提存都掌握在这个时代的炼丹师方士手中,这也是王厚付出那么大代价,也要请郭嘉帮忙找方士的原因。 可惜,在王厚满是殷切的目光中,于吉却是艰难的摇了摇头。 “早年老朽曾经追随先师,也就是上一代于吉炼丹,可这些铅汞之物非但没使先师延年益寿,反倒是豁然崩猝,所以埋葬先师之后,老朽专心研究神学药理,已经许久没有碰过金丹了,没有硝石或者硫磺之物。” “不过令官你祖籍晋阳,晋阳附近的山中就有硝矿,至于硫矿,辽东,西域也是多有出产,令官欲炼丹,不妨到这些处寻些许。” 这话听的王厚就颇为失望了,于老道这话等于没说,现在是汉末乱世,又不是后世,拿起手机某宝就淘来了!山西是有硝酸钾天然矿,可依照他与晋阳王氏的紧张关系,估计是别指望了,至于辽东更是在公孙度手中,中间隔着曹总的大敌袁绍袁本初大大呢,他王厚有多大的能耐绕开他去买硫磺啊? 既然于吉这里都讨不到这两样宝贝,暂时王厚也就死了这条心,接下来是又与于吉交流了下沼气发酵,神情有些低落的王厚便也没再多言,当晚就下榻在了于吉忽悠来不知道谁家的别院中。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二天一大清早,在颍川郡附近完成了一次施药救人,于吉的徒弟们早早就收拾起师傅的行头,往马车上装填着,王厚和郭嘉则是也急急匆匆收拾行装,王厚这两天没班,他郭嘉可有,作为迟到大王,迟到个几个时辰,曹总也不以为意,可是一天都不到丞相府的话,管监察的荀攸该找他毛病了。 不过和于吉挥手道别,小跑着放松了片刻心情后,王厚忽然又是猛地一拍大腿,就像个神经病那样,抛下了曹红节和郭嘉,转身就往回纵马狂奔去。 虽然不取民财,不过为了方便,于吉还是有些家当的,最起码他的好几辆大牛车就已经比许多人富有了,也幸亏牛车走的满,没有十分钟于吉的教团就被王厚在长社边沿给撵了上来。 “于老,等等!” 昨晚谈的挺投机,俩人也算是朋友了,看着王厚在那儿上气不接下气的招着手,老头子是愕然的让徒弟勒住牛车,旋即还跳了下来,迎着王厚的马笑呵呵的一作揖。 “哦?王令官,匆匆赶来,可是忘了什么在老朽这儿?” 昨个一肚子心思先是想着和于吉较劲儿,然后又是陷入了火药的悲催中,早晨把火药抛之脑后,溜达两步,回忆下《三国演义》,王厚是终于想起这位于神仙是哪位大神来了! 听着老家伙调侃,王厚却是一脸正色翻身下马,对着他重重一作揖:“于老可是要南下吴越?” “然也?老朽前半生悟道,后半生行道,每三年往返于南北之间,不知令官有何见教?” “王某班门弄斧,为于老算了一卦,此去南星主大凶,当有血光之灾,刀兵之厄,还望于老三思,言尽于此!愿后会有期!” 老家伙能装十三,王厚也学会了,一句话说完,他又是翻身上马,在于吉满是惊愕的昏花老眼注视中,一溜烟奔着生怕他发神经四处乱打人,紧随而来的郭嘉曹红节汇合了过去,一句解释都没有。 电视剧里的主角都是这样,从来不自信回头! 眼看着他们几个又是潇洒的绝尘而去,捏着下巴,于吉是情不自禁的捋着胡须深思了起来。 ………… 估计这一趟旅行,郭嘉是最倒霉的,崇拜的偶像破灭了不说,似乎还正赶上他翘班儿,朝廷发生了什么事儿,下午回来时候,在城门口,他俩就让程昱给截住了,王厚也没逃了,连滚带爬的被拎进了丞相府。 不过还好,现在王厚还没挤进曹操的核心决策圈儿,隔着两堂他就已经听到曹老板气急败坏的咆哮声,一边往自己主管的仓曹脚底抹油开溜装模作样去视察,一面王厚还对郭嘉比划了个幸灾乐祸的眼神,谁知道郭鬼才也活灵活用了,回了个中指感谢了他八辈祖宗一翻,旋即是心急火燎快跑进了丞相议事堂。 估计是又有什么大事儿发生了,傍晚时候,王厚都下班了,也没见丞相会议有散会的趋势,在门口等了郭嘉一会,王厚就干脆自己回了家。 不过天道有长,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一大早晨,王厚还在热乎乎的火炕上盖着羽毛被睡得直吧嗒嘴时候,咣当一声,他的卧房门就被猛地一下子撞了开,冷风灌得他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悲催的叫嚷着:“上班迟到了吗?啊!奉孝兄!” 眼睛熬的通红发黑,布满了血丝,满脸狰狞,郭嘉狠狠地拽住了王厚的衣领子,然而问出来的话,却是让他差不点没吐血。 “昨个没来得及问你,你是什么会捉鬼的?还有昨天你压根就没算卦,给于老神仙血光之灾那一卦又是怎么来的?快点告诉我啊混蛋!” 感情儿这货一晚上都在想这事儿了!被他掐着脖子掐的只翻白眼,王厚是悲催的捂着衣领子叫嚷着。 “奉孝兄轻点轻点!要……要掐死了啦!!!” 第44章 明示 怎么知道的?看电影知道的! 小时候正好是打击大轮功时候,学校组织去看科普电影,其中一部《巫师的骗术》到现在王厚都是记忆深刻,于老骗子空中斩鬼那一招王厚就学自那里。姜黄泡水,把纸浸透,剑上喷碱水,一刀砍下去就变得血红血红的了,在于吉屋子里,第一碗喷在桌子上的水就是姜黄水,曹红节小刀扎上之后,第二碗碱水再喷上,也是鲜血如注冒了出来。 这样什么符纸显字,什么蜡烛自燃,口喷神火,鬼把戏王厚知道的还一大堆呢。 唯一不好解释的是王厚给于吉算的那一卦死卦,总不能告诉郭嘉他猛地想起来《三国演义》三十几回孙策斩于吉吧!神经病! “郭兄,现在吴越当家的是谁?小霸王孙策!外孙家无统治江南名义,他才刚刚击败严白虎,武力强行一统江左,境内山越作乱,各大世家也不服,内孙策年少得志,正是气吞寰宇,独断专行的时候,于吉于老如此得士民崇拜,他这个节骨眼上到吴越,不是找孙策不自在吗?依照孙策的性格,王某有九分把握他会残害于于老!” 最近王厚捣鼓的新玩意太多了,郭嘉都有点忘了他是靠着徐州的巧舌如簧才博到了今天地位的,这一翻见解听的他都是蓦然,捏着下巴沉吟了几分,郭嘉这才沉闷的问道。 “途求,那你觉得,于老会听你的劝说,不去江东吗?” “不知道,前日一翻交谈,于老乃中隐之人,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顾忌个人安慰而放弃去江左行医,放弃去医治百姓,所以言有缘再会。” “唉,于老虽然小把戏糊弄世人,可一颗心却是大道从简的善心,希望他能逃过一劫吧!” 虽然对神仙的崇拜有些破灭了,郭嘉对自己这个偶像倒还算是关切,他也忍不住长叹了口气,不过沉默了片刻,郭鬼才的神情居然昂养了起来,居然有些兴奋的先岔开了话题。 “对了!昨个丞相如此心急火燎,你知道什么事吗?” “我上哪儿知道去?我也不想知道!老王已经准备好了早餐,郭兄若是没其他事儿,弟要睡个回笼觉了!” 开玩笑!想要活的长,这些上层大事儿就得尽量少参合,王厚是打个哈欠打算倒头就睡,奈何,郭嘉却是压根不吃他这套,拎着他衣领子,又把躺床上耍赖的王厚给拽了起来。 “郭汜死了!中郎将段煨不服李傕,一个月前率五路军阀与其在长安城下鏖战一场,两败俱伤,丞相西征关中的决议又紧迫了几分。” “关我毛事?” 被耗着领子当啷着脑袋装着死狗,王厚是懒洋洋的哼哼着,可郭嘉下一句话却是听的他差不点没吐血出来。 “丞相意瞩你作为随军军师,出征关中!” 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指着自己鼻子,王厚是不可思议的惊叫着:“我就一文官儿,还是管仓库的,再说,谒者裴茂不就是军师吗?他还用什么军师?” “你刚刚分析孙策的精明劲儿哪儿去了,裴茂是扶风裴家人,他本身也算是关中群阀的一员,丞相以他为军首图的只是他西军的身份,拉拢关中群阀而已,终究他还是外人,你是跟随丞相多年的亲信,这都不明白!” 平白无故给安排个出差,能不能有出差费还两说这没等王厚接受下来,郭嘉又是一块大石头咣当一下子砸在他脑门上。 “还有,丞相还格外提及,让你组建的三百部曲得抓紧了,在谒者裴茂出征之前,必须要建好训练好!” “大哥,小弟我这收个夜香,招俩流民都能让国丈董承,大司农杨奉他们弹劾的狗血喷头,再要打造兵器训练部曲,还不得要了我老命啊!再说,这头煤矿,那头还得炼铁,还得为丞相塞馒头,还得供应几千张嘴,小弟我也实在是抽不出组建部曲的人丁啊!别说三百人,一百人都抽不出!” 一张脸拉长如苦瓜,王厚是悲催的抱怨着,可这番抱怨,听的郭嘉是彻底无语了。 能组建部曲的,都是拥有这个时代主君特殊恩宠的,再不就是地位崇高的,像太师董承,司农杨奉名义上也不过拥有区区几十个部曲私兵,他郭嘉就只有十个,给他三百私兵,编制待遇上已经赶上程昱钟繇一个级别了,偏偏这小子还不领情,四处壮熊。 他这样曹总倒是对他放心,可要是许都的文臣武将都和他王厚一个德行,天下也不用征了! “这是丞相的命令!要不,途求老弟你亲自找丞相推迟去?” “额……” 想着曹操那阴沉的老脸,满脸威严的大胡子,王厚下意识就重重晃了晃脑袋瓜子。 越说越来气,指点着王厚脑瓜子,郭嘉又是恨铁不成钢的嚷嚷起来。 “况且你小子平时不挺会做人吗?关键时刻就犯糊涂,兵刃你先打造一批上好的赠与丞相,丞相都收了,你再打造兵刃在市上售卖,只要你别一次售卖还几万把,小来小去一两把佩剑售卖给大族,何人再敢进谗言?” 别说,郭嘉要是放在后世,足够当个公关经理了,他这话是听的王厚眼前一亮,光顾着顾忌世家大人物们的反应了,他倒是把这一茬给忘了,现去行贿曹操,要是曹操都接受了,别人还如何乱嚼舌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郭兄真乃天才也!” 郭嘉一个没注意,就被在他小白脸儿上重重“香了”一下,旋即找到发财路的王厚拎着自己羽绒服,撒丫子就往外溜,一边奔一边还大声的嚷嚷着:“王元!王锤子,都死哪儿去啦!大买卖来啦!开炉开火!!!” 眼看着王厚这货转眼就跑没了影子,恶心的用衣袖狠狠地蹭着自己小白脸儿,郭嘉是无比无奈的重重摇了摇头。 “这小子,掉钱眼儿里,没救了!” ………… 郭嘉那把半吊子钢剑还花了一百贯,这才不到十斤钢材,卖价相当于一百石粟子了,百倍的利润!兵器市场王厚说不眼馋绝对是假的!而且郭嘉一席话不仅仅是他给自己出主意那么简单,作为曹操的亲信,他的话中一部分就是曹操的意思! 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明示,就差曹总没亲自拍着自己肩膀鼓舞着:小伙子干吧!出了啥事儿老子给你担着! 虽然不知道为啥曹总最近这么青睐自己个小人物,可是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拿到了这个许可证,大早晨溜出许昌城,王厚一头又钻进了山里他的铁矿场来。 铁匠铺子外面,冬日的山风依旧是刺骨的严寒,吹拂着冶铁炉里焦炭火时不时地呼呼作响着着,十几根长条钢材插在炉火内,已经是烧的通红,哪怕寒冬中,王元也依旧是袒露着精赤的上身,一身长年打铁而练出来的腱子肉上还时不时往下流淌着汗珠子。 “为曹丞相打造新剑!” 这话让这人高马大的汉子那双瞳孔中,明显是闪烁出一股子亢奋的精光出来,不过这小子不愧是有种大师范儿,工匠精神十足,这么大的事儿,兴奋迅速退却,这么大事儿,王元仅仅是沉稳的点了点头。 “老爷放心,小的定然完成任务!” 说着,他就转身去了煤炉子里,塞选片刻之后,抽出了一根他最为满意的钢条来,旋即放在了沉重的打铁锭上,沉稳的举起了锤子。 火星子四溅中,乒乒乓乓的打铁声清脆的响了起来,锤子一下子一下子的轮下,那根钢条也是跟着愈发的纤细起来,按照他的锻打方式,应该是大汉工匠最原始,却也最精良的百炼之法,将金属反复锻到细长,然后折叠再一次进行锻打,反复捶打上百次,最大限度的挤压出金属中的杂质并让折叠的金属达到最佳的。 王元在那儿挥汗如雨,轮锤如风,找了把椅子坐下,捏着下巴上的小胡子,王厚则是又龇牙咧嘴的思虑起来。 今个郭嘉既然主动把昨个曹总紧急军事会议的内容都透露给自己了,看样子准备上关中战场这事儿也是板上钉钉跑不了了组建三百人的部曲队伍也是迫在眉睫。 说实话,哪个男儿没有指挥千军万马,驰骋沙场的雄心,可三百人太少了,如此乱世中好像没什么大用,而且对目前来说的王厚还是个大包袱。 重要的是如何练兵,对于后世从来都是被领导的王厚还真是一头雾水,毫无章程,军队可不是披上甲拎起刀片子去打群架就行了,那是曹总的青州兵!既然都得投入这么大了,王厚自然也得要求得练出一支战场上刀山血海前丝毫不乱,能把自己这个主将护在最中心,哪怕战到最后一人也不退缩的铁军。 可怎么才能锻炼出如此的军队呢! 眼神无焦距的随意打量着那些一大早晨就开始挑着煤炭穿梭不绝的佃户部曲,王厚的脑筋又是急促的转了起来。 第45章 广告效应 “拜见丞相!” “承蒙丞相恩赐,得伏牛山之今,下臣精选上等钢材,特打造宝剑一口,宝甲一领,特献与丞相,以报丞相厚赐之恩!” 汉制是五天一个休沐日,休沐日之前那一天则是个大朝会,这丞相府在休沐日之前也有个例会,在山里的铁匠铺子烟熏火燎了好几天,特意赶在这一天热闹之前,王厚把剑与甲都打造完了,然后在丞相府聚会这一天献上来。 这叫最大的广告效应! 产量不够,就算涉足兵器行业他走的也不是大规模生产路线,而是小众精品奢侈品路线,这个时代富翁可不像后世那么多,中原曹丞相麾下,他的潜在客户买家能有三分之一出现在这个会议厅堂中,当然得赚足眼球。 看着王厚出席拜见,郭嘉明显是翻了个白眼,而一旁,算是王厚“政敌”的主簿杨修,参司空军士王朗等人则都是满面的不屑与鄙夷。 不过曹操的神情却是很怪,面对王厚的恭敬进贡,足足沉默了两三秒中,他这才略带恼火的对着身边卫士一抬衣袖。 “王令官有心了,呈上来吧!” 也难怪曹操有些不开心,这次是他王厚真不太会做人!他炼制出来的钢材质量上乘,已经在许都传开了,然后曹红节都拿着他给新炼的大宝剑虎虎生风的耍玩了好几天,提拔你奖励你的老领导你连个表示都没有,有你这样重色轻领导的吗? 也幸亏现在曹总用得着他,而且曹红节的关系也很特殊,要不,估计王厚现在早跟林冲似得不知道发配哪个偏远军州屯堡给大军看草料场去了。 不过还好,王厚现在可算开窍了,东西呈递到了曹总面前,先打开了装剑的匣子,抓起那柄沉甸甸的阔剑,猛地拔了出来,嗡的一声,三指宽青黑色的长剑猛地显露在了曹操的眼帘中。 剑身上满是青黑色交错的纹路,剑刃上还有一串一串水纹般的燃烧纹路,曹操可不是什么文弱书生,他可是曾经亲自上过阵,砍过人的狠角色,兴之所至,甚至他猛然站起,亲自向前挥舞起了大剑来,嗡嗡的剑鸣声中,逼人的剑光让周围挨着的几个文臣武将都博然作色,畏惧的从蒲团上站起来,向后躲避,一圈剑舞完,无比潇洒一个送剑还鞘,微微平稳下了呼吸,曹操是大笑着拍了拍剑身来。 “好一把宝剑!” “恭喜主公得此宝剑,从此定能披荆斩棘,匡扶我汉室江山!” 看不出来,荀攸这小子平日里和他叔父荀彧一个德行,都是死板着一张扑克牌脸,关键时刻这马屁却是比郭嘉来的都快!明显慢了一步词儿都让他说了,幽怨的瞄了一眼,郭嘉也是赶忙一抱拳。 “主公武运昌盛!气吞山河!” “主公万胜!” “主公一统江山!” 两人开头,马屁声就收不住了,文臣武将纷纷笑脸抱拳,一声声赞许拍的曹操都是老脸发红,抱着剑在那儿洋洋自得着,然而,偏偏这个节骨眼就有那不开眼的!忽然见,一声还挺好听的磁性男中音猛地在人群中响了起来。 “主公!听闻您拥有倚天青虹两口绝世神兵,今日王大人进献之剑亦是上乘,臣好奇,不知倚天与此剑孰利!斗胆请丞相为吾等臣下开开眼界!” 站出来的还是个帅哥,身材修长,乌沙纶巾下是一张帅气的脸,五官端正,胡须整齐,颇有些后世奶油书生的感觉,带着一股子儒雅气息走出行列,他是悠闲地抱拳一作揖。 可这一句话,让本来热闹的气氛瞬间为之一静,本来在那儿捋着胡须微笑摇头的荀彧明显是老脸一僵,旋即颇有些责怪的撇过头来。而抱着剑正在享受着群臣恭维的曹操,那张脸上的笑容亦是僵硬了下,勉强才保持住了笑容。 说话的是杨修! 不同于大司农杨奉,杨修是前太尉杨彪的儿子,在弘农杨氏中地位都属于拔尖儿级别的,而且杨修聪慧如斯,士林中广交好友,这次明显,他又是把矛头瞄向了悖逆叛宗,还与弘农杨氏有过节的王厚身上。 不同于董承那样干巴巴的在背后嚼舌头根,进谗言,他这打王厚脸面的技巧也巧妙,今个王厚不是进献宝剑吗!那就抬出倚天剑,削断他进献的宝剑,自然让他颜面大失。 而且他聪明在于,他这话曹操没法拒绝!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既然王厚进献宝剑,那一把剑好总得有个比较吧!而且他这一嚷嚷,曹操麾下如夏侯渊,李典乐进许褚等武将的好奇心也是被吊了起来,正常情况下,曹操绝不会为了一把剑而扫了麾下文武的兴。 至于他这突兀的进言,扫了曹操的兴!杨修却是不在乎! 历史上他有一则很著名的故事,一盒酥! 塞北为曹操进献了一盒子用奶酪做的乳制品,尝了一口之后,曹总是很满意的在上面题了一合酥三个字,然而一回头,这盒子零食就被杨修拿勺子和众人吃光了,曹总问及,他还振振有词的解释着,丞相题言,一人一口,属下安敢不遵命! 就和王厚一样,杨修是把曹操摸得一清二楚,只要自己有才!有用!曹操就一定不会杀他,会尽可能的留着他! 这就叫恃才傲物! 不过这一次,杨修还是微微低估了点王厚在曹操心目中的地位,看着他抱拳相请,曹总也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下来,反倒是保持着笑容转面朝向了王厚来,微笑着问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途求,此剑你所献!你觉得此剑与倚天相比,如何?” 这算是给王厚了个台阶下,毕竟倚天剑名声在外,乃是成名几十年的神兵利器,王厚服个软,承认自己剑比不上神兵,这事儿就过去了,总好过他的剑被当众削断,面子扫地的好。 奈何,王厚这家伙也不是个按套路出牌的人,曹总递过来的台阶,他愣是没下,反倒是一脸憨厚慌张的挠了挠后脑勺。 “那个,丞相,要是把倚天剑砍断了,不用下官赔吧!” “额……” 怎么也没想到,他能憋出这个回答来,这次就算杨修的嘴角都是跟着抽了抽,曹总更是愣神了足足两三秒,这才忽然爆发出了大笑来。 “赔?当然不用途求去赔!若此剑真斩断了倚天,本相还要庆幸,得了一把超越古兵的神兵利刃!还要重重奖赏于你!” “秒才,汝持本相之倚天,文谦,汝持途求之宝剑!既然途求如此有信心,咱们就当庭一试,是古剑锋刃气韵绵长,还是今剑更胜一筹!” 这话听的荀彧的眼皮子忍不住再一次跳了几下,上好的政客从来不无的放矢,曹操这是话里有话了!倚天剑是大汉朝传下来的宝物,而王厚进献的宝剑是他曹操当朝参物,如果今剑胜古剑,不就代指他曹操胜过汉室,也可以取而代之吗! 只不过看着曹操捧出的倚天剑,荀彧的心口又松了下,倚天能被曹操所收,自然是名副其实,他王厚这小子又有什么能耐,能锻造出堪比倚天剑的宝剑来。 不愧是宝剑,被夏侯惇嗡的一声拔出,百年古剑,却依旧是寒光闪闪,锐气如新,看的王厚都是眼珠子发红的眯了起来,这闪闪发光的程度,估计钢铁中含有铬,锻打好之后直接变成不锈钢了,这要是把倚天剑的锻造场地找出来,用当地的铁矿锻打武器,那就发了啊! 在王厚留着口水打算中,乐进也是猛地拔出了他进献的阔剑来,三尺青锋同样嗡嗡作响,只不过相比于闪闪发光的倚天,他这把刻着防锈花纹的宝剑显得有些其貌不扬了。 两名大将同时吐气开声,咣当一声,两柄剑斩杀在了一起,只听咣当一声,火星子四溅,修长的剑身应声而断,重重扎在了木头地板上。 “这不可能!” 第一时间,曹操,杨修,荀彧,甚至用剑的夏侯惇都惊呆了,半只倚天无力的扎在地上嗡嗡作响,而乐进不可思议的抚摸中,王厚进献的宝剑仅仅刃稍稍卷了一小块,两把宝剑,竟然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对于王厚,这个结果倒是早有预料,他是面色入场在那儿眨巴着眼睛。 为了公关曹操,这把剑他废了多少心血,老婆本都快拿出来了!整剑已经不止百炼了,王元反复折打估计不下一百二三十遍,而且还把王厚从后世带来的技术用了上,剑脊是包了更加坚硬更加存粹的铸铁,剑刃上那一道道水波纹样子的花纹,是覆土烧刃后遗留下来的痕迹,而且整把剑还经历了水和油的双淬,估计拿到后世,这工艺水平都能卖一两万块钱。 至于倚天剑,毕竟是一百多年前的作品了,就算再出众,也就是百炼时候炼的好点,如何能和自己用焦炭高温灌钢法又精心打造的宝剑相提媲美? 这广告效应是彻底打出来了!哪怕杨修都看得眼珠子发直,乐进,李典,于禁等曹军大将,盯着王厚进献的宝剑,眼神全都炽热了起来,至于郭嘉更是没出息的哈喇子都快淌了出来,神兵利器,谁人不爱? 他们发呆的长大嘴巴中,这个马屁的机会也终于是轮到了王厚,他是恭恭敬敬的抱拳一作揖。 “恭喜丞相,贺喜丞相,丞相功高盖世,连下官这拙剑都借了丞相的气势,更胜往昔!追随丞相身后,下官无上光荣啊!” 一边拍着马屁,一边王厚那眼神儿都飞了起来,无声的把祈求糊在了曹操脸上:曹总啊!看在小的这么讨你欢心的份上,就把您大侄女儿也不外甥女儿红节那妞子嫁给俺吧!!! 可惜,被他这一个马屁也是唤的返回了神来,旋即曹总却又是干脆一个高冷的眼神压了回来。 “滚!” 第46章 站队与不顺眼 “恭喜主公得此神兵!” 马屁声终于又是此起彼伏的跟着响了起来,无可奈何,杨修也是满带愤恨强笑着抱拳起来,可靠着曹操身边,这个政治喻义却是让一项内心偏向于大汉朝廷的荀彧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忧虑的瞄了一眼大笑着的曹操,又是阴鸠的把目光落下了王厚身上,最后,荀彧低着头,默默缩在了涌上开来的人群后面。 不过强笑着跟着打两个哈哈,杨修他们似乎没损失什么。 面上,损失惨重的莫过于曹操自己了,一把倚天剑可不是一两百贯的问题,后面再加个万字都值,还好曹总是依旧很高兴,从乐进手里接回了王厚剑,他是犹如轻抚美人那样双指温柔的从宽厚的剑身上划过,旋即嗡的一声把长剑树立在了面前,不住地点着头。 “很好,剑都能以新革古!更何况人!长剑耿耿倚天外,从今日其,此剑就为倚天剑了!本相当手持此剑,斩尽那些为祸世间的魑魅魍魉,重新还天下一个太平!” 有的人能成功,真不是偶然与运气,看着曹操霸气的剑指向前,丞相府几十号属官将军绝大部分无不是跟着热血沸腾的,整齐的抱拳叩拜在地地上,激昂的亦是跟着喊起了口号来。 “愿追随丞相,肝脑涂地,试死方休!” 咣当一声,长剑潇洒的归入剑鞘,盘腿坐回最上面的主案前,就把剑探访在腿上,对着被自己王霸之气震到的群臣,曹操又是威严的吐气开声起来。 “议事!” “曹总,那个再看看甲啊!” 和剑一样,那身甲也不是凡品,可是王厚为了借着曹总打广告绞尽奶汁特意用新工艺打造的,那是北宋末年才出世的,依靠冷锻技术打出来的西夏瘊子甲。 焦炭炼钢,通过干馏祛除了煤里含有的硫化物,让金属更加柔韧,然后他还气喘吁吁在河边修了个水车,用远超过人力的水力大锤子挨个甲片重重砸了个遍,本来有大青枣那么厚的钢甲砸的只有银行卡那么厚了,《说岳》,不管是小将岳云还是敌军猛将完颜金弹子,都是善使两柄重锤子,就是因为那个时代的盔甲太厚太结实了,依靠锐器已经无法有效的洞穿杀伤,只能依靠钝器的蛮力来破甲。 一领上等的铁甲,此时在许都城能卖上三千贯,等于快五千石的麦子,王厚还指望卖甲赚钱呢! 奈何,他弱弱的话还没等说完,被鼓舞的兽血沸腾的东曹椽赵荣已经是头发都跟触电那样立起来,公鸡中的战斗机一般慷慨激昂,抱着笏就站出了朝班。 “臣有本要奏!” ………… 一场大朝会开了两个多时辰,钱粮,行军,刑名,选官,一位位大臣反正是再没给王厚说话的机会,议论结束后,曹总则是一声散会,抱着剑急促的去了后院。 能斩断古之名匠打造的倚天剑的新倚天剑,估计他就跟刚买了辆豪车那样,迫不及待的去府后试剑去了。 不过这个广告效应倒是不错,王厚耷拉着脑袋才刚走出议事的大厅,后头也算是熟人的夏侯惇已经无比亢奋的撵了上来,扯着王厚的衣袖重重一作揖。 “途求贤弟,愚兄愿奉钱万贯,恳请贤弟为愚兄也打造一柄宝剑吧!” “啊!一万贯……,呸……,夏侯兄这是哪里的话,你我和等交情,夏侯兄放心,回去小弟不仅为您打造宝剑一柄,再给您锻出矛首尾五把,甲一领,虽然比不上丞相的天下无双,可小弟也能保证是世间上品,您觉得如何?” 不说夏侯惇之前有交情,仅仅冲着他是第一名顾客,王厚这优惠也得给上,况且冷锻甲这曹总没打出广告,夏侯惇大小也是个名人,他用好了,给他王厚宣传宣传,那还不是银子滚滚而来!听着王厚一番话说完,喜得夏侯惇那支独眼都眯了起来,又是重重一抱拳。 “如此,多谢途求老弟了!日后但有用得着我夏侯的,尽管言语一声!某莫敢辞也!” “多谢夏侯老哥照应!” 关系也攀上了,订单也拿到了,王厚这乐的后槽牙都差不点没出来,不过没寒暄两句,刚刚手持王厚剑的乐进又是按捺不住挤了过来,也是重重一抱拳。 “那个,王令官……” “乐将军也求剑否?待我为夏侯老哥打造完,就立马为您开炉如何?” “多谢王令官! 好家伙,武器是吃香,走出丞相府,已经接了五六个大单子,这头王厚红光满面的走出丞相府,本来每次都的他等半天的郭嘉,这一次却是已经早早地坐在他的牛车上等着他了。 而且他屁股底下,还多出来二十几口大箱子来,见到王厚出来,郭嘉是酸溜溜的一本礼账扔了过去。 “咸鱼翻身啦!不再是夜香仓曹,而变成神兵仓曹了!不愧是弘农杨氏,这是四百匹蜀锦,许都世面上最好的绸子,怎么也值个三四万贯吧!杨修那小子也求一柄宝剑!” “这些我搬去几箱子,你欠我的剑就先往后拖拖吧!” 难怪郭嘉能和生性多疑的曹总相得彰益,处的好哥们,他俩是臭味相投,都是厚黑学的鼻祖,王厚还没说话,他这已经把得来的丝绸分配好了,无奈苦笑着翻身上车,王厚倒是豪爽的拍了拍屁股底下的箱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个是终于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回去咱兄弟再切几盘羊肉,下点锅子,整两钟,不醉不休,如何?” “喝酒就算了!不是我忙,而是你得忙!” 牛车大轮子咯吱咯吱的动了起来,左右看看没人,郭嘉的声音忽然微微压低了不少。 “丞相欲封魏公!而荀中令反对,今个借着你这今剑削古剑,也是对群臣幕僚一个试探,传达一个天命的信号!现在你小子是一头扎进拥魏派了!所以两位夏侯将军,丞相的那些旧部才会立马对你如此热情!相对的,荀中令,杨主簿他们看你可是越来越不顺眼了!” ”三百部曲虽然不多,可是关键时刻也能救你一命!回去你还是把酒杯和火锅留给郭某,赶紧忙活去吧!” 眼看着郭嘉绕有深意的眼神,王厚是忍不住激灵灵的哆嗦了下。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银子也不是那么好拿的!沉吟片刻,王厚是深以为意,悲催的点了点头。 ………… 郭嘉这老小子还真是猥琐,到了王厚府门口,把他马车又给拐走了,指挥着他两个仆从就直奔许都颇为有名的酒肆勾栏潇洒去了。 目送着他的背影,王厚却是凝重的摇了摇头,也许这一副酒场浪子的形象,也是他郭奉孝在曹操手下谋求一席之地的伪装与代价吧!看来谁活的都不容易,叹了口气,换上了府里带着马镫与高桥马鞍的坐骑,带着曹总给的九个虎豹骑,王厚也是大步流星直奔着城外奔了去。 还得为生存而拼搏着。 最近在钢制农具上赚了一笔,屯在城外的粮食暂时能直应个两三个月,支撑到开春,而且古人重诺,今个接下的几个大单子虽然价还没谈,也只有有过节的杨修先把工程款打来了,不过依照乐进夏侯兄弟等人的人品,王厚是不担心把武器打好后他们不把银钱奉上,有了这些打底子,现在组建这个三百人的部曲私兵才算是具备了条件。 现在比之前还便利了些,自己有铁矿与煤矿,兵器铠甲可以自行打造,不必去曹总的武库花大头钱去买那些次品,不过马匹却还是个大头,还得头疼想办法,不过马暂时可以先放一放,先把人选出来才是正事儿,刚到自己的矿场,王厚就把王福还有王元等十二个铁匠全都招了来。 “今天开始,铁匠提高待遇,一日三餐,白面馒头黑面馒头都可以随便吃,三日一肉,月底,每人再发钱半吊!” 虽然离开自己,除了王元,其他人不见得能把自己的技术复制出来,可是现在开始也得真金白银的保护人才,否则谁跟你卖命! 王厚这点福利,在这个汉末不公平的时代,已经算是国企待遇了,看着王福在那儿恭敬的记下,哪怕是墩厚如王元,都忍不住激动的重重一鞠躬。 “小的多谢家主!” “不用谢那么早,老爷的银钱也不是白拿的,今个起,王元,你全职负责锻打精品的武器盔甲,一会再让王福给你挑几个学徒帮手,打造出来的东西必须要精!王锤子,你们也是挑几个学徒,最近尽快把村耕的农具打好,把手头的单子结完,就先不接单子了,忙完这些,老爷我再教你们个粗放点的打造法,丞相命你们老爷我组建部曲,在春耕之前,必须把铠甲长戟腰刀这些武器给准备出来!” “小的们遵命!” 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忙忙碌碌挑着担子运着煤的佃户部曲,颇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几秒钟后,王厚这才沉闷的哼了出来。 “福老,明天把所有壮丁都集结起来,杀猪十口,每人发白馍三个,然后告诉他们,老爷我要甄选部曲亲兵!” “老朽遵命!” 第47章 军令 王厚这儿什么都新奇,温暖的火炕,厚实的羽毛衣,就连肉似乎都比别人家好吃一些。 一直到宋代才有的大铁锅提前穿越到了矿场各家各户的煤炉子上,昨晚就屠宰好,挂在棚子里排了一天酸的新鲜猪肉被剁成一个个小块,加上酱油,醋,盐巴扔到铁锅里煮的直冒油花,这些天光吃干馒头就这咸菜了,扑鼻的肉香勾的那些移民无不是口水津津。 可惜,只有壮丁有份上桌,老弱妇女还是只能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祈祷着一会儿能从锅里分一点肉汤蘸着黑馒头,稍稍改良下枯燥的口味。 几个营养不良饿的干瘦的孩子不住的在一边咬着手指,几个姑娘家搂着她们,亦是不住的咽口水,那一双双眼睛渴求的模样,看的王厚差不点没心软大手一挥人人有份了,不过终究他还是忍住了这份冲动,看着王杆子带着家丁们把老人孩子驱赶到了一边。 这毕竟是残忍的末世,物资有限,如果今天他善心一发,人人有份,不说根本撑不了几天,他又拿什么去激励应征入伍的亲兵部曲冒着生命危险为他品死厮杀?他要挂了或者无功,这么个几千人的小团体到头来终究还是得散了,到时候他们不见得比在留县时候过的更好。 当头的有时候就得有这股狠心! 一共六百多个壮丁,牛家村与赵家村的都被刨除在外了,他们在为曹总为佃时候,能当兵的苗子都被挑走了,剩下的都是歪瓜裂枣。 在那些队长村正带领下,一群群给王厚这个黑煤窑老板挖煤挖的脸上手上黝黑的壮丁汉子们咽着口水依次进了桌席坐下,桌子最前面,照理搭了个土台子,今个算个大日子,王厚给自己也弄了件盆领的钢鳞甲,步伐沉重的都咣当咣当响,曹红节也跟过来抽热闹,小脸死板的满是严肃,不过就算在她和王福陪同下,登上台的王厚看着下面六百多双眼睛瞄着自己,依旧直感觉发晕。 还好,这个时代他属于士族,在那儿闭嘴装威严就行,说话自有管家王福来说,不愧是专门培养出的管家,老家伙比王厚更像领导,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眼睛,他是毫不怯场的昂声高嚷起来。 “汝等有幸,家主甄选部曲亲兵,得选者,衣食主上供养,两日一肉,家小主上照料,祖宗牌位可入我祠堂,享我供奉,月钱一百!” 这待遇说实话真没别家的好,像那些大地主,身边拼死拼命的亲兵,都是家给十亩田,免税,不过王厚加上山田也不到五千亩,还得有一半上缴给曹总,这么分他就没地了,所以只好额外加钱。 可就算如此,这待遇也是这个是时代少有的高待遇了,相当于后世月薪一两万还交五险一金那种,而且还是他们唯一改变命运的方式,王福说完,一群粗汉壮丁眼睛全都亮了起来。 “今日朝食,主上赐肉,朝食后奔五十里,先绕牛首峰回返者得选!来啊!上肉!” 王福的沉闷吼声中,那些勾的人口水直流的大块红烧肉合着馒头终于是端了上来,有人立刻忍不住抓起白面馒头就肉狼吞虎咽的,可绝大部分人却是忍住食欲,细嚼慢咽起来,这已经是第一道考验了,一会儿就要二十五公里长跑,要是吃的太饱,跑不了多远就得吐了趴下了,现在控制不住食欲等于直接把机会让了出去。 有心者稍稍填了填肚子就已经向北出发,也有没那勇气当兵的干脆放开肚皮往死了吃,压根就没有出发的意图,十几分钟,除了这些自甘堕落的一百来个,绝大部分已经是奔了出去,看着雪地中一个个狂奔的小黑点,王厚是情不自禁的的捏起了下巴下的小胡子。 这些即将是他在战场上生死依靠的亲兵部下了! ………… 二十五公里疾驰,比后世军队中跑拉练还要多五公里,这个时代人营养还远比不上后世,这对绝大部分人的确是个极限,大约早晨七点出发,上午第一个回来的已经十点多了,然后人零零星星的往回赶,到十一点时候,才回来二百四十来个,不过到了这时候,王厚已然下令在单独拉出来的小军营外拉起了木头,把口封了上。 这个时间还返不回来的,不是体力不行就是意志有缺陷,哪种都不适合上战场。 尽管寒冬腊月,先回来这二百多号壮丁却依旧一个个大汗淋漓,头上的热气在寒风中都化作一片片白雾在天空中漂浮着,虽然一个个都是气喘吁吁,不过这些人脸上无不是浮现着欣喜与庆幸,满是亢奋与狂热的张望着土台子。 这一次王厚也终于自己说话了,站在土台子上,他是面色严峻的扫视了一圈儿,旋即声音一下子也高昂了起来。 “恭喜诸位,闯过了第一关,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本将的亲兵营,能从六百多人中脱颖而出,汝等都是佼佼者,老爷我很欣慰!” “现在,你们在此等候,本老爷回城取来户籍簿,为你们录入军籍,日后大家就都是我王厚的亲兵了,以后我与汝等沙场生死相依,建功立业!” “属下遵命!” 现在正是心气儿十足的时候,二百四十几个小伙子整齐而嘹亮的猛地一声回应着,声音震的屋顶都是嗡嗡的,听的王厚也是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向土台子下走去。 然而没走两步,他却是再一次回了来,又是严肃的补了一句。 “我未回来之前,不得离开!” “遵命!” 再一次得到回应之后,王厚这才真的转身而去。 后续跑回来的都被王杆子几个拦在了单独划出那一片当做军营的小草房外面,有的人催头丧气坐在地上,有的嚎啕大哭,有的还不甘心的在外面嚷嚷着,还想往里挤往里混,可却被王杆子几个拿着大棒子毫不留情的打了回去。 相比于这些同村同乡,这些入选的是得意的胸脯挺得直直的,脑袋都快昂了起来。 然而,好景却是不长,似乎是没选上的重在参与奖,上午还剩下一大半的馒头猪肉又被王福命人拿了出来,招呼着落选的壮丁去吃喝,围着外面的桌子,一群汉子吧唧吧唧的啃着肉,就算妇孺孩子,这会儿也管的没那么宽了,相熟的也可以打一碗肉汤回去就这黑馒头吃喝着,吧唧吧唧的吃饭声传到小军营中,听着开饭的声音,跑了一上午又累又饿的这些壮丁开始吞起了口水。 “老爷怎么还不回来?” 有忍耐不住的离开了队伍,溜到了门边上向王杆子询问着,不过拎着一根大棒子,王杆子是吹胡子瞪眼的嚷嚷着:“老爷何去何从,我等奴仆如何得知!滚回队伍去!” 碰了个钉子,那些出来问的悻悻然的缩了回去,然而,没过多久,揉着咕噜咕噜直叫的肚子,一个小子鬼头鬼脑左右张望了两眼,旋即蹑手蹑脚从队伍边上钻了出去,顺着木头杆子底下就遛出了军营,到了饭桌子边上抄起个馒头,也跟着吃的满嘴流油大快朵颐起来。 眼看着这小子做了榜样,站成方阵的队伍就是一阵骚动,不到一两分钟,又是些人偷偷溜了出去,,走的人多了,甚至栏杆边沿都有些络绎不绝了,可是负责看门的王杆子仅仅眼睛往外瞄着,对里头压根不闻不问。 混了顿饭,吃的油光水滑第一个小子又是原路溜了回来,王杆子同样也没管。 不过还是有一百多号木讷的钉子一样待在原地。 今个算是礼拜天了,所有壮丁放假一天,有的吃饱了喝足了就回去暖和炕头睡觉去了,居然还有的带着相好的钻起了稻草垛,还有些人待在栏杆边上对着里面指指点点着听着一声声议论声,里面那些壮丁明显也跟着心痒痒了起来。 还是那个最先带头的小子,再一次鬼头鬼脑张望两眼,再次顺着那个门栏口滋溜一下子钻了出去,不远处草垛底下,一个年轻姑娘是巴眼张望着,俩人一块儿也是迅速消失在了一个大稻草垛中。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看着王杆子压根不管,又是一溜溜的人从军营里钻出来,有的回家睡觉了,有的则是亲朋好友那儿吹起了牛皮,幸亏现在日子过的还挺苦的,不然估计小酒都得架上。 本来走的就已经够严重了,下午居然又飘来了一朵乌云,雪花忽忽悠悠的向下撒着,本来又饿又累,身上还被汗水打湿的壮丁们就更坚持不住了,大片大片的人溜走着,二百四十人,最后等候在军营中就剩下八十来个了。 “老爷今个应该是不会回来了!都回家吧!” 黄昏十分,说着这不知道被说了多少遍的话语,又是个三十出头的汉子叹息着从小军营的木头杆子下面钻出来,谁知道这功夫,一阵急促的马蹄子声音猛地就从山腰传了来,带着虎豹九骑,王厚是行色匆匆狂奔了回来。 这下可炸了锅了,村聚落里,反应过来的壮丁争先恐后向回跑着,刚刚转出杆子的三十来岁壮丁也是回头就想钻回去,可没等他进去,脑袋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棒子,这次王杆子等十几个王家家丁可没惯着他们了,棒子一横,敢靠过来的就是一顿乱打。 “老爷!小的是王力巴,小的第一个跑回来的啊!老爷开恩,放我回去吧!” 捂着脑袋,眼看着王厚面色阴沉的进了军营,那个脸上还带着黑唇印的小子抓着杆子急切的大声叫喊着,别说这一句话还真让王厚回过头来,脸黑的犹如下雨,他是阴森的喝问着。 “本老爷临走之前,下达的什么军令?” “一天时间尚且不能忍,我又如何指望你在千军万马之前为我披坚执锐,勇往向前?小子,你不适合当兵,回去老实干活吧!” 第48章 兵器 六百多壮丁,最后选下来的只剩下了八十四个人,连一百都不到,距离曹总给的指标三百还差一大截,不过王厚也不打算多招了。 宁缺毋滥! 就拿那第一个开溜的小子来说,战场上千万人奔涌向前,他心眼儿一动往后一缩,阵型就立马出现了空缺,败亡也许就出自这一处,难怪后世戚继光选兵有四不要,为人油滑的第一个不要。 在门口那些捶胸顿足的壮丁嚎啕中,王厚也立马让他们知道了什么叫后悔,名字录入了军籍中,第一时间,每家每户一匹娟,一石面粉,白面粉!作为安家费,要是兄弟两人同在军伍中的,就两石面粉两匹娟,一共五十多户没住上火炕房的第一时间安排进火炕房,家里有老人的安排进分配任务的生产队,还专门找木匠录入了每个人的先人排位,打造过后一块送入城内王厚府上的祠堂,被承认为王家人一同享用香火供奉。 仅仅这一天,本来大家伙一样穷的流民佃户们就分出了阶级,晚饭别人还在啃黑面馒头,这些入选的军属则吃上了白面馒头。 不过王厚这兵却也不是好当的,第一个晚上这才刚刚安顿好,第二天一大早,别人尚且为起来,被统一规划到一处居住这八十四个新兵连带着九个虎豹骑就一块儿被攉龙了起来,吃饭之前,顶着寒风先给他晨跑五公里去! 晨跑跑完,累的都吐舌头了,折腾却是才刚刚开始,那头回归生活的落选壮丁接着叼着粗啦啦的黑面馒头下矿上工,那头吃完肉汤馒头的部曲亲兵则是又被圈在了小军营的操场中,啥都不用干,就是站着! 站着,听的挺简单的,可人猴进化来的,天性就是好动,一动不动站的犹如雕塑那样,听命令时候这些将士还一脸轻松,可不到三分钟,就有人受不了,伸手抓了一下耳朵。 可这一次对待他们可不温柔了,负责他们队的虎豹骑直接一个大脚踹了过去,踹的那个倒霉的小兵扑腾一下趴在了地上,吓得周围部曲无不是一个机灵,可没等那虎豹骑伸手甩鞭子要打,一只手却是猛地抓住了他手腕。 惊怒的回过头,王从戈旋即却是无奈且错愕的一抱拳:“家主!” “家主,慈不掌兵!当初吾等从军也是这么熬过来的,军令如山,既然家主定命两个时辰站功,此人违命,理应受罚!否则日后军威何在?” 虎豹骑一个普通一兵拿到地方部队都是百将,看起来真没错,王从戈一席话辩驳的有理有据,好不退缩,可是听的王厚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罚一定要罚,不过换个有用的办法!” “有用?”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持续在八十几个新兵面前响起,别说,这惩罚还真有效果,听着杀猪般的惨叫,再看着那个被抓典型的倒霉蛋扭曲的脸,其余新兵无不是看的心惊胆战,脑门滴汗。 至于有没有用!也真有用!如果这儿再有个当过兵的穿越者,一定会看的满脑门汗,心底浮现起些许悲催的回忆来,因为这一招据说是后世绝大部分新兵蛋子都得经历的一项酷刑,外号杀猪的抻筋拉韧带。 三个家丁,一个在背后按着他,压着他的大腿,一个在前面拉着他双手,双脚蹬在他膝盖上把他整双腿都接近一字马批开,开筋带来的疼痛,让那新兵大冷的天脑门上虚汗犹如小溪一般冒出来,断断续续的惨叫个不停。 背着手走在那个亲兵身边,除了脑门没光,王厚是很有委员长风范的不住训话着。 “站军姿就是要磨炼你们的意志,你们是本老爷的亲兵,是必须比一般士兵还要强悍的精兵,或许用不了多久就得跟本老爷上战场的汉子!面对的是穷凶极恶的敌人千军万马!如果连站立不动这点意志都没有,你们如何能在刀山血海般残酷的战场立足?” “几十个聚合在一起就是个整体,就是个阵!可要是有一人意志崩溃,胆怯后退,或者轻敌冒进,这个阵就散了!大家伙都得死!而我死了,我的封地就会被收回去,你们的家小老人都得像在留县时候一样挨饿受冻,甚至沦为别人的盘中餐!” 整个新兵营鸦雀无声,而回身指着抻了十多分钟,好不容易站起来,双胯都合不拢了,大姑娘一样扭扭捏捏回阵的那个反面典型,王厚又是咆哮起来。 “再有违犯军规者,全都抻筋处罚!继续立正!” 抻筋在后世军队格斗中,占据很重要的一项,因为没抻过筋,你只能踢到敌人的腰,而筋骨舒展过之后,却可以横揣到敌人的脸!不过王厚不担心这些新丁再没有违反的时候,因为从一群散漫管了的农夫过度到军令如山的军人,需要太多深刻记忆了!果不其然,刚开过腿的这个倒霉蛋回到军阵中不到几分钟,巡查军阵的王从戈已经再一次拎着个新丁的脖领子把他薅出阵来,一个家丁在后面按着,这一次他是亲自坐在地上,双腿撑开了那违规新丁的腿,再一次,杀猪般的惨叫声在军阵前响了起来。 ………… 连续几天,除了必要时候有军令进出调粮,或者把打造好的精品宝剑盔甲亲自送到曹总麾下大将的府邸中,王厚是一直泡在了他山中矿场别院处,督促着练兵,时间循序渐进中,这支才一个大队的新丁也开始渐渐脱离了农民的散漫,变得整齐而坚毅起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还有一个明显的变化,这帮家伙已经渐渐开始变得不怕抻筋了! 雪地中,十几个雪人树立在那儿,王从戈忽然一声大喝,十几个新兵双拳摆格斗姿势,上前猛地一个撤翻踢,咣当的声音中,雪人脑袋应声而碎,重新将将雪人脑袋堆好,旋即他们退开下一列的新兵则是再次飞身而起。 另一头,二十个新兵对列,又一个虎豹骑亲兵一声大喝,左面的新兵猛地抓着对方肩膀,咣当一声将对方摔在了雪地中,旋即双人退回,再一次大喝,另一人又把这人抓起摔在雪地中。 再第三头,则是七八个做错动作的新丁瘫坐在雪地上,另外几个家丁压着他们的肩膀帮着他们按着腿,不过照比第一天撕心裂肺的惨叫,已经被罚了不知道多少此抻的都有点麻木了的新丁们虽然还是暗自咬牙流着汗可是再做这个动作时候却是已经开始游刃有余了!抻筋没了威慑性,以至于王厚不得不开启另一项刑罚,挨着这些受罚新丁,一个抻筋甚至抻上瘾的家伙悲催的弓着大腿蹲着马步,背上还背着十几斤重的一条大铁丈。 军训中,这些新丁都是练的热血沸腾,一方面是伙食跟上来了,早午晚三顿饭,馒头咸菜不限量,说是两天一肉,可如今除了早餐,后两顿顿顿有肉,虽然没有后世那么营养均衡,可是效果依旧明显,大运动量加大伙食,一个个本来干瘦的小伙子肌肉还是奔放了起来,吃得饱了,才有精力折腾。 另一个方面,对于他们来说,哪怕摔在地上再疼,也比站着一动不动的静功军姿,或者枯燥无味的左右对列来的舒服。 虽然人少,看着这支属于自己的部队开始一点点成型,虽然,养这不到一百人的部队花销犹如流水那样,食物,工资什么什么加一起,养一个兵丁的花费足以养活之前八个壮丁,可王厚的心情依旧一点点愉悦了起来,这就是他乱世之中安身保命的资本。 上好的精兵,也需要上好的兵刃来衬托,当年就算横扫千军的楚霸王项羽,也是依靠好马乌骓,上好的长戟以及一身刀枪不入的重甲,方能在是以十万计的秦军汉兵中如履平地,还有孙猴子,也得下东海,找老龙王求得如意金箍棒!这头大军训练着,那头军备的打造,也是重中之重一刻不停准备着。 不过王厚是真没有财力让每个兵丁都装备百炼剑,冷锻甲,这些高科技都太耗人力物力了,不实用也不需要。 在他计划中,他的这些贴身亲卫和袁绍的大戟士的装备差不多,主战武器依旧是长戟,毕竟戟是这个时代北方的主武器,可刺可勾,还能把骑兵拉下马来,不管对付骑兵还是步兵厮杀,结成阵势的戟兵都是极具杀伤力。 副武器则是每人配一把具有汉末特色的环首刀,以增加近战格斗能力以及对轻甲步兵的杀伤效率,这些武器王厚采取的都是量产的包钢法,长戟用外层两块铸铁包裹着中间的钢刃部,以增强整把武器的强度,而环首刀则是熟铁渗碳中间包钢,内增强刃部的强度,外增加长刃武器的柔韧度,相比于这个时代普通兵器的十五炼法,这样包钢的武器强度增强不少外,打造的功夫还减少了一半。 至于盔甲,则是又来了个偷懒与穿越,他现在有水锤了,直接将大块钢材热处理之后砸扁砸出弧度做成板甲胸甲,后背用棉甲内挂的大片甲片,让人找不到铠甲缝隙,这么处理过后,防御力不见得比扎甲或者鳞甲减少多少,而打造的功夫比一领鳞甲或者扎甲要少三分之二还多。 而且这儿王厚也搞了个穿越,除了这些武器防具之外,他还把凯尔特人传承给英国人的一项特色武器防具拿了来。 小圆盾! 整个盾面不过后世一块墙钟大小,木头包钢重量才两斤,挂在手臂上增添不了多少负重,可面对弓箭袭来时候迎面树立起来,却往往能救自己一命,阵战时候,负担在前面组成半盾墙,格斗时候一盾牌拍过去,也能把人拍蒙了,算是一项特殊武器了。 可整个王厚部曲的装备配置,还是有一大薄弱环节,缺乏远程武器! 不管是麴义的先登营界桥破白马义从,还是高顺的陷阵营镇压郝萌的叛乱,汉末著名的大黄弩都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可奈何,这些重玩意即是王厚现在玩不起的,造价极高,也是他不敢玩的!怕曹操忌惮他! 反正亲兵部曲的作用是关键时刻保护自己,又不需要第一线破阵,人数也太少,这远程兵器,先放弃了也无所谓吧! 看着一堆堆在铁匠铺,等待装备部曲的兵器盔甲,王厚是无可奈何的捏着胡子,不过说来也真是巧,就在王厚咬牙切齿的取舍时候,冷不防充当执法宪兵角色的家丁头王杆子兴致勃勃的冲进了铁匠铺子中。 “老爷老爷,山下有个老道,说是老爷您的旧友,前来拜会老爷!” “我?旧友?老道?” 重复着这三个词,指着自己鼻子,王厚是一脑瓜子的雾水 第49章 老忽悠的礼物 王厚在大汉忽悠界有老朋友? 好像还真有一个!迷糊的跟着王杆子晃悠下山,往大路口一张望,王厚的眼珠子立马瞪得跟玻璃球那样,满是不可置信,惊愕的提着公鸭嗓就惊叫了起来。 “于老,您怎么来了?” 穿着灰蓝色的道袍,一头全白的头发整齐的扎起,一脸花白的大胡子却是张狂的散开着,很装十三的盘坐在牛车上打着座的老头子不是于吉还是哪个?听着王厚惊愕的叫嚷声,老家伙终于是睁开了眼睛,微笑着一稽首。 “王令官,旬日不见,一向可好?”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宜招呼!山下寒暄了两句之后,在王厚的“邀请”下,于吉带着一般徒弟,是愉悦的溜达进了王厚的一亩三分地儿。 老家伙大小也算个名人,别看无官无职的,排场可不小,二十来号大小徒弟赶着十来辆牛车,每一辆牛车都拉着沉重的箱子,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看到的那些黄连,车轮子是压在满是炉渣灰的黑山峰山道上,压的咯吱咯吱作响,一道上引得干活的佃户很好奇的探头探脑张望着,人一多,这老神棍又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念起了道号,唬的那些佃户一愣一愣的。 到了半山腰矿场,于吉带着俩徒弟抬了个大箱子,跟着王厚进了他的小趴趴房,箱子往炕上一扔,老家伙无比享受的又是盘腿儿坐在了炕头,一副典型的后世东北银模样,烤了几秒钟的火暖过来,于吉是感慨的抱拳一作揖着。 “未来许昌之前,就听人传王令官春床之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当年老道游历辽东,冬寒之日,辗转难眠,若是都能装上王令官这春床,再去苦寒之地也不至于那么难熬了吧!令官果然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 “于老缪赞了!” 也是抱拳客套的还礼一下,王厚又是一肚子好奇的问道:“不知于老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哦!前些日子临别之际,令官不是赠老朽一卦凶卦吗?老朽回去夜观星象,推演周易,愈发印证令官的卦象,蝼蚁尚且贪生,老夫何尝不是如此!故而今年老朽就不南行了,打算叨扰令官一年,在许都盘亘则个!” “额……” 王厚的脸皮子有点抽,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好家伙,于吉不去送死了,要赖在他府上白吃白喝了,这老道士炼丹炼药可都是个烧钱的活儿,他可不愿意平白无故在家里供这么一尊大神,撑出一副笑脸,王厚装做一副笑模样,却是赶紧的连连摆着手。 “于老光临,在下真是蓬荜生辉!不过寒舍贫苦,实在是怕怠慢了于老,那王某罪过就大了!” “哈哈,令官无须忧心,贫道风餐露宿,有一饭充饥,一榻酣睡就足矣!更何况王令光这儿温暖如春,比之一路而来,已经是好上太好了!” 好吧!于吉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到底赖在这儿了,不过就在王厚一肚子郁闷的时候,这老家伙又是笑呵呵的向边上一摆手,指着箱子笑道。 “对了,上次令官不是向老朽询问硝石硫磺之事吗?这次老道去了趟黄石山,特意向道友讨要了半箱硝石半箱硫磺,特意为令官带了来!” 一句话说完,吓得王厚差不点没背过气儿去,好家伙,他这好几十度的热乎炕上,炕着好几十斤的火药面子,这要是是炸了,不知道又得把他炸哪个朝去,汉朝已经勾落后了,他可不想再去体验一把原始人的生活,在于吉一头雾水中,王厚悲催的拽着这老头子手连滚带爬的出了屋,一口气儿溜出二三十米,看着房子没炸他这才一脑门虚汗,悲催的回身一作揖。 “在下感谢于老您大恩大德,感谢您八辈祖宗!” ………… 晚饭是鸡蛋酱打卤手擀面!坐在炕头,堂堂于神仙都跟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那样,筷子如风,差不点没把舌头吞下去,看的王厚是怜悯的直摇头,古人苦啊!啥世面都没见过,啥好吃的都没吃过。 只不过怜悯片刻,王厚又变得有些头疼,于吉可不是一般人物,他的名声强到甚至足矣让孙策赶到忌惮,哪怕手下文臣武将劝谏,连吴国太都出了面,也要杀了他!自己收留这个老忽悠,能不能引起曹总的忌惮,王厚心里还真没底儿。 可不收留?和于吉面子撕破都是小事儿,硫磺硝石这年头都是掌握在方士道士手头,闹掰了王厚日后在想弄火药,那就难上加难了! 明天先去找曹总报个备再说吧! “王令官,在给贫道我添一碗面呗!” 发愣功夫,一盆鸡蛋打卤面居然被这老道带着几个徒弟造了个精光,难怪于吉活的这么结实,这个岁数还这么能吃!迷糊了一下,王厚赶紧扯起了嗓子。 “老福,添饭!!!” ………… 似乎曹总格局比江东小霸王孙策要大的多,借着汇报工作,王厚小心翼翼的汇报了下于吉要借住自己的“寒舍”一年多,没想到曹操是毫不在乎,一副关老子毛事儿模样不耐烦的应了一声就翻过去了。 这事儿糊弄过去了,倒是让王厚松了口气,上午装作热心工作的去空空荡荡的太仓溜达了一圈儿,中午把答应给夏侯惇的剑槊盔甲亲自奉到府上,下午他又是开溜回家等着收钱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不过一回到矿场,于吉却是不见了,问了王杆子,老家伙居然是不怕臭,带着徒弟跑去牛家村实际考察王厚的沼气池去了,估计王厚的五谷轮回学说还是很让这位道家领袖人物在乎的,所以他才选择了放弃南下吴越,来王厚这儿看看他的五谷轮回到底靠不靠谱。 只要老家伙不举重造反,宣扬什么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王厚都随他去,不需要为这个老道烦心,他又可以继续忙活自己的事业了。 今个的矿场也热闹了不少,因为是第一批武具打造完成,到了分发的日子,世家私兵部曲强于征召的农民武装,一大部分也就强在了这里,因为按照汉律,被征发的农民兵是需要自备武器铠甲的,世面上的武具质量高低不一,远没有大世家批量打造的那么稳定可靠。 授予武器也是封建时代很有仪式感的一项事物,就像后世倭国武士拥有跨刀权而平民没有一样,拿上了武器,虽然还是奴仆身份,可社会地位却是比佃农要高上一个阶层,而且虽然秦朝留下的二十军功等爵制在大世家崛起与察举制冲击之下,早已经变得有名无实,可是战场上立有战功,依旧有机会摆脱这个奴仆身份,得到属于自己的封田,就算还得依附王厚这个主公继续效忠,那也是最小一个级别的士族人上人了! 所以王福没敢私自下发,一直等到王厚回来了,这才把武器纷纷运到小校场的土台子边上,由王厚一一亲手发放。 真的很有仪式感,这头王福唱名,那头队列已经相当严整的部曲队伍依次出列,到土台子面前,行军礼跪下,王厚双手托着盔甲以及环首刀递过去,受甲者则是磕头自报姓名,旋即叩谢主公授甲之恩,这才抱着衣甲下去,至于长戟,又长又重,意义还没有尚且没和剑分家多少的环首刀重,领取完之后,直接去长兵器架子上拿就行。 严格来说,王厚的盔甲也算不上板甲,仅仅是在胸口处一整块的水力锻造甲片,腹部则是类似于龙虾腹部那样长条的甲片缝制成的板条甲,后背也是类似差不多的设计,只不过手臂和腿部防御上,王厚则显得吝啬多了,像曹总的虎豹骑,盔甲是一直防御到手腕,而且大腿也有垂挂相当多甲片的两裆防御,这些在王厚这儿压根没有,他新出炉的甲就像是两片龟壳那样。 不过相比于这个时代主流的扎甲鳞甲还有皮甲,王厚的盔甲保持了个相对轻的重量同时,最大强化了防御力,虎豹骑的全身甲重达二十六公斤,加啥长戟马槊,弓箭以及佩刀,一名重甲骑士需要负重四十公斤上下,可王厚的龟壳甲只有十三公斤左右,加上长戟,小圆盾以及配刀也不过二十五公斤,少了十五公斤的负重就意味着战场上能保持更多的体力,战斗更长的时间。 八十四个新丁加上九个虎豹骑,授甲依旧花了王厚两个来小时,把新发下来的龟壳甲扣在身上,在左肋把皮带绑好,再晃悠着三米左右的长戟,吃过见过的王从戈九个明显有点不以为然,可那些新丁则是是满是新奇了,时不时还来个长戟突刺,把环首刀拔出来耍两下,玩的不亦乐乎。 只不过这些新丁是浑然不知道,发下真家伙了,明天开始,训练又得苦上几筹了! 下午算是放了个假,培育亲兵部曲的自豪感与认同感,就得让他们觉得自己比种地的同乡高上一等,新发了武器,王厚难得善心大发,一挥手大发他们回家显呗去了。 这边忙活完亲兵部曲,王厚又钻进小军营边上的屋子里,把昨个于吉带给他的箱子挨着窗户打了开,一股硫磺味顿时扑面而来。 不得不佩服古代的炼丹士,也不知道这位素未蒙面的丹家方士何等的手段,箱子里分两匣的硝石与硫磺被提炼的格外精纯,颜色黑黄分明,只不过看着这重重两匣子玩意,王厚却是满脸的纠结。 后世黑火药的黄金比例是十五比二比三,这儿硝石与硫磺却是一边多,总共加一起二十多公斤的模样,配置成火药,就算一克也不浪费,也不过能配置十三公斤多一点的火药,王厚配备火药是想用来炸矿的,这点玩意,杯水车薪,就算再有,依照于吉的供货量,估计也供不上王厚开采铁矿的需求。 可这么扔了?还可惜!猴子一样抓耳挠腮的围着箱子转了好几个圈子,重重把箱盖一合,王厚转身又溜进了铁匠铺子。 那儿,刚刚才完成了给夏侯惇的佩剑打造工作,王元连休息下都没有,又是一刻不停轮着锤子继续锤炼下一柄宝剑,真不知道他祖上是否流着干将莫邪的血脉了。 不过他一锤子高高举起来,还没等轮下去,猛地一声停忽然就在背后响了起来,一下力道没用上,差不点没让他来个抻个腰间盘突出,满是郁闷的把铁锤放在一边,看着王厚风风火火的进来,王元还没办法发火,只能是苦着一张满是肌肉的脸,悲催的一抱拳。 “老爷,您吩咐?” “这些你能不能打!” 早已经画出了图纸,王厚颇有些兴奋的把那些发黄的纸张抵了过去,错愕的接过,瞄了两眼,王神匠又是满带愕然的问了起来。 “老爷,您打这么多铁管子干什么啊?” “问你能不能打,哪儿那么多费话!” “这个,小的还真就没打过,您容小的研究研究!” 愁眉苦脸,王元是纠结的一摊他那满是老茧的巴掌。 第50章 一年之计在于春 此时地球人口不过两三亿,没有碳排放过量造成的全球变暖,又赶上小冰河期气候异常,这个时代是真他娘的冷!从十月就开始进入冬季,过了一次有汉代特色的年后,冰天雪地的冬天却又足足持续了两个多月。 还好,冰雪终究还是有融化的时候,到了农历三月份,天气终于开始暖和起来,冰封了小半年的许都大地由一片苍白又恢复了朴质的黝黑,旋即大地开始重新冒出绿意,焕发升级。 不过春天到来对王府不见得是件多好的事情,王厚的山上煤矿与铁矿也只能暂时告一段落了,毕竟这个年头,什么财富都比不上粮食!农业作为立国的根本,甚至皇帝都得为春耕让道。 矿场大部分的人丁都被遣返到了山下,曹操给的三千亩土地被他划分了七个村落,额,虽然叫村子,实际上却连个房子都没有,才住了几个月火炕的流民部曲不得不又把稻草堆先搬了下去,晚上继续钻稻草堆休息。 煤矿就留了四五百个老弱接着采挖,这一个冬天好歹存了不少煤储,而春天开始蜂窝煤取暖的需求又大幅度下降,用上大半年倒是不虞有短缺的危险,至于焦炭,大块大块的上等煤块堆成个小山,依照王厚铁匠铺子低下的产能,用三年都不成问题。 铁矿场则留了三十个壮丁,还有王元等十来个铁匠也被留在了铁匠铺子,在这个盐铁专卖的时代,小铁矿是难得曹总恩赐的财源,除了这王厚就再没啥收入了,实在是放弃不得。 而且王家刀剑盔甲,还在许都城出了名头,半个月前曹总麾下一员名叫李安的将军穿着王厚铺子锻出来的盔甲上山打猎,让野猪给拱了,好家伙肋骨断了三根,野猪牙也撞断在了甲片上,盔甲愣是连窟窿都没破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立马让王厚走红了,订单都排到了明年。 在春耕上,王厚这个来自于后世的穿越者也和其他士大夫地主家弄得如此不同,别人家都是直接把地分一块块的租种给佃户,秋天再来收收成了事,一般是私牛收三分,公用牛收一半,这个末世粮草紧张,也有黑心地主私牛收一半,公用牛收七分的,可王厚却是把五十年代他爸妈爷爷奶奶那一套给搬来了。 生产队! 腰里沉甸甸的左面挎着三个三角皮带,右面挎着三个三角皮带,三角皮带底下还露出三个黑乎乎的管头,沉甸甸勒的王厚裤子都要掉了,惦着瘪肚子,这货却是浑然不在乎那样,得意洋洋的扬着巴掌。 “弟兄们,乡亲们,一年之计在于春,春耕即将开始,不过天有不测风云,咱这种地是看老天爷脸色吃饭,一但遭遇个天灾人祸,可能就是颗粒无收,本老爷就是损失几亩庄稼,可是对于你们来说,可能就是立马断粮了,所以,本老爷决定,这个风险我来承担了!秋收不管收到多少粮食,本老爷都认了,而你们的收成则不必等到秋后,每个月本老爷给你们按劳分配!” ”四千二百人,分为七个大队,每队一百户六百丁口耕种四百亩地,每个大队再分十个小队,一共十个生产队长负责分配任务,计算公分,下种插秧一亩地五十公分,浇灌一亩地十公分,除草五公分,挖渠十公分,具体再有什么任务,由各生产队上报王福王管家来决定!每个月底,一百工分可换一石麦子!十公分可用咱王家族里的磨坊磨面一次,还有诸多福利,也由你们生产队长和王管家商议决定!” “而且为了激励大家劳动,这春耕第一个月,老爷我每户直接奖赏面粉两石!劳作用的锄头与铁锹也由王府免费恩赐下去,乡亲们,多劳多得!干的越多,赚的越多,发家致富,尽在你们自己的双手中,每撂一锄头,都是为你们自己撂的,大家,努力吧!” 地主承担耕种的风险,只要出力,简直是旱涝保收,这在这个时代,简直是破天荒的大好事儿,听着王厚忽悠完,四千多流民佃户从六七十的老汉到底下十三四的小地豆子都是兽血沸腾,禁不住兴奋的高举起手中的农具,这劲头要是拿到打仗上,估计当世没有哪支部队能抗住这么狂热的进攻了。 不过听着底下农民嗜血沸腾的嘶吼,边上王福却是不无担忧的小心翼翼抱拳请示着。 “老爷!这要是这些泥腿子不要命的夜以继日去干活,不就亏死了吗?” “担心什么?按照本老爷要求耕完一亩地才有五十工分,况且六十个人耕四十亩地,玩出花来一个月才能赚几石粮?” 买的永远没有卖的精,农民斗心眼也是怎么都斗不过王厚这贪婪地主,毫不在意的轻声哼一句,对着几个满是激动向自己拜谢的老农,王厚是脸不红心不跳,对他们又是鼓励的重重一比拳头。 “乡亲们,发家致富奔小康啊!” ………… 这春耕还没开始,赵家村儿的赵老田和牛家村儿的牛万金又杀上门来了,胡搅蛮缠找王厚一阵闹,非说他厚此薄彼,也要带着两个村儿加入生产队计划。 有自己往坑里跳的,王厚当然不能不答应,故作姿态的拿捏几下,赵家村与牛家村就也划分成了两个大队十几个小队,王厚还格外的给他们特批一堆新农具,欢喜的俩老头歌功颂德的,是浑然不知道到了秋末,他俩是如何的傻眼。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这样一来,自春秋战国秦汉以来的生产关系在王厚手里完全变了,以前是佃奴制,如今却转变成另一种雇佣关系来,其实不知不接间,王厚把根深蒂固的封建人身依附关系放松了不少。 不过一个小小的生产关系变更,其威力还要几年之后方才显现出来。 集体劳作的效率倒是显露了出来,要是以往,一个村子三十头牛,东家借完了西家借,窜来窜去,开春一个月也未必能把村子里的份田给耕完,可是如今三十头牛拉着耕犁,甭管谁家的,一趟这么耕过去,整片大地直接一道地垄沟过去,冰雪消融后才第十天,许都附近别人家的田地还在一点点的耕陇时候,王厚的耕田已经开始播种了。 不过这儿,一帮老农才体会到王老爷的工分多难拿!别人家的耕陇挖到脚面就行,有的粗放点的甚至都不挖耕陇,直接下种子,可王厚的耕陇必须犁到小腿肚子那么深,而且种子不是粗放的撒上去,而是每隔三十公分,深深挖下个坑去,把发芽的麦子填在其中,再拿耕土埋起来。 这播种就要了人命了,一家老小齐上阵,几天也播不完一亩地。 而且耕种还没完,还得施肥,现在,王厚下令困了整整一个冬天的沼气池是派上了用场,产生的沼气现在也烧的差不多,在王厚的命令下,村子里的年轻人又是气喘吁吁的把好几十上百个沼气池边沿挖开,用大铁矛在池壁上凿出窟窿来。 别说,经过了整整一个冬天的发酵,这些人畜粪便此时彻底来了个大变样,变成了黑糊糊黏糊糊的液体状,因为沼气被烧了,也早已经没有了当初刺鼻的臭味,仅仅微臭而已,那模样,倒是和沼泽里的淤泥差不多。 看着不起眼儿,可是其中,却富含人体兽体排出丰富的氮磷钾氨基酸等养料,据说是人工合成化肥功效十倍以上,具体有没有那么神,王厚也是第一次种地,只能依靠实践来出真理,据说这东西不烧苗,这头从沼气池里放出沼液残渣到一个个大瓮中,那头就让农民推着特意为春耕打造的独轮车,运输到田地中去,毛珏麾下女人比男人多,一个个村妇头上包裹着块毛巾,捏着鼻子拿着瓢,哗啦啦的把这些天然肥料一瓢瓢泼洒在土地中。 每一陇每一处种子都要施肥,这样一来,一亩地浇撒完一亩地又得一天多的时间,而且下种这一个月,五天就是施一次,一个月得施肥六次,每天干完活,回去看着小黑板上生产队长那干巴巴的几个工分,一群生产队员是看的都快哭了。 然而,青菜萝卜各有所爱,王厚麾下的这群佃农被精耕细作给累的腰酸背疼,怨声载道的,偏偏有人就是甘之如饴,于吉于老头带着他的徒弟,在王厚山上要了一片山坡,居然也是动手耕种起蔬菜粮食来,而且这头别人家来领肥,都是捏着鼻子尽量离肥料桶远点,于吉可还,一张老脸恨不得堵在往外喷薄的沼气液上,而且一桶放满之后,老家伙还好奇的把食指伸进去,沾了一手指头,然后放嘴里裹了裹,细嚼慢咽的品尝了下沼肥的滋味来。 不说周围人看的脸色发绿,正好王厚溜达过来视察沼气池子,眼见这一幕,他是悲催的哇的一口,把早上吃的面条荷包蛋全都给吐了出来。 人在江湖飘,总有还的时候,夜香仓曹,也终究载到了夜香上面。 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王厚连名声都不顾了,倒腾了一冬天的大粪,在这个春天开始迅速显示出其神奇的功效来,三月中旬,别人家的麦田,粟子地才刚刚露出稀稀落落的小苗来,王厚家田已经是长出了巴掌高翠绿翠绿的小苗来,春风吹拂,一缕缕的麦苗生机盎然的舒展着身躯,这令人心旷神怡的一幕,就算累的汗滴禾下土的佃户们,偶尔直起腰来,眺望一眼,漫山遍野的绿意依旧足以舒缓的他们心旷神怡。 太美啦! 第51章 抓壮丁 三月尚且春寒料峭,世间也是战乱纷飞,可依旧阻挡不住浪漫的士族年轻人乘着春风十里外出踏青,认识些同样身份高贵,举止高雅的士族小姐姐,吟几句酸词儿,顺便再在哪个风景如画的完成传宗接代的大事儿,汉朝的风气可远比宋明清要自由开放的多。 这其中,最受欢迎的踏青点居然成了王厚浇撒粪肥的三千亩薄田了,一方面,这儿靠近伏牛山,山田一体景色最好,另一方面,到现在曹总都有一道强制命令,整个许都城的夜香都要运出来归他,王厚的五谷轮回之说也开始在世面上有了市场,许都的士族也都想来看看,这脏兮兮的玩意到底有没有效。 当然,到了王厚的田里,这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看着佃户哗啦啦的往地里浇撒着沼肥,往往都是“大吃一斤”。 不吃惊都怪了,三月末,别家的粟苗,麦苗仅仅抽出了个巴掌,王厚家的却已经长到了小腿高矮,远远望去,一片郁郁葱葱的绿海,就冲这份长势,今年的丰收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更过分的是王厚的麦苗种植的比别家还要密集不少,要是别人家,这么密集,苗早因为争夺营养而病病殃殃了。 到了末世,就算脑满肠肥的地主老爷也开始务实起来,参观完王厚的农田,不少人捏着自己下巴上小胡子,眉头紧锁的回了自己庄园,开始思虑自己是不是也开始屯点粪肥了。 人勤地不懒,并且工分逼迫的也懒不下来,一个生产队六十来个佃户天天去拔杂草,沼肥还有个神奇的功效,就是能杀虫,两相作用下,庄稼是一天一个样。 “哇,真长这么高了啊!” 就跟个孩子那样,曹红节这妞人来疯的一股脑扎进了麦田中,扶着翠绿翠绿的麦秆儿,惊奇的叫嚷着,懒洋洋的跟在后头,王厚则是双手垫着头,心旷神怡的抬头看着蓝天,还颇有些贪心不足的哼哼着。 “这还叫高啊!连半人高都不到,连人都遮不住!” “这才三月份,还想遮住人,你做梦呢!” 放开禾苗站起来,这妞立马是一副傲娇模样嘲讽过来。 “再说,你要遮住人干嘛!是不是要干什么坏事儿?” 背着小手胸口前压,一副经典名侦探柯节模样,奈何这平妞是一点儿压迫感没有,神经兮兮怀疑的瞅着王厚。 “坏事儿?好事儿!” 脑瓜子立马摇晃成拨浪鼓,王厚却是开始笑容预发猥琐起来,摇头晃脑袋,这货又开始了曹红节熟悉的胡说八道环节。 “我最佩服的一代文豪作家非莫言大大莫属,他笔下最幸福的地方莫过于庄稼地了,男女主角总是会在这儿迸发出最真挚,最原始,最激烈的情感来!所以等麦秆长的能遮住人了,我也打算带你来钻麦田地!” 想着《红高粱》里余占鳌与九儿高粱地里那段激情,王厚是口水都要流淌下来了。 “什么文豪庄稼地,什么最原始的感情,你要带我来干嘛?” “徐州那次咱俩干嘛就干嘛呗……,哎呦,你咋动手了,别打了!再打我还手了啊!别打脸啊小姑奶奶,说着玩的!!!” 不知道网上哪位情圣说的,对于自己喜欢的女孩儿就得耍流氓一点,不过现在王厚是绝对认为他在放屁了!小脸通红,曹小妞气哄哄的走在前面,捂着一直熊猫眼儿,王厚则是跟做贼那样,悲催的溜在后头,这模样,估计他的余九高粱地经典桥段儿是完全泡了汤了,这一道上他还的小心别让佃户看到,丢了他王老爷的脸。 可怕啥来啥,刚走出麦田,王杆子那大嗓门已经嗡一下在耳边震了起来。 “老爷!” “哎呦!老爷,您眼圈儿咋了!咋黑了,谁打的啊!小的立马给您报仇去!” 曹红节的小脸禁不住变得更红,王厚却是干脆差不点没晕死,气急败坏的叫嚷道:“老爷我自己摔的!” “摔得?咋能正好摔眼睛上?” “再多嘴老爷我让你练马步去你信不信,不是让你看着部曲们训练吗?谁让你来的?” 没好气白了一眼这个没眼力见的家伙,王厚哼哼着硬岔开了话题,马步的威慑力的确是凶,这么个一米八几满身腱子肉的傻大个都是激灵灵的哆嗦了下,悲催的一个立正,终于提到了正事儿上来。 “老爷,丞相府有使前来,招老爷您和节小姐速速去丞相府议事!” “额……” 王厚肿了一圈儿的眼角再一次禁不住抽了抽,曹操找他,基本上没啥好事儿! ………… 不过给人家打工,老板下命令了,天上下刀子也得去,更何况身边还有着这么个曹老板的忠实拥簇者曹小娘呢!俩人是连牛车都没做,一道气喘吁吁的奔到了丞相府,级别待遇在这儿也显露了出来,曹红节是腰间挎着剑,直勾勾就闯了进去,而王厚则是悲催的只能解下武器,悲催的交给守门将军,侧面快赶上自己正面宽的虎痴将军许褚。 “这啥玩意?”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都见过,王厚这一根腰带挂着六个沉甸甸的弯管子许褚还真没见过,两个牛眼珠子瞪得溜圆,脸上肥硕的肉扇扇着,满是好奇的问着。 “许将军,您可别瞎摆弄,这可是王某的配枪,五十丈之内打哪儿指哪儿!碰到了绝无活口!” “枪?” 拿着这玩意,许褚差不点没乐出声来,好不容易憋住笑,这曹总的贴身保安队长这才一本正经的把王厚那根腰带挂在了门口的兵器架子上,旋即回身一抱拳道:“王令官放心,本将会保管好令官这一捆专打女人的枪,令官请!” 王厚气得嘴角差不点没扯开,不过那头曹红节都走没影了,他也没时间和这粗汉耽搁,气闷的哼了一声,他是无可奈何闷头朝着里头走着。 这还没走几步,门口十几个门卫卒外带个憨厚大汉的笑声已经是喧嚣的传了进来,尤其许褚这货,都快笑出猪叫来了。 紧赶慢赶也没撵上,还好这丞相府王厚也算是常客了,每人带他自己也是轻车熟路的摸到了曹操的召见群臣议论的大堂。 曹红节是早早就到了,乖巧的跪坐在蒲团上,看他顶着个黑眼圈儿进来还翻了个白眼,只不过王厚是暂时没心思搭理她了,因为一进来,屋子里那股子紧张的气氛就算他这个马大哈都感觉了出来,三级台阶之上,曹操那一张白脸阴沉的犹如暴风雨的前夜,座下,郭嘉,程昱,赵融,刘贷等亲信也跟着眉头紧锁着,这个节骨眼上可不敢惹乎曹总,王厚是赶忙躬身叩拜在了中堂。 “下官丞相府仓曹王厚,拜见丞相!” “哦!途求来了!列座吧!” “谢丞相!” 爬起来在边上的蒲团挑了个最末端的,挨着曹红节坐下,王厚还没等坐热乎呢,那边一股子浓郁老陕味的方言已经响了起来。 “王令官来的正是时候,适才方与丞相提及,某家出征在即,然干粮未在太仓,敢问令官何时拨粮?” 说话的谒者裴茂,也就是即将出征关中的主将,虽然他这出征是联合关中军阀去讨伐乱臣李傕,主力是关中军阀,曹操只给步兵三千,可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而且按照郭嘉透露的,自己也的跟着这支部队去出征,给自己吃的粮食王厚可不敢大意,他是恭敬的站起抱了抱拳头回应着。 “回裴中禁,干粮已于伏牛山下备好,但丞相一声令下,即调往中禁军营!” 看来今个是商议出征关中的事儿,王厚心头倒是松了口气,虽然他是不愿意去陕西出差吃沙子去,可好歹有个心理准备,粮食交接妥当,他是坐了回去,就等着曹操宣布出征命令了。 然而,现实往往就是这么坑爹,裴茂一句问话之后就没下文了,反倒是曹操主动开了口。 “荀令中告病,编写《氏族志》一事,何人可继任?” 刷的一下子,二十几个曹操心腹文官,连曹红节这妞的眼神居然都汇聚在王厚身上,这一群大号聚光灯照耀下,一瞬间王厚差不点没吐血三升出来。 难怪曹操脸色不好看,原定亲自主持编写《氏族志》的心腹高官荀彧,居然撂了挑子。 然而,的确这编写《氏族志》的主意是他为了解决太仓收入不足而出给曹操的,可不代表他王厚就有着这个能耐执行,而且编写《氏族志》还是个得罪人的活,他可不愿意去干这吃力不讨好的活计,眼神儿汇聚下,王厚是老脸一苦,无比悲催的一捂肚子。 “丞相,下官告罪……” “丞相,《氏族志》乃天下士族编译,为朝廷任官选官的重要凭证,非上等世家出身,足以服众之人不可担当!下官认为,丞相乃我大汉开国之相曹参之后,此事非丞相不能担任!” 别说,还是郭嘉够哥们,一句话就帮王厚解了围,可还没等他露出个笑脸,把装病吞回去时候,郭嘉下一句话却又是让王厚差不点再吐血三升,好家伙,这老小子一转头又把他给卖了! “然丞相身系我朝廷,日李万姬,编写《氏族志》话还需具体执行人员,下官认为,节小姐出身曹室,品性正直刚硬,当代丞相为巡查使,巡查地方,记书以供丞相审核!另户曹空虚,王令官大才,臣推举王令官兼领户曹事,一并巡查地方钱两田亩实事物,正好与节小姐也是个照应,一举两得!” 王厚目瞪口呆中,没等他反应过来,曹操已经是捋着胡子忽然大笑着应了下来。 “奉孝乃老成持重之言,诸卿以为如何?” “正该如此啊!!!” 第52章 小鬼的角色 又是上次那一套,把难题丢给曹红节,让自己去帮忙,问题是王厚不掉这坑里还不行,曹小娘已经被他当枕边人了,能看自己女人去顶缸吗? 不过这真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王厚修《氏族志》的灵感其实是来源于同时代尚且在袁绍手下打工的陈群的主意,他的这一政策在中国整整持续了四百多年,有着一个极其响亮的名号。 九品中正制! 中正就是朝廷设置大中正,地方设置中正与考察官,根据风评将一郡一城所有的读书人士子都记录下来,按照家室,品行评价一共分成九个档次,上上,上中,上下以此类推一直到下下,只有中下以上的级别可以任官,下三级只能任吏,而且缺少升迁的机会。 陈群建立这套人才选举制度是为了取代之前已经被地方世家门阀所把持的察举制,并且九品制度也算是向已经初具规模世家豪门妥协的产物,可这九品考察看中家室出身一项,旋即就为世家门阀所利用,反而更加确认了门阀贵族的地位,成就了上品无寒士,下品无世家的局面,从魏晋南北朝一直到唐初风头无两的关陇军事贵族,一直都是这种政策的产物。 王厚向曹操出下策修订《氏族志》则是另一种妥协,《氏族志》中,田地丁口众多,在地方影响力极大,最重要的是向许都朝廷缴纳粮草税负最多的大世家当被定上品氏族,这样的氏族每年可举三名孝廉。 土地丁口一般,向朝廷缴纳赋税一般,影响力也是一般的为中品氏族,每年只有一个孝廉的名额。 而不管是和王厚差不多拥有土地不大点,缴纳不起多少赋税的小氏族,还是拥有土地人口众多,却一毛不拔不肯上缴赋税,敌视曹氏集团的,一律都是下品氏族,根本就没有孝廉名额,连下吏都是能不考虑他们就不考虑他们。 孝廉的地位等同于宋明清的进士,拥有这个孝廉名额就等于步入官场的机会,这也等于另一种形式的卖官了,曹操之所以看中此策,不仅仅是看中其钱粮上带来的收益,更是看中了政治上的意义,利用《氏族志》把曹家列为头等氏族,抬高曹氏的社会地位,建立《氏族志》社会秩序, 拉拢如今统治境内的世家门阀,甚至为曹家日后取代刘氏打下政治基础。 可弊端也是严重的,这样一来彻底是世家门阀垄断了官场,下品寒士连冒泡的机会都不在有,只能依附各地列名的世家门阀,就算现在王厚是小士族了,可内心的认同感,他还是认同自己穿越前这个平民身份,所以这一招在他看来,是饮鸩止渴。 本来编写《氏族志》最好的人选,莫过于出身颍川荀氏的荀彧荀中令,他老人家一直是曹操于世家大族联系的纽带基础,当初吕布侵占兖州时候,也是荀彧联络的兖州氏族,把支持着曹操把吕布打了出去,可《氏族志》明显是侵蚀大汉帝国的统治基础,夹在大汉于曹氏之间,荀彧无可奈何之下干脆撂了挑子。 于是这个缺德事儿只能由曹操自己扛起来,真正执行的狗腿子则是落在了王厚身上。 要说吃力不讨好呢!世家大族自视甚高,不服从曹总,暗地里打小动作的多了去了,自诩忠于汉王朝的也是一大堆,这些通通都要被列为中下品世家,他们不敢恨曹操,还不敢恨王厚吗?人道阎王好对付小鬼儿难颤,一个侧面也是对这种下面办事儿的恨得牙根直痒痒,接下这个任务,王厚日后就没好日子过了,像董承这种背后捅黑刀子告黑状的还都是温柔了,不知道这些黑心大世家拿什么狠毒手段对付自己呢! 被强行拉壮丁摊派了任务,集团会议之后,又被曹操拉到内室隐晦的嘱咐了几句,王厚在许褚以及一群曹总保镖暗笑中,领回了他“女人短枪”,无精打采的出了丞相府。 少年不知愁滋味,又有机会出差了,曹红节是跟放出去的二哈那样,撒着欢就奔了出去这妞现在也越来越不认家了,没回丞相府后宅收拾东西,反倒一溜烟儿奔到了王厚家分给她的小院儿,王厚回来时候,正听到她在里头扑通扑通拆家呢! “老爷!” 也是愁眉苦脸,知道王厚去开会肯定回城内,也早早等候在府里的老管家同样无可奈何的瞄了一眼,这才抱拳沉重的问道:“可是丞相征兆老爷随谒者裴茂出征关中?” “不是!丞相征召我兼户曹事,出巡兖州豫州,去监察地方土地人口,制定今年秋税税赋,明天出行,王八绿球球的,加工作也不给加工资!” 哀叹一声之后,王厚旋即又是提起精神吩咐道:“对了,明个你以我的名义,去找谒者裴茂,让他带人把晾晒在磨坊仓库里的干馒头搬走,记得,一定要核实记账,让他签字才能给搬!” “老爷,明日即将出行,可用今日征召部曲亲卫入城?” 王福提出的这个问题倒是听的王厚一愣,上次是曹总给的五十个虎豹骑,他自己还真没有带保镖的习惯,可一想自己要出去办的得罪人的事儿,王厚又是忍不住一激灵。 “先不用通知,一会老爷我还要出城,亲自去和他们汇合,对了,在让杆子套马,我要再去丞相府,这么大事儿!丞相怎么也得多给俩保镖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猛地一拍大腿,在王福发晕的眼神中,王厚又是人来疯一般出了门去,翻身上马,直奔了丞相府而去。 别说,什么都没有谣言传的快,相府门口,王厚是正好碰到了摇头晃脑袋刚出来的一号保镖许褚,见他气喘吁吁解腰带要放武器,这狗熊一样的家伙是大嘴一咧,憨厚的摆了摆手:“王令官,丞相恩典,您那六把女人用的小铁枪不用解下来了,可以直接带着去觐见丞相!” 什么女人用的小铁枪?想不到演义中数一数二的魏国猛将,居然是个大嘴巴,鄙视他一翻后,王厚心头情不自禁的翻起一股子异样的想法来,这要是进去一枪把曹操给蹦了,那么他是不是就直接改写历史了,统一北方的也许就是袁绍了。 当然,这个念头也就开玩笑那样想一想,毕竟论整个汉末乱世,最值得追随的,也就是曹操曹总了! 袁术不用说,已经被吊打了,吕布那是等着白门楼子一根绳的蚂蚱,袁绍算是个投靠目标,可袁氏集团内部也是山头林立,冒出泡的都是有河北大世家背景,他去了要是不冒泡,袁绍还是得败亡于曹氏,要是多嘴多舌,不说审配,许攸几个小人,就算历史上传的君子田丰,沮授也得玩死自己这个没背景的小人物。 另一面,刘备刘黄书看起来仁德贤良,真正历史上,他却是最走得上层路线,因为刘备本身实力太弱,只能四处巴结大族,赚取力量,去投奔他注定没啥大前途,说不定那一次还得被刘备当成了殿后的炮灰。 而且他出营时候,与刘关张三兄弟那一次眼神交汇,已经注定王厚与刘家无缘了。 江东孙权?那地方世家豪族斗争的比中原还要厉害!数来数去,真正求贤若渴,什么人都敢用,也都敢重用的似乎也只有曹操了。 这也是王厚差点在曹操手里丢了脑袋,却依旧要回来跟随他的原因之一。 不过这位老板也不好伺候,本来还以为王厚这儿出了什么纰漏了,急三火四的回来觐见,正在吃饭的曹操鞋都没穿,光着脚就迎了过去,谁知道这货居然是要保镖来了,气得七窍生烟的曹操骂了他半天怕死懦夫,又是大袖子一挥,让王厚来了个小明滚出去! 这保镖也没说给,也没说不给! 曹老板这儿行不通,还得靠自己啊!在许褚龇牙中,无可奈何的离开了丞相府,自己的府邸都没回,王厚是一溜烟又出了城,奔向了自己城外的小基地。 此时伏牛山下的牛家村,此时倒是一片热闹之景。 后世新兵三个月地狱式训练,过冬的的这三个月,王厚的部曲也是熬到了最后,三个月非人般的折磨训练起了成效,相比于刚入伍这些逃难的农家子弟的青涩,此时八十四个王厚部曲已经拥有了军人般的沉稳与刚毅。 八十四个人,二十一人一面,加上八个前虎豹骑军官,摆成了个空心小方阵,头戴兜鍪盔,身穿半板甲,左臂挎着小圆盾,双手持着三米长戟寒光森森的对着外面,全副武装足有三十来公斤,可一个个部曲却是沉稳的如同雕像那样,一动不动。 而且此时,已经不再是站军姿的静功那么简单了,大人们忙着赚工分,王厚又给了孩子们一份福利,此时牛家村还有附近的几十个顽童是拿着石头子,铺天盖地的向这支部曲队伍砸过去,小石头砸在钢制的甲胄头盔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甚至有的砸的准的,石头还砸在了王厚额外给自己部曲加的钢制鬼面具上。 可就算是石头如雨,这些部曲将士依旧是一动不动的承受着。 古代杀伤力最强的武器是什么?弓箭!而弓箭最大的杀伤不仅仅是射死多少人,满天箭雨对于人的意志力也是种莫大的考验,平黄巾时候就是,多少农民武装气势汹汹往上冲,一阵箭雨下来就直接崩溃了。 这一步的训练也是针对箭雨袭击而来,虽然这小石头和要人命的利箭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是习惯了雨点般的石头,到了战场上,才能有面对利箭的勇气。 本来要宣布明天出差,可是看到这训练的一幕,前面王从戈都是亲自批甲拄着剑迎接着石头雨的洗礼,一时间,王厚把话又给吞了回去,也是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有了这么一支钢铁队伍,对于即将的出行,王厚心里倒是多了几分底气来! 第53章 不鸟你 王厚现在也是当上大佬,有保镖的银了。 三月份的天儿还是很凉的,尤其是早晨,不过不用站桩训练的日子就是好日子,两头牛慢悠悠的拉着个带棚的木头车边上,王厚的部曲扛着一根根黝黑修长的步兵戟,吐着一阵阵白烟,大步流星呼哧呼哧闷头向前走着,前头,王从戈则是摇晃的骑着马,带着二十骑重甲骑兵在前面领着路,一群群的重甲兵护卫,比后世那些明星的黑西装大墨镜保镖也是不逞多让,贼拉的有派! 这不过被簇拥在中间,王厚是一点儿大老板滋味儿都没尝到。 没有独立悬挂,没有电磁减震,别说米其林轮胎,连个自行车胎都没有,别人的豪车是双门的,王厚的还是个双轮的,在平坦的许都城内尚且没感觉出来,出了城行走在这比后世乡道都破的烂路上,两个大木头轱辘压着坚硬的石头上,立马就是上下咯噔一下,比那年坐他老舅的手扶拖拉机都颠,颠的王厚早饭差不点没吐出来。 他就想不明白了,华夏历朝历代,靠着农民佃户供养,养的脑满肠肥闲得蛋疼的士族多了去了,怎么就没人把西方那种又舒服又有范儿有能撑出贵族装逼范儿的四轮马车给整出来呢? 还好,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曹红节那妞也被他按在这儿了,上下咣当咣当颠的曹小娘跟怀孕了那样,也是都快颠吐了,一张小脸儿发白,还没等说话呢,正巧硬轱辘又是压到一块大石头上,咣当一声她的小脑瓜砸在了车厢上,活生生撞出来个大包,砸的她眼泪都忍不住掉了下来,一只小手捂着脑袋另一只则是在王厚面前晃起了拳头。 “你有毛病啊!不让我骑马非得坐车,疼死我了!” 本来还想在马车上写些文案的,可这上下颤的跟直接趴在三缸发动机上一般,刚打开墨水儿就在身上染了个梅花,王厚也是悲催的把东西往边上一扔,无可奈何的一摊手。 “就知道抱怨,骑着马大庭广众怎么商量录《氏族志》的事儿啊?” “这是丞相交给我的任务,又不是交给你,本姑娘才是这个采风使,和你商量什么?” 捂着脑袋上的大包,这妞是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儿,翻得王厚腮帮子都忍不住抽了起来。 “行,行,你节小姐才是采风使,我就是个打杂的,那下官也不耽误节小姐的大事儿了,下个路口,您去颍川录《氏族志》,下官去长社整理我的田册,回见了您?!” 这女人还真不能惯着!王厚脸一板,脑袋往边上一撇,还真把曹红节吓住了,捂着小脑瓜的手也送开了,她的一双小手一起拽住了王厚的衣袖子,小心翼翼的问着。 “生气啦?” “下官不敢!” 碰了个硬钉子,这妞又是把嘴巴撅了起来:“喂!亏你还是个男人,和我个小女子置什么气?有没有点男人风范了?” 还是脸色硬邦邦的,这次王厚干脆没搭理她,弄得曹红节无可奈何,猫咪那样揪住了他衣服气呼呼的摇晃了起来。 “好啦好啦!别板着脸了!我什么都听你的还不成吗?” 又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王厚是郑重的转过了脑袋来,双手重重落在了这妞的肩膀上。 “这趟出来,咱俩干的可是得罪人的活计!所以到了地方,我说记啥你就记录啥,我说改啥就改啥,我带你去干什么,一定不要质疑,听明白了没有!” “是!这次您是大老爷,小女子就是个跟在您身后暖床服侍人的丫鬟,你说打狗绝不撵鸡,成了吧!” 小脸儿拉的跟苦瓜那样,曹红节悲催的伸出三只手指发誓赌咒着,这才让王厚稍稍松了口气,可旋即,这家伙又是贱兮兮的笑了起来。 “小同志有这个上进心值得夸奖!今晚本老爷就满足你这个暖床的愿望!” “去死!” 咣当一下子,小蛮靴结结实实的踹了过来。 ………… 汝颍固多奇士,小小的一个颍川郡却在汉末三国这一个大时代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颍川出身的军师谋士活跃在各大诸侯的堂前幕后,郭嘉,荀彧荀攸,后来的徐庶,水镜先生司马徽无不是出自颍川郡,这儿也是曹操治下士族聚集最多的一块地儿就连许昌也是位于颍川郡的中心。 要说录《氏族志》,最应该大步流星南下,临颖,繁昌,襄城一带无不都是士族的聚集中心,可是王厚却是来了个反其道而行之,先是北上去了上次结识于老道的长社。 本来这儿就不是什么繁华富裕之所,又经历了皇甫嵩火烧长社一战,如今就更荒凉了,城墙处处烧的焦黑一片,大傍晚,城门大开也没几个人进出,几个守门老卒子仰偎在城门洞里并着排打着瞌睡,甚至王厚的大队伍赶着牛车扑腾扑腾路过一遭他们都没醒,这模样,好像天下都已经太平了那般。 街上也是稀稀落落的,像清明上河图里那种热闹的商业街就是不可能出现在汉代,尤其如今这个汉末的,商品经济还远没发展起来,此时城市的职能更多还是军事上与政治上的,长社就东西俩门,从西城门洞子进来,边上就是空空荡荡的驻扎军营,没走几步十字街的右边,就是县衙了。 县衙门口的差役还算是尽职点,这么一支军队突然出现在街头,守县衙门的两个公差一个是赶紧进去禀告,另一个则是满是忌惮的迎了上来,高高扬起了巴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喂!何处的军汉,何敢擅闯长社县衙!” 这时候就得保镖头子出去撑场面,听着他叫嚷,王从戈微微一夹马肚子,越马到了最前面,傲慢的昂这个脑袋叫道。 “兀那官差,我家主公乃丞相府代户曹王厚王令官,奉丞相之命清查税负,清丈土地而来,汝还不叫你家县长速速出来迎接!” 要论品级,王厚这真四百石其实和这一县县长是平级,要是换上大县县令,秩比一千石那种,还高他一级,不过他好歹是京官,而且现在是曹老板当家,他这户曹的含金量几乎等同于九卿之中的大司农了,只不过有实无名而已,所以拿出来也够咋呼人的了,一听,吓得那差役直接就趴在了地上,悲催的重重一叩首。 “小人拜见王令官!令官稍后,小的这就去请我家县君来!” 怕怠慢,行过礼之后,这家伙也是一扭头进了县衙。 坐了一天的牛车,骨头架子差不点没颠散了,可算到了地方,这头差役去禀报,那头王厚携着采风使曹红节是迫不及待的就掀开车帘子翻腾了下来,然而,他俩舒展筋骨了半天,就差没当众来个广场舞了,左等右等,县衙依旧连个鬼影子都没冒出来,眼看这天色已经黑下来了,等的只冒火,王从戈是恼火的从马上翻下来,到王厚面前重重一抱拳。 “主公,这长社县长雍据如此无礼,小的为您把他揪出来!” 这出来清查土地田亩,第一个地方碰个大钉子,这就叫颜面尽失,再去别的地方谁还鸟你?等到同样心焦的王厚思虑片刻,旋即也是重重点了点头。 “去吧!本官毕竟代表丞相督察地方,怠慢本官就是怠慢丞相,把他揪出来,治个不敬之罪!” 后世开车最难受时候莫过于道上停个出租车挡路,你刚并过去加速要超,这家伙已经不管不顾踩着油门强挤到你前头,刚加起来的速度又得踩刹车压回去,这长社县长雍据就跟这出租车司机似得,这头王厚刚决定把新官上任第一把火烧他身上,那头县衙大门就咯吱一声敞了开,一个穿着黑色丝绸深衣的干巴瘦带着几个差役就迎了出来,已经瘦成干满是褶子的老脸见了王厚更是挤成了一团儿,一副活不起了的模样有气无力的在那儿一作揖。 “长社县拜见王令官。” ………… 咣当一声,锁了多长时间都没开过,锁头都锈死了的账房大门直接被一大脚给踹了开,扑腾一下子,风吹的一股灰烬扑面而来,呛的曹红节捂着鼻子都直咳嗽了起来。 “中平元年以前长社县的田册税赋皆在此,王令官自阅即可,本官尚有公务未结,就不在这儿作陪王令官了,失礼了!” 说完,这活不起的雍县长居然还真转身就走,头都没回一下,打着晃消失在了夜色漆黑的县衙中。 曹红节哪儿受过这种气,回过神来看着满是蜘蛛网的账房,这妞气急败坏的举着小拳头就要撵上去,可还没等走出两步,却是被王厚拽着衣领子又拉了回来。 “算了!从戈,你先带人去收拾一下驿馆,一会儿派人把这儿的账册抬过去。” “中平元年!到如今已经有十四年有余了!居然一笔新账都没有!此等尸位素餐的昏官,就这样放过他?” 还是余怒未消,指着雍据消失的方向,小脸儿气得通红,曹红节尖锐的叫嚷着,然而听在王厚这儿,却又是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我是仓曹,你是采风使,咱俩一不是御史二不是谏曹,做好自己的事吧!” “这……,唉……” 有气没处撒去,曹红节是悲催的猛地一甩一袖子。 第54章 闭门羮 长社县正常税收工作截止于中平元年,十四年前,也是大汉帝国最后的辉煌也是极具衰落时代的开始,那一年皇甫嵩朱儁在此火烧长社,击败了西进关中的波才黄巾军几十万人,保证了洛阳长安的安稳,几千人战胜了几十万人,几乎一举击溃黄巾军主力。 可皇甫嵩朱儁辉煌了,破坏完了,拍拍屁股走了,留下的却是个长社的烂摊子,之前的长社县长王鼎在黄巾军侵袭前两个月已经弃官逃回了并州,之后足足一年有余,朝廷没有再委派新的县长,劫后余生的地方两大土豪士族钟家与韩家并列膨胀起来。 长社县如今已经没有自耕农平民了,全县的土地全都集中在了钟,韩,刘,赵,许等七家地主手里,而前两者占据了长社多达八成的田地,剩余五姓都是依附这两个家族。 也难怪县长雍据无精打采的,他是破罐子破摔,他就是曹操派遣下来,代表曹氏统治这里的一个象征物,实际上一丁点权利都没有不说,经常俸禄也发不下来,还得看钟家族长钟瑜的脸色。 不过没了他帮忙,一切就都得靠王厚和曹红节俩自己了,还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只把中平元年的税簿子找出来,两个小时时间,他俩就重新做好了田册,虽然,册子与如今已经今非昔比,好歹也算是对长社地区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干完活也半夜九点多了,曹红节便也没有走,有一次与王厚同榻,只不过这妞的大宝剑往两人中间咣当一放,这一晚上,王厚还是继续当着他苦逼的禽兽不如。 现在是早睡早起习惯了,第二天太阳一上班,王厚就爬了起来,带着昨个做好的册子骑上马,到城外溜了起来。 黄巾起义加汉末军阀混战给社会带来的破坏是可见一斑,挨着长社县附近的四个村子,尚且有一个完全破败了,村落倒塌一空,田地上长满了荒草,甚至在田野间还能看到森森遗骨,挨着县尚且如此,更别说外围距离相对较远,更加危险的村落了。 不过说是清账土地,计算人丁地口,王厚却也没真的挨个村子人叫出来数数多少人,仅仅问了一下土地属于谁,张望一眼多大,转身就走了。 这个时代的吃食也实在是太差,本来揣着些铜钱,王厚还打算就在县里吃点小吃,不过好不容易找到家小馆,挂着的肉不说多长时间的,第一眼王厚就看到了猪肉肌肉纹理中,一粒粒白色的大米粒,这明显是感染寄生虫的。 汉代荤食中猪肉狗肉还是很流行的,毕竟牛肉不许吃,羊肉娇贵,也只有这两牲口常见而好养活了,只不过古人养猪习惯很不好,厕所就建在猪圈上,人上完厕所了,猪就把脏东西吃了,这样,猪肉绦虫从患病者又传递给猪,人吃带虫卵的猪肉,有一次把寄生虫传回了人身上。 一眼就没了食欲,领着曹红节,王厚无奈的又出城买了些鸡蛋,自己随车带来的干馒头放热水里泡软乎了,再炒个鸡蛋,中午一顿饭又是对付了过去。 下午王厚则是干脆不查田了,带着账册,直奔了位于城东的长社钟家。 这个时代的贫富差距在钟府面前是展露无遗,从县衙门口往东一去,一打眼,就全是钟府了,他家的院墙差不点没赶上长社院墙那么高,后世蜗居惯了的王厚承蒙曹总赐予了个五进的大宅子,已经了屁儿,可到这钟府前一比划,他家就跟个鸡窝差不多大了。 位于十字街的钟家主门楼更是高大威严,而且还是守备森严,大门楼子上还设有箭楼,四个穿着土布衣的壮丁拿着弓箭虎视眈眈的张望在上面,四个穿着扎甲戴着布帽的守卫则是手持长戟侍立在大门两边。 八个壮丁,就这么天天看门玩,对于人手紧缺的王厚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赤裸裸的炫富了。 里而且不像是防备跟玩儿似得城门口,里的老远,门楼子上的汉子已经是把弓箭抬了起来,警惕的高声喝问道:“来者何人?何干敢擅闯钟氏门楣?” 按理来说王厚毕竟是“钦差”,昨个到了县衙,作为乡老,钟渝于礼上应该亲自前往拜会一二,他这没拜会不说,还给王厚弄出这么一出来,可惜,现在王厚就是没脾气!这钟渝是前黄门侍郎,现在撑着钟家的钟渝还是少府尚书郎官,从郭嘉那儿打探来的消息,越明年,曹操还有委任他为司隶校尉的打算,那是秩两千石大员,官大一级压死人,王厚也只好无奈的亲自上前重重抱拳一作揖。 “在下丞相属代户曹官王厚,奉命清查各县田土,因公事求见钟公!” “在外面等着!” 傲慢的叫嚷一声,上面一个弓手直勾勾就跑下了门楼,抱着胳膊,王厚无可奈何的等在了门楼子下面,不过等了片刻之后,那个重新上来的弓手叫喊的话语却是让王厚差不点没气吐血了。 “我家主公言,吾钟家欣兰之室,不招待鲍腥之徒,王令官巡查田册,自去衙门,我钟家一向是奉册纳赋!” 这钟家的傲慢是可见一斑,难怪日后钟会邓艾联手灭蜀之后,钟会联合姜维发起了叛乱,最后被司马家收拾的一塌糊涂,话也不多说,王厚直接抱了抱拳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王某告辞!” 扯着愤愤不平的曹红节,带着麾下的部曲,他是转身就走。 不过没走几步,前面骑马领路的王从戈却是忽然翻身下马,急促的到了王厚身边,伸手向前一指:“老爷,刚刚有人一直在街角窥探,要不要小的把那人给老爷揪回来?” 这一番话听的王厚却是眼皮都没眨一下,慢悠悠的哼着。 “用不着,下一个去韩家,就看韩家聪明不聪明了!” ………… 韩家聪明吗? 这暂时看不出来,可无礼上是比钟家还要无礼,东边钟家占了小半城,南面这韩家也占了小半城,可这次连个进去答话的都没有,一个头戴纶巾,穿着黑色深衣大服士子模样家伙直接在大门楼子上叫喊起来。 “吾韩家乃书香门第之家,非正直廉洁之士不得入,家弃之人还是免开尊口,早早离去省的难堪吧!” 王厚逆了王子服,被从王家宗谱上划去,要是换个人早就罢官免职了,可是曹操一直留用他,郭嘉还住在王厚府上,许都真正干实事儿的没人敢为此说什么,就算董承之流,背后说完了坏话,看曹操不在乎,这事儿也不再提第二次了,没想到在这儿却被拿出来当面讽刺起来。 这个时代,当面提及被家族开除,可是格外侮辱人的话,曹红节都气得小脸通红,拎着剑要上去找这个韩家人,谁知道王厚脸皮子都没颤一下,还是那一副面色如常,只是昂起嗓子再次呼喊道。 “本官丞相属代户曹官王厚,因公求见韩昀韩公,还望通报一下!” 不过任凭他喊,门上那个士子是叫嚷完了转身就走,压根就没人搭理他,见此,王厚也是转身就走,也没多留。 这两家头号世家坐了榜样,剩下五姓小世家就更不给王厚面子了,下午走了三家,一个开门都没有。 ………… 咣当! 小平胸似乎都气大了一圈儿,宝剑往榻上一扔,曹红节是气得呼哧气喘的。 “一群贪吝奸啬的蛀虫,满口仁义道德却是一毛不拔!贪弊国家田亩税收的伪君子,气死我了!” 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猛地一抓剑,这妞又是满脸怒色的蹦了起来,一边向外冲着,一边是气呼呼的叫嚷着。 “我这就回许都,找相父请虎豹骑来把这几家大门都破开,一亩一亩的丈量土地,看他们还如何抵赖!” 然而没走出去,这妞衣领子又是被王厚拎着给拽了回来,瘫坐在榻上,他是懒阳阳的哼哼道。 “着什么急啊!” “今日韩家混蛋如此辱你,你还不着急啊!” 原来这妞不止因为差事办的不顺利而生气,一部分缘由也是为自己生气,看的她气得红扑扑的小脸儿,王厚忍不住愣了下,下一刻,却是笑着这妞拽了回来,笑呵呵的拽着她坐在了自己腿上。 “其实今天韩家那人说的也不错,他们的确是君子,我王厚就是个被宗籍除名的小人!” “你就不能有点出息!” “别急啊!小人有什么不好的?人道阎王好对付小鬼难缠!况且咱们这次出来就是四处偷窥打小报告的,场子自然要找回来,不过不是真刀真枪去找,自有让他们难受的办法!” “什么办法?” 王厚带来的影响还真不小,这次就连曹总赐予的《氏族志》本子都是纸张用线编订的了,在长社一栏,王厚是挥毫泼墨,长社钟家的名录底下,赫然提了个下品二字,至于韩流赵许等家,一律在品评上都填了寒门两字。 “把本子送抵回许都,先不要承报给丞相,先给郭嘉郭祭酒过目,咱们在这儿等上三天,三天之后,钟渝韩昀就得哭着喊着上门来求咱俩了!” “你真那么肯定?要是他俩不来怎么办?” 看着王厚满脸的奸笑,曹小妞也跟着兴奋了起来,好奇的问着。 “要是不来,咱们就去下一个县呗!” 还以为王厚有啥豪言壮志呢!这话听的曹红节再次大大翻了个白眼。 “你呀!没救了!” 第55章 狐假虎威 王杆子之前的心情,王从戈现在也是体会到了,这两天在,他们在长社县的日子是真不好过,不管这个末世还是王厚穿越之前,人心险恶永远是永恒不变的基调,吃了一堆闭门羮,王厚是颜面尽失,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多,两天时间,长社的两世家七姓那些闲的蛋疼的后生子弟没少围着驿馆风言风语,酸溜溜的做词做赋讥讽王厚,连带着他们这些属下也是被嘲讽成什么夜香奴,挑粪奴。 后世的网络暴力尚且让人受不了,更不要说这个时代人还是很朴素的,对于语言讥讽忍的抵抗力更是低下,要不也不会有诸葛村夫骂死王朗的桥段,苏秦张仪合纵连横的威风,听着一帮家伙在外面阴阳怪气风言风语,好几次王从戈气得脖子上血管都快爆了出来,恨不得拎着剑就出去捅死几个侮辱他们。 士可杀不可辱啊! 可惜,每一次王厚都把他们还有曹红节这个爆妞给按了住,每次他都是一句话,等三天! 于是乎一行人只能缩头乌龟那样缩在驿馆里,这几天连出门买吃的人都没有。 这一天一大早也是如此。 “这王懦夫,还真是乌龟精转世,这都能忍!” “哈,难怪晋阳王氏要把这个乌龟精清除宗籍,丢不起那人啊!” “韩兄,昨日愚兄创了一首夜香赋,韩兄可愿一赏?” “愿闻其详,哈哈!” 主辱臣死在这个时代可不是说说的,一声声的讥笑声听的王从戈一口牙咬的咯吱咯吱作响,窝着剑柄的手都是青筋暴起,恨不得翻墙过去就捅几个人解解恨,可就在他愤怒的功夫忽然间驿站外面的讥讽声却是戛然而止,甚至还传来了几声惊慌的声音,片刻后,门被轻轻两下敲了起来,一声中气十足的男中音响了起来。 “敢问王令官可在?钟某求见!” ………… “主公!主公!” 满是兴奋,王从戈连敲门都忘了,猛地闯进了卧室来,可旋即,他又是悲催的赶忙的一抱拳低着头退了出去。 一瞬间闹了个大红脸,小手已经背在身后的曹红节也是悲催的硬翻过身子,把王厚踹了下去。 “都怪你!” “怪我什么啊?” 被踹的一屁股坐在榻上,拿着个粗麻绳头的王厚却是满脸的无辜。 “咱俩什么都没干啊!再说,不是你说的忍无可忍要出去宰了几个兔崽子,为了让你冷静,我才把你绑起来吗?” “还不快松开!出去看看什么事情?” “能有什么事情啊!” 满是不情愿,王厚轱辘一下子爬了起来,右手一松绳子头,左手则是把鞋穿上,晃悠着往外走去。把一圈圈缠在自己胳膊上的麻绳气呼呼的甩开,小脸通红的曹红节也是赶忙从后头跟了上。 此时门外的局势真是彻底来了个大变样,又是几十个不认识的家兵把门口十多个满脸悲催的钟家士子直接按在了那儿,边上那些韩家人,赵家人则是满是不可思议外加惊奇的左右张望着,也已经有人见事不好,撒腿儿就往回跑,而大门口,一个四十多岁,头戴纶巾,身穿土黄色深衣,长的颇为英俊,格外有气势的大叔则是端立于此,眼看着王厚出来,他是一丁点架子都不敢端,立马重重的抱拳一作揖。 “钟繇拜见王令官!” 钟家一把手,少府黄门侍郎钟繇亲自来了! 其实钟繇心里,吃了王厚的心估计都有了,可他却是不得不来,实在是这个《氏族志》太要命了! 之前就提过,编写《氏族志》是一种利益上的交换,把持朝廷的曹操利用《氏族志》建立有效的统治,从支持他的士族身上获取钱粮,支撑朝廷正常运转以及他南征讨北讨,同样,支持曹氏的地方士族也获取了稳定晋升朝廷官员,参与政治获取权利的机会,算是个双赢的妥协。 这个节骨眼上,钟家第一个不给曹操面子,想死吗? 尤其是谒者裴茂出征之后,明年自己很有可能晋升司隶校尉,独当一面的两千石大员,这个时候自己家族却在给王厚作梗,这不是打的王厚的脸,是啪啪打在曹操的脸上,别说升官了,依照曹总有仇必报的性格,他钟家还能不能安稳的在长社当米虫作威作福还真是两说。 可这年头世家大族谁家不侵吞国税,损公肥私啊?他钟家要是开这个头率先向曹操妥协,完粮完税,也将陷入许多世家的众矢之的中。 王厚选长社开刀,等于把钟家逼到了个左右为难的境地,钟繇不恨他王厚才怪了。 不过在后来能混上曹魏三公,儿子钟会也差点和司马世家相抗衡,钟繇也不是个简单人物,郭嘉把王厚记他钟家为下品世家的消息添油加醋的传递给他,权衡了不到半天,钟繇就下定了决心,率先倒向曹丞相一方。 毕竟钟家士林中名声在外,就算遭到别的世家打压挤兑,也是有盟友帮衬的,况且第一个完粮纳捐,还能在曹总那儿刷个听话识大体的印象,在朝廷中才能更得到重用,重用就等于身居高位,身居高位就是权利,而这年头,权利是与钱粮直接划等号的! 不过到了这儿,说实话钟繇心头也有点慌的,整个驿馆外面到处都是乱涂乱画的涂鸦,几个大嗓门钟家士子叫嚷嘲讽的那些话就算他听了都有种打人的冲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王厚的确是个小人物,还被晋阳王氏革除了宗籍,没啥家室支持,可是曹操重用他一天,他就不容忽视一天,还是那句话,阎王好对付小鬼难缠,这把他得罪狠了,《氏族志》再黑上钟家一笔,他钟繇还是得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乎王厚出来还没等说话呢,一揖过后,钟繇已经是勃然大怒的高喊起来。 “今日在此,钟某竟然撞到我钟家子弟信口开河,侮辱朝廷命官,阻挠朝廷公差,实在是罪不可恕!来人,把钟系几个革除宗籍,赶出钟家,送长社府问罪!” 他这真够狠的!壮士断腕,上来就抛弃了十几个家族年轻子弟,别说那些被按地上的钟家子弟,就算王厚自己都是面色微变,赶忙是连连摆手。 “钟郎官,此举使不得!年轻人,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很正常嘛!并且王某也的确有些行端举止不当,遭人非议,几位钟兄要与王某理论一翻,也是情有可原!大家文人士子,点到为止,用不着又是除籍又是问罪的!” 还是没招,王厚还没膨胀到司马懿那个程度,要有司马老贼的势力,别说这十几个,你钟家都得往死了整!可是如今,他也不好树敌太多,尤其是钟繇这个日后的魏相,潜力股!真要把这十几个钟家的蠢货问罪了,钟繇心里肯定得存芥蒂。 然而王厚宽厚的一番话让钟繇都是满脸意外,在他印象中,王厚就是个小人暴发户,可如今,被折辱了两天,居然还能以此宽厚之心待人,让钟繇意外之余,情不自禁的对王厚高看了几眼。 不过王厚也没说完全饶了,这个点到为止就很有学问,虽然不要你命,可是代价必须给我付出了,否则何人都觉得我王某人可欺不成?久在官场,钟繇自然是一点就通,旋即又是恶狠狠地一挥巴掌。 “王令官宽宏,然家法不可废!否则我钟家门楣日后如何维持,钟铁,一人抽三十鞭子,然后罚禁半年!” “小的遵命!” 真叫残酷的封建大家族制度,说削就削,十几个钟家士子是真正的斯文扫地了,当场扒下裤子,噼里啪啦的一顿小皮鞭抽过去,虽然这个时代的士子不像后世那么文弱,也讲究个君子六艺,可大家族子弟,他们哪儿挨过打,立时间被抽的龇牙咧嘴哭爹喊娘。 这还没完,处置完自己家子弟,钟繇又是怒目回身,指着那些看的目瞪口呆的韩家子弟暴怒的咆哮着。 “汝等非我钟家人,钟某处置不了你们,可如此没有士人品行,信口开河污蔑朝廷,这次回去,钟某也要向太仆韩融韩长者一问究竟,韩家家风如此堕落吗?” “还不快退下!” 钟繇在颍川士林中,分量可不低,他这雷霆一怒,瞬间吓的那些韩家人也是当即做了鸟兽散。 这头鞭子和哀嚎声还噼里啪啦的响着,解气的看着这些大嘴巴哀嚎,此时王从戈曹红节他们的腰杆是完全挺起来了,个个得意的把腰杆挺得笔直,别说他们,就算王厚自己都是心头出了一口恶气,他又不是圣人,天天听着门外污言碎语诽谤谩骂,这叫个什么事儿?要不是赌在了钟繇不敢和曹操对着干的注上,他也是早就拎起块板砖冲出去了。 “王令官,钟某在府上备下了薄宴,还望令官不要推迟,让钟某一尽地主之谊,也权当赔罪了!” “那王某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钟郎官款待了!” 面子拿了个十足,前头钟繇做引,王厚是气宇轩昂的登上了他的马车,出驿站几百米,那一头,前几天还一副威严模样的钟家大门楼咯吱一声为他大敞了开,八个守门壮丁全都是恭恭敬敬的跪在道路两边。 眼神扫过路边,不住不觉中,王厚的心境也被掀起了一股波澜来。 权利的滋味,太美妙了! 第56章 高攀不起 虽然钟繇给面子是给曹操的,要是王厚自己,估计在门口喊破喉咙,也没人理他。 不过面子就是面子!钟繇是亲自上门相请,门口卫士跪迎,而且一进门,就是盛大筵席欢迎。 后世发掘马王堆汉墓,出土了一份辛追夫人的菜单,说起来,辛追夫人所出身的家族还是颍川的阳翟辛氏,这一副标准的汉代豪门宴摆放在王厚的面前。 这一桌子菜给王厚的第一印象,就是全是肉啊! 为了把《氏族志》给公关回来,钟繇真是下了血本了,仅仅汤就有十二道,牛肉羹,羊肉羹,鹿肉羹,鸡肉羹,猪肉羹应有尽有,六畜是全了,额外还有乳猪肉羹,野鸭肉羹等等幼畜以及野味,后世已经沦为野菜的荠荠菜,夸瓜如今还作为主菜漂浮在汤上,别说,一冬天没咋吃青,对于王厚这个食肉动物来说,这些嫩绿的叶子此时倒是格外吸引他的食欲。 这些还仅仅是汤,烤肉又有十二道,刚才那些羹汤的畜类又选上等位置,烤了十二盘子之多,此时,盘子里的肉还在直冒着油花,另一头,一面青铜大鼎摆放在边上,鼎下架着碳火,鼎上两个青衣家奴还在不断翻烤着肉类,看来中国人吃串儿的优秀传统,那是老祖宗就遗留下来的。 生肉还有四品,其中就有陈登特别愿意品的鱼脍,其余是牛里脊,马里脊,鹿里脊,不过这些玩意王厚可不敢吃,昨个已经见到米猪肉了,甚至记得后世辛追夫人遗体研究的时候,她一个雍容贵妇,长沙国相利苍的夫人,肚子里居然还生有寄生虫,这年头可没有打虫药,王厚可不想像陈登那样,贪嘴吃出一肚子虫子来,最后吐血而死。 还有一样极具特色的,就是酱了!不是后世那种东北农村大酱,而是各种肉类剁碎了腌制的酱,根据《礼记》中记载,据说周天子能享用三百多种酱,一天一种都不带重样的,哪天什么时辰吃什么酱都有讲究,妲己把伯邑考杀了也是剁成肉酱,然后拿给西伯侯吃,今个虽然没有周天子那么多,可王厚面前的桌子上依旧摆了十二种酱,黑乎乎的他也不知道都是什么肉。 别说,钟繇这儿还挺与时俱进的,这么一桌子饭食边上,居然还摆了一大桌子手擀面,估计是曹红节这小叛徒在自己这儿吃完,回去把做法带回了丞相府,曹总好炫耀,宴会大臣时候端上来,让钟繇吃好了,回去也效仿着做了起来,啃了三天馒头,一会儿来个杂酱面,估计能不错! 吃的就够丰盛了,另一头,还有个漂亮小妞子在那儿优雅的弹着七弦长琴,一只炉鼎中熏的不知道什么香,两名婢女打着扇子,把香味送过来。 这一顿,估计每个百贯造价下不来,郭嘉一把大宝剑就被这么吃下肚了,汉末世家的奢侈,王厚是再次体验了个淋漓尽致。 不过社会就是如此,均贫富,打倒地主老财?两汉之间的新朝,最像穿越者的王莽皇帝干过这事儿,然后他的结局是搞得天下大乱,自己脑袋还被收藏在府库七十多年,比这位老前辈,王厚既没有这个魄力,也没他这股子实干家的冲动,所以行礼过后,王厚是安心坐在了他的客榻上,美滋滋的嚼起侍女送来的牛边肋来。 “叔父老而昏聩,前些日子怠慢,还请王令官多多海涵!” 今个钟渝没出现,估计也是没脸出来,不过还怕王厚记仇,在主位上端着酒爵,钟繇又一次置歉起来,不过听着这话,宽宏大量王令官当然是大大晃了晃脑袋。 “钟郎官哪儿的话,钟家主,长者也!哪儿有后辈记恨长者的!” “王令官宽宏!钟某佩服!” 甭管真心还是假意,钟繇再一次感慨的抱拳做了个揖。 要说后世谈生意都在酒桌上,一边吃喝一边谈天说地,还真是拉进感情,宴会间,一边大吃二喝,一边王厚还把他泡论坛看过的一些见解挑不犯忌讳的显呗出来,包括当前的时政,跟随曹总如何如何的前途光明云云,别说,一些观点听的钟繇都是宛若茅厕顿开那样,更不敢把王厚当做寻常人来看待,不知不觉,他也和陈登一样,被王厚给忽悠晕了。 自己吃饱喝足,还给自己啃了好几天馒头的部下要了顿杂酱面,上上下下都混了个十足之后,也终于到了谈正事儿的时间。 钟繇在长社钟家绝对算得上举足轻重,就算他不在家,常年居住在许都,家族中靠着假山人工湖风景最秀丽的一处宅子依旧是属于他的,跟随着钟繇又去了他的书房,那儿,一摞子竹简是被他指挥仆人抬了出来,重重的放在了王厚面前。 “早些年朝廷昏暗,奸人当道,叔父自此隐居,对于朝廷不甚了解,抗税之事,还请令官海涵,长社钟家九村三万亩田册,皆在于此!” 看到这沉甸甸的田册,一直跟在后头当小尾巴的曹红节是由衷的松了口气,露出了满脸欣慰的笑容,不过信手掂量起一份翻开,看了几眼,王厚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郎官,您这田册,似乎有些不对啊!” 这话听的钟繇心里咯噔一下,他这是和盘托出了,在这儿王厚却是卡他一下,莫非这厮心里还在记恨,故意要整钟家一顿?心头恼火外加忐忑,钟繇是双手抱拳又一作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何处不对,还请令官指点一二!” “这册是河东刘村的,刘村以荒,合以在册?还有这些是河西李庄的,这些也不是钟家的土地,郎官报国心切,王某可以理解,可是田册完税,就得实事求是啊!” 眼看着王厚一伸手,钟家的田册就被他切了一半出去,看的曹红节顿时大眼睛瞪得溜圆,钟繇也是愕然的呆住了半分钟,片刻之后,他脸上的笑容却是更加浓郁了起来。 “令官教训的极是,钟某孟浪了!来人,把这些田册撤下去!” 勾心斗角了好几天,公事处理就几分钟,下午时间,钟繇又带着王厚在府里逛了逛,品了品南方来的珍贵茶叶,看看小姑娘跳舞,晚上,又是一顿好吃的之后王厚一行则是又被安置在了钟府上房中,要不是曹红节在这儿,估计少不了晚上再来几个女公关,给王厚整一顿大保健什么的。 不过这一天,曹红节都是闷闷不乐,欲言又止,最后却把话吞了回去。 第二天王厚起身告辞,钟繇挽留不得,干脆又是出手大方的赠与了一大堆好东西,绫罗绸缎,牛酒乐器,还有直接就能当钱花的痛,钟繇可比吕布大方多了,一出手就是金五十。 “钟郎官留步,郎官的炽热忠诚,王某一定会如实的向丞相汇报的!” 早晨又一顿好的,吃的红光满面的,王厚还一副笑模样抱拳倒着别,这才钻进了自己的牛车,可刚一进来,脑门立马却是挨了个重的,一下子疼的他眼泪差不点没下来,捂着脑瓜子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气急败坏的叫嚷道。 “神经病谋杀亲夫啊!哎呦!” “哼,你还有脸说!” 拿着个钟繇赠送的青瓷孩儿枕,曹小娘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也是气急败坏的叫嚷着。 “钟家明明有三万亩田土,几千佃户,你为何只记一万五千亩,丞相对你委以重任,你这般贪图贿赂,偏袒大族,你有何颜面再回许都去面见丞相?” “一会把钟繇送的那些东西都送回去,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眼看着这妞一副气呼呼的模样,捂着脑门的大包,王厚无可奈何的呜呼哀哉一声,对着她是一摊手。 也难怪丞相必须让我跟着了,你这个智商,真是难啊!” “你什么意思?” 举着个枕头,这暴力妞作势好要再打,看的王厚赶忙举手投降,悲催的解释起来。 “第一站来长社,就是因为钟繇升迁在即,而且他在丞相手下颇受重用,才拿他开刀的,我问你,豫兖青司几州,像钟繇这样迫切忠于曹家的世家多吗?” “钟家是个例子!你要按照钟繇田册收了他全税,那么剩下的世家该如何观望?大小姐,天下还未平!丞相也需要收揽人心,这用晋升孝廉换取钱粮支持,已经是不得已而为之了,要是再这么锱铢必究,那些观望世家,利益述求不大的豪族人心还不都得飞到袁绍刘备吕布之徒那边,你想把闹得几州再天下大乱吗?” “额……” 听的目瞪口呆,曹红节还真没想到这其中居然还有如此多的说道,可就在她惊愕的时候,捂着脑门,王厚忽然又是大叫了起来。 “停车!” “喂,不是赶着去临颍吗?停车干什么?” “你吓到我了,你才是采风使,所以《氏族志》的编写大小姐你自己去吧!下官还是老实的回去整理田土资料得了!” “你!!!” 杏眼圆睁,看着王厚在那儿猪八戒撂挑子,旋即曹红节又是悲催的拉着他的衣袖摇晃了起来。 “人家不是不知道吗!不知者不怪罪,你再收东西,我不管了还不行吗?” “拉倒吧!看看我脑门上的包,我可不想英年早逝,被你打死!” “那,那你说怎么办?” 好不容易才拿捏到把柄,王厚猥琐的都快流口水了,十足的小人得痔模样,晃悠着脑袋瓜子反面人物十足的笑嘻嘻哼着。 “为了保证本官的人身安全,我要像上一次在驿馆那样,把你绑起来!” “你!!!” 又是气得杏眼圆睁,可看着王厚又是做势要下车,曹红节这妞终于小脸通红,悲催的一撇小脑瓜。 “绑吧绑吧!你说了算!” “不许反悔!” 正常这妞勤练武艺,王厚在她面前,只能是被收拾的,可要绳子一上身,她可就成了没牙的老虎,这此旅途还长着呢!一道上玩点惊险刺激的游戏,比如蹲在草丛偷个野什么的,这妞不也无力反抗吗!满是猥琐的笑容,王厚摸出了拉车的绳子。 可谁知道,这个节骨眼上,王从戈这货又冒了出来。 “额,主公,韩家士人韩成,在路边求见!” 曹红节小脸儿通红,又是一脚把王厚踹到了一边,被打扰了好事儿,这货更是气得跟蛤蟆那样,没好气的一甩衣袖。 “不见!” “节儿,上次他们韩家怎么说我王厚的?” “家弃之人!” 浑然没有即将被王厚欺负的觉悟,一提这个,曹红节也是同仇敌忾的嚷嚷起来,听的王厚一拍大腿。 “对,告诉他韩家,王某家弃之人,不肖之徒,高攀不起他韩家书香门第大雅之堂!” 真是提气啊!看着王厚愤慨的面容,王从戈右拳狠狠一砸左胸,旋即又是大步流星的跳下了马车。 多一刻都没停留,马车带着小跑的部曲亲兵,迅速消失在了长社县的街口,眼看着王厚绝尘而去的背影,那天在门楼子之上把王厚骂走的那个韩家士子是无比悲催的一拍大腿。 “祸事了!被他钟家给坑了!!!” 第57章 曹小鬼,王贪官 王厚的牛车是越来越多了,刚出许都时候才一辆,出了长社变三辆了,出了临颖则变成了六辆。 没招,他的威风是在长社打出来了,少府黄门侍郎钟繇亲自上门赔罪才获得原谅,把下品氏族改成了上品氏族,而长社韩家就压根没受到谅解,在《氏族志》落了个下品氏族,一年一个孝廉名额没有不说,曹操是真挺王厚,长社韩家出身的三个官员居然都调到了闲职,而且明确在档案中记上,日后再没升迁机会。 不说失去了官场权利,家族还能支撑多久,一唠嗑你都低一头,我家上品氏族的,你们家呢?招惹王厚一次,家族都面临家道中落的危险。 但曹操支持王厚也是值得的,长社县在册土地差不多有五万五六千亩,去年进税收才三千亩,十税一才三十几石,这一次在钟家身上就找到了一万五千亩,一千五百石,税收拔了五十多倍,有了钟家做榜样,剩下依附的五小姓也是半田赋税,也有小几百石头粮食。 而且一但韩家下滑出地方大族的级别,没了印象力,他家的两万几千亩田地也能成为曹总砧板上的肉。 不过这不代表王厚接下来的查访就一路顺风了,毕竟长社韩家仅仅是舞阳韩氏的分支,扛起家族大旗的韩馥还是冀州牧,离着颍川十万八千里不说,如今更是在袁绍手下打酱油,对头地位手下,捏了就捏了,有的是比韩家强的世家,而且就算是占田才一半的税负,不到他们收入二十分之一的钱粮,他们也不想掏。 就比如已经和王厚结下梁子的舞阳韩家宗家。 始皇十七年,秦遣内史腾灭汉,得地为颍川郡,舞阳韩氏的历史据说可以追溯到韩王室,祖上阔过,这舞阳韩式也比东汉才崛起的长社钟家有底蕴多了,院子里居然还摆了一顶传自战国韩国的大鼎,鼎上刻着各种铭文怪兽,张牙舞爪的,眼神发直的看着鼎上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脑袋抽了,把自己头塞进怪兽嘴里,王厚已经不知道发了多长时间的呆,另一头,曹红节干脆无聊的数起了自己头发来。 和长社韩家的愚蠢粗鲁不同,这舞阳韩家明显聪明多了,王厚来了,也以礼相待迎进门,每天好吃好喝招待着,只不过人家主人就是没朝面,而且一提及土地田册,人家就开始打太极拳了。 “哎呦,王令官恕罪!小的们正在丈量!” “不好意思王令官,韩家地狭口众,开垦了些荒地还没入册,还需要些时日!” 伸手不打笑面人呢,人家都这么说了,王厚又有何等办法? 就在王厚发呆时候,数头发的曹红节却是忽然一个激灵蹦了起来,亢奋的三步并做两步冲出屋子,从回廊里伸手就拽了个老头子回来,咕咚一下子甩在了王厚面前,旋即兴冲冲急匆匆又是问道。 “韩管家,昨个你可是说,今个保证能把田亩人丁数统计出来!田册拿来了吗?本采风使可是公务繁忙!没空在你这儿多耽搁!” “哎呦,曹使君!” 一张和王福差不多的老萝卜干脸拉的又跟个苦瓜那样,这韩家大管家又是无比熟捻的哭丧起来。 “实在还差几个村子没丈量完啊!求求您,再宽限两天,两天内一定丈量完!” “还没完!” 忍不住尖叫出声来,曹红节气得小脸儿都白了,小拳头在虚空中虚握了两下,回头瞄了一眼尚且双目无神的王厚,她也有学有样,恶狠狠地威胁了起来。 “今天见不到田册口籍,本姑娘就把你们舞阳韩家,录为寒门!” “别啊!曹使君,俺们舞阳韩家可是公认的士林大族,太仆韩融韩老爷就是吾家三房老爷,吾家也有十几人出仕,士林风评更是尚佳,您把韩家录为寒门,也不能服众不是?再说,吾家不是不配合清账土地,只是实在是土地众多,一时间丈量不完,韩使君,您也得讲理不是!” 点头哈腰的,韩家老管家一副恭敬模样,却是再一次把曹红节说的哑口无言,求救一般的张望向了王厚,可这货还是一副双目无神的模样,盯着个大鼎不松眼,无可奈何之下,这妞赶苍翼那样,晦气的猛地挥了挥巴掌。 “两天之内,本使必须见到田册口籍!”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打发走了这老韩,曹小妞的火气又撒在了王厚头上,趁着他还看着鼎上的花纹发呆,猛地一下,这妞小手就跟镊子那样捏在了他耳朵上,猝不及防之下,这货立马是疼的龇牙咧嘴的惨叫起来,这儿绝对是女人对付男人的绝杀,他也是立马秒怂。 “姑奶奶,大小姐!松手!哎呦呦,要掉啦!” “谁是你姑奶奶啊!” 小脸一红,曹红节还是撒开了手,这妞还是不开心的哼哼道:“你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刚刚怎么不说话!让那个老滑头又跑了!” “问题是人家说的没毛病啊!田册他们也丈量了,也没把咱们关在外面。” “可就这么拖着吗?半个月了,咱们连颍川郡还没有巡完,还有陈国,兖州,梁国,青州,这么拖下去,秋收到了都未必巡完!今年丞相还有数场大战要战!你必须想办法!” 这妞不讲理了起来,又是作势要捏他耳朵,看的王厚赶忙是捂住脑袋往边上一躲开,无可奈何的一耷拉脑袋。 “办法不是没有,就看你能不能放开颜面了!” “放开颜面?” 曹红节顿时是一头雾水。 ………… 乒乒乓乓的声音忽然猛地响了起来,十几个韩家仆人惊恐的跪在了地上,不住地抱歉磕头着,可现在却是把尖酸刻薄演绎了个淋漓尽致,曹红节是一丁点慈悲都没有,又是端起了个装满肉酱的碗,狠狠砸在了地上。 “这做的什么东西!豚食吗?如此粗糙的东西,也敢拿给本使吃!马上给我撤下去!” “那曹使君您想要些什么啊!” 哭丧着脸跪在地上,厨头是悲催的询问着,捏着尖细的下巴颏思量一下,曹红节又是兴奋的叫嚷起来。 “我要吃鸭舌!用巴蜀来的藤椒与酱油姜蒜红烧过那种,先给我来五十条吧!还有酱烤鱿鱼,对了,晚上给我备热水,我要洗澡,水里必须要撒吴郡特产的狮子峰毛尖儿,在许都我都是用这种茶洗澡的,没了这茶,洗的浑身不舒服!” 趴在地上,这韩家的厨长吐血的冲动都有了,这年头可不像后世,鸭舌鸭货随便吃,五十条鸭舌就得宰五十只鸭子,可这甚至还算是小数了,如今兵荒马乱的,巴蜀的藤椒,吴郡的茶叶价值甚至堪比同等体积的黄金,就这几样,没个千把贯下不来,跪在地上,这厨长就跟磕头虫那样拼命哭求着。 他心里哇凉哇凉的,另一头,韩家的大管家心里也跟日了哈士奇那样。 王厚倒是没像曹大小姐那样撒泼耍大小姐脾气,他是笑模样的搂着韩家老管家,围着院子里的大鼎就是转悠个没完。 “韩老!这鼎有点年头了吧!” “回王令官,这鼎……,这鼎是有些年头了,据传,这鼎是韩王安下令铸造,赐予我家先祖公子虔,一直流传至今,少说也有六百年了!” 王厚这双眼放光的神色,看的韩家管家是心头直发毛,不过古人也算是朴实,还是竹筒倒豆子,如实介绍一翻,可听的王厚却是又一咧嘴,阴阳怪气嘟囔起来。 “哎呦,六七百年的古物了!还是王家之物,啧啧,这身为臣子,坐拥王家之物,你们韩家还真是心高气傲,心比天高啊!” “王,王令官这是何意啊?” 本来能说会道的,可碰到王厚这流氓,韩管家亦是变得磕巴起来,满是悲催的问道。 “意思?没意思!没啥意思!哈哈!” 打了个哈哈,可王厚声音却是更加的阴阳怪气起来::本官听过个成语,鼎之轻重说的就是当年楚王无理,派人向周天子询问鼎有多重,九鼎意为九州,问鼎就是问天下,你们韩家身为韩王安之后,坐天下之中,又坐拥一鼎,韩家,心气儿高啊!当年陈胜怎么说了,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对!鸿鹄之志!” “这让丞相知道了,啧啧!” “王令官,您到底要说啥啊!” 这一对隐喻暗讳,听的韩管家都快哭出来了,又是无比悲催的抱拳问道。 可令他吐血的是,王厚又是气死人不偿命的重重晃了晃脑袋瓜子。 “没啥意思,就是夸你们韩家的鼎不错!哎呦!” 没等这韩管家反应过来呢,王厚又是犹如发现新大陆那样,滋溜一下钻进了屋里,指着窗户前挂着这蝉翼轻纱,惊奇的叫嚷道:“哇!这是轻溪贡纱吧!吾曾听丞相言,宫中几年都未得到过轻溪贡纱了,你们韩府竟然用此贡纱做窗帘,你们韩家真是手眼通天,心气儿高啊!” “丞相知道也得羡慕你们韩家了!” 再一次,这韩管家也是差不点没哭出来。 …………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王厚和曹红节一对儿奸那啥淫那啥又是来了个配合无间,一个在当败家老娘们,什么贵怎么折腾来啥,一个则是当红眼病小气鬼,到处嫉妒挑毛病阴阳怪气,没事儿还索个贿赂啥,本来用个拖字决的舞阳韩家,没三天也受不了了。 就按那老管家说的,过了两天,第三天,那个韩家老管家是悲催的双手把田册给捧了过来。 “两位令君,您要的田册!” 第58章 糖衣蜜饵 “曹使君,您要的田亩账册!” 就跟得了帕金森似得,手也在抖,身体也在抖,韩府这老管家跟开了震动模式似得,摇晃着才把舞阳韩式的田亩口籍递到了曹红节手里头。 虽然手段不光彩点,可是毕竟这是自己劳动所获,这妞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接了过来,故作深沉的点头翻开,不过看了两眼,她又是悲催的赶紧塞到了王厚的手里。 鄙视了曹小娘一眼,王厚伸手接过了竹简,古人记账方式真是辣鸡,还好他最近翻地册也算翻出经验来了,前面全都略过,直接看后头,可看了第一册,王厚的眉头明显挑了挑,放下第一卷竹简,急促的又抓起了第二卷,也是一眼略过,又是第三卷。 剩下的他干脆不看了,直接把这些账册扔到一堆,眉头紧缩,凝重的看着那老管家问道。 “舞阳韩氏,只有田一万五千亩?” “回王令官,只有田一万五千亩!” 还是浑身都抖的帕金森模式,可回答这话时候,这韩老鬼却是很肯定的点了点头,这回不止王厚,连曹红节的笑容都跟着收敛了起来。 不过在她的瞩目下,王厚却是轻轻挥了挥巴掌:“本官知道了!韩管家下去吧!” “老奴告退!” 这老家伙提着袍子才刚走,曹红节已经是拍着桌子愤怒的咆哮起来。 “舞阳韩式号颍川四长!竟然也是如此贪婪鄙陋!一毛不拔!” “一万五千亩!连他家田亩四分之一都不到!” 和长社不同,舞阳是个大县,经历战乱之后,丁口也有五到六万,田亩恐怕不下十万,县官真四百石,称令而不称长,而且登府之前王厚也是做过功课的,这儿的税收税赋截止与中平五年,就是大将军何进被宦官砍了脑袋那一年,那一年地册上舞阳韩家就有地六万亩,十年自耕农破产消亡,如今怎么也能兼并到七万亩了吧!他这和长社钟家一个等级报一万五千亩,说他一毛不拔也不为过。 不过头疼的敲了敲脑壳,王厚还是无可奈何的摆了摆手:“舞阳韩氏,录为中品氏族吧!” “还让他们上中品,这个德行,不录入个寒门已经法外开恩!我不!” “红节,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也得为丞相考虑,舞阳韩家毕竟口众数万,而且在朝中门生故吏众多,还有太仆韩融在那儿,把他们定为下品,韩家不服,定然在许都引起风波,丞相也难做!” 悻悻然的说着,王厚脸上旋即也露出了狠色来,阴仄仄的哼道:“而且就算列为中品世家,也够这舞阳韩氏受的,每年钟繇可以推荐三个钟家子弟或者门生入朝,韩融却只能推荐一个,长此以往,韩家的宗人或者故吏只会越来越少,拜在他门下出头机会也少,人才也不会愿意拜在韩家门下,总有他衰落的一天!” “便宜这一家子小气鬼了!” 王厚提到了曹总,曹红节也没了办法,只能是咬着小虎牙悻悻然的哼哼一声。 不过就在这功夫,曹红节和王厚居住的房门又被敲响了起来,门外又响起了韩家管家的声音。 “曹使君,王令官,今晚家主设宴宴请二位官人,不知二位可有闲暇赏脸?” 开口曹红节就想给否了,谁知道抢在他前面,王厚是赶忙高声回应道:“如此,多谢韩家公了,我与曹使君一定如约赴宴!” “老奴遵命!” 又是听着这老家伙走远了,小脸儿嘟嘟起来,曹红节又是气哄哄的哼道:“老吝啬鬼,偷税漏税的败类,看着他就没胃口,还答应去赴宴干什么?” “韩家一毛不拔心里也心虚,临走前肯定有大把的贿赂送到,想在你我身上公关打开缺口,出许都之前我已经和丞相商议好了,收到的贿赂我七丞相三,丞相不治我受贿之罪,现在能多拿回来点就拿回来点,不要白不要,照样给他定个中品就行!” “切,是丞相七你三吧!” 曹红节翻了个大白眼,可王厚依旧是一点儿牛皮被戳破的脸红都没有,哼哼着嘟囔着:“知道你还不好好打扮打扮准备接客!” “切,去死!” ………… 如今舞阳韩家当家的前御史大夫韩珏,来了韩家这都小半个月了,是头一次见到这老家伙,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还真没错,这自诩清流的老伪君子都七十古稀了,还活的红光满面,而且老家伙连县官不如现管这道理都不懂,宴席上还是一副倨傲的模样,一口一个长者,处处教训着王厚。 不过反正一会儿有钱拿,如何给他家划成分也有了定计,王厚也不和他顶,一边喝着酒一边哼哈答应着,倒是哄得老家伙心情不错。 至于曹红节,则干脆就是放开了腮帮子吃,这场宴会级别可以和钟繇招待那场划等号了,不吃白不吃!这吃相之凶,甚至看的王厚都有点担忧她还没嫁过来,先吃成个小胖猪了。 这一顿饭足足吃了两个多时辰,韩家的酒也是粮酿醇厚,一爵一爵敬酒,不知不觉过程中,王厚也有点喝高了,一身酒气,罢了宴会,曹红节有点气呼呼的搀扶着他往回走。 不过刚走到院子口,韩家的老管家韩覺又是满脸堆笑的拦在了那儿,满是恭敬的重重一鞠躬。 “老奴见过曹使君,王令官!”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使君,前几日您不是要吴郡的绿茶泡澡吗?我家老公子特意快马去了次新野,为您采办了回来,舞阳公务结束,明日您就要与王令官上路了!今日不妨去轻松下吧!” 洗澡对于女人的诱惑还是挺大的,不过下意识,曹小妞眼神又落在了醉醺醺的王厚身上,看着这,韩老管家的笑容亦是变得诡异了些,他是大笑着又一鞠躬。 “使君放心,王令官,老奴自当照料了!这是舞阳韩府,没人敢在这儿造次!王令官安全的紧!” 的确,王厚要是在舞阳韩府出了什么事儿,许都那儿曹操肯定得让舞阳韩氏吃不了兜着走,不是多爱王厚,而是如果出来办事儿的官员都保不住,曹操这中央主上就无威严可言了。 反正王厚说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把这醉鬼往韩老管家带来的仆从身上一交,这妞很是没心没肺哼着小调嚷嚷道:“带路!” “好哩!使君这边请!” 恭恭敬敬的前面领着路,韩老管家对着搀扶往王厚的仆从重重使了个眼色之后,旋即就带着曹红节消失在了路口转弯处,也是一点头之后,两人掺着直耍醉拳儿的王厚,也是一道向他俩下榻的卧房走去。 ………… “回家!老子要回家!老子要打撸啊撸!老子是黄金adc,都别和我抢下路啊!” 王厚这家伙绝对没酒品,被搀到了床上,还不断嘟囔着醉话,可他这醉话听的俩韩家家仆却是满头雾水,有心偷听了一会,可啥玩意都听不懂,俩仆人终于是无可奈何的转身出了门。 然而!没过几分钟,他俩又是抬了个被服卷回了开来,往王厚的床榻上一扔,回身重重关上了门。 这桥段儿就老套了,女人! 用色相贿赂取悦大人物,一向是世家大族的拿手好戏!被子是活的,王厚咸鱼那样扑腾着耍着醉拳儿,好一会都不老实,等待了一会儿,颤抖中这被子口也是打了开,一个长的颇为清秀的妹子冒了出来。 只有一个肚兜裹身,搂着被子,小妹子一双眼神无比的复杂,目光中带着仇恨,畏惧,厌恶,足足落在了王厚身上一分多钟忽然间,门口响起了敲打声,吓了她一激灵,这才咬着牙爬出了被子,小手哆嗦着笨拙的抓向了王厚的衣领。 然而! “打野来啦!!!” 王厚诈尸那样一个机灵直坐了起来,咕噜一下子又翻腾到了地下,吓得那小妹子一声惊叫,捂着胸口急促的缩了回去。 可门口窗户又是急促的敲打了几声,再一次浑身一颤,小妹子再一次咬着银牙爬了出来,奈何,迷糊的坐在地上,王厚却是跟个翻过来的乌龟那样,连滚带爬的翻腾出去三米多远,倒是滚到门口了。 “我告诉你蜘蛛!老子闪现加血都在,你再过来,给你来个素质二连!” “蜘蛛?婢子软儿,是韩大人派来斥候王令官的!求令官不要闹了,如果婢子没斥候大人,回去家母,家母就……,大人!” 幸亏这小妹子没心脏病,咣当一声,房门居然被王厚给活生生撞开了,一边打着醉拳儿往院子里跑,一边这货还跟黄渤偷面包那个经典镜头表情包那样边走边回头嘲讽着。 “嘿,还想结茧定我!老子闪现过墙走啦,哈哈哈!” “哎!王令官!” 不仅仅那个小妹子,眼看着王厚转眼跑没影了,俩韩家家仆也郁闷了。 另一头,别苑,大浴房。 真是一房绿茶的清香味道,哼着北方小调泡在水里,曹红节是舒服的用油加灰做成的古代香皂擦拭着她那修长光洁的不能写怕被毙,冷不防这功夫房门咣当一声被撞了开。 哗啦往水里一躲,小手却是犹如极电那样把桌子上的剑拔了出来,在曹红节横眉冷对的眼神中,却见王厚醉醺醺的把房门一关溜达了进来,嘿嘿一声傻笑。 “辅助,我来啦!” 松了一口气,曹红节没好气的把一团黏糊糊的肥油香灰扔了出去。 “你来干嘛!本小姐洗澡呢!没空搭理你个醉猫!滚出去!” “嘿,辅助你不搭理我!那我回去找中路那个狐狸精单挑了啊!让她魅惑我!” 迷糊着,王厚又是摇摇晃晃要出去,可狐狸精在汉末在后世可都一个意思,更何况还有个魅惑呢!一瞬间曹红节的那双眸子瞪得滚圆,哗啦一下竟然从水里站了起来气哼哼的对着王厚指出了她白嫩的食指来。 “你给我站住!” 第59章 另有杀机 穿越前如果结婚了的话,王厚绝对是绝世好男人,就算喝多了,甲方给安排了小姐姐,他依旧是打着醉拳摇晃回了正地儿,为自己女朋友来了个守身如玉。 昨晚又是一翻《红高粱》里余占鳌与九儿钻高粱地的故事,一大早晨辞别韩府时候,这妞小脸儿都是红彤彤犹如个苹果那样,可王厚自己却是犹如个泄了气的皮球,肾虚人也虚的堆萎在碰碰车一样的牛车角落里,一副活不起的模样。 “你这是什么表情,本小姐出身名门,贤良淑德,给你这个芝麻官暖床了!你还不满足!” 红着脸,看着这货萎靡的模样,曹红节就气不打一处来,小蛮靴又是狠狠蹬在了王厚的屁股上,登的他一哼唧可还是那一副肾亏十年的样子,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 “本官不挑,雌性动物就行!虽然你这脾气臭,身材还差,看着就像喂不饱孩子的样也没事儿,可…………” 郁闷的敲着脑袋,王厚是悲催的哼唧着:“两次了,我啥都想不起来啊!我这昨晚喝什么酒啊!” “切,幸亏你喝酒了,要不就便宜哪个蜘蛛精狐狸精了,还要魅惑你!要不是本小姐温柔贤良,怕你误入歧途,今天你就得被吸成干了!” 抱起胳膊,这妞酸溜溜的哼哼着,听的王厚嘴角还真是忍不住扯了扯,要是有个美妞送到榻上,他还真不能保证自己就是柳下惠,能坐怀不乱,而且韩府的女人还真不是随意就能享用的,说不定就让人抓到个什么把柄。 不过他也不能让曹红节真妞太得意,继续是一副肾亏模样在牛车的抽屉里摸着,一伸手又是把那捆细麻绳拎了出来,很猥琐的在手上晃悠了两下,懒洋洋的哼哼着。 “手背过去吧!” “干嘛啊!” 这妞立马又是嘴角狂抽,颇有点怕怕的叫嚷着,听的王厚则是干脆一个白眼儿:“咱们在出长社时候说好的,为了保证本官的人身安全,咱俩独处时候必须把你捆上!” “喂!你变态啊!天天捆捆的,我一个小女子和你个大男人独处,我才是有危险那个吧!应该把你捆上才对!” 束手就擒后,可没少被这个混蛋欺负,难得曹红节跟个小姑娘那样怯生生的往角落一缩,踢踏着小蛮靴耍赖起来,可惜,王厚这货还就是无赖,大脑袋瓜子大大的摇晃着,他是满脸猥琐的一哼哼。 “不就范是吧!采风使大人一路顺风,下官就不相送了!” 果然,又点到了这妞的死穴,王厚猪八戒撂挑子的威胁下,曹红节是悲催的往边上一侧身子,小手儿往背后一背,小脑瓜往棚顶一扬起,气呼呼的嘟着嘴哼哼着。 “绑吧绑吧!用你的话说,你就是一个心理有毛病” “嘿,你夫君我还就是心里有毛病了,怎么着吧!” “哼!” 心情又舒畅了不少,哼着小调,回忆着以前看过的波姐的教育片,王厚是把麻绳在这妞身前一横,紧紧缠了两圈,还在她腋下补了两道,让绳头把曹红节的胳膊牢牢箍住,这才把她小手交叠在背后,开始往那个绳圈上系着。 不过王厚估计和王从戈这货是真的犯冲,这固定的绳疙瘩还没等系呢,这货忽然又是从牛车门探出头来,吓得曹红节一声惊叫,急促的向后一躲,小手挣脱出来就是在王厚软肋上狠狠一拧,这一下够狠,一瞬间王厚老脸都绿了,可是下属面前还得保持着一股子家主的风范,倒吸着凉气儿,他是强制淡定,悲催的问道。 “何事?” “主公不是下令张贴完告示之后,汇报主公一声吗?弟兄们把舞阳四门都张贴完了!” 地方上不仅仅大世家一家,还是有不少中小姓的小地主的,他们一方面依附在各地大世家之下,一面又防备着大世家的吞并,可是基本上,他们还是唯这些大世家马首是瞻,就像长社,钟繇家族向许都缴纳自己田份一半的赋税,这些中小地主就有了主心骨,只缴纳一半,虽然舞阳韩氏只缴四分之一还不到,回去肯定挨收拾,可这个份额还是得缴纳出来,让底下的小地主也知道自己该出多少份子。 看着这厮依附我啥都没看到,一本正经的神色,王厚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多这一句嘴干什么,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忍着腰间瞅着凉气儿的生疼,他是悲催的板着脸点着头。 “吾知道了,下去吧!” “主公,那弟兄们拥您向颍阴进发了!” 这话却是让王厚忍不住颤抖了下,见腰间曹红节的小手都顾不了,这次,他是真的板着脸呆滞了两三秒钟,这才艰难的点了点头。 “出发吧!” 坐回牛车,随着车轮子颠簸,王厚明显性质不佳,又是肾亏那样龇牙咧嘴的堆萎在那儿,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面容沉重的紧。 也看出来王厚似乎忽然不开心了,松开小手安静的待在一边,好一会,曹红节才有点怯生生的用被绳圈箍住的肩膀碰了碰他。 “喂,你还绑不绑了?” “当然绑!” 这妞明显是是为了哄自己开心,不想弗了她的好意,艰难的让自己面容松懈点,王厚又是拿起了绳索,曹红节则是主动背过身去,自己用劲儿把一双小手向后背后叠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在刚刚的绳索圈儿下箍了一圈儿,两道绳圈卡在女儿身上,彻底并拢住曹红节的双臂,麻绳在她主动背在两圈绳圈处的小手腕上横着竖着慢悠悠缠着,漫不经心的绕着圈儿,王厚忽然是叹着气问道。 “节儿,你说要是颖阴荀氏也像这舞阳韩氏一样抗税不交,咱们怎么办呢?” 也难怪王厚愁眉苦脸的,这是要打boss了!下一站就是颖阴,有着王厚出行以来最大的一个难关,颍阴荀氏。 论家族势力,荀氏比长社钟家,舞阳韩氏,临颖六个家族绑一块都要庞大,论核心程度,荀彧身为尚书令也是最早支持曹操的一批士人,甚至陈宫叛曹,整个曹总的根据地最后三个县就是荀彧为他守下来的,没有荀彧,曹操甚至差点被逼的投了袁绍,荀氏双杰,荀彧荀攸叔侄在曹总手下都受到重用,荀家还有声名在外的荀氏八龙,哪一点都比自己强多了,就算曹总给自己的杀手锏,定上中下品氏族之利,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他。 可一但迈不过荀家这道坎,别说兖州青州的大世家,就这个小小的颍川他都摆不平了,地方上哪个大世家不是比猴还精,荀家不拿他王厚的《氏族志》当盘菜,谁还当盘菜了? 而且这个《氏族志》主笔是荀彧亲自推下来的,《氏族志》的编纂另一个意义等于挖大汉帝国的墙角,把原本名义效忠于汉朝的地方世家进行曹家的家臣化,按照这个时代层层封建的潜规则,这些家族向曹家纳粮了,间接等同于效忠了曹家,这是荀彧不愿意看到的,按照这个趋势,荀彧刁难自己的机会格外的大。 小手背在身后被捆着,不能习惯性挠头了,歪着小脑瓜,咬着嘴唇听着王厚的为难,思虑片刻之后,曹红节却是重重摇了摇小脑瓜。 “应该不能吧!现在府库扥年入,很大一部分就是荀家支持的,当年兖州陷落于吕贼之手,也是荀家叔侄倾家之资资助丞相抵抗吕贼,如今收拢税收,荀家应该不会刁难咱们。” “就算荀家刁难咱们,我也支持你,到时候回许都我去找丞相哭诉去!” 想很励志的握一握拳头鼓励下王厚,奈何抽了两下却是无论如何抽不出手来,曹红节只好撇过小脸,大眼睛认真的看着王厚保证着。 这个支持倒是让王厚温馨了许多,至少在这个冰冷的汉末乱世,他不再是孤家寡人,至少有人在身边支持温暖他,脸上露出笑容来,王厚也要跟着重重的点点头,可没等这头点下去,后世长时间玩《上古卷轴》,戴耳机听箭响养成的条件反射,忽然让王厚习惯性的后脊梁寒毛一立,瞬间脸色大变,抓着曹红节,他是狠狠卧倒了下去。 下一秒,咣当一声,一支利箭狠狠地穿牛车厢而过,狠狠地扎在了车柱子上,这要是没躲开,俩人就丘比特之箭一箭穿心了,在王厚眼睛发直中,城外的官道旁,喧嚣的喊杀声一下子就响了起来。 马车外,王从戈那嘶声竭力的咆哮亦是一同震了起来。 “保护主公!” 咣当咣当沉重的脚步声中,几个人扛着大盾牌直接越上了牛车把车窗户一挡,光线顿时为之一黯,听着哗啦哗啦的甲叶子响,应该是自己部曲布开了空心方阵。 “快给我解开!” 看着那发颤的箭,艰难的从车座上做起来,曹红节想要抓剑,捆在背后的手却抽不出来,曹红节急促的叫道,然而王厚却是一推,又把这妞推倒在了座位上。 把她绑了还是件好事儿了,要不凭着这妞冲动的性格,肯定得拔剑杀出去了,羽箭跟下雨般打在盾牌上,多危险,王厚还制不住她。 没理会这妞气得像个蛆那样在作揖上直顾涌,王厚小心的把挡在门口的帘子掀起一道缝隙,向外张望着,两边道边,不知道多少个穿着布衣,蒙着口罩的杀手轮着环首刀凶狠的从林子里冲出来。 汉末豪门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抗拒曹总利用《氏族志》征收钱粮,让王厚和曹红节肉体消失,未尝不是个好办法!他俩挂了,短时间内,曹操绝不可能再找到更合适的人手,各地世家再一起使劲儿,这事儿说不定就不了了之! 然而这是荀家下的毒手还是刚离开的舞阳韩家动的手脚,王厚的眉头又是皱了起来。 全服心思都放下了这上面,对于自己安危,王厚倒是一丁点没在乎,因为除了刚开始那一箭吓得他心怦怦跳之外,一帮子刺客根本就是菜鸡送头狗,就算是大世家蓄养的死士,顶多也是庄稼把式,跟自己一天玩命训练的八十几个部曲完全不在一个档次,手里拿的还是环首刀这头还没等冲到王厚的牛车边上,两米外已经被一戟捅倒在地了,远处那些弓箭手倒是的确有些麻烦,可以仅仅是麻烦而已。 宋代的神臂弓拉满了射孔眼,才能射破冷锻甲,王厚这还整体冲压的整块板甲,胸口具有弧度的,射在胸口直接咣当一下划过去了还有左臂上的小圆盾作为抵挡,比划了十几下,倒是刺客们先被森然的阵型捅倒了七八个,剩下的也不敢上了,只敢离着三米多外舞舞玄玄的晃悠着刀片子。 不过什么时候都不能话太满,就在王厚不在乎的时候,林子中刺激的马蹄子声音忽然猛地响了起来,一声犹如打雷般的嘹亮吼声,瞬间吓得王厚一个哆嗦。 来高手了! 第60章 大哥,你谁啊? 整个官道上都是喊杀声一片,王厚还真倒霉,这才刚辞别舞阳韩家,官道没行二十里,一处小树林处,就遭遇到了这场刺杀,足足上百个穿着老百姓布衣,蒙地脸的死士举着刀子咆哮着要来剁他的狗头。 不过局面上倒是一点都不危机,往死了练真不是没有效果,尽管第一次上阵有些惊慌,可是都练成条件反射的王厚亲兵依旧迅速而熟稔的结成空心圆阵,长戟犹如刺猬那样向外树着,敢靠过来的直接就捅,离得远的还用用戟小枝去勾,短短时间刺客没冲进来不说,还被撂倒了十来个,剩下的也都不敢上前了,只敢远远的张牙舞爪着。 牛车口,看着王厚聚精会神的不知道思虑什么,好不容易从座椅上又是直起腰坐起来,背着上了麻绳的小手在背后,曹红节也是跟着探过了小脑瓜看起热闹来,张望一会,她忍不住惊叹的摇晃着小脑瓜。 “哇,你这兵不错啊!就算许褚带领的虎卫军也就这水平吧!” “骑兵!骑兵!” 忽然间,她又是大惊小怪的尖叫起来,下意识就想要伸手向前指去,奈何抽了两下,在手腕的绳圈拘束下实在抽不出手来,曹红节只好乖乖背着小手,拿她尖细好看的小下巴向前点着。 这话也让思考到底是舞阳韩家还是颖阴荀家的王厚猛地回过神来,抬眼望去,官道对面一骑穿着这个时代最普遍的行路胡服长袍,脸长的倒是帅的让王厚嫉妒,就是那种后世放剧组里能演奶油小生男一号那个类型的,不过长的小白脸子,手底下可不弱,胳膊肘夹着把沉重的大铁枪,气势汹汹直奔着王厚冲来,那杀气,估计是也要捅他的狗头。 “来的好!” 就连辅助都有一颗输出的心,更别说绝对c位的王从戈了,大吼一声,他也是冲出阵去,踢马挺戟直奔着这骑士杀去,在王厚满是欣赏的目光中,王从戈高举戟锋,也是瞄着这家伙的帅哥脸砍了过去,就只听咣当一声!!! 额……,王从戈就被秒了。 大铁枪竟然被来者抖得犹如毒蛇那样,先弯后直,后发现在,咣当一下子扎在了王从戈胸口,幸亏他这大铁枪质量不佳,破甲能力不强,饶是如此,依旧在王从戈那弯曲弧度的半板胸甲上弹了个大坑,痛呼一声中被捅下了马来。 “保护主公!!!” 这货倒也忠心,被捅的气儿都喘不上来了,依旧是垂死挣扎般的嘶吼起来,看着焦急,剩余八个虎豹骑出身的王厚部曲也是提着马缰绳举戟就应战了过去。 可这飞驰而来帅逼是让王厚见识了一把什么叫高手,什么叫非人类!毫不畏惧迎着三个照面砍过来的长戟,大铁枪猛地向上挑了起来,咣当一声金属星子乱蹦,三人的钢戟都被他挑起,下一秒枪如毒蛇,不可思议挑撩中,咣咣咣三声,三名重甲骑士又被他打下马去,这威风,后面冲上来的前虎豹骑禁不住吓得一楞,可就这功夫,大铁枪迎面扎来,又是咣当一声,幸亏王厚冷轧板甲时候留了个将军肚的糊度,他一侧身子,枪尖儿在他肚子上板甲深深划出一道痕迹后划了过去,可他也被这耍大枪的帅逼约了过去。 剩下四个骑兵心里叫苦,现在再傻也知道踢到铁板上了,不过这个时代的部曲也真是忠心,第五个第六个虎豹骑命都不要了,一人嘶吼着扔了长戟,竟然是赤手空拳奔着那高手的大铁枪抓去,硬挨了这一枪抽刺,任凭枪刃划破了自己盔甲,在腰上划出一道鲜血淋漓,也死命的把枪抱在了怀里,咆哮着叫嚷着,右边那骑则是轮着长戟再次照着他那张帅脸扎来。 毕竟连人带甲二百多斤,连着两下,帅逼高手都没抽出枪来,见戟来,他也是呐喊着铁枪柄一举,咣当一声格住了刺来的戟锋,下一秒,这家伙又一次秀了虎豹骑们一脸,压着铁枪当成挑杆,这货居然撑杆跳运动员那样踩着马鞍一越而起,空中蹦出来好几米远,咣当一下子蹦到了王厚的牛车前面。 “保护主公!!!” 几个护卫差不点没哭出来,空心阵也不维持了,转身直奔着那高手扑来,想要保护王厚。 眼看着这家伙又拔出一把长剑挥舞着要来剁王厚狗头,曹红节亦是小脸吓得惨白,拼命挣扎着捆在背后的小手想去拿剑,奈何这冤家绳子是玩的是真溜到,两道绳箍住她胳膊让她根本没法发力,就算她也是开得三石弓,练的百斤力气,手腕都磨红了却也没挣开,这功夫,那帅逼已经是两个箭步冲到了王厚面前,高举起剑,仇恨的砍向了王厚狗头。 “狗贼,拿命来!” 完了! 绝望中,曹红节痛苦的闭上了美眸,下一秒,就只听咣的一声!!! 额……,王厚把这帅逼给秒了! 胸口爆出来个大血点子,后背都喷出一大片血雾来,这高手高手高高手被打出去三米多远,直接撂倒在了牛车前面,还怕他再蹦起来,把冒烟儿的短火铳扔了,王厚又是左右手各抽出一把上好药的火铳,跟女枪那样嘚瑟的晃悠了出来。 “主公!” 连滚带爬,前面那些丢脸的虎豹骑士还有附近挨着的王厚部曲全都是焦急的涌了过来,抱拳关切的询问着,秒了一眼不可思议看着这一幕,然后撒腿就跑那些不敬业的刺客,又看了眼倒在地上直抽的这高手高高手,王厚是帅气十足的一挥舞巴掌。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把尸体收了,绕过舞阳,咱们回许都!” ………… 估计昏迷的感觉跟穿越的感觉一毛一样,脑袋迷糊的跟裂开那样,这帅的让王厚直嫉妒的高手很艰难的才睁开了眼睛,入眼处,一男一女正巴眼看着自己,恍惚了几秒,看着王厚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老脸,这货忽然是一激灵,又是暴怒的猛地爬起来。 “狗贼,我杀了你!” “去你大爷!” 这儿王厚可不客气了,上去就是一个电炮,挨了一枪子儿,这帅逼也成了没牙的老虎,咣当一声直接被他糊回了床榻上,还不解恨,王厚又是一个右勾拳糊他鼻子上了,这儿是人的弱点,就算这高手也忍不住生理的痛苦,青了个眼圈儿,捂着鼻子一脸眼泪身体了过去。 把这高手高高手都打哭了,王厚是得意洋洋的回过身对着曹红节摆了个姿势,嚣张的哼哼着。 “就这样的,来一打老子都收拾了!” “那你为啥不把他捆上!” 揉着小手腕,这妞却是依旧记仇的的哼哼着,听的王厚却是忍不住一激灵,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后世网上看那些b站欧美肌肉大汉鬼畜的小视频,激灵过后,他是赶紧晃了晃脑袋,把图片甩出脑海,岔开了话题。 “咳咳!你,大胆贼子,干嘛要来杀老子?” 揉着流鼻血的鼻子,现在才从那种酸楚中缓过点来,揉了揉眼角的眼泪,这高手高高手又是愤恨的怒骂起来。 “狗贼,某只恨不能为世间除掉汝槽!进落入你手里,要杀要剐你尽管来,某家接着!” 这要是个泪眼婆娑的小姑娘狠狠地对自己说这一番话,还有点情调,一个泪眼婆娑的大男的对自己说这一番话,这么都有点别扭,嘴角微抽,王厚同样恼火的叫嚷着。 “老子是偷你媳妇了还是偷你妹了?一口一个狗贼的,你有病吧?” “收刮了八大车的民脂民膏还不是狗贼!你这贪官,人人得而诛之!” “放屁,就算是民脂民膏,也是那些世家土财主从佃农身上刮下来的,本官不过是替他们花点,减少点他们孽业而已,再说,老子收多少礼物关你毛事儿?你他娘的盐吃多了咸的蛋疼吧!” 一时间被噎的语塞,片刻之后,这家伙却又是帅脸憋的通红,气势汹汹的咆哮着。 “你还强抢民女,把我未婚妻软儿父女强抢入府,百般凌辱,某家与你有夺妻之恨,就算某家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额……” 这他娘的就尴尬了,一瞬间曹红节那双大眼睛亮的跟灯泡那样,满是怀疑就落在了王厚身上,这次真是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王厚赶忙伸手一搂,把这妞搂过来,气鼓鼓的也是咆哮了起来。 “他娘的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给老子暖过床的就这一个女汉子,老子那只手抢过你的软儿了!你他娘的起来,竟然你不说个所以然来,今个咱俩没完!” 也不顾这货胸口挨一枪,要不是命大擦着心脏生死穴过去才被打成的重伤,薅着这货脖领子,王厚拽着他就往外走去,边走还边咆哮着。 “老子就这么大个王府,今个连你女厕所牛棚老子都让你去了,找不出个什么软儿,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别说,这货还真当真了,瞪了王厚一眼,踉跄的在他府里翻腾了起来。 不过理所应当是没有的,翻找一圈儿,王厚还叫嚣着去城外找,这帅逼却是已经灰心了,颓然得跟忧郁的都教授那样往地上一坐,满是不可置信还在那儿呐呐的直摇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行了,你这大傻帽多半被人骗了!说说吧!谁告诉你老子抢你媳妇了吧?老子保证弄不死他!” 脱口就想说出,然而犹豫片刻,这高手高高手又是很讲义气的把话咽了下去,一言不发耷拉个脑袋,见此,王厚干脆懒洋洋的端起了韩氏那儿敲诈的茶水一边喝着一边挥着巴掌。 “我就说把这傻帽拖回来多此一举,学两天武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大傻叉子而已,无名小卒一个,他能知道什么世家情报,把他交给丞相,砍了得了!” 谁知道这一个无名小卒却是刺激了这家伙,一瞬满是气急败坏,这帅逼骄傲的把胸口挺得笔直。 “某家不是什么学过几天武艺的无名小卒,某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公孙瓒麾下白马义从先锋官常山赵云是也!今落入你这贪弊小人手里某家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哎呦……” 噗呲一下子,王厚一口热茶全都喷了出来,正好喷了他帅脸一脸。 第61章 反扑 在曹红节好奇的眼神中,王厚是足足安静了半分多钟,这才愕然的又问出声来。 “你说你是常山赵子龙?” “正是某家!” 看着这小白脸一副吊吊的模样一拍胸脯,然后被伤口震的龇牙咧嘴,王厚还真是惊奇了。 他没那么好心,把这货捡回来完全是想从他嘴里把阴了自己一刀那个混蛋挖出来,弄明白之后再把这货交给曹总砍了,他可不想留个武功高强的仇家。 可这货是常山赵子龙!赵云啊!这要是把这货这么宰了,后世玩游戏会不会没有赵云了!就算不想那么远,这么个名将要是想办法留在曹魏曹总身边,依照曹总收集名将的癖好,还不得哗哗给自己涨工资啊!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样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揉着拳头,王厚的笑容是忽然变得淫荡了起来,一副阴仄仄的笑意,晃晃悠悠的走到了这坐在地上的名将兄身边,这神情,看的曹红节后脑勺直冒冷汗,还以为他忽然性取向变了。 “常山赵子龙是吧?” 也感觉不好,一边向后躲着警惕着,一边赵云还硬邦邦的装十三着。 “正是某家!” “那就好,看招!” 话音未落,王厚又是一个电炮闷了上去,接着又是一个左勾拳一个右勾拳,惹毛我的人有危险,一包我不抽的烟,一放好多年,它一直在身边! 要是正常状态的赵云,五十个王厚绑一沓都不够他打的,可这老小子刚挨了枪子儿,出血都不知道出了多少,体力十不足一,哼着周杰棍的双截轮,王厚上去就是一阵轻松写意的胖揍,反抗不得的可怜赵云是被直接打的鼻青脸肿腿抽筋儿,那一张帅脸被打的跟被鲁提辖揍完的镇关西那样,趴地上流着鼻血都直蹬腿了,在曹红节不可思议的眼神中,这货得意洋洋比划了个胜利手势,嚣张的大笑着。 “红节,帮我记着,建安三年五月十二日申时,常山赵子龙被我晋阳王厚打哭啦!” 听着王厚得意洋洋的炫耀,捂着流血的鼻子,赵云似乎“哭”的更伤心了。 ………… 有些人天生就带着主角光环,就比如这赵子龙,公孙瓒与袁绍决战败亡前,他兄长病逝,按照古人的仁孝体系,他回乡守孝去了,躲过一劫。 舞阳外那一战,王厚准备多时,他刚一轮剑空门大开时候,王厚是直接瞄着左胸心脏开的枪,可好巧不巧,圆丸铅弹擦着他心脏穿了过去,而且因为对古代火药不放心,王厚装药太多,射击距离又这么近,他的短火铳跟三八大盖似得把赵云打穿了,其实就打出个穿刺伤,子弹可怕的停止效果并没打出来,伤还不算重,鬼门关他又是捡回来一条命来。 现在王厚还得费心费力保他的小命,毕竟赵云死了,那就太可惜了。 一大早晨,王厚就驱车去了丞相府,又是那间熟悉的曹总装叉大厅,他又是熟悉的抱拳拜下。 “丞相!” 这个时代虽然不是法治社会,还是个乱世,可是上百刺客围攻朝廷大员依旧算是影响恶劣的大案子了,尤其是王厚还是代表曹操去清查的土地,见他过来,放下手中已经更换成纸张的黑皮子公文,曹总脸色颇有些严峻的问道。 “你带回家那个人犯,可曾招供?” “回丞相,尚未招供!” 一点儿也不意外,曹操干脆是不耐烦的一挥巴掌:“既然如此,提交刑曹拷问吧!量刑,还是这些下吏小人来的妥当!” 丞相属刑曹与王厚官职对等,可在曹操眼里,刑曹是下吏小人,明显高看王厚一眼,要是平时,王厚少不得在一顿阿谀奉承,把曹岳父马屁拍好,好把曹红节嫁给他,不过今个,王厚却是苦着一张脸,无可奈何的一抱拳头。 “丞相,下官想求您网开一面,这个刺客,是个人才啊!” “人才?” 犹如听到什么天方夜谭那样,曹操居然被逗乐了,居然是微微笑着摇摇头。 “如何人才?” “回丞相,此人乃是公孙瓒麾下前白马义从校尉,曾多次助公孙瓒大破胡骑,当年刘备刘豫州在公孙瓒麾下时候,都对他赞誉有加,此人通晓骑战,武艺高强,而且为人忠肝义胆,这次行刺并非他本意,而是受人蒙骗,可就算下官严刑拷问,他都不肯供出何人提供这个消息,一但丞相将其收归麾下,收其心性,定能再添一员猛将!” “公孙瓒,刘备,白马义从!” 这三个词连一块儿,终于是让曹操稍稍起了点兴趣,然而令王厚错愕的是,这兴趣仅仅持续了两三秒,曹操又是消磨了下去,又是满不在乎的挥了挥巴掌。 “再白马义从,再受人挑拨也是刺杀朝廷大员的凶犯!此等罪人如何容身朝廷,途求你宅心仁厚,却还是妇人之仁了!还是一会让刑曹将此人提到丞相府狱吧!” 不是吧!长坂坡之战赔了十几员将领也要把这七进七出赵子龙生擒的不是您吗?没名将收集癖啦?王厚足足傻了半天。 不过他是被一身是胆赵子龙光环儿给镇住了,忘了这赵云怎么来的,他王厚一介文官,带着刚成军的几十个部曲能擒来的,那在曹总心里,武艺高强能强到哪儿去?跟文官掰腕子? “丞相,此人乃是解开刺杀案的源头,十几个人只有他是活口,下官求您,再给下官个机会,下官一定让此人揪出主谋,戴罪立功,待此人清白之身时候,再请丞相一考校他武艺,下官求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头一次王厚这么着重为某个人开口,这个面子曹操倒是给了,他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同时心里再次对王厚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后打定主意,找机会一定要让他长长见识,知道知道什么是猛将,省的再拿个三脚猫功夫的都当成宝贝,丢他曹某人的脸。 心里一松,赵云这条小命儿算是保住了,王厚赶忙是抱拳又重重一拜。 “谢丞相!” “你先别谢,这次你惹出来的麻烦,你自己给本相解决了,一会儿九卿之一的太仆韩融要来,还有一群老书呆子,你在这儿随本相升堂! 这话听的王厚老脸又是忍不住一苦,果然,编写《氏族志》,清账土地,哪一条都是得罪人的,刚刺杀完,这头一群世家又反扑到了曹操这儿了。 不过小弟就是得给老大排忧解难的,王厚敢跑路吗?他也只能悲催的重重一鞠躬。 “下臣领命!” ………… 这清账土地还没出颍川呢!就在士族土豪中炸开锅了,好家伙,没过多久,国丈董承,太常崔博,大司农杨奉等一大堆汉室公卿,朝中官员都拥来了,尤其是太仆韩融,那表情就跟便秘了多少天那样。 钟繇也跟着来了,不同于以往看王厚不顺眼,他倒是给了陪坐末席的王厚使了个眼色,让他自己小心,会意下王厚也跟着微微点了点头。 现在曹操毕竟只是丞相,同为三公九卿序列,韩融他们也不用下跪,仅仅行了个礼微微表达尊敬,就纷纷盘坐到了两旁座椅,这还没座热乎,韩融已经像条恶狗那样迫不及待的蹦了出来,又是高傲的一抱拳之后,恼火的就嚷嚷了起来。 “丞相,相府所修之《氏族志》,凭什么将我舞阳韩氏与分支长社韩式列为中品氏族与寒门庶族?” “我韩氏起于战国,韩安王之后,九代为卿,为汉臣后,家风淳朴,士评高廉,先祖韩陵,韩演先后被拜为司徒,司空,吾父韩韵更是被士林评为颍川四长之一,吾家如此高洁贤良之家,怎么评为中族?岂不是让天下士人耻笑?” “丞相,韩大人说的对啊!” 哪都有哪儿都冒头讨人厌的太师董承又是冒了出来,跟着贱兮兮的帮衬着,紧随其后,杨奉等人亦是跟着冒了出来,七嘴八舌的跟着帮着腔,这股势力面前,哪怕很辣如曹操,也只能耐着性子听,听了好一会,等他们讲累了,这才把皮球又提到了王厚脚下来。 “途求,汝为本相清查地方田亩,记录氏族风评,汝将舞阳韩氏评为中族,是何等考虑?” “回丞相!” 抱着拳站起身,王厚也很汉末士大夫的急步弯腰到了中堂处。 “舞阳税负止于中平三年,然此账册上,韩族土地依旧有四万亩之多,十年过后,却仅报一万五千亩,下臣怀疑,韩氏少报土地,士族千德万德,忠于江山社稷乃首德!韩氏如何贤良辈出,未尽到忠君纳粮,都乃德之大失,录之中族,已经是看在韩氏先贤在上,下臣以为,韩氏中族实至名归!” 没等太仆韩融说话,王厚已经抢在他前面不客气的哼了起来:“况且此乃初稿,氏族品行,还要丞相决定,氏族志尚且未发行,虽然不知道韩太仆从何而听,可太仆如不满这个排名,下官可再奔赴舞阳,一亩一亩的清丈土地,若是韩氏只有一万五千亩,下官向您赔酒赔罪,将韩族列为上族,并通告天下,如果韩氏土地超一万五千亩,则是韩氏失德,列为下等氏族,再通告天下如何?” 韩融听的目瞪口呆! 第62章 王尔摩斯开始 大汉朝任何一朝,韩融领着一大帮士族来闹,不管皇帝还是丞相都得头疼,因为太平时节注重的就是士林平稳,国家安康,一但士人乱了就极易引起政治风波,可如今,是天下四分五裂的乱世,曹总说是丞相,骨子里也是军阀,没了实权的士族敢起刺儿就毙了你! 所以王厚腰杆是格外的硬气,倒是太仆韩融怎么都没想到,王厚一丁点都不怕他这个高门高官,还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一顿话呛得他目瞪口呆。 韩家怕查吗?当然怕!十几年时间舞阳韩家不但膨胀了一倍,触须还伸到长社,临川去了,王厚把纳税与士德连在了一起,还站在了道义的制高点,一但今天这庭辩穿出去,再查出来韩家十几万二十几万亩土地,人家名利双收,他这就叫名利双丢了!而且汉末生存下来的世家哪个不狼性?一但韩氏失势,有的是捡便宜的过来侵吞韩家的田亩,挤压舞阳韩氏生存空间的。 奈何,韩融现在是骑虎难下了,他这退缩了在士林中打脸不说,身边更是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猪队友,就在他犹豫间,太师董承已经替他做主了,老家伙是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大义凛然的蹦了出来,对着曹操重重的一抱拳。 “丞相,太仆乃是九卿之一,天下最德高望重的士人之一,既然太仆上报一万五千亩,那么舞阳韩氏就是只有一万五千亩,老朽愿意作保!” “老夫也愿意为韩太仆作保!” 大司农杨奉也跟着站起来,俩人领头,又是一大堆士族纷纷站起来抱拳为韩融作保,整个议事厅闹得乱哄哄的。 这又是老一套了,想要靠着人多势众还有士人的脸面把事情强行糊弄过去,一帮家伙还没看清,汉末士族豪门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而魏晋士族天下的时代没有到来,刚刚王厚都撅了韩融的老脸,更不要说现在了,瞄着韩融那张越挤越抽抽的脸皮子,他还是毫不给面子阴仄仄的哼道。 “这么说,舞阳韩家是接受重新丈量土地喽?” “放肆!汝一个弃家之子,孤魂野鬼,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这儿讲话!” “本官乃是大汉朝正印丞相府仓曹代户曹事,朝廷真四百石官员,受丞相之命,属理各地田亩户籍清理,董太师连丞相之命也不放在眼里了吗?” 该硬气就得硬气,这次王厚硬气的连曹操都刮目相看了,不过作为大佬,就得给小弟撑场面,王厚此言一出,曹总立马也是脸色阴沉的目视向了董承,他战场上杀人无数,那带着杀气的眼神儿如何是董承一个只会背后完刀子的富家翁能承担的,他立马是额头见汗,深深地一鞠躬。 “老臣不敢!” “不过丞相,满朝公卿作保,您还信不过,偏偏要信这么个不忠不孝被除籍小人的谗言吗?” 还想卖老脸呢!满是不屑,王厚也是阴仄仄的抱拳请道:“丞相,王某诚然小人也!然王某听闻过那句话,真金不怕火炼!真君子亦无惧检验!既然舞阳韩氏真的只有一万五千亩,又何惧下臣丈量土地,况且检验之下,韩太仆口心如一,岂不向天下宣扬太仆之诚名!岂不美哉!” 老子不是为了查你,是为了给你证明你的实诚,给你扬名来了!这花花话说得好听,听的曹操亦是大笑着抚掌一击,高声说道:“途求说的没错!本相也早就听闻舞阳韩氏之贤,既然如此,本相也做一把小人,为我大汉练出此真金!也让天下宵小知道,天下贤德都在我朝廷,让那些宵小早点死了心!” 没能目瞪口呆的士大夫反应过来,曹总又是对着王厚一比划衣袖:“途求,户曹下属清吏司汝尽可调动,一定要一丈一丈的清查!将韩太仆的贤名传递天下!” “下官领命!” 目光瞄着韩融那难看到犹如腌了好几年那样的老萝卜脸,王厚是心情愉悦的应了下来。 不过这功夫,堂外又是传来了紧密的脚步声,头戴乌沙进贤冠,身穿玄色飞鸟大袍子,满脸的庄重与威严,又是尚书令荀彧来了。 他的到来,就算曹操都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头,董承更是犹如抓到了救星那样,急促的小步溜到他身边,阴沉的笑声说道。 “荀令中,丞相刚刚准许王厚这小人去清查舞阳韩氏田亩,自古以来皆以贵御贱,岂能乾坤倒转,您快劝劝丞相吧!” 在曹操和王厚一块儿的担忧目光中,荀彧却是没搭理他,目不斜视静止走到了曹操案前,把大袖摊开,重重的捧着两本书鞠躬就拜了下去。 “下官荀?臣名家人备田亩账册以待查,然朝官未至,于舞阳官道遇刺返京,故臣亲取田册,吾颖阴荀氏于六县共二十六万亩,请丞相清查!” 这话一出,整个议事堂都安静了几秒,曹操的大笑声这才打破了寂静,笑着亲自迎了出来接过了荀彧手中的账册,拍着面色如水的荀彧肩膀,曹操还感慨的对着群臣说道。 “荀令中真乃吾之子房啊!哈哈!” 荀彧的脸色明显抽动了下,可却依旧是抱着拳头,一言不发,至于董承韩融之流,则各个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 今个事情办的不顺利,还算是间接把自己搭进去了,坐着自己的大牛车,王厚是颇有点疲惫的回了府,只不过和他这一副活不起的模样截然不同,一听又要出差,曹红节是兴奋的像个小麻雀那样,又是东忙活西忙活的收拾起行李来。 “瞎忙活啥啊?放下放下!” 坐在庭院中,王厚都被她晃悠晕了,迷糊的嚷嚷着。哗啦一声,把一捆弓箭扔到了地上,这妞疑惑的也是嚷嚷着:“放下干什么?丞相不是派遣咱俩去查舞阳韩氏吗?不赶紧收拾好东西怎么出门!” “上次那些贼人竟敢射暗箭暗算本小姐我!这次我要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养由基再世!” 这妞还嚣张的大拇指,自吹自擂一指自己小鼻子,冷不防王厚一盆凉水泼了下去,他是翻着白眼哼哼着:“谁告诉你明天出门的!” “不是丞相命令咱们去舞阳吗!” “丞相是命令去舞阳了,可没说哪一天!!!所以在许都修整半个月,半个月后,咱们再出发。” “半个月!!!” 曹红节顿时蔫儿了。 属下不是好当的,该揣测得揣测,不该揣测还得揣测还不能露出来,今天曹操那句让宵小知道天下贤德都在我朝廷可不是说着玩的,毕竟钱粮要,内部安稳也得要,能不和地方士族撕破脸皮还是别撕破脸皮的好,王厚晚出发十五天,就是给韩融善后的时间,等他到了,舞阳韩氏就得有一万五千亩。 剩余的土地他是卖了还是分家还是咋的,这就不是王厚操心的了。 不过这十五天,王厚还另有打算,其中之一就是赵云,这货还一脸青肿跟活不起了那样,蹲在院子另一个角装咸鱼,冷不防王厚一块石头扔到了他脚边上,肿着个嘴唇,赵大帅逼是有气无力的偏过头来。 “何事?你这狗贼还要凌辱某家吗?” 王厚的嘴角直抽,你要是个小姑娘,老子凌辱凌辱你还行,一臭老爷们,说的这么恶心呢?翻着白眼,他也是一副活不起的模样,懒洋洋的哼哼着。 “你那相好的叫啥再说一遍,什么软儿?” “你知道!!!” 咣当一下这货就跟屁股着火了那样冲到了王厚面前,猛地拎起他的衣领子,跟要吃人那样凶狠的嚷嚷着。 “她在哪儿,快交出来!” “你放尊重点!” 咣当一声,曹红节长剑出窍,也放在了赵云的脖子上,不过这货就跟没看见那样,一双牛眼依旧死死盯着王厚眼睛,盯得王厚无可奈何的一耸肩。 “如果我没记错,在你行刺前一天,韩家设宴送行我二人,本官被韩家家主韩韵灌醉后,韩家送上来个女公关……,额,婢女,自言其名柔儿,要服侍于我!” “你凌辱她了!!!” 真是眼睛都快冒火了,揪着王厚衣领子,赵云跟摇晃拳击沙袋那样晃悠了起来,晃得王厚眼冒金星直花花,差不点没吐了,满是悲催,他无可奈何的高举着双手嚷嚷着。 “我家有母老虎看着呢!我哪儿敢啊!” “哼!??” 一提这个,曹红节这妞还挺得意的一挺她那小平胸,这话可算让赵云松了口气,可旋即,这家伙又是紧张的抓着他衣领子晃悠起来。 “那软儿在哪儿?” “她在哪儿就要看你了!” 伸手可算把这货那双铁钳一样的巴掌给推开,王厚一边整理着他抽抽巴巴的衣领子,一面颇为恼火的哼哼着。 “你这话何意?” 还像上前揪住王厚衣领子,可看着他咬牙切齿往腰间摸枪了,赵云是无可奈何的退后一步,可依旧无比急迫的逼问着。 “看样子,忽悠你来杀我的多半是这韩家了,所以只要你没死,我没死,你家什么柔儿就还有利用价值不会死。” 这赵老帅逼还算是上道,看着王厚跟江户川王南似得装逼的一昂脑袋,还不住眨巴眼睛,忽然间他终于是推金山倒玉柱那般猛地跪倒在了王厚面前,恳切的一抱拳。 “子龙愚钝,还望先生指点一二!” 第63章 多收了三五斗 难怪后世人人都愿意考公务员,老祖宗遗留下来的传统,虽然后世已经是清明廉洁,公家饭碗也不是那么好端了,可是这大汉朝的公务员是真好当,出差了一个月,回来王厚又是自己混了十五天假期。 而且他还收了一大堆礼物回来! 贪官历朝历代都是重刑,夏商周三朝直接处死,秦代更残忍,腰斩,汉代则是相当于终身监禁,大牢里阴暗潮湿疾病丛生的环境加上发霉的牢饭,几个月基本上也就给关死了,并连子辈为官的资格也一并剥夺了,可是毕竟是封建时代人治大于法治时代,出发之前王厚就和实际管事儿的丞相曹总打好了招呼,这趟出发要是不收礼眼里容不得沙子,差事也就没法办了,而且收到的礼物还和曹总三七开。 一回许都,王厚第一时间也是把东西送进了相府,于是乎董承他们攻讦了一大堆,就是不敢开口言王厚受贿一事儿。 于是乎,他可以安心享受这些礼物! 别说,这些世家大族也够有钱的,就算三七开,手指头缝随便露出来点,也够王厚发一笔横财了,绢帛一千一百多匹,金……,额,实际上也就是铜一千多斤,粮食酒甚至还有靓女丫鬟漂亮小姐姐一大堆,额……,漂亮小姐姐在曹红节发亮的大眼睛无声的瞩目中,全都上缴给了曹总,不过还是让王厚如今的身价厚了一倍。 在后世,他可被自己家老板剥削的不清,如今终于是自己当上老板了,立马是给员工下发起了红利来。 每家每口,直接发了一石面粉,磨好的面粉,有人给王厚当部曲的人家则是发两石,果然,额外的福利发下来,立马这些难民出身的佃农对王地主也拥戴了起来,至少王厚到村子里视察工作时候,忙碌的小姐姐们是立马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容来。 不过也幸亏他刚发了一笔小财,不然还真养不起这个新到的大胃王。 所谓名将,和后世的法拉利,兰博基尼等跑车真叫一样一样的,跑车跑得快还拉轰,可是喝油跟牛饮水似得,赵云这个名将能打能抗,可吃起饭来也跟漏斗似得,刚刚一大盆肉酱面几个没看住,就剩下个底儿了,连点酱汤都没给王厚留下,这才去厨房又要了一笼屉包子,这头王厚才吃下去一个,那头赵名将已经是连吧嗒带吮手指头干下去五六个,吃的是满嘴流油。 不过也佩服他这样练武之人,胸口中一枪,虽然没伤筋动骨可也大出血了,正常人躺个十天半拉月都是正常现象,他这第三天就能爬起来,而且还告别了小米粥鸡汤静养的阶段,今个是第五天,跟着王厚来了许都城外的田庄,他是在铁匠铺找了根几十斤重的大铁棒子,足足舞了一上午。 刚开始,王厚还挺好奇的,毕竟后世把赵云武功吹上了天,什么七探蛇盘枪也是长坂坡被吹嘘的一战封神,不过,看了几眼之后,他又忍不住打起了哈欠,因为赵云端着沉甸甸的大铁棍子除了刺,连扫和撩都很少用,和王厚训练亲兵部曲用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每一刺,赵云的神情都认真的让人无法直视,好像真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厮杀那样。 这年头就是这么不公平,他这个地主甲主公可以坐在阴凉院子里吃着香喷喷的穿越肉包子,可是一帮子亲兵部曲却不行,大中午的,他们依旧是顶着猎日,一下一下的对着稻草人刺杀着,而且这次舞阳遇刺其实令王厚很不满意,赵某人这单枪匹马,居然活生生就闯进了他的重甲方阵,针对从半空跳跃过去了,部曲卫队又不得不得加练一项,几个部曲拿着稻草人从上面投放过去,十几个一列的戟兵则必须用戟把这些稻草人击下。 不过听着这些部曲呼喝有声的打着稻草人,又拿起个包子啃了一口的赵名将却是嘴角忍不住露出个轻蔑的笑容来,旋即滋溜一口,把热乎乎的包子汁儿来个一口闷,满嘴流油中又把大半个包子一口塞进了嘴里。 真怀疑这家伙胃是咋长的了! 无声的交锋让王厚忍不住悻悻然起来,把手头包子一撂下,又是猛地昂起了声音。 “中午加练一千刺,刺不完不许吃饭!!!” 本来已经热成狗直吐舌头的亲兵部曲们听着他黑心老板一声剥削,忍不住心头呜呼哀哉了一声。 这功夫,却是一点异变发生了过来,忽然间,又搬下山靠着牛家村的小军营边上,扑腾一声响了起来,紧接着几个村民是急急匆匆的迎了过去,愕然中扔下包子,王厚也是急急匆匆赶了过来,却看村正牛万金一脸焦急的叫嚷中,怀里却是抱了个看起来才几岁的孩子。 满头大汗,还面有菜色,可就算晒晕了,这孩子俩只手却是还死死抓着杆木头大枪。 看到这孩子的脸,王厚的眼皮子忍不住微微抽动起来,旋即有点恼火的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让平均分配活计,必须让每个人都吃饱饭吗?” 提到这个,牛万金那张老脸忍不住流露出了一脸无奈和恼火来,无奈的回抱一拳头。 “家主,这娃子您交代寄养在咱们牛家村,小人也尽量照看了,田间拔草的活儿最轻了,都分给了他,奈何这娃子不上进啊!上午稍稍没看住,这部曲回来了,又跟着端着个破木棍子过来瞎玩瞎晃悠,这把自己给晒晕了!” “于老神仙来了!!!老神仙,这儿!” 于吉还真是管事儿,拎着给药箱子就急促快步的奔了过来,见此,王厚是又退了回去,不过回到了小军营,抬眼张望中,他眼皮子又是忍不住剧烈的挑了挑。 田间地头,已经长的一人多高的麦苗中,一个个孩子背着沉重的背篓跟着那些成年人不住地挥汗如雨着,村子里,这些半大的孩子跟着父母磨面,织布,干粗活的也是比比皆是,l。 忽然间,赵云若有所感的扔下了包子偏过了头,捏着下巴,这一刻的王厚却是无比的威严凝重。 ………… 后世一句名言,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对于王厚来说,就算他是穿越者,他一个人对于这个汉末乱世,影响力也没比掉进茶杯中一只苍蝇大多少,除了能扑腾扑腾翅膀恶心恶心人外,溅不起多少水花。 如果他要有所改变,哪怕是为了自保,培育一些与自己志同道合的人为他办事也是至关重要,而且一个个孩童就这么一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劳苦下去,也是太可惜,对社会发展推动力太小了! 然而,想要给这些孩子们一个安稳的学堂也不是太容易,因为一动手他才愕然的发现,找不到老师! 这年头动点文化的都是人才,不到总人口百分之五的士族可以统治百分之九十五的大汉子民,靠得就是对文化的垄断,陈登送给他二百多人口,算得上都是有一技之长的了,可是读书识字的只有一个半,管家王福,半拉则是他儿子王杆子。那头整个快五千人的难民群外加赵牛两个庄子,谁读书识字王厚还真没听过。 认识的在就郭嘉请不动,于吉是跃跃欲试,可王厚实在不敢让他教出一堆小太平道士来,王福一个人管理五千多人日常运作,老头子没罢工已经算是忠心耿耿,他是实在不敢再给他加工作,王杆子白给,曹红节划掉,最后王厚发现,好像自己自己赤膊上阵了,好像就他是个闲人。 老爷在这个时代的威严甚至超过了官府,王厚一声令下,伏牛山下十几个村子八百多个孩子,一下午时间按照王厚的命令就塞选出了十岁以下机灵聪明的孩子二百来个,其实按照现在王厚的身价,八百个全选进来也是养的起的,可他本人实在是没那么大精力教那么多,而且最近他只有这十天时间。 短时间内是没功夫建教室了,还是挨着牛家村的小军营,直接让部曲找了些木头撑起来个小棚子,古代纸张的确是珍惜资源,然而也分谁,王厚提倡的纸张代替竹简,丞相府的贡纸与官府的工纸他划拉回来一大堆,二百来个男童女童满是兴奋与紧张的排排坐在小桌子后小板凳前面,紧张的看着站在黑板前的王厚。 也难怪他们紧张,一方面,王厚是他们的主公,某种程度算得上十几个村子决定大权的王,另一方面,王厚在这二百人中还是会塞选的,只有留在最后的孩童才有资格一直留下读书,并且享受王家的供养。 将来如何出人头地,对于这些孩童来说,其实还没有什么概念,可是不用再干重活了,另外每天都能吃上白面条,隔几天还能吃上肉,对于一个个灾民的后代来说,实在是不折不扣的诱惑。 这辈子头一次为人师表,看着底下二百多个小白菜头,王厚心里其实也挺紧张的,为了给自己壮胆儿,他居然还弄了四个部曲壮汉全副盔甲拿个长戟在四个角站岗着,也够没出息的,眼看着二百来个小童鸦雀无声等着自己开讲,比后世那些被宠坏了的小王子小公主听话多了,他这儿也是由衷的松了口气,拎起块石灰笔,就打算往黑板子上写字,然而就在这功夫,又是一阵喧闹声在门口响了起来。 “你傻了吗?老爷给的天大的机会,你为啥不进去啊!!!” 第64章 识数 “老爷!” 眼看着王厚阴沉着脸过来,牛万金忍不住哆嗦了下,以前面对王厚,他还能纠结牛家村的庄民们叫嚷两声来个倚老卖老,现在却是工分制,王厚一不高兴,这个月牛家村的庄民可就拿不到粮食白干了,撇下了许悦,他是哆嗦着赶忙一鞠躬。 “怎么回事?” 眼神在他和孩子之间扫了一眼,旋即王厚声音凝重的问道。 “回老爷,老爷兴办族学,教育子弟,乃是天大的好事儿,这小子能进去,祖坟都冒青烟了,可这小子偏偏翻倔,死活就不愿意就读!” “小的这就把他弄走!这就弄走!” 说话间,牛万金就想拖着许悦闪到一边去,谁知道王厚却是伸手拽住了两人的衣袖子,神色有些无奈,指着这小子,王厚又是凝重的问道。 “为何不愿意读书?” “读书何用?还不是让人欺辱屠杀!老爷,小的求您收我入您的部曲吧!” 还是拎着一根棍子,这小子却是扑腾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难怪今个中午他迷糊在了自己小军营外面,眼皮子跳了跳,王厚的眼神却是忽然落在了赵云身上,手指头微微指点了下他扔在院子里靠着墙上的大铁棍子。 现在还有求于他王厚,赵名将是懒洋洋的走了过去,脚背一踢几十斤重的铁棍子,这玩意就跟个棉花棍儿那样打了个旋儿落在了他手里,忽然间大喝一声,双手持棍,沉重的钝头被他忽然间一声大喝,咣当一声,就狠狠扎进了水泥砌的院墙里。 这一手不光是许悦,就连四个角负责看秩序的王厚部曲都忍不住瞠目结舌,这一手,恐怕双臂之间不下几百斤的力气,而且还对枪有着相当深沉的领悟方能做到。 炫完了技,让铁棍子插在院墙上,抱着胳膊这帅逼又是一副游侠流氓习气的抱着个胳膊晃悠了回来。 然而,就在谁都以为王厚要让许悦拜师的时候,他居然是指着墙上的铁棍子声音凝重的说教了起来。 “看到没,此人武艺高强,力大无穷,还使的一手好枪,可就是因为脑袋空空,没有你家老爷我有知识,被我一枪就给打趴下了!” “有力的头脑永远强过空有一身蛮力的肌肉!就算你想从军,靠着双手打出一片前途来,保护你想保护的人,也得有个丰富的头脑,知道如何去趋利避害,去统领部下,去安营扎寨计算钱粮,否则你就会像这个没出息的,被人耍的团团转,连自己未婚妻都保护不好!” 赵云听了差不点没吐血,一双勾搭小姑娘的桃花眼忍不住瞪得滚圆,帅脸憋的通红,奈何,他却是有苦说不出,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到现在他都没弄明白,王厚是怎么手引雷符,一招把自己打趴下的。 许悦的眼神也是不可置信的瞪得溜圆,看了看赵云无奈苦笑着耸耸肩,片刻之后,却又是复杂而狂热的落回到了王厚的身上,拍了拍他肩膀,王厚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轻松了了些。 “进来吧!找个位置坐下!” “恩!” 答应一声,这孩子是终于扔了破棍子,急促的的跑进了棚子里,轻松的呼出一口气,王厚也是捏起了手中的石灰笔,转悠回了几盏昏暗的油灯照亮的小黑板前,在赵帅逼咬牙切齿中哗啦哗啦的在黑板上记了起来。 “今天不教你什么四书五经大道理,今日先教你们识数!因为十天之后老爷我要去舞阳查账,需要你们的头脑为老爷我办事!算数精通者,老爷我就收你们为亲传弟子,日后你们的衣食住行都是家族包办了,家里每个月也给粮一石,看好了,这是一种蛮夷创造的计数法,这是1!” 汉末数学其实发展的也很先进,《九章算术》中甚至提及了勾股定律,二元一次方程等等先进计算方法,然而!大汉朝的数字实在是太难书写了,未简化的繁体壹就有十二划,比如记一条账,进库壹仟柒佰石,总余捌仟陆佰石,写就的写半天,也难怪王厚能迅速清算出太仓的烂账,底下阿拉伯数字一加减,上面再用简化的一二三四一记录,账就出来了。 可应用大写他还是觉得麻烦,官家他是实在不敢把阿拉伯数字这种当时自视甚高的蛮夷数字拿出来,可是自己家族,那么就谁便用了,石灰笔急写,一道道小学几年级的算数题不断被他在小黑板上写出来,跟着他一到十读了三遍的孩童们,也是眉头紧锁的跟着拿着毛笔在纸张上计算起来。 别说,这些数字太新鲜,就连赵云都跟着微微皱着眉头记录了下,在心里跟着心算起来,另一头,按照王厚命令运本子过来的王福则更是如获至宝那样,竟然抛下了杂事,也跟着拿着了个小本,小学生那样的一笔笔学着12345。 脑袋里只想着方便自己,拿着石灰笔不断计数的王厚却是浑然没有意识到,无意中他就开启了一股子运算革命,将各种记账运算的效率增快了十几倍,也让商业运算,大规模的商业活动交接便利起来。 不知不觉中,改变了这个大汉朝。 ………… 不得不承认,从诞生开始,人和人之间就是不平等的,就算除去什么父母家族地位,天赋上也是高低不一的,前五天,王厚要求的都是运算的精准后五天则是要求运算速度,这两遭,二百个孩子就被淘汰了十分之九,仅剩下二十来个。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共八个女童,十二个小子,这个为期十天的短暂培训班最后一天,在其他孩子羡慕失落的目光中美滋滋的拿着全对的卷子走到王厚的讲台前,然后一人领了一套王府特制那种黑边黄土色的士人小长袍,骄傲的站在了王厚的身边,剩下的只能在一鞠躬之后,黯然的离开座椅,接下来王厚还得忙活不知道多少天,暂时是没有精力继续开这个课后班了。 这其中没有许悦,就算王厚有心培养,他还是无可奈何的也被淘汰了,实在是没办法,四十分之一的机会选拔出来的孩子也实在是太优秀,三位加减乘除法心算才一秒,要是放在后世都是各班学霸级别人物,反应迅捷的就算带这些东西来的王厚都是自叹不如,反应速度与心算上,这孩子还是差上一筹。 只不过颇有些不甘心的看着被选上的孩子随着王厚离开这个小课堂,许悦又是偏头向了棚子外头。 很有浪子气息的依靠着小军营外的土墙,嘴里还叼着一根甜丝丝的麦穗,看着他张望过来的目光,赵名将是帅气的微微一扬下巴,这才抱着个胳膊,也是摇晃着跟着王厚方向溜达了过去。 看样子许悦是失之桑榆收之东隅了!毕竟几天前在王厚这儿,赵云可是丢了大面子,几天时间王厚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中,这帅逼是偷偷把许悦收做了徒弟,打算在他身上把面子给挣回来。 十五天的假期算是短暂告了一段落,结束了培训班,王厚也重新开始收拾起行李来,在他的大宅院里,二十个孩童,每人是都发放了个小书包,里面一卷皮尺子,一竹筒墨水,三支毛笔,还有个王府特制的账本。 这也是这些天王厚首先教算数的原因,虽然曹总允诺,户曹的下属官王厚可以随意调动,可王厚信不着他们,仓曹这势力交错复杂他已经见识过了,天知道户曹属官又夹杂了多少世家势力,韩家都对他下杀手动刀子了,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他都不待手软的,要么逼得舞阳韩式把土地真的就分割售卖到仅剩下一万五千亩,要么就查个他底儿朝天,让太仆韩融身败名裂,所以真正去清查土地,他还是得用这些刚教出来的娃娃兵来为他办事儿。 背着小书包,一个个学霸级小娃娃是兴高采烈的被互送回家,每个人背后还跟着两个临时抓的牛家村壮丁挑着担子,王厚说话算数,每人家又是一石麦子,还额外发了一匹布,而且是敲锣打鼓的送到各自家中。 后世状元及第还得骑着花马,游街夸功,在王厚手下,这些为他效力的员工得到的好处也得炫出来,就让他们有高人一等,出人头地的感觉,这样他们才能继续死忠于他王厚。 这招还是跟后世老板发年终奖摆一面红彤彤的毛爷爷墙学来了。 十天时间,王厚的布局还不止这些。 城外庄园的厅桌子上,油灯昏暗的灯光照耀下,一柄出鞘的宝剑上精美的云纹美得令人赞叹,另一头,把三米长的钢枪抄在手中,赵云迷醉的简直爱不释手。 与其说是枪,不如说是槊,就像是小宝剑一样的槊锋长接近半米,后头小锤子一样的槊尾亦是有十多厘米,不过这柄武器最贵的其实还是中间的槊杆子,这玩意以制重弓的柞木打造,浸泡在油里长达半年之久,鱼胶作低儿,外涂葛布,然后缠上等葛布,再在外面刷上桐油,刷一层缠一层,最后直到刀子砍上去有金铁之声这才作罢,王厚是没这工艺造出来这玩意,无可奈何下又是精制了两把宝剑,厚着脸皮去弘农杨府求换出来的,整把槊坚韧锋利,头尾平衡,整体重量却不过十二斤,这样的武器才能让武将以最少的负担在战阵上奋勇厮杀,决战疆场,简直可以堪称当时神器了。 不过就在赵云爱不释手不住地刺击中,王厚却是懒洋洋的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先说好,借你的啊!你给老子打工时候才能用,不给老子打工就得还我!” 历史上赵云和刘备是好基友,白马义从一见念念不忘,历史上刘备徐州战败之后,这货还基情满满亲去袁绍那儿投奔,万一赵云旧情复发,又屁颠屁颠找刘备去了,还把王厚的神兵拐走,将来又拿着自己的神兵来捅自己狗头,那就太不划算了。 所以预防针得先打好! 小家子气噎的赵云直翻白眼,哪怕他都是如同小姑娘看漂亮裙子那样先不舍的在怀里陇了下,这才破有点悻悻然的哼哼道。 “王令官放心,汝以德报怨,在曹丞相面前保某家一命,某家欠你一命,又帮着某家营救软儿,某家再欠你一命,只要某家不死,某家会一直侍奉令官麾下!直到还完这个恩情!” “那我直接把枪剑都送你,你再欠我条命咋样?” 差不点没噎死,实在不愿意再搭理这双眼冒光的奸商,左手一抓剑鞘,赵云是悲催的转身就走,不过没等他钻出屋子,王厚却又是在背后喊住了他。 “等等!” “令官还有何见教,莫非还要某家立个欠条不成?” “不是,这趟你回去借口是逃回去的,你就这么身上完好,小脸儿光鲜亮丽的,谁相信啊!” “额……” 看着王厚不怀好意的阴笑,赵云明显又是后背寒毛直立,一种不祥的预感忍不住心头浮现起来,不过王厚说的在理,他也只能是抱着拳头凑合了过来,悲催的问道。 “那令官说如何是好?” “太好办了!” 一对儿沙包大小的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在赵云悲催的眼神中,拳头在嘴前哈了两口气,咣当一声,王厚又是一个电炮狠狠闷了过去。 “哎呦…………” 第65章 我王汉三回来啦! 晚上打发了赵云这个做贼的先行出发,第二天一大早,带着曹红节,又派牛车去各个村子把刚教出来的二十来个小朋友高材生接上,两边不用训练的部曲兴高采烈的扛着长戟跟着小跑起来,王大官人第二次出差之旅就此拉开了帷幕。 幸亏有于吉这个老神棍,这次他的牛车算是舒服了不少,这趟回来,闲的没事儿他去老神棍新建好的丹方闲逛,翻出一种软乎乎的石头,软锰矿! 这玩意老家伙说是提炼锡来炼丹的,有些烧制陶器瓷器的还用这玩意给瓷面涂釉色,像这样软锰矿各地还有不少,不算是什么稀罕物。 可对于王厚这个穿越者来说却是猛地一拍大腿,锰!这玩意添加到钢铁中,不就是弹簧钢吗! 怎么把纯锰从矿石里提炼出来王厚也不懂,他又不是化学家,不过反正也不缺钢铁,那就烧呗,王元又被他折腾了起来,把高炉烧起来,灌钢法的同时,又加入了这软锰矿,只不过这个分量是真不好掌握,前几次烧出来的钢材一大堆杂质不说,整块钢材脆的跟玻璃一样,王厚一拳头下去,愣是打碎了十多斤钢铁,看的看热闹的赵云一愣一愣的。 一直到王厚教书的最后两天,王元这才无比亢奋的找上门来,新的钢铁造好了! 软锰矿里还有什么元素王厚是压根不知道,反正早好又经过淬火,回火后的钢条和后世他见过的弹簧钢已经是大同小异了,弹性强悍的紧。 不过歪果仁把火药应用在战争上,中国人却发明了烟花这个梗又在王厚身上应验了,王元这头还摩拳擦掌的打算用新钢打造几把宝剑,王厚却是毫不客气的把这些弹簧钢全都没收了,打造成一条条长条状薄片,反弓过来,用钢箍箍在了一起,然后垫在了车轮的轴顶上,固定在了车厢底下。 王元的眼泪旺旺中,王厚却是舒服了,这一次包着牛皮的大车轮子压在石头上或者坑里不再是咣当一下,柔韧的弹簧钢向上回弹作为减震,把这顿屁股的巨大冲击力吃掉了一多半还多,虽然还是颠,不过照比之前可是强太多了! 然而,虽然牛车是舒服了,可王厚却是郁闷了,因为牛车中,曹红节特意准备了个小桌子,还把两个王厚的小学生找了来,陪她一起下着王厚“发明的”跳棋。 本来还揣着绳子,打算这一道继续忽悠这妞上绑,然后趁她不能反抗进行些余占鳌与喜儿在高粱地的浪漫故事,这下好,俩小电灯泡在这儿盯着,什么都泡汤了,牛车一晃一晃,在这妞得意的直扬眉毛中,王厚是悲催的咬牙切齿的。 许都距离舞阳也有两天多的车程,实际抵达舞阳时候,已经是足足十七天之后了,相比于上一次迎接的冷冷淡淡,都是些小人物出面,这一次,欢迎阵容可就盛大的多了,九卿之一的太仆韩融领头,韩昀,韩韵,韩说等一大帮子舞阳韩氏的老家伙都露面了。 只不过迎接阵容是上去了,热烈却说不上咋热烈,毕竟王厚是过来查他们,收他们税的,这帮“正人君子”也没有哪个笑的出来,死板着一张老脸,就跟谁欠了他八百两银子那样,太仆韩融是生硬的对着下了马车的王厚重重一抱拳。 “王令官路途辛苦了,府中韩某已备下了薄宴,还请令官稍稍修整片刻,稍后,韩某再把族中田亩人口奉上!” 相比他,王厚可有涵养多了,至少那一脸假笑远远看着就像真的似得,笑容满面,他也是重重的抱拳一还礼。 “如此,劳烦太仆了!” 说是薄宴,还真是薄宴,几万粟米粥,几个冬天吃的萝卜咸菜,连点时青都没给上,更别说肉类荤腥了,还好,不管王厚还是曹红节都不是图他这一口饭的,简单垫垫肚子也就混过去了。 而且这入府之后,王厚还有了些意外的收获,上一次来时候,舞阳韩氏号称韩半城,真是大半个舞阳城都是韩家的家宅,直接来了个对半分,挨着舞阳县衙到东城墙全都是韩族的大宅子,这一次来,宅院却是小了许多,本来四通八达的院落花园假山被院墙一道道的给分割了开,变成了十多个独立的家宅院落。 这么一副布局,让王厚若有所思的端着水杯微微点了点头。 果然也不出他所尿,一顿冷冰冰的宴席过后,上次见过那个滑头老鬼的韩府管家又是抱着上次一模一样的账本过来,打开账本翻看了两页,王厚是故意的问道。 “太仆,您这田册还是不准啊!上次下官路过河东二贤庄,那儿的土地据农民说都是属于韩族,还有东山瓦岗寨的土地,这账册上也没有!” “哦!令官有所不知,佃奴们说的此韩族非彼韩族!二贤庄的三千亩田隶属安文堂韩姓一族,而瓦岗寨的五千亩山田则属于崇文堂韩姓一族,与舞阳韩氏虽是宗亲,却是分宗庙祭祀的!非一籍!” 提到这个,太仆韩融还真是得意洋洋的之捋他那老鼠须子。 这舞阳韩氏既舍不得好不容易才兼并过劳来的数以万计的土地,可又不想落个不忠于君的坏名声,回了舞阳,一帮子族老头疼了好几天,是想出来这妙计来。 分家! 各个宗房单独建立家庙,把拥有上万族人庞大的舞阳韩氏平地劈成六个大宗,各自自立门户,这些土地依旧是属于韩姓,可是宗家的土地也的确是只剩下一万五千亩水田,这下,就算他王厚也挑不出毛病来。 不过看着韩融这得意洋洋的笑容,王厚心里也忍不住一阵阵冷笑,这韩融看似高招,实际上却是愚蠢的紧!经验教训都不用向后看,向前看二百多年,君不见汉武帝的推恩令如何撕裂的本来足以和中央政权对抗的各地刘姓诸侯国吗!现在大家伙还聚在一起都是亲戚其乐融融的,院墙分开,地租,孝廉,当官的前途甚是自祭祀祖先各忙各的,早晚矛盾就得激发出来,没办法,人性就是如此,哪怕圣人都有自私的时候,更不要说这些伪君子了!” 就算如此,王厚却也不打算等这矛盾早晚自己爆发出来,都撞到自己枪口上了,现在不把他们挑拨离间的七大姑八大姨哭天抹泪天天隔墙对骂,他就对不起韩家殚精竭虑暗地里给他划下的道道了。 差不点把一吕二赵三典韦的常山赵子龙未婚妻给睡了,想想都觉得刺激! 哗啦一声合上田册,王厚是一副笑容十足的模样点着头:“韩太仆真不愧是九卿之一,德高望重,家中土地竟然没有丝毫隐瞒,倒是王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望太仆多多包涵!曹使君,这次回去,一定要把舞阳韩氏列为上品氏族!” “好说好说,大家都是为了匡扶汉室,为陛下办事效忠的,王令官如此忠于职守,倒是令吾辈汗颜啊!” 嘴都快乐瓢了,难得太仆韩融也说起了场面话来。 然而,他这笑容还没等落下,王厚下一句却是让他的表情僵在了那里。 “上次还是王某办事不利啊!来了舞阳,竟然连安文堂韩族与崇文堂韩族都不知道,这次正好王某一并将这几族的土地一并丈量出来好报备太仓秋税! 什么叫顾此失彼,韩融光想着把田亩总数对付出去,却忘了就算分出去的田亩也是要丈量的,而且这样一来,其余分家还失去了舞阳韩氏这个金子大保护伞,在其余几个分出去的族老难看的脸色中,王厚居然还火上浇油,摩拳擦掌的狠狠一甩一袖子。 “这次下官定要查的事无巨细,不让一丁一亩漏网,让整个舞阳学习韩太仆的清廉家风,太仆,您觉得如何?” 老子还能怎么觉得?脸皮子都是止不住的直哆嗦,韩融却不得不还强撑出一股子笑模样,悲催的不住点着。 “正该如此!正该如此!” 可这还没完呢!一排脑袋,王厚又是如梦初醒那样急促的问着:“对了,韩太仆,您是舞阳本地人,这个安文堂韩族,可曾出过何等人物?任职过三公九卿和等职务?或者士评高洁之人?” 人性的黑暗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第一时间,韩融思考的是他本家的利益,他几乎是下意识坚定的重重摇了摇头。 “未曾听说!” “曹使君,舞阳安文堂韩族,下等氏族!” 眼看着曹红节真的掏出小本子莎莎的记录着,那面迎接出来的韩家族老韩昀那张老脸简直就跟喝了王厚的沼气肥一样精彩,可这还没完呢!王厚又是气死人不偿命的再次抬起头来问道。 “那这个舞阳崇文堂韩族,又出过什么出色人物呢?” 这次轮到另一头的族老韩成紧张了,双目如电,他几乎是犹如要把眼珠子瞪出来那样,死死盯着坐在主位上的太仆韩融。 此时也意识到了王厚这一招有多么的阴毒,奈何,艰难的蹦硬了老脸,足足僵持了几秒钟,韩融还是很坚决的摇了摇头。 “未成听过!” “曹使君,下品氏族!” 第66章 逼你狗急跳墙 韩府中是吵翻了天,本来一个大家族人人都有机会,现在好了,你宗家人是上等氏族,剩余大家伙全都下等氏族,只有你宗家人能举孝廉,当上三公九卿,剩余家人连个太守刺史甚至县令都没资格了,谁干啊? 王厚走时候,十几个韩族的族中老者把族谱翻出来,正引经据典打的面红耳赤去争论到底谁是谁家祖宗,哪一家才是这血统高洁的上品氏族,他们打起来刚好,带着自己一群学霸小朋友,王厚自己是悠悠闲闲的溜达到乡下,丈量起舞阳一片片的田地来。 也难怪一直到明代,丈量土地都是个老大难事儿,就说这一片田地,尺下去了,还得拿毛笔别扭的计算,什么伍捌肆拾,一天时间,半天多都得在记账上,可是在王厚手里,尺子一下,简便的阿拉伯数字一写,面积一乘,一亩地很快就丈量完了,王厚写下村子的名录与方位,一群孩子们就像是玩一样漫山遍野的跑着就把数据记录了,然后回来到王厚这儿一汇总,一个村子转眼手到擒来。 韩族长老的争吵中,王厚已经是一连走完了十七八个村庄寨子,统计完数万亩的田产土地了,直到外围的田亩清丈完,王厚转回到挨着颍河附近,舞阳韩家最核心的田册土地时候,这些老家伙方才反应过来。 又是一天大中午,挨着舞阳城不远的浑河村,一个河南大平原上难得凸起的小山包上。 叼着个草棍儿,王厚是懒洋洋的躺在山坡上,居然还枕到了曹红节的大腿上,享受的模样气得这妞小嘴儿撅的老高,不过却没把他推开。 有这么个女秘书跟着不说,身边一百多号保镖还全副盔甲星罗棋布的端坐在附近地上,真正干活的,就只有可怜的王杆子带着二十几个孩子,这要放在后世,王厚就是讲排场的典型,要是放在后世被曝光到网上,绝对一撸到底的干活。 然而也没招,上一次的刺杀已经让王厚认清了他从事的是一项什么工作,小命没了,曹总的重任也随之成空了不是?况且就算这汉末有手机,有人给他发网上去了也没关系,眼前这舞阳韩家排场比他还大呢!所以着这排场该讲就得讲了! 就在晒着暖洋洋的太阳,王厚都舒服的快要睡着了时候,山下却是传来了一阵喧哗声,原来是一辆牛车的大姑轱辘压着田间硬梗地咯吱咯吱作响,老牛都累的声嘶力竭了,十几个壮汉在后头也是推得气喘吁吁,而光板牛车上,则是绑了个硕大的青铜鼎。 就上次,王厚叫嚷着非人臣可持有那个舞阳韩氏祖传的大青铜鼎。 “哎呦,王令官,小人可是好顿找!” 又是舞阳韩氏那个老滑头的管家,瞭望着王厚仰在山坡上,丢下了青铜鼎,他是满是欣喜的模样连滚带爬的往山坡上跑去,然而,在王厚落脚的外围,他却是很没面子的被两个王厚部曲保镖大戟哗啦一交差,给拦在了外面,只好是远远的跳着脚嚷嚷着。 可算从曹红节腿上抬起了脑袋瓜子,重重伸直了胳膊抻了个懒腰之后,王厚这才懒洋洋的晃悠下来,足足一分多钟,这才走到了满脑门油汗的韩家管家面前,一张嘴,又是先打了个哈欠,然后是睡眼惺忪迷糊的问道。 “本官公事繁忙,不知韩大管家前来,有何见教,呵~哈~这忙的睡不好觉,困死本官了!” 忙死你算了!在曹红节鄙夷的眼神中,韩管家倒是一副点头哈腰百依百顺的模样,脑门上油汗直流,指着山下那个大鼎就说道。 “上次王令官不是与小的言,此国鼎也,非人臣可持有之物!小的向家主与太仆汇报,几位族老都是深以为然,这不,让小的拉来予王令官,献给天子,以表达我舞阳韩氏的忠心!” 好家伙,下血本了,祖传的韩安王大鼎都愿意拿出来了,然而,这个马屁对于王厚来说,却是拍在了马腿上,又不是给他,他要这玩意也没用,故而,在韩老管家满是期盼的神色中,王厚却是兴趣乏乏的又打了个哈欠。 “韩家一片忠心,回朝之后,王某一定如实禀告!” 前些日子还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要抢这个功劳,拍曹操的马屁,这真割肉给了,咋还不感兴趣了?瞄着王厚昏昏欲睡的模样,韩老管家郁闷的直想吐血。 不过既然已经开口给了,也不好要回去不是,哭丧着脸看着身后十几个大汉推着牛车上了小山坡,这老韩又是硬撑着老脸一副笑容,抱拳打着机锋道。 “为了舞阳这几千亩薄田,这几日劳烦令官了。” 他这是话里有话,连祖传的宝鼎都给了,你没人要的丧家之犬王某人就就此打住,记个几千亩回去交差得了!再衡量下去,大家面子都不好看不是? 奈何,老韩这意味深长的一番话,王厚却好像没听出来似得,脑袋瓜子重重一晃悠,王厚一副感慨的模样哼哼着。 “韩老此颜差矣!舞阳可不是什么几千亩薄田,仅仅外十六村子,王某就查出来六万亩良田,加上这县城附近的上等沃野,恐怕不下十万亩了!许都附近才四十万亩土地,舞阳一个县就堪比许都的四分之一,实在是富庶之地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句话说的这老韩简直是目瞪口呆,虽然在许都,王厚名声不好,可这能吏之名也是随着夜香仓曹一并声名远播。 两天清查太仓一年的税入,韩家已经把王厚想的够高了,可却怎么也想不到,王厚能高到如此地步,九天时间就清查出来了六万亩来! 这速度相当于一天两个村子,查到这儿,舞阳韩家已经相当于被他查个底儿朝天了,想着日后要缴纳七万五千多亩的税收,满是悲催,甚至老脸都稍稍露出一股子凶光来,这韩老管家声音急促而又带了些颤抖的再次问道。 “王令官莫不是算错了!舞阳地狭人穷,怎么可能有六万亩之多!这万一多报上去,闹了个民穷于税,民不聊生!可是大大的不好啊!” “韩老放心,多不了,每个村王某都绘有地形图,其中田亩多少,绘制的一清二楚!就算是对簿到丞相面前,王某也不虚!” “所以韩老还是不用为那些抗税刁民担忧了!” 这老家伙的威胁,偏偏王厚就是装傻装听不懂,哗啦一声,他是炫耀的把一张大纸展开,上面一块块不规则的田亩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一个个数字大小,看着事无巨细的田亩图,这条舞阳韩氏的忠犬更是双目凶光四溢。 不过面上,他却没再多流露什么,看着王厚将田亩图又从新安放了起来,老家伙仅仅深深一抱拳,旋即面色阴沉带着那些运送大鼎的家丁,转身就走了。 目送着这老家伙一步三晃悠的下了小山包,本来还满脸困倦模样的王厚,那副慵懒却是忽然间消弭的一干二净,回头看了一眼守在自己身边的部曲亲兵,他有些无奈的对着曹红节说道。 “这次把舞阳韩氏给查狠了,看样子,太仆韩融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放我王厚竖着走出这舞阳城了!估计这两天就要动手了,最近可要小心点!” 看到他满是凝重,曹红节红扑扑的小脸儿也跟着严肃了起来,沉吟片刻,她是担忧的问道。 “实在不行,我这就写信给丞相,让他派些虎豹骑过来吧!” “那倒是不用,韩家不敢公然动用成千上万的家兵攻打,否则就是明目张胆造反了!顶多像上次一样,动用死士刺杀,千人以下,凭着这次带来的亲兵部曲足矣!” 提到这个,王厚倒是挺骄傲的,不过炫耀了两句之后,他又是面色凝重的叮嘱道:“不过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明白!” 说话功夫,王杆子已经把脚底下这片村落的田亩丈量完了,带着二十个孩子正满头大汗的抱着账册向上走着,看到这一幕,王厚的老脸又是露出一股子悲催来,悲催的直晃脑袋。 “怎么别人穿越,是虎躯一震,王八之气一发,各路名将纳头便拜,凭什么到老子这儿,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老命都的拼在里面?” “什么?” 听着王厚的牢骚,曹红节是听的一脸黑人问号来,不过也没和她解释,王厚直接懒洋洋的一笔画衣袖。 “让人拉着这鼎,出发!下一村!” “神神叨叨的!” 好不容易聚起来的严肃散去,曹小娘是大大翻了个白眼仁儿。 ………… 后世有句名言,人不作死就不会死,一作死就肯定会死!王厚这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果然就把舞阳韩氏逼得狗急跳墙了。 就在这天傍晚,才刚刚又把挨着舞阳城边上又一处庄园给清丈完,没等王厚装十三的征用几间村民的屋子下榻呢,中午来过一回的韩老管家又是去而复返,老家伙浑然看不出中午离去时候那满脸阴沉,再一次犹如整张老脸都抹了蜜那样,满是讨好的出现在了王厚面前。 “王令官,前几日家太仆家事缠身,多有怠慢,今日特意在城外别苑设下了家宴,请令官无必要赏脸啊!” 第67章 玩大了啊! 难怪汉末如此的天下大乱,土地兼并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还没有足够的工商业来吸纳失地农民,跟着韩管家向东走,连着过了三个村子又是上万亩地,还是没走出舞阳韩家的土地来。 “这该不是赵敏的绿柳山庄了吧?” 也是一个小山包,估计是给韩家大人物避暑用的,别的山包被打柴打的已经光秃秃了,这个山包却是绿意盎然,种植的密密麻麻的柳树,山包脚下还有个小湖,想起来《倚天屠龙记》中张教主初见郡主大人就被算计的绿柳山庄,王厚下意识若有所指的脱口而出。 奈何这个梗别说汉末人了,就算是民啊啊啊国时候的人都不可能懂,他这耍嘴皮子没讽住韩管家,反倒是自己耳朵一疼,一招无极擒耳手使出,曹红节是酸溜溜的哼问道。 “说!赵敏是哪儿冒出来的狐狸精?” “哇呀呀,松手,要掉了啊!” 捂着耳朵,王厚无比悲催的哇哇大叫着:“就一个胡人娘们,长的丑了吧唧,也有个山庄,骗我去做些你懂得的事情,结果给我来个仙人跳,一顿好打,我真啥都没做啊!” “哼,男人!活该!” 可算松开了他耳朵,抱着胳膊,曹小妞气呼呼的抱着胳膊撅着小嘴儿,把小脸撇到了一边。 俩人旁若无人的在那儿打情骂俏着,散发着一股子恋爱的酸腐气息,熏得前面带路的韩管家直撇嘴,略微底下的脑袋是露出一股子阴沉沉的笑容来。 别说,这小山庄还真不错,前后四进的园子,两边还有两处梅园,只不过这韩家做戏都做不全套,宴席是摆了,可不管太仆韩融还是家主韩昀,甚至任何一个族老都没到场,一个宴会厅空空荡荡的,光摆着几张案子,这时不发威,更待何时,咣的一下重重砸到门廊上,红着一只招风耳,王厚是“博然作色”,恼火的咆哮道。 “韩管家,不说是太仆宴请本官吗?诚然,本官身卑位下,可好歹也是为丞相办事儿的!若是不宴请,本官也毫无他话,这空空一堂!戏耍于我吗?” 别说,这韩家上层戏演的不咋地,可这老管家绝对是个戏精,很是“惊奇的”看了一眼空空荡荡的宴会堂,他是“诚惶诚恐”的赶忙弯腰重重一鞠躬:“令官,老奴出发前,太仆的确是正在准备马车要亲自赶来,也许出了什么状况,令官稍安勿躁,老朽这就去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说着,他是连跑带颠的转身出了门,在王厚和曹红节巴眼张望中,不到片刻,这老倌儿又跟4s店“请示”经理能不能打折的销售那样,飞快的又跑了回来。 “令官,万分抱歉!太仆出门之前,家老来报,昨夜夜观星象,有白华掠南宫而过,似乎今年夏有旱魃之灾!家主和家老们现在都到祠堂中祈祷卜算,实在是抽不开身!改日,家主与太仆当再设宴席向令官赔罪,今日,还望令官多多见谅!” 这回答够玄幻的,为了算命而来不了!要是后世得让人笑死外加扣个老封建的帽子,不过在这汉末,这个理由却是再正当不过了,正当的王厚都是“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如此,太遗憾了!” “令官,虽然家主到不了,可是下人已经把食物准备好了,如今天色已晚,此处别苑也有着几分景致,不如令官就下榻在此处吧!” 废话,不留下来怎么害他啊!心知肚明,王厚也是“从谏如流”,跟着微微鞠躬一抱拳。 “如此,多有打搅了!” ………… 后世上网,几亿人民几千万穿越,到古代一个个吃香喝辣,跟着各种帅哥美女一阵儿拍拖,不过真来了这儿,真是未必什么人都吃的消的!就说这菜吧!都是豪门级别夜宴了,还是那么几个肉酱,几个乏味的很汤菜,今天还少了烧烤,华夏民族烹饪技巧的精髓蒸煮炸炒还完全没发展出来,还有这酒!王厚去小卖店三块钱买的崂山感觉都比这舞阳韩氏的上等佳酿好喝。 还有美女!不说这个时代和后世审美观点不同,仅仅一个生存环境,这个时代女人从小就得跟着干苦活累活,不像后世小女生娇滴滴的蜜罐里泡出来风催不着雨淋不着,就注定美女是个稀缺物件儿,容貌上,曹小妞都称不上大美女,仅仅是中上耐看那种类型的,颇有些女汉子的英气勃勃,可是和这满屋子七八个伺候的婢女相比,她绝对是美得冒泡了,说是芳龄十六到十八,王厚看起来乘以二他都相信。 这次又没有主人作陪,一顿饭吃了小半个时辰,王厚和曹红节就都撂筷子了,和上次不同,这次王厚可是清醒的很,打着饱嗝,跟着曹小妞一块儿晃悠向了后宅,然后一出门,果然,韩老管家那张猥琐的老脸又是犹如涂抹了蜜那样恭候在那里。 “曹使君,上次来,您愿意用绿茶泡澡,这次老奴早早为您准备好了,请移步沐室!王令官,老奴也为您在房间中准备好了茶酒,这边请!” 说话间,这老家伙眼神还格外意味深长猥琐的对王厚挑了挑。 给曹红节使了个眼色,王厚也是一副“真挚”的笑容,抱着拳还礼道:“如此,多谢韩公热情款待,吾等,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曹红节去泡澡,王厚则是晃晃悠悠的跟着老家伙去了后宅,指着后院正房,这老家伙笑容依旧猥琐,扬着个桃花眼就意味深长的笑道。 “曹使君沐浴尚需一个多时辰,上好的茶酒,还望令官好好享受!” “如此多谢!” 实在作戏做累了,王厚淡淡的抱了抱拳头,推开屋子门就进了去,只不过看到屋内的情形,就算他也忍不住瞳孔微微收缩了下。 虽然是故技重施,可这韩家也花了些心思,上次王厚是醉了没酒后乱性,这次就让他醒着来,就不信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男人,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自己和曹红节在马车上玩的些另类游戏被看韩家的密探看到了还是曹小妞这个大嘴巴自己说漏了什么,还是上次那个柔儿,仅仅穿着个肚兜,被当成一盘菜那样摆在座子上。 一道道细密的绳子从她胳膊上一圈圈缠绕着捆在背后,双脚交差捆在手上,整个人犹如捆小猪那样四脚背朝天的被绑的结识,秀丽的黑色长发还被一条绳索捆住拉向后面,小嘴里不知道被什么塞的鼓鼓囊囊的,只能抬着的小脸儿涨得通红,看着王厚进来,她是无比惊恐的张望着。 韩家还贴心的为他准备了几条鞭子,一捆蜡烛,看来古人也猥琐啊! 不过难怪赵云都为她不惜以身犯险,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论姿色,这小妞还比曹红节还漂亮点,肤白貌美,要是后世在网上做主播,估计也能当个小网红! 看到人,王厚就放心了,还好这屋子里是真有茶水,在那妞惊恐的眼神中,他是悠悠闲闲的关上房门,把灯一吹,大茶壶一端,溜达到了对面,也不看她,给自己满上一杯这个时代茶粉煮制的茶汤,滋遛滋遛的品了起来。 黑暗中,在柔儿惊恐而难受的眼神无声注视下,足足二十几分钟过去了,王厚的百无聊赖中,寝房后门的窗户却是忽然咯吱一声推了开,紧接着一道黑影猥琐的翻了进来。 很有古龙笔下的高手风范,眼皮子都没抬,还是右手端着茶杯,王厚一副老神在在模样淡然的说道。 “你来了?来的太慢了!” 没搭理他,赵云是急促的奔到了桌子前面,不过很不给他面子的是,柔儿居然不认识他,咬着嘴里的布条更是惊恐的向后呜呜叫着缩了缩,倒是吓得他本来想松绑的手赶忙又缩了回来,旋即回头怒视着王厚咆哮道。 “汝等士族,道貌岸然,实乃禽兽!” “喂,那是舞阳韩氏弄得,跟老子有毛关系!” 把左手攥的发热的单发手铳揣回了腰带皮挂,又把吓尿的裤裆收了收,王厚不满的站了起来哼哼道,同时向前还比划了下手。 “这么没眼力见呢!还不赶紧给你家妞松开,要不我来啊?”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让王厚很没面子又鄙视了他一下,赵云这暖男的一面又展露出来,一边手慌脚乱的帮柔儿松着绳子,一边他是慌张的解释着。 “小姐不必惊慌,在下……,我是子龙啊!常山赵子龙啊!光合元年,我十二,你五岁,那时候我家兄长赵雷于颍水边为咱们定下了亲事,你忘了吗?” “子龙?子龙哥!!!” 名将光环还真是强,五岁到现在过去十多年了,这小妞居然还记得,被松开了小手,拽开嘴里的布条,脸上满是不可置信,惊呆了片刻,她又是猛地扑进了赵云的怀里,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子龙哥哥!那些,那些姓韩的坏人霸占了我们家的家产田土,杀了我爹爹,还把我送给个姓王的贪官!我……,我……呜呜呜呜呜!” 这话说的王厚尴尬的揉了揉鼻子,赵云则是气得头发都快树立了起来,暴怒的狼人把剑都哗啦一声拔了出来。 “那群姓韩的混账竟然谋害了孙大人!!!柔儿你等着,我这就去把欺负的那一群贪官脑袋砍下来给你!“ 这话说的王厚又是尴尬的揉了揉鼻子,重重咳嗽一声打断了这小两口撒狗粮,他是阴沉的哼道。 “赵云,别忘了你还欠我三条命!你想去找死,还完我再去!” 身子骨明显一僵,手掌捏着剑柄都咯咯作响了,赵云那双眼睛犹如受伤的孤狼那样,阴沉的猛地投注在了王厚身上。 然而,没得给王厚装逼的把腰杆挺得溜直,和他比拼气势,院子里,急促的脚步声却是猛地响了起来,站在院子里,王杆子是惊恐的叫喊了起来。 “老爷不好了!韩家反了!小山坡下,全都是火把!!!” 王厚差不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第68章 王厚震舞阳! “杀狗官!!!” “不让咱们老百姓活了!和他们拼了!” 喧嚣的叫骂声弥漫了整个小山坡,站在庄园的院墙向外眺望过去,夜幕的方圆数里几乎都被火把所照亮,黑糊糊中不知道多少人头窜动着,这围攻过来的,恐怕不下一两万人,这么多人叫嚷着要敲自己狗头,趴在韩家小山庄的院墙上向下眺望,王厚是看的欲哭无泪,一张脸拉的直如苦瓜。 “这……,这是又闹黄巾了吗?” 曾经参与过镇压黄巾军的战争,当年见到的差不多也就是这个声势了,跟着王厚趴在墙头,赵云一张帅脸亦是严峻起来,阴沉的低喝着。 可他的话听的王厚却是直翻白眼,哭丧着脸没好气的嚷嚷道:“闹个屁黄巾,还没听明白吗?这些佃农是让舞阳韩氏给煽动起来,这公开抗税来了!” 真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本来王厚计划的挺简单的,来了舞阳之后,一边他给韩家添堵,一边再拼命地查韩家的老底儿,逼得韩家狗急跳墙,再动杀手杀他! 而舞阳最有价值的杀手是谁?莫过于“逃出去的常山赵子龙赵名将,毕竟上一次赵云是差一点要了王厚的狗命,短时间内,不管相信不相信他,找不出合适替代品的韩家也只能铤而走险,这赵云也就有了价值,可以作价要挟把他的未婚小娇妻孙软儿给要回来。 今个就是这无比完美的一幕了,韩家又用孙软儿去勾引他王厚,然后让赵云去“捉奸”,绿帽加成的怒气值正好一举干掉他。 奈何,王厚就漏算了一点,没算到韩家的胆子竟然有如此之大,居然真煽动手底下佃户抗税造反,来袭杀自己这个朝廷命官了!好毒的一手!如果赵云把自己干掉了正好人荒马乱灭他口,如果赵云是反水的,就把他俩一块儿干掉! 甚至韩家煽动佃农的借口王厚的想明白了,无非就是清丈土地,要加到他们身上税收去,本来韩家收个七成的税已经够沉重了,半年饱半年饥的,这要再加税,农民都得饿死!被逼到绝路上的佃农们自然而然就爆发了。 不过还好这是个小庄园,乱世时节,世家豪门结寨自保,整个庄园也有着一定的军事防御能力,砌有宽厚高大的夯土墙,这头抗税的佃农跟僵尸那样咣当咣当直砸门,那头王厚的亲兵是满头大汗的把庄园里什么石磨,什么木榻,反正啥玩意重搬过来啥玩意,把大门结结实实的堵了一层,短时间内,倒是不怕这些“丧尸”冲进来。 “王从戈呢!带人杀出去求援!” 头发还湿漉漉的,匆忙披上衣服的曹红节也是跟着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跟着王厚一起眺望片刻,她又是昂扬的大喝起来,然而听的王厚却是忍不住无奈的摇摇头。 “红节!离得最近的就是舞阳,这抗税就是舞阳韩家发起来的,现在向谁求援去!” “可也不能坐以待毙啊!” 额头上微微急出了汗,曹红节按着剑焦虑的猛地回转过了头,那头,赵云则是阴沉着一张脸,也跟着劝说了起来。 “既然这些佃农是抗税而来,实在不行王令官你就向他们保证,不丈量土地了,也不加税了!有了生路,这些佃农也不至于非得拼个你死我活啊!” “不行!别睡他们受人蛊惑,能不能相信为的话,就算是他们真退了,我也不能开这个口子!” 没想到王厚连想都没想就给否了,听的赵云倒是一愣,旋即他居然也恼火的低声咆哮着。 “为何?王途求!曹操名为汉相,实乃汉贼也!在朝这么长时间你还看不明白吗?他就这么大魅力,让你连命都不要了?” 估计也是急得有些口不择言了,眼睛完全注视在密密麻麻拥挤着的造反佃农身上,王厚下意识的哼哼了出来。 “什么汉相汉贼都无所谓,至少曹操是如今最有希望结束这乱世重新统一天下的人物!只有有效的税收才能支撑朝廷运转,军队出战,只有击灭了各路诸侯,战争才能停息,华夏才能在废墟上重新耕耘繁衍生息,天下,天下人之天下,换哪个家族做皇帝,重要吗?” 两汉到如今已经三百多年了,刘家天下的观念也是深入人心,不然当年赵云也不会对同在公孙瓒麾下的刘备如此的一见倾心,就因为刘备挂着一层汉室宗亲的光环儿,这将近八百年之后明末思想家顾炎武提出的天下民本思想,对于这个时代的赵云简直是振聋发聩,呆若木鸡那样愣了几秒钟,没有表达赞同或者反驳,他那张典型的北方帅哥脸跟着也严峻了起来。 “既然免税不成,那就杀出去好了!以部曲皆阵,我赵子龙为先锋,先还你这一条命,一枪在手,我看何人敢阻我!!!” 不愧是数一数二的名将,听着他威严的怒吼,这气场,就算王厚都忍不住回顾了过来,不过看了他一眼,王厚依旧是摇了摇头,这次却没再解释什么,而是和底下同样冷汗直流的王从戈命令了起来。 “把我牛车座椅底下的箱子搬过来!” 虽然不知道自己家主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一贯的信任中,王从戈依旧是飞身下了去,中午食堂开饭般的飞奔向了后院,不到三分钟,在他满身大汉呼哧气喘中,沉甸甸的箱子被拎上来墙头。 里头却是两根沉甸甸的钢管子,后头连着个木头把,木头把上,还悬起个鹤嘴一样的铁钳,死死钳着一块尖锐的打火石,拿起一管拿起来检查一眼,没等赵云反应过来时候,又是被王厚猛地塞进了他怀里,指着管子前面的一块镶铁疙瘩以及后面两块的镶铁疙瘩,顶着嘈杂的叫骂声就咆哮了起来。 “三点连成一线,准星瞄准,懂不?一会照着最先吵闹咋呼出声脑门给老子打!” 端着沉甸甸的钢管子,没等赵云搞明白呢,王厚已经拎起了第二根管子塞到了曹红节手里,紧接着,拿起箱子里的大葫芦,朝着个纸桶就倒着些漆黑呛人的药面子。 “将军三箭定天山,壮士长歌入汉关!今个到我王厚三枪震舞阳的时候了!来吧小兔崽子们!” 眼看着大门都被撞得咯吱作响,门轴不断有灰土掉下,额头上的热汗也是吧嗒吧嗒直掉,拿着火镰往纸包上长出那一块纸条狠狠一点,叫嚷着,旋即王厚把这半斤多的大纸包狠狠地甩了出去。 轰隆~ 漆黑的夜色中,这一道雷鸣格外的显眼,咣当一下子在门楼上炸响,这平地响雷太过诡异突然,火花子四溅中,就算满是疯狂咆哮抗议着的佃农们,都忍不住惊愕的抬起头来,张大嘴巴呆滞在了那儿,趁机,王厚跟个大马猴子那样猛地蹦上了墙头。 “你们这些刁民听着!本官王厚,乃代天子巡查田亩,征收赋税!谁敢咆哮撒野,乃逆天而行,老天就打雷劈死他!” 这一下子足足寂静了一两秒,拥挤在门后边五六排,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率先起哄嘶吼起来。 “不要听这个狗贪官的,他是不给咱们百姓……” 咣~ 就是不给活路了!又是一声雷鸣,距离不过八米开外,尖嘴猴腮的脑壳居然是应声爆了个大窟窿,双眼满是恐惧和不可置信,瘫软着向后倒了过去。 手里捏着冒烟的短火铳,火把光辉的照耀下,王厚是满脸的狰狞。 呼啦一下子,本来围着那尖嘴猴腮的佃户瞬间散开了一大圈,每个人瞳孔中都写满了恐惧,又是足足寂静了一两秒,右面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又是叫嚣起来。 “王狗官会妖术,他是妖星下凡,快打死……” 咣~ 电影里的坏人,一般都是死于话多,这一段话足足几秒,足够缓过神来的赵云瞄准开枪了,不过王厚是白信任他了,这么大口径还格外阴刻了膛线的来复枪,才十一二米距离,他愣是没打到脑袋,箭头子弹在胖子的胸口撕开个大血口子,一时间胖子还没死,捂着血若喷泉的伤口,杀猪一样倒在了人群中,与此同时另一头的曹红节也是完成了任务,撂倒了另一头的络腮胡。 韩家安插在了佃农里的沙子绝不止这三人,甚至一起开口起哄的都不止这三人,可这血淋淋的三个窟窿却是足够了,一时间人群中好像冒出了不知道多少个断气儿鸭子那样,汉话戛然而止,而趁着这气息为之一夺的时刻,哗啦一声,被砸了半天的庄园大门轰然而开,倒转长戟,王厚的亲兵部曲轮着戟杆子上带的铁尖定劈头盖脸的照着外面人群打了过去。 这玩意也有几斤重,打在人脑袋上,就是献血直流,打在肩膀上也是一道淤青,大棒子噼里啪啦往下轮下,前面的佃农是再也没了胆子,火把一扔捂着脑袋转头就跑,这往后一冲,把后面那些还不明白什么事儿的也是撞了个七零八落,毕竟仅仅是一群农民而非军队,看着别人逃跑,挨着的傻愣愣的是也跟着转身就逃,浩浩荡荡一两万人,竟然在王厚才一百出头的部曲亲兵冲击下轰然溃散,哭爹喊娘的逃的漫山遍野,火把,鞋子,甚至妇女孩子都扔了一地。 跟着跳下了院墙,脸上的狰狞尚且未散,对着那地上还捂着伤口拼命嚎叫的胖子,王厚又是掏出了第二把短火铳,砰的一声金属咆哮,杀猪般的惨叫瞬间戛然而止。 而赵云也犹如烫手那样,猛然间把手头的来复枪掉在了地上………… 第69章 吓破胆 历史上的将军三箭定天山,壮士长歌入汉关的壮举尚且还未发生,王厚这三枪震舞阳是实实在在打出来了,一声怒喝,三枪见血,轻松挥退了两万多人。 打发走那些暴乱佃农时候已经是天完全黑了,夜间行军哪怕在他穿越前的时代都是难题,更别说如今这古代,这个点要是连夜向许都突围,万一半路上再遭遇什么拦截,并不比待在山庄里更安全,派遣了十来个探哨到小山丘下境界,搂着枪的王厚则是就地再次安置下来过夜。 第二天一大早,有点清冷的清晨中,大地起了一层的晨雾,院子里,王厚的部曲也是急急匆匆收拾着东西,准备向西北突围,返回许都,可东西才收拾了一半,山底下警戒的探哨却是急急匆匆的跑了回来,匆忙的回报着。 “老爷,晨雾里一队人马朝着这儿靠过来了!” “人数有多少?” “不知道,看模样大约几百!” 眉毛挑了挑,旋即王厚却是淡定的摆了摆手。 “集合队伍,迎过去。” 两万都吓跑了,几百怕个毛?庄园门一开,两排亲兵部曲抱着长戟整齐的小跑着向前前进着,中间还是护卫着王厚的牛车,歇坐在车辕上,跟民什么国时期大军阀那样挎着六把短火铳,王厚一条腿儿还吊儿郎当的在下面晃悠着,他身后,牛车却是挂着帘子紧紧闭着。 兵不厌诈,抱着昨晚那根沉甸甸的燧发枪,曹红节是阴仄仄的埋伏在其中,万一要再碰到个话痨敌将,王厚把他诳出来,这妞到时候躲在车里就一枪毙了他。 最前面则是明星阵容了,一吕二赵三典韦的常山赵子龙!斜拎着那杆亮银丈八槊,身上还是那套痞子风的武士长袍,赵帅逼吊吊的晃悠着骑在马上,迎着雾气就出了山庄。 小山脚下,还真来了五六百人,不过这探子斥候是绝对该教育了,因为除非这群人能像后世霓虹国漫画里人物那样,从衣袖子里忽然掏出四十米大刀来砍王厚个措手不及,否则的话一帮人连根棒子都没拿,就算人手一块神器板砖,打起仗来也的是一边倒的模样,连昨个那些闹事抗议的佃农都不如。 而且跑在最前面的还是太仆韩融,宽大的官袍束缚住脚步,让他只能小步快跑,而两扇宽大的衣袖为了保持平衡不得不展开,左右摇晃着,后面跟着的一些韩家族老大约也是这个模样,一大群人吧嗒吧嗒往前跑的模样活像一群摇摆的大鸭子。 在王厚抱着胳膊睥睨中,这老家伙是满头大汗悲催的跑到了部曲卫队前,然后双手抱拳重重的一鞠躬,那焦虑亲切的模样就跟王厚岳父那般,离着老远就高声叫喊叩拜起来。 “王令官无恙否?昨夜听闻令官被暴民围攻,本官夜不能寐,这不这一大早就带着家中仆童家奴,前来解救令官,见到令官安好,老夫实在是胸口落下千斤重担啊!” 这功夫一帮韩家族老这阵子也顾不上争祖宗了,也是争先跟着长出一口气来,喜笑颜开的举着袖子擦汗,摇着头感慨着:“是啊是啊!令官无恙,真是太好了!” 那关切的模样,就跟王厚多了一大群岳父那样。 眼看着他们在人群外面自顾自说,不仅仅赵云一脸的黑人问号,就算王厚都一头雾水,昨晚上还煽动两万多暴民过来围攻截杀,今个怎么就态度三百六十度大变样,说怂就怂了? 其实一点儿也不奇怪,世家大族三板斧,控制舆论,收买或者刺杀,最后就是煽动地方民众造反围攻了,可这三条全让王厚给破了,舆论上好几十的朝中重臣世家一起围攻,结果曹操面前没扳倒王厚不说,还被他反将一军,名正言顺的来查他舞阳韩家头上来了。 收买韩家祖传韩王鼎都给了,没派上用场,刺杀不用说,一吕二赵三典韦的赵云都出马了,而且还是两次!王厚还好好活着,还把赵云嘴炮成了自己的保镖,虽然仅仅是个临时工,可也是本事。 昨个煽动两万多舞阳佃农围攻,已经是韩家的最后一击了,可这也没奏效不说,反倒成就了王厚的勇名,在舞阳深深播下了恐惧的种子。 要说以讹传讹,本来王厚自己就装神弄鬼,忽悠下面那些缺乏想象力的佃农是天打雷劈,前头被出部曲打散了慌张逃跑的佃农又告诉后边佃农,亲眼所见三杆神雷劈下,把三个领头的劈的脑浆迸裂,皮开肉绽,又有朝廷大军杀出,后面跟着吓跑的佃户有告诉更后面的,亲眼所见王厚手持三杆神雷轰鸣劈下,劈的几十个人皮开肉绽,魂飞魄散,又有地狱鬼兵鬼将杀出,抓住活人就吃! 这版本传达到韩家耳中,已经到了王厚驾五雷神车,纵横人群见人就杀,身边有天兵百万,杀人如切瓜砍菜了。 甭管韩家信不信,王厚一己之力打退了两万暴民已经是个既定事实,连两万人都能击溃,屠了舞阳韩家岂不更是轻而易举? 这些世家大族的生存艺术就是如此,如果遇到触及他们利益的,用尽手段也要抗争倒地,不仅仅是因为自私,更是保存每一分的力量,保持在各个氏族之中的优势,方才能在地方各个家族中脱颖而出。 可若是遭遇了实在不可抵抗,甚至有可能覆灭整个家族的强大力量时候,他们又会下跪的比谁都彻底,以此保持家族的延续。 现在如此,身为汉臣的他们臣服了曹操,日后魏晋交替也是如此,抛弃了曹魏臣服与司马氏,南北朝亦是这般,北方的世家抛弃了昔日的矜持,甚至与他们看不起的蛮夷鲜卑联姻在了一起,并且还纷纷改了胡姓,如建立隋朝的杨坚,实际上在北周时期,是姓普六茹的,赫赫有名的大唐先祖,八柱国之一的李虎,也被赐姓为大野,叫大野虎,陇西李氏自然也成了陇西大野氏。 当前王厚有了摧毁整个舞阳韩氏的力量,万一他借着剿贼的名义杀进舞阳城,屠了他韩式一族,那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一大早晨,韩融出面带着韩家大小家老,这是来磕头来了! 满是惊疑,和最前头的赵云交换了个警惕的眼神,又轻轻敲了敲牛车的车门,这才手握枪柄,警惕的走出了亲兵扈从的保卫圈子,面色阴沉的走到了鞠躬老半天的韩融面前,声音阴阳怪气的哼哼了起来。 “韩太仆您这舞阳可不太平啊!天子脚下乾坤朗朗,昨夜竟有数万暴徒明火执仗,公然叫嚣要谋害本官,抵抗朝廷征税,韩太仆为一县之老,高得之人,不能平靖四野,不觉得有愧太仆之名吗?” “王令官教训的极是!极是!韩某日后定当严加缉捕,乡里暴民,一律绞杀,绝不会再发生如此不雅之事!另王令官昨夜受精,韩某深感惭愧,特带着些乡间特产来给令官压惊!来人还不快抬上来!” 在王厚错愕的神情中,三十几口沉甸甸的大箱子被抬了上来,猛地打开,一件件干货顿时显露在了王厚眼帘。 各色满是铜绿,上了岁月的青铜器,历史都可以追溯到战国韩国,甚至有几件还可以追溯到春秋晋卿韩氏时代的,别说后世,这个汉末当时也可以称得上无价重宝了! 还有一箱二十几件的马蹄金,真正的黄金,不是那种冒名顶替的黄铜了,这个时代,华夏黄金储量还远远没有后世经过丝绸之路西方国度传来的大唐,或者海洋贸易通过航船大量舶如贵重金属的大明储量多,如今的黄金价值比后世百倍还多,实实在在是硬通货。 剩下也是绫罗绸缎,上好的蜀锦吴绣,这么三十箱子,能把舞阳韩家的财富掏出来一少半,而且还都是最精华的那些。 王厚是为财帛所动的人嘛?额,是的!至少这么一大堆值钱玩意儿摆放在他面前,一时间真把他砸晕了! “额……,太仆如此盛情,王某就不客气了啊!” ………… 讲日后,许都,丞相府。 十个大箱子的青铜器端端正正的摆放在廊下,外面院子中,几十个虎豹骑武士喊着号子喘着粗气的挪动着那鼎韩王大鼎,王厚则是笑容犹如一朵老菊花那样,双手捧着本子禀报着。 他在舞阳的工作算是完成了,吓怕了的舞阳韩氏不仅仅奉献了大量财帛,而且生怕他发飙那样,又把舞阳全境的田册丁口献了上,后世曾经有个记录,三国时期整个汉族的人口仅仅剩下九十七万户,五百万左右的人口,可按照舞阳韩氏奉献的丁口田册,人口从原来的一万五千人膨胀到了六万八千口,田亩也从一万五千亩膨胀到了十四万亩,可见这些世家大族隐匿之肥。 收获上,既然这些青铜器是无价之宝,那王厚就把这些当做分给曹操的七成,全上交了,至于剩下的黄金锦缎,则是悠悠然揣进了自己腰包,发了一笔横财,他是嘴都要笑歪了。 至于舞阳韩家,说实话,要是能灭了他们,王厚绝对毫不犹豫的灭了,奈何,他仅仅是个虚胖子,凭着区区一百部曲去屠杀住在坚实堡垒中,至少拥有上千家族部曲私兵的舞阳韩家,实在有点痴人说梦。 甚至之后找舞阳韩家算账也没多大胜算,毕竟韩氏是大族,王厚也屁事儿没有,作为这个汉室朝廷的领导,曹操也得以稳为主,反正也灭不了韩家,王厚是干脆利落的接受韩家投降,干脆让他们继续忌惮恐惧自己好了。 这趟差事办的的确是漂亮,然而此时,曹操所关心的,却已经不仅仅是舞阳多添回来多少田亩税收了,仅仅扫了一眼王厚献上的账本,旋即曹总是目光带着异色的落在了王厚大鹌鹑那样爬俯在地的灰黑色官袍上。 “听闻,你在舞阳,凭着区区一百亲兵部曲,击退了两万余暴民的袭击!可有此事?” “回丞相,的确有此事,出行前于吉于老神仙给了下官三张雷符,下官用雷符劈死了几个暴民头领,吓退了他们,丞相,这雷符绝对威力巨大,童叟无欺!下官把雷符献给丞相,您把红节许配给下官,您觉得如何?” 本来把王厚当成个没察觉的名将了,他这一副舔脸贱笑的熟悉模样,贱兮兮的在那儿磕着头讲着条件,一丁点名将风范没有的贱样,差不点没让曹操一口老痰喷出来,满是胡须的老脸足足抽搐了半天,曹操这才无语的猛地向外一挥衣袖子,气急败坏的厉声喝道。 “给老夫滚出去!!!” 第70章 夏猎 难怪人人都脑袋削去当官,舞阳回来,王厚,又他娘的休假了! 这次绝不是他偷懒!绝对不是!!!要赖也得赖到曹操头上,他老人家闲的蛋疼,大夏天不好好在家避暑,偏偏要搞什么夏季运动会!额,夏猎! 而且作为曹氏家族的一员,曹红节居然也得参与其中,她这个观风采访使都放下工作了,王厚一个人也唱不了这二人转,自然也就跟着休假了。 不过这对于王厚,或者说对于赵云也是个机会。 昨个晚上,女生外向的曹小妞已经是回了丞相府准备,第二天一大早,王厚则也是赶着他终于升级到马牵,却依旧是原来那个车篷的“公车”,拉着自己的部曲,急急匆匆的向城外赶去。 他这没变啥样,可赵云是在他里来了个大变样,脑门上本来随便一绑那一股游戏里游侠气息的马尾扎辫子被个银色亮晶晶,还雕刻着紫罗兰花纹的钢塔盔所取代,一身亮银色的锁子甲亦是打磨的都能当镜子着了,从头包到脚,这一身的亮银甲可花了王厚大价钱,为了一身甲,两天时间出动了上千人,搭了十多个高炉子,一大堆人坐在那儿打磨甲片,一贯好脾气的王元都骂人骂哑了嗓子,这才有了今天赵云穿的。 也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一身亮银甲,身夸白马,倒提三米长槊,红色的盔樱与腰带点缀下,这本来就很帅的常山赵子捅被打扮的简直和三国无双里出来的那样。 然而,这身宝甲的新主人赵云赵帅逼居然还不喜欢,斜挎着宝剑,一边走一边他还愤愤然的哼哼着。 “王令官你绝对没上过战场!打仗的盔甲哪有这么穿的,那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敌方弓箭手第一个得把我赵某人射成筛子!” “谁让你战场上穿的!竟然让你穿这套,是吸引曹丞相目光的,丞相最是喜好人才,知人善用,今个夏猎你好好表现,再加上这人模狗样的包装,没准儿丞相一高兴,就封你个将军,到时候老子还得对你自称下官了!” 一边依靠在车辕上,被马车晃悠的上下直咣当,一边王厚还抱着个胳膊翻着白眼没好气的说着:“再说你就不能有点出息?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听说过没有!你就不能学学人家陈庆之!一介书生出身,七千南军带甲,一身白色战袍,万里北上,没战当先,连战连捷,击溃胡骑几十万,杀得各路胡酋遇到白色变,你就没人家那英雄气概?” “陈庆之是谁?历代名将赵某都拜阅过,可从来没听过这么一号人物啊!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 这两句诗篇太有气魄了,哪怕赵云都忍不住反复吟诵了几遍,绞尽奶汁的去想,究竟陈庆之是商周秦汉哪一位英雄,可怜他如何猜想的出,毕竟陈庆之整整晚了他两百多年。 不过王厚是一点儿也没有穿越了的觉悟,翻着白眼,他是理直气壮的哼哼着:“你书读的太少,不知道也是理所应当的!同样是用枪的,好好学学人家!” “额……” 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赵云却是忽然又扭过了头来,张望着王厚很是奇怪的问着。 “王令官,你怎么就知道赵某一定能行呢?或许赵某只是个三脚猫功夫,今个一上围场,就让人给打趴下了呢?” “不可能,因为你是常山赵子龙!” 王厚是很肯定的点了点头,这股子莫名其妙的强烈相信感再次看的赵云错愕的略微瞪圆了眼睛,旋即他却是又转回了脑袋。 “快点吧王令官!看城门人群都要走空了!万一去晚了,说不定曹丞相又要招罚你了!” “真的假的啊!王杆子你快点,磨磨蹭蹭,娘们一样,丞相要是罚我,我告诉你,你去挨板子啊!” 莫名其妙锅又落在了自己身上,赶车的王杆子是悲催的猛地一甩马缰绳。 “驾!!!” ………… 《诗经.尔雅》云:春猎为搜,夏猎为苗,秋猎为狝,冬猎为狩!这夏猎也是有讲究的,从都城附近的耕田出发,驱赶出危害庄稼的害兽,保护禾苗。 另一方面,君王狩猎也不仅仅是为了猎物或者游玩,更是一种集体军事演习,考核个军之间的配合程度与阵型校练程度。 不过曹操举行这戏夏猎,更深的一层意味则是为了政治,毕竟天子都城,田猎一般必须由天子领头,可这一次,却是身为丞相的曹操带领举办。 王厚忙活的这两个月,西边传来捷报了,董卓麾下那一群西凉军阀,终于在你死我活的彼此自相残杀中,相互杀了个你死我也不活了,在潼关的中郎将段煨配合下,谒者裴茂联合了十几路关中军阀土豪,击破了李傕,斩其三族,八百里关中,名义上重新回归了大汉的版图。 这都是他曹总领导有方,自然得拿出来炫耀一下。 赵云说的还真没错的,王厚差不点就来晚了,来时候整个许都西园,牛首山下已经密密麻麻罗列了三万余大军了,霸府与虎豹骑全部到位,这些都是曹操的起家部队,曹家夏侯家荀族等等拼凑出来的最精锐中原部队,也不负曹家的威名,从东到西二十里,盔甲森然,旌旗猎猎,热辣的初夏之风吹拂过将士的面孔,留下的却是一张张凶狠而气势十足的面孔。 就在曹总满是骄傲的端立在战车前面,背对着自己大军眺望原野的时候,王厚这一小嘬人是终于赶到,手慌脚乱顺着最后一缕缝隙填补到了中军的位置,而且曹操给他留的是三百人的位置,他就这可怜的一百出头缩在那儿,更是咋眼。 “丞相!丞相!下官来了!下官来了!” 满头大汗,王厚是一副典型狗腿子模样,点头哈腰钻进了文官队伍,看着他,董承王子服之流无不是露出了鄙夷不屑的神色,和他有点交情的夏侯惇苦笑着晃了晃头,曹红节这妞跟着曹操身后不远,竟然是难得一身女装,身边还跟着俩水灵妞,一大一小,也是骑在马上,跟着曹操的战车背后,看到他来,这妞是搞怪的做了个鬼脸,边上俩大小妞则是好奇的打量着他个不停。 至于曹总自己,则是干脆就当没看到,嘴角微扯,眼神无奈的挑着天空。 不是王厚来的晚,实在是大家伙来的太早了点,三万大军就这么囤了半个多小时,那头钦天官方才骑着战马急促的奔驰过来,远远的挥舞着旗帜。 “吉时已到!吉时已到!” 古人啥都爱有个名头,这夏猎也不例外,战车微微向前碾了几个轱辘的身位,回过身来,曹操是无比威严的把檄文给张了开,声音磁性的绝对是后世电视剧男主角那种,悠长的就念了起来。 “天子有德,布恩海内,今国有乱象,更需修整兵甲,征讨逆贼,今夏炎炎,惑星凌日,草莽之中,蛇鼠肆虐,本相…………” “丞相,天子田猎夏苗之礼!敢问天子何在?” 总有那不长眼的,曹操正念得爽呢!冷不丁一声却是打断了他的话,博士议郎吴硕却是猛地蹦了出来,扑腾一下子跪倒在了曹操面前。 这一下可太打领导脸面了,就算曹操,脸色都是阴沉了下来,不过也预料到了早有这种情况,他是仅仅是冷哼一声:“天子有恙,未能出宫,委托本相代为行事!” 可吴硕却没就此罢休,依旧跪在地上叩首道:“田猎,周礼也!非人臣可代之!既然天子有恙,丞相何不推迟田猎,代天子病愈,再行举行?” 他在那儿自说自话,曹操却没再搭理他,不过也没兴趣把沆长的檄文读完了,合着他的声音,仅仅把最后一段最重要的念完,旋即却是杀气腾腾,猛地拿着檄文一甩衣袖。 “来人,拿李傕余孽进场,祭旗!” 这个时代的残酷显露的淋漓尽致,吴硕尴尬的跪在地上张望中,还有一众汉朝士大夫惊奇的目光中,两辆囚车被推了上来,紧接着七八个穿着白色囚服,被捆绑结识的男女被推了下来,囚车里男丁最大的也不过十一二,小的才八九,被推搡到大军之前,满脸都是惊恐的神色,相比于他们,后面三个被捆绑的女人则是似乎认了命,出身贵族世家保养的很好的脸庞昏暗无神,不过被绳子高高吊在背后的白嫩之手紧握起的青筋却是暴露了她们的紧张。 这些都是曾经叱咤风云,一度主宰朝廷的董卓余部李傕的家人。 不过这个时代没有无辜者!八个人被拖拽到军前,猛地踹跪下,旋即军士高高轮起了环首刀,那些汉室士大夫有的被李傕坑狠了的咬牙切齿,有的心地善良面露不忍中,寒光闪闪的刀锋是咔嚓咔嚓的砍了下去,旋即,几颗美人首级带着那些孩子扑腾扑腾的落在了尘埃里。 这一幕,哪怕王厚都是看的老脸煞白,不过下一刻,嘹亮的号角声却是喧嚣而起,夏猎,到底在曹操的主持下开始了。 忽然回过头,王厚若有所感的偏头过去,却正好看到荀彧那满是昏黄的老眼刚刚阴沉的从自己身上挪开! 尼玛,又关老子啥事儿啊? 第71章 能耐 不管汉室文官们乐不乐意,夏猎还是在曹操的统领下开展了起来,而且是锣鼓喧天,正儿八经的展开嘹亮的军号中,三万余霸府军士双手举着长长的大矛,打着旗帜从两翼就行进了起来。 秋猎在于围,而夏猎则在于赶,在王厚新奇的目光中,最前面一列士兵牵着这个时代专门狩猎兔子田鼠,和二郎神哮天犬一个品种的细犬,另一只手拿着点燃的棒子,小心翼翼的沿着田亩向前走去,棒子还不住的敲打着田埂土地,遇到有窟窿,则是将烟火那头探进地里。 紧接着,很是神奇的一幕就展现在了王厚眼前,数不清的大老鼠,偶尔夹杂着些兔子在人墙的驱赶下惊慌的从田间地头钻出来,被驱赶向没有人的另一边,就看一片田野里到处都是七嚓咔嚓的田鼠跑动声,那数量,恐怕不下与几千只,密密麻麻的灰耗子看的王厚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怎么也没想到,没有毒鼠强和化肥农药的时代,耗子居然有这么多! 赶出这些不速之客之后,军士们依旧没有忙着捕杀,毕竟古人的律法中,践踏农田是重罪,曹操自己都得割发代首来惩罚自己,两排军士依旧是不慌不忙接着驱赶着,这功夫,各种狗则是派上了用场。 这年头可没有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一说,毕竟这个时代家猫还在印度的沙漠里溜达呢!一个个猫主子尚且还没大规模的进入华夏征服猫奴们的心,就见各种细长的猎犬无比灵活的跟着耗子大军,猛地在背后就是一口,叼着只耗子脖子撕咬两口,旋即就甩在一边,灭鼠效率上,动物比人类更加的敏捷,两头追逐中,再没驱赶出田野前,老鼠大军已经是死伤上了一小半,伏尸累累了! 不过灭个耗子就出动大军,未免有点小题大做了吧!这些天军士们吃掉的粮食,恐怕比耗子吃掉的还要多吧?跟着曹总的战车一边向许都西南面溜达过去,一面王厚还把这夏猎当做动画片看着,可这功夫,突发情况又给他上了一课。 忽然间,又半行,正在行进的军士就扑腾一下子惨叫倒在了地上,紧跟着附近几个军士居然是喊叫着落荒而逃,旋即麦田下一阵阵狗子的惨叫声音亦是接连而起,这一幕,就连曹总都是忍不住偏过头去,有些严峻的摇了摇头。 “遇猪了!” 不是吧! 还习惯于后世城市边林子被打的空空荡荡,连个野兔都没有的时代了,在王厚不可思议的眼神中,一片麦秆咔嚓咔嚓晃动后,在军士不断用棍子敲打地面发出呵斥声和猛烈的狗叫声后,一头足足一米多长,背后满是鬃毛,两颗獠牙都大的吓人的野猪凶狠而仓惶的从田地见被驱赶了出来。 一猪二熊三老虎,野猪有时候比老虎和狼群都可怕,刚刚那个军士就是一个不注意被跑进田里的野猪啃了一口,腿肚子都掉了块肉,记得后世野猪成保护动物之后,南方靠着大别山附近的村落也遭遇了猪灾,现在猪灾是啥样,王厚是见识了,这么一头畜生就能拱了一亩的麦田,一般拿着锄头的农户还干不过他。 还不止一头,靠着伏牛山附近的田野中,人吼狗叫与野猪的嘶吼接二连三的就响了起来,对于这些大家伙,曹操的大军倒是没有忙着猎杀,仅仅将他们驱逐出林子,紧接着,王厚他们这些士族官僚的娱乐时间倒是到了。 眼看着猪进入田野,紧跟着曹操身边不担当警戒任务的少年将军校尉们是纷纷欢呼着上马,甚至曹红节这妞都欢叫一声,拎着弓急促的飞驰了出去,看的王厚悲催的伸出巴掌在后头高叫着:“喂!危险!这傻妞!!!” 可话还没说完,明显感觉到一股冰冷冷落在自己身上,眼看着曹老丈人黑着一张脸,嘴皮子直抽的盯着自己,在那些士大夫耗子高官怪异的目光中,王厚又是悲催的缩头回了去。 狩猎还真是贵族的活动,一大片荒野周围全都被扛着旗帜的兵士围住,赶出来的田鼠,兔子还有野猪只能在一个方框区域内活动,密集的猎物中,一个个穿着长袍或者盔甲的世家子士大夫潇洒的拉弓引箭,一阵阵弓弦嗡嗡作响中,就算是凶狠的野猪,身上挂了十几支箭,最后也是不得不悲鸣着轰然瘫倒在地上。 这才是汉代,最狂野而最原始的士大夫,我们的老祖先!要是换了宋明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恐怕别说下去骑马奔腾,看到这一头头满口獠牙的怪物,不下得腿儿发软尿地上就不错了。 也难怪田猎的政治意味如此浓郁,车驾赶到了田地外猎场边缘,曹操也下了战车,摆下了案子,置起了酒来,扑腾了小半个时辰,曹家的宗将曹洪是兴高采烈的拎着第一支背上插箭多的快赶上豪猪,一头死不瞑目的野猪到了曹操面前,野猪炫耀般的在士大夫圈儿前晃悠一圈儿,旋即扔到了地上用白石灰画的圈子里,旋即重重一拜。 “丞相,末将献飨!” “好,不愧我曹家的四亭八柱之一,看酒!” 自己家人争光,曹总本来阴沉的老脸,这会儿也变得红光满面起来,大袖子一挥,是愉悦的喝令着,一大爵宫廷酿造的美酒端到曹洪面前,这个彪呼呼的曹家猛将也不谦虚,端起来咕噜噜的就灌了下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那些士大夫也忍不住在附近夸耀赞叹着,好一员壮士!听的这货更是嘚瑟的直昂他还沾着酒液的大胡子老脸。 不过他这头筹没持续多久,居然是王厚的同族,也是晋阳王氏出身一个胡子大汉王雄给破了,这回是两个人扛着一头一米多长,至少有二百斤的野猪进来,直接扔到了猎物圈儿,旋即他也是跟大米袋子扔地上那样,重重的往曹操面前一趴。 “末将王雄,献飨于丞相!” “好一员壮士,赐酒!赏绢一匹!” 曹操的大笑声中,又是一爵酒端了上来,那王雄也是豪迈的畅饮,另一头,感觉失了面子,曹洪是拎着弓,又是喘着粗气上了场。 紧跟着,一头又一头的猎物血淋淋的被拖上来,把猎物圈儿填满了起来,甚至有人还拎着个体型硕大的大兔子来滥竽充数,不过曹操也没发飙,而是笑着一一赐酒下去,几个职位卑微却表现得格外用武的世家子或者军官,也当场得到了提升,再不济也赏了块布,一时间宾主尽欢,不过董承几个的脸色却是愈发的难看。 也难怪董承吴硕这些汉室外戚死忠不愿意,不仅仅是因为田猎出周礼,乃是天子之礼,更是因为田猎是仅次于正式沙场开战的晋级场,一个个世家子弟兴高采烈的带着猎物回来,向着曹操献飨,又接受着曹操的赏赐与提拔,按照这个时代的理法规则,等同于这些杰出的世家子拜到了曹操的门下,成为曹臣而非汉臣,曹操这是在和汉室争夺人才与名望。 董承的眼神又是不经意间落在了荀彧的身上,然而这位曹操麾下的世家一哥,除了最开始冰冷的看了王厚一眼外,然后就仿佛昨晚儿没睡好那样子,半颌个眼睛笼着大袖子也不出个声。 别看拎着猎物的一个接着一个,不过不代表野猪就好杀,这玩意皮糙肉厚的都快堪比盔甲了,弓箭的威力又远弱于枪械,有的野猪身中几十箭还生龙活虎的乱蹦着,曹红节这妞就没打到,出了一身香汗,悻悻然的又回了来。 她这没猎到的还算走运的,奔驰的野猪还把骑马的士大夫子弟拱倒了不少,马腿废了不说,人在地上摔了好几个跟头,摔得灰头土脸的,甚至还有个弘农杨家的倒霉蛋让野猪獠牙在肚子上开了个口子,肠子都流了出来,被背了出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 可就像大唐的马球那样,虽然血腥而野蛮,可却是文人都提得动弓,击得了剑的时代,代表着华夏先古最蓬勃的尚武精神!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欢饮了一中午,太阳已经开始偏西起来,可自己身边这常山赵子捅还老神在在的晃悠在马上,他也不嫌渴,还从怀里磨出块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厨房里偷出来的芝麻油大饼,美滋滋的往嘴里塞着,看的王厚是心急火燎的,实在忍不住,他是从曹操身边溜了回来,胳膊肘重重的捅了赵云一下子,压低了声音急促的催促着。 “喂!你还不赶紧上场!一会没了!” “令官不是让赵某拔得头筹吗?跟一群小家伙争夺这点东西,能显示出什么能耐来!再说,夏猎至少得持续一个休沐轮,六天时间,急什么!” 好家伙,皇上不急太监急,这货一副胜券在握的吊吊模样,倒是把王厚噎的只翻白眼。 “但愿你真能玩出彩来!不然回去我就和你的软儿说,她赵哥是个窝囊废,杀个猪都不敢!” “你敢!” 可就在俩人发飙拌嘴的功夫,忽然间几声大大的惨叫响起,紧接着就跟小型越野车碾过的声音传来,也来不及和赵云置气了,翻身上马,王厚猛地举起了望远镜,旋即却是下巴差不点没掉下来。 “竟然还有这么大个家伙!” 一头巨型野猪猛地在他土望远镜的镜筒掠夺,好家伙,这玩意快两米长,一米多高,估计得有一吨左右的,他身后,几个曹兵跟保龄球那样倒了一地,长矛断了好几根,还有个被猪蹄子踩得蹬腿儿直吐白沫子的。 “我的了!” 就在王厚惊奇的功夫,一道银光猛地在他面前闪过,同时也是端着个土望远镜的曹操身边,也响起了大声的叫喊声音。 “曹洪请战!” “夏侯惇请战!” “李典请战!” “于禁请战!” 自报家门的叫喊声中,马蹄子噼里啪啦乱响,足足二十多号有名有目,有头有脸的曹军大将,都奔着这头十年难得一见的猪王杀了出去。 这比拼的就是谁更有能耐了! 第72章 彩头 王厚的“精致包装”起作用了,百马争流去追赶那头野猪王的队伍中,赵云一身的亮银甲,一匹白马,在夕阳映衬中简直熠熠生辉,属于蝎子拉屎独一号那种,就算曹操都忍不住侧目的观望了过去,愕然的问道。 “此人是谁?” “丞相,这就是下臣上次向您提到,前公孙瓒麾下白马义从骑都尉,常山赵云!” 谁知道听到这个名字,曹操居然是明显皱了皱眉头,旋即闭口不言了。 这王厚就尴尬了。 您老不是名将控吗?长坂坡不是宁远自己麾下被杀成狗,也要抱着赵帅逼的小命吗?这就不感兴趣了?就算您老现在不感兴趣,好歹也假装感兴趣点行不?不然刘备刘大耳就多了一员大将了!您老不是不害臊的说,天下英雄,唯操备吗?忌惮刘备都忌惮到要和他这个大男的进行些超越友谊的事情了,现在不收他的名将更待何时啊? 大眼睛眨巴眨巴都快把自己当萌萝莉了,奈何曹总的定力真不是盖的,就算王厚在那儿左巴眼又巴眼,他愣是依旧那副霸道总裁的高冷,就这么依偎在案前,“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士族子弟与那些被驱赶出来的野猪鬼哭狼嚎打个不可开交模样。 无奈之下王厚忽然猛地一咬牙,忽然站出坐席对着案子中央的曹操重重的一拜道。 “丞相,刚刚那头闯出人墙的野猪之大,臣前所未见,这方圆百里,莫有出其右的,恐怕是伏牛山之彘王也!祸害的庄稼不知多少,此等牲畜,非人间良将不能降服!” “下官的田庄也在这伏牛山,也受这畜生之害,故而下官斗胆,愿出宝剑一口,钢甲一领为彩头!悬赏给任何讨伐回此彘王獠牙的将军!请丞相恩准!” “丞相,下官觉得王令官此言有礼,下官也愿意出陈年佳酿一坛,以赏壮士!恳请丞相应允!” 一个好汉三个帮,就算秦桧儿都有三个朋友呢!还是郭嘉够意思,看王厚蹦出来了,他也是笑着跟着转悠了出来,跟着一抱拳。 俩人都算是自己比较倚重的家臣了,看着他俩都站出来,曹操忍不住叹了口气,旋即还是把这个台阶给了下来。 “途求所言极其是!既然是壮士,岂能不赏?传本相命令,将刚刚那头祸害庄稼,伤我士卒的孽畜獠牙砍下来带回这中军大营者,不论是谁!不论出身,赐校尉之职,以表其功!” “谢丞相!” 别说,曹操这个悬赏还是挺有诱惑力的,校尉官职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在汉代仅次于将军之职,尤其是西园八校尉,更是重名誉称号,像当初曹操,袁绍都曾担任过八校尉之一,哪怕夏侯惇夏侯渊这样的将军,也值得为之博弈,更别说那些面合神离的东行朝廷世家官员了,要是在许都城内有个校尉名头,掌一校之兵,那可是莫大的政治筹码啊! 听着这悬赏,又是十几骑扈从在中军的士族骑士飞奔而出,而那些在围场狩猎的不少世家子弟也有不少放弃了猎场里的猎物,跟着纵马杀了出去。 眼看着这一幕,甚至曹操身边的虎痴许褚都坐不住了,忍不住也跳了出来,对着曹操重重的一抱拳。 “丞相,王之名剑,郭之佳酿,末将也想品佩一二,还望丞相应允!” 这个校尉之言,曹操其实略有后悔的,倒是不怕王厚推荐的赵云拿到,要是被董承杨奉之流拿到,毕竟也让自己不舒服起来,故而他是从谏如流的一挥衣袖。 “将军去也!本相待将军归来,把酒赏剑!” “谢丞相!” 亢奋的昂扬一声,不愧是虎痴,许褚居然把身上衣甲都脱了,拽过一匹黑马,背着弓挎着他的大戟,一声嘹亮的咆哮,也是飞奔了出去。 目送着这个黑大个噼里啪啦的往外狂奔,王厚心还真啾啾了起来,都说一吕二赵三典韦,四关五马六张飞,可是不在榜上的许褚能和排行第五的马超拼个你死我活不相上下,可见这个排行真不当准,赵云能不能胜过许褚,他心里还真没底儿。 同时王厚也纳闷了!怎么您曹丞相就看不上赵云呢! 其实这儿王厚是自己陷入了个误区,他知道赵云绝对是人才,宝贝,可曹操不知道! 而且长坂坡之战时候,曹操看中的不仅仅是赵云的勇武,更是赵云的这股子忠义之心,追随累刘备这个落魄之君由北向南,不离不弃,而且为了他甚至不惜只身闯进他的气势轩昂的几十万大军中,堪称一身是胆! 可现在赵云在曹操眼里是什么?他是公孙瓒白马义从的部将,可在公孙瓒与袁绍决战的关键时刻,他回乡了,就算为他长兄服丧,全了孝,可也是负了忠,而且他还为韩家所用,去刺杀身为曹操家臣的王厚,这还有前科!和王厚想不通曹操怎么看不上赵云一样,曹操也想不通王厚怎么就看得上这个吊儿郎当的不忠之徒了! 瞄着王厚跟个猴似得坐立不安,还拿着个望远镜时不时向外张望两眼,曹操是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看样子还是得让这家伙好好见识见识什么叫名将!不然是个地痞这家伙都当宝了,太丢他曹总丞相的脸了!” 相互打算中,这夏猎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校尉这个彩头不小,不过真要拿到也的确是需要十足的本事,毕竟这个时代称得上地广人稀,向西北走,莽莽伏牛山到潼关,数百里黑乎乎的老林子全都是原始森林,一支军队丢进去都可能找不见了,更捏说单枪匹马的士族猎人了,第一天,陆陆续续百分之八十追出去的世家子都回来了,没找到,也没带多少粮食,不敢接着往老林子里钻了。 第二天,剩下百分之十几的也跟着回了来,其中就包括曹洪几个,同样是干粮用尽,况且为了一头野猪也不值得追了!直到回来他们才听说曹操开下的校尉彩头以及王郭二人的剑酒彩头,捶足顿胸却也不好再去了。 第四天,夏侯惇也回来了,不愧是两米多长的野猪,真叫能跑,在林中,夏侯惇还真撵上了一阵,可射了它六七箭也没放倒这牲口,翻到被它凶性大发,拱伤了自己两个亲兵,不得不返回了来。 目前为止,就剩下光着膀子杀出去的许褚和一身装逼亮银甲的赵云,还有弘农杨格,济阴的董昌没有回来。 不过这个夏猎还是得继续下去,第五天,又溜达到了王厚自己的田间地头来。 别说,人比人得死,庄稼比庄稼也得扔,现在是六月出头,相比于别人家尚且有些发青的麦子地,王厚这连成片的几千亩麦田可好看了,不断用的沼液肥补充氮磷钾,而且还都是天然肥,王厚的麦子杆子就比别人家的粗高一大圈,有强杆子才能结出大穗麦子,王厚的庄稼,已经能看出丰收的景象了! 而且王厚这儿还不止是麦子,农业谚语,养猪不赚钱,回头看看田!反正从煤矿到山下牛家村赵家村这一片土地都属于王厚,闲置的山田不少,最近还发了比财,王厚是命王福又把左近四邻的猪羔子全都收了,自己又建了个养猪场。 木头作骨架,水泥砖瓦砌墙,在矿场下面的半山腰又搭建了三个硕大的猪舍,养了几百头肥猪,而且后tv7没白看啊!和这个时代猪圈厕所连一块简陋吧唧截然不同,王厚的猪还住上小二楼了,楼上两边的猪圈用生铁棍子做的栏杆为底儿,猪的大小排泄顺着缝隙就掉了下去,王家的猪看着就比别人家的猪要干净不少。 这新奇的就连曹操都感兴趣起来,弃下了一群在田地里折腾的大军,专门跑来参观王厚一个小小的猪舍来,弄得王厚也不得不给他们宣讲起了致富经。 “丞相,诸位大人,这防备猪瘟,就是得猪粪分离!所以我用的生铁栏杆做底儿,这猪粪就直接从栏杆下掉下来,每天再冲水清洗,保持猪身上干净,这粪是奶,地是孩!落下的猪粪也是宝贝,在这儿就地风干发酵几天后,再被牛车拉回田里施肥,庄稼与蔬菜长势也变得更好!” 别说,还真有成就感,说的曹操都点头不止,那些许都城不管喜欢不喜欢王厚的士大夫也都跟着听的全神贯注,毕竟孔老夫子也是要吃粮食的,这年头没人会和庄稼过不去,况且王厚也真的展现出了粪土肥田的成果!这么多老夫子乖乖的跟小学生那样,王厚自己也讲得眉飞色舞的。 “并且现在府里主要是磨小麦做面粉食用,磨下来的麦糠麦皮子什么的,人吃不了,正好就喂了猪,府上烧煤,到了秋收,收下来的麦秆什么的也可以掺着猪草麦糠一并喂猪,到了冬日年节前杀猪取肉,取皮制革,又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尤其是这么粪肥田,糠养猪,完美的形成个循环,上天赐予的任何东西都不会被浪费掉!” “途求真乃博学啊!” 又是感慨的摇了摇头,思虑片刻,上一次王厚提出却被曹操否决了的屯田,终于又被他重新拿了出来。 “上次途求言可在郡县见荒地屯田,本相认为……” 不过这话还没说完,猪舍所在的山脚底下,一阵阵的马蹄子声忽然猛烈而急促的响了起来,话说了半截,又被曹操咽了回去,愕然的偏过头去,却是个小校亢奋的翻身下马,急促的军礼跪倒。 “丞相,那头彘王猎回来了!” 王厚心头顿时跟着一突突。 第73章 斗将 王厚是不知道,历史上魏司空陈群的屯田之政差不点没被他抢下来了。 毕竟关乎个校尉的官职,还有一校之兵的归属,曹操也没心思再参观什么猪舍了,带着麾下百官就急急匆匆下了山,校场中不止是把野猪獠牙砍下来,整头猪都给抬回来,放在几张案子拼成的台子上,一众军卒正看的啧啧称奇。 见到曹操归来,一群士族又是赶紧呼啦一下子散开,把路让出来,跟着曹总身后,王厚也得以凑合到了这彘王身边,别说,只有真正挨着它,才能感觉出这玩意的庞大,两米多的身长,一米多的肩高,这玩意比熊瞎子都要大上了一圈儿,尖锐发黄的獠牙都有小匕首那么大了,估计在山里,老虎都惹不起它,可最终还是倒在了比它弱小的多的人的手下。 不过能看出来狩猎这大家伙的不容易,跟着回来的杨家,董家子弟足足伤残了六个,到现在还包裹着透红的布料,躺下两根长矛加上些树藤临时搭建的担架上被抬回来了,赵云出发前那一身银亮盔甲污浊了不少,明显几道猩红的划痕密布其上,他那张帅的令人嫉妒的老脸上还被划了几道伤,另一头,光着膀子装逼的许褚也付出了代价,大猩猩一样健壮的胸脯上被划开了长长的一道子。 不过赵云的长槊,许褚的重戟,前者插进了巨猪的眼眸中后者砍进了巨猪的脖子里,而杨家的杨格与董家的董昌两个高门子弟也跟在了后面。 见此情景,曹操是有些疑惑的高声喝问。 “何人执杀了此畜生?” “回丞相,我四人合力格杀!” 也是一脸胡子,颇具有这个时代武人模样的杨格是无比亢奋的抢在了前面回答着,然后他的话音未落许褚却是满脸鄙夷,不屑的抱拳向曹操。 “丞相,休听这两个杀才胡说!他二人不过带着随从离着远远的策马射箭而已,连正面迎着这畜生都不敢,真正敢于与这畜生白刃相格,力战击毙它的,只有末将与这位小兄弟,他于马上击槊,力刺入此畜生之眼,悍不畏死与之角力,争夺间末将放才有机会一戟割喉,拿下这个畜生。” “如不是我几人射箭伤了这畜生,凭借将军与这庶人又如何能拿下?” 校尉官职,也不顾上许褚是曹操的心腹爱将了,董昌也忍不住焦虑不恭的叫嚷起来,听的许褚却又是冷笑一声,一回身,咔嚓一下子把他们射的箭给拽了下来,指着那伤口也不说话,几个好信儿的士大夫靠了过去,却是忍不住跟着咂舌摇头起来。 原来这畜生没事儿就在泥地里打滚,还愿意蹭树,身上硬泥树胶足足沾了一层,几只箭不过在它皮上开了几个小洞,连肉都没伤到! 也难怪夏侯兄弟猎了半天,就放弃回去了,靠着弓箭,这玩意根本射不死! 可士大夫的无耻这功夫又显露了出来,太师董承是站出来笑呵呵的一抱拳:“我朝太祖之时,尚且有功人功狗之辩!若是没有我家孙儿与杨家才俊奔驰骑射,牵引消耗掉这畜生的体力,许将军与这庶人又如何能格杀此畜生?圣人云:兵者,凶器也!勇者,凶德也!我家孙儿与杨家才俊是斗智,顾老朽认为当列为上功,许褚将军斗勇,当列为下功!” 好家伙,两个边缘ob的倒成了功臣,真正下场打团的反倒是不如了,赵云还是那一副帅脸面无表情的立在那儿,可许褚气得差不点没吐血了,居然是脾气火爆的揪住董承的衣领子就要上拳头,幸亏几个将军在边上拉着才把他俩拉开。 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居然到了这个地步,王厚也有点发蒙了,犹豫了下,他是无可奈何的咬牙出血了,对着曹操也是一抱拳。 “丞相,既然这彘王是四位勇士共同出力绞杀的,臣就出四柄宝剑,四领衣甲,分赏给大家好了,岂不比大伙争论不休的好?” “王令官所言有理啊!” 这会儿大司农杨奉居然也不顾和王厚的嫌隙,帮衬了起来,因为和稀泥处理对他们是最有利的,不在于衣甲,而在于官职,赵云无根无基,得个校尉也不过空架子,许褚更是锦上添花,可他们两个世家就可以名正言顺组两校部曲! 不过这个政治上的错误,郭嘉自然不会坐看,暗地里狠狠踩了王厚一脚,他是一脸不忿的抱拳也进谏道:“丞相,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讨彘校尉只有一个,郭某的美酒也只有一坛,岂能让四个混分,此先例开不得!否则日后勇士讨下贼将首级,剩余的在尸体砍上一块肉也能分到同样功勋,谁还肯奋不顾身,奋勇杀贼啊?” “丞相,开国之初,六将分割项羽之尸,太祖不是照样均分功劳了吗?” 吴硕吴兰之流也跟着冒了出来,抱拳争辩着。 还好,这个世界不是人多嗓门大道理就硬的,真正道理还掌握在曹操手里,看着王厚无可奈何的低头退到一边,自己内部意见是统一的,曹操毫不犹豫的说道。 “擂鼓,升帐,四人骑马击矛于校场,何人胜出,何人受校尉之封!” “末将遵命!” 野猪边上,许褚是亢奋的猛地一抱拳! ………… 就算火器盛行的明清,军将的勇力依旧是士兵所崇拜的,而且别看《三国演义》中到处都是单挑,实际上史书《三国志》上真正记载的单挑只有两次,一次是吕布和郭汜单挑,把后者打下了马,又被士兵救了回去,还有一次算不上军前单挑,是江东小霸王孙策出去装逼路遇太史慈,俩人跟泼皮打架那样干了一仗,结果太史慈抢回了孙策的头盔,孙策也抢回了太史慈的戟,没分胜负,所以难得一次单挑,三万多军士都围拢过来看起了热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就算夏侯惇曹洪他们也是兴致勃勃的挤了过来,看着王厚忧心忡忡的模样,夏侯惇还很够哥们的劝了他一句。 “放心好了,许将军为人高傲,他既然肯和你那小朋友平分功劳,那么就是看好你那个小朋友了,下手也不会下重手的!” “额……,但愿……” 王厚的嘴皮子是忍不住抽了抽,现在结局怎么都不好了!赵云要是赢了,许褚记不记仇不知道,可又把董家和杨家得罪狠了,依照赵云高傲的性格,在两家挤兑中,在这曹营又能待多久?” 输了则是白忙活一场,王厚是没觉得自己有魅力能让赵云这么个良将在自己手底下打酱油当咸鱼多久,最后估计他还是得被刘备刘大耳朵给勾搭走了。 不过王厚忧心忡忡的,曹红节这妞却是一点都没感觉出来,她是兴致勃勃的跟着曹操身后跳着脚兴奋的叫嚷个不停。 “小白,加油啊!把许大胡子打下来!老娘早看他不顺眼了……,额……” 话喊到一半,曹操是满头青筋回转过头来,嫌丢人的狠狠瞪了她一眼,吓得这妞赶忙一缩脑袋。 又是恶狠狠瞪了一眼教坏她的王厚,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曹操是亲自恼火的下令起来。 “擂鼓,助威!!!” 十六面牛皮军鼓犹如打雷那样轰隆轰隆猛地震了起来,四方形的校场,四个人也是猛地翻身上马,除了手里拿的长矛换成了木棍之外,每个人都是全副盔甲,尤其是赵云,那一身虽然被野猪划出了些许瑕疵,却依旧亮银闪烁的白甲依旧是光芒夺目,右手转动一下,他也是伏下身子凝重的抓起了马缰绳。 可就在这功夫,雷鸣般的怒吼却是猛地响了起来,木头长矛指着他,许褚忽然是大声的咆哮着。 “你,等等!” 错愕的片刻,赵云是抱拳一回:“许将军,您的为人赵某敬佩,可赵某答应了王令官,必须全力以赴,不能退缩,还望将军见谅!” “哼,本将岂是心胸狭窄之辈,不过本将不占你便宜,屠彘之时是你槊抵那畜生,才让本将有斩畜之机,所以今个这两个杂碎交给老子!待我打发了他们,你我二人再痛快战上一场!老子好久都没有遇到个像你一样像样的对手了!” 豪迈的大笑一声,旋即许褚猛地一抽马缰绳,他胯下乌龙马顿时咆哮着犹如奔袭的泥石流那样,狂暴着奔驰了出去,另一角,赵云则是再一次抱拳作揖,旋即倒提着木枪观战在了一边。 人都是有脾气,更何况被杨格这样世家子弟,被许褚指着鼻子骂杂碎,他俩也是火冒三丈,却是颇为不要脸的两人夹攻,一并迎向了许褚。 他俩倒也聪明,赵云毕竟现在还名声不显,相比较下许褚才是劲敌,如果合力拿下了他,再对付赵云就好对付对了。 不过龙套毕竟是龙套,他两家心也不太齐,谁都想争这个校尉的官职,董昌还多了心眼落后了半个马,校场去去五十米左右转眼就到,就见前面杨格与许褚两马相交,咔嚓一声他是吐着血被木杆直接挫了出去,重重的非落在了地上直接不省人事了! 眼见着许褚木杆朝右,胸口还大开,落后的董昌是大喜,矛杆子直奔他心口捅过来,谁知道许褚直接松开手里木头,让过杆子头,左胳膊肘猛地夹住了杆身,一声暴喝,在军士不可思议的惊叫中活生生的把董昌举了起来,甩向了前面。 而且刚才董承的胡说八道强词夺理是付出了代价,他恼火的纵马直接从砸在地上的董昌大腿上踩了过去。 咔嚓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猛然响起,太师董承一瞬间气得老脸煞白。 真是把无关紧要之人先清出去了,浑然没管两家仆从焦急的把自己家少爷二世祖抬下去,许褚对着东南角的赵云拿着木杆一抱拳,在赵云同样还礼之后,两人几乎同时甩起了马缰绳。 “喝!!!” 第74章 校尉,上官 演义里的斗将在这校场上是真正演绎了出来,两马交错如流星,电光火石之间,交兵而过,只留下一地的尘埃以及蹦起的木屑,看的人直眼花缭乱。 一翻交锋王厚虽然紧张的巴眼张望着,可他就看清了俩人木棍凌空击打一下就过了,可曹操本来轻松的神色却跟着严肃了起来,早年当过游侠,武力值他比王厚高多了,甚至诸侯群雄中也算的上高手了,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刚刚他可是看明白了赵云的路数,先是竖枪蛇探,枪法快到本来挺枪欲刺的许褚不得不改刺为格,把刺到身前的木根挑了起来。 这还没完,接着上升赵云又是棒底上撩欲刺许褚大腿,堪堪反应及时的许褚不得不把棍棒树立起来格挡,这才把赵云的棍头挡在了棍外面。 这还没完,两马交错那一刹那,赵云头都没回,棍棒是长了眼睛那样直奔许褚的后心,这一把他就狼狈了,只能是身体往前猛地一趴,躲过了这一下。 难怪王厚蹦着高推荐这赵云,许都之中,除了为了掩护自己而战陨的前亲卫长典韦外,许褚已经是拿得出手的高手了,就算夏侯兄弟都坦言不是许褚的对手,武艺上,这赵云竟然还要压了他一头。 骑战可不是俩人木头桩子骑在马上,跟电视剧中那样相互轮家伙,那就把战马的速度给浪费了,还不如下马在地上抄家伙干得了,一个回合,也就是双马交错到兜着圈子回来下一次再次两马交错,转眼间,小小的校场里三四十个回合已经打完。 本来还有着小嘈杂议论声的校场居然变得鸦雀无声,哪怕最远处的军士都是屏息凝视,生怕一个不注意其中一人就被挑落马下,而且不知不觉中,曹操居然也站了起来,曹红节漂亮的大眼睛瞪得滚圆,王厚这没出息的更是跟快断气儿了那样。 场中两人此时也是满头大汗了,两员良将都有背负,而且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招一式都不比战场上来的凶险,可能一个不注意就被击落马下,这种精神每一分每一秒的紧绷,最是消耗人的精力,眼看着又是一个回合掠过,就在所有人都期待下一次针尖对麦芒的对拼时候,意外却是发生了,刚要拔马回头,忽然间,赵云的那匹白马却是马脚一软,居然是哀鸣着跪了下去。 毕竟许褚是成名战将,他的战马都是西域进口的大宛名驹,尤其这黑蹄云,还是曹操钦赐的,赵云这面,王厚才刚刚步上奔小康,哪儿有银子去购置动辄数十万钱的大宛马,也就一头普通草原匈奴马,托着全副盔甲的骑兵全力冲锋,是相当耗费马力的,人扛得住,马却是扛不住了。 “呼~” 王厚是一口气儿终于舒了回来,落马既算输!虽然是战马撑不住了,非赵云落败,可马也是武将实力的一部分,关羽不就是仗着赤兔马快说砍谁就砍谁吗? 而且这么败了也不丢人,虽然校尉和一套剑甲没了,可看曹操都站了起来,估计也不会再拿赵云当等闲之辈了,征召当官估计也是迟早的事儿,更重要的是,虽然说虱子多了不愁咬,可能少招惹点这些世家豪族,还是能少招惹点的好,许褚把所有仇怨都给扛了!算是一举三得了。 然而,世事总是这般无常,王厚刚松一口气,那头站起来的曹总却是猛地发声了。 “来人!为二位将军都换上本相的大宛马,再战下来!” 一口气儿没顺过来,王厚差不点没一头载那儿去,可这整个校场,震天的欢呼声又是响了,说有人都是亢奋的高举着拳头,毕竟这么一场强强对决,谁都不愿意看到以这么一种结局落幕。 一声声丞相英明的欢呼声中,一黑一白两匹有着西域血统,明显个头都比一般马高一头的骏马在养马人牵引下,昂头挺步的进入了校场中。 对此倒是没有反对,人对危险有时候也会上瘾,估计许褚也打了个意犹未尽,喘着粗气翻身下了自己同样浑身见汗,腿肚子微微发颤的西域黑马,旋即像后世拳王争霸赛的拳手那样,绷紧了后辈与身上的肌肉,却是两条腿原地急促的跳跑活动了起来。 名将都是有傲气的,这么输了的话,虽然无可奈何,可赵云明显也是心有不甘,从跪地起不来的白马身上反身下来,那头对着曹操遥拜谢了下,他却是没有像许褚那样活动身子,而是急促的把绑在自己马背上的马鞍皮带子给解下来,又把曹操借给自己的战马马鞍卸下来,换上自己的。 他做完这一切翻身上马,许褚差不多也活动开了,跟着也是翻身重新上马,两名骑士太极图那样兜着马绕场小跑,整个校场也再次跟着欢呼了起来。 “元让,你觉得谁能赢?” 术业有专攻,曹操是把一肚子亢奋恨不得也拔出剑比划两下的郭嘉撇到了一边,扭头问向了夏侯惇。一支独眼关注着适应战马的两人,下巴上那一捋尖锐的胡须,夏侯惇是重重摇摇头。 “王令官推荐的那位赵壮士枪法一绝,和末将都在伯仲之间,可是论膂力,他身材稍显得纤瘦,绝不是许褚将军的对手,力拼了四十多个回合,估计这赵壮士应当也快到极限了,再有十几个回合,估计许将军就能拿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这夏侯惇还挺自恋的,枪法和自己差不多!可他一句预料还没说完,那只独眼顿时瞪得滚圆,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不光他,才坐下的曹操也是惊奇的蹦了起来。 就在刚刚那一刹那,赵,许两人忽然是吐气开声,猛地甩动着马缰绳再次狂奔了出去,可这一次,一改刚刚的枪法入神,迎着夏侯惇的棍头,赵云居然是持棒子当大刀使,硬顶了上去,两马交错间只听咔嚓一声,许褚的硬枣木棒子竟然咔嚓一声折了,猝不及防下他也是被砸过来的棒子狠狠弹在胸口,再也保持不住平衡,哎呦一声叽里轱辘从马上掉了下来,狠狠摔在了尘埃内。 可这一下力道对于赵云自己明显也是伤害很大,虎口似乎都震裂了,一股股鲜血居然不住地流淌下来,主要接收了后坐力的右胳膊软软的耷拉下来,左胳膊亦是颤抖着,可是跟着马跑了几下,他还是稳稳的坐在马上。 一招被秒了,正好校场三万多军士,足足寂静了几秒钟,忽然间,一声大声的喝彩声这才猛地响起。 “好!!!” “我大汉人才济济,猛士辈出,许褚将军就已勇冠三军,今日又得赵壮士这样的人才相助,何愁天下不靖,宵小不平!今日本相高兴,这白雪飞与黑龙驹,就赐给二位将军,至于赵壮士,明日汝亲自来相府,本相令当封赏!” “丞相英明!” 虽然结果不太尽如人意,不过王厚还是赶紧第一个把马屁给拍了出来,随着他的呐喊,整个三军也醒悟过来,丞相英明的马屁声犹如潮水那样铺天盖地的席卷过来。 明显也被拍高兴了,听着满场的马屁声,捋着胡须,曹操亦是开怀的哈哈大笑起来,破有种李世民天下英雄,尽如吾彀中的感觉。 场中间,赵云也是很给面子的当啷着脱臼的右胳膊马上行了一军礼,旋即翻身上马,血淋淋的左手伸向了落地摔得有些发蒙的许褚,不知道他说了句什么,许褚居然火了,甩开他的手,自己蹦起来就要往外走,可旋即赵云却又是急促的拽住了他,又是小声说了两句,听的许褚眼珠子顿时瞪得溜圆,下一秒,却是猛地回过了头,落在了正在兴高采烈拍马屁的王厚身上。 看着这货那对牛眼睛,王厚忍不住一激灵,明显感觉到了一股子不好来。 怎么有种被卖了的感觉? ………… 大汉夏季运动会,在这场精彩的武将单挑中圆满落下了帷幕,一共打死了三千多头野猪,老鼠和兔子没有收集,估计也得有好几万,要是在美什么什么帝,这些野猪全部都得被扔掉,因为野味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吃,野猪肉的土腥味与骚气可是冲鼻的紧,还好这儿是节约的大汉,一部分猎物被这些天晚上抹盐与些香料烤熟后成了大军的军粮,剩下的则是被精心腊制起来,以备下次出征,猪皮则是革制,送到将作监,为大军制造皮甲。 再土腥味也比人肉强吧! 曹操也说话算话,第二天一大早,赵云就被他招进了府中,一直待了一个多时辰,这才被放出来,这些天他被王厚逼着换上那一套装逼亮银甲被换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套颇为实用的漆黑色内皮外扎的校尉盔甲,也戴上了那种好几片甲片扎成的汉盔,可就算如此,远远一看,这货还是帅的跟电视剧里男一号那般,看的人恨不得给他两巴掌。 “如何?曹丞相封了你个什么校尉?长水校尉还是射声校尉!” 这才一回王府,王厚就是兴致冲冲的迎了上去,谁知道这没良心的小白脸头盔往他怀里一塞,很是傲慢的脑袋瓜子昂的老高。 “怎么和上官说话的?念你初犯,本校尉暂不计较,再有下次,打折你的狗腿!来啊!还不快给本校尉把打卤面上上!” 目瞪口呆看着这货大摇大摆进了府王厚差不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这怎么还请回个爷来? 不过还好,起码从大耳贼的手下抢出个名将来,满肚子悲催,王厚拎着头盔就往府里走,却不想吧嗒一声,头盔里还掉出本官籍贯来,估计是曹操刚委派的,好奇的翻开,下一秒,王厚的眼珠子也是瞪得溜圆,气急败坏的叫嚷了起来。 “一百五十石粮屯儿校尉???” “姓赵的你给老子滚出来!!!” 第75章 大事件的开启 “立正!齐步走!!!” 燥热的秋老虎中,嘹亮军号宛若让人穿越到了两千多年后的大学军训时代,然而,多少次王厚觉得自己一觉醒来,又回到自己那间低矮昏暗的出租屋中,一切就当一场梦那样过去,可每天早晨一睁眼,涌入眼帘的还是比自己出租屋还要简陋,连个大白都没有挂的光秃秃棚顶。 不用去给自己那个尖酸刻薄的老板接着卖命,却得给个更厉害的姓曹的老板卖着老命,要是卖不好,老命都没了! 不过这几个月,王厚倒是完成了不少成就,首先他把曹操统治的两个半州两国三十一郡二百九十二个县城梳理了一遍,共梳理出土地一千九百多万亩地,按照十税一,今年太仓秋末能税入一百九十多万石,比去年翻了三翻还多。 有了颍阴荀氏与被收拾的舞阳韩氏作为榜样,而且只取其半,相当于二十税一,还可以把上田瞒报下来,还能有孝廉的名额,两个半州剩余的土豪劣绅们倒是也没太反抗,甚至王厚和曹红节一路,另外几路由曹操再另派人手,就在秋末前把田册丁口统计好了。 另一个成就,就是他!居然把赵云这家伙收归手下了!曹操说话算话,真赐予了赵云一个校尉,只不过校尉也有高低之分,就像钟繇去关中赴任的司隶校尉,那是秩比两千石朝廷大员,负责司隶校尉部五千名士兵以及监察整个关中各路世家豪强,威风的相当于司隶太上皇了。 到了赵云这儿可好,粮囤儿校尉,还赶不上霸府军侯的个小武官,真一百五十石俸禄,勉强比地方小吏强点。 然而,王厚以为多雄心大志的赵云,这么个芝麻绿豆大小的小官儿居然还甘之如饴,每天比王厚上班积极多了,按时点卯,按时出勤,这不,还把他新招募的四百多部下,和王厚的部曲混搭到了一起训练,硬从王厚这儿抽调了十几个老兵到他麾下去担任军官。 不过这儿,令王厚吐血的事情又发生了,他出去办差,半个月前刚回来,没等屁股做热乎呢,王福先是送来了一张账单,这四百零五个从青州兵,从赵云以往认识的老公孙瓒部下,再加上些地方流民中招募,成分极其复杂的太仓屯卫新军,吃喝拉撒与装备钱,又算到了他王厚头上,加上之前的一百多部曲,好家伙,他一个区区四百石小官,却得养着五百多大头兵了。 气不过的王厚是拿着账单又去拜了丞相府,奈何,他刚拿出账单,曹操就开始和他谈反腐倡廉工作,什么上个月陈国抓到个收受贿赂的贪官,真四百石,砍了脑袋,大上个月礁郡哪个县县官收受贿赂,被老百姓抓住点了天灯什么什么的,谈的王厚是满脑门热汗,悲催的又是df二连全交,闪现加疾跑的告辞滚蛋了。 好歹这一圈儿打着曹操的名义,收了一大堆地方世家豪族的礼物,虽然七成归了这京剧里唱白脸的老不要脸的,可毕竟也发了笔横财,跟领导讲道理是永远没有道理的!只能是打落门牙肚里咽,四百大头兵,养着就养着了。 燥热的秋老虎天气下,晒得发蔫儿,王厚是依偎在已经颇具规模的新佃户村村口那棵大槐树下,手里端着个茶壶,双眼无神的瞅着前面不知道哪儿,挨着不远,已经成为了伏牛山一景的军号也在继续着,顶着滚烫的大太阳,五百对号汉子披着晒的滚烫的铁甲,扛着沉重的大戟,一步一步的还在练着队列,前头是王从戈,后头是赵云,全都威严的喊着号令。 然后,在王厚毫无焦距的眼神中,前一阵子已经借着他府出嫁的新妇孙软儿是拎着个大篮子,提着刚从井里冰出来的西瓜来慰劳老公,还拿着香帕给赵云擦拭着他张怎么晒都晒不黑的小白脸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浓郁的恋爱的酸腐气息。 凭啥啊!这小子一配角都到处撒狗粮了!老子一主角,现在也是朝廷大员,地方小地主了!还打一光棍,忽然间怒从心中起,恶在胆边生,拍着大腿王厚就蹦了起来。 “今个要是再不找曹老丈人提亲去!老子王字儿就倒着写!!!” “途求!丞相有召!” 忽然间,炽热的乡道上,几匹战马扑腾起满天尘土来,尘土中,郭嘉那熟悉的贱声儿猛地传入耳中,顿时,刚刚气势十足的王厚又囊了,蹲在地上,乖乖的把他那王字儿倒了过来,以后他就不叫王厚,而叫王厚了。 大热天跑的喉咙都快干了,大槐树下,心急火燎的跳下马,看着王厚这货还在蹲地上不知道瞎写些什么玩意,喘了口气粗气,郭嘉又是气急败坏的叫嚷起来。 “别玩了,丞相又有召!丞相府麾下四百石以上官员全部出席!刘备要来了!” “大耳贼!!!” 这个称呼终于是让王厚晒得发晕的脑袋终于猛地醒过了神来,烫了屁股那样蹦了起来,旋即是心虚的朝着还秀恩爱的赵云两口子瞄了一眼,旋即急促的对着王杆子叫嚷起来。 “备马!” ………… 曹操的丞相府,气氛格外的压抑。 世界毕竟不是一场游戏,王厚这头为曹操加强军备后勤的时候,其余的诸侯也在行动着,这徐州的社会他吕哥,这一年也不安分起来。 事儿居然还和王厚有关,他带着曹红节刺杀了袁术派来和吕布联姻的求亲使者,破坏了两家诸侯联姻,逼着吕布暂时倒向了曹操一方,这事儿袁术能忍吗?当然不能,要是这都能忍他就不会一得到孙策献的玉玺,就迫不及待的称帝了,今年春,苟延残喘的袁术又是暴怒的发动六部大军一共八万多人,前往讨伐徐州吕布。 不过很可惜,身为这个时代的配角,这位仲氏皇帝再一次被人刷战绩了,先是被陈登用离间计乱了军心,然后被吕布一战而破,追杀到淮河北岸方才收兵,大笑而还。 然而,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也正是这次胜利,让社会他吕哥的野心又澎湃了起来,南面的袁术已经构不成威胁,他的目光也放到了西面,就在一个月前,吕布亲自率兵击破了徐州东的小沛,打的刘备打败,又一次丢了老婆孩子,狼狈的奔许都逃窜来。 这小沛的地理位置可很微妙,正好夹在了徐州与豫州之间,还遏住了扬州通往徐州的要道,刘备于小沛,属于曹操的附庸,和泰山贼臧霸等人的地位差不多,他这一被攻破,等同于曹操领地与吕布领地之间的缓冲没了,吕布这是寒芒四射的直奔了曹总的老巢而来了。 几年前,吕布这天生反骨仔路过兖州,看这地儿不错,勾结陈宫反客为主,差不点没把曹总打成了丧家之犬,这还是曹操生平头一次如此绝望,差点去投奔了袁绍,今个召集了谋臣诸将,坐在三级台阶之上的曹操,那张满是大胡子的老脸亦是格外的阴沉。 “诸位,小沛新破,刘豫州惝恍而来,向朝廷求告,本相当如何回应,还望诸位教我!” “丞相,那吕布狼子野心,三姓家奴,见谁反谁,实在是天煞星下凡,今其吞并小沛,早晚当窥视我豫州青州,末将认为,当提三军破之,以绝后患!” “末将不才,愿请先锋!” 以夏侯家曹家为主要班底儿的兖州军多数都经历了与吕布惨烈的争夺战,尤其是范阳一战,曹军几乎被击溃,所以提及吕布,武将集团一个个也是咬牙切齿,夏侯惇是第一个蹦了出来,杀气腾腾的抱拳请战道,紧跟着,曹仁,李典,于禁也跟着一个个冒出来,口里说的也是请战的话语。 不过相比于直肠子的文官集团顾虑的明显就多了,皱着眉头,中书令荀彧也是越众而出,担忧的重重一抱拳。 “丞相,吕布诚然气势汹汹,然北方更是气势逼人,如尽起三军讨伐吕布,一但河北兵至,今夏之事重演事小,兖州之事重演事大啊!” 虽然在忠于汉室上,曹操与荀彧已经开始微微露出裂痕,可是大事上,荀彧的话不管什么时候都极具重量,本来杀气腾腾的曹操,这一句话之后,居然杀气稍稍内敛了起来,捏着下巴的胡须,亦是开始了沉吟思虑起来,思虑中,居然还带了几分悲切。 河北兵那是谁?袁绍! 要说,曹操和袁绍曾经是好朋友,非常要好!他们交情到了什么地步?早年间瞎胡闹,曹操和袁绍一块儿闯进人家新婚家庭,拔剑劫持了新娘子,把面纱摘下去非要看看长啥样,至于接着又摘下去啥看看,史书上是没写。 反正新郎火了,纠结一群壮丁就要给这俩家伙点颜色看看,结果逃跑过程中,袁绍掉灌木丛去了,扑腾半天没扑腾上来,曹操去拉他,也没拽上来,结果曹操一火,大叫有贼在此,袁绍吓出一身冷汗,也不管灌木丛扎脸了,到底一个鲤鱼打挺蹦了出来,俩人这才仓惶的逃之夭夭! 这是发小的感情! 奈何,天下霸业之前,感情是最脆弱的!曹操还有一个好朋友,陈留太守张邈!他俩又好到什么程度?曹操被董卓通缉,甚至杀了吕伯奢一家,却一没去河北投奔袁绍,二没回老家礁县,反倒去了他这个老朋友的地盘陈留去起兵,而且之后,张邈和袁绍不和,在曹操征讨中原创业最需要袁绍支持的时候,袁绍几次写信让曹操杀了张邈,他都未从,还写信反回去劝说袁绍,孟卓是吾等好友,岂能不容? 甚至在出征陶谦之前,曹操还把家小托付给张邈,可就是这么个至交好友,和陈宫合谋,引吕布入主兖州,占据兖州八十多县,如果不是荀彧程昱为曹操守住了甄城,东阿等三县,曹操真就无家可归了。 跟着一起背叛的,还有他最倚重的大谋士,在平定青州兖州黄巾立下汗马功劳的陈宫,曹操亲自赏识提拔的魏种,后世那个睡梦杀人的枭雄曹操,也是在兖州之变之后,这才完全蜕变了出来。 现在,袁绍一统了河北四郡,坐拥朝廷,安神中原的曹操如今又成了他霸业前的垫脚石,今年夏就是如此,曹操举兵讨伐南面的宛城张绣,结果袁绍忽然屯兵黄河渡口,气势直逼许都,无可奈何之下,曹操匆忙回军,曹军与袁军已经开始迸发出了浓郁的火药味。 不过于公于私,曹总捏着下巴上的胡须思虑了半天,忽然又是抬起了脑袋来。 “途求,你怎么看?” “我?” 被点到名,缩在一群文官儿后头,还在患得患失着刘备这老白脸来了,能不能把才得到个粮囤儿校尉小官,自己好不容易才收拢来第一个三国名将勾搭走的王厚,顿时傻愣愣的指起了自己鼻子来。 我坐着看行吗? 第76章 委以重任 我坐着看行吗? 额,为了自己的脑袋着想,这句话王厚没说出来,而是无可奈何的从蒲团上站起来,也是四指并列,大拇指向上标准的行礼姿势玩着腰走到了中廊上来。 “丞相,下官本是仓曹,军国大事按理不当下官进言,然丞相既然问了,下官就不得不言,然要是有什么说错之处,还请丞相恕臣之罪!” 现在盯着他的可多,保险先得买好了!果然,听着他的话,曹操不耐烦的猛地一挥巴掌。 “言之无罪,但言无妨!” “丞相,其实最应该问的不是臣下,而是您自己,您与袁绍袁公自**好,曾一块行侠乡里,形影不离,您是最了解袁公脾气的,如果丞相是袁公,他会趁着丞相出军平他厌恶的吕布时候除出兵许都,还是等您这个老友回来,依仗着河北四州绝对优势的兵力,燕赵慷慨悲歌之士还有北方的战马堂堂正正打败您?” 这话一出,刚刚提出质疑的荀彧眉头明显拧了起来,可曹操的神色却是稍稍舒缓了些。 “而且袁公还有一点不如丞相,袁公麾下,田丰沮受出身冀州,辛评郭图出身颍川,还有南阳的许攸,逢纪,相互排斥,争权夺利,争斗不止,而且临近秋收,河北路途遥远,就算袁公有心直趋许都,没有小半年时间不能统一臣下口径,反观丞相麾下,万众一心,众臣拥护,丞相若出征,如臂指使,所以臣认为,只要在三个月到六个月内能击破吕贼,北方无忧!” 王厚这昂着脑袋瓜子侃侃而谈,然而这后半段话却是让曹操本来淡然的脸色却变得惊奇了起来,张口欲问,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而是重重点了点头。 也幸亏曹操没问,王厚这信口拈来完全是因为他了解这段历史,知道已经发生的,穿越者的最大优势,可是这个时代,麾下派系间的争斗矛盾,都属于本派系最高军事机密,就比如如今王厚与大司农,太仆,国丈等一大堆高官显贵有矛盾,可也仅限于本派系之中,没人会特意传出去,如果曹操要是问如何探知了袁绍麾下的矛盾,王厚还真就答不上来。 “本相之意以决!吕贼反复无常,为人骄横,目无朝廷,抗命不尊,更勾结袁术逆贼,攻击朝廷亲封豫州牧刘玄德之小沛,乃公然谋反,十恶不赦之徒!本相当代天子讨伐之!” “前将军夏侯惇,长水校尉乐进,汝二人率霸府兵马三千,另征调青州兵一万为先锋,先行接应刘备之败军,重夺小沛!遏制吕布西进之道路!” “末将遵命!” 夏侯惇与被点到名的乐进无不是面上一喜,抱拳轰然应诺,另一头,荀彧的眉头更是紧紧皱了皱,虽然当前局势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不能及早扫平东方与西南方向的张绣吕布,曹操势力更难以抗衡北方庞大的袁绍集团,与吕布拼了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令他意外的是,王厚对于曹操的影响居然如此之大!征询完王厚的意见,曹操居然没再和任何人商议,便已经下定决心。 而且意外的还不止这些,认命完先锋将领,旋即曹操又是把王厚给拎了出来。 “仓曹王厚!汝即刻从太仓调拨两万石粮食,供给夏侯惇前锋大军以做军备,另本相赋予你征调各郡县民夫之权,准备完先锋军粮之后即刻从许昌出发,沿途征集今年秋粮,屯于萧县!供给前线大军,不得有误!” “丞相,下官只是个仓曹,地方征收,人口调拨,乃中书令职权……” “调曹红节为汝副手!仓屯校尉赵云随行!下去!” 这又是得罪人的麻烦事儿,苦着一张,王厚是悲催的想开口推迟,可曹操已经是不容置喙的下达了命令,顺道还把曹红节和赵云这俩老搭档也给他安排上了,有曹小妞监工,他也别想着偷懒了,只能是无可奈何的重重一抱拳。 “下官听令!” 好歹把赵云带出去,暂时既不放在许都,也不放在前线,暂时也能防备下刘大耳朵的勾搭,而且接下来军事布置,征调军兵等等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仓曹该关心的了,无可奈何领了命令,王厚是知趣儿的拱手告辞,退出了议事大厅。 不过他这满脸发愁出了门,却浑然没注意,荀彧居然稍稍失神了,眼神随着他一道出了大门,又停留在了他消失的方向,直到曹操沉吟着点到了他的名字,这才猛地重新回过神来,急促的站了起来。 “荀令中,程尚书!本相东征徐州之后,许都的大小事情,还得劳烦二位为本相操持了!” “下官遵命!” 抱着拳,荀彧是沉闷的应答着,留守认命他和程昱,看样子曹操对他的信任依旧一如既往,可正如刚刚王厚所言,征召地方民夫,调运军粮,这些都原本属于他中书令的职权,如今曹操却剥离了出来,赋予了王厚,终究还是在荀彧心头落下了个疙瘩。 ………… 天天闲的蛋疼,这回遭报应了,安生日子过到头了! 这个时代曹操麾下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毕竟军阀割据的时代,再像大汉朝时候那么拖拖踏踏,早就被淘汰了! 这头王厚刚从丞相府出来,旋即夏侯惇就找上门来了,他的主场太仓,经过了小半年王厚改革,太仓的的效率也提升了一大截,当即照着册子调拨粮食,将一万石军粮由各个分仓拨出,直接屯在丁字十六到十八号空仓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锋军的民夫用不到王厚操心,这年头打仗,战场上百分之七八十都是打酱油的,额外调拨的一万名青州兵估计就是干这个运输的苦力,等青州兵被征召到许都之后,自有他们来负责运输。 不过这儿王厚还多了个心眼儿,当场拉着夏侯惇验收交割,并且装满一座仓就直接贴上了封条,交由夏侯惇的亲兵亲自看押,省的到时候再出什么纰漏,再找到他头上来。 这一天折腾的他可累屁儿了,曹总的临时紧急会议大约是中午一点左右召开的,当天交割完粮食,晚上回家时候差不多是凌晨一点了,也幸亏是夏侯惇陪同他一块儿走的,要不然按照这个时代的夜禁法令,他还出不了太仓了,只能在这儿对付一晚上。 不过回了府也没安生,这才刚开了门,王福一脸无奈中,习惯早睡却熬到半夜熬的一双眼睛通红的曹红节已经是亢奋的冒出头来。 “又要出门了吗!” “喂喂喂,说话啊!你晃悠啥?睁眼啊!!!” ………… 排场现在更大了,除了自己的一百部曲,还增添了赵云的四百屯粮部队,五百人清一水的中型甲,扛着大戟,列阵行进在黄土飞扬的官道上,颇具气势。 只不过和亢奋的跟个猴子一般的曹红节一块儿晃悠在马车中,王厚却是眉头紧锁着。 曹操命令他替代荀彧来提前开辟粮道,供给军粮,这个绝对算得上提拔他了,毕竟在许都看太仓,干的再出色,依旧是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可是供给军粮,这也算是直接参与到了曹操的军事行动中,虽然不是骑马打仗冲锋陷阵在第一线,可依旧算是独当一面,成为曹氏集团麾下不可或缺的一员,重要性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奈何,这真不是个好差事,这年头自耕农几乎都被剧烈的战争与动荡的时局逼迫的破产光了,若是想征调民夫,只能和兖州的地方世家豪族来借调,之所以这是中书令荀彧的差事,因为他本身就是兖州大门阀的一员,之前也主要由他负责与地方士族门阀去沟通。 也许就是因为太依赖荀彧了,这一次曹操有意用王厚来替换他,稍稍减轻荀彧在整个曹氏集团的分量,王厚自己几斤几两他太清楚了,换他这个身卑位轻的小人物去征召,这些地方世家豪门未必给这个面子! 怎么才能让地方上这一个个米虫卖自己面子呢?捏着下巴上留出来的小胡子,随着马车的晃悠,王厚是眉头紧锁着。 “老爷!前面就是颖阴了!入城拜会颖阴县吗?” 就在王厚的思虑中,门外,可算知道敲门的王从戈声音又是忽然响了起来,猛地回过神来,王厚却是声音急促的否决道。 “不入城了!沿着官道继续进发,直奔梁国!” “小的遵命!” 王从戈那面好打发,可曹红节这个小建工可不好打发,她是立马大眼睛瞪得溜圆,急促的问道:“丞相不是命咱俩沿途征收今秋粮税充做军粮吗?直奔梁国,颍川郡和陈留郡的粮食就不征收了吗?” “节儿,假如一箭射中你脑门,又从后脑勺出来了,你却没死,你知道为什么吗?” “啊?为啥啊!” 这谈征收粮食呢!冷不丁又扯到了射箭上,曹红节的小脸顿时满是迷茫,愕然的问道,谁知道王厚这货却是一排大腿,贱兮兮的哼哼道:“因为你没脑子呗!” “去死!说正事儿呢!净能欺负我!” “说你没脑子你还不爱听,从颍川郡到刘备的沛国,足足八百里地,这儿运到前线,三石粮食就得有一石半在路上被消耗掉,这账都算不明白,等你嫁过来,家都得败掉!” “况且徐州吕布只有不到两万余众,而且还分属几个地方势力,真正下邳城吕布本部只有万余,讨伐他还需要速战速决,调动军队绝不能多,我预计,顶多是霸府麾下的三万精兵,三万人,而且必须在三个月内结束战争,三个月,十万石粮食绰绰有余!而梁国在册田一百九十万亩,十征一,足够支付这场战争了!” 这也是刚刚王厚想的对策了,按照惯例,曹操会用一个月时间征召兵马,大军日行六十里,开进到梁国与沛国边缘还需要十五天,所以留给他的时间只有四十五天!要是整个两个半州十几个郡折腾,曹操到前线了他都未必能把粮食准备好,所以用句东北话来说,可一个地儿祸祸得了! 而且现在是七月末八月初,他家的麦田也才刚刚成熟,这几天王福还在焦头烂额的准备组织各村收割呢!颍川陈留一带同样才刚刚准备收割秋粮,在这儿耽搁也收不上来粮食,还不如行进个十几天,到梁国时候,正好他们能收割到一半,割下来的麦子也就当做军粮正好拉走了!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穿越前粗枝大叶从没进过运营部的王厚,也被逼得不得不想出这么个缜密的计划来了,一番解释,听的曹红节倒是连连点小脑瓜,不过反应了半天,这妞才反应过来,小脸儿涨得通红,没好气的怼了王厚一拳头。 “谁要嫁给你这个废材!做梦!” “嘿!这次丞相可是公然认命了!本官!是主官!你是副手!竟然敢公然殴打主官了!还反了你了!又欠绑了是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龇牙咧嘴捂着软肋,旋即王厚又是拿着鸡毛令箭,故意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装出来,把藏在车厢抽屉里的细麻绳套了出来,张牙舞爪的乱晃悠着。 看着那玩意,曹红节小脸儿顿时是涨得通红,上次出门,因为这玩意可没少受他欺负!心悸中,这小妞儿掐着小腰大眼睛再次瞪得溜圆,气势汹汹的就叫嚷道:“你敢!!!” “停车!” 一下子被拿捏到软肋,这妞小脸儿顿时又垮下来,悲催的低下小脑瓜举着和在一起的巴掌告饶起来。 “哎呦!我错了还不行吗!” 这次的马车还加厚了不少,可也没隔绝住旁若无人的打闹声!扑腾声听得就挨着马车边上骑马行进的赵云直摇头,郁闷的想着。 老子英明神武,怎么就跟了这么个荒唐主公呢? 不过看曹小姐的模样,也不是太抗拒,要不,回去和软儿也试试? 到底是男人啊!王厚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常山赵子龙已经在他熏陶下开始变坏了! ………… 虽然是大战在即,可也得笑着活着,打打闹闹中,连续赶路了十几天,半道上是遇到县城则入城过夜,如果遇不到则干脆野地里扎营,王厚也算过上了后世梦寐以求的房车生涯,熬过了十二天的风餐露宿,梁国主城睢阳城,是终于显露在了王厚眼前。 当年汉景帝时,此城凭借着一己之力,抵挡了七国之乱几十万吴楚叛军长达几个月,到现在,夯土包砖的城头还能看到斑驳的箭矢痕迹。 只不过这一次王厚可没心思怀古了,他还面临如何把梁国士族豪强调动起来,从他们手里获取粮食与壮丁劳动力这一道难关,这才下榻驿馆,王厚便已经着手忙碌起来。 只不过他这忙碌既不是去拜访梁国相邹畅,也不是求爷爷告奶奶的挨个梁国大世家奔走,而是先对曹红节伸出了手来。 “咱们编纂《氏族志》,各地家族不是把今年的举孝廉名单也一块报上来了吗?把梁国的给我!” “你要干嘛啊!” 揉着发红的手腕,这妞又是气呼呼的问道。 第77章 开门黑 后世网上经常有老板抱怨,为什么九零后就那么没长心,说两句就辞职呢!可往往旋即就被九零后员工给回怼回来,就一个月三千,还要对标什么大企业,对标人家员工多么多么有狼性,性你个鬼!这样工作满大道都是,大不了就换一个,谁给你当孙子! 不过,你要是一个月给十万试试!那我就是孙子!别说说两句,大嘴巴子啪啪往脸上抽,俺也不走! 现在梁国所面临的情况就是如此,荀彧是前老板,就一个月给发三千那位大哥,豫州的氏族也多少都卖他的面子,现在轮到王厚来当这个白手起家的大哥来带领大家伙干活了,他能拿出十万一个月发给大家吗? 他当然发不出来!荀彧混了多少年也才做到一个月三千快,他一个四百石小官儿,上哪儿去整那么大利益换取这些地方氏族的鼎力支持!不过王厚有一个擅长的,就是画饼!像当初他打工的那个老板那样,明明穷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还天天月月开晨会,你们努力干,公司上市给你们发多少干股,跟他学的! 快马加鞭派出使者,又花了三天时间,梁国十三县,三十二个今年举的孝廉,就全都被他一纸书信给调到梁国首府睢阳来了,一群人老的已经头发斑白,少的才十六七岁出头,不过这些人一个个无不都是自己家族中的佼佼者,聚在一起虽然是高谈阔论着,可除了几个经历了臣服五十上下的老孝廉外,剩下的语气中都透着一股子傲慢。 “代户曹王令官到!” 王从戈声音高昂的给王厚自保了家门,看着他惦着肚子,穿着一身花纹镶的皂边土黄官袍,携着“秘书”曹红节人模狗样的进来,这些大汉朝的“今科进士”停止了谈论,只不过却也没多出几分恭敬来,仅仅是转过脸来,面向了王厚。 进来也没多废话,王厚是直接扯起虎皮当大旗来,阴沉着一张脸严肃的就说了起来。 “汝等都是孝廉,这次召集大家伙来,乃是奉丞相之名,组成梁国前敌备粮委员会,由本官分发,汝等奔赴梁国十三县,按册征调民夫秋税,以二十日期限,囤积于萧县,不得有误!” 开玩笑,你谁啊!就在这儿指手画脚指挥孝廉老爷们,不说那些年轻的孝廉,几个老家伙脸上都是露出鄙夷和不耐烦的神色来,然而,王厚下一句话却是让他们差不点没喷出声来。 “吕贼破小沛,击豫州牧刘备出逃,随时有犯我梁国之野心,丞相欲先发制人,也是保卫梁国之举!而且!” 笑容逐渐猥琐,王厚是阴笑着说道:“这次征辟粮草民夫的成绩,也关乎你们秋圍入许都,授予官职的名次,能者受上职,无能者无职!本官负责监录你们的表现,这是本官根据田册录入的征召任务,各位按县各自领取一份,好好干吧!” 说完,王厚已经是轻松加愉悦的领着曹红节又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地的孝廉老爷们直问候他八辈祖宗。 让他们这些本土的孝廉去征收钱粮人丁,等同于让他们从自己家掏粮食征召人口出来,以往就算荀彧过来,也得派人过来好声商量,王厚倒好,直接甩手掌柜,当任务布置下来,可这些人可以不卖王厚这个面子吗?不行! 孝廉和明清的进士差不多,是脱离普通人,进入官场的大门,可举上孝廉可不一定就能做上官,只不过拥有了个做官资格,等到某地有空缺,朝廷征召,这才可以任职,有无权无势的老孝廉甚至一辈子都排不到一个官,而且拍官也分三六九等! 留在京师三公九卿衙门下是最好的也是最容易升迁的,到某地某地担任县令县长,也算是上等安排,曹操就担任过顿丘令。 不过这些是有权有势有背景的,很多的则是随意给个小吏随意就给打发了,还有更倒霉的发配到哪个穷山恶水之地当三把手去,也许一辈子就被丢在那儿回不来了,相比之下还不如等不到职位或者待职在许都,或者在乡务农了。 孝廉的利益并不一定就和地方世家的利益相同,把征召粮食和民夫和任职挂钩在一起,本来王厚头疼的事儿倒是变得简单了起来,当天出发,三十几个孝廉骂着娘回了各自出身的县城家族,旋即就忙碌起来,哭爹喊娘的动用自己在家族中的人脉折腾着粮食。 不过王厚还是不敢大意,毕竟这干得好叫重用,干不好就叫要命!关乎的还是他的脑袋,出来睢阳,他也是拿这个小本本,挨个县的去监督催粮。 一场大战有着最辉煌的一面,成千上万的战士悍不畏死,在战场上挥舞着刀枪剑戟与汗水鲜血,可更多的还是这幕后的忍耐筹备一场大战也许几天时间就结束,可为了储备这场战争,幕后的打造兵器囤积粮草可能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就像西汉,汉武帝时期辉煌的汉匈战争足足经历了汉高祖,文帝,景帝,三代的时间。 就算是驱使这些氏族的孝廉给自己跑腿儿,王厚居然也花了整整二十二天,比曹操给他下达的完成日期晚了两天,这也幸好曹操本来也没指望王厚能按时完成任务,他在萧县的时候,完成集结的许都大军这才刚刚进入梁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幸好这个农业技术尚且不发达的时代,为了农业灌溉的方便,人类聚居与主要耕种区都在河岸边,运输也可以借助泗水水道,这年头没有后世那些大工厂的化学污染,可是这条经常被人为使用的河水,还是浑浊的可以,夕阳下,绿油油的河道冒着一个个带着河腥味的水泡,沉重的木头走舸拖着一斛又一斛的新麦与粟子,在摇桨的船工嘿呦嘿呦的号子声中,一点点靠在了萧县十里外的古渡口小码头上。 这边头农夫向帝国缴纳的税收不仅仅是粮食或者布匹,还有亲自为政府干活的劳役,船到了之后,早几天到来的梁国民夫也是唉声叹气一个接着一个把麦斛挥着粟斛扛下来,面上再盖一层稻草,堆积在临时搭建的稻草房中。 本来王厚教导的二十来个孩童弟子,是真心地想把自己一些文化知识流传下去,不过此时,他们还得被当成工具人,被王厚所使用,连着记录六七天了,拿着账本,数着一斛又一斛运下船的粮食往手中的粗纸本子上记录着,几个孩子脸上都带着浓郁的疲惫。 这是战争的另一面,就算王厚自己也是累的够呛了,他是黑着一双眼圈儿,守在这个古渡口村落的另一面入口同样拿着笔急促的记录着,在他面前,则是一个个穿着不知道封了多少个补丁的旧衣服,脸上带着营养不良所遗留下菜色,一个个疲惫的男人从入村的路口所经过。 古代战场上,动则十几二十万五十万甚至百万,很大一部分说的就是这些从军民夫,要在一千里之外作战,平均一名步兵至少需要两名民夫去帮助携带武器粮饷,一名骑兵则大约需要恐怖的九人来携带武器粮饷,如果要是有牛马畜力的话,这个数字倒是能少点,可这个年代什么都缺! 虽然还没到汉初时候皇帝找八匹毛色一致的马来拉车,九卿需要坐牛车上朝的地步,不过还没富裕到军团牲畜化的地步,只能依靠着人来抗。 最后一个刚从秋收地拉回来,疲惫的民夫进了村里大营,落下最后一笔,偏过头去,就算曹红节这成天跟打了鸡血一般,犹如多动症患者那样的妞也是累的摇摇晃晃,同样黑着一双眼圈儿,挎着个厚厚的账本,向自己走来,他是忍不住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来。 没想到还真完成了,二十二天,汇聚了梁国七万名民夫,按照账本世家地主缴纳的一半税收以及平民自耕农的全部税收,刨除损耗,一共是十七万七千余石,差不多足够支撑一场大战了。 把手头的墨迹也给吹干,合上账本,王厚是摇晃着迎了上去,疲惫的把曹红节手头的账本也接了过来,却是跟扔垃圾那样吧嗒一下子扔到了筐里。 “终于完工,封账!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喂,这可是公文,有你这么对待公文的嘛?” 曹小妞这个曹氏忠实拥簇是立马气呼呼的抗议起来,听的王厚却是一翻白眼。 “丞相还定军令八月十七抵达萧县呢!他不也没来!” “那你去治他个失期之罪啊!” 真不知道这妞儿到底和曹总啥关系,啥话都敢往外说,不过却是吓了王厚一机灵,没穿越前他就以为嘴巴不严乱说话得罪过不少人,如今这可是说错话要小命的时代,吓得他敢忙的摆手重重摇晃了下脑袋。 “算了吧!我这颗脑袋还留着娶你过门喝合卺酒呢!丞相英明神武,谁敢问罪!” “哼!马屁精!不对,去死!谁要嫁给你了!” 才反应过来,这妞是重重的一跺脚,不过随手把毛笔与墨放下,王厚则是疲惫的哼哼起来:“去死也等晚点再去吧!刚才我让王杆子去附近买了几只鸡,还从许都带来了点胡椒,八角等香料,炖点鸡汤给孩子们补补,现在估计应该炖上了,你喝不喝吧!” “喝!” 折腾的要死,口水都快流淌下来了,这妞很没立场的立马就是点着小脑瓜。 然而,似乎注定王厚就是个操劳命,没等他闻着味儿奔向临时住的那个地主家大院儿,村子外,急促的马蹄子声又是催命般的传了来。 来的是赵云!人是最难管理的!这几天王厚只管接收记账,到了萧县的民夫都是他跑前跑后组织起来的,连去哪儿刨坑上厕所都得他来制定,也幸亏早几年他在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待过,几万民夫还算是安排的妥妥当当,没给王厚出什么聚众打架,死人什么的幺蛾子。 不过此时,他也是累的发白的一张帅脸却满是严肃,急促的两步翻身下马,快步跑到了王厚身边,重重的一抱拳。 “令官!邹县令邀您速去萧县城,那面,好像又状况发生!” “什么状况!” 这话听的王厚禁不住神经一紧。 ………… 这个年代是旧秩序崩溃,以下克上,用孔子的话曰礼崩乐坏的时代,什么都可能发生!就像当初,曹操也是做梦的都没没想到,属于他的八十几个豫州兖州县城,在老朋友张邈陈宫的背叛下,就剩下三座了! 所以紧挨着小沛的萧县叛乱了也不是不可能,满是戒备,王厚仅仅留了一百仓屯兵镇守古渡口,尽量看着七万民夫别出什么差错,自己则是带着剩余四百精兵,全副武装的向萧县进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发生大事了!临太阳落山前抵达萧县门外,整个县城犹如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两个县门早早就封闭了起来,低矮的夯土城墙上,邹县的郡国兵更是慌慌张张的跑前跑后,把一个个火盆还有成捆的弓箭抱上去。 还好,最坏的事情没有发生,见到王厚领兵过来,萧县县令邹凯又是焦虑的下令重新开门,把王厚放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 估计不是啥好事儿,一进城,王厚就直接带着自己麾下也上了城墙,这邹凯已经五十来岁,不过这阵儿却是六神无主犹如个二百多斤的孩子那样,正满头大汗不知所措,见到王厚到来,他就跟找到了主心骨那样,也不管俩人平级了,急急匆匆抱拳就是一个大鞠躬。 “哎呦,王令官,您可来了!一个时辰前,有商贾自东面的贾亭逃回来,他的商货遭到了不知道那股贼兵袭击,如今更是奔咱萧县来了!” “贼兵?” 王厚是心头一紧。 别说,这年头县城遭遇贼兵还真不是啥稀奇事儿,地广人稀,有大片的荒郊野地完全处于统治之外,被打散在其中的黄巾余部就不知道多少,这次王厚征军粮,居然还遇到过土匪打劫,可对面沛国方向来的贼兵,却是不容得人不紧张,毕竟那头是战场。 难带吕布打过来了? 虽然历史上曹操平吕布,好像是一站而定,没发生多少波折,反倒是吞并了并州兵与徐州兵,多了一两万精兵,可自己都能穿越了,还有啥事儿不可能发生? 偏过头,王厚对着王从戈就是一晃脑袋! 夜色越来越深,萧县城下也只能看到黑糊糊的一片,不过挨着城墙大约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一堆堆火堆被点燃了起来,城头,扛着随身携带的自己那口土枪,王厚是阴沉着脸站在垛口后面,而官道上,赵云持枪带着王厚麾下全部骑兵三十几个则是严阵以待的守护在城门口。 王厚的望远镜如今终于不是一个简陋的纸筒了,王远给他打造了套在一起大小两个铁皮筒,很装逼的在邹凯发傻的眼神中猛地拉开,向外张望过去,地平线上,一个个小鬼儿一样晃悠的人影还真是隐隐约约露了出来,放下望远镜,拿着火把,王厚旋即对城墙下面摇晃了几圈。 得到命令,赵云是拍马向前小跑了出去,行进十几米,正好隐身在火堆后面的阴暗中,他是扯着嗓子大声叫嚷起来。 “何方贼人,敢犯我萧县地界!报上名来!” 他的怒吼声,让本来散乱摇晃着向前走的贼兵明显是一顿,可旋即,一声带着北地味道更大声的怒吼却是吼了回来。 “恁娘贼!此乃豫州牧刘玄德之军!还不快滚回去告诉你家县令,赶紧开城门烧好饭迎接豫州牧入城!” 说话间,几个火把又是点燃起来,一个经历风霜,大大的土黄色刘字猛地显露在王厚的单筒望远镜中! 第78章 三兄贵 还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吧!毕竟在讨伐袁术的战争中,曹军与刘军还算是盟军,只不过这会儿,刘备是连当初王厚差点没掉脑袋那寿春前线那一小疙瘩都撑不出来了,全军落魄的只剩下两千人左右,而且还被打的七零八落的,还沦落到半道上打劫商人,真叫狼狈至极。 也正是因为如此,就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王厚也没让这支沛县败兵进城,史书上都说刘黄书如何如何仁慈美好,如何如何爱民如子,现在看来,也是两个桔梗熬汤,一个桔梗味儿!和吕布孙坚之流的军阀一路货色,这大晚上进了县城,还不把萧县地皮给刮一层?更何况,心底里王厚清楚,曹家和他刘备就不是一家人! 所以尽管那个大嗓门张飞气急败坏的在外面叫叫嚷嚷了十几分钟,王厚依旧是抠着耳朵下了城墙,还把赵云给招了回来,气得那个黑大汉拎着把大矛都跑到了火炬底下直叫嚣要攻打萧县城,最后还是被不知道谁给拽了回来。 这一晚上就这么拖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萧县西门哗啦哗啦的脚步声就密集的响了起来,带着自己的麾下与赵云的看粮团,王厚是急急匆匆直奔着河边狂奔了回去。 现在他心头可是急得很,夏侯惇的先锋军队已经过境,为啥刘备回来了夏侯惇没回来,被吕布全歼了? 有着一万青州兵的猪队友,似乎这又不是不可能的事儿,但要吃下夏侯惇的部队,吕布必须是倾巢而出,那么眼前的沛国就至少有一万到一万五千人的徐州军,两到三千的并州铁骑,现在这么大一支部队就在面前,他把十九万多石粮食外加七万多民夫放在吕布眼皮底下的萧县,不是把咸鱼放在老猫鼻子底下吗? 快马在前面噼里啪啦的跑进渡口村子,没等停稳王厚就已经翻身跳了下来,见他返回,负责维持秩序的王从戈亦是快跑两步过来,急促的抱拳请道。 “主公!” “废话先别多说了!马上组织人马向睢阳方向后撤!让人抗粮上船!” 看到王厚满头大汉的模样,王从戈也没多说,跟着就下去忙碌了,才干完活懒洋洋靠在码头边上蹲着的民夫一个接着一个被他踹起来。 然而,王厚尿事如神也止猜中了一半,真有人打这批粮食与壮丁的主意,却不是吕布! “喂,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进来偷粮食的!” 王厚正心焦的守在码头上看着开始往大扁船的那头,村口却传来了叫喊争吵声,明显是曹红节愤怒的尖叫,听的王厚心头一突突,哗啦一声拔出了配剑,他是怒吼着回过头去,猛地对身后的护卫兵狠狠一招手。 “还愣着干什么!抄家伙!” 一帮子兵士跟着王厚气势汹汹的向东快跑去,到时候村子口已经紧张的对峙了起来,把门的哨兵把长戟端了起来,地上打翻了十几个粮斗,另一头,一个脸上身上黑的跟非洲来的友人一般,却是格外的高大强壮的家伙一副地痞模样敞个怀露出满身的胸毛,在那儿嚷嚷着,跟在他身后,也是好几百的披着盔甲的兵丁,只不过一个个穿着土黄色军服,不管是衣服盔甲还是头发都乱糟糟的,拿着半锈的长矛长戟跟着也是咋呼着。 毕竟个头小了许多,还是女人,在这地痞一样的黑大哥咄咄逼人的压迫下,曹红节举着剑却是明显被吓的向后缩着。 哪儿能看得自己女人受欺负,一瞬间王厚简直头发都立了起来,继拳打赵云之后,下一秒他又达到了给人生巅峰,手中配剑嗡的一声扎在了那个黑大个的脚下,腰间短火铳拔出,指着那人脑袋,王厚就是怒不可遏的咆哮着。 “马上给老子滚出去,否则老子现在就崩了你!” 老大都动手了,当小弟的岂敢落后,随着王厚怒吼,哗啦的声音中,一片长戟森林在他身旁树起,然而看着盔明甲亮的一帮子王厚部曲,这黑大个却是满脸张狂,很是不屑居然赤手空拳直勾勾奔着王厚抓了过去,嘴里还嚣张的大叫着。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和你张爷爷面前叫嚣,看爷爷不修理你……” 咣~ 手里有枪腰杆就硬,怒火下王厚是保持着最后一点理智,瞄的是黑大个大腿,可如此近距离火铳崩过去,黑大个大腿又不是铁打的,一个狰狞的血窟窿顿时显露出来,实在是没见过热武器,距离王厚还有半米,黑大个嗷一嗓子惨叫着就趴地上去了。 随手扔了打完的火铳,急促的又从腰间沉甸甸掏出来一把,再次指向黑大个脑袋瓜子,王厚亦是满脸狰狞的接着怒吼咆哮着:“来啊!把这个腌臜泼皮给老子扔回去!你们再不滚老子就把你们全宰了!” 将是兵的胆儿,自己老大一出手就把对方老大打趴下了,本来被这黑猩猩也是吓得直往后缩的部曲胆儿立马肥了起来,俩人是出列而走,拽着黑大汉胳膊肘就往外拖去,剩下的也是举着长戟,满脸狰狞的叫骂着往外顶去。 “快滚!” “宰了你啊!” 不过不得不提,大腿都血流如注了,疼的他脑门直冒冷汗,被俩人夹着,这黑猩猩依旧是嘶声力竭的挣扎着在那儿嘶吼着。 “别管老子!奉豫州牧之命,接收这批粮饷人丁!上啊!把这抢下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惜,蛇无头不行,被寒光闪闪的戟锋顶着,这帮邋遢兵没哪个有胆子上的,跟被圈养的鸭子那样,战战兢兢的被撵着往外走着,刚走出村儿,两个抬着黑大个的兵丁又是擎着他转过来,照着这家伙屁股,王厚很很一大脚踹了过去。 “走你!” 一个踉跄,好歹这黑家伙没摔个狗啃翔,被俩他的亲兵是焦急的在那儿接住了他,在背后,犹如多晦气那样拍了拍巴掌,王厚又是嚣张的嚷嚷着。 “滚!再让老子见到你!见一次打一次!” “略略略!” 跟着王厚,曹红节这妞儿也是搞怪的在那儿做了个鬼脸直吐舌头,然后扬眉吐气的居然主动跨上了王厚胳膊,得意洋洋的往回走着,然而很可惜,王厚这帅没持续过三秒,捂着大腿以上的伤口,疼的已经是满头冷汗,咬牙切齿的,那黑大汉这才嘶声竭力嚷嚷叫骂起来。 “你这厮等着,某燕人张翼德必杀汝!!!” 脚一软,王厚差不点没趴地上去。吓了一大跳,赶忙扶住他,曹红节是关切的问着。 “怎么了?没事儿吧?” “没事儿,就昨晚儿没睡好!” 女人面前怎么也不能认怂啊!就算哭着,也得把这个逼装好,抹了一把额头冷汗虚弱的说着,可旋即王厚却是对来迟一步,满脸惊愕的赵云恶狠狠一比划下巴:“这么没眼力见呢!还不快报上名把场子顶回来!” 是老大您把人打趴下的!还要我顶什么场子? 一脑门雾水,不过赵云还是听话的也在那儿一昂脖子。 “张飞汝听着,吾常山赵子龙接下了!” ………… 王厚原来是虚惊一场,早晨把抢粮食的张飞打发走了,他又是心急火燎的下令向回抢运粮食,不过还没等出发呢!中午夏侯惇居然回来了。 的确是打了败仗,去时候带了一万三千人,回来才八千多,只不过霸府拨给的三千精兵没折损多少,基本上还保持完整,少的都是青州兵。 他这一回来,本来驻扎在萧县前,上午张飞被一枪打趴下赶回去后,一直喧嚣鼓噪的刘备军营也一下子也蔫了下去,老老实实把刚搭建好的大营门一关也不做声了。 夏侯惇这一回来,王厚是彻底松了口气儿,下令又把装上船的粮食折腾回去,带着赵云等人,他又是急促的趋驰战马,奔向了夏侯惇的军营。 “下官拜见前将军!” 王厚面子还挺大,这个时代都是将官亲兵充当临时军官,都认识他,门口的值班军官见他来,直接把他引进了中军,而大帐篷中,夏侯惇正在卸甲,他那身甲也是王厚这儿拿的,如今却已经多了几分划痕,甚至就连他脸上都多了道伤痕。 不过除了这倒小伤之外,身上倒是囫囵个没多个窟窿,估计对这身装备挺满意,王厚进来这一行礼,夏侯惇是直接虚手一抬,还有点埋怨的哼哼道。 “行了途求,你个我夏侯元让客套什么?还愣着干嘛?还不给王令官倒水!坐,啥事儿!” “还啥事儿!昨晚刘备跑这儿来,可把王某我吓死了,还以为吕布打过来了!上午这家伙又跑来我渡口抢粮食,沛国那儿到底发生什么了?” 捧着夏侯惇亲兵端过来的水王厚是一口没喝,这帮家伙不讲卫生,直接喝河水,天知道这水哪儿打来了,他可不想拉肚子,不过听着王厚的疑问,夏侯惇顿时是一脸的晦气,把头盔往案上一扔,脑袋略微瞥向刘备扎营那个方向露出了满脸的晦气,悻悻然的哼了起来。 “别提了!这帮棒槌,可把你夏侯哥哥我坑惨了!” 第79章 猪队友 后世王厚打排位,必先禁亚索,有时候宁愿队友选猫咪也不希望看到亚索,没办法,队里有个猫咪,可能是四打五,要是有个托儿索,那就是四打六了!猪队友就是这么可怕! 奈何,这次徐州之战,夏侯惇就遇到了两个猪队友,一个是刘备,一个是他麾下的青州兵! 晚王厚两天出的许都,不过王厚在睢阳召集梁国的孝廉时候,他是挥军直奔沛国,在梁国边界迎上了刘备的败兵,再次发兵重返小沛。 要说刘备麾下其实不算弱,他在公孙瓒麾下时候,划拉了些公孙瓒的辽东军士,到了徐州,继承了几千陶谦的丹阳兵,又获得了糜竺糜芳等糜氏家族家兵,虽然后来被吕布阴了一把,给赶出了徐州,不过在小沛安稳了两年,也有个七八千小一万人马,算得上一股势力。 就算是被吕布派出的高顺张辽联手虐了,在下邑遇上时候,刘备尚且有四千余武士,而且有关张二将,这战斗力在平黄巾战斗时候平掉四万黄巾也是搓搓有余了,如果和夏侯惇的三千精兵,一万青州大兵齐心配合,就算干不掉高顺张辽四千出头精兵,总共才不到一万联军,把他们打回徐州还算是绰绰有余。 可这儿刘备就犯了个创业小老板常犯的错误,太惜身! 两天前,夏侯惇刘备联军重新逼到了小沛城边上,高顺与张辽还挺给面子,并没有据城而守,而是出城迎战,双方就在小沛西南的六野摆下了战场。 与吕布争夺兖州时候,曹操曾经吃过一次高顺陷阵营的大亏,濮阳之战,曹操以本部骑兵为先锋,兖州部曲为中军,人多势众的青州兵为右翼,打算以部曲骑士纠缠住吕布的并州铁骑,然后全军向前,依靠着人数优势把吕布并州军包裹起来,人海战术打垮他。 可刚要接战,并州铁骑忽然左转,撞进了青州兵阵列,把这一群农夫强盗杀了个哭爹喊娘,即刻崩溃,以高顺陷阵营强弩兵硬射曹操的部曲骑兵,射得骑兵跟秋天割麦子那样噼里啪啦倒一大片,幸好曹操也是绝佳的战术家,危机时刻,下令全军向南,并且用左翼弓箭兵射住阵脚,双方混战一天,虽然人数较少的吕布先行撤退而告终,可曹操一方依旧是尸横遍野,死伤掺重。 所以这一次,夏侯惇把五百骑兵放在了左翼,从青州兵中选壮丁一千作为跑回持盾和长矛列在最前面,抵御高顺陷阵营的重弩,两千五的霸府戟兵与跳荡兵放在中军,剩余九千多青州兵放在了后军。 刘备军则放在了右军! 打人都是右勾拳,战争也是如此!毕竟右军打的是敌人左肋,一面要与正面敌人对抗,一面还要打左手边的敌人,怎么都是别扭,夏侯惇的战略意图很明确,右军与中军齐头并进,在夏侯惇纠缠住高顺陷阵营之后去打垮对方左军,然后侧翼包抄过来,还是靠着人数优势打败高顺张辽。 而且不说战斗力,这是帮刘备夺回他的小沛老巢,而且中军曹军扛了,他刘备刘老板怎么也得跟着拼命吧! 可他刘老板偏不,在中军发起了了行进号角之后,右军的刘备部仅仅行进了十二步,然后居然开始打酱油了,磨磨蹭蹭看着夏侯惇进兵在后头加油。 然后,正面高顺的陷阵营带着徐州丹阳兵居然后退了,担任前军的青州兵,上次扬州讨伐袁术,因为缺粮闹将起来的也是青州兵,被王厚煽动起来闹腾的还是青州兵。 说是只听曹操一人号令,实际上还是各自为战难以驾驭,眼看着高顺后退了,这些青州兵大盾与长矛手也控制不住了,亢奋的追在后头想捞人头换取赏赐,被他们拖着,夏侯惇无可奈何的不断前进。 于是乎,呐喊与弓箭交错中,中军与右军拉开了长达三四百米的脱节缺口,本来用作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的九千青州后军裸露了出来。 然后张辽等的就是这个实际,一千一百名并州骑兵呐喊着从左军杀出,当着刘备的面硬插进了青州兵队列,和濮阳之战一样,别看人多势众的九千青州兵,直接被这一千对边兵饿狼给打垮了,阵不成列,四分五裂开始溃散。 前军的高顺也停止了后退,相比于被吹成汉末十大部队的青州兵,丹阳兵来的可真实多了,拿着短戈战斧和方盾,东夷后裔的丹阳兵悍不畏死的冲撞进前军青州兵阵列,这些刚刚还幻想收人头换赏金的青州农夫立马也被打回了圆形,哭爹喊娘的纷纷溃退。 这被前后夹击,夏侯惇都快哭了,不过他也真不愧是曹操最信任的家臣部曲,吹号聚拢霸府精兵,他是亲自下马步战,连斩了四五个丹阳兵,把阵型稳住了,霸府兵组成结识的戟阵,并用弓箭不断射击轻步兵的丹阳兵,后方部曲骑兵还向高顺发起冲锋,死战的气势连续打退了张辽几次冲锋,虽然死伤了一片,可好歹把阵型给稳住了。 然后就是刘备倒霉了!柿子都是捡软的捏,一时间见拿不下夏侯惇,张辽高顺又是一声呼哨,舍了他直奔着看热闹看半天的刘备部杀去。 此时青州兵基本上已经溃散,眼看着刘备也被来了个汉堡套餐,直摇旗求救,你不仁休怪老子不义,夏侯惇干脆也是直接拔腿就跑,号令霸府兵向北撤退,这场小沛之战就算落下帷幕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也正是因为保持阵列向北折再向西返,夏侯惇晚了刘备快一天的时间,中午十分才撤回了位于礁郡的萧县汇合点。 夏侯惇这一战也够传奇的了,听他在那儿愤愤不平的白话半天,王厚听的也是直摇头,难怪刘备跟个扫把星似得,跟哪个老板哪个老板倒霉,先是公孙瓒他的老同学被袁绍歼灭了,投陶谦陶谦死了霸了人家徐州基业,南下投刘表刘表又败亡了,最后名义上投奔西川的亲戚刘璋,亲手坑死了他最后一任老板,自己翻身做起老板来,真是小处见人心! 后世有句话叫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会儿却可以改成说刘备刘备就到!夏侯惇正说的龇牙咧嘴时候,外面亲兵又是急促的跪拜通报起来。 “报前将军,小沛刘备求见!” 错愕的和王厚对视了一眼,旋即夏侯惇是火冒三丈的咆哮起来。 “让他滚进来!本将倒要看看这厮有何说辞!” 趁机把那杯不知道哪儿接来,还有点发绿的生水放到了一边,王厚也是饶有兴趣的小板凳坐好,就差点爆米花了,上次和刘备仅仅是远远的一撇,旋即这厮就给自己甩了个不屑的背影,对这个仁德值高达九十九的游戏里完美主君,三国的主角之一,王厚还是很好奇的。 片刻之后,一习身穿白衣,打扮的颇为忠厚的中年人领着个红脸大胡子壮汉脚步急促的走了进来。 要说艺术来源于生活,还真有几分道理《三国演义》中介绍刘备是双耳垂肩,左右可顾,双臂过膝,这真见到刘备,他的确有着一双大耳朵,手臂也比一般人长,只不过没那么夸张而已,而且相比于电视剧里面容俊郎,英气勃勃的刘备,真见到这刘皇叔,容貌上反倒有些憨,有些木讷,说不上多出众,可咋一眼却让人有种他不会说谎,很值得信赖的感觉! 然后一进来,刘备居然是满头大汗,庆幸的重重一鞠躬:“玄德拜见夏侯将军,见将军无恙,玄德真是提起来的心放下来了,感谢上苍庇佑!” 夏侯惇是直肠子,要不然也不会和王厚发泄那么久的不满了,见到刘备到来,也甭管说这客套话多好听,他是立马火冒三丈的责问道:“三日前与汝约定旗鼓并进,汝为何停滞不前?” “回将军,玄德万死!实在是万分抱歉!我师新败于并州狼骑,那日战场上,吕布狼旗漫卷,我部将士心生恐惧,停滞不前,备亲自督军,斩杀几人,并向将士们晓以忠义,待理顺行伍之时,并州狼骑依然杀奔将军后师,行伍大乱,放箭恐伤将军士族,正当备六神无主之时,得天幸,并州狼骑转于我战!备拼死一战,可算为将军拼得了重整旗鼓的机会!” “就算是备损失过半,看到将军无恙!备实宽心矣!” 说着,刘备还露出个宽厚的笑容来,却是把夏侯惇好悬没噎死。 还是那句话,这个时代还是讲道理的,甭管是不是歪道理,毕竟也真是靠着刘备当殿后炮灰,夏侯惇与乐进才能相对完整把曹操的精锐霸府精兵带回来,人家死伤过半,再多苛责也说不出来,夏侯惇只能无可奈何的又一抱拳。 “多谢刘豫州关切!夏侯某无事!” 什么叫打蛇随棍上,憨笑了笑,旋即刘备的脸又苦了下来,无比悲催的重重一抱拳。 “备尚有一事相求,小沛之战,我师惨败于贼,将士溃散,粮饷靡尽,军中已三日未开伙了!吾弟翼德鲁莽,见吾忍饥挨饿,暴去萧县渡口夺粮,冒犯了守粮的王令官,实在是天大的罪过,备厚颜,请夏侯将军代备向王令官告罪一二,如令官应允,备当亲自负荆请罪!” 额…… 看着这忠厚长者刘玄德又是抱拳深深一作揖,王厚的嘴角也是忍不住重重的抽了抽。 名不虚传啊! 第80章 再入徐州 八月二十四,在王厚担心受怕的熬过七天之后,许都大军终于降临萧县,直逼徐州。 萧县外的官道上,沉重的虎豹骑就玩若电影里的重骑兵一模一样,扛着骑兵戟,以一种重骑兵特有悠闲却威严的姿态随着战马一晃一晃而前行着,后面跟着的步兵也是整整齐齐,而且最差也有一套皮甲,森然的长戟随着步行就像一座晃动的森林那样密密麻麻闪着寒光,这支部队人数并不多,才区区三万一千人左右,可却是曹操征战多年所积累下来最核心的部队,都是由大家族部曲以及职业步兵所组成的。 曹操总兵力划拉出来足有二十万,可其中十五万到十六万全都是由半兵半匪的青州兵所组成,之前曹操为父曹嵩复仇时攻打徐州,虽然有他因为愤怒没约束军纪的原因,可是青州匪兵自身不受约束,凶残暴躁也是重要原因,蝗虫一样把礁郡到彭城几百里席卷一空,据说杀得百姓尸体把泗水都堵满了。 可如此残暴的部队,回了兖州两仗就被吕布的并州铁骑打傻了。 然后征讨张秀,第一个崩溃的是青州兵,打袁术,一缺粮第一个闹腾起来的还是青州兵,刚刚夏侯惇一站,战场不受约束,最先崩溃的还是青州兵,所以这一战开始,曹操是进行了个伟大的军事尝试,不用青州兵了!就算民夫也是从兖州征召的青壮。 “末将拜见丞相!末将丧师败绩,泄了我军锐气,请丞相治罪!” 毕竟打了败仗,不管什么原因都是过错,这边在萧县边扎下了大营,那头夏侯惇领着王厚乐进就去负荆请罪去了,脸上那倒伤结的疤痕故意用米汤重新粘在脸上,难怪那一身满是刀剑灰尘痕迹的盔甲脱下来一直没保养,夏侯惇是风尘仆仆,满身狼狈的跪在地上,把钢头盔磕的咣当咣当作响。 虽然这事儿跟自己没一毛钱关系,可这功夫不套近乎啥时候套近乎,王厚也跟在后头瞎叩着首,要从时间上拎起来,曹操也算隔了多少代的华夏先人,就当上错坟了他也没亏啥。 另一头,刘备也是差不多的打扮,一身衣服也是战场下来保留到现在的,甚至还喷溅着血,他身边红着一张脸的关羽倒是差点,张飞就更凄惨了,大腿上透着血红的绷带重重缠了一层,手里头还拄上了拐杖,他这也算是幸运的了,子弹没打到骨头,否则的话四关五马六张飞中就得出个截肢的瘸子了! 在边上,刘备还是一副憨厚仁慈的模样,苦着一张脸在那儿跟着讲着情。 “丞相恕罪!实在是关西贼兵太过凶悍,备不敌,被吕贼骑兵所冲散,这才连累夏侯将军败退!求丞相从轻处置!” 夏侯惇是自己亲信中的亲信,败仗怎么打的曹操心里也基本上有数,看着他一副狼狈模样,曹操是无可奈何的一挥一袖子。 “起来吧!罪无可恕却情有可原!这次败绩先记下,讨伐徐州吕贼之战中,汝要力战立功,将功折罪!” “末将遵命!” 事儿算是过去了,尽管早有预料,不过夏侯惇还是松了口气,带着乐进几个站了起来,退回了班列中,这头王厚却是没退,反倒是又是重重一鞠躬。 “丞相,下官缴令,下官于梁国征收秋粮十九万石,壮丁七万,梁国各县孝廉在此征召中出力甚大,此乃记功册,还望丞相过目!” 派克有句台词,出了力就有钱拿!王厚也不过河拆桥,谁干活卖力他在小本本上记得清清楚楚,当然,没出力的也记得清清楚楚,这么有功获赏,下次他找人帮忙就还有人出力! 听着他汇报,曹操倒是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是近年来他出征后勤被安排的最妥当一次,将士一日耗粮一斤,六千余战马一日十斤麸皮,民夫一日半斤,十九万石足够三个月用粮有余,而且王厚还下令礁郡陈国的秋粮向萧县陆续输入,就算战争拖过三个月,也是不虞缺粮,让人接过了功劳册,曹操又是笑着说道。 “途求此行有功,也一并记下,待本相得胜回朝,一并论功行赏!” “谢丞相,那臣是不是可以卸下职令,转交给军师郭祭酒了!” 赏不赏对王厚来说无所谓,现在他过得就挺滋润了,他最迫切的是赶紧休息下,睡个好觉,如果不用跟着去徐州打仗就更好了,然而,曹操却是笑容一敛,愕然的说道。 “什么卸职?” “不是!丞相,历次出征不都是程昱程尚书挥着郭嘉郭祭酒主管后勤军需吗?” 王厚顿时傻了眼,可这话听的曹操却是胡子一抖,再次笑眯眯的说道:“途求所言甚是!传本相命令,命王厚为徐州转运使!后军校尉殷属赵彦部划归汝调遣,沿途各县官听汝号令!如此,名正言顺!” “王大人!能者多劳!郭某多加感谢了!” 跟着曹操身边,郭嘉这货还满脸笑眯眯的模样跟着一抱拳,可看的王厚是嘴里直发苦啊!可军令如山,这时候他哪儿敢拒绝,在曹操的笑容下,王厚只能是悲催的重重又一拜。 “谢……,谢丞相!” ………… 谢你八辈祖宗啊! 萧县前原,三万余将士宽敞而威武的列开大阵,旗帜如林,气势如山,就好像一头亘古巨兽那样盘踞在原野上,而他们面前的点将前,曹总也是全副盔甲,犹如天神下凡那样高举着王厚新献上的倚天剑,振奋人心的咆哮起来。 “代天讨贼!踏平徐州!” 曹操的人格魅力是展露无疑,随着他的怒吼,整个西原数以万计的将士亦是士气高昂的高举起手中兵器,跟着同样振奋人心的咆哮起来。 “代天讨贼!踏平徐州!” 震撼的咆哮声回荡在华夏平原上,震撼的极远之处的山峦似乎都跟着震撼不止,难怪英雄豪杰无不投身疆场,为了权利浴血厮杀,有比这振臂一呼万众应从更满足男人那颗野心的吗? 可就在曹操耍帅的时候,王厚却是累的跟个孙子一样,在他满头大汗的指挥中,足足八十多个磨盘在那儿嗡嗡转着,几千人则是用簸箕不断的筛着发黑的面粉,还有人拿着扫把把塞选出来麦糠收集起来,合着麦皮子一块儿装斗,这些都是将要在战场上喂马的马料,更多人则是气喘吁吁的扛着粮斗往停靠的河边的小船上搬运着。 三天后,大军就要出征,王厚得在这三天之内,准备出大军五天的干粮,而且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作为先锋官,夏侯惇今日就已经率领骑兵出发,在徐州境内为大军夺下第一处立足的据点,王厚的运粮队还得抢时间把粮食囤积在这些据点中,提供大军过路的吃食,别看他不用亲自动手搬运粮食,可指挥人也不是个轻松活计,要不后世主管,经理工资都得多开一千多呢! 而且古人真是比后世现代人要笨的多,把这七万人使唤开,王厚差不点没忙碌吐血了。 真是出来混全都要还的!王厚在许都偷的懒,修的假,这会儿就得一并还回来了! 在赵云和曹红节两个没良心的看热闹中,刚指着个把麦糠和面粉又参合在一起的亭长鼻子一顿臭骂,打发他滚蛋重新分出来后,这货很没形象的往地上一趴,悲催的望着天直嚷嚷。 “有没有劳动保护局啊!我要投诉!我要控告黑心老板!!!把人当牲口使啊!” “王途求!!!” “来啦!!!” ………… 王厚的辛苦也没白费,九月初一,士气饱满的曹军背着满袋子干粮与咸菜,轻装简行的向徐州发起进攻,沿着泗水一路向下前进,五天时间,轻而易举就抵达了徐州重镇,也是吕布的门户之地,当年楚霸王曾经定都的淮阳重镇,彭城! 另一路刘备也是扛着王厚带人蒸的馒头,又是率着关张两将以及从曹总这儿混来的兵甲武器重新返回了沛国,曹操大举进攻的声势早就震撼了张辽高顺二将,他们是提前抛弃了小沛城,向留县方向后撤,并也转道彭城,在刘备故意拖沓中,他是兵不血刃的拿回了小沛城,又是收拢旧部大约划拉了五千人,也是跟着曹总屁股后面咋咋呼呼的向彭城进发起来,跟着来捡便宜来了。 整个战略上,曹军是气势如虹,轻易将徐州军事重地的彭城包围了个水泄不通,可是一贯凶悍的吕布,应对提剑直指的曹操却是好像哑了火那样,非但没有一兵一卒增员过来,反倒是把张辽高顺的部队再一次向后撤了几十里,缩到了老巢下邳城附近,把这座淮上坚城直接抛弃了。 一切都像有利于曹操这面发展着,然而,就算这么一座接近空虚的空城,依旧拖住了曹军十六天的时间! 九月二十二日,王厚也带着后队以及民夫壮丁队伍赶了上来,正好目睹了曹军对彭城发起的最后一次冲击! “这也太笨了吧!!!” 第81章 废土辣鸡王 汉代古人,对于攻城战还是相当乏力的! 甚至哪怕一直到唐朝末,火药大规模运用在战争之前,攻城都是件死伤掺重且旷日持久的苦差事,如果守城放心志坚定,拼死一站,那么对攻城方就是一场彻彻底底的灾难,就像安史之乱中的睢阳之战,张巡区区几千人靠着吃人抵御住了安史叛将尹子奇十七万大军足足半年多的狂攻猛击,甚至还杀伤众多,有效的保护了大唐赖以生存的淮阳生命线。 还有一个例子还是睢阳,七国之乱时候吴楚叛军二十几万之多狂攻睢阳,打的梁孝王哇哇哭,天天向汉文帝求援,可也是足足打了大半年的战争,睢阳屹立不倒,倒是周亚夫几万人截断了吴楚叛军南来粮道,一口气把几十万藩国叛军打了个片甲不剩。 相比于这两场战争,曹军对于彭城的攻打,还算是按部就班格外顺利了。 兵法有云:攻城有临,钩,梯,堙,***,突,蛾傅,轩车,轒辒车,空洞,冲共十二种,其中轩车,轒辒车都是大型攻城器械,来的冲忙没法携带用上,曹操是把临钩穴突,梯突堙空几法全用上了,在彭城西挖掘土山,列弓箭手五千,铺天盖地的射击,另在东南挖掘地道,掘塌了一大块,王厚到时候,望远镜张望中,城墙上数以千计的曹军正轮着钩子举着梯子向上攀爬,缺口处,夏侯惇李典亲自带队,和把守的彭城氏族家兵战做一团,并且渐渐打的对方溃不成军。 看着看着前线打的热血沸腾,王厚是领着曹红节和他的护粮校尉赵云一道向里赶去,被先期赶到的民夫挖掘出来的土山上面,曹操也端着曹红节从王厚手里淘弄回来,镶嵌进木筒的土望远镜来回巡视着战场,明显,对于这场攻城战,他是相当满意。 “丞相,下官运粮至彭城,其中因翻船折损麦八百石,到麦……” “途求,你来看看!这就是攻城技艺,箭丘摧敌意志,空洞破敌之墙,再以勇士壮者蚁傅攻之,天下坚城,莫有不破者!” “将来你也要为本相独挡一方,破城拔寨,可要好好学习一二啊!” 打断了王厚的汇报,曹操是昂样的炫耀着,要是别人,听着这炫耀,早就已经马屁连篇,崇拜之情如长江之流水,滔滔而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了!可看着好几千人傻愣愣的举着梯子往上冲,上面几个人拿杆子一挑就摔下一大片,这功夫还被上面扔石头砸死好几个,王厚的嘴角还是忍不住抽了抽,艰难的才汇报回来。 “丞相绝妙,下臣,那个,不及也……” 这也是攻城的最后一天,耗时十七天,兵士加壮丁一共出动了八万,曹军终于是“辉煌”的攻破了这座拥有吕布“大军”七百多,加上靠着仇恨上两次曹操劫掠屠杀徐州的地方氏族九百余家兵作为主要防御力量的彭城。 不过这场战役只要加上拔彭城三个字,就足矣辉煌了。 经历了几次战火早已经残破的彭城街道上,先行入城的夏侯惇李典是骑在马上得意洋洋的惦着肚子,后面军士尽管也是精疲力竭伤痕累累,可神情中依旧充满了骄傲。 曹操则是在城破那一刻,第一个被从土山上请入城来,衙门口,在曹军的看押下,被擒获当地黄,邓,任,郑等大姓氏族族老则是催头丧气的跪了一地,战战兢兢的跪迎着,在他们恐惧的眼神中,气宇轩昂的曹总精气神儿十足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日后要面临统治徐州,曹操也是难得开始仁德收买人心起来,在那儿振振有词说自己如何代天讨贼是正义一方,你们负隅顽抗犯了啥罪,不过老子大度,如何如何赦免你们云云,旋即还发布了整顿军纪的命令,不允许士卒劫掠百姓。 只不过面对市坊破败,百姓十户九空的彭城,现在这迟来的仁德有多大效果,实在是个未知数。 这些还是和王厚暂时无关,现在他只关心如何保住自己的脑袋,在泗水折腾了十七天,消耗剩十五万石粮食被他一股脑也搬到了彭城城外,不过城外终究没有城内安全,这头攻城的兵士开始划拉战利品,那头为了自己的脑袋着想,王厚又是不辞辛苦的敦促麾下那些民夫,咬牙切齿的把这些沉重的粮食堆抗进城内的官仓。 然而,这儿又冒出了支扑腾个不停的幺蛾子! 后世古罗马帝国的遗迹保留的相当完整,罗马城的遗迹处处遗留在人们眼前,成为举世瞩目的文明文化遗产,可是华夏自称五千年文化古国,处了一处处墓地,遗留下历史最久远的却也仅仅是宋代左右的城池宫殿,之前仅仅一个朝代的唐城都已经残破不堪,更不要说历史更久远的汉城秦关了。 不过也难怪,古代毁灭性的战争对于这些土木结构的建筑破坏性太大了!彭城从春秋宋国时候就建城,秦末一度还被项羽作为都城,可是到如今,别说项羽留下的遗迹,东汉时候才修建的官仓楼阁什么的都塌了一大半,只留下一片摇摇欲坠的瓦砾废墟,横亘在城东的军营边上。 “转运使,怎么办啊?” 赶着牛车还有挑着担子的民夫亭长傻了眼,一个个跟无头苍蝇那样汇聚过来,向王厚请着命令,可别说他们,就算王厚自己也是直傻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现在是九月末快到十月,换算成公历就是快到十一月了,长江中下游的梅雨时节早就过去了,可空气依旧是湿冷湿润冷的,这已经让王厚体验到了北方冷物理攻击与南方冷魔法攻击的差别,这样天气,刚从河上运输过来的军粮还是有腐烂霉变的危险的! 足足愣了几秒,王厚这才无可奈何的挥手命令着。 “粮食先暂缓进城!从戈,你去通知殷属校尉,从民夫中征调三千人,先把这片官仓区域修整一翻,至少把仓坑都掏出来!再把粮食都囤积进去!盖上稻草!” “小的遵命!” 虽然官仓被毁了个差不多,可是古人建造粮仓还是很科学的,这儿的位置肯定是整个彭城最干燥的地方,就算没了地面建筑,也总好过堆在城外直接面对着泗水的河雾来的妥当,反正刚打下彭城,怎么都得修整个两三天,磨刀不误砍柴工,王厚是无可奈何的下达了命令。 ………… 要说当官儿还是很爽的,只需要轻轻动嘴一句话,底下人就把什么都给办了,下午一点左右攻下的城池,到了晚上,至少北面官府军营这一片是恢复了秩序,好几千人忙碌在乱糟糟的官仓废墟中,把倒塌的粱柱给抬出来,什么腐烂的稻草屋顶,已经烂在仓底下的陈粮,甚至不知道几具如何死在里面,腐烂发愁到令人作呕的陈年老尸体可被清理了出来,这种破烂堆在门口,仅剩下的一个又一个排列整齐的囤粮大坑倒是令人看的顺眼了不少。 现在王厚已经开始改变汉末的饮食了,就挨着官仓工地,那些沉重的大磨盘又被人拉牛拽的旋转起来,刚用簸箕筛好的面粉,旋即就被合着水发了起来,另一边,也是刚砌起来的土炉子上,一层层的笼屉散发着热气儿,才刚刚蒸好的大馒头,就直接按照曹操的命令被运送到了军营中,和着刚煮好的猪肉牛肉犒劳起军士来。 至于将官则总是有特权的,在城池附近的农舍中,老农“进献”的鸡蛋被吧嗒吧嗒一筐筐打碎,蛋清蛋黄霍吧霍吧就拌进面里,几十个妇女一边抠鼻子一边用黑乎乎的巴掌揉搓着面条,最后被塞进些扎了眼儿的直筒中,用石头用力的挤压着,一条条带点咸淡儿的面条就被下了出来。 扔到也是彭城老农们“心甘情愿”进献出来的老母鸡汤中滚几滚,带着肉装在桶里提到中军,就算是曹总都是端着个大碗吃的稀里哗啦的,至于夏侯惇,曹仁等将领,更是大鼻涕差都吃了出开出来,也顾不得擤,呲溜一下抽回去,又是唏哩呼噜往嘴里塞着面条。 没招,行军打仗,伙食太单调了,甚至吃一顿热乎的,都是享受,更别说这咸淡均匀,在香喷喷的老母鸡汤中煮出来的金黄色面条了。 吃的比黄牛还素,干的比黄牛还多,说的就是我们的穿越模范王厚了,城破了就得犒赏士兵,又是给他找了个大活,组织民夫杀猪宰妞,洗菜做饭忙活到晚上七八点钟,他这才捞着机会歇口气儿吃点饭。 也是从运往中军的鸡汤面里挑出来一碗,还借着职权便利,他从锅里叼出个大鸡腿儿来,筷子往碗里一插,也是跟饿死鬼托生那样,唏哩呼噜就往嘴里塞着面条。 可一口鸡肉还没吞下去,背后咣当一声又是吓得他一咳嗽刚吃进那点面条全喷出来了,气急败坏的把碗扔到一边转过头去,却是好几个民夫围着个大木头,发傻的看着转运使大人发火。 “又干什么!!!” “回……,回转运使,伙房那儿柴火不够用了,小的……,小的们就去官仓那儿淘弄几根木头,回来批了想当柴火烧了,让转运使受精了小的们罪该万死!” 一道上,好脾气的王厚也被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古人民夫蠢哭了,脾气变得暴躁的狠,三天两头跳着脚骂人,几个民夫是吓得哆哆嗦嗦,哭丧着脸直解释着。 “柴火?” 愕然了下,目光落在那个大木头上,王厚却又是肉疼的脸皮子直抽,贾谊写的《过秦论》中鼎铛玉石,金块珠砾是让这几个败家玩意演绎了个淋漓尽致,这搭建官仓的柱子大梁,用的是最好的黄山柏木,别以为木头在古代就便宜了,这么一根上好粱木,就算扔在废墟里好几年了,依旧是一点儿没腐,价值差不多一斗粮食,差不点让这些没文化的当柴火烧了! “抬回去!柴火捡碎木头稻草什么的烧!这样上等完整的梁木,全给本官囤起来,再砍一个角儿,本官抽烂你们的腚!快滚!”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别说当官的和他们这些最底层的平民了,在王厚的嚷嚷中,这些民夫又是哭丧着老脸,嘿呦嘿呦的把大木头抬了回去。 ………… 毕竟军情如火,攻城十七天之后的曹军仅仅休息了三天,旋即又被曹操组织起来,沿着泗水继续向南前进去,去进攻吕布的老巢下邳城,好早点结束这场寒冬腊月中艰苦的战争。 跟着大军,王厚的后勤辎重队也是嘿呦嘿呦的抬着东西进发了起来,可这一次,顺口而下的粮船上,除了一斗斗的粮食,却是又多出来了成堆的破烂。 首先就是倒塌的官场房屋上拆下来的大梁木头,成捆的顺口而下着,然后屋子里用的一根根铁棍子,成捆的堆在粮船的一角,借着什么瓦片,大块的石头,各种建筑垃圾,王厚好像真把自己当开废品收购站的了,空了的粮斗这些沉家伙是能装多少就装多少。 这折腾的,别说麾下那些民夫叫苦不迭,就算是跟在曹操身边的文官都是看的直摇头了,跟在曹操的身边,王厚的死对头杨修是故意眉头紧锁,深深的感叹着。 “在许都就是家家户户收夜香,来了这彭城又哗啦一大堆,王令官实在是……,实在是勤俭持家啊!” 这话,讽刺意味十足!行军打仗,没一公斤搬运量都是珍惜宝贵的,这位弘农才子明显是讽刺王厚愚蠢乱拢垃圾了。 这话,听的曹操也是跟着皱了皱眉头,张口欲言,不过犹豫了几秒钟,话居然还是被他咽了回来。 许都收夜香一度成为上层士人的笑柄,可是结果曹操是看在眼里的,五千亩田,收获了将近四万石的粮食!平均一亩地八石,是这个时代上田亩产的四倍!这事儿一出,弄得附近粪都上了价值,夏侯家荀家钟家也是开始囤积粪肥,等着明年下田了,这次虽然不知道王厚弄一堆破木头干什么,可曹操却决定相信他一把! 各种讥讽与曹操的沉默中,王厚捡的一大堆破烂儿,还是随着他跋涉了五天,抵达了目的地。 十月十一日,淮北已经飘飘洒洒的大雪中,曹军又是犹如电脑游戏通关那样,再次打到了下邳城城下。 吕布的老巢! 第82章 天寒地冻硬骨头 悍勇无双,号称汉末第一猛将的吕布,在霸道总裁曹操面前,也怂了! 徐州军是一路收缩,吕布把手头的一万三千多兵马全都龟缩进了下邳城,整个徐州的旷野战略空间全部让给了曹军。 然而不得不说,这一步战略很明智! 首先就算没带青州兵,曹操兵力依旧足有三万六千余,将近是吕布的三倍了,而这两年并州狼骑还是不断衰弱的,徐州不产马,战马补充远没有消耗快,如今正宗的并州狼骑萎缩的仅剩下三千余,野战胜算并不大。 要是光曹操和吕布两家拼命,吕布放弃野外战略空间完全是找死,可如今是军阀混战,河内郡还有扬州袁术残部都是吕布的盟友,而且河北袁绍也是个不稳定的巨大炸弹,曹操还是远师进攻,只要拖在下邳城,拖几个月,曹操粮食供应不上了,或者关中生变,或者袁绍,刘表袁术中一人出兵中原,到时候就是吕布反攻的机会。 而且这年头,野外的寒冬真是难熬! 才十月中,小冰河期异常的天气已经下起了大雪,泗水面上都结了一层的薄兵,这年头又没有棉衣棉袄,还穿着麻布衣的兖州军士在寒风中冻得哆哆嗦嗦,一张张脸冻得发青,站岗的军士抓不稳长戟,不得不时不时的在手上哈一口暖气,而且在曹操进攻徐州,然后向下邳进发的二十几天中,陈宫是完成了坚壁清野,附近的田野空空一片,甚至秸秆什么的都被搬运进了下邳城,附近连柴火都极难寻找到。 这次出征,也就和曹操一块出来的文臣武将能过的稍微舒服点,人手一套羽绒服,有的连手套里头都塞着烫过之后的鸡鸭羽绒。 一下雪,曹军在彭城外的土山战术几乎是报销了,大地冰冻的梆硬,随军而来的壮丁拼命地抡起镐头来,也只抠起来一小块一小块的硬土块子,这种情况下别说土山,地道也没法挖了,而且远处的下邳城,护城河后面的城墙上,陈宫还命人往下浇水,给城墙接下了一层厚厚的冰甲,不管是攻城梯还是攻城钩看样子也难以攀附上,而且城头还守军众多。 披着面包服一样的大羽绒服,带着群臣亲自到下邳城门口去侦查,曹操是无比艰难的重重摇了摇头。 “这城,难攻!” “倒是途求心细,要不是他从彭城拉来了不少碎块石头,咱们连填护城河的材料都没有,还有木头,正好可以劈开当柴火烧,给军士们取暖,要不是途求的话!还真是更加艰难!” 这儿,郭嘉倒是很解气的笑着说了起来,一席话讽的参军杨修那一张文人士子的帅脸禁不住涨得通红,其余几个嘲笑王厚垃圾王的世家子弟亦是跟着脸皮子直抽搐,还好王厚没在这儿,不然估计他们更没脸。 猛然想起,曹操倒是深以为然的重重点了点头,下意识向大军东南方向张望了下,然而,这一眼望过去,曹总的嘴角又是禁不住剧烈的抽搐了下。 军情如火,这次也不坐马车了,被曹操派去南下联络广陵太守的王厚直接和曹红节同乘一马,俩人用厚羽绒被包裹在一起,活像个大面包,这幅腻歪劲儿别说曹总,就算后头跟着的赵云王从戈都是被恶心的帅脸直抽。 现在曹操也不知道自己该庆幸发觉了王厚这个人才,还是该后悔把曹红节拍到他身边,无奈的摇摇头,他是无语的直晃脑袋。 “这小子!!!” ………… 可算从累吐血的后勤长官职位上稍稍挣脱片刻,把民壮屯与两支运粮部队交给程昱去管理,王厚又被认命为使者,去联络他的好基友,广陵太守陈登。 这一道上大雪皑皑,厚实的连马蹄子下一脚踩到那儿都不知道,小跑了二十里就有一匹马失了前蹄子摔瘸了,王厚只好放缓了速度,小跑着向前行进着。 后世王厚最痛苦的莫过于大冬天早晨起来赶公交上班儿,现在却才发现,要有公交车乘坐,都是种多么幸福的事儿,铺天盖地的刀子风雪片子冻得他都要抽了。 难怪后世俄罗斯人口那么少,人口还负增长,因为冷!这冷的,搂着曹红节这妞儿他都愣是冻得啥额外的想法都没有了,甚至脑袋都直发木,脑筋一片空白中也只剩下一件事情,那就只剩下赶路了。 还好他这也算是交上好运了,才刚走一半,从东南方向同样一支在大雪中冻得瑟瑟发抖,蜿蜒曲折的军队出现在了他眼帘。 得知曹操攻入了徐州境内,自愿为内应的陈登也是忙不迭带着广陵的部队,积极的杀了过来。 “啊啊啊啊,冷冷冷冷……” 冻得都唱,跳,rap,篮球了,中军大帐篷中,靠着陈登新打造的铁煤炉子,王厚丝丝哈哈的直吐凉气儿,那模样,就跟靠着炉子的橘猫似得,看的曹红节是大为的鄙视。 另一头一年不见的陈登倒是挺热情的,在那儿一边帮他温着酒一边打趣道:途求老弟,你这满腹经纶,却这般不抗冻,真不知道你这求学时候是怎么熬下来的!” 老子上学时候有暖气啊! 现在想想真是什么还是后世的好!哪怕是个无权无势的小市民也好,搓着手,王厚是郁闷的哼哼着,不过片刻之后,他忽然又是惊奇的扒拉扒拉铁炉子,惊奇的叫道。 “元龙兄,你这儿如何会有石炭?” “许都都有石炭,徐州为何就没有?从许都归来,陈某就派人在广陵山中搜寻,这不,一下子找到了三处,还有途求兄的火炕,陈某也在广陵推广,现在在广陵,可是人人皆知皆用上了了王暖炕!” 真想不到王厚在徐州还多了个粉丝,陈登是得意洋洋的端着酒壶炫耀着。 “而且离开许都不久后,途求老弟那夜香仓曹之名就传开了,陈某知道途求从开不无的放矢,也学着途求兄的样子,自诩夜香太守,将广陵郡能控制的夜香港也囤积起来,下到田里,途求老弟的五谷轮回之说果然神奇,今年广陵的下田都达到了年产三石的产量,上田更是达到亩产六七石的大丰收!” “途求老弟你这就不地道了!这么好的事儿也不通知老哥我一声,幸好陈某随时打听着许都的消息,否则今年就错过这十万石的增收了!哈哈!” 之前陈登是徐州的典农校尉,这农事他是朗朗上口,只不过他这一席话,王厚都不是太关心,连冻得发僵的手都忘了搓,满是惊喜,王厚是惊奇的坐直了身体。 “这么说!元龙兄的广陵,屯了许多煤?” “然也!这次北上与曹丞相汇合,陈某还携了二十车煤炭,看途求老弟这模样,还真是带对了!” 陈登还在打着哈哈,王厚眼珠子却是亮的跟灯泡那样,咕隆一下蹦了起来,跟个基佬那样炽热的猛地拉住了陈登的衣袖,亢奋的不住摇啊摇的。 “二十车不够,陈老哥,二百车!二百车煤,这次破吕你就是大功一件,如果有五百车煤炭,下邳吕贼必死无疑!” 被摇晃的脑袋都晕了,看着王厚突然跟诈尸那样发神经,陈登一瞬间目瞪口呆,一旁的曹红节则是一副同情的模样,很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就这样,习惯就好了!” ………… 虽然王厚突然发神经,而且没有解释要那么多的煤干什么,不过汉末三国就是这么个神奇的时代,春秋战国那种士为知己者死的精神依旧浓郁的残留着,王厚这一句话,陈登就为他这个朋友停下了大军,然后发动广陵陈家的力量,为他搬运着煤炭。 也正是因为忽然搬运煤炭,本来在四天之内能与曹军主力回合的陈登广陵军,却是整整又拖了十六天,返回下邳城下时候,已经是十一月的中旬了。 不过距离王厚奉命出使广陵时候,曹军的围城战场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天寒地冻导致的地面太硬,紧紧用积雪环绕着下邳城堆砌起第一道壕沟来,地面才挖了不到半米的土坑,至于土山,更是才起了不到半米。 就在城门口,夏侯惇,李典几个是换着班的破口大骂着,然而看地上的痕迹,估计这骂战取得的效果也是一般,有陈宫守着,吕布是一次都没被激出来,整个下邳攻防战,半个月时间尚且没有展开。 本来对于陈登这个内应,曹操是十分不满的,毕竟当初他亲自来许都,献的平吕之计,如今大军深入徐州都一个多月了,他却迟迟没有露面,这换了谁估计都有种被欺骗的感觉,然而,当听到陈登八千军队,没带什么辎重给养,却拉来了五百多牛车的煤炭时候,曹操是带着麾下文臣武将,亲自迎接出了营门。 “徐州土酋陈登,拜见丞相,丞相奉旨讨贼,陈元龙本该立时披坚执锐而来,奈何讨贼有心,却被整备军甲琐事所累,迟迟才到,实在是罪孽深重,还望丞相恕罪!” 看着这迎接的架势,陈登已经知道相信王厚赌对了!不过面对曹操的热情来迎,他还是立马把姿态放的低低的,翻身就拜。 人家给面子,曹操自然是周公吐哺礼贤下士了,他是大笑着翻身下马,还把身上披着,估计也是剥削自王厚的羽绒斗篷亲自披到了陈登身上,大笑着说道。 “元龙何罪之有?卿之到来,于曹某来说简直如虎添翼!元龙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来人,摆热酒,吾与元龙同归于营!” 面子真是给的十足了,不过更足的却还是那些煤,这头陈登跟着曹操入营,那头骂的嗓子都冒烟了的夏侯惇李典等人亦是迫不及待的把这些徐州煤矿挖出来的优质大块的原煤拉回营去。 没招,曹操千算万算,出征之前把天时地利人和都算上了,还就漏算了这个天气对于战争的影响。 大雪一连下了十几天,天寒地冻中,别说随军来的壮丁,哪怕各部正兵,冻死人的现象都时有发生,而且这个时代物资匮乏,电视剧中几个人就有一顶帐篷,那是做梦!也只有将官们能分到一定皮具帐篷,绝大部分军士都和去年王厚部曲过冬时候差不多,随便用稻草木头撑起个棚子,那就是过冬的居处了! 难怪说苦寒之地,严寒中,刀子风吹拂着淮河平原,天气冷的滴水成冰,将士们连出门都出不了,一天时间绝大部分是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取暖,这种情况下别说登城战,哪怕是与吕布军野战都是困难! 然后陈登带着五百多车煤炭,一车大约一吨,五百多吨煤出现在了曹军面前,那一刻,留着潇洒小胡子,把羽绒服衣领还缝上貂皮耍阔的陈登,对于曹军来说,简直就是天使! 不过陈登也够意思,随着曹操进了中军,让人把铁炉子抬进来,点上蜂窝煤热上酒之后,他也没忘了王厚的功劳,捧着曹操亲自赐予他的酒,又是站了起来,双手捧着热酒酒爵重重的拜下。 “丞相,运煤于此,解大军之厄,乃转运使王厚王途求之提醒,下臣不过从其谏耳,王转运使心细如发!陈某请丞相记其一功!” 这话听的曹操再次了然的点了点头,有功而不自居,陈登在他眼里的形象是又高了几分,他身边,郭嘉也是了然的露出了一股子笑意来,想着去年王厚被冻得那个熊样,能想着运煤的,果然八九不离十就是他! 只不过跟着端起酒爵,张望了两眼,郭嘉忽然惊奇的叫嚷起来。 “对了,王厚王转运使在何处?他没和广陵太守您一块回来吗?” “距营五里,王转运使言先行回营,有要事处理,他没先拜见丞相吗?” 陈登也是露出了满脸的愕然,捧酒回道,这反问就问的整个军营面面相觑了。 王厚跑哪儿去了? 王转运使此时还真是尽忠职守的待在曹营中,只不过又是在曹副使满脸的无奈中,这货跟命根子被人刨了那样,悲催的双腿重重跪在地上,对着后军那一地木屑,哭丧着脸高举着双手仰天咆哮道。 “老子的木头啊!!!” 第83章 骂战 大军的燃料保暖很重要!偏偏这个点却是统兵将领最容易忽视的!就像后世差一点统一了欧洲的拿破仑大帝,率领的六十多万法兰西大军就是败在俄罗斯严寒的天气中,然后战争狂人希特勒也跟着重蹈了覆辙,历史上下邳之战虽然曹操是打赢的,可是如何打赢王厚不知道,他目前所见的曹军是实实在在陷入了困难。 王厚先前囤的木头以及陈登旋即带来的煤炭是派上了大用场,一个个简陋的草棚子间,军士们用王厚在彭城捡的破烂瓦片搭起个建议的炉子,炉膛里黑黝黝的煤块儿烧的通红,把靠在炉子边上的雪水与冻得发裂手都暖的咕嘟作响,喝着热水持着泡暖馒头,本来低糜的士气终于是开始有所回升。 只不过温暖仅仅是改善了曹军的处境,对于啃下眼前的硬骨头下邳城还是没有任何实质性帮助,这些天愈加严寒的天气把淮上土地冻得愈发的结实,前几天锄头挥舞还能有几个土花,如今是就剩下个印子了,攻城的土山尚可以用雪山来代替,可挖掘向城墙的隧道却是实在开不了工了,仅凭着雪山上的弓箭阵,根本没法压制城墙上多达上万的丹阳兵。 而且下邳城作为吕布的老巢,这两年还得到了额外的加强,不说外面包裹的厚厚一层硬砖,仅仅如今陈宫下令泼水结下的那层冰甲就跟活乌龟壳似得,滑不溜冰丢根本没法爬,想要靠着蚁附攻破下邳城墙,哪怕付出上万性命,估计都难以撼动。 这两天陈登绝对是曹操的座上宾,这头壮丁才刚刚把八米多高的雪山给堆积好,拍结实了,那头,让陈登跟在自己身边最近的位置,带着一大群文臣武将,曹操已经是迫不及待的登了上去,然而海盗那样拿着望远镜转圈儿观望了一圈儿,愁容却是深深付现在了曹操的脸上。 日久生变!陈宫的算计,曹操又岂会不明白?可真拿人命往里填?别说他舍得舍不得,一但在徐州损失过大,来年他又拿什么来应付愈加严峻的北方局势? “丞相!吕布部将侯成与吕布有过节,他和魏续宋宪那是磕头拜把子的兄弟!如果下官派内应能混进城去,丞相再给予些军威施压,下官有把握能说服这三将投靠丞相!” 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内应的确是一条下城之道!可陈登这话中却还包含着两条先决条件,内应进城!曹军给予足够的军事压力! 首先是前者,陈宫可太知道广陵陈家的不忠了!既然没办法说服吕布铲除陈家,他是趁着陈登就官广陵,尽量把广陵陈家的官员势力撵出了下邳城,而且为了防备陈家拍进来内应,城墙上每隔三米一个火盆一员守兵,墙还提溜滑,如何能把陈登的内应送进去,实在是个大难题。 然后就是军事压力,城中,陈宫一定是早早就把他的作战计划公布了下去,曹军在城外干瞪眼干包围,没办法给予下邳城足够的军事压力,没有生命之危,就算侯成魏续他们与吕布有了嫌隙,人家又凭什么冒着生命危险出卖自己主公来投奔你? 一时间没有答话,曹操是忧愁的向下张望着。 此时城门口,骂战还在继续着,今个轮到了大将于禁去骂,带着十几个亲兵骑着马到了下邳城西城门,标准武将长相,一脸呼散大胡子的于禁是胯下夹着一杆大铁枪,指着城门上的吕军,吐着白气儿跟要断气儿了那样嘶声竭力的嚷嚷着。 “吕贼!出来!听闻汝勇冠关中,号称天下第一武士,俺兖州于禁不服,有本事你出来,俺于禁要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吕布小儿!出来!” “某于禁要挑战你!出来!” 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骂了十七天了,别说曹操觉得寡淡无味,就连城门楼子上的吕军,听的居然都是大大的打了个哈欠。 哪怕不为了击败吕布,只为了把奸细送进城中,也得骗吕军出来,思虑着,曹操的注意力又转头落在了陈登身上。 “丞相,下官也无法激出吕贼,虽吕布定然恨下官背弃于他,可陈宫昔日早就言吾陈登与吕贼非一心之人,吕贼也有这个心理准备,不会为下官冒险出城与丞相一战!” 再次没有说话,曹操的目光又是落在了翻着晶光的下邳城,没有再逼迫陈登,毕竟以他这个新附之人的身份,定然是急于表现,如果曹操拿不下他吕布,在徐州广陵的陈家也定然跟着倒大霉,吕布不会放过他一家,可他都没把握激吕布出来,那就是真没办法! 又是足足思虑了几秒钟,曹操忽然是捏着下巴上胡须问道:“王途求呢?” “丞相,王令官正在后军骂街呢!” 说话的居然是杨修。 前些天他可是被打脸打的啪啪作响,刚讥讽完王厚是捡垃圾的,回头还得天天去领取王厚运过来的垃圾劈出来的柴火取暖,如今这个关中才子提到王厚就有些悻悻然,可偏偏他还年轻好胜,哪儿都愿意插句嘴。 听着王厚,曹操阴沉的脸终于是微微变得缓和了点,还有那么一点哭笑不得,把王厚拉过来的那些栋梁木头砍了烧了,昨天可捅了马蜂窝,不敢找他这个主公丞相算账,王厚是把壮丁亭长甚至两个护粮校尉都召集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责骂,想不到今个他火气还没消呢!居然还在那儿接着骂。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就一些木头吗?这家伙还真小气! 不过哭笑不得之余,曹操又是把主意打到了王厚身上,他是忽然一挥衣袖,指着杨修就命令起来。 “把王途求叫来,不是能骂吗?别在后营给本相浪费力气,让人来前军骂吕贼来!” “下官遵命!” 反正对骂战不抱多大希望,能折腾折腾王厚这政敌也是舒服,杨修愉悦的重重一抱拳头。 不过这折腾还真是打到了王厚软肋上!不到几分钟满脸惊愕的王厚也被招上了压城雪山上,刚刚龇牙咧嘴骂人那股子气势全没了,王厚是哭丧着一张脸,无比悲催的当着曹操面重重一鞠躬。 “丞相,您招下官去骂吕布?” “然也!本相命你去唾骂那三姓家奴吕贼!” 霸道总裁范儿,曹操也不解释,直接霸道的一甩衣袖子下着死命令,听的王厚却是差不点没哭出来。 “丞相,下官去骂,吕贼可是关中第一勇士,万一他被臣骂出来了,大戟一挥,咔嚓一下,下官脑袋不就没了吗?” “嗨呀!本将带着亲兵就在你身后,你要是能把姓吕的骂出来,本将命不要了,也护你周全,不伤你半根寒毛还不行吗?” 骂了半天骂的喉咙发干,下邳城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没等曹操回答,早就一肚子火气的于禁已经抢着回答叫嚷起来。 不过他武力值相比吕布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王厚可信不着他,就算于禁胸脯擂的咣咣响,王厚还是一脸衰样,可怜兮兮的巴望着曹操。 这幽怨的小眼神儿,曹操被他瞅的老脸都忍不住剧烈的抽搐几下,好半天,捏着下巴,曹总才是忽然拉长了嗓音儿。 “王途求,本相听闻汝尚未婚娶……” “岳父在上!下官这就出发,不把那吕贼骂的吐血三升,绝不回来见您!!!” 这还是头一次曹操这老家伙在曹红节那小妮子的事儿上松了口,一瞬间跟打满了气儿的河豚那样,没等曹操反应过来,王厚已经是雄赳赳气昂昂,挺着胸脯小跑下山了。 “这家伙!” 目瞪口呆看他没了影儿,愣了好一会,曹操又是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 看来不管是汉末还是后世,过老丈人那一关都是难于上青天,虽然王厚现在还不确定曹红节和曹操啥关系,问这妞这妞也不说,不过难得曹操露了个口风,这个机会得抓好,连木头被烧了王厚都顾不得了,气势汹汹的就下了攻城雪山,直奔下邳城的西城门而去。 在城门楼子上吕军昏昏欲睡中,曹军的戏台子是换了个名角儿,不过老婆需要娶,自己小命儿也得顾及好,毕竟脑袋没了,车子媳妇儿票子都得是别人的!吕布可是大老虎,骂他是风险十足的事儿,王厚得先把安全措施做好,吕军的睡眼惺忪中,王厚先是把自己连带赵云麾下总共五百来个亲兵布置成空心方阵,左一层右一层把他自己牢牢保护在最中间。 就连曹红节这妞也是拎着把长剑全副武装的挨到了他身边!在骑马立在空心方阵最前方倒提着长枪摆着帅气poss的赵云鄙视的眼神中,这家伙又是拖延了几分钟。 直到刚刚答应脑袋都不要了,也要护得他周全不落一根寒毛的于禁也是哭笑不得的带着亲兵骑马赶到了城门下,王厚这才拉长了嗓音,对着西城门重重一鞠躬,开始了他的水袖长摆,粉墨登场。 “温侯可在否?晋阳王厚拜望了!” 第84章 贼损 甚至后世鲁迅先生都有一篇著名的文章《论“他妈的”》,骂人脏话和博大精深的汉语言文学一样,也是历史悠久而底蕴悠长,不过其发展的最黄金时期还是从宋朝开始,明清时达到巅峰,而在汉朝,还处于一个含蓄的萌芽阶段。 像《诗经》中的相鼠把人比喻成老鼠,还有骂死王厚本家王朗的诸葛村夫那句著名绝杀,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已经算是这个时代的脏话巅峰了!这点水平,和王厚那个喷子扎堆的网络键盘侠时代简直就叫米粒之光如何与日月争辉了。 不过骂人就是为了极力侮辱贬低对方,竭尽全力让对方愤怒,要是连这个倒霉的被侮辱人都不在,就算口绽莲花……,额,口喷粪池又如何?听不到自然不生气,所以在雪山上曹操陈登们好奇的眼神中,王厚一丁点骂人话都没说,反倒是现在那儿不停的套着近乎。 “吕徐州可在?在下王厚啊!当初曾经拜访过你那!” “是我小王啊!” “温侯,小王我来拜访您了!” “哦?是小王吧!” 这还没等王厚开骂,他好像自己先吃了个亏,一声浑厚磁性而中气十足的声音也是带着点笑容,忽然在西城门响了起来。 这般孙子没白装,听到夸夸群主王厚来了,吕布还真是豪气万丈拿着他那把长戟,出现在下邳城门。 别说,王厚这人缘还真不错,社会他吕哥记得他不说,甚至居然还主动和他打起了招呼来。 “哦?你!某家记得!汝来作甚?莫非曹贼已经冻饿交困,穷途末路,让汝来求和了!哈!行!看在你王途求的面子,某家可以放他一命!” 不愧是天下第一勇夫,和演义中几次想要投降截然不同,到现在,吕布依旧是锐不可当气势十足,一番大笑震的冷厉的空气似乎都跟着嗡嗡作响,这份气势,本来信心十足的于禁禁不住面色微变,赵云轻松的模样亦是稍稍收敛起来。 然而,就在所有曹军都等着王厚义正言辞的驳战,骂战的时候,王厚居然又当众装起了孙子来,还是抱着拳头,他那老脸笑的犹如要滴下蜜那般,重重的一鞠躬。 “温侯,那个,我家丞相刚得到一堆石炭,现在也吃的到热乎饭了,暂时冻不着,所以暂时也不会退兵,下官则是各为其主,奉丞相之名,拿一些从并州,关中一些商旅溃兵口中的传言骂您出来!丞相好在野外也您大战一场,您兵少将寡,打不过丞相的,所以甭管下官说什么,您老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别出来啊!!!” “这废材!!!” 曹操那脸漂亮的虬髯也忍不住抖了抖,无语的偏过头,这王厚也太泄自己士气了,现在他稍稍后悔派王厚去骂阵了。 然而,就在曹总失望的时候,拿着曹操望远镜在玩的郭嘉张望着城门,脸上却是流露出了个玩味的笑容。 吕布毕竟是关中强者!可王厚刚刚一波看似很怂的很泄气的话,却是格外强调了一件事儿。 你打不过他! 在吕布微微不自在的神情以及不自然抬起而又落下的方天画戟下,他已经微微入彀了。 不过毕竟是枭雄,强笑一下,吕布也是拿着方天画戟一抱拳:“王途求,你说的某家记下了,放心,无论你说什么,吕某都不会和你计较!” “那下官就得罪了!” 也跟着抱拳一鞠躬,可旋即王厚却又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低下头,对着他的亲兵大喊了起来。 “人道吕温侯反复无常,辱骂其三姓家奴!可你们知道吗?温侯他也是被逼无奈!他也是别无选择!世人皆冤枉温侯!” 作为坑爹的典型,连宰两个义父的吕布自己都无言为自己辩护,没想到王厚居然开口为自己辩驳,一时间,他也是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这一番话太出人意料了,后面挨着的于禁是很捧哏的扯着嗓子大叫起来。 “途求休要胡说,世人皆知吕贼为求名利先杀义父丁原,又杀义父董卓,实在是反复无常的小人,如何又成了冤枉?” 等的就是台阶,旋即王厚神情激动,一个剑指指到了于禁脸上。 “你可知温侯为何要杀丁原?” “今年春,我在濮阳丈量土地,得遇当年吕温侯在兖州之战因为受伤而被打散的亲卫吕臣,从他口中,王某是得到了当年一个惊天之秘,丁原面上公正忠直,可他股子里却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耻之徒,此人不但好色如命,更有着个惊人的恶心习惯,那就是好男风,喜好男人!” “不止一次,他曾经亲眼所见,温侯被大丁原那个老匹夫以父子的名义招入帐中,然后帐中传来温侯痛苦而绝望的惨叫声!不止一次!” 一瞬间,城门楼子上的吕布傻眼了,周围看热闹的王厚亲兵傻眼了,就连攻城雪山上的曹操,陈登,郭嘉,杨修程昱全都傻眼了!甚至对垒的曹吕两军,一个个听到王厚吼声的也是不可置信的长大了嘴巴。 还有这花边新闻,这瓜真香啊! 就在吕布目瞪口呆的功夫,王厚又是满怀激动的咆哮了起来。 “如此侮辱,温侯为何不杀丁原?可是那时候他没有动手,而是选择了隐忍,一次次任由丁原如此侮辱侵犯,不是因为怕死,实在是温侯一身武艺还未报国!没为大汉帝国浴血疆场,他不甘心如此轻易地死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王途求你胡说八道!” 真是气得差不点没晕过去,刚刚还说着绝不会与王厚计较的吕布眼珠子都瞪得溜圆,气急败坏的咆哮着,然而王厚比他咆哮的声音还要大,他面前满是八卦之火的亲兵甚至为他扛起了几个铜皮喇叭口来扩音,满是激动与痛惜,王厚高声压住了吕布的咆哮,激动的继续大叫着。 “温侯,王某知道你这是念及父子之情,保全丁原最后一点颜面,可是你受的委屈太多了,今天当着天下英雄,王某一定要说!丁原如此禽兽,换做汝等,你们杀不杀!!!” “杀!” “杀!杀!!!” 被王厚忽悠起情绪的还不止曹军,城墙上几个吕军都是情不自禁的高举着长槊跟着叫嚷着,然后暴怒的吕布直接提着方天画戟找他们算账功夫,王厚趁机又是嘶声竭力的胡说八道起来。 “所以温侯在遭遇了董卓之后,毫不犹豫的杀死了丁原,然而,天妒英才,偏偏温侯遇人不淑,董卓也是个彻彻底底的王八蛋!” “诸位知道吗?温侯再为投身戎马之前,在乡里也是有貌美温柔的夫人的,那就是任夫人,可随着董卓诛杀宦官,在长安落脚的温侯,侠骨柔情,第一时间就想把乡野受苦的任夫人接到长安来,谁知道这一接,却遭遇到了祸事,半路上,温柔貌美的任夫人被好色如命的董卓所撞见,直接强抢回了府中,强纳为小妾!” “哪怕是左右劝谏,那是吕温侯的妻子啊!董卓这个禽兽依旧丝毫不听,一个个夜晚啊!温侯持方天画戟在院落中站岗,听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董卓那个禽兽身下痛苦的惨叫着,求救着,那种煎熬,你们何人受得了?” “可就算如此,为了稳定大汉王朝,温侯依旧……,哎呦,温侯,您怎么出城了,不说了您真打不过丞相吗!!!” 还在那儿声嘶力竭跟唱歌剧那样,王厚还在忘情的为吕布“鸣不平”着,冷不防下邳城西门忽然咯吱一下子洞开了,上面陈宫浇撒的冰块噼里啪啦的往下紧接着头戴紫金冠,身披锁子甲,胯下骑着赤兔马,手中一杆残血方天画戟的吕温侯是双眼发红的走出了城门。 听着王厚还在那儿白话,他简直是从嗓子眼儿抠出的咆哮声,撕心裂肺般的怒吼着。 “王途求!!!” “某家不杀你!誓不为人!!!” 如果是单田芳评书,那就是马蹄子哗啦啦啦噼里啪啦,跟着吕布身后,三千并州狼骑杀气滔天,咆哮着飞驰了出来,那柄挥舞着的方天画戟,虎虎生风的也直奔着王厚狗头冲杀了过去。 “不说好了不生气!温侯您也被玩不起抠眼珠子啊!” 还有一段儿吕布老婆和刘备不可不说的故事还没说,吕布就要奔眼前了,吓得王厚腿儿都软了,直接扑腾一下子从马上掉了下来,一边在地上扑腾着,一边悲催的叫嚷着。 “喂!于禁将军,你不说保护王某吗?快上啊!!!” 这功夫,还是自己人靠谱,第一个从震惊中回过神儿,赵云是一把龙胆亮银枪,拍马上去就直迎吕布,可吕布闻名天下真不是白给的,尤其是盛怒之下,拿手的七璠蛇探枪第一枪才刚刺出,冷不防吕布闪身躲过,沉重的戟头直接砸在赵云护身的枪杆子上,咣当一声居然把他都从马上拍歪了下来。 赤兔马快到转眼五十几米,王厚空心方阵前,几个亲兵举戟来战,却又是被他方天画戟闪电般劈砍下,哗啦的破甲声中,又是掀起一阵鲜血来。 奈何,王厚的部曲与赵云的屯卫当真是训练有素,一批倒下,第二批又是悍不畏死的顶上,也不求杀人了,长戟乒乒乓乓的勾住吕布的方天画戟,纠缠住了这位可怕的当世第一猛将。 愤怒的咆哮连连,可左右挥舞画戟几十下都没摆脱屯卫的缠战,直到后续的狼骑撞过来,吕布这才甩开这些重甲步兵,可这功夫回过神来,王厚已经是拽着曹红节仓皇的逃进曹军大部队中,一边走一边他还气死人不偿命的接着抱拳抱歉着什么,而他面前,不靠谱的于禁与夏侯惇曹仁则是一起率领着虎豹骑,凶悍的也发起了冲锋。 “王途求,某必杀汝!!!” 血红着眼睛,吕布又是毫不犹豫的举着方天画戟,追着那个方向冲杀了过去!!! 第85章 王班 这应该是曹操入徐州之后,第一场格外血腥艰难的大战。 洁白的雪地上到处都是一块一块触目惊心的血红斑块,倒伏的将士在严寒的天气中已经冻僵的犹如石头般坚硬,横七竖八的箭矢,长矛插在地上,血腥味儿甚至吸引的下邳城附近的野狼野狗都聚拢过来,饥肠辘辘的瞪着猩红的眼睛,不住对人咆哮着。 吕布之名真不是盖的!并州狼骑也真不是盖的!以三千铁骑作为先锋,吕布竟然愣是在虎豹骑重骑兵中杀穿了一条血路,又先后凿穿了三层曹军步兵防线,这才被曹军优势数量的步兵阵遏制住。 生怕吕布出什么意外,高顺的陷阵营和张辽带的丹阳兵旋即也跟着杀出,在城门处与包围过来的乐进,夏侯渊部发生激战,两部军士硬是犹如两根门柱子那样,抵御住几倍曹军的围攻,一直接应到吕布率领狼骑呼啸着回来,这才退回下邳城去,甚至高顺陷阵营的重弩还让冲锋对射的曹军尸横累累,损失惨重。 这一场仗就算处心积虑布置防线的曹操也没占到便宜,下午吕军回城后打扫战场,陷阵营加并州铁骑一共才留下了八百二十来具尸骸,可是曹军却阵亡了一千零二名骑兵与甲士,伤两千三,还没能在野外把吕布困住。 这场应该算是曹军败了! 不过激烈的对战中,十几个“丹阳兵”跟着张辽的步兵一块儿退回了下邳城! 这场就算战败了,王厚也算是首功,可他同样高兴不起来。 打扫战场过后,十几个用白布包裹,却透着红印子的尸骸被搬运回了他的军营,寒风呼呼吹拂着,吹得白布的一角都是呼啦啦的响着。 接战之前,王厚就已经耍起了小聪明,下令只要他退进乐进的步兵丛中,赵云带着屯卫,王从戈带着亲卫就从两边向后撤退,把和吕布军接战的任务抛给曹军其余各部,可他真低估了吕布之勇,单枪匹马愣是撞到了自己的方阵中,他亲手就格杀了自己麾下三人,剩余的则是与并州狼骑且战且走中阵亡的。 除了十几个战死的,还有五十多个轻重伤的,裹着同样发红的纱布,跟着王厚一块迎接着自己的战友。 这算是王厚来到这个时代,继杀人之后的第二道考验,目睹着身边人离去! 动手杀袁术的使者韩胤,王厚并没有太多心里的触动,因为不杀他,自己就得死,你死我活之间还是容不得什么感情与仁慈,可亲眼目睹这些没事儿时候还和自己这个家主胡闹,被自己指使的团团转的小伙子们就这么冰凉凉的躺在面前,王厚心里还是堵的很,迎着冰凉的夜风就那么站着,久久不愿离去。 最后还是赵云无可奈何的走出来,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世道就是如此!他们也是尽到了自己的宿命,护卫了主公家督,死有所值!主公,您当做的不是哀伤,而是尽到您主公的责任!继续带领我们!” 终于是回过神来,回头看了一眼赵云,旋即王厚是鼻音沉重的点了点头。 “我听闻西方神圣云,烈火焚躯,灵魂得以飞天永逸,来人,备下柴火,送兄弟们归天吧!” 这个时代把骸骨带回去,难于登天,绝大部分将士战死后都是埋骨荒野,甚至被野狼野狗啃噬,这火葬虽然达不到这个时代全尸下葬的祈盼,可好歹能魂归乡里,目睹着烈火噼里啪啦作响,王厚忽然又是转过身来,对着身后他尚且缠着纱布的部下重重的说道。 “下次,不管什么情况,我与你们并肩作战!” “从戈,你去召集壮丁,并且把彭城又运来的大木堆积一块,我有大用!” ………… 这一场仗对于本来对击败吕布充满乐观情绪的曹军也是当头一棒子,整个大军的军心情绪明显变得凝重了几分,为了攻城,曹操甚至下令烧热水,浇在冻得梆硬的土地上,把冻土融化,然后再用锄头挖出壕沟,另一头,完成自己第一阶段使命的陈登也是急促的返回广陵,还带走了一部分曹军征发的壮丁,以广陵郡之力向下邳城运煤。 不过真是兵贵神速,探子来报,袁术已经是集结部下北上,意图支援吕布,河内太守张杨同时也开展军事行动,向梁国方向进军,试图来个围魏救赵,更加造成军事压力的还有北方,虽然没有直攻许都,可是荀彧飞马来报,袁绍麾下大将颜良已经是率河北大军正式渡河,屯扎于黄河渡口附近的白马! 局势也变得严峻了起来。 这一天,曹操又是站在攻城的雪山上巡视了一圈儿的工事进度,旋即忧心忡忡的回了军营,营内,随行的文武官员,一个个也是面色沉重的沉默无语着,沉闷了许久,杨修这个乌鸦嘴又冒了出来,凝重的抱拳请道。 “丞相,下邳苦寒,久攻不下,再纠缠下去亦是无益,而且袁绍兵屯白马,麾下骑兵不下数万,一但突袭许都,旦夕可至,天子朝廷事大,依臣所见,还是退兵吧!” “不可!军令如山,威之所在,岂可朝令夕改,如今大军围城,不日引泗水灌击下邳,以水为兵,吕布旦夕可破,而且一但现在退兵,真泄了军心不说,吕布狼骑尾随我军,袁绍再南下夹击,基业就真破灭了!” 程昱是立马暴怒的猛地站起,开口阻拦着,然而杨修却是丝毫不退,反倒是眯起眼睛,危险的盯着他和曹操。 “掘泗水,要多久?一但许都陷落袁绍之手,尚书令负责吗?” “我……” 就在程昱语塞时候,帐篷口,一声沉闷且浑厚的声音却是猛地响了起来,却是亲卫队长许褚重重的跪地一抱拳。 “丞相,王转运使请您后营一聚!” 正在心烦,曹操是焦躁的一甩衣袖:“有何事让他来中军面报,本相没空!” “丞相!” 没等曹操的话音落下,郭嘉却又是从他的蒲团上站了起来,抱拳请道。 “下臣与王途求交好,他就是个马屁精!何事都是亲到,何曾摆谱的请丞相移步他处,反正如今一筹莫展,下臣认为,此行当去!” 这话听的曹操还真是愕然了下,片刻后,他也跟着站了起来,对着许褚再次命令道。 “摆仪仗,去后营!” “末将遵命!” ………… 难怪王厚没去中军,这功夫,他真是忙的够呛,三天功夫,在他的屯粮后营,多了个四米多高,六米多长的巨大木头家伙。 这玩意估计至少有两三吨重,下面的木头轮子都在雪地里压出了两道厚实的车辙,上面木头堆垒的塔上是根一头长一头短的摆臂,短的那头连着个铸铁大锅,长的那头是个不知道多少斤的大箱子,一道道弯折金属箍还有金属棍子将这大家伙一处处木头连接处死死固定在一起。 曹操到时候,王厚正指挥着十几个壮汉嘿呦嘿呦的拖拽着绳子,长的一面摆臂咯吱咯吱的降落下来,旋即两个壮汉抬着一块儿从彭城搬过来,几十斤将近百斤重的房子碎片摆放在了铸铁大锅中。 “丞相……” 扬着嗓子,许褚就要为曹操自报家门,让王厚来迎接,可看着这一幕,曹操却是猛地一举巴掌,遏止住了他,甚至杨修,程昱,郭嘉几个智囊都是眼都不眨一下,全神贯注的投注在了王厚身上。 就见对比了下方向,王厚是亲自拉着投石机下某一根粗绳子,只听咣当一声巨响,沉重的短臂配重猛地掉了下来,大铁锅忽悠一下向上飞了出去,跟着那上百斤的大石头也犹如长了翅膀那样飞了出去。 差不多四百米外,阴影呼啸着飞过去,下一刻简直是天摇地动,被寒冷冰封结实的土地都被砸了个大坑,雪沫子飞溅,雪地被轰开,露出了下面黄呼呼的徐州大地来。 “投砲!王途求你竟然会造投砲!” 这是再也淡定不住了,曹操是忍不住亢奋狂喜的亲自快步向下走了过去,跟着他,程昱甚至忘了尊卑跑到了曹操前面去,跟见到绝世美女那样扑到了刚刚王厚用的重家伙身上,老手不住地猥亵抚摸着这大家伙。 难怪曹操惊奇,这简单的大家伙,这个时代还真没有! 最初投石机相传是鲁班所设计的,献给楚国以攻打宋国,旋即被墨子所破,紧接着秦灭六国时候,楚国用过一次大规模投石机战争,于江边投砸秦将李信,击溃了李信多达二十万秦军,而后这东西似乎就失传了,史册上再无应用记录,也就曹操博闻强识,在古书上看过一眼,才知道有这么个东西! 不过这一次面对无比激动的曹操,王厚是出奇的没拍马屁,反倒是一副酸溜溜懒洋洋的模样纠正道。 “回回炮!丞相,这东西叫回回炮!” “下臣本来从彭城运木头来,就是为了造这东西,结果被丞相给烧了!” 噶一下,曹操的笑容也被噎在了那儿,那张正面人物的帅脸上情不自禁露出了尴尬,可旋即,他却又是兴奋的抚掌大笑道。 “途求献回回炮大功一件,回许都之后,本相重重有伤!” “来人,传本相命令,调虎豹骑回彭城拉木头,调军中全部匠人与一碗壮丁予途求,全力打造此回回炮!!!” 第86章 漫天星火 陈宫还是阴沉着一张犹如人欠他两千两银子的老脸,威风的乌沙冠一丝不苟的戴在头上,顶着城门楼子上呼呼吹过的寒风,他是目光阴郁的眺望着城下。 靠着城墙附近的壕沟已经停了工,还有这几把忘收回去的锄头插在上面,本来站在攻城冰山上时不时偷射几箭的曹军,也没了踪影长达十天之久,如今已经临近建安四年的新年大节,与吕军对垒的曹军好像全心全意准备过节了那样,好像完全对攻打下邳的战争放挺了一般。 要是别人还觉得这是个好事儿,可对于陈宫来说,心头却只有深深的不安,当初就是他辅佐的曹操平定了兖州青州的黄巾之乱,他太了解曹操的可怕了!不动则已,一动,定然是雷霆一击。 而且就在他忧心忡忡的时候,忽然间几个小校拎着两颗满脸恐惧,鲜血淋漓的人头,又是小跑着进过了陈宫的身边,旋即也是双手哆嗦的把人头悬挂在了城门上,又是一言不发,急促的跑下城门。 这一幕又让陈宫忍不住叹出一口气,现在他也不知道跟着吕布到底是对是错了,十四天前王厚的骂战影响力到现在都没有平息,现在只要是城中有人稍稍交头接耳说两句话就能触动吕布那根敏感的神经,让他认为在背后嘲笑自己,或者谈论什么男男之事,不管不顾就拖下去斩首。 昨个,还和他最宠爱的任夫人又是大吵了一架,还连带着抽了侯成几十鞭子,现在下邳城内是人心惶惶。 “早知道,真应该早点杀了那个曹贼来使!” 颇有些后悔的摇了摇头,阴沉着脸,陈宫也是转身打算回去,谁知道就在这功夫,一声声鼓点忽然在有节奏的出现在了他背后,愕然的回过头,下一秒,陈宫的瞳孔却是忍不住一瞬间长大到了极点。 刚刚还空空如也的的城下空地,忽然间一瞬间冒出了无数的曹军,一列列曹字大旗迎寒风飞舞,黑甲曹军就像是刚出高炉的铁块那样整齐的一阵阵向前拥着,更令陈宫瞳孔猛跳的是,曹军步阵中间,足足几十上百个六米多快跟城墙一般高的巨型木头塔在牛和人喊着号子拉扯中,被拖拽到了下邳城下。 愣了足足几秒钟,陈宫这才回过神来,可就算如此,他也没有惊慌失措,而是镇定的偏过头,对着目瞪口呆的吕军军官阴冷的哼道。 “还不擂鼓,迎战!!!” “喏!!!” ………… 城头上也跟着一起擂鼓呐喊起来,咣当咣当的军靴脚步声密集的响在耳边,站在冻脚的攻城冰山上,一列列的弓箭手箭都搭在了弓上,密密麻麻的埋身在垛口后面,要是前几天,这么严密的防护,曹操的脸上肯定是愁云密布了,可是今个,一股子得意的大笑却是在他帅气的老脸上猛地浮现出来,高举着马鞭子,他是昂扬的猛地喝令出来。 “停军!!!” 呜~呜呜~~~ 荒凉的牛角号悠长的响起,哗啦一声,几万曹军居然是整齐的好像一个人那样,刹那间停住了脚步,没有一人多迈一步。下一刻,传令兵像是跳动的电流那样流窜在军队各阵中,在城头上的吕军好奇的眼神中,那些两排并列,随着大军沉重前行的一个个木头塔展了开,有兵士拽着塔楼下的铁链子,高高抡起大锤子,重重的钉在了地上。 十一天的准备,连华夏木工最精髓的榫卯结构都抛弃了,也不管什么形状美不美,直接上大钉子,一百零八架回回炮沉重的列阵在了下邳城下! 这次王厚自己也是亲自上阵了,他也是嘶声竭力的喊着命令,在他叫嚷中,边上跟着的牛车上,足足一百多斤不知道哪一块建筑的碎片被军士喊着号子抬下来,放在了前排回回炮的网兜里,后排则是把炉子里烧红的煤块儿直接一股脑的倒进当做投勺的铸铁大锅中。 不得不承认,再造机械方面,华夏古人真是不如西方蛮子的,同时代罗马人的投石机是用动物筋皮作为扭力,弹射发射的,而楚国流传下来的,则是像被倒掉着的鞭子那样,需要用人力拽着鞭捎,拖拽着往后跑才能把石头猛地甩出去,这就需要极大的运动范围,占据大量人力,而且需要把投石杆固定在地上,并不实用,所以在华夏古代战中,投石机的运用并不多。 可是今个出现在这儿的回回炮,却是元王朝麾下,西域人阿老瓦丁的巅峰之作,一出世,就帮助蒙古铁骑击溃了南宋帝国赖以生存的襄樊防线,仅仅几年后,南宋就在回回炮的咆哮中轰然倒塌。 还有在十字军运动中这种重型投石机亦是在圣城耶路撒冷发出过铺天盖地的怒吼,在冷兵器时代,这算得上最巅峰的巨型器械了虽然这玩意出身不太光明,可王厚对这些巨型家伙是信心十足。 “弟兄们,你们冷不冷?” “冷!!!” 部下整齐的呼喊声中,长剑直指下邳城,王厚是无比激情的咆哮起来。 “那老子就给你们把最大的火把点上!放!” 声音未落,早已经蓄势待发的临时砲兵们猛地把拴着配重的绳子扣拉开,咯吱的木头呻吟下,一顿半的石木配重猛地落下,把后排装着煤块的投石摔下甩了出去,半空中,就好似下了一场流星雨那样,在城头的吕军目瞪口呆的注视中,拖着黑烟的红煤块狠狠砸在了他们脸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顿时喧嚣而起,已经烧透了的煤块表面温度足有上千度,而丹阳兵基本上都是轻步兵,跟一两斤重跟下雨一样落下的煤块儿打在皮肤上,烤肉一般的滋滋声音顿时可怕的传了出来,掉进后背上,衣服上的还好,跳跳触电舞就甩下去了,可是砸在脸上,眼睛上的,那绝望的惨叫声甚至听的人直想发疯。 这还没完,这个时代的建筑物基本上都是木头做的,烧红的煤块向后面蔓延出去三百多米,掉到雪堆里的也就罢了,撕拉一声被浇灭了,可是落在木头的回廊上,窗户上,草料堆上,不到片刻,熊熊的大火就呼啸着燃烧起来。 走水了!救火了的凄厉惨叫声,喧嚣的在背后响起,推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盾牌,陈宫又是忧虑的向下眺望去,这些还仅仅是开胃菜,那些前排投石臂粗了一圈儿的更大号回回炮才是重头戏,后排的煤块回回炮已经是又拽着绳子重新上砲,前排的上百斤砲弹才刚刚上好,在陈宫头皮发麻中,再一次,尖锐的呼啸声猛地刺入了他的耳朵。 轰隆~ 这冲击力不亚于一些早期的火炮了,一块块砸在城墙上,外面浇撒的冰甲当即直接四分五裂,狠狠地脱落下来,里面的包砖亦是瞬间龟裂,一些碎烈的砖头甚至直接被冰块给粘调了,两块碎片正好砸在了城门楼子上的箭楼梁木上,咔嚓一声,房梁直接被砸断了,半座楼直接塌了下来,下面的吕军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消失在了瓦砾堆中。 这一次,就算他陈宫也没能那么从容了,被冲击力退到了一旁,一身尘土狼狈的扶着垛口才爬起来,可没等他站稳,身下忽然又是咣当一声。 简直是神来之笔,一块三角形的彭城碎块正好砸在了城门上,咔嚓的声音中,门栓从中间轰然折断,沉重的城门咣当一下子,猛地砸在了门洞两边,没来得及跑的守门兵直接消失在了门板后,倒是一股子鲜血喷溅了出来。 “堵门!堵门!!!” 亡魂大冒,再也没法从容了,陈宫是嘶声竭力的呐喊着,也顾不得附近熊熊燃烧的大火,张辽满头大汗的亲自推着半扇满是粘稠鲜血的大门,咣当一声给合了上了。 身后的丹阳兵也是焦头烂额的跟着合上另一面,接着直接把附近的房子拆了,上面的木头石头不管不顾的塞到城门口。 这一手一砲破城,也是曹军自己没想到的,没等骑兵冲出去,那头张辽又是把城门给封死了,看着这一幕,郭嘉是可惜的吧嗒一下狠抽自己大腿,然后又疼的龇牙咧嘴的,放下望远镜,曹操也是可惜的摇了摇头,然而旋即,笑容还是回归到了他脸上。 “传令给彭城留守车胄,让他加紧拆房子!梁木,碎块,加紧运送到下邳前线来,不够就把城墙拆了!再给他加派一万人去,泗水堤坝沟渠彻底给本相停工,人手全都支援给广陵太守陈登,也是加紧运石炭运铁,另外派人告诉王途求,让他尽管给本相轰!缺啥给啥!!!” 这么个大方老板,王厚自然是不客气,再次,又是一炉子幼稚的煤块装填好,在他熏得有些沙哑的嗓音中,砲兵再一次猛地松开了拴着回回炮的粗绳子,哗啦的声音中,再一次绚烂的流星狠狠地光临了下邳城的城头! 惨叫再一次喧嚣而起! 第87章 鱼死网破? 科技不仅仅是生产力,科技也是破坏力,像后世的原子弹,像如今的回回炮。 这玩意的出现甚至可以和原子弹的意义相提并论了,一改这个时代人对于坚城束手无策的局面,陷阵营最厉害的武器大黄弩也只能射一百多米,回回炮重炮却有四百多米的射程,要是发射轻盈的煤块,散布范围足有四百到八百米,射程的差距,现在是轮到下邳城束手无策的挨打了。 难得得到个攻城利器,曹总恨不得把彭城都砸到下邳城的头上,连续三天,换人不停机,接连不停的轰击下邳城,最后回回炮使用的太过机械疲惫,连着哗啦哗啦崩蹋了十几架,王厚去找曹操抗议了,曹总这才意犹未尽的把进攻改为一个时辰发起一次,一次投石半个小时。 可就算如此,下邳城依旧是撑的艰难无比,历史上曹操是掘开泗水大水漫城,而这一次换成了烟火融城,除了西门主攻之外,东南北几个门王厚又陆续布置了九台回回炮,发射煤炭的射程足以覆盖整个城市,后世一个小小的烟头儿都足以引起滔天大火,更别说特意为之的煤炭砲弹,连着四五天全城都沉浸在火光中,几百年的古建筑噼里啪啦陷于火海中,成片成片的被焚烧殆尽,就算是吕布的徐州牧幕府都没能幸免。 徐州城烧的如何,王厚在城外是不知道,不过用上煤攻的第二天开始,天上下的雪都是黑的。 而且煤炭攻击还不仅仅是明面的大火那么简单,更要命的是看不见摸不着甚至闻不到的魔鬼,毒烟! 燃烧不充分的煤炭产生大量的一氧化碳,这玩意对人类可是剧毒!小时候住火炕楼,有次烟道堵了,从火炕上冒出来,王厚就差不点没因此见了阎罗王和后土娘娘,如今,一氧化碳中毒也是在下邳城展开了他的魔爪。 一个军营大通铺中,明明没着火,可是一个白天过后,八个兵丁就个哨长醒了过来,手底下兵丁挨个去踹,去推,甚至哭着去叫喊,挨个人抽着耳光,可睡梦中依旧是满是安详的同乡伙伴,却是没有一个再醒过来的。 “啊啊啊啊啊!!!” 长长的凄厉惨叫声引得王厚猛地偏转过头来,浓郁的夜色中,却正好看到个吕军似乎疯了,惨叫着从已经破烂的城头飞身越下,一头扎进了下面冻得梆硬的冰面再没了生息,这一幕看的他忍不住一激灵。 如今整个下邳城的惨状,皆是由他的煤火攻城而起!也许若干年后,后世的史学家也会在他的名字下重重提上一笔,王厚焚下邳! 不过倒在烈火毒烟中的,毕竟只是一部分,总少过程昱的掘泗水淹城,全城老幼都喂了鱼鳖计划好吧!而且不拔掉吕布,曹操与袁绍决战时候,这个反复无常的匹夫小人定然从背后包抄,到时候,困在城中痛苦绝望的,也许就是他,曹红节,还有那些伏牛山下的部曲了。 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感慨的晃了晃发沉的脑袋,旋即把那个跳城自杀的什长抛之脑后,王厚又是疲惫的巡视起了自己的回回炮阵地,这批砲已经换了三分之一了,一旦有裂痕,有崩开的立马直接拉走,否则的话抛臂断了已经砸死了十几条人命,他是不想再新增人命。 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天晚上睡不踏实没法合眼了,当高管的辛勤是体会了个淋漓尽致,眼看着东方都微微发白了,巡视完南门最后一门回回炮,心里终于放松了点,打着哈欠,王厚是迷糊的转身,打算在早间曹操点卯前,再睡个一两个时辰。 但世间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他这头脑困顿到最空白的时候,冷不防咣当一箭忽然那从黑暗中射出,正中他后辈,噗呲一下子,王厚就跟个狗抢翔那样趴雪堆里头去了。 “主公!!!敌袭,保护主公!!!” 赵云也是一个激灵从迷糊中清醒过来,一边惊慌的大叫着,一边两个健步奔到了王厚身边,却看到捂着一嘴血和泥,王厚一边吐着,一边自己悲催的爬了起来。 “妈个巴子的!明个就过年了,这还见个血!老子没破相吧!” 冷锻甲连宋代神臂弓都射不破,更别说这个时代的雕弓了,不过这力道,王厚怀疑自己后背的肋骨都得被箭打骨折了。 龇牙咧嘴的说了句笑话,在赵云笑不出来的表情中,拄着陪着剑摇晃了下这才站直了,看着黝黑的下邳城墙,王厚又是挤出来了个比哭还难看的英勇表情来,嗡的一声把剑拔了出来,指着城墙方向悲催的大叫着。 “吕贼突围了!全军防御!!!” 急促的脚步声中,王厚面前,他和赵云的部曲又是急促的狂奔过来,长戟森然的向前举成了防御阵型,几乎与此同时,黑压压的吕军高举着短戈与盾牌亦是忽然在黑暗中显露出了身影来,眼睛通红,老脸漆黑,咆哮着冲杀了过来。 噗呲噗呲~ 长戟的刃直接把心急冲过来的吕军捅了个对穿,黝黑的血粘稠的向后方喷去,可旋即,推开战友的尸体的下一排吕军又是狼嚎着冲了了过来,骑着尚且来不及拔出长戟的王厚部曲胸口上,手中短戈当斧子那样狠狠砸向了部曲的头颅。 北方长戈大戟的战斗方式与南方短兵蛮勇的战斗方式激烈的碰撞在了一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难怪后世历史电视剧中主角们从城墙上顺下来偷袭,敌人是从来看不到,这个时代的夜色,实在是真黑!伸手不见五指!来不及结阵的自己麾下直接在旷野中与突袭出来的吕军厮杀成了一团,兵器碰撞中甚至不断迸发出火花,举着剑,王厚也是扯这个哑了的嗓子,嘶声竭力的指挥着,暂时他算是在场最高官,附近的曹军听着王厚的呼喊,也是纷纷向这个方向聚集,然而,还没等王厚吧嗒吧嗒嘴品尝下独当一面的滋味,远处黝黑的下邳城门又是忽然亮了起来,看着轰然落下的吊桥,王厚差不点没哭出来。 一个个打着火把的并州狼骑用着胡人一般的腔调嗷嗷叫着齐头并进着,而最前面,背着个大包袱,倒提着方天画戟领头冲锋的,不是吕布还是哪个? 前些天几万曹军拦着,王厚都差不点没被他砍了屁股,如今南城门只有三千人马!依照社会他吕哥对他这张乌鸦嘴的痛恨,今晚他这个脑袋不是交出去了? 曹军内有奸细?专门透露给吕布这个点来出来突袭,就为了取自己狗头? 满头冷汗,直接把剑扔了,左右手直接各拔出了一把短铳,王厚紧张的甚至身体都哆嗦了,全副神情都落在了纵马狂奔,越跑越近的并州狼骑。 曹军中也真是有勇士,迎着突袭的狼骑,竟然有几队几队的曹军悍勇的举着长枪按着盾牌,在出城的官道前拥挤出个枪阵来阻挡吕布的前进突围。 可他们面临的是吕布啊!彗星撞地球那样的对冲中,曹军的呐喊中,眼看着一根根长矛就要连人带马捅个对穿,可这一瞬间,野兽那样咆哮起来,在王厚眼中,吕布简直不可思议的飞快举起方天画戟,哗啦一声拨开了一大片长矛,紧接着赤兔马双蹄踏盾,他的画戟倒拖,犹如流星那样突破了曹军阵型的同时,在右侧拖出了一片的鲜血。 惨叫声中,吕温侯第一个冲破了军阵! 跟着他的并州狼骑就没那么好运气了,不少人都被树立的长矛扎翻下马,然而凶悍的咆哮中,顺着吕布开出来的这个缺口,这些狼骑还是犹如破堤的潮水那样,把缺口越挤越大,最后彻底的冲散了几百人临时组成的拦截阵,突围了过去。 就在这一秒,王厚感觉后背冷汗一下子都冒了,那感觉,就好像被什么凶猛的食肉动物盯上了那样,与此同时,正在驾驭着赤兔马急促奔驰的吕布也是忽然间偏过了头,在王厚哆嗦的眼神中,一双血红的眼睛就像是择人而噬那样,死死落在了自己身上。 一秒,两秒,三秒!心脏似乎都停止跳动了,直到回着头的吕布彻底跑出了自己视线,王厚这才猛地回过神,长出一口气,可下一秒,他又是腿儿一软,坐在了地上。 不是王厚胆小,实在是有些人,就这么可怕! 不过大口大口的喘着寒冬中都刺鼻的冷空气,王厚的脑袋,却又是重新转动了起来,听着一地哀嚎,再看着越来越远的吕布骑兵,王厚忽然是一个机灵。 吕布并没有全军突袭,此时突击的丹阳兵居然是已经被扼守南门的曹军顶了回去,虽然还在奋勇厮杀着,可是喊杀声已经没有那么大了,再看吕布的尾巴,看数量,突击的并州狼骑也没有全军突击,也只有几百骑而已! 如果是弃城突围,抛弃了全部步兵的吕布,至少要把他的起家部队并州军带着吧! 他背后,似乎背着个大口袋! 电光火石间,忽然演义中的一个片段,仅仅一小句话猛地浮现在了王厚脑海! “主公!” 拖着鲜血淋漓的青釭剑,对着坐在地上的王厚,赵云再一次焦急的撇下吐着血沫子的对手跑了回来,可没用他扶,王厚却是更加焦虑的猛地向前挥出了手臂来。 “子龙,你有没有勇气,把吕布背着的那个女人,给我抢回来!” “女人!吕布!” 错愕了一秒,扔下剑,一声口哨呼啸,曹操赐予的那匹白蹄乌就撒着欢儿从马棚里溜了出来,帅气的翻身上马,一手抓着自己的龙胆长槊,赵云另一只手狠狠地一甩马鞭子。 “驾!!!” 第88章 总攻开始! 南门的凌乱到此为止,突击出去的吕布并没有再回来,不过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在南门的喊杀声基本落幕的同时,下邳西门又是响起了激烈的喊杀声。 这一晚上,王厚与赵云的部曲又是折损了十几个,不过经历过了逝去,这次王厚的心境却是平静了许多,而且他满腹心急都在等候上,没顾得再挨一箭的危险,王厚甚至直接爬上了一辆回回炮配重上,向南眺望。 然而,令王厚略略放心而略略失望的是,赵云带着二十几个从骑回来了,却是空着手回来的。 “没追上?” 跳下配重,踩着一块块通红的冰面,王厚快跑两步迎了上去。 翻身下马,迎着王厚关切的面孔,赵云则是无可奈何的重重摇了摇头:“追上了,不过没得手!” “噢,人没事儿就好!回中军,吃饭去吧!” 虽然略有失望,不过王厚还是有这个心理准备,毕竟是一吕二赵三典韦,昨个也不过是赌一下,虽然赌输了啥都没损失,也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不过跟着王厚带着亲兵团往回赶,赵云却是一肚子惊奇,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在王厚身后悄悄一抱拳头。 “主公,你怎么知道,吕布背着的就一定是个女人?” 《三国演义》说的啊!吕布山穷水尽时候,袁术却还怨恨他杀了自己的求亲使者,被逼无奈,吕布只好亲自背着自己女儿突围,意图和袁术求亲。 不过《演义》中吕布失败了,被堵了回来,这次他却好像是成功了!所以一边在雪地里走着,一边王厚还悻悻然的哼哼着。 “上次袁术与吕布接亲,就是你家老爷我破坏的,现在袁术大将纪灵停军在冒县,举步不前,肯定是袁术提条件了,而且依照袁术狭隘的心胸,八成让吕布亲自把女儿送过去和亲,再加上他昨夜突围只带了那么少的人马,所以你家英明神武的老爷我断定,吕布肯定是背着个女人,他女儿!” “额……” 王厚这一番推断倒是精彩,可像他这样自吹自擂的赵云也是活久见,听的他是满脸的古怪。 下邳城就那么大,比后世一个大型小区大些有限,说话的功夫,带着麾下,两人已经是骑马晃悠回了曹军主力囤积的西门前了,就这功夫,虎豹骑骑将曹纯也是带着自己麾下一千多骑兵回来了,而且一个个敲锣打鼓喜气洋洋的,尤其是曹纯这粗汉,马后面还牵着根绳子,骑在马上晃悠着,时不时还拽一拽绳子。 绳子另一头,则捆着个小姑娘,一双小手五花大绑在背后,绳索勒之紧,甚至把她手腕上都勒红肿的红肿,脖子上则是被曹纯的绳套拴住犹如牲口那样牵着,被曹纯往前一拽,拽的她一趔趄,差点没摔倒在地。 这一下子也让她的小脸儿从散乱的长发下露了出来,脸蛋儿倒是长得挺标致,尖下巴,瓜子儿脸,只不过脸上写满了愤怒,倔强与不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怒火几乎要溢出来了那样。 “哈!王令官!” 现在王厚还挺有名的,看到他过来,曹纯又是得意的一拽绳子,炫耀那样和他挥了挥巴掌:“昨晚承让了,这军功曹某就领取了,等汇报完丞相,再把这吕姬赠与王令官做媳妇哈!” “曹将军说笑了!” 原来还是阻止了吕布与袁术的联姻,抓到了啊!不过多这吕姬,王厚可没啥兴趣,也不敢有兴趣,曹总是人妻好,这要嫁给袁术儿子的吕姬也算半个人妻吧,估计是给曹总当小妾的命,怎么都轮不到他王厚,抱拳和曹纯打了声招呼,王厚是心情跟着松了点,不过寒暄一遭没等走,这吕姬却是忽然背着捆绑结实的小手,瞳孔冒着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才被曹纯又是牵牲口那样给拉走了。 这一眼瞪得王厚莫名其妙,一转脸,他则是又把矛头落在了赵云身上。 “昨个不是没得手吗?这咋回事儿?” 提到这个,难得赵云的帅到让人恨不得抽俩耳光的帅脸涨得发红,悲催的一哼哼。 “赵某没战过吕布,落败后退的时候曹纯将军率领虎豹骑发起猛攻,赵某就退回来了!” “哦,打不过吕布很正常,我也打不过他!别往心里去!” 王厚这反应很体谅的一点头,还体贴的敲了敲他胸甲,却是把赵云差不点没气个半死。 什么叫你也打不过他?自己一身武艺还跟个王厚文官儿划等号了? 可惜常山赵子龙在心头下定决心,下次见面一定要给吕某人好看,一雪前耻!然而却没有下次机会了,阻挡吕布和亲后的第四天,也就是建安四年的春节刚过第三天,一大早,隆隆的军鼓声中,曹操将他麾下的文臣武将再一次全部召集了起来,汇聚在了越冻越结实的攻城雪山之上。 此时向下邳城眺望,已然是一片凄惨之景了,浓郁的黑烟滚滚直冲天空,尚且不知道尚且不知道多少处燃烧着,小半个彭城被砸在了下邳城的城墙上,整个城墙上的垛口几乎全部被削了下来,从西城楼向南塌陷了三十几米,形成了个只有三米多的斜坡,城中的吕军几次试图修复这块塌陷城墙,可王厚也是抓住这个机会,噼里啪啦的往里砸着烧红的煤块,被砸死烧死了不知道多少人,吕军是终于放弃了这个战略企图。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一并放弃的还有战胜的信心,这几天,陆续有千多名吕军从城中逃出来,士气已经低到了低谷,总攻的时机,也成熟了。 男人的征服感在这一刻也得到了最大的满足,居高临下,眺望着满目疮痍的下邳城,曹操忽然猛地回过身来,咣当一声把有着一个小缺口的倚天剑猛地拔出来,倒指着脚下下邳豪气的咆哮道。 “今日巳时造饭,午时攻城,虎豹骑先行出营,远控战场,三军齐聚西门,以夏侯惇曹洪为先锋,轮番攻城,今日不拿下吕贼!决不收兵! “破贼荡寇尽在次日!奋勇向前者,本相不吝惜封赏,畏缩不前者,本相也不吝惜刀锋见血!大丈夫上报朝廷即在今日!诸将给本相杀将来!!!” 什么样的领导,什么样的员工!曹操自己就是慷慨豪迈之辈,在他的怒吼声中,曹军三军百余员大小将领无不是轰然拜倒,慨然应诺。 “敢不从命否!” 还是王厚的活,热腾腾的馒头,香喷喷的炖肉,一块块的被送到营里,今日将要激战到深夜,定着刺骨的寒风,一个个曹军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放肆的饱餐战饭之后,随着激昂的战鼓,又是大步流星的慷慨出营。 这是找吕布算账的最后机会了,却是被安排的端盘子上馒头,拎着个冒着热气的罐子,看着一部部曹军开进战位,头一次,赵云是悻悻然的抱怨着。 “若不是家主,都还在城外喝西北风挖泥坑呢!立功摘桃子的时候,把咱们排后了!什么玩意啊!”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一点浮名而已,有那么重要吗?” 另一头,王厚是乐呵呵的往人去楼空的军营里一坐,顺手还往嘴里塞了个馒头,看着他啃的津津有味,赵云忍不住又是呆住了,愣愣的咀嚼着他随口吐出来的两句诗篇来。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现在他还真有点看不懂自己这个小主公了,如此淡泊名利,这还是平日里俗不可耐,嗜钱如命,还经常拉着曹红节玩点变态东东的那个王厚吗? 王厚真淡泊名利?前者还有可能,人怕出名猪怕壮!后者绝对是扯淡了!可这次献回回炮,反正下城的大功绝对少不了他的,剩下一些出苦力死人的活儿何苦还自讨苦吃往上抢?轮不到他,王厚还得烧高香呢! 更何况,就算被重型投石机蹂躏了将近一个月,下邳城就是这么好下的? 午时,军号准时响了起来,最前沿,头盔都摘了扔到一边的夏侯惇一只独眼儿冒着火光,亦是准时发出了狼那样的嚎叫,随着他高举的王厚军刀,黑压压的曹军就像是崩溃了堤坝的洪水那样,呐喊着冲上了已经无人防守的下邳城西门断墙。 可就在兖州子弟热血沸腾的怒吼中,墙那面,迎接着他们的却是一阵阵冰冷的弩箭。 “放!” 高顺不带感情的军令中,早已经蹲伏在断墙对面的陷阵营重弩瞬间发出了来自死神的邀请,曹军才刚在三米高的断墙路露出头来,哗啦啦的弩箭就犹如飞蝗般的打了过来。 第一排,噼里啪啦的箭雨中哼都没哼一下就掉了回去,第二排同样也没站住脚,第三排,第四排,短短几分钟,曹军的尸体在断墙下铺了一层,扛着重盾的重步兵这才顶了上去,同样扛着一面大盾,夏侯惇是几乎眼睛发红的跟着沿着断墙下坡滑了下去。 可另一头,高顺又是淡定的哼了一声,手中贵重的强弩被陷阵营军士好不吝惜的随手往地上一扔,紧接着又是阵型紧密的聚在一起,每个人从身上绑着的五六根长戟中拽出一根,阴森的指着前方。 “吕贼,去……” 狂吼着,一员曹军重步兵第一个冲撞到了陷阵营面前,一句怒骂才刚刚吼出一半,冷不防一杆长戟猛地从军阵中刺出,正好扎进了他嘴里。 噗呲一声,后颈冒血,带血的戟刃将那愤怒的吼声永远封在了口中。 咣当~ 曹军橹盾与陷阵营铁盾狠狠撞在了一起。 噗呲。 从上向下啄的戟支狠狠的砸到了头盔上,扎进了肉里! 第89章 白门楼 明末王夫之的《通读鉴论》曾经感叹过:国恒以弱丧,唯汉以强亡! 下邳城中,搏杀的两军将士完美的诠释了这个汉亡于强,废墟口执剑举戈的高顺狂呼酣战着,街道上,带着区区几百骑的并州铁骑,披着铁甲的张辽是真正做到七进七出了,直杀得铁甲沥血,枪刃血肉模糊。 还有在烧的焦烂的建筑中时不时钻出的丹阳兵,他们拿着最简陋的武器,穿着最轻薄的盔甲甚至布衣,却是呐喊嘶吼着,悍不畏死的和曹军重装甲士搏杀着,甚至有的不管不顾冲上前,被曹军的长矛刺了个对穿,也要抱着对方翻滚在雪堆里。 可同样,曹军亦是悍勇向前,夏侯惇,曹仁,曹洪,李典,乐进曹纯等一系列将领全都做到了身先士卒,披坚执锐,顶着盾牌冲到了全军第一线,面对着随时可能要人命的明枪暗箭,咬着牙向前冲杀着。 这个时代没有敌有狼牙棒,我有天灵盖的哀伤!有的只是你砍我一刀我必还你一剑的大复仇主义!有的只有气贯云霄的傲骨! 正如王厚所料的那样,就算到这个地步的下邳城,依旧不好打!几乎是一步一流血的代价,曹军艰难的自西门向东突进着。 不过,尽管艰难,曹军依旧是向前突进着! 到了傍晚申时,王厚准备晚饭的时候,西城,南城,北城,绝大部分都已经在曹军的掌控之中了,只有东城,依靠着吕布高大坚固的城中城徐州牧府,残余的吕军依旧在坚守着,似乎还在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不过曹总却是来了个光速打脸,上午发动进攻的时候,他曾叫嚷不下下邳绝不收兵,然而看着天色已晚,曹操还是没有冲动的继续进攻而是将兵马收拢到了下邳东城附近的几个街口,就地驻扎吃饭过夜,这也绝对是个明智的选择,毕竟现在已经是胜券在握,犯不着和困兽犹斗的吕布死磕,万一出个什么岔子,大好的局面就得化为乌有,还不如让军士们修整一晚上,养精蓄锐吃饱肚子,明天再来个毕其功于一役。 而且照比历史上的曹吕徐州之战,有了王厚助战的曹军一方,比历史上足足早了一个半月攻进了下邳城,曹操面对的“国际压力”,远没有另一个时空那么大! 不过这对于赵云倒是来了个机会,因为明个,王厚的部曲也要押运回回炮进城,他就有与吕布交手一雪前耻的机会了! 奈何,计划远没有变化快!这一晚上赵云连觉都没睡,不断复习着传自汉末枪道大师童渊的枪法,寻找着手感,可第二天一大早,就在赵云调整到最佳状态,战意十足的跟着王厚进城的时候,下邳城最后一块堡垒却是不战而降了! 还是陈登立的功!山穷水尽下侯成,宋宪,魏续三个反骨仔在陈登之前派进去的奸细鼓动之下,终于是动手了。 一败涂地一无所有在这一刻是提现了个淋漓尽致,本来飞扬跋扈的吕布被捆的跟个粽子一样,尚且满是不服气,气喘如牛的犟犟着挣扎着,后头闻名遐迩的任夫人也是被绳子五花大绑着,只不过相比较于自己丈夫的暴躁,背着高吊的双手,任夫人却是走的很淡然,甚至略施淡妆的脸上连一丝表情都没有,闲适的犹如往日里逛着小花园那样。 吕布也好色,他的姬妾足足有二十多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这辈子反复无常缺德事儿干多了,除了被俘的吕姬,他是一个儿女都没有,和任夫人一比,这些女人可差远了,一个个哭天抹泪的,如果不是手被绑着,估计都得抱在一起哭成一团了。 跟着一起被押出来的还有高顺,陈宫等一家老小,前者的陷阵营在昨日激战中几乎打光了,还不肯投降,后者则是一个文官,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直接被擒。这头赵云犹如看着自己女神与别的男人手拉手进了宾馆那样目送着吕布离去,那头路过王厚身边,陈宫也是停下脚步,感慨的摇了摇头,旋即方才步履沉重的继续向外走着。 不过这其中倒是有个意外,那就是张辽! 虽然他没有参与兵变,可他却是在兵变擒获吕布之后,带着部下投降走出来的! 虽然历史上张辽就是在徐州之战投降的曹操的,可是从上一次出使徐州,到这一次下邳之战,王厚却总有种错觉,依照他亲眼所见所了解的张辽的人品,此人一定会忠直奉诏的为吕布奋战到最后一刻,看到他跟着魏续,宋宪等人后头双手空空的走出来,王厚还真惊奇了下。 似乎也感觉到了王厚的惊奇,脸上浮现出了浓郁的惭愧之色,这个王厚到徐州第一个见到的将领把脑袋深深的低了下去。 这一战是彻底倾家荡产了,吕布拥有的一万三千兵马,此时只剩下八千多,也是已经尽到了自己一份力了,绝大部分吕军跟着自己将领投降了,放下武器,垂头丧气的向城外被驱赶去,也只有些高顺吕布亲兵部曲之类的被捆着看压着,在曹军的抽打中一路还在骂骂咧咧着。 可就在王厚在这边看热闹看的出神的时候,那头城门口却是又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子声音。 “王转运使,丞相下令,命您速速去东城门!” “哦?本官知道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下邳城修建城墙时候,曾经在墙面上抹上一层应该是白灰的颜料,把城墙涂抹的发白以区别其他城池,不过此时,西城门已经不复存在,南城北城也在烧红的煤块儿攻击下熏的漆黑,也只剩下东城门还保留着一快难得的雪白。 而此时,曹操也是以胜利者的姿态,背着手迎着飘飘白雪眺望着已经打成了废墟的下邳城,他身边,整场战争都没咋出力,无限接近于打酱油状态的刘备带着关张两兄弟侍立在一边,刘黄书是一如既往地低眉顺目,张飞腿上还打着绷带,只不过今个关羽关二爷却是明显有点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事情。 另一头,程昱,郭嘉,杨修,毛芥等文官儿,夏侯惇,曹仁,李典,乐进等武官两列,则是各个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寒冬腊月艰苦的战争是终于打完了,现在是处置战俘,瓜分战利品的时刻,汉朝人远没有后世宋明文人那么虚伪,有利润分赃了,干嘛不高兴? 曹操如今对王厚还真是器重,他这带着唯一的马仔赵云急急匆匆登上了城门楼子刚露脸,指着他,曹操大笑着一抚掌,对着身边刘备炫耀一般的说道。 “途求,吾之萧何可算是来了!” “途求,这边来!坐吾身边!” “谢丞相!” 这份重视简直超绝全军,可是王厚却是嘴角禁不住狂抽,勉强才保持了一副恭敬模样,重重鞠躬一谢恩,然后顺拐着领着赵云溜到了曹操身边,坐了下来。 还是那句话,人怕出名猪怕壮,他这一道晃悠到曹操身边,就算郭嘉脸上都是露出一股子微酸的神情,那眼神示意王厚回许都必须请客,至于杨修王朗等世家官员,本来就是王厚的政敌,这阵儿更是嫉妒的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 而且坐在曹操身边,另一件如王厚所尿,却无论如何逃不开的事儿不久之后又来了! 真叫重视!一直等到他来了,曹操才正式开始这场分赃大会挥舞着衣袖高呼道。 “来啊!带高贼!” 昨个高顺陷阵营八百好汉,阻拦了曹军曹洪部,夏侯惇部,李典部三部上万甲士进攻足足一个时辰,直到吕军南门守将郭淮胆寒投降,放曹纯虎豹骑进城,从后背冲垮了高顺,这才把道路打通,他手下,至少杀死杀伤曹军一千一二百人,所以曹操对他格外的印象深刻,第一个把他拎了上来。 漂亮小姑娘被五花大绑捆的不得不昂首挺胸,梨花带雨的有看头,一个大男人被捆成一团可没啥看头,在王厚看来甚至有点辣眼睛,可偏偏曹总的口味就那么奇特。 看着高顺这么个国字脸大汉被捆成一团按跪在地上,曹操立马是无比亢奋起来,面上一副严肃威武的模样,胳膊却兴奋的直哆嗦,食指和无名指并拢,戟指到了高顺脑袋瓜前面,声音急促而激动的喝问着。 “高顺!本相问你!吕贼倒行逆施,横征暴敛,境内民不聊生不说,还与那称帝的逆贼袁术所勾结,收纳臧霸等泰山群贼,堪称十恶不赦,本相奉旨讨贼,率三军义士,吊民伐罪!乃正义之师,汝如何助纣为孽,抗拒天军,杀伐我天军将士!” “汝有何言?” 别看这一番话气势汹汹,其实曹操已经把生路留给了高顺。 这个时代其实降将或者另投他主还挺普遍的,就像魏国的五子良将,于禁早期是鲍信的手下,投降王朗之后被王朗推荐给曹操,张辽不用说,张郃河北四庭柱之一,官渡之战降于曹操,徐晃也是,关中军阀哪一个的部将,如果没记错,这个时候应该是投降了钟繇,然后被推荐给曹操的路上。 蜀汉的五虎上将也差不多,黄汉升,刘璋的部将,王厚身边这赵子龙,公孙瓒身边就和刘备眉来眼去的,马超先投奔张鲁,又背弃张鲁投的刘备,至于关羽,别忘了忠义化身的关二爷也曾投过曹操,至于什么降汉不降曹,约法三章是演绎里的艺术加工还是真有其事,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现在高顺也是,只要他肯认个错,表下态度,表达诚信归附曹丞相的决心,曹操非但能原谅他,而且估计至少是个中郎将的位置。 然而!高顺却是和他率领的陷阵营一样的刚直,孤高,就算被捆成一团跪在地上,他依旧是冷硬的昂着头,沉默了几秒钟,这才带着一股子高傲不屑轻声哼了一句。 “只求速死!” 本来以为手到擒来的招降被噎在了那里,足足几秒钟,曹操方才恼怒的猛地挥了挥手:“本相成全你的忠义,来人!推下去,斩首示众!” 高顺是个将才,不过再将才,不为己所用也是祸害,而且他高傲的态度还极度挫伤了曹操作为胜利者的面子,所以看着几个曹军推着他走下城楼,王厚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感叹,天下再无陷阵营矣! 也许是看透了吕布曹操这类汉末军阀,高顺是选择了个忠义之名离开了这个世界,可接下来押上来的,就算曹操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陈宫! 和演绎里不同,陈宫不是陪着个曹操一块逃亡的患难之友,他甚至更深一步,十八路诸侯讨董卓之后,是陈宫为他谋划创业,先后安定了兖州,然后又帮助他击败了号称百万的青州黄巾,同样情况下,袁绍打黑山贼,却是打了足足几年,可见一斑。 可就是这么个创业伙伴,却是在曹操悲愤交加去徐州找陶谦报父仇的时候背叛了他,他给曹操造成的伤痛,不亚于张邈。 可是曹操性格中的复杂与念旧一面,却在此时显露无疑,在王厚坐着吃瓜时候,看着陈宫被推搡着上来,身子发颤,曹操是摇晃了几下,竟然颤抖的站了起来。 “公台!” 许久的老上司,看到曹操迎来,就算习惯死板着脸的陈宫,亦是忍不住也是叹息着微微一欠身。 “拜见曹公!” “当年!当年你为何……,某何处不如那吕布?公台何苦呢?” 颤抖的声音颇有些像琼瑶剧中男二号质问女主角的情景了,不过这估计也是埋藏在曹操内心不知道多少年的怒吼,在他激动的颤抖中,被曹操几乎是吼了出来。 不过这陈宫也和琼瑶剧中女主角一样,昂着头,理直气壮的回应着背叛。 “曹公号仁德,带领大家兴复汉室,又何故因一己之息怒,滥杀士人,任人唯亲,擅权弄术,欺压良正?曹公你和当年的董卓有何区别?” 这一番话还真戳到了曹操的痛处当年是秦失其鹿,如今是汉失其鹿,天下英雄谁没有心取而代之? 可就算如此,沉默了片刻,曹操居然依旧是沉闷的给出了最后一个机会。 “公台尚有老母妻子在世,难道就不为她们而珍惜性命吗?” “真正仁德的人,又岂会株连妇孺妻弱?陈宫决议以定,还望曹公成全!”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而且还将了曹操一车,看着陈宫弯腰下拜的模样,曹操终于是无可奈何的挥了挥手。 “曹某拜别公台!来人送公台下去,为公台,留个全尸吧!” 站直了腰,在曹操尚且留念的眼神中,陈宫却是头也不回的走下了白门楼,目送他离去,曹操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可是神情的痛惜中,却又是夹杂了一股子由衷的轻松,下一秒,在王厚捧着的西瓜皮都快啃白了时候,曹操忽然又是声音沉闷,重重的叫嚷起来。 “带吕布!” 白门楼这一天最重头的戏,来了! 第90章 分赃 踉踉跄跄的凌乱脚步声中,天下第一勇的吕布,社会我吕哥是终于被拽了上来,看着一米九两米多的壮汉,让个粗麻绳绑的跟个肘子那样,难受的被押上来,就算王厚也忍不住唏嘘了下。 真叫天上地下!昔日里还意气风发,高高在上到自己只能吹捧的天下第一名将,如今却是沦落到了这般田地。 不过这吕布却也是今天三个重磅俘虏中,最软的一个,本来骂骂咧咧一道的吕战神,一上来居然是哭丧着脸,被按在地上,他是甩了下押送曹军的胳膊,旋即悲催的直吐凉气儿。 “缚的太紧,望曹公松松!” “哼,缚虎启有不紧之理?” 连着两次劝降被撅了面子,面对这个当初差不点葬送了自己事业,而且不论胆略还是智商都远逊色于自己的莽夫,曹操的语气中,调侃也满满带着怒火。 不过,这吕布是真软了!被讽刺的非但没有一点怒火,反倒是悲催的一鞠躬。 “曹公所患的,是吕某桀骜不驯屡叛盟约,可是今日吕某是真被曹公打服了,在下再也不敢了!” “曹公!吕某还算是有着几分勇略,善于羌斗!今愿为曹公麾下一将!布领骑兵,曹公带步兵,天下何人能敌!还望曹公看在这份上,饶布一条性命吧!” 别说,吕布这一番话,曹操还真心动了! 这个年头,也不乏些土豪小头目卖身投降给别的大军阀的!别的不说,历史上宛城张绣,黑山张燕,泰山臧霸最后也都卖身投靠了曹魏,吕布的勇命的确是天下皆知,要是有这么个猛人给自己打工,就跟斯瓦辛格随身当保镖似得,不打仗领出去也帅啊! 眼看着曹操动心,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吕布又是和刘备叫嚷求救了起来。 “玄德兄,你为同为徐州邻佐!今你为曹公座上宾,布为曹公阶下囚,求您看在昔日邻居的份上,为布求求情啊!” 这个节骨眼,让吃了一道瓜王厚骂娘的一幕出现了,曹操思虑了半天,居然扭头转向了他,拿捏不定的问道。 “途求,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我应该闭嘴! 王厚心里苦啊!整个曹军,有杀人资格的只有曹操和刘备两个,曹操是人主公,生杀予夺一句话,刘备是个外人,也不在这个系统混,他不怕得罪人,可自己不同!五子良将为首的张辽就来自吕布麾下,他手下成为曹军中流砥柱的一大堆,自己要是开口杀吕布,他们都得恨上自己。 可要是保护吕布?此公什么德行王厚一清二楚,他在反叛了,自己还得给他背书! 这不让他左右不是人吗? 不过有时候不是你想啥就是啥的,受器重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看着曹操等候的眼神,脑筋急转,片刻后,王厚一咬牙,又是把脏水引到了刘备的身上。 “曹公!下官不过是个小小的仓曹,上次出使徐州,也不过与吕将军几面之缘!如此人事大事,下官实在无法定夺!不过下官认为,玄德公与吕将军比邻而居,久居徐州,玄德公当知招降与否!” 虽然脏水引了过去,可是王厚心里也认定了刘备这人精肯定不接!毕竟谁愿意平白无故得罪人然而,就在他大脑还在极速想着下一句当如何推脱时候,刘备竟然出人意料的微微对他点了点头,没等曹操发问,主动接了过来。 “曹公,备以为,接纳吕布之前,曹公当想想董卓丁原的下场!” “刘草鞋,你落井下石!!!” 一瞬间,这个枭雄莽夫差不点没蹦起来,然而,刘备的话却是让曹操下定了决心,他是猛地一挥手。 “来人,把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拖下去,吊死在这白门楼上!” “丞相饶命啊!” 戏剧性的一幕倒是出现了,一边被拖着往下走,一边吕布还苦苦求饶了起来。 “丁原!丁原他好男风,他侮辱于布,布无可奈何,才杀得他!” “还有董卓!这老匹夫抢夺布妻,当众淫辱,实在是奇耻大辱,布实在没办法,才杀了他啊!” “丞相,您开恩,布定然如侍父般侍您啊!” 本来还满脸威严,可一番话却是把曹操差不点没逗笑了,那张紧绷的老脸不住地抽搐,一个个曹军文臣武将脸色亦是崩的紧紧的,好不容易等着城门楼子那头,一声犹如木头坠井的扑腾一声传来,所有人竟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可再看向王厚,那一个个表情又是古怪起来。 不过这些王厚倒是不在意,真正在意的,只有说完这番话后,刘备主动带着微笑的微微点头。 一方面刘备的确恨吕布反复无常,刘备收留了吕布,可这家伙把他赶出徐州不说,连他最后落脚处小沛都端了,赶尽杀绝之仇,真是不共戴天之恨。 可另一方面,刘备也是的确在向自己卖好! 与这个三国另一极的开拓者如何处理好接下来的关系,的确是一件值得王厚思虑的事情! 有了刘备当这个恶人,吕布也被顺利的处置了,一颗高顺的人头被高高悬挂在了城外填塞进去的徐州败兵军营门口,白门楼子下,吕布尚且没凉透的尸骸是与陈宫一并吊在了一起,虽然吕布的最后一步走的很不光彩,可是陈宫却是实现了他的诺言,侍死如生。 他们的死也为这次徐州战争暂时画上了个句号!杀完人,沉重的一幕就此告了一段落,下一幕则是大家都喜闻乐见的环节,分赃! 首先轮到的就是这些新入伙的!又是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中,曹操的声音变得欢快而昂扬了起来。 “校尉侯成,魏续,宋宪三人迷途知返,击贼有功,特晋升中郎将,赏绢百匹,大宅一座,田五千亩,即日带本部兵马,赴许都受陛下之赏!” “谢丞相!” 哪儿都不是故土,所以去哪儿都一样,不用死了,还能领到一批布,一座庄园,对于三个后脑勺反骨的二五仔来说倒是绝对的好归宿了,一个两个喜的眼睛都咪成一条缝了,直接扑腾扑腾跪倒在了地上,不住地磕着头。 打发走了他们三个,接下来上来的还是个重头,张辽! 虽然都是背主投降挺可耻的,可相比于侯成他们三个欢天喜地的模样,这张辽还算知道些廉耻,步伐沉重,他是无比艰难的才登上了这白门楼来,又是迟疑了一秒,方才颇有些沉重的一鞠躬。 “罪将张辽,拜见丞相!” 在《三国演义》中,被俘的张辽面对曹操的劝降是破口大骂,幸亏郭嘉程昱等为之求情,这才免于一死,可这是不合逻辑的!同样是不肯投降,为什么高顺就死了而张辽却活着?而且如果不肯投降,张辽完全可以如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可他却是积极的介入魏国事物,还在逍遥津大破孙权,成为了五子良将之首!如果按照演义的说法,这张辽岂不是太虚伪了! 所以尽管王厚还不知道这张辽投降的原因,可他的确是在吕布被劫那一瞬间,放下武器投了降。 对于张辽,曹操还是颇为器重,远比侯成,魏续,宋宪,甚至高顺器重,倒不是他也是个穿越者先知先觉什么,而是屁股决定脑袋,不管是高顺还是侯成,仅仅是个校尉而已,张辽在吕布麾下却已经是鲁相,北地太守!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物,甚至相当于军阀吕布麾下一个更小的军阀,曹操想要最短时间内吞并吕布的人马地盘,就得拉拢张辽这样人降服。 看着他抱拳低头鞠躬,曹操是大笑着迎了过去,抬着他的双手,亲自把他搀扶了起来。 “张辽张文远!聂壹之后,当年曹某还在西园充任校尉之时,就曾听闻大将军何进讲起你的威名!” “有汝张文远相助,曹某还何愁天下不平!汉室不兴?” 也真佩服曹操拉拢人的本事,本来张辽还满是拘束与局促,被他这么拉着手亲切的大笑着,错愕了片刻,这位王厚遭遇到的第一个三国名将也忍不住微微带点哽咽的低下了头。 “张辽,谢丞相!” “哈哈,今日本相得文远相助!当浮一大白,途求,汝去准备宴席,并且把东西赏赐给大家伙吧!” 今天在白门楼唱了一曲天下绝唱,还很黏糊的拉着张辽的手,不过一转身,曹操是终于又把麦克风交回了王厚的手中。 很是头疼的站起来,同时王厚却又是松了口气的重重一抱拳。 “下官遵命!” ………… 也难怪王厚轻松又头疼,轻松是白门楼这一关算是熬了过去,虽然惹得不少人红眼,可刘备当恶人把吕布的命背了,至少没用王厚去顶这个风头! 可接着接收的也不是啥容易工作,曹操是把的分赃的工作交给了他。 吕布在徐州这么多年,收刮徐州百姓的财帛可是不计其数,他还接受泰山贼的进贡,府中的铜钱至少得有个千把万贯,大头得被曹操收归府上,小头则是分发给跟随他出征的将领们。 除了钱,布匹,奴婢,更抢手的则是吕布,陈宫,还有其他一些战死的倒霉鬼妻小子女,这些都在这个分配范围之内! 就像吕布生前最疼爱的任夫人,民间传说中的四大美人貂蝉,现在同样变成一件胜利者的战利品。 这活干好了四处卖好,干不好就是得罪人!至少现在已经足够王厚头疼了。 他这还没来得及把缴获的战利品账单统计出来,那头夏侯渊,曹仁,乐进,好几个曹军大将已经悄悄派人来打过了招呼,都希望把那位传说中的任夫人收归自己府中。 上行下效,曹总好人妻,底下这帮龌龊家伙差不多也是一个调调,别说这任夫人本来就长得美艳动人,就算她是个老丑婆娘,能睡天下第一名将吕布的老婆,这个光环儿也足够她成为抢手货了! 奈何任夫人就一个,不能把她一个大美妇劈成好几瓣分了吧!这拿着自己手底下一帮小徒弟帮他记录的战利品册子,王厚就忍不住直头疼。 实在不行!撺掇曹操把这个貂蝉收了得了!也省得自己为难了! 不过就在王厚盯着账单儿头疼的功夫,门口的王从戈又是在外面抱拳轻轻请道:“老爷!豫州牧刘备麾下的偏将军关羽求见!” 张口王厚就想回绝了,战利品自己人都分不过来,刘备麾下个打酱油的,还想来搅和什么?不过话到嘴边,却又被王厚吞了回去。 昨个刘备主动扛雷,就是他王厚欠了一份人情,后世需要人情来往,这汉末也差不多,既然如此,也不能不给这个面子!犹豫了片刻,王厚终于是无可奈何的一哼哼。 “请关将军进来吧!” 王从戈答应一声,转身又出了去,不到片刻,领着个身高体壮的盎然大汉是钻进了帐篷来。 虽然见过关羽几次,不过都是远远的眺望,这么亲自打照面,还是第一次,后世将这位关二爷已经神话成了圣人一般的地步了,仁义礼智信齐全,虽然如今身处这个时代,也算是见惯了名人了,可是对于关羽,王厚还是忍不住翻起一丝新奇,跟着站了起来重重的一抱拳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官见过关将军!” 关羽的傲慢和他的勇名是一块儿流传的,就连他丢掉性命,都是因为讥讽孙权,吾虎女岂能配犬子呼!然而今个,这位关二爷却是让王厚难以置信的客气。 一张枣红脸满是不自在,见王厚行礼,关二爷却也是赶忙的双手抱拳还礼道。 “不敢当不敢当!王令官之名,我家大哥可是常挂在嘴边,悔不当初早结交之!令官太客气了!” 这话应该不假,人生的际遇就是这么神奇,要是当初王厚催头丧气的从刑场上下来,往徐州出发时候,刘备过来招揽他,王厚估计九成九得纳头便拜,虽然跟着刘备颠沛流离,半辈子过不上好日子,可总好过在曹总这儿掉脑袋吧! 要是那时候招揽了王厚,也没准儿这一年时间不是吕布攻下了小沛,打的刘备无家可归,而是刘备反攻了徐州,成为了真正的徐州牧了!别的不说,仅凭下邳城大发神威的回回炮,就足够刘备眼红的了。 “不知关将军此来,有何贵干?莫不是也来讨要那位任夫人的?” 别说,这还真是个招,把貂蝉给关羽,对外偷偷放出消息,曹总为了拉拢关羽,暗下的命令,曹军那群人妻控就被摆平了!要嫉恨也是嫉恨到关羽头上,让刘备背黑锅上瘾的王厚,看着关羽那张大红脸儿,忽然就是眼前一亮。 谁知道提到这个,关二爷枣红脸儿的确是更红了,可却是把西瓜大一颗大脑袋摇晃的犹如拨浪鼓一般。 “非也非也!” “关某的确是来讨要女人,却不是吕布的任夫人!吕布麾下有一将,名唤秦宜禄,其妻杜氏独居于下邳,攻城之前,丞相曾许诺将此女赐予关某!所以,请王令官行个方便!” “额……” 看着关二爷一双丹凤眼都烨烨发光了,看的王厚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抽搐了几下,连这关羽都加入了人妻控大家族!莫非这才是汉末的正常审美吗? “那个,容下官去查查!” 第91章 强夺人妻 关二爷也是人,而且也是男人! 这个时代竟是出怪人,关羽也是人妻控就不说了,自己老板曹操不但喜欢别人的女人,还喜欢别人的男人!像这关羽就备受他欣赏,现在赵云没受重用就是因为他还没在刘备麾下长坂坡杀的曹军哭爹喊娘,还曾经叨咕过生子当如孙仲谋!不知道听这话曹丕是如何做想的。 不过给曹总这个霸道总裁打工,他要撩汉,王厚也只能帮着他撩,谁让拿人家工资呢! 送走了关羽之后,放下手头的事物,带着赵云王从戈两大金牌打手,王厚气势汹汹就奔出了营,踏上了这强抢人妻的道路。 拜王厚所赐,一场毁灭性的大战过后,下邳城到处都是一副火灾之后的残破景象,残血回学熏得漆黑,亭台楼阁烧的半塌,街道上大门大户的院墙也是一块块煤炭砸落焚烧的痕迹,还有被烧死,熏死的下邳平民倒毙在道边,此时已经被冻得梆硬,可忙着分赃的曹军,被撵出城的吕军都没人来处理善后这一切。 宁为太平犬,莫为乱世人!这景象倒是倒了个淋漓尽致。 秦宜禄官职校尉,家宅倒是不算小,不过此时也是凌乱不堪,大门竟然被回回炮投进来的巨大煤块砸了个窟窿,破碎的边缘还有烧过的痕迹,半掩在那里,本来白色的院墙也是黑一块白一块,跟个斑点狗那样。不过到了这门后,一路上气鼓鼓跟个恶霸那样的王厚,反倒是怂了,颇有些气弱的背着手在门口转了一个又一个圈子,没招,这恶人不是没做过,抢人老婆却是第一回。 直转的赵云脑袋都直晕了,这才又是拿不定主义的转过头来。 “老赵,你说我一会进去,是先申明大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那秦宜禄把老婆献出来,不愿意再一根绳子绑走,还是上来直接一捆麻绳就把那杜氏带走?” “你说这关羽怎么就这么变态,就喜好别人的老婆呢!” 都强抢人老婆了,还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况且关羽变态,您老不变态吗?和曹使君天天绳索小皮鞭的,这还带着绳子来的,五十步笑百步啊! 眼看着王厚这一脸纠结,帅脸重重抽搐了半天,赵云这才无语的说道:“既然是丞相吩咐,那就是理法了,主公可进宅直接提人!敢反抗者,杀之!” 这真叫不讲道理了,可这也是汉末最大的道理,拳头就是道理!听他一说,王厚脸色一横,推开前面尚且等他命令的部曲,自己上去咣当一脚就踹在了半掩着的大门上。 “锦衣卫办差!闲人退……,哎呦我去~” 重重一声闷响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着崴了的脚腕子,疼的龇牙咧嘴的王厚悲催的对着左右看傻了的部曲叫嚷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门砸开!” 这主公的智商,没得救了!又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矛杆子倒过来,赵云对着那半掩的秦府大门也是重重的一怼,咣当一声,矛尾的小尖直接把木门给扎了个窟窿,卡在了后头堵的石头缝里,在他眼色下,几个部曲到他身边,一起吐气开声,只听咣当一声,厚厚一层堵门的假山石被掘倒在了地上,再推门,那扇倒了一半的大门是终于被推开,里面一片狼藉的前厅小花园展露了出来。 谁能想到这破门后面还藏了百十斤的石头,一瘸一拐的王厚龇牙咧嘴的在王从戈搀扶下进了,这功夫,门内的秦府人也惊动起来,一个颤巍巍的老头子先跑了出来,可看着王厚那“满面狰狞”的模样,他吓得愣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还好,这发愣的功夫,又是一声悦耳而中气十足的女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此乃鲁南校尉秦府,何人闯吾府上?” 人随声至,塌了小半的前厅门脸中,一个女人是提着群角急促的走了出来。看的刚想嚣张的来个自报家门的王厚禁不住一愣。 这女人穿的并不艳丽,那种大汉朝最普通的土黄色土布荆裙而已,头发也仅仅简单的盘在脑后,没戴什么首饰,不过这女人的脸真是标致亮丽,长得皮肤白暂,明眸皓齿,一双水汪汪的杏核眼气势汹汹下却藏着些许恐慌,精巧的小鼻子随着紧张轻微的呼颤着,一张樱桃小口则是严厉的喝问着自己。 而且说是人妻,王厚印象还以为是三四十岁的熟女,可实际上这妞看岁数绝对才刚刚二十出头,甚至放在后世可能大学都没毕业的那种。 这妞儿这长相,放在后世绝对是标准的网红脸,而且汉末可没有整容美颜加化妆什么的,纯天然的网红美女更是珍贵无比,难怪关二爷一面之后念念不忘。 不过王厚也算见识过过大场面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各种明星网红网上见多了,就算平日里,她这么漂亮的也见过,仅仅一愣之后,他就回过神来。借着脚腕疼的龇牙咧嘴的痛楚,王厚故意一张脸拉的老长,阴沉的喝道。 “本官乃丞相府属户曹王厚,汝老公秦宜禄从吕贼,罪大恶极,本官奉丞相之命查抄汝府!识相的就乖乖跟本官走,否则本官一声令下将你拿下,到时候受这绳缚之苦可休怪本官心狠!” 还以为得遭遇多大的抵抗呢!歪着个肩膀头子,脑袋瓜子晃悠着,王厚故意装成一副穷凶极恶模样,还晃悠着手里的大麻绳子,就差没在太阳穴贴个狗皮膏药来彰显自己坏人身份了! 谁知道听着他一番话,这秦宜禄的老婆杜氏仅仅是沉默了片刻,旋即又是平静的微微一蹲礼。 “可容妾身带上亲子秦朗?” 这便宜捡得大了,抢人老婆还直接带个儿子!反正关羽也没说不要,被这轻松回应弄得也是愣了下的王厚反应过来之后,干脆不耐烦的挥了挥巴掌:“快去快去!” ………… 还真是这个时代的特色,要是后世,才二十来岁的宝妈见一大群人上门来抢自己,还不得吓傻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可这杜氏的脸色却是平静无比,回自己闺房安静的打了个小包袱,再抱着个仅仅四五岁的一个小男孩,沉默的就跟着王厚的部曲就出了府。 算王厚赶得及时,此时秦宜禄倒是不在府中,出使袁术被扣下了,对于王厚征收他老婆这件事儿保留了意见,倒是后面那个秦府管家想追,只是看着王厚这上百亲兵拿着的家伙,终究没敢,欲言又止几次,最后只能是目送着王厚军撤离,又叫人把大门给堵了上。 一路上这杜氏既没问要带自己去那儿,也没问对自己的安排,抱着孩子沉默的仿佛不关自己事一样,冷漠的甚至王厚自己都觉得怪异了,几次回头想和她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总不能说我帮你找个新老公,你就安心跟他吃香喝辣吧?就这么怪诞的回了驻扎在白门楼附近的后军军营。 随便找了个帐篷把杜氏安置下来,干了件缺德事儿的王厚心里不安,赶紧就派人去通知关羽让他把人领走。 奈何,事件这事情就是这么多变,这头才把王从戈打发去送信,那头许褚居然是找上门来,听着赵云的禀报,慌得王厚一瘸一拐赶忙迎了出去。 “见过许将军,许将军上门,不知可是丞相有何吩咐?” 上次许褚和赵云比武,结果棋差一招被他一矛打下了马,不过赵云这货临走前又把王厚给卖了,告诉许褚,他能胜并非自己武艺高出多少,而是全赖这王氏马鞍之功。 好家伙,这个时代能混上人上人的还真是各个厚脸皮,得到这消息的许褚愣是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为名,先后敲诈了王厚一百多付带双马镫的高桥马鞍,连皮带铁的,差不点没把王厚敲破产了。 不过也因此,两人倒是结下点私交,见了王厚,虎痴之名的许褚倒也挺客气,没盛气凌人的传旨,反倒是在帐篷外跳下马来,亲近的拉着王厚到了帐篷边,然后压低了嗓音小声问道。 “途求,你可是刚听了刘备麾下关羽之言,把秦宜禄之妻带回来了?” “哦!却有此事,我已经派人去通知关羽来领人了,一定回让他知道是丞相的恩德……” 帮丞相撩汉,这功可得争!满是兴奋,这头王厚刚表功表到一半,冷不防许褚下一句话却是让他差不点没吐血出来。 “丞相命你把杜氏速速带到丞相行在,丞相要亲自过目!” “啊???” ………… 满是悲催,王厚拉着张犹如苦瓜般的老脸,又是把带着崽儿的平静到冷漠的杜氏从帐篷里请出来,还把自己的马车让了出来,让她娘俩坐上,然后拉着她们向城中赶了去。 这年头就是拳头硬的说了算,曹操灭了社会他吕哥的人,还占了他的巢,直接把徐州牧府当做了自己临时驻地,王厚进来时候,曹总正虎虎生风的在后院挥舞着那把倚天剑,一顿杀鸡剑法使的炉火纯青,他剑法的精妙王厚一时间没品出来,反倒是吕布花园里的花树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大堆树枝,感觉今个后厨不用出去捡柴火了。 “丞相,王令官带杜姬来了!” 花园门口,许褚抱着拳,瓮声瓮气的叫嚷起来,这会儿曹总也不爱剑了,嗡的一下子把那把倚天插在了地上,甩着衣袖就急促的赶了过来。 然后曹操又向王厚展现了一把汉末的爱情是多么简单! “下官拜见丞相!” 这头王厚习惯性抱拳一作揖,可这一次曹总压根是没搭理他,眼珠子直勾勾就落在了跟着而来的杜氏身上,看着她放下秦朗盈盈下拜之后,围着她足足转了三圈儿,然后这三国头号人妻控就直接一甩衣袖子。 “本相纳你为妾,汝子既为吾之养子,曹成,带杜夫人去后宅,为她安置个房间,今晚本相要在她这儿过夜!” 然后王厚目瞪口呆中,这杜氏也跟仿佛不是今晚就要睡了自己那样,无比淡然的提着裙角一蹲礼,然后牵着秦朗的小手,跟着那位曹府管家,就往后院去了。 这下王厚就苦逼了,眼看着心满意足的曹操又是没搭理他,跟捡了金元宝那样迈着企鹅步,满脸桃花风骚的往倚天剑溜达而去,王厚无比悲催的赶在后面重重一抱拳。 “丞相!这杜氏不是您答应赐给刘备部将关羽的吗?下官已经通知关羽来领人,您让下官向关将军如何交代?” 听着王厚焦虑的叫嚷,一直把他当空气的曹总终于是回过了身,然而,他却又是展现出了和历史截然不同的一面,一点儿也不像演义里“爱”关公“爱”到死去活来的模样,满是不在乎,曹操是轻蔑的一甩衣袖子。 “穷军之将,寸功未建,也配向本相要这要那!不必理他!” “额……”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后世推崇为卑鄙的圣人,可再圣人也是人!曹操也会得意忘形,也有弱点!就像宛城之战,本来已经拿下了,却因为贪图张绣婶子樊氏的一时之色,被翻盘了不说,还折了自己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猛将典韦,大军数千,可破了宿敌吕布,拿下了徐州,此时的曹操明显的又忘形了。 贱都不耍了,面犯桃花,脚步轻浮,就差没哼着小曲儿跳着舞了,曹操又是撇下了王厚,舒服的溜达到了后宅,估计是为今晚的约会准备浪漫去了。 嘴里发苦的目送着曹操消失在视野间,王厚终于是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转身向外走了去。 小人妻控遇到大人妻控了! ………… 愁眉苦脸的一边从曹操的临时行在走出来,一边王厚还在苦思冥想着怎么向关羽交代,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才刚一瘸一拐的走出府去,刚要翻身上马,冷不防一张大红脸就直接从道边冒了出来。 “关某拜见王令官!” 脚一软,王厚干脆从马上摔了下来,屁股砸在了坚硬的石板路上,砸的他屁股都差不点没裂开,再一次疼的直龇牙咧嘴。 要说关羽不会做人,眼看着王厚被赵云无可奈何的从地上搀扶起来,他是连问候一句都没有,就急切的把大胡子老脸又酬和到了跟前,无比急切的抱拳拜道。 “令官命人寻关某来领人,恰逢令官去丞相府公干,关某特在此恭候多时了,请令官带路!” “额……” 看到关羽这一脸的热切,甚至双目都冒光了,王厚再一次苦逼了。 ………… “就在此处吗?” 被王厚领着到了战俘营,看着前面的帐篷,一边说着,一边关羽已经急不可耐的掀开了帐篷帘子,然而向里头张望过去,关羽却是忍不住呆了下。 里面的确有着一个女人,也的确是美艳动人,甚至相比于杜氏还多了几分女人味的妩媚,然而只有一个问题,她不是杜氏! 任夫人,传说中的四大美人貂蝉! 满是诧异与愤怒,关羽眼睛发红猛地转过头来,怒视着王厚,这一眼,看的王厚真是后背冷汗直流,无可奈何的一抱拳。 “那个,丞相好奇杜氏,下官刚把人带回来,就被招入府内,然后与杜氏一见如故,就留下先叙旧几天!” “那个!任夫人!吕布之妾!同样的艳名远播,丞相特将此女赐予将军,以补偿将军!” 眼看着关羽还是不为所动,依旧杀气凛凛的瞪着自己,王厚悲催的只能是大吐苦水。 “关将军,下官也是无可奈何啊!如果要诓你,我何必派人去寻你来领人?” 作为属下,王厚这一手还真是不合格,因为他把过错给归结到领导曹操身上了,没有自己承担下来,不过效果却还是不错,关羽虽然高傲不会做人,这点智商还是有的,可他依旧没有体谅王厚的一片苦心,仅仅冷哼的极度不情愿的一抱拳,旋即粗野的猛地一拽任夫人的衣袖,扯着这位表情平静,甚至带着点轻蔑的三国第一美人,气哼哼的出了帐篷。 目送这两人拉拉扯扯而去,王厚忍不住吐出口浊气来,可算把两麻烦都解决了,虽然都解决的不太圆满。扭头看着目送关羽离去,脸上露出鄙夷之色的赵云,王厚是有气无力的哼哼道。 “走吧,回家!” 不过刚往回迈步一脚,今个踹到石头上扭了的脚腕子又软了,呜呼一声,王厚今个第三次来了个海底趴。 “哎呦!!!” 第92章 赏赐个大麻烦 后世戏曲中有着一条隆重的桥段,那就是关公月下斩貂蝉,一说关羽在月下读着《春秋》,忽然见貂蝉翩翩起舞,舞姿极其妩媚动人,不知不觉撇开书半晌,后来惊绝貂蝉之诱人,坏人雄心,忍痛提刀斩之。 接着后人又继续美化关公,说关羽没杀貂蝉,而是把剑扔到貂蝉影子上,自感与羞耻,貂蝉自刎而死。 然后又有下一个版本更加神奇,说关羽把刀扔到了貂蝉的影子上,可这一下就把貂蝉的美首给斩了下来,然后有文人穿凿附会解释,说这是关羽警示貂蝉,说是斩影杀人,其实是把貂蝉放跑了,让她归隐山野。 不过空穴来风,事必有因!关羽月夜斩貂蝉能流传这么广,因为他的确是做了,而且还不是什么私密环境悄悄的把貂蝉杀了,而是大庭广众下,当众把这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斩杀在人前! 从王厚这儿把任夫人领回去是下午,傍晚时分,下邳城分给刘备居住的陈宫府门前,就又是喧闹了起来,几个兵丁推搡着又被绑起来的任夫人出了府门口来,然后猛地踢着她的膝盖,让她跪倒在地,直面着长街府外。 传说中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实际上直到宋朝才有问世,不过偃月刀没有,可以当大砍刀用的斩马剑却是有,估计除了精于枪法,斩马剑法也是关羽一绝,提着一口刃一米多,杆一米多的狭长斜刃大剑,关二爷是杀气腾腾的紧随其后。 绳子从胸前交叉过去,然绕着胳膊,最后在纤细的手腕上挥拢,捆绑之紧,甚至任红昌的小手都一片血红的,从吕布陷落那一天穿出来那一套白色的襦裙亦是蹭破了几处,甚至头发都散乱了些,看上去略显狼狈,可就算被狠狠按跪在地上,任夫人精致妩媚的那副面孔,却依旧一片平静,除了膝盖砸地拿那一下吃痛之外,她甚至平静的就好像失去了灵魂那样。 关羽也没有啰嗦,嗡的一下子拔出了腰间的斩马剑,大喝而起。 “关某追随大哥,有上报朝廷,下安黎庶之责,又岂能偏安于温柔乡中,腐蚀心志?今斩此美人,以明关某之志!” 话音刚落,关羽的斩马剑已犹惊雷过隙一般斩出,这一刀之惊艳,甚至惊愕看着这一幕的来往曹军没听到那斩首的咔嚓之声,任夫人千娇百媚的美首已经向前低去,然后翻滚着落在了身前。 被捆绑的娇躯足足保持跪在地上的姿势一两秒,这才轰然倒向一边,没了首级的身躯却是没了之前那般淡然,秀裙下的长腿急促的踢蹬着,而捆在背后的手也顾不得痛处,在神经反射中拼命撕扯着捆绳。又是足足过了几秒,身体这才也重归与寂静。 一代佳人就这么悲凉的香消玉殒在了长街之上。 看看都没再看一眼,绢布擦拭了下刀刃,带着几个亲兵,旋即关羽盎然的又是转身回了府中。 ………… 消息真仿佛电脑病毒那样,不到半个时辰,正个整个下邳城已经是人尽皆知,反倒正在把最后几笔账单记录在账本上的王厚,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等他和曹红节快马赶到时候,刘备下榻的陈宫府门口,已经是汇聚了一大群曹军文臣武将在那儿议论纷纷着。 “嘿,王令官,你也来看热闹啊!要说我,这任夫人,你就应该分给我曹洪,落在关羽这莽夫手里,一刀下去,香消玉殒,太可惜了!” 现在王厚倒是有点面子,见他翻身下马,急急匆匆往里挤,曹洪倒是主动的在前面帮他拽开几个下级校尉都尉,同时在边上还悻悻然的嘀咕着,然而话还没嘀咕完,边上他族兄曹仁却是张口教训了起来。 “挘货!脑袋里只有女人!某家看来,这关羽倒是真汉子,如此美人在侧毫不心动不说,为了天下伟业兄弟义气,竟然说斩就斩了!你们要是对丞相有此决心,何愁天下不平?” 曹仁的话竟然还引起了一阵共鸣,李典,乐进什么味的无不是跟着直点头,狠狠地表现着自己的忠心。 没例会众人,这功夫王厚已经是费力的推开人群,挤到了最里头,投身到这个时代,见过的鲜血与尸骸已经不少了,看着看着被血染红的那一席白色襦裙,王厚依旧是内心无比的沉重。 诚然,不管上次还是这次,他和这位任夫人都没有太多交集,可这人是他送出去的!本来以为虽然跟着关羽,可能会颠沛流离些,可怎么也没想到,他却是亲手葬送了这个才二十几许花季少妇的性命! 后世哪怕送个猫送个狗,都希望它在别人家过活的好些,更何况是个活生生的美人! 也许上天也让想让这位民间口口相传的貂蝉走的干净些,她的首级并没有掉落到淤血中,稍稍擦了个边,要杀她之前,关羽肯定已经告诉过她,可这女人因为失血而变得更加白的脸庞却没有丝毫恐惧,反倒是嘴角噙着冷笑,还带了丝丝的解脱。 深深叹了口气,脱下了身上披着的斗篷,王厚把首级包上,又将绳索解去,看着这一幕,后面跟着挤进来的赵云是赶忙帮忙将抬到了斗篷中,然后两个王厚的亲兵帮忙包裹起来,向外抬了出去。 或者的任夫人是点缀自己的明珠,可死了的貂蝉却和大街上任何一具因为战乱而死的孤魂野鬼没什么区别,唯一一点区别,放在这儿或许还能展现关羽雄心义气的明证,看着王厚这一举动,不管夏侯惇还是李典都是满面的错愕,甚至世家出身的几个将领还小声龌龊的不知道说什么说笑了起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没把这位任夫人和吕布埋在一起,而是在下邳城附近的小山找了处山清水秀之地单独葬了下去,因为王厚实在不知道在地下,任红昌还愿不愿意再见到吕布。 不过出了山,王厚还是兴致不高,在马上晃悠着,也是沉默不语着,搞得曹红节都跟着有些蔫儿了,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好一会,她这才有些不耐烦的重重一拽王厚的衣袖。 “行啦!是关羽那个莽夫杀得任红昌,又不是你!再说,这任红昌不过一个女子,杀了就杀了,你一个大男人大丈夫跟着唉声叹气的像什么话?” “是啊!主公!男儿顶天立地,当为天下计,何必因为一女子耿耿于怀?” 王厚倒是没想到,为了未婚妻能来和自己拼命的赵云,还有也是身为一个小女子的曹红节能说出这话来,看来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普世价值观了!偏过头,王厚忽然有些恼火的等着赵云问道。 “那你救孙软儿,究竟是为了她,还是为了你的面子!你常山赵子龙之妻不容他人欺辱这个虚名?” 这一句反问,问的赵云一时间目瞪口呆,他竟然有些答不上来! 问倒了他,王厚自己的那股子愤青劲儿也上来了,情不自禁的抓住了曹红节的小手,他是无比不忿的哼哼道:“保家卫国不就是为了保护得妻儿老小能饱暖安稳,能挺起腰杆活着! 不保护女人不说,还得靠杀女人来明自己意志坚定!他堂堂武夫,也亏他做得出来?” “况且他为何杀任红昌?还不是丞相扣下了杜姬,表达对丞相的不满!气量狭小却偏偏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欺世盗名之辈,吾不屑也!” 看着王厚气愤的直呼粗气,被他抓着小手儿,一时间曹红节的小脸儿倒是变得红润温婉了起来,也没有甩拖,就那么任由他拉着,不过后面,听着王厚一翻言论,赵云倒是眉头紧锁,跟着低着头沉闷的思虑了起来。 这一道沉闷无言的回了自己营门口,王厚的心情这才重新缓和了些,甭管他关羽如何了,这个世道的普世价值观就是如此,要不杀妻招待刘备的刘安如何能成为人称道的楷模,曹操还赏赐了他百金?不是他一个小小穿越者能撼动的,他能做的,也就是做好自己而已! 而且关羽杀任夫人,至少也算是为他王厚解决了这棘手的问题,他不必因为把这任夫人分给谁而头疼了,曹操手下倚重的大将就那么十几个,吕布的姬妾一人分一个,谁也不打仗!正好! 不过盘算来盘算去,刚翻身下马的王厚忽然重重的一排大腿。 “哎呦,不对呀!战利品都分给夏侯惇他们了!老子自己啥都没分到呢! 这头还沉浸在王厚刚刚的英雄气概,冷不丁见他忽然又变成了斤斤计较的上海小男人,一时间曹红节禁不住直翻白眼,无语的一脚卷到了他屁股后面,然后三步并作两步的向营中快速跑了去。 一个趔趄差不点没趴地上去,眼看着这疯妞越跑越远,王厚一头雾水,错愕的转头向了赵云,然而这个有过旧妻,又刚娶了新妻的过来人也是无可奈何一耸肩,女人的脾气,他可野兽琢磨不透。 不过曹红节没事儿发神经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已经习惯了的王厚也没多加在意,今个经历了这一遭,还把脚腕子给崴了,他就够精疲力竭了,拖着沉重的身体,王厚是摇晃着向自己的寝帐走去。 不过还没远远看到自己帐篷呢,在后军辎重营,王厚又是遇到了个意想不到的人物。 曹纯! 也是曹家宗室出身,这家伙也是一副人模狗样,全身盔甲哗啦哗啦作响,在那儿百无聊赖的转着圈子,看到王厚回来,这家伙却犹如忽然见到救星那样,兴奋的一个箭步快速迎了过去,上去就是重重一抱拳。 “王令官,您可回来了!” 看到他就头疼,还以为这货也是来要东西的,王厚是悲催的一抱拳儿:“曹将军,分给您的美姬还有仆童,金银什么的,明个就送到你军中,不要着急啊!” “哦?那些都不急,末将是奉丞相之命,为王令官您送赏来了!您忘了,那日丞相命您骂阵下邳城,曾言如果令官尚未婚娶,能骂出吕布,就亲自赐姬给您!” “耶???” 这一句话,听的王厚腰也不酸了,脚腕子也不疼了,走道也有劲了,这曹总到底是好领导,还没忘了他这个忠心属下!也难怪刚刚在营门口曹红节那妞儿踹了他一脚,原来是“羞”的! 满是亢奋的搓着手,王厚眉毛都快飞起来了,流着哈喇子,兴奋的直蹦高问道。 “曹将军,丞相真赐婚给下官了?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哈哈,令官还真是性情中人!人已经送到了令官寝帐,末将就不耽误令官春宵一刻,这就回去向丞相缴令去了,令官好生享用!” “回许都王厚定当请将军喝喜酒,哈哈!” 真是按捺不住了,在赵云鄙视的眼神中,打发走了曹纯,王厚是流着哈喇子一瘸一拐,小跑着就奔向了自己的寝帐,呼啦一下掀开帐篷门,在他造的跟狗窝一样的床上,还真坐着个盖着红盖头,穿着一袭红色秀禾服的年轻小妞儿。 这么快换了衣服,还真是难为曹红节这妞儿了,而且为了迎合他这个禽兽喜好,这妞竟然还加了些特殊打扮,一根红色的丝绳从她脖颈交差而过,在胸前交汇一下,然后沿着腋下缠绕着胳膊,那一双小手结结实实的五花大绑在背后,甚至秀裙下露出的脚腕,也是被红丝绳结结实实的绑在一起,整个妞犹如粽子那样被绑在床上,就等着王厚这个贪食者解开粽子皮,去品藏下面的佳肴了。 “都老夫老妻了,还玩情调儿,有长进啊!” 看着这妞明显因为自己进来,紧张的瑟瑟发抖起来,猥琐的笑着,王厚是搓着手兴奋的迎了上去,伸手就想掀开那妞儿的盖头。 然而,就在这一刻,身后的帐篷帘子却是呼啦一下子被掀了起来,满肚子欲火瞬间化成怒火,就算是赵云也要打个乌眼青的愤怒中,王厚是猛地转过了身来,可下一秒,他却是眼珠子瞪得溜圆,不可置信的长大了嘴巴。 他身后,冒冒失失闯进来的,赫然是本来应该穿着喜服被绑在床上的曹红节。 “你,你怎么……” “禽兽!!!” 双眼冒着火,这妞啪嗒一个大耳瓜子就狠狠甩在了王厚的脸上! 第93章 班师回朝 真是一个大耳光把王厚抽晕了,嘴巴子都歪到了一边,而且更令他悲催的是,甩完他一耳光,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这妞又是眼睛通红的摔门而去,看着晃悠的帐篷帘子,捂着热辣辣的嘴巴子,王厚差不点没哭出来。 “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而且,你是谁啊???” 刚刚的火气烟消云散,嘴角狂抽,王厚悲催的伸手拽开了蒙面女人的红盖头,下一秒,他却是又忍不住跟牙疼那样重重吸了口凉气儿,一双虽然萌萌哒睁的老大,却是燃烧着怒火的漂亮杏核眼映入他眼帘,看着这妞咬着把小嘴儿塞的满满的布团儿,喘着粗气气鼓起来的腮帮子,王厚忍不住头疼的一拍脑瓜子。 这曹领导还真不靠谱,乱点鸳鸯谱,这妞儿他还真认识,那天吕布带出城意图与袁术建联姻,却被打下马意外俘获的吕姬! 虽然干掉这妞父亲的是刘备,卖了下邳城的也是侯成,魏续宋宪他们,可这妞对自己明显同样很不友好,赐谁不好,把吕布的女儿赐给自己,不等于在身边埋了个定时炸弹吗? 眼看着这妞背着捆绑的小手,小脸儿涨的通红的瞪着自己,苦恼了半天,王厚终于是弯下腰来,却是指着吕姬的脑门说道。 “冤有头,债有主!我就是个小打工的!你可别怨我!如果你答应不大喊大叫,不做出什么过激动作,我就给给你松绑解开,你可答应?” 还是喘着粗气愤怒的瞪着自己,这妞儿也没摇头也没点头。 “就当你默许了啊!” 伸手把堵着这妞小嘴儿的布团拽了下来,别说,这小妞似乎带了点混血,没了大布团把小脸儿撑得变形了,这吕姬还挺好看,甚至比曹红节还要漂亮点,标准的小网红剑儿,不过虽然没大喊大叫,自由了的小嘴巴紧紧闭上,这妞却依旧紧张而激动的剧烈喘息着,一双大眼睛仇恨的瞪着自己。 不过她没嚷的耳朵震的嗡嗡作响,让王厚也稍稍放宽了些心,又是拽着她背后绑手的绳子,一下下给她松了开。 ………… 女人心海底针,其实王厚不知道,曹红节是压根没跑远,她就在帐篷外,而此时,曹小妞也犹如个即将爆发的火山,双眸喷射着怒火。 “这个废材竟然没追出来!!!” “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喜新厌旧的骗子,登徒子!花心贼!” 整齐的银牙摩擦的咯咯作响,一双小拳头在胸前松开又握紧,几次,曹红节是气得转身就想跑开,可是偏偏却又放不下,不甘心! 可这功夫,帐篷里一声王厚悲催的叫嚷却是彻底冲昏了曹红节的理智,点燃了她的怒火。 “哎呀!流血了!” “本小姐才走这么一会,竟然急到立马行这苟且之事!王废材,我要杀了你!!!” 咬牙切齿,再一次曹红节哗啦一下子把王厚寝帐的帘子甩开,咆哮着奔了进去,可没等她发火,里面的景象却让她忍不住呆了呆。 今个估计是王厚的悲催日了,脚崴了不说,心里负担了个包袱,晚上平白挨了个大耳雷子,现在又是挨了胖揍。 会叫的狗不咬人,不会叫的妞会打人!此诚乃王家真理了!古人睡得都是硬枕头,趁着王厚蹲下解脚上绳子时候,这一言不发的吕姬揪住了他大骨头棒子做的枕头,咣当一下就削他脑袋上了,打了他个血流满面满脸花儿。 这还没完,王厚刚惨叫着蹲坐下,恢复了自由的吕姬犹如个疯了的母豹子那样,轮着个大骨头棒子枕头,劈头盖脸的就打在了王厚身上,这要是换了赵云估计都得被打蒙了,被削的直哼哼,连反抗的余力都没有,王厚跟个乌龟似得抱个脑袋满地打滚儿。 在曹红节发傻中,他又挨了三四棒子,龇牙咧嘴悲催的嚷嚷着。 “人民内部矛盾回去再解决!你要痛失亲夫啦!!!哎呦………” 你敢打王废材!!!姑奶奶我宰了你!!!” 他这惨叫也终于让曹红节醒过神来,也是一声气急败坏的尖叫,这妞同样跟个护犊子的母豹子那样铺了上去,扇耳光揪头发,两个张牙舞爪的小女人又是打成了一团儿。 被打肿了的嘴唇儿直抽抽,王厚是连滚带爬钻出了帐篷,无比悲催的说话漏风的的嘶叫起来。 “老子造了什么孽啊!来人!快来人!!!” ………… 这一场徐州之战,对于曹操阵营来说,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领土上,曹操勉强筹够了三个半州,把领土一直推到了大海边,而且更重要的是曹操再也不需要担忧来自东方的战马嘶鸣声了,能够全心全意的对付来自北方袁绍的军事压力了。 至于最直观的实力提升,则是收编了并州吕布军七千余核心力量的精兵,精锐部队可不比临时招募起来的农民兵,这些都是追随吕布南征北战多年的悍勇之士,这七千人要真打起来,足以击溃五六万黄巾军,而且还拥有了张辽陈登这样的名将名士加盟。 而且打吕布还是买一送一堆!吕布在徐州时候,是泰山贼的魁首领袖,吕布被灭了,臧霸,尹礼,孙观,吕虔,昌豨等泰山贼首领也是纷纷过来投奔。 如果算上他们的兵力,曹操差不多能获得十五六万大军之巨! 不过招降这些泰山贼,曹操也是同样付出了极其沉重的代价,臧霸被封为了琅琊相,吴敦为利城太守,尹礼为东莞太守,孙观为城阳太守,昌豨则是北海太守,而且允许这些泰山贼继续保留本部部队,这么一分封,等于将青州徐州一大半都分封了出去,麾下多了一堆小军阀,日后必声乱子! 可这么一分封,却也提现了曹操在权术上的高明之处,泰山贼势大不说,就算打败了吕布,一时半会曹操也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去完全消化这刚占领的青徐之地,这些地方的氏族对他不感冒,他也没那实力平定几乎与困扰袁绍数年黑山贼力量相提媲美的泰山贼,他必须调集每一分的力量,全力以赴的在河北袁绍可怕的军事压力下挣扎喘息着。 泰山贼乃是泰山郡之间的氏族土豪结寨自保形成的武装力量,他们对内镇压农民起义,对外则是劫掠诸县,所以除了泰山郡之外,青徐两地的氏族对于泰山贼的印象同样极其恶劣,这其中的矛盾正好为曹操所利用! 把泰山贼的兵力调动到青州徐州大部分,让他们与当地的世家豪族所抗衡,一来能从他们手里再抠出些钱粮,起码与袁绍的战争更好打一些,两一方面,两相牵制至少让这些地方无法形成一股绳的力量,在曹操与袁绍的决战中跳出来搅局。 虽然不完美,可这次曹操的东征,却是把想拿的全部拿到了,而且还抱得美人归了! 不过这一趟对于王厚来说,可不是啥舒服旅游。 分封战力品时候,被一个任夫人一个杜姬闹得,分了一大圈儿,王厚就忘了给自己留点东西,空俩爪子回许都不说,回去之后他还面临一大堆麾下将士的赏赐,抚恤,不知道能不能把他拖破产了。 这还不算完,曹操还给他家里安了一颗定时炸弹! “丞相,下官告退!” 一月初,大军开始缓缓撤离下邳城,刚刚结束军事会议,王厚也是抱拳告退着,然而在文臣武将怪异的眼神中,曹操自己都是有些怜悯不忍心的伸手叫住了他。 “那个,途求你无碍否?” “回……,回丞相,下官……,下官还撑得住!” “多保重身体啊!” “谢……,谢丞相关心,途求省得!” 在曹操都觉得揪心的眼神中,脑袋上缠着纱布,鼻青脸肿还拄着个拐杖的王厚是一步一哼哼的出了徐州牧的大堂。 就在后军的军营中,十几个巨大的火把熊熊向天空冒着黑烟,这些立下汗马功劳的回回炮,被曹操下令一把火烧掉了,徐州青州势力复杂,他没那么大运力,也没那么多时间将这些重玩意拉回许都,更不想为本地势力所获得,那么就只有一把火烧了了事儿了! 这一趟梁国被征集的民夫冻死战死也足有一万一千多,在最后一道命令下,把火点燃之后,这些民夫倒也是轻松起来,欢快的跟着自己家亭长汇入队伍中。 不管怎么说,自己活下来了,还能回家准备明年的春耕了,这最简单的要求,在这个乱世中就是比什么都珍贵! 外面的部曲也是满心愉悦,来自后世,王厚可太知道了,不要和自己的员工谈理想,谁理想都不是上班!更不要说拼命了!所以他许诺,表现最差的回去也有个两三匹绢,一石面粉的奖励,获取军工的更是能从佃户一跃成为富农级别,所以是人人欢心。 可相比之下,王厚却开心不起来了!颤巍巍上了马车,却立马迎来了个大大的后脑勺来。 “去找你吕妹妹玩去!又来找我这人老珠黄的过气儿女子做什么!” 看着也是青了个眼圈儿,小脸上还多出道指甲印子的曹红节,再想着后面马车箱子里,四马攒蹄捆成个粽子一样的小豹子吕姬,王厚忍不住就头大三分。 “行,一会我让人把那吕小妞扔泗水里,行了吧!” “哼,还点评人家关将军呢!拿个女人撒气,你们臭男人都是一路货色!没出息!” “那我把她带回许都养着总行了吧!” “哼,你心里还是有那个狐狸精!” “老天啊!” 咣当一声,王厚又是把脑瓜子硬生生砸到了马车里桌上。 “您还是降道雷劈死我得了!” 第94章 回来就没好事儿 本来对这个时代是毫无归属感,不过经历了自己折腾一年,再经历一次精疲力竭的远征,阳春三月再返回自己的小窝,看着王福那张满是皱纹的老疙瘩脸,一瞬间王厚是终于找到了久违的幸福感,回家的感觉。 权利是把双刃剑,这一趟出去,王厚可是真累坏了,不管体力还是心力都严重的透支,回来也没带回来多少东西,直接是把麾下一放假,连带着赵云都打回去陪着他的新婚娇妻,自己则是一头扎在了他铺着褥子热乎乎的火炕上,这一觉就不知道睡了多少个时辰。 再醒过来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可算是满血了活,抻着懒腰,王厚舒服的推开了房门,那头,王老管家又是很忠仆人的点头哈腰的迎了过来。 “老爷,您醒了!小的已经派人备下了早餐!不过,小的还有件当务之急想要请教老爷,就是您带回来的行礼……,如何处置?” “行李?” 这趟去真亏了,回来时候陈登还又是急忙引兵回了广陵,投靠陈登,让他在徐州的权势又得到了个相当大的提升,可王厚这头则是连点土特产都没捞着,提到行李,还真是问的王厚一脑袋的问号。 不过看着陈登古怪的脸色,忽然间想到什么的王厚心里又是猛地一抽,坏了! 饭也顾不得吃了,赶忙赶到前厢房,打开巷子,里面果然露出了奄奄一息的吕姬,而且箱子里还有着一股子难闻的气息迎面而来。 王厚这辈子都没挨过的毒打让她给削了!曹红节还被这妞打了个独眼青,脸上多了道伤还好没留下疤痕破了相,一道上既是为了安全,也是为了曹小妞解气儿,都是把她手脚捆在一起塞到箱子中囚禁的,不过早中晚好歹都把她放出来活动活动,上上厕所,不然手脚可能都捆坏了。 不过这回了家,脑袋一沉王厚就迷糊了过去,看自己主人绑回来个小妞来,王福一时间还不敢动,甚至王杆子都放假去了,这被放置了一天一夜吕姬的苦头可想而知。 这辈子也是头一次这么狼狈,尽管虚弱的奄奄一息了,可是这妞睁开眼睛,依旧是凶狠的犹如个小豹子那样,咬着棉布呜呜作响,恨不得咬上王厚一口。 不过再绑下去这妞不死也残了,躲得两三米远,王厚是无可奈何的不住地挥着巴掌。 “松开松开!” ………… 被捆了一天一夜,还饿了一天一夜,别说个小姑娘,壮汉都得趴下,虽然解开了绳子,可这吕姬是上厕所的力气都没有了,还得掺着她到恭桶上,收拾一通后,又是被王厚搀回饭厅。 不过这辈子没这么狼狈过,身上还带着一股骚骚的味道,这吕姬明显啥都不想吃,有气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对着两碗粟米粥,几个清淡的小咸菜,她散乱着头发的小脑瓜是傲气的瞥向了一边,一言不发,一眼也不看王厚。 “赶紧吃!” 被她暴打过一顿,王厚明显也没多少好气儿,勺子敲打着桌子,很是粗野的嚷嚷着,可看着这妞明显很不给面子连搭理都没搭理,他又是无可奈何的一哼哼。 “饱不剃头饿不洗澡没听过吗?现在你不吃饭,我也不允许你洗澡,你就接着这么臭烘烘的的回箱子里待着吧!” 这话明显吓到了吕姬,昨晚差不点没把她折磨疯了,要她带着这一身臭烘烘再过一夜,还不如杀了她,很是愤恨的大眼睛又瞪了王厚一眼,这妞终于是费劲的拿起勺子,然而,一下,掉了!两下!掉了!第三次,她还颤巍巍的捏着勺柄艰难的向上提着时候,一只手却是忽然猛地抓住了她的手。 没等她惊吓的往回缩着,王厚已经不耐烦的从她手中夺过了勺子,盛了一口小米粥,送到了她嘴边。 “想不想洗澡了?赶紧吃!!!” 足足发愣了一两秒,听着王厚不耐烦的叫嚷,吕姬这才又是复杂的瞪了他一眼之后,张开了小嘴儿。 两勺粥,一勺菜,这妞如同个孩子那样,一顿饭都是王厚给喂下的,喂饱了她,王厚又是到她面前一蹲,还拍了拍自己的腰。 “上来!” 等了一两秒,这妞也没个动作,王厚却又是不耐烦的叫嚷起来:“还想不想洗澡了,不想你就回箱子里臭着去!” 不过这吕姬倒是想多了,就把她背到浴室门口,旋即两个侍女是接手了她,大门一关,王厚就不知道哪儿去了。 这女人就是麻烦,一顿澡足足洗了两个多小时,沐浴加吃饱了肚子,可算让吕姬恢复了些体力,谁知道爬出来之后,自己的衣服又是不知道哪儿去了,留在架子上的只有一件大袍子,看那宽大程度,应该是王厚的。 无衣可穿,狠狠咬了咬银牙,吕姬还是把袍子穿了上,包裹住自己玲珑的身躯,穿上木鞋,走了出去。 折腾到现在,天色已经开始晚了,王府的后院子也是变得静悄悄的,只有刚刚服侍她沐浴更衣的那个小侍女懒洋洋的靠在门口打着瞌睡,手头的针线活还扔了一地,口水都流的老长。 足足犹豫了一分多钟,吕姬这才轻轻踢了踢那小侍女,问出了这十几天来,第一句话出来。 “你们家老爷呢?” “啊?开饭了吗?” 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披着大袍子跟浴巾一样的吕姬,这懒蛋子又是迷糊的揉了揉眼睛,跟念经一样的。 “福伯给你安排的房间就在后院,衣服拿去洗了,晚饭应该也快好了,老爷说,你要端回房间里,就给你送过去!” 就算心如死水的吕姬,这会儿也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强忍着,她又是再一次问道。 “老爷呢?” “老爷和福伯出城去了,去点看今年的秋收和账本!今晚用该是不回来了!” 这话听的吕姬再次有点发愣,毕竟她只是个战利品,在彭城时候她求死没死成,被王厚强带回来,说明王厚还是看上她的姿色,可现在澡都洗完了,作为征服者,一般都会发生些啥吧!偏偏他竟然扔下自己出城点什么收成去了! 这会儿,吕姬也不知道自己该轻松,还是该失望了! 一言不发,这小妞是沉闷着回了分配给她的屋子,一回身,还咯吱一声将屋门给关了上。可算从下午的迷糊中醒过神儿来,这后院的小丫头却又是一拍脑门,兴奋的挥手喊起来。 “喂!你到底是要去饭厅吃还是送到你房间啊?” 吧嗒一声,吕姬又把窗户给关了起来。 ………… 浑然不知道自己院子里还发生了点小故事,中午忙活完这个吕姬,匆匆吃了口饭,王厚就赶着马车跟着王福出了城去,毕竟可关乎今年他能不能吃饱饭啊! 不过看样子还不错,去年真如他所尿那样收了八万多石,去年秋收,赶着去打仗的去的曹总也没忘了把他那一半收进了府库中,再去掉一年供养这五千来个佃户的一万来石粮食,王厚手里居然还剩下两万五六千石麦子,这个数量,至少又是一年不用发愁了! 煤矿铁矿那面,王厚这儿实行的是工分雇佣制,所以也不存在什么农闲,一个冬天蜂窝煤饼给他拍下来了七八万块储量,帮工打造出来锄头铲子等农具又有两万多把,犁八百来个,眼看着春耕在即,估计今年又能发一笔。 不过唯一令王厚郁闷的一点,他寄予厚望的养猪场,居然赔了! 这年代主要吃的肉的确不是二师兄,除了历朝历代都是上品佳肴的羊肉之外,汉人还独特爱好狗肉,不过这些都是有钱人吃的,穷人吃的最多的还是猪肉。 起点上,猪肉就卖不上价,尤其是王厚卖的还不是鲜肉,他要求制作的是腊肉与火腿,毕竟经常要打仗,鲜肉三天就臭了,腊肉却是至少能保存两三年,市场也更广阔些,可这就得运用到这个时代另一种必不可少的商品。 盐! 而就是这盐,让王厚亏了一大笔! 拿着账单,满是不可置信,王厚气急败坏的咆哮着:“一匹绢一石盐,抢啊?” “可不是嘛老爷,去年商议好的价格还是一绢十石,可老爷回来前一个来月,忽然就涨到了一绢一石!盐家还放出话来,老爷要是不忿,尽管去找他!” “嘿,谁还这么嚣张!” 听着这个,王厚还真是冷笑了起来,要是去年,他还可能有些没办法,毕竟那时候许州吃的都是来自山西的池盐,就这么唯一一个来源,可是今年,曹军一口气儿拿下了徐州,打到了大海边,他还和广陵太守陈登算得上好哥们,在过几个月,大量徐州海盐就能进入许都战场,就算没涨价王厚都可能抛弃之前的盐商,这个节骨眼上还和他玩涨价,真是找死! 可王福的话却又是让王厚有些惊疑的挑了挑眉头。 “回老爷,那家老奴打探过了,是老爷本家……,前本家,治粟都尉王密!” 第95章 刀刃边缘 有人曾曰过,一个人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对于王厚来说,那就是能力越大,上班时间也提莫的越多了! 这次曹操让他独当一面,负责大军后勤后,明显对他又看中了不少,回了许都这才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他还计划上山考察考察猪场,再多养些生猪时候,等今年盐贱了再多弄些腊肉好赚钱云云,这功夫,郭嘉是骑马狂奔的杀到了他在城外的庄园来,拽着他衣服袖子就往外扯着。 “干嘛干嘛啊?” “干嘛?上朝议事!昨个你就没去,今个要是再不去,丞相就派庭尉拿你了!” “快走啦!!!” 没等王厚弄明白过来,他已经被郭嘉连滚带爬推上了马车,甚至这货亲自赶车,猛地在前面挥舞着马鞭子,用单田芳评书来讲就是马蹄子哗啦啦啦啦披呲哌呲,飞扬的在尚且满是冰雪的许昌官道上飞驰了起来。 这还晚了一步,去时候绝大部分臣僚都到了,被曹操逮个正着,看着郭嘉拽着王厚低着头从大堂门口挤进来,他是黑着脸暴喝起来。 “王途求!昨日庭议,为何不到?莫不是有点功勋,就觉得自己可以跋扈起来了?” “丞相,下官乃是四百石仓曹,非例官,非大朝会不得参与议政啊!如果丞相实在生气,就把下官的功削了,将功折罪!将功折罪!下官绝无怨言啊!” 弯着腰点着头,王厚这一副悲催的模样,还特意把被某个疯妞打破,到现在还包着白布的脑瓜子朝向曹操,看着他这模样,曹操是禁不住直无语,别人都脑瓜子削尖了往他这丞相政堂挤,这货倒好,不求上进!严重的不求上进!!! 可话说到这儿,郭嘉却是在王厚身后头眼皮子直眨,这货本来就够怠惰了,这要削了他的功,还是让他领个小小仓曹,他就更有借口偷懒了,郭嘉这眼色看的曹操更是无奈的胡须直哆嗦。 然而,这也就是曹操,求贤若渴,要是换个别的诸侯帝王,早把王厚扔一边去了,忽然在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竟然双手抱拳,对着麾下臣僚拱了拱手。 “是本相无端生怒了!下邳之战,王途求有沟通粮道,使大军无冻饿之困,倾力而战之功,尤以其献回回炮,乃破下邳吕贼重要之力!因功,特晋……” 不过话说到这儿,曹操却是稍稍犹豫了下,这才继续任命道:“特晋王途求为大司农长使!秩比千石,诸官可有异议?” 王厚战利品分的公道,自己最后还啥都没捞着,曹操麾下的校尉将军什么当然没有意见,跟着来的刘关张三兄弟是看热闹的,有意见也得憋着,不过什么时候都有乌鸦嘴,这个节骨眼上,杨修却又是满脸鄙夷的站了出来,重重的一抱拳。 “丞相,王途求偶此人乃除籍之人!非正统士,拔擢高位,起不给天下士子带了个坏风头吗?” 估计现在曹操是对他弘农杨氏恨得压根直痒痒了,不过他虽然是丞相,可也是世族出身,他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何人不年少轻狂,当年本相还曾任侠乡里,为祸一方,现在想来,甚是后悔,幸得族中长辈开释,今不也为朝廷尽忠?” “所以,今王途求改过自新,王光公,可将其重列门墙?” 这话听的长水校尉王子服的脸色颇为难看,不过曹操没问他,而问的另一个太原王氏比较老成的族老度支令王光,他也没有办法。 可谁知道没等王光回应,王厚已经抢先的纳头拜下。 “丞相,太原王氏靖远堂此支移吾父吾祖祭于祠,王厚岂能归宗拜无祖之祠,非孝子所为!王厚宁远无官,也不归这无义之家,下官斗胆,求丞相开恩!求丞相开恩!” 悲催的跪在了地上,王厚心头也是狗血哗啦啦的泼着,说实话,他穿越前的王垕与太原王氏这一支怎么受欺负,有什么恩怨他还真不清楚,可现在他清楚,有这么个衣带昭谋反案跟定时炸弹那样悬在头顶,一旦爆发,天知道曹操夷三族的范围内包括王家那一支!所以不管那个王,他都不愿意加入! 不过这难言之隐也是的确让曹操,让度支令王光颇有些下不来台,急得郭嘉甚至在背后踹了他一脚。 还好,比起王子服来,王光绝对是个老油条,虽然被掘了面子,可是仅仅尴尬片刻他忽然又是笑着说道。 “丞相,诚然王家靖远堂有亏德之处,王厚虽不归门墙,可也符合孝顺之举,另此番出征,王令官主持分仪,自己分文未取,诸将无不心悦诚服,乃廉之典范,太原王氏,愿举其为外宗孝廉,还望丞相应允!” 可算有个台阶下,曹操是再一次向下喝问着。 “诸卿可有异议?” 人家王光都任打脸了,主动献上个孝廉名额,杨修一外姓,还有啥名头接着跟着参合?只能是悻悻然缩回来。 不过此时,他嘴上也挂着冷笑,王厚此举明显给了曹操难堪,他和曹操之间的关系远了一步,就算是他当上了这个司农长史又如何?他也坐不稳! 也的确,过了这一道风波,整个议政的朝会,曹操是没再看王厚一眼,问他一句。 而且这次朝会还发生了另一件比较大的问题,难怪郭嘉要拎他上朝,这头曹军刚撤回来,那头徐州又生变了,袁术这个后反劲儿,吕布死了,他才感到了着急,不过此时,袁术不得人心,他在扬州的势力接近于崩溃,有内线来报,袁术想要北上青州,去投奔袁绍。 两袁联合,这自然不是曹操愿意看到的,可是也就在今年二月,袁绍军正式度过黄河,由河北大将颜良率领,已经是直逼黄河南岸的白马城了,曹操如今可不敢再轻易动兵远征,这才刚回来第二天,就招募群臣议事。 这儿倒是成就了另一个枭雄,刘备。 约朝堂而出,他是义正言辞的抱拳请道,袁术乱臣贼子,僭越称帝,简直人神共愤天理不容,他愿意率本部兵马去徐州讨伐袁术。 这要放他出去,可就叫一个成语,放虎归山了!奈何今个闹得这一出,他和曹操关系正僵,王厚也没办法阻拦,再说,不让刘备这个外系去,此时让谁去?缩在朝班中,王厚是只能催头丧气的看着局面向他不愿见的一面推了过去。 一场丞相府朝会是进行的格外沉闷,一直快到下午两三点中,这才散了朝。 不过散了朝,王厚也没离开丞相府。 后宅门口,他是悲催的弯着腰抱着拳头,可另一头,一个小丫头却是神气的昂着头,一点儿也没给他这个新上秩比一千石大员面子。 “我们小姐说了,王令官已经是婚娶之人,再来找她一未婚女子成何体统,于她名节也不好,还望令官请回吧!” “额……” 因为吕姬的事儿,到现在,曹红节还和他耍小性子呢!同一辆马车回来,可一到许都,她就搬回丞相府了,看着这丫鬟小妞也甩给了她他一个后脑勺,王厚简直目瞪口呆,倒是跟在他身后的郭嘉,幸灾乐祸乐不可支的哼哼着。 “现在知道着急了!想请曹小姐说和?人家不搭理你了!途求,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要为兄说,你最应该做的,还是马上去找老王光,带礼物磕头请罪,你把着面子低下去了,丞相面子才能涨上来,他任用的都是识大体之人,快去快去!” “办完了别忘了请为兄喝酒!” 然而,令郭嘉气得吐血的是,王厚这货还真是跟王八吃秤砣铁了心那样,苦恼的看着丞相府内片刻,他忽然是从怀里掏出个锦囊来,塞给了郭嘉。 “奉孝兄,途求求您一事,玩意最近我要是遭遇个不测,请你吧这个锦囊,转交给红节!” “你还在这儿死要面子活受罪?” 气得无可奈何的直摇头,可是看着王厚依旧是深深鞠躬,郭嘉无可奈何的又是把锦囊接了过去。 “算了,你呀,就等坐冷板凳吧!郭某不和你计较,郭某喝酒去!” 好家伙,又把这郭奉孝给气到了,来时候俩人,出来时候就剩下自己了,坐在马车中,王厚自己也是无可奈何的摇晃了下脑袋。 马车外面,赵云的声音又是带着笑意的传了进来。 “恭喜老爷升官了,过不了多久,子龙也能跟着水涨船高了,可喜可贺啊!” “升官?不要把小命搭进去就算是求神拜佛了!你进来下!” “主公这何故语出不吉?” 很是诧异,赵云翻身下马,愕然的钻进了车厢,然而不到片刻,他的面色也跟着凝重起来,急促的钻出马车,带着两个骑兵,直接快马离开了车队。 打发他走了,王厚则是又撩开了帘子,对着另一个家将王从戈急促的吩咐道。 “你派人去太玄货行,就言为了这盐的事情,本官要和他们掌柜的谈一谈!” 第96章 险 太玄货行,就是治粟都尉王密的! 上一次事儿,王厚把他拖下了水,可自从那以后,俩人是再没什么瓜葛,王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家盐居然还是从他手里拿到的,也许是借着治粟都尉的权利,从山西捎回来的井盐,可是就在王厚回来之前,忽然他将价格提升了十倍,而且王厚还派人打听过了,买高价盐的只有自己。 那么只有两个可能,一!他看自己不顺眼!二!他知道什么!故意要发布一个隐秘的信号来,召自己会面!而且虽然的确上次是自己拖他下水,可如果要报复,王密必然早就提升盐价了,用不到现在才动手,所以王厚觉得,第二个可能性很大! 而如今,一个王密不知道而他知道的秘密,就是他也知道衣带诏这件事! 如果能从王密手中获得证据,再去曹操那儿告发,顺道还是自己得到王密汇报,提供的情报,还把自己洗干净了,一举两得,今个遇到这一遭危机之后,王厚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解决眼前困局了。 事情似乎很顺利,王从戈去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带回来王厚想要的消息。 今晚酉时,城外的劳峰庄,太玄货行的“老板”要和他好好谈一谈“盐价”的事儿! 许都城晚上有夜禁,城内夜晚谈机密明显不是个好选择,劳峰庄就挨着他在伏牛山铁矿庄不远,而且是个不大点的小庄园,哪儿的确是个上等地点,下午在许都城转了两圈儿,王厚还装模作样的买了不少东西,在傍晚封城门前,王厚又是一如既往懒洋洋的出了城,甚至还和城门口的卫士打了个招呼,不过一回郊外王家庄园,气氛明显就变得紧张了起来。 仅剩下七十几个的王厚亲兵还有三百来个赵云的屯卫才刚刚休假了一天,就全都被招了回来,不仅如此,冬天挖煤炼铁的几百个壮丁也是被赵云忽悠了起来,也幸亏在曹操默许下王厚做的武器生意,这个时代是乱世,也没太有人管,家伙事儿倒是不缺,见到王厚的马车回到庄园,赵云是面容严肃的重重一抱拳。 “主公!” “按照您的命令,庄园卫士已经待命,末将还把民壮武装起来,告诉他们可能有山贼来袭,做好警惕!” “用不到那么紧张啊!” 看着这一年也是用水泥和碎石头在自己庄园附近垒起那一层矮墙附近,到处都是明晃晃的火把,王厚是有些哭笑不得。 “今晚我就是去见一见王密,还不知道他要透露些什么!用不着这么大阵仗!” “主公,还是有备无患的好!” 赵云这么说了,王厚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是抬头看了看天,然后肯定的点头拍了拍他肩膀:“再挑选几个精干人手,今晚陪我去劳峰庄吧!” “末将遵命!” 赵云这紧张的气氛,似乎连自己都感染了,出发之前,王厚是把自己上战场那套重甲又穿上了,和后世袁崇焕学的,里面一层丝绸,外面穿着锁甲,再一层丝绸,一层羽绒甲,也幸好现在还是大冬天,穿这些也不热,还不惹人怀疑。 骑在马上,一边摇晃着,一边王厚还在思虑着一会见到王密需要谈的事情。 是装不知道,还是直接一语点破他们有勾搭,恐吓王密直接给他交底儿?而且王密和他不一样,被除宗之后,他又想尽办法把自己弄回了太原王氏,如今坐王子服牵连,对造反没信心,他的底线肯定是不受牵连。 不过这王厚还真没办法给他保证,甚至王子服一事儿,自己能不能受牵连,他都心里没底儿,怎么能忽悠他相信自己,他王厚,就是曹总的子房,跟着他不但能没事儿,还能加官进爵,也需要不少演技! 王厚的思虑中,不知不觉的二十几山路到了,月亮才升上半周天,明亮的月光下,劳峰庄这个小小的山庄沐浴在一片漆黑中。 整个村子,只有一栋小楼微微闪耀的星星火光。 寥寥几声狗叫响起来,可旋即又被主人训斥的闭了嘴,村口下马,带着赵云等八个摸着黑一道到了最里面亮着灯的小楼前,一个也是王福模样差不多的管家老头子倒是早已经等候在了那里,见了王厚也不意外,也不多问,直接是一鞠躬。 “令官,家主楼上恭候多时!” 点点头,王厚径直的推开院子小门,向上走去,然而才刚刚走了几步,身后却是传来质疑的一哼,赵云也要跟进去,却被那老头子举着大袖拦在了那儿。 愕然了下,王厚轻轻拍了拍自己随时不离腰的几个沉甸甸皮囊,做了个放心的眼神儿!犹豫了下,重重一点头,手按在剑柄上,赵云又是退到了一边。 这个时代的建筑真是和后世完全没法比,楼梯都是咯吱咯吱随时要断那样,在王厚有些提心吊胆中上了小楼,二楼他是终于见到了指引着他的光源,也终于见到了这次要来见的正主儿,治粟都尉王密! 看起来他最近过得不咋地啊!耷拉着脑袋,双手托着腮,一副愁眉苦脸模样低着头,昏暗的烛光仅仅能看到他额头上的皱纹,走到他面前,王厚是试探性的呼喊着。 “王都尉?” “王途求如约来了!!!” ………… 另一头,楼下。 后世研究,人的确是有着第六感的,尤其是经历生死多年的武士,忍者,杀手或者骗子之类,紧张之余,一些天赋异禀之人的第六感直觉似乎被格外的增加了。 赵云就应该属于这天赋异禀的一员,从今天下午,王厚告诉他可能有大事发生,要他加强庄园防御开始,他的心头就是不断的不安着,到了这劳峰庄,更是直感觉身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 除了当初从公孙瓒与乌桓大战了几百场,还有那次行刺王厚之外,许久没有这么紧张而亢奋的感觉了。 而且空气中,似乎他总感觉有种特别熟悉的危险气息,不断存在着。 皱着眉头,赵云忽然离开了站位,轻而随意的向西走了几步,迎着风而对着那小楼,重重抽了抽鼻子。 终于,他响起了这是什么气息。 血!!! 嗡~ 大脑接收了这个危险的信号一瞬间,赵云猛地拔剑出鞘,然而几乎与此同时,劲风已经扑面而来,而且一寸短一寸险!那个干枯的老管家出刃速度更加快,简直电光火石之间,尖锐就已经到他后背了。 咯吱~ 难听的金属声中,老头子不可置信的向后踉跄了两步,扑通一下子栽倒在了雪地中,一道深邃的剑痕在他胸口暂放,血喷涌着流淌出来,而赵云自己也是大口的喘着粗气,他胸口,那套武士的粗布外裳已经被割开了倒深深地口子,露出里面的金属的反光,可就算厚实的半板胸甲,也是被足足划进了几毫米多,就差一点就破甲了。 不过这不能说明王家的冶炼技术不好,相反,看着扔在地上已经卷刃了,却依旧黝黑锃亮,闪烁着独特光辉的匕首,赵云格外感谢他身上这块甲。 西域来的乌兹钢!别说这个时代,哪怕后世都是无法复制的百兵之王!这个老头也绝对是个成名多年的高手! 可仅仅庆幸了不到一秒,赵云忽然面色又是无比紧张的转回了小楼。 “主公!” 几乎与此同时,噗呲噗呲一阵利刃破空声猛地传了来。 伏兵一下子在小楼附近暴起,猝不及防的卫士亦是有两个被剑被戈猛地捅倒在地,可赵云已经顾不得他们了,急忙是一脚踹开院门,急促的向楼上奔去,然而,就在他刚刚迈步到楼梯时候,咣咣几声雷鸣连带着火光又是猛地闪烁在他瞳孔中。 “主公!” 又是焦急的三步并作两步奔上楼去,楼梯边上,王厚胸口足足插了四支利箭,四把冒着烟到现在赵云都没看懂的短管子被他扔在身边,还有两只还抓在他手里。 对面,则是躺下了五个人!四个端着强弩的此刻,背后插着匕首,一剑穿心,死不瞑目的治粟都尉王密! 看到赵云上来,王厚也是长长出了一口气儿,手脚发软的扶着楼梯艰难的想要爬起来,慌得赵云眼睛发直的看着他胸口插着的箭杆子,一个健步去跟着扶他起来,不过打发打发又是湿漉漉的裤裆,抓着胸口箭头,嗖一下,王厚居然自己拔了下来。 在他龇牙咧嘴中,箭头倒是只有前端不到半厘米有着点血色。 刚刚赵云感谢王厚,现在王厚是十足的感谢袁崇焕了,幸亏他读过,明末袁崇焕广渠门之战,身被箭如猬,依旧指挥作战,靠的就是这盔甲一层丝绸一层的重甲,不然今个要了命了! 也幸亏之前王厚震舞阳,乡野愚民把他传的沸沸扬扬,说他有妖法,能驱使神雷,不知道哪一家的死士才决定用最安全的方式干掉他,直接上重弩,要是这会儿刀剑砍过来,就算没死,他王厚也大出血了! 今晚这是个圈套已经确定无疑,然而听着小楼地下自己几个卫士愤怒的咆哮格斗声,王厚却没急着下去,在赵云喷着火的目光中,他是先把弩箭都拔下来,然后又重新倒了些药面到他的钢管子里,插回腰间,这才给赵云使了个眼色。 “冲!” 急促的下了楼,黑影中,迎面正好两人冲了进来,大喝一声,赵云举剑就砍,咔嚓的金属声下,迎头那个刺客连剑带胸口一起折出个血口子来,抓着这个间隙,另一个刺客迎面扑来,直奔王厚,迎着他的却是咣当一炮。 这次没装逼的扔了,把发烫的枪管插回腰间,又掏出一把,在赵云满眼惊奇中,王厚就跟后世西部牛仔那样,暴躁的第一个冲出了门去,双手举枪。 咣~咣~咣~咣~咣~ 第97章 千钧一发 男人的直觉这次倒是对了,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不知道哪个世家在劳峰庄足足埋伏了五十来个刺客,带着人形高达赵子龙杀出一条血路,逃回了矿山之后,王厚这才发现,见王密时候遇到的景象不过是毛毛雨。 还是用单田芳老师的评书来讲那就是哗啦啦啦霹叱啪嚓,整个庄园下面的山坡上全都是火把,数不清的庄丁骑手甚至不少官军举着武器叫嚷着沿着狭窄的山路向着山上冲锋着,而且一边向上跑,一边他们还喧嚣的呐喊着。 “王厚反了!!!” 这要是明清,王厚基本上就蹬腿翘辫子了,可这是汉末,大世家时代的汉末,虽然他这许都王氏绝对称不上大世家,可王厚依旧有属于自己的几百武装力量,上千能打的人手,这还是山中属于他的矿场坞堡,能用来防守的东西简直太多了。 最直接一种东西,还是黑黝黝的煤块! “倒!都给老子往下倒!” 胸口扎了四个小眼儿,到现在丝丝拉拉的疼着,疼劲儿也让王厚跟个电视剧里的反派似得,龇牙咧嘴满目面狰狞的嘶吼着,在他的叫嚷中,庄丁们把炼焦炉里尚且没炼制成焦炭的大煤块扒拉出来,烧的通红合着煤面就往寨子口倒,顺着斜坡,硕大的红煤块吉里轱辘落进了正在往山上冲的世家大军中,烧的那些人顿时鬼哭狼嚎的。 不过烧人还不是主要的,最缺德还是煤炭烧出来的滚滚黑烟,高中地理知识,白天吹得是谷风,由下向上吹,晚上吹得就是山风了,由上往下吹,几百人倒腾,不一会就在寨子口就堆了好几吨燃烧着的原煤,难怪后世到处都得取缔小火电厂,这玩意的污染是真严重!本来就被滚落在那儿的煤块儿给迟滞住了的攻山的世家私兵这回喊都喊不出来了,被山风黑压压吹到面前,呐喊着王厚反了的;呼喊声瞬间变成了一阵铺天盖地的咳嗽声。 “喊!让你们这群贼人再喊!” 汉朝骂人的脏话实在是太匮乏了,憋了半天,赵云也只憋出个贼人来,自己还觉得挺解气的,不过王厚也实在是懒得教他两招了,还是跟被非礼了那样捂着胸口,张望着山下黑压压的损贼们,王厚的眉头却是忍不住不断的抽搐着。 历史,全变了! 徐州攻灭吕布提早了两个月,青梅煮酒没发生,刘备就已经跑路了,而曹操的早日归来,也让本来今年应该爆发的衣带昭时间提前了!而且,历史上的衣带昭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就被曹操先行发现了,可这一次却是提前动手了! 尤其令王厚忧虑的是,他现在还处在这个暴风中心!成为了别人利用的棋子! 从出现在自己山下到现在,这支不知道几个家族的私兵总共才前进了不到五十步,王厚反了的喊声倒是声传几十里,他们要对付的,绝不是他王厚! “许都城,就看郭嘉的了!” ………… “王厚反了?” 此时的丞相府也是一片灯火通明,紧急被召集起来的甲士持戈拎盾,来来回回的跑着,绝大部分丞相府麾下文臣武将也是被聚拢在了议政大殿中,可是听着麾下的禀告,曹操还是觉得颇为不可置信。 “回丞相,根据探子禀报,的确如此!” 可在曹操不可置信中,阴沉着老脸的荀彧,却是把事实冰冷冷的抛在他眼前。 “月下一更,王厚带人屠了治粟都尉的劳峰庄,逃出来的余夫向尉卫禀告时候,他王厚又在伏牛山上聚拢了数万之众,聚众鼓噪,点火焚天,无论如何,已是不法!许都近郊,戚容如此横行,臣请发兵讨之!” “丞相,王令官怎么可能反呢?不是末将笑话他,就他那怂样!借他仨胆子都不可能反起来!末将看他就是猫尿灌多了!耍酒疯!丞相,给他一个机会,明天早晨他就得亲自跑来告饶来!” 王厚人缘还算不错,收了他一百套高桥马具,又被他多分了两个吕布宠姬的许褚这功夫倒是第一个蹦了出来,为他讲情着,紧跟着,夏侯惇也是跟着站了出来,抱拳请道。 “丞相,王令官不像是能反的模样!” 然而,还真是就怕小人,眼看着曹操在那儿犹豫不决着,这功夫,杨修却是站出了朝列,一语起到了一锤定音的效果。 “当年那张邈还不像是能反的模样呢!” 这话简直像一根刺那样狠狠扎进了曹操心头,头脑一热,他是闷哼着站了起来。 “召集霸府军,本相要亲自去看看,他王途求究竟是猫尿灌多了,还是失心疯了!” “末将遵命!” 曹操既然已经做下了决定,就无可更改了无可奈何下,夏侯惇许褚等人亦是重重一抱拳,转身就要出去准备着,另一头,众目睽睽之下,曹操甚至亲自披上了战甲,只不过把手头的倚天剑拔出来看了一眼后,他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嗡的一下子把剑收了回去。 可眼看着大军蓄势待发的时候,后宅中,一个小侍女却是忽然急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丞相!丞相!不好了,节小姐拔剑自刺,受伤了,流了好多血啊!” 这个节骨眼闹出这一出,尤其还是曹红节!曹操的额头上,青筋忍不住再次跳了跳,暴怒的猛地一挥衣袖。 “让医官去看!本相要事缠身,无暇顾及!” 这功夫,组织好兵马的夏侯惇与许褚又是披甲沉重的进了来,撇开那个惊慌的小侍女,曹操是气哼哼的径直向门外走去。 然而刚刚没走两步,曹操忽然又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满脸焦急的文臣武将,捏着胡须,足足迟疑了三分钟,曹操居然又是往回走去。 “丞相,军情如火!如不提早剿灭王厚这逆贼!成何体统!” 阴沉着老脸,荀彧又是焦虑的进谏起来,可是听的曹操却是长叹一口气。 “毕竟是吾亲女啊!王厚旦夕可破,可若是她伤重见不到最后一面,吾会遗憾终生的!” “大军待命!待吾归来!” 看着跟着如蒙大赦的小侍女转身去了后院的曹操,烦躁中,荀彧恼火的摇了摇头,可是人群中,几双眼睛却是开始流露出了焦虑来。 可更令荀彧烦躁的事情却在几分钟之后发生了,曹操就再没回来,反倒是一直紧随他的侄子曹纯回了来,脸色阴沉的犹如暴风雨,昂气声音沉重的喝令道。 “丞相有命,大军回营!今夜之征取,群僚各归各衙,待丞相之命!” “丞相,平乱岂容儿女私情!!!” 差不点没蹦起来,荀彧暴怒的大声嘶吼着,然后曹纯却是一脸阴冷,咬牙切齿的哼道:“荀令中!节小姐已去,丞相伤心不已,就不能拖个半天吗!那王途求还能翻了天吗?” 曹红节死了! 这个消息让底下守候的臣僚禁不住嗡一声,满是震惊相互对视了一眼,许褚和夏侯惇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其余的臣子们也是纷纷散去,甚至就连杨修都忍不住感慨的叹息一声。 “王厚这小子何德何能?烈女啊!!!” 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剩下的就得看天意如何了,沉闷中,许褚也是阴沉着脸,急促的走出了政堂,可还没等他走过第二道院子,阴影处忽然有人猛地拽住了他衣袖,一下子把他拖到了一边去。 ………… 许都夜晚的夜禁,也因为这一突发事件而戛然而止,各官员权贵的马车犹如出巢之蜂那样,呼啦一下四处散去,漆黑中,人急马乱,也看不清谁家仆从跟着谁家马车之后。 其中一辆装饰格外华丽的马车无比缓慢的向回走着,足足多绕了两条街,这才转回了自己的府邸,眼看着马车停到了府门口,把门的家丁立马是急促的大开了大门,穿着满是回纹,绣着狻猊猛兽的华丽官服包裹着肥胖的身躯在仆从搀扶下,犹如虚脱了那样,慢悠悠的踏上台阶,走到府中。 可是忽然间,咣当的重响中,背后的府门轰然禁闭,紧接着,在董承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整个董府也是呼啦一下子燃起了无数个火把,火光烨烨中,曹操,许褚,郭嘉,尤其是本该香消玉殒的曹红节提着剑,无比焦虑而愤怒的死死盯着他。 曹操重情,却绝不会因私废公!让他改变主意的有两点,从召集群臣聚会开始,他就感觉不对,终于要走到门口时候,他才猛然想起不对在那儿! 郭嘉没来! 郭嘉的确是和王厚私交甚好,可他要是能为王厚因公废私,他也不会坐到如今这个位置上。 第二点则出现在这个小侍女身上,曹操治家甚严,别说是曹红节的侍女,就算是卞夫人的侍女,也绝无可能在他议政时候,冒冒失失的跑到政堂上! 两点一结合,让曹操改变了主意,也把历史的车轮子硬生生给推了回来,看着董承那满是虚汗惊慌的脸,面色阴沉的犹如雷暴之前的曹操居然还硬挤出来了个笑话。 “董太师,听闻陛下赐予您两件朝服,格外的华丽,能否让曹某见识见识呢?” 第98章 血色许都 不知道是夜风吹的还是因为被脱掉了外套,院子内,董承肥胖的身体颤抖的犹如筛糠那样,而且他的眼中满满都是不可思议。 甚至不用撕开,火把的映衬下,衣领中密密麻麻的小字已经是触目可见,可曹操依旧是脸色阴沉,哗啦一下子将整个衣领子撕开,脸上肌肉都抽搐了下,一篇鲜血写就,密密麻麻的文字被他猛地从内衬拽了出来。 眼神一目十行的从里面藏着的血字布条上掠过,曹操脸上的肌肉,浓密的胡须抖动频率也是愈发的紧密,甚至他的瞳孔中,在火光的倒映下似乎隐约能看到刀剑之影! 几秒钟就看完了整篇衣带昭,曹操却犹如傻了那样,依旧拿着这血书在眼前,足足一分多钟,没有放下。 “曹阿瞒!你这阉宦之后!擅权弄国的奸贼!你不得好死!历代先帝在上,早晚会有人收拾了你这奸臣!!!” 事情败露已经知道了必不得幸免,董承终于是凶相毕露,跳着脚破口大骂着,甚至直奔着曹操要冲过来,不过才冲两步,已经被侍卫按住了,拖着向外走去。 目送着董承的身影声音越来越远,无比失望的深深叹了口气,将血书团吧团吧塞到了衣袖里,旋即曹操颇有些心灰意懒的挥了挥巴掌。 “带下去,交给荀……,招程昱程尚书,交给他来审讯!” “来人,彻查国丈府!” “现在知道王厚不是叛贼了,快派人救他啊!!!” 曹操吩咐的话还没说完,衣袖又是被拽了起来,回头看着曹红节悔恨,担忧而焦急的目光,曹操的老脸忍不住再次抽搐了下,却是烦躁的一甩衣袖。 “王途求待在他的庄园里好的很!再说,本相还没找他算账呢!” “你言而无信!” 同样满是失望,挎着剑,曹红节居然直接向董府外快跑了去,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的背影向外窜去,片刻后,曹操又是恼火的叫嚷道。 “汝去何处?” “救王厚!救不出他我就和他死在一块儿!” “唉呀!” 在许褚郭嘉怪异的神色中,曹操终于是气急败坏的咆哮起来:“曹纯何在?调五百虎豹骑跟着二小姐,把王途求那厮给本相拎回来!” “末将遵命!” 打发走了曹纯,曹操忽然又是狠狠的把倚天剑拔了出来,阴冷的指向了董府外掩埋在白雪下的许都城。 “招夏侯惇曹仁李典乐进来见本相!” “遵命!” ………… 才过完年节不久的许都城,却是旋即陷入了一场恐惧的血腥中,除了衣带昭,盟誓书也在董承的府中被搜了出来,接下来就是按图索骥了。 霸府,外城军营! 一个院子中,刚刚遣散回府的军士却是一个都没睡,每个人都是紧张而警惕的手持武器,不知道等待着什么,忽然间,门口又响起了一声大喊:“大军集结!讨伐逆贼王厚!” 紧张而兴奋到眼皮直跳了,哗啦啦的声音中手持长戟环首刀,这一群军兵呼吸急促的跑了出来。 可迎着他们的,却是铺天盖地,噼里啪啦的箭矢,噼里啪啦的箭矢射入身体中,这些军兵满眼不可思议的死倒在院子里。 “诛杀逆贼!一个不留!” 在夏侯惇阴沉的独目中,数以百计的曹军夏侯部曲怒吼着向里头冲去,火光下刀光耀花了人眼。 知道事情暴露,损失了一半人的种缉长水部也是借着军营的掩护,恐惧而绝望的嘶吼起来。 “和曹贼拼了!” 乒乒乓乓的兵器交战中,在同一个阵营,几个月前刚刚还并肩作战的曹军在霸府军营中激烈的自相残杀起来,一丛丛火光凌乱的闪耀着。 这头清洗着霸府中种缉,王子服的部队,那头,大队的曹操亲兵虎豹骑沉重的马蹄子声也响彻在许都一条条宽敞的街道上,凌乱的王家铁场马蹄铁砸地那清脆的响声震的不少人心惊胆战。 咣当一声,平日里威武庄严府门被直接恶狠狠撞开,紧接着,如狼似虎的虎豹骑骑兵直接凶狠的冲了进去,揪住人就往外拉扯着,管你平日里什么高官名士,名媛小姐,就是一道铁链子伺候,囚车里一塞,拉着就走。 董承阖府已经直接被曹操拿下了,另一头刚回府的王子服,种缉,吴硕,吴子兰等同谋一个都没跑了,到底是文人,一边被兵士揪着头发拽出来,议郎吴硕一边还撕心裂肺的叫嚷着:“下臣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我要见丞相!” 就挨着他不远,同样被推搡出来的长水校尉种缉通着他的叫嚷,却是很不屑的也大叫起来:“大丈夫顶天立地,今时运不济,未能诛杀汉贼,陨此身而已,何故卑躬屈膝,向那曹阿瞒求情?” “曹贼,总有一天,老天会收了你的,你等着!” 可惜,就算他叫嚷着慷慨激昂,吴硕依旧是那副烂泥扶不上墙的,一道上哭喊叫嚷着被塞进囚车,推拉着向城外走去。 ………… 差不多到四更天左右,天已经快亮了时候,王厚这才驱车,跟着曹纯曹红节他们重新返回许都城。 别看他山下有两三万之多的暴民乱军,可那些都是乌合之众,五百虎豹骑一个冲锋,杀了十几个人,剩下的就全散了,之所以耽误了这么长时间,造成困扰的反倒是王厚放在门前阻敌的那一堆熊熊燃烧的煤炭。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扑面而来浓烈的黑烟,就算杀散了暴民军的虎豹骑都被熏得停滞不前,熏得曹红节更是差不点没煤烟中毒了,一双眼睛红彤彤的跟个小兔子一般,还以为这妞担心自己都快担心哭了,这拼命泼水灭火,好不容易才刚开开寨门,他赶忙把曹红节就拥到怀里,却冷不防大庭广众下羞得不行的这妞又是在他受过伤的胸口狠狠拧了一下。 那酸爽,一瞬间疼的他差点没上天了。 不过一段小小的浪漫之后,却并不耽误这是个秩序崩蹋的末世把血淋淋的现实展现出来,王厚刚进许都城时候,道路两旁的树上挂满了果子一般东西,还不断的向下滴落着鲜红的液体,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道,令人作呕。 政治上容不得软弱宽容,而且这谋反事件影响太恶劣了!参与到谋逆的家族必须连根拔除!然而此时却是即将与袁绍争雄北方的前夜,内部矛盾实在是不宜造成太大的波动,所以受曹操嘱托的程昱,这一次杀伐格外的果决,从董承到底下吴硕全部夷了三族!而且是未经审判,直接拉到了刑场。 作为罪魁祸首的董承一家上百口人,此时已经是被斩杀殆尽,王厚路过十字街口时候,正在受斩的是议郎吴硕一家,到现在还心存侥幸,吴硕哭喊着叫嚷着自己愿意揭发检举同谋,求曹操饶恕一命,可他不知道的是,程昱需要的就是他闭嘴! 不能让许都人心惶惶下去! 刚从囚车上下来,两个兵士直接按住他,牛耳尖刀直接在嘴里一挑一挽,这口若悬河的前明经博士的呼喊顿时就变成了呜咽。 推搡着吴硕还有他已经年逾六十的老母,几个妻妾,甚至最小才五岁的儿子上了刑场,猛地按跪在了地上,在吴硕痛苦且绝望的呜咽中,一排斩马剑被整齐的抬了起来。 咔嚓~ 王厚猛地撂下了马车帘子,伸手又是把曹红节揽到了自己身边。 似乎全结束了!那些平日里总是在曹操面前搬弄是非,暗地里对他捅刀子,下黑手的一系列许都大世家一大半在今天走向了灭亡,可是刚刚那血腥残酷的一幕,却是久久回荡在王厚的脑海中,难以散去,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游戏规则!昨个你可能还春风得意,高高在上,今个就可能血洒刑场,而且是全家老小,一个不留,全部被斩草除根! 所以,绝不能失败! 在五更天天亮之前,王厚的马车终于是返回了丞相府,此时,曹操也是从董承府上抄家回了来,另一边,郭嘉则是坐在下首第一位,也真佩服这颍川鬼才了,到现在,他竟然还在小口小口的抿着酒。 这不过看他不断颤抖的双手,还是暴露出他也是极度紧张压抑的心情。 今晚的确是太险了,吴子兰,种缉,王子服三个将军校尉在霸府中安插了死士伏兵,一但曹操真出城去讨伐王厚,各路将军戮力向前的时候,三人忽然在后军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见到王厚进来,尚且后怕不已的郭嘉干脆一个埋怨的眼神恶狠狠地瞪了过去,这么大事儿,他王途求竟然一点风头都没透给他! 现在“老丈人”正上火呢,也不敢再和曹红节腻歪了,王厚是一个人走进了大殿中,翻身跪拜下来。 “下官王厚,拜见丞相!” “你知道!!!” 现在曹操居然还在看着那一封血诏,听着王厚叩拜,他可算是回过了神来,可是下一秒,脸上满带着阴郁,那神情,阴沉的就好像前些日子王厚所见到暴风雪的深夜一般,那眼神,也犹如孤狼那样,死死盯着王厚,手中,血诏被他抬了起来,轻轻的晃动着。 “那个……,丞相,下官可早就被王子服逐出宗了!他造反跟下官可没关系!” 本来还气势十足,可王厚这没出息的模样,一瞬间又是让曹操无语的一撇脸,把那血诏往边上一扔,就算郭嘉都是喷出半口酒来,旋即无可奈何的一拍桌子。 “途求!你也是千石大员了,大丈夫屹立于世!正当手举日月肩抗乾坤,报效于天下,你就不能有些担当?” “后世微笑曾经说过:adc活着才能有输出!一千石!很大的官吗?下官位卑言轻,连不愿归宗都能够让丞相猜忌不悦,仅仅凭借些风闻,就言堂堂国丈,车骑将军董承造反!陛下为之蒙蔽,下血诏给他要诛杀丞相,那时候丞相能信?” “所以我才去逼问那王密,为了从他口中套出讯息,王某身中四弩,差点没死在劳峰庄,我王厚还不担当吗!” 说话间,王厚还猛地扯开了衣服,把他胸口那透着血的白布给露了出来,看着那梅花一般的血点子,尤其是被曹红节掐的那一块,血还染红了一大块。 这头郭嘉还一脑门雾水想着魏笑是谁?啥是adc?高台之上的曹操已经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重重摇了摇头,刚刚的阴郁被他收敛了起来。 不过仅仅是缓和了片刻,一股子浓郁的杀机又是在这位枭雄瞳孔绽放而出,把那汉献帝鲜血染就的衣带昭扔进了身旁暖炉中,旋即抓起了案前剑格摆放着的倚天剑,摇晃着大袖,曹操步履沉重的走下了三级台阶来,对着王厚与郭嘉轻轻向前挥了挥剑,语气却是无比沉闷的说着。 “途求,奉孝,你们陪本相去办一件事!” 第99章 逼宫 就像电视剧里的的曹操一样,腰挎宝剑,微微摇晃着疾步前行,玄黑色云龙纹的大袖随着清晨的劲风摇摆着,极具气势,跟在他身后,同样挎着剑的郭嘉也挺有游侠气息,倒是他王厚,也是一身汉代官服倒是精神的,可腰间挂着六把短火铳皮带,怎么都显得有的不伦不类,就扭不出来那气势来。 丞相府门口,一队全副装甲的骑兵是早已经集结在了那里,把王厚拎回来的曹宗将领曹纯黑着一张煤熏过的包公脸,也不知道个啥表情,另一头拎着长矛,马上还挂着自己特色的短柄格斗兵器双戟的许褚却是一张满是横肉的脸杀气冲天,双脚踩着马镫似乎还微微抖动着,随时要暴起伤人! 后面百余名骑士同样的气势阴沉,拎着骑兵戟的手亦是微微颤抖着。 这一幕,郭嘉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一股子担忧来,不过没说什么,看着曹操翻身上马,他也是翻身上马,可到王厚这儿却是矫情了下,敲了敲许褚的膝甲和他商量了两句,旋即许褚一歪脑袋,军士给他换了一副马鞍,他这才翻身上来。 然而前面,曹操也没催促,等候了一分钟,等王厚利索了,这才阴沉着老脸,轻轻一甩马缰绳。 清晨的天空又是隐隐漂起了小雪来,可飘零的雪花似乎依旧压不住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毕竟许都远不如洛阳,只有区区十万余人口,后世一个县大小,一下子斩杀了至少上千人,没有几天时间恐怕都散逸不了,天色尚且昏暗,寂静的街道上,只有这百来个骑兵清脆的马蹄子声,孤寂的声音,直令人心头发怵,就算是曹军自己也是一样。 曹操行走的方向也加剧了郭嘉的担忧,而二十分钟后,所到的地方更是证实了他的忧虑,绕过了丞相府的墙落,直抵了一座飘雪中高大耸立的墙楼前。 许都宫,南宫门! 离着老远,城门楼子上就已经有尉卫府的守宫将军戟指着下方暴怒的叫嚷着。 “皇宫重地,尔等何故兵马盔甲于此?莫非要造反呼?” “许都城中叛乱,丞相关心陛下安危,要立即面圣!尔曹速速开门!” 端起大铁枪,许褚嗓门粗的跟个低音炮那样,嗡的一声就叫嚷了出来。 为表诚意,皇宫尉卫基本上还是用的长安逃出来的功勋子弟,可如今谁人敢在许都城开罪曹操?尽管知道这不合规则,可是南门将军依旧不敢怠慢,急促的下了城楼,几秒后,紧闭的许都宫门先是咔嚓一声震裂了一层薄冰,然后在咯吱咯吱的声音中轰然洞开,看着眼前豁然亮起的宫内洞天,没有召集进去,曹操却是忽然回了一下头。 王厚是没心没肺的看着门开了,甩着马缰绳就想进去,冷不丁马被曹操横过来的马一挡,还一个急刹晃了下,而另一头,郭嘉这一次却是磨蹭了起来,在王厚有些发愣的眼神来回张望中,他是足足迟疑了两分钟,寒冬腊月,额头上竟然还微微冒出了些许汗水来,一张帅脸犹如承受着如何痛苦那样,直到狠狠一咬牙,这才终于是跟着轻轻一踢马两肋,也是策马向前行进。 看着郭嘉也跟着前行了,本来绷紧的脸似乎微微的松懈了些许,又好像一丁点都没变,曹操还是满脸冷酷的一马当先,甩着马缰绳小跑起来。 后世去过故宫和沈阳故宫,也去过西安的大明宫遗址,唐宫沿袭于汉宫,相比于明清宫殿,王厚感觉最大的差别就是唐宫似乎更加高耸大气些,不似宫道狭窄悠长,建筑森然密集的明清宫殿那么小气。 许昌宫就属于唐宫那种大气的类型,虽然房间比明清故宫要少的多,可气魄却是截然不同,高耸的宫殿楼阁拔地而起,土黄色的宫楼,穿梭奉纳的宫人宦官,处处透着一股子富贵之意,就算小雪飘零中也不改其傲视群雄的蓬勃气魄。 这也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弊端,为了营建宫室,奉养皇帝以及百官尊贵,仅仅建造宫室就几乎耗干了曹操的府库,一年宫室的花费足足超过了曹操领地内收益的三成! 可今天,满是怒气的曹操却是睥睨的直接闯进了他一手营建的宫室内,眼看着他带人直接在昭阳殿前翻身下马,而且是全副盔甲的直奔殿中,几个宦官无比惊慌的张开着大鹌鹑一样的宫袍,晃悠着乌纱帽边上两道垂帘,焦急的挡在前面。 “丞相!丞相!陛下尚未起寝!您不能往里闯,这不合规矩啊!” “给本相让开!许都谋反纷乱,有别有用心之徒正潜藏陛下身边,现在本相必须要见到陛下!” 大袖挥舞,曹操直接是甩开了两个老太监的阻拦,提着绶带扶着剑,径直的沿着台阶向前宫第一的昭阳殿奔去,几个老太监还想阻拦,却是被后面的曹操亲卫虎豹骑推搡到了一边。 也是故意一副气势十足的模样,挎着腰上的枪袋子,王厚也是腰杆挺得笔直的紧跟在后面。 然而在这儿,郭嘉又是犹豫了,他落在了第四个,甚至落后在了曹纯的身后。 曹操对于少年天子汉献帝还真是好,丞相府中都没有的上等绸缎,金银器皿,漆器饰物,却是在宫廷中摆的满满的,然而穿过高耸宽敞的宫堂,直抵了后面的皇帝寝宫中,新搭建的荆楚花漆春炕上,却是空空如也,上边的被褥也是完整的铺设在了那儿,明显皇帝昨夜并没有再此就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曹纯!让人把手宫门,剩下的,跟本相走!” 看起来宫里对昨个发生的血腥变乱也不是一无所知,怒喝一声,提着剑柄曹操又是暴躁的推开宫殿后门。 沉声答应一声,挥手干净利落的叫上个十人队,曹纯转身就跑,昭阳殿口再次翻身上马,大叫着挥鞭子反身南门,跟着曹操,王厚一行则是接着持剑拿戟,直奔着后宫扎去。 一群人中,王厚是走的最轻松的,因为在他看来,实在是没啥,他那个时代,皇帝的观念早已经烟消云散,谁也不归属于谁,不过是拿着点道具在旅游景区里瞎溜达而已。可跟在他背后的郭嘉,那些跟着的兵丁,甚至前面领路,暴怒中的曹操,一边走,一边身体都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就算穿越了这么久,王厚这个现代人还是无法理解古人对天命,对天下之主的敬畏,对于皇帝的忠诚感!佩剑上殿,在帝国的心脏横冲直撞,威逼天子,那是董卓!曾经曹操因为这条罪名,向董卓发起了声势浩大的讨伐战,可是现在,他曹操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可不逼宫行吧? 在曹操愤怒且战栗中,一行人持剑先后穿过了安昌宫,永宁宫,最后直接闯到了皇帝后宫所在的,嫔妃居住的百子坊。 一个个整齐的小院子密密麻麻林立在眼前,双眼赤红,曹操犹如室外之虎那样,左右顾盼着,明明嗅到了猎物的气息,不知道到底在何方,不过这功夫,一声尖锐怪异的大吼忽然在身边响起。 “曹阿瞒,纳命来!” 叫嚷着,院门口洞开,几个宦官咬牙切齿,龇牙咧嘴的持剑直奔曹操而来。 事发太突然,这一幕,看的王厚真是吓了一跳,然而没等他拔枪,这次曹操却是给他演示了一把什么叫马上英雄,眼看着第一个持剑扎过来的老宦官剑尖儿马上扎到曹操胸口了,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倚天剑白虹贯日那样嗡的出鞘,同样的满目狰狞咆哮中,咔嚓一剑,两人交错而过,炽热的鲜血噗呲一下子喷在了雪地中。 为首的老宦官表情似乎也被寒冬所凝固,轰然扑倒在地,可是连看他都没再看一眼,紧接着带血的长剑挥舞如匹练,脸上溅着血,曹操旋转着劈砍出去,一道只管向前杀去,因为两边有人形高达许褚以及也是游侠出身的郭嘉拔剑接过!李白诗云十步杀一人,曹操这却是十步杀七人!十步之后,嗡的收剑回鞘,他身后,董家安排在皇宫中,最后一道防线十一个自愿阉割的老小宦官已经全部倒在了血泊中,一多半是他杀的! 看着里面紧闭着的小院屋门,胡须上都淋漓的向下滴着血滴,瞳孔更是血红的好像血月那样,却是把手松开了剑柄,曹操扭头对着手持双戟的许褚吩咐道。 “带人围住院子,没有本相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途求!奉孝!你二人随本相进去!” “遵命!” 拔了剑,见了血,此时郭嘉倒也是一匹活生生的野兽了,没有半点犹豫,他是咣当一脚猛地踹开了屋子门。 里面顿时传出来了女人的惊叫声! 王厚的眼神也忍不住微微的眯了起来,穿越到这个时代一年多了,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汉献帝刘协,然而,这位大汉朝最后一位帝王,却没有他想象中,电视剧里那种英明神武相,或者高大帅气的国民偶像模样。 头上待着冕旒冠,身穿玄黑色云龙纹路庄严的汉代黄袍,两样神气的加持下依旧没有衬托出刘协的威严,他的脸略胖,颧骨圆凸,此时这位大汉皇帝用该有十九岁了,可却显得格外小,似乎只有十五六的初中生模样,如果要不是这个时空,穿着龙袍,到了王厚那个时代,戴上一副酒瓶底儿的眼镜,穿上套校服,扔到哪个中学可能根本就找不出来。 也许这才是董卓当初立他的真正原因。 在这位惊恐的帝王身后,则是同样惊恐的两个女人,左手边那个估计也是十六七岁,衣着凤冠霞帔,却又不是新娘子那种,混黄色的颜色破显得老成贵气,和刘协正好相反,这女人格外端庄老成,尽管恐惧,依旧陪同在刘协身边,幸亏她搀扶着,刘协才没有倒地。 右后方那个女人比搀扶着汉献帝的这位还要小一点,衣着的华丽程度稍稍逊色于她,可是这个时代的早熟与少年老成却是在她身上显露无疑,肚子大大的挺起,应该是怀胎几月了,此时她已经完全吓坏了,抱着被无比恐惧的缩在王厚献上的春炕上,炽热的炕却是让她不住地哆嗦颤抖着。 “丞相曹操,陛下在此,如此剑履上殿,入朝不趋,面染凶血,威逼主上!难道你要如董卓一般谋逆造反吗?” 熬过了最初的恐惧之后,那汉献帝身边的女人竟然是声色俱厉的呼喊出,一双杏眼瞪得滚圆。 这一幕倒是曹操没想到的,足足死寂了十几秒,终于,曹操是收起了戾气,双手抱拳,却是轻轻向下一弯腰。 “臣丞相曹孟德,拜见陛下!” 可旋即,他的声音依旧变得格外严厉而凶悍。 “车骑将军,国丈董承,承蒙天恩不知感激,阴谋聚兵谋反,现已伏诛!然此等罪孽之女,岂能留在陛下身边危机圣体!臣请速速杀之!” 昨晚的厮杀明显已经传到了宫中,曹操一番话倒是说的皇后伏寿无言,探寻的目光,落在了汉献帝刘协身上。 不过写过衣带血昭的刘协此时是何等的心虚,看着曹操愈发猩红的双目,他声音几乎都颤抖的不成调子,牙齿打颤无比艰难的重重摇着头。 “丞……,丞相……,董……,董贵人之父诚然有罪,可,可与董贵人无关啊!况且她……,她身怀六甲,朕!朕求丞相开恩,饶她一命吧!” “逆贼之女!安能无关!陛下不要受其蛊惑!臣请杀之!” 汉献帝到还算是个男人,这种情况下,还在试图为董贵人辩护,可是连挚友的背叛都经历过,与发小兵戎相见,从群雄中杀出来的曹操此时心如铁石,如何动摇丝毫!他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那就让她生下孩子,再行赐死吧!丞相,毕竟她怀着皇家的骨血啊!” 身体几欲跌倒,汉献帝又是悲切的哀鸣起来,可这一次,曹操也不再与他商议了,直接是抱着拳沉声吼道。 “奉孝!途求!送董贵人谢恩辞世!” 让我杀!!! 一直跟旅游一般溜达进皇宫,悠哉淡然的王厚,此时倒是有些傻了眼。 第100章 没有无辜者 郭嘉这厮不知道投靠曹操之前是不是干过绑票的,或者和自己老板曹操加袁绍一样,闯过人家的新婚喜堂,抢过新娘子,曹操一声令下,犹豫了一路的郭嘉,这一次却是直接身不打哏就挤了过去,毫不介意的挤过了汉献帝与伏皇后身边,满脸狠色就像个市井游侠小混混,熟稔的抓起了董贵人的头发,揪着她就向偏屋走去。 生死大事,哪怕是个弱女子都是求生心切,被拖下抗,一手捂着头发,一手乱抓着,董贵人还哭喊着向汉献帝求救着,梨花带雨的哭泣着。 “陛下,救救臣妾!哪怕救救您的孩子啊!陛下!” 不知道是文官干久了还是酒喝多了体质下降了,董贵人这一扑腾,郭嘉一个人竟然还舞弄不住这个小姑娘了。热汗嶙峋而下,卡在了汉献帝与伏皇后前面,失去了昔日沉稳的郭鬼才无可奈何的低声叫嚷道:“王途求!” 这才冷不丁醒过神来,跟上两步,跟着扯着董贵人的秀鞋,王厚尽管是大脑发涨,可还是跟着帮了一把手,两人抬猪一样那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硬拽出了皇帝的寝宫来。 “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抄满门的贼人,放开本宫!” 生死面前,人的求生欲望何等之强!什么皇家体面都没了,就算被拽进了厢房里,董贵人依旧是哭闹挣扎不休着,指甲抓挠着,小嘴里还不断骂着乱臣贼子,硬是在郭忌酒脸上又干出来了四道血印子!沉重的心理压力让郭嘉寒冬腊月中满头热汗竟然把袍子都打湿了,厮打一翻后,勉强硬把董贵人按在地上,一边用随手扯下来的绸子去捆她的手,一边郭嘉又是焦虑的大叫起来。 “王途求,你还在发什么愣,动手啊!!!” “可……,可我们这是在谋杀一个怀了孩子的小姑娘!” “一个女人而已,非得要她死吗?” 两个男人合力去扼杀一个手无寸铁还怀了孩子的小姑娘,这要在后世电视剧中,一切反派要素都齐全了!一个多月前,他还在讽刺指责当众杀害任夫人的关羽,可现在却轮到他来做这种事!王厚能毫不犹豫的对自己敌人扣动扳机,可对于董贵人,对于这么个小姑娘,他实在有些下不去手,满是茫然,软弱的向后退着,王厚还忍不住摇着头。 谁知道他话音没落下,郭嘉却是猛地抬起了头来,愤怒的大骂了起来。 “王途求你个糊涂种!进宫时我还自叹不如你!没想到你这么愚!你进城时候十字口杀人你没看到吗?今个要是董承得手了,在上面排队候斩的就是你,我,还有你的节小姐了!” “斩草不除根!你是等着这董家女人在皇帝面前挑拨下咒还是等着她把孩子生下来找你,找我,找主公复仇?她不死你我就要死!这就是政治!就算你不要命,你能看着红节跪在刑场上吗?” “快动手!” 一席话就好像闪电那样击的王厚一个踉跄,脑海中全是血淋淋的十字街口!彻底被骂醒,下一秒,他也犹如忽然变成了野蛮狰狞的野兽那样,红着眼睛,咆哮着扯下了一边挂在窗口的彩绸。 在董贵人绝望的叫骂挣扎中一个绳套套住了她纤细的脖子,另一头团个绳结往梁上一抛,拽着绸子,也像是被勒断气了那样吐气开声惨嚎着猛地向后面拽去,郭嘉则是终于趁机躲了开,旋即跟着他一起狼嚎着扯起了绸子来。 被胡乱的绑在身后的手拼命撕扯着,一张青春靓丽的脸颊因为窒息而涨得通红,被绸子勒的歪着脑袋,一双莲足竭力的踢踏在半空,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董贵人挂在绳子上尚且挣扎着最后一丝呼吸,听着扑腾声,王厚是根本不敢回头去,只能是扯着绳子竭力的咆哮嘶吼着。 两个男人都是大汗淋漓的剧烈喘息中,足足扑腾了七八分钟的董贵人,修长的大腿硬抻着笔直,香舌都被吐了出来,手腕上满是血印子,僵直的挂在房梁上终于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行了途求!” 看着她睁的大大的眼睛,郭嘉也是终于松了口气,松开了绸子,又是拍了拍王厚的肩膀,却没想到这仅仅轻轻的一下,却是吓得王厚犹如见了鬼那样,扑腾一下子软倒在了地上。 ………… 又是几分钟,精疲力竭且浑身发软的王厚与郭嘉先后从那个偏房摇晃了出来,下一刻,双眼无神轮到汉献帝刘辩了,一瞬间犹如被抽掉了所有骨头那样,他是瘫软着坐在了地上。 看着郭嘉脸上的狰狞与王厚的微微恍惚,也知道打成了目标,曹操是终于重重的一作揖。 “逆贼以伏诛!臣告退!” 带着王厚与郭嘉,转过身去,曹操是大步流星急促的向外走去,可没走两步,忽然间他又是若有所思的回过了头,搀扶着跪坐在地上,跟丢了魂那样的汉献帝,皇后伏寿那一双犹如炉子里烧红的煤炭一般殷红的眼睛却是猛地闯入他的眼帘,一瞬间,曹操再次身体僵了下,可是片刻之后,视线又是若有所思的掠过王厚,落在了刚刚绞杀董贵人的屋子,最后回到了前面来,没有做丝毫停留,曹操径直出了屋子。 一道又是按照原路向回返去,似乎每个人都是心头无比的沉重,一路上死寂的犹如只剩下马蹄子噼里啪啦的踩地声以及军士盔甲铁件碰撞的乒乒乓乓声,然而才刚刚走出宫门,忽然间,郭嘉又是神经病那样忽然大笑了起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哈,郭某恭喜丞相了!” “未等丞相彻查,董承王子服之流争相授首!如今我内部已然稳如泰山,与袁贼之战再无后顾之忧!下官恭喜丞相贺喜丞相!” 似乎郭嘉的笑声也带传染力的,跟着他疯子那样大笑,曹纯,许褚,那一个个杀进宫的亲卫,甚至最后曹操自己也是笑了,笑的那样的放肆,可是连成片的笑声背后,却是一张张满是虚汗惨白的脸,那笑意,一点儿也不开怀。 而王厚,到最后也没笑出来,他是颇为沉重的回头看了一眼,今天这一幕,算是又给他上了血淋淋的一刻。 在这个政治的角逐场,没有无辜者,只有胜利者与死者! ………… 一场衣带昭的叛乱犹如流行一般的爆发出来,又如同流星一般的湮灭下去,甚至董承王子服等叛贼的脑袋都是仅仅挂了半个上午就被丢到了乱葬岗子中,除了空气内尚且未散去的血腥味外,足足死了两千多人的大政变再没留下半点痕迹,似乎没在许都发生过那样。 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平静的表面中,一系列的暗流涌动,在小小的许都城急促的卷起了阵阵波澜。 首先这场权力角逐中,曹操无疑是最大的胜利者,除掉了朝中一大批有野心的外戚,极大的震慑了那些忠于旧汉的世家,还收回来一大堆格外重要的职位,正如郭嘉所言,政变反倒是成为了一件好事儿!这在与北方袁绍争雄的前夜清理了内部不和谐的声音,整个中原阵营可以团结一致的与袁绍的河北集团决一生死了! 而且这一批被族诛的大世家手里,还夺回了广袤的土地,人口,这几天从抄家抄出来的田亩账册中统计,王厚计算出不下九十六万亩田地,至少十四五万的奴婢佃口,好大一块蛋糕! 还是上次的分赃比例,曹总拿大头,剩下的麾下各将按功分配,不过这一次王厚可不大公无私了,政治争斗中没有无辜者,所以该拿的不拿白不拿,他是毫不犹豫的大笔一挥,给自己划了一万亩的田地,就挨着许都他原有那块农场边上。 按照这一年多他和曹红节四处记录氏族志,王厚这也能从原本的小士族,晋级成中等士族了! 不过胜利的代价不是没有的,这些天,王厚明显感觉到曹操照比他认识的那个曹操,还要更加阴沉冷厉了几分,杀伐果断,宁杀错勿放过!这几天被他下令暗中处决的政敌都有三位数了。 这个形象,已经更接近演义中那个白脸大胡子的奸雄了!也许之前曹操还在做一个兴汉的忠臣与篡汉的奸臣之间犹豫徘徊着,可这次汉献帝的衣带血诏,是彻底帮他下定了决心。 除了曹总这个最大的胜利者之外,另一个最大利益获得者,居然是他王厚自己了! 第101章 王族长 都说曹操嗜血好杀,可这次遭遇如此严重的谋逆反叛,曹操却依旧没有大搞株连,像诛杀董承王子服等人的夷三族,也不过是父,母,妻这样的小三族,也就是把董承父母兄弟妻子等近支斩杀,并没有株连到旁系,甚至连他妻子娘家都没有动。 这要是按照秦始皇或者汉武帝时候巫蛊之祸夷三族的大族论,恐怕连清河董氏,太原王氏都得跟着被连根拔起,那就不是这一千来人的事儿了,恐怕受牵连的得有十万计以上,相比于几位千古一帝,枭雄曹操,已经可以称得上仁一字了。 可就算是如此,在许都为官或者求学的太原王氏依旧是忧心忡忡,噤若寒蝉,而且王氏在许都的领头人王子服死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蛇无头不行,太原王氏在许都中急需要找一个新的领头人。 有谁比王厚更合适? 就连他新任的大司农长史都是次要的,那天他和郭嘉跟着曹操进攻缢杀了董贵人,有心人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对于汉室的死忠世家来讲,他是绝对的乱臣贼子,可对于有野心,渴望高位之人来说,王厚就是丞相心腹,绝对的心腹!大红大紫之人! 跟着他,保管是升官坐火箭那样,一路青云! 于是乎,太原王氏的热情,让王厚开始有些招架不住了! 这一大清早,王厚偏僻的伏牛山小山庄,大门咯吱一声的长了开,坐着马车,王厚打着哈欠迷糊的刚刚出门,哗啦一下子,门口却被挤满了。 在王厚目瞪口呆中,一个个“山沟里的穷亲戚”是争相恐后的冒了出来,拥挤到了他的马车前,有的拿着土产东西往上递着,有的则是拿着竹简诗卷往上举。 “王大侄子,俺是你邻居的王高叔啊!恁还记不记得!” “拜见王厚叔,小侄是祁运村王喜之后王槐,奉父命特来拜见叔父大人!” “途求叔爷,小的是您侄孙子王可敦啊!……” 前几天政变结束时候,陆陆续续忽然冒出来几个亲戚来探望他,还让刚刚经历了杀戮的王厚心情稍稍舒畅了点,可今个,这一下子冒出来的几十号“穷亲戚”,实在是令王厚差不点没迷糊过去,迫不得已,他是无可奈何的站起来大大做了个罗圈揖。 “诸位……,亲戚们!听我说!听我王厚一言!” 别说还真好使,他这一嗓子,老的老小的小,全都安安静静的闭了嘴,一个个都眼巴巴的看着他。 “丞相召王厚议事,巳时必须抵达丞相府,否则的话当受惩罚!诸位都是我王厚的亲戚,也不想我王厚挨罚吧!这样,我让福伯在府内设宴,各位先在府中等候,等王厚下职归来,在一叙乡情如何?” “王叔说的对!公事事大!大家让一让,让王叔先过去!” “王老实,说你呢!别挡我叔爷的道!” 稀里哗啦的嘈杂声,王厚可算是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前头赵云急促的引着路,坐在马车中,王厚是不住地擦着脑门。 好家伙,以前自己孤家寡人时候,也没觉得什么,如今王子服倒了,亲戚多起来了,反倒招架不过来了。 一路上紧赶慢赶,可算今个没迟到,不过看着坐在三级台阶曹总那张阴沉着的老脸,王厚又是一脸的悲催的,现在他还真怀念自己当仓曹的时候了,虽然官不大,见谁都得点头哈腰的,可是不用点卯啊!迟到早退什么的都无所谓,把活交给属下干,王厚一天是闲的蛋疼,光忙活他的副业去了。 现在倒好,虽然一出门是谁都见自己点头哈腰了,可完全被拴在了这里,刚刚假公济私划给自己一万多亩田,可是眼看着春耕在即,他连规划下生产,见见自己新来的佃户员工的时间都没有,每天都得紧张的参与到曹操对北方的备战中。 万一来晚了,曹总还会大棒子伺候! 不过今个的会议气氛倒是颇有些古怪,王厚这才刚挨着郭嘉这货坐下,后者旋即就跟变态似得阴仄仄的给了自己一个诡异的笑容,旋即又是猛地回过了头去。 这家伙咋回事儿!出门忘吃药了? 嗡的一声,议事铜钟被猛然敲响,本来还稍稍有些嘈杂的大堂之瞬间为之一静,没工夫想刚刚郭嘉那诡异的一笑究竟是什么意思,揣着袖子里的报告,王厚就紧张的想要站出去。 最近天下真的是很乱,去年征讨吕布时候,吕布的好基友河内太守张杨曾经意图围魏救赵,攻打梁国以吸引曹军回师,可这哥们太高估自己的领导能力了,曹操还没来得及为他犯愁,他部将杨丑却是忽然暴起,斩杀了自己太守,脑袋送到下邳城来,表示归顺曹丞相的领导。 可今个春,看曹军后撤回许都了,河内郡再一次不安分起来,河北袁绍四世三公的威力发挥了个十足,曾经是袁家门生的固眭又是杀杨丑,以河内郡欲投靠袁绍。 河内郡地理位置可极其重要,横跨黄河南北不说,曹操赖以藏身的许都颍川郡就紧挨着河内郡,位于河内以南,一但这儿归了袁绍,官渡之战就不会发生了,袁绍完全可以以此为基地,沿着太行山平推到许昌来,打的曹操无地可藏,所以这几天曹操以曹仁为主将,史涣为副将,督军一万,意图北上讨伐固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就需要粮食,而粮食调度找谁?找他王厚啊! 然而,没等王厚把昨夜连夜制定出来的调粮计划交上去,另一个人物却是抢在他前面站了出来,对着曹操重重的一鞠躬。 “下臣度支令王光,拜见丞相!下臣有事要奏!” “讲!” “丞相,先日里丞相以户曹王厚,采风使节制《氏族志》,为天下氏族孝廉纳粮之考,然我晋阳王氏,空有上族之名,孝廉之享,却无族长之位,臣以为不妥!” “今许都之中,王氏德才兼备者,非大司农长史王厚公莫属,而先前靖远堂主,移除王厚公父母祭祀之逆贼王子服已然伏诛!下臣斗胆,请王厚公归宗,担任太原王氏户主之位!” 难怪刚刚郭嘉这货一副神经病模样,跟着曹**宫杀贵妃可不是白跟的,现在曹操是陆续开始回报他这些忠心部下了,把王厚举上太原王氏的族长之位,也就是这功劳犒赏之一了! 难怪今个早晨,这么多穷亲戚一块来堵他家门! 而且上一次王厚这硬着脖子博了曹操与王光两层面子,这次怕他犯倔,曹操甚至又是亲自站起来,言语中带着亲切,笑骂着对王厚吆喝道。 “王途求,上次是碍于父母大孝,汝情有可原,可这一次,王子服那贼人谋逆,老天已经帮你报了这个大仇,如今认祖归宗,让先人灵位安寝,你该不会再推迟了吧?那就真是不孝之人了!” 上次是怕牵连,迫不得已!这次要是再撅曹总面子,那就是脑袋被驴踢了!王厚是连忙从臣僚群中站了出来,在朝列中间,挨着王光恭敬的重重一鞠躬,也是用着这个时代的文言文文绉绉的回着。 “先王厚以私故,拒绝归宗,拂了丞相好意,已经是深感罪孽深重了!此时仇怨得报,又得丞相之劝解,下臣如何敢不从!谢过王光公另眼相看,途求虽然才疏学浅,定当定力为之!” 好家伙,一番话答下来,王厚这本来一个一钱不名的小地主,摇身一变就镀上一层金光,成为了太原王氏的族长了! 只不过在王厚兴奋的作答,以及曹操满是笑容的颔首点头中,一旁的中书令荀彧却是脸色阴沉,另外杨修,陈度,华歆等大士族出身的官员,无不是跟着皱了皱眉头。 可这一次,一贯是强硬的荀彧却是避口不言了,剩余杨修也是无话可说,这三月开朝头一件大事儿,就这么顺利的被定了下来! 第102章 小脾气? 难怪荀彧等人的脸色不愉,这个时代的社会主流格调是家比国大,宗法大于国法,曹操这一道上封这个将军那个侯,却也没封过那个那个人为家主家督什么的,干涉别家家政就和后世干涉某国国政一样恶劣。 这也是王厚成了不少人的眼中钉的重要原因,在传统士人看来,反抗家族的安排那就是大逆不道,要不是他对曹操有用,曹丞相护着他,郭嘉还住在他府上,不然这功夫王厚可能早就被王子服以宗法暗杀了。 可现在,虽然没叫正式封,可是在王光与曹操一唱一和之下,等同于封王厚为太原王氏的家督了,前一阵王厚的清丈土地已经等同于拿地方士族的族权开了一把刀,如今这又公然插手到世家的权利中,荀彧等大士族官员能舒服都怪了。 可不舒服又能有啥招,太原王氏崇文堂的族长王光都不反对,太原王氏也没有跳出来反抗的,他们别家同样没有资格干涉太原王氏的家督任免,更何况现在还是董承刚刚造反之后这个特殊时期,人人紧张。 一场朝会剩下的王厚就没太注意听了,满脑袋都是自己这个新头衔,太原王氏族长! 说实话,汉末的太原王氏远没有隋唐的太原王氏值钱,这个时代压在太原王氏头上的大世家太多了!最顶上两个四世三公,弘农杨氏,汝南袁氏,皇族刘氏也是庞大的到处都是,就算同姓,这个时代更加势大的是王家分出去的分支琅琊王氏,后世王与马共天下的王导,王敦都出自琅琊王这一支,目前在许都的尚书左丞王朗都是琅琊王氏出身。 算一算,太原王这个时代在许都拿得出手的好像除了个度支令王光,也就他这大司农长史王厚了。 而且其实王厚这族长含金量也是相当低,太原王氏分为两大支脉十三堂,现在只有崇文堂的族长王光支持他,因为王子服的关系,甚至他出身的靖远堂族老都未必肯挺他。 更重要的是,现在并州还在袁绍的占领之下!太原王氏的族产他是一毛钱都沾不到,这不说,在许都做官求学的王家族人他还的出钱出粮食帮衬些,唯一一点好处,在许都的王氏成员他可以驱使给他办事了。 不过到底怎么说,他也换上了个好听的名头,这头曹操刚宣布散堂,那头他就是迫不及待的溜了出去,而且不是往家跑,而是一拐外往丞相府更深处钻去。 本来还满是笑容的郭嘉,目送着王厚离去,他的笑容渐渐消逝了,反而被一股子凝重所取代,皱了皱眉头,他下意识回过了头。 威严的三级台上,曹操那张脸亦是阴郁了几分,忍不住叹了口气。 ………… 第一时间王厚要干什么?找曹红节炫耀去啊! 前几天这妞不理他,搬回丞相府去了,这几天政变结束后不知道为啥这妞还是没理他,还是搬回了丞相府,这几天他也忙的跟个无头苍蝇似得,没时间来找她,今个,王厚是下定决心,挨板子也要把事情推开,带这妞好好逛荡逛荡庆贺下了。 然而!还是上次那个小侍女,王厚翘着脚巴眼等了半天,这小妞依旧是很傲娇的昂着个脑袋回了来。 “王令官,我家小姐说不见你,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家小姐了!” 这王厚就有点傻眼了,上次不理他,因为吕姬跟他闹小性子,这可以理解!哪个女的也愿意看见自己多个“妹妹”,可刚刚经历一次生死,正是心灵需要慰藉时候,还和他耍小性子,这就有点不可理解了,脑瓜子上青筋直跳,拍着大腿,王厚也很古人的叫嚷起来。 “回去告诉你家小姐,如果她要真和我王厚恩断义绝,让她割一段青丝送到我门上,自次此我王厚绝不再打扰,如果她还顾念旧情,让她今晚亲自来找我!” 叫嚷完,王厚也是傲娇的转身就走了,留下那个小侍女站在这儿直发愣,好一会方才也是重重一跺脚,转身急促的向里跑了去。 丞相府大门口,郭嘉居然还在那儿等着他,看着王厚催头丧气的出来,这家伙拥上前面居然还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和他打趣着。 “如何?途求又被节小姐给崩了?” “年轻人之间的事儿,能叫崩吗?奉孝兄没谈过恋爱,你不懂!” 摇头晃脑的,王厚一副过来人模样,反倒是把郭嘉给噎了一下,看他翻身钻上马车,郭鬼才气急败坏的跟在后头也是一下子钻上去,特意在王厚用羽毛做的垫子上顾涌下屁股,做的舒服点,这才又是骄傲的哼哼着。 “郭某出入烟花酒肆时候,途求你还在被先生罚抄经书呢!还我没谈过恋爱,郭某看来,什么情啊!爱啊!都是些虚幻缥缈的玩意,像郭某这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才是真正情圣境界!途求,你还有的学!” “所以你连个放政之后,让你急匆匆赶回家,就为吃一口她做的热乎饭菜,看到她,似乎什么困难都不足为虑,待在她身边,整个世界都轻松起来,真正知冷知疼女人都没有!” 别说,让王厚充满神往的一顿叙述,郭嘉还真是迷茫了起来,好不容易醒过神来,看着王厚一副幸福的笑脸往窗边上一趴,他是再次几欲吐血,直能放赖起来。 “节小姐何时为途求做过热乎饭?郭某怎么不知道?” “她会为我做的!今晚她就得来找我!” 说到这个,王厚是格外自信的一挺胸脯,看着他的模样,郭嘉是终于泄气了。 头一次,好像曹操交给他的任务完不成了! ………… 为了曹红节晚上来找他,这次王厚还特意没回城外的庄园,特意回了城内王府,不过回来时候,却真是被吓了一大跳,好家伙,提着礼物排队往他府里进的士人书生,武将高手还排上队了,更有甚者,看他马车过来,一个面生的家丁趾高气昂的挥着衣袖嚷嚷着。 “哪儿来不开眼的,不知道马车停在府外大街吗?快出去,否则让人给你推出去!” 在王厚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幸好王杆子这货一直是站在门口等候着他下班,认出自己家老爷的马车,没等那生手说完,他已经是心急火燎的快跑了过来,上去一个大耳瓜子呼那新丁后脑勺上,打的他一个趔趄。 “老爷!您消消气!这人是新来的,临时工,小的这就罚他去倒夜香去!”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指着热闹的王府,王厚愕然的问着,却是问的王杆子也是满脸惊奇。 “老爷您不知道?” “刚刚本家老爷王光王大人来了!言老爷您今日认祖归宗,并且德高望重,被众房推举为我太原王氏的族长!在许都各脉都是前来宴饮庆贺,我父亲赶紧这就备下酒宴!然后各房老爷就都来了!” 这年头请客可不便宜!看着一个个络绎不绝的王氏族人,王厚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剧烈抽搐了两下,不过旋即,这些琐事儿又是被他丢在了一边,颇有些急迫的扯着王杆子衣领嚷嚷着。 “你到街口去迎着,一但节小姐回来,带她马上来见我,要是有刚刚我遇到这样的白痴,你这领家也不用干了,给老子一块儿去倒夜香去!” 头一次看王厚这般严肃,吓得一机灵,王杆子是赶忙一鞠躬:“老爷您放心,定当完成任务!” 说着,他还扯过了几个跟着忙碌的家丁,急促的散落到了街上。 这一幕,看的郭嘉的嘴角又是禁不住扯了扯,他忽然间是无可奈何的在王厚身后一抱拳。 “既然有酒,就少不了我郭奉孝,途求兄自去忙碌,郭某可先去喝上几杯了!” “哦!郭兄自去!” 现在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王厚是赶忙回过身来,如释重负的一拜,旋即急促的迈步进了府中。 到底是自己家,熟悉,没和那些过来道贺的客人走一个道,从右侧仆人走的甬道钻进去,这才刚进了二进的院子,管家老王福又是红光满面的迎了上来。 “老爷您可回来了,王光王大人一直在里头帮着张阔,在许都的本家老爷可都等着面见您一面呢!” 这个时候其实最应该招待客人收买人心,可是今个王厚心情却是格外的烦躁,他是恼火的一挥衣袖:“就说本老爷心喜不胜收,跪在祠堂中祭祀祖先不出来,你和王光老爷今个先把各家本家招待了!还有,一但红节小姐回来,直接带她来祠堂见我!” “额,老爷……,刚刚丞相派人来,把夫人…………” 一下子愣在那里,傻了几秒,王福才又在背后伸出手叫嚷着,可这功夫,王厚已经走远了! ………… 倒也不算王厚在这个时代白混,他虽然是应付,找的理由却是格外充分,朝廷尚且举孝廉,这个大家族为重的情况下,孝道在社会氛围中显得格外重要,甚至还有孝子为父守孝几十年,一出来就被朝廷征辟为太守,再过几年曹操处死政敌孔融,用的也是不孝的罪名! 听闻王厚一回来没参加宴饮招待客人,反倒是跑到祠堂里祭告祖先,包括王光在内不少人还对他赞誉有加。 不过估计要是他们看到王厚在祠堂里的状态,就不会这么想了,说不定还能打他两撇子。 一个藤椅,一壶茶水,背着手转着圈儿的王厚就跟个老娘们那样患得患失,絮絮叨叨起来,来回不住地忐忑的念叨个不停。 “这娘们,还不过来!闹得哪门子啊?” “莫非,因为这吕姬真把她气到了?实在不行,贴一部分财产,把这吕姬嫁出去得了?” “还是我今个话说狠了?” 转了半天,嘟囔了半天,也晃悠渴了,王厚可算是提起茶壶,咕咚咕咚的灌了起来,然而他才喝了一半,大后院又是传来了王福的呼喊声。 “老爷,夫人回来了!” 噗呲~ 一口茶水,被王厚生生喷出去大半来! ………… 要说男人还真是面子动物,刚刚还患得患失的,这一出祠堂门,王厚就不是他了,成驴了,声音昂扬,气势十足,他是一副“愤怒”的模样高声咆哮着。 “你还知道回来!你怎么不在相府……” 可话音到此戛然而止,一股子失望之色猛地在王厚瞳孔中浮现出来,被王福跟随着带进来,被他大嗓门吓一跳的女人,是吕姬! 眼神略带了些许慌乱,面上却依旧是一副冰冷且硬邦邦的模样,略微低头不看王厚,声音也尽量保持着那副进府时候高冷的状态,可是吕姬的声音明显急促了几分。 “今日相府来人,招妾身入府觐见丞相,丞相招妾身于内府,询问了些府中日杂之事,并认妾身为义女,赏赐了些金银绫罗,并没有非分之事……” 也怪曹操这好人妻的名头名声在外了,连吕姬都有些顾忌,赶忙把义女这事儿搬了出来,然而,没等她说完,王厚兴趣乏乏的声音却是已经响了起来。 “我知道了,你也倦了,回房休息去吧!” 这才抬起头,目光中,却全是王厚失望转身的半面神色,一瞬间,吕姬如遭雷击那样战栗了一下,下一秒却是再一次重重的低下了头。 看着王厚又是回了祠堂,老王福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了,颇有些悲催的对着吕姬重重一抱拳。 “夫……,吕,吕姑娘!这老爷在祠堂等候曹小姐,府里总得有个人去主持宴席啊!光凭着外家王光老爷还有老奴也不是个事儿啊!” “送我回房!” 沉默了几秒,吕姬的话让王福一张老脸禁不住一苦,不过旋即又是一松。 “把丞相赐予奴家的乡亭夫人仪袍一并拿来,奴家换上衣服,这就替老爷招待客人!” “夫人您高义啊!这边走这边走!” 称呼又是变了回来,满是焦虑与炽热,老王福在前面急促的引路着,迟疑了一步,黛眉星目又是狠狠看了一眼禁闭的祠堂,紧咬银牙,吕姬是提着裙子快步跟了过去。 ………… 今天王厚就任许都太原王氏家主的宴席,举办的格外成功,王府的火锅,麦酒以及刚受封亭夫人吕姬的落落大方,给那些前来拜会的王氏宗亲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然而,一直等到了半夜客人散尽,王厚终究还是没等来曹红节,没有等来她的人,也没等来她送来的青丝。 “这个贼婆娘!到底想怎样啊!” 漆黑的祠堂中,狠狠一拳头砸在桌子上,震的珍贵的白瓷都跌落在了地上,一双眼睛满是燥热,王厚是恼火的咆哮着! 第103章 不对劲 连续几天,王府上下以及大司农官署大半的属官,都品尝到了这位新上任的大司农长史暴躁的一面。 家里就不用说了,王杆子已经是哭丧着一张脸,奔波于府中到城外村沼气窖口送夜香的道路上了!他都这样,因为些小事儿挨骂挨罚的家丁下人就更不知道多少,府里紧张的就连那个吕姬刚入府时候,爱好睡懒觉的小侍女兰儿一天也不得不打起二十四分的精神,眼睛瞪得溜圆,生怕再出什么差错。 为政上,王厚更是堪称急功近利!从丞相府户曹交接出来,第一天到大司农府,他就差不点没把衙门拆了!几条新官上任烧的大火,差不点没烧得那些跟着朝廷东迁的前汉官员吐血出来! 第一条就是,历代积存的文件公文全都得给他从竹简抄写成纸制的,天可怜见,好几万斤的竹简啊!而且之前的大篆小篆,繁体隶书也一并得给他改成简体,这两样就差不点没要了那些昏昏沉沉度日的小官小吏的命,就连六十上下的老头子,都不得不睁着一双昏花的老眼,整天盯着王厚的简化字表,逼着自己尽快学会简化字,连续十几日的大司农公文,更是错字连篇,折腾的对应衙门也是直吐血。 他一个人折腾,小半个许都都是被折腾的怨声载道的! “途求,你太急了!” 还是蹭着王厚的马车,一边向府里晃悠着,一边郭嘉还是苦口婆心的劝解着,然而,此时已经化身为工作狂人的王厚,却是一边翻着手中新写的公文,一边头也不抬的哼哼道。 “古文竹简以繁称道,繁则声多乱,让人难以一目查清,乱中生弊,积年故吏上下其手,损公肥私,今我不推广简文,就没人能改革历代积弊!” “途求,郭某也不是说简文不好,可是多年实行下来的竹简繁文,不是一天一日可以解决的!就说纸吧!蔡侯纸的确易得!可你这一个衙门,几乎就将许都大半贡纸给占去了,还有兴文,你……” 还想说教,可是看着王厚目不转睛看着公文的模样,他是无可奈何的终于叹了口气,旋即恼火的大声训斥起来。 “途求,你不只有曹红节!你还有你的阖府上下!你现在是太原王氏的族长,你还有你的同宗门生!尤其是丞相还需要你的报效!大丈夫为人出世顶天立地,岂能因一小女子而乱了方寸?你这像什么话?” “你知道红节在哪儿?” 王厚是终于放下了公文,猛地抬起了头,头一次,郭嘉觉得这个老实又贪心的家伙眼神锐利的甚至堪比他主公曹操,下意识缩了一下头,堂堂郭鬼才都有了些进退失据,急促的摇晃着脑袋。 “曹小姐乃是丞相府宗亲,郭某如何得知她的去向,或是回礁郡老家祭祖,又或是关中踏青,谁知道!” 又是拿起了公文似乎认真的看着,王厚没再搭理他,也是心虚怕他再诘问啥,郭嘉也是缩回了马车另一边,懒洋洋的缩着脖子,不知道再盘算些什么。 明天是五日一次的汉代礼拜天休沐日,除非袁绍打过来了外,所有人明天不用上朝,所以今个马车是悠哉悠哉晃出了许都城,要是以往,新获得了一万多亩田地,又是一两千号佃农,王厚估计早就迫不及待的把大家伙聚拢一堆,积极的布置起开春农耕起来,可这一次回了庄园,他却是懒洋洋的提不起力气来,似乎什么都不重要了。 院子那头隐隐传来了丝竹之声以及偶尔的女子银铃般笑声,估计是郭嘉这情圣大浪子又偷偷的饮酒作乐,同时不知道勾搭上了自己手下那个侍女大姑娘。也懒得管他,看完剩下几本公文之后,王厚把大袍子一甩,也是烦乱的钻进了浴桶里。 脑袋乱糟糟的,似乎什么东西都钻了进来,可又什么都想不出来,双眼发直,王厚看着棚顶一副呆呆楞楞的模样,如果用后世的形容词来形容他,那就是进入了事业的迷茫期。 穿越来的第一段时间,每时每刻都是为了保住脑袋而努力着,然后又是为了能吃上肉,不挨冻而努力,再忙着忙着,又是为了投奔自己的人有条生路,可以吃饱饭而努力,现在这一切都达成了! 下一步又是为了什么而努力呢? 而且身边少了那个时而坚毅时而萌蠢的家伙,再努力下去还有意义吗? 万一曹红节和自己真分手了! 一想到这个,王厚心里就是空落落的,哗啦一声,他又是从热气滚滚的浴缸里坐起来,烦闷的喘着粗气。 可这功夫,咣当一声,一块石头破窗而入,不偏不正,正好打在了浴缸里。 愣了一下,下一刻王厚却是颇有些兴奋而焦急的猛地蹦出去,胡乱擦了两下,披上羽绒大袍子,鞋都没穿上,他就急促的钻出了浴室。 人在一起待久了都是有默契的,果然,在王厚急匆匆的目光中,一个瘦小的身影背着大被服卷儿正微微发抖的等在那里。 “红节!” 本来一肚子恼火抱怨这一刻全都没了,就跟个大狗熊似得,王厚笨重的两步奔到了她面前,不管不顾的一把抓住了她冰凉的小手。 看着他湿漉漉的脑瓜子,曹红节那俊俏消瘦的小脸上,也是露出了一股子发自内心的温馨笑容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走,进屋!” 什么话都没问,扯着她的小手,王厚转身就要奔着暖炕而去,谁知道这一下却是没扯动,反倒是被她拽了回来。 “大冷天的,什么话都进去说!” 满是愕然,王厚急促的向屋子里指了指,热乎乎的暖炕似乎还蒸腾着热气,可不想曹红节却是忽悠一下把背着的被服卷甩了下来,重重扔到了他怀里,旋即还拍了拍小手上的灰。 “不是说要带我钻高粱地吗?就是今晚,走吧!” “高粱七月才高啊!” “你去不去!” 看着这妞又是熟悉的撅起小嘴儿发火,王厚是赶忙的举起手来投了降。 “去!去!当然去,有红节相陪,熊瞎子窝都去!” “你这贫嘴的废材!” 转怒为喜,小脸上翻起一丝好看的红云,曹红节又是气呼呼的指着他鼻子笑骂着。 ………… 大冬天虽然麦子都割了,可好歹有一堆堆被冰雪覆盖的麦秆儿堆在那儿,棉袍子,夹袄什么的往地上一扔,大被服卷儿再往里一塞,王厚觉得自己也是个战斗民族了,拥着窈窕的小白羊,他就哆哆嗦嗦钻了进去,然后这大草垛就好像招了一万多只耗子那样,浑身抽筋儿的翻腾起来。 可算体验了把余占鳌和九儿在高粱地里的爱情,足足翻腾了几次,月亮高照当空时候,两个精疲力竭的人这才湿漉漉的从草垛顶钻了出来。 其实这个时代也挺好,至少王厚就想象不出,如果他没穿越前,会和哪个女人一块儿静静地躺在麦秆上,玩浪漫的看着一袭圆的都要裂开的大月亮。 估计就算他艰难的交到了个女朋友,也是每天为了房贷车贷,婚礼票子而忙碌的跟孙子一样吧! 男人满足之后一般会沉默,女人则恰恰相反,于是乎王厚枕着胳膊,身边的曹红节则是唧唧咋咋起来。 “几日不见,你够嚣张的啊!居然让本小姐去亲自找你!” 王厚没说话,曹红节也没需要他说话,一只小手拿着自己一缕青丝在他身上乱哗啦,这妞又是气哼哼的解释着。 “算你走运!这几天丞相派我去青州执行一项秘密任务,不然早打你个满脸青了!当上个破太原王氏的家主了不起啊!” “还是算你走运!本小姐给你揽到个好活!再在这个破长史任上待两个月,丞相就能提拔你成为琅琊相了!两千石的大员,去了那儿你可得给我好好干,把粮食什么的收的足足的,丞相可是看我面子上才给你升官的,打了本小姐的脸,等我回来,看不打你个满脸花!” 这个时候的男人虽然沉默,可却是格外的敏锐,王厚忽然扭过了脸来,愕然的问道。 “回来!你还要去哪儿?” “去执行任务啊!别忘了我也是虎豹骑!大敌当前,出去执行任务不是理所当然!” 说到这儿,曹红节还神往的咬住了自己小手指,希冀的闪烁着一双明汪汪的大眼睛。 “如果这趟任务完成了,袁绍应该就的吃个大亏,回来本小姐就能跟着升官,拿个大将军用该是不在话下,到时候你这废材不努力的话,就得跪迎本小姐了!” 说着说着,曹红节还乐出了声音来,然而,这一次王厚却没跟着乐出来,反倒是眨巴眨巴眼睛,重重的多看了她几眼,旋即又是躺了回去,还把被往曹红节的身上搭了搭。 “是,我英明神武的曹大人!再躺一会吧!” “恩!” 终于是安静了下来,曹红节的小脑瓜还向着王厚的肩膀重重靠了靠。 ………… 一大早上,昨夜也忙活了半夜的郭嘉尚且睡得迷迷糊糊,冷不防他的大门就被咣当咣当砸了起来。 “谁啊谁啊谁啊!途求,我说干什么!大休沐日的!袁军打过来了啊!” 和昨晚颓废的快没油了的王厚相比,简直跟换了个人那样,拍开他的大门,王厚是兴奋而急促的不断叫嚷着。 “大丈夫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平天下是丞相的事儿,咱们当然得修身齐家了!我已经让王福把河西八村的乡老叫了过来,伏牛山下十五屯的生产队长也往这儿赶了,今个要把明年春的生产全都计划出来,再不出门就不赶趟了!” “途求!大哥!!!这是你家事儿,关我郭某何事?你去吧!我还要谁个回笼……,喂!途求,王厚!别拽,衣服还没穿呢!” 结果就是黑着俩眼圈儿的郭嘉,穿着一身的羽绒小里衣,盘腿儿坐在煤铁矿场下王家庄的大槐树根,看着集合了二十几村乡老,在那儿侃侃而谈的王厚背影,活生生当了一回背景板。 “这个家伙!” 日上三杆也没看王厚把生产动员大会给开完,忍不住重重抻了个懒腰,哈欠都快打上天去了,两只眼睛眼泪汪汪的,好一会,郭嘉这才晕呼呼的埋怨起来 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眼底,一抹得计的笑容却是深沉的浮现了出来。 ………… 接下来的两汉周内,大司农长史王厚似乎终于回归到了个正常形态! 之前发布的必须将从长安带来好几十好几百年的竹简档案全都翻成简体字,写在纸上的命令被他当成了放屁,司农司衙门必须全体学会简化字的命令也被王厚取消了下来,之前风声鹤唳的司农府可算安生了下来。 大司农的职位相当于后世的户部尚书,粮食储藏,国库管理,物资供应,物价调节,劝课农桑等全都归这一衙门所统辖,虽然很大一部分职权又是被少府所侵吞,可大司农属下所掌控的物资依旧是颇为惊人。 刚刚出了衣带昭谋反这一件事儿,原来的大司农杨奉也是惶惶不可终日,急流勇退的半退休回家,和前太尉杨彪没事儿就养养金鱼下下棋,养生起来,他不在,等同于王厚这个长史就是大司农了。 安生不等于不管!相比于之前的无为而治,按部就班,王厚这儿可绝对算得上有为而治,连着十几天时间,他是实地考察,制定出来许都附近许水漳水两条河流的修复堤坝,疏通灌溉渠计划,还在商洛山边,重新划出一大片的桑田来,在没放下农业生产的同时,算是把许昌丝织业也提上了个日程。 这两周,王厚绝对算得上政绩斐然了! 时间也是过得飞快,一眨眼,又是个汉周过了去,这周可不太平,三月出头,袁绍派人来送了个重磅礼物,刘备的老同学,原北平太守公孙瓒的脑袋! 虽然河北有黑山贼张燕几部,可实际上牵制袁绍主要精力的还是公孙瓒,现在他一败亡,等同与袁绍再没后顾之忧,可以发动整个河北四州的力量,戮力南下,和曹总争夺这个北方霸主的地位了! 袁绍此举,明显是炫耀与威慑并举! 多了件事儿头疼,以至于礼拜六下班蹭车的郭大军师,一直到马车回了家门口,才愕然的探出脑袋来。 “今个你不去城外山庄啊!” 一反常态,王厚没有出城,反倒是规规矩矩回了他在城中的府邸,看着郭嘉这小子满脸的错愕,王厚倒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今个屏东卫的宗家王微王校尉前来拜访,还带了几个同宗的兄弟,所以今个出不了城了!” 大汉好家主啊! 除了在工作上努力,王厚也跟开了窍似得,家事上也丝毫不放松,五天时间,他有四天都去接待来自太原同宗,接济族人,大有拉拢同姓重新形成一股势力的趋势,这发展也不知道是好是坏,看得郭嘉忍不住摇摇头,不过旋即大大打了个哈欠,晃悠着下了马车。 甭管出城进城,反正今晚他是要好好放松一下,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不是! 不过没等他晃悠着钻进王厚的老巢,忽然间身后咣咣几声坛子响声又是让这老酒鬼眼睛发直,抑制不住的转头回了来,在郭嘉有些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王厚是笑呵呵的又拍了拍坛子。 “前几日有族兄从并州带回来的杏花村汾清,弄上烧烤,晚上喝两杯如何?” 笑容中,一个熟悉的王厚倒是涌入了郭嘉眼里。 第104章 铁了心 白酒是清末近代才开始流行的,不过就算是黄酒时代,山西的汾酒依旧是名扬海内,尤其是上了年头的老酒。 上次和王厚打赌,他的五千来亩中田要是能收上八万石,郭嘉就戒酒,结果秋收时候全都跟着曹操东征吕布去了,结果回来这货就开始赖账。 没招,要他戒酒简直要了他郭鬼才老命,王厚是说的好,戒粮食酒,可这年头葡萄酒什么的几壶就快赶上他一个月工资了,如何能和过瘾?吵吵嚷嚷半天,最后争取到的条件是王厚一露面,他就不能开喝! 所以今晚王厚主动请他喝酒,喝的还是并州陈了三年的老汾酒,明天还不上班,这一晚上郭嘉是喝嗨了,就着火腿王厚豆腐干等下酒菜,一大坛子至少七八斤黄酒干了个底儿朝天。 别小瞧黄酒,这个时代,黄酒算得上最高度的酒了,还是陈酿,酒精度数没个三十也得有二十多喝到晚上大约八点多,一句还是从王厚这儿盗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的酸词儿嚷嚷完,郭嘉这货吧唧一下,就举着酒碗趴到了桌子底下。 和郭嘉吹了一晚上“国际形势”,对士林人物品头论足了半天,王厚此时也是微醺了,摇晃着站了起来,走到了郭嘉身旁,连着推了郭大军师几下,他是笑骂着叫嚷道。 “郭奉孝,起来,别装死,接着喝!你不号称酒国英雄吗?” 不过真是喝多了,转了个身,郭嘉甚至还打起了呼噜来,又是黑给他老脸俩巴掌,确定这货已经醉迷糊了,王厚脸上的笑容却是渐渐收敛了起来。 掀开挂在客厅的帘子,一杯青绿色冒着泡泡的液体早已经准备在了那里,拿起来后,王厚猛地一昂脑袋,咕噜一声干了个精光,下一秒,他却是无比难受的捂着嗓子踉跄出了门,在边上的花坛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胃都快被吐了出来,然而一翻过后,王厚明显清醒了不少,脚步也不再虚浮,一脸难受的走回了屋子,用桌子上的毛巾擦了擦嘴,旋即王厚是架起了醉猫一样瘫在地上的郭鬼才胳膊,扶着他去了后院。 ………… 汾酒还真是好,喝完了喉咙也不干,脑袋似乎也没那么疼,只有一个老腰似乎酸的不行,屁股还酸疼酸疼的,迷糊着,郭嘉就像揉揉腰活动下,可是抽了抽手,没抽出来,再抽,也是没抽出来,急了一脑门白冒汗,他终于是脑袋发昏的睁开了眼睛。 “袁绍没打来!不过奉孝,刚刚你和我说那些东西,可麻烦了!” 真是一个机灵清醒过来,眼看着王厚竟然又穿上了他那套外面镶嵌冷锻甲片的锁甲,正在一下一下的整理着铁护手,惊的郭嘉猛地就想站起来,然而这一下没站起来不说,还把王厚府上特有的大椅子给带倒了。 没错,他是结结实实被王厚捆在了椅子上。 不过王厚眼里,漂亮小姑娘才值得细细的捆,用绳子把身材每一处美好勾勒出来,在把小手无助的捆在背后,那叫艺术品,郭嘉这大老爷们,纯粹就叫捆猪了,大粗绳子就一圈圈缠着把他绕的跟个线轱辘似的,手也直接是插在了身体两边,脑袋砸了下地,疼的这货嗷一嗓子,看的王厚无可奈何的停下手头的活计,伸手又把他扶了起来。 “我说奉孝兄,你就不能老实点,实在不行我把你抗床上,过几个时辰兰儿就过来放了你了!” “途求你冷静!丞相将红节献给陛下,也是有苦衷的!先想想你现在取得的官位,你的成就,你这阖府上下,还有你太原王氏的族人,别干傻事儿啊!” “丞相果然是要把红节嫁予皇帝!明早的送亲队伍,果然是送的她!” 王厚的瞳孔闪烁了下,了然的捏着下巴点了点头,然后又是悲催的敲了敲脑袋,曹红节!他应该早点想到的!她就是历史上被曹操嫁予汉献帝的曹氏三姐妹的老二,并且最后成为汉献帝皇后的曹节!那日田猎见到曹红节三姐妹一并出马游猎时候,他就应该想到,可那时候他满脑子都是如何推荐赵云,竟然忘了这一出了! 他这一幕看的郭嘉也是悲催的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应该相信自己的酒品,就算喝醉了他也是啥都没说!这下好,到底是露馅了! 满是焦虑,郭嘉又是再次的劝说了起来。 “途求,丞相真的很需要你!别看你胆小怕死还人品不咋地,可是丞相真需要一个为他统筹后方的人,这点荀彧做不到,他太偏向世家了!我和程昱可为张良!而拿你比作丞相的萧何,并不是一时说说!” “你这一身才华!你甘心一时冲动就埋没于长街之上,还挂个叛逆之名吗?” “重用!呵呵!” 提到这个,王厚脸上却是浮现出了浓郁的冷笑来,满是恼火,他猛然回过了头。 “丞相重用王某重用到连联姻都不肯,用红节来调着我王途求为他卖命,到头来竟然把她献给皇帝!奉孝兄,丞相还真是看得起我王厚!” “王厚,你何出此言!除了曹红节!丞相哪儿亏待你了?你一末起小吏,一年之内,由一文不名升到一千石大员!土地上万,仆从数千,被引以为近臣,丞相甚至比相信荀彧这个老臣更相信你,别说许都,天下诸侯,能像你这样的又有何人?你扪心自问!” 郭嘉也火了,耿耿着个脖子青筋直跳,愤怒的咆哮着,听的一时间王厚却是人忍不住哑然,不过许久,王厚依旧是重重的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丞相就是不愿意将红节嫁予我王厚?既然如此重视我,我何等何能配不上她?” “如果是大小姐红宪,三小姐曹红华,哪一个,其实丞相都会乐不得与你联姻,唯独红节小姐不行!” 脑门上汗珠子都滚滚冒了出来,郭嘉又是无可奈何的在椅子上解释着。 “曹氏三姐妹你也见过了,大小姐生性软弱无谋,皇宫这种阴谋丛生的地方她不适合!三小姐太小!想要稳住皇帝,看住皇帝,只有二小姐红节有这手腕,有这魄力!” 挥着衣袖指着门口,郭嘉恼火而焦虑的说道:“那董承你也不是没看到,草包一个!可他凭什么纠集那么多世家亡命徒为他效命,还不是披着这一层外戚的身份!丞相此举也是为了稳固整个局面!丞相的霸业不属于他自己,也属于你,也属于我郭某,属于大家!丞相为了大家都愿意献出自己三个女儿!你一外人,在这儿瞎起什么刺儿!” “为了安抚你,丞相甚至认吕姬为义女,哪怕打破以世家的规矩默契,也要推举你为晋阳王氏家主,光耀你的门楣,还不够吗?” 这一次,王厚是彻底无言了,低着脑袋,他是颇为沉默的坐在了椅子上,可惜,在郭嘉又把胳膊揣回绳套子里,阴郁的目光中,王厚还是摇了摇头。 “抱歉,奉孝兄,我王某没那么大志向,甚至很没出息,唯一的志向,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你现在不是有了!” “老婆必须是曹红节!” 郭嘉是无可奈何的一搭拉脑袋,话到如此,他知道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王厚的决定了!抱着拳头,王厚则是也快速而急促的说着。 “王某已经与红节定下了尾生之约!如若今夜王某不死,丞相与郭兄之恩,他日定当厚报,若今日王某死矣!这府上则需要拜托郭兄了!告辞!” 重重一鞠躬,王厚潇洒的披上了他的大披风,挎着枪与剑,步伐坚定的走出了房间,目光发直的看着他锁上了房门,回头又看看扔在地上的旧坛子,抽出右胳膊来,悲催的一拍脑门,郭嘉是郁闷的晃晃发沉的脑袋。 “真该戒酒了!” ………… 其实王厚也真要感谢曹操,因为发现这一切,实际上还是曹操的功劳,他把太原王氏在许都的力量送给了王厚,让他知道了这年头的封建大世家力量究竟有多大。 许都大大小小的官员军将能有两千左右,就算被王子服牵连掉一些,在许都做官的太原王氏依旧有一百零六个之多,占据二十分之一,虽然官职都不大,可却是分布于许都各个角落,而且在太原王氏,他这个假家主,甚至比曹操的话语权还要有力! 从曹红节爽约那天晚上,王厚就开始了调查,已经是察觉了丞相府预备联姻的蛛丝马迹,估计是郭嘉的主意,让曹红节安慰他的那一晚上,反倒是坚定了王厚的猜想,第一,曹操不可能派曹红节这个一根筋的小迷糊单独执行什么重要任务,真要是有什么事情,肯定得膘着他!第二!他俩约定的高粱地之约,是入秋高粱火红正浪漫时,如此急切,说明曹红节时间不多了!第三:曹红节走时候,给他安排的那个琅琊相! 琅琊非郡是国,此时汉室宗王势力早就衰弱的跟富家翁没啥区别,琅琊相就相当于琅琊太守。 那儿是个远离战场的地方,而且地方有琅琊王氏,几百年前秦末太原王氏的分支,终究有亲戚关系,掌握军队的还是泰山贼中算是软弱没主意的孙观了,局势上,琅琊国是个观望的好地方,在曹操与袁绍的大决战一触既发的时刻,曹操可能把他这个大管家放到那么远的位置打酱油? 那么就一定是曹红节付出了什么代价才为他换到的! 从来到这个时代,王厚就一直为了脑袋在脖子上立着而奋斗,可是今天,让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去牺牲,换来自己的高官厚禄,安稳生活,王厚发现,好像就算是脑袋安稳的挂在肩膀上,日后的日子他依旧会心头不安,内心背负上一个沉重的包袱,这样日子,还不如不过! 是时候也该拿自己这个宝贵脑袋玩一把大的了!迎着已经隐隐下落的月亮,王厚是忍不住重重吸了一口空气中的冰冷,让自己头脑更加清楚了些。 “你可算出来了!” 抱着剑从回廊中晃悠出来,赵云是懒洋洋的哼哼着。 第105章 王尔摩斯2 “你还没走?” 王厚还颇有些惊奇,正如郭嘉所说,他的确还有着一府的老小,他也的确考虑过。 王福今晚被他支城外去了,王杆子又是带着他的信去找自己老爹,估计明天事发闹腾起来,他俩足够开始跑路了孙软儿也在郊外,赵云是今夜帮他办完最后一件事,王厚在他的房间给他留了金银和信,让他去按照历史的走向,投奔刘备得了,至少他这一辈子还能得到个善终。 至于王从戈那些虎豹九骑,剩余的部曲亲兵,王厚也是写好信准备遣散了,毕竟这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最后一个没安置的吕姬他正打算去安置,她倒是不担心,反正吕姬视他为杀父仇人,两人没啥感情,给她一笔钱带着仆从跑路,相信她会很乐意吧! 然后赵云的出现就打破了他的计划,听着他愕然的问题,这家伙却是刁刁的一歪脑袋。 “你是我赵云的主公老爷,末将不跟着主公还要去哪儿?再说,以你这废材样子,我不和你去,你能成什么事儿?没见到曹小姐,自己脑袋就丢了吧!” “此去可是劫皇妃造反!” “本来赵某就没效忠他曹丞相,算他哪门子造反?而且赵云欠你三条命!你不想辜负曹小姐的情意一辈子内疚,我常山赵子龙就想啊!不想我跟着去也行,现在你捅死我,咱俩不相欠了!” “别愣着了,知道你都打点好了,准备出发吧!” 看着赵云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一伸手,还抢过了自己背后背着的盒子,王厚的眼神禁不住跳动了下,习惯于后世那种人情冷漠,亲戚都能为分遗产分地款打的不可开交!所以他也是把麾下视为冷漠,可如今看来,他还是小瞧了古人的忠义了。 而且他小瞧的还不止赵云一个人,赵云晃悠出来之后,一个又一个的人影接着也是跟着晃悠了出来,王从戈,沈齐,姜成,他的两部亲军中,足足二十几人依次是从院外走出,旋即捧着剑重重的单膝跪地! 也没再多说什么,抱着剑,王厚是重重一作揖,旋即闷哼着向院子外走去。 紧跟着他,赵云,王从戈,二十几个部曲依次跟上,一个不落! 后院,吕姬偏房。 哗啦一声,一个包袱被扔到了吕姬的桌子上,倒是很有后世甩小三的气势,王厚是气势高昂的一挥手。 “明早天一亮,你和兰儿带着这些钱帛就出城吧!我在别庄为你准备了马车,从此天大地大,你自由了!” “老爷要去何处?” 脸上居然是没有一丝的波澜,吕姬仅仅是淡然的问道。 “迎亲,去接曹红节!” 全副武装的去迎亲?目光从王厚黑斗篷下露出的甲叶子上闪过,又落在了赵云王从戈杀气腾腾的兵器上,沉默了半晌,这吕姬却是忽然对着王厚一抱拳。 “老爷,能否把佩剑留给妾身?” 也是,女人孤身在外,需要武器防身,知道自己这两下子杀鸡剑法,估计今晚剑也派不上什么用场,没考虑,王厚就把佩剑解下来给了她。 “今后在外,找个好人家,愿你一生平安!” 估计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帅过了,一扬手,王厚又是潇洒的转身而去,然而,没等他走出门,吕姬却又是在背后忍不住再次叫住了他。 “老爷,不过一姬耳,你就为了她,宁远拼上一切?” 脑海中,似乎又浮现出了那**宫时候,眼睁睁看着董贵人被自己和郭嘉拖走,汉献帝刘协脸上的不舍,愤怒和软弱,忽然闭上眼睛,王厚重重的摇了摇头。 “我活的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是把冰凉凉的椅子,轻飘飘的官帽子!” “走了,后会无期!” 也幸亏他是孤家寡人,要是一大家子在此,估计王厚也不可能做出如此轻松而疯狂的主意来! 头都没回,放下话,王厚是潇洒的带着部曲,大步流星的向府外赶去。他没注意的是,捧着剑在他背后目送着的吕姬,一直以来古井无波的神情中,竟然是隐隐浮现出一股子浓郁的羡慕之情。 ………… 此时差不多是卯时,日出前的最后一个时辰,也是夜里最黑的一个时辰,连月亮都落了山,南天星斗更是暗淡的很。 门口,两个部曲是一直在听着,许久,沉闷的脚步声终于是在路口戛然而止,打开仆人出入的偏门,左右张望了两眼,他二人急促的招了招手,旋即一大群用黑斗篷将面孔遮住,身体压的低低的,飞快的奔出了王府。 平日里王厚是个格外懒的家伙,可不代表他智商不行,三个汉周十八天时间,他可是在许都城下了大功夫了,一张图,一盏昏暗的油灯,一炷香,王厚一马当先领路在前,赵云背着他沉重的包袱,抱着盒子紧随其后,幸亏了在尉卫中的王氏军官,尉卫属夜巡的显露被他掌握的一清二楚,从卯时出发,先是向南折去,两炷香的时间绕过了刚出发不久的南街巡逻队,然后再向北折去,从永安坊与惠安坊之间的胡同直同东西大街。 哗啦一下,王厚是猛地趴在了巷子口,也幸亏平日里一日不停的苦练,二十几人宛若一人,全都跟着王厚趴下,寂静而漆黑的长街前面,莎莎的脚步声急促走过,又是一大队巡夜的尉卫士兵端着长戟哈着热气威严的走过,从巷子口看他们刚刚消失在街尾,王厚是立马急促的跑了过去,带着麾下,百米冲锋的速度冲过了街口,一脚踹开了挨着的院落门,钻了进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说男人偷腥时候,智商不次于福尔摩斯,王厚这把也算是偷腥吧!毕竟无论如何也要把曹红节偷出来,所以他又是把王尔摩斯的智商发挥到了极致。 这处宅子是引董承谋反案被牵连的尉卫府奉车校尉毛冇的宅子,古人对风水极为看重,全家死绝乃是大凶之宅,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愿意住进来,而且这儿的地理位置正好处于丞相府侧门通往许都皇宫的必经之路之一,给了王厚一个绝佳的埋伏点! 而且就在前面不远,大路的中间,互为亲属的颍川荀家与陈家还修了到过道天街,把两家府邸联合在了一起,没人注意到,天街走廊的最中间,一袋子沉甸甸的东西被死死的钉在木板上。 王厚带来的两个大口袋,口袋里装的全都是狼毒草以及几味中药压缩成,极其紧密的药弹,这玩意算是古代烟雾弹了!点燃之后能快速引起大片的浓烟,没事儿偷偷往这儿溜达时候,王厚还很不地道的在附近府院墙缝隙中塞了不少火药包,盒子里装的则是他的老炮筒长火枪。 虽然单枪匹马放弃一切前来劫亲,可王厚并不打算轻易就带着曹红节功夫黄泉殉情,他还是想活着做鸳鸯!所以这就是他的计划! 历朝历代皇帝只有在皇后入门才会大操大办,其余哪怕贵妃贵人都是低调入宫,就算曹操送女也得是在辰时天亮之前悄悄送进宫门,在送亲队伍抵达这天街走廊时候,开枪引爆埋伏的炸药袋子,炸断的回廊正好将前导虎豹骑给隔住,护卫步兵慌乱时候,投掷烟雾弹迷惑他们的眼睛,接着就是火枪硬干了。 打趴下几个守卫轿子的卫兵,接应曹红节逃出车队,接着用藏在毛冇府的马匹,狂奔向西门,那儿也有太原王氏在尉卫府的军官,可以凭借他混出城门,直奔徐州,去投奔广陵太守陈登。 如果曹操要是不消火,那就乘船南下,一道直奔建邺去!如今江东孙家正在创业时期,在他麾下,怎么都能谋取个一席之地吧! 至于曹红节会不会跟他走,王厚坚信她会,因为三天前,他让赵云从丞相府外丢进曹红节小院子里的沙包,写的清清楚楚。 毛冇之府,尾生之约! 一但曹红节不和他走,他就死在这里好了!至少是他王厚不负美人之恩! 时间掐的刚刚好,这头就在王厚才刚刚躲到了毛冇后院的二层小楼时候,长街的另一面,马蹄铁踩青石板所发出的清脆的声音已经是悦耳的传了出来,就算计划了许久,真正事到临头,他也忍不住紧张起来,用微微战栗的手端起了望远镜。 然而,一两秒之后,王厚的瞳孔却是不可置信的瞪得溜圆,前面是如林的虎豹骑,后面大队的曹府卫兵端着长戟,这些都没什么,可送亲的马车,只有两辆! 不管是记忆中的历史上,还是最近依靠着王家关系网,所打探出来的,都是曹操欲献三女!绝不是两女! 宁可不嫁大女儿曹宪,也一定要嫁果毅坚强的曹红节,这两位长女应该都不能免除,难道三女曹华因为太小,临时取消了? 还是曹红节与她哪一个姐妹共乘一辆马车? 紧张中,王厚甚至连身后楼下传来的几声脚步声都没主意,寒冷的三月中,大滴大滴的汗水愣是顺着他脑袋瓜子流淌下,低头看了一眼墙边上他的部曲已经是端着火把举着烟雾弹随时准备投掷了,狠狠一咬牙,他也是把老炮筒的长枪横了下来,眯起一只眼睛,狠狠地瞄向了天街回廊之下的火药袋子。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只有力的大手猛地拍在了他肩膀上,紧张的他一下子差不点没把扬起的枪口干到头顶上瓦片去,满是怒火的回过头,下一秒,王厚却更是汗珠子哗啦哗啦的往下流淌着。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脸黝黑张扬的大胡子! 第106章 先占坑的威力 砰的一声,火枪猛烈的响了起来,下一秒,荀家和陈家友谊的象征,二层的过街天桥就倒了霉,一股巨大的火焰爆发出来迟了大约几分之一秒,震耳欲聋的雷声这才传入耳中,宁静的清晨就此被撕破,瓦片还有冰溜子哗啦哗啦的被从房顶上震撼了下来。 一,二,三,四,五!五秒过后,凌乱的人群犹如没头苍蝇那样,惊骇的冒了出来,不过还没等他们看明白怎么回事,乒乒乓乓又是一阵椰子大小的圆球被砸了出来,一股子呛人的狼烟铺天盖地那样蒸腾而起,一条街顿时变得乌烟瘴气的,浓烈的烟雾中,剧烈的咳嗽声此起彼伏。 看着自己老板曹总右手还拎着自己的老炮筒,左手放下了望远镜,一张老脸看不出喜怒!这模样看得王厚一张老脸因为悲催而抽巴起来,就跟块老橘子皮那样。 不过!跟在曹操身后的曹红节也跟吃了酸杏那样,一张笑脸纠纠着强笑着,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别说,他俩还真有夫妻相,要是放到后世网上,都可以做成情侣表情包了。 曹红节身上还穿着大红色描龙绘凤的秀禾喜服,头上也是新娘子的装扮,不过终究,她还是没坐上通往皇宫的喜轿马车,留了下来。 看着院墙底下的许褚兴高采烈的把王厚那点烟幕弹全都撇了出去,估计今个早晨不管荀彧荀攸还是右仆射陈默都别想过好了,板着脸哼哼一声,曹操是理所当然的王厚那杆子老炮筒甩在了肩膀上。 “丞相,还有火药和铅子儿,得把这俩玩意装上才能打到想!” 人都给岳父敬烟,曹操这模样,王厚一看,敬子弹吧!他是赶忙点头哈腰的把后腰上挂着的药葫芦以及子弹袋子一起双手奉上。 曹操也是板着脸哼哼着,学着他的模样把药葫芦和子弹袋子挂在了腰带上,然而!谁知道这老家伙居然翻脸不认人,刚把东西收好,回头就是个左勾拳,糊王厚脸上了,猝不及防之下王厚也是直接被一个大电炮给撂倒了。 “废材!” 惊的叫喊一声,可是看着曹操冒着火的眼睛狠狠一瞪,曹红节又是赶紧低下小脑瓜,小手并拢在身前,难得一副犯了错的小女人模样。 曹操武力值在各路军阀中都属于上成的,这一电炮闷的王厚就跟挨了鲁提辖铁拳的镇关西那样,眼睛直冒金星,好半天这才迷糊回来,不过悲催的往地上一趴,他也不出声,只要曹小妞没嫁给汉献帝,怎么挨打都行啊! 也幸好打完了这一拳头,曹操自重身份不打了,而是前所未有暴怒的双指戟指着王厚脑门,暴怒的咆哮着。 “王途求,亏本相还把你当成个人才,如此不识大体,犯夜禁!劫皇妃?你还真把你当成盗跖了?因为你这厮,今日本相差点损于皇宫,又失一能臣!失一女儿!你可知所犯之罪有多重!” 叫嚷完了,这老家伙还满脸鄙夷的一晃脑袋。 “还尾生之约!多大的人了!你下桥抱柱子去吧!” “丞相教训的极是,下官罪孽深重!下官幼稚,下官不是人!下官应该回去就下桥抱柱子去!” 现在是被抓个现行,就算曹操说他的天王老子,王厚也得是乐呵呵上香,认错态度无比之良好,王厚不住地把脑瓜子磕在阁楼子上咣咣作响,认错认的甚至曹操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了,瞠目结舌了半天,方才恼火的猛地一甩衣袖子。 “滚回府中思过去!” “那个,红节她……” 虽然看到曹红节没上轿,曹操也没把他当场剁了,心里已经有猜测了,可这事儿曹操不吐口,王厚终究心里没底,青这个眼圈儿,他是惨兮兮的又抬起脑袋看着曹操,看的火气才刚消下去点的曹操又是恼火的一挥衣袖子,吹胡子瞪眼的咆哮道。 “本相没有这败坏门风的不孝女!你们爱如何如何!本相不管!” 一边说着,曹操一边哼哼着的带着许褚,带着一众亲卫又是咋来咋走,忽忽悠悠的下了毛冇家阁楼,只留下王厚在那儿原地发呆,另一边,曹红节也是呆傻在了那里。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了!” 好一会,脸上忍俊不禁的赵云抱拳重重一作揖,这才让王厚醒过神来,捂着还火辣辣的眼眶,长吁一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龇牙咧嘴的坐在了回廊上。 “哎呦呦!” “没事吧!” 也是醒过神来,提着裙角,曹红节也是急促的小跑过来,一屁股坐在了他身边,捧着他的脸,小嘴儿还轻轻吹了吹凉风。 “好点了吗!这老头……,这丞相,下手也太狠了点!” “别说丞相,先说说你!这么大的事儿!竟然不和我说!你说你,错没错!” 一提到这个,王厚也直恼火,吧嗒一巴掌就拍了过去,小脸涨得通红,捂着小屁股,曹红节也是撅着小嘴儿气呼呼的叫嚷着。 “你好!相父说的一点儿没错!还尾生之约!你幼不幼稚,吓死我了!” “还编谎话骗我!” “做事不经脑子!” “哼!” “哼!” 气哼哼的拌嘴,让赵云在边上看的目瞪口呆,刚刚还生离死别,哪怕付出性命也要拼在一起,这会儿怎么还吵起来了? 满是悲催,常山赵子龙也是无可奈何的比划着双手劝和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主公!曹小姐,毕竟事情太严重,曹小姐不告诉主公,是为了主公安全,而主公冲冠一怒为红颜,这也是因为对曹小姐情深义重!这才不顾性命,你们……,别吵了好吗?” 可就算他是满脑门汗珠子,苦口婆心的在那儿劝,可两人跟小孩儿似的,一个脑袋撇向左面,一个脑袋撇向后面,没一个搭理他的。 不过急得脑门上汗珠子直淌,就在赵云背着手急得直转圈的时候,把小脑袋撇向左面的曹红节却是忽然又是转了过来,撅着小嘴儿气哼哼着说着。 “我饿了!” 也是立马把老脸转了回来,还一把牵住了曹红节的小手,也不顾自己一个眼圈儿还青着了,王厚是大手一挥:“回家!吃饭!” “红节,回去我亲自给你下厨,好好弄点好吃的,你看你,都瘦了!也不知道好好保养自己!” “我要吃打卤面!东坡肉!吃火锅,羊肉卷,鸭血粉丝!” “是,回去咱们就吃打卤面,东坡肉,吃火锅,羊肉卷,鸭血粉丝!” 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黏糊的跟大鼻涕那样又靠在了一起,手牵着手肩并着肩向下走去,后面的赵云简直是看的目瞪口呆,嗅着空气中恋爱的酸腐气息,他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一切不以分手为目地的吵架,都是谈恋爱! 俩人酸的他直咧嘴,满是无语的回过身来,对着靠着墙边还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王从戈狠狠地一挥巴掌。 “还愣着干啥?回府!吃打卤面,东坡肉,火锅,羊肉卷水晶肘子去!” 不过就在事情算是以一个完美的结局收工时候,意外却往往发生,就在王厚和曹红节腻歪着往下走时候,忽然轰隆一声枪响爆了出来,紧接着稀里哗啦瓦片掉了一地,眼看着面前房顶的窟窿,王厚搂着曹红节是目瞪口呆,傻了两三秒,又是急急匆匆的向下张望去。 同样看的目瞪口呆的许褚巴眼张望中,曹操也是眼神发傻的摆弄着手头的老炮筒子,看到两人惊愕的面孔,老家伙竟然也是难得的老脸一红,又是火冒三丈的猛地一甩衣袖子。 “看什么!有伤风化!给本相回府闭门思过去!” 叫嚷完,曹操又是把老炮筒子往肩膀上一搭,气哼哼的带着兵出了毛冇府,目送他出了府门,王厚忽然又是把曹红节往怀里一护,悲催的一嚷嚷。 “来人!盾牌伺候!” ………… 今天这个结果,其实曹操自己也是松了口气,毕竟刨除一切身份阵营抱负志向,他也是个父亲,宫中的勾心斗角冷酷残忍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从父亲的角度讲,他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女儿推进火坑,尤其是照比深居简出,典型大家闺秀的大女儿曹红宪,更加坚毅更加冲动也更加像年轻时候他自己的曹红节。 她能追求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对于曹操来说,也是他愿意看到的。 可是这过程,却绝不是温情脉脉的浪漫,而是冰冷的权利权衡! 首先是王厚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一系列的小动作发出了绝不妥协的态度,还对曹红节发出这个尾生之约,不见君来誓死不还!另一头曹红节竟然也如此性格刚烈,出嫁之前甚至想悬梁自尽,为王厚殉节!尤其是两天前,曹操还遭遇到了无比狗血的一幕! 在曹红节要入宫的前两天,太医吉本为三姐妹体检,惊奇的发现,曹红节竟然已经怀有身孕三个多月! 三个月前,曹红节正和王厚合力督着大军道! 几项筹码压在了天平上,逼迫的曹操就不得不考量了!到底他是承担着失去王厚这个相对来说无野心,用着放心而且颇有能力的大管家,冒着失去曹红节这个女儿,而且就算成功把曹红节送进宫,也可能被人非议带子入宫,意图搅乱皇室血脉的风险!继续一意孤行的推行他比较满意的联姻计划!还是就势急流勇退,成全王厚与曹红节,顺道还加强了曹氏与王氏之间的关系。 今天曹操发火,狠狠揍了王厚一拳头,那股气也绝不是装的!大早晨,王厚就带着人一往无前的杀奔了丞相府,他这冲动的一幕,的确是把他曹操也推到了不得不抉择的难堪地步。 这么多年,都是他曹**迫得别人无路可退!何曾被这么逼迫过! 而且今天的结局,其实也说不上公平,曹红节是逃出生天,追求了她想要的爱情,王厚也是心满意足,抱得美人归,可曹氏与皇家联姻的重担,就压在了生性与世无争,性格柔弱的曹红宪身上,本来是两个女儿共抗重担,现在只剩下曹红宪一个,同样作为她的父亲,曹操对她也是心有亏欠。 不过今天对于王厚来说,至少是完美的,他和曹红节谁都没死,而且也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真的假的?那晚上可是在荒郊野外住帐篷,还那么冷!真就能一箭中第!” 这事儿对于王厚自己都是挺狗血了,满是惊奇,一双眼珠子瞪得溜圆,他是不可置信的惊叫着,可这反应,却看的依偎在马车褥子里取暖,缩的跟个小鹌鹑那样的曹红节气呼呼的又冒出了小脑袋,张牙舞爪对他直晃悠小拳头。 “你什么反应?本小姐除了你这废材,还有别的男人吗?这太医官吉本说的!不是你的还是谁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我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算了,不管怎么说!以后就是咱仨一起过日子了,以后男主外女主内,我管出门做官应酬刷帅,你在家负责洗衣服做饭带孩子管账收租修房子啊!” “去死!你不还有个吕妹妹吗!我管什么家啊!” 王厚把自己当管家婆老妈子,得意洋洋的直扬脑袋,听的曹红节又是酸溜溜的撅起小嘴儿翻起了旧账来,不过这话却是听的王厚一乐,排着大腿说道。 “什么吕妹妹!今个早晨,老子我可是破釜沉舟,给了她一百两金子还她自由了,估计吕姬现在得跑出几十里地了吧!以后王府可就你这唯一一个女主……额~额~额~啊!!!” 说话功夫,那红漆面的王府大牌匾也是终于出现在了眼前,顺着马车撩起的窗口,王厚剩下半截话愣是憋在了嘴里,目瞪口呆的向外张望着,与此同时,本来一副受用模样的曹红节亦是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得溜圆,最后把银牙咬得咯咯作响的落在了王厚身上。 府门口,本来被他写信遣散的王福王杆子父子,居然全都是眼泪汪汪激动的迎了出来,而在他俩面前,抱着一把大宝剑,衣裙随着清晨寒风吹拂的猎猎飞舞飘飘欲仙的,不是吕姬还是谁? 漂亮的脸蛋上,却还是那副毫无感情的模样,带着激动的两父子,吕姬落落大方的款步走到了马车面前,优雅的一提裙角,轻盈的拜见了下来。 “妾身恭迎老爷,恭迎曹妹妹!” “你叫谁妹妹呢!” 一点儿也没有身体中多个了三个多月“肿瘤”的觉悟,滋溜一下从马车上钻出去了,曹红节是小脸儿气通红,气急败坏的掐着小蛮腰叫嚷着。 奈何面对她,吕姬绝对算得上她强任她强,明月照大江的乾坤大挪移高手了!毫不在意曹红节的咄咄逼人,束手提裙,抱着王厚给她的大宝剑,吕姬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回应着。 “十八日前,丞相招妾身进丞相府,认妾身为义女,并指予王令官为夫人!今曹妹妹入府,妾身自然以妹妹之礼待之,妹妹如果有什么意见,尽可找丞相去!” “你!!!” 气得咬牙切齿,一手掐着小蛮腰,另一手恼火的对她晃悠着小拳头,曹红节那双火辣辣的杏核眼是顿时与冰美人吕姬那冰冷冷的丹凤眼对在一起,两双美眸间,滋啦啦的电流子似乎都激烈的迸发了出来。 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忽然间,王厚直感觉自己头大了三分! 我咋这么倒霉呢! 第107章 裙带关系再升官 该来的还是得来! 在家里“闭门思过”舒服了三天,王厚又一次被拎到了丞相府中,还是那座三级台阶的大议事厅,只不过今个只有王厚和他老丈人曹操俩人。 看样子历史上曹总的头疼病做不得假,这几天一方面来自北方的军事压力,一方面还有王厚给他找的毛病,斜依在榻上,脑袋枕着左手,曹操脑门上还系着一根浸透了凉水的白丝巾,流着一下巴漂亮大胡子的老脸满带着一股疲惫。 不过他的案前,王厚那把老炮筒枪管子却是端端正正的摆放在那儿,而且王厚脑袋顶上还多出了几个窟窿眼,几道阳光很是神圣的斜照在大堂内。 看着这一幕,王厚就大致知道今个的主要话题是什么了。 不过错是有的,认错态度就得一定要好的,没等曹操翻旧账,王厚已经是咕咚一下子先来了个年糕趴,一招给老丈人拜年式扑通扑通的磕着脑瓜子。 “下臣目无法纪,擅犯夜禁,还意图劫持皇家送亲队伍,罪该万死,请丞相罢免下官的官职,下狱发配,以赎罪孽!” 压根没搭理王厚的这堆屁话,疲惫的又是揉了两下太阳穴,曹操这才坐直了身子,手指头轻轻敲打了几下桌面。 “要谢罪你就进宫和红宪去说吧!红华尚幼,本来应该红节与她一同承担的责任,现在就只有她一个人去扛着了,昨个老夫进宫,她还与老夫哭诉,老夫这心里……,唉!” 这话听的王厚禁不住微微颤了下,却是无言以对,他不是圣人,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他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去抢曹红节出来,哪怕没有曹操去给他开释!虽然对于这位大姨子心怀愧疚,王厚也只能是说对不起了。 不过曹操到底是曹操,两千年历史上独一无二的枭雄,仅仅感伤了片刻,他就又是走了出来,一伸手,把王厚那杆老炮筒子给举了起来。 “这玩意,造一柄需要多少钱粮?多少时日?” 到底是老军事家了,一眼就看出了这火器照比传统的远程冷兵器弓箭劲弩的优势,的确,弓箭抛射的话,最远可以发射一百五十米,甚至英国长弓可以抛射二百二十米,不过华夏也有句古话,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也!射出一百多米的弩箭都打不穿轻飘飘的鲁国丝缟,更别说弓箭了,上重箭破甲,弓箭的真正有效射程实际才二三十米。 好几万人打仗,射出去好几十万支箭,一场仗才被射死的才百十号人很正常。 而且别以为射箭好射,一个合格的弓箭手,至少得有几年训练才出的来,西方岛国英国佬为了维持长弓部队,甚至不得不在全国号召自幼练习射箭,发掘十五六世纪的英国墓葬,射箭射到脊柱变形,患有关节病的案例比比皆是。 至于弩,的确比弓箭要容易的多,不过一把良弩的价值也是弓箭的好几倍,不然鞠义的先登营,高顺的陷阵营怎么就那么几百号人呢? 而且弓箭的负重携带也是问题,西方英国长弓兵吊打法军重骑兵的克雷西会战中,弓箭手平均才一人携带了三十六支弓箭,而此时曹军弓箭手的箭数一般都在二十左右,也就是一场仗,弓箭手只能射二十箭。 可火枪就不同了,王厚给曹操那一葫芦火药差不多三斤多,四十八两,一次射击用一两,可以射击四十八次,而一把比正常箭头小得多的尖锥弹也才一斤多一点,如果按照弓箭手二十斤的负重,一场战争,他们可以发射一百多枪。 所以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造价了! 现在当上了曹操女婿,王厚也巴不得曹军能装备上火枪,早日一统江山,到时候自己也是皇亲国戚开国功臣了,然而奈何,在汉末,至少现在,是极其难实现的! “丞相,火枪造价不高,臣这一柄精钢打造,也就和五十练刀剑所需的人力物力差不多,更粗糙一些,直接用铸铁打造,然后用水车开孔,一柄火枪,十几日即可造出,可难就难在这供应的弹药上!” “硫磺,火山之地产之,臣现在唯一知道的产地,华山华清池有产,另一位药硝石更难,产盐卤的方有出产,臣现在唯一知道的产地是并州盐池!” “还有一种硝的来源,就是积硝了,发动领内所有人,撒尿都撒在一起,日久成硝土,以火熬之,可得火硝,不过产量一般!炼制个一年,够一万军士打半天吧……” 穿越前看小说,穿越大神动不动千百万吨的火药,乒乒乓乓一顿炸,他们怎么弄硝的王厚不知道,至少他就卡在了这制硝一关上。 为了抢个曹红节,他是花去出上百匹绢,各种走关系也不过弄了个二百来斤黑火药,炸荀家过道走廊耗去五十多斤,现在还塞到逃跑路线墙角里的大约八十多斤,剩余的孝敬曹操这位老丈人,被他先后派人来府上要去,王厚自己也就剩下个十来斤的存量了。 甚至据说在获取摩洛哥的硝石矿之前,英国女王制削也是天天派人在伦敦刮厕所,英国在印度掠夺的资源中,硝石占一大部分,可见硝在古代的珍贵。 这回答听的曹操也是忍不住一阵腻歪,好家伙,不愧是是夜香仓曹,想出的办法都是带味道的!不过王厚的意思他也听明白了,那就是这玩意没法大规模装备部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看着曹操失望的模样,为了表示自己的价值,别让老家伙再把曹红节这妞给接回去,王厚赶忙又是一作揖。 “丞相,虽然大规模不行,可是小规模还是办得到的,晋阳王氏在并州还算是有些门路,如果丞相肯给划拨钱帛,以才买药物的名义从盐池向许都采购,一年走个几回,几千斤的火药还是弄得出来,到大战之时,外以大陶瓮包裹,内装填火药与铁蒺藜,用回回炮打到对方军镇中,轰隆一下子,杀伤力也不小!” 看着王厚比划着巴掌,曹操本来暗淡的眼神跟着也是一亮,回想着那天炸荀家门楼的威力,他是兴奋的不住点了点桌面,这才重重一点头。 “本相会让宫中采贡使去华山,盐池,以宫中用药名义去索要,另外相府也加大采买量,由你推荐人引路,去并州才买!之后就交给汝了!” “下官遵命!” 这儿王厚是松了口气,既然帮到了曹操,那之前劫皇妃的事儿应该是过去了,不用再挨老家伙板子了。 不过没等王厚松懈多少,曹操的下一句话却是让他神经禁不住又是一紧。 “汝今日回府之后,收拾收拾,十几日之后,本相还有要务派遣给你!” “丞相,三月冰雪消融,春耕在即了啊!” 大司农杨奉回家养老去了,他王厚就是大司农,相当于大汉帝国农业部长了,为了准备春耕,他可是写了一大堆计划,这个节骨眼上,曹操要把他外调,王厚差不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 不过难得曹操没有开口训斥,而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途求你有才能,本相知道,要是太平年月,汝做个大司农,大长秋不在话下,然今时日动荡,北方袁绍那厮蠢蠢欲动!公孙瓒败亡,黑山贼胆寒,现在袁本初是调兵遣将,将河北四州的兵马一并压在黄河北岸,兖州兵少,这一战,可能就打个旷日持久了!” “途求,本相需要个能撑得起的前线!” 这还是头一次,王厚见到曹操居然能露出这么个疲惫的神色,而且语气中,也不再是上司对待下属,而是有了种亲戚之间亲昵的嘱托,这嘱托看的王厚的眼睛情不自禁的跳动几下,旋即他却是没出声,直接重重的拜了下去。 ………… 阳春三月,冰雪融化,万物复苏的时节,王厚,又升官了!这一年,他直接来了个三级跳,先是以真四百石职位统管一千石转运使,然后升为比一千石长使,现在又是跳过真一千石与中一千石两个级别,直接晋到了比两千石太守的职位,就算这汉末,也足以充当一方小诸侯了。 不过这一次王厚进职称,朝野中却是再没有了杂音,首先饶舌的董承王子服等都死了,其次,虽然王厚把曹红节接回府中没敢搞什么娶纳仪式,毕竟这是和天子抢女人,再敲锣打鼓弄得满世界皆知,天子颜面何在?可曹操亲自把曹红节交到了王厚手里,这个曹家女婿,基本上也被许都各世家有头有脸的人物默认了。 别看后世提到裙带关系都是颇为鄙视,可在这个时代,裙带关系还真就是升官最快,理所应当的!就像之前的大将军何进,一个屠夫,凭着自己妹妹进宫,居然当上了朝廷大将军,董承不也是靠着自己女儿董贵人的关系才拉的起一方势力,王厚都是丞相女婿了,一个比两千石太守,还真不算什么超拔,甚至按照曹操自己想的,都有点低了。 还有着第三点,王厚去的真不是啥让人羡慕的地方,他就任的太守是东郡太守。 如果说东郡陌生点的话,那就讲汉末三大战役的官渡之战!《三国演义》中关二爷斩颜良诛文丑的那一战是在白马城,位于东郡中部偏西,如今关二爷还在给刘备打工,而白马城对面的黄河北岸,是实实在在面对着颜良的三万多河北精兵,这数量,与许都精兵相差无几了! 然后官渡之战主战场,曹操与袁绍十几万大军对峙的渡口延津,还是在东郡西面! 甚至东郡的郡治所在濮阳城乃至东郡一大小半领土都是在黄河北岸,王厚去就任后连黄河天险都借不到。直面着颜良大军,曹操现在是被北方军事压力压的寝食难安,那王厚到任后就得天天在枕头底下枕着好几把枪去睡觉了! 这火药桶,推脱还来不及呢!王厚去顶这个枪眼儿,谁人敢说个不字?万一让他去呢! 放王厚去东郡,也是经过了曹操深思熟虑的,王厚在曹操看来,最大的才能还是这小子会种地,会治理地方,屯田屯粮,即将到来与袁绍的大战必将是旷日持久一战,拼的不仅仅是将士血气之勇,还有粮食,实打实的经济基础,三万人打不过你袁本初的十几万人,那我就欺负你远道而来,靠吃饭磨死你,等你粮尽退兵,再跟上去爆你的菊花。 这样一来,有个粮储丰富,战略资源优秀的战场后方就至关重要了! 把王厚放在许都担任大司农长史,凭着他的才能的确是能统筹整个曹操辖地的农业生产,可那生效太慢了,曹丞相是个功利主义者,所以他还是决定把王厚的才能“变现”,让他直接在东郡以粪生粮,至少在大战之前,给他囤出个几十万石的粮食! 不过在颜良的军事压力之下,王厚还能不能再创造个奇迹,给他弄出来成吨的粮食,这就不是他曹操考虑的了。 曹丞相一纸令下,才在家还没消停的待上三个月的王厚又是不得不收拾起了行囊来,而且这一次,近乎于搬家了! 一大清早,许都城外伏牛山下,长长的车队就忙碌了起来,首先跟着王厚走的就是他和赵云四百多部曲,然后王元也是不得不挥泪告别了他奋战一年半多,热爱的铁匠铺子,这五大三粗的汉子眼泪汪汪的指挥着手底下铁匠学徒还有那些被王厚征调走的自己籍下佃户奴仆搬运着铁匠炉子,各种各样的锤子砧板吹风机。 跟着铁匠铺子的杂七杂八,一并抬上车的还有王家铁匠铺这个冬天所产的七八百副犁地用的曲辕钢犁,乱七八糟的农具装了一车车。 这次去东郡,是去开荒的,王厚可想自己去了干瞪眼,没有工具,哪怕他手下有一百万人,也开不了几亩地,唯一一点让他郁闷的,这批工具的采购款曹操是没给批下来,他也不好意思,也不敢去丞相府要,只能是咬咬牙,就当给曹操的彩礼了。 到了现在,王厚才真正体会到了世家大族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不过是个伪家主,可是一声号召,义无反顾跟着他北上的王家宗亲依旧有几十号,别小瞧这区区几十人,都是读书人,去了东郡就都能给王厚独当一面的! 而且王厚的子弟学堂,也终于有了像模像样的老师,棚子里,一个也是太原王氏偏房出身的年轻人一边满头大汗的看着王厚留下的繁简字对照表,一边蹩脚的在黑板上写着简体教着课文,底下二百多小学生则是摇头晃脑的跟着念着,这一幕,看的王厚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一种特别心安的感觉。 “老朽恭送家主!老朽祝家主文运昌盛,武运兴隆!” 就在王厚看的出神时候,一声老迈的声音忽然在身边响起,回过身来,看着似乎又苍老一点的老王福恭敬中带着一股子复杂与不舍,抱拳向自己道别,王厚心头也是百感交集,同样重重一抱拳头。 “福伯,家里这头,就拜托你了!” 没有回答,王福仅仅是再一次重重一鞠躬。 那头,赵云已经提着大宛马缰绳兜圈子在那儿了,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一年多他称呼为家的地方,猛地回身,王厚艰难的钻进了马车中。 不过刚坐下,一双软乎乎的小手又是挎住了他的胳膊,偏过头看着这本来应该是东汉王朝最后一任孝节皇后的曹红节一张小脸上满是即将展开旅行的兴奋神色,看的王厚也是忍不住欣慰的点点头。 刀山火海,也拼了! 第108章 一穷二白王太守 “额……” 王厚一张脸保持着笑容,危襟正坐在马车中间,新发的秩比两千石黑袖黑衣襟的官袍亦是板的整齐,那模样,虽然官威十足,可那模样,就跟庙里的泥菩萨似的。 没办法,左面坐着曹红节,小鸟依人那样依靠着他的肩膀,那笑容也是甜蜜蜜了,可一只小手却是虎视眈眈的一直捏在他肋骨上,右面,吕姬还好点,也是危襟正坐,甚至向另一头与窗户微微靠着点,可她的存在,就令曹红节如临大敌。 一般就算亲信将领,外出就职或者出征,家人都得留在都城为质,可到王厚这儿没招,曹红节是他曹总的亲闺女,就算王厚反了,他总不能把自己闺女砍了吧!而且按照夷三族来算他还得把自己砍了。 反正闺女不能背叛自己,跟着王厚还能盯着点他这个懒虫,于是乎曹操干脆打发了曹红节跟着他。 可这吕姬,王厚就有点想不明白了,第一次见面,两人关系可绝对算不得好,她这一顿好打绝对是把自己当仇人,往死里打,可是回来了,她却似乎好了点,竟然接受了曹操这个真杀父仇人的认养,而且同王福说,在自己低迷时候,她还跟着抛头露面招待了客人。 尤其是这一次王厚豁出去一命去强抢曹红节,出发之前给了她金子打发她走,可吕姬还是没走,要知道他王厚要是真死在了丞相府,她也要跟着连累问罪,十字街头斩首的!而且这一次东郡之旅,她又是不声不响跟了上来。 这妞忽然发现了自己的内在美?还是看上自己汉末吴彦祖般的“帅脸”而爱上自己了? 咯吱一下,曹红节的小手一拧,王厚是赶忙把稍稍偏过去的脑袋偏回来,那张老脸上,硬撑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呜呜呜,后世那些原配二奶加小三的朋友们,在下叼丝一个,你们能教教我王某,这齐人之福该怎么享吗?呜哇哇哇…… 幸好东郡距离许都不算太远,总共二百六十多公里,就算王厚带的行李多,一个大队伍千把号人,磨磨蹭蹭也是五天时间赶到了。 “主公,濮阳到了!” 赵云这句话,让被夹在冰火俩丛天中煎熬的王厚简直有种四九年到了的感觉,马车都没停,王厚自己跟炮弹那样,第一个冲出了车厢,挣脱了曹红节的魔爪他还由衷的站在马车车辕上松了口气,赞叹的直摇晃着脑瓜子。 “好风景啊!真是好风景……,额……” 一句感慨还没完,王厚脸上的轻松笑容却是僵在了那里,旋即笑容一点点的从脸上消失而去。 住在许都,给王厚的感觉顶天是住在后世县里,出去记录各地田册人口时候去的各城那就是下乡了,来这濮阳担任大汉朝的市高官,王厚已经有下乡工作的心理准备了,可眼前这一幕,把他这么低的心理预期都打破了,这儿哪儿是个乡,这就是个废墟好吗! 城墙被烧的和刚经历破坏性战争的下邳城有一拼了,而且是犬牙齿互,东塌一块西倒一块,如果王厚是进攻者时候,这样的城墙他得把嘴乐歪了,可眼前这一幕让他实在是乐不出来。 “到地方了吗?” 跟着王厚,曹红节也是兴致冲冲快跑了出来,可看着他脸上的神色,她小脸上的兴奋也是跟着消退了下来,伸手又挽住了王厚的胳膊。 一时间没了心情回到车厢内,礼节性的派人进城向原东郡太守,镇北校尉刘延打个招呼,一面王厚干脆是斜坐在了车辕上,一道上随着马车的摇晃,亲眼去审视他治下的地级市区。 不过城内的情况也没比城外看起来的好多少,本来密集的民宅一片一片挨着被烧的焦黑,倒塌在地,街道上满是乱石与垃圾,甚至倒塌的墙面底下,偶尔还能看到腐烂的差不多的尸骸枯骨。 就在四年前,陈留太守张邈联合兖州长史陈宫发起反叛,引吕布入兖州,吕布军向东急进,先是在东郡攻打甄城二十六天不克,旋即被从徐州引军归来的曹操击退,就在这濮阳,双方摆开阵势,激战了一百零七天,这期间曹操还一度为城中大族田氏诈入城中,双方都是纵火烧城,曹操大败,激烈的巷战对城市破坏简直是无以复加。 一战之后,这本来黄北重镇,人口稠密,工商兴旺之所凋零就到了眼前这样子,曹操进城之后,对濮阳的大姓进行了报复性的屠杀,更是的导致了濮阳户口十不存一,伶仃到了眼前惨状。 四年时间,濮阳非但没有稍稍复兴,反倒是比刚刚结束战争之后,更加凋敝了几分,坐着马车从南门进城,一直到太守府,王厚都没见到多少人。 得到消息,太守府那面倒是准备了个欢迎队伍,两百多个骑兵敲锣打鼓盔明甲亮的列队在那里,队伍的最前面,就是东郡太守刘延。 看样子这个位置真不好混,出发前,王厚打探过,刘延大概四十出头,不过一见面,说他六十了估计也有人信,虽然身上的官袍乌纱整整齐齐的,可他头发胡子夹杂着灰白,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脸上皱纹浓郁的犹如黄土高原那样,见了王厚,他是格外轻松的翻身下马,抱拳迎了过去,无比热情的鞠着躬。 “拜见王府君!” “不敢不敢!刘府君客套了!” 称呼从令官仉到府君了,王厚也没高兴多少,而是敢忙的跳下马车,抱拳鞠躬回礼着。 见到王厚是太高兴了,终于能脱离这个火坑,行礼过后,这位出身宗室的刘太守还亲切的拉着王厚手就往府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着:“王府君此来,刘某实在是大喜过望,已在府内备下了宴席,王府君千万勿要推迟!” 官场上的迎来送往不可避免,尽管内心不安,王厚还是强笑着抱拳答谢,跟着刘延进了府。 这东郡废成这样,当官的其实也没啥油水,中午吃的居然是生硬的麦饭,菜也就几道汤羹,三四道肉菜,不过饭可是不便宜,因为刚吃完,这刘延就开始坑爹了。 一道太守大印,一张兵符,几把钥匙往桌子上一拍,他又是大大咧咧一鞠躬:“奉丞相之命,移交东郡符印与王府君,祝府君地方平靖,刘某告辞!” “哎!刘府君!王某初到贵地,还望刘府君指点一二啊!” 就算辞职顶岗也得老员工交接三天吧!您老这么拍拍屁股走了,我这两眼一抹黑咋玩啊! 谁知道王厚悲催的追到了门口,这刘延却是大笑着一拱手。 “王府君多虑了,没啥可交接的,粮在仓内,兵在营中,剩下些腌臜琐碎事儿,王府君大可不必理会,刘某告辞!” 说着,他还真潇洒的翻身上马,拍拍屁股走了,留下王厚在院子里悲催的伸着爪子,好一会,看着他真出了府门跑没影了,王厚这才无语的收回手,转身回了院子大声的嚷嚷起来。 “红节,帮忙!又要算账了!” ………… 这吕姬来还来对了,下午时间,王厚把满是不情愿的曹红节拉进了账房中,连带着还有二十个精通算数的童子兵,可是随行的五百多亲兵,五百多家仆佃户被他粗心的扔下了府外面,可晚上大致算完个账时候,赵云和王从戈已经是带着亲兵部曲有秩序的进驻了太守府两边院子的小军营,而仆从佃户们也是把王厚带来的家当,布匹,家具什么有秩序的向府内搬运了个差不多,各个院子的仆从正拿着打扫把哗啦哗啦的打扫着房间。 从账房里出来,看着站在前厅,颇具主妇气势,指挥着下人的吕姬,王厚颇有些宽心的松了口气,不过曹红节是酸溜溜的撇了撇小嘴儿。 也幸亏了吕姬,晚饭也及时的烧好了,虽然没啥好菜,就刘延留下来的些干菜腌萝卜之类,一个肉汤,一锅粟米羹,送到了王厚的书房,可有的吃总比没得吃强。 毕竟是吕姬张罗的,王厚也不好意思把她在排挤到外面,让兰儿把她也叫了过来,一张四方饭桌,王厚与大眼瞪小眼的两个漂亮妞,一家人倒是整整齐齐的。 只不过端着碗,王厚还是一丁点胃口都没有。 刘延还真没骗他,粮食在粮仓里,兵在军营中,兵册子倒是整整齐齐的,濮阳有郡国兵八千,此外于禁率三千人马于延津,另外有一千屯驻兵囤积白马城,粮食也还剩下不少,十来万石,不过!东郡真就剩下这点玩意了! 太守账房的竹简灰都落了小指头深了,最后一次田亩税收记录还是中平六年,也就是十年前,这十年间如何收税,按什么办法收税一概不知,迷糊的王厚无可奈何下把刘延带走后,剩下官职最大的军侯索卢平叫来了解下税收,结果这家伙的话直让他吐血。 “什么税收?没军粮时候,刘太守就带着大家伙挨家挨户要,不给就抢!” 这他娘的还是官兵吗? 吧嗒! 清脆的响声忽然一起响起,两双筷子一起伸到了他碗中来,一个夹了块肉,一个夹了块鸡蛋,撞了筷子的曹红节和吕姬明显也愣在了那里,下一秒,俩妞又是对了眼儿,电流滋啦滋啦的在眼神中激荡着。 我好难啊!!! 王厚则是又重重的一拍脑门。 第109章 想治民,先治军 此时已经是三月中旬,相当于后世公历二月末左右,就算这个时代小冰河期气候异常,农耕差不多推后了半个月,再有四十五天,也必须要准备春耕了,曹操要的是个东郡粮仓,不是保持现状,对于王厚来说,实在是时间紧任务重。 于是乎,第二天一大早晨,王从戈带着王厚熬夜把眼睛熬通红写的长长一大片清单,挎着马又是飞快的向着许都奔了过去。 只不过陪同着王厚一同送王从戈出了门,曹红节那双明媚的眸子却是充满了担忧。 “废材,马上春耕,各地都是用牛紧俏时间,五千头官牛,相父那个小气鬼恐怕是没法掉级给你,还有农具,粮食,钱帛这些,你管太仓,你也知道的清楚,许都各处都要花钱,相父估计只能给你十分之一,也许更少!” “有十分之一我都能偷着乐了!” 听着曹小妞的分析,王厚自己也是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下,旋即他却又是干劲儿十足的拍了拍巴掌:“先不说这些,准备出去干活!杆子,你去把跟随我北上的宗亲老爷中,武官都给我请来!” “小的遵命!” 现在这几天是濮阳最虚弱的时间,这年头谁都靠宗族势力,刘延掌控东郡兵马,也是依靠着他济北王后裔的刘姓武官以及世仆,一朝天子一朝臣,地方也是如此,他这一走,他这一走,濮阳校尉,四个军司马,二十二个军侯都被他带走了,王厚需要快速用他掌握的王姓同族武官和亲兵中的佼佼者,再把这些空缺给补上。 毕竟就在颜良的眼皮底下,想要治民,首先还是得治军!先把刘延留下的财富接收好了,在王厚的一声令下,八千濮阳郡兵不到半个小时,就被他折腾到了城北的校场上,接受领导的视察。 不过带着赵云,曹红节这半个军官,还有十七个太原王氏追随他的武职以及亲兵大队到校场之后,王厚又是头疼起来。 真是郡国兵,堪称垃圾的可以,老的老小的小不说了,八千人到现在军阵居然都没列好,乱哄哄的成一团大饼,王厚到时候居然还有人为了争夺位置打成一团。 “都安静!” 扯着嗓子,站在土堆的点将台上,王厚大声的叫嚷着,有点效果,前面两排瞅了瞅他,也不管几个人了,就挤成一团站上,后面的接着打。 “都安静,听本府君命令!” 嗓子都要喊破了,老脸憋的通红,王厚再一次大声的嘶吼了起来,可这一次,底下的郡兵还是该打仗打仗,该抢位置抢位置。 看着王氏军官们愕然无语的眼神,王厚的嘴角忍不住剧烈的抽搐了几下,旋即对着赵云轻轻挥动了两根手指。 “给我打!” 现在的赵云还远不是蜀汉的五虎上将,心态活跃的很,这活他愿意干,狼嚎一声,三百多他屯粮部曲跟着他就是凶悍的冲了下去,前面老实点的就一巴掌把俩人站一个位置的往后推一位置,不老实敢龇牙咧嘴的就地按倒就打,而且是照脸抽,大嘴巴子噼里啪啦,痛快的就抽过。 这年头可不像后世那样守规矩,看新来的太守居然敢下令打人,还真有军中小山头刺儿头,吆喝一声好几十好几百同族上去就对着轮电炮子。 然而!王厚部下吃的是什么?顿顿有肉有菜,时不时还补个蛋,吃的比曹操的亲卫都好了!而且一天二十五个小时都给他往死了训练,那叫一膀子力气,相比之下这些郡国兵游手好闲吃的还不好,干巴瘦的一大群。好家伙,就算赵云不在,分下去的屯粮小队也是虎入羊群,九个人就敢揪着一二百号人撵着揍,更没天理的是还真是揍的过。 就在挨着王厚近的军侯王尽忠目瞪口呆中,眼看着一个估计是小**头目穿着皮夹对着一个王厚的亲兵就是一顿小猫拳,砰砰砰,三拳头全呼那亲兵脸上了,别说,还真有点用,一股子鼻血从那亲兵鼻孔下流淌出来,脸青了点,把那个亲兵怒气值打满了,然后就没了。 在那个小**子目瞪口呆中,这个王厚亲兵大汉是直接一电炮削他左眼眶去了,就连王尽忠都是嘴角直抽中,黑了个眼圈儿的那小子直接打着旋仰壳到了地上,嘴里还只吐白沫子。 古之名将各种各样的治军方法,却也改变不了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拳头硬就是道理! 虽然不是真四百人跟着八千人对轰,可这些许都来的壮士大铁馒头一顿糊下,鼻青脸肿的东郡郡国兵们终于还是站好了八十乘一百的大方阵,看着一个个踱步在自己左右的王厚亲兵们,这些郡国兵吓得都直哆嗦。 不过一时间王厚倒是没忙着官员的任命,而是坐在板凳上眉头紧锁的翻看着军士的花名册,在这上面,他就很看出问题来了。 没个部曲没个屯卫里,同姓挨在一起的能有一大堆,这就说明一个问题,参军时候是一个小家族乡党全都挤进同一支部队中了。 这样七大姑八大姨齐上阵,其实是秦汉一直到明清征兵的特点,就看明末的卢象升天雄军也是如此,因为都是亲戚,战场上一但某一个人阵亡,旋即就有可能引起一大家子的愤怒暴走。 然而,弊端也是很明显,这个家族里一个逃亡了,一大家子就一块儿逃亡了,一支部队就崩溃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这种训练极差的郡国兵部队中,这个缺点被无限的放大了。 在一群大**子大气儿都不敢出的战战兢兢中,足足半个小时,王厚这才哗啦一下子把军中花名册猛地合上,可算站了起来,一排太原王氏的军官也是立马庄严站直立正,等着王厚的任命,然而,王厚接下来的命令却是又出乎所有人的意外。 “传本府君命令,全军向黄河极速进发,然后再跑回这里,本府在这儿立三炷香,三炷香时间回不来的,踢出濮阳军!” 这一下子,简直让下面的郡国兵炸了锅,多少人不可置信的嗡嗡叫嚷着,可王厚却是丝毫没管,对着另一名亲兵挥了挥巴掌,后者也是毫不犹豫的从后面捧来了香炉,紧接着,隆隆鼓声猛地被亲兵垒了起来。 还有那傻子在那儿嗷嗷叫嚷着,精明的已经转身就开始跑了,三通鼓毕,可算所有的都反应了过来,提着大裤裆当啷着舌头,龇牙咧嘴就奔出了军营,原地还跑丢了一百多只鞋子,看的王厚再一次无语的一捂脑袋。 西汉时候,整个黄河都是在濮阳北方流淌着的,东郡全部都在黄河南岸,然而西汉末年黄河大改道,又经王厚的老祖宗,东汉水工王元治理,如今的河道经由延津,白马,紧挨着濮阳南五里地左右向山东流淌,濮阳城就此被隔到了黄河北岸,这位坑后代的老祖宗也弄得王厚悲催的必须直面袁绍大军。 这个格局一直持续到宋朝,三位作死的赵氏皇帝三次人工改道黄河,让黄河又距离濮阳远了一百二十公里。 不过如今,黄河只有五里地左右,一个来回五公里,三炷香十五分钟还是绰绰有余。 奈何,王厚还是高估了这个时代的兵源素质,无可奈何多加了一炷香,按时跑回来的郡国兵也才五千多,见此,王厚直接是一声令下关门,把那些后跑回来哪怕只有几米远的郡国兵都隔绝在了外面。 铁饭碗丢了,这人能干吗?外面的兵丁跟僵尸一样拍着军营门板,里面也有人气喘吁吁的回来反抗。 可这次不用王厚吩咐了,赵云直接就采取了行动,将近四百人的屯卫哗啦一声就拔剑出鞘,整齐的分为了两队,一队向里,一队向外,寒光森森的环首刀指出木头做的营寨门,外面的淘汰军士当即吓得踉跄的退了出去,里面的也不敢出大气儿,悻悻然退了回来。 看着这乱糟糟的五千多人,王厚可算是对等了半天的王氏军官抱了抱拳头。 “汝等追随王厚北上,这份恩情王厚记得,不过在军言军,吾之军令必须遵守,否则严惩不饶!现在汝等抽签为正副军侯,两两一组,下去挑选一曲之兵,即刻成花名册,不得有误!” 答应一声,这些世家军官也立马把一张纸扯成了二十几条,抽签起来,然后两两一搭,下去挑兵去了。 然而刚才跟着王厚站的最近那个原许都军侯却没去抽签,反倒是颇为忧虑的看着尚且还在外面徘徊的淘汰郡国兵,对着王厚抱了抱拳头。 “主公,那些人,是个隐患啊!没法当兵吃粮,不是饿死,就是沦为山野盗贼!望家主三思!” 光去精简战斗力了,这一遭王厚还真是忘到了脑后,一拍脑门,他是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再准备两个花名册,汝去为本府君统帅这淘汰军,汝可愿意?” “末将遵命!” 都说世家门阀如何如何,可这个时代世家的官员将领的确是精干,这王进忠几乎是立马一抚胸敬礼,答应了下来。 这一折腾,又是折腾到了傍晚,五千一百多人,总共重新组成了十一个曲,四曲为一部,也就是三个部。 本来以宗族为单位形成战斗力,这样一折腾,实际上濮阳兵的战斗力更削弱了,不过看着那些蹲在地上,抓起王厚带来干粮狼吞虎咽的军士们,王厚倒是信心满满,摩拳擦掌。 “濮阳,稳了!” 第110章 打土豪,分田地! 料峭的寒风忽悠悠吹着,随着冷风飘过,才刚刚被初生的太阳晒得滑润几分的冰溜子转眼又是被吹得结实,不过这一阵阵风中,校场上几千人却是胸脯挺得溜直,斯哈的吐着白烟儿,却是一动都不敢动。 没招,背后有拎着藤条的亲兵部曲穿着大皮靴背着手来回的监督,要是稍稍动一点,都得狠狠挨上几鞭子。 估计这时代最倒霉的工作,就是给王厚当兵了!一帮子濮阳兵冻得老脸都发白了,一边站一边还哆嗦,不过对于后头那些监督的亲兵,一个个脸上都是意犹未尽的神色,这才哪儿到哪儿,不过站站军姿,走走队列,而且一天才训练半天!简直小儿科开筋拉骨三千刺一系列魔鬼周项目还没给他们套上呢! 这个时代战争格外考验阵型,而且现在已经算不是未雨绸缪,战争的火星子都快蹦到王厚脸上来了,这功夫操练下濮阳郡国兵,也只能是临阵磨枪而已,就算不快,光那么一下也是好的!现在好歹是出操时候三通鼓毕,三个部十一个曲就已经列好了阵型,不至于像第一天乱的跟个没头苍蝇那样。 而且这几天濮阳兵最重要的一个特色被王厚拆了,那就是宗族兵! 淘汰了一部分,然后又是随机分配的部曲,基本上一个村儿出来的大宗族都被拆零碎了,德高望重影响力大的反倒是被塞进了后勤部队,什么牛大牛二基本上也不在一个队中了,这样一来,战士与战士之间的默契程度的确是下降了,然而,这个损失王厚却是可以接受。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最真挚的却是战友情!默契可以在一起训练打仗中慢慢积累,可是指挥却只能有一个,王厚可绝对接受不了他喊冲锋时候,忽然哪个大房二大爷三爷爷一声快跑,部队撇下他哗啦哗啦没影了。 真是个以战争为主的时代,城外一个校场,城内还有一个,而且就在太守府的后方,王厚办公的小楼下面就是,一群头兵冻得跟孙子一样站着军姿练着队列时候,王厚也在这儿写着公文规划着他手下偌大的东郡发展。 而在他面前弯腰鞠躬的,则是刚从许都快马狂奔回来,气都没来得及喘匀的王从戈。 曹红节还高估了曹操的小气了,这妞还以为王厚要的物资,曹操至少能给十分之一呢!好家伙,一颗麦子都没拨给他。 不过曹总是文化人,好歹没像《亮剑》里李云龙顶头上司陈旅长一样,指着自己脑瓜子在那儿叫嚷着,你看老子这颗脑袋值多少袋粟子,你找袁绍换去!一封信仅仅优美的两段简体隶书字。 许都仓鼠尤泣,君才甚之自取! 读着挺好听,可翻译成大白话就是老子许都仓库里老鼠都饿哭了!你他娘的那么有才,自己给老子想办法去! “相父怎么能这样,又让咱们耕地,连头牛都不给!还让不让人活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这会儿曹红节胳膊肘也不向曹操拐了,坐在王厚身边,她这位东郡长史是气急败坏的叫嚷着。 “王三!备马,我要亲自回许都,找丞相要牛去!” 这败家媳妇还真没白娶,如果穷的吃不了下顿了,让她跑回去一哭二闹三撒泼,倒也不是个办法,只不过现在用不到,拽着这冲动的牛衣袖,王厚是懒洋洋的晃悠着脑瓜着。 “先别急,好歹丞相这也不是什么都没给。” “给啥了?一纸空文!没有牛,怎么开荒啊?” “这不是给政策了吗!” 晃悠着那片轻飘飘的信纸,王厚倒是笑呵呵的站了起来。李云龙李团长不也这样,政策放松了,一年时间,机关枪也有了,迫击炮也有了,将士们也拿上三八大盖了!他这比李云龙下限还低多了,李云龙不能剥削老百姓,他能啊!当这东郡的土皇帝,王厚就不信他一年时间肚皮还弄不饱了。 “可开荒需要牛和粮食,啥都没有,如何开荒?” 曹红节还是小脸纠纠着,苦恼的小拳头抵着太阳穴,听的王厚又是直摇晃脑瓜子。 “牛再说,粮食咱们又不是没有,十万石堆在仓里呢!” “十万石,哪儿来的……,等等!你不会是打的那批粮食的主意吧!” 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刚想说王厚吹牛,下一秒,她又是不可置信的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得溜圆,就跟看大傻叉一样震惊的瞪着王厚。 哪批粮食?刘延留下来的十万石军粮! 这可不止是濮阳六县一万来郡国兵的兵粮,还包括了驻守延津的于禁三千许都精兵的口粮,这些需要支持东郡前线至少一年的大军用度!俗话说得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王厚打这批粮食的主意,在曹红节看来简直就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不过,东郡太守毕竟还是王厚。 这一天下午,濮阳城各个城门叮叮咣咣就响起了郡国兵热热闹闹的铜锣声,四个太原王氏跟着王厚来东郡的士子拎着章大搞事,跟后世两元店那样,扯着嗓子叫嚷起来。 “府君有令,因天下不靖,东郡户籍败坏,税收崩溃!府君决定重建东郡户籍,即日起不论本郡外郡,土民流民,凡一家五口以上者,皆可领取永业田二百亩,三年内十税四,百亩纳绢二,劳役三十天以还田钱,三年后田归户主,十税其一,百亩绢一,劳役十五天,另外五口到十口之家,赏麦一石!十口以上,麦二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政令真有如春天一声惊雷那样,本来一个个缩在城市废墟中,饿的面黄肌瘦,靠着挖掘野菜,捕捉老鼠甚至啃着树皮的濮阳城农人简直就犹如闻到血腥味的苍蝇那样,激动的从栖身的废墟,低矮的房子中纷纷钻了出来,一窝蜂的拥挤向了太守府。 别说还给永业田二百亩,城中断粮的人口户籍就不知道有多少了,虽然五口自己家才一石麦子一百二十斤,撑到秋收一百五十天,一人一天才几两的粮食,可总比饿死要强吧! 当天中午,太守府就直接忙成狗了!十个太原王氏跟来的士子一人一张桌子,提笔运墨急促的录入着新的户籍,来的人太多了,一个个忙碌的满头大汗,现在他们是感谢王厚改良的简体字和毛笔纸张了,这工作量,要是之前的刀笔刻竹简,他们都得吐血了。 不过这善政中,还是夹杂着些王厚的小聪明。 “官爷!老朽乃是泽野张氏的族长,老朽一共有口一百二十七口,请您上籍,能不能把我们的永业田分在泽野!” “那本官没法保证!府君正在城外重新丈量田土,分到哪儿是哪儿!划分到野泽估计还得半个月,要不你们先出去,再等等?” 这年头士人和庶民还是有着极大的鸿沟的,满是高傲,跟着王厚来的年轻士子王杰不耐烦的哼哼着,听的弯腰鞠躬的瘦老头悲催的一哆嗦,等半个月?万一粮食分完了呢?他赶忙又是一弯腰一摆手。 “官爷!小老儿全族服从分配,您说分那儿就分那儿!” “成,把人交上来一个一个的录入姓名特征,录完了就可以去后院领取两石的粮食,记着,不得喧哗,不点到不得上前,否则本官把你们全打出去!” 没第一时间出去,老头子反而是无比惊愕的惊叫起来:“官爷,小老儿全族上下一百二十几口人,才两石粮食,实在不够春耕啊!” “你耳朵瞎了吗?没听门口王轩大人宣讲的命令,五口之家到十口之家一石,十口以上一律只有两石!再讨价还价本官把你打出去!” “大人稍等片刻,容小老儿与族人商量一下!” 吓得脑门直冒汗,不过实在两石接受不了,这老头子还是颤巍巍的出了去,对此王厚似乎特意吩咐过,王杰倒是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都说农民的狡猾,不到十分钟,这泽野张老头又是颤颤巍巍的回了来,不过这次又是领进来了足足十来个四十到六十税的干巴汉子。 “大人,我等是的泽野张氏十一家,请大人为吾等录入新户籍!” 这么两石粮食,就把一个大家族拆成了十一家,而且还是这个村一户那个村一户,出了门,张老头和那些各房的亲戚们一个个无不是愁眉苦脸,虽然族人挑着粮食兴高采烈,可十几个族老却是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尤其是张老头,一边拄着拐杖一边叹气。 “这可如何是好!祖宗堂口在泽野分给了别人,各房还被分离了开,以后如何祭祀啊!老朽死了如何下地见祖宗啊!” “张老头,你就不错了,我们高村李家五百多族人被分出来了四十多户,最远的都分到了白马!更难聚在一起祭祀了!” 没等张老头叹完气,那一头也是刚从太守府出来,担着粮食的李老头也是摇头晃脑叹气的一拍他的肩膀。 以前他们两个宗族村子连在一起,春耕时候没少为了争抢水源或者争夺田界宗族协斗,甚至双方都打死了对方的族人,平时恨不得掐死对方,现在倒好,成同病相怜了。 ………… 其实治理地方并不难,而且王厚也没照搬什么后世人民戴表大会那样高级制度,就是魏晋隋唐的均田制加租庸调制,只要是恢复地方地方秩序,恢复地方生产即可,可难也是难在这恢复生产,现在天下纷乱群雄割据人心浮躁,就算曹操也是只能竭尽全力的征收粮食维持军队,像王厚这样拿出军粮反哺民众,重新鼓励生产的,还是头一号。 六百多年前,商鞅变法时候,曾一度在秦国遭遇到宗族协斗的难题,一年春因为协斗死的足足有一两万人,甚至比发兵攻魏死伤都多了,商鞅是采用的严刑酷法,把胆敢协斗的宗族族老壮丁全部处刑斩首,也是杀了几万人,这才震慑住了各宗族,可这头,王厚用两石粮食就把这个难题给解决了!一个个大宗族被切割的东一块西一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两个村子再因为争水源协斗?对面不是你二大爷就是你三大妈,还打的起来吗? 另一个难题,田地的来源,其实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难。 在东汉和帝时候,地处华中平原,地形平坦土地肥沃的濮阳曾经有三十七万人口,八万余户,可是历经了黄巾之乱,曹操和吕布的残酷争夺战,这几天就算是城外的流民还有本地土民也涌进城来,也不过一万三四千户,五万出头的人口。 现在不是人多地少,而是地广人稀!随便划拉划拉,黄河沿岸王厚居然发现自己有足足几十万亩荒田可供分配,仅仅濮阳被曹操满门诛杀的田氏,张氏就腾出了二十七万亩的田地。 这么一算来,还是曹总打土豪,他王厚分田地,闹起了汉末革命来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城外,王厚又是干起了他的老本行,他在村口荒田边缘找了个地势高点的地方绘图,他的那些弟子,小不点们则是拿测量用的绳子,一亩地一亩地的重新丈量划分田界,最后汇总到王厚这儿,他把大体的地形图绘制出来,到时候田字格那样几等分几等分的绘制出来,记录下数据,一块田册就绘制好了。 时间紧,任务重!这头刚绘制完一个村子,那头王从戈旋即快马进城,把重新上好户籍的濮阳庶民领过来,就地划分好田地,甚至王厚还允许他们把城内那些倒塌了的,破旧了的房屋建筑材料石头大梁什么的拆卸下来,搬运到城外就地建设村子,如此忙活下,一下午时间几个自然村就能重新屹立在黄河北岸! “好风景啊!” 绝对是人民好太守了,连着工作了两天,王厚也是累的手和脖子直抽筋,忍不住微微晃悠一下,这功夫,一只软乎乎的小手倒是知心的帮他捏在了大椎,揉捏的力道恰到好处,舒服的王厚差不点没叫出来。 不过不是曹红节,这大大咧咧的假小子没这么细心,小手的主人,赫然是吕姬! 也不知道她和曹红节怎么谈判的,这几天她也跟着出了来,就这么静静的陪在了王厚身边。 然而,默许她来不等于不吃醋!眼看着王厚舒服的眯着眼睛,曹红节是气得小腮帮子直鼓,酸溜溜的哼哼着。 “现在村子是建好了,可入了秋大军一过,又是稀里哗啦全烧没了,况且就算分了田,尚且没有牛,又如何开展春耕?” “牛吗!” 提到这个,王厚是中睁开了眼睛,可他脸上却是一丁点担忧都没有,反倒是不怀好意的把视线张望向了北方。 “山人自有妙计!” 第111章 神级大忽悠 黄河是华夏的母亲河,华夏族能繁育至今,全赖这条河的哺育,然而!黄河却也成了王厚头疼的源泉。 那位一百五十年前治河的本家老爷,您来怎么手一抖,就把濮阳城划到了黄河北岸了呢!这下好,从这儿向北才半天的路程,就是河北将领颜良屯驻的河东滑县了,三万多河北精兵! 想象一下,后世港片中,麻油街良哥一声呼哨,三万多光着膀子,身上纹着刺青,拎着西瓜刀折凳的马仔小弟密密麻麻的从巷子里蹦出来,那场面,想想就令人头皮发麻。 不过兄弟多腰子硬的社会他颜哥也有头疼的时候,就比如现在! “下官东郡太守王厚拜见颜大将军,久闻将军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看将军这张脸!面如重煤,须若扫帚,身高八尺,狗背猪腰的,真乃一条响当当的好汉子,王厚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眼前军案上摆着这把王厚赠与的大宝剑倒是不错,青刃亮钢口,市面上价值千贯,只不过看着眼前这个鞠躬作揖,唾沫星子都快喷到自己脸上的家伙,颜良是听的直迷糊,脑门上青筋跳个不听,嘴角都向一边无意识的抽搐着,耐着性子听他白话了半天,车轱辘话都听第三遍了,他是无可奈何的抬手一哼哼。 “王太守休要再这般聒噪了!你属奸贼曹操,本将乃袁公大将,各为其主无发可说!若是无事,就请告辞吧!” “将军何出此言!” 没想到这句话又是捅了马蜂窝,一双大眼睛瞪得溜圆,王厚又是痛心疾首的重重抱拳一鞠躬。 “王某敢问将军!将军汉臣否?” 这话让颜良神经禁不住绷紧了下,虽然天下都分崩离析了,可大家面上还是遥尊汉献帝为正朔的,尤其是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个名分问题可很严重!万一他说错话了,今个就是不尊皇帝,可能得引起风波,胸脯挺得溜直,老脸一板,他是直挺挺的叫嘛着:“某当然是汉臣!” “下官也是汉臣啊!下官这儿还有陛下亲自授予的印绶,下官牧民东郡,正好将军驻扎附**贼荡寇,这汉臣文官拜见汉臣将军,近邻相互走动下,怎么就各为其主了?” 好吧!套近乎能套到这个地步了,颜良又是无发可说了,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强忍着抽出剑劈了这家伙的冲动,颜良无可奈何的猛地站了起来,歇斯底里的重重弯腰一抱拳。 “王府君,王太守!本将粗人也,不善于兜圈子,汝有何事明说可否?” 颜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如果王厚没啥大事儿,签个什么临时停战协议,什么约束士兵互不劫掠,只要能打发他走,颜良都能答应,然而就算如此,王厚的话还是让他满是不可置信瞪圆了黝黑的金鱼眼,愕然的几欲吐血。 “借马!” “王太守,本将军中乃军马,非耕地之马!太守请回吧!” 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两方诸侯眼看着要开战了,一方太守找另一方将军借战马耕地去!愕然之余颜良甚至觉得王厚好笑,脑袋是不是让马蹄子给踹了! 然而一听颜良拒绝,王厚又赶忙焦急的摆着手摇晃着脑瓜子:“王某此举也是为将军好啊!” 实在是被王厚气笑了,又是一屁股跪坐回去,颜良哭笑不得的一摆手:“为本将军好,颜某愚钝,还请王太守指点一二吧!” “颜将军,濮阳在黄河北岸是吧!濮阳孤城一座,城墙也早在丞相与吕布厮杀中毁坏大半,兵力也只有八千郡国兵!郡国兵什么德行,将军知道吧!甚至将军可以去濮阳打听,下官还刚刚裁掉了三千老掉牙的,就剩下五千干活的!别说将军三万精锐,五千铁骑也足以横扫了濮阳吧!” 这话涉及了些军事机密,颜良的眉头又是忍不住微微紧了下,凝重的问道:“王太守到底何意?” “既然濮阳压根没法抵御将军大军,濮阳耕种的粮草,秋天成熟之后,不就都是将军的吗?” 这话听的颜良还真是怦然心动,君不闻《孙子兵法》云: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从自己境内运粮,能三石粮食到战场就剩下一石了!若是在战场现成捡到便宜的粮草,那么的确是值得为之投资。 而且这还没完呢!看着颜良开始怦然心动,王厚又是开始唉声叹气的倒起了苦水来。 “其实袁公四世三公,名望天下无两,而且坐拥四州,麾下带甲数十万,实力雄厚!再看曹公,名义上兖豫徐司,看着风光,可徐州是泰山群贼的天下,关中群雄纷乱,兖州豫州又在黄巾贼与吕贼蹂躏间民生凋敝,背后又有刘表张秀虎视眈眈,民少兵寡,也就许都三万人能打点,与袁公作对简直以卵击石!” “曹公心中也心知肚明,可曹公与袁公乃发小,少年好友,若是一战不打,昔日的朋友面前实在颜面无存,如何抬得起头来!” “所以中原的事儿,也就是今年秋袁公南下折腾这一气儿了!将军也用不到这般紧张其事!” 本来颜良还是一副戏谑的态度,可王厚一番话,让他的面容渐渐也凝重了起来,沉思了许久,颜良终于是昂起了脑袋来,沉闷的问道。 “王府君,汝春耕欲借多少马匹?” “当然是多多益善,将军能借我多少,王某就借多少,如有折损,濮阳还有几万石军粮,王某也赔得起!” “好,那本将借调给你马匹两千,另外军中还有些挽兽一并借予汝春耕!” “多谢将军!将军真乃仁义礼智信的化身,吾辈之楷模!” 欢天喜地的一鞠躬,王厚又是一大堆马屁话不要钱的丢了过去,奈何,社会他颜哥和社会他吕哥就不是一种人,脸上被崩了几点唾沫星子,他是早早的就端茶谢客,把王厚给撵了出来,弄得王厚一肚子腹稿都没发挥出来,一边走一边还直郁闷。 目送着他离去,哗啦一下端起了王厚送来的宝剑,在锋刃上用手指试了一下,颜良是感慨的点着头:“剑是好剑!” 不过又瞄了一眼王厚离去的身影,他却是不屑的嗡的一声拔剑立了起来。 “人却是溜须拍马之辈,还不如缩头乌龟刘延了!曹操使这种人守东郡,真是气数已尽矣!” ………… “居然还真借来了!” 看着从滑县方向牵回来的两千多匹驽马,八百多头牛,不仅仅赵云下巴都快掉了下来,曹红节自己也是漂亮的大眼睛瞪得溜圆。 和颜良感觉天方夜谭一样,得知王厚要去对面找袁军皆畜力,第一时间曹红节也觉得他发烧烧糊涂了,小手还不断探着他的额头,就算看到王厚真气哼哼的敲锣打鼓去了滑县,她也没报多大希望。 可是如今,就凭着一张嘴,王厚还真是把成群的挽畜从敌人那儿忽悠了过来!简直是比本山大叔还要大的大忽悠!看到这些牛啊!马啊!对她的震撼简直是不可思议! 女人的好奇心可是可以堪比猫的,看着牲口进城,她是震撼了半晌,又张牙舞爪,揪住王厚的衣领子,小脑瓜都快酬和到王厚脸上,满是新奇急促的问道。 “快告诉我快告诉我!你到底咋把颜良给忽悠晕的!” 好家伙,后世东北话都学出来了! 其实打颜良的主意之前,王厚也是有底气的,首先颜良这个人!《后汉书》上袁绍阵营的军师沮授对他的评价是:良性促狭,虽骁勇不可独任!意思就是颜良气量狭小,生性急躁,思虑不缜密,是个勇将,却不适宜自己单独领一军! 被奉为河北第一猛将,颜良自然有着其傲气,内心极度自大!所以王厚先前那些话都是在捧高他,利用他的自信心!让他觉的取濮阳粮食如探囊取物! 其次,本来袁绍实力上就比曹操高一个等级,袁军方向也是心高气傲,而王厚身为东郡太守,以官方名义出使滑县,又是如此的卑躬屈膝,给对方造成一种错觉,许都的抵抗信心不足,进一步让颜良放下戒心。 也别怪古人单纯,毕竟这个时代没有后世那么多繁多交杂的电信诈骗,诡计百出,而且王厚还是以一个官方身份去出使,多方因素交织在一起,终于完成了这次奇谋。 不过王厚能和曹红节说,你老公我去对面装孙子去了!点头哈腰拍马屁把颜良拍舒服了,忽悠来的吗!他是昂气下巴,脑门朝天,一副高大威武模样傲然的哼道。 “什么叫忽悠!你家老爷我如此容貌俊伟!气势堂堂,凭着这脸,这气势就打动了颜良!到了滑县,我就向颜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看着我这张帅脸,又觉得本官仁义爱民,颜良自残形愧,当即是涕泪横流双手奉上,就把马匹借了过来呗!” “切,你就吹吧!” 压根是不相信,松开了王厚衣领,曹红节不屑的大大翻了个漂亮的白眼。 ………… 耕地的牲口是借回来了,不过除了八百多头牛之外,马是没办法第一时间投入到耕田当中,毕竟华夏历史上,用牛耕种几千年是有道理的! 其中最大的一点差别,牛的肩胛骨硕大,挽棍可以直接卡在肩胛骨前,依靠着肩膀的力量向前推拉,所以使出来的力气极大,而马匹肩胛骨卡不住挽具,最初罗马人用马耕,是把皮套直接套在马脖子上,大动脉被勒住,没走几步就喘不上气来,马耕自然比不上牛耕。 还有一点,早期马匹娇嫩的马蹄子也无法适应粗糙的田野,极其容易崩坏。 不过这两点在王厚这儿,都不是问题! 肩胛骨小,那就用布匹和皮具做成大块软质的挽具,套在马匹胸前,以马胸力作为推动,这样不抑制呼吸,马的耕种力就大增了!至于马蹄子,君不闻有种技术叫钉马掌吗! 去年就考虑过马耕,这两样东西,王厚都有准备。 随着颜良的驽马到来,这几天濮阳城郊顿时热闹了起来,到处都是一片叮叮咣咣的响声,从王厚带来的行李里,一筐筐打好眼的u形马蹄铁被搬运了出来。 跟着王厚过来的铁匠头目王元也是忙碌成了陀螺一般,人都是被逼出来的,他原本那副好脾气,磨到现在也是荡然无存,这个巴蜀出来本来温柔的男人如今就跟个炮仗筒子似得一点就炸,来回奔在县城外的棚子里,扯着嗓门骂骂咧咧的指挥着调过来的濮阳郡兵,气到极点,直接指着鼻子骂了。 “你是傻子吗?告诉你多少回了!马蹄子必须先搓掉烂皮,再行钉马掌!你这又坑洼不平钉上去了,取下来,重新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又把马蹄子钉裂了!滚下去吧!今天也不用吃饭了!” 在他的指挥下,一个曲四百多郡国兵是沮丧着脸,悲催的抡起锤子来,给这些骄傲的大牲口穿上新鞋。 刚钉上马掌的马匹们明显还不适应,好不容易从栓马桩子上放下来,一个个气性大的来回刨地尥着蹶子。 不过也没时间给他们适应了,刚钉好马掌的挽马,旋即就被拉到了田边。 这次王厚也难得大方了点,以往向官府借牲口耕田,是要缴纳钱粮的,这次就直接免了,免费给麾下的民众耕田,这换来的就是效率! 不需要来回的调头,两匹马挽着一只犁,只管闷头向前耕去,这儿,马耕的优势照比牛耕倒是显露了出来。 速度快! 感谢王厚的冶炼金属技术提升,以往的汉代耕犁都是大木头,只有最前面刃部抠抠搜搜才上去一块铁,还是生铁,这玩意有钝又沉,也只有牛这种速度缓慢,可是力量蛮横的生物才能拉的动,可是到了王厚手里,整个犁几乎都是优良的钢铁打造,尤其是刃磨得极其锋利,只需要一人轻轻踩着,就深深地切入了大地之中,两匹马轻快的拉扯着一亩地,一眨眼的功夫就耕完了,简直比牛耕快了一倍。 如此抢时间中,荒芜了足足几年,濮阳郊区外,被黄河水灌溉的荒地终于是来了个大变样,肥沃的土壤被翻起,一条条深邃的地垄沟出现在沃土之上,整齐的就像是一大块黑面挂面那样。 看着麾下的农人不断的向上挥洒着种子,站在破旧的城墙上,王厚终于长长的出了口气来。 可算赶上农时了! 第112章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 时间是最不经熬的,三月初到濮阳县上任,先是忙着“打土豪”分田地,紧接着又是忙着忽悠颜良借牲口,紧接着又是钉马掌,上铁犁,下地,开荒,建村子,一忙活就是四十多天过去了。 春风是越来越暖,哪怕站在太守府高耸的墙楼上,吹拂在脸上都不再有刺痛的感觉,一张小圆桌子摆在身边,再放上一壶不热不寒的茶,一手捧着粗陶茶杯,一脸满足的居高向下眺望着,王厚无比陶醉的摇头晃着脑。 “繁华盛世好风景啊!” “繁华盛世个屁!” 都说在一起越久,两个人就越像,奈何王厚没从曹红节这世家大小姐这儿学到什么风雅,反倒是曹小妞被他染得漆黑,小嘴儿向边上一撇,大眼仁一翻,就跟王厚语气一毛一样,她是满带鄙夷的哼哼着。 “当年相父与吕布大战,大火烧了半座城池,都没你这破坏的彻底!” “额~” 王厚被噎的目瞪狗呆,不过仅仅片刻,厚脸皮的太守大人又是大笑着一挠头:“这样不更好,省拆迁款了吗!” 要是后世的房地产开发商看到如今的濮阳,一定会乐到嘴角一直咧到后而耳根子! 为了重新营建城外村庄,恢复濮阳生产,王厚允许躲到城中避难的濮阳县民拆城内建筑砖瓦梁木出去搭建自己的房子,这年头房价虽然没有后世那么要人命,可是盖房子也是一笔不小的开资,更何况对一穷二白的难民! 好家伙,命令一出,在野外睡露天地把自己的永业田开垦出来的郡县居民亢奋的跟蝗虫一样冲进城内,轮起从太守府领的镐头农具乒乒乓乓就是一顿拆,不说普通民宅,就连之前被全族诛灭的田,李,徐,张几个依附吕布的地方大族宅子都被拆个干净,墙被推倒,砖头都被砸,上好的大量,一块块大瓦片,全出来抬到了城外去去修自己家小院子。 拆到什么程度?除了太守府还有附近的官署军营,差不多后世几个小区大小的濮阳城接近被拆成了一片白地。昔日里铺设的青石板尚有,可是道路两旁的房屋如今全剩下个空地了,除了靠在北城角落,残余的赵姓刘姓四个较大的世家宅院尚在之外,站在太守府门口一眼可以张望到南城门。 这要是放在后世,得省下多少拆迁款啊! 虽然文物保护专家一定会在他王厚的脑门上大大画一个叉!败家啊!从春秋时卫国遗留下来的不知道多少古建筑也在这一场拆迁浩劫中被拆了个精光。 不过说到古建筑,这拆城一波,要是回到后世,王厚瞬间就能成亿万富翁!拆城第一天,不知道哪个农夫翻出来个大鼎,几个人乐呵呵的嘿呦嘿呦向外抬去,旋即就被眼尖的王厚给截下来了,而后也算是立下了规矩,再在破房子翻出来什么春秋战国时卫国的遗迹文物,全都得送到太守府囤着,如今他后院什么青铜鼎玉佩烛台冰鉴,大小文物差不多堆了几个屋子。 可惜,乱世黄金,治世古董,这些方后世都够枪毙的国之重器,如今除了拿去熔炼青铜当铜钱用,几乎一文不值,王厚还舍不得把这些卫国遗物给熔炼了,只能当做废铜堆在那里了。 拆迁款什么的概念太现代了,明显不是曹小妞理解的了的,她也没兴趣去理解,揉着已经开始圆溜溜的小肚子,这妞依旧是漂亮的翻着白眼仁儿。 一片白地和繁荣昌盛也的确是没太能挂上边,心虚的把吕姬亲手泡好的绿茶往身体一侧推了推,下一秒,对着眼前一大片空地,王厚又是信心十足的猛然张开了臂膀,两片大袖子蝴蝶翅膀子一样呼扇着,他是豪情万丈的畅享道。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繁荣,很快会来的!” “骡马?” 王厚这虎躯一震,王八之气一发,奈何却到底没震到曹小妞,愕然地重复了一句,这妞满头雾水后,又是重重的往边上一撇。 “你就扯吧!” ............ 王厚是在扯吗? 他的宏图伟业好像还真是从扯犊子开始的! 四十来公里外滑县,河北大军中央军营,主将麾盖车。 正在坐着自己马拉房车的颜良,又是万分不情愿的抱着个肩膀眯起了眼睛,因为就挨着他帐篷前,一身威严官袍的王厚又是毫无官威风,点头哈腰的在那儿拍着马屁。 “几日不见,颜将军气色更佳啊!虎视睥睨之势,哪怕媲美古之名将都是绰绰有余,下官仰慕将军之心,犹如那长河流水,滔滔而不绝,又恰似黄河泛滥........” “王太守!说正事!” 冷不丁被打断,就算王厚也忍不住老脸一红,不过后世职场规则,脸皮能当饭吗?又是一脸堆笑,王厚再次重重抱拳一作揖,滔滔不绝起来。 “全赖将军善举!濮阳靠着黄河两岸的荒田这个月重新开垦了四十余万亩,濮阳百姓金秋终于重新有了指望,不会再饿殍遍地,易子而食,将军仁德之心,堪比乃祖颜回都不逞多让,濮阳百姓特立碑来记录将军之功德........” “就此事?本将已知晓,王太守请回吧!” 额~ 现在王厚忽然分外怀念吕布吕哥,眼看着颜良低头看起了军报来,他是无可奈何的一抱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下官想修修濮阳城,挽马晚还一些日子成不?” “你要管本将军借马,修濮阳城墙?” 感觉自己智商都受到了侮辱,颜良是终于把军报一扔,可却是杀气腾腾的蹦了起来,那双眼睛透着的愤怒令王厚都是一哆嗦,赶忙悲催的直摆手。 “将军误会了,城墙有什么好修的?濮阳孤悬黄河以北,下官又把濮阳县民分置在野外,就算修好了城墙,濮阳能守几天?” “不过现在修房子把濮阳城内城都给拆空了,下官好歹一朝廷任命的两千石太守,总不能守着个空城要饭吧!下官就想在许都运送些许水泥钢筋而已,在太守府门口两旁修点商铺子,混两口饭吃而已!” “下官所言,句句属实,将军不信,尽可去濮阳派人打听,一句谎话将军就就地捅了下官!” 王厚信誓旦旦的挥手指着,这话倒是让颜良又重新坐了回去,其实不用王厚说,他就早就派人打听着,毕竟谁也不想让人当猴耍。 眼看着有戏,王厚又是赶忙急促的继续抱拳加着火候。 “将军,您老乃圣人门生,颜回先贤的后裔,当年颜贤者就急公好义,仁义待民,您乃颜家后裔,集德智体美劳于一身.........” “停!” “驮马你拿去用吧!用完还我就行!来人,送客!” 终于,被拍崩溃了的颜良是极度不耐烦的一挥巴掌,王厚立马跟着捡了宝那样,欢天喜地的一鞠躬:“多谢将军!” 终于,再一次打发走了王厚,看着他摇摇晃晃从马车上晃悠下去,颜良也是无语的摇了摇头。 “本将居然忌惮了如此腌臜龌龊,贪婪胆小之徒,还真是个笑话了!!!” ............ 后世王厚的领导讲话,有困难要迎难而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迎难而上!现在王厚是实践出真理了,靠着卖脸皮,又把颜良的两千多匹驮马,八百多头驼牛的免费使用权给忽悠来了几个月。 弄这群大肚皮的牲畜干什么?回许都,拉水泥,拉钢材啊!都觉得中原这疙瘩物产丰富,物华天宝,可在王厚这儿,除了点平原农田也没啥玩意了,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还是他那儿山里好,有煤有铁有石灰的。 城内那点建筑材料都让濮阳城附近的老农们分了,而且就算没分,他也不想按照以前以前濮阳城那种古色古香的木头建筑修复了,啥玩意!别说打仗,平时一把火也得没个半座城,要建,他就得建具有穿越者特色建筑主义的新时代建筑,正宗的包豪斯式小区! 回去又是和曹红杰吕姬俩妞吹嘘一番自己如何如何的大义凛然,说的颜良无言以对,痛哭流涕将两千多马匹借给了自己,在俩妞也是听得发傻中,他是神气十足的拉着牲口到了黄河边上,又把倒霉的王从戈当做了运输大队大队长,给踹回了许都来! 剩下的又是漫长的等待了。 就算小冰河时代,天气也是一天天的变暖,和煦的春风中,黄河两岸肥沃的土地上,刚种下去的庄稼也是郁郁葱葱的冒出头来,只不过王厚这个夜香仓曹此时也是玩不转了,许都有十多万人口,所产生的“天然氮磷钾”肥去浇灌他区区五千亩田地,那真是用不完的用,可是在濮阳,小半个东郡也只有五万来人口,加上郡兵也不到六万,就算在王厚的《粪土肥田令》下,挨个村都是“粪肥”集中化,也修建沼气池来发酵沼液下田,可加上菜地四十多万亩呢,这点分下去...... 杯粪车薪! “要是再建个养猪场,多拉点就好了!!!” 又是巡视了一圈儿城外农田,看着瘦弱的跟瘟鸡一样的麦苗,王厚再一次无奈的嘀咕着,可没嘀咕几句,已经短时间内把阿拉伯数字加上加减乘除法学了个精通的吕姬又是提着裙子气势汹汹的奔自己而来,看着她手里晃悠的账本,王厚是悲催的一拍脑仁。 “得!当老子没说!” 第113章 起商圈 天下还是一般的纷乱,继二月董承衣带诏之后,刚入五月份,徐州又传来了刘备杀曹总任命的徐州刺史车胄,据彭城小沛反了,欲与袁绍联手共伐曹操的消息。 刘备打的还是死鬼董承那衣带诏的旗号! 这一下,直接把曹操气的口腔溃疡了,提骑兵一万余,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趋势直奔徐州,临走前派人给黄河北岸的王厚还捎了封信,文绉绉的内容不念了,反正王厚大致看来,就是你家老板我出去削人了,作为n当家的你在家看着堂口老实点,别给老子惹事儿! 不过曹操这甩手老板外加便宜老丈人也还算办事地道,王厚出发前,曾向曹操请求人手去他的小山庄采挖石灰,给他挖煤挖铁炼钢,估计是郭嘉想着帮他看着,刚过后世的劳动节三天,王厚是如愿以偿的收到了他的建筑材料。 抄钢法炼制出来不知道质量够不够的钢筋四千根,用炼钢残渣与石灰打碎了炼制的不合格水泥六千多袋子,还有生石灰若干,一大堆东西,堆积在城门口。 后世王厚愿意玩《辐射4》,而且这款游戏中枪战打怪还都是次要的,最愿意玩的还是建筑模式,花一天时间,堆出来一座城堡或者军事据点或者安宁祥和的世外桃源,都是让他格外的有成就感,如今这终于要玩真的了,看着王从戈在门口累的直吐舌头,王厚自己却是亢奋的不住磨拳搽掌着。 奈何,他这还没等干呢,那头曹红杰却也是挺着个越来越鼓的小肚子,也是拿着本账本酸溜溜的哼哼了起来。 “军粮就剩下四万石了!如果再折腾!再有一个月,濮阳县的郡兵可就没吃的了!” “知道啦!面包会有的!” 又是贫穷限制了王厚的想象力,嘴角抽搐下,他是无精打采的哎了一声。 不过一转眼,王厚就把粮食的事儿抛在了脑后,在曹红节无语的眼神中,无比亢奋的对着八十百郡兵教头的赵云叫嚷起来。 “传本府君令,调集郡兵,准备干活!!!” ........... 干活也不需要五千人,况且他还需要一部分军队继续训练,今年秋估计曹袁大战就得拉开序幕,所以人手还需要挑拣挑拣。 两个月时间,濮阳郡的郡兵照比王厚来时候,也发生了不少变化,虽然是上午训练下午放假,这头正好春耕农忙,一天有半天时间还是在生产,不过好歹是阵形现在站的整齐无比,城外的校场上,五千多人就跟十三个豆腐块那样,整齐挺立。 而且王厚也知道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道理,每天午饭都给加肉,虽然仅仅是二两肉,而且还是王厚养猪场冬季腊制出来的腊肉,可好歹也是肉啊!是这个时代无比珍贵的蛋白质!照比刚开春时候,有肉滋补的不少军汉居然还胖了小半圈儿。 有自己手下也算是件值得自豪的事儿了,站在点将台上,王厚也是难得穿了又沉又冷的盔甲,气势昂扬的猛地拔出长剑来,咆哮着呐喊道。 “今日军中演武,以曲为单位,两两对抗,胜出者可不用劳役,上午正常训练,下午务农,败者则出苦役,上午给本官修濮阳城去!” “擂鼓,按旗号分列,演武开始!” 沉闷的牛皮军鼓隆隆的响了起来,俩月训练成果也是展现出来,除了那个幸运儿不满编的维持治安十三曲之外,剩余四千八百人是整齐的踏步分成两列,然后整齐的一个向后转,随着王厚亲信那些王氏军官的怒吼,呼喝一声面对面的摆开了格斗架势。 这年头武器质量不咋地,打丢了武器徒手肉搏也是常有的事儿,所以这场演武也都没拿武器考验的徒手格斗,然而,在王厚自己都是热血沸腾的注视中,怪异的一幕却是发生了! “哎呦~~” “哎呦呦~~~” 眼看着密密麻麻的郡兵就要像全面战争那样列队碰撞在一起了,可偏偏挨着几步时候,双方却犹如都变成了软脚虾那样,前三排噼里啪啦的滚了一地,神奇的捂着自己眼睛鼻子嗷嗷惨叫起来,更有狠的,气急败坏的王氏军官伸着手指头叫骂两句,冷不丁猛地一拳头干自己鼻梁上了,一个个自己干了个眼圈儿发黑狂喷鼻血。 “这.....” 王厚鼻子差不点没气歪了,满头雾水,他是撸着衣袖子要去打探个究竟,可还没等走,赵云却是一拽他衣领子,抱拳禀告道。 “主公,末将请改成胜者去修房子,败者继续训练试试!” 错愕的看了他一眼,旋即王厚无可奈何的下令敲了金,旋即又是在点将台上挥舞起了大旗来。 “刚刚胜负不分,传本府君令,进行下一场演武,胜者去濮阳城修建商铺子,败者继续训练,擂鼓!” 再一次,沉重的牛皮鼓声响起,这一次,气势就全变了,没等军司马下令,两边的军汉就已经红着眼睛轮着拳头,咆哮着对撞到了一起,龇牙咧嘴中,一个个电炮轮到了对方鼻梁上。 这回也不管什么七大姑夫八大姨夫,照干!那叫真打啊!一帮人掐着对方衣领子翻腾来转过去打成一团,而且什么撩阴脚断子绝孙腿掐奶神功抠眼珠子指法都用了出来,那凶悍的模样,看的王厚身边这些亲兵都是暗暗心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抠了抠鼻子,然后那嘴前一吹,王厚自己倒是轻松的坐回了椅子上嘀咕着。 “难怪,老子上学时候,也是宁愿去干活,也不他娘的站军姿!” ......... 一番五千人级别地痞大斗殴打下来,打重伤了一百多个,六个曲的失败者垂头丧气的又在校场上站起了军姿,那些胜利者则是擦着鼻血神清气爽的进了城,当起了农民工。 整个濮阳又是变成了一副繁忙的劳动场景,虽然王厚不是工科生出身,可他那个时代,到处都在拆迁建小区,没吃过猪肉他也见过猪跑,建筑工地没事儿就卖半天班,当个包工头倒也是头头是道。 在他的叫嚷声中,首先是扩道,两边的宅基地用夯土撒上石灰砸结实了,然后直接拆了田字格一样其他街道的青石板铺过来,虽然没唐长安城朱雀大街那么夸张,可是也从原来的双向两车道变成了双向四车道宽窄,两天时间,正对着东西南门,先铺了个t字形状宽敞的主干道。 然后就停工了。 他娘的大平原连座山都没有,全都是冲击层,王厚建宅基地需要石块儿,可举目瞭望方圆百里上哪儿采石头去?在一帮郡兵又是唉声叹气的回去训练中,王厚悲催的快马加鞭给已经赶回许都的王从戈带信,让他除了下一批水泥再多带点石头回来。 工程一直拖到六月初,这才继续进行了下去,带着珍贵的火药,王从戈在伏牛山北麓为王厚炸了个几吨石头,又用渡船拉到了黄河北岸,有了石头,濮阳终于又一次变成了个大工地。 想要盖楼,地基得打好了,一反汉代建筑的常态,王厚在地上铺设了将几百平方米的大石头,然后从黄河边筛沙子,混着不合格水泥浇灌下去填塞缝隙,除了采石多花了半个多月时间,完工倒是比汉代用石墨盘一层层的砸着夯土早了足足三分之二的时间。 接下来是起层了,后世钢筋混凝土的技术,王厚这材料肯定是达不到强度,所以他也没打算盖那种六层七层的高楼,直接一个三层小楼就满足了,而且钢筋混凝土的楼架子也被放弃了了,学着后世建筑工地,把长长的钢筋插进预留好的地桩中,然后用结实的青砖合着水泥绕着钢筋堆砌着,老老实实的堆砌着承重墙和承重柱。 在王厚赏心悦目中,t字形街道的左右,一共三十多座三层小楼,一天一两米的速度,蘑菇一样蓬勃的向上拔高着。 眼看着时节入了七月份,田里的麦子已经涨到了半人多高的时候,城中仅存的“四大世家”中,刘姓的族长刘淝派人给王厚送来了书信,请他赴宴! 一般朝廷官员到了地方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和地方大族搞好关系,一直到清朝,朝廷官员都需要地方大族来拿执行朝廷的命令,乡下还是乡绅的天下。 不过濮阳是个另类,上一任东郡太守刘延干脆就是个赤裸裸的武夫,反正这儿是与袁绍交锋的前线,他也没心思管什么民生生产,直接是强盗式统治,维持着部队驻守着濮阳这个据点,没粮食了就下地方勒索,不给的直接纵兵去抢,原本濮阳还有个车氏,就是被他纵兵给灭了的。 关系如此紧张,反正手头又有兵有民,占据着濮阳渡口,王厚到任之后也没咋鸟他们,相安无事各过各的那种。 这刘淝主动来邀请他,倒是让王厚一愣,能团结一分是一分,毕竟刘家族人加佃户也有一万多人口,在和袁绍硬碰硬之前,能把刘家争取过来,也是件好事儿。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召集了王氏军官团吩咐他们小心防守,七月十五,带着自己的两百多号亲兵还有赵云这个保镖头子,王厚是驱车赶往了濮阳以东的东濮县。 第114章 献宝贝 要说这濮东刘家,来头还不小呢!刘备是中山靖王之后,刘淝则是胶东郡王的后裔,也是因为献金一案,一并被贬了爵,成为平民之家,所以刘黄书到处炫耀的汉室宗亲,其实在这个大环境下不值钱,天下属刘三百多年,这样皇室破落亲戚一抓一大把。 而且到了这胶东刘家庄,王厚发现自己还有点高估刘家了,的确是田连阡陌,地并整县,胶东一多半的土地几乎都被他家所兼并了,可王厚到的时候,这儿十几万亩田地开垦的也不到三四万亩,绝大部分的田地都被荒废了。 估计前太守刘延这位本家老爷下手也够狠的,位于县城外的刘家庄坞堡院墙同样像是狗啃的那样,东缺一块西缺一块,而且临近傍晚,田里本来还有着不少族人佃户在干活,可一看到王厚行军整齐的队伍,不知道谁率先嚷嚷一声,哗啦一下子,上千人就跟遇到了土匪进村那样,撒丫子就往大平原中间,靠着柳花河的刘家坞堡逃去。 “这他娘的是请客吗?” 站在马车的车辕上,拿着木筒望远镜张望,宅子墙上,眼看着有地方族兵穿这个花衣皮甲,拿着长矛弓箭乱哄哄的上墙,王厚是恼火的嘴角直抽,气急败坏的和身边赵云一哼哼。 “老赵,你去告诉这帮混球老子来了,让刘淝出来见我!他姓刘的敢诓老子,我王厚就和他没完!” “末将得令!” 常山赵子捅这小暴脾气能忍吗?也是不能忍,大声答应一声,他是纵马狂奔,别说,跟了王厚这么长时间,赵云这业务水平也有所提高,奔到了刘家坞堡底下,指名道姓一阵乱骂,那骂的坞堡墙头的刘氏族兵大萝卜脸一阵青一阵白,很不得嗷嗷的下去捅了他。 可是没等上面下来人,堡垒里头却也是响动起来,在王厚的望远镜中,可算那些张牙舞爪的族兵撤了下去,堡垒里头出了六七个骑马者,为首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抱拳和赵云一阵寒暄后,回头对着里头又是嚷嚷了几声,这才径直的直奔着王厚车驾快跑了过来。 “老朽濮东刘淝,拜见府君,乡下人没见识,大惊小怪的,府君莫要见怪!” 要说这年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不知道作秀还是咋的,这难得有点肥肉的老家伙身上却穿了件破袍子,左一个补丁右一个窟窿的,老脸上也是干巴出褶子来,不过翻身下马一脸赔笑却是快甜的要淌的蜜似得,现在王厚也学会摆官威了,冷冷打量他两眼,学着穿越前大领导的神态,他是傲慢的一哼。 “无妨,不是请本府赴宴吗?乡老前面带路吧!” 说是无妨,可进庄子时候,王厚不客气的派兵直接把庄园门给占领了,眼看这一个个披甲执戟的重步兵也不说话,直接是把自己等人往边上一推搡,自己占了位置,霸道的行径,那些庄丁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穷的都穿补丁衣了,刘家庄这顿饭也比钟繇招待自己的差多了,也就是四菜一汤,干部下乡的级别,不过这主菜倒是够新奇的,竟然是一条足足两米长的黄河大鲤鱼,被烤制了半天,也烤的鱼油直流,令人食欲大开。 刘家几个族老对邀请王厚这事儿明显还是意见不一,陪坐末席尚且在那儿窃窃私语着,不过赶了半天路早饿了,没管他们,王厚自己是径直的一刀扎在鱼头后面,一块没刺儿又最活的鱼脖肉被他剜了下来,桌子上摆放的麦饭直接丢在了一边,快半斤的鱼肉,狼吞虎咽的就往肚子里塞去。 这一点官模样没有的粗野吃相,看的几个刘家族老更是眉头直挑了,不过刘淝倒是笑容不变,颠颠的亲手给王厚斟满了酒,配笑着在一边拍着马屁。 “府君这食有虎状,威风赫赫!老朽实在是钦佩,东郡有将军威震一方,安定太平指日可待啊!” 领导就是领导,吃饭跟饿死鬼托生似的,也是有范儿!又是吞下一口鱼肉,咕噜一声灌了口酒,却被这乡村劣质酒酸的一咧嘴,接着酒意,王厚拍着胸脯也开始吹牛逼起来。 “什么叫指日可待?现在东郡不就安定太平了吗?濮阳城外,本府君开垦了四十多万亩良田,这儿土地肥沃,还有黄河水浇灌,今年秋肯定是大丰收啊!” “府君耕种如此多的良田,今年不打仗了吗?” 这才是刘家庄一大帮豪强族老关心的,粮食耕种再多,保不住也不是自己的,还招惹贼人惦记,《水浒传》里宋江为毛打祝家庄?时迁被捉都是小问题,真正重要的是祝家庄里可供山寨吃用几年的百万石粮食,听着王厚吹牛逼,一个老脸细长,长得跟老萝卜一样的刘家族老急不可耐的就问了起来。 “打仗?今年本府君开垦荒田的牲口牛马怎么来的?对面滑县颜良将军借的!而且丞相和袁公是什么交情?少小求学的挚友!大家都是共保大汉的,小矛盾不是没有,大方针却是相同的,你们说,打得起来吗?要打仗颜良将军会把珍贵的牛马借给本府君?” “府君大人所言极是也!” 这就是王厚喜欢汉朝人的一点,人还很朴素,别说照比后世,照比城镇化宋明时期都没那么复杂,怎么忽悠怎么是,像王厚这简直是后世皮包公司用烂了的骗术,把自己照片和些名人ps到一起,拿出去就吹自己多么多么出名有影响力,估计后世连小学生都骗不到,一群刘家族老还真信了,看着王厚拍着胸脯吹牛逼,他们是由衷的松了口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这么个和平的保证,接下来这顿饭局倒是轻松愉快了些,东郡王书记深入到群众中来,与刘家庄父老面对面坐下,亲切的了解群众困苦,一场晚饭在平和愉悦的气氛中完美的画上了句号,总之就是除了吹牛逼之外啥实事儿没干,几个濮东刘家族老还觉得王厚这厮挺有背景,南北通吃手眼通天可能耐了。 这一顿饭用完已经是天黑了,王厚也不客气的自己选了个挨着坞堡大门的房间下榻下来,这货睡觉还认床,非得把自己马车上带来的行李铺上才能睡,正折腾的功夫,院门口就又响起了拐棍儿敲打地的声音,紧接着,门外的亲兵王二拿是兴致冲冲的跑进来禀告着。 “家主,王老汉求见!” 也难怪亲兵兴奋,王厚出去办差时候,这个时间点过来的,那都是送礼的!有礼物上门,王厚自然不会拒绝,一面抱着被子,一面他还高声嚷嚷着。 “请王家主进来,奉茶!” “属下遵命!” 王二拿又是兴致冲冲奔了出去,差不多两分钟,王厚终于在凉旺旺的木头榻上铺好了他的褥子,另一头,老头子刘淝也终于是拄着拐杖进了来,果然是送礼的,而且这汉朝人送礼都不带含蓄一下,上来对着王厚就是一作揖。 “老朽拜见府君,今日得遇明府,老朽喜不自已!特有一宝物,欲献给明府!” 这直白的!要知道王厚一项脸皮薄,他还是东郡的父母官,这初来乍到的怎么好意思?于是乎,重重咳嗽一声,王厚庄重的就是对外面一摆手,义正言辞的呵斥道。 “本官乃是陛下亲命,东郡太守,为朝廷办事,岂能收受地方好处?不过既然刘乡公如此诚心,本官也不好拂了乡老们一片好意,呈上来吧!” 这神转折,就算刘淝也是傻了片刻,足足几秒钟,他这才回过神来,刚刚满面的笑容变得微微不自然了几分,哆嗦着手比划了个请的动作。 “宝物在后院,明府随老夫这边请!” 还是带着保镖头子赵云以及几个打手小弟,跟着刘淝一道后院走去,越走越深,王厚的心情却是也跟着变得忐忑了起来,因为这一幕有点熟悉,当初在吕府,好像陈宫引他去后宅献女人时候,好像也是这个路数吧?不然什么东西需要藏在深宅大院,还要引自己去? 大族与自己这个地方大员联姻,想想也是合理。 可这就让王厚有点纠结了,家里俩妞就差不点没打翻了天,再弄个回去,是给他来个三角形的稳定性呢?还是现场给他玩一部《三国演义》! 然而要是不要,今天好不容易才和刘家稍稍建立点的关系又得僵硬了!这可怎么是好! 实在不行逢场作戏,一切为了丞相效忠,相信红节如此“通情达理”!一定会理解的吧! 就在王厚咬牙切齿,下定决心打算为曹公的大业献出他宝贵的“贞操”时候,前面带路的刘淝却是忽然停住了脚步,指着个被木头板子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凉亭,回头对王厚重重的一作揖。 “明府,到了!” 还真是奇怪,普普通通一个亭子,八面棱角上的木板明显是后加装上去的,而且门口还站了四个壮丁,时刻不停的守着,在王厚愕然中,他们是拿着撬棍,拆了一面的板子,这才开了门。 跟着刘淝点着灯笼进来,向着那口圆形的大石头探头过去,火光照耀下,一汪明晃晃的水面赫然在王厚眼底显露出来,居然是一口井。 噗通~~~ 第115章 湿漉漉的金手指+1 接近上千的郡兵急促的奔驰在道路上,八人一排,端举着长戟,前面还有骑兵作为先导,一面面黑色或者红色的旌旗绣着王字与赵字,威风凛凛的摇晃着,大步流星中,这一支部队大步流星的推进到了堡垒前,把刘家庄坞堡本来的平静的生活打了个粉碎。 以往官兵来了就没好事儿,不是勒索钱粮,就是逼迫劳役,看着他们在庄园口列队,一帮子刘家佃民就跟土拨鼠那样,无不是恐慌的在地里头小心的打探着。 然而,每一次都结寨自保的刘家庄,这一次却是庄门大开,在佃民惊奇的眼睁睁注视下,径直放了这些郡国兵进了来。 “族长,当官的都是喂不饱的狼,和那姓王的合作,真的好吗?” 不仅仅佃户族人忐忑,就算几个族老都是心里没底,跟着刘淝出门迎接,一边走,萝卜脸的族老刘子贡一边还急促的说道,可没等前面引路迎接的刘淝回答,一声洪亮的声音已经在前面响了起来。 “濮东刘氏献池有功!超拔濮东良男刘淝为濮东县长史,其二子刘勃为别部校尉,濮东两曲归其调遣!公文本府君已经发往了许都,二位即刻上任!” “下官叩谢明府提拔!” 神情亢奋,兴奋的两天没睡好觉的王厚顶着俩黑眼圈,穿着全身盔甲,装逼的哗啦作响迈步进了门槛中,没等刘氏诸人走进,他已经是直接昂声就把命令说了出来。 一门两父子,庶民全当官,一下子多出两个四百石大员来,刘淝两父子立马也是满脸喜色,抢出去叩拜而下。这年头官和庶民可是有着云泥之分,看着两父子跟磕头虫一样叩拜个不停,看的边沿那些刘氏族人眼珠子红的跟吸血鬼那样。 嫉妒原本来的顾虑早被打消的一干二净。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王厚付出的政治成本可不低!这一出手就直接把东郡六县之一的军政大全托付出去了,然而没办法,刘延留下来的政治遗产可不咋地,黄河以北的世家与土豪基本上都被他打劫勒索过,对曹操势力态度都不是太友好,想要收拢豪族之心,就得下重本。 而且,这这本钱下的也的确太值得了! 叩谢完,在一群刘家族老嫉妒的眼神中,两父子是簇拥着王厚又是到了后院那个亭子处,亭子上的木板此时是已经全被打了开,十几缸浑浊的脏水沉甸甸的摆在缸里,被日头晒着,似乎更加浑浊了些,可看着这些缸,王厚的眼珠子则是不住地冒着金光,因为这些全都是卤水! 濮阳地处中原腹心,几百万年前,这儿曾经是海底,地壳抬升大海干涸后,数以亿吨的海盐干涸成了厚盐层,然后沉积在了地下,形成了岩盐矿,这卤水就是地下水长期浸泡岩盐层形成的,四川引以为傲的井盐,原来中原也有! 而且还不止是食盐那么简单,井盐之所以比海盐要好吃些,就是以为其含有硝酸纳更多些,盐矿内还含有钾元素,所以在盐矿左近,一般都有芒硝矿伴生!王厚一直梦寐以求的硝石有了来头。 手指头又是在脏兮兮的水里沾了下,唱到嘴里难看的一咧嘴,可是拍了拍巴掌把刘淝递上来的地册揣进怀里,王厚又是无比亢奋的哼哼起来。 “这片井方圆十里的土地,本官全都征用了!刘家庄另择别处建立庄园!老赵,马上派人回濮阳贴出告示,本官要招募盐工五千,月薪两斗面粉!” “主公,濮阳的军粮可就剩下四万石了啊!” 苦着一张脸,牢记曹红节提醒的赵云悲催的在耳边提醒着,奈何一门心思钻进盐里的王厚也是下了血本了,眉毛一扬大手一挥,他是毫不在意的嚷嚷着。 “不用军粮了,让王从戈马上回许都再调粮食,把本官的仓储剩余的八万石粮食全都调运到这儿来,本官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盐井给建起来!” 七国之乱时候,为啥吴王刘濞最富?一是私造铜钱,二是煮海为盐,凭着这两项财源,刘濞甚至三十多年没有向吴国境内征收过粮饷,后世明清两代,扬州盐商亦是富甲天下,人甚至可以不穿衣服,却不能不吃盐!本来王厚发展濮阳计划实现的还有些艰难,可是有了这盐矿,一下子就变得易如反掌了! 王厚叫嚷时候,跟随陪同的刘淝的脸色却是抽搐的肉疼了下,毕竟这井盐资源本来是属于他濮东刘家的,现在为了搭上王厚,不得不掏送出去,虽然现在换来了濮东县的军政大权,可是坐看着王厚发财,他不眼红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就在他肉疼中,王厚又是忽然转身回来,指着他大大咧咧的说道。 “对了,刘家占地股,这盐场建起来之后,年利分汝等一成!” 一句话,这位新晋的濮东县长史差不点没激动的心肌梗塞抽到地上。 ………… 王厚干什么都是风风火火大张旗鼓,和这个时代官员拖拖拉拉漠不关心简直是天壤之别,在他的干涉下,十天时间,从濮阳招募一部分,本地刘家佃户闲着的也不少,五千盐工整整齐齐,拿着从许都运来的一万多把锄头铲子就风风火火的就开了工。 刘家的庄园坞堡是倒了霉,前半部分还好点,毕竟盐工也需要个宿舍,后半部分挨着地下水带则是被彻底推倒,秀丽的小花园被铲平,院墙瓦砾都清理的干干净净,原地挖起一个个丑陋的大坑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挖掘了十来米之后,咸涩的卤水混杂着泥浆滚滚冒出来,旋即就被工人用大木桶打出,灌到了司马缸砸光砸的那种大口径深缸中。 估计王厚的头像绝对要被后世环保组织当成反面典型来用了!缸被架在王厚指挥下用砖头修建的炉子上,炉子底下直接塞原煤,炽热的火焰炙烤之下,缸内卤水打着旋沸腾起来,炽热的水蒸气合着煤块燃烧发出的酸性浓烟一块黑黝黝充上了碧蓝的晴天。 幸好现在是冰期,王厚暂时不还需要担心自己这点碳排放搞得全球变暖冰盖融化海平面上升什么什么的。 一缸卤水完全被火焰烤干之后,剩在缸底一层白花花炽热的东西,就是混合了各种矿物质的井盐,可以拿到市场上销售了。 五十个大缸同时烧炼,一百多斤卤水能炼出六七斤盐左右,一天就能产盐七百多斤,烧好的井盐白生生的装下斗里,整齐的在架子上一排排堆着,上面再盖上干稻草,很快就堆满了一个仓库。 只不过迈着大靴子监督着一群群光着膀子不断打水烧火的盐矿工们,王厚的眉头还是不断的皱着。 需要改动的地方还是太多了! 首先就是这盐井,全靠着人力去挖掘,现在浅层还行,一但将来浅层卤水用尽,再需要挖掘深层卤水,几十米上百米深的盐井可就不是那么好挖的了,极其容易出现塌方。 可惜王厚是文科生出身,机械设计,挖掘钻探实在不是他的长处,暂时是束手无策了。 然后就是烧制提炼的问题了,缸口径太小,蒸发量不够,陶器热传导又慢,这一缸卤水,五六个小时才能烧的干,而且陶器真的不抗烧,持续加热甚至能把缸烧到两千多度,这两天已经有缸烧炸了,真真叫没效率没质量。 难怪宋以后都是井盐都是用大铁锅烧制的了! 而且很悲催,地处中原的东郡燃料真的少的可怜,汉代人口膨胀到了五六千万,春秋时代大片的森林沼泽都被砍伐一空,开发成了农田,现在烧在炉灶里都是从许都王厚小煤矿运来的原煤块。 来回运输不说人吃马嚼的花费,仅仅驮马现在就累死了一百多匹,王厚还得担忧到时候怎么和颜良交代,万一他老人家一发火发兵打过来,他这些努力可就全都玩完了。 记得后世河南煤矿也不少,濮阳也应该有!勘探自己境内的煤矿也得加紧提上日程了!还有就是沼气池出来的自来火,用这玩意加热,也能省却一部分燃料,把养猪场办起来的也是迫在眉睫,可养猪又需要粮食糟糠。 “煤矿!铁锅!养猪!豆粕!铁锅,铁锅!” 苦恼的反复念叨这几样,王厚却是情不自禁的舔了下嘴唇,再一次把话音落在了铁锅上 华夏料理从宋代开始才繁荣昌盛的发展起来,就是因为铁锅的出现,炒菜过油等等烹调方式才一一的发展出来,让烹饪变得多姿多彩。而汉末主流烹饪方式还是煮或者烤,相比炒菜,总差了几分滋味。想着炒菜的美味,王厚忽然又是神经病那样猛地用双手揪住了头发,脑袋昂着看着天,后悔的歇斯底里叫嚷起来。 “过油茄子!韭菜炒鸡蛋!回锅肉!火爆大头菜,锅包肉!老子怎么不早点把铁锅弄出来呢?” 早已经习惯了王厚这“间歇性神经病”发作,跟在他背后,赵云眼皮子都没眨,大大打了个哈欠。 第116章 濮阳新居,正式上线 汉代的组织效率是真不高,当年汉武帝击匈奴,调度军队准备粮秣这些工作足足需要三年,破河西,建立酒泉郡也花了五六年之久,相比之下,王厚仅仅花了四个月重新营建了濮阳城,简直叫速度如飞了。 一共四十座小楼,分布在东西南门t字形主干道的两边,楼高三层,完全是运用不合格钢筋与不合格水泥搭建出来,白灰黄泥涂面,土黄色方方正正,直上直下的模样与当代建筑简直是迥然而异反正曹红节就看的直别扭。 这些建筑可真是花了王厚大量心血了,虽然楼都不大,也就个千把平方米,和后世高档小区的独立小别野差不多大,可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楼下是用承重柱与承重墙支撑,用于商铺销售的大厅,大厅后面就是储藏的仓库,有的小楼还有专门挖掘的地窖,除了南门与太守府边沿的两座酒楼客栈二三层则完全是用于住宿的客房外,其余的全部是当做商铺二层办公,三层住宿,楼后还给划归了很大一个区域,客栈是在院子里建设的牲口棚停车场,其余的在院子边缘则是建的一圈同样水泥砖瓦仓库厂房,入驻之后在后院堆些粗重杂物,或者建个铁匠铺子什么的,就很方便。 而且,冬天被冻成狗与蹲坑时候被冻成狗的王厚是充分考虑了取暖上厕所两项功能,三层小楼的所有房间都有一面空心火墙,住宿的房间还建设有火炕,冬季时候,通过一层伙房烧炉子,热气可以通过火墙与火炕散布到整个楼层中 而且整个楼足足七个室内卫生间!一层两个,二层两个,三层公用两个,老板套间还有着单独的一个,这年头可没有塑料上下水管,为了容纳将来入驻的老板伙计们“后股之忧”,王厚专门在许都的陶坊定制烧制了一大批陶管,为了容纳陶管,还在楼后单独建了一面厚达两米的墙。 修房子王厚也没忘了他的夜香仓曹的称号,被从楼上导下来的各种“香喷喷”会被水冲到院子底下埋藏的储粪池,开口则是放在了后院外的水沟边,会有清洁工定期将这些肥料装在大木桶车内运到城外,浇灌到田地里,到头来,再回到这些老板伙计嘴里! 难怪后世人们打招呼都会热心的问一句吃啦?吃拉吃拉!真是完美的循环! 现在唯一令王厚遗憾点的,就是他还没本事造出舒舒服服的坐便来,只能是用陶制的弯管连接在同样陶制的蹲便上,下面再用十几斤的水泥砖头堆砌出来,甚至还没有自动冲水,要是哪个懒鬼蹲完忘记冲的话,估计屋子里的味道会相当的感人! 其实自来水王厚也不是弄不出来,没有水泵那就用水车从黄河中抽取,然后学着古罗马的模样建水道水塔,用烧制的陶管把水引到各家各户,当时的技术也是做得到。 奈何,王厚这工期赶得太紧了,就算四十栋小楼足足有两千五百工人去搭建,人力充足,四个月时间也实在是没功夫去营建,甚至这些小楼除了当做客栈的两座稍稍装修了下,地上铺设了地板,炕上铺上了皮制的炕革之外,剩余的还是满是水泥味的毛坯房。 在濮阳如此大动干戈,大兴土木,王厚一开始就没把宝压在耕田上,他这一手完全学的后世那些肥的流油的开发商!把商业中心和居住小区一并开发出来,然后招商引资,形成商业街吸引人流,人口多了,附近配套的小区居民楼价格自然就被抄了起来。 不过王厚王厚真能如愿吗? 真能! 论资源上,黄河以北的东郡除了肥沃的平原冲击良田之外,啥资源都没有,燃料王厚都得通过濮阳古渡口,从许昌他的煤矿向这儿进口,除了这沉积盐矿的意外收获之外,资源上绝对属于弟中弟,用王厚话说,那就是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辣鸡地方。 可是要论地理位置,濮阳却绝对是城市中心黄金地段商业街! 别说汉代,历朝历代道路修的都是两个字,辣鸡!秦代闻名遐迩的秦直道也是为皇帝与军事服务的,不是平民或者商业用的上的,尤其是这个汉末,各地的道路更是缺乏维护,被破坏的左一个窟窿又一个眼的,而且陆运运量还太小,成本太高,这年头大宗的商业货运还是走的水运。 濮阳在两汉能发展到巅峰时期三十七万余人口,也正是原因于此!往南不到十里,就是这个时代最黄金的大动脉,黄河啊! 现在黄河下游河道才重定一百多年,远没有后世宋代时候那么抬高淤积,接近于全线同航,关中的黄河渡船可以顺流而下,而徐州,山东一带的客商也可以逆流而上。 而且,虽然濮阳地理位置挺悲催,处于曹操和袁绍两个超级大势力的中心,可是这也未尝不是濮阳的优势!如果要是能沟通河北四郡的商路,王厚就发财了。 至少目前为止,王厚的濮阳新居小区商圈就迎来了个好开头。 此时王厚手里的资源还挺多的,曹操派他绘制田亩丁籍,收了一圈礼物,各色布匹他有个好几千匹,为了配合他开发濮阳,曹操给他伏牛山的煤矿铁矿补给了五千多青州兵的壮丁,源源不断的开发煤炭铁器往北方运,王厚也是不要脸的一分工资没发,就把这些铁器成品全都划归到怀里,再然后就是盐巴,东濮的井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靠着太守府边上四栋小楼,全都是王厚的自留商铺子,第一座简单,门口一个大柜台上摆放着大秤,另一头大厅里直接是一斗斗盖着稻草的井盐,第二座小楼中就稍稍复杂了,王厚从中原划拉来各种布匹摆放在涂着也是收礼物收来的黑漆涂抹,黑木头柜台上,此外王厚的专利,几个鼓鼓囊囊跟面包一样羽绒服长袍子,羽绒服马甲之类被穿在木头人身上,还分大中小号,摆放了一大排。 第三栋商铺就更复杂了,墙上琳琅满目的挂满了锄头镐头铁锹,另一面的柜子上也是摆着琳琅满目的铁器,铁罐子铁碗铁瓢铁痒痒挠,而且在掌柜的身后,挂着王厚的重头戏,十几口黑黝黝的大铁锅。 这华夏料理的大哥大,后世大厨必须精通的小祖宗,终于是被王厚从宋代穿越到了这个战火纷飞的汉末,在中国美食的科技树上,解锁了油炸,煎,炒三个科技点。 最后一栋商铺最复杂,是王厚拿来做酒楼客栈的,一楼没有仓库,整个大厅完全是开放的,足足三百多平米的面积,摆了一百多套桌椅板凳,地上铺设着木头地板,后面隔着一间硕大的厨房,前面就像电影里的龙门客栈一般,穿着元宝锦缎的一个太原王氏老头子拿着算盘充当着掌柜的,身后的柜台上,也是摆着一坛又一坛的酒。 此时这个才建好第三天的酒楼子,就已经是人满为患了,因为王厚邀请的第一波客人已经是沿着黄河逆流而上,抵达了濮阳这个中转站来。 陈登的徐州商团! 带着二十八条船,足足一千四百多号人,打跑了刘备后荣升徐州别驾的陈登是亲自来了! 虽然是重农抑商,不过徐州的商业传统还是极其浓郁的,看出类拔萃的人物就知道,紧紧扶植刘备,还把自己家女儿嫁给他的糜竺糜芳一家人,就是徐州大商人出身,虽然广陵陈家并不如糜家在商业上涉猎那么广,不过紧挨着,陈登明显也参合不少。 山东的干枣,轻薄如蛛网的上好鲁缟,还有大海里产的鱼干虾干贝壳干,当做装饰的大贝壳,珍珠,琳琅满目的商品被陈登带来了一大堆。 不过此时,二楼雅间,坐在桌子上面对着七八个徐州高士,东郡高官,陈登却是很不给面子的一脸埋怨,颇有些气急败坏的吹着八字胡哼哼着。 “好你个王途求!连我陈元龙都坑啊!” 徐州靠近海边,最大的特产是什么?海盐啊!好家伙,这次他带了足足五船五千多石海盐,兴致冲冲打算在中原发一笔横财,可到了地方就傻眼了,王厚的盐铺子里上好的井盐不知道多少,没有运输成本,价格还比海盐便宜一半多。 这盐注定是砸手里去了,陈登是真性情,和王厚也不用客气,直接臭着脸埋怨起来。 幸好不是淮盐称霸天下的宋明清时代,要不然王厚这冷不丁冒出来的竞争对手,陈登都得想办法捅死他,现在盐业的利益之争还没有后世那么激烈,陈登也不是指望贩盐吃饭,这番牢骚就是让王厚记得欠他个人情而已,经历了不少人情世故,王厚这点儿自然认得清楚,陪着一张笑脸,王厚端着酒碗重重一鞠躬。 “元龙兄,愚弟哪儿敢呢?我这不也没料到你带盐来嘛!这么样,这城内四十栋小楼,你看中那个,随便挑,愚弟都赠给你以示赔罪!另外再请元龙兄吃顿咱们东郡的特产美味佳肴,您看如何?” “就你这破楼!” 新奇是新奇,不过审美观念不同,住惯了雕梁画栋的汉代飞檐斗拱,对王厚这黄不拉几,内部还一副水泥原色儿的钢筋混凝土小楼,陈登还真看不上,很是随意的摆了摆手。 “就太守府对面四个吧!给跟着陈某来的商户们个落脚贩卖的地方,至于吃的,不是陈某自傲,你这中原能有什么珍奇美味?若问食之甘味,还得是我得大泽大海之利的徐州!” 这陈登可是绝对有底气,不说徐州丰富的物产,仅仅他本人就是个十足吃货,不然历史上他也不会因为贪食鱼生,仅仅三十四岁就患寄生虫病呕血而死了,王厚能拿出什么好菜,他还真不信。 然而他这话还没等说完,被王厚拉着一块儿出来招待宾客,已经肚子圆溜溜的曹红节就很没出息的咕嘟一声吞了口口水,同时一股子浓郁的香味从二楼的小厨房飘了出来。 端着盘子上来的居然是吕姬! 要说人还真得是要有天赋!几天前许都打造的第一批大小铁锅送到了濮阳来,把事情一丢,好久没吃炒菜的王厚兴致勃勃撸起衣袖子就下了厨房,忙活了整整一天,他就悲催的面对桌子黑虾黑鱼黑排骨,咣当一声把锅给砸了。 不过看着他忙活的团团转,忙活完府中杂事后,吕姬则是好奇的也端着锅下了厨房,第二天早晨,在王厚满是震惊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她给王府尴尬三人组早餐端上了一份色香味俱全的鸡蛋炒韭菜。 然后一盘鸡蛋炒韭菜王厚就吃了个皮儿,剩下的全被满是纠结复杂的曹红节就着面条吃了个精光。 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得抓住男人的胃!对女人也是如此,备受鼓舞,这几天天天下厨房,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本来僵的见面都不说话的俩妞,感情居然融洽了不少,看着吕姬端过来的盘子,曹红节这妞居然是兴致冲冲的蹦了起来,主动把盘子接在了手里不说,还兴奋的对吕姬点了点小脑瓜。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妹妹辛苦了!” 今天王厚的家教是绝对丢人了!惦着圆滚滚的肚子,这妞很是没面子的先重重吸了一鼻子香气,这才含着口水把盘子摆放在了桌子中间。 “咕嘟~当当当当!我王府的名菜,黄金炸河虾!” 这年头黄河大虾虽然没有海虾那么大,可也不小,大拇指那么大的河虾裹着面粉,金光四射的躺在朴素的陶瓷盘子中,仅仅这卖相就足够唬人了! “别太累了!剩下的交给下人,你也过来吃饭吧!” 看着吕姬几缕发梢都被汗水沾到了光洁的额头上,王厚倒是内心颇为过意不去了,来了王府,他就一直冷落这妞,可是除了一见面暴打了自己一顿外,吕姬都是在背后默默地支持着自己,心头涌动,站起身来忽然抓住了吕姬的小手,王厚是颇为真切的对她说道。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倒是让吕姬小脸儿一红,触电那样把手缩了回去,可是看着王厚的笑脸,她又是慌张的想把小手送回来,还没塞到王厚手中,忽然发觉这动作似乎有点不妥,她又是红着小脸把小手赶紧缩了回去,磕磕巴巴的摇晃着小脑瓜。 “妾身不饿!” “那个,厨房上锅还在火上!老爷慢用!妾身回去了!” 目送着吕姬慌慌张张的又跑回了厨房,无奈的苦笑中,王厚又是颇为苦恼的摇了摇头,最难消受美人恩,现在就算吕姬要走,他也舍不得了,那么就得想办法摆平曹红节这小妞了,苦恼的回过身,刚要在黑漆圆桌子边坐下,可瞄了一眼桌子,王厚却是愕然的再一次站了起来。 这局面好诡异啊!曹红节漂亮的大眼睛眼巴巴眨巴中,拿着个筷子,陈登石化了!他边上那个不认识的山东壮汉,也是拿这个筷子石化了,两个徐州来的客人满脸不可思议,来濮阳交盐的刘淝这没出息的也是一副目瞪狗呆的模样。 出虾米事儿了??? 第117章 商圈关系网 就算贵为徐州别驾,陈登这顿饭居然都吃撑了,软炸河虾,软炸排骨,剔除骨头的煎黄河鲤鱼鱼,没有辣椒的火爆大头菜,甚至就连韭菜炒鸡蛋都被吃空了,十个人十五个盘子,愣是猜不出刚刚吃的是什么了。 惦着个撑得快赶上曹红杰的肚子,依偎在高而舒服的椅子靠背上,上一秒陈登还文雅的哼哼着此行不虚吁!下一秒他却也是忽然发了神经那样,在对面赵云看的眼睛发直中,猛地掐住了王厚的脖子。 “王途求,汝害吾啊!” “元龙兄何出此言啊?” “食此美味甘食后,世间一切粗食臃食再索然无味,你让愚兄接下来怎么活吧?” 被拽着衣领,看着陈登故作凶狠瞪的溜圆的眼珠子,王厚是哭笑不得的推着他重新坐了回去:“元龙兄,一些烹饪小道也,只是你第一次吃炒菜与油炸食品,觉得新奇,日后......,别瞪眼睛成不,一会我就让琪玲把菜谱写给你,兄长你,可成?” 这还差不多!陈登这高士耍完无赖,也是心满意足的揉着肚子坐了回去,旋即却是又给王厚发福利了,向着身边那个刚刚一直光闷头吃的壮汉一摆手。 “臧艾,琅琊相臧霸次子,途求你黑门楼下骂吕布,可是骂到了臧国相心里了,这次特派了自己家这老二过来,跟着途求你学习学习,老弟应该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难怪来时候还跟了一百多膀大腰圆的花膀子男,本来王厚还以为是陈登带来的保镖,原来却是泰山贼的亲兵,这哪儿是什么不给面子,不说现在王厚兵少将寡,能添个人才莫大的助力,仅仅是和青徐两州的土霸王臧霸能拉上关系,这个臧家出来的葬爱家族他也是一定得收,大笑着,王厚又是个高官许了出去。 “我麾下一部出缺,王某头疼这个位置已经许久,元龙兄您这儿简直是天赠英才啊!臧小友,就委屈在王某麾下做个别部校尉吧!” “末将谢过府君!” 这臧霸家教是不错,吃了个饱满滚圆的臧艾是不敢托大,立马上下级礼仪,站起来对着王厚恭敬地就鞠躬摆了下去,这幅模样,倒是让原本仅仅为了给臧霸面子的王厚,情不自禁又高看他一眼。 炒菜的魅力,不仅仅陈登吃撑了,就连楼下跟着陈登来的徐州客商,伙计也是吃了个满怀儿,王厚是说话算话,直接派麾下仆从引领着这一个个大肚子汉去了另一面赠给陈登位置最好的四座商铺子小楼,建楼时候,王厚就考虑过这个住宿问题,二三层有着一堆二三平米的小房间,一个楼住个一百来人不成问题,而且这个时代人也不挑剔,行李放下就能睡,倒是没有睡露天地的。 而一顿饭吃饱,陈登又是迫不及待的要去后厨,请教吕姬这饭怎么做的,第一晚上倒是这么平静的过去了。 不过第二天,平静了好几年的濮阳,就变得热闹了起来,后世铺天盖地的广告,看个视频也得有三十几秒广告,王厚他也太知道广告的重要性,这头商铺子还没等建设好,就用纸张文绉绉的写好濮阳商圈大酬宾,盐巴多么多么便宜,还有徐州的客商带来丰富的海边特产,又是运输大队长王从戈跑腿儿,往许都各大家族各个府上一投,沿途《氏族志》在册的大世家一送,一大早晨,就已经有赶了一两天才到黄河南岸渡口,乘坐着马车的大族管家或者大族子弟过来扫货了。 西汉与东汉社会其实是截然不同的,从秦末汉初群雄中杀出来一条血路,汉高祖刘邦是见识了地方世家豪族的威力,为了彻底瓦解七国旧势力,刘邦以及继任的文帝景帝格外注重打击豪强,甚至还强令豪强分族分家,到了汉武帝时期,更是任用酷吏去打击陷害各地豪强,在西汉的前期,组成社会的主要阶层还是以自耕农为主。 可是到了东汉,首先刘秀本身就是出身豪强家族,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之所以能如此快平定乱世,获得天下,他麾下的将领云台二十八将也多数出身豪强,在东汉,豪强与门阀地主有了个长足发展,政治上甚至出现了代表皇权的宦官势力与外戚豪强角力的局面,经济上则是自耕农大量破产,世家门阀鲸吞土地,甚至出现如今整个村落整个氏族都给门阀充当佃户奴仆的局面,自给自足的门阀封建庄园割裂了民众与市场的关系,所以东汉的经济哪怕最巅峰时期也没法超越西汉。 这局面,其实给王厚也造成了一定困扰,能做生意的对象也就那么几十家几百家,还好,物以稀为贵,东西好了也不愁卖,现在开张的八家商铺倒是人满为患,一个个大家族的管事采办基本上从第一家铺子排队到最后一家铺子。 也是因为没有如大唐西市或者宋明时期那么多市民的采购需求,不需要管太多事儿,王厚也有时间陪着陈登在他一亩三分地儿看看,第一站就是去的他的濮东盐场,看着刚替换上去的大铁锅才一个多小时,就在炽热的煤炭燃烧下,把白花花的井盐给烧出来,看的陈登是双眼冒光,一口气抛出了五千口大黑锅的订单。 本来还想和他显呗开启盐田的晒盐法,可王厚这奸商巴拉巴拉手指头算了下利润,又是把话给咽了回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参观完盐池,陈登又是跟着王厚实地考察了下利用东圃荒芜的土地,正在计划建设中的万头巨型养猪场,等着这么个大猪场建设好,利用猪粪发酵产生沼气,井盐场的燃料需求能减低一大半,这些能吃能拉的玩意还能供应小半个东郡的肥料,王厚说的眉飞色舞,听得陈登也是深以为然。 最后剩下,也是最没看头的就是濮阳城边上的永业田了,一片片绿油油的麦田中,可算逮到个人显呗,王厚时滔滔不绝的讲着他的计划,计划今年再在黄河边上建水力磨坊若干,争取今年秋收货面粉至少一百万石,然而一边跟着他走,一边若有所思的陈登终究还是叫住了他,满是沉吟,他是眉头紧锁的开口问道。 “途求,你要如何保住你眼前这一切?” 眼看着王厚有些愕然的回过头,陈登是面色严峻的摇了摇头。 “明人不说暗话,许都的曹丞相与河北的袁冀州水火不容已经是人尽皆知,最早今年秋,最晚明年春,这一场大战是无可避免!途求你这濮阳正处于两军交汇之地,愚兄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大军一到,你这濮阳就得如水中月镜中花,消弭于无形。” “你是治世之才,眼前这局势你不可能看不清,那你还铺设如此之大做什么?凭借你区区五千濮阳兵可以保下来?” 的确,远的不说,挨得近的颜良那三万兵马就不是王厚所能抗衡的,这年头是乱世,创下再多的财富产业,守不住也是空中楼阁,不过听着陈登的担心,王厚却是笑呵呵的重重一抱拳,对着陈登鞠躬拜下。 “所以这次,愚弟这才无论如何都请元龙吾兄来,濮阳这一切,愚弟还想拜托元龙兄拉小弟一把呢!” 这一句话差不点没把陈登气死,本来他还以为我王厚有什么秘密武器或者杀手锏计划呢,闹了半天,他竟然把主意打在自己身上,无语的摇晃了下脑袋,不过陈登还是苦恼的哼哼道。 “曹丞相那头你打好招呼,徐州兵我可以支持给你五千!包括两千丹阳兵!如果泰山贼那面你和臧霸打好关系,再讨要个五六千兵马应该是不成问题,为兄能帮你的只有这些,剩下的,你还要自己抓紧时间把城墙堡垒修一修,再多填些你那回回炮!” “要快!” 陈登是个好朋友,他这古道热肠的性格到刘备投靠刘表时候,哪怕得罪刘表的外戚许祀,也要为他说话,可见陈登人缘之好,他这番话也是掏心窝子了,然而听着王厚却又是重重摇晃了下脑袋。 “真要守,别说万余人马,就算兵马十万,一场大战,这些也全都毁于兵火了,所以愚弟压根就没打算据兵而守!” “愚弟想请元龙兄帮忙的,仅仅是修书几封即可,听闻元龙兄当年求学冀州,曾与沮授沮公与有过交情,郭图郭公则也与您有着些交情!” 听着王厚说的这几个名字,陈登的眉头再一次扬了起来,不过思虑再三,陈登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会回去,你说我写,陈某还就要看看你王途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多谢元龙兄!” 摆平了陈登,王厚也是去了一块心病,满是亢奋,他抱着拳头重重的鞠了一躬。 ........... 几封信在陈家家人的携带下,从滑县东北部绕过了颜良的大营,竟然是直奔冀州而去,不过摆平陈登虽然是王厚计划中重要一环,却不是全部,紧接着,他又是书信如飞,先后向许都,发给了杨修,荀攸,甚至曹操曹老丈人,通过这一张张关系网,由中原发往河北冀州的信笺亦是多了起来,前前后后多达了几十封之多。 七月间,王厚的濮阳城也是持续的走热,就在徐州的客商逆流而上之后没几天,又是一支浩浩荡荡的大船队顺着黄河一路放舟而下,钟繇的关中商团。 华山有温泉,伴随着也特产硫磺,今年春,曹操就下令,将硫磺作为重要的贡品,索要数千石,如今曹操族灭了李傕,虽然关中还是山头林立,可是大大小小的军头都得给曹丞相几分面子,这些硫磺倒是很快就凑齐了。 不过难得集结官船东去一把,这些年关中先是经历了十常侍之乱,又是被董卓横征暴敛这么多年,再经历一次军阀混战,各家族军阀早就穷的底儿朝天了,借机,一群军阀世家也是聚拢了一批关中特产,跟着官船南下,也想做些小买卖,贴补一下家用。 这规模比陈登从青州徐州带来的商团规模都要大,大小帆船足足有八十多条,前来行商交换的伙计商人足足四千多人,羊皮,青铜,玉石,甚至不少秦汉贵族的随葬品,各色关中特产琳琅满目。 这些西方的货物,更是刺激了中原世家,陈登带来的不少客商甚至货物没够,急急匆匆的又是返回了徐州,再一次运货过来,兖州与豫州的世家门阀也是闻风而动,带着大批的货物就跟不要钱那样,疯狂的拥挤过黄河,前来交换。 短短一个来月,王厚利用地理优势,硬生生把他的蒲阳打造成了个商业中心城市!两万多人汇聚在了蒲阳狭小的城市中。 各路汇集来的商品中,其中就有这一项弥足珍贵,那就是粮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几个月时间,王厚东挪一块军粮来干这个,西挪一块军粮来干那个,濮阳的军粮储备一度就在饿肚子的边缘徘徊,弄得曹红杰赵云王从戈他们天天跟着提这个心到嗓子眼儿,可如今,这几个家伙是终于可以把心放回胃里了! 中原遍地平原,能拿的出手最大宗的莫过于粮食了,一个月时间,汇聚濮阳的粮食将近三十万石,还有陈登带来的鱼干虾干,趁机,王厚猛地囤货,如今他濮阳的粮仓是彻底鼓了,盖着稻草散发着粮食清香的粟米麦子被他收来了十七万石之多,将太守府后院的几座大粮仓都堆得满满的,甚至都放不下放在了外面。 领着肚子已经圆成个大皮球的曹红杰,又带着濮阳城军事二把手的赵云,指着这粮食堆,王厚是得意洋洋的直拍着胸脯。 “我就说,担心个什么劲儿!跟着老子,还能让你们挨饿不成?” 曹红杰又是漂亮的翻了个白眼,不过赵云跟了王厚这么久,终于是有点长进了,这老帅逼也是跟着笑呵呵的一抱拳,一个大马屁就拍了过去:“主公神机妙算,吾等是万万不及啊!” “切,你还是尽早把粮食运到黄河以南,省的贼惦记吧!” 最看不惯王厚这幅嘚瑟的模样,揉着越来越沉的肚子,曹红节是气呼呼的泼着他冷水,可惜,王厚还是那一副得意洋洋模样,不在乎的哼哼道。 “早知道啊!” 可就在这几个头头脑脑吹牛打屁的时候,才刚刚上任的别部校尉臧艾却是忽然焦急的也快步跑了进来。 “报!主公!探哨来报!滑县有一队袁军,直奔着濮阳开了过来!!!” “颜良!!!” 吓了一跳,小脸一啾啾,曹红节凝重的喊道,可另一头,得到消息的王厚的反应却是截然不同,非但没有焦急,猛地一拍大腿,他反倒是是亢奋的昂头大笑了起来,长出了一口气的模样。 “可算他娘的来了!” 第118章 政治智慧 远远的眺望过去,与冀州接壤的大平原上竟然是尘土飞扬,大地的震撼中,似乎无数只马蹄子沉重的敲打着大地,站在城门上眺望这一幕,赵云嘴角上的肌肉都直抽,忍不住在王厚身边紧张的一抱拳。 “主公,调城防军吧!” “用不到,与本府君一块儿下去迎接客人即可!” 放下望远镜,王厚却是轻松的大笑着,旋即是转身向城墙下的楼梯走去,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叹息一声,拎着自己的长矛,腰间也是挂上了两杆短火铳,赵云亦是急促的跟了上去。 相比于来势汹汹的骑群,濮阳迎出来的的百来骑骑兵太过渺小了,就像是一块迎向热松香的昆虫那样,不过在哪怕王厚这些亲兵部曲都是心惊肉跳中,这庞大的骑群竟然在自己面前不到五十米停了下来,对着对面,王厚是大笑的抱着拳头。 “颜将军,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明显不愿意看到王厚,嘴角又是抽了抽,骑在马上勒住了马缰绳,颜良阴沉的哼道:“某家奉过别驾之名,护送商队于此,不入你濮阳,王太守用不着担心!” “哈,大家同为汉室之臣,王某担心什么?王某还在城内设下了酒宴,濮阳的炒菜如今可是远近闻名,将军何不一块进城,小酌几杯?” “今年秋收,颜某自会来取你这濮阳,告辞!” 在赵云的担忧中,颜良还真是一拉马缰绳转身而去,紧跟着他,数百的河北骑兵亦是拔马转身而走,不过原地还是留下了一大群的马,现在赵云才看明白,这些全都是马,并没有骑兵随行。 而颜良走之后,正主儿也是终于露了面,足足四五个书生士子模样家伙鄙夷的瞄了一眼颜良离去的背影,这才一副满脸的笑模样踢着马迎着王厚走了过来,带头那个是大笑着重重抱拳一作揖。 “冀州郭崇贤,拜见王太守。” 瞄了一眼身后的马匹,这位年少风度翩翩的少公子又是意味深长的笑道:“奉郭别驾之命,吾等前来交易历练,还望府君好生提点啊!” “好说!好说!” 看到马,王厚眼睛都直了,是忙不迭的抱拳回应着,同时还向着身后重重的一举大袖来。 “这边请!” “请!” .......... 随着浩浩荡荡五千多匹河北良驹被牵进濮阳城,王厚的十字商贸计划,终于是圆满了,河北四州的世家门阀,也终于按捺不住,带着庞大的商团南下,加入到了这个濮阳商圈的大蛋糕中。 而且不愧是在袁绍手下修养生息,富庶的河北门阀,这一出手的阔气已经远超过了不管是关中还是徐州,亦或者兖州诸郡,各大河北世家一共来了三千多商人活计,五千匹马还仅仅是眼前看到的,马背上驮着两千多箱子的估计得有七八万匹的布匹,后面马车拉着粮食一万多石,甚至还有牛拉的各式良木足足一千多根,剩下诸如灯油,青铜家具这些稀碎的小玩意,王厚还不知道有多少。 这批货物进了城,着实在本来就已经颇为热闹的濮阳城再次掀起了个小高潮来,没等他们落下脚,来自徐州与中原的世家管事采买已经亢奋的涌了过来,不过看着蜂拥叫喊的货商们,郭崇贤为首的几个冀州世家子弟却是露出了满脸的鄙夷与不屑来把马缰绳往边上一抛,连管都没管直接对着王厚抱了抱拳头。 “听闻河东如今是炒菜一绝,天下名厨汇聚于此,府君,就让这些俗人自己去锱铢必纠满身铜臭去吧!吾等小酌一杯如何?” 说实话,王厚真想看看眼前这几个纨绔子弟到底带来多少好东西,不过郭崇贤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好无可奈何的给手下管事王韬使了个眼色,旋即对着他们一抱拳。 “这边请!” 如今王厚这濮阳城四十座新起的商铺子是已经彻底用完了,他自己仅仅留下了四座,给曹操献上了两座,给了陈登四座,陈登带来的徐州货商一看买卖不错,又是掏出银钱布匹买下了四座,把太守府附近地势最好的商铺先行给占下。 也是看到濮阳的势头不错,紧随而来的颍川世家,中原豪族也赶忙纷纷慷慨解囊,不过这儿王厚也只肯房地产限量出售了,只给了他们八座商铺子小楼,至于后来的关中门阀,也是不偏不倚给了八座。 最后靠着西城门的十座商铺子则是完全倒贴了,刚刚进来的郭,辛,田,张,高,淳于,袁,许等一共河北十姓大族,一族一座。 抛下那些紧俏的河北商品火热的销售着,带着这几个世家子弟,王厚又回了太守府门口被他取名为沙县大酒店的濮阳酒楼,此时正直饭点儿,酒楼已经是完全的人满为患,一楼一百多张桌子座座爆满,刚刚又颠簸回来的徐州商人或者是关中门阀管事儿坐在一起切切私语的谈着生意或者交流着情报,少说得有七八百人,为了招待这么一大帮子有钱的大爷,后厨房做菜的大锅也是快赶上猪食锅那么大了,颠勺的大厨累的满脑门汗珠子,十几个小伙计端着陶盘子忙碌的脚打后脑勺。 不管什么时代,都是吃货占领世界,仅仅酒楼子一天的营业额就得十几万钱,甚至还超过了王厚寄以厚望的铁器铺子。 见到王厚领着郭崇贤几个士子,诧异中一楼的客人还纷纷抱拳问好着,王厚也没有架子的笑呵呵左右抱拳回礼着,不过郭崇贤几个却是眼珠子长在了脑瓜子顶上,傲慢的理会都不理会,跟着他径直的走上了二楼。 穿越前王厚的梦想是实现了,那就是开一家酒楼子,自己过来吃,天天不花钱!每天中午,他都要神气的来二楼用餐,二楼小厨房的师傅倒是早就把菜肴准备齐了。 还是黄金河虾,过油黄河鲤鱼,陈登来了又多出来了韭菜炒虾仁,软炸里脊,等等一共十多个菜肴,把一桌子摆放的满满的,还有飘着荷包蛋的打卤面,那喷香的气味,勾的十几个河北来的高门公子哥差不点没维持不住高贵形象。 宾主落座之后,竭力忍着上去旋风筷子扒拉的冲动,郭崇贤是故作淡然的笑着又向王厚抱了抱拳头。 “早听闻东郡太守乃是治世之臣,吾家袁公对府君也是仰慕已久,今日一见,这濮阳的盛况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不过人都道良禽择木而栖,府君之才,何苦追随曹阿瞒这阉宦之后,吾家袁公出身名门,四世三公之第,如府君愿归,吾家袁公愿扫塔榻相迎,他日这兖州刺史之位,也非府君莫属了,府君还更待何时?” 看着这郭崇贤郭冒一副苦口婆心为了自己好的模样,王厚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着。 的确,这个贪得无厌,而且首鼠两端的两面派形象,一直是他在河北面前苦心经营出来的,可哪儿有来了地儿,还没摸清情况就劝降的?而且还是凭空画饼,兖州刺史!还真大方! 说起来这郭冒还是郭嘉的同族,相比于郭鬼才,他可是短练太多了。 不过这已经涉及到了王厚东郡自保的关键一步,他是赶紧打起了精神来,却也是高高的昂起了头颅,一副情高模样摇晃着脑袋。 “崇贤先生,王某毕竟深受曹丞相的恩典,岂能背主求荣?投靠的话,先生还是莫要再提了!” “王途求,汝可不要不识抬举!颜良将军三万大军就在滑县之侧,拿下你这破烂濮阳,旦夕之间,举手之劳现在袁公对你还有兴趣,若拂了袁公之意,汝当会追悔莫及!” 典型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郭冒这劝降未果,边上那个略胖,脸滚圆的家伙辛笃是立马放下了吃了一半的煎鱼,阴仄仄的威胁了起来。 可听着这威胁,王厚也不生气,反倒是笑容满面的抱了抱拳头。 “袁强曹弱,而且袁公四世三公之家,天下士人归附,一旦袁公南下,黄河破败,许都易主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王某自然明白!不过就因为如此,王某才不能降袁,王某必须恪尽职守,陪同曹公渡过这最后一段旅途,要降袁,也是跟随曹公降袁!此方为士人忠义!” 王厚这一番话,还真是噎得这六个毛都没长齐的河北高门士子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毕竟忠义还是这个时代士人的首倡之德,而且话里王厚还把袁绍捧上了天,直言袁绍必胜,他先把道德的制高点给占据了,然后再怎么劝?否定他们主公袁绍的功德武威? 就在郭,辛二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继续劝说时候,王厚却又是一个台阶大大的释放在了几人面前。 “不过王某虽然心忠于曹公,还是格外仰慕袁公的德行的,用完此餐,王某有礼物送给袁公,还望诸位为王某带回去。” “来,东郡的美酒虽然没有邺城的浑厚,不过也是别有一番风味,请满饮此杯!” 王厚这会吊人胃口,本来事情谈崩了,他又给画了一张大饼,无可奈何之下,郭冒,辛笃几个也是跟着一块举杯,昂首饮了下去。 一顿饭还算吃的有滋有味,毕竟炒菜的魅力放在那儿,后世下馆子都是吃炒菜的,六个河北来的士子也算是被招待的宾主尽欢了。 而且,王厚拿出来的礼物也的确是令他们满意,吃完饭跟着王厚又去了太守府地窖,拿着火把向下探照,一大堆亮晶晶的东西顿时耀花了郭冒几人的眼睛。 倒不是什么名贵的烛光宝器,铠甲!全部是铠甲! 一共两千套!全都是王厚伏牛山上精工打造的钢甲,细密的鳞片两袖两裤,胸口鳞片中心镶嵌着两块护心镜,下面是几条龙虾腹部一样的长条甲条。 随手拿起一身甲,王厚是抽刀砍过去,砰地一声,也就砍出来个淡淡的痕迹来,全都是好甲! 不要以为这个战乱年代盔甲就不值钱,不管曹军袁军吕布军,绝大部分能穿上甲的士兵,穿的也是扎甲或者皮甲,就是简简单单在胸口缝上一串甲片,重甲很少,只有各家族核心部曲,或者如虎豹骑,大戟士,先登营,陷阵营这样的精英部队可以装备。 重甲的作用也是十分明显,下邳一战,就算是城破了,高顺凭借陷阵营区区六百多人,依旧阻碍住了夏侯惇曹洪近万人进攻几个时辰,王厚赠与袁绍两千套重甲,这份价值甚至比五千匹马还要高,政治意味上,是这种国之重器王厚都拿来送人了,还愁他不降吗? 而且更令郭冒几个欣喜的是,王厚一面要死忠于曹操,一面又拿此重器来留后路,正说明了他对袁曹之战的悲观不是作假,他堂堂东郡太守都是如此悲观,那许都不更是惶惶不可终日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又是随意拿出了几箱子盔甲试探了下,这郭冒终于是满意的也露出了一脸笑容来,对着王厚重重一抱拳。 “好!这些盔甲吾等定然连夜运回邺城,并向袁公表达王府君的忠义之心!” “多谢几位!” 抱着拳头重重的拜下,底下的老脸上,王厚自己却也是露出了一股老狐狸般得意的笑容来。 也幸亏他是个穿越者,这才能再两大势力的夹缝中求生!《三国》读了好几遍,看了好几遍,后世网上各种品评三国人物的大神也是一抓一大把,甚至王厚比袁绍都了解他河北派系的弱点了。 那就是党争! 袁绍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天下士人争相归附,既成了他的优势,也成了他的致命弱点,后世有句话说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三国演义》里,田丰屡次劝谏,袁绍都不听,不仅仅是因为袁绍自大,听不进去谏言,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因为田丰出身于冀州本土派,是河北派系中最不受他信任的一派!而眼前的郭冒,辛笃都有个共同点他们出身颍川派,是仅次于袁绍老家南阳派,最受他器重的一派。 不过虽然是最受袁绍信赖,在河北四州权利最重的两个派系,可他们毕竟是空降兵,家族势力与底蕴上远远比不上冀州本土派,所以一有机会,两派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就竭尽全力来打压以田丰沮授为主的冀州派,就拿奉迎天子一事来说,冀州派的田丰,沮授就是竭力劝说袁绍去迎接,而颍川派的郭图,淳于琼就竭力反对,最终袁绍还是把天子让给了曹操。 田丰眼光足够毒辣,他一定看得出自己在濮阳就是个祸害,他是必定会在袁绍面前建议必须尽早铲除自己,所以王厚为了搭上颍川派,四处找关系,甚至连曹操的关系都动用了,才有了今天郭冒等人的濮阳之行。 一方面濮阳城的通商的确会让河北大族受益匪浅,另一方面这两千套盔甲运到邺城,就算没劝降自己,可颍川派依旧立了大功,有郭图和田丰在袁绍面前为自己撕逼打擂,王厚相信自己的濮阳就此高枕无忧了! 目送着河北的伙计白嫖自己家的盔甲,头一次王厚笑的兴高采烈! 第119章 女人的小心思 “真的是好美啊!” 生活的美好莫过如此,搂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坐在城楼子上看着夕阳,看着田间地头,农夫们挥舞着镰刀哗啦哗啦一片片割倒麦子,收割的与未收割的麦子在阳光下倒映着金灿灿光辉那感觉,简直心旷神怡。 时间还真是不抗混,一晃九月份又到了,耕种了一年的麦子终于到了收成的时间! 虽然这儿的田亩太大,夜香又太少,施肥远不如伏牛山下王厚自己的田多,可是有黄河水浇灌,加上肥沃的冲击平原,最后一段催肥时间结实时间还上了濮阳城屯了半年的粪肥沼气,一亩地打下来的粮食虽然达不到王厚那全肥六七石那么夸张,可差不多也有两石两石半那样,在汉末绝对上得上丰产了。 四十几万亩打下来的,怎么也能打下来百来万石。 三千淘汰下来的郡兵是全都下地了,五千郡兵这两天也是被他一股脑丢在田里帮忙抢收,打谷场上男女老少齐上阵,洋气的麦粒犹如下下来一阵阵金黄的麦雨。 和农夫五五分账,王厚能为曹操曹总打下五十万石左右的粮食,再加上购买的十七万石,六十七万石粮食屯于河东,足够支撑上三万五千左右的曹军支撑上一年半之用了! 而且这一个月猪场也起了规模,附近的小猪羔子,能下崽子的老母猪被划拉了来,如今有一万多头的规模,这要是放在后世,连县企都算不上,可在这个时代,规模已经是相当惊人了,正好这面收割的麦杆子切碎了,磨面磨下来的麦麸加上些自己种的菜叶子,剁碎了就成猪饲料,猪拉的粪蛋又装进沼气池去沤沼气,冬季点火为猪棚取暖,一但战事吃紧,这些猪宰了也够吃个十天半个月。 曹操派他来,构筑个支撑与袁绍长时间焦灼战的前沿阵地任务,他是完美的达成了。 而且同时,他的治世抱负也算是实现了些,他身后的濮阳城!此时城内的常住人口已经达到了一万余人,而且还陆续有闻名而来的工匠,受益人搬迁入驻,这些人口,凭着王厚的四十座小楼自然装不下来,已经被搬空的空地上,一座座新建的楼宇开始重新拔地而起。 濮阳发展的还真是别具特色,东面是古色古香,勾心斗角的汉代建筑群,西面则是和主街道相差无几,方方正正三层小楼。 虽然王厚是挺期待在自己辖区建成一片片的规整小区,他好也体验当一把房地产开发商大佬的感觉,奈何后世包豪斯或者简欧风格的建筑小区,这个时代的汉人实在是欣赏不来,在一众东西南北商的抗议中,濮阳王书记也不得不顺从民情,把城东的土地划给了商户自己营建,剩余城西的一片才能按照他的意愿规划,形成了现在濮阳独特的建筑风格。 只不过看着一帮子木工还在那儿轮着锤子叮叮当当的立着大梁雕刻着勾心斗角,另一头自己的策划的新一批八十栋小楼则是停工在了承重墙承重梁骨架子阶段,到现在王厚还是悻悻然耿耿于怀,气急败坏的扒着城垛嚷嚷着。 “没见识的家伙!等本府君的西式田园小别野,车库花园独栋洋房装修出来!不亮瞎你们的狗眼的!” 可惜,王厚还在自我感觉良好,看着他灰乎乎的小洋楼,就算曹红节也忍不住漂亮的翻了下大眼仁,实在想不明白,王厚也算是挺热爱享受的人了,怎么就对这丑了吧唧的石头灰盒子情有独钟呢! 不过也不好打击他,挺着越来越圆的肚子,本来轻灵活泼的曹红节如今是颇有些沉重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踱步到了王厚身边,跟着他也是向着城内探出了小脑瓜来。 “王風那面,黄河沿岸的收割工作很顺利,割下来的麦子直接走渡口去了白马,在那儿雇佣流民打粒下来,于禁将军已经在那儿修好了官仓,把军粮保护起来,还有老爷您下令营建的硝洞,硝石……” “好不容易才到休沐日,谈什么工作!今天只谈浪漫!红节你看,这一片片麦田,是不是觉得特别可惜啊!” “可惜???” 被打断了话语,看着正在收割的麦田,曹红节的小脑瓜上,却是冒出了一堆问号,这成熟的麦地,不正应该收割下来打成粮食? 可接下来,王厚盯着这片田野的畅享,却是听的曹红节差不点没直翻白眼,一张漂亮的小脸儿亦是从脸蛋儿红到了脖子根儿。满是惋惜,这货摇头晃脑只感慨。 “去年咱俩就越好秋天一块儿钻高粱地!结果去年因为打仗而耽搁了,今年又因为这个小混蛋给耽搁了!多好的一片麦子!多可惜!” 一边说着,一边王厚居然还咬牙切齿的撸着衣袖:“这混小子别是个男孩!不然老子抽烂他的屁股!” “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和自己家孩子置气!” 无语的一指头弹在了王厚脑瓜子上,曹小妞气呼呼的为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打着不平,不过王厚的怪更是让他见识的淋漓尽致,忽然又是一脸热切的把手放在了她圆溜溜的肚子上,王厚又是一脸怅惘的哼哼道。 “但愿这个小家伙是个女儿吧!等她出生,长大!我就可以给她置办上小裙子,小靴子,大半的漂漂亮亮的,带着她打着小花伞,在下雨天过后,吧嗒吧嗒的踩着积水,带她去郊外踏春,咱们一家子一块去踏春,那日子,一定很幸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讲真,穿越到这个时代,对于王厚未尝也不是一种幸福!他来的那个时代,忙碌于烦乱的工作中,还在为房子车子而奋斗,每天早晨疲惫的睁眼,晚上很晚归家,一瘫倒在床上又是迫不及待的闭上眼睛,借宿这一天。 为了屈指可数的薪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拴在城市的钢筋水泥中,又听着身边那些相亲的朋友讲着对方一见面如何讲着房子票子车子这永恒绕不开的老三样,看着几个领头的存款,理想似乎越发的远去,未来似乎就这么庸庸碌碌一辈子平淡下去,对婚姻,对生活,他都没什么期待,就那么浑浑噩噩的度日子。 而到了这个时代,虽然一来了就差点丢了脑袋,而且到现在,吃着穿的住的也远远比不上后世,可王厚梦中那种浪漫的爱情,他倒是最求到了。王厚知道,就算他今天落魄了,一无所有,漂泊无依,曹红节却依旧会不离不弃的跟着他,因为她喜欢的,只有王厚他这个人! 幸福也真是只在当下,背依着城垛,王厚是一丁点都不像个一郡太守,像个即将当爹的人,反倒是犹如个孩子那样,在那儿比划着巴掌畅想着,一翻幼稚的话,听的曹红节也是无可奈何中,嘴角却是挂起了一股子甜甜的笑容来。 只不过有一点王厚是没有想到,那就是这个时代的女人,成熟也是远超他想象!低头看着自己圆溜溜的肚子,曹红节忽然又是微微担忧的挑了挑眉头,旋即又是撇头张望向了城中唯一还算是巍峨澎湃的太守府。 一直到宋代,中国的城市才取消了夜禁,夜生活方才丰富起来,不过如今,濮阳城是率先打破了这个禁忌,王厚是一丁点都没拿这个时代当乱世,城内除了不许打架小偷小摸之外,你爱咣当到几点就咣当到几点,到了夜半十分,城中四座酒楼客栈反倒是更为热闹了起来,欢快的舞曲中,西域来的胡姬轻快的跳起了胡旋舞来,底下一排排桌子上,一排排的客商一边吃着小炒喝着酒,一边悠闲地谈着生意,跟有些别郡历练的高门士子聚在一起高谈阔论着,冒着一篇篇的酸词儿来。 估计郭嘉这风流浪子来了这儿,一定是把这儿当天堂了! 太守府中,也是像以往那样的平静而恬淡,又是和别的世家门阀迥然不同的圆形小饭桌上,三个盘子被扒拉的精光,虽然有侍女,可是吕姬依旧是贤惠的自己收拾着碗筷,曹红节托着香腮若有所思的模样,王厚自己则是兴奋的翻找着他那叠厚厚的卡纸。 这个时代饭后没有电视可看,没有手机可玩儿,不过一些经典永不过时的游戏却依旧可以消磨时间,那就是斗地主了! 看着吕姬一边擦着小手重新走进来,王厚又是蹦着高把他好不容易裁剪出来的扑克牌往桌子上一摊,兴奋的不住叫嚷着。 “人齐了,开斗开斗!” 谁知道往日里一听斗地主也是双眼发光的曹红节,今个却是一反常态的站了起来,一副恨夫不成钢的模样敲着桌子。 “老爷,您乃朝廷栋梁!闲暇之余,正是苦读之时,怎么能沉浸博戏!” “妾身为老爷找到的《毛诗》!今天老爷得把前卷读完!否则不许进屋!吕妹妹!咱们走!” 女人的感情还真是奇妙,半年前,曹红节还和吕姬相处的水火不容,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可就这半个来月,她俩又好的跟闺蜜那样,目瞪口呆的看着忽然发小神经的曹红节勾着无可奈何笑着的吕姬出了门,又低头看了看扔在自己面前,不知道哪个老学究手刻的《毛诗》,王厚是悲催的一拍脑门。 “孕傻了吗?” 不过后世写的整齐,还加着拼音注解的《诗经》,他都懒得看,如今这厚厚一捆沉甸甸的竹简,还全都是生僻字,王厚能读的进去都怪了!把竹简挂在头上,鬼鬼祟祟的看着曹红节的后院闺房,观察了一会后,这家伙却又是把竹简扔到了一边,做贼那样蹑手蹑脚的溜到了前宅,巴拉巴拉困得迷迷糊糊的前院家丁总管王实,在这个老实人吓一跳的要抱拳作揖中,王厚压低了嗓音,急促的嘱咐道。 “去!去后军营请赵云赵将军,再去兴福楼请陈登陈别驾来,就说本府君有战略要务邀二位速速过府一叙!” “千万不要惊动夫人!!!” 目送着这货就跟要拯救地球那样,打着灯笼腰杆挺得笔直,雄赳赳气昂昂冲出了太守府,王厚又是兴高采烈的把他那副手抄扑克牌又摆了出来。 “大战略啊!” ………… 后世那些结婚早的同事,动不动就愁眉苦脸谈论着私房钱如何如何被老婆翻了出来没收,出去鬼混回来被老婆好顿收拾,那地狱一般的生活听的王厚对婚姻也是愈发的没期待,不过如今,他也算是体验到了和老婆斗智斗勇的快乐! 刚开始陈登还一顿训斥王厚不务正业,可斗了几把,他倒是斗了个不亦乐乎,很菜鸡的连输了十几把,最后看天色已晚,逼得王厚悲催的把手抄扑克牌送给了他,这才打发他回去。 后院曹红节倒是说到做到,她的闺房大门锁的结结实实,不过缩在门口推了推门,旋即王厚又是猥琐的笑着摸向了窗户,难怪古代有那么多书生翻窗倒香,才子佳人风流的故事,这时代别说防盗窗,玻璃窗都内有,木头窗户向上一支,他就是做贼那样翻了进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女人,果然是口是心非的动物!说的坚决,身体还是很诚实!悄咪咪的把窗户又合上,蹑手蹑脚的溜到窗前,曹红节明显还没睡,卷着被子小脸儿朝着里面装睡,可装还装的不像,很不老实的微微颤抖着,看的王厚直好笑。 这妞怀孕,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却连以前悄咪咪偷情那样机会都没有了,不过这半年来,他们两个依旧是睡在一起相拥而眠,轻柔的把袍子一脱,鞋子扔到一边,王厚又是蹑手蹑脚的往床边爬去。 可就在这功夫,他的院子里,急促的脚步声却是猛地响了起来,紧接着紧锁的门咣咣咣就被拍响起来,心头一惊,外袍都来不及穿,,趿拉着鞋子,王厚急促的就迎了出去,这会儿对门也没法客气了,直接是一大脚踹开,旋即王实那张老脸焦急的显露在了他面前。 然而令王厚错愕的是,边上吕姬的东屋,挺着个大肚子,曹红节居然也是冒了出来,同样满是惊慌焦急的向这儿张望着。 不过毕竟公事要紧,傻了片刻,王厚急促的问道:“你说!何事?” “府君,郭盾郭翁连夜求见!” 郭盾是郭图的族人!也是“招降”王厚计划的主要策划者,他在濮阳投资了大片的商铺,算得上王厚在河北的盟友之一了!郭盾大半夜的能求见他,可绝不是为了找他喝酒那么简单! “前厅,引我去见他!” 几乎是习惯性的,挽起了曹红节的胳膊,王厚是急促的向前走了去,不过他却没注意到,刚刚他闯出的房门内,另一双眼睛也是眼巴巴的目送着他离了去。 吕姬! 第120章 人心墙 “下官拜见颜将军!” 满脸笑容,王厚又一次抱拳拜在了颜良的麾盖车下,不过看着他“推销小鹅贷款”一般的笑容,颜良也是一如既往厌恶的皱了皱眉头。 “今年承蒙颜将军庇护,濮阳城是百废俱兴,户口增加到了九千户,天南海北的工商也是汇聚濮阳,这些全是颜良将军的功劳,所以城中乡老商量了下,特备下了一分薄礼赠与将军,以表达父老们感激之情,来人,抬过来,请将军上眼!” 这会儿的王厚是一丁点主角形象都没有,活像个电影里的反派狗腿子队长,猥琐的吆喝声中,几十个濮阳壮丁倒是真抬上来了一大堆的箱子,哗啦一下打开,看着里面的东西,就算颜良身边的将领文官都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儿。 王厚还真不玩虚的,一出手就是金子一小箱子,银子五箱,上等的蜀锦鲁縞吴素纱各色十箱子,剩下的全都是崭新的铜钱,大大小小五十个箱子全都是重资,这些财物装备五千人的大军都绰绰有余了。 然而,就在颜良身边的文官武将无不是直吞口水,眼睛发光的时候,颜良自己却是厌恶的猛地一拂衣袖,厌恶的叫嚷道:“王太守,哪儿来的抬回哪去!” 武官的堕落是从唐中武则天时期开始,到安史之乱结束后,后世那种受人鄙视的粗野武夫形象,好男不当兵的思想才开始深入人心,原因权由武则天以女主之身登顶天下,她是极度忌惮各地手握兵权还忠于唐室的世家军官,所以开始阻塞由武职入中央担任国级重官的道路,并且开始大兴科举,把获得权力的方式完全偏袒到了文科一路。 在武则天之前,出将入相依旧是世家学子所追求的崇高人生,虽然卫士一级已经不如南北朝时期那么受人尊敬,可是武官依旧是和文官平等的荣誉地位,可是武则天之后,士人一心扑到文道,大量没文化的地痞小人开始充斥入军队,到了后来安禄山这种不读书不识忠义的野心之辈甚至能攀爬上三镇节度使的高度,所以大唐的衰落,武则天也是有很大的责任。 不过如今,武官的地位还是很高,甚至某种程度还高于文官,修养上自然不差,而且颜良还是孔子门生颜回的后代,他还是真让王厚见识了把什么叫视金钱如粪土,目瞪口呆下,王厚颇有些悲催的抱拳请道。 “将军,这些都是濮阳父老的一些心意,您这么拒绝......” “本将军不统管濮阳,本将军只忠于袁公!所以王太守,用不到拿这些黄浊之物来迷惑本将的眼睛,兑现你春天时候的承诺即可!” “承诺?什么承诺?” 王厚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能拖一会拖一会,不过果然,拍着桌子,颜良是暴怒的猛地站了起来。 “休要和本将打马虎眼!濮阳的粮食!本将给你七天,调运五十万石粮食到我滑县来!” “哎呦将军,这粮食下官还真没法给!” 苦着一张脸,王厚却是断然的摆手拒绝了,一句却话犹如火上浇油,瞬间彻底点燃了颜良的怒火。 嗡的一声,王厚赠与他的青钢宝剑都被拔了出来,咔嚓一下子砍在了桌子上,声色俱厉,那满是胡须虬髯的老脸狰狞的犹如老虎下山令人恐惧,指着王厚鼻子,颜良杀人一般的怒吼了起来。 “王途求,汝敢欺吾!莫不是以为本将的宝剑不利?信不信我现在就砍了你,然后挥军濮阳,把汝曹斩杀殆尽,鸡犬不留!” “将军,就算你杀了下官,下官也没法拿出粮食,毕竟下官是曹丞相任命的太守,这儿把粮食调运给袁公,恐怕粮车还没出濮阳地界,延津驻扎的于禁已经把下官拿下了!” “况且颜良将军,咱们不是说好了,收割完粮食,到时候您自己来取的吗?我王厚那句话欺骗将军了?” 指着身后,王厚还来了能耐,脸红脖子粗的咆哮着。 “濮阳方圆数百里,一马平川,收割下来的麦子就堆在古渡口,将军铁骑席卷,王某既无力抵挡,也无欲抵挡,将军何必与厚商议,平白为难于人?污厚失信?” 别说,王厚这一放横,脸红脖子粗起来,颜良还真是哑火了。 如果能挥军南下,他早就挥军了,可就在王厚收割的时候,他把进攻计划上报给邺城,得到的回复却是不允许进攻濮阳! 这一回复不仅仅让颜良郁闷的要吐血而且还是惊怒交加,身为前线将领,他可太清楚王厚打下来的麦子对即将绽开的大战将造成何等的印象,他是怎么都想不通,袁绍为什么能拒绝了! 不过这点上他是愧对先祖颜回了,书没读透,因为《春秋》有云:人心墙,不墙! 的确,濮阳方圆百里一马平川,还孤悬于河北,起兵旦夕既至,凭着王厚的本事,在濮阳,在颜良的眼皮底下把田耕种起来,还的构筑好足以抵御他大军进袭的防御来,根本是天方夜谭,别说他,恐怕兵圣孙武重生,名将李牧转世,这种情况下恐怕都做不到。 可王厚依旧没有把基地建设在有天险保护,可世家大族众多,荒地偏少的南岸,依旧是勇敢的直挺北岸,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和颜良打阵地战!三个月时间,凭借他的人脉关系拉来了关中徐州的客商,拽来了中原的诸多世家,这个年代军阀混战,物资流通极度困难,濮阳的存在,给了各方都提供了这个迫切需求的交易平台,河北世家与袁绍麾下的颍川南阳两派,更是深深受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就拿郭图来说吧!他刚刚组织了商队,在濮阳城东构建起上千平方米的府邸商铺与族人居所,两个月时间他从濮阳赚取了几十万钱,还把江南的茶叶,中原的铁器,濮阳本地产的井盐大量引进了河北,这个情况下他能容忍颜良一把火把这些都烧光抢光了吗? 不仅仅他,这一次郭嘉与沮授的声音都没那么强硬了,袁绍的客厅里还摆上了王厚进贡的中原青瓷,厨房用上了濮阳铁锅,架子上挂上了伏牛山产精钢明光甲,腰上还挂上了王厚进献的上等宝剑。 这么个做生意的老实太守,袁绍还好名声,又被四州之地,带甲几十万的盛荣冲昏了头奶,拿了一堆好东西的袁绍会去打王厚这个老实人吗? 凭着通商,利益以及一系列的政治作秀,王厚是成功的编织起了一张关系网,让你颜良空有一身力气发挥不出来,憋死你! 一场和颜良的会面又一次以不欢而散告终,挑着那些财帛与布匹被他轰出了军营,临走前回眸张望,王厚却又是摆了摆手,忽然大笑着重重摇着头。 “礼带来了,又岂有带回之理!来啊!把箱子都卸下来!” “王太守,您这!” 眼看着跟来的濮阳壮丁听话的将箱子扔了一地,上等的丝绸都摔了出来,奉命出来恭送王厚的滑县校尉蒋韵,参军长史刘寐明显是眼皮子剧烈的抽动几下,这才急促的对着王厚抱拳请道。 “请太守不要这般为难下官们啊!” “王某带濮阳父老的心意而来,这么带回去,又如何向濮阳百姓交代?反正王某是把心意放在这营前交给诸位处置,就算扔了王某都不管,劳烦诸位了,告辞!” 说着,王厚还真的带着扈从骑兵,濮阳壮丁拍拍屁股走了,一大堆财物就好像垃圾那样丢在颜良营前。 扔了?怎么可能舍得!这可是上好的蜀锦啊!可是自己收了?还不敢,颜良可是治军甚严!纠结了老半天,两个河北将官一合计,还是再向颜良禀告吧! 带着上百壮丁没有骑马,就算是一马平川,行进速度依旧有限,还没等王厚走出去几里,滑县城外的颜良军营,忽然又是一阵骚动传来,听着隐约的嘈杂声,王厚是阴笑着放下了望远镜,甚至他脑海中,已经能想象出颜良暴跳如雷的模样了。 ........ 不过王厚依旧没有掉以轻心,要是这么容易打发了,颜良也不会是袁绍手下数一数二最信任的大将了。 车马回到濮阳时候,偌大的濮阳依旧是通商往来,川流不息,一副繁忙的模样,正好又是一队中原商人在濮阳黄河渡口登岸了,带着家族出产的各色货物,兴致冲冲的奔着濮阳城的大市场赶去。 虽然彼此主公敌对,可是河北颍川派与中原颍川郡毕竟同出一脉,同样紧张的关注中,王厚得到消息时候,袁绍拒绝了颜良进攻计划的消息也是在世家圈子里悄悄传开了,他们是放心的接着在濮阳做买卖。 不过繁忙着收割的农夫们却是暂时不得不停下了手头的镰刀。 河岸边上,数以百计的农夫使出浑身力气叫嚷着,一根根绳子绷的笔直,在他们拖拽中巨大的水车轮子又是在吆喝的呐喊声中被高高的树立起来,旋即随着河水的冲击,水车上一个个长江流域输送来的竹筒盛起一桶桶几斤重的河水高高扬起,旋即在另一边浇灌进田地里。 就挨着这里不远,另一处也是王厚带领,几个月前截黄河支流屯起来的小水坝也是在农夫的吆喝中被锄头刨开,还没有后世那么昏黄的黄河水滚滚流出,也是一股脑的浇灌在了土地中。 不过这时候可不是啥浇灌的好时节,打下来还没等收走当柴火或者猪饲料的麦秆被河水冲击的到处都是,凌乱的飘洒的遍地,还有不少没收割的麦田一并被河水淹没了,看着自己家麦子在水里被冲击的七扭八歪,老农心里犹如刀割那样。 回了濮阳,连城都没进,王厚直接就到了城外田庄,眺望着一片片农田变成了烂泥地,他是禁不住长出了一口气,不过片刻最后,他却又是满带歉意,走上了一座正在抛的堤坝前,那儿,挺着个大肚子,曹红节却还在嘶声竭力的指挥着几个乡官。 “回来了!那姓颜的没为难你吧?” 看到王厚上堤,这妞倒是兴奋的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蹦蹦跳跳的迎接过去,这一带球跑的危险动作,却是吓得王厚差不点没趴下,赶忙一个箭步接过来,一把搂住了她肩膀,无奈的责备道:“像个孩子似得,这般不稳重!” 不是像个孩子,要是在后世曹红节这个年岁还在上学呢!这个残酷的年代却成了准孩儿她妈,听着王厚说她孩子,这妞还不乐意的撅着嘴巴,气呼呼的哼哼着。 “切!老娘跟着相父上阵杀敌时候,你还在抄《三字经》呢!” “是!你厉害!灌田灌得如何了?” 连老娘都学会了,王厚是真想抽自己这无遮拦的大嘴巴一个耳光,搂着这妞的肩膀,王厚是赶紧把话题岔到了一边,提到工作,曹红节这妞又是瞬间上线,神采奕奕的指着水坝底下给王厚解释道。 “按你说的,葛家庄到凌驿这一段的水坝全都放水淹田,还在河里假设水车,这长条形方圆几里都淹成烂泥塘了,不过古渡口往濮阳的道也冲烂了几块,还有两千多亩的麦子被淹了,放这么些水冲田,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没等王厚回答,另一头全身盔甲的赵云也是快步跑上了小水坝,看着王厚夫妇,刚刚要说的话却是被他吞了回去,仅仅是笑着抱了抱拳头:“主公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老赵都要饿肚子了!” “这你就不会了,你不好意思去绮玲那里蹭饭,就让软儿去啊!行啦,别装可怜了,红节,剩下几个水坝我来盯着,你回城让绮玲派人把午饭送过来,还有,多和绮玲学学,都是女人,人家烧饭就那么好吃!” “耶!” 还是露出了孩子气的一面,做饭是她的软肋,被王厚提及一句,曹红节是气呼呼的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旋即又是在王厚心惊肉跳中带球跑出溜下了小土坝,还好这妞没疯到骑马回去,而是听话的上了马车,看着马车一点点远去,王厚是终于松了口气儿,不过他的脸色却是变得严肃了起来。 “各部曲都调集齐了?” “回主公,濮阳八曲已经全部调集到了葛家庄附近,最近主公经常调集郡兵出城收割,城内倒是没人怀疑,不过.....” 迟疑了片刻,赵云还是担忧的抱拳问道。 “颜良真的不会直攻向濮阳城吗?而且凭着现在手里这九个曲,对抗颜良会不会太单薄了点!” “于禁将军三个曲精兵正在绕着黄河南岸支援咱们过来,晚上他们可以去守卫港口,至于颜良!” 回身又是眺望向了北方,背着手静谧了几分钟,任由河风吹拂着他大袖宽袍猎猎作响,王厚笃定的点着头。 “不是今晚就是明晚,他一定会奔着这里来!” 第121章 战颜良 又是一顿和谐温馨的烛光晚餐,浪费是可耻的,两个炒菜一个汤全都是空空如也,一大半都进了曹红节鼓鼓囊囊的大肚子中,不过养这妞绝对是赔钱货,一天吃的不少,可就是看不到她胖起来,看着这妞舔着嘴唇满足的揉着肚子,王厚是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另一边,吕姬依旧贤惠的收拾着碗筷,可她似乎也出了点小问题,有些魂不守舍的。 “我去成城墙上溜达溜达,今个三曲和七曲两伙**子为抢个红烧肉吵吵,保不齐今晚干群架,老子得盯着他们!” 放下饭碗,王厚一伸手拽下了挂在衣架上的官袍,转身向外走去,即可还没等他走两步呢,曹红节这妞已经是兴奋地蹦了起来。 “我也去!” “不行!夜风寒凉!你给我在家老实待着养胎!秋香,一会再在壁炉里加两块蜂窝煤,一定不能让夫人寒到!” “哼!小气鬼!” 在王厚眼珠子瞪溜圆,凶巴巴的眼神下,委屈的一撅小嘴,曹红节又是乖乖坐了回去,不过对着王厚离去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后,她忽然又是兴致勃勃的在抽屉里翻找起来,拿着一叠手绘的扑克牌又是拽住了刚收拾完碗筷的吕姬小手,同时扬着嗓子对外面喊了起来。 “秋香,加完煤就过来,咱们接着斗地主!” ......... 虽然也就和后世四县城市的小吃一条街差不多热闹,不过濮阳城主街道两旁的灯火阑珊,人来人往的人气儿,依旧可以算得上这个大汉朝蝎子拉屎独一份了,哪怕许都都无法比拟,浑然不知道战争的阴云已经笼罩在了城市上空,一个个世家子弟依旧鲜衣怒马出入在胡姬酒肆,那模样,好像已经天下太平了那样。 虽然濮阳的城墙外面看去还是破破烂烂的,其实此时,王厚早已经动了不少手脚,东南角塌陷的一大块内部被他做凹,一大段瓮城一样的甬道加固其中,如果遭遇攻城,兴致勃勃钻进来的敌军看到这死胡同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其他段城墙也是向内重新整修,在原夯土墙背后修了宽三米高度持平的钢筋混凝土墙,而且每隔一百米,还想内加粗了一大约宽八米长五米的墙台子,上面用油布盖着一大堆的金属与木头部件。 这玩意是回回炮的部件,火药没有产能大规模运用到战争的这个时代,这种超级大型投石机还是相当有用的,下邳之战回去后,王厚又是和王元,王锤子王疙瘩几个匠人好好研究了一番,重新绘制出图纸,然后提前打造好木件与铁件,一旦需要时候,濮阳城的工匠能在一个小时内拼装好十台回回炮以迎战敌军。 不过这几天,战争却不是发生在城墙上下的,城外王厚辛辛苦苦划拉的这点玩意能不能保住,其实他心里也没底。 此时濮阳城就留了一个半曲六百多人守城,打着火把溜达在城垛残缺的一块块却没敢修的城墙上,穿着麻布衣吹着秋夜凉风的濮阳郡兵一边溜达一边还骂着娘,不过冷不丁看到王厚上城来,又是激灵的一个哆嗦,赶忙把腰杆挺得笔直,一副尽忠职守的模样,路过王厚身边还恭敬地一敬礼,崇敬的拜见道。 “府君爷!” 别说这个时代,就算后世一个小兵也永远没法和将军谈平等了,遇到拜见的,王厚仅仅是淡然点点头,停留都没停留就走了过去,不过就算如此,也够那些小兵兴奋一阵了。 这个时代保镖素质也高,走到濮阳城西北角的角楼上,不用王厚吩咐,跟着来的亲兵屯卫立马是从肩膀甩下了背着的大望远镜筒,支起支架,恭敬地放在王厚面前。 这半年凭着濮阳城,王厚也算是发了笔横财,望远镜都暴发户样式的重新打造了个大的,外面用黄铜打造的两层井筒,里面卡着四组上好的透明水晶磨制的镜片,足足一米多长,活像个小炮筒,这玩意也不用讲单筒双筒了,一张脸贴上去都够,活动了下角度,王厚巴眼就向城下张望了过去。 差不多两公里都能尽入眼底,今晚月色还不错,在西北张望半天,王厚甚至还看清了整个濮阳城北面唯一的那座庄园里,不知道赵家哪个公子的房间中,影影绰绰两人不知道干着什么苟且之事的全过程。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吹着冷风无聊的玩偷窥,一点点月亮也是爬到了正头上,似乎向偏西方向一点点要落下了,看样子今晚能安稳的渡了过去,已经习惯了这个时代的早睡,打了个哈欠,王厚终于是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披风,然后趁着懒腰要往回走,把他惯的不像样子的亲卫扈从也是立马上前去收望远镜。 然而,没等他下支架,强迫症的王厚忽然又是回头,一把拎起了望远镜最后一次向西北滑县方向窥探去。 往往历史就是这么的巧合,就这心头一动的一眼,远处,一朵萤火虫般大小的火光却是映入了眼帘。 孔明灯! 眉头紧锁中,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由远及近,一盏盏灯陆陆续续的飘起,刚刚那点困意消失的一干二净,直接把自己的小炮筒扔在了城墙上不管,王厚是急促的撇过了头对着王从戈低吼道。 “备马!马上从南城出城!”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王从戈刚抱拳应下,没等他去办事,犹豫了片刻,王厚又是喊住了他:“让亲兵一屯二屯跟着我出城,剩余的归你统领,守卫太守府!” 明显脸上浮现出一股子遗憾神色来,不过王从戈依旧恭敬地一抱拳。 “末将遵命!” 客人来了! ............... 濮阳城下暗流涌动的同时,滑县通往濮阳的官道上,一条黑龙正在噼啪咆哮着向前狂奔着,四骑并驾齐驱,粗壮的占满了官道,抗在肩头的旗帜与长戟就像是黑龙鳞片上龇出来的尖那样晃动着,沉重的马蹄子踩在秋日里干燥的道路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而整个队伍的最前面,一员大将头戴铁塔盔,身披盆领铁甲,手里还提着一把三米多长的大铁枪,一张老脸无比的阴沉,一马当先的奔驰在队伍最前面。 此时颜良心头是无比的烦躁愠怒,开春时候,他还看不起这个新到任的东郡滑头,以为这货不过是个贪财好色,贪生怕死的孬种而已,可今个送走了王厚,仔细琢磨了半天,颜良却越来越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傻乎乎的白痴。 整整几个月,他是有大把的时间去抑制王厚发展,可一次次,在这个家伙嬉皮笑脸装孙子中,自己都错了过去,现在想动濮阳还动不了了!颜良是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郭图逢集辛评几个脑袋里灌了夜壶吗?他们不清楚多了几十万石粮食对于即将开展的大战会有什么影响吗?甚至对袁绍,他都产生了一股子怨恨。 不过颜良毕竟是颜良,既然自己中了这个缓兵之计,着了他王厚的道,那么这个错误就自己纠正过来好了!奔驰中,看着道路边上一个濮阳的界碑猛地映入眼帘,他是阴沉的猛然咆哮一声。 “人衔枚马去铃,骑兵一人跟一人,有离队乱列者斩!” 这话听得身边几个裨将无不是一机灵,就在今天下午,颜良大发雷霆,鞭打了麾下十多个文武将官,还把王厚留下的那些布匹锦缎扔了一地,眼看着附近的滑县居民和些小**子跟见到腐肉的秃鹫那样把这批财帛抢了个精光,滑县三万大军一百多个文武官佐无不是心有戚戚。 沿着官道直闯进濮阳境内,这一道上倒是颇为宁静,路过的三个村庄都是早已经灭了灯,甚至连狗叫声都没有,更别说巡边的濮阳士兵了,王厚好像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那样,反正也打不过,边境线完全都开放给你好了!随便走。 濮阳就那么大的地方,骑兵小跑奔驰了又是十几分钟之后,隐隐约约似乎颜良已经能嗅到那股子浓郁的河腥味,隐约听到哗啦啦的流水声了,大枪抄在手里,指着地平线的前方,一边奔驰着,颜良一边阴沉的咆哮着。 “一会大军直奔濮阳渡口,见人就杀,遇粮就烧!全军保持阵形,不得私散抢掠,违令者.....” 一个杀气腾腾的斩字没说出口,颜良却冷不防自己胯下战马一个踉跄,这时候袁军是绝对没有马镫,枪尖扎地,扶着长枪颜良是飞身下马,可是吧唧一声,他的靴子也是跟着陷进了泥地中,北方田地几乎都是旱田,可是在他愕然地张望中,眼前从这儿向前收割完的麦地田埂,完全都是湿漉漉一片,几乎与南方水田没什么区别了。 估计是王厚的作品,看着这一道的“水田”,颜良心头更是火冒三丈,然而,他却是无可奈何的猛地一举铁矛:“全军下马,步行前进!” 马匹的优势在这儿烂泥地里是丧失无疑,战马尖细的四蹄对地面压力比人还要大,陷在泥地里很难跑起来,而且没有马镫,马深一脚浅一脚,骑士也很难保持平衡。 可就算是靴子吧嗒吧嗒行走在烂泥中,颜良依旧是信心十足,没有袁绍的命令,他没法调动滑县三万大军,可他这次带来的三千精骑全都是在和公孙瓒,与黑山军作战多年而训练出来的老兵老卒,杀过人见过血的勇士,凭借这三千人马,就算王厚有一万郡兵,他都有信心打的王厚满地爪牙。 几千亩上万亩的烂泥带严重阻碍了进军的速度,传过去这片地界足足花了半个多小时,黄河大堤是终于彻底出现在面前,还有堤坝边上,修成一大片的港口仓库粮屯,一股子精光顿时在颜良幽深的瞳孔中闪烁,高举着长矛,他是咆哮着怒吼道。 “杀!烧了曹阿瞒的粮食!” 的确是河北军中的精悍部队,就算双脚上沾满了泥巴,步履满是沉重,三千袁军依旧是怒吼着拔刀持矛,奋勇向前杀去,忽然间,身边多了这么一大堆的敌军,也的确是把守卫码头的曹军打了个措手不及,几个曹军前哨才刚刚发出了惊恐的叫喊声,就已经被淹没在了颜良精兵的人潮中,眼看着先锋部队就蜂拥扑到青石板铺就的港口上。 可这功夫,铜锣叮叮咣咣猛然响起,刹那间,仓库外围万箭齐发,前锋的袁军猝不及防下纷纷被箭雨射了一身,箭雨中足足倒下了几十人,剩余的在惊恐中也是纷纷向后退去,紧接着在颜良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本来港口区域外空空如也的旷野上,成排的曹军就好像从地里冒出来那样,迅速森然的列成了阵势,而且一杆于字大旗在火光中飘扬了起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禁的部队! 也是拎着长矛,打着哈欠,于禁是悲催的也从地下冒了出来,一边向前线晃悠,一边他还直报怨着:“这个王途求,真会指使人!折腾到本将军头上来了!” 不过爬到了事先挖好,前高后低的壕沟上面,看着眼前火光中密密麻麻,土黄色的袁军,尚且意气风发的五子良将于禁嘴角亦是浮现出一股子冷厉来,冷笑着高举长矛直指面前。 “保持阵形,射住阵脚!不让这些北面蛮子靠近粮库一步,于成,你去把两堆大火堆给老子点上!老子在这野地里吹冷风啃冷馒头,他王途求也别想在城里搂着曹小姐睡热乎炕,把他老小子给折腾出来!” “喝!” 整齐的怒吼声中三个曲一千一百多的兖州精兵围着两场外围就列成了三个整齐的长方阵,森然的长矛与长戟阴森森的被放下,更有一排排弓箭手拎着弓箭快步跑到了阵列前面,对着松散尚且在整队的袁军又是哗啦啦的射了过去,箭矢雨点那样打在袁军骑兵结实的铜头盔上,时不时有被扎进甲缝的倒霉蛋发出惨叫声。 这附近的土地已经干了,毕竟王厚不可能把自己粮仓也给淹了,一上来被打了个灰头土脸,气的简直是七窍生烟,猛地拽过马,亲自挺枪跃马,带着麾下北国精锐,颜良同样哇呀呀跟个恶鬼那样,迎着漫天箭雨,龇牙咧嘴的冲了过去。 骑兵的威猛在平原上倒是展露无遗,几十米距离没等放箭的曹军弓箭手跑回去,枪骑兵就已经杀到眼前了,一柄柄长矛猛地刺出去,倒是倒是在于禁目瞪口呆中他麾下被骑枪捅死了几十个。 紧接着夜色中,火光下,一群纯爷们抄起他们又粗又长的家伙,满单臭汗中吹着河风扑哧扑哧的捅在了一起。 第122章 真不怨我啊! 后世曾经评价,三国中最被低估的猛将,颜良算一个,演义里他打酱油打的那叫个果断,比与华雄对战三个回合的上将潘凤都脆,典型的战五渣。 不过《三国志》中,这一段记录到还算是真实,白马之战,操以张辽,关羽为先锋,击围白马之颜良,羽于万军中望良之麾盖车,冲而刺良,斩其首而还!说简单点,就是曹军突袭围困在白马城外的颜良大军,关羽在军队中张望到了颜良的麾盖指挥车,突然冲上去一枪干死了颜良,然后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割下他首级回来,颜良被杀的原因不一定是干不过关羽,而是猝不及防。 而且关羽杀颜良还有个优势,那就是刘备当时在河北依附袁绍,刘备有关羽这个二弟,颜良是知道的,甚至有可能颜良还笑着打招呼我认识你哥,那头关羽就大枪捅了过去。 不过在濮阳战场就没有啥熟人了,王厚是人品大爆发,正好遇到了火力全开的颜良。 唏律律的马鸣声,几个曹军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咔嚓的声音中一杆大铁枪就已经穿糖葫芦了,抓着穿出人体血淋淋的大枪头猛地拔出,迎着个迎面战来的曹将,颜良又是把大枪当刀用,猛地一下子砸下来,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鲜血喷了他一脸一胡子。 一个不注意,自己的阵型愣是被凿穿了一块,惊骇中,于禁悲催的亲自拎着大枪带着亲兵堵住了缺口,虽然是五子良将,于禁也不是以武功见长,咣当挨了一矛,打的他也是双手发麻,不禁悲催的回头吼叫着咆哮起来。 “王厚那小瘪犊子还没来吗!” 其实,王厚那小瘪犊子来了,赵云带着六个曲早在颜良帅部踏入满地淤泥的沼泽区时候就已经率军跟上,而且在于禁点燃火堆的时候,王厚带着两百亲兵也是汇入了濮阳郡兵中,不过他没有第一时间加入战斗,反倒是猥琐的看着队友打团边缘ob起来。 和颜良毫无顾忌的原因一样,王厚也清楚自己麾下到底是什么德行,别看军训了半年,比王厚刚来时候有军队样多了,可要是靠着军训就能练出强兵,天下精兵就多了,王厚的亲兵也是历经几次厮杀见过血之后,这才强悍起来的,凭着刚军训完的郡兵,第一次打野战!又是在夜间,能见度极低,一见血,紧张的新丁极其容易崩溃,反正于禁麾下是正规军,那就让他多抗一会,正好让王厚观望下局势。 不过这阵子,于禁让认打孙子那样打的嗷嗷直叫,被颜良按在地上来回摩擦了,三千硬突击一千人他也的确是扛不住,再拖下去他就坦不住了,王厚是无可奈何的一挥小旗。 “传令,进军!” “太守有令,擂鼓,进军!” 声音扯的就跟要断气的鸡那样,赵云这一嗓子却是让隐匿在黑暗中的濮阳军几乎都听了个清晰入耳,沉重的几面军鼓隆隆响起,前沿已经全线展开的袁军骇然的回过头,数千人整齐的人马忽然就在他们背后踏着步伐露出了头来,黑暗中还不知道有多少,一瞬间,对颜良手下人马士气打击无疑是格外大的。 不过到底是精兵,哗啦哗啦的声音中,数百颜军举着长矛又是急促的脱离了战阵中,前排的单膝跪下,中排把长矛夹在他们肩膀上,后排的长矛直指马头高度,几乎不到一分钟就布置出来了个防御阵。 回头张望着身后密密麻麻的濮阳军,颜良也是心头一紧,踢着战马回身就撞出了于禁已经被他冲的有些散乱的阵容,咆哮着嘶吼起来,随着他的长矛舞动,重新上马发起冲击的颜军精骑也是跟着他呼啸转身。 骑兵的流氓在这儿也展露无遗,打完你转身就跑,你就拿我没办法! 大约一千骑兵在颜良的叫嚷中跟着他从两边冲出了战阵来,自己亲自带领了右翼骑军,一边甩着马缰绳狂奔,一边颜良还怒吼着。 “对方只是一群郡国兵,废物而已!跟随本将直取敌阵,斩将夺旗,击溃他们,然后再回身烧了曹阿瞒的粮食!” 今晚的战斗完全是占据了上风,本身也是自视极高,剽悍的河北骑兵呼啸着犹如龙卷风那样,疯狂的向前跃进着,战马同样喷着鼻响四蹄如飞,展现在濮阳郡兵面前就只是一副世界末日般的骑兵冲锋。 可就在颜良冲锋的热血沸腾时候,本来整齐列队进军的濮阳郡兵居然是哗啦一声梆子,撒腿就四散而跑,本来整齐的军阵顷刻就变成了一堆遇到大雨的蚂蚁,这一幕看的颜良差不点鼻子没气歪了,不愧是王厚带领的部队,全都是贪生怕死的窝囊废! 可就算如此,他依旧是猛地抽着马缰绳加快了马速,这样正好,还省了他冲阵的功夫,如果王厚在阵中就更好了,斩了他提着他脑袋瓜子回去,正好狠狠打郭图逢记那些小人狠狠一记耳光。 不过飞奔中的颜良忘了件事儿,离开港口两百米就是被黄河水淹了的烂泥地! 唏律律.... 忽然间战马悲鸣的前蹄儿一软,顺着湿滑的田地土就跟跳芭蕾那样滑了出去,这一次颜良也没那么好运气,猛地跳下马接着惯性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来卸去冲击力,他依旧是摔了自己个活泥猴。 身后也是吧嗒吧嗒打滑的声音,甚至还有战马蹄子陷进了泥里折了马腿的,仗还没打自己先摔了个狼狈非凡,眼看着王厚的部队留下一大堆脚印儿消失在了夜色中,把胡子上的泥巴愤怒的往地上一摔,拖着枪牵着马,颜良又是咬牙切齿的咆哮起来。 “不要管那群胆小鬼了!跟着本将,击破于禁,烧了曹阿瞒的粮食!” 也是悻悻然从泥地里爬出来,牵着马回身,再一次翻身上马,呼啸间上千袁军骑兵第二次举着长矛向于禁的白马军发起了冲锋。 想吐血的还的加上于禁一个,本来看着王厚的部队大张旗鼓的进入战场他还挺高兴,可怎么也想不到濮阳兵这么废材,还没等开战就逃没影了,现在他心里悔的跟猫挠的似得,早知道就应该把白马军全都带来,这下好,敌人三倍于自己,打是如何都战不过的,可退又不能退,四十几万石粮食对于曹军来讲意味着什么,他也是一清二楚,况且回去了问罪也是他主责,他守粮有责,,王厚一届文官,又是曹操的女婿,不会有人的苛责他! 拎着长矛就要去拼命,甚至于禁连遗言怎么说都想好了,可就在这功夫,又是隆隆的鼓声在北方激烈的响了起来。 在于禁与颜良两位主将同时骂娘中,迎着整齐的鼓点,濮阳两部八曲随着整齐而雄壮的鼓点举枪挺戟,整齐的踏步前行着,那威武雄壮的模样,就好像刚刚落荒而逃的不是他们那样。 回头骂了一句,颜良是举着长矛继续咆哮着:“不用管那些杂碎,他们不敢过来,先宰了于禁,再回头找他们算账!” 这一次,袁军连头都没回,继续与于禁厮杀着,不过颜良刚刚的豪言壮语却仅仅说对了一半。 的确,王厚不会贸然让自己部队在干爽的岸上与精锐骑兵厮杀,可是,王厚可以下令射箭啊! 哗啦啦的声音犹如群鸟出林,空气尖锐的摩擦声让耳膜都发痒了,一个跟随在后队发起进攻的北军步行骑士错愕的回过头,下一秒,他的瞳孔瞬间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明亮的月亮下,数不清的箭矢倒映着月光狠狠地落向了自己头上! 批次啪嚓~ 铠甲防护的弱点永远在背后,猝不及防中袁军一个接着一个倒在密集的箭雨中,虽然这年头弓箭杀伤力太小,真正被射中要害战死的不过几个,可受伤的足足有上百,一片人倒在背后,大声的呻吟中袁军进攻的气势都被压下来了。 一枪拨开了射向自己的几支羽箭,眼睛红的犹如被扎了两枪的西班牙斗牛那样,鼻子里喷着粗重的鼻息,第二次调转马头,颜良是火冒三丈再一次纵马狂奔向了王厚,紧随其后,九百多骑兵也是气的咬牙切齿,从刚冲破的于禁军阵脱身而出,也是第二次直奔着王厚杀了去。 仿佛时间重演了那样,没等骑兵冲出去几十米,哗啦一声,两部八曲的濮阳郡兵再一次转头撒腿就跑,一窝蜂的向后跑着,不过人道事不过三,这颜良颜爷的脾气还真不好,第二次就紧追不舍了,战马一如既往的打滑了,从马上向前翻滚着甩出去两圈儿,不过拎着长矛,颜良依旧是犹如要吃人那样的咆哮着步行冲了出去,一边跑一边他还咆哮如雷的怒吼着。 “王废材!休要逃,今日颜某定要杀汝!” 中军大将都是制定好了目标,跟在他身后,数以千计的袁军也是有如下饺子那样跳下马钻进泥里地,拎着大刀长矛怒骂着追到了后面,就像一条长龙那样,浩浩荡荡向北挺近着。 “王厚这瘪犊子行啊!” 也是简直快笑出声来了,高举着长枪一枪捅进个迷茫的找不到东西的袁军菊花,于禁也是咆哮的跟下山老虎那样,高昂的怒吼着。 “弟兄们杀!” 被压着打了一晚上,累的浑身汗臭还伤痕累累的的曹军一个个脸上露出了猥琐而残忍的目光,掰着手腕子,有的还伸出舌头滋溜一下舔了下嘴唇,而残余捆在阵中的袁军就像队友都撵残血去了,被抛弃在对方三个大汉面前瑟瑟发抖的射手adc一般,悲催的都快哭出声来。 “杀!!!” ........ 王厚身边的濮阳兵是余越跑越少,而带着麾下,颜良也是越追越急,只不过颜良却忘了一句话,兵圣曾言:兵者以聚散为常者以为上!能在短短几分钟时间,把三千多逃散的大军重新组成战阵,王厚是弱者吗? 若以有一架航拍飞到天空,就能看到王厚的部曲一个个犹如被轰炸机抛落的炸弹那样,每隔一里,都有两支部曲向两边跑去,旋即迅速的重新结成豆腐块那样整齐的长方形军阵,每个礼拜至少练三天,有时候大半夜的都能吹哨紧急集合,迟到乱行者开腿筋蹲马步蹲到死,虽然上阵杀人胆气还差点,可是这聚散步伐濮阳军可是练的炉火纯青了。 重新整队之后,带队的王氏武官眼珠子也跟着同样红了起来,高举着伏牛山军刀,跟脖子被抹了一刀的鸡那样撕心裂肺的咆哮着。 “府君有令!杀敌最多者,一首粮一石布一匹钱一串,免军训十五天,斩首最少曲,由将到兵蹲马步十五天!老子不想蹲马步从早到晚,所以跟着老子,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蹲马步十五天!!!这话比什么逃阵者斩都有用,一瞬间四百濮阳郡兵一个个犹如打了鸡血那样,哇丫丫的擂胸咆哮着,恨不得择人而噬那样气势冲天的举着长戟疯狂的杀了回来。 两边的两个曲犹如墙那样向着自己压过来,本来自己追杀的对象倒是摇身一变变成了老虎,追杀中的河北袁军一个个看的不可思议目瞪口呆。 喧嚣的喊杀声震撼了奔涌流淌的黄河,另一边,颜良与王厚的赛跑也终于分出了个胜负来,哗啦啦的脚步声,踱着满脚的泥巴,率先跑完了整个沼泽区的两个曲外加两百亲兵部曲,上千人重重剁掉了脚上的泥巴,旋即又是变魔术那样哗啦哗啦列成阵列,气势惊人的刷拉刷拉两下向左向右看齐,小步移成了完整的豆腐块,旋即又是甩头向前,随着自己指挥官呐喊,所有人哈的一声,双手端戟,哗啦一下摆出格斗姿势。 此时傻子都知道中计了,身后跑的零零落落就剩下二百来人了,脚上骑马靴还沾满了沉重的泥土,在部下惊疑畏惧中端着十来斤的大铁枪剧烈的喘息着,颜良那双铜铃一样的眼睛也是露出了一股子颓然,可下一刻,他的瞳孔又是犹如喷出了火焰那样,因为同样气喘吁吁,扶着老腰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儿的王厚又是那副欠揍模样出现在了两军之前,一边掐着腰吐着舌头,这货一边气死人不偿命的叫嚷着。 “我说....,呼呼~~,真不是下官想看粮食,是那姓于的闲得蛋疼非得跑下官这儿折腾,下官连战场都不敢进,就在后面打打酱油摇旗呐喊罢了,您老不去砍他于禁的狗头,非得死追我这个老实人干什么啊?” “某一定要杀了你!” 挥舞着血淋淋的大铁枪,颜良就跟个老疯子那样,咆哮着拖着脚上沉甸甸的泥巴,一口气狂奔向了喘如狗的王厚,可眼看着大铁枪就要砸的他脑袋开花,可王厚连躲都没多躲,甚至这次裤子都没湿,因为在那之前,同样的呼啸声中,一杆银亮枪已经嗡嗡震动的挡在了他面前。 咣当~被这龙胆亮银枪打在兵器上震的足足倒退了五六部,就算颜良都是双手握枪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于警惕来,拖着长枪,披风在烈烈河风中飘荡向前方,一身装逼的亮银甲包裹下,赵帅逼无比帅气的踱步到了颜良面前,睥睨的对他昂起了下巴。 “你的对手,是我!” “无名小卒,受死!” 再次咆哮一声,颜良高举着大枪犹如陈香披山那样当头砸下,可亮银枪在赵云手中连续旋转了两圈,却是后发先至,砰的一下子挡在了他大铁枪上,在王厚赏心悦目中,两个都是使枪的高手犹如凌空枪舞,乒乒乓乓优美的较量了起来。 “赌钱不?本府君赌老赵让人打满头包,先押一百贯!” 第123章 散财童子 战争的延续是政治,而政治冲突一般是在酒桌谈判桌上解决的,昨晚打了一整夜出了满身的臭汗死伤了上千人,死伤了折损了七百多匹战马,算得上一场激战!然而最终,双方指挥官居然又是一块又坐在了酒桌上。 虽然颜良颜名将一张脸依旧臭的犹如长沙臭豆腐那样。 “颜将军请!濮阳没什么美酒,这十年即墨酒,还请将军将就下!” 一杯冒着浓香的老酒被王厚恭恭敬敬的倒在杯子里,端到颜良的面前,不过看着他一副装孙子的模样,颜名将居然还不领情,没喝他的酒不说,还博然作声,吹胡子瞪眼咣当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技不如人无话可说,要杀就杀要剐就剐,何故在此辱某!” “将军何出此言?” 这话却是听的王厚一脸“震惊”,满是错愕的摇着头,只不过装了好多天孙子,总有装累的时候,抱起酒坛子咕嘟咕嘟给自己也是倒满了一杯即墨老酒,在颜良惊愕的眼神中,头一次,王厚是一脸嘲讽的哼哼起来。 “将军的确是本事不济,不过将军有个好主公啊!四州之地,带甲数十万!我这小小的濮阳城还想存在下去,怎么敢杀将军呢?” “况且将军脑袋一根筋,打仗仅仅敢拼敢杀而已,毫无技巧,武力上将军不如李广,治军上不如程不识,做一个下将先锋还可以,上将统军简直是小才大用,将军在河北,对于我中原来说还是件好事儿,为何要杀将军呢!” “你!” 一张老脸瞬间暴怒成了紫茄子,按着桌子直接站了起来,可是看着王厚端着酒碗,自顾自的啜饮着,他却又是无言的一屁股坐了回去,正如他刚刚所说的,本事不济无言以对,单挑没打过赵云,群殴他带的河北最上等的精兵输给了王厚手里一群三等地方兵,败得干净利落,没啥借口可以找。 不过头一次让人怼的无言以对,颜良又不甘心,片刻之后,他再一次咬牙切齿的敲着桌子。 “此仇记下!再在战场上见面,吾必杀汝!” “颜将军请随意反正送颜将军走后,王某也会让人放出风声,将军狼心狗肺,王某义释将军之后,将军不知感恩,反倒是反咬一口!这样大家就扯平了!” 颜良又是一口老血差不点没喷出去,偏偏汉人比较实在,没那么多骂人话,连诸葛先生著名的吾从未见过如此后颜无耻之徒都没说出来,气得胸口顶着盔甲呼哧呼哧直作响,实在气不过,他干脆是猛地端起王厚给他倒得酒,一仰脖一饮而尽,紧接着抢过了王厚的酒坛子,一仰头咕噜咕噜干了大半坛子下去。 嘿!你喝酒凶,老子吃菜凶!还剩半碗的酒碗往桌子上一放,还是吕姬大厨出手,从山东贩运来的脆炸蘑菇一大口塞进嘴里,也跟恶狗扑食似的嘎吱嘎吱嚼着,眼珠子也是凶狠的瞪着颜良。 不过即墨老酒毕竟是即墨老酒,二十多度的酒精度,在这个时代也算是最高度酒了,演义里那种喝酒比喝水都溜,毕竟是演义,一口气干半坛子闷酒,颜良也是噎得直想吐,一伸手抓住濮阳特有的王厚炸鸡,一个鸡大腿撕下来又塞进了嘴里。 嘿!你吃菜凶了!老子又喝酒凶!今个就和他颜良较劲了!一口把半杯子酒灌下去,伸手抓过还有半坛子的即墨老酒递到嘴边,额……,寻思寻思还是给自己倒了杯,跟着也是一口干下去,这玩意他和陈登喝过,可不是五六度七八度的民酿米酒可以媲美的,喝多了是真头疼啊! 两人这你来我往,声音听不到,可是影子却是看得到,看着二楼颜良王厚你一筷子我一杯子吃的可够欢,下面那些也是被带到酒楼二楼吃饭的被俘的河北军军官却是松了口气。 这年头处决俘虏也不是啥罕见事儿,要不三国人怎么那么少,不过看两方的大佬交谈甚欢,估计自己小命保住了吧! 不知不觉中,王厚又是一个政治讯号传了出来,他和颜良相谈甚欢! 何止是小名保住了,濮阳还真是屈辱的和后世我大清那样!颜良带来的三千骑兵,被打散逃跑了一千一百多,当阵杀死了三百六七,剩下一千五百被俘虏的吃完饭那是当场释放!而且马也还回去了,兵器盔甲也还回去了,受伤的找医生给治了伤口不说,一个人还发了一吊钱压惊,打赢了还得“割地赔款”,王厚这真是软的不能再软了。 不过政治上却不能轻易的以得失论成败,虽然白赔了一笔钱,可是送颜良出城门,目送他们一瘸一拐的返回滑县,王厚却是一丁点都没肉疼,反倒是一脸赚到了的模样,因为带颜良回去的,是阴城郭鼎,颍川郭图的族人,回了河北之后,邺城袁绍面前,郭图,逢记等颍川派还指不定搬出什么政治风波来。 不管颍川派冀州派还是汝阳派胜出,袁绍的滑县大营都得先乱上一阵,那么濮阳城就安稳了下来!毕竟濮阳渡口水深船大,并不适合大军团渡河,对于袁曹争霸并不是战略要点,秋天把粮草收割完运回北岸也就失去了最后一点战略价值,只要打赢了曹操,这儿是唾手可得,袁绍估计没兴趣单独过来打他一下。 那么趁着冰封之前,吃四路交汇整个北方商路的濮阳,赚给王厚的银子照比赔给颜良的几千贯钱那就是几百倍不止。 颜良来袭算得上濮阳建城以来最大一次危机,现在是渡过了,送走了颜良残军之后,王厚是轻松的摇头晃脑回了他的太守府,然而王厚却不知道,他自己的最大危机才刚刚来临! 太守府内院高大的二层下楼,一个黑影一直死死的盯着大街,看到王厚的太守仪仗摇摇晃晃回了府,一股子阴沉残忍的微笑在黑印下的小脸上猛地流露出来,旋即那个黑影飞快的窜了下去。 喝了几杯酒,现在倒是更渴了,进了府门,坐在花厅上,王厚是口干舌燥的叫嚷着:“来啊!给本府君还有赵将军奉茶!快点!一会本府君还要和赵将军犒赏……,哎呦呦,松手!要掉了掉了!!!” 毫无防备,王厚终究还是遭了毒手,就看一只白嫩的小手精准的从他背后伸了出来,拧住了他的耳朵,在王厚疼的龇牙咧嘴中,曹红节小脸上满是怒火,气急败坏的咆哮道。 “昨晚你去干什么了?颜良攻打濮阳!这么大事儿不告诉我!你还当我是你夫人吗!” “夫人,主公这不是怕您担忧,让您安心养胎吗!” 眼看着王厚龇牙咧嘴的直吐凉气儿,一块跟着进来的赵云那张帅脸也跟着复杂了,嘴角一直抽搐着,似乎想笑,可似乎又觉得笑话自己主公不道德,帅脸扭曲的跟猪腰子那样,赵云是磕巴的求情着,然而,挺着个大肚子的曹红节压根是不吃这套,依旧是掐住王厚的“要害”,气急败坏的嚷嚷着。 “安心养胎?今天颜良攻城不告诉我!下次是不是背着我养小三了!” 王厚真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了,教她那么多新鲜词儿干嘛?遭报应了!更重要的是曹红节这妞还在肚子里装个“大炸弹”,“人体炸弹”威胁他!连夫纲都不敢震,捂着耳朵,王厚是悲催的惨叫着。 “老婆大人!俺错啦!饶命啊!!!” ………… 今个估计是王厚的破财日,早晨打了胜仗,还得“丧权辱国”,又赔饭又赔钱的,中午回了府又签了一大堆“不平等条约”,下午又是得当这散财童子。 不得不说,曾经懒散的濮阳郡兵昨晚打的真的是挺出彩的,别说杀人多少,仅仅连续三次的聚散如常,就算是曹操的许都精兵,恐怕也只有虎豹骑能做的到,而且在军训的威胁下他们也真是一段段的把颜良的河北精兵给打惨了,只不过也是那个军训威胁,各个部曲列队在太守府后的操练场上一边整齐列着队,一边喘喘不安的等候着。 尤其是看着自己太守红着一只招风耳,脸色难看的跟昨晚活没干好被老婆揣下了床那样。 三通鼓毕,在几千人不安却又期待的眼神中,带着赵云臧洪几个部将,王厚是威武的站在了点将台上,向下巡视着自己的部下军队一圈儿,他是沉闷的喝令道:“各部献首!” 真有点像后世期末考试揭露考分的时候了,在濮阳昨夜参战的八个曲一个接着一个派戴表捧着人头和记功账册到了点将台下唱功,将狰狞的脑袋和夺下来的军旗放在王厚的脚下。 又得夸汉代了,秦朝的十二军功等爵制遗风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散去,就算汉末三国,汇报军功绝大部分也是如实汇报,不像后世明清,尤其是明朝,一场几千人的对战,能“斩下”十万人的首级来。 “甲部一曲,斩首三十四级,俘获一百一十八人!” “乙部三曲,斩首五十二级,俘获一百五十一人!” 一声声汇报下,王厚脚底下的脑袋和颜良军的军旗也是摆成了一座小山,最终成绩还是水落石出,最倒霉的居然是甲部一曲,人头和俘虏总和加一起,比其他曲少了十多个人。 也算是他们倒霉,分到的区域袁军最少,不过军令就是军令!王厚是铁面无私的喝令道。 “按本府君军令!甲部一曲加练十五日,上午下午皆军训,上午队列训练,下午马步刺杀训练,乙部三曲杀俘最多,免十五日军训!” 拼人品拼输了的甲队一曲悲催的耷拉下了脑袋,又得士兵情绪失控,还不住地敲着胸口,而中奖的那曲满是兴奋,甚至欢呼了起来。 然而,这一场记功却远远没完,没有呵斥军纪,本来黑着一张脸的王厚,这时候竟然是笑了出来,在铜皮喇叭的扩音下,他无比昂扬的笑着叫喊了起来。 “弟兄们,你们昨晚打的很好!非常的好!丧亡不到百,你们凭着他们口中的苦力炮灰郡兵的身份,击败了三前河北最精锐的骑兵,击败了河北四亭柱的颜良,保卫了濮阳的繁荣安定,你们全都是好样的!濮阳以你们为傲!” “没说的!赏!重赏!每级斩首者,钱十贯,布一匹,粮一石!俘获一人者,钱二十贯,按总数分赏全曲!” “你们为濮阳流血流汗,本太守也绝不会忘记你们的功绩!只要本府君在东郡一天,为濮阳流血牺牲而得胜者,土地百亩,钱百贯,免税十年!濮阳郡兵五十退役者,土地十亩,钱十贯,免税至本人岁终!弟兄们,加紧苦练!发家致富全看你们自己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王厚这赏厚不厚?绝对厚了!下邳之战,斩甲士一人,曹操也不过仅仅赏赐布一匹,粮一石,王厚一个太守,赏赐的居然是曹操的四倍,不过和上午花银子把颜良送走那样,这笔钱王厚依旧感觉花的值,绝对值! 几百年前,秦军为何堪称虎狼之师?斩敌一首就可以获得爵一籍,土地,粮食,奴仆若干!本来一个一文不值的穷光蛋就能摇身一变成自耕农,斩敌三级就能成小地主,过上相当舒服的生活,斩首一百就能跻身贵族,十二军功等爵制打破了春秋战国时候贵族阶层对上层社会的垄断,任何人都可以依靠军功提升自己的社会地位!也造就了秦人闻金而怒,闻鼓而喜的彪悍之名! 后世戚家军为何能战,靠的是赏厚!平日里苦练,军饷不过一般,军纪却是严的吓人,可是上阵之时,一个蒙古鞑子或者倭寇脑袋赏银三十两,绝不拖欠!三十两银子也足够买地十亩,若是斩个十级敌首,也足够在苏州常熟那样的繁华之地,过上买丫头收租的乡绅小地主生活了。 足够的利润能撑起足够的战斗力,而濮阳成一天不倒,王厚就有滚滚的银子进账,还能不断提升他的影响力!所以这比买卖绝对的值! 听着王厚的厚赏与承诺,一时间,整个校场亦是变得鸦雀无声,足足愣了十几秒钟,整个校场却是犹如煮沸了那样,一个个士卒无比亢奋的高举起手中的武器欢呼着。 “府君威武!!!” 第124章 讨曹檄文 拿破仑大帝出征俄国时候,他手下骑兵元帅缪拉,第二军团元帅内伊曾经在对峙期间,与俄第三军团的彼得.克里斯蒂安诺维奇元帅以及许多俄罗斯帝国贵族结下了深厚友谊,双方通信,甚至见面举行宴会,诗会,热乎的打成一片到都不像是正在进行决战的两国那样。 然而在拿破仑下令撤军后,俄第三军团可是毫不手软,照样打的廖拉内伊一路逃窜狼狈如狗,几乎是全军覆没的状态。 现在滑县的局势也正如王厚所尿那样,虽然是袁绍的心腹,可违令出兵,打了场大败仗折了千把人不说,又被郭鼎这样的商人给带了回来,颜良这个前敌主帅直接就被撤职了,而内部派系倾轧的结果,取而代之的甚至不是历史上另一个河北四庭柱的名将文丑,而是袁绍的老部下兼同乡淳于琼! 而“贵族风度”的淳于琼,与王厚这个宿敌高官的热乎程度,都不逊于法国元帅廖拉内伊了。 时值九月末,地里的庄稼全都收获干净,深秋的金菊则是怒放开来,几十盆菊花被摆放在窗台上,却是为王厚的酒楼子映衬出一股子浓郁的基佬之色。 还好几个王厚花重金请回来的胡姬在台子摇晃着锦绣装点的娇躯,在明快的乐曲声中激烈的舞动着来自她们家乡的“大秧歌”胡旋舞,漂亮洋妞的舞蹈,可算把阴阳气息又给他均匀了回来。 桌子上的菜肴也都是濮阳城最典型的特色了,软炸河虾软炸里脊,再加上个香酥炸鸡,红烧肉红烧鱼还有红烧茄子,一大桌子不说味道,仅仅这色彩就把汉末的宴席甩出去十万八千里了。 通商令濮阳城货品丰富,现在王厚喝的都是十年即墨老酒,公关用的自然也是这种老酒,橙黄色的酒液倒在酒杯里犹如琥珀一般晶莹剔透,提着酒杯,王厚是一副当年他老板恰谈订单时候的虚伪笑容,高高举到了淳于琼面前。 “淳于将军,当年为西园八校尉之一,您的威名在下可是如雷贯耳,甚至还和袁公,曹公同列过,下官是深表佩服,这杯敬您!” “好说!好说!” 一张鞋拔子脸喝的通红,大胡子上都沾满了酒液还有炸虾的碎片,眼珠子盯在几个胡姬身上都快飞出来了,好不容易,这淳于大人方才回过神来举了举酒碗,旋即一咧嘴,咕噜一口就把杯子里刚刚斟满的美酒干了个底儿朝天。 真是十足的“贵族风范”,一边嘬着牙花子龇牙咧嘴的,一边这淳于琼还半醉的摇头晃抱脑着。 “西园八校尉,对!当初老子还和袁公,曹公同垒为军,同堂喝过酒,算得上铁哥们了,交情好的紧,要不是!要不是董卓董老贼犯上作乱,现在我们几个还是同殿为臣了!” “对,本将和你家主公曹公也算是老关系了,今日你我兄弟也算一见如故了!有什么事儿尽管和淳于某提,本将,去给你在曹公面前说项去!” 回忆起往昔之勇,淳于琼简直是眉飞色舞,大肚子舔舔着,把本来宽大的汉代浑黄色朝服都撑得绷紧,眼珠子还是盯着飞舞的胡姬,大胡子却是得意的忽扇起来,满是酒意,大着舌头炫耀着。 吕布虽然爱听好话,可人家好歹矜持,至于颜良更是油盐不进,秉公执守,可眼前这位,说他胖他就喘上了这幅模样,看的王厚还真是大为鄙视。 好汉不提当年勇,成功的人往往越愿意谈论成功道路上的心酸,就淳于琼这度量格局,难怪曹总和袁公都混成一方蜥蜴鸥了,他还是个小打杂的。 不过和颜良一样,就算是个司机,他淳于琼还是跟了个大老板,所以王厚还是得小心翼翼伺候着,毕竟随着每一天的流逝,河北和中原两大军事集团之间的硝烟就更加浓郁几分,难得淳于琼这货刚一到滑县上任就来自己这儿打秋风,不从他嘴里挖出些袁绍的军事动向来,对得起这顿饭钱吗? 所以撑着一张更加虚伪的笑容,王厚赶紧有给这草包斟满了酒递过去,一副热心肠模样接着套路他的话。 “淳于公,前些日子滑县大局还是颜良将军主持,他这就忽然调回邺城了,让王某好生怅惘,不知颜良将军如今何在,可是袁公委以重任了?” “重任?” 一听这话,看着胡旋舞哼着小调的淳于琼,却是差不点没乐出声来,满是不屑的哼哼道。 “颜良,废材也,不值一提。” 说是这么说,可借着酒兴,淳于琼依旧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高高在上的哼着。 “不听袁公约束,擅自来你这濮阳打草谷不说,还损兵折将,回了邺城还不肯认罪,说什么濮阳,河北之心腹大患也,必先除之,结果被郭图郭公一阵怒斥,王太守您这起家的军马还不是他颜良所借,当庭又被呵斥的无言以对,要不是田丰和沮授求情,袁公甚至差点没斩了他!” 这话听得王厚是重重松一口气,历史上曹操是如何用关羽斩颜良的,细节他不清楚,不过黄河岸边,颜良大发神威打的于禁抬不起头来他是见到了,而且此人真是一员勇将,单挑起来与赵云都是半斤八两,冲阵起来的经验赵云都亲口承认他更为老道,他这被自己斗了下去,对于即将开战的官渡大战,无疑是个好消息。 可淳于琼这厮绝对是说话大喘气,没等王厚这口气松出去了,他下一句话又是差不点没让王厚噎死。抿了口杯中美酒,又跟地痞流氓似得吊儿郎当往嘴里扔了几个炸虾米,淳于琼是懒洋洋哼哼着。 “这厮现在已经被袁公打发到右北平去挨冻养马去了!南下降服你家主公曹公,进而一统天下之战他参与不上,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袁绍.....,袁公要对曹公开战了?” 真的要打起来了,王厚一双眼珠子瞪的溜圆,不可置信的惊呼道!他也是无语了,这么重大的情报,让淳于琼哼哼的跟街边白菜五毛钱一斤那样轻飘飘,也是没谁了。 “开战?额对!这次本将来,就是为袁公奉上讨曹檄文的!呐,淳于羽,把檄文呈递给王太守!” 喝的直打酒嗝,淳于琼醉醺醺的摆了摆手巴掌,却是差不点没把王厚气死,难怪这淳于琼刚一在滑县上任,就跑自己这儿来打秋风来了,这趟来主要目的估计就是下战书,亏得自己还和他周旋一番,费尽心机想套出袁绍的军事动态来,一时间,王厚都有些拿不定主意,究竟是这个家伙蠢还是自己蠢了。 不过军国事大,毕竟现在曹总是他老丈人了,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也没心思计较淳于琼这货是真蠢还是假蠢了,猛地夺过了淳于琼亲信捧过来那个硕大的竹简,王厚是哗啦一下子打开了这个将近一米多宽的竹简,急促的阅读起来。 看着他眉头紧锁的模样,淳于琼却又是嘿嘿笑了一声,也不去管他,反倒是自顾自的端起了酒壶,给自己重重的倒上了一碗,昂头喝下,旋即又是无比享受的随着音乐晃悠起脑袋来。 不过偶尔眼神扫过一张脸再没了刚刚轻松写意,满脸严峻模样的王厚,他的嘴角亦是情不自禁的露出一股子得意的精光来。 .......... 一顿宴席吃的就没那么有滋有味了,把袁绍的战书交给王厚之后,淳于琼是愈发享受起来,大口喝酒,大口吃着炒菜,甚至还亲自上台跟着几个胡姬扭动了一翻,引得座下他几个麾下也跟着大声叫好,可另一头,王厚却是一言不发,也没再吃一口菜,喝一口酒,到宴席结束后,这淳于琼已经喝了个七八分醉意,出去时候甚至都得部将搀扶着。 不过该打的秋风淳于琼是一样都没落下,盔甲收了一领,斩马刀收了一口,布匹锦缎三十箱子,钱十箱,干虾干鱼十几箩筐,更无语的是关中产的芝麻油要了一桶,大铁锅要了他五口,说是回去也要练练炒菜,乱七八糟装了三车,他要啥王厚都给了。 真把濮阳城当成自己家了,城门口足足三百多河北骑兵一直堵着城门在那儿等着,从西城门进出城的濮阳商民一概是被拦在了外面,在部下搀扶下,摇晃着大大咧咧上了马,可旋即淳于琼却是迷糊着又差不点没从马上趴下来,好不容易坐稳了,这家伙再一次酒态十足却颇有些意味深长的重重一抱拳。 “呵,王贤弟,今日你我一见如故,他日!他日咱们再接着喝!到时候郭军师也来,咱们不醉不归!” 把对方当白痴看,结果却是被这个滑县新主人来了个下马威,现在王厚已经不敢小窥各路英雄了,这一席话再一次令他微微一撼,旋即跟着重重一抱拳,把他身上臃肿的面包服都窝了进去。 “王某拜别将军!” 这年头商人就是这么没地位,谁逮住谁打秋风,送走了这么一群要账鬼,背着那个袁绍派人送来的讨曹檄文大竹简,王厚愁眉苦脸的回了太守府,这才刚进大花厅,带个大球依旧瘦巴巴的曹红节还有起着裙角似乎永远都带着波澜不惊的吕姬脸庞上都是带着些许的惊慌,急促的迎了过来。 “老王!袁绍向我相父下讨伐檄文了?咱们马上快马把檄文飞马送递许都,然后备战吧!” “先不急!” 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不就是个袁绍吗!坐在椅子上,在自己家俩妞焦虑的目光中先把哆嗦的手给缓过来,定了定神后,王厚先是把背后背着的大竹简先递给了曹红节,先让她找点事儿干,旋即对着门口侯着的卫兵挥了挥巴掌。 “你去把下本官的帖子,把刘淝刘县丞请来,然后将陈掌柜,钟管事,曹管家,夏侯大商都给我请来!” “另外在把王司马,王司马,王主簿还有王主簿都给本府君招来!” 王厚这等于把大半个濮阳城有头有脸的人都给请来了,尤其一大堆王司马王主簿,听的王侍卫脑袋大了一圈儿,做了个揖后,赶忙就就钻身跑了出去。 放下看的咬牙切齿的讨袁檄文,曹红节又是干劲十足的重重晃了晃拳头。 “就该这样,你我夫妻齐心,打的袁大头满地找牙!让从戈马上快马送檄文到许都,请相府发兵支援!” “不!红节!绮玲!从戈麾下的亲兵队交给你们俩!你们现在马上开始太守府的东西,粗重物品一律抛弃,随时准备撤离濮阳!” “撤离!!!” 满是不可置信,曹红节那双明媚的大眼睛瞪得滚圆,不过吕姬倒是立马提着裙子行了一礼,转身就向后宅走了过去,家里有一个主心骨,好歹让王厚倒是松了口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濮阳城的办事效率倒是让王厚引以为傲,不到半个时辰,他所下令集结的郡兵各级军官,城内东西南个地来的大商人管事儿的无不是纷纷而至,拥在一堂,不知不觉中,王厚也攒了这么一大堆的属下。 不过今个招待淳于琼的消息没来得及保密,袁绍正式向曹操宣战的消息此时已经在城内传开了,不管是各个大家族的商人管事的,还是王厚带来和同族的王氏军官们,无不是窃窃私语,小声议论纷纷个不停。 最后一个来的是东濮县,毕竟这个时代没有公汽,从东濮县骑马赶过来,也得大半个时辰,带着自己二子,别部校尉刘勃,这父子俩是满头大汗的赶了过来,他俩这一进来,另一头早已经等候多时的王厚也跟着现身在了花厅之中。 “拜见府君!” 权力的魅力在这儿是展露无疑,整个一屋子五十多号人,包括满头大汗尚且没弄明白情况的刘淝,全都是恭敬的熄声闭嘴,旋即整齐的对着王厚抱拳鞠躬,无比恭敬的拜见行礼起来。 可惜这会儿,王厚是没有享受权力的心情了,指着急匆匆让众人免礼之后,他是三步并作两步径直的走到刘淝身边,扯着他的衣袖把他拽到中堂自己身边来,旋即又是在人群中丢下个重磅炸弹。 “本府君任命东濮县丞为东郡别驾!本府君这两日将奔赴许都,向丞相面交河北袁绍发来了的讨伐檄文,一并为刘别驾申请官身印信下来,本官不在时候,东郡凡我王氏子弟,一律听从刘别驾拆迁,诸位南来北往的客人,也请看在王某的薄面上,给予刘别驾多多支持!,王某谢过了!” 这一番话说完,整个花厅静的可怕,打到针落可闻的地步,至于刘淝这个濮东土豪,更是差不点没吓出心脏病来。 “府君,使不得啊!” 第125章 急流勇退 马蹄子凌乱的踩踏在新铺的水泥板道路上,新打的马掌击着水泥,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来,要出远门了,对于马这种好动的动物,无疑是种欢愉。 可是对人来说,就是离愁了! 来了濮阳折腾了一年,王厚终于还是无可奈何的和这儿挥手说告别了,的确,击败了颜良,成功运走了濮阳这一年收获的五十多万石军粮,濮阳的战略意义已经让他降到最低了,唯一出乎意料的是,继任滑县军权的淳于琼并不是意料中的大草包,而且王厚低估了郭图,逢纪等人的贪婪。 濮阳汇聚了东西南北四方的商路,获取了滚滚财富,的确也符合河北大族的利益,可濮阳派不满足于参与到濮阳大市场,他们要把这个大金库拿到自己手中!淳于琼临走前那句会和郭图一起来找王厚喝酒,已经是把这个威胁表达的一清二楚了。 濮阳派不想给王厚骑墙观望的时间了,他们迫切的需求王厚立即投降,好向他们提供更加丰厚的利润,支持濮阳派在河北阵营争夺更大的话语权,取得更大的政治地盘。 可这就让王厚面临个无路可退的局面了,要想保全濮阳,就得投降袁绍,不然淳于琼就会点起大军来攻,可要他投降袁绍?别说官渡之战后曹操能不能饶了他,仅仅他身边的曹红节也得亮出指甲盖挠死他,就算不挠死他,王厚也不敢看到这妞挺着个大肚子,眼泪婆娑的问他我和姓袁的小婊砸你到底要哪个。 额,好像混进了些奇怪的东西? 反正就是与河北派的合作暧昧已经走到头了。 和不成,那就打吧!真要是战火焚起来,凭着濮阳城的水泥墙,存粮还有回回炮,像钓鱼城那样一扛扛四十年,王厚没那底气,可是打个半年多还是绰绰有余的。 问题是,没意义!大军扫过,城外他辛辛苦苦建立的盐场,猪场,码头,田野全都得毁于一旦,而且商路还断绝了,更重要的是,曹操绝对不会分兵来救他,消耗本来就已经薄弱的兵力在黄河以北这个毫无军事价值的城市。 那么要保全濮阳,也得保全自己的唯一出路,那就只能自己下台滚蛋了,他走了,濮阳至少就可以投降袁绍了,而且凭借他遗留下来的布置,只要郭图淳于琼不搜刮的太狠的话,这儿的商业模式就还可以维持,等待着官渡大战结束后,他王厚还能卷土重来。 不过急流勇退永远不是那么容易的。 部下正在将城头布置的回回炮上金属部件给拆解下来,回头看着还略略磨着水泥的城头,王厚脸上明显流露出一股子浓郁的不舍来。 “府君!” 虽然现在是尔虞我诈的乱世,刘淝还是个油滑的地方大族族长,可他这一声府君,却是真的包含了不少真情实意,站在王厚的马车前,他是颇有些不舍的拜着。 不光他,濮阳残余的六个大家族都来了,还有买下濮阳商铺的三十几个大行商,东西南的大家族,太守府麾下各级长史,副史,军司马,甚至不少濮阳耕种的自耕农,足足几千人居然都汇聚在了濮阳城南门,看着王厚回过头,他们是集体的重重一鞠躬。 “府君!” 不过也难怪大家依依不舍,王厚来之前,濮阳除了一座满是历史的破城,就是一群缩在城内,靠着挖野菜,抓老鼠,偶尔运气好能捞到一条鱼果腹的几万难民,可是到如今? 城外一片片崭新的村落建起,家家户户至少有两年的存粮,城内一片片商铺子繁荣起来,虽然建筑丑了吧唧的,却给了各方一个交换平台,也给了这些本地人谋生发财的机会,六大家族都是获得了一大波利益,虽然还没达到濮阳极盛时候那么富足,可至少让大家都有了希望。 这里头得利最大的就是濮东的刘家了,别看王厚只给了他十分之一的盐场利润,几个月时间,收入竟然也有上万匹绢帛,钱数万緡之多,这也是王厚选他作为继任者的原因,利益最大,刘淝也会竭尽全力维持濮阳的现状,而且还不怕他把自己架空了,不依靠王厚的名声,有的是人眼红他的收益。 看着一声声依依不舍的抱拳,王厚自己也是不舍得跳下了马车,拉住了老刘淝的手,居然也是微微的一鞠躬。 “刘公,濮阳就拜托您了!” “府君放心,老朽拼上性命,也要保护咱们濮阳无恙!” “好!太好了!我走之后,城西的水泥住宅区,也要都建好啊!还有兵营,还有我主街的小楼,千万不要动,还有,要能在城东再建几座水泥小楼就好了,还有......” “额,老朽忽然想起来府中尚有公务未完成,为了不辜负府君的嘱托,下官回去工作了啊!” 府君大人的审美风格还是太难以接受,看着王厚还滔滔不绝,脑门上冷汗越来越多,终于,刘淝是悲催的一抱拳,撒腿就跑,目瞪狗呆的看着这老家伙的背影,足足愣了两秒他这才回过身,不过正又好看到了挨得近的关中大商李贵也在那儿发愣,这货又是一个箭步拽住了他的手。 “李掌柜,关于你的商铺改建计划,本府君觉得完全没有必要,等本府君许都归来,咱们再商讨一二啊!” “啊!府君爷,在下想起来锅里还炖着鸡呢!小人有事先行告退了,府君归来,一定不醉不休啊!” 说话间,这李老头子也跑了。 眼看着王厚的目光又落在了另一边的秦掌柜身上,没等他说话,这老家伙也是一拍大腿:“在下也有鸡蹲在炉子上,就不多送府君了啊!府君一路顺风!” “哎呀,我家二狗要生了!” “府君,我姨姥姥要拜堂了,小人先行告退!” “营中还有两**子打仗末将还没处理呢!末将先去忙了!” “哎呦,下官肚子疼,府君抱歉抱歉!” 哗啦的声音中,来送行的甭管认识不认识的,都是脚底抹油撒丫子不见了踪影,只留下王厚孤零零的待在自己马车边上发傻,好一会,这货方才悲催的一拍大腿。 “这帮白眼狼!” “主公,也怪不到他们!” 难得赵云是不离不弃的接着追随王厚,不过听着他抱怨,赵帅逼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说了句公道话来。 “谁让您的小楼,实在是太丑了!” “切,那是你们不懂审美,两千年以后,天下间遍地都是这种小楼,不是有钱人还住不起呢!不和你们这些没艺术细菌的说了,走!” 气急败坏的,王厚就钻上了马车,看着他的背影,赵云也是无语的苦笑摇了摇头,旋即却是面容一正,晃了晃肩头扛着的王字大旗,长吟着吼道。 “太守出巡,起仪!” ......... 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还真没错,出发到东郡的时候,王厚是一穷二白,马车只带来了十几辆,马匹一百多匹,部曲与仆从一千人左右,可回来时候,马车足足拉了二百多辆,马匹一千三百匹,愿意追随王厚的工匠,仆从还有濮阳兵加一块达到了一千八百来人,浩浩荡荡的队伍,黄河渡口足足走了一下午,这才走完。 幸亏这年头没有不允许官员经商的规定,不然王厚第一个得被双规了。 黄河北岸的东郡虽然今年来了个大变样,不过黄河南岸却还是没什么变化,一道向南归去,还是千村万落生荆棘的破败模样一连走了两天,快靠近济阴郡的边界离狐县的时候,这才撵上了许都派来的运粮队,稍稍看到点人气儿。 后世黄河的主干道就在眼前,只不过眼前叫济水,还不是黄河的主流,只是分支而已,前方浮桥几乎都被浩浩荡荡的运粮队所填满,暂时王厚的道路倒是被阻挡在了这里。 当了曹操的女婿就这点好处,做的马车规制也上来了,王厚是终于有胆儿把自己的两轮马车改造成了四轮马车,还用的钢条减震,从马车上跳下来,看着枯水期尚且滚滚流淌的济水,他倒是舒畅的重重吸了口河腥气。 “壮哉,比大河似乎都要宽广几分!” “真闹不明白你,一道都不甘心,那为什么不与淳于琼一战呢?咱们又未必打不过他!” 也是推开车门跟着绷了下来,挺着圆溜溜的肚皮,到现在,曹红节还耿耿于怀,不过终究是嫁为人妻的妹子了,这妞也没向之前那样闹,仅仅是默默地支持着王厚。 不过也实在头疼怎么向她解释复杂的政治关系,王厚干脆是故技重施,岔开话题,气势勃勃的挥手直接指向了眼前这些马车牛车忙忙碌碌搞运输的渡口,豪气的装逼着。 “红节你看,就在眼前的渡口,我许都大军将击溃北方袁绍的贼兵,从这里一统北方!” “真能胡吹!” 曹红节也是一如既往的中计了,跟着眺望着渡口,她却是不屑的直撇着小嘴儿:“这儿整个东郡都丢了,怎么可能?我相父才不会像你这么缩头乌龟!他一定会在黄河边御敌于过国门之外的!” 看着这妞一副气鼓鼓的模样,王厚倒是笑而不语,不过在一次,他的视线又是迅游在了宽广的渡口上。 后世这儿叫中牟,此时,这片土地叫做官渡! 不过就在王厚心潮澎湃的畅想着未来大战时候,一声远远吆喝声却是传了过来,和王厚交好所特有的马蹄铁打地噼里啪啦声音清脆的传来,一个黑大个远远在马上挥舞着巴掌叫嚷着。 “前方可是东郡太守王府君?” 就跟见到恐龙那样,王厚是不可置信的跳上了车辕,暗淡的黄昏色中,举着巴掌张望着,旋即也是不可置信的回应道:“可是虎痴许将军?” “嘿,都说有人带着马队细软从北方逃回来了,我估摸着,除了王途求你这怂货,没别人了,哈哈!丞相也督军到了,让许某呼唤你速速去见他!这边来这边来!” 眼看着许褚热乎的老脸靠过来,王厚却是差不点没吐血,瞄了一眼捂着小嘴儿嘿嘿偷笑的曹红杰,他是咬牙切齿的又探头进了马车中。 “绮玲,老爷我去见丞相,去去就回,你在这儿不要乱跑啊!” 亲昵的声音让曹红节这妞醋兮兮的崛起了小嘴儿,不过她的小手被王厚一牵后,还是乖巧的跟着他和许褚回合在了一起。 “走,去见老丈人去!” ......... 不愧是战略家战术家双料的厚黑大师,在九月秋收后,已经嗅到战争气息的曹操已经率领着大军从许都出发了出来,就依靠着官渡渡口以东的两公里左右,今天他们也才刚刚完全渡河,大营尚且还没修建完整,仅仅有些营火犹如萤火虫那样渺小,倒也难怪王厚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不过他这人缘也是真不好,这才刚进曹总灯火通明的中军大营,里面已经是一声暴喝喷着唾沫星子先飞溅到了他脸上。 “弃地而逃,致使我濮阳城数万军民沦于淳于琼之手!王途求你还有脸回来!” 真不知道王厚怎么就把这荀彧荀令公给得罪狠了,自从三月董成之乱过后,他老人家就一直看他不顺眼,这一进帐篷,更是指着王厚鼻子又对曹操重重拜了下来。 “此人胆小如鼠,失地而逃,丞相!下臣以为当斩之!以震军威!” 跟着一块看他不顺眼的还有杨修,这家伙也是阴仄仄的抱拳哼哼道。 “丞相,大战在即,袁贼势大,如若人人都学东郡太守,恐怕无人会奋勇向前,为朝廷死战了,丞相三思!” 不过俩文官在这儿杀气腾腾瞎比咋呼,那些重将却是一个跟着感冒的都没有,甚至和王厚交好的夏侯惇干脆打了个哈欠,又晃悠了下自己身上那套王厚赠他的冷锻龙虾甲。 看着这小两口进来,尤其是看着曹红节挺着个大肚子,曹总自己却也是悲催的腻歪了下,不愧是丰种仓曹!要不是这小子提前下黑手,在他闺女肚子里播了种,现在曹红节就是曹贵人,将来没准还是曹皇后,现在倒好,沦为这小兔崽子的大肚婆了,出发前还被大女儿曹红宪哭诉一通,看到王厚这小子,曹总是恨得牙根直痒痒。 可屁股再丑也不能割了,更别说让自己闺女挺个大肚子守寡了,腻歪的咧咧嘴,曹操是直接对着杀气腾腾的荀彧摆了摆手。 “濮阳孤悬黄河以北,渡口难以支撑大军团渡河,无用之地,是本相命令途求,一旦得到消息,马上回来的!” 这下荀彧就尴尬了,曹操主动把事儿扛了,他还能再说什么?把曹操也砍了?只能是无可奈何的报了抱拳,缩了回去。 “途求,得到了什么消息,呈上来吧!” 这本来是曹操随便找个台阶下,也没指望王厚能带回来啥重要消息,不过王厚还真带回来了,把后背背着的大竹简卸下来,他是军礼跪地双手捧在了头上。 “袁贼正是反叛,向我朝廷宣战,末将带回了袁贼檄文!请丞相过目!” 真的彻底开战了!虽然心底已经有准备,可是王厚的话,还是在帐篷内激起了一片凉气儿来! “承上来!” 第126章 别离 《讨曹檄文》是后世赫赫有名的建安七子之一的陈琳写就,《三国演义》甚至描绘,曹操看过后大汗淋漓,坐立不安,可见其讨伐的入木三分。 不过罗老爷子估计也没写实,至少就王厚所见,大汗淋漓是真的,坐立不安也是真的,不过不是被陈琳吓得,而是气的!接过王厚奉上的大竹简,颇具气势的哗啦一下摊开,一目十行的从上向下阅读起来,没等读五秒钟,曹总已经是脸红脖子粗,暴怒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满嘴喷粪的竖子,本相必杀汝!还有袁本初,本相不屠灭你三军,誓不为人!” 他这嗷一嗓子,倒是把庆幸自己开溜的快,没被淳于琼逮到的王厚吓了一大跳,不过抬头看了谈曹总脑门青筋暴起的模样,这货又是不厚道的低下头偷着乐了。 檄文他看过,也难怪曹操气成这样,要是这陈琳真毒啊!人道辱不及父母,祸不及家人!他倒好,开篇废话一段后,第一个骂的就是曹总的干爷爷曹腾,什么权阉,群丑,不完整的男人,霍乱朝政啊,反正啥恶心骂啥。 骂完祖父,又骂到了曹操他爹曹嵩的身上,前面祖父阉宦,这头自然又是阉宦子弟,檄文上说曹操他爹结党营私,贪赃枉法,强抢民女不说,还强抢民男,真不知道陈琳是不是也受到了王厚下邳骂吕布的印象,给加了这段。 这已经让人没法忍了,骂到曹操这儿更缺德,说他阉人之后,本来就已经天生残疾了,袁绍赏他一口饭吃,他这还变本加厉,又把曹操杀边让,激起兖州陈宫张邈这根心头刺拿出来说事儿!而且兖州之乱是曹总自己一刀一枪平定的,又被陈琳把功劳全都安在了袁绍头上,说是袁绍出兵这才救了曹总一条狗命。 总之,偷小孩糖吃,偷窥邻居家大娘洗澡这样坏事儿都是曹操做的,袁绍就是传说中的天使,救世主,拉的粪蛋都是香的,大家赶紧投靠我四世三公袁冀州,打倒曹操大魔王啊! 亏曹操还能把这全篇看完,不过放下大竹简,他的一张脸已经气成紫茄子色,不过,就在王厚惴惴不安担心他能不能气的突发心脏病嘎一下抽过去,这老家伙忽然犹如神经病那样嘿嘿笑了起来,同时把那大竹简的《讨曹檄文了》团吧团吧,一伸手扔给了刚刚结束和王厚撕逼的文学椽杨修。 “把这份《讨曹檄文》,就用王厚那小子的简体字抄几遍,公布全军!” “丞相!” 莫非气傻了? 不仅仅被点到名的杨修一时间愣在了那里,王厚自己也是眼珠子瞪的溜圆,赶忙跟着一个箭步走出了才缩回去的朝列,抱拳愕然地问道。 “丞相,袁贼诋毁我之言,散布出去,不太好吧?” “有何不好?三军将士皆经历过与吕贼苦战,袁本初在这儿大言不惭,大放阙词,让将士们图一乐岂不美哉,更让将士们知道,他袁本初心虚到了什么程度,战场上战胜不了本相,只敢拿这些虚无飘渺的玩意来挑拨军心,用这些鸡鸣狗盗之徒,登不了大雅之堂的手段来贻笑大方!” “待我军击破袁贼之时,本相倒是要拿这檄文亲自到他袁本初面前,到时候让全军看看他是什么脸色!” 别说,不愧是当领导的,本来挨了一顿臭骂,一转头又把这当成了动力,看着台上自己老丈人光辉伟岸的背着右手挥着左手的大袖子,身为马屁精的王厚是立马的抱拳鞠躬,一副“无比敬仰”模样,率先喊起了口号来。 “丞相壮哉!我军必胜!” 这马屁要是不会拍,就没资格在曹总麾下混了,顿时,又被王厚抢先的夏侯惇曹仁几个一边幽怨的埋怨他一眼,以便赶忙也跟着抱拳鞠躬起来。 “丞相壮哉!我军必胜!” 不愧是曹操的老臣,王厚这头还干巴巴的我军必胜时候,老荀彧已经捋着胡须文绉绉的摇头晃脑着。 “袁氏四世三公,自袁隗始名扬四海,门生故吏遍布天下,然其子不肖,现有袁公路僭越称帝,散尽了袁氏忠良之名,今又有袁本初悖逆惘上,悍然进攻天子之军,还口出狂言,实乃自取灭亡之道!” “而丞相乃奉天子之诏,奉旨讨贼,明正言顺,上有祖先神明庇护,下有百姓士民景从,自当战无不胜!汉兴袁灭,自袁本初发檄之时,已成定局!” “荀令中所言甚是!” 人家这文化自己比不了,王厚也只好甘拜下风,又是一个马屁排到了荀彧大腿上,至于他领不领情,那就不知道了。 听着麾下分析自己必胜之道分析的还头头是道,曹总明显也是象颜大悦,亢奋的把背在背后装逼的右手衣袖都挥了出来,双手对着火光中两列文臣武将拜了下去,愉悦的大笑道。 “诸将诸士即刻回营整军,明日辰时造饭,巳时进兵,与他袁本初会猎于大河之畔,请诸位助本相一臂之力!” “敢不从命!” 现在士气拔的正高,群将无不是整齐的抱拳应诺。 ............ 不过啥叫两面派?曹操这样的绝对是,又是商讨一下进兵顺序与路线,这才打发了麾下群将退下准备,不过王厚刚打算跟着撒丫子开溜,却是被曹总一伸手给指了下来,在他满面悲催的和曹红节告别后,那头乐进李典还没等走远,刚刚还一副“胸怀宽广”的曹丞相已经是暴怒的吧嗒一下子把杨修拼死拼活抄完的竹简狠狠摔在了王厚脚下,摔得那些竹片都哗啦一下子散了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带回的这破东西!” “那个,丞相,毕竟是战书,不带回.......” 王厚还苦着一张脸想解释,却不防曹操已经暴怒的把桌子给掀翻了,哗啦一声抽出倚天剑,又是把倒霉的桌子拦腰砍断,一边砍一边还火冒三丈的咆哮着。 “袁本初,泼贼!癞汉子!我曹某人阉宦之后,你袁家又强到哪里?为了混上这个司空之位,你爷爷袁敞不照样顺应着皇帝,卖官鬻爵修南宫吗?也没见你家直谏到哪儿去!我父贪赃枉法,结党营私?汝南三十万亩土地如何被你袁氏巧取豪夺的?” “还有你袁本初自己,若不是我曹某人当初力鼎你,第一个响应你!你能当得上讨董卓盟主?若不是我曹某人在中原为你力敌了各路诸侯,汝能这么轻松容易的取到这河北四州?瞰狗肠的直娘贼!” “额.....” 眼看着曹操气的上蹿下跳,活像个大马猴子,王厚的嘴角禁不住直抽搐,这还是那个阴狠毒辣的白脸大奸臣吗? 不过从这个侧面可以看出,迎战这个自己昔日里的发小好朋友,对于曹操的压力,也真是沉重如山,毕竟双方真的实力太悬殊了。 “丞....,相父!您也不必太过气恼,正如荀中令所言,袁绍是倒行逆施,咱们是奉旨讨贼,袁绍必败!” 曹操能在自己面前这么大发雷霆,却也是真拿自己当心腹了,犹豫了一下后,王厚也来了个打蛇随棍上,学着曹红节叫起了相父来,尽量安慰一下这个压力山大的半老老头子,可惜,这句话却拍在了马腿上,嗡的一下把倚天剑往地上一扎,吐出口浊气,曹操却是没好气的哼哼道。 “荀彧那个老鬼的鬼话你王途求也信?哼哼!” “让你准备的东西带回来没有?” “东西?啊对!濮阳的特产!红节给您准备了一大堆呢!如黄河的鱼干虾干,本地特产的琉璃饼......” “少说废话,信不信本相把你扔黄河里?” 好吧!一点幽默细菌都没有,看着曹操黑着一张脸,大胡子张开的犹如张飞那样,哆嗦的拳头似乎有削他的趋势,王厚赶忙哭丧着脸一抱拳。 “二十石火药,一共拉了五车,现在正由小婿部将赵云看管着!” “带本相去看看!” ........... 都说曹操疑心病重,还真是不假,不看在眼里不放心,那头许褚准备了铁骑护卫,跟着王厚身后,一路就向西面走去。 此时找到了组织,王厚那八百多亲兵部曲,一千二百多工匠也都靠了过来,在曹军扎的栅栏营内找了块地方搭了伙,见到王厚回来,曹红节这妞又是高高兴兴挺着大肚子迎了过去,不过冷不丁看到跟在他身后的曹操,这妞却又是小脸羞红,扯着王厚胳膊小声嘀咕几句,撒丫子又溜了。 “女大不中留啊!” 枭雄也是人,看着自己闺女挺着个大肚子很有主妇气息的忙碌指挥着王家下人,曹操老脸上难得浮现出一股子温情,感慨的重重摇了摇头,可真是区别对待,就在王厚也是摸着后脑勺傻笑时候,这便宜老丈人却是冷不丁一脚重重卷在了他屁股上。 “笑个屁,火药呢?” “这了!这了!这么大火呢?” “什么?” “没事没事!” 不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万一曹老丈人不开心了,在曹红杰面前嘀咕两句,他王厚就得跪方便面了,悲催着一张脸,和赵云急促的嘀咕两句,又是在前面领道,很快找到了运送火药的马车。 一个木头做的大圆筒揭开桶盖,又是扒拉下来防潮的稻草,在王厚心惊胆战盯着那些噼里啪啦直吊火星字的火把照耀中,就和后世鞭炮内黑色呛人的药面子显露了出来。 曹操还硬充内行的捏起了一指头,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反击说出了句让王厚吐血的话来。 “就这么点?” “就这么点!!!” 难得王厚也跟踩了尾巴那样,悲催的叫嚷着:“硝石是配药的主要原料,这大半年,您老人家总共给小婿下官五石硝,剩下那些还是小婿下令整个濮阳的尿液都必须统一倾倒在打谷场,拼了个尿太守名声才收集的硝土熬出来的,整整二十石,全都浸润着小婿的辛勤汗水才合出来的!您还嫌少?” “额......” 尿整出来的?还浸润着王厚的辛勤汗水?饱含脑海中似乎出现了王厚泡在尿缸里,底下噼里啪啦烧着火,熬着硝土的情景,曹操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然后干脆烦躁的一甩衣袖子。 “破他袁本初,本相就全指望你这火药与回回炮了!此事记你一功!” “相父,虽然火药有二十石之多,可也不够大军一波攻击所用的,还需要用在关键时刻!” “本相用你教?” 翻了个白眼,曹操却继续说着那些令王厚吐血的话来。 “奉孝还在和仲德交接着军械粮饷,为你准备的木件铁件,后日即可押到,明个一早,你把荀令中手中的大军后勤辎重接管过来,临近的兖州两郡民夫郡兵任你调遣!辎重后军,本相还是交给你了!” “还给我!!!” 上次征讨吕布,为了保持粮道通畅,王厚忙活的都差不点没累死了,行军正激烈时候,几天几夜没合眼是常事儿,现在还让他管理辎重粮道,他跳黄河的心思都有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没等他苦逼的算赖,曹操竟然是无比疲惫的叹了口气,缕着胡子重重摇了摇头。 “董承老匹夫闹出了衣带诏这事情,刘备这个卖草鞋的都搅合进来了,朝中暗暗蛰伏的不知道还有多少,荀公虽然是本相的老部下,可是陈宫都能......,放他在许都,本相已经不放心了,这才让程昱留守!” “奉孝精通奇谋,非实务也!杨修,刘晔之流耍耍小聪明还行动笔写点诗词歌赋还行,刀笔粮饷托付他们?本相都怕吃不上早饭,除了荀彧程昱这样的世家老臣,本相能相信的,也就你王途求了!” 这绝对是推心置腹了,看着曹操沉重的目光,眼神跳动了几下,王厚是重重的鞠躬一抱拳头。 “王厚必全力以赴!” “你是红节的夫婿,也许当初让她跟着你去徐州,就是天意吧!” 还是怅惘的叹了口气,曹操最后又是重重拍了拍王厚的肩膀。 “今晚多陪陪她吧!” 回头看着灯火阑珊中,大家伙正在做着晚饭,似乎还没尝到愁滋味,曹红节犹如个小鸟一样欢快的转着圈儿,看的王厚也是心头一沉。 现在他不是孤家寡人了,也有家了,快当爹了!这种感觉,是没穿越前,孤独的在偌大的都市里打拼,从来没有尝过的。 回转过头,还是抱着拳头,王厚又一次重重点着头。 .......... 虽然已经知道主战场绝对是自己脚底下的官渡了,不过曹操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一箭未放,就抛弃了偌大的东郡,第二天一大早,汇合了许都各路三万两千余精兵,曹操再一次督军奔向了北方,直往黄河。 而一大早晨,王厚则是赶到了官渡浮桥处。 毕竟是曹操的女婿,这点特权还是有的,忙碌运粮的辎重大军都给他的私人车队让开了条道路,让托着他好不容易划拉到这点家底儿的私人车队先行过去,部曲押送着货车,王厚的座车却是停滞在了最后头。 看着还跟着忙活着指挥车队上桥的曹红节,王厚却是几次欲言又止,从到了这个时代开始,每一次困难,都是他和这妞并肩作战,一起扛下来的,可是这一次! 不过就在王厚踌躇的时候,眼看着要回许都的最后一辆货车上了桥,曹红杰却是忽然微笑着对着他重重的一提起裙角。 “时候不早了!妾身也拜别老爷了!” “你......” “放心好了,红节虽然笨,不过许都的庄园,红节也会打理的井井有条,等着老爷得胜回来!” 挺着个大肚子,曹红节知道自己在身边,非但不能帮得到王厚,反倒是很可能成为他的拖累,也许就是爱让她成长起来的吧!错愕了片刻,对着她,王厚重重的点了点头。 还是那副微笑,在王厚的搀扶下,她是乖巧懂事的也翻身上了马车,可在王厚松开手的那一刹那,曹红节还是绷不住了,泪光忽然犹如断线的珠子那样流淌下来,猛地一回身,她是重重抱住了他,哽咽的叫喊道。 “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 心头猛地悸动着,彷徨了一秒,王厚旋即也是猛地拥抱住了她无助的娇躯。 ............. 目送着最后一辆马车急促的通过了浮桥,还有强忍着终究没有在探出头的曹红节,心头忽然对边塞古诗中一对对离人有了更深一层的明悟,王厚也是沉重的转过了身,沉重的走向了浩浩荡荡,一路向北的大队伍中。 正是因为热爱身边的一切!所以边庭流血如海水也是在所不惜! 第127章 新丁王军师 临近冬季的大河倒是格外的平静,安详,犹如镜面一样的河水安静的在河道中流淌,甚至波澜都看不到几个,一点也看不出这位不是太慈祥的母亲泛滥时候那种狂怒,残暴与无可抵挡的气势来。 浓郁的河雾中,一个漆黑的影子伴随着些许清脆的声音响起,白雾被炽热的鼻息所切开,一个牵着马的骑兵出现在了那里,小心翼翼的踏到了河边,左右张望了一眼,又是从脖子上抬起了个奇怪的小筒张望了个来回,这才工具齐全的从兜里掏出了个小竹哨子,尖锐的吹响了三声。 一分钟后,更多清脆的马蹄声响起,大群大群的骑兵拽着战马也出现在了这块河雾弥漫的河畔边战马迫不及待的走进河水中,低下炯炯有神的大脑袋咕噜咕噜往肚子里灌着河水,在这儿,人与动物是出奇的平等,就挨着自己战马身旁,那些曹军将士也是用手捧着清凉的黄河水送到嘴边,解渴的饮用着。 “使君不来点?” 不光喝,还痛痛快快洗了把脸,从水里探出满是水珠的脑袋,狼狗一样那个头上戴着颇具有西羌风格,脸上满是粗硬大胡子的将军回头还憨厚的回头招呼着。 都说妻从夫荣,这次曹红节没来,王厚倒是把她的称号给继承来了,东郡太守兼兖州转运使,王厚现在也是王使君。 听着张辽在那儿热情的招呼,王厚却是敬谢不敏的摇了摇头,同时还拍了拍他挂在马褡裢上,皮革包裹的银质小水壶。 “张将军自请,王某备着呢!” “使君,你这可太矫情了!大丈夫行走田地,哪儿的水都得喝得!要是如你矫情,水还得烧开了,用银水壶盛装,我张文远早就死了!” 说着这个,张辽还很是自豪,可是听的王厚却是大大摇了摇脑瓜子。 “张将军之艰苦毅力,王某佩服,不过将军信不信,若是同样去漠北或者江南,王某喝开水,将军喝生水,将军痢疾时候,王某也不会痢疾!” 要是个自大点的武夫,对王厚这自吹自擂也就一笑置之了,甚至开口嘲讽几句,不过张辽能从一阶降将做到五子良将之首,魏国大将军,他却是个有心人,而且王厚从夜香仓曹摇身一变变成了八石太守,他博学强闻之名在许都倒是声名鹊起,迟疑了下,张辽倒是虚心的一抱拳。 “哦?使君此话何解?” “当年汉武帝击胡,漠北之战中匈奴人将死去的牛羊大量丢进河里,结果在我汉军中引起疫病,死数以十万,将军以为,是什么引起了疫病?” “瘴气!” 张辽这回答倒是这个时代的标准答案,瘴气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引起瘟疫是它,引起痢疾是它!引起风寒还是它!可在张辽刚回答完,王厚却又是急促的逼问了起来。 “那瘴气到底是什么!” “这……” 这句话倒是让张辽瞠目结舌了,要是知道具体是什么,古人何必用瘴气做比,还好大军休整喝水时间有限,王厚也没卖关子,直接用一根手指树立了起来。 “瘴气就是虫!活生生的虫,一个个小到肉眼看不见,却是数量极其庞大的虫群!漠北之战,匈奴人扔到河里腐烂的死牛死羊为河水中的害虫提供了发育的温床,水质变差,超过了将士喝的普通生水中虫的含量,所以去漠北的军士会发生疫病,而北方人到南方,或者南方人到北方,也是对当地水中含有的虫的成分不适应,所以会出现水土不服的痢疾!” “其实只喝开水,王某也算是弱化自己,因为烧开的水,水中的活虫大部分也被杀死,就谈不上让身体适应这些虫,长此以往,王某会更不适应当地的生水!不过每一次坚持都喝开水,至少能让王某被水中疾病所感染的几率降到最低!” 微生物学一直到了十九世纪有了显微镜这才出现,直接解释细菌或者病毒,张辽是根本理解不了,所以王厚也就归纳成了个简单的虫,可就算如此,也听的张辽老脸发白,看着脚下的黄河水,仿佛看到无数的小虫子在一扭一扭那样,他是有些磕巴的问道。 “使君,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见过!” 王厚这话是真没吹牛,就算是文科生,初中高中时候也做过显微镜实验,见过叶绿素,还有去医院验尿时候,窥过医生的屏幕,也算见到了链球菌,更别提后世一些恶心的医药广告了,看着王厚信誓旦旦的模样,再看着脚下的黄河水,张辽是更忌惮了。 还好,很快就有事情分了他的神,忽然间岸边又是有斥候骑兵抽着战马疯狂的奔了回来,大声的叫喊着。 “将军何在?将军何在?东方有敌!东方有敌!” 这话听的张辽也顾不得什么虫不虫了,他是慌张的大声吼叫道:“上马!上马!” 吼叫其实在这儿并不管用,岸边足足有五千多曹军骑兵,其中包括在徐州收编的吕布麾下并州骑兵与西凉骑兵,而且到处都是马大口大口的饮水声音,张辽的军令根本传不出去多远,还好,为了应对大规模战争,中国人是早早就有了应对方法,他的吼叫直接命令了中军的三面将旗大纛,大纛挥舞又把命令传给了附近的曲旗部旗,一面面旗帜的摇晃中,不管喝没喝饱水的骑兵都是纷纷上马,噼里啪啦的马蹄子声中,五千骑兵也是重新组成了阵列,跟着张辽的大旗,再一次潜入了浓雾之中。 紧跟着张辽马匹身后,王厚的心头是扑腾扑腾直跳。 下邳之战,他是完全以军需官的身份参与,虽然打的热闹,可并没有实际参战,而跟着张辽出军,王厚实际上还多了个没名的实权职务。 军师! 这意味着他也必须亲自投入战争中。 没办法,计划赶不上变化快,本来他是在官渡后营,汇聚着来自兖州各地的粮草,并且谋划屯粮处,准备建设补给站,以防备袁绍军可能即将来到的劫粮以及支持漫长战争的补给线,可就在王厚忙的一头包时候,前线却又是传来了新的军情,继淳于琼迫降了王厚的濮阳之后,袁绍部大将文丑又是督军两万,强渡黄河包围了于禁仅有两千六七百人把守的白马城。 另外有数量不明,却是规模无比庞大的袁绍主力兵团出现在了正北方的汤阙。 下战书之前,袁绍已经是完成了对北方四州的动员,河北大军已经是率先进入战场,发起进攻了! 而此时,曹操的主力部队是直奔更西方的延津渡口而去,因为相比于白马渡口,延津的水势更加平缓,也更加适合大兵团渡河,曹操与郭嘉,荀攸,程昱,刘桦等人更加倾向于袁绍会再次地渡黄河,却没想到被袁绍秀了一把。 而此时,驻扎密县附近的张辽部三千从徐州收降的吕布旧部恰好抵达战场,混合上了后队两千骑兵后,就直接被组成了新的攻击集群派上战场,此时郭嘉才刚刚离开官渡前往延津一天,于是乎王厚又是被抓了壮丁,充当了张辽军的军师。 曹操倒是没指望王厚能出多少主意,他最重要的任务是看住张辽这个降将,防止他反水! 一人背了一壶箭,十五个干馒头外加些盐酱豆豉,五千骑兵就出发了。 今天已经是进军白马的第三天! 都说大炮的出现,改变了战争的格局!不过王厚认为望远镜的出现也是改变了战争的格局,至少在这儿就是如此。 三里外,白马城战场满是喧嚣,呼喊声尘嚣之上,而三里外,白马城南的大平原上,几十段盾牌带着卡钳人字形被搭在一起,张辽和王厚一并爬梯子那样攀爬了上去,一起端起了水晶磨制的望远镜向东北方向的白马城观望了过去。 这还是头一次用,就算张辽也免不了犹如个土包子那样惊奇的不断倒吸着凉气儿,好一会,这才震撼的回过头对着王厚感慨道。 “使君这真乃是神器啊!整个战场都入吾眼中了!” 这算什么神器!别说原子弹,要是给你个机关枪,你都的搂着睡不着觉吧!没搭理张辽的恭维,王厚全神贯注都放在了眼前的战场上,此时战场局势可真是不妙! 难怪都说官渡之战是改变汉末局势的三大战役之一,双方力量相差真是太悬殊了!仅仅文丑这一支在白马城下的偏师,规模就已经和王厚在官渡看到的曹军主力规模差不多了,而且袁绍四世三公出身,家族出将入相,底蕴上也比半路出家的曹军强多了,从科技配置上就能看出来。 周长不过一千六百米,接近四百乘四百的小小白马渡口驿城,三米多不到四米的城墙附近,却是密密麻麻的围了二十多座高耸庞大的橹车,这玩意就是三国演义中袁军压制曹军土山的原型,是一种接近五六米高的楼车,车前用生牛皮裹住盾牌,结结实实的围绕了一面以抵挡攻击,车上方是一个几十平方米的木质楼栏,数十个弓箭手密密麻麻的列阵在上面,居然比城墙都要高一头,居高临下,不住地点射着城头上于禁麾下的曹军。 城墙下,也有袁军推着云梯,急促的逼近着城墙,以往,王厚是以为一根长长的木头梯子,那玩意就是云梯了,其实压根不是,云梯由鲁班创造,也是一种古代重型战车,形状有点像蛇颈龙,有八轮,足足十米多长,中间三米有个楼梯小平台,前面则是四五米长倾斜的吊桥,吊桥上还有尖锐的钩镰,看着王厚就已经可以想像到了,一但这东西勾住了城垛,一时半会,曹军是无法破坏掉的,而顺着倾斜的楼梯,袁军则是可以犹如自来水倾泻那样冲上城墙。 不管是人数还是装备,袁绍军都占据了个上风,已经坚守了三天的于禁军在如此强悍的攻势下此时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中箭被射死的曹军搭拉在城垛上,对着云梯的那面城墙上喊杀声震天,黄色盔甲的袁军与黑色盔甲的曹军在区区几平米内厮杀成一团。 “张将军,白马城那里用该是快支撑不住了!咱们应当速速进军,支援于禁将军!” 毕竟于禁在濮阳城外,也曾支援过王厚,看在眼里,急在心头,放下望远镜,王厚是急促的偏过头,谁知道,一路上都对他言听计从颇为配合的张辽,这儿却是忽然重重摇了摇头。 “使君,张某认为,此时不是支援白马城的好时机!” “为何?” 对着眼前模糊一片的战场,边重新将望远镜夹在了眼前,张辽一边伸手向远方指了过去。 “使君你看!文丑军据说足有两三万,而且攻城器械众多,可对于一个小小的白马城,他却没有四面攻打,仅仅集中兵力攻打北城,攻城用不了他三千步兵!” “文丑右翼,黄云垒叠,人头森森,他料定丞相若是支援白马城,必会从西南两个方向而来,所以正兵重阵布置于此,以抵御冲击,而再向东北张望,隐约可见骑阵朦胧,则是文丑将骑兵掩藏于背后,做殿后一击!” 不愧是战场宿将,稍稍一张望,张辽就看明白了局势,放下望远镜,他还很形象的一支胳膊向前一推。 “使君,如果我军这时候攻上去,与文丑军右翼重兵纠缠一起,文丑再亲率骑兵自侧翼袭来,很容易就能击溃我军,一但出兵,此战必败!” 还真是这个理儿!听着张辽的形容,王厚是郁闷的放下了望远镜,不过就算他满脸无奈,张辽却依旧是扶着盾牌搭起来的梯子,一边缓缓向下爬着,一边无可奈何的说道。 “贸然出击毫无意义,于禁将军乃是丞相爱将,相信他还能顶得住,况且丞相不可能只派咱们一支部队支援,使君,依吾之见,还是应当引军后退,不要打草惊蛇,等待丞相亲率大军到来,在做定夺!” “等等!” 王厚忽然间面色凝重的一句话,差不点没让张辽从盾牌堆上掉下来,满是愕然,他干脆吧嗒一下跳了下来,又是绕到了王厚那一面,愕然的抱拳问道。 “使君,可是文远有什么说错的吗?” “你是说,丞相定然不可能直派遣咱们一支部队前来支援,支援的大军一定还在路上!” “白马与延津乃是几百里之内,最优良的两个渡口,想要扼守黄河天险,就必须守住这两处!张某认为丞相定在向此进军当中!” 官渡大战到底怎么打赢的,王厚已经有点记不清了,只记得许攸这个二五仔一投靠过来,报上了袁绍的屯粮地乌巢,曹总带军一突袭,就哗啦一下子打赢了!所以此时,他是紧张的犹如打了摆子那样,不住地哆嗦着,好一会,却是又问了张辽一个令他错愕的问题。 “军有五形,其一为败而不散!张将军的并州骑兵,能做到吗?” 第128章 坑文丑 这年头就是这么不讲理,在家蹲的老实儿的,一觉醒来就有好几万人拿刀拿棒子蹲你家墙根武武咋咋的,要扒你房子不说,还要往死了干你!而且一干就是三天多!于禁现在就遇到了这么个不讲理的事儿! 武将出不了斯文人,因为打仗这事儿就斯文不了,此刻于禁就活像个痞子那样,扯这个嗓门骂骂咧咧着,时不时还抬起一脚亲切的慰问着自己麾下官兵的屁股,就比如现在。 咣当一声,拿着大盾牌的曹兵被踹的一个踉跄,错愕的回过头,就见于禁脸红脖子粗的指着他鼻子大骂着。 “还想着吃奶呢啊?北边贼人的都快射到本将脑门了,还不快架盾顶着!” “哦!哦!是!将爷!” 简直憨厚到萌蠢,晃着这个时代难得肥粗的脖子,那曹兵扛着大盾牌迎着身旁袁军不断抛射的橹车就奔了过去,打发走他,于禁又是嘶吼连连,不住的发着命令。 “丙曲三队,架枪阵!不能让袁贼的崽子们再蹦上城墙了!弓箭队!夏侯恩那混账东西呢?从侧翼射箭啊!射他娘的!” 眼看着咣当一声,又是个云梯在地下袁军推动下,咣当一下子砸在了自己墙面上,气的于禁刚要拎着刀子自己跟着上,可是冷不防噗嗤一下子,炽热粘稠的液体在了他左脸上,错愕的回过头,刚刚他撵刚过去补缺的那个曹军,此时脖子上却是多出了一根颤巍巍的长箭。 可口中喷着血,这敦实汉子依旧猛地跪在了地上,用身体支撑着十几斤的大盾不倒,这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看着他竟然愣了一秒,于禁忽然是无可奈何的苦恼着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句。 “魂归来兮,北方不可止歇!” 可是叹息过后,于禁依旧是猛地抓起了长矛来,一声嚎叫,对着面前蜂拥而上的袁军战兵猛冲了过去,转眼之间他的身影也淹没在了人群中,探看不见,有的只有两军之间,密密麻麻的长矛刀盾互相格击的乒乓作响,时不时噗嗤一声,一个倒霉之人就口吐鲜血,勇者不得进,懦者不得退,不管贫富贵贱在这战阵之中倒是前所未有的得到了平等,就算高门士人一个不留神也可能死在个低贱农夫之手。 不过似乎于禁的军阵拼杀的功夫更胜一筹,在如墙般的兵器格击中,从云梯上涌下来的袁军忽然仓皇大叫着丢下武器,转身就向回逃去,甚至没等登上城墙的袁军跑完,底下的云梯已经在惊慌中被向回拉扯着,,没来得及撤退的河北军只能惨叫着跳下墙去。 还好古代城墙不高,摔死的倒是不多。 脸上喷了一下子血,拎着杆血淋淋的大枪,指着那些溃逃的袁军,于禁是得意的哈哈大笑,嚣张的不住叫骂着:“来啊!杀啊!乃翁还没杀够呢!” “将军!将军!来援军啦!” 跟着于禁一块欢呼,兵器指着前方,他麾下的大兵也在那儿亢奋的大笑着,可这话却是冷不丁把于禁给噎住在了那里,老脸瞬间绷紧,满是不可自信的张望两眼,旋即他却是悲催的一拍大腿。 “哪个庸才领军?用王途求的话说就是傻缺!将兵这时候发起进攻了!” 现在他才注意,白马城下,靠着黄河边,铺天盖地的马蹄声震撼的响彻了起来,从天空鸟揽,数以千计的骑兵排成了松散阵形,端着骑矛骑戟,怒吼着向河滩发起了冲锋。 要是后世,五千骑兵足以当五万轻兵使用,平原上,据说二十个步兵才能对抗一个骑兵!可是如今在这汉末,骑兵却是远没有那般霸道,眼看着曹军骑兵杀来,坐在麾盖车内的文丑却是亢奋的无以复加,转身抱拳,对着同列的文士深深一鞠躬,旋即又是高昂的抓起了他的重矛来,长吟的怒吼着。 “曹贼援兵已中许攸先生之计,擂鼓,步兵迎战!” 咚~咚~咚~咚~十几个壮汉抡圆了胳膊,竭尽全力的擂起了一面面牛皮大鼓,随着鼓声,哗啦一声,本来坐在战场上休息保持体力的河北步兵犹如巨大的鱼鳞那样猛然站起,将近一人高的大盾牌蜂拥在了一起,迎着发起冲锋的骑兵,双手端着长矛长戟的袁军步兵呼喝着从两边渐渐冒出了头,眼看着这一幕,前军率领冲锋的张辽简直是头皮发麻,他甚至怀疑自己脑袋瓜子是不是让门夹了,居然同意了王厚这个疯狂的计划。 不过箭在弦上,也不得不发了,眼看着猛地竖立在了眼前的盾阵,猛地一仰马缰绳,他胯下的战马竟然马蹄子高旋,忽悠一下子的凌空飞了进去,唏律律的蹄声中,咣当踩倒了足足四五个袁军,大枪噗嗤一下子捅出去,又是捅倒了一人。 要说《三国演义》里还是有些贴近实际的,张辽的确是使刀的,不过不是那种宋代朴刀,而是长一米三四十,长度颇类似于后世倭国野太刀,不过年龄上是小日本祖宗那种正宗汉代战马剑!这长度太长,拔剑是太不方便,就见张辽跟土豪似得直接把剑鞘往后面一甩,轮起剑奔着前面一排尚且举着盾来不及回头的袁绍军一朵朵娇嫩的小雏菊咔嚓一下子劈了过去。 一阵包含着些许舒爽的惨叫中,盾牌阵倒下了个几米的缺口,顺着缺口,张辽的并州骑兵一下子拥了进来。 然而和电视剧里骑兵潇洒的左挥右砍不同,冲进敌阵之后,不少并州狼骑一枪捅过去后也是拔刀拔剑下马劈砍起来,跟着怒吼冲来的袁军龇牙咧嘴的拼起了刀子,倒不是他们不想潇洒的骑马与砍杀,实际上情况根本不允许。 不说这时候马镫与高桥马鞍还没普及,现在张辽部是勉强装了个马蹄铁,在马上格斗能力根本不如步战,仅仅眼前密密麻麻结阵的袁绍部精锐的战兵就没给骑兵冲锋的空间,全副武装,将近一吨多种的欧洲罐头骑兵发起冲锋时候也不过相当于后世时速四五十公里的小轿车,撞得到两三排步兵就不错了,更别说现在张辽麾下没马镫的轻步兵了。 但也不是说骑兵就没用了,骑兵最大的武器是速度与威慑力,依靠着两样法宝,一排排骑兵重重的冲入河北军阵中,撕开了一大片阵地,七八排的袁军被冲散,当场至少杀死杀伤了三四百人,整个袁绍前军陷入一片混乱中。 乒乓,一剑格挡起刺过来的长戟,顺势张辽猛地捅了过去,当即在对手身上捅了个血窟窿,炽热的鲜血喷溅在脸上,也是开启了张辽的嗜血技能,举着大斩马剑,他是哇哇叫嚷着就要继续冲杀过去,然而这功夫,他耳边却是猛地响起了尖锐的哨子声,惊醒的一个机灵,回头看着自己已经深入敌军军阵几十米的距离了,吓出一身冷汗的张辽又是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还高声叫嚷着。 “撤兵!与王使君汇合,撤兵!” 这才刚刚冲锋破阵几分钟,不少并州骑兵尚且杀的双眼血红呢!一时半会儿也没把命令传达下去,还好这些狼骑训练有素,挨着近的看着张辽上马转身就往回跑,也跟着上马,后面的再跟着前面的上马开溜,四五分钟后,三千左右的并州狼骑终于艰难的呼喝着从河北重兵军阵中撤了出去,掉头就跑。 此时,兵力处于绝对优势的两翼袁绍步兵已经是突前三十几米,差不点就完成了包围,而另一头,亲自率领骑兵过来包抄堵截,文丑的骑兵也是距离战场不过一百来米。 城头上,看着这援兵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白马城头上的曹军笑容僵硬在了脸上,而于禁一张老脸更是完全耷拉了下来,悲催的哼哼着。 “哪来的愣头青啊?坑了自己不说,还坑了于老子我!” 整场进攻,王厚率领着他的四百多亲兵部曲并没有加入战斗,反倒是观望在了一边,这边,拖着一身血腥,舌头都跑的当啷出来的张辽飞身而过,王厚是笑眯眯的伸出了根大拇指,只不过回身看着紧追不舍的的文丑骑兵还有密密麻麻上万高举着长矛长戟,呼啸着要剁他狗头的河北重兵,他也是头皮发麻,没等张辽部跑完,王厚也跟着呜嗷一声,转身就跑。 只不过不同于张辽是跑在全军最前面,王厚与部将赵云,臧洪等,反倒是挂在了骑兵群最后头,而且一边跑,他们还一边回着头。 嗖~嗖嗖~ 一阵阵破空声刺耳的响起,最前头,举着长戟追的最亢奋的几个河北步兵忽然感觉自己咽喉一凉,满是不可自信的就瘫软的扑倒在了地上。 等级不高装备凑,拥有高桥马鞍与马镫,王厚部虽然不是专业骑兵,却骑得比张辽麾下狼骑还稳,很容易在马背上保持平衡,亲兵部队也是熟练地不住转过身,在马上把弓箭,甚至撅张弩拉的溜圆,砰的一箭就像后射去,正好后面的敌军还向前追赶着,拉近了距离,扑哧扑哧的中箭声中,一个又一个袁军被射倒在地。 一边逃跑一边射箭,跟玩不起似的,这动作看似猥琐,可是在几百年后,却是震撼了整个欧亚大陆,还成吉思汗的拿手好戏,杀人无数的曼骨歹射法! 这战术还有一个特殊功效就是气人!眼看着到嘴儿的曹军说跑就跑了,急急匆匆亲自督军要来取王厚狗命的文丑差不点没气死,尤其是眼看着自己将士没跑几步,被射下来了十几个,更是气得他胡子都飘了,满是愤怒,狂躁的就咆哮起来。 “追!给本将军追,一定要杀了那带队的贱人!” 哗啦啦的马蹄子声音中,跟着张辽援军的屁股后头,一杆文字大纛摇晃中也是玩命的跟了上去,直看得阵地许攸悲催的直拍大腿,可却是呼喊不及!徒呼奈何。 ........... 这一追一逃,就是快一个小时过去了,战马疯狂奔驰,又跑又颠,哪怕是给自己换了特别软的马鞍子,王厚依旧感觉自己屁股差不点没被颠成八瓣,他的五只手铳都放完了,可挨在身后几十米,肩膀上都扎了一根箭的文丑依旧跟哼哈二将似得,鼻孔喷着黑烟,一刻不停的追着,甚至一边跑一边还火冒三丈的哇呀呀叫嚷着。 “姓王的奸贼不要走,跟某大战一百回合!!!” 好家伙,这一道,比让小混混拎着西瓜刀追了半个操场都刺激!眼看着王厚喘的跟个二哈似得,又是回身猛地射出一箭,砰一下子把文丑身边一个骑兵射落下马,赵云也是微微气喘的偏过头去请示道。 “主公,已经奔出去五六十里了,距离够了,让末将去前军,请张辽将军调头,迎战文丑这厮吧!” 官渡之战到底是怎么打的,王厚不记得了,记忆中只有新三国里曹丞相挥洒自如的使了四道奸计,一鼓作气打垮了袁绍七十万大军!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到来到底造没造成变数,要知道历史上本来应该被关羽宰了的颜良,此时却是被发配右北平养马去了,天知道文丑作为主将的河北前军,又会产生怎么样的魔法变化? 所以他不得不绞尽奶汁的拼命了!听着赵云这话,舌头都快甩出来的王厚却是重重摇晃了下脑瓜子。 “继续给老子...,逃!” 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赵云又是一伸手,摸向了自己的箭囊,可却抹了个空,就在他叹息的时候,冷不丁前面的曹军骑兵却是喧哗了起来,听的他一愣。 这一追一逃可算是结束了,忽然间,奔跑中的曹军骑兵在前列分成两股,开花那样向左右展开,旋即停下脚步,战马喘着粗气,骑手也是喘着粗气,平端着长戟或者长枪,终于是直面向了自己,文丑也是拉扯着战马停下了速度。 一道上,让王厚蚊子一般的曼骨歹射法射下了他两百多麾下,自己还挨了一箭,文丑是气的眼珠子发红。一伸手把肩膀上的箭还给拔了下去,挥手同样让自己久经训练的赵国骑士排列出攻击雁行阵,手中长枪猛地向前指去,文丑是微喘着难听的咆哮起来。 “濮阳王途求是否?早听颜良兄言汝卑鄙狡诈,奸吝猥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汝今日到此为止了!本将要亲手砍下你的脑袋,给我颜良兄长出一口气!” 老子在河北这么有名了吗? 可算缓过一口气儿来,郁闷了片刻,王厚却是忽然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对着文丑也是大大的摆了摆手。 “不好意思文将军,王某今日拉肚子,就不和您老过招了,至于砍老子脑袋,等你和他们玩完了再说吧!驾!” 忽然间,王厚又是一甩马缰绳,眼看他竟然还要开溜,气的肚皮都差点炸了,文丑狠狠地就是一甩马缰绳,可夹着骑枪没等冲锋出去两步,忽然间他却又是脸色微变,沉重的马蹄子声猛地传入他耳中,久经战阵,这种重音只有在在重型骑兵集团发起冲锋时候才会发出,可眼前这支骑兵多属轻骑,而且逃了快一个小时了,马腿肚子都快跑抽筋了,绝不会是他们发出的! 中计了??? 颜良惊疑的张望中,就见眼前张辽骑兵向两翼奔去,犹如一道拉开的大门那样,把中间的空间让了出来,而就在他们身后,二十人一排,身穿森然重甲,无比整齐的黑甲重骑兵团已经完成了加速,一把把骑枪杀气腾腾的直指向前方,而就在这支大军的最前列,一员留着大胡子,戴着璞头,骑着吕布的赤兔马,脸上大胡子随着冲锋烈烈飞舞的红脸壮汉一马当先! “来者何人?与我关某人一决雌雄!!!” 第129章 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难怪曹操花大价钱也想招募关羽,论武力值,关二爷是够爆表的,在退到后面的王厚张望中,两军相交,两将交马而过,只听噗呲一声,关羽就把心态已乱的文丑给捅下了马来,紧接着穿着漆黑色重甲的虎豹骑刚上马掌的重骑兵噼里啪啦踩过去,文丑就不见踪影了,那叫个惨! 这利落的就跟切豆腐一般,唯一一点让王厚别扭的是,拎着长矛的关二爷怎么都没有拿着大关刀的关二爷看着顺眼。 主将倒了,紧随其后的曹军虎豹骑又是犹如暴雨红水那样跟上,若是从天空鸟瞰,就看两个巨大的三角形迅速汇聚交融在了一起,可是土黄色的袁军骑兵却是迅速的人仰马翻消失在了黑色的浪潮中,对冲了不到一半,后面已经有河北骑兵调头而逃了。 人群中,不提关二爷,曹总身边的虎痴许褚也是硬生生打成了个人形坦克,双手挥舞着他最喜爱的短双戟左右开弓,连劈带砍,一道上遇上的袁军无不是哭爹喊娘的被打落马下,甚至他带着部曲还超过了先锋主位的关羽。 厮杀还在继续,冷兵器时代,就算是击溃战也得经历漫长的时间,这场追逃战至少得再打个十几二十分钟的,不过到这儿王厚是彻底松了口气。 从决定进攻袁军主阵时候他就没把宝压在自己身上,这波攻击其实挺冒失的,既没有解开白马之围,还暴露了曹军袁军已经抵达附近的消息,一但没把文丑调出来,就算白演戏了,而且就算把文丑调出来,曹操从延津出发的援军赶不上,也是白演了,甚至曹军损伤还得大一些,毕竟三天时间,王厚与张辽一直在赶路,可文丑却在以逸待劳,人与马体力状态上更胜一筹。 还好,最终的结果是赌赢了! 可就在王厚松一口气,还全神贯注注视着战场时候,冷不丁背后几声马蹄子响声响起,紧接着,他后脑勺重重挨了一巴掌。 “你干的好事儿!!!” 浑厚的男中音,非曹总莫属了,可这一巴掌王厚却是挨得冤,满是悲催的扭过头,他是哭丧着老脸,郁闷的重重一抱拳。 “相父!这仗咱打赢了啊!” “本相不是说这个,说的是许褚,他部四百多骑军的马鞍还有什么马镫,都是你小子给提供的吧!有此利器,不早拿出来,若是我军上万铁骑全都备上这利器,本相还怕他袁绍老鬼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晃悠到了前阵来,身边还带着曹洪,曹纯等虎豹骑将领,打完了王厚,这位不讲理的霸道总裁又是端着望远镜,死死盯着许褚率军在河北骑兵中大杀四方,一边满是悲催的叫嚷着。 听着曹操抱怨,王厚也是无可奈何的一咧嘴,许褚装备他的全套马具至少大半年了,曹总之前不可能不知道,可他一直没下令大规模生产列装,也是心有疑虑,怕适得其反,不过今个,马镫高桥马鞍在大规模骑兵战的威力显露无疑,老家伙明显后悔了,这才把黑锅压王厚背上。 不过女婿给老丈人背黑锅,天经地义不是?毕竟人家好不容易养大的黄花大闺女都给你了,苦笑一声,王厚也只能是悲催的接着端起望远镜观战。 果然,就算是绝对优势的击破战,这场骑兵战又是进行了二十来分钟才结束,文丑的三千河北精骑当场被斩杀击伤外加俘获的多达一半多,一千四百多人,剩余的全都是仓皇溃散,至于文丑自己,最后没找到,却多数是死了,毕竟被一枪捅下战马来,旋即又面对着数以万计盯着马蹄铁沉重的马蹄子,要么文丑是休破慢,要么他运气好到连老天都嫉妒,要不然是断无生机。 这战果在冷兵器时代已经不能用辉煌来形容,尤其是这是曹军与袁军冲突的首战,先锋骑兵被击溃,大大提升了曹军的士气。唯一可惜的是没找到文丑的脑袋,不然后世的史记上,关二爷斩文丑就可以板上钉钉了。 这儿曹操战场上的老道这儿却是显露了出来,战胜文丑骑兵之后,王厚是急不可耐的想要趁胜追击,杀到兴起的许褚,曹爽曹纯等骑将也是跟着嚷嚷着追杀,可曹操居然是喝令住了诸将,一没有下令继续向白马城进兵,二甚至连文丑骑兵残部都没有追击,直接下令大军就地下马休整。 带着已经跑的浑身发热大汗的战马溜达十来分钟,溜凉下来马身,再迁到挨着附近的黄河饮马洗刷一下,饱饱吃半袋子燕麦,耽搁了一个时辰,在王厚急得团团转时候,骑在马上观察着自己大军的曹操这才慢悠悠的下令进军。 可进军也是慢跑进军,奔袭一个时辰的路程又慢跑了两个时辰,到了下午四点多左右,支援白马城的上万曹军骑兵这才赶到了战场。 可黄河边上,王厚却是真服了,不愧是奸诈不过曹操简直是尿事如神! 望远镜张望过去,在刚刚攻城战中大发利市的巨大橹车,井栏,云梯都被袁军拉到了河边,正在焦急的拆卸装着船,浩浩荡荡的一万九千多河北大军也是急急匆匆沿着假设在渡口缓流区的浮桥,就跟水箱放自来水那样,慢悠悠的向河对岸撤去,这功夫仅仅撤了三分之一左右。 “杀人诛心!若是追击太急,赶着文丑的败兵到白马城边,虽然有出其不意的功效,不过我军人马俱疲,对上袁老痞的大军,尤其是对上军师许攸,也占不到太大的便宜!” “可如今拖了两个半时辰,头一个时辰,接到败兵报信的许攸定然是惊怒交加,下令全军结阵备战,许攸是个聪明人,第二个时辰,惊怒过后,他开始紧张的思虑起骑兵被击溃的后果,以及对上我曹某人的胜算!袁老痞那厮被我曹某人被上延津的举动所迷惑,如进他是正率主力向延津进兵,许攸的判断则是定然打不过我曹孟德!” 这是在提点王厚了,还是那急死人的模样带着大军缓慢逼着渡河的河北大军,让他们更加惊恐,在马上晃悠的曹操还悠闲的显呗着。 “第三个时辰,他则是怀着侥幸,小心翼翼的开始向北撤军了!” “好饭不怕晚!相父此番博弈,真乃精彩!” 的确是一翻心里博弈,最为铁杆分奴,曹操这精彩操作,王厚自然是急不可耐的奉上一大堆666,他这夸赞话听的曹操却又是哈哈大笑一声,摇着头笑骂道:“这都能套到饭上!难怪红节都能被你养胖了!不过说得好!” 忽然嗡的一声拔剑在手,下一刻,迎着河边满是惊慌失措的袁军,曹操挥剑向前,虎躯狂震,那股子天下霸者的王八之气不要钱的向身边乱发,嘹亮的咆哮出来。 “奉旨讨贼!传本相军令,进兵!进兵!” 四马拉扯的红漆华车上,曹军的十六面牛皮军鼓迎着河北军惊慌凌乱的号角声,也是震撼人心的响了起来,在几面将旗带领下,上万骑兵分成了数个巨大的雁形阵,旋即在曹纯曹洪,许褚,关羽,张辽等大将的一马当先怒吼中,猛地甩着马缰绳,气势惊人的向前发起了冲锋。 河边上,军师许攸也进行了起了催死挣扎,那些拆卸到一半的井栏,橹车重新被推上战场,还在河南岸的河北步兵在他的嘶吼中组成了一道长长的步兵防线,就推巨大的橹盾一排排长兵器叠在一起,也是战战兢兢的应战过来。 高耸的橹车上,河北弓箭手率先嚎叫着射出来一丛丛箭雨,前沿袁军弓箭手也是率先抛射出来,哗啦啦的长箭雨点般对着狂奔过来的曹军雁形阵袭来,噼里啪啦犹如雨打荷叶那样落在骑兵群中,哗啦啦的声音真,陆续有曹军骑兵闷哼着翻身落马,可冲锋的势头却是丝毫没有被遏制,奔驰在最前面的曹纯,许褚,曹真几个却是仅仅微微低下头去,用钢盔挡住了脑袋,任凭噼里啪啦的箭雨落在身上,留下一个个金属斑痕,旋即哗啦啦的滑落下来,甚至战马头上的钢笼头都是火星子直爆。 伏牛山王氏钢铁行!品质值得信赖! 临阵不过三矢,短短一百多米转身即逝,早在几秒前,射完箭的河北弓箭手已经惊慌的转身跑回去,袁绍著名的河北戟兵则是恐惧叫喊着高举着长戟长枪,向前举去。他们面前,已经加速到极致的曹军重骑是以小轿车五六十公里时速则是狂飙的撞了上去,这一击,宛若铁锤打铁般的绚烂,无数火星子灿烂的迸发出来。 沉重的橹盾被撞得向后面倒飞出去,撞倒了两三排的袁军,猛地捅下来的骑枪扎穿了一两个人,中原骑兵雄壮的咆哮着,可在这一刻,同样数以百计的曹军惨叫着被几把树立起的步矛步戟扎下马来,临死前尚且悲壮的长吟着。 主将毕竟需要保护,最后三十几米,许褚身边的亲卫已经加速挡在了他面前,率先撕开了阵型,面对凌乱的袁绍步兵,许褚就真好似魔王下凡那样,忽悠着猛地一单戟撩起,右手边那个袁兵连脸被头盔被戟刃咔嚓一下子切成两半,连马都没下,一边双脚清击马肚子,许褚一般双手左右连砸,一阵阵乒乒乓乓的金属敲击声不断的传来,他身边的袁兵一个个头盔开花,脑袋以一种不自然的姿势软踏踏的歪向一边,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瘫倒在地。 现在袁军数量可远远没有中午时分张辽冲阵时候那样多,杀得正兴起时候,许褚居然是眼前一空,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把许攸的拦截阵型杀穿了! 不过看了一眼还在河边惊恐往浮桥上溃逃的河北兵,一回头,许褚又是轮着他血淋淋的双戟,奔着袁军另一头娇嫩的菊花咆哮着杀了过去。 两翼,绕过去的曹军骑兵也是冲破了两边河北步兵的防御步兵,包抄到了袁军背后,见此情景,还站在指挥车上的许攸干脆是转身就跑,抛下部队,踏上了拥挤的浮桥,甚至他的亲兵部曲还干脆拔出了剑,但凡挡在许攸面前的直接砍落下桥,尸体噼里啪啦的掉进了冰冷的黄河流水中,被冲着向东方流去。 黄河边上,震撼的厮杀声铺天盖地,愈发昏暗的天色中,失去了指挥官的袁军是彻底沦为了陷阱中的困兽,溃逃的袁军逃到了黄河边上,然后被追杀的曹军砍翻在黄河水里,河边都染上了一层血沫子,厮杀一直持续到了入夜六七点中,袁军是终于彻底崩溃了下来,整个整个的部曲放下武器,胆寒的跪在了地上。 白马城中,让人堵在了白马城中窝囊了三天多的于禁也是亢奋的出城接应,在黄河边点燃了一堆堆明亮的火堆,曹总是真性情,站在华丽的漆皮虎纹麾盖车上,看着一堆堆精疲力竭的袁军垂头丧气被押解回来,他是得意的昂着头哈哈大笑着,爽朗的笑声中,王厚也是深深地吐出口浊气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一个响亮的开门红,这么持续下去,击败袁绍应该是板上钉钉,自己看样是没跟错老板。想着将来封侯拜相之后,豆浆来两碗,喝一碗倒一碗,油条来两根,吃一根扔一根的幸福生活,他也是忍不住亢奋的昂头哈哈大笑起来。 可照比曹总的大笑,他笑的似乎总有那么几分猥琐的感觉。 ………… 和历史上的白马之战一样,这一战曹军取得了相当辉煌的战果,河北大将文丑战死,渡河进攻白马城的两万一千多河北大军回去的只有一万两千左右,战死以及伤死足足有三千多人,最后做了俘虏的袁军多达五千。 而且曹操还耍了个心眼儿,关羽因为斩文丑被提为上功,并且放了几百个伤兵回河北,把消息散布出去。 估计刘备在袁绍麾下该不好过了。 只不过这兴奋仅仅持续了几天,得知上当之后的袁绍率领河北主力抵达白马渡口之后,大胜的兴奋又是消失的一干二净。 十一月初一,正午! 河雾此时已经在阳光照耀下彻底消散,不过凛冽的北风吹拂在脸上,依旧犹如刀子般隐隐作痛,跟着曹操站到从袁军俘虏的井栏上向北用望远镜观望,王厚是忍不住倒吸凉气儿。 就算见识过春运的人山人海,可他还是被震撼到了,毕竟背着行李和善的旅客带给人的震撼感绝对没有十多万披坚执锐,嗷嗷叫嚷着要来砍自己狗头的大军来的强烈。 真是震撼人心的力量!仅仅骑兵就和曹军总数差不多了了分布于袁绍军两翼,隆隆的脚步声就连河南岸都隐隐能听到,中军拉出来十几里,前看不到头,后看不到尾,阵营森然,旗帜漫天,盔甲一晃一晃如若旷古巨兽的鳞片那样,满是凶悍之气。 更骇人的是劈天盖地的旗帜之中,一座座庞大沉重的橹车,云梯,井栏亦是晃动着缓缓向前,就好像一头头亘古巨兽那样。 “丞相!” 放下了望远镜,王厚急促转过头,可下一秒,他心头却是再一次颤了起来,因为捧着望远镜的曹操,手掌也是微微发抖。 好一会,放下望远镜,把手掌缩在了衣袖中,曹操是凝重的回过身来,急促的对着许褚喝令到。 “传本相令,放弃白马,撤军!!!” 目送着他脚步飞快的踩着楼梯下了井栏,王厚心头再一次抽抽了起来,看《新三国》,二十七辑里,使出了四道奸计的曹军是轻而易举击溃了袁绍的七十万大军,可这景象,和说好的似乎不一样啊! 第130章 官渡!官渡! 噼里啪啦作响的烈火熊熊燃起,精心打造的井栏,橹车在烈火的舔舐下,宛若在河边立起了七八个大火堆那样,飘荡起的浓烟几十里可见,而井栏的后方,白马城的几千居民则是涕泪横流,扶老携幼的在曹军的看押中,三步一回头的向着南方逃去。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在这里是体现了个淋漓。 不过曹操也是没办法,毕竟留他们在白马也不见得幸运,旋即也得被渡河的袁绍征为民壮给河北阵营当牛做马累死累活,还不如带走,或许他们还有重返家园的一天。 跟着一块走的还有曹操三军一万两千余将士,这一次前期战略对决,其实许都的中原集团决策的真的非常出彩,夏侯惇夏侯渊兄弟与郭嘉作为佯攻,渡孟津向北,做出绕道袁绍背后,威胁河北大军后背的趋势,吸引着本来向白马进发的袁绍临时改变主意,十余万大军气势汹汹向西进发去,打算迎战曹操,结果被曹总玩了个声西击东,万骑东奔,一举击溃了文丑先锋军,还把河北大将文丑斩于此。 这对于两个武装集团的大决战来说,是格外伤士气的! 奈何,人家袁绍就是胸脯一拍,兵多将广,折了一万余,还有十一万多甚至可能更多,他重新将大军返回了白马,曹操就不得不撤了,一万敌十一万,他实在不会撒豆成兵,而且是同时抛弃了孟津,白马两个渡口,放弃了东郡。 没招,这就是人家硬实力! 而且这头几乎是曹军刚刚焚烧了橹车井栏,那头袁绍十一万大军就开始了恢宏的大渡河,工兵抬着携带来的木船,滑到了平稳的河水中,旋即在上面铺上木板,用绳子串起来,叮叮咣咣的声音中,短短十几分钟,一条浮桥已经是初具规模。 亲自殿后,回身张望了一眼已经率先牵马跑过河,亢奋的叫嚷奔驰着着的河北骑兵,曹操是叹息一声,收起了望远镜,踢了几下马肚子,跟上了队伍。 眼看着他都这副模样,王厚的心情也跟着变得沉重起来,看样子,《新三国》里曹操指挥,一口气耍了四道奸计,轻而易举的击溃了袁绍多达七十万大军,终究还是神剧!这场仗,没想象中那么好打啊! 气势汹汹出兵北伐,在北方咣当了二十几天之后,在寒冷的十一月末,三万六千多曹军主力还是返回了位于济水的官渡来。 其实论起来,其实依靠骑兵优势与黄河天险,曹军和袁军其实还可以纠缠个十几天,毕竟再庞大的军团,隔着条河,也发挥不出战斗力来,你渡过一小部,我就吃掉你一小部分,足可以令袁绍头疼许久,可曹操依旧是果断的抛弃了黄河天险,抛弃了东郡,因为这样纠缠带来的牺牲根本没有必要! 濮阳以北四十多里就是富庶的冀州了!为了这一战,据说袁绍足足准备了二百万石粮食,从滑县四十多里平原,袁绍就可以获得源源不断的粮草与援兵,可是反观曹操这面,虽然兖州一带也都是他的辖地,可经历了吕布一乱,整个东郡都没剩下多少人口,也没什么屯粮的坚城,为了防备袁绍,王厚打下来那点粮食大部分都运到了济水以南的中牟,曹操要和袁绍隔着黄河对峙,他倒是得付出二百多里粮道的代价。 而且东郡这一段黄河,有孟津,白马两段渡口,濮阳对岸虽然水深,可比较平稳,大船慢悠悠送人,也能送个一两万人渡过来,到时候后背被包抄黏住,对面的袁绍再强渡黄河与之决战,那就直接崩溃了。 这是典型的空间换战略优势策略了,曹操放弃了东郡,让袁绍率大军渡过黄河天险,将战场拖到了官渡,王厚准备那些屯粮曹军可以就地享用,而袁绍则需要承担了二百四十多里的粮道,而且济水虽然没有黄河主流那么宽敞湍急,可破绽也少,方圆几百里内,只有官渡这个平缓渡口,曹总可以集中力量与袁绍进行决战。 而且别说,回来时候,还是有点惊喜的,上一次王厚回来时候,官渡是光秃秃的一片,这一次大军回返,正在前军开路的夏侯惇忽然愕然的挺住了脚步,端起也是从丞相仿造的望远镜正好比划在了他那颗独眼上,张望了几眼之后,急促的猛地一挥旗帜。 “暂停行军!保持防御!” “丞相!前方有情况!!!” 拖着长音儿,这家伙是抽着马屁股狂奔了回去。 他这咋咋呼呼,还真是把曹操,以及陪着曹操返回来的王厚吓了一大跳,带着亲卫就急促的跑了回来,端起望远镜一观望,王厚却是忍不住无语的摇了摇头。 铅灰色的一层细沫子犹如啤酒上的泡沫那样覆盖在上面,有的地段还正在加工呢!兖州征调的民夫跟后世的工程队那样,一块一块的往工地上运着砖,青灰色的汉砖三块一排,中间抹奶油那样糊上一层水泥,然后往墙上一拍,接着就是下一块,一道圆弧形的胸墙将官道两边足足几里都包裹在了中间。 这份工艺,除了在濮阳承包了半年的王家工程队,王元,王锤子王泥他们几个包工头手下之外,整个大汉帝国,王厚暂时是找不到第二家了!放下望远镜,王厚是轻松的笑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不必紧张,自己人,臣下与张辽将军合力进兵前,让绮玲带着麾下的工程队在官渡修建工事,以防备袁军骑兵可能劫持渡口粮道,应该是她带人修建的!” “绮玲?” “额……,就是吕姬!” 当着老丈人的面儿提小三,就算是这小三是老丈人亲自赏的,王厚还是有种心虚的感觉,果然,听着吕姬,曹操的老脸也禁不住变得怪异了点,不过还好,大战之前曹操也没来个临战打大将,仅仅胡须扭了扭,悻悻然的哼哼着。 “修的好快!不错!” “传本相将令,前方无恙,继续进军!” 怕引起误会,前头王厚干脆派了王从戈带信先返回官渡大营,曹操则是干脆没回中军,直接跟着前军夏侯惇一同前进,甚至还加快了脚步,望远镜看到那两里地转眼就到,留守官渡大营的侍中刘晔,陈留太守吴志等官员是纷纷列队在了门口迎接,人群中,被曹红节这小妞子留下来伺候王厚的吕姬也是赫然在其中,见到曹操一马当先的出现在大营门口,他们是赶忙的弯腰鞠躬,行礼起来。 “拜见丞相!” 看到王厚归来,吕姬一贯古井无波的瞳孔中,头一次浮现出一股子兴奋与狂喜来,甚至失态的急促向前赶了一步,这才在拜见声中醒过神来,跟着一并鞠躬下拜,她这一幕看的骑马跟在曹操背后的王厚也是禁不住错愕了下,不过看到自己家妞,尤其是自己家如此能干的妞,他也是赶忙一个笑脸儿回应了过去,笑容再一次让吕姬的小脸微变,两朵好看的红云在她粉嫩的脸颊上浮现出来。 不过曹操是没注意自己家女婿和小三儿的眉来眼去,甚至他都没理会自己麾下的行礼,全神贯注都在了新砌起来的墙上,远远看,就是一道长长的弧形胸墙,可离近了才看出来还另有乾坤,这些胸墙可不止一道,而是足足三道!而且并不是连在一起的,每十米墙左右,留出来一道四米左右的缺口,第二道墙中心则是正好和第一道墙的中心缺口对应,第三道墙则是与第二道墙的缺口所对应。 复杂的墙体构造让曹操经不住迷糊了下,可作为老军伍,稍微琢磨一下,他的瞳孔是又一次亮了起来。 “很不错!诸卿请起!” 这话听的刘晔几个脸上禁不住流露出了笑容来,可曹操却是还没折腾完,翻身下马,走到了官道边特意修的门楼边上,曹操忽然是吐气开声,狠狠一拳头砸在了涂抹着泡沫一样灰白色水泥的墙上。 咣当一声,王厚明显看到了曹老丈人的老脸微微抽搐了下,胡须都剧烈的颤抖着,强维持自己的英明主君形象,这才没疼的甩手。 然而曹总的好胜心又是被激了起来,忽然后退一步,在王厚看的直肉疼的咧嘴中,嗡的一声拔出了他倚天剑,狠狠一剑斩在了墙上,咣的一声,水泥到底被砍出了道印子,可是倚天剑的剑锋也是嗝出了些许小缺口来。 “好!” 压根一点没心疼,反正王厚能打出一把倚天剑,就能打出第二把来,收剑回鞘,曹操是无比亢奋的再一次叫了声好,旋即才回过头,猛地举着剑鞘喝令道。 “传本相将令,大军入寨!” ………… 二十二天修了三道墙,总长达到四十多里,对于汉末这个时代来说,已经算得上工程奇迹了,所以墙内部,就别指望再有什么精致建筑了,还好出发之前,曹军也修了一些木头棚子之类,北上打了几仗归来,不至于回来就睡露天地。 而且物资囤积在这儿,重新驻扎进军营中的曹军还很便利的取得了马料之类的补给,骑兵们是终于轻松的吐出口气儿来,迫不及待的拉着爱马在济水边饮马一翻,然后喂上了麦麸拌着的草料,另一头步兵兄弟们则是围着砖头堆砌的煤炉子,舒服的烤着火烤着馒头下肚。 另一头,王厚是急急匆匆的奔去了后头辎重营,还没等和小老婆吕姬叙叙别情,那头曹总的贴身保镖头子却又是急促的赶了过来。 “使君!丞相招您还有吕夫人去见他!” 叫吕姬也一块去,王厚心头禁不住咯噔一下,这人妻控老丈人不会是看绮玲能干,反悔了,想要把她要回去吧! 依照汉末这个风气还真没准,心头忧绿的想着,当着许褚的面儿,王厚是忽然伸手扯住了吕姬的小手。 不过这一动作,却是让吕姬的小脸儿上明显露出了个愕然的神情,下一秒,连续被北风吹拂,已经冻得略有些粗糙的小脸儿却是涨红如血,深深地把小脑瓜耷拉下来。 不过她的小手还是拉在王厚手里,丝毫没有抽出的意思,甚至拉的更紧。 曹操中军,还是那间装饰着青铜柱盖的大帐篷,里面此时却是充分进行了王厚化,外面烧的煤炉子将地上几十平方米的空心砖板烧的热乎乎的,在这儿和在许都丞相府舒服的没啥差别了,不过待的舒服,吃上面曹操却是与士卒同甘共苦,也是个烤馒头,外加一碟咸菜就裹了肚子。 王厚到时候,刘晔和吴志两人是刚好出来,看到他两口子手拉手到处散播着狗粮,俩人倒是很恭敬的对着王厚重重一鞠躬。 “下官见过使君!” “刘侍中,吴府君客气了!” 大家手头上事儿都不少,打完招呼之后,就直接告别各行其事去了,王厚也没放在心上,依旧拉着吕姬的小手进了中军帐中,直到见到曹操,他这才松开了小脸红的几乎发烧的吕姬,跪伏下来,恭敬的叩拜着。 “下臣王厚,拜见相父!” 这头曹操是正在啃着烤馒头呢!冷不丁看着他一直扯着不放吕姬的小手,老家伙的脸色明显愕然了下,不过旋即就迅速变得怪异起来,颇有些恼羞成怒的一拍桌子。 “起来吧!刚刚刘晔,吴志二人来报,为我军修建防墙,都是老夫这义女吕绮玲一手指挥谋划的功劳!吾女有功!特赐东泉亭君之位!赏布帛一百匹!下去吧!” “女儿拜谢相父恩典!” 跟在王厚身边端庄的一拜,旋即吕姬又是颇为淑女的小步退出了中军,不过后退中,她的脸颊上依旧浮现着那股子浓郁的红晕还增添了一股子羞喜的神情。 也算是下嫁给王厚快一年时光了,头一次,她是感觉到如此有归属感。 不过这儿,王厚却是略略有点尴尬了,曹操刚刚这义女,吾女两个字咬得很重,那是特意告诉他,老夫对你小子的小三儿没兴趣!感情儿是自己想多了,跪坐在地上,王厚悲催的挠着后脑勺憨笑着,这副模样看的曹总是腻歪的冷哼了一声,不过也没找他这小子算账,而是语气一变,又岔开话题到了别处。 “刘晔汇报,营外的防御墙都是你小子的功劳!你留下来的图纸,吕姬那小丫头带领施工的!这三道防墙,至少能抵两万大军!水泥!马镫!回回炮!老夫还真怀疑那日在寿春,是不是士卒真把你小子脑袋瓜子已经砍了下去,老天为了成就本相大业,又给你小子换了个脑瓜子上来!” “额……” 别说,虽然脑瓜子没掉,可曹老总猜的还真是八九不离十了,吓得王厚老脸一僵,后背一下子冷汗,还好,老货仅仅是感慨下,旋即就又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战争上。 “袁老匹夫家大业大,自幼就比我等世家子弟腰包沉几分!这次更是浩浩荡荡十一万大军!好大的阵势!” “不过人多势众,辎重军粮也沉,再加上他那些沉甸甸的大家伙,渡过黄河一路攻至官渡,至少还需要半个月左右,我军轻装简行,抢出他至少十天时间!这十天,你认为我军当务之急,还需要干些什么!” “丞相,以下臣之见!第一要务,就是在济水一侧,先修化粪池二十!” “额……” 眼看着王厚满脸郑重,信誓旦旦的比划着,还真以为他要拿出什么大杀器了,结果化粪池三个字一出,愣是让曹总傻了一分钟,这才恼羞成怒,脑门上迸出好几根青筋来,气急败坏的把烤馒头都砸了出去,正好砸在了王厚脑门上,旋即又是大衣袖一挥,气急败坏的咆哮道。 “给老夫滚出去!” 第131章 旧时基友来,阵前侃大山! 不愧是被称为夜香仓曹的男人,就算挨了曹操一烤馒头,在王厚撸着胳膊的喝令中,刚刚借宿营地防御墙修建的民夫又是吭哧吭哧的投入了挖掘中,而且还不止是十个化粪池,一口气儿他修了三十多个,若不是曹操实在看不下去了,或许他还能修到五十个。 不过!王厚修这玩意可不是满足自己恶趣味的!要知道官渡这么大一块地方,如今已经拥挤了战兵三万六千,穿梭在中牟县搬运物资的民壮加上曹操强制迁徙回来的东郡居民足有十万之多,十余万人蹲坑,一天产生的香喷喷也是个可怕的数量,现在喝的也是济水,这些玩意再往济水中丢,极其容易就在军中引起传染病,一个不好,都不用袁绍来打,自己就先病垮了。 所以王厚回来后,第一时间又是把濮阳的《便溺法》在这儿恢复起来,小便只能倒在军营东面单独隔绝出来那一块的浮土上,以制造硝土,等待熬硝,而香香则是专门几个坑,必须有专人负责收拾,每天晚上将这些脏东西倒进化粪池中,以分解沼气! 沼气又是王厚的第二个收获了,要知道这地儿地处中原没什么茂密的森林,燃料是个很大的问题,要是以往地广人稀,依靠着秸秆与地里的荒草也够了,如今十来万人拥挤在这屁大点的地方,粮草河对岸的中牟倒是可以就近供应了,可是煤炭燃料却需要许都来支持,虽然沼气池的燃料解决不了全军需求,可能解决一点是一点不是,在这儿烧一斤沼气,就能节约三斤许都来的运力。 袁绍可是有十一万主力部队,这场仗根据记载足足打了半年多,军事上甚至都不是最主要的了,王厚必须保证大军活得下去! 当然,宝贵的十来天,王厚也没光忙着化粪池,毕竟这玩意有个千把人运水泥,再来个几百人挖坑砌砖头就行,剩余人力,他还组织在已经建好的胸墙附近,又加了点小玩意儿。 小到什么程度?反正曹总看了嘿嘿阴笑了半天。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这一天清晨,才用过早饭,就在贤内助吕姬噼里啪啦打着算盘在那头记着账本,王厚兴致勃勃的画着官渡混凝土桥的图纸时候,门外,全副盔甲王从戈忽然是焦虑的猛地闯了进来。 “主公!贼兵以至!丞相有令,诸军集结!” 吓了一大跳,扔下笔抓起就在自己帐篷挂着的盔甲,罐头一样往自己身上一套,斗篷一披,王厚转身就往外走去。 可刚出帐篷,在吕姬担忧的目光中,这货居然又回来了,而且在这妞猝不及防中猛地到吕姬身前拥抱住了她一下,还狠狠在她小脸上盖了个印章,王厚这才笑着亲昵的拍了拍她弹性的大腿。 “不要担心!等我回来!” 人心都是肉长的!虽然这妞一见面差不点没把自己打死!可是这么长时间相处,王厚心里也算是把她当做了自己人,这一声道别之后,方才转身离去。 不过目送着他,吕姬却是连担忧都顾不得了,一张小脸儿红到了脖子根儿,手足无措的小手在身边重重抓了抓,又是神经质的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小手把脸完全捂了起来。 ………… 这才是真正的男儿生活,侠骨柔情,笑傲疆场!激烈的战鼓声中,王厚全副盔甲,领着手下臧洪,王从戈赵云三个大将,带着他“浩浩荡荡”的五百亲兵,也是汇入了大军之中,不愧是曹总的精锐,三万人马,五分钟已经集结整齐。 标准的大汉阵型,上万骑兵分列左右两军,森然的列队起来,前军三排长戟步兵,步兵阵中夹杂着三百多辆战车,再往后则是厚实的步兵大阵,而且每一个曲之间都留了至少五人并排的通道,给弓箭手通行。 由于是有战场选择权,曹操一方这次还多出来不少重家伙,胸墙阵地后方,足足一百五十多架重型回回炮仿佛巨兽那样,沉默的蹲伏在阵地中,而且还不是下邳之战临时粗制乱造那种,回了许都之后王厚和郭嘉,王元等重新设计的2.0版本,木件是经过榫卯结构加工的,固定的铁件也是专门打造的,把零件运到前线,搭积木一样搭建出来的,至少比下邳城下结实一倍还多。 而且这玩意还不用上阵厮杀,直接选用的民壮操作即可,一架重型回回炮,发射仅仅需要十人,转换角度仅仅需要五十人即可。 见识过袁绍的井栏橹车,王厚又是在胸墙后面用水泥搭建了五米高,十几平方米,三层高的箭塔,下两层完全是钢筋砖头混凝土构造,第三层用砖头砌了一圈儿胸墙,然后却是用木头做梁,可算修了个符合汉代人审美的尖顶凉亭结构,一共也有五十座,环绕着弧形的胸墙阵地。 本来王厚是想要打造成后世极具现代战争风格那种水泥方顶,奈何,在这儿他不是最高领导了,被曹总以不能提现他领导风格一票否决,在郭嘉,赵云甚至吕姬这妞都是没心没肺的偷着乐中,他是不得不下令修成了这模样。 今天这也派上用场了,王厚到时候,曹操已经是登上了正中央的墙门箭塔,端着王厚那个花重金,用黄铜打造,四片镜片交叠的小炮筒望远镜向前观望着。 “相父!” 跟着郭嘉挤上来,王厚抱拳行了一礼,回头看了他一眼,曹操却是直接没说话,直接向前比划了下手,接着把眼睛凑到了望远镜筒前。 无奈的看了一眼已经姓曹的炮筒望远镜,划拉一声拉出了自己的小折叠望远镜,王厚也跟着向前观望起来,不过刚一张望,一股子刺眼的阳光却是让王厚眼睛一疼,揉了揉眼睛,把望远镜压低,这才顺利观看起来,看着看着,他的脸色同样跟着凝重起来。 铺天盖地的烟尘中,数不清的河北骑兵纵马狂奔,袁,高,张,韩等等将旗看到的就有数十面,再往后,沿着官道南下,六人一排的步兵队列根本看不到尾巴。 袁绍兵马太多了! 又是观望了好一阵,曹操这才艰难的从望远镜前抬起了头,偏过身对着身旁没有望远镜,看着直瞟眼镜的刘晔吩咐道。 “置华盖一副,座椅两套,于两军之前!” “喏!” 《三国演义》记袁绍军是七十万,曹军数万,《三国志》中记袁军十一万,曹军两万,不少书生野史则是记袁军三十万,曹军十万,除了演义中夸张的艺术成分,后两者的记载倒是都没什么毛病,一名骑兵至少需要三到五名民壮从兵帮忙携带武器盔甲粮草,一名甲士也需要一到两名从兵运输补给,携带兵器,所以袁绍战兵十一万,南下的所有人加一起足有三十万之巨。 如此庞大的军团,列阵就足足花了一上午,前排沉重结实的战车足有上千乘,随车步兵持戟整齐的列队在战车左右,袁绍的阵地足长二十余里,两翼都是厚实的骑兵阵,按照张辽估算,怎么也得有三万人左右,中央主阵面前,还有满是刀锋的武刚车杀气腾腾的挡在步兵阵前,在军阵后列,几十具高大的井栏橹车就跟亘古怪兽那样高高昂着脑袋,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列阵在上面。 轮个头,袁军这些重家伙都比曹军的壮实十足。 “那就是袁绍!” 再一次放下望远镜,曹操指着也是正对着最前列,一身沉重的盔甲,威武的站在军鼓指挥车上的那个白胡子大将军,转身回头说道,说这话时候,王厚分明在他的瞳孔中看到了一股子感慨与缅怀,可旋即却被森冷所替代,一指之后,曹操再一次回转过袍服大袖,却是一边张望着一边和荀彧吩咐道。 “荀令中!派使者奔赴袁军,向袁绍面陈,吾曹孟德欲与之阵前一叙!” “丞相,会不会太危险了!” 王厚明显有些犹豫了下,听的曹操却是乐着哼一声:“呵,途求既然有心,你就与本相同去吧!” “额……” 嘴角一抽,王厚悲催的抱拳一拜。 “下官遵命!” 足足四十多万人分列两边,在那儿大眼瞪小眼,军鼓声隆隆响起,时不时还有骑兵急促的在各自大阵前奔过,不过无比紧张的气氛中,袁绍倒是答应了与曹操的烩面,各自将士紧张的注视下,曹操带着王厚,另一头袁绍带着个不认识的武将,都是徒步到了曹操早下令摆在两军中间的华盖伞下。 说是烩面是一点儿也没错,因为桌子底下还放着两碗热腾腾的葱油烩面,一壶即墨酒,看着另一头两个顶盔掼甲之人越走越近,下意识把跨在肩膀上的伏牛山土制步枪往里晃了晃,王厚是凝重的向前看着。 要说这三国群雄能成功必然有着起原因,最起码长相就是一大关,如曹操,天仓饱满,满面虬髯虽然没有关羽那么夸张,可依旧是潇洒倜傥,今个他还没穿甲,仅仅一副丞相皂色大袍,发顶束冠,那副大汉领袖的气息就足以令人臣服。 可相比之下,容貌上袁绍居然是更胜一筹,男要帅,一身戎,防御力不知道如何,可是烈日当头,一身大块甲片上刻画着山戎猛兽的盔甲散发着青光,把他身材映衬的格外高大,龙头盔下,袁绍那张脸虽然苍老有了皱纹,可也依旧能看出他年轻时候的英俊帅气,眼神依旧锐利,鼻翼高挺,半白的胡须虬髯还增添一股子飘飘欲仙的感觉,若是拿他和曹总相比,袁绍是武侠剧里名门正派掌门的模样,曹操则是魔教教主的形象,截然两种气质。 可就在王厚看的有些出神时候,曹操居然是忽然露出一股子嘿嘿的讨好贱笑,刚刚大汉领袖的气质顿时消弭无形,在王厚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就跟他讨好老丈人时候一模一样,曹总小跑过去,衣袖先是重重的在椅子上擦拭了两下,这才对着军靴沉重走来的袁绍重重弯腰一请。 “本初兄,别来无恙啊!来来来,快这边请!” 不光王厚发傻,就连袁绍都是错愕了下,旋即却是满带傲慢与不屑,傲然的一撇眼睛,不屑的冷哼道。 “你不是大汉的丞相吗?何必相让?” “哈哈哈,人家说我名为汉相,实为汉贼!何足挂齿?” 爽朗的哈哈大笑,曹操又是在王厚眼睛发晕中抱拳微微一鞠躬:“本初兄长者,请坐!” “谢了!” 又是傲然的一哼,潇洒的一甩斗篷,袁绍稳稳的端坐在了大椅子上,这时代可没有沙发,皮座椅还是王厚所创,坐在上面,袁绍还舒服的挪了下屁股,这才看着又是狼狈丑态坐在对面椅子上的曹操,对着王厚又一扬下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德手下无人了吗?居然带着这样一个矬子!还背了这么短一根棍子!” 王厚顿时郁闷了,老子是没你带那个肌肉男高!可绝对不矬啊!再说论战斗力,信不信老子连你带你家兄贵一块崩了! 可更令王厚郁闷的,曹总今个一点都不霸气,反倒是谦卑的一抱拳。 “此乃曹某犬婿,东郡太守王厚,前一阵在本初兄冀州边上那小子,本初兄应该记得吧!本初兄说的对啊!曹某也看这小子獐头鼠目,一副没出息模样,奈何小女就是喜欢他,喜欢的非他不嫁,还给他怀了孩子!曹某也是没办法啊!” 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曹操重重摇了摇头,不过旋即他好歹夸了王厚一句,在王厚几欲吐血中,指着桌子上的面和小菜,曹操又是喜笑颜开的说道。 “不过这小子做菜还行,今天就是他的手艺,本初兄尝尝!” “哼哼,东郡王庖厨,许昌王丰臣,颇有耳闻!他送的盔甲很不错!” 跟着点着头,可是袁绍脸上那股子不屑与傲慢却是更为浓郁,毕竟王厚一箭没放就丢了东郡跑路,此等“小人”靠着做菜好吃巴结上曹操女儿,居然还被曹操重用,那曹操又得昏庸到什么程度? 说话间,曹操居然还拿起了筷子,自己嗦嘞了一口面条,指着濮阳名菜软炸河虾笑着请道。 “本初兄,快尝尝,当年在洛阳,咱们吃遍了各个名楼馆子,却也没有这般风味!” “真怀念当初任性游侠的日子!本初兄,你说咱们这若是不长大,该多好!” 胜券在手,兵力足有曹操三倍还多,而且“科技碾压”,听着曹操缅怀着过去,打起了感情牌,袁绍倒是也有闲心陪着他唏嘘了下,浑然没有注意到,整个战场,是东北西南四个方向的走向,而官渡大营在西南,他自东郡进兵来的方向却是在东北! 唏嘘了片刻,袁绍是摇着头感叹着问道。 “孟德!既然你念及昔日情意,何不归降于我,就像当初在洛阳一样,我袁本初带领你们,重新平定这个天下!!!” 这话一出,王厚却是明显看到了曹操的脸颊肌肉微微抽搐了下,那股子浓郁的愤戾之气一闪而逝,可旋即他却又是苦着脸一摆手。 “本初兄!降不了啊!” “那你约我袁某在此废话作甚!!!” 第132章 奉旨讨贼!开战!!! 霍然站起,袁绍博然作色,猛地站起来,双手咣当一声双手拍在了沉重的铁木桌子上,苍白的胡须随着咆哮而微张,再加上他背后的十一万大军宣天的旗帜,这气势,简直威猛如虎。 实在不知道曹操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不过这大佬盘道似乎谈崩了,王厚下意识也就把手摸向了背后的枪柄,可还没等摸到,曹总却是悲催着一张脸,率先跟着站了起来,抱拳又是重重的一鞠躬。 “兄台!兄台先不要着急!听曹某说啊!曹某是不想再成袁兄的张邈啊!” “张邈?” 这个熟悉却又变得陌生的名字让袁绍情不自禁的沉吟一句,旋即又是疑惑的看向了曹操,错愕的问道。 “与那个死鬼何干?” “兄台!张邈与我是八拜之交啊!当年我曹孟德在陈留起事,就是张邈助了我一臂之力,没有张邈,就没有如今的曹孟德!可在我曹孟德悲愤交加,去征讨徐州陶谦这个节骨眼上,张邈!我曹操的至交好友却叛了吾!和那吕布吕贼勾结在了一起,颠覆了兖州!战火燃烧的兖州到现在都阵痛不已!我和他才是好朋友啊!他为什么帮吕布那三姓家奴啊!” “为何?” 兖州吕布之乱,就算袁绍到如今都是记忆犹新,听着曹操声情并茂的叙述,情不自禁他也被带进了曹操的节奏中,满是愕然的问道。 微微抬了抬头,天空中,本来正当午的太阳此时却是仅仅能看到个倾斜的边了,沉痛的摇摇头,曹操叹息着说道:“因为张邈曾经是陈留太守啊!十八路诸侯讨董卓,他是其中之一啊!可我曹阿瞒渐渐发展起来,把陈留直接当成了自己的下属区!把他张邈也当成了下属!下臣!本来我们是朋友!如今低了我曹阿瞒一头,他受不了啊!” 看着曹操恳切的言辞,捏着下巴,袁绍又是沉思了下,可下一秒,凶戾又一次浮现在了袁绍的脸上,他是恼火的咆哮着。 “既然你和张邈一样,弯不下这个身段,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回去整军备战,你我今日就在这官渡决一生死!” “哎哎哎!兄台,曹孟德还没说完呢啊!兄台坐拥冀州四州,幅员辽阔,人口千万,带甲百万,我曹孟德如何是兄台的对手?” “战又不战,降又不降,你到底要干什么?” 袁绍是个急脾气,他性格上的弱点,已经不知不觉的浮现了出来,眼看着他恼火的脸色,王厚已经开始若有所思,而曹操则是更谦卑的嬉皮笑脸一抱拳。 “降不能降!可是我曹孟德与兄台请和之心却是有的啊!” “请和?” 听着袁绍再一次错愕的重复着,曹总是一点颜面都不要了,抱着拳鞠着躬不住地笑嘻嘻说着:“请和!乞和!兄台怎么说都行!只要你肯退兵!” “呵呵,好你个曹阿瞒!” 脸上流露出了浓郁的不屑来,不屑的昂着脑袋,袁绍阴沉的哼道:“就凭你一张利嘴,就想说动我七十万大军退兵?” “我曹阿瞒愿献出天子,兵退青州,还割让徐州六郡,自此以后,绝不与袁公争天下!” 信誓旦旦,指着脑门上越来越偏西的太阳,曹操是发誓赌咒着,他这条件,听的袁绍开始怦然心动了! 向前欠着身子,袁绍凝重的盯着曹操问道。 “你真愿把天子给我?并且退出徐州?” “当然!袁公!只保留兖州一州之地!能让我安身立命就行!而且袁公,你来伐我!不就是因为我曹阿瞒坐拥天子吗!日后天子交由你袁大将军掌管,朝廷就安在邺城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就是你袁大将军了!这和您自己当皇帝,有什么区别呢!!!” “兄台请坐!” 说的兴高采烈,曹操又是一屁股坐了回去,看着他,袁绍也跟着重新坐回了谈判桌前。 不过就在谈判桌上,双方讨价还价的时候,官渡大营的森然列阵的曹军也在做着一件极其重要的事儿。 吃饭! 袁绍的主要军粮还是粟米熬成粥,那玩意可没办法拿在手里进食,可是王厚蒸的白面馒头行,上午十点多左右开始对峙,十点半,曹操开始了谈判,几乎与此同时,后军的伙食壮丁端着一筐筐刚蒸出来热腾腾的白面馒头,从前排就开始发放了起来,一人俩馒头,还有一疙瘩萝卜咸菜,军官们能好点,有肉酱还有徐州来的鱼干可吃,一边眼巴巴看着前面自己主公在那儿装孙子,一边兖州豫州的步兵把自己嘴里塞的满满的,一昂头,还咕嘟咕嘟灌几口腰间携带竹筒里的水。 望楼上,不得不把保镖头子让位给王厚的许褚也是龇牙咧嘴面容凶恶的咬着馒头,塞了两腮帮子不说,伸手又是从口袋里掏出条黄花鱼干扔进嘴里咬得咯吱咯吱作响,碎片飞溅中,他是含糊不清的在那儿嘟囔着。 “奉孝老弟!丞相带着途求和袁绍老儿,在那儿干什么呢?” 目光中,浩浩荡荡布阵东北方向的袁绍军,将士们脑袋上的头盔与布置在阵前的武刚车是越来越亮了!眯着眼细嚼慢咽着,好半天,郭嘉也是龇牙咧嘴的哼哼起来。 “许将军常年跟随丞相,都不知道!你问我作甚?” “不过当务之急是赶紧吃饱肚子!今个晚饭,还不知道什么时辰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掉了一地馒头渣,就在曹军将士开始舒服的揉着肚子,骑兵也是把粮食袋子从马嘴边拿开,又一次翻身上马时候,两军中间,谈判也终于进行到了个高潮。 “奉上天子,割让徐州还不够,你必须割让许昌!袁某才答应议和!” 敲着桌子,袁绍无比强硬的叫嚷道,听的曹操那张脸,却是苦的犹如黄土高原苦了两千多年的老农那样,无比悲催的挨着桌子弯腰一抱拳。 “兄台!许都是我的首府,割让了许都,你让我何处容身啊!” “你不是还有兖州五郡吗!够你称霸一方了!况且每一次你行征伐用兵,都是在许昌,你不割让许昌,如何……” 有些激动的豁然站起,可是刺眼的阳光却是让袁绍难受的伸手遮挡了下,略低下头,这才继续咆哮着。 “必须割让许昌,袁某才答应你曹阿瞒的请和!” “必须割让许昌吗?” 双眼无神的重复了一遍,然而,下一秒曹操却犹如会变脸那样,看了一眼被炽烈的阳光照耀到老脸发白的袁绍,捂着额头咯咯的笑了起来,笑的那么放肆,一边笑,一边还把腿拿上了椅子,老农那样犹如簸箕一般不雅的盘起了腿来,昂着头放肆的大笑着,笑的眼泪都流淌了出来。 “曹阿瞒,你笑什么?” 这一幕实在太意外了,遮着眼睛,袁绍愤怒且错愕的喝问着,听的曹操是终于止住了狂笑,捂着肚子晃悠着脑袋哼哼道。 “袁绍,如果我是你,就绝对不会和曹孟德议和!只会给他准备一口薄棺材!” “因为我曹操一息尚存,我就战无不胜!哈哈哈哈!” 真像是失心疯了那样,拖着大袖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狂笑着好似一个大鸭子那样,曹操一路笑着奔向了本阵,弄得王厚倒是尴尬了,警惕的瞄着面面相觑的袁绍与河北猛将韩猛,他也是跟在后面,急促的往回跑了去,那头,噎的直打嗝的许褚赶紧是驾着铁骑来迎! 先一步被自己本阵所接应,猛地回过头,看着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似乎上了当,袁绍也是匆忙回头,那头几辆河北战车同样呼啸来迎,可是终究差了几步,算一算,不到五十米距离,没有立刻翻身上马,王厚忽然猛地把背了一道的老炮筒子步枪甩在了手里,端起对着袁绍后背,就瞄了起来。 谁知道,一只手忽然猛地捏住了他的枪管子。 “相父?” “杀了他袁本初,谁来让他河北大军往本相的矛头上送死呢!” 那双眼睛熠熠生辉,曹操脸上亢奋到疯狂的神色,亦是王厚前所未见的,错愕间,袁绍已然是上了接应的战车,在甲士护卫下,奔向本阵,看着曹操也是抽马回奔,王厚忍不住微微摇了摇头。 袁绍不肯接受田丰的建议,以小股部队长期袭扰兖州,拖垮曹操,要堂堂正正击垮他,可曹操何尝没有与昔日这个他只能仰视跟随的老大哥一较高下的心气儿呢? 不过也罢!要是没有袁绍,又谁来撞他准备多时的这一系列布置?也是急促的翻身上马,胸口中满是大战的激昂,冲着自己拔本阵,王厚猛地甩起了马缰绳来。 “驾!” ………… 不愧是中原夹缝中奋战壮大起来的曹军,这头王厚和曹操还没等奔回本阵,临走前被曹操委托指挥中军的宗室大将曹仁已经是率先喝令了出来,迎接曹操许褚,密密麻麻的曹军弓弩手呼喊着背着沉甸甸的箭袋子,继续的跑出了列,连阵型都没来得及结,已经是猛地拉圆了手中的长弓,噼里啪啦的抛射出去。 半空中,王厚直感觉自己耳膜发痒,数不清黑压压的箭矢在略微倾斜的阳光照耀下,犹如满天飞鸟,另一头袁绍也是刚刚缩回本阵那一刻,数不清的飞鸟又是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就是这一个时间差,决定了生与死!大军前列,早已经出阵的河北弓箭手才刚刚抬起头,刺眼的阳光已经耀的他们忍不住底下头去,旋即要人命的鸟群就已经喧嚣的俯冲了下来。 一次十万人级大战,在冷兵器时代斩首几千都算的上大胜了,可这一次箭击的效果却是出奇的好,毕竟弓箭兵这类轻步兵不要求正面厮杀,还得灵活移动,一般都是不穿甲,也无甲可穿的!数以千计的精铁箭头在抛射中沉重落下,就好似雨打残荷,密密麻麻的扎进了河北弓箭阵的肉中。 噗呲噗呲的声音中,一个个吐着血的袁军满是惊骇的身上插了一支,两支甚至数支箭,惨嚎着扑倒在地,一个被射中大腿的袁军凄厉的爬行着,可是没爬几步,后脑勺也是噗呲一声挨了一下子,颓然的叩首在了地上。 看着刺眼的阳光,也是明白中了这缓兵之计,中军指挥车上,袁绍是暴怒的无以复加,猛地拔出长剑,疯狂的怒吼着。 “战车冲阵!” 隆隆的沉重响声中,被曹军弓弩阵射垮了的袁军弓箭手尚且没来得及逃回本阵,他们身边,这些双马牵扯,数百斤的重家伙已经是咆哮着向前奔涌了过去。 秦灭六国时候,战车已经开始不那么重要了,越来越大规模的战争中,中原各国主要围绕着重兵方阵进行厮杀,春秋时代的战车战斗小组已经是退出了战争主流。 不过这不意味着战车就彻底被战场淘汰了,毕竟马镫与高桥马鞍普及前,双脚悬空的骑兵马上格斗能力以及冲击力还是不如这些重战车的,而且这儿还是中原!地势平坦的一望无际!战车的冲击力能发挥的淋漓尽致。 正在前军军镇大发利市收割着援军人头的弓箭手们,看着这一幕简直吓得亡魂大冒,一声风紧扯呼,于禁这老小子是第一个转头就跑,跟着他,三千弓弩手亦是调头就奔,撒丫子直奔向了本阵去。 “盾牌,出列!!!” 前军指挥的曹仁又是嘶声竭力的咆哮起来,咣当咣当沉重的脚步声中,扛着半人高大盾的曹军重步兵又是急促的跑到了前面,只不过返回本阵之后,重新上楼的曹操非但没露出一丝紧张之色,反倒是还龇牙咧嘴阴笑起来,正在往自己回回炮阵地赶的王厚也是得意的一回头。 而对面,乘着奔驰着的战车,率领战车部队冲锋的河北大将吕翔也是满带即将杀戮的狰狞,已经是把手中上好的雕弓拉的犹如满月了!可这一箭没等射出去,他瞳孔中却是露出了一股子格外惊恐畏惧的神色,不可置信的咆哮道。 “停车!停车!” 可后世哪怕上了上等卡钳的运动轿车,刹车也需要些距离,更别说这没有刹车的汉代战车了,驭手惊骇的猛拉马缰绳,奔驰中的战马静叫着扬起脑袋,可是巨大的惯性依旧推着战车向前滑去,在袁绍观战中,前沿他的战车部队居然在兵荒马乱的吼叫中,消失了一大列,不少堪堪才停住脚步的战车,没等松一口气,却是旋即也咣当一声被后面第二排战车碰撞上,消失在视线中,满是不可思议,袁绍狂怒的大声咆哮着。 “这是怎么回事?曹阿瞒他释了什么奸计妖术!本将军的战车呢?” 同样看到这一幕的曹总却是哈哈大笑,猛地向前拔出了长剑,嘶声竭力的也是咆哮了起来。 “奉旨讨贼!进攻!!!” 哗啦啦的脚步声中,刚刚还森然列阵的大盾牌猛地张开,蓄势待发已久的曹军步兵就像是下山猛虎那样,狂吼着冲出了阵地。 冲起速度的战车是爷爷!哪怕重步兵结阵,没有工事帮助下,也很容易被撕裂阵型,可没有速度的战车,就是孙子!惊怒交加的吕翔还在一边狂吼着驭手赶紧调头,一边还心惊胆战的向前射着箭,可冷不防早盯上他的步兵大将乐进一戟捅过去,差不点把他捅个透心凉。 弓都吓掉了,他是险险的躲过这一戟,没等松一口气儿呢,却又听到乐进猥琐的咆哮着。 “给本将下来吧!” 扑通一声,戟枝勾着吕翔的衣甲,在他惨叫声中,把他硬生生的从战车上勾了回来。 先是失去了冲击力,再失去主将,袁绍的一千多乘战车,直接成了送头狗! 第133章 斗法 让上千部袁军杀伤强悍的战车变成废木头的,并不是啥高科技,仅仅是一道沟而已,在袁绍进军的这十来天,王厚下令围绕着官渡大营挖掘了一条两米多深,一米半宽左右的壕沟,十米左右长的一段段香肠壕沟,把自己的大营严密的包裹起来。 倒也真不是袁绍瞎,这么大一道沟看不到!实在是王厚这沟挖的够缺德的,面向袁军那一部分边沿较高,面对自己这一面的边沿很低,这么一视觉落差下,刚刚布阵完就被曹总诓过去谈判的袁绍自然是看不出来。 这招还是从南北战争时候的米国佬那儿学来的,看纪录片,没少介绍这种南北战争的碉堡工事,袁绍输给这种十九世纪的先进战术,到也不丢人,不过,袁绍明显不这么想! 刚刚在谈判上莫名其妙被曹操戏弄一番的袁绍,又吃了如此大亏,怒火无疑是更加炽热,主阵三层的瞭望塔望远镜中,明显能看到袁绍在指挥车上猛地拔出剑来,挥手呐喊着什么,紧接着大纛剧烈的摇晃了几下,他身边的几面军旗是一起向前倾斜,几个方阵的河北步兵双手端着长戟,呼喝着也是开进了战场中,在自己战车兵凄厉的惨叫声中,十多米处也是发起了冲锋。 袁绍虽然愤怒,可此时明显还没到气昏了头脑的地步,战场毕竟不是打群架,一拥而上就赢了,战车并没有如意料中那样冲乱了曹操的本阵,于是他仅仅是派出了几千步兵去解救陷到了曹军面前自己的战车部队,而且随着这部分部队的进攻,两翼还有上千骑兵也是出阵出来,袭扰向了曹军扇形的官渡大营两翼。 目光注视着眼前加入战场的河北步兵,曹操的嘴角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股子冷笑来,赞叹的摇晃了下脑袋,旋即他也是猛地拔剑向前挥舞了出去,胡须狂抖,咆哮着命令道。 “战车冲阵!” 前阵,袁绍车营背后,冲上去的河北步兵正满头大汗的帮着撞成一堆的自己家车兵拽着战马费劲的掉过头去,转身回营,冷不丁脚下的大地却是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愕然地抬起头,却见对面曹军居然也跟着自己做了同一个动作,钩杀俘虏前排袁绍车兵的曹军步兵吃奶劲儿都使了出来,把失去动力的河北战车龇牙咧嘴的推到了一边,旋即自己也是恐惧加兴奋地大呼小叫跳上了战乱做一团的河北战车。 看到这儿,积年的老兵已经是扔下家伙掉头就跑,一些新入伍的生瓜蛋子还满是好奇的朝着曹军阵地打量着,可下一秒他们的瞳孔也是露出了格外的恐惧来,坚硬的车轮子碾压着粗糙的地面上下弹跳,一面面曹字三角旗猎猎作响,两匹战马蒙着怪兽一样的角笼,喷吐着炽热的白烟,车轮子上,飞快旋转的枪矛散发着寒光,驾车驭手狰狞的呼和声中,曹军战车也出阵了。 这玩意的冲击力的确是不容小觑,有的袁军还战战兢兢的试图结阵防御,可是全速冲击出来的战车一个照面就把好不容易靠在一起步兵撞散了,至于那些心胆俱裂一早就撒腿就逃的袁军更是成为了屠杀的对象,车轮子咔嚓咔嚓的碾过去,逃跑在边缘的袁军无不是腿咔嚓一声,旋即抱着断腿在地上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曹军车右挥舞着长戟来回砍杀着,车左则是搭弓引箭,攒射不停,一时间派过去的四个部河北步兵也成了葫芦爷救娃娃,陷进了阵中。 战车来回的纵横,虽然看不到指挥车下袁绍脸色如何,可一定是精彩异常,看的望楼上的草场是哈哈大笑着。 接连的智商碾压让袁绍暴怒的同时,智商却没有跟着提高,反倒是又降低了些,再一次在指挥车上挥剑,袁军战鼓声大作,这一次足足十二个部,十二个硕大的步兵方阵向前线压了过来,而且这一次不再是长矛手轻步兵,袁军最前面一列足足一人高的橹盾随着军士小步急促挪动,犹如墙那样,厚实的向前压过去,阵列间还有武刚车填补着缝隙,一把把刀闪烁着寒光,奔着尚且在袁军军阵中到处纵横厮杀的曹军战车部包裹了过来。 没必要拿战车和对方重阵硬撼,望楼上,曹操终于是收敛了笑容,对着身旁的曹爽又是低声喝令起来,一阵鸣金声激烈的响起来,正在屠杀袁军正爽的曹军战车也是调转了马头,重新奔着本阵归来。 不过战车的不方便这儿倒是显露了出来,足足花费了一两分钟,笨重的战车这才在刀枪剑戟的战场上转过头来,而且失去了冲击力的曹军战车同样是脆弱的,没等袁绍援军杀到,气急败坏的前阵袁军戟兵倒是已经发起了反击,勾下来冲在最前头足足三十几辆战车的曹军车兵。 实在恨得他们牙根直痒痒,才被长武器打下车,连站都没来得及站起来,十几把长戟就铺天盖地的砸了过来,落了车的曹军车兵在几乎虐杀的挺击中,也是发出了同样撕心裂肺的凄厉惨叫声。 这一幕看的曹操忍不住眉头挑了挑,他又想起战前会议时候,王厚提到的,战车笨重,不如替换成重骑兵配备马鞍马镫冲阵,到头来还真被他说中了。 “报!王使君遣人来询,是否炮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沉思忽然被打断了,曹操却是急促的摆了摆衣袖。 “令王使君继续待命!” “喏!” 打发走了王厚的信使,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战场上,曹操则又是咆哮着挥舞起了指挥剑来。 “弓弩手,出阵,射住袁军阵脚!” “嗨!” 又是杂乱的呼喊声中,黑压压的弓箭手冲出了军阵,一阵阵乱箭就近飞向了再一次接引自己车兵后撤的袁军步兵身上,一个驭手才刚回过身,旋即就是个踉跄,噗嗤一剑射的他猛地喷出一大口血来,另一面,车厢中,足足挨了十几箭,已经被射的犹如刺猬那样的袁军将军蒋奇口吐鲜血,绝望的把手伸向了不远处的自己家步兵。 可偏偏,又是一箭扑棱棱的正好扎在了他手掌上,在他绝望的吼叫声中,彻底把他钉死在了战车上。 不过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临危之季,却也是激起了这些河北军舍生忘死的奋战精神,正在隔着战车射击的曹军弓箭手正射的亢奋,冷不防拥挤在一起的袁军战车却是忽然咯吱咯吱活动起来,在战马的悲鸣中,沉重的战车连带着这些拉扯战马竟然直接被推进了壕沟里,哗啦哗啦的巨响中,顷刻间挡路的障碍被迅速清除,不少曹军弓箭手还没醒过神,怒挺着长戟的河北步兵已经是狂暴的冲击过来,锋利的长戟噗嗤一声捅进弓箭手肚子里,胸脯里。 面对着密密麻麻的袁军,同样缺乏防护和格斗能力的曹军弓箭手慌张的向后退去,看的脑门冒汗的李典高举长矛怒吼,拎着盾牌的前沿曹军盾兵与长矛手又是喊着号子小步急促的向前压了过去。 咣当的巨响中,两军的沉重橹盾狠狠撞在了一起,隔着橹盾,两方的长戟兵胡乱的也是照着对方脑袋乒乒乓乓砸了下来,兵器凌乱的甚至都遮住了太阳,最苦的则是最前排那些塔盾兵,肩膀顶着沉重的橹盾,捂着脑袋,他们是嘶声竭力的怒吼着,甚至有的盾兵脑袋被长戟砸破了,战死在了军阵前列,可是即便如此依旧是尸身不倒,死了也顶在盾牌上。 冷兵器时代,拼的就是个战阵,所以才有高顺的陷阵营,趨义的先登营这样的存在,选勇士击破对方的阵形,然后顺着裂痕撕开对方的大阵,可如今双方都无法击破对方的阵形,这么步兵阵相互倾轧,最是僵持也最是残酷。 被捅死的军士扑倒在地上,旋即就被挤过来的同袍踩在了脚下,受伤的军士艰难的攀爬在一双双沉重的脚边,流着血的胳膊被猛地踩上,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就好像丰都鬼城那样传出来,不过若是问整个战场最煎熬的是谁,却是除了王厚没有别人了。 负责指挥回回炮阵地,现在两军已经相互攻杀半个多时辰了,他还没得到命令,尚且一炮未发,而且他的位置还没什么瞭望物,前面打的热热闹闹的,他却是啥都看不到,只能听着激烈的厮杀与惨叫不断的传来。 “老子咋不给自己修一座瞭望塔啊!” 背着手就跟热锅上的蚂蚁那样,王厚来回的转着默默丢,耐不住烦躁,王厚又一次偏过头喝道。 “臧洪,派人再去询问丞相,回回炮阵地何时进攻?” 看着自己家府君焦躁的神色,无奈的一抱拳,臧洪是又大步流星的跑了出去,可片刻后,他又是快速跑回来,无奈的一抱拳:“府君,丞相命你继续待命!” “嗨呀!” ............ 王厚焦躁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时候,战场也是再一次剧烈的变化起来,本来正在对撞在一起拼的激烈的两方,袁军却是忽然一声呼哨,扔了沉重的塔盾,全军转身就像后奔了出去,本来厮杀到紧张的甚至都忘了呼吸,眼前忽然这么一空,倒是让浑身浴血的曹军将士有些适应不过来了,甚至有些端着大盾牌往前顶的橹盾兵一个踉跄摔了出去。 可这茫然却没持续多久,沉重的脚步声中,再一次一排排整齐的橹盾阵快跑着急促闯了过来,沉重的大盾再一次狠狠碰撞在一起,剧烈的碰撞中,甚至有些橹盾兵嘴角都吐出了鲜血来。 瞭望台上,曹操的神色也是愈发的严峻。 毕竟袁绍兵多啊! 前阵一来一回,拼杀了小半个时辰的疲军撤下,生力军旋即填补上,袁绍还有部队在背后排队等待厮杀着,可曹军中军应战的步兵却是一刻都歇息不过来。 而且,看中路突破太过艰难,袁绍是彻底吹响了总攻的号角,两翼,足足三万多的袁军骑兵也是呼啸着奔着扇形的曹军官渡大营左右两翼冲了过来,这年头虽然马镫和高桥马鞍还没普及,可是已经有了冲击骑兵,河北骑士端着长矛咆哮着冲锋上去,沉重的长矛带着骇人的冲击力狠狠扎在了橹盾上,扎进在人群中,固然旋即无从借力的袁军骑兵倒飞着落下了马,可是两翼的步兵阵居然也有被撕开的痕迹,大块大块的缺口被打了出来。 “丞相,以骑兵迎战吧!” 战局不容乐观,不仅仅王厚着急,张辽,徐晃,夏侯惇,夏侯渊等也是急迫了起来,焦虑的看着端着望远镜的曹操背影,许褚更是忍耐不住的抱拳重重请示了起来。 奈何,和王厚的待遇一样,许褚得到的回答也是待命,不过就在将军们焦虑中,曹操还是下令变阵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夏侯惇徐晃去左军,夏侯渊张辽汝等督右军,曹洪,汝去前军曹仁处,下令大军后撤,撤到胸墙处迎敌!” “末将遵命!” 军靴继续的踩在水泥楼梯上,刚刚还拥挤的三层望楼一下子变得空荡了不少,就剩下荀彧荀攸郭嘉刘晔等一些文官继续焦虑的跟着曹操观战着。 没人注意到,一直没有回头的曹操,对着望远镜的额头上,也是汗水湿润的流淌了下来。 ........... 吕姬修的胸墙起大作用了! 别小看一道矮墙,当初滑铁卢之战,拿破仑大帝还是折在了侦查时候未曾注意的浅沟中,这玩意比沟障碍性可大多了,呐喊与拥挤中,曹军一步步后退过去,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推着塔盾的袁绍军高歌猛进向前拥挤了十几米,结果结结实实就撞到了这面水泥灰的胸墙上。 交战面积压缩到了只有墙体间进出口那三米左右的距离,大批大批勒的气喘吁吁地曹军将士在后面喘息起来,有袁绍军恼火的拎着刀顺着胸墙想爬过去,可才爬到一半,密密麻麻的长矛捅过来,就把他扎成了沙漏,缺口出,沉重的的塔盾架在地上,长矛搭在塔盾上的缺口处向外捅着,就算千军万马一时间居然硬是挤不进这个小小的缺口。 两翼的骑兵更加尴尬,总不能往墙上撞吧?优势数量的骑兵只能是猛冲向狭窄的入口,撞在三层的塔盾防御上,被曹军的矛手捅下来。 弓箭手又成了战场的主角,隔着墙,双方激烈的用弓箭对射着,森然的箭矢就好像下雨那样相互落在彼此的头上。 砰的一箭居然直接射到了三层瞭望台上,许褚是吓得差不点没尿了,抢过面盾牌就想护着曹操,却不防曹总又是一把猛地推开了他,继续向下观看着,在他死死盯着的目光中,战车上,袁绍又一次向前挥舞战剑了。 他战鼓的轰鸣声中,足足几十具犹如巨人那样的井栏,橹车,在大量袁军喊着号子中,沉重的也是缓缓进入了战场。 第134章 天降火雨 人一上万,没边没沿!更何况是十万人! 距离下午谈判破裂,曹操主动发起进攻到现在,已经将近三个多小时过去了,此时夕阳已经沉闷向了西天,残阳照耀的大地血红一片,那些插在地上的断矛,凌乱的倒伏在地上的战车,还有扛着旗帜向前冲锋的河北袁军头盔上,衣架上,都被涂抹上了一股子鲜红,站在三层的瞭望台上向下眺望,眼前就是血红色的一片。 望远镜中,狂怒了一下午的袁绍,似乎能隐隐看清他满是胡须与正义之色的老脸上,浮现出了浓郁的胜利笑容。 从袁绍的视角,曹操已经离死不远了! 毕竟他可以调动的步兵有八万,而曹操只有两万!而且还要分到左,右两军应战骑兵的袭扰,开战三个多小时,河北步兵已经轮换了六次,可是曹军却是一直在迎战,如今更是龟缩回了他的大营去负隅顽抗。 胜利!许都!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些距离袁绍似乎只有一挥剑的距离了! 事实上,他也挥剑了!站在背后虎纹军鼓的指挥车上,那张满是正面人物形象的老脸上满是喜悦与傲慢,袁绍是昂扬的指着前方咆哮喝令道:“诸军让路!以张郃部大戟士为先锋!后军推井栏橹车上阵!破曹贼就在眼前!诸军戮力向前!进着生!退者死!生擒曹贼者赏万金,封县侯!斩曹贼者赏千斤,封亭侯!给我杀啊!!!” 江山如此多娇,难怪天下英雄尽为之折腰!这种振臂一呼,万众影从的感觉的确是难以言喻的霸气!在袁绍的挥剑狂呼中,本来正面进攻正炽的袁军忽然又一次哗啦一下子让了开,可没等曹军松一口气,身披盆领重甲,头待重盔,双手持三米长戟,几队武装到牙齿的重甲武士又是怒吼着犹如拖拉机那样咣当咣当冲了上来,而且仗着甲厚胆肥,他们是压根不惧曹军刺猬那样穿出缺口的长矛,竟然是在防备的中原步兵惊呼中直接撞在了盾阵上,腋下夹着曹军的矛头,蛮牛那样向里拥挤着。 第一排撞着盾牌,第二排则是仗着身高疯狂朝盾后头捅着长戟,完全无视捅到他们身前的曹军兵器,这血厚防高不要命的打发,一股股鲜血就好似鲜花那样自阵中冒出来,有这些大戟士作为先锋突击,一时间精疲力竭的曹军营垒各处缺口居然是纷纷陷落,眼看着胸墙阵地似乎也要丢了! 还不止正面突破的大戟士,头顶上,哗啦啦的箭矢又是犹如索命的哭鬼那样,密密麻麻当头落下来,不说底下的曹军将士,一只盘旋的苍鹰才刚刚扑腾着翅膀划过,旋即也在哀鸣中带着满身羽箭直勾勾的跌落下来。 井栏和橹车一向是攻城的重器,可也是因为重量,这玩意很少出现在野战中,然而这次,就是依靠着人数优势,袁绍硬生生推了五十多台这样重家伙! 可也是真有用!六米到八米的井栏,向下张望,曹军大营中兵员走动一目了然,上万人喊着号子沉重的拖动井栏向前,地上都被木头轮子压出一道深深的车辙,借着高度优势,一波波箭雨沉重的落下,噼里啪啦的甚至都扎到了铁盾中,压的曹军只能是顶着盾牌抬不起头来。 巨大的压力,压的曹军就好像蹦到极限的琴弦那样,似乎随时都要崩断那样。 可看着人头攒动,一眼望不到边的袁军大阵,自己阵地已经被打的抱头鼠窜的部下都从视野中消失了,曹操是亢奋的不住敲着木头栏杆。 “是时候了!是时候了!传令给王途求,让他用回回炮给本相砸!狠狠的砸!” “喏!” 大声回应着,在郭嘉荀彧都是额头汗珠子滚滚落下中,相府传信兵跟烫了屁股那样硬是从楼梯上咕噜了下去,连滚带爬的奔向了后军。 后军,投石机阵地! “王使君!丞相有令!回回炮进攻,狠狠地砸!” 本来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那样的王厚,听着这句话,反倒是缓缓的一口气儿长出了出去,旋即这才回过头去,咯吱咯吱缓慢的拔出来他其实不会用,就是用来装逼的环首刀,猛地向前指了出去。 “一到十号回回炮,发射霹雳炮!剩余着抛射红煤块,阶梯发射!听我命令,放!” 虽然没有袁绍挥挥手指挥十万大军那种魄力,可作为炮兵指挥官,也是有着独特的魅力在其中,王厚一声令下,沉重的回回炮配重带着巨大的轰鸣声先后的落了下来,抛臂将上百斤重的大缸猛地扔了出去,这玩意太沉,与空气摩擦呼啸的声音伸直刺的下方曹军耳膜都直发麻,一口大缸半空中还撞上了一排箭雨,沉重的箭头撞在上面火星子作响掉落下来,正在推着井栏的袁军愕然的抬起头来。 沉重的大缸在他们瞳孔中愈来愈大! 轰隆~ 电视剧的古代战争中,经常投石机扔着实心大石头,就火光四溅就爆炸一大圈,不过那些都是扯犊子,王厚的却是真的,一个缸里足足上百斤的高硝黑火药包,火药缸外面还绑着一大排烧红的煤块,拖着黑色的尾焰,经历了漫长的抛物线后咣当一下子砸在了袁绍军营中。 脆弱的陶壳瞬间四分五裂,煤块狠狠地怼进了火药包里,仅仅一秒钟,被烧穿了麻布的火药就跟神罚那样轰然炸裂,四散出去的气浪把附近哪怕穿着重甲的河北步兵都是布娃娃那样吹了出去,而且包裹在火药包中,一块块铁蒺藜也是呼啸着弹射出来,这玩意真是看脸,不少就挨着爆炸点十米外的袁军步兵看的目瞪狗呆屁事儿没有,离着六七十米之外的袁军却是捂着眼睛,捂着血流如注的脖子凄厉的在地上打滚起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十个爆炸缸,三十多人被火药能当场撕扯的粉碎,数百人在喷溅的铁蒺藜下满脸是血,恶鬼那样的凄厉惨叫着,整个战场都为这雷霆一击而寂静了下来,不管是曹军还是袁军都目瞪口呆的向这儿张望着。 足足三四秒之后,一架八米高的井栏在栏上上百弓箭手心惊胆寒的惨叫声中狠狠地倒塌了下来,密密麻麻的人数这时候反倒是成了河北军的劣势,根本来不及躲开,也是上百人划拉一声被砸在了下面。 倒塌的井栏与爆炸的爆缸还仅仅是个开始,接下来,已经略显昏暗的天空中,更多流星拖着红色的尾巴,也是雨点般的落在了袁军头上,一块烧红的煤块大约三斤到八斤,一篮子二十多块,一百具投石机,先后落下足足两千多块,噼里啪啦砸在了袁军头上,抛射出去二百到八百米,落差一二百米,就算三斤重的煤块砸到袁军头盔上都是咣当一声,火星子四溅,头盔一下头破血流的,八斤沉得煤块砸上就直接是脖骨折断,胸骨塌陷,大腿骨咔嚓一声轰然断裂。 流星雨一样灿烂的攻击下,拥挤在一块的袁军一片片被收割下,有的甚至身上还着了火,凄厉的惨叫声中又惊慌失措的抱住了别人,结果引燃了一大片的同袍,到处都是一片恐惧而凌乱的哭喊声,厚实拥挤在一块足足五六万的袁绍军精锐步兵,在这种非人力可以抗衡的机械能轰击下,彻底乱了! 这也是曹操的狠辣之处!回回炮的确是利器,可其威力也不足以扭转巨大的实力差距,而且曹秽论战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第一次遭受攻击是河北步兵最惊骇,最胆寒的时候,第二次就没那么大的震撼,第三次就算畏惧也能习惯下来,所以曹操一直雪藏着王厚的投石机阵地,哪怕是他的步兵在袁军冲击下死伤惨重,一片片倒在袁军弓箭手手中,直到袁绍发起总攻,把军队密集到曹总满意的程度,这才发动了这死亡的陷阱。 “发射!” 扯着嗓子跟要被宰了的鸭子那样,王厚举刀嘶声竭力的咆哮着,随着他的喝令,那些重械兵也是一刻不停的在煤堆里捡出烧红的煤块,发射出去,雨点般落下的煤炭中,本来整齐而森然的河北军阵率先绷不住了,大军土崩瓦解,成片的燕赵步兵抛弃了阵型,丢弃兵器捂着脑瓜子哭爹喊娘的向回跑去,望远镜中,明显看到指挥车上的袁绍脸色精彩的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托马斯旋旋大边,本来镇定自若的指挥剑法也变成了杀鸡剑法,不断的扭头对着左右挥舞着剑咆哮着,甚至砍杀几个溃兵,却依旧止不住阵脚的溃败。 丢开望远镜,曹操是哈哈大笑着,狂笑片刻他又是咣当一声把倒霉的倚天剑又是扔下了楼,对着楼下待命的传令兵们癫狂的喝令着。 “令曹仁步兵阵开,令张辽徐晃夏侯惇曹真督骑兵出阵!追杀袁军,斩杀袁绍!斩杀袁绍!斩杀袁绍!” 靠着投石机是永远击不败袁军的,真正杀人的还得靠真刀真枪,在曹操面孔扭曲,癫狂的咆哮中,本来死死堵着胸墙缺口的盾牌阵划拉一声的洞开,抱着盾牌,那些大盾兵急步跑到两侧,洞开的缺口,盯着铁马掌的马蹄子踩踏着夯实的土地乒乓作响,已经憋了一下午,看着人家打仗的骑兵在雄壮的曹军战鼓中,矫健如龙的狂奔了出去,尤其是张辽夏侯惇等将领,胯下夹着长矛,对着背着着自己慌乱的袁军一朵朵娇嫩的小菊花,满脸狰狞的捅将过去。 用单田芳老师的评书来描述这一段,就是枪捅批次啪嚓,大刀镗浪浪浪,马蹄子哗啦啦啦,被冲乱的袁军啊啊啊啊的的惨叫声,被砍落的人头叽里咕噜滚落一地。 骑兵冲阵彻底完成了对袁绍的最后一击,刚刚袁军的崩溃还是犹如冰块融化一缕缕的逃兵,在曹军虎豹骑面前,则是整个整个的部曲方阵大面积的崩溃,最后彻底演变成了败菊,七万多的袁军丢盔弃甲,旗帜长矛胡乱的插在地上,巨大的井栏望楼就那么丢在了阵地上,每个人都是仓皇北顾着。 大面积的溃败也动摇了骑兵的士气,蒋奇高揽两员骑兵将领干脆也是拔马就走,中军,挥舞着杀鸡剑法,袁绍尚且是嘶声竭力的咆哮着,胜利在几炷香的时间前尚且唾手可得,如今却是在一阵莫名其妙的天降火雨下分崩离析,巨大的心理落差下,这位四世三公的世家之后实在是太难以接受了!他的思维甚至到了疯狂的地步。 可就在这功夫,已经赶着袁绍十万败兵杀过来的曹军骑兵纷纷搭弓引箭,唰啦唰啦几箭射过去,袁绍身后的大鼓都被射了几个窟窿,眼看着一箭差不点没钉在他身上,袁绍身旁的一个文官却是急促的登上了战车,奋不顾身的猛地扑倒了袁绍,躲过了致命的一箭。 ………… 轰鸣的鼓声震天而起,三层瞭望台上,曹操此时已经放开了望远镜,合着中军十六面牛皮军鼓,也是论起了鼓锤,亲自为三军将士擂鼓壮行起来,瞭望台边上,刚完成指挥任务,急急匆匆跑回来复命的王厚看着荀彧又占领了他的炮筒望远镜,急急匆匆也跟着占了个角,巴眼张望着,袁绍被扑倒在一旁这一幕正好映入他眼帘,在王厚焦急的注视中,奋不顾身救驾,被那个帽子都摔歪了那个文士连拖带劝,硬推着袁绍骑上了马,推着进了骑队中。 回头张望一眼兵败如山倒的战场,又是长叹一声,袁绍终于狼狈的也向北逃了过去。这还没完,那文士又是叫嚷组织着让附近一排的亲卫步兵组成阵列,护着挡着指挥车留下来断后,这才也跟着翻身上马,麻溜跑路。 眼看着追到附近的曹军骑兵与殿后死士兵厮杀起来,那头袁绍越跑越远,王厚无比惋惜的狠狠一拍大腿。 “嗨呀!” 也是跟着惋惜的叹了口气,可旋即身边的老臣荀彧却又感慨的摇晃了下老脑袋瓜子,赞叹的说道。 “袁氏四世三公!能坐拥河北四州,带甲几十万,果然也不是浪得虚名!关键时刻,还有此纯臣挺身而出,吾等当自勉!” “老令中,那人是谁啊?” 惋惜中,王厚也感兴趣的扭过了头,好奇的问道,可没人抢望远镜的荀彧却是把眼睛盯在上面又看了一会,看到那文官也跑没了,这才捋着白胡子,给了王厚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 “许攸!” 第135章 站住脚跟 罗马谚语有一句经典,海战可以毁了你的一整天!这句话用到陆战上,同样妥当,巳时袁绍军出现在战场,午时布阵开展,申时战败,如今太阳是早已经落山,官渡大营是陷入了一片漆黑中,只有一个个火把小点闪耀在夜空中。 今个的官渡大战绝对对得起历史上官渡大战的精彩!曹军以三万五千余人正面击溃了三倍于几的袁绍大军,斩首与俘获数到现在还没有算清楚,不过至少袁军的战车部队是完了,攻城用的莫井栏与橹车接近完整的被丢在了战场上,成了曹军的战利品,而且上面的弓箭手也没跑了,垂头丧气的被押解了下来。 不过战争的丑陋一面也是展现了出来,尽管打了一天已经打的精疲力竭,可是一个个曹军骑兵,步兵还是托着疲惫的身体重返战场上,一面是收敛自己同袍的尸骸,另一面更重要!翻找袁军战死者身上的财富! 武器,盔甲,铁器什么的都要拿回来! 王厚则是守在了壕沟边上,在他手底下,几百个壮丁正满头大汗的在营外壕沟里套着绳子,把填补着壕沟满满腾腾的战车都给搬拽出来,这些耗费袁绍不知道千金万金的战车,如今是几乎逃不过烧火的命运了,还有底下压着的已经死了,或者摔得半残的战马也归王厚管,屠宰了剥皮剥肉,还能充当个几天的军粮。 不过这些活明显没啥技术含量,王厚也不是没用心的管着,捏着长出几撇小胡子的下巴,王厚脑袋里还在想着刚才最后看到的一幕。 都是袁绍心胸狭窄,优柔寡断,可袁绍麾下的主要谋臣,大部分武将几乎都为他袁家尽忠了,历史上,郭图,审配等等都是战死的!可见袁绍的人品,然而这些殉主的忠臣中,就不包括一个叫许攸的家伙!不管是《三国演义》还是新史《三国志》,都是他背叛了袁绍阵营,出卖了袁绍的屯粮地点乌巢,导致河北阵营在官渡大战中的惨败,全军覆没! 可刚刚望远镜中,这老小子奋不顾身救援袁绍那股劲儿,却是让王厚直犯嘀咕,到底是人不可貌相!不到盖棺定论不可枉自评价一个人,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而且今天虽然大胜袁绍,可是这场官渡大战远远还没到结束的时候,撑死了今个斩首两万,袁绍还是有九万人,减去今个阵亡受伤的,还是三倍于曹军!而且袁绍背后的的河北四州也蹦能源源不断的为他提供粮草兵员,这仗还有的打呢! 还有一个让王厚纠结的是,历史上需要许攸背叛,才送过来的重要情报,袁绍屯兵乌巢,这事儿王厚已经提前知晓了,甚至在东郡时候,他还格外到乌巢湖附近探查过一番,对当地的地理环境有着个大概的认识。 如果现在就把情报透露给曹操,对于眼前打的如火如荼的官渡大战又会有怎样的影响? 全都是未知数! 就在王厚想的出神时候,不远处,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却是忽然传了过来,其中还夹杂着激烈的叫骂声,忽然打断了王厚的思量,看着他挑了挑眉头,臧洪是立马咳嗽一声,领着几个亲兵部曲端着戟跟在了王厚身后,扈从着他向着声响走了过去。 虽然整个战场都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味,可是这一处,血腥味明显更浓郁了些,挨着主阵地不远,一百多个曹兵满是愤怒围在那儿噼里啪啦的踢打着些什么,地上,湿漉漉一大片黝黑的液体,几个新砍下来的脑袋轱辘在那里,一个男人悲催的哭喊声还那儿撕心裂肺的响着。 入乡随俗,现在王厚他也是有身份的人了,没有冒冒失失上去就嚷嚷你们干哈呢!很矜持的背着手昂着脑瓜子,自有臧洪粗声粗气上去一扒拉。 “喂!你们干哈呢?” “回,回将军!这帮河北蛮子太过可恶!弟兄们正在为袍泽复仇!” 杀俘虏!这帮家伙干的明显不是啥光明磊落事儿,被臧洪这家伙冷不丁一嗓子,吓得带头那个曹军屯长一个激灵,赶忙是回身一抱拳,重重的鞠躬下去。 “将军饶命!小的也是奉命行事!小的射箭都是闭着眼睛射箭的,家里还有老母与病妻,小的真不想死啊!” 屯长的话才刚说完,地上那个鼻青脸肿哭喊的袁兵已经是背着捆绑着的双手,又是哭喊着,磕头如捣蒜一般的求饶着,火把照耀中,明显能看到他脸上满是恐惧,懦夫一样涕泪直流着。 别说,到这儿事情还没完,他这还没求饶完,边上另一个被按着跪在地上的袁兵竟然狠狠一脚踹到了他屁股上,踹的他一个踉跄扑在血泊中,一边不住地瘫在地上踹着他,一边那河北弓箭兵头头还火冒三丈的怒骂着。 “懦夫!怂货!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早知道老子早砍了你了!” 被踹的满地打滚,一个大男人那凄厉的哭喊声听的王厚都是嘴角一抽一抽的了,还好这功夫,看热闹的曹兵出手了,直接把俩人一起拖走了,拽到俘虏群里又是一阵拳打脚踢的圈儿踢起来。 “主公!这事儿不宜插手!” 眼看着这一个曲曹兵都是火冒三丈的模样,估摸着今个在箭雨下,他们是死伤不好,挨着王厚身边,臧洪是迟疑的抱拳请着。 可看着人群中惨叫的十几个袁军,王厚却是感兴趣的眯起了眼睛来,倒不是他同情心泛滥,当什么圣母婊,实在是!胆小鬼,有时候也是一种资源! “住手!” 忽然一嗓子,让正在行凶施虐的曹兵们无不是一僵,看着王厚在火把招摇下,摇晃着走过来,那个带头打人杀人的屯长再一次激愤的狠狠一抱拳下去,咬着牙恶狠狠地威胁道。 “这位使君,此乃我曲和这些河北蛮子的之间的血仇,请您不要插手!否则,坏了您的颜面,休怪小的们无礼了!” “你他娘的怎敢这么跟我家主公说话!” 插手是不想插手,可这话忍不了!嗡的一下子拔出了刀子来,臧洪昂着脸顶到那曹兵屯长的脸上,锋利的刀刃直接搁在了他脖子上,眼珠子杀人一般的死死瞪着他。可刀子都架在脖子上了,那屯长却依旧硬挺着脖子,死死瞪着他,这一幕下不管是杀俘曹兵还是王厚亲卫都把手放在了刀刃上,眼看着气氛紧张的直冒火星子,忽然间王厚却是轻飘飘的摆了摆手。 “臧洪退下!” 很有老板派头,打量了两眼硬着脖子,比自己高一头的屯长,王厚刷的一下伸出了三根手指头来,慢悠悠的说着。 “你曲没个阵亡的兵丁,家属都可以到我王厚府上领取绢三匹钱三串!或者你也可以砍了他们!” 这话明显让那屯长怔住了,一张脸纠结的犹如便秘那样,足足挣扎了几分钟,他却是无可奈何的还是败给了沉甸甸的现实,有气无力的抱拳一低头。 “府君说话算数?” “虽然我这夜香仓曹名声不咋好听,可好像还没有说话不算数的时候!这仗打完,你们尽管拿着花名册去我府上去兑,若是我食言而肥,你们大可当街骂我王厚是个骗子!” “好,既然如此,一言为定!” 看了看王厚那种慢悠悠的装逼模样,终于,这铁汉子也低头了,无可奈何的一抱拳,旋即回头跟着麾下大声的嘶吼着:“听我命令!回营!” 一帮子曹军满是不甘心,悻悻然的怒视着被打趴在地上那些河北弓箭手,吐着唾沫晃悠着慢步回了官渡大营,可王厚这头都破财了,一帮河北兵居然还不领情,刚刚那个踹人的兵头挣扎着坐起来,哇的吐出一口大黄牙,又是歪着脑袋瓜子愤怒的叫骂着。 “少他娘的在哪那假惺惺,有种,现在就砍了老子,否则有一天落下老子手里,管叫你生不如死!” “你他娘的……” “来人,把这几个也带回去,关进战俘营里!” 王厚又发话了,几个亲兵部曲一个拎一个,拽着这些鼻青脸肿腿抽筋的弓箭手也是往大营走了去,僵在了那里好一会,臧洪这才悻悻然的回身又抱拳抱怨着。 “主公,何苦救这一群白眼狼啊?” “袁绍居然如此得军心人心!” 没第一时间搭理他,王厚先是皱了皱眉头,担忧的哼着,旋即才目光落在了被押着越走越远的几个俘虏,嘴角挂起了一股子阴仄仄的笑容来。 “别小瞧这一群白眼狼,刚刚那个怂包,用好了甚至堪比数千骑兵!” ………… 打扫战场了大半个晚上,这场河北势力与中原集团,袁绍这种累世大族与曹操这种豪族地主之间第一场激烈大战的战果终于被统计了出来,遗留在战场上的尸骸足足有五千多具,算上俘虏六千八百余,冷兵器时代按照阵亡人数四倍计算损失,袁绍至少折损了两万两三千人马,至于军械物资更是不计其数。 可杀人三千,自损八百,下午在袁军一波一波犹如涨潮那样的攻击下,曹军也也阵亡了一千一百多人,伤三千七,也难怪昨个遇到的曹军部曲愤怒到都扭曲了,曹军伤亡一大半都拜这些河北弓箭手说赐。 听起来这个损失数字照比袁绍军损失小的多,可这里伤算的都是伤到一定程度,已经失去战斗力的伤员,折损了足足七分之一,对于人数占据劣势的曹军来说,足以算得上伤筋动骨了。 而且昨晚上撒出去的侦骑还带回了河北军最新情报,败退了三十里,袁绍又是重整旗鼓,收拢了跑散的部队,重新扎下了营来,隔着三十里,中原最大的两个军事集团在济水官渡附近虎视眈眈的对峙在了一起。 局势上,曹军还是处于劣势,不说兵多兵少,袁绍背后是大草原,此时的匈奴人已经衰落,鲜卑人和乌桓人尚且没能崛起,而且袁绍的老巢邺城还在冀州,革着几千里,他是后方安然无虑。 可是许都,向南是才刚刚归降的张秀以及野心勃勃的刘表,东南袁术吐血而死后还遗留了一大堆军阀部将,其中尤其以江东小霸王孙策为佼佼者,对于中原这块肥肉,他也是虎视眈眈,曹操需要担忧的比袁绍要多的多。 不过,在袁绍气势汹汹的十一万大军讨伐下,曹操还是站住了脚步,有了和袁绍继续对抗下的资本。 而且照比于袁绍,他还有个好管家! 昨夜才刚刚被撤下战场的伤兵们,旋即就被转移到了中牟的后军大营,王厚还真是无私,他家里的客人老神仙于吉带着一众徒弟们都被他忽悠来当了军医,而且连吕姬都被动员上阵了!一片片帐篷的中间,一口口烧的滚烫的大锅不住地冒着热气,拽着衣袖,脑门上都冒着晶莹的汗水,托着衣袖,忙的团团转的吕姬不住地指挥着后营民壮。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按照老爷命令!所有包扎用的丝绸布匹,必须放到滚水里煮一遍!” “柴火烧旺了!帐篷内必须保暖!刘甲,张丙,你带人一定要盯住于吉于老神仙,热水绝不能断!一盆端出来,一盆立马给我端进去!这些都是人命!” 不愧是吕府大小姐出身,在吕布忙于征战时候,吕姬也得帮着任夫人打理吕府,这些经验积累下,在她好听的声音中,一个伤兵营好几千人被她指挥的井井有条! 然而,冷兵器时代,百分之八十的伤亡都是发生在战后,这时代没有抗生素,要是大夏天,十个伤兵里能有两个逃过感染存活下来,都算老天保佑,就算深秋,就算吕姬也是尽最大努力了,可是抢救失败,大出血或者感染化脓后死在病床上的伤兵依旧是一具具的被抬出来,多的甚至挖坑掩埋的速度都跟不上。 毕竟是个大家小姐小姑娘,接二连三的抢救失败,给吕姬造成了格外大的心理压力,又是眼看着一个帐篷被清空,额头上汗珠子已经滚如小溪,焦急的抓住个巡逻的亲兵,吕姬焦虑且无助的命令道。 “去找老爷回来!这后营,妾身实在是有些顶不住了!” “遵命!夫人!” 大声的答应一声,那个亲兵转身就跑,直奔着中牟县城跑了过去。 而此时,整个中牟县城是彻底空了下来,两万多中牟居民被迁到了更南方,城内的县衙被当做了粮仓,囤积着王厚好不容易在濮阳划拉来的粮食,而城西两片街区则是被用木头与石头堵死,当做了战俘营,在白马之战中俘获的三千一百多河北袁军全都关押在这里,而昨天又被俘虏的一千多袁军也是被陆陆续续押送进来。 端着望远镜,王厚是目光深沉的向下眺望着,他身边,昨个那个战场上被他赎回来的怂包胆小鬼则是战战兢兢的跪趴在地上。 “想活吗?” 第136章 特务头子王厚 后世网上的华夏网民有一句格外有威慑力的威胁,你方不出动核武器,我方就承诺不出动燕双鹰!上班偷闲时候,王厚也刷了不少谍报剧,不得不承认,这些剧中,还是以神剧居多,可是打谍报战这个观念还是深深印在了王厚脑海中。 这个时代不是没有谍报战,就像中国第一女间谍女艾就出出自夏朝,她帮助少康夺回了王位!还有身挂六国相印的苏秦,连横的张仪,也都是间谍身份,只不过这个时代的间谍更倾向于高层,影响对方决策层的运作,不像是谍战片里那个时代自下而上摸清对方的行动身份,这是个空白的领域。 战争中,双方更多还是利用斥候来打探对方的态势。 而且对于王厚来说,培养几个间谍还有直接意义,大张旗鼓我把间谍撒出去了,回头他就可以名正言顺跟曹操汇报,他的间谍发现了袁绍囤积军粮的乌巢,咱们烧他家厨房吧! 别看穿越以来,王厚鬼点子出了不少,本质上他却是属螃蟹的,直肠子,昨晚不得不完成本职工作,协助曹操轻点战后物资,调动后营民壮,一晚上没睡,可今个早晨必要工作完成之后,他把吕姬都都丢出去顶场面了,自己是按捺不住来到了位于中牟县战俘营,把昨个那个胆小鬼给拎了回来。 昨个这个胆小鬼今天又惨了不少,两个眼眶全都是被打破了,血肉迷糊,伤口甚至还没凝结,嘴角也被打破了,一直脚肿的犹如猪蹄,估计昨个回去又挨了不少队友的胖揍。 看着他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看上去要多惨有多惨,王厚嘴角则是猥琐的勾了起来。 完美的二五仔啊! “想不想活?” 废话啊!要不是太想活,昨个太丢脸了!他能被队友打成这副模样吗?惊吓的不住在地上磕着头,肿胀的双眼强睁开,他是无比惊恐的求饶着。 “老爷!饶命!” “来啊!给他搬张椅子!” “坐!” 看着王厚笑着对他一比划手,这家伙却是吓得硬生生哆嗦了下,脑袋重重的压在地上,颤抖的说道。 “小人……,小人岂敢……” 眉头微微皱了皱,王厚旋即语气却变得重了点,阴森的说道:“你想活下去!可能不能活,不仅仅取决于我,还取决于你自己!你若是连求活的勇气都拿不出来,对我一无用处,我干嘛要管你的死活?” 这话王厚不仅仅是提点他,也是发自肺腑来自自己,若不是他强大的求生欲望,把自己的能耐完全展现给曹操,他如何能先后两次从死神手里逃得性命?还娶了曹操的闺女,拥有如今的高位!如果眼前这人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如何还指望他进行需要高心理素质的间谍行动。 听着王厚的话语,那人足足愣了三四秒钟,不过终究他是扶着地,一只脚悬空,无比艰难踉跄的站了起来,不过毕竟坏了一只脚,要坐到椅子上时候,却是差不点没摔倒,幸好这时候一只手猛地搀扶到了他胳膊上,扶着把他推上了椅子。 “多……,多谢老爷!” 看着王厚满意的坐到了他对面,这人又是赶忙虚弱的一抱拳,不过他这幅仪态,看的王厚忍不住眉头微微挑了挑。 “你是士族?” 从昨天一直到现在,这人一直是在地上趴着的,直到现在,王厚才看出来点端倪,因为他抱拳是大拇指向上,四指交汇,这是一般受过教育的人才如此用,而一般的农人只会是两只拳头抱在一起行礼。 士族的出身让王厚忍不住眉头又微微皱起来,不得不承认,三国算得上士族门阀的天下,如果他是士族,忠于自己家族的话,要把他死心塌地争取在自己手下就有些难度,选不选他就还得推敲了。 浑然不知道自己脑袋也是在刀尖上打着旋,那人是虚弱的抱着拳头回道:“回老爷,士人不敢当,小人南阳新野人士,族里在新野曾经有点郡望,奈何黄巾贼起,家道中落,小人无能,只能带着家人避祸北方,又被袁公征兵入伍!老爷,小人家中还有老母病妻,小人真不能死啊!” 破落士族!倒是不错!比一般的民夫机灵些,又没有家族效忠,可以拉拢!听到这儿,王厚是重新微笑了起来,还对着臧洪挥了挥手。 “派人去请医师,为……,对了,兄台姓何名何?” “小人邓慨,不敢当兄台啊!” “派人去请一医师,为邓慨兄包扎下!” 没例会他的自谦,王厚依旧挥手吩咐了下去,旋即这才回过头来,又是开展起他的谈话治疗,简称化疗来。 “兄台现居何处?家景如何?” “回老爷,小人现居冀州北陵县赵孟村,家中无田,靠为田氏耕种为生!如今家里只有老母,病妻在家,还有……,还有个三岁幼子!老爷,小人若是死在这儿,她们就会活活饿死啊!” 脑门上汗珠子犹如小溪那样流淌着,强睁着肿胀的双眼,他又是可怜兮兮的恳求着,可听的王厚却是摇了摇头。 “我刚刚说了!邓兄台若是想要活命,不需要求我!只需要求你自己即可!看你自己求生的欲望有多么强烈!” 到底是士族,愕然了下之后,邓慨抱拳虚弱的问了起来。 “老爷要小人做什么?” “首先是活下去!” “昨天你这份表现,相信昨个你那些队友都很不满意!不客气的说他们都想要你性命,虐杀于你,现在我可以为你治伤,还能给你食物,可要放你回战俘营!你要靠着自己想办法活下去!三天以后,我看到活着的你,才能接着谈下一步!” 脸上满是沉重,低头略略思考了足足几秒钟,邓慨方才又是重重的一抱拳头。 “小人知道了,多谢大人相助!” “那就好!医师呢?还不来?” 满意的点点头,可旋即王厚又是不耐烦的叫嚷起来,听的臧洪很是无奈,弯下腰在王厚耳旁急促的嘀咕了几句,听的王厚老脸顿时变得怪异起来,他也是足足尴尬了几秒,这才无可奈何的挥了挥巴掌。 “来人,取热水!取烈酒!取些丝……,取些麻布来!” 装逼失败,王厚都没想到这时代医生这么稀缺,三万五千的大军,一共有军医才十五个,加上过来帮忙的于吉师徒也才三十多个,全在战俘营忙碌着,一个都调不过来。 王厚自己只好是撸衣袖亲自上阵了,手巾在滚水里烫过,在邓慨惊吓中,他是亲自要上来给他擦伤口,差不点没吓尿了,这家伙赶忙是伸手接过了毛巾,自己颤巍巍的擦拭着脸上的伤口,这一脸伤可真是伤的极重,一边擦,一边他还激烈的哆嗦着足足换了三次水,他才把脸上,手上还有腿上的伤口擦拭干净。 “一会可能有点疼,不过你的伤口一但感染化脓,你也活不下来,所以,忍着点!” “小人知道,多谢老爷……,啊啊啊啊啊啊!!!” 看着王厚拿着在酒坛子里沾过的麻布绷带,邓慨还感激的说着,可话还没等说完,王厚那条抠了两个窟窿的绷带已经是狠狠裹在了他脸上,激烈的惨叫中,这人竟然活生生吐着白沫子晕了过去。 “有那么疼吗?” 错愕的眨巴眨巴眼睛,可旋即王厚又是大大咧咧的挥了挥手:“臧洪啊!别光看着,过来帮帮忙,趁着他晕了,把这几处伤口都包上!” 一番折腾,邓慨再醒过来时候,他已经差不点成了个半木乃伊,半个脑袋就剩下眼睛两窟窿眼,胳膊,腿上,身上包裹着一层一层麻布,没敢用丝绸,怕太让他招摇,反倒不利于他生存,这头又是命人端来了面条,看着邓慨跟饿死鬼托生似得,哗啦哗啦往肚子里填着面条,王厚又是有点懊恼的摇晃着脑袋。 “这时候要是有棉布就好了,不过张骞通西域时候,不是把棉花带回来了吗?” 人是铁饭是钢,把伤口处理好,肚子里有有了食物,这邓慨的精神明显都好了不少,吃完饭休息了一会,他又是被带了回来,对着王厚恭敬的抱拳深深一鞠躬。 “老爷之恩,邓丰裕铭记五内!没齿难忘!” “无需如此,我帮你也是在帮自己,好好活下去,加油!” 感激的重重又看了一眼王厚,揣着王厚给的几个黑馒头,他又是步履沉重的重新被送回了战俘营。 “老臧,调几个亲兵部曲在战俘营盯着,邓慨若是有什么需求,尽量帮他,不过不要暴露出来!” “主公,就这么个怂货胆小鬼,用得着在他身上如此用心吗?” 臧洪倒是分外瞧不起邓慨,他有些不情愿的说着,可听着王厚却又是猥琐的一笑。 “所以你大哥臧霸臧公叫你来投奔我,你就看着吧!” 满是得意教育了臧洪,王厚摇晃着脑袋瓜子,像个大鹅那样摇晃着下了城门门楼,可在门楼口,他却是遇到了伤兵营拍过来报信,却被拦在那儿的传信兵。 “老爷,吕夫人请您回去主持大局!夫人说,她无法支持了!” “绮玲!” 神情一呆,猛地一拍大腿,王厚是悲催的叫嚷着:“嗨呀!老臧,马上把酒拉着,回营!” “主公,还要酒啊?” “少他娘的废话,快!” “末将遵命!” 濮阳这一年的超级大市场,来自山东的黄酒烈酒,王厚也交换到了不少,这玩意人人爱,负责后路运输的夏侯渊也给他开了个口子,有酒坛子就直接往后方运,如今在中牟县,酒他是存了好几万坛子。 几辆马车拉着沉重的酒坛子急急匆匆回了挨着济水不远的伤兵营,营门口,早就急得团团转的吕姬看着王厚下马归来,是再也按捺不住紧张的情绪,眼圈微红急促的迎了过去。 不过毕竟是这个时代的女人,奔到了王厚面前,她还是压抑着情绪,忍着紧张的眼泪,提着裙子重重一个见礼。 “老爷,妾身……” 可话还没等说完,众目睽睽之下,王厚却是直接张开臂膀,猛地把她抱在了怀里来。 “抱歉,回来晚了!” 一下子,吕姬直接傻住了,这次不仅仅眼圈儿微红,她的脸一瞬间都跟着涨红犹如苹果那样。 不过王厚还是那样大大咧咧,拍了拍她后背,看着在那儿吃狗粮目瞪狗呆的臧洪他们,王厚又是松开了吕姬,照着这家伙屁股一脚狠狠踹了过去。 “小孩子瞎看什么!还不赶紧把酒坛子给老子搬进帐篷里,绮玲,你去歇着吧!剩下的,都交给你家男人了!” 眼看着王厚撸着胳膊,扯着哭丧着脸的臧洪往帐篷那儿跑,吕姬的眼泪也终于下了来,不过跟随着眼泪,一两秒之后,她又是犹如花朵绽放那般捂着小嘴噗嗤一笑,,现在她的的心是安了下来,提着裙子,也是兴致冲冲跟着王厚的步伐,也是往帐篷内快跑了过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墨老酒在帐篷中打开,一股子浓郁的酒香顿时传了出来,帐篷病床上,一个大腿上上中了一箭,挖出箭血肉模糊的伤兵看着端来的酒,激动的是内牛满面,不住地抱着拳头谢恩着:“小人多谢将军赐酒,多谢将军……,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听的听的王厚脸皮子都跟着抽了起来,看着被倒酒清洗伤口,酒精杀的疼得只吐白沫子的伤兵,王厚又是错愕的捏了捏下巴上的胡子。 “有那么疼吗?” 看他犹如看妖怪恶魔,得道高道于吉是无语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在另一个伤兵满是恐惧中,端着酒碗又是奔着他走了去。 “求将军开恩,小的不喝酒了小的真的……,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再一次在伤兵营回荡了起来。 ………… 这几天官渡前线的局势渐渐又紧张了起来,收拢了败兵,袁绍已经逐渐从渡口大败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收拢败兵之后还有九万人,他是督军再一次向前前进了二十里,再一次与曹军重新对峙了起来。 不过像那天大军全线进攻,和曹军决一死战的大规模会战,袁绍却是不敢了,每天只能是带一部分兵马到曹操军阵前骂阵觅战。 此时曹总也不虚,每天也是列阵出战,背后还气势汹汹的令民壮推着袁绍遗留在战场上被俘获的井栏和橹车出来,每一次头上箭雨纷纷落下,在把小炮筒望远镜抗到井栏上曹操赏心悦目的注视中,都能看到袁绍咬牙切齿,气急败坏的表情。 同时在后军,王厚也是一天创下了两个记录,帮助上千人忌酒,同时三千余伤员虽然碍于这个时代医疗水平所限制,不少人死于大出血,可是挺过包扎伤口大出血这一关的两千余伤员几乎都活了下来,在酒精消毒与水煮纱布的保证下,伤口化脓感染的几率由原本的百分之六七十甚至八九十被降低到了百分之五。 得道这个消息曹操甚至一时间不敢相信,亲自到后军营探查了一圈儿,这才感慨着奇迹,回了大军,同时把消息通告全军,再一次,本来士气就高昂的曹军,士气再次高涨了不少。 至于王厚的谍战计划,也在谁都没有通知的情况下,有了个良好的进展,三天后,还是中牟县的县城角楼上,脸上与身上伤口好了不少的邓慨,如约的出现在了王厚面前。 “邓慨拜见老爷!” 第137章 内外兼修 时势造英雄,不过英雄出头也需要个机遇,这邓慨虽然算不上英雄,可至少也算个人才,角楼上,看着他精神焕发的模样,王厚忍不住笑着说道。 “看样子兄台现在是很得袍泽之心啊!” “老爷说笑了!要不是老爷给的吃的,那些如狼似虎的袍泽早把小人给撕了!毕竟小人是个外人后迁人,非他们本土之人!” 说到这儿,邓慨倒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声,这年头不像后世,到处都是外出打工的,本地人对外地人都很宽容,这时代乡土观念格外浓重,格外的排外,像邓慨这种外乡迁来,还没啥势力的,最容易被本地人欺负,抢掠甚至杀害都是家常便饭。 别说汉朝,清朝都是如此,最大的例子就是清中期广东的土客之争,整整打了三十年,出动人数数百万,死伤据说达到了三十万到一百万之多,最后以客家人的全面溃退而告终,邓慨的待遇相比于整个村落整个村落被屠杀打的的客家人,他还算是好的了。 不过这小子不愧是曾经阔过,有脑子,感慨过后,他又是面容严峻的抱拳问道:“老爷,不知道下一步,还要吩咐小人些什么?” 的确是个聪明人,向前微微探起身体,王厚也是饶有兴趣的笑着点着头。 “你的任务还是活下去,并且要尽量留意和你一样的人,尽量的把他们拉拢过来,三千九百多的袁军俘虏就是个小江湖,我要你理出个脉络来,他们分成几个派系,谁为头领,谁忠谁不忠!我要知道的清清楚楚!” 说着,王厚颇有电视剧里高智商反派模样,一只拳头在邓慨面前狠狠地合拢起来。 “你要什么!我都会尽量满足!能不能办到?” 这任务有点大,颇有些一出新手村就打boss的感觉!听的邓慨都是有些双眼发直,傻了几秒钟,他这才重重吞了口唾沫,艰难的抱了抱拳头。 “小人……,尽量……” “本官王厚,东郡太守,迎娶的还是曹丞相二女!如果你办到了,不仅仅是保住性命那么简单,本官至少能为你争取一个都尉或者长史,就算你邓家在新野的土地田产,本官或许也能帮你弄回来!” 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儿草!而王厚这给的不仅仅是草了,简直是豆粕燕麦混合着苜宿制成的顶尖马料,本来还满是踌躇,犹豫的邓慨简直是犹如扎了一针强心针那样,立马是重重抱拳一鞠躬,很坚决的回答着。 “小人一定完成任务!” …………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还是国力的对决,在这场赤壁大战中显露无疑,短时间内无法击溃曹操,袁绍与其麾下的河北智囊团,也向开始改弦更张了! 毕竟手握三十万人力,两百万石军粮!河北军团除了正面作战之外,另一个恐怖的长处显露了出来,那就是建造! 和曹操攻打彭城下邳城时候的套路一样,前面甲士用武刚车与橹盾组成防御圈儿,向曹军挑战,后面,数以万计的民夫被驱赶着上了阵,拿着锄头,铁锹,趁着黄河以南中原的土地尚且没有完全封冻,拼命地挖掘了起来。 曹军可以依靠工事防守,袁军一样可以依靠工事进攻! 曹操也有疏忽大意的时候,专注于与逼近官渡大营一百五十米距离的河北袁军作战,七八天后,一座高三米多,长数百米,宽十多米的土山忽然突兀的出现在了他望远镜内,曹营大约三百米外。 看着这玩意,曹操心头就是一突。 一改昔日的防守反击,第九天,在曹操喝令下,由于禁曹洪许褚等率领步兵纠缠着高干的河北前锋,张辽徐晃率领并州狼骑,主动向北方的袁军发起了进攻! 还是俘获的袁绍井栏,端着望远镜,曹操眉头紧锁的向北眺望了去,他身前一百米,上万的曹军步兵已经是全线出击,背后,三千弓箭手一边小跑,一边向天空中抛射着箭雨,噼里啪啦的箭矢流星那样狠狠地落在河北军阵头上,曹操突击的时间总是很缺德!还是在下午,西斜的太阳刺的河北前军看不清头上,除了有限的前排利用塔盾倾斜,稍稍护住自己之外,后排的长矛手长戟兵在慌张挥舞着兵器中,一片一片的中箭倒地。 弓箭手的掩护下,曹军步兵也是快跑的突击到了阵前,毕竟吞并了吕布,高顺陷阵营的一部分也被曹军所吸收,前军许褚甚至都亲自上阵了,放弃了昔日常用的双戟或者长矛,这一次许褚换上了一面大斧头,狂奔到面前,对着尚且举着盾牌防御着箭雨的河北盾阵,他是凶悍的狠狠一斧头劈了下去。 咔嚓一声,结实的包铁橹盾都被他这个人形高达劈出来个大缝子,下面举盾的河北步兵猝不及防中双手软踏踏的骨折了下去,惨叫着被盾牌压在了底下。 脚踩着盾牌把伏牛山精钢大斧拔了出来,丝毫没管尚且在自己脚底下尚且惨叫的袁军步兵,许褚一汉当先,咆哮着轮着长柄双头精钢战斧又是凶悍的撞进了慌乱的河北军阵,迎着乱糟糟扎向他的长矛长戟噼里啪啦的一顿乱砍,半空中,一根根断掉的枪头戟头稀里哗啦掉在地上,杀到兴起,他甚至拽着斧柄,半圆形的狠狠砸向了人群里,噼里啪啦的破甲声中,足足四五个袁军胸甲被狠狠地砍出道血口子,口喷鲜血恐惧的软倒在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不过这攻击是不分敌我的,许褚轮的这个半径中,差不点没把后头紧张跟上的曹洪也一柄砍了,幸好他反应快,一矮身仅仅被砍掉个盔缨子,眼看着许褚接着跟疯子那样,仗着自己斧头又长又重,左右来回挥砍着照着成群袁军劈去,悻悻然叫骂一句,他也是挺着长戟一声吆喝,哇呀呀扎向了另一边的河北步兵。 南短北长,北方最常见的格斗兵器还是长戟,顺着这几个被打开的缺口,数以千计的曹军蜂拥撕开了袁绍的防御阵型,上万支长戟乒乒乓乓的打砸在一起,整个战场犹如开了锅那样。 常年四方征战,而且处于四战之地,曹军的勇气与格斗能力的确胜过活的比较安逸的河北步兵一筹,然而!河北军的优势,就是人多! 眼看着过来挑战的前军一万多人被许褚于禁三将轻而易举撕破,开始了溃散,袁军军阵背后,激烈的战鼓声震天而起,曹操望远镜中,厚实的两个军阵两万多人又是列着整齐的方阵,像一个个密密麻麻的豆腐块那样森然的顶了过来,已经撕开了袁军前军,正杀得兴起双眼通红的许褚冷不防面前十几块沉重的橹盾围了过来,盾后面,高举的长矛跟刺猬那样左突右扎,一下子被打蒙了,手慌脚乱的用斧头招架着一根根锋利的矛头,甚至还有几根扎在了他胸甲上扎出个大窟窿。 也幸亏王厚提供的高级重甲防御力真是惊人,就稍稍扎投仅仅受了点小伤,可这阵势依旧骇的许褚把大斧头往人群中一扔,撒腿就跑了。 本来狂呼突进的曹军步兵,又被厚实的袁绍军阵一点点压了回来。 不过曹操也没指望这一万大军轻易地就击败袁绍,看着兵线一点点向官渡大营压了回来,他居然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旋即右手潇洒的向身后猛地一挥,负责警戒的曹纯立马抓起了红色大旗,向右军挥舞了起来。 西北方,大地忽然急促的震颤抖了起来,趁着夜色潜出大营的三千多狼骑在沿河传令兵来回挥舞旗帜的讯号中,也是悍然发起了进攻,清一水穿着皮甲的轻骑兵,前锋八百多杆骑矛森然树立,后军则是高举着并州狼骑常用的环首刀甚至斧头,为首两将张辽徐晃,一人倒提长斩马刀,一人拎着也是王厚仿制十五六世纪瑞典长戟,上带枪头,下卜字戟支被带钩斧头所取代的斧枪长戟,一手控着马缰绳,双脚踩着马镫,咆哮着向着袁军后阵冲锋过去。 能量守恒原则,两万步兵支援了前线,那么正在修筑土山的防御力量定然薄弱下来,猝不及防下,一支也是三千多人的河北骑兵在将军吕旷带领下,举着长戟与环首刀,同样呼喝着应战过来。 两个时代的骑兵战术在这儿碰撞在了一起,冲击骑兵的威力发挥了个淋漓尽致,双脚夹着马镫,腋下双手死死的执着长枪,在战马的疯狂冲击下,八百前锋骑兵丝毫没有减速,只管是挺着矛扎过去,激烈的骑兵碰撞中,鲜血犹如自来水那样喷溅了出来。 绝大部分鲜血都是袁军的,有了马镫与高桥马鞍的骑兵冲击力实在是太恐怖了,就这么简单的一枪,却是防无可防,恐惧的惨叫声中,拉着马缰绳减速的袁军骑兵一排接着一排的被捅串过去,扎下战马,只有少数亡命徒拼个你死我活,拉下几十个曹军骑兵来。 人和动物不同,人是会恐惧的!面对这黑森森三米多的长矛,还没等接战格斗都被捅下去了!谁愿意送死?后头骑兵见状是纷纷调转马头,撒腿就跑,哪怕是屯长司马各级军官挥刀劈砍怒骂也制止不住溃散的颓势。 另一头,毕竟是将领,吕旷依靠着甲重马壮,以及平日里高超的武艺,居然在子弹一样的冲击骑兵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不过也是合该他倒霉,刚气喘吁吁的冲出三排雁形阵,旋即就碰到了后头督军的徐晃。 大叫一声,举着大铁枪,这吕旷是哇呀呀叫嚷着挺枪直奔着徐晃面容扎来,可看着这一幕,徐晃却也是大喜,自从被钟繇从关中推荐到曹操帐下,他还没立下什么拿得出手的功劳,斧戟向后拖去,迎着吕旷,他也是哇呀呀的冲了过去。 两马交错,就见吕旷挺向前的大铁枪先行扎来,可却被徐晃一矮身子躲了过去,下一秒,他却是挺身举斧,甚至斧头都没轮起来,仅仅是托着平举到了吕旷脖子的高度,收枪不及的吕旷就看到一面磨得锋利的圆头板斧直奔着自己脑袋过来,战马交错中,他甚至连惨叫一声都没来得及,就听咔嚓一下子。 无头的尸体还骑在马上端着铁枪,狂奔了几米这才轰然倒下,戴着兽头盔的脑袋跟篮球那样翻落在地,蹦跶了两下,却被徐晃的亲兵部曲捡了起来,也是篮球一样抛了回来。 斧戟挂在马褡裢上,伸手接过吕旷龇牙咧嘴的脑袋,一弯腰绑在了自己马脖子上,晃悠着这个战利品,他又是拎起斧戟,带着一身鲜血犹如魔神降世那样哇呀呀的奔涌向前。 被击溃的袁军骑兵反倒是成了带路党,在张辽徐晃的追杀下,慌不择路的撞进了身后步兵军阵,紧接着被冲散的袁军步阵又迎接来了曹军狼骑,在冲击骑兵开路下的曹军狼骑简直是大发利市,甚至不需要劈砍了,只要把环首刀拖在手中,就有在战马边惊慌跑过的袁军撞上,血光四溅中一个个脑袋直接被飞奔的马速硬砍了下来。 不过和袁军缠战也不是这此任务,最重要的目标还是土山!在曹操望远镜张望不到的地方,杀穿了袁绍步骑两阵的张辽骑兵,残忍的冲进了拎着篮子拿着锄头,挥汗如雨的袁军民壮队伍中。 凄厉的惨叫声与狰狞的喊杀声,喧嚣尘上! ………… 前线厮杀正炽时候,中牟县城,大汉“神盾局局长”王厚却是正悄咪咪的和他手下凌凌漆进行着第三次的会面。 还是那个角楼,只不过这一次邓慨却不是自己来的,他还带来了四个也是衣着破烂,穿着土黄色军服的袁兵俘虏。 有了奖励刺激,这次这家伙明显主动多了,对着姗姗来迟的袁绍,他是亢奋的上前重重一抱拳头。 “老爷!” “这三位分别是何野,袁谡,张成!他们和小人一样,也是避祸北逃的地方地主,这位是张悦,此人为屯长,有勇力,在军中很得人心,不过因为出身寒门备受打压!得知老爷有招揽的意思,他们几个也愿意效力于老爷!” 这邓慨估计要是后世做微商,肯定能发!不到几天,给王厚拽出来四条下线来,看着这四人轰然拜下,王厚是无比愉悦的哈哈笑着。 “几位请起!请起!” 第138章 魔鬼交易 当俘虏可不是就往那儿一坐,等着吃饭就行了,都得起来给曹军干活!不然西北风都喝不上! 最新一笔订单就是王厚的马鞍和马镫,经过实战,这俩神器是终于得到了曹军上下的认可,从许昌调集皮革与木头,针线,战俘营里,一人手里发放点工具,坐那儿就给缝制,或者聚集在一起,挨着火炉轮着大铁锤子,把许昌工坊所产的铁条打成马镫,马蹄铁,一人一天得上缴多少副,否则不给饭吃! 不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后世尚且做不到人人平等,更何况如今的封建阶级时代,一个大屋子里,三十几个袁军都在辛辛苦苦一针一线的缝制着,却就有那三个人一边啃着馒头,一边还百无聊赖的哼唧着。 “邓慨那个混蛋又溜出去了!这个狗娘养的东西,老子看他八成是投靠了曹军!” 要是王厚在,一定会面熟,箕坐在椅子上,一边横着有块硕大黑疤的脸,一边晃悠着一条满是黑毛大腿的汉子,赫然就是那天在官渡大营外,他救下来,却不领他情,还叫嚣着要让他好看那个袁军。 在这个残曲部中,无疑他就是带头大哥!听着他恼火的抱怨着,边上另一个穿着破烂衣衫,却长得格外壮实,肌肉虬接的家伙一边也是啃着馒头,一边瓮声瓮气的嚷嚷着。 “这个怂货!本来就跟咱们不是一条心儿,不忠于袁公,大哥!要我说,回来就弄死他得了!” “不着急,他还有点用处!曹军还想借他拉拢人心!天天从他那儿还能哗啦到吃的!” 说到这里,那个脑门上长了快赖的带头大哥声音下意识压低了下来,看了看自己正在干活的部下,阴沉的说道。 “曹兵找死,还敢把铁送进来让咱们打!老赵老刘老许他们偷偷扣下了些,就等着吕将军那儿头举事儿,然后咱们宰了看守的曹兵,逃回河北去!” “等举事时候,再宰了那个姓邓的,拿他脑袋……” 咣咣咣~ 话还没说完!那头安排他们住宿的老百姓屋子门口,忽然被重重砸了起来,一个声音粗鲁的在外头叫喊着。 “牲口们?给老子开门,缴东西了!” 这些天,曹军天天全副武装的过来收取打造好的马具,俘虏们也习惯了,把话收回了嘴里,那个癞子头大哥直接歪了歪最,屋子里第三个没干活却啃着馒头,那个长得细长的汉子是赶忙一副笑脸迎了出去,打开门,对着全副盔甲的曹军看守点头哈腰的应承着。 “哎呦,军爷,今个怎么来这么早?弟兄们还没忙活完呢!” “少他娘的废话!今个中牟杀猪,哥几个还等着晚上赏肉喝酒呢!干完就拿出来,没干完就给老子饿着!” 两撇浓郁的胡须一呼呼,那个带队检收的曹军同样一副粗野的面孔,蛮横的哼哼着,听的那细长汉子赶忙又是点着脑袋瓜子鞠着躬。 “军爷休怒!干完了干完了!小的可不想饿肚子过夜!你们,还不他娘的把东西搬出来!” 在细长汉子的嚷嚷中,屋子里三十多个袁军俘虏也真像任劳任怨的牲口那样,缝制高桥马鞍的端着高鞍,围着煤炉子打铁的拎着马蹄铁与马镫,门外院子里,几个曹军是拿着大袋子,这头袁军俘虏把造好的马具扔进袋子里,那头则是有曹军从筐里拿出馒头,根据数量给他发一个或者两个! 一个又一个袁军俘虏出屋子领馒头,最后只剩下癞子头大哥和五大三粗大块头,自诩为袁军忠臣,而且反正能从部下手里头去强拿,他们自是不屑看着曹军的脸色领粮食。 可就在他俩百无聊赖的骂骂咧咧哼唧着,却浑然没注意,后窗户几个黑影悄悄摸了进来,忽然间,两个细成疙瘩的臭布条猛地塞进了两人嘴里,在他俩惊骇的呜咽叫嚷扑腾中,又是两个大麻袋套了上来,扛着这俩人,四个翻窗户而入的王厚部曲又是重新翻窗户出去,飞快的消失在了巷子里。 院子里,领取完了馒头,一个个袁军俘虏又是闷头回了去,不过就算肚子饿的咕咕叫,,捧着馒头他们也不敢吃,癞子头大哥,五大三粗家伙还有面条狗头军师在乡里时候,就是村中的地头村霸,他们是世家的狗腿子,专门由他们负责征收乡里的地租地赋,战场上则是他们担任军官,手头的粮食要他们吃饱了才能分派给自己这些属下吃。 可左等右等,往日里一有吃的立马是上前抢夺的赖头大哥个大块头今个却是全然看不见踪影了,等的肚子咕咕直叫,两个袁军俘虏忍不住揣着馒头奔去了茅坑,推开之后,却也没发现人,惊愕的跑回来,对着人群他俩又是高声叫嚷道。 “赵三哥?黑头哥和大脸哥呢?” 可更诡异的是,面条狗头军师也没有回答,一群俘虏面面相觑的相互注视半天,才发觉一直负责和曹军打招呼的赵老三,同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整个屋子的俘虏,全在后背发凉中陷入了一片死寂。 ………… 在曹操眼里,中牟县的四千袁军俘虏,就是四千曹军俘虏,可是在看过《潜伏》,《惊蛰》,《小楼又东风》,《风声》等一大堆谍战片的王厚来说,这些人分的就细了,陀螺一样从上到下,首先是死忠于袁绍的死硬分子,多居于领导地位,他们构成了俘虏军的骨架。 然后就是一些中立军官,当兵吃粮打仗,给谁卖命都不在乎的。 再往下,人数最多,听他们指挥的普通士兵,自己其实没啥主见,主将说什么是什么!就像这一屋子的俘虏兵丁。 然后有一部分虽然是兵丁没啥权利力,可依旧死忠于袁氏的普通兵丁混杂在这一部分中。 最后陀螺尖一部分,就像是邓慨那样被压在底层,最受排挤侮辱,最不受信任,毫无忠诚的可言,甚至充满仇恨敌视的!张悦这样有能力有野心却不受重用,渴望往上爬的。 王厚的谍报计划这一次是初见成效!在张悦,邓慨等几个被策反间谍的情报提供下,花了一天时间,驻守中牟县的一千曹军利用发放粮食的机会,是悄无声息的将第一部分位于领导位置的袁军死硬分子给清理了出来,人数还不少呢!大麻袋装着足足二百多号!外面被几捆麻绳绑着,猪一样密密麻麻的扔进了大坑里。 看着这些人,张悦眼中是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些许愧疚,可很快却又被庆幸所取代,至于邓慨则完全是咬牙切齿,气急败坏的对着王厚重重一鞠躬。 “老爷!袁氏死忠全数拿到,一个没跑!” “很好,那就杀了吧!” 同样庆幸的还有王厚,他是真没想到,一帮子俘虏居然还计划暴动,还好在他们举事之前,被自己一勺烩了!对着这些麻袋,围拢的曹军猛地拉圆了弓箭,随着臧洪一挥手,刺耳的箭鸣声中,箭雨噼里啪啦的射了下去,大坑中的袁军俘虏,顿时发出一阵阵凄厉而含糊的惨叫声。 现在还算富裕,足足射了三轮箭之后,这些箭都不回收了,负责屠杀的曹军直接是用大铁锹挖土填埋起来。 怪不到王厚心狠,这就是你死我活的末世,如果曹操败了,袁绍不见得对如他王厚这样的曹操心腹心慈手软,受连累,曹红节,吕姬,赵云,王福父子他们也得死!所以王厚必须竭尽全力帮助曹操得胜,哪怕不择手段! 仁慈?道义?太奢侈了! 一场悄无声息的屠杀仅仅持续了十多分钟,曾经袁军几个部的枝干,就消失在了中牟县旁的几块荒地中,甚至连血迹都没留下,蛇无头不行!消灭了他们,相信没人带领的中牟县的三千多袁军俘虏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就能安稳下来,看着最后一捧土填埋上,王厚又是满意的转过身来,几张吕姬抄写得整整齐齐的简体小楷被他拿了出来。 “这几张是我制定的暗语!联络方式,记号,你们拿回去背下来,然后就将东西烧掉,给我继续监视着俘虏营,有意图谋反不轨者,继续报告!” “并且抓紧时间收拢些可靠的属下,下限,用不着将计划透露给他们,只要他们能听话办事即可!过几天,我会想办法让你们假装突围回河北,在袁绍军中为丞相效力!” “放心,你们的功劳,王某会一分不少的汇报给丞相!事成之后,等待你们的定然是高官厚禄,就算万一你们有所不幸,你们的妻儿子女也会享受到你们的功劳!” “小的遵命!” 看着王厚拍着胸脯,邓慨几人是恭敬而兴奋的重重抱拳一鞠躬,旋即跟着看守的曹军,一边拿着纸看着,一边向俘虏营走去,可令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这才刚走!居然又是几个麻袋被拎了过来,和刚刚被射死的麻袋不同,这几个上面是有窟窿眼的,透出了一双双恐惧的眼睛,随便拽开的粗绳子捆绑的麻袋,刚刚邓慨那个曲,狗头军师的赵老三咬着布条一张无比恐惧的脸是显露了出来,眼看着王厚张望过来的眼神,他是剧烈颤抖的直点头哈腰,呜呜叫着求饶着。 “刚刚那一幕,你都看到了?” “呜呜呜呜!” “谁出卖的你们,你也记下了?” “呜呜呜呜!” 这一次,这家伙的回答王厚却是不满意,因为赵老三拼命摇头了,冷哼着,王厚直接对臧洪晃了晃脑袋。 “这都记不住,无用的废物,拖下去砍了!” “呜呜呜呜!” 眼看着连个亲兵部曲真的拎着刀来了,能当上狗头军师,脑袋毕竟是好使,被拖着,咬着布条,赵老三又是拼命的点着头,看到这儿,王厚终于是满意的也点了点头。 “拖回来吧!” 对着他,也是对着那些或是恐惧,或是愤怒,在大清洗中幸存下来的一堆三号人物,王厚是阴仄仄的哼道。 “放心,本府君不会杀你们,至少现在不会!因为邓慨这些人,本府君也不信任!如果他们敢反叛本府君,或者不办事儿,到时候我就会把你们放回到河北去,相信诸位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吧?所以,祈祷他们有反水的吧!来啊!带走!” 人心是最不好控制的,虽然有各种各样理由,可毕竟邓慨等人也是能为了活命出卖袍泽,天知道王厚放他们回河北之后,还会不会像如今那样听话,所以必须再加给他们一道威胁!放他们回河北之前,王厚会把赵老三等人透露给邓慨与张悦,这些人就仿佛没放出笼的复仇女神那样,时刻威胁着他们,让他们不敢不为王厚专心办事! 这些人一共二十几个,由王从戈亲自看押,直接被塞上了马车,直接连夜押往许都,办完这一切之后,王厚也是忍不住松了口气,拍了拍巴掌,他也是爬上了停在一边他的马车,对着赵云又吩咐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赵!回江北大营!” 内心无比黑暗的忙活完杀人清洗,已经是黄昏了,马车急促的穿越后军营,王厚却又是忍不住撩开了车帘子,愕然的问道。 “怎么如此多的伤兵?” 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道路上,或是中了箭,或是挨了刀,在自己身上开了个大窟窿的伤兵痛苦哀嚎着被两根棍子组成的担架抬着,正源源不断的送往伤兵营,看着这一幕,赵云却是颇为惊奇的回答着。 “主公,昨晚丞相升帐,要对袁军修建土山工事发起反制,今日就是全军突击作战,您忘了吗?” “额……,哦!” 作为一个直肠子,醉心于自己灵光一现的谍战计划,这几日王厚是光忙着调教邓慨几个间谍了,还真把军事给耽误了,有些尴尬的拍了下脑门,王厚又是缩回来车内。 现在王厚也算是特权阶层的一员了,就算是伤兵穿梭,紧张的济水浮桥交通干线居然专门为他封了一条供他回营,没费多长时间,王厚就回了曹操中军。 还是心不在焉,一边走,一边王厚还在想着如何向曹操汇报开展自己的间谍计划,在门卫兵的通报中,他是迷迷糊糊就进了大帐,可还没等他走进自己的位置,身后一员将军却是猛地闯了进来,还装的他一个趔趄。 “王使君赎罪!” 抱歉一声,在王厚郁闷中,探马都尉夏侯尚是报罪一声,旋即又是抢在前面,重重的跪伏在了地上。 “报!丞相!探哨回营,发现袁贼屯粮所在,位于乌巢!” 本来还龇牙咧嘴,听着夏侯尚亢奋的汇报,王厚的眼珠子差不点没瞪出来! 第139章 寒夜开始 历史上官渡之战,曹操能赢袁绍,全赖许攸背叛,告知了曹操自己旧主的屯粮所在,曹丞相亲自率军突袭,击斩了驻守粮屯的淳于琼,焚了袁绍的屯粮,就像是长平之战中秦军击溃赵军那样,前后夹击将没了粮食的袁军包围在了东郡之中。 都说赵括纸上谈兵,十足草包,可赵括面对武安君白起,至少坚守了四十多天,连续发起数次突围大战,甚至自己都战陨在了战场上,也给予了秦军同样毁灭性的打击,袁绍比他简直是草包不如,他仅仅坚守了九天,就在饥饿之下全军崩溃,疯狂的向北突围,在曹军追击下全军溃败,带着百来个亲信逃回河北,全军覆没。 就因为知道这个历史,所以王厚也是把乌巢这个屯粮地当做了杀手锏,然而,如今还仅仅是一九九年十二月,官渡大战刚刚拉开帷幕的第一个月,夏侯尚就已经将乌巢这个屯粮地给探出来了! 一时间,王厚感觉自己脑瓜子嗡嗡作响,作为一个穿越者,他最大的仪仗莫过于对这段历史的熟知,对未来的把控,夏侯尚这一句,等于将他所知道的都颠覆了!让他对未来感觉到了满满的迷茫。 官渡大战,就这么要打赢了? 可在他木然的神色中,曹操居然是一点也不意外,也没有丝毫惊喜,仅仅淡然的看着地图点了点头。 “可曾探听出驻守乌巢的是袁军哪个将领?” “看大旗书写淳于,当是先西园校尉,进破虏将军淳于琼率领的滑县袁军!” “知道了!下去吧!” 这就完了?眼看着夏侯尚又是抱着拳头转身要走,按耐不住,王厚是抱着拳越出了朝班,忍不住急促的抱拳鞠躬下去。 “丞相!既然知道了袁绍的屯粮地点,我军何不集中兵力,突袭焚烧掉袁绍屯粮,进而南北夹击,如当年武安君破赵那样,灭掉河北军主力?” 不过愕然了下,曹操难是无奈的苦笑着摇了摇头,笑骂着对他挥了挥巴掌。 “途求你还是太年轻,下去吧!” 荀彧,夏侯惇等将领文官也是一副过来人的模样,看二百五一般的眼神得意的瞄着王厚,还好,郭嘉算是他的好朋友了,在身后拉扯了王厚一把,小声的在他耳边急促的说道。 “途求你也是关心则乱了!袁绍屯粮重地,他岂能不重兵防守?滑县之前颜良所带的三万人屯集在乌巢,你想去劫粮,丞相需出多少军队?三万齐出?大军又如何把当着袁绍七万多战兵的面儿,迂回到乌巢?官渡大营这里又如何是好?让袁绍大军突破这里,直逼许昌吗?” “袁绍在乌巢屯粮,丞相早就料到了,毕竟方圆百里,也就乌巢湖便于从河北调粮屯粮了!可就算知道也无可奈何!” “额……” 听着郭嘉小声而急促的在耳边解释着,王厚的眼角却是忍不住剧烈的跳动起来,通过乌巢劫粮,是他知道,唯一结束这官渡大战的方式,这条计策都被否了,就算他也不知道如何凭借手头这三万出头的中原步兵,去击败三倍于自己的袁绍大军了! 不知不觉中,额头虚汗直冒,王厚大脑一片空白的呆立在郭嘉身后,耳边曹军将领嗡嗡的商议着破敌之策,对他却犹如过眼云烟那样,充耳不闻,不知过了多久,曹操的声音这才让他忽然一个机灵回过神来。 “途求!” “哦!” 左右一张望,身边的文臣武将不知道啥时候都下去了,就连郭嘉都不知道去了哪儿,两盏蜡烛幽暗的照耀着中军大案,曹操是神情错愕的看着自己,看着自己可算是反应过来,他又是恼火的张口训斥着。 “大丈夫行于世,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你身为大军后营总管,这般混混沌沌,成何体统!” “相父训斥的对,臣婿失状了!” 知错就改就是好同志!看王厚抱拳认错了,曹操也没再接着斥儿他,而且这阵子他也不泰山崩于前了,而是老脸满是好奇的问道。 “这阵子听刘晔几个说,你没事儿就往中牟县的俘虏营跑!可是又有了什么贵点子?” 甭管怎么说,就算乌巢这条路堵死了,王厚还是得竭尽全力的帮助曹操战胜袁绍,谁让现在他和曹总是捆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从刚刚的震撼收拢回心神,王厚面容凝重的抱拳汇报着。 “回相父,臣婿在那些袁军俘虏中招降了些人,刚刚利用他们,清洗了一批对朝廷图谋不顾,意图造反的军官!” 一听这个,曹操却是顿时失去了兴趣,颇有些不在乎的挥了挥巴掌:“那些俘虏你尽管看着处理,若是有变故,就全杀了!” “不过俘虏,小事也!眼前大敌还是袁绍这头猛虎啊!今个本相全军出战,击溃了他八个部,斩首当在六千上下,可这袁老儿当真是财大气粗啊!傍晚本相收军之时,他愣是已经完成了对败兵的收拢,继续连夜挖掘起土山工事来!” “曹营之中,没有比你更精通土木运营之道之人了!兖州的民壮征发之全本相全都交给你了!这些日子,能营建多少工事,你就给本相营建多少工事!估计解下来,得和他袁绍老儿拼这个国力了!” “臣婿领命!不过丞相,处置完中牟战俘,臣婿还想把这些招揽来的间谍放归袁营,让他们在袁绍军中继续探听情报,可能……,可能牺牲一部分我曹营军中将士,为他们创造突围回去的假象!”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一群无信无义之徒,不可靠!与其浪费时间在他们身上,还不如谋略于自身……” “丞相!” “算了,后营与民壮本相都交给你了,你想折腾就折腾吧!只不过不要误了官渡大营的布防就行!” 本来坑自己人,在王厚看来千难万难,没想到曹操倒是如此不在乎,在他们这些枭雄眼里,人命果然是这般不值钱!不过有了他这个尚方宝剑,王厚倒是可以放心折腾了,他也跟着重重抱拳一鞠躬。 “多谢相父!” “你下去忙吧!” “臣婿遵命!” 生活就像强叉,无论什么样的变故,也只能咬牙硬挺过去!抱拳推后过,猛地把衣袖子甩下,王厚又是战意十足,闷哼着向外急促的就奔了去。 只不过王厚行色匆匆,他却没注意,自己走后,回身看着厚实的羊皮地图,曹操那双瞳孔忽然冒出了难以言喻的杀机,嗡的一声拔出匕首,噗呲一下扎在了地图上。 乌巢! ………… 孙武子言兵,将影响军事的要素分为天时地利人和三大部分,都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可这最无关紧要的天时,也足够影响战争走向了。 明年预计是个荒年,从徐州回来那年,才九月份,天空中依然是飘落下了鹅毛大雪,可是今年,一直到这十二月份,第一场大雪这才缤纷而至,曹操发动的这场大规模突袭战当夜,一片片羽毛大小的雪花终于是姗姗来迟,将官渡大营两岸覆盖上一层层的纯白之色。 都说人定胜天,可是大自然的面前,人力终究还是有穷尽了,如此大雪一连下个不停,曹操出动两万余人,死伤一千七百多,斩首连军带民七千余级,都没有阻挡住的袁绍铸土山行动,却是在这缤纷大雪中被迟滞住了,袁绍的计划中,此时他的十一万雄师,三十万大军已经突破了曹操的官渡大营,此时应当在许昌过冬才对,对于落雪的严寒,袁绍准备明显不足,本来铺开的浩浩荡荡大阵势都被他收了回去,大军聚拢在三个大营中抱团取暖,同时一面收割附近的可燃之物,一面急促的从河北调集木材,为大军取暖。 官渡大营这面,王厚也是按照曹操吩咐的,将工作重心又重新挪回了对大营的营建,防御来。 这场遍及中原的大雪,倒是为他提供起了便利来。 第二天正午,大雪尚且铺天盖地,大白天都阴暗的犹如黄昏那样,可是曹军后营的壮丁却是已经被折腾了起来,在臧洪的督促下,拿着水桶急促的奔到济水边打水,旋即将水泼到被大雪垫了一层的官道上,一通通寒冷刺骨的河水泼洒下,落雪迅速水溶,更加寒冷的温度下却是急促的结上了一层厚冰。 汪汪汪!汪汪! 落雪中,和人冻得哆哆嗦嗦,孙子一样瑟瑟发抖不同,仗着油光水滑的皮毛,十几条大黄狗倒是兴奋的直叫唤,尾巴直摇的在雪地里撒着欢儿,看着它们,王厚有点为难的摇了摇头。 这年头,没有号称雪橇三傻的二哈,萨摩耶,阿拉斯加,想要做狗拉雪橇也不知道这些大黄狗能不能胜任! 不过万事在于尝试!怀疑了片刻,王厚冷着脸喝令道:“上皮套!上雪橇!” 一架木头打造,和后世东北常见那种下面勒了一根铁筋作为轨道的爬犁车拉着足足两三石的石头,被推上了冰道,几个养狗人也是将些马具改的皮套子凑合着挂到了这些大黄狗的胸前,前二中二后二列成三排,坐在雪橇上,养狗人是猛地一晃缰绳,拖着沉重的爬犁,六条大狗吃力的在冰面上拽了起来。 可在王厚心提着中,渡过了最初几步的艰难,大黄狗的奔驰速度却是快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快,奔跑带起了惯性,沉重的雪橇在它们的拉扯下,竟然以远超过马车的速度,飞驰在了冰道上。 几百米的冰道,转眼就跑完了,眼看着这一幕,王厚禁不住欣喜的大声喝令着。 “传本使君的命令,由许昌到官渡大营,各县官民一律在官道上泼水,两天之内,本使君要看到一条许都通往官渡大营的冰道,同时将爬犁图纸送回许都,令许都匠人大量仿制!三天之内,许都到官渡大营的通道,必须给本使君建立起来!” “另外征调全兖州半米以上犬只!” “速去!” 真是权力的魅力,随着王厚猛地挥舞旗帜猛地一声喝令,王从戈,王虎,臧洪等部将幕僚纷纷是抱拳应诺,旋即翻身上马,急促的飞奔了出去。 经历了吕布的兖州之乱,斩杀了大量本土士族之后,曹操对于兖州的掌控力度明显更上一层楼,最明显的提现就是在这行政效率上,说实话,两天时间建设这条冰道,对于汉代的效率已经是个难以达成的目标了,可在背着红旗的传令信使喝令下,沿途各县无不是纷纷照办,在十二月初五的凌晨尚且飘零的纷纷大雪中,王厚要的那条宽五米,厚两三厘米,光溜溜的高速冰路在许都通往官渡的原野上,壮观的冻了出来。 同时狗的收集也是颇为顺利,狗对于汉朝人还有着一层特殊的意义,狗肉曾经是汉代主要肉食之一,就像西汉的开国功臣樊哙都是狗屠出身,就可见一斑,身为六畜之一,兖州之地也饲养了大量的犬只,第三天,官渡汇集了三千多条各种黄狗黑狗,而许昌那面更是汇聚到了五千多条犬只。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战争也是最促进工业发展的,为了应付官渡大战,在曹操的喝令下,又在许都附近开挖了四十多处大小煤矿,二十来处铁矿,从事煤铁两行当的人数由王厚到来的前的一万余人爆增到了七万多人,第四天,刚打造好的钢筋,或者成矿成筐的煤矿,在王厚的喝令下,乘坐着这些飞驰的狗拉爬犁,就急促的奔向了官渡前线。 对面对峙的袁绍大营,一缕缕可怜的轻烟缥缈向半空,几乎看不到,可是这头,曹军大营,一股股后世环保人士深恶痛绝的黑烟却是犹如粗壮的恶魔那样,滚滚蒸腾向了天空,草棚子里,还有帐篷内,冻透了的曹军哈着热气靠着土堆的炉子,把前胸烤热乎了,旋即又是赶忙转过身去,屁股对着炉子,接着烤着后背,后背烤热乎了,前胸却又凉透了,严寒的落雪天气中,就这么反复的折腾着。 天空中落下的煤灰把洁白的雪地都染的一片黑灰了。 战争就是国力的较量,虽然论国力,曹操肯定不会人口稠密社会发达的袁绍河北四州的对手,可是国力不足技术酬,在源源不断的原煤供应下,这场抗寒战,曹军还是胜了一筹,至少最冷的几天,就连后军的伤兵营都没人冻死,在这个时代,也算是创造奇迹了。 只不过看着麾下忙忙碌碌,在自己喝令下搭建着烧砖烧水泥的棚子,一个个冻得哆哆嗦嗦,雪地里没敢十几分钟就已经不得不返回炉火边烤火的模样,王厚还是惋惜的重重摇摇头。 “这时候要是有棉衣该多好!” “棉花啊!” 第140章 再次交锋 公元一九九年的大雪就好像女性朋友的好亲戚那样,一个月才来一会,一待还得待一周才走,厚实的鹅毛大雪真是足足降了七天多,把田野河流,道路桥梁都覆盖了厚厚的一层,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十二月十二,后世天猫狂欢,钱包哭泣的日子,黑了许多天的老天爷那张脸也终于是重新露出笑容来,久违的阳光照耀着大地,让寒风中瑟瑟发抖了好些天的两军将士也可算是喘了口气儿。 不过有时候好天气并不一定意味着就是好情况,因为没了天气的阻挠,人类自相残杀的欲望再一次充盈了两军将士的瞳孔,河北与中原两大军事集团间的火药味也再一次浓郁了起来。 这次也顾不得刺眼不刺眼了,一大早晨,迎着浓郁的阳光,曹操又是拉开了打劫王厚的小炮筒望远镜,向刺眼的雪原眺望着,在他难受的注视中,一个个黑压压的小点儿先后出现在视野中,最后汇聚成一条巨大的黑线。 袁绍这个时代正面战场几乎无敌的河北军团! 历经了七天暴风雪的洗礼,袁军明显也被消耗了不少,前排的河北步兵脸上几乎各个带着风霜冻伤,甚至有的拿着长戟盾牌的手,手指都缺了一两根,可如此庞大的军团犹如一堵堵墙那样森然前行,其带来的压迫感依旧足以令人窒息。 虽然遭遇了暴风雪,不过袁绍明显也从上一次官渡惨败的阴影中走了出来,重新换了辆后载军鼓,上覆华盖的指挥车,站在车上,随着死匹战马拉着战车的晃动,袁绍那撑着全套铁甲高大的身躯亦是摇曳不停,那张老脸上居然还浮现其一股子胜券在握的得意笑容。 可今个令曹操忌惮的却不是他那九万多大军,而是跟在后头,穿的衣衫褴褛,冻得哆哆嗦嗦,却是手头拿着土篮铁锹,大筐铲子,漫山遍野的河北民夫! 真叫劳动人民的力量是无穷的,河北大军又是如第一日那样推进到了曹军一百米开外的距离,随着袁绍猛地拔出指挥剑,一声令下,在拿着皮鞭棒子的袁军呼喊咆哮中,冻得瑟瑟发抖的河北民夫却犹如下了山的小老虎那样,那着工具凶猛的就冲到了雪地中,拿着筐拼命的挖着洁白的雪。 真叫人在江湖混,终究是要还的!下邳之战,暴风雪中,曹操就曾经运用积雪来搭建雪山,与下邳的城头齐高,用弓箭手压制吕布徐州军的城头守军,如今,袁绍也是因地制宜!同样利用雪这种可塑性极强的材料来搭建雪山压制他,真叫一报还一报! 奈何,对袁绍铸造雪山,曹操却是无可奈何了!大雪前,他付死伤出两三千人的代价,曾经重创袁绍的造土山部队,可这头在袁军中杀了个对穿的曹军骑兵衣甲上的鲜血尚且没沥干,那一头,袁绍已经恢复了铸山的工程,比人力,河北几乎是无穷无尽的。 更何况这一次又是用的遍地都是,松软好挖的积雪!而且袁绍也想明白了,他摆在前面的数万人马直接结成了鱼鳞防御阵,他这阵势以防御为主,就没想再像七天前那样再和曹操斗个你死我活。 眼看着几乎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自己军阵前已经堆积出来一条长达几里,宽三十多米,高小半米的雪墙,放下望远镜,曹操无奈的揉了揉被刺眼阳光晃花了的眼睛,却是转身踱步到了瞭望台另一头。 底下,曹军也在建设着,只不过照比袁绍宏伟的雪山,他麾下建造的就矮穷矬了不少,在王厚的吩咐下,一个个后营调过来的壮丁把营地打扫的积雪滚过来,就挨着前沿防御用的水泥矮墙,堆成一个个爱斯基摩雪屋那样的大雪堆,然后两批人一帮打水,用瓢往面相袁军那一面不断的泼洒着,另一面则是拿着铲子在背对袁军的地方挖掘着,有挖的块的,已经成型了。 积雪就像个被掏空了的半个西瓜那样扣在地上,严寒的北风吹拂中,泼洒上的水转眼冻成了厚实的冰块,里面再泼洒上一层,坚固的冰制弧形堡垒就此成型! 在那儿后军壮丁的叫嚷中,还有屯守前沿的曹军真是兴致勃勃的缩进去还试了试。 不过只有前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在前营打造两排的蛋形防御工事,也仅仅是为驻守在前沿的曹军步兵提供个挡箭的位置,真正的杀手锏,还得是后军巨大的回回炮阵地! 在这儿,王厚也是亲自上阵,撸着胳膊粗鲁的大喊大叫着,在他的叫嚷声中,后营的壮丁却是拎着一个又一个的木桶水桶赶了回来。 很快,两大军事集团针尖对麦芒的时候就到了,十万多也被壮丁一起动手,就连晚上都没停歇,附近方圆十几里内的雪原都被挖掘了一空,两天两夜时间,围拢着曹操的官渡大营,左中右足足三座高十米,长数里,宽不知道多少的雪山巍峨的堆在曹操望远镜中。 此时,打前阵的袁绍步兵已经尽数撤退到雪山与雪山之间了,因为不需要防御了,铸好第一层雪山之后,袁军仅需要在后头打雪,然后顺着前面用箩筐倒下去,这个积雪修建的怪物就好像活过来那样,不住地向前延伸着,此时已经是贴近官渡大营七十米的距离了,虽然不够弓箭精准狙杀的距离,可是抛射却是绰绰有余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了装逼,袁绍还把自己的战车给赶到了山上,站在十米高的雪山上,王厚六七米高的瞭望塔都成了矮子,整个曹军官渡大营尽收眼底,隐约间,能看到曹军环形胸墙正中间,那个靠左的瞭望塔上有不知道什么闪光反射过来,也大概知道曹操观战的位置,在那儿,袁绍那张英俊的犹如正面人物那张老脸禁不住浮现出了一股子傲慢的笑容,再一次,他咯吱咯吱的将指挥长剑拔了出来,随着他的剑动,密密麻麻的河北弓箭手方阵背着沉重的箭壶,拿着弓,也是气势轩昂的走着阵型,踱步到了雪山边沿。 “预备!拉弓!” 各个方阵的校尉都尉,扯着嗓子难听的叫喊起来,冷风中,被冻的发硬的弓弦在拉弓中亦是发出了咯吱咯吱令人牙根发酸的声音,足足上万支寒光森森的破甲箭阴森的朝向了曹军大营的方向,斜着朝向的天空。 “放!” 又是一声喝令,数之不尽的箭矢密集的堪比几天之前的暴风雪,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杀气腾腾的黑色弧线,带着落差的加速度,狠狠地落下了对面的曹军大营中,噼里啪啦的声音下,整个曹军都乱作一团蚂蚁,有倒霉的直接被射成了刺猬,前排守军狼狈的蹲坐在了胸墙下方,后排的则是拥向了王厚修的一个个大蛋壳中,尤其是前沿的那些瞭望箭塔,没采用王厚的设计,修建的那种汉代特有的木头尖顶,这会儿也犹如长了草那样,噼里啪啦落了一层,看着曹操指挥位置缩了回去,袁绍忍不住昂头哈哈大笑着。 “曹阿瞒!就凭你这个阉人之后,也配和我袁绍争天下?给我射,射死这帮汉贼!” 在袁绍嚣张的大笑中,中更多箭矢凌乱的飞向了曹军官渡大营。 此时,就面对着袁绍不到一百米的瞭望台,曹操是看着噼噼啪啪落在自己面前的箭矢眼睛直发直,片刻之后,老家伙气急败坏的咆哮着。 “王途求那儿还没动静?让他给本相打!压不下袁蛮子,本相就把他捆回回炮上扔出去!” “喏!” 传令兵重重一抱拳,急促的下了瞭望塔,在对面下雨一样的箭矢攻势下,他是背了面盾牌,同样龇牙咧嘴的飞快向后军跑了去。 “王使君!丞相命你速速反击!丞相言,否则就把使君您捆回回炮上扔出去!” “王厚领命!” 把老子扔出去,让你闺女守活寡啊?老家伙,免费的箭矢,多收一会多好,这得省多少银子啊? 心头腹诽着,当然,面上王厚没敢说出来,他是无可奈何的抱拳回了下,旋即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龇牙咧嘴咆哮起来:“没听到吗?赶紧准备投石反击!丞相说了,打不过袁军,就把你们绑回回炮上扔出去!” 是说把您老人家扔出去吧!真是什么样的主公什么样的部将,心头也是腹诽着,赵云懒洋洋的翻身上马,踢着战马围绕着长达三里地的回回炮阵地急促的奔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还大声的喝令着。 “使君有令,目标!袁军雪山,自由射击!自由射击!” 也是绳子在冷风中冻得咯吱咯吱的声音中,几十个壮丁冻得哆哆嗦嗦,咬牙切齿的把沉重的回回炮配重给拉扯了上来,另一头,几个弹药兵却是在手推车上,推着一大块晶莹剔透的东西过了来。 说实话,这种大型投石机的弹药,在中原这块浩浩荡荡的大平原还真是缺乏!到处都是一片沃野,石头,济水里倒是有不少,可是能做投石机弹药,上百斤重的石头实在是不多,所以在攻打下邳城时候,王厚是拆徐州的建筑石块来丢吕布的城墙,前一阵反击袁绍,他扔的是点燃的大块煤块,可如今天寒地冻全是雪,煤块的燃烧作用实在是降低了太多,况且后营都有些不够烧了,他怎么舍得浪费在袁军身上? 还好,这天寒地冻中,又给他提供了新的优良弹药。 河冰! 凿开已经封冻了的济水,把凿下来的大块河冰直接用马拉到回回炮阵地附近,再发动民壮用木桶打水,木桶可有的是,冰冷的河水不到一个小时,就又是一块结结实实的冰坨,二十七桶水冻成的冰坨摞在一起,中间再浇水,一块更大的冰坨就就此成型,忙忙碌碌中,每一架回回炮的边缘,都摞了足足二十几块这样巨大的冰弹药,看着麾下民壮将这样沉重的冰弹抬起,摞到了回回炮的抛射网兜上,远远眺望着跟雪崩那样堆积起来的袁军雪山,王厚的嘴角亦是露出了一股子冷厉的笑容来。 “打雪仗吧!” ………… 前军。 数不清的箭雨已经完全把曹军压的抬不起头来,五千多防守步兵只能是缩在一个个冰雕碉堡后头,头都不敢露,那些冰雕碉堡上亦是犹如长了一层秸秆那样,密密麻麻插满了箭矢,眯着眼睛享受的看着这一幕,又一次缓缓把剑举了起来,袁绍高昂的咆哮着。 “将士们,吊民伐罪,就在此刻,为了大汉,给本将军……” 呼~ 冲锋的命令尚且没有发出来,耳边,袁绍却感觉一股子刺耳的震动声传来,愕然的抬起头,他视线中,撞着半空中箭矢噼里啪啦作响,一块晶莹剔透的巨大物品就狠狠朝着自己这头砸了过来,在他惊骇的注视中,这玩意倒是没砸到人,而是砸到了雪山的脚下,巨大的动能砸的偌大的雪山似乎都剧烈的摇晃了下,拍实的雪山边缘划拉的崩塌了一大块,足足十几个河北弓箭兵猝不及防惨叫着从塌陷区域掉了下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满是不可置信,袁绍甚至不顾自己的安危,跳下了指挥车,亲自向下眺望去,看着那两米多长,一米多高的巨大河冰,他是惊骇的摇着头倒吸着凉气儿。 “何人能有如此巨力,将此物扔过来???” “大将军小心啊!” 说话间,又是许攸惊慌的拽着他衣甲,推着袁绍就趴在了雪地里,半空中,更多的巨型冰块铺天盖地的扔了过来。 这次袁军弓箭手就没那么好运了,整块的河冰扔了了,回回炮又是抛射起了水桶冻成的河冰,这玩意由二十七桶冰组成,明显没那么结实,扔到半空中,又是泼水冻结的部分居然散架了,一桶桶好几斤重的冰块凌乱在半空中,最后狠狠地落在了密集的袁军弓箭手头上。 这冰桶挑战可十足的致命,咣当砸在脑袋上,脑袋立刻开了花,咔嚓砸在大腿上,大腿也是当即骨了折,脚底下的雪地敲得太硬,也成了弊端,甚至有的冰桶哗啦一声砸的粉碎,锋利的冰块碎片还产生了面杀伤的效果,缺少护甲的弓箭手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趴在雪山上凄厉的惨叫着,整个弓箭阵地,顿时乱做了一团。 再一次被许攸拽着向下拉扯过去,一边被拖着,一边袁绍还气急败坏的咆哮着。 “不许撤!不许撤?继续射击,命令步兵进攻,攻陷曹阿瞒的营寨!进攻!” 另一头,望楼上,曹操则是哈哈大笑,甚至连前沿指挥权都放弃了,拎着剑,晃悠着一套丞相的官袍礼服,他像是大鸭子那样快速跑下了望楼来。 回回炮阵地,正指挥着自己面前三座大山,嚷嚷着正欢,冷不丁一声叫嚷猛地在身边响起。 “回回炮军阵归本相指挥,王途求你且退下!” 老丈人亲临,王厚能说啥?满是郁闷抱着拳怪怪的退到了一边,他一副恭顺模样中,眼看着曹操拔出剑,跟杀鸡那样胡乱的挥舞着,指着面前的袁军营地龇牙咧嘴的咆哮着。 “给本相砸!砸!砸!砸死袁本初,赏万金,封侯!!!” 别说曹丞相指挥好像真有用那样,咔嚓一声,扔出去的河冰狠狠砸在了中央雪山的右侧,划拉一下子,那雪山居然塌了,在底下袁军方阵龇牙咧嘴的惨叫声中,大块的雪块就像是真雪崩那样,猛地将他们都埋在了下面! 第141章 碎冰 咣当~沉重的回回炮配重猛地落下,又一次,一大坨的河冰呼啸着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又碎裂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冰桶,沉重的挑战向了袁军的脑袋。 可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也不是吹的!就算流星那样的冰桶此起彼伏的砸在身边,砸在脑袋上,灰白色的冰墙染的处处鲜红,可成群的河北弓箭手依旧咬牙切齿的向下方曹营张射着重箭。 十万人打三万人,结果让人打的偃旗息鼓,仓皇北顾!这些河北袁军也是有荣誉有尊严的,这一次,就连那些世家出身的军官将领都是脸上肌肉抽搐,却依旧定在不断哗啦哗啦塌陷的雪山上,将为兵的胆,顶着铺天盖地的投冰,袁军弓箭手就是死战不退。 而且在塌陷了一小半的三条雪山间通道中,河北大将高览张郃亲自带队,数个部曲又是端着大枪,呼啸叫嚷着向曹军的正面营垒杀奔过去。 这一部分兵力不多,也就万余出头,与上一次官渡大战时候袁绍十一万大军一拥而上,那阵势真是一个天一个地,然而,阵势虽然不如,可是这万余精兵的威势却是远超过上一次铺天盖地的大军! 真不知道战前袁绍又鼓舞了些什么,在两员河北大将的率领下,这些赵国武士简直堪称视死如归了,迎着曹营内同样飞蝗般飞射出的箭雨,哪怕身边的袍泽一个个中箭倒下,却依旧是咆哮怒吼着向前冲去,尤其是冲到了要命的矮墙边上时候,明知道里面就是刀山剑林,可是两个人手把手的托在墙下,后面赶上的河北袁军依旧是眼睛都不眨的踩着袍泽的手,拎着刀翻身过墙。 才刚翻过来的袁军还没等脚落地,就已经被早已经瞄了多时的曹军噗呲一枪捅过去,瞬间身体上就开了个血窟窿,口吐鲜血颓然的卧倒在这冰冷的战场上,紧接着是第二个,落地之后慌张的用刀子格开了两把刺过来的长矛,第三把却依旧恶狠狠地扎进了他肚子里,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可在第五个袁军涌入时候,正要举枪穿刺的曹军步兵却也是不可置信的重重颤栗了下,旋即挺着枪口喷鲜血的爬伏在了地上。 他脖子上,多出了一根颤巍巍的箭杆! 趁着这个空隙,那个被精选出来的河北袁军死士轮着刀子钻进了矮墙后曹军密集的长枪营,左呼右砍,连着砍倒了三四个曹军。 为了迎战,曹军也不得不从蛋形的冰堡垒后面钻出来,用脑壳顶着一大块一大块的河冰,忍受着惊人损失的袁军弓箭手,终于也有了卓有成效的杀伤。 弓箭的支援下,袁军终于是突破了第一层的胸墙,在一二层胸墙之间,与曹军激烈的厮杀着。 后阵,回回炮阵地!也不知道哪一座回回炮具体听从了曹总的命令,往袁军那一块砸过去,总之,挥舞着杀鸡剑法的曹操,待在高大的回回炮下听这一个个沉重的配重轰然落下,沉重的河冰猛地抛射出去,那感觉,就是很爽,一点形象都顾不得了,头发都晃得散了开,举着剑跟骂街的老疯子那样,曹操不住地嘶声竭力叫嚷着哦。 这功夫,王厚却又是悲催着脸过了来,对着“指挥”的正爽的曹操,无奈的重重一抱拳。 “相父!,曹仁将军前线告急!请丞相回前沿督战!” 丝毫没有自己跟蒋校长那样瞎指挥,扰乱了正常炮兵指挥官节奏的觉悟,终于是喘了口粗气咔嚓下把剑插进了雪地里,不过旋即一边用衣袖抹着额头上不知道有用没用急出来的汗水,曹操却是浑然不在乎的扯着沙哑的嗓子,在回回炮轰鸣中也是嚷嚷了起来。 “前军无关紧要!袁老匹夫上一次十万人没打下来,这一次他就更不可能打下来了,关键还在后军,于禁军归你调遣,现在去后营盯着,一但有袁军劫营,干掉他们!” “臣婿遵命!” 看来自己的回回炮阵地指挥权是要不回来了,眼看着曹操再一次跟个大疯子那样手舞足蹈的在回回炮前轮着剑瞎嚷嚷着,从地上捡起曹操给的令牌,王厚是悲催的翻身上马,对着身后一直待命的赵云臧洪等将领郁闷的高声喝道。 “去于禁将军大营!” ………… 不得不佩服曹操老奸巨猾,对战场把握的炉火纯青,这头王厚刚拉着于禁的两千多步兵赶到后营,那头沉闷的马蹄子声音已经传了过来,望远镜张望过去,密密麻麻的河北骑兵竟然不下上万,一面高字的将旗摇曳在骑兵群头,后世的骑兵就好像一堵乌云那样沉闷的压了过来。 都说曹操奸诈奸贼!这袁绍也没高尚到哪儿去,他这是看前军攻不下来,趁着济水在严寒下封冻,绕骑兵三十余里,来包抄曹操的背后了! 不过古人很少在冰面上打仗,就算是寒冬腊月,冰块封冻的结实,也是能避免行军冰面,就避免行军冰面,因为在冰上,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不说冰块可能承担不住成千上万人的重量,自己垮塌下去,仅仅敌人撼动这冰块,就足以造成极大的威胁,袁绍也是被逼得狗急跳墙了! 眼看着在光滑的冰面上,这些河北骑兵缓慢却急促的照着自己压过来,于禁还真是吓了一大跳,扯着嗓子一挥手,他麾下的白马守军就慌慌张张拎着大锤子也跑下了河。 河里面,曹操倒是早有准备,就在大营附近,一根一根粗壮的房梁木被整齐的封冻在冰面里,大约三五米就有这么一根梁木,对着那些迎面而来的袁军,曹军步兵是论起了大锤子,咣咣的砸着硬木头,这也是古代王公贵族取河冰的办法了,木头杆子剧烈的晃动中,封冻的河冰明显发出了咯吱咯吱的碎裂声,一道道的裂痕就像是闪电那样蹿了出来。 可!这样破冰太慢了! 眼看着曹军破坏冰面,大约两里开外,张望着的袁绍骑兵顿时也急了,前沿的骑兵明显是甩着马鞭子加快了马速,然而冰面太滑了!没等跑两下,吧嗒的声音中,就已经有十几匹马失了前蹄,大马趴在了冰面上,有的甚至折断了腿,站不起来了!看着眼急,忽然对面的袁军敌将大喝一声,整个骑阵居然停住了,下一秒,这些穿着土黄色军服铠甲的河北骑兵纷纷翻身下马,举着格斗的长戟与防御的长枪,以步兵阵飞快的向王厚逼了过来。 虽然还是时不时有人摔了个大马趴,一群人行走在冰面上摇摇晃晃跟不倒翁那样,可整个队伍的前进速度明显是快了一倍多,几百米的距离,眼看着就要杀到身边来了。 ”一部结阵,跟老子来!二部继续破冰!” 一咬牙,咣当一声把环首刀拔了出来,咬牙切齿中,于禁狰狞着一张脸,就要率领部下去应战,可他还没等走出去呢,他的肩膀又是被重重的一拽,愕然的回过头,却看到王厚自己也是满脸狰狞外加肉疼,悲催的叫嚷道。 “于将军,命你的人后撤回岸上!” “王使君你疯了吗?袁军马上杀过来了!让他们杀到岸上,丞相大营就是腹背受敌,要乱了!” “丞相将军权交给我!马上撤!” 眼看着王厚龇牙咧嘴的把鸡毛令箭都拔了出来,冻得斯哈的直摆着巴掌,嗨呀一声猛地一拍大腿,于禁无可奈何的一挥手。 “弟兄们!撤!” 军令如山,连那些木头大锤子都不要了,两千白马守军又是掉头就跑,撒丫子奔向了岸边,河冰上,就剩下王厚还有他的一百多亲卫。 当然,王厚也没脑袋抽筋到要凭着这点兵与上万河北骑兵决一死战当烈士,曹操下令埋柱子时候,知道干吗用的,他也下令在冰面上埋了二十多口大缸,此时这些缸冰封在冰面上,有的甚至都冻裂了,可依旧整齐一排排列着。 眼看着袁军就剩下二百多米距离了,让臧洪带人连跑带颠的把早就藏在渡口附近的回回炮万人敌炮弹给搬了进来,在王厚心头滴血中,塞进了缸里,上百斤的万人敌,一个缸足足塞两个,二十个缸就是四十个,四千斤,刚塞完,那头忽然随着风声,扑棱棱一支箭飞了过来,直勾勾插在了王厚脚边,再一抬头,好家伙,这些袁军已经跑不到一百米距离了,甚至有人都举起了弓箭,对着自己抛射过来。 可不想被一万个基佬轮的生活不能自理,吓得亡魂大冒,拿着火石吧嗒吧嗒打着,把泡在火药里特制的导火索一点燃,王厚也是扔了火石撒腿就跑,就跟冰面跑马拉松似得,二百多累的气喘吁吁的亲兵部曲先后点燃了导火索,也是跌跌撞撞的转身就跑,这真是晚一步就要命,听着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着,王厚简直把他吃奶的劲儿都用了出来,跑的鼻子嘴里直喷白烟儿。 眼看着岸就在眼前了,甚至还能看到于禁龇牙咧嘴那张瘦长的马脸儿满是焦虑张望着,胜利近在眼前,甚至王厚都伸出手,要以一个马拉松冠军姿态冲回他们中间,可这个节骨眼上,忽然间剧烈的震动一下子在脚下颤起,震的王厚吧嗒一个大马趴。 愕然的回过头,第一口布置在河中间的缸已经炸了,紧接着,在于禁还有他的部下震撼的目光中,此起彼伏的爆炸声轰然而起,冻得足有一米厚的冰块就像是饼干那样咯吱的声音中被掀开,寒冷刺骨的冰水四处飞溅着,甚至爆炸过后,一道彩虹开始缓缓出现出来。 不管曹军还是袁军,看着这一幕都惊呆了。 可惊呆了片刻之后却是前所未有的恐惧!河冰巨大的破裂声堪比泰山崩裂,一道道的肉眼可见的裂痕狰狞的四散了出去,尤其是已经奔跑到爆炸点二三十米,上万袁军所处那块沉重的冰面,一瞬间大块的冰块扬起,紧接着就是人仰马翻,不管人还是马,都在惊恐的叫嚷声中下饺子那样噼里啪啦掉在了冰冷刺骨的济水中。 刀枪剑戟还有那面高字大旗什么的犹如垃圾一样沉到了水里面,一个个袁军惊恐叫嚷着向身后尚且未破裂的冰面游去,被冻得龇牙咧嘴的叫嚷声弥漫了整个济水河畔。 万人冬泳这一幕太震撼了,看的王厚也是坐在冰面上看呆了,可就在他巴眼看着热闹的时候,冷不防咯吱咯吱的声音在自己身旁响起,愕然的低下头,一道裂痕飞速的裂到了自己屁股下面,一声妈呀没喊出来,王厚也是咕咚一声掉河里去了,眼看着这一幕,岸上的于禁是悲催的咆哮了出来。 “快救王使君啊!!!” ………… 曹操预料的果然没错,前军虽然打的犹如不要命一般,喊杀声中甚至张郃亲自带队都冲进了第二层胸墙,可这依旧是佯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近半陷进河中的骑兵哭爹喊娘的又是绕了高耸的河岸二十里,狂奔回袁军中军大营时候,激烈的鸣金声中,袁军的斗志也犹如爆炸过后的河冰那样,四分五裂,调头就向后逃去,就连挨了不知道多少个冰桶挑战的河北弓箭手也是再也支撑不住,争先恐后的从雪山上向下滑了回去,一时间,本来喧嚣的战场又变得寂寥无人,只有一具具狼藉的尸骸横七竖八的倒在雪地上,鲜血犹如绘画出一面面绚烂的巨大牡丹那样。 第二此河北军事集团与中原军事集团的大规模冲突,又是以曹操的胜利而告终,指挥回回炮还上了瘾,又是喝令追着袁军屁股后头整整投了三轮,曹操这才下令收兵。 不过也是这时候,他才得知自己大军受到的重创,他的爱婿王使君,掉河里了! “途求,你,你没事吧!” 相比于落水的袁绍军骑兵,王厚无疑是幸运许多,一捞上来,立马就被架到了后营的大铁房,挨着七八个火炉子裹着羽绒被包了起来,甚至大汉丞相曹总还亲自过来探望,满是凝重张望着他那张铁青的老脸。 可再有面也改变不了零下二三十度的冰水中冬泳一会这个事实,在吕姬抱着红糖水担忧的侍奉中,他是冻得老脸青一阵紫一阵,嘴皮子一个劲的哆嗦个不停。 “丞……,丞相……” “途求,你要说什么!本相在这儿!” 冻得龇牙咧嘴老半天,在曹操,吕姬,赵云一大帮人担忧的目光中,王厚是终于把这句憋在心里的话喊了出来。 “臣……,臣请将,将造导火索的工匠,一人!导火索造的太他娘的短了!” “阿嚏!!!” 好不容易把话吭哧完,王厚又是悲催的一个大喷嚏重重喷了出来,鼻涕眼泪喷了曹操整整一胡子。 第142章 论持久战 王厚的“遗愿”终究没有达成,一方面,曹操是真的不知道人的菊花是什么地方,另一方面,辣椒现在还舒舒服服在南美洲丛林里躺着呢!这念头吃麻辣烫都是天方夜谭,更别说找到辣椒塞菊花了。 尤其是现在,王厚麾下几个火药匠人非但不能惩治,还得当宝一样供起来,因为炸河炸的爽了,四千斤火药,把许都与濮阳所有的火药存量全部消耗光了,曹军急需再造一批这样的战略性武器出来。 可这功夫,濮东的盐卤井失去了,通过淋盐卤井水到草木灰中制硝的路子是行不通了,还好王厚出走东郡太守前还留了一手,那就是继全许昌的夜香收集令之后,又下令全许昌以及附近几个县的夜壶尿桶也必须单独留出来,每天倒进官府派来的收香车中,然后拉到城外。 打土枪打上了瘾,并且也知道这玩意的重要性,曹操是捏着鼻子签订下了这倒有味道的法令,还严加执行,不按照法令倒尿桶的不管高门还是小户,都将受到罚粮的惩处!整个许都有十万人口,附近县城人口加一块将近十五万,在严格监督下,公元一九九年大半年,积累的尿液也达到了个可观的数量。 当然,王厚不可能把这些骚哄哄的液体直接运到战场上来,不说如何保存,仅仅熏都足够把人熏倒了,收集到这些黄呼呼的液体之后,在王福捏着鼻子悲催的指挥中,直接倒在从山上挖出来的细土壤之中,扔到避雨的棚坑里,发酵个二十多天,等待土壤上都结了一层白色的盐霜之后,用草木灰盖着收集起来,一个夏天,可是收集了不少。 经历过雪山冰河一战之后,曹军与袁军的军事抗争重新又缓和了起来。 落水沉了六千多兵马,虽然直接淹死冲走的也就几十人不到上百,可是在小冰川期的严寒中,尤其是还缺乏取暖设备设施的袁军营垒里,浸泡在冰冷的河水中,身体温度骤降的袁军骑兵几个小时内因为失温症而暴毙的就足有五千多。 正面攻击官渡大营,顶着漫天冰桶射击的河北弓箭手,以及靠着自己血肉之躯狂攻的高览张郃部精兵死伤也有将近四千,加一块,袁军又是去了小一万的战斗力,就算袁绍自持兵多将广,也经历不起这样的消耗。 于是乎,对决又变成了枯燥无味的僵持,每天一大早,拿着土篮子盛着冰雪土块的袁军壮丁跟做贼那样翻阅上土山,然后把雪篮子倒下去,把袁军的雪山工事一步一步地向曹军官渡大营推进过去。 不过这个过程极其的缓慢,毕竟曹操先后增加的一百五十具巨型回回炮可不是吃素的,为了应对袁绍高耸的雪山,曹操又下令把俘获河北袁军的井栏橹车拆了几部,打造出来三座足足有十五米高的瞭望塔,二十四小时专门有哨兵盯着左中右三个大营,一但堆雪的河北壮丁超过了上千,稍稍一密集,立马就是河冰招呼过去,砸你个头破血流。 谁不怕死?每天时不时被超级投石机打断一下进程,河北袁军雪山工事向前推进的速度一天连半米都不到,这个进程,王厚也算不好在冰雪融化之前,能不能堆到官渡大营门口来。 其实袁绍并非没有办法取得胜利,按照田丰之前提供的计策,集结全部骑兵,由封冻的济水强制渡河,南下直袭许昌,夺取大汉朝廷以及曹操的老巢,前后夹击,首尾不能顾的曹操一但面临如此情况,还真是无力回天了! 奈何,这个建议在颍川派的集体否决,与袁绍的自大中,被毫不留情的搁置了,官渡之战又被拖成了消耗双方国力对峙,漫长的拉锯战。 不过这种缓慢而艰苦的战争节奏,给了王厚一个表演的大舞台,发挥的大空间。 除了搭建瞭望塔的木头之外,剩余的井栏,橹车全都归了王厚,也是被他无比败家的拆成了一大堆木头,就挨着官渡渡口,搭建出来了一连串的木头棚子来。 棚子上盖着草垫子,暂时隔绝了点天上降下来的大雪棚子底下,则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 热火朝天可真不是无意义的形容词,战争需要大量钢铁支撑,棚子底下最多得就是烧着优质焦炭,喷薄着热气的打铁路子了,战场上损坏的刀枪剑戟都在这里重新打制修复,并且还要将许都运来的灌钢打造成新的武器或者箭头,马镫,这就占据了足足五千多壮丁。 然后就是王厚急需的东西了!水泥! 炼铁渣子在石磨的来回切割下,被磨得粉碎,与黏土,这个时代已经被大量开发的石灰石一起烧制,就成了各种标号的不合格水泥。 另一边挨着的,则是一个个烧砖场,汉砖的烧制工艺据说就算后世王厚穿越前的那个时代都没法完全复制,反正就连王厚都不知道怎么样的工艺,一块块优质的大青砖也是在这些土得掉渣的本地工匠手中,被一炉子一炉子的拉出来。 之前还有伏牛山铁矿打造的钢筋一捆一捆的运到中牟县。 打造这些干什么?造房子呗! 后世米军到哪国驻军,都得先修个军事基地!有个永久性的军事堡垒对于战争可太重要了!而且就算是刨除了军事防御职能,作为军营让住在野地里的曹军将士取暖居住,保持战斗力,也是好的,相比于住在野地,烧着点可怜的草木柴火,冻得瑟瑟发抖的袁军,睡着铺着稻草的火炕,每天暖呵呵舒舒服服的曹军,哪个战斗力更高点,不言而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更重要的是,军营咋盖,王厚这个后营大总管说了算,可算没有了濮阳那一群群的士族商人跟他辩论审美观点了!他想怎么盖就怎么盖! 手头有将近七万多壮丁,就算是三万人安置在后营中建造生产着,王厚能调动的也有四万多人,他算得上这个时代最大的包工头了,官渡大营后半部分,在他得意洋洋的指挥中,上万人是轮着锄头也是在地上刨着坚硬的冻土,推着砖头水泥来搭建房子。 人多就是力量大,没有头上随时降临的冰桶挑战,后营的工程得以全速进发,两万多壮丁齐动手,到公元二零零年元月十五,三十二天的时间,第一批二十多栋军营小楼已经是竣工可以入住了。 对自己家生产的水泥实在是没信心,王厚也不敢盖高,二十栋军营清一水的二层小楼,不过楼宽倒是宽的可以,一栋小楼有三条走廊过道,二楼四排一共四十个房间,这时候可讲不了什么隐私与住宿舒适,二十平米左右的房间靠着墙就是一排的大通炕,足以睡得下一个伙十个曹兵,一栋军营就能驻扎下四百步兵,二十栋就是七千六百千人。 额……,毕竟这还是阶级特权时代,一部分房间还是要单独提供给高级军官的。 相比于二层住人的小房间,一层的房间则是大了不少,柱子的支撑中,前半部分分割出来了四个餐厅,两个大厨房,两个公共卫生间,甚至王厚还奢侈的建了个浴池,厨房烧的煤炉子热气顺着烟道就可以供应整个军营火炕的取暖,一刻不停烧着的热水还可以为军士提供饮用,洗澡的水源,可谓功能一应俱全! “相府请看,这儿是厨房,这儿是餐厅,这儿是卫生间,这儿是浴池,还有仓库,功能一应俱全!” 领着曹操来参观,一边在一楼全是水泥抹墙,还不咋平的毛坯房带路介绍着,王厚一边还眉飞色舞的介绍着,浑然没有黑心开发商的觉悟,然而,跟着他走了一道,曹总那张大胡子的老脸却是始终绷着,眉头紧促着,因为王厚这房子在他看来,怎么都脱离不了一个大字,那就是丑啊! 怎不知道红节怎么看上这小子的,审美观点奇差无比,若是曹某有幸赢了这场与袁贼的大战,回了许都之后,一定要好好培养培养这小子的审美,再让他弄得这么丑陋一片的建筑,太丢我曹某人的脸面了! 一边走着,一边曹操暗自想着。 参观完了下层,王厚还兴致勃勃想要拉着曹操再参观下上层军队宿舍,可惜,实在是忍耐不了他这后现代审美,曹总是无奈的拉扯住了他。 “途求,本相还有军务要处置!参观就改日参观吧!最重要的事儿先解决了,许都运来的硝土,可曾开始炼制?” “回丞相,已经开始了!丞相这边请!” 简直是天才设计师设计出来的军营建筑,曹总居然不感兴趣!王厚是颇有些扫兴的一点脑瓜子,深处长袍大袖做了个请的动作,邀请着曹操从最后一间军营出来,奔向了第一间建好的军营。 这才刚挨近,一股子难闻的味道伴随着热气已经扑面而来,不管是曹操还是许褚,都忍不住捏起了鼻子。 “就在这儿!丞相巡视,开门!” 一边引路着,一边王厚还对负责把手的亲兵头目王虎高声的喝令着,后者是立刻一个敬礼,把门打了开。 这栋军营一层相比于别的就小了许多,因为三分之一的空间被王厚单独隔绝了出来。 一共十六个小房间,八个小房间中,都是修着硕大的跟酒窖一样的池子,池子底层装满了土,上层则是不断被壮丁泼着热水,难闻的味道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水池底下,还有一个空洞,从池子中搂住冒着白色泡沫,略略有些红褐色的脏水下来,每当有一桶水装满,立刻被曹军壮丁拎到挨着的六个房间去。 整个屋子里臭气熏天,只不过想着这东西的原料,曹总倒也释然。 另外六个房间,则是热火高涨了,每个房间本来修火炕的地方修了三座大锅台,炉台底下,煤火一刻不停的燃烧着,从过滤池子滤过来的硝水被直接倒进锅里,噼里啪啦的燃煮着,一口大锅已经烧的接近完全干燥,锅底部,一层灰白色的粉末后世的堆积在锅底部,也顾不得烫手了,两个曹军壮丁抹着额头上的汗珠子,是立马将锅端下来,又架一口新锅上去,这才用大勺子,一克都不敢浪费的将锅底的白色粉末捞出来,装进木头盒子里。 这就是硝石了! 后世没事儿就泡论坛,赚钱的知识没学到啥,没用的杂学倒是看了一大堆,这一套就是王厚从网上看到的,旧社会时代,土法炼硝的步骤。 那头淋硝池,从许都运来的硝土和草木灰铺在一起,上面用热水去喷淋,热水促进硝土中的硝和草木灰中的碳酸钾反应,然后溶于通过过滤网沉淀出去,到桶里就是富含硝酸钾的硝水了。 再和熬盐那样,送到大铁锅里熬干,剩下的就是含有杂质的硝酸钾粉末了,这些玩意构成了制造黑火药四分之三的物质。 “一天大约能产硝石五十斤,与许都运来的硫磺,炼制的木炭混合,可得黑火药七十五斤左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火器已经开始盛行的明朝,有句话叫百日炼硝,不够将军一炮,说的就是火药的重要原料,硝石炼制的艰难,一天连回回炮抛出去的一个缸弹都造不出来,看着一个木头盒子才被装满个盒底儿,王厚也是颇为无奈的汇报着。 这个数量听的曹操亦是沉闷了下,旋即他却是阴郁的抬头看向了王厚特意修的很小,用来保暖的窗口。 “虎豹骑给你抽调五百人,你造那丑房,再给本相建造九个制硝的工坊,所有工匠,一律严加看管,一但有逃跑或者泄露的嫌疑!” 剩下的话曹操没说,不过从他那满是杀气,阴森的眸子中,王厚已经看出来他要说什么了!慈不掌兵义不掌财!现在是和袁绍你死我活的争天下,容不得半点差池,火药又是绝密的杀手锏!王厚是恭敬的重重一抱拳。 “臣婿遵命!” “本相尚有公务,就不打扰你了!途求,要快!” 还真是面子十足,曹操都不敢多打扰他王厚多久,语重心长的又拍了拍他肩膀,带着许褚就离去了,不过目送着他的背影,王厚那双瞳孔中,烨烨跳动着一股子格外明亮的目光。 粮食够吃两年的,后营刀枪剑戟,冬衣鞋袜,水泥砖头,甚至火药都可以源源不断的生产着,就算没法通过奇袭乌巢来取得官渡之战的胜利,那小爷就耗死你袁绍,看是你的河北兵能抗,还是我们老曹家中原兵能抗! 就在王厚阴沉的想着时候,门外,一道黑影却是闯了进来,单膝跪地,臧洪是小声而无比急促的嘀咕着。 “主公,中牟县战俘营,邓慨来报告……” 这话让王厚本来炽热的眼神,更加明亮了几分,他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这就过去!” 第143章 沙子 人还真是势力的动物,癞子头屯长还有壮汉伍长马脸军师消失后,曾经在军伍中最挨欺负,最让人看不起的邓慨反倒是成了这支残军的头头。 没招,人家就有能耐,能从曹军看守哪里弄到更多的馒头,甚至时不时还能弄到点小鱼干之类的荤食,谁跟他好听他的,就有吃的,谁能和自己肚子过不去?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有吃有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也有阶级,七十几个残兵,积极听话的三十几个算是邓慨帮,他的亲信,不听他话阴奉阳违的两个小团伙二十几个,还有自己耍单蹦的十来个都被排挤在外,他们就处于被剥削阶级,每天干活最多,吃的却是最少。 晚上曹军给发口粮馒头时候都是直接发给邓慨,怎么分配粮食他说了算,给自己亲信一天三个馒头,还带点小菜什么的,非亲信的只有半个馒头,至于小菜荤腥更是想都别想,一个月时间,两帮人的体质差距不知不觉中拉开了,邓慨亲信各个身强力壮的,而不听话的则是面黄肌瘦,吃不饱饭每天坐着都打颤。 能拉拢的都拉拢差不多了,时机也渐渐成熟起来。 又是一大早晨,还是和以往那样在曹军嚷嚷中,一个屋子七十多个俘虏摇晃着被赶出来,照例点卯一翻,正常就会发下今天的皮革,金属,煤炭,让他们进屋子接着给曹军劳动去。 可今个,这些曹兵却是骂骂咧咧的推搡着他们走出了囚禁一个多月的战俘营,驱赶着向外走了去。 不仅仅邓慨这个曲,何野,袁谡,张成,还有张悦所在的曲一共五百多人一块都被撵了出来,由一百多个配着环首刀,穿着简陋的扎甲的曹军押解着他们。 出中牟县城时候,邓慨下意识的回首张望一眼,县城那个角楼门子上,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正闪烁在那儿,对着亮点微微点了下头,邓慨又是低下头,急促的跟上了队伍。 不过虽然没有多张望,这个三十出头的汉子微微低下的面孔上,却是满满的坚定,一双拳头拧的咯咯作响。 对于王厚,此时的邓慨是格外感激的!就算是王厚要他回袁军去做这个内鬼间谍,背叛袁绍,在这个时代是格外卑鄙,令人鄙夷的工作,邓慨也是毫不在乎!华夏有句古话叫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袁绍待他仅仅是个饱受欺辱的小兵,可是王厚待他却是犹如手足,亲自为他包裹伤口,他有何需要连问都不问,一应供给! 古有要离刺庆忌,不惜斩首家人,挫骨扬灰,自己断一臂以取得庆忌的信任!如今王厚还承诺照顾他的家人,还有何豁不出去的? 不过也幸亏出征之前,王厚犹豫半天,还是没把狗头军师他们的情况透露出来,不然的话,真不知道邓慨还能不能有如此干劲儿! 然而,与邓慨气冲斗牛一般的心情截然不同,放下望远镜,王厚反倒是有点心情沉重,虽然曹操答应的很轻松,可是亲手出卖自己的部下,就算仅仅是临时招起来的民壮,也是让他于心难安。 “主公!末将何时出发?” 王厚沉闷中,一声请示却是让他猛然回过神来,却是赵云在低头拜见着,扭头看着他这号号称忠勇仁义的悍将,王厚是忽然心头冲动,沉闷的问道。 “老赵,那一百多个壮丁就要死了!” “的确如此!” 满是愕然,赵云昂起了脑袋来,有些疑惑的看着王厚。 “不是死在战场上,是我出卖了他们!用他们的脑袋给邓慨他们做了垫脚石!” “主公,慈不掌兵!当年末将在公孙瓒将军麾下时候,多少次为了把北虏贼骑引出来,多少次都得先派一部分人当饵子,末将就曾当过这饵子数次!为了得胜,一些牺牲是必要的!” “可这和你堂堂战阵不一样,这是在背后下刀子!与寿春之战时候,曹操他……” “算了!是我多愁善感了!老赵,出发吧!” 看着赵云还想再劝,王厚却是忽然伸手制住了他,有些兴意阑珊的说着,有些担忧的看了他一眼,不过赵云还是背上弓,急促的下了楼,目送他离去,忽然间王厚有点能理解曹操了! 上位者不是那么好当的!不光决定别人的生死,每时每刻,甚至还得要决定自己人的生死,不是他生性就那么残忍,视人命如草芥,要是每一次送一部分人去死来保全大局,都如王厚他这样心中纠结沉重,恐怕没创立下如此基业,他就先崩溃了吧? 所以在曹操眼中,真正有能力为他所用的人,他才以人的视角平等看待,所以他可以哭郭嘉,当初却能好不在乎的拿自己当替罪羊掉脑袋,当初那一遭若是说王厚如此轻易就释怀了,那是骗人的!可是如今,他却是真的理解了许多。 手臂放在了栏杆上,看着脚下忙忙碌碌的中牟县城,王厚是沉重的叹了口气。 “还是好好跟着曹总,这些劳烦人心的事儿,就交给他去做好了!” ………… 王厚在这儿伤感的时候,一百多个押解俘虏出去的曹军壮丁,却是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条死路,一边押解着走着,一边这些大兵还在不住地打着哈欠,一肚子抱怨的哼哼着。 “王使君真是闲着蛋疼了吧!昨个让咱们去挖化粪池,连着挖了一天,今个又得看着这些河北蛮子,去涅县挖什么壕沟!困死老子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说不是!” 昨个干了整整一天的活,才睡了几个小时,就又被赶了起来,还得走上几十里路押解战俘,也难怪这群后军兵丁叫苦连天了。 他们在摇摇晃晃的时候,押解的队伍中,投靠王厚的屯长张悦却是目光杀气腾腾的左右张望了几眼,此时,已经走出了中牟县大约十几里路了,太阳也逐渐高高生在了头顶,炽烈的阳光照耀着雪原,反射的强光刺的人几乎是睁不开眼睛,四野无人,四周寂静的只能听到队伍中咔嚓咔嚓的踩雪壳声音,只不过静下心来,耳边却能隐隐传来一阵阵流水的哗啦哗啦声。 这儿挨着济水已经不远了。 “快走!为了押解你们这群腌臜下作的河北蛮子,老子连早饭都没吃上呢!再耽误老子用午饭,老子抽死你!” 就在张悦侧耳倾听的时候,他却被从背后猛地推了下,只不过脚步结实的站在地上,他却是连一步也没被推出去,听着叫喊声,前面的邓慨不禁回过了头,就见张悦是暗暗对他使了个眼色,旋即却是傲慢的回过了头,也不说话,就这么抱着胳膊盯着他。 被这么个人高马大的厮杀汉死死盯着,农夫出身的曹军小头目明显是直感觉后背发毛,只不过人真是有劣根性的,平日里欺压这些俘虏惯了,冷不丁被这俘虏吓住了,看着周围围过来的同袍军友,明显感觉到丢了面子,猛地把腰力别着的鞭子抽了出来,歪着个脑瓜子很是痞子相嚣张的指着张悦鼻子叫骂起来。 “腌臜下贱的北地蛮夷!造反是不?老子抽死你!还有喂!给老子放开!放开!” 轮鞭子就要抽,可是鞭子没等落下,却又是被张悦一巴掌抓住了,事实证明,反派死于话多,主角从来不废话,就在这看守竭力拽着鞭子叫嚷着时候,袖口寒光一闪,张悦已经是出刀了。 脖子下,血疯狂的溅射出来,终于是自己松开了鞭子,满是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满手血腥,那个曹军头目下一秒颓然的跪倒在了地上,紧接着扑腾一下子趴在了雪原上。 血一下子浸染了一片硕大的扇形。 这一幕太突然了,看押的曹军后营兵甚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又是噗呲一声,猛地拔出用打造马蹄铁偷留下来的铁片,扎进了另一个看押壮丁脖子,邓慨嘶声竭力的叫喊响起来时候,这些看押的壮丁这才反应过来。 “北蛮子造反了!” “这些曹军的狗子要把咱们押到野外,全都坑杀了!弟兄们,不想死的跟他们拼了!” 血淋淋的马蹄铁匕首直接扎在了那个凄厉惨叫的曹军后背上,猛地强出了他的刀来,邓慨是咆哮着挥砍起来,虽然这一幕太突然了,可是藏着刀子许久,那些他的,张悦的亲信也是纷纷拔刀就砍,就刺,一寸短一寸险,反应不急,挨着他们附近的看押曹军连刀都没来的及时拔出来,就已经被这小短匕首纷纷刺在了地上。 血就像是莲花那样,喷溅的左一摊右一块的。 不过暴起的也仅仅是二百来个亲信,后头跟着的三百多袁军俘虏就倒了霉了,本来就已经走了十几里的路了,累的气喘足足,眼看着毛了的猛然拔刀劈砍,不少俘虏甚至连反应都来不及反应,直接被砍翻在地。 尤其是,张悦,邓慨几个头目似乎故意不太管那样,只顾着叫嚷着将砍倒的曹军脑袋割下,挂在自己腰带上,一两分钟时间,看守后半段队伍的曹军竟然已经砍杀了一百多俘虏,有的杀红了眼,怒吼着轮着刀砍过来了,张悦这才有反应,也是拔出曹军的环首刀迎战过去,凌厉的大刀扑面而来,咔嚓的声音中,那个杀疯了的曹兵脸都一分为二,一双眼睛瞪得可怕,却是瘫软的也倒在了雪地中。 灾难降临的如此突然,短短三四分钟,这片洁白的雪原就横七竖八多躺倒了三百多具尚且温热的尸体,看押的曹军多数被砍杀,就十几个逃了的,一边割着首级,一边张悦还一张脸满是血腥,凶悍的叫嚷着。 “弟兄们!这些曹狗没怀好心,如今袁公节节胜利,曹狗们势穷,这是要把咱们这些俘虏都扔雪地里杀了!想活命的,就割,就跟着老子强渡过济水,逃回袁公麾下!割下这些曹狗的脑袋,回去领赏去!” “对,他娘了回河北,领赏去!” 邓慨等人跟着鼓噪起来,他们的叫嚷声中,一群俘虏兵的兽性顿时也被激发了出来,这些人纷纷是拿刀子割下了人头,学着挂在腰带上,有的杀红眼的甚至连被砍道的河北袁军俘虏的首级也割了下来,然后跟着邓慨方悦等人,急促的向北奔了去。 然而没等他们跑多远,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子声响却是猛然响起,雪原中,黑森森的盔甲骑兵犹如自地狱狂奔出来,一杆赵字大旗高高扬起。 人多嘴杂,不可能让剩下三百多俘虏全都活着回到河北,还是得截杀一大半,看着前面惊慌奔跑的人群,赵云是阴沉的喝令着。 “右衣袖高悬者生!剩余一律射杀!” “喏!” 答应一声,上百王厚亲兵部曲双脚夹着马背,双手持弓,就跟射猎那样,策马飞奔出去,箭如飞蝗。 本来就又饿又累,落在后头的非亲信在箭雨中又是一阵阵的惨叫,一个个的倒在了雪原中,在洁白的大地又画上一朵朵巨大的梅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出卖起手下来,这个时代人可比王厚来的心狠手辣的多,邓慨跑着跑着,忽然不经意的那样猛地拽了下前面那个殷勤投靠过来的癞头屯长亲信的衣袖,他甚至还没意识到什么,死神就已经从天而降,噗呲一声,一支长箭穿胸而过,扑通一声,这人直接翻着跟头栽倒在地。 后头,赵云则是面沉如水,又是从背后箭囊抽出一支箭来。 这样一路追杀,一路灭口,到了济水边时候,五百俘虏已经被射杀的只有一百出头了,其中就包括不少邓慨,张悦等人结交的亲信。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为了掩护邓慨等人的身份,他们,必须死! 不过到了济水边上,看着踉踉跄跄踏上冰面的逃亡俘虏队伍,赵云却是犹如忌惮冰面那样,终于是勒住了战马,不过跑在最后的张悦却是忍不住哀叹了声,悲催的手指拍了拍自己的后肩,只听噗呲一声,赵云的箭犹如狙击枪那样精准的扎在了他后肩膀上,被射的一个踉跄,心头不可置信的赞叹一声好个神箭,带着箭,张悦是更加狼狈的向前踉跄过去。 这其中也不是一帆风顺的,济水的冰冻得可不是那么稳定,这么多人惊慌失措的跑在上面,连续几个冰窟窿哗啦一下子裂了开,就连投靠了王厚的伍长何野也是惊恐的大叫一声,噗通一下跌落冰窟中,转眼被冰下的水流冲的不知道那里去,却是绝对的师死无生了。 人性在这儿也展露无遗,就算是听着同乡袍泽跌落水中,可是身后就是追兵,也没有人敢回头施以援手,最后气喘吁吁大汗淋漓逃回济水北岸的,只剩下了七十多人,腰上挂着人头,瘫软在了雪地上,回头看了一眼尚且守在岸边的赵云忽然间,邓慨是诡异的大笑了起来,很快,跟着他,剩余的那些袁军也是劫后余生,庆幸的哈哈大笑着,可这些笑声中,邓慨的笑却总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听着笑声,岸那边的赵云却也是轻松的吐出一口浊气来。 “沙子已经渗过去了!我们走!” “驾!” 凌乱的马蹄声吓得逃过了河岸那些袁军笑声都是戛然而止,不过看着这些死神一般的骑兵真的是转身而去后,这些人又是再一次的重重松了口气。 不少人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犹如潘多拉的墨盒那样,将灾祸带给了济水北岸的河北袍泽们! 第144章 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 真是最虚伪莫过于朝廷! 中牟县,战俘营,一个冂字形木头框被立在那里,上面跟挂咸鱼那样挂了足足一百多人,冷兵器时代,光靠射箭还有刀砍,未必一下子杀死一个人,不过这些侥幸在赵云追杀下幸存下来的河北军战俘还不如直接死在战场上了,不要以为绞刑多么仁慈,被脖子上套上绳子,挂在木头架子上慢慢绞死,人得忍受窒息的痛苦足足几分钟,才会在大脑缺氧下晕厥被绞死。 可明明是王厚在背后作祟,暗中策划了战俘暴动,回过头来,却又是把责任推到了这些倒霉的战俘身上,这些人在架子上扭动挣扎的时候,残余两千多河北袁军战俘全被曹军驱赶到了县城小广场上,指着他们,背对着愤怒的曹军,臧洪也是义愤填膺的咆哮着。 “看到没有,敢于阴谋造反者全是这个下场!在绞刑台上吊死!也别想有个全尸!一直给本将烂在这里,不得收尸!” “朝廷念你们非主犯,被河北袁贼所裹挟!这才没把你们斩尽杀绝,留意你们一条性命劳动改造!可你们这些狼心狗肺之辈竟然包藏祸心!还敢图谋不轨,暗杀朝廷官兵!罚你们全都饿一天!” “散了散了!” 死了七十多人,这一番惩罚稍稍让看守中牟的曹军后大营满意起来,不过对于看押的囚犯,想必他们也将更加的残暴,看着尚且扭曲在冂字形绞架上扭曲的同袍,这些俘虏唉声叹气的又是返回了关着他们的战俘营。 另一头,几百条性命交付出去,王厚捣鼓了几个月的情报网也开始正常运作了起来。 别看河北中原两大军事集团主战场在官渡,两军斥候营数千的骑兵却是散布在了整个东郡数百平方公里,甚至还有胆大的曹军斥候骑兵又强渡过了黄河,踏上了袁绍的老巢河北之地,这年头没有飞机,没有卫星,打探消息全靠这些斥候骑兵的眼睛和耳朵。 河北大营东端,何县,蒋村。 村落早已经人去楼空,宁为太平犬,莫为乱世人!这个时代就是想要缩在个角落里安心耕种都做不到的末世,第一批军民被后撤的曹操席卷去了兖州,逃到荒郊野外跑回来的村民则又被袁绍划拉了第二遍,强抓进后军大营中充当了吃不饱穿不暖的民壮,也不知道是不是饿殍成了一堆白骨,曾经人居住的屋子,倒是成了黄鼠狼,城狐社鼠的居所。 吧嗒一下,本来就已经有裂纹的坛子被冷风吹的终于是轰然碎裂,坛子底,已经槽了的高粱几十粒露了出来,万籁俱寂的寒冬里,已经饿疯了的耗子立马是吱吱渣渣的围拢了过去,甚至两只耗子还为几粒高粱龇牙咧嘴打在了一起,贪食的群鼠们,是浑然没注意到一根已经在它们屁股后面高高立起来的大尾巴了。 不过同样饿的饥肠辘辘的黄鼠狼却是终究也没出手,因为沉重的脚步声中,一些更加凶残的捕食者出现了! 皮制的军靴踩着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眼看着几个黑色的影子闯进了荒芜的院子,饿疯了的老鼠竟然还没逃,反倒是昂起脑袋露出一口利齿吱吱的凶狠叫嚷着,奈何,人毕竟是人,尤其还是中原骑兵中格外精锐的斥候骑兵,恼火的捻起了三支箭,猛地拉动弓弦,噗呲的声音中,两只耗子竟然应声而倒,黑红的血滚烫的泼洒在了雪地中,剩余的老鼠是终于吓得落荒而逃。 能当上斥候骑兵的,至少都得是小地主阶层,因为这个时代当兵需要自己负责养马,养得起一匹战马,可是需要相当多的资材的,满是厌恶,这曹军斥候踩着鼠尸就把箭拔了出来,血都没擦随手扔回了箭囊,紧跟着,他竟然也是在破碎的坛子里摸索了起来,片刻后,一堆老鼠屎中,一个蜡封的小竹筒被他摸了出来,骑兵脸上也顿时为之一喜。 几秒钟后,迎着急促的风雪,他也是犹如黄鼠狼那样警觉,飞快的骑着马消失在了茫茫大平原中,只留下两只已经开始上冻的老鼠招引来了新的饥肠辘辘的黄鼠狼来。 这就是王厚的情报体系了,夏侯尚麾下的虎豹骑斥候骑兵调给了他了二十个,按照和何斌的约定,三日一渡济水,就在袁绍军大营附近破败的村庄或者土城搜寻,在拥有大槐树的院子里寻找传递来的袁军情报。 这还是何斌“叛逃”回河北阵营的第一份情报,所以王厚的情报局对此是格外的重视,这头刚拿到情报,那头就已经直接送到了官渡后营,王厚的办公室。 现在王厚也牛了,手里有专门的情报组织,为了彰显自己这“特务头子”的身份不同,在正在营建的一堆永久性军营中,王厚又单独下令给自己营建了栋二百平方米左右的二层小楼,一块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的黑黝黝大牌子被他颇具气势的挂在了上面。 只不过这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如今也太寒酸了点,二层小楼还是毛坯房,全是裸露的水泥面,二层连独立卫生间都没有,还得跑一层来上厕所,王厚准备的一间大档案室也是空的,办公室中,也就一张桌子几张椅子,唯一的下属员工则只有吕姬一个人。 没办法,他手下的文人太少,一大半还被他留在了濮阳,继续延续他的政策维持濮阳大市场的运转,况且虽然如今情报机构还挺小,只有邓慨一条线,可总有做大的时候吧!还是保持机密的好,真不是招不到人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一次情报开启,王厚还弄得挺有仪式感,自己扭开了竹筒,露出了里面一大堆写在白布上的乱数,还都是阿拉伯数字,那头,吕姬则是兴致勃勃取来了机要文件密码本,其实也就是《千字文》,按照数字一页一页的对了起来。 一行行有序的文字顿时显露了出来。 邓慨还真是很有做间谍的天赋,长长的一段话让他用极其简明扼要的文字给表达了出来。 只不过他也是才刚刚回袁营落脚,这第一次,传回来的情报极其有限,仅仅算是报了个平安,同时汇报了下情况。 如同计划中,最有勇力的方悦带着人头归来,是得到了最大的提拔,由原来的屯长提拔到了曲司马,他邓慨则是由原来仅仅一个小兵提拔到了百队的队正,袁绍才刚刚吃了败仗,对于他们这些“奇迹”般从曹营杀回来的勇士还着重宣传了下,以鼓舞河北方士气。 也是按照计划好的一幕,不管是方悦还是邓慨,都是统一了口径,就言曹军后营已经饿的吃不饱饭了,面临断粮的危机,向袁绍传达了第一个假消息。 不过信的莫为,邓慨还是小心翼翼的提出来,他和方悦才新官上任,有不少世家子弟出身的河北军官敌视他们,看不起他俩,而为了打探情报,必须缓和和他们的关系,这个最好的缓和剂,莫过于孔方兄了!向王厚请求第一笔支援。 自己也在袁军中埋下钉子了,王厚是乐颠颠没口子就点起了头来。 “吕秘书,一会儿在后营调拨铜钱一百贯,酒五坛子,肉干一坛,唉,这时候要是有烟草就好了,这玩意绝对是社交的醒神良药!” “知道了老爷!” “得回答,尊命!局长!” 有些错愕的扬了扬好看的黛眉,不过现在可是充分想当好这个王夫人的角色,吕姬也是立马轻盈的一提裙子。 “遵命!妾身的菊长老爷!” “去吧!” 虽然这个称呼还是有点不困不类,可是好歹满足了王厚对谍战片里头的特务头子主任局长的幻想,他是乐颠颠的再一次重重一点头。 打发了吕姬下去,王厚则是把第一份密件塞进了厚纸壳的档案袋,亲手塞进了他的档案室,旋即这才背着手,深沉的来到丝毫没有玻璃窗的窗户前。 看着下方尚且忙忙碌碌搬运着水泥与钢筋砖头的兖州壮丁们,他瞳孔那一股子兴奋之色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下去。 没办法不兴奋!前一阵子,夏侯尚一句袁军屯粮于乌巢,是一棒子把他本来信心满满的破袁绍之计击了个粉碎!可是如今通过邓慨,他却是成功的在袁绍手下埋下了钉子,西方谚语,坏了一只马蹄铁,亡了一个帝国!所以可别小看邓慨方悦两个小小的下级军官,假以时日,他们终究会成长成袁绍的心腹大患的! 通过自己的努力,王厚稍稍有了改变历史的资本了! 就在王厚看着窗外兴奋而发呆的目光中,时间开始一点点流逝起来。 ………… 后世的生活是公司到家三点一线,那么这个汉末时代,则是耕与战占据了生活的主旋律,甚至作战几乎成了汉朝男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太平时节打匈奴,政权支离破碎时候的内斗,反正总有你上战场的时候,都说后世的老毛子是战斗民族,真正算起来,我们才是东亚的战斗民族! 而这场官渡大战,更是在这汉代的战斗生活中,也达到了巅峰,从去年十一月份开始开战,到如今,一转眼就是小半年过去了。 可是战局还是僵在了那里。 此时袁绍军前阵血淋淋的巍峨雪山已经被真正的土山所替代,毕竟麾下还有二十多万的民夫,在冬去春来,大地封解时候,就已经趁着封冻的雪山没有融化前,挖土来在雪山后来替代,等河北袁军的雪山完全融化后,土山又是没几天压到了官渡大营五十米的距离。 只不过这些巨大的攻城工事起到的作用实在是相当有限,因为察觉到回回炮的重要性之后,曹操又是下令加紧生产,如今官渡前线的曹军回回炮已经增加到了二百门之多。 那头袁军稍稍登土山向下射击,这头回回炮就是乒乒乓乓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济水河中的大型鹅卵石,还有暂时不是那么稀缺的煤炭,保管砸的袁军灰头土脸。 而且此时,官渡大营的前沿也不再是简陋的三排胸墙那么简单了! 感谢人类最好的朋友狗子!冬天大雪封冻反倒是成为了王厚的运输便利,依靠着狗拉爬犁的高速公路,一个冬天,他都算不清从许都运来了多少物资,石灰煤炭炼矿渣土,这些东西构建了一座曹军的水泥军营。 口字形一共大小八十座军营,外带四个军官宿舍取代了之前简陋的棚子,在寒冬结束,春回大地后的一个月,王厚是终于让前线的曹军官兵都住上火炕了!感激的最后挨了整整一冬,才搬进新宿舍的前沿曹军,直感谢他八辈祖宗。 可甭管住的暖不暖和,坚固的二层水泥小楼,就直接形成了一排排坚固的工事。 而且在扇形的官渡大营防御圈矮墙的后头,王厚也是开始营建起了敌楼来,每一圈矮墙后头一栋三层半封闭的烽火台,厚厚的水泥砖头足足达到半米左右,二层又留有射击孔,三层就是瞭望台,平日里驻守前线的将士躲在敌楼里打牌就好了,土山上袁军射箭很难杀伤到掩藏起来的曹军,而袁绍命令步兵进攻时候,又可以迅速从敌楼里钻出来,狙杀敌军。 这儿也不得不吹一吹水泥对战争的改变了,本来曹军的冰堡也跟着天气变暖一块儿渐渐融化,袁绍还计划再发起新的春季攻势,可进攻前第三天,曹军在冰堡前方忽然挖掘起地基大坑来,第一个晚上,外面厚厚水泥简单糊一层,里面是砖头夹着钢筋的第一层敌楼就砌了起来,第二天晚上趁着夜色,小二层也砌起来了,第三天,三层瞭望台是彻底砌完! 看着密密麻麻五十几座面包一样高耸丑陋的敌楼,以及后头已经被搬运到钢筋混凝土兵营房盖上的回回炮,袁绍干脆取消了进攻计划。 不过战争也的确是对社会生产力造成了极大的摧残,三十万壮丁入侵东郡,囤积在了官渡,自东汉以来人口稠密富庶的冀州,今年也开始面临了大规模的减产,冀州的田地只耕种了五层左右,而曹操这一方的兖州则是更惨,本来就因为吕布之乱而人口凋敝,十万余壮丁也被汇聚在了官渡大营,今年就连许昌都减产了一半左右,不少州县更是只耕种了不到三成土地,缺人缺到甚至留守许昌的程昱派人写信给王厚,龇牙咧嘴要他吐出几万壮丁回去春耕的地步,可见形势的危急! 入了六月伏天,不管是河北袁军,还是中原曹军,都开始愈发的焦躁了起来! 第145章 命运劫手 面包会有的,香肠会有的!美好的生活会有的!就拿王厚这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来说吧!半年前,还是个仅仅二百平米小毛坯房,只有这邓慨一支情报线,现在,虽然还是那个二百平米的小楼,可是咱们装修上了!屋子里用石灰腻子粉涂抹了白墙,地上也用细腻的水泥抄平了,好歹有个机关单位的模样了。 王厚的办公室中,窗户也由原来直接一个窟窿换上了由巧匠打造的木片百叶窗,桌子打造成他要的那种带抽屉的办公桌,宋朝才有那种太师椅打磨铮亮的,涂着红漆面,一张由炭笔绘画,他的圆形头像就跟蒋校长时候流行的一个样,挂在了办工桌的头上。 更重要的是,他的情报网也从邓慨一根单线发展成了两根,派出邓慨之后,他又想起来在已经沦陷的濮阳城可以做点文章,那儿本来就是他的地盘,到处都是他的旧部,以袁绍重新认命的濮阳太守刘淝为主线,王厚又扯出了这第二根线来。 不过和这个时代间谍都是走的高端路线,像西施,像苏秦那样截然不同,王厚的间谍都是底层路线,官职最高的方悦也不过是个军司马,管一个曲而已,濮阳太守刘淝也是不受信任的,仅仅临时安抚住濮阳不出乱子,所有人都知道一但袁绍取得胜利,他是第一个被提换下来的,所以高层秘密自然不可能让他知晓。 可这也正好提供了一层保护色!而且不要小看这底层,风吹草动的细屑琐事,不起眼的军事调动,甚至一些军中闲言碎语都可能透露出大情报来。 就像二战时候格外传奇的双面间谍西班牙人胡安.加西亚,他所谓的渗透英国,收集英国情报,不过是买了本英国旅游指南,每天关注英国报纸以及公布的火车时刻表,再订几本中立国的杂志,靠这几样便宜东西他竟然传递回去不少真正有价值的情报,而且还编造了自己发展出一支二十八人间谍团,向德国人索要报酬,鉴于他传递回来的情报价值,德国人还真就相信了,不但把这二十八人的工资打给他,还给他颁发了铁十字勋章。 所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看你会不会解读破译了! 在袁绍麾下,邓慨也不需要特意去打探什么,他所需要做的仅仅是拿着王厚源源不断提供的钱和酒,肉干之类战场上稀罕物件,去结交河北大军中那些不如意的角色,然后把他们口中闲谈不经意泄露出什么像沮授军师又喝闷酒了昨个东大营调取了五百石马料,累死老子了之类的闲言碎语记录下来,然后让心腹利用出营巡逻,打菜柴之类的机会,将这些情报放置在约定好的村庄。 现在王厚的军事委员会统筹调查局还扩编了,底下多出了两个情报分析室,斥候骑兵从这些情报点把情报取回来,就交给那些从许都请回来,显得蛋疼的聪明人猜谜语,往往几个不想关的情报拼凑在一起,就能把一个重要情报还原出来。 就比如沮授喝了闷酒,而郭图,逢纪几个却是神清气爽,脑袋昂了半天,那就是袁绍麾下的冀州本土一派与颍川派又发生了激烈的政争,而沮授所在的冀州本土派明显是败了,几个派系文臣之间的争斗就很值得利用了。 再有就是东大营连续三天从后营辎重队多领了三倍的马料,还准备了不少干粮,结合战场上斥候传来的情报,在济水下游遭遇袁军斥候的次数明显增多,而且在与沮授政争之后,郭图也忙碌了起来,王厚大胆推断,袁绍这是在整面战场拿不下,已经决定从别的地方打开缺口了,而这个缺口最好打开的地方莫过于青州与兖州交汇的济水畔黎阳。 带着这个情报去找曹操,说服他写信下令给泰山帅臧霸,动员他的人马在黎阳结阵防御,果然,高览率轻骑一万突袭黎阳,想要夺取青徐,从侧翼进攻曹操,结果被早已经等候在那里埋伏的臧霸杀了个大败而逃。 而高览一回去,邓慨又给王厚送回来一条有价值情报来,那就是冀州派与颍川派的矛盾愈发剧烈几分,郭图不知道进了些什么谗言,冀州派出身的高览被从将军降职到了校尉,还打了几十军棍,而袁绍派人去往北方,似乎有把王厚老朋友颜良召回来的意思。 别说,侦探游戏人人爱玩,知道王厚是怎么推理出袁绍的军事动态之后,就连曹操和郭嘉都感兴趣起来,隔三差五,曹操就派人把军统推演出来的情报与原情报要去一份,自己也重新推演一波,郭嘉这货更是厚着脸皮直接来申请了个名誉情报分析员的身份,一同眼热的还有杨修,只不过这货与王厚关系太差,他是挤不进来了。 后营有吕姬这个贤内助帮他扒拉算盘,王厚只需要大事儿做主即可,也是玩谍报玩上了瘾,王厚更多的时间也投入到了这个军统情报局的建设中。 又是一天,王厚正在他的二层办公小楼里又是拿着一大堆袁军中的闲言碎语猜谜语的时候,一阵急促的上楼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敲了敲门之后,已经颇为适应这个秘书生活的吕姬是急促的进了来。 “老爷!曹纯将军来请,今夜虎豹骑有征,向老爷后营讨要五百石生麦,以壮马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五百石?这是至少要出动三千骑兵!丞相要干什么?” 现在也是行家了,一个数字就能让王厚得出一系列的结论,听着这个数量,王厚错愕的豁然站了起来。 “听曹纯将军说,是去接应丞相的一个故人!” “故人!!!” 这个称呼让王厚的心头情不自禁重重一跳。 ………… 都说人吃马嚼,大战起时候人吃的还真不一定有马嚼的多,尤其是战马,仅仅凭借吃草远远满足不了战马持续一场大战的体力,需要主**粮,这才能储备足够的力气。 中午十分把马料送了过去,到了傍晚,太阳沉下地平线的最后一刻,曹纯这才带着虎豹骑从西大营悄悄的摸了出去。 军统情报部的二层小楼里,挂在头上仿后世白炽灯的油灯在百叶窗缝隙中漏进来的风吹拂下不住地摇曳着,吧嗒吧嗒的声音中,王厚手中的笔也是不住地打在他花了好几贯,特意用江南楚地才产的丹砂红漆漆出来的桌面上,一大堆厚厚的情报放在面前,可他是再也没有心情去看,全因为今晚曹操即将来到的故人。 许攸! 不管是《三国演义》中,还是信史陈寿的《三国志》中,都对这个人物给予了极其重要的评价,若非是他,曹操很难如此干脆利落的击溃袁绍,然而如今,王厚这个穿越者,却是不相信自己所经历的信史了。 首先,袁绍屯粮于乌巢,这个由许攸带来,给袁绍致命一击的情报,曹营上下其实早就知道了! 其次,他相信的是实实在在的情报,让邓慨收集情报的时候,也着重收集了各大人物的风评,其中给许攸的,许多人给他评价就是忠! 就王厚亲眼所见,第一次官渡战役时候,许攸就曾扑倒过袁绍,以自己生命掩护袁绍后撤! 地位上,袁绍麾下三大派系,他和审配,逢纪二人同为地位最尊贵的南阳派,袁绍起家的老部下,在河北阵营备受重用,位高权重!不说同一个派系的审配能不能和他闹翻,就算闹翻了,身在邺城的审配扳得倒身在袁绍身边的,能言善道的许攸吗? 仅仅一个家人犯法,被审配收押,至于让他星夜逃窜,放弃袁绍给的大权高位,来投奔曹操吗? 疑点重重啊! 玩了半年谍战,王厚是嗅到了一股子熟悉的味道,可就在王厚眉头紧锁的纠结如何向曹操上报时候,他的办公室木门又被轻轻的敲响了起来,这次进来的是臧洪。 抱着拳头,这个代表泰山贼势力融入兖州军事集团而投靠到王厚麾下的大汉重重一鞠躬。 “使君,丞相召集诸将诸官去中军,迎接他的故人归来!” 到底还是来了!心头一沉,点了点头后,王厚却是没穿官袍,反倒是哗啦一下子摘下了他挂在门边的板条将甲套了上,一伸手摘下头盔,又把青钢刃挂在了腰间,晃悠着一身盔甲沉重的下了楼。 别说,领导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这条铁律下,王厚到时候,一百多个有资格帅帐议事的文臣武将早都全到了,一个个打扮的人模狗样的,倍精神的分列两边,倒是把王厚挤到了外边。 要是往日,王厚巴不得躲后头看热闹,可是今个,心情却是格外的阴沉,伸手扒拉着前面的官员,王厚闷着头就要往里挤,不过还没等挤进去,一只手却是忽然拉过了王厚肩膀,居然很不客气的把他拽了回来。 “贾文和拜见王使君!使君之名,贾某如雷贯耳,今日一见,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被拽这一下子让王厚心头挺不爽,可是拉扯他这个很面生的文士一见面就重重一个大鞠躬,看的王厚也不得不压下了火气,跟着还了一礼。 “贾先生缪赞了!王某实在当不起!” “今日丞相相召,王某他日再听先生高论教诲……” 急着想找许攸麻烦,还完一礼之后,王厚就干脆的婉言谢绝,可这贾文和却仿佛是个憨憨那样,压根没管他的谢言,竟然直接又拉着他的衣袖子热情的赞了起来。 “王使君何必自谦,就使君创立出来的简化字,就足以造福一方,功成名就了!贾某家几个不成器的混账,干教不会,可是用了使君的简化字,现在也一通百通了!贾某得感谢使君之德啊!” 王厚禁不住愣了楞神儿,不是因为这姓贾的一通屁话,而是他抓住自己一衣袖的手旋即松开,一个用他穿越来的简体字大大书写的看字随着营外的火盆扎眼的映入他瞳孔中,听着这贾文和在那儿扯东扯西,王厚心头却是在斟酌着进退,犹豫了两三秒,王厚这才再次跟着一抱拳。 “谢贾先生提点!” “使君说的什么,贾某怎么听不懂呢?” 对上了暗号,这老家伙还装逼的笑着眨了眨眼睛,不过这功夫,已经围的左一圈右一圈的曹操中军前,有人忽然高呼起来。 “来了来了!” 跟着这贾文和,王厚也是像土拨鼠那样拔高了脑袋。 说话功夫,盔甲哗啦作响,曹纯是满是恭敬的模样,带着虎豹骑大队伍簇拥着一个四十几文人神气的走到了帅帐前。 说是帅帐,其实现在已经鸟枪换炮换成了王厚的二层军营小楼了,还没等王厚看清那人的脸,小楼的大门忽然咯吱一下被打开,历史上著名的一幕,曹操是光着脚拖着衣袖,亢奋的亲自迎接了出来,双手托住了那个文士的衣袖,激动的说着。 “许子远啊许子远!曹某可是想煞你也!” 这还没完,很基佬的拉着许攸的手,曹操又是兴奋的对着身边文臣武将炫耀一般的高喊着。 “子远来了,大事可成了!” “得此大才投奔,主公破袁指日可待也!” 此刻荀彧居然也化身成了马屁精,在那儿乐淘淘的抱拳鞠着躬,另一头郭嘉更是露骨,马屁滔天的在那儿也抱着拳头。 “许子远真乃我军指路明灯,蒙天赐予啊!” 看到这儿,王厚是品出点味儿来,他荀彧不知道许攸的底细,郭嘉还不知道吗?这货隔三差五就钻自己档案室里翻情报,翻得乱糟糟还不收拾,王厚知道什么,他就知道什么!既然郭嘉都没着急,肯定是已经有了定计。 唯一缺德的一点是,啥定计,这货居然还和曹操串通在一起卖关子,没告诉他,他来这么晚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定然是最晚一个通知到他! 还是这贾先生实惠,知道拉扯他老弟一把,看着身边的贾老哥,王厚顿时觉得面善了不少,这头许攸谦虚几句,得意的小胡子都翘了起来,跟着曹操亲热的进了中军办公楼,王厚也是对着身边的贾老哥一抱拳。 “先生请!” “先生不敢!使君,您请!” 甭管曹总和郭蔫坏唱的哪一出双簧,既然有定计,那就看好了,相互客套了一翻,领着这贾文和,王厚也是慢悠悠的进了去。 第146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地位在这儿是体现了出来,一百多个迎接官员,也不是人人有资格进入曹操幕府的,跟着曹操进了办公楼,绝大部分人就此告辞,只有郭嘉,荀彧,夏侯兄弟等一共十几个重臣跟着进了来,凭借裙带关系!王厚也硬挤进来一个名额。 很尴尬!这位贾文和贾先生就不在能进入内部议会的行列中,在王厚献上的朱红色漆木门的大门口,许褚是大戟一横,拦住了他。 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对着错愕回过头的王厚,贾先生又是笑眯眯的抱拳了一揖。 “王使君自去!恕贾某不能奉陪了,使君他日有空,倒是可以来贾某寒庭一叙,贾诩扫榻相迎!哎呦!王使君,你怎么了?” 一个踉跄好悬没趴地上去,许褚鄙夷的搀扶了他一下,王厚这才站稳,满是悲催,在贾文和惊愕的眼神中,王厚是抱拳重重一鞠躬下了去。 “好说好说,贾诩先生有邀,明日在下既行赴约!” “额……,使君有空就好!” 拜别了贾诩,王厚还感觉有点心有余悸,好家伙,这么大一个妖人,他愣是没认出来,毒士贾诩啊!吕布联合王允诛杀了董卓,就是这老小子一看小命不保,向李傕和郭汜献计,召集西凉旧部,杀回长安,打跑了吕布,杀了王允,也打掉了大汉朝廷最后一点威严,李傕郭汜引起的军阀混战彻底让汉朝赖以维继的关中四分五裂,天下大乱,皇帝也彻底成了傀儡,可以说贾诩一计拉开了三国的大帷幕。 但不得不承认,贾诩太有才能眼光了!他知进退,善行谋,凭着他能言善辩,居然能让水火不容的李傕郭汜二人平和一年有余,长安火并之后,他又出入将军段煨的幕府,看出段煨虽然客气待他却很忌惮他之后,贾诩又是知难而退,主动以外交任务为借口出走投奔了张绣,如今,又是他力劝张绣投奔了曹操,也难怪王厚没见过他,贾诩也是最近才和张绣一同率领南阳五千精兵,北上官渡,助战曹操的! 甚至王厚认为,就智商奇谋,就连诸葛亮都不如这位贾文和贾诩的! 明代思想家李贽一副对联曾一言道破了诸葛亮的玄机,那就是诸葛一生唯谨慎,吕端大事不糊涂!诸葛亮擅长的是谨慎与决断,而贾诩才是奇谋家!几条毒计挑动了三国乱世,这么一个妖人居然主动和自己交好,是应该深交他,还是防着这妖人一点呢? 脑袋中想着这事儿,一时间王厚倒是把许攸的事儿给忘了,迷迷糊糊跟着夏侯惇在武将阵列坐了下去,甚至想的出神,他都没注意到郭嘉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杨修,也是屁颠屁颠的溜了过来,郭大军师敬陪末座,还是一身布衣坐到了全副盔甲的武将行列,那模样看着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了。 套用后世一句选秀的话,请开始你的表演! 在郭嘉意味深长的眼神中,受到高规格接待,甚至就挨着曹操坐在了主案的另一段,许攸也开始飘了,在曹操的热情欢迎下,端起酒爵满饮一杯,旋即许攸是老脸发红,傲慢的抱起拳头一鞠躬。 “袁绍不仁,许某特带破袁之策献给阿瞒你!不过在说策略之前,贵军军粮尚可支撑多少日?” “尚可支持一年!” 要是历史上,曹操的确是在吹牛逼,可是是如今,他还谦虚了,真是不怕天灾就怕人祸!王厚主政濮阳这一年,连种带划拉,前前后后打下来能有七八十万石军粮,而且曹操不管军队还是民夫都只有袁绍的三分之一,尚有的四五十万石粮食再支撑个一年半都不是问题。 奈何,这许攸就是不信,手指头很不恭敬的指点着曹操,他是大笑着摇摇头:“人都道曹阿瞒奸诈!许久不见,果然如此啊!” “什么都瞒不过子远你啊!” 王厚弄回来的情报,颍川一派劝说袁绍最多的一句话莫过于曹操粮将尽,耗死他!难得曹总也得看脸色下饭了,他是很无奈的一抱拳。 “军粮只有半年了!” “阿瞒你不想打败袁绍吗?为何不说真话?” 说半年还不行啊?曹操更郁闷了,无可奈何的一整脸色,又是重重一抱拳。 “与子远开玩笑的,其实,军粮只有此月所需了!” “孟德,兖州荒凉,许都又要供应朝廷,以许攸所见,你没有粮食了吧!” 咣当~ 一个不注意,郭嘉郭蔫坏这货跪坐的大腿一下子颠在了王厚屁股上,还在考虑贾诩问题的王厚一个踉跄就奔了过去,刀都晃悠出去一点,手下意识手就扶着刀把上了,没等他悲催的龇牙咧嘴回头找郭嘉这货算账,曹操已经是“博然作色”,厉声的训斥起来。 “王途求,放肆!许子远乃是本相就时故交,至交好友,你这班作甚!还不赶紧给本相退下!” “额……” 一头雾水当了把群演,王厚又是赶紧龇牙咧嘴推了回去,跪坐在席上,不过苦大仇深!王厚是立马对郭嘉这货一龇牙,后者也是赶紧陪笑着低头小声说着。 可这一幕,看在许攸眼中却是了然! 王厚是管后营辎重的,这点对面袁军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他能有如此失态的表现,还马上和身边文臣咆哮,看样子曹军缺粮是真事了!可惜不管是主公袁绍还是郭图沮授之辈,都已经没有耐心再耗下去了,不然耗到曹军粮尽退兵,在举兵最杀,这才是最好的取胜策略! 可惜了! 心中感叹一句,许攸面上却依旧是那副高傲而自得的模样,他是对着曹操重重一抱拳。 “阿瞒,缺粮对军中影响如何,你知之甚深,反之,袁绍三十万大军,一但断粮,不出三日,不战自溃!若想赢袁绍,这关键就在于粮上!” “而袁军之粮!尽数囤于乌巢!一但焚之,袁军万劫不复!” 说的信誓旦旦,那动作夸张的,唾沫星子都崩到了曹操脸上。这许攸一口一个曹阿瞒早就让曹总不爽了,喷了一脸唾沫星子,他也是差不点没演不下去,好不容易,这才悲催的一张老脸低下头去,装出一副恍然大悟,感激涕零的模样气息不稳的拜着。 “子远简直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令曹某茅厕蹲开!” 而靠在夏侯惇身边的王厚,也是好不容易才把要打出来的哈欠压了回去。 早他娘的知道了! 第147章 战略对赌 “可乌巢道远!前有袁绍大军拦截,后有淳于琼重兵把守!曹某马少军寡,对乌巢有些力有不逮啊!” “在下知道袁军的换防口令,阿瞒你完全可以轻兵乔庄打扮为袁军,从东侧缺口穿插过去,至于淳于琼,当年阿瞒与之同为西园八校尉之时,还不知道他是个酒囊饭袋吗?而且最近前线吃紧,他手中三万兵马还被袁绍调走一万于前线,仅剩下两万壮丁民夫,老弱病残!袁绍自持乌巢位于大后方,也不甚在意,此诚天赐阿瞒你的机会啊!” 唾沫星子乱飞,舌绽莲花,许攸激动的恨不得把话直接塞到曹操脑袋里了,可让这许攸干着急的是,曹操始终是捏着下巴上的美髯,沉吟着,许久都没有答应下来,最后方才重重的一抱拳。 “滋事甚大,容曹某和部将们商议下!” “阿瞒你外无援军内无粮饷,背后还有张绣臧霸之流心怀鬼胎,刘表孙策之许虎视眈眈,时间不多啊!” 还怕打动不了曹操,临走时候,许攸还信誓旦旦的撂下句狠话来,听的曹操“深以为然”的只点头:“曹某省的!省的!来人带子远去中军温泉楼,好酒好菜招待着,曹某与部将交代一翻,就去找你!” 幸亏王厚闲得蛋疼还为军官们专门修了个洗澡沐浴的小楼,要不然还真难圆上,打发走了许攸,整个中军二层的军议室一时间又陷入了死寂,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就连曹操都是忍不住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很恶心的神情用大袖子猛地擦拭了下老脸,这才对着麾下询问起来。 “诸位以为如何?” “相父,那姓许的是一句真话都没有!袁绍的防备一丁点都不空虚,乌巢的确调离了一万大军,可淳于琼剩余两万人马依旧是当年颜良带领的滑县精锐,与我军对峙白马一年有余,淳于琼本人臣婿更是亲眼见过,绝非什么酒囊饭袋!” “此举太冒险了!” 可算轮到自己了,不管不顾,王厚就蹦了起来,跟竹筒倒豆子一般的秃噜了出去,他这副模样,看的曹操居然是一副了然模样,郭嘉则是无可奈何的苦笑骂了句实心眼,害得他又输了云云。 杨修,荀彧看向他的眼神却是多了几分忌惮。 点了点头,捋着满脸漂亮的大胡子,曹操下一刻却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途求说的,本相又何尝不知?不过许攸有一点说道点子上了,许昌空虚,后有刘表孙策之流虎视眈眈,本相内部还不如袁绍这般整洁,再对峙下去,迟早生乱!” “况且!” 声音一下子变得高昂了起来,军议会点燃的一系列蜡烛倒映在曹操那大胡子上散发出一股股烨烨生辉的光芒,他是无比亢奋的拍案而起。 “本相起兵乃是为了匡扶社稷!为了恢复着大汉江山!兵革在手当一往无前,没有时间与他袁绍耗费在这里!就算如今求稳耗到袁绍退兵又如何?他河北四州之地,地大物博,不出一年,定当卷土重来!袁绍他想毕其功于一役,想要诓本相带兵袭他的乌巢,他再以重兵破我官渡大营!让本相成为丧家之犬!可这对本相何尝不是个机会?” 声音都带了一丝丝的颤抖,曹操一双瞳孔中,熊熊燃烧着犹如赌徒般危险的目光,无比亢奋的咆哮着。 “只要烧了袁绍的乌巢,他的三十万大军就不战自溃了!到时候衔尾追击!把他的大军留在这儿,局面就不是他袁绍来伐我!变成我曹某人去伐他了!” “能否一举击溃袁绍,夺取北方四州,匡扶天下,全在此一役,曹孟德请诸位助我!” 说着,曹操大步绕过了案子,竟然是重重一拜,对着一群文臣武将重重的拜了下去。 “丞相何出此言啊!丞相但有命令,吾等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吓了一大跳,夏侯兄弟,曹仁等纷纷上前,去惨扶着曹操,可是荀彧的目光却是露出一股子凝重,毕竟曹操这是拿自己全副身家基业去豪赌了,而王厚自己,则是露出了一股子解了谜题的了然来。 原来这才是官渡大战的真像!并不是袁绍真就昏庸如何?也不是许攸的作用如此之大,一锤定音,而是双方都为了取得胜利而做出的战略交换,袁绍以自己粮草为诱饵,调出曹操去进攻,趁机狂攻官渡大营,而曹操需要完成的难度更高一些,他需要率领骑兵击破淳于琼守乌巢官兵两万人!曹军骑兵只有一万出头,几乎是以一敌二!而且没有骑兵支援的大营两万余部队,还得抗住袁绍至少八万人的进攻,实实在在的以一敌四! 两项都是地狱级别难度! 可是历史上,曹操都做到了! 那种情况下,曹操都能打过,更别说如今有了自己了!想到这里,王厚也是慷慨激昂的重重一抱拳头。 “相父尽可引兵去破那淳于琼,吾等定然坚守大营,恭候相父凯旋归来!” “好,途求说的深得我心!这官渡大营留守之责,就拜托途求了!” 刚刚还慷慨激昂,可是曹操这话一说完,王厚却是差不点没趴地上,老丈人啊!你家傻女婿就是表表决心,您老也不必这么上纲上线吧! 留守官渡大营,这个责任太重大了,别说王厚自己,就连荀彧等人都是眉头紧锁,思虑再三,荀彧还是阴沉的抱拳出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丞相!王厚王使君的确是才华出众,可他毕竟是文官出身,留守之事如此重要!老臣以为,还是曹仁将军作为留守大将为好!” “本相可不这么认为!别忘了,这让本相以三万众重创袁绍十几万大军的官渡大营,就是这小子修的!只有在他手里,这座大营的战斗力才能发挥的淋漓尽致!至于军事上,他久在后营,后营十万民夫都能调动的如臂指使,更何况本相更加精炼的两万步兵?” “至于人和上,途求尚的是本相二女红节,曹仁曹洪夏侯渊你们几个皆是他长辈亲戚,于禁,李典,乐进,你们几个手上拿的兵器,身上穿的坚甲又都是途求所赠,你们不尽心尽力帮着途求吗?” “末将岂敢?” 慷慨昂头大笑三声,曹操又是威风凛然的一甩衣袖子回到了案子前,重重一拍桌子,昂扬的咆哮道。 “传本相命令,命夏侯惇为骑兵大将,张辽徐晃曹纯曹真为辅将,尔等立刻立刻整备部队,等候随本相亲自出征,一举烧掉袁贼乌巢大营!” “命王厚为步军大将,统领官渡大营一应留守军兵,坚守大营,等候本相破袁贼归来!” “那个,丞相,中牟库中的神火……” “哈哈!途求果然为吾东床快婿,知道本相破袁贼不易,放心,本相急得!神火本相尽数带走!” 王厚差不点又没哭出来,老丈人,你家女婿是一打死啊!这都不把那点可怜的火药留下来吗?嘴里发苦,在曹操的狂笑中,王厚无比悲催的哆嗦着抱拳一鞠躬。 “臣婿,遵……遵……,遵命!” “诸公,破袁贼尽在这几日,诸公共勉!” “臣等应喏!” 第148章 蓄势待发 又是一个艳阳天,从东方冉冉升起的太阳斜照下,曹军面相河北的十几个望楼都被金灿灿的阳光照耀的满堂,也把背对着阳光的两人照耀的犹如两个金人那样。 吃过一次大亏,现在对阳光,许攸是分外的过敏,不过背着手高傲的昂着头看着王厚水泥砌的一栋栋方形二层军营一百来座,直接是粗糙的水泥灰楼面,窗户都没有一个,密密麻麻的犹如个等腰空心梯型那样分布在自己面前,这家伙又是一脸的鄙视,那表情,就跟看到茅房了那样。 两个少时候的好朋友这里倒是达成了共识,看着这些急剧近代气息的军营,曹操同样是嘴角向下的拉达,满满的嫌弃模样。 静了一会,背着手挺胸昂头的曹操这才气势十足的重重咳嗽了一声。 “子元!本相与臣下商议过后,三日之后,趁月夜,本相将起兵夜袭乌巢,焚袁绍之粮囤,断其粮道,以破其军!” 一双瞳孔中明显流露出一股子亢奋之色,不过还是被许攸迅速掩饰住了,略微低下头,他是难得恭敬的抱拳重重一作揖。 “如此,许某就预祝阿瞒你马到成功!一举破掉袁绍三十万大军,也一并为在下报了审配破家之仇!” “不仅于此,本相破了河北,就封你为冀州次刺史,曹某与汝同享富贵!” “多谢曹兄,那许攸就拭目以待了!哈哈哈!” 两人似乎开怀的大笑一并在望楼上响起,一边意味深长的大笑着,一边许攸还转过了身来,面对着太阳,他士子长衫前别扭挂着的那面铜镜装饰倒映着刺目的晨光,夺目的光斑被反射向了对面袁军土山。 山上如何,倒是不得而知,不过就在望楼下方,抱着个胳膊的赵云却是了然的哼了一声,旋即急促的转身回去。 后营,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 从昨晚军事会议到现在,王厚就没歇息过,首先就是下达禁言令,后营一切关于粮食储量的话题全都被紧致讨论,中牟县沉甸甸的粮仓上被贴着稻草的字样,做戏做全套,还摸不清曹军中除了新来的许攸,是否有还袁绍别的间谍,这些都需要谨慎。 另外玩谍战玩的有些走火入魔,王厚还单独派人去盯着许攸,探查曹营中是否有人与他接触过,赵云只是其中之一。 还有火药!曹操已经点名要把所有火药存量都带走了,人家是老丈人!再舍不得也得给,下达禁口令之后,他还格外又去了倘已经被单独列为火药作坊的小楼看了一眼,将已经造好的火药合着尖锐的铁片铁蒺藜装坛,插上导火索,用泥密封,督促改造成适合马战抛射的小型大号爆竹。 此外也是格外强调下记录,火药乃是绝密!觉不允许向外透露半句! 不过也托王厚这夜香仓曹名声在外的福,大家伙都知道这儿熬煮的是平时倒尿桶浸泡出来的泥土,这座偏在一角的小楼直接被曹军将士戏称为尿楼,平日里也不往这儿靠,甚至就连熬制硝土的民壮都不知道他们制作的是啥,整个曹军知晓火药秘密的不超过一个巴掌。 忙活完这些再回调查统计局时候,已经是太阳高升了,这头王厚还没等迷糊的趴桌子上眯一会,那头赵云却又是兴致勃勃回了来。 “主公!” “果然不出主公所尿!望楼之上,听到丞相言三日之后夜袭乌巢,那许攸用胸口的镜子晃了袁营六下,他果然是个间谍!” 还用你说!懒洋洋的答应一声,王厚有气无力的哼哼道:“继续监视,这两天非常时期,务必不能让别的奸细有隙可乘,泄露我军情报,另外把秘信带出去,今天就把消息传递给邓慨,务必要令他们想办法,全力配合丞相,攻取乌巢!” “末将遵命!” 虽然乌巢之战是一打二,官渡防御战是一打四,听起来王厚更难一些,可实际上王厚毕竟有坚固的营垒,还有充足的防御工事,而曹操是实打实的要在野战中击溃超过自己一倍的敌人,正因为如此艰难,他这一次甚至亲自带队督战。 虽然老家伙贪婪腹黑加不要脸,可毕竟是曹红节她爹,而且他打赢了也关乎自己的荣华富贵,王厚还是得尽全力帮着他。 “末将遵令!” 也不知道后世各种文学作品中阳光高大的赵云是不是跟着自己这个主公学腹黑了,偷窥个大男人,他是兴奋的跟打了鸡血那样,重重立正一锤胸,就出门而去,看着砰一声关上的房门,大大打了个哈欠,王厚迷糊的就趴在了桌子上,想再和姓周的小约一会。 谁知道这功夫,房门又是被敲响了来,提着裙子,他的枕边人外加机要秘书吕姬又是提着裙子进了来,看着王厚睁着一双熊猫眼艰难的爬起来,她是颇有点心疼,无奈的提裙一蹲礼来。 “老爷!曹仁将军派人来询!步兵大将如何布置防务!” 要有点咖啡该多好了!瞧了瞧直迷糊的脑袋瓜子,王厚务必无奈的回应着。 “请曹仁将军,曹洪,乐进,李典,于禁将军到一楼情报作战会议室,在那里,本将军进行布防!” “知道了老爷!” 提着裙子又是款款出了门去,不过片刻之后,吕姬却又是折返了回来,一个热乎乎的大茶壶和茶碗被她轻柔的放到了桌子上。 何处暖人心?就是在这细节!端起茶壶呼噜呼噜灌了一大口浓茶,沉重的脑袋瓜子终于舒服了不少,很是亲切的对着这妞点了点头,王厚是终于精神了点,撸起衣服袖子就下了楼。 虽然王厚这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已经被他成立半年有余,不过真正进来,曹仁李典他们还是第一次,这一楼足足八十多平方米的情报作战厅里倒是令他们耳目一新。 墙上挂着王厚从各处费尽心机收集来的地图,河北中原江南关中,甭管能不能用上,先挂着把气势撑出来,而最夺人眼球的,则是桌子最中间那个大沙盘! 济水南北岸,官渡大营,中牟后营,对面的袁绍军土山,甚至土山后袁绍大军前后左中右大营也在邓慨的尽量描述中被尽量复原了出来,头一次,整个战场完完整整的映入了他们眼帘。 就在曹仁他们啧啧称奇的时候,门口的兵丁大声喝令起来。 “步兵大将到!” 几个久在曹操麾下,有些复杂有些郁闷的眼神中,王厚是黑着一双眼圈儿进了来! 第149章 豪掷万军 曹操的确是个奸雄,未思胜,先虑败!这也是他把王厚提拔为官渡大营留守的步兵大将重要的原因之一! 就是因为王厚太年轻,在诸将中并没有足够的威望!不像曹仁,曹洪,夏侯渊亦或者荀彧,一但他曹操在乌巢战败,真回不来了!如果是曹仁领军,凭借曹氏宗族的身份以及领军多年的威望,他挟持大军替代了留守许都,才几岁的曹丕轻而易举,荀彧亦是如此,凭借着在颍川,在豫州兖州士族心目中至高的地位,他也能做不到,可兵权要是握在王厚手里,他就做不到服众,只能是继续靠着效忠曹氏来维持自己的权柄。 真不是没有可能,君不见孙策早死之后,孙权是如何对待让位于他,他亲哥儿子的子孙?冰冷的权利面前,什么亲情感情都得让位。 王厚的人品也算是一方面吧,这小子人品真称不上好,奸懒馋滑加好色被他占全了,要不然怎么在掉脑袋的威胁下出趟公差,还能把自己闺女给勾搭了?可唯独王厚权利欲望并不强,他就属于典型被领导型的!还是个直肠子。 不过典型被领导的王厚,这领导能力还算是不错,首先在座的都是老将,他这态度够谦逊,没搞一言堂,额……,也是搞不起来一言堂,毕竟他真正拿的出手的直属兵力还不到一千人马,围绕着沙盘,王厚把他的布防计划叙述了一遍,还将各种战具模型摆了出来,征询曹仁他们的意见。 一场会议足足开了大半天,各种各样可能遇到的突发情况被提了出来,并且想好对应的解决办法,又对了对旗号,联络口令等军中机密要事之后,不管是曹仁还是夏侯渊,都是满意的出了门去。 已经累趴下的王厚终于是有时间对着赵云臧洪指手画脚几句,然后又回到他办公室中特意准备的小床,趴窝睡一会了。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整个曹军军营也完全进入了紧张的备战状态中,后营的民夫扛着一筐又一筐的箭矢,复合弓,大黄弩等等战具大批大批的步兵也在各自长官回营之后,密密麻麻的调集了起来,到处都是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景象。 而且大战的日期比想象中来的还要更快些,说是三天后半夜发起奇袭,实际上二天半夜,上万曹军骑兵已经被在中央校场上被动员了起来。 时隔半年,曹军骑兵已经不是半年前的曹军骑兵了,不管轻骑重骑,如今是每个人都标准装备了高桥马鞍,支撑平衡的马镫,马蹄子踩着的拖鞋马蹄铁。 最前列,十几个大火盆将后世学校升旗台一样的点将台照耀的明亮,在王厚心惊胆战中,后军壮丁把一个个挂着导火索的酒坛子搬到了骑兵列阵的前营来,分发给了前列曹操最信任的五百来个虎豹骑骑兵。 一个坛子大概重四五斤,一人四个,放在马鞍下的马网兜中。 “许攸如何?” 没有第一时间走上点将台,也是把王厚赠予那套冷锻盔甲全身武装上,行走间铠甲哗啦作响,一面睥睨的打量着自己麾下的骑兵,一面曹操还压低了声音问道。 “相父放心!臣婿找了几个女人陪他喝酒跳舞,如今喝个大醉,正在温泉楼里乐不思蜀呢!不到明个早晨,他是没有精神弄明白事情!” “乐不思蜀?” 一不小心又弄了个穿越,总不能和曹操说你孙子屁用没有,让司马家的司马昭篡夺了大权,还把刘备他儿子蜀国皇帝刘禅给抓了来,结果刘禅待的爽了,一点儿也不想念自己老家,就叫乐不思蜀! 神经病! 王厚只好支支吾吾的比划着手忽悠道:“蜀地,天府之国!良田万亩,物产丰富!还有华丽的蜀锦,结果前一阵有个蜀地商人来濮阳,过得太舒服了,连这么好的家乡都不想了,所以叫乐不思蜀。” 别说,这么解释还真解释的通,曹操是了然的又重复了一遍乐不思蜀,旋即又是个大饼给王厚画了出来。 “蜀地的确是好,司马相如与卓文君厮守之地,等天下平定了,本相在蜀地给你和红节也划一大块地,让你俩也来个千古佳话,双宿双飞,哈哈!” 老流氓! “谢相父!” 啥叫口心不一,心头腹诽着,面上王厚却是赶紧一副感激涕零模样,抱拳道谢着,不过提到蜀地,曹操这老家伙去跟学了川剧变脸那样,忽然又是笑容一收,急促而阴沉的喝令道。 “途求,本相出发之前,还有个任务交给你!” “相父明示!” 声音一下子变得高昂了起来,指着身后滚滚流淌的济水,在夏侯惇,张辽徐晃等骑将愕然的眼神中,曹操是高声咆哮道。 “王厚,本相命你,马上把后营的几十万石粮食,给本相烧了!” “烧……,烧……,烧……,烧粮食!!!” 舌头差不点没打结,一口气没喘上来王厚是满脸愕然,不可思议的叫嚷道。 “真……,真烧啊!” “烧!我军一往无前!此次定当大破袁贼,还要屯如此多的军粮作甚?此乃军令!汝立刻执行!” “下……,下官遵命!” 真是肉疼的腮帮子都直抽了,满是心疼,无比艰难,王厚答应下来,旋即悲催的翻身上马,急促的照着后营奔了过去。 马蹄子响起没过多久,济水对岸,忽然间冲天大火熊熊燃起,浓烈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自己后营着火,本来尚且井然有序的校场将士们禁不住乱了套了,无不是愕然的回头议论着,就抓住这一时间,曹操是无比亢奋的疾步窜上了点将台,对着惊慌的骑兵们高昂的咆哮起来。 “弟兄们!后营屯的粮食,已经被我曹某人下令焚烧了!每人只有三天的干粮,汝等即刻随我大汉丞相曹操,征讨河北袁氏逆贼,三天时间!不破袁贼!吾等就得饿死!” “退无可退了!与奸贼袁绍拼了!!!” 真是十足的狠人!还没开战,先把自己的后路给断了!背后烈火滚滚冲天,隐约都听到了噼里啪啦的燃烧声,被逼的无路可退,一个个曹军骑兵,脸上也燃烧起了疯狂的神色来,不知道谁率先喊了第一声,旋即中军校场犹如沸腾了那样,所有人无不是疯狂的高声咆哮呐喊着。 “追随丞相,誓破袁贼!” 军心可用! 似乎找回了年轻时候的奋勇豪迈,第一个翻身上马,旋即猛地拔出倚天宝剑,曹操再一次猛然挥剑,嘹亮的咆哮起来。 “出征,讨贼!!!” 万人整齐的翻身上马,无比壮观的盔甲哗啦作响声音中,四万枚马蹄子激烈的拍打着大地,皎洁的月色下,浩荡的队伍就犹如一条黑龙那样,摇头摆尾杀气腾腾的旌旗引领下,杀出了已经拒守了半年之多的官渡大营。 赫赫有名的三国三大战役之官渡大战,终于是唱响了最高潮的一幕。 乌巢之战! 第150章 决一死战之空中砲袭 《三国演义》中,曹操偷袭乌巢仅仅用了半夜,实际上这点却是不现实的,乌巢距离官渡大营直线距离就有五十里,而且曹军骑兵还得绕过袁绍军位于正前方的防线,尤其是就算是全骑兵队伍,大军也不能跑的太快,否则战马乏力之后,同样无法发起足够强力的冲锋。 一夜时间基本上都得用于赶路了,发起决战进攻的时间,抵达目的地之后,曹军也需要歇息片刻,至少得是第二天清晨。 不过提前了一天发起进攻,毕竟扰乱了河北袁军的进攻计划,发动一场十万人规模的攻势可不是一句话就能开打的,战争的动员,部队的就位,都需要时间,曹军的策略压制,为王厚争取了小半天的时间。 可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上午九点,雷鸣般的鼓声铺天盖地的在袁军军营前响了起来,曹军军镇中,尚且在军官温泉小楼中宿醉的许攸忽然是猛地惊醒,错愕的翻身而起,披头散发大声叫嚷着。 “何处击鼓?何处开战了?决战不是今晚发起吗?” 可这两天对他毕恭毕敬,言听计从的曹操没出来,被命令招待他的太守刘晔没出现,甚至连个侍者都没有了,只剩下他一人在已经冷下来的温泉厅中疯狗那样乱叫着。 此时不管是曹军还是袁军,所有的军官将主无不是都蹲在自己的指挥位上虎视眈眈着,血红着一双眼睛,杀气腾腾的盯着对方。 中军中门中瞭望塔,王厚是终于拿回了自己用十斤黄铜,四块大水晶所打造那个硕大的小炮筒望远镜,他也是取代了曹操的位置,站在了三军统帅的指挥席,不过蹲在望远镜前,王厚是远没有曹总那么淡定自若,眺望着对面森然的袁军阵营,他甚至激动的浑身在微微颤抖着。 没招,两万人的生死,甚至还不止两万人,就跟董承王子服衣带诏谋反那样,这一仗要是败了,曹氏政权倒了,许都还不知道得牵连多少人掉脑袋,至少他家那口子曹红节肯定是保不住了,这些都系在自己身上,不容得王厚不紧张! 相比于王厚,对面的袁军其实也不轻松,河北四州倾巢而动,出动的还全都是精兵悍将,打到如今已经半年多了,损兵折将灰头土脸还啃不下曹操区区三万多人马,这次甚至需要做出战略交换来,如果曹操不在大营中,一战还啃不下官渡大营,袁绍也可以不用争天下了,打道回府得了。 所以对峙的各个部队估计也是接到了死命令,高览,张郃的将旗打在了最前面,前军,用的无不是膀大腰圆的壮士打头阵,甚至还有一部分从乌桓,匈奴那里招来的外族勇士,手持大斧位列其中,一个个杀机腾腾。 甚至袁绍也亲自出现在了战场,正面对的着官渡大营的土山上,几杆袁字大旗随着晨风猎猎飞舞着。 不过看得出,袁绍是对曹军的回回重炮格外的忌惮,今天他不是站在战车里督战,反倒是如曹操一样,用一人粗的木头衡量搭建了个结实的瞭望亭子,一帮人在亭子里头眺目远望着,这儿距离不过八十米,用着双镜望远镜,王厚甚至能看到袁绍那张老脸阴沉犹如下雨那样。 估计是又被曹操摆了一道,心头正火大着。 隆隆的战鼓声中,未等已经在土山下列阵的袁军出阵而战,一个身穿儒生长袍的文士却是先骑着马奔到了两军阵前,扯着嗓子,对着躲在了一排排一排排胸墙和二层水泥碉堡后面的曹军龇牙咧嘴的大喊了起来。 “呔!对面的曹兵听着,汝等主公名为汉相,实为汉贼也!出身低贱宦官之后,历代奸诈无耻,挟持陛下,欺君罔上,弄权乱朝!罪比董卓!” “我家袁公乃司徒袁安,太傅袁槐之后,四世三公,天下文明,今…………” 咣~ 太嚣张了,都嘚瑟到曹军面前二十多米了,不秒你秒谁?真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现在杀人对王厚来说,也不算是什么天方夜谭,难以接受的事儿了,甚至看着这不知道姓啥名啥,是不是历史名人的说客从马上掉下去,他连一点点感觉都没有了,在后面陪同观战的荀彧有些愕然外加些许敬畏的眼神中,王厚吧嗒一下把老炮筒子扔给了赵云,又是对着望远镜摇头起来。 “不知道丞相那头开战与否,得手了没有!” 说客之死犹如一个大爆竹的导火索被点燃了那样,望远镜中,明显能看到暴怒的袁绍又是很装逼的哗啦一下子把佩剑拔了出来,紧接着怒吼了起来,一瞬间,本来还光秃秃的土山山顶,冒出了无数的河北弓箭手,哗啦啦的声音中,箭雨就好像真的黑压压的暴雨那样,拉开了今天这场血腥大战的帷幕。 噼里啪啦! 一时间受箭的曹军前阵就跟凭空长出一层芦苇那样,地上插满了箭杆,箭头打在水泥胸墙上一串一串的向下掉着,胸墙后头偶尔中箭的曹军似乎都习以为常了,连拔都不拔,一声不吭的咬牙挺着,等着一会儿被拖到后面去。 也是体验到了曹总当初的刺激,咣咣的声音中,甚至好几箭扎在了王厚瞭望台的木头横梁,柱子上,他可没有曹操那么淡定,看着颤巍巍的箭杆子嗡嗡作响,王厚吓得老脸发白,大呼小叫着。 “回回炮呢!端了狗儿子的弓箭阵!” 你有土山箭雨,我有回回重炮,这么多天较量中,早打了个不分秋色,你人多就拿人命填呗!另一头,王厚在,抢着去指挥投石机阵地的曹洪是阴仄仄的拔出了指挥刀来。 可今个,没等他怒吼着进行抛射,忽然间,袁军土山弓箭阵中,却是二十多几十斤上百斤重的巨石呼啸着飞了过来,砸在了胸墙上,这么大的冲击力,硬而脆的胸墙竟然都抵御不了,哗啦一下子塌了一大块,藏在后头的曹军惊呆中被埋在了塌陷的胸墙底下,飞溅出去的砖头甚至打出去十多米远,砸的个倒霉的曹军步兵咣当一下半张脸都血肉模糊了,捂着脑袋凄厉的惨叫打滚着。 可没有曹操那坚挺的精神,眼看着附近一座最前沿的瞭望台挨了一石头,本来并没有设计应对如此重型武器的墙体立马呼啦被打出来个大窟窿,把折叠望远镜往赵云怀里一扔,王厚是撒腿就溜,转身就朝楼下奔了过去。 看着他脚底抹油,刘晔荀彧荀攸他们也不傻,跟着王厚背后,也是脚步急促的奔下了瞭望楼,走的还真及时,早就看曹操指挥的这塔楼不顺眼了,王厚才刚溜走,呼啸而来三块巨石全都奔着这个瞭望塔砸了过来,一块正好砸到了塔根,咔嚓一声,里面的砖头被击的粉碎,钢筋都弯折的露了出来,整个瞭望塔都咯吱一下子微微倾斜了点。 “到底是人多啊!” 从前沿阵地撤离,旋即王厚又钻进了军营中间,那座为了对付袁绍土山,特意拆了几座井栏拼接在一起搭建的六层木塔,不过这儿空间就小了,一众文官全都被拒之塔下,只有王厚跟着几个亲卫爬了上来。 望远镜眺望中,王厚是禁不住感慨的摇了摇头。 的确,凭借袁军如今的科技树,是没点出配重投石机这个技能点,可人家有中国古代最根正苗红的原始投石机,七梢炮啊! 就跟秋千架中间架着个杠杆那样,杠杆尾巴的网兜里装上巨石,杠杆另一头垂下七根长长的绳子,一组二十人,一百四十人同时大喊着向后拉动炮七梢,轰鸣声中,又是一块上百斤的巨石被狠狠扔了出去,落在了一百多米范围内的曹军防御阵地上。 可是听着咔嚓一声,原本紧张而恐惧的王厚,在这儿却是禁不住露出了个鄙夷的神情来! 袁军第二轮投石才刚刚结束,曹军头上,忽然间也是响起了尖锐的空气摩擦声半空中,无数炽热的煤块托着长长的黑烟,就跟流星那样,噼里啪啦狠狠地砸在了袁绍土山上。 你来我往才叫战争! 第151章 软蛋? 宋代面对北方游牧民族的无奈,你有狼牙棒,我有天灵盖!可是这早了几百年的官渡战场上,则是实实在在成了你有红煤块,我有天灵盖!煤炉子里,大块大块的优质煤炭烧的通红,一块就有十来斤沉,夹子夹到回回炮的铁勺子里,轰隆一下子,配重沉重的落下,就可以看到漫天火雨犹如流星般浪漫的飞了出去。 然而,用脑袋接的袁绍军弓箭手可一点也体会不到这浪漫!后世高空坠物,落下个打火机都能把车砸个瘪,更别说十斤左右的煤块子了,正在昂头射箭的河北弓箭手,迎面噼里啪啦一大堆大煤块子照着头狠狠砸过来,咣当一响,就算戴着头盔的脑袋瓜子都能砸开花了,没砸到脑袋,砸到骨头也是咔嚓一声当场骨折,回回炮一勺子过去,当场能撂倒一面子。 还有袁军的七梢炮,煤块可是烧红的,我打不折你,还烧不折你?滚烫的红煤被投到了七梢炮脚下一面子,炽热的烈焰下,一百多袁军刚刚拽着七梢炮的炮梢,把投石哨拽到一半,固定在地上的根部忽然在炙烤中咔嚓一下轰然断裂,木头折断所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响中,沉重的炮身在惊恐的大叫中砸进人群中,顿时又是被砸死砸骨折一大片。 甚至王厚还可以称得上卑鄙的毒气战先驱者了,煤块燃烧不均匀可是会产生一氧化碳的,越扔越多的煤块积累在袁军土山上,浓郁的煤烟子弥漫的到处都是,熏得人直咳嗽,眼睛通红,一个个大男人眼泪都流淌了下来,还有吸入一氧化碳过多了,射着射着箭,毫无征兆就咕咚一下倒在了队列中。 可就算如此,河北袁军也拼了,倒下一批,后面立马逼着冲上来一批补位,七梢炮倒了,民壮扛着大木头杆子又是赶过来修,但有后退的,督战队直接按倒在地,就地砍了脑袋,袁军的优势就是人多,技术不够,那就活脱脱的拿人来凑! 甚至眼睛熏得通红,袁绍也是依旧坚持着在指挥位中,一个劲儿的挥舞着长剑喝令冲锋。 今个曹操不在,中原守军少了三分之一,算得上河北军的最后机会了! 不过袁军的战略目的也达到了!突如其来的巨石砲击打的曹军大营前沿狼藉遍地了,大片大片令袁军恨得牙根直痒痒的一片片胸墙轰然倒塌,从来都是看人家脑袋上挨石头,头一次自己脑袋瓜子上也挨上了大石头,从没承受过抛石攻击的曹军也是被打的抱头鼠窜。 眼看着曹营前沿的混乱,躲在土山之间等待着战机的河北名将张郃那双眸子里顿时闪现过了一股子杀机,他也是猛然拔剑在手,就像北方的狼嚎那样狂吼起来。 “曹贼已乱!进攻!!!” 哗啦啦的车轮子声猛然响起,再一次,河北战车奔驰而出,直扑向了对面的官渡大营,跟在战车后面,层层叠叠的燕赵武士持矛挺戈,就像是黄河绝口那样,从土山间预留的缺口,焦黄的一面子向外奔涌而出。 而且袁绍还想明白了,这次战车可不止驭手车左车右区区三人了,一架战车至少塞了六七个人,竞选的猛士抱团在一起,冲到了被砸的七扭八歪的官渡大营前,直接弃了战车翻身跳下来,没等曹军在破败的前线重新组建出阵型来,已经杀入人群中大杀大砍着。 本来人数就处于劣势,又是被如此突然袭击,甚至就连曹军将领都陷入了苦战之中,一把斩马剑左右轮着,大声嘶吼着,在倒塌的胸墙边上,咔嚓一下子把个突入进来的愣头青河北袁军砍了个趔趄,一刀看在他颈椎骨上,骨头被斩断了一半多,一时间没死的步兵犹如抽筋了那样,疯狂的瘫在地上扭动着。 可没等乐进突出一口气,背后又是惨叫声猛地传了来,愕然的回过头,一个细须白脸的匈奴人满脸狰狞的踩着尸体把样式独特的匈奴战斧血淋淋的拔了出来,下一秒,就好像贪婪的草原狼那样,无比迅捷的扑向了乐进。 咣~ 个人勇武与团队科技树一并较量了一翻,匈奴人的战斧凶悍而沉重的正好砍在了乐进胸口上。 哇的吐出一口血,看着那人凶残的眼神,这乐进却是很灭霸的嘲讽着摇了摇头。 “你该砍我的头的!” 刷拉~ 树立在胸口的短刃抽出,被扎了个对穿的塞外胡人也是口吐鲜血,踉跄着向回倒退了两步,死不瞑目的瘫倒在了地上,揉了揉被砍出一道深深痕迹的板条甲胸口,又是吐出一口被震伤的淤血,曹操麾下这员步兵大将弯下腰去,捡起了刚刚扔下的斩马剑,再一次凶悍的按着长剑躲在了胸墙边蓄势待发着。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第二次,乐进猛地越出了端墙边缘,举剑欲砍,可这一次,他的剑却是僵在了半空,望眼去,整个曹军三层胸墙防御体系已经溃烂了,数之不尽的河北军黄色的盔甲军服杀了上来,残余的曹军已经被分割包围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挣扎在断墙边上,疲惫的怒骂中与几倍的袁军做着最后的格斗,催死挣扎着。 心脏狂跳,足足迟疑了几秒钟,乐进颓然的掉头就跑,跑到他的阵地边,扔下带血的斩马剑,拿起鼓锤子咣当咣当砸向了命令撤军的大铜锣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袁绍没有望远镜,不过手搭着凉亭,向远眺望中,一直困扰了他半年之久的乌龟壳胸墙,被自己麾下的大军砸了个稀烂,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也顾不得呛人的煤烟味道了,简直手舞足蹈的举着战剑,袁绍无比亢奋的咆哮着。 “曹军溃败了!步军,冲出去!骑军,冲出去!击破曹贼的大营,让曹贼变成丧家之犬,给我杀啊!” 在他的怒吼声中,更多的河北袁军凶悍的冲出土山,弥漫在了官渡战线二十几的前沿战场上。 就算有了七梢炮先行砸开乌龟壳这个优势,可是今日曹军不论战斗意志还是抵抗的激烈程度,曹军都远远比不上上一次进攻! 没了曹操坐镇,曹军果然就成了软蛋! 从满是恐惧的一个曹将身体中拔出剑来,抬起头直了直腰,看了一眼曹将身后,丢盔弃甲,从破败的胸墙处仓皇向南逃窜的黑色军服中原步兵,特意给自己画上一圈眼影来增添自己威严程度的张郃那双深色的眸子里写满了轻蔑,满是不屑的哼了一声,随着背后的战鼓嶙峋,他也是提着长剑,大喝一声,督军向官渡大营内冲了进去。 迎面,一座座修在前沿,距离胸墙二十米,为曹军抵挡袁绍土山箭雨的二层碉堡还在从箭孔中射出稀稀拉拉的箭矢,可是对着数以万计冲锋中的袁军,这稀稀拉拉的箭矢简直犹如杯水车薪,除了几个倒霉鬼冲的太兴奋,中箭倒下之外,根本抵挡不止滚滚洪流。 要是按照正常的战争顺序,此时曹军已经是溃败无疑,等待他们的,似乎只有被杀入营垒中,成群结队的被河北步兵所屠杀的命运了,可格挡开碉堡射下来的剑,无比亢奋的冲过了堡垒线,张郃的亢奋却是戛然而止。 他的视线中,正好看到了灰色的兵营楼下,自己的老对手,曹仁那张老脸! 脸上充满了猥琐银荡的笑容,一直脚很巴顿的踩在个沙袋包上,似乎也看到了张郃,这家伙先是满含笑意的和他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这才猥琐大笑着向前猛地挥舞出了指挥剑来。 “放!” 嗡~~~ 第152章 大决战之哥有水泥 极其高的瞭望台上,王厚的笑容也是愈发的猥琐银荡起来,他往下压的望远镜中,明显能看到突击上来的袁绍军大队伍,顷刻间被打趴下了一大片。 古代军队大营就是个蛋,最硬那层就是营寨外那一层防御了,打破了,基本上营寨内的官兵就没啥反抗余地了,优势一方会将对方分割包夹,逐个吃掉,就算曾经五千车营与十几万匈奴人决战几天的李陵也都如此,可王厚就是那个不按道理出牌的。 谁叫隔壁他王哥有水泥啊! 别人大营内部没法守,他可不一样,一百多个水泥做的军营二层小楼,怕自己水泥不过关,墙都快有一米厚了,密密麻麻跟后世不合格小区似得,这玩意比城墙差在哪儿? 而且里面有窟窿有房间,外面有硬壳,有射箭窗,有高度,为了过冬王厚窗户还特意修的挺小的,外面人爬不进来,二楼两个楼梯口一守,不比城墙强多了? 王厚的武器还不止这些,穿越前全面战争他没事就玩,罗马的小型扭力投石机不是一眼就会,既然回回炮都发展了,扭力投石机为啥不穿越过来用? 军营楼之间的距离只有十来米,本来畅通的楼宇道路被麻袋装着土的街垒围成品字形防御阵地,三排长矛手守住缺口,弓箭手密密麻麻的往二楼楼盖上,二楼走廊口一站,这防御阵型,简直是乌龟壳了。 至于刚刚在曹仁愈发银荡的笑容中,把袁军打趴下一大片的秘密武器,也就是这些小型扭力投石机,不过三四百斤的轻型投石机就放在枪兵群之后,铸造的投石铁勺子里装满了骚红的煤块,然后投石兵猛地一锤子砸在了楔子上,哗啦一声,还没等跑到曹军阵前的河北袁绍大军中,已经是弥漫起了一股子浓郁的烤肉味。 这玩意力道不大,投出来的煤块也没有回回炮上百斤那么夸张,可毕竟也是机械力,几十米的射程内,煤块被狠狠地贯在身上,就算是铁甲都得打凹了,更有尖锐细小的煤块卡在了甲缝中,钻进了肉里,惨叫声中,张郃就亲眼所见那个被他猛地抓在身前挡飞石的袁军肩膀上卡着一块烧红的煤块,犹如抽风了那样拼命的打滚着,想要用手把煤块抠出来,可手刚贴上,又是瞬间被烫的血肉模糊,真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要命的还不止扭力投石机,一时间并排在一起,水泥灰丑了吧唧的二层曹军军营上,忽然冒出来的弓箭手稀里哗啦箭如雨下,冲的近的袁军一个接着一个被箭贯在了地上,本来一往无前的冲锋阵型瞬间被打的支离破碎,燕赵之士士气提升的快,可是泄气也快,失魂落魄中惨叫着纷纷又是向回逃去。 “好歹毒!!!” 这一幕看的张郃自己也是恨不得牙都咬碎了,愤恨的吼了一句,他是悲催的一挥剑。 “撤!!!” 打仗打的就是人心叵测!连续两次,袁绍都在这几堵小小的胸墙上吃了亏,可是第二次,袁军已经用盾牌支撑翻墙进去,以及人海硬打的战术算是小小破了曹军的防御之术,河北人才济济,袁绍不可能不琢磨王厚的胸墙,虽然这次出现的七梢炮还是打了王厚可措手不及,然而此时,官渡大营的防御重点早已经不是这些胸墙了,战术上就领先你一个档次。 可是袁军却没有机会再去研究超过七梢炮射程几十米之后的水泥小楼群如何破了!这头张郃才刚带着败兵退回曹军壁垒边缘,迎面却是一介儒生骑着战马飞快的狂奔了过来,叫骂着就喝在了败兵前面。 “张郃何在?” “郭图郭别驾!” 平日里他颍川派就与自己冀州本土一派不对付,田丰田从事可以说就是郭图,许攸联手害死的想看到他来,明显预感到了一股子不好,张郃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没等他责难,就急促的抱拳拜道。 “别驾,曹军奸诈,他在营中以巨石为囤垒,长兵塞住道路,又以梢炮投掷黑石,灼烧我军,硬攻实在是损失惨重,请禀告主公,需从长计议啊!” “还从长计议?” 真是不怕没好事儿,就怕没好人!忽然间,张牙舞爪的郭图声音愣是高了八调,跟个老太监那样,挥舞着衣袖死牙赖口的咆哮道。 “短短三道墙,你们这些怕死之徒言为天堑,主公为尔等破之,如今杀到曹军营垒内了!你们还说是难以攻克?还巨石!方圆百里之内,你能找到巨石!郭某跟你姓!” “依照张将军这畏首畏尾的意思,不若主公即刻退兵,把朝廷大义拱手让给曹贼如何?” 一句话噎的张郃瞠目结舌,瞪圆了一双眼睛无话可说,也没等他说话辩了,郭图又是嗡的一声把剑拔了出来,凶悍的指在了他喉咙上。 “郭某看汝等匹夫就是怕死!怕死好办!张郃你看着,主公在土山上设立了弓箭队,道口设立了督战队!明告诉你,包括你在内,胆敢后退一步者,就地正法!现在回去也是死,只有给主公冲回去,击破曹军才有生路,汝如何说?” 惨然回过头,入眼处,满满都是自己人密密麻麻的箭矢,再偏头过去,另一头打先锋的高览已经在逢纪的威逼下,不得不再次发起了冲锋,看着墙后面明明没几个兵,却依旧在二楼水泥堡垒内射箭的曹军,嗨呦一声拍着大腿,张郃无可奈何,又是转身而去,高举着战剑,一边走一边对麾下咆哮起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弟兄们,主公已经下了死命令,后退者死!不是被弓弩手射死,就是被督战队砍杀!回去死路一条!” “如今曹贼不在营中,曹军只有两万!我数倍于贼!和他们拼了,才有条活路,杀啊!” 这时候不拼命不行了!说话间,他是亲自冲锋在了最前面,在一面张字大旗的摇晃下,再一次,土黄色的袁军就好像潮水那样蔓延进了官渡大营! 这一次,张郃也打的聪明了点,前排全都换上了重盾兵,一排排盾牌举在头顶就跟鱼鳞那样密密麻麻,顶着二楼与楼盖上的箭雨,竭尽全力的拥挤了到了狭窄的军营间过道,甚至袁军都不还手了,就依靠人多,一层层的盾牌顶着曹军的长矛手乒乒乓乓穿刺回来的矛头,向里顶去。 别说,这笨办法还真有效果,站在土山上,袁绍的极目远眺中,十九股袁军还真就依次拥挤进了曹军阵地,消失在了楼宇间,这会儿噼里啪啦打在头上的回回重炮以及令人恼火的煤块也消失不见了踪影,袁绍真是愉悦的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还昂扬的咆哮着。 “郭图郭军师说的真没错,一群怕死的贱骨头,给他们点压力,这才知道为本将军冲锋杀贼!” “破贼就在今日!来啊!取鼓锤来!本将军亲自为将士擂鼓壮行!” 在他亢奋的大吼中,一对鼓锤子被递过来,学着老对手曹操的样子,亲自站在阵列中袁绍也是拼命的抡起了锤子,嘹亮而激昂的战鼓声顿时弥漫了整个战场。 可是对面,瞭望台上,本来早上还紧张的直哆嗦的王厚,却是禁不住打了个哈欠,捂着嘴对身边的赵云吩咐道。 “老赵,下去给老子拿点茶水来,这地儿,晒死老子了!再告诉曹仁大将军,打不过就退,慢慢和他张郃玩,不着急!” “属下遵命!” 第153章 分割豆腐战术 张郃真的打进去了! 毕竟是人多,才八米宽的两楼甬道间,顶着脑门上噼里啪啦的箭雨,一个个拎着大乌龟壳子般盾牌的河北步兵硬挤都挤了进去,几十杆长枪拼命的扎着也扎不到人,后面的曹军壮丁拉着投石机撒腿就跑,前面的曹军也是举着矛阵边打边退,眼见着一栋楼间的甬道就被夺了下来。 可也仅仅是一间楼宇间甬道而已! 王厚够缺德,长条形的军营前后才留门,左右都没门,平日里军士进出都有点不方便,更别说现在打仗,两个门还堵上了,涌进甬道的袁军没办法,只能从窄小的窗户爬进来,来夺取军营小楼。 盾牌就被卡在窗户外了。 托打仗的福,今天食堂连碗都不用洗了,堆了一桌子,这年头还没有专门的士兵食堂一说,看和整齐的木头凳子与打饭桌,进来的袁军看的是一脸懵逼,两个袁军不知道是不是强迫症,硬是从厕所的小窗户爬了进来,捂着鼻子冲出来,一个人都没看见,又是冒冒失失的奔着楼上奔去,结果迎面两支长矛狠狠地戳过来,两人又跟滚地血葫芦那样翻腾了下去。 狭窄的楼梯也就四五公分,却是足足一个伙的曹军戟兵在那儿蹲着,要想上来,迎面就是十支长戟,戳不死你丫的! 从夏商周这么多年没有过的战争奇景就这么出现了,河北袁军占据着一层,中原曹军占据着二层,相互大眼瞪小眼着,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底下的袁军一手拎着刀一手在那儿笔画个中指叫嚣着:“有种你丫下来啊!” 上面的曹军也是一手拿着长戟,一手也比划着中指:“有种你丫上来啊!” 不过楼盖上和二楼寝室的曹军可不客气了,瞄着底下密密麻麻跟闹生化危机了的袁军,他们是开弓就射,可不是所有人都带着盾牌,飞蝗一般的箭雨中,中箭倒下的袁军此起彼伏。 甬道中间的袁军也不咋舒服,头顶上,昨个就组织民壮搬上来的大块大块黄河河卵石被噼里啪啦的砸下来,一个不注意砸在脑袋上,脖子就是嘎巴一声歪向一边,软软的倒下,砸在肩膀上也是骨头咔嚓碎裂,就算举着盾牌,沉重的大石头砸在上面,手腕子也是酸疼酸疼的。 这还没完,这趟水泥小楼对面,还是一毛一样的水泥小楼,二楼上还搭建着天桥,密密麻麻的曹军弓箭手卑鄙的堆在楼盖上,拉着弓箭虎视眈眈的等着袁军冲上前去送人头,楼口,还是一毛一样三排沙包壁垒,黑压压的长矛阵森然的指着前方。 咣当!这会是面对两架投石机了,又是一片片几斤重的鹅卵石劈头盖脸打过来,在张郃震惊的眼神中,吧嗒一下,刚把盾牌扛在头顶防御落石的袁军,裤裆就猛地被弹起来的鹅卵石亲吻了下,盾牌都顾不得举了,这人直接软踏踏的瘫倒在了地上。 “还拿不下来!” 焦虑的眼睛都冒火了,斜着盾牌当着前方还有头上不断砸下来的落石,还特意把裤裆夹了住,张郃格外焦躁的对着身边的一楼中还在对峙的麾下咆哮起来。 应着他的声音,几个挨不住你瞅啥的狂躁的又是奔着二楼的拥挤了过去,可是再一次,穿刺的长戟扎过来,沉甸甸的尸体又是翻滚了下来,脸都绿了,那个负责指挥的校尉也是悲催的叫嚷了回来。 “将军,实在打不下来啊!” “嗨呀!” 又是无比焦虑愤慨的咆哮一声,举剑在手,指着面前路口还不断往这儿抛着石头的曹军,张郃又是激烈的咆哮起来。 “生路在前面!跟老子冲!” 也真不愧是骁将,端着盾牌挡在身前,这位河北四庭柱只有又是怒吼着疯狂向前拥了过去,沉重的盾牌怼在密密麻麻的矛阵上,右手疯子一样的向前轮着长剑,在他的带领下,拥挤进甬道的袁军步兵再一次奋勇向前,轮着刀剑长戟嗷嗷叫着也是冲了上去。 长矛的矛尖与河北长戟在半空中乒乒乓乓的互相砸怼着,曹军也正跟软骨头那样,一个伤亡都没付出,已经是缓缓向后推去,二十几个民壮照样是拉着投石机就跑,和刚才一样,没怎么抵抗就把甬道让给了袁军。 可令张郃崩溃的是,这倒甬道夺下来,对面还是一毛一样两栋二层水泥小楼夹着一条狭窄的甬道,三块土方袋子组成品字形的壁垒,退过去的曹军摆出密密麻麻的矛阵,两架投石机又是被那些民夫固定在地上,装填着鹅卵石。 而头上,噼里啪啦的落石和羽箭依旧无时无刻不在取着自己麾下的性命。 张郃还没注意到一个细节,前排二十栋小楼十九条甬道,十九路先锋队跟着自己齐头并进杀了进去,可是突击到第二条甬道,只有七队步兵一块儿跟着自己杀过来了!还不是并驾齐驱,中间还隔了个一两条。 豆腐块一样整齐的曹军水泥小楼兵营,开始将人数庞大的袁军切割分离开了。 毕竟不是谁都是视死如归的,拼赢了是人家袁公称王称霸,自己还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没啥关系,拼输了脑袋给人家当战利品,自己更是啥都没了!尤其还面对这种黑森森诡异的石头阵,除了楼梯口扭着屁股气死人的曹军,正面厮杀的曹军毛都摸不到,连砍下两颗人头,换点赏银的希望都没有,河北军就更消极殆战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旁的袁军纷纷从窗户钻进一楼曹军食堂仓库躲避箭雨,实在钻不进去的干脆把地上的盾牌捡了起来,摆个四面不透风的乌龟阵,也不向前冲了,甚至还有俩袁军军官无师自通的推开了曹军卫生间,裤子一脱就蹲了起来。 这功夫要再有两根烟,就真的赛过活神仙了! 指挥系统是被凌乱的楼宇给切割了开来,可浑然不知道这个状况,左面张郃,右面高览,两员大将又是龇牙咧嘴轮着刀剑,带领着已经愈发稀稀拉拉的部下,又是虎吼着冲向了第三条甬道。 一如既往,曹军的矛阵一边抵抗一边后撤,而投石机更是干脆不和你墨迹,直接就是调头就走,把第三条甬道让给了张郃。 这一次,跟着他向前突击的部队,更加少了!除了大将高览,也就剩下一队不怕死的了! 这会儿,王厚也不在瞭望台上蹲着了,此时他是完全轻松了下来,在大操场前最后一排的军营楼上蹲着,一只手还拿着大肉包子往嘴里送着,这功夫,另外一只手也是奔着他军事统计局小灶刚刚蒸出来的包子抓去,可却是被他吧嗒一巴掌打了下来,嘴里嚼着肉包子,这家伙含糊不清的嚷嚷着。 “郭祭酒,不是给军令了吗?还不快去执行!在这儿和本帅抢什么包子!” “他张郃不还没打到地方吗?吃一个能死啊!唔!不愧是吕夫人出手,真香!” “我老婆给我做的战饭,想吃你自己找一个老婆给你做,你大爷的!” 第154章 魔鬼之舌 袁绍站在土山上向下眺望中,形势简直是一片大好!源源不断的河北步兵冲进了官渡大营,就连令他恶心,厌恶的巨型投石机回回重炮都哑了火,那些丑陋的二层石头房子上下,弓箭铺天盖地的对射着,疯狂的呐喊声喧嚣尘上,隐约中,袁绍似乎已经看到了曹军一张张绝望的脸,这一幕幕看的他是张狂大笑,狂笑不止。 “曹贼也不过如此吗!认尔奸计百出,也抵不过本将军大军十万!礁郡曹氏,将成为历史!” 举着指挥剑,袁绍仙风道骨的长须都禁不住漂洋了起来,无比亢奋,他不住地向前挥舞着指挥剑,声音昂扬的咆哮着。 “步军,给本将军冲!骑军!发起进攻!日落之前!本将军要这官渡大营,化作一片火海!” “主公!!!” 命令说到这里,边上的郭图却是禁不住拽住了他的衣袖,满是担忧看了一眼身下的战场,又是回首张望了一眼,在袁绍愕然中,他是低头重重的抱拳拜了下来。 “主公,官渡大营外围已破,有步兵进攻,迟早能推下来,依照下臣之见,骑军还是即刻背上,支援淳于将军吧!毕竟乌巢乃我军屯粮之地,重中之中!一但有个闪失……” “没有闪失!” 说到这儿,袁绍却是信心十足,好不在乎的吼道:“淳于琼久经战阵,悍勇无比,其麾下又是我滑县前大营,当年本将军曾经率领他们战胜了公孙瓒丑贼!锐不可当!况且曹贼只有一万骑!淳于琼却又两万,还有乌巢大营可以依靠,怕什么?” “当务之急是夺下官渡,让他曹贼成为丧家之犬!传我命令,骑军,进攻!!!” “喏!” 答应一声,传令兵飞速的跑下土山,片刻后,轰鸣的马蹄子声中,三万河北骑兵也是犹如刀片子那样,呼啸着席卷向了官渡大营,只不过看着这一片风烟,郭图的心,总是忍不住提了起来。 ………… 战场真如袁绍所见那么一帆风顺吗?远不是! 首先曹营真是个巨大的刺猬,到处都是刺儿,战争到如今,就连那些门口树立着一个个后世的挡箭碉堡,袁军都没有拿下来。 一米厚的水泥墙,门楼直接被石头麻袋加钢门堵死,另一面二楼只留下些狭小的箭孔,虽然留守在这儿的曹军是被困在了这里,可外面的袁军拿他们也没招,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曹军悠闲地向外射着一根根箭,一个不注意,就被他们射死当场。 整面,迎着那些王厚建造的水泥二层军营,的确是箭来箭往,铺天盖地,然而,却也仅仅如此了!外围的胸墙虽然被破了,可是缺乏攻城武器,袁军实在是拿六米高的二层军营没办法!能做的只有用弓箭压制,与他们对射了,至于袁绍所见一批批冲进去的勇士。 的确,他们冲进去了,可要不就是钻进军营一层里待着,要么就是用盾牌搭建个乌龟阵,往里头一躲,甚至袁军和曹军这么一会都达成默契了,只要你不乱动,我方保证不出动燕双鹰……,咳咳,保证不用石头砸的你鬼哭狼嚎。 要动员十几万人血红着眼睛嗷嗷拼命,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毕竟谁的命都只有一条,开战半年多了!每一战都处在尸山血海,水深火热中,甚至就连曹军都想家了,有些怠惰了,更不要说背井离乡走的更远的袁军了,眼看胜利无望,绝大部分人是得混且混了。 有没有忠于袁氏奋战的?也真有!只不过战争进行到下午两点,就剩下两支了!带着亲兵部曲向前冲的高览与张郃! 也真是冲出点效果来,他们愣是打穿了王厚的前军营防御阵地,冲到了第五层二层军营楼,再往前,就是王厚特意留下空心的曹军演武场了! 不过在这儿,张郃也是终于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抵抗。 “冲!冲!” 一边高护着,一边张郃疯狂的挥舞出长剑来,咔嚓一声,一个曹军凄厉的惨叫中,胳膊愣是被他砍下了一条,不过与此同时,几根长戟也是凶悍的照着他勾了过来,真是身经百战,抢先一步,张郃把另一只手的重盾放下,把刺向自己大腿的长戟全给挡了回去。 可他的部下就没这么好运了,几人就差了那么一秒,被长戟猛地勾住脚腕,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中,戟刃切进了筋腱,凄厉的惨叫中几人愣是被拖出了盾阵,旋即铺天盖地的长戟长矛扎在了他们身上,鲜血泥浆那样喷溅出来。 就在张郃心有戚戚的时候,一阵阵令他耳膜发痒的呼啸声又是响起,心头狂跳,几乎是条件反射,他无意识的盾牌又是向后倾斜,一边惊骇的狂喊出来。 “炮火来袭!” 噼里啪啦! 几斤重烧红的大煤块子又是呼啸着响了起来,犹如雨打残荷那样打在自己的部下群中,咔嚓一声,挨着他不远一个邯郸军士愣是被脑袋打开了花儿,炽热的煤块蒸腾着他破裂的脑壳中,鲜血与脑花,空气中一股子格外令人胆寒的焦糊味道与香味竟然一并传了出来。 这已经半个多少小时了,还是没攻下这一层曹军防线,张郃心头也是急疯了,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一轮投石机,他是高举带血的环首剑,再一次焦虑的命令道。 “补位上去,继续进攻!曹狗要撑不住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啊啊啊!!!” 话音未落,一阵阵激烈的惨叫声却是从背后传来,在张郃目眦欲裂的注视中,忽然间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曹军竟然从自己背后发起了进攻,注意力全在前面,突如其来的箭雨射倒了自己二十多人,眼看着同样端着长戟的曹军凶悍的把自己背后都塞满了,堵在狭长的甬道中,上百个浑身血与臭汗,气喘足足的北军惊骇的回过身去,用盾牌遮住了退路,张郃就好像掉进陷阱里的困兽那样,嘶声竭力的咆哮着。 “死战!援军就在不远!” “是在不远!不过,他们似乎更感兴趣喝茶,没法和将军汇合了!” 哗啦一声,折扇装逼的被甩开,在张郃慢脑门热汗惊骇的眼神中,气势汹汹的曹军却是忽然分开,一个羽扇纶巾,小胡子随风乱舞的文士装逼的晃悠了出来。 “在下郭嘉,久闻河北四庭柱张郃张将军之名,就此见过了!” 错愕了片刻,张郃一张脸上旋即露出了狂傲之色,傲然的冷哼道。 “张某还真是有排面!郭嘉郭祭酒竟然亲自来劝降我这个马前卒来了!不过劝你死了这条心好了,河北只有断头将军,无跪降将军!” “是!只有断头将军!” 得意洋洋的晃悠着不知道谁画的乱七八糟的折扇,郭嘉竟然转身到墙边,向后一笔画大袖子,随着他的动作,气势汹汹的曹军跟着也是向后退去,在张郃不可置信中,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反正今日攻营不克,回了河北大营,郭图那张利嘴之下,张将军和高将军这冀州梁柱两颗脑袋也是定然不保!既然张将军毫无降意,那就回去吧!这坏人由袁公来做,岂不更好?” 什么叫杀人诛心!郭嘉一席话,正好刺到了张郃的心头大患之处!颍川派对他们冀州本土派系的防范与虎视眈眈,他心知肚明!如今的情景,打下曹营已经是天方夜谭了,依照郭图的尿性,不在主公面前搬弄是非,就不是他了! 而且依照袁绍软耳根子的性格…… 被挑拨起了嫌隙,本来满是慷慨激昂的老脸一下子变得阴沉下来,满脸血红,想着回去可能面对的待遇,张郃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都踉跄了一步,吓得身边亲兵部曲赶忙是搀扶住他。 “将军!” “我们走!” 色厉内荏的推开了搀扶的部曲,一言不发,带着麾下,张郃是阴沉的撤出了包围圈,而且还把第四甬道的袁军也带走了,看着他的背影,猥琐银荡的嘿嘿一笑,郭嘉又是一甩折扇。 “王途求那小子的瓮中捉鳖真他娘的好使!” “走,再去堵他高览去!” 第155章 赌者亡于赌 这就是袁绍的致命缺点,曹操能调和部将之间的关系,他不能! 曹操把来自兖州,礁郡,关中,甚至徐州的文臣武将都拧成一股绳子,任人不问出身!一视同仁,就像王厚这家伙,真论起来他是并州出身,还是袁绍那嘎达的,可曹操不照样把闺女嫁给他,还把留守大营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他! 这么做不是没有缺点,就像兖州吕布之乱,陈留太守张邈甚至拉着曹操一手提拔起来的王恺一并加入了叛乱,差不点没终结了曹操的霸业!然而,就算缺点如斯,曹操集团的包容能力就是比袁绍强。 而袁绍身为南阳外来户,倚重的始终是随他起家的南阳派与颍川派,对占据实力优势,从韩馥手里接手的冀州本土派总是不信任与压制的,这种矛盾不打仗还好,一到关键时刻就暴露了出来。 郭嘉就正好利用了这种矛盾,许攸一句谗言就杀了田丰,现在自己久攻不下,回去又是什么下场!张郃不得不考虑。 本来满脑子都是如何打仗,可郭嘉轻轻几句提点,张郃的心就乱了。 唯一两支尚且为袁绍拼命的部队,也在郭嘉一张巧嘴下停止了进攻,土山上,袁绍还热血沸腾的看着骑兵气势恢宏冲进了官渡大营中,却浑然不知胜利女神早已经弃他而去了。 时间又是一点一滴的流逝,太阳逐渐沉甸甸的沉向了西天,而王厚手边上,又多了一桌子小炒。 “这吕夫人的手艺,就是好啊!途求还真是有福之人!” 夹着小河虾塞进嘴里,郭嘉这货还在晃悠着筷子嚷嚷着,至于赵云臧洪两个部将更是没把自己当外人,拼命的往嘴里扒拉着泡着铁锅炖鱼的鱼汤跟着还不住的点着脑瓜子,看的王厚是一脑门青筋直跳。 “这是绮玲做给我的好不!” “算了!” 无语的摇了摇头,也是抓紧时间往肚子里扒拉着战饭,王厚一边吃着一边还说着:“即将入夜,晚会就不召开了,老臧,一会你派人去通知曹仁曹洪将军他们,坚守好各自阵地,盯着楼梯的今晚就不许给我闭眼睛,务必不能让袁军夺下一栋军营!” “遵命主公!” “还剩下于禁将军机动兵力一部,晚上倒是可以搞点事情,奉孝老哥,你去劝降高览张郃二人如何?用不用以打逼降,晚上干他一闷棍子?” 以前没发现,王厚打仗也是走猥琐流的,竟是愿意玩阴的,不过这倒也符合郭嘉的胃口,拎着筷子思考了几秒,眼看着最后一个芝麻油奸鸡蛋被王厚一筷子拎到了自己碗里,郭嘉这才悲催的一拍大腿。 “先不用!就算把张郃打的再惨,主公乌巢未传来战报之前,他也不会投降的!还不如把于禁的人留在手里,以应不测!” “是啊!一切还得看丞相老岳父的!” 在郭嘉幽怨的眼神中咬了口香喷喷的蛋黄,王厚也是感慨的说道。 任务分配完,几人也没浪费,抓紧把盘子里一点底儿扒拉到饭碗里,这个时代人真是节约粮食,最后油都没放过,估计盘子都不用刷了,几人这才心满意足的返回向各自的工作岗位,继续为着中原军事集团而奋斗。 还是在小操场前的小楼上,揉了揉撑得鼓鼓的肚子,王厚又是架起了望远镜,这个时代一丁点光污染都没有,已经愈发昏暗的官渡大营又是进入了一片漆黑,就连平日里军士点的厨房火和偶尔燃起来油灯的光亮都没有了! 本来是例行公事的观察着敌情,可眺望了两眼,王厚的眼神却是忍不住凝重了起来,愕然的把望远镜面上的水雾蹭了蹭,在他目光中,似乎音乐能看到黑乎乎的甬道间,似乎有人头密密麻麻的攒动起来,似乎还不断有人自一楼的水泥军营里爬出来。 又是愣愣的注视几眼,一把扛起了小炮筒望远镜,王厚焦急而亢奋的叫嚷了起来。 “老赵,马上派人去前沿,和曹仁将军核对敌情,然后向我汇报!” 说话间,他已经是健步如飞,亢奋的飞奔向了树立在操场上,六层楼高的木制瞭望台。 楼与楼上都搭了木头做的过道平台,给坚守各个军营的曹军步兵吃一颗定心丸,让他们有路可退,顺着平台过道,飞奔过去的赵云又是飞速跑了回来,猿猴那样手脚并用,急促的攀上了高耸的瞭望台,就算他都有些呼吸急促了,忍不住兴奋的汇报道。 “主公!袁贼退了!曹仁将军正率兵狙击突如我营中的曹兵!” 其实不用他说,王厚自己已经看到了,空旷的两军之间田野上,无数的袁军惊慌失措的向回奔逃着,密密麻麻的就好像蚂蚁那样,而撤退被发现,大营袁军也是干脆的把鸣金声敲的震天响,人潮中,今个已经当了一天铁壳乌龟的曹军趁势而出,接机大杀大砍着,一道上后退的袁军就像是被茬子刮过的萝卜那样,一层层的被剥落下来。 这阵势,绝不是诈败,而且就算是诈败,打到这个份上,袁军也是真败了! 能让袁绍如此焦虑,不管不顾退兵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乌巢! 看着这一幕,王厚真感觉自己的心脏一下子都缓跳了几分,情不自禁,他重重松了一口气! 袁绍曹操经营中原多年,大大小小的汉末诸侯几乎都被这两家所击败吞并了,此刻袁绍是曹操此时在北方唯一的劲敌,虽然穿越而来,知道历史上的曹操是笑到最后那位,可是真的亲身经历了这一切,王厚才知道这一场仗多么的艰难,多么的悬殊!甚至有时候他都怀疑,曹操到底能不能取得这场胜利。 不过此时,王厚是终于可以把心放松下来了,这场仗的胜利天平终究还是倾斜到了他这一面,只要在官渡之战击溃了袁绍河北四年经营多年的兵力家底儿?袁曹之间的攻守之势就此逆转!整个北方都将成为曹操的猎场与领地,他王厚最少也是个皇亲国戚,开国功臣的身份,可以像上辈子梦想那样当一个米虫,过上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再吃的幸福生活。 撂下了望远镜,王厚无比亢奋的回身高声咆哮着。 “赵云听命,传令给回回炮阵地,烧上煤块,给老子狠狠地砸!命令于禁将军出动!对,再穿令给后营的民壮郡丁,名他们也上战场,能抓到一头是一头,一个袁军,赏粮一石!” 王厚的咆哮声中,停歇了一天的回回重炮再一次轰鸣而起,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那股子升级的希望,简直如抢那样,额头冒汗的曹军拎着炉子里炽热的煤块狠狠扔进了投石勺里,旋即亢奋的狠狠把楔子狠狠地砸下去,下一秒,一块块烧红的煤炭在夜空中犹如流星那样划过天际。 还在端着望远镜眺望着敌情的王厚,瞳孔闪烁出一股股血红的亮点,飞舞的煤火也照亮了一个个欢呼雀跃,奋勇向前的中原步兵背影,喧嚣的呐喊声与兵器格斗声再一次震撼了整个济水。 一块煤火正好撩到了那杆挂在中军的袁字大旗上,炽热的火焰顷刻间烧断了旗面,熊熊燃烧的火光也照亮了窝棚下,袁绍的脸。 那一张脸却不是愤怒加铁青了,而是近乎一种死树皮那般的麻木,麻木的毫无生机…… 第156章 攻守之势异也! 冷兵器时代,人类对地势影响克服能力太弱了,这一点直接体现在了官渡大战的伤亡上! 搏杀了一天,攻破官渡大营的河北袁绍大军,又是伤亡上万,包括被俘虏的,投降的,逃散的,第二天太阳升起来时候,袁绍对峙在官渡大营对面的前左中右四营战兵仅剩下四万人了。 虽然加上后军征调的民壮,还有浩浩荡荡二十几万“大军”,可其真实的战斗力,可想而知。 尤其是还处于接连大败,军心动荡的时刻! 更雪上加霜的还是河北四庭柱之二的高览,张郃,一并投降了曹军,他二人带走了袁绍足足上万的精锐部队。 讲真,虽然是降将,可是高览,张郃投降的真不可耻,就拿张郃来说,他不怕死!昨个张郃带着自己麾下亲兵部曲一直冲在最前沿,好几次险象环生,不是是扭力投石机打趴下了,就是被枪阵包围在了其中,若不是依靠着自己过硬的武艺,他早死了,可就算如此带着伤他依旧杀在最前面,差不点攻入了王厚的中军操场。 可是不怕死是一方面,值不值得死是另一方面!战死沙场,流芳百世,虽死犹生!可是要回去让袁绍一声令下砍了脑袋,这死的就未免有些太窝囊了! 这事儿发生几率多大?太大了! 君不见上一次官渡战役,袁绍大败,许攸歪了歪嘴,在那儿未卜先知的说得知主公大败,田丰乐的哈哈大笑,在那儿叨叨袁绍没听他的,输了活该,一生气袁绍连真假都没分辨,就把他杀了。 而且王厚还有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就是邓慨! 要钱给钱,要吃的给吃的,这个埋进袁军的钉子积极的发挥了作用。 早知道河北派系的矛盾,昨晚乌巢被攻陷的消息传来后,邓慨是灵机一动,找了个信得过的麾下冒死拦住了张郃,把郭图怎么在袁绍面前搬弄是非打小报告,袁绍大怒二人出工不出力,把没攻下官渡大营的责任全都推到二人头上绘声绘色,向张郃忽悠一通。 本来已经让郭嘉那蔫坏蔫坏的在心头种下了疑虑的种子,再听着“自己人”一说,张郃是当即爆了,回头拉着高览,直接迎着带兵追过来的于禁降了曹,有他俩的招揽,昨晚攻入曹营三分之一的河北军倒戈留了下来。 如此大战果,曹军战死了多少?六十八人!而且其中四十几个都是袁绍七梢炮攻破边墙时候被杀,剩余的才是在军营内混战丧入敌手的。 这一通豪掷千金的赌博,袁绍是输了个底儿朝天,而且他剩下的本钱也压到了赌桌上。 “迈,如昂的!我的回合到啦!哈哈哈哈!” 隆隆的战鼓声铺天盖地,震撼宇内,吧嗒吧嗒的脚步声整齐而沉重,一列列整齐的黑甲中原步兵双手向前端着长戟,整齐的的犹如一块块刚灌好的黑钢块儿那样,而人群中,曹总留下的中军鼓车,小人得志般的笑声洋溢出去老远。 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说的就是王厚!从邓慨那里得到的消息,乌巢的确是被曹操攻破了,王厚的胆儿居然也野了起来,兴奋了一夜,和曹仁,曹洪等将领讨论过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只有区区两万步兵的曹军,竟然也是主动发起了进攻! 连才刚刚投降过来的高览,张郃部三千人也被编在了进攻序列,两万三千余曹军倾巢而动,在战鼓声中杀气腾腾的直奔向了袁绍的营垒。 要是几天之前,这举动绝对是找死!可是今个,爷们还就把腰杆挺起来了! 袁军也真是衰落到了一定程度了!竟然连出阵接战都不敢,惊慌失措的吼叫声中,大群弓箭手就好像暴风雨前的蚂蚁那样,乱糟糟的被驱赶上土山,眼看着边缘河北弓箭手已经落位,官渡大营中,用二十个壮丁庄客贿赂王厚,终于抢到一把炮阵指挥官的曹洪亦是无比亢奋的猛然向前挥舞出了指挥刀来,扯着嗓子就跟杀大鹅那样,龇牙咧嘴的怒吼着。 “弟兄们,他奶奶的给老子照着河北蛮子脑瓜子砸啊!” 沉重的配种落下,发射的震动声就好似后世超跑的轰鸣声那样,总能刺激男人的肾上腺素疯狂分泌,在曹洪无比享受的神色里,上千块十斤左右,烧的通红沉重的煤块,又是一如既往的落在了土山上。 噼里啪啦! 咔嚓哎呦! 落石声与惨叫声并举,不过今个的河北军可没有昔日里那股子韧劲儿了,重炮打击下,就连那些督战队都是丢盔弃甲,嘶声竭力溃逃起来,更不要说缺少衣甲的弓箭手了。 高耸的袁军土山壁垒乱作一团中,曹军没挨多少箭就已经推进到了土山脚下,头一次转为防守,厚实的土黄色河北步兵战战兢兢的拥挤在几处土山通道,试图像昨个曹军防御军营那样,防备王厚的侵袭。 可这儿,袁军依旧缺少昨个王厚防御的一项核心基础,远程打击! 看着保龄球那样森然塞着门口的袁军重兵,负责指挥前军的大将曹仁,一张络腮胡子的老脸,表情禁不住再次淫荡了起来,满是亢奋,他也是向前挥舞着战刀,本来整齐的曹军阵容裂开,一个个犹如秋千那样木制战车被从缝隙中推了出来,昨个参与了官渡大营攻防战的袁军,看着这一幕顿时变得惊恐了起来,无比惊骇的惨叫着。 “无梢炮!” 咯吱~咯吱~ 令人牙酸般的筋腱扭曲声中,还是烧红了的煤块被从壮丁咬牙硬抗来的煤炉子里挑出,装在了铁勺子中,忽悠一下子就被弹射了出去。 曹军一个个犹如参加烧烤晚会那样喝喝的大吼声中,滚烫的煤块铺天盖地狠狠咋在了河北军的密集阵型中,滚烫的煤块砸在脸上,身上,有人捂着脸扔了兵器撕心裂肺的满地打滚着,有的这是坐在地上,身上插了一块尖锐的煤块,嘶声竭力的惨嚎着,识图用手去拔,可是钻眼手也是被烧的焦糊一片。 扭力投石机倒是不多才,也就一百架左右,可是一轮密集投石,两轮密集投石,三轮齐射轰击,组成重步兵阵的河北袁军又垮了,三条甬道,没有一条能坚守住了,所有人都是哀嚎着扔了兵器,抱头鼠窜起来,袁军的士气真垮了,就算一万头猪,曹军也得抓个半天,可是一万个人,却是说逃就逃了,逃不过的直接跪地投降。 看着这一幕,曹仁眼珠子也红了起来,无比亢奋的向前挥舞起了长剑来。 “破贼就在今日!各部各曲,进者功退者斩!斩杀袁绍者,丞相封侯!冲啊!” “冲啊真有关中老秦军的风范了,阵型都不要了,长戟横下来,数不清的曹军呼喊着不管不顾直接推着锋利的戟头,向土山间已经乱成一团的袁军冲去,噗嗤嗤的兵器刺入肉体声中,本来就已经士气大泄的袁军连最后一点反抗勇气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再没人坚守岗位,通往袁军中军的通道顷刻被打开。 风水轮流转,袁军大营外的那层壳,也被击碎了! 第157章 壮士断腕 黎叔曾经曰过,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如果听过这句话,袁绍一定会深以为然,此时的河北大军,人心的确是散了。 耗费了是以十万记人力,堆积起来高耸的土山,坚守了不到二十分钟就被曹军给攻下了,守备甬道的袁军惊慌失措的从山间丢盔弃甲的溃逃着,山上的弓箭手这会儿也是慌张的逃下山去,整个正面,已经没有多少人在作战了,真叫风水轮流转,今个又轮到曹军呼喊狂叫着冲杀进了。 土山后头,袁军堆建的简易栅栏也没坚持多久,轻易地就被撕破了,终于也进入了整场战争最高潮的缓解,争抢战利品!本来整齐的曹军队伍也开始涣散了,满是兴奋的嚎叫声,同乡同党零乱的扎到了各个袁军的帐篷中,棚子里,翻箱倒柜的去寻找任何可以把腰包填补鼓的财帛。 甚至有的帐篷内,还发出了女人惊恐的惨叫声,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甚至后世的美军都保证不了十成十的文明军队作风,虐囚,强叉等事件时有发生,这个时代的军队,哪怕曹军也毕竟也是封建军队,对他们实在没办法要求太高! 只不过进随着前部开进袁绍军营,看着这一幕,王厚的后背却是寒毛直起,历史上曹操是如何斩文丑的!撤退过程中把财帛扔了一地,看着满地的布匹铜钱,追击的文丑部队按捺不住贪财的欲望,四散去拾取地上散乱的钱财,旋即被曹操杀了个回马枪,连他本人都战死在了乱军中脑袋被别人砍下来领赏。 就算如今袁绍大败大亏,可毕竟还有四万多战兵,十几万民壮后营,是曹军的一倍,而且攻下袁绍的大营,似乎又太简单了点,眼看着乱作一团的前营,王厚是焦急的大声咆哮着。 “不许抢掠!各部将官约束部众!散乱者斩!” 奈何,他这个空降司令官的弊端却也是显露了出来,在亲兵簇拥中,一边走一边叫嚷,可是真正鸟他的几乎没有,就算是霸府中军,最精锐的曹军步兵,也散乱出去了一部分,向前前进到了袁绍中军,愈发提心吊胆的王厚可算想明白怎么回事儿了!焦虑的对着臧洪喝令道。 “老臧,你马上派飞骑,穿本将军令!命曹仁,曹洪,于禁,李典各部约束部众,不得散乱!以防止袁军反扑!” “末将遵命!” 王厚的权威来源于曹操,施加在各部高级将领身上,而他想要约束大军,也只能通过各级将领,普通的大兵谁拿你个后营总管当盘菜啊! 传令骑兵四散而去后,又是心急火燎的看着身边乱糟糟的大军,王厚心头就跟火山爆发似得,恼火的直咬牙切齿。 这要是老子麾下的兵,抽不死你丫的! 头一次,王厚心头,产生了要给自己麾下建设一支强悍大军的念想,只不过不是来源于什么野心,争霸!实在是被糟糕的军纪给气的。 责任果然还得落实到各人,在王厚愤怒的提醒下,曹仁曹洪几个也从大胜的兴奋中醒过神来,匆匆约束了下部队,不过就算如此,加上王厚麾下一直没散的部队,穿过了中军,彻底把整个河北大营拿下的曹军也不过三千多不到四千。 唯一一点幸好的是,袁绍此时军心散乱的是真没法发起反击了!在逐步占领的过程中,王厚把他埋在袁军中最重要的一枚棋子!邓慨给找了回来。 虽然御下能力不足,也有些昏庸,可袁绍却不失一方霸主的气魄,他懂得壮士断腕的道理,今天一大早,丢下了十几万壮丁,一万来部队殿后,辎重全都撇了,带着残余的一万多骑兵一万多步兵,直接拔营向北逃窜了去。 现在的情况就是反正大龙已经丢了,能跑几个跑几个,别被对面一波就成! 大概凌晨四五点钟,袁军已经向北拔营,到各部把散乱在袁军军营中抢掠战利品的部将收拢起来时候,都两个多时辰过去了。 袁绍全套的仪仗完整的被缴获了,这午会直接就开在了袁绍中军,不过牛皮顶子的大帐篷中,盘坐在一张张朱漆案子前,曹仁,曹洪等几个将军明显都开心不起来,甚至面容都有些凝重,至于另一面文臣那面,文官之首的荀彧一张老脸也是死板着,闷着跪坐在案前,一言不发着。 袁绍对于整个中原军事集团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可以说只要袁绍活着一天,曹操睡觉都睡不安稳,这次就算是袁绍败了,他依旧有河北四州,可一再征出来数以十万的部队,就算攻守之势异也,仗也是有的打! 可是这么个歼灭袁绍的机会,竟然因为部队抢掠,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略过了,文臣武将,懊悔的心思可想而知。 尽管这个时代的礼仪,王厚可以坐在袁绍的主位上发号施令,可一方面为了表达多自己这位老丈人的尊重,另一方面也是实在跪坐不舒服,捏着下巴上好不容易长出来的小胡子,王厚是干脆站在了案子前沉吟起来。 听着底下乱哄哄的议论,足足四五分钟,王厚这才凝重的问道。 “诸位,要不要整顿兵马,继续追击袁绍?” “当然!王使君……,步兵大将!只要击杀袁绍,河北尽平,何不追击!” 几乎想都没想,曹洪已经是瓮声瓮气的嚷嚷起来,跟着他,夏侯渊也是急迫的跟着叫嚷起来。 “纵袁归北,无异于纵虎归山,步兵大将!吾等当奋勇直追,斩杀袁绍!” 可没等他俩说完,左军校尉于禁却是急迫的反对了起来,他是凝重的摇着头说道。 “我军多步兵,防守有余,进攻不足!况袁绍手中还有骑兵上万,平原之上,追杀风险太大!步兵大将,依照末将之见,还是固守袁军大营,安置好俘虏,等待丞相处置为妙!” “于禁,战机转瞬即逝,怎可停滞不前?你若怕死,留守即可,俺夏侯渊去提他袁绍老贼的脑袋,成就此不世之功!” “怕死!我于禁军第一个杀进袁营!你的部队都散去抢掠,我的部队还跟随着步兵大将挺进追击呢!要论贻误战机,也是你夏侯渊贻误战机,你有何颜面在此叫嚣!” “于禁!你满口喷翔,有种,和老子出去大战三百回合!” “有何不敢!” 当领导的艰难,王厚是领教到了,有的主张去追,有的却主张留守,两方在底下乒乒乓乓就干了起来,甚至夏侯渊还要拉着于禁出去甩两膀子,而主席位之前,捏着下巴上的小胡子,王厚也情不自禁的陷入了纠结中。 河北的弱点,就是袁绍本身,他在时候,尚可弥合各方矛盾,至少面上河北还是一体的,可一但袁绍一死,南阳派颍川派冀州派互不相让,袁绍儿子袁谭袁尚袁熙这几个主儿也不是省油的灯,早晚得火并一起,杀了袁绍,或许曹操一统北方就能早上几年,或许就能趁着两大对手孙权刘备成长起来之前将他们全都干掉,或许三国时代就不会出现,而大一统的曹魏,或许就不会让鲜卑崛起,五胡乱华的惨事再度发生! 一系列想法电光火石那样的在王厚脑海中闪耀过,可就在他脱口而出时候,下面文臣班列,一个“隔壁吴老二”却是猛地映入了眼帘。 真跟抽了那样,贾诩是不住地微微摇着头,还时不时左右瞄两眼,生怕别人发现那样,眼神还得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怕自己发现不了,也够难为他了! 愕然的看了他几眼,眼神忽然若有所思的落在荀彧身上,看他死板着老脸一言不发,王厚却是瞬间改变了主意! “传本将军令!各部整备兵马,看护俘虏,清点物资,随时准备追击袁绍!” “末将遵命!” 这一回,帐篷终于整齐了! 第158章 大战落幕 别说,近猪者肥近墨者黑!跟着郭嘉待久了,王厚也会打机锋了!这句话就说的巧妙,你们整顿军队,老子我看形势决定,既没有说追杀,也没有否决不追!这样于禁觉得步兵大将稳重,夏侯渊也不觉得步兵大将孬种,算得上两相得体。 若是为了中原军事集团好,追无疑是上策,可王厚依旧决定不追了! 没招,贾诩提醒了他,看看荀彧! 若是论功,荀彧真可以称得上曹操的萧何了,曹操能在兖州站住脚跟,真可以称得上全赖荀彧之功,而且如钟繇,戏志才,郭嘉,严象,韦康,杜畿等一系列人才都是荀彧推荐的,以荀彧为首的颍川派占据了曹操麾下大半壁江山。 这也是荀彧排挤王厚的重要原因之一,他非核心士族出身,还不是颍川派。 可这也是曹操挺王厚的重要原因之一,曹操已经对颍川派独霸一方开始流露出了担忧与不满,一贯留守用荀彧,这一次他却用了东阿出身的老臣程昱,重用王厚这算得上并州士族派,与王厚交好的徐州陈登也渐渐被他拔了起来,历史上再往后几年,一打下袁绍的邺城,曹操就把自己封为冀州牧,迁魏都于邺城,也有摆脱颍川士族的影响力原因之一。 可这一次,王厚似乎也走上了荀彧的老路,这场官渡大战,他才出彩了! 屯东郡太守,七十多万石军粮他囤积的,这真是头一次没让曹操为军粮担忧过,官渡大营他修的,回回炮阵地他设的,留守大营他打退的袁绍进攻,又反手攻占了对方大营,再要去追击,万一把袁绍宰了,让曹操这个主公颜面何在? 况且曹操给王厚的命令是留守大营,反攻袁绍大营还有借口,以攻为守吗!可是再要出战,就有点超出职权范围了,给领导打工,太积极了,未必是件好事儿! 曹军内部意见还不齐,这种情况下,还是稳着来为妙。 不过这一战,王厚也真有不少事儿要忙,虽然是殿后的,可在袁绍营中,他依旧俘获河北步兵七千多,河北民夫民壮四万多人,俘获了粮食,兵器,战车辎重什么的不算,仅仅俘虏就有五万多了,还有降兵一万,加一块甚至比曹军还要多!俘虏处置不好也是个大麻烦,也幸亏把钢筋水泥设为战略物资,这些玩意有的是,在缴械之后,王厚把他们都赶进了中牟县,并且在中牟县中央大街又修了一道囚墙,将俘虏隔离在了其中。 中牟县,还是那个角楼,还是几个熟悉的身影,不过这一次,出了方悦潜伏在了乌巢大营,邓慨几人则是各个扬眉吐气了,这一场大战,他们真的是立下了大功劳,按照王厚的许诺,他们是加官进爵在即,终于可以过上富贵人的生活了! 王厚倒也没食言,一叠子厚厚的委任状被他直接笑眯眯的捧了出来。 “冀北袁谡,潜伏有功,特绪功为武功郎官,赏田千亩,布帛百匹,奴婢十人!涉县张成潜伏有功,特绪功为涉县县丞,赏田千亩,布帛百匹,奴婢十人!尔等麾下有功将士报来,吾上报尚书令,再行封赏!” “谢使君!” 本来不过是寒门小兵,一转身成了官老爷,真是面子也有了,里子也有了,幸存下来的两人喜不胜收,不住地抱拳鞠躬着,看的王厚也是微笑起来,笑着挥了挥手。 “食堂已经准备好吃食,汝等下去休息吧!” 打发走他俩,王厚的笑容却收敛了起来,有些凝重的看向了邓慨,看的本来也是喜不胜收的邓慨禁不住一激灵,有些愕然的一抱拳。 “明公,可是邓某做错了什么嘛?” “不是你做错了,而是我于心不安!在荀彧荀令中那里,我一共讨来了两份官身,新野不在丞相手里,这份是许都的巡检郎,隶书廷尉,秩比四百石,另一份是巡北校尉,也是秩比四百石!” 在邓慨的错愕中,王厚凝重的摇了摇头。 “仗还没有打完!” 邓慨是聪明人,顿时一下子明白了两个职位之间差别的意义,巡检郎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回许都享受小士族生活即可,可是这巡北校尉,就还要继续深入北地,继续去出生入死,冒着生命危险当着内应。 看着他陷入了沉思,王厚又是凝重的站起来,很煽情的一把拉住了邓慨的手。 “御之,我不强求你!这两份,你自己来选!” 神情明显波动了下,下一秒,邓慨却是艰难的抽出手,重重的抱拳鞠躬着。 “下官在北陵的家人,可接到许都吗?” “当然,汝母吾以长辈待之,汝妻吾以嫂辈视之,汝子吾以子侄养之!” 这一份承诺够重了,邓慨也是不再犹豫,抱拳第二次重重的拜了下来。 “下官选这巡北校尉!” “多谢!” 不只是作戏拉拢了,培育一个间谍不容易,王厚也是感慨的抱着拳头,重重拜了下去。 的确心理落差够大的,别人都出锦衣美酒享受功劳了,可是再一次,邓慨带着几个愿意跟着他的麾下,再一次被关进了战俘营中,接着去啃硬馒头,还得发展下线,站在角楼上看着他,又是有些内疚的摇摇头,王厚伸手把身边侍卫的赵云招了过来。 “老赵,河北你熟悉,劳烦你跑一趟,去把邓慨还有他几个麾下的家人都接回来!所需钱帛粮饷,一并管绮玲支取即可!” “末将明白!” 倒也是敬佩起邓慨来,本来那么一个胆小怕死的人,却能冒着生命危险,背负着如此沉重的使命继续负重前行!是条汉子!赵云也是重重一抱拳,旋即转身下了角楼。 回过头去,王厚是再一次张望向了脚下的战俘营。 ………… 又是清点整合了两天,在夏侯渊等人有些焦躁中,曹操是终于也班师回营了。 去时候一万人,回来只有七千多,可见乌巢之战的不容易,甚至打着的旌旗大纛,不少都烧出了窟窿来,不过除了这本部七千,曹操还带回来了将近两万多俘虏,击破乌巢之后,曹总是自己动手,又在半路上突袭了袁绍的败兵,仗打到现在,袁绍已经根本没有战心了!他最后的部队也被击溃,仅仅带着八百骑兵,顺这边白马大营仓皇的逃回了河北。 不过毕竟袁绍还是逃了回去,只要他人还活着,就还是北方四州的主人,终究还有着反败为胜的希望! 看着滚滚归来的大军,王厚倒是颇为感慨,打着旌旗的老熟人,前军将军夏侯惇的马脖子上,挂着个也算是王厚熟人的脑袋,淳于琼。 老淳可没有《三国演义》里说的那么嗜酒如命,接触过两次,他的心机与实力还是让王厚刮目相看的,可惜,这个时空他遇到了王厚加曹操的组合,和历史上一样终究是一败涂地,还被割了鼻子砍了脑袋,不过这个时代就是如此残酷!这次战胜的如果不是曹操,王厚估计自己脑袋瓜子也很有可能挂在淳于琼的马脖子上。 世道如此,所以仅仅感慨了片刻,王厚又是急匆匆的领着诸将亢奋的迎接了上去。 “臣王厚,恭贺丞相凯旋归营!” 第159章 屠杀俘虏? 这一仗,一扫蒙在中原上空的阴霾,十万战兵!三十万大军!袁绍将近十年的积累一朝倾家荡产!虽说不见得许都就一举超越邺城了,可至少双方是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 而袁绍鼎盛时候,曹操都没怕他,更别说他被打成这个鸟样了,胜利的曙光已经在许都的上空隐隐绽放出了一道妩媚的边缘。 只不过回了中军,曹操还是有些遗憾,毕竟袁绍就是河北四州最大的弱点,杀了他,四州之地将不再合拢归一处,各个击破也将容易不少,风尘仆仆的在诸将扈从下进了中军小楼,这才刚坐定,曹操已经有点咬牙切齿的把王厚这个倒霉鬼先拎出来了! “王途求,汝身为官渡步兵大将,袁贼溃走,汝为何不派兵追杀?” “回……,回相父!您给臣婿的命令是坚守官渡大营,等您凯旋归来,没……,没让我追啊!” “放屁!袁贼大溃,只要哪怕再多五千人马!他都跑不了,这么点军情常识你王途求看不明白?老子抽死你个瘪蛋龟儿子!” 说抽真抽啊!吧嗒一下,气急败坏的曹操愣是把鞋都扔了下来,摔得王厚悲催的来个一激灵单腿蹦,悲催的蹦到了一边。 不过看着这一幕,在后头蹲着的贾诩却是微微低下了头,乐不可支的抽了抽嘴角。 看来说曹操这位主公是真性情,真没错!而王厚,却是比他想象中还要聪明圆滑些,昨个王厚终于是说话算数拜访他,还请他喝酒,他是给王厚出主意,曹总没抓到袁绍,回来肯定发火,到时候你就请罪,大军攻入袁绍营地,军士散乱,忙于抢掠,没法追击,这样一来,名义上请罪,实际上罪责在各路军将身上,毕竟王厚这个空降司令官管不到底下的小兵,曹操心里也明白。 这儿王厚却又给了他个惊喜,他是没屑于利用诸将,而且他和曹操的关系又让贾诩眼前一亮,别看挨抽了,这么多军将文官面前丢了人!可若不是关系极其近的近臣,曹操也不可能用这种方式拿他撒气。 不过就在贾诩暗笑的时候,冷不丁王厚是再次给了他个大惊喜,悻悻然把曹操鞋捡起来,从底下小心送回去,再次一抱拳,王厚是一本正经的汇报道。 “相父,未能杀了袁绍,于我大汉朝廷,其实也是件好事儿!” “哦?袁贼跑了还成了好事儿?今个你王途求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本相抽死你!” 抽死老子,让你闺女守寡啊? 嘴角扯了扯,王厚又是悲催的重重一抱拳头:“相父,袁氏毕竟四世三公,虽然有袁公路这个逆贼,败坏了些袁氏名声,可毕竟袁绍在河北还是深得人心,一但我军击杀了袁绍,河北诸臣当以丞相为仇,日后进攻河北,当难上三分!而且袁公毕竟曾经是丞相好友,击杀好友,对相父名望也不是太好!” “况且经历此大败!袁绍已经被气得吐血了,内忧外患之下,袁公估计没有几年可活了!” “袁绍吐血了!” 这个消息倒是让曹操一愣,旋即居然有些沉默了下来,片刻之后,他这才走出了情绪,又是一甩宽大的衣袖子站了起来。 “这些你想出来的?” “回相父,昨个与贾诩贾先生喝酒时候,臣婿向贾先生请教出来的!” 满是笑容,王厚回头一龇牙,可看着曹操欣赏而了然的目光,贾诩却是心头直发苦,三国历史上,他算是第一能装孙子之辈,愣是熬过了汉献帝,曹魏三朝,最后还熬过了司马懿篡魏,还攀上了三公之一的太尉之职,靠得就是装孙子不多话,也不跟着拉帮结伙参合。 可王厚一巴掌就把他贴上了太原王氏的标签儿,尤其更令他郁闷的是,昨个喝酒,他就真的单纯给王厚出这招,解释什么袁绍逃走之事,他一个大字儿没提。 让王厚这小子套路了! 还好,仅仅是探望了他一眼,曹操旋即又把事情扯回了正题之上,他是目光矍铄,面露红光,兴奋的对着底下臣众急促的问道。 “袁贼此战溃败,公等认为我军下一步当如何行动?” “当然是乘胜追击!丞相,我军大胜,锋芒极锐,袁贼全军溃败,黄河南北再无劲旅,不此时攻取冀州,更待何时?” 想都没想,一贯主战的夏侯渊又是蹦了出来,兴奋而急促的拱手拜道,可他这话还没说完,另一头夏侯惇却是惊愕的叫嚷起来。 “我军军粮不是被丞相下令烧了吗?没有军粮,如何进军?” “王途求那个老小子能烧军粮?他小气的恨不得石头里都挤出油来,本相让他烧军粮,就是知道这小子不能烧!” 不过一提到这个,曹操却是恼火的又把鞋撇了下来,气急败坏的咆哮道。 “让你受大营你就守大营!让你烧军粮你小子为何抗命不为!老夫抽死你!” 大腿上又挨了一鞋底儿,王厚心里苦啊!真叫个伴君如伴虎!也幸亏他真没烧,要是真把军粮烧了,不知道曹操会不会也真给他上演个当庭抽死傻女婿了! 可军粮的问题不是问题,一直沉默的荀彧却是终于开口了。 “丞相,老臣认为,目前不是进军冀州的时候!一方面,袁军虽然全军溃散,而我师同样也是奋战了一年,师老将疲,再行远征,难免军心不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况且我军中,还有八万记的河北袁军俘虏,这些人不处理好,终究是个麻烦!” “俘虏而已,杀了即可!可是现在不进军,袁绍毕竟有四州之地,一但等待其恢复过来!再战又难了!” 夏侯渊不死心,又是急躁的叫嚷了起来,可他这一席话,却正好把曹操自己心头的不甘也是映照了出来,是啊!好不容易击溃了袁绍的主力大军,现在他手中兵少将寡,机会难得啊! 看着曹操低下头去沉思了起来,王厚的心却禁不住提了起来,历史上官渡之战后,曹操就是进行了一场大屠杀,把八万多俘虏坑杀一空,这次与徐州的屠杀成为了他这辈子抹不去的两个黑点。 徐州那次屠杀王厚并不在场知情,可是这一次,血淋淋的大屠杀就要展现在自己面前了吗? 还好,在王厚呼吸急促中,思虑了两三秒,曹操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杀俘不祥!不得已而为之!途求这小子都说了,杀了袁绍,冀州幽州会有多少人恨本相,更何况八万俘虏?袁本初穷途末路,他不是本相的对手,什么时候伐他都行!本相决定,班师回朝,给予将士些歇息的时间!来年再战!” “丞相仁德!” 意见得到采纳,荀彧赶紧一个马屁拍了过去,另一头王厚自己也是松了口气,杀俘八万人,把现在关在中牟县城的俘虏全都杀掉,那真真正正尸山血海的景象,他实在是不敢想象! 其实曹操的仁慈其实还是来源于王厚的努力,历史上官渡大战曹操为什么要杀掉俘虏?八万人来自袁绍起家的精锐部队,战斗力极强,而且忠诚度也不低,好不容易才打的袁绍全军覆没,放回去无异于放虎归山! 可养?养不活!历史上曹操偷袭乌巢,冒着双倍的风险与袁绍决战,其一就是因为军粮接济不上了,自己人尚且吃不饱,如何养活这八万多人?没有粮食,八万多俘虏也不会干等着饿死,早晚都会爆发大规模骚乱! 处于曹操的立场,他就只有杀了!毕竟他要保护的,还是兖州豫州忠诚于自己的子民! 人口在历朝历代都是珍贵的,为了扩充户口,孙权还曾经派遣将军卫温去征讨夷州,也就是后世台湾,这一次,手头还有四十多万石粮食,八万多壮年劳动力,曹操当然舍不得杀了! 不过否决了夏侯渊杀俘的建议后,曹操是又把皮球踢给了提出意见的荀彧来,略微低下头,很是有些恭敬的询问着。 “荀令中,那依照你之见,这些袁军俘虏当如何处置?” “丞相,后军俘虏一直是王使君在管理,王使君一定有好办法!” 荀彧也是个传球高手,一个不注意,皮球又踢回了王厚的脚底下,看着曹操大眼珠子又是瞪过来,王厚禁不住心头一苦。 怎么又到老子了? 第160章 剥离 曹总是真会指使人,八万多人,又都是河北军的俘虏,让王厚去处置,他咋处置? 尤其是经历了一场大战,他的东郡都打空了!后世的和河南省东北部,加上山西西部,山东一小块,这么大一片地方,连一千居民都没有了你敢信? 更令王厚吐血的是,安置俘虏要粮食!班师回朝再有三万石粮食就成了,剩余的粮食曹操倒是交给他暂养俘虏以及交给他统领的张辽部并州军,于禁部的东郡军,可这些粮食不是给他的,按照曹操的原话,借给他的!明年秋收,还得还他! 有这种黑心老板吗? 不过这个时代可不是说跳槽就跳槽的时代,况且这黑心老板“无耻”的都用自己老婆外加个未见面的孩子“要挟”了,只能给他卖命到猝死了。 不过幸好王厚到底是后世来的王厚,吃过见过,应对眼前这一幕,还算是有一套的,会看方下药。 首先,几万出自河北的战兵与俘虏,你要他们安心归属曹老板,任劳任怨的像头老黄牛那样给曹老板种庄稼,累死累活,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过,你却可以稍稍消减些他们的怨气,就比如,放些人! 整个中牟县如今都成巨大的监狱了,水泥修建的战俘营大墙前面,两排曹军如临大敌那样的端着长矛监视着,不过在他们的监视中,一个接着一个被俘袁军却是排成队从里头走出来,甚至在门口另一头,还有一排曹军设立的桌子,第一排给了一包十几个的白面馒头,第二个给了两套旧衣服,第三个甚至给了一吊钱。 当俘虏还给福利,这个时代还真是绝无仅有的。 当然,八万俘虏不是谁都能拿到,一个百人队只能有五个人,而且只有袁军战兵有这个机会,民壮是只能趴在那儿瞅着,一共王厚释放三千名俘虏。 为啥释放他们,这年头不讲究孝道吗?你们竟敢反叛朝廷的丞相大人,罪大恶极!必须留下来接受制裁,劳动改造!不过为了表达孝道,放你们百队中一部分人回去,孝敬大家的父母去!口头上是这么说的! 不过谁要真相信王厚那张嘴,那就是见鬼了!这和前一阵在俘虏营中搞大清洗是一个调调,,这五个名额的确是搞民主了,让被俘虏的百人队自己选,可这个时代是阶级社会,你队中,地主家儿子外加百人队队正或者伙长对你拧着拳头狞笑,另一头则是你隔壁跟你一样穷得叮当响屁能耐没有的吴老二,你把票投给谁? 人都是自私的,自己能回家,谁管他人!就这么一个自由的承诺,王厚就把袁绍在河北军中最上层统治阶级和坚定拥簇给剥离了!蛇无头不行!少了他们在地下一肚子怨气,阴阳怪气的图谋暴动,本来犹如个大火药桶那样的战俘营,燃烧的导火索就像是忽然被小于连哗啦啦一泡尿浇撒上去那样,熄了! 接下来就是老一套了,像德国培养苏联白军那样培养二鬼子……,咳咳,是批评感化教育,然后让先富带动后富!一个队伍里,总有过得不如意受欺压的,或者有野心,不甘于现状的,这部分就是王厚所欢迎的,把他们收集起来,在俘虏中重新建立一个上层阶级,比如每天劳动分配任务工作交给他们,分配口粮的权利也交给他们。 他们的权利来自曹军,以前过着被吆五喝六的日子,如今却是人上人吆喝别人,那么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利,他们自然得尽力来协助曹军,统治自己的同乡同党。 这样,袁绍的八万大军,至少大体上就能变成曹操的八万大军了,不过下一步如何继续安置他们,王厚还没有计划,或者说没心思房放在工作上,懒得计划了。 浩浩荡荡领东西的袁军军官俘虏中,头号大间谍邓慨自然也是被安插了进去,第一次激动,第二次就显得有些习惯了,一边习惯的领取着盘缠路费,一边他还不做声色的微微对王厚点了点头,坐在前台上看着这释放一幕的王厚也是不经意间轻轻敲了敲胸口,之前已经把派身边大将去接邓慨家人的消息传递给了他,再一次,王厚告诉他放心。 似乎是对着手中沉甸甸的铜钱串儿重重点点头,邓慨旋即头也不回的扎入了放回军官的阵容中。 虽然甄辨出来,也是真的释放,王厚并没想着变脸来个半路劫杀,不过领完盘缠的袁绍军官群也不是现在就自由了,如今前锋的于禁已经重新推回了白马城,并且派兵去把王厚的老巢,黄河北岸的濮阳城一并拿回来,整个东郡虽然是空空荡荡的,可毕竟重新归属了曹操的领土。 “跟着队伍行进,度过黄河抵达滑县之后,就放你们解散离开,我军不派人盯着你们,不过乡野间有张辽将军的骑兵正在搜捕败兵,要是擅自离队被张辽将军的骑兵杀了或者重新捉回来,可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还有一点,记住丞相和王厚王使君的恩德!你们能回家全赖他二位的仁慈!现在跟紧队伍了,出发!” 手里别说盔甲,匕首都没一把,而且曹军与其说押送,不如说互送,只有二百多人,一百全聚集在前队,一白在后队跟着,给这些俘虏的压力也不太大,能回家了谁还愿意多节外生枝,跟着一脸嫌弃的曹军校尉,一行人真是跟乖宝宝那样,悠悠闲闲的向北行进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而此时,王厚也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了!算上东郡任职的时间,他居然有一年半多没回许都了,而不知不觉间,他也把许都城内冬天愿意漏风的宅子,山下挨着化粪池破破烂烂的庄园,山上典型脏乱差的煤矿与铁矿当成了自己的家。 “府君公,您不能走啊!您走了,下官怎么办?” 不过遇到这个甩手掌柜,陈留太守冯楷却是快哭了,本来二人都是太守,陈留郡行政规格还高于东郡一级,所以地位上冯楷还高于王厚点,不过这七万多俘虏扔在自己的中牟县上,冯楷如何敢接这么个烂摊子,如今他都以下官自称了,满面悲催的跟着王厚身边拉扯着。 可大半年没见的暴力妞,尤其是他还有个应该是出世了,可也是一面没见到的孩子!一想到这些,王厚就归心如箭! 哪儿容得跟他啰嗦啊?这头把手里写好的公文往他怀里一推,那头王厚已经干净利落,翻身上了他特制的钢条减震四轮马车。 “如何安置俘虏,遇到突发事件的处理办法我已经写在了上面,还有劳烦冯府君帮我统计下黄河以南东郡的田册,来年秋收有厚礼相报!回见了您呐~~~” 带有北京味儿的您呐拖着长音,眼看着王厚双马起奔就跑没影了,后年部曲的铁甲骑兵也是晃荡晃荡留了一地烟尘,冯楷是无比悲催的一拍大腿,不过显然王厚已经不顾及他了,满眼都是向窗外张望的急迫,他是真的归心如箭。 要回家啦!!! 第161章 妞儿 王厚回来晚了,为了处置后大营的事物,解散兖州征调的民夫,他多耽搁了十多天的时间,不过依旧能看得出班师仪式庆贺的热烈,因为彩色的丝绸到现在还缠绕在由北进入许昌城的路边的大树上,一条条就跟后世挂在树上的装饰灯带那样。 这一道缠树至少就得耗费个几千匹绸缎,几千匹丝绸!听着似乎不多,可已经习惯了这个时代生活成本的王厚看着却是脸皮子上肉筋直跳,这个数量相当于曹总统领的兖,豫,徐以及半个扬州全年征收的布税一半还多点,相当于曹总把全年鸡滴屁四分之一绑在树上了。 不过这看似傻逼呵呵的暴发户显呗有用吗?真有用!其道理就跟后世商届似得,明明穷的叮当响欠银行好几百万还不上了,出去谈生意依旧得开个宝马七系,戴着个劳力士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去,让人知道自己有实力! 曹操这炫耀也是一个意义,老子打败袁绍袁扛把子了!老子有钱!有地盘!有小弟!看谁不顺眼一挥手,一帮小弟上去就砍他!所以天下世家精英,各路军阀头头,想要道上混得好,就得跟着老子铜锣湾曹总! 这股子炫耀明显还振奋了许都的人心,进了城门,一道上还有来来往往的许都士民一边走一边兴高采烈的刚刚取胜的官渡大战,甚至口口相传中,让他们传的都邪乎了,什么夏侯惇一杆黑呼呼大枪孤身一人大战上万基佬,什么单刀张文远百骑破上万敌骑,一人就杀个几万十几万人,那玄乎的程度,不亚于后世各个神剧了。 唯一令王厚郁闷点的是,提到别人都得阳光刚硬的正面形象,到自己这儿怎么就猥琐了起来呢? 拉着马车帘子,王厚是郁闷的听着道边上不知道哪家的士子唾沫星子飞溅,信誓旦旦的对着另一个士子吹嘘着。 “那日官渡对垒,河北军妖人郭图拿出当年大贤良师张角的妖术,挥舞符剑做法,无数阴兵自地下冒出去,附在袁军身上,一个个袁军顿时犹如野兽狂魔那样,力大无穷,刀枪不入!一时间杀得丞相官军都是难以招架!” “可东郡太守王使君师从于吉与老神仙,也是有道术在身的,就见他轻蔑的对天空摇了摇扇子,无数夜香就从天而降,稀糊糊的噼里啪啦落在袁军头上,秽物破邪!就见那些被附身的袁军沾染上之后满地打滚,身起脓疱,片刻之后,竟然是魂飞魄散,身体溃烂,可见王使君夜香之厉……” 额…… 嘴角直抽中,王厚似乎看到自己随手一指,天空中黄呼呼稀糊糊还味道十足的那些玩意就跟下雨一样噼里啪啦落下来,整个大地弥漫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气味,沾了一身,袁军一边恶心的哇哇大吐,一边惊慌失措的四散而逃,看和他们,自己挥舞着绘着大便的扇子,猥琐的哈哈大笑着。 这画面太美,想的王厚是赶紧狠狠甩了甩脑袋,紧挨着他身边,吕姬却是忍俊不禁,嘴角勾起一道诱人的微笑来。 “笑什么笑!” 色厉内荏,王厚“气急败坏”的嚷嚷着,可孔老夫子言的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不逊,远之而怨!耳鬓厮磨共同抗击袁军,在官渡奋战了大半年多,要是没拿下吕姬,王厚就不是正常男人了。 也算是彻底混熟了,吕姬如今也不是那么怕王厚了,捂着小嘴儿强忍着,肩膀不住耸动着,可终究这妞还是噗呲一下笑了出来,笑的一双妩媚的大眼睛中都满是泪花了,笑着急促的摇晃着自己小脑瓜。 “老爷,妾身没笑……,没笑……,哈哈哈……” “唉!夫纲不振啊!” 马车外,已经走远了的两个士子还在那儿绘声绘色的交流着,无可奈何之下,王厚则是悲催的枕着手臂又依靠在了软乎乎的坐垫上,银铃般的叹气中,他是悲催的摇着头。 估计这辈子和夜香是脱不开干系了! ………… 马车轻快的形势在青石板的许都马路上,就在王厚郁闷的深思中,前面扈从的臧洪却也是嘴角微微抽搐的瞧了瞧车门。 “主公!王府到了!” 有道是近乡情怯!这话让王厚忽然禁不住微微颤抖了下,是微微颤抖着掀开了帘子,入眼处,金灿灿的王府两个字熟悉的依旧挂在头上,而门口的两个家丁依旧熟悉的一左一右抱着木头棍子打着瞌睡。 熟悉的门楼,熟悉的花园,还有花园中,熟悉的暴力妞,真不愧是曹红节,算算日子,她这也才没坐完月子几个月,已经是一袭米脂色长丝裙,红色的布腰带束着依旧纤细的腰肢,腰间挂着弓箭,有一下没一下的晃悠着秋千来。 秋千不远处,还扔这个射了一面子箭的箭靶。 自从穿越在了这个世界,还从来没有分别过这么长时间,虽然没有电话语音,可是离别反倒是让感情犹如陈酿的美酒那样,愈发的浓郁起来,激动的双手都有些打颤,声音走形中,王厚是颤抖的缓慢迎了过去。 “红……,红节,我回来了!” 然而,仅仅淡然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曹红节这妞居然又是双眼无神的挡着秋千看着天空。 “唉……,又出现幻觉了!哎呦……” 敢拿自己老公当空气?胆儿肥了,上去王厚就是一巴掌,小屁股猛地挨了一下,曹红节是不可思议的捂着屁股蹦了起来,惊骇的转过头,看着王厚得意洋洋的昂着脑袋,足足几秒后,她这才惊喜的扑上去,猛地搂住他的脖子,兴奋的又跳有叫着。 “你回来了!真的是你回来了!” “不是老子还是谁!” 搂着这妞的纤腰,王厚也是疯的像个孩子那样,花园中急促的旋转着,不过他没注意到,落后于他几步,吕姬的脸颊上却是稍稍流露出一股子苦涩的笑容来。 没有哪个女人是大度的,愿意把自己男人分给别的女人一大半,官渡大战这半年多,每天除了自己就是王厚,吕姬甚至已经有了种错觉,王厚就是他的!奈何,错觉终究会消散,花园中,两人忘情的欢呼疯闹着,宣泄着重逢的喜悦,苦笑中,吕姬却是提着裙子悄悄地退出了花园。 兴奋的打闹了好多圈儿,已经摇晃的有些发晕的曹红节这才迷糊的被放下来,不过她依旧舍不得放开王厚的脖子,眼圈儿红彤彤的看着他,气呼呼的撅着小嘴儿。 “你怎么回来的!相父不是说,东郡烦乱,你请命留在东郡,为朝廷安置俘虏,善后袁贼吗?” “放屁……,额,胡说!明明是丞相非得把任务堆在你家老爷我脑门上,不过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把几万河北军俘虏扔给了冯楷那家伙,我就跑回来了!哈哈!” “整个天下,对我王厚来说,也比不上你们娘俩啊!!!” “额……” 可提到娘俩这个词,曹红节兴奋的小脸儿,却是情不自禁的僵了僵。 “对……,对不起……” 暖烘烘的屋子里,满是歉意,小手交叉着放在身前,曹红节耷拉着小脑瓜,王厚则是满是满是不可置信,颇有些颤抖着双手,哆嗦着走到了挂在床边的婴儿篮,低下头去,一张包裹在襁褓里的小脸儿红扑扑的映入他眼帘。 “是个女儿?” “是……,是……是我没用……” 歉意的话还没等说完,王厚却已经兴奋而癫狂的猛地把襁褓抱了起来,又是像个大傻瓜那样满脸堆满了傻乎乎的笑容来。 “我也有娃啦!我要当儿子啦!不对,我终于要当孙子啦!也不对…………” 看着他傻兮兮的一幕,本来心情沉重的曹红节,松了口气的同时,却也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小脑瓜。 “是你要当爹啦! 似乎是血脉相连,本来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娃儿,忽然醒了过来,看着胡子拉碴的王厚傻笑,她也是咯咯笑着,向前伸出了一只粉嫩小手来…… 第162章 女儿奴 幸亏王厚穿越到了这个时代,穿越前,无数人劝他赶紧找对象,可是相亲几次,王厚也试图去发展过,可每一次,不是是失败而告终,就是他主动退缩了,要么一开口就提到钱,房子,嫌弃他没个稳定工作,小职员,收入少,要么就这要求那要求,结婚后工资必须上缴,买房子买车必须写对方名云云,久而久之,他对结婚也厌倦了。 而且看着身边的同学,朋友,迈入婚姻殿堂之后,又等于被锁死在了婚姻的坟墓中,天天被家庭栓的牢牢的,为房子票子儿子所打拼,累死累活中再没有了自我,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 每每感怀,自己是不是该结婚了时候,一想到这些,王厚也是深恶痛绝的否决了! 而这个时代,说实话,不管是对于曹红节也好,对于吕姬也好,对于女人是不公平的,她们存在的全部意义,就是为了他王厚这个家主,所以曹红节才会为生了女儿而愧疚抱歉,毕竟这个时代,女人没办法继承家业,撑起门楣,除了联姻,是没多大作用的,如今王厚的事业才刚起步,他需要子嗣来稳固事业。 可这也变相成全了王厚的梦想,只有他才是那个获得最有意义的一个,王府上下,都需要为他的梦想而服务! 不过如今,王厚这没出息的最大的梦想就是拥着娇妻美妾,然后每天逗弄女儿玩耍。 “呦呦呦,我的小宝贝儿!给为父笑一个,哈哈,真乖!” 两世为人,这还是王厚头一次身为人父!以前竟是停他早结婚的大学同学或者亲戚说,为人父母时候那股子奇妙的喜悦感,仿佛看到自己的心脏在对方身上跳动的感觉,他是头一次感觉到了!院子里,抱着个大摇篮,王厚就跟老小孩那样,晃悠个不停,小家伙稍稍晃晃小手,他先跟个大傻瓜一样哈哈乐了起来。 看得一边院子角落里,不管是曹红节还是吕姬,都是额头上青筋直跳。 要是这一胎生下的是儿子,王厚如此宠爱,一定会让曹红节喜出望外,可是个女儿!就因为如此,曹操甚至都没下令让王厚从前线赶回来,就因为曹操也觉得颜面无光,可如今自己家家主偏偏沉迷于宠女儿中,也不出去打拼了,曹红节心头是既复杂,又无奈。 偷窥功夫,一阵阵脚步声在回廊中传了过来,回过头,看着郭嘉意气风发的走过来,曹红节赶紧是无奈的抱拳一鞠躬。 “郭老哥!我家男人,拜托您劝劝他吧!” “弟妹放心,途求也就是初为人父的新鲜感,过几天他就淡了,他素来有大志,断然不会因为一个小女儿就沉迷消遣下去,别急,看老郭我说他!” 胸脯挺得笔直,郭嘉是神气十足的溜达了过去,蹲王厚面前就是重重一嗓子。 “王老弟!” “哦!郭兄!快来看看,王某的长女啊!就像个降入凡间的仙女一样,将来一定是个大美人儿!” 在郭嘉直迷糊中,晃动着摇篮,王厚兴致冲冲的说着。 “本来想叫玉儿,可隐隐中有种感觉让我不能这么取名,我想了好几个,却一直觉得配不上她,还劳烦郭兄为她取个名字吧!” “无用之人,取什名字,直接王氏即可!” “郭兄!” 这一下还真是搓到王厚痛点了,一半愤怒,他是怒然的昂起了头,却见郭嘉痛心疾首的一拍大腿。 “王老弟!你是太原王氏的家主,是丞相的东郡太守,是我中原大军的后军总管!你怎么能如同个匹夫那样,沉迷于弄子弄孙!还是和女儿,进无法撑起家国大业,退又无法继承你的荣耀地位!你该醒醒了!” 被这家伙扯着衣领子当头棒喝,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傻傻看着郭嘉的老脸一会,忽然王厚又是嘿嘿傻笑着赶忙用衣袖给自己宝贝闺女擦了擦小脸儿,在郭嘉无语中又是逗了逗他小手儿。 “闺女乖,这都没哭,不和你郭大爷一般见识啊!他老光棍了,不懂有闺女是啥感觉!” 逗完,王厚这才一脸正色的扭过头来,郑重的向郭嘉反问道。 “郭兄!我问你,许都的千千万万将士誓死追随丞相,刀山火海在所不辞,他们为了什么?” “当然为了辅佐丞相,平定这乱世,再把规则带回人间,成就不世工业!” 理所当然,郭嘉就慷慨激昂的念了出来,听着王厚却是重重一甩脑袋瓜子。 “拉倒吧!一将功成万骨枯!普通小民才不会有这么大理想抱负,他们想的无非是打走侵略袭夺自己家的贼寇敌人,让自己父母老婆孩子过得安心,安全,再进步一些,也不过博取个功名,封妻荫子,让子孙后代都享上福气,不挨饿受冻!什么平定乱世,名留青史,都是郭兄你这样才智之人才想的!” 这是大实话,一时间噎的郭嘉居然也没什么话说,一边晃悠着自己家娃儿,一边王厚还乐呵呵的说着。 “况且有个女儿是我一直的梦想,以前我听过一首诗,特别美,郭兄你也听听啊!” 晃着自己家闺女摇头晃脑中,根据以前格外美好的记忆,王厚这货是哟哟呀呀的念叨了起来。 “有人说!这辈子一定要有个女儿!” “从小,留着长发,还有刘海儿~” “给她穿着小靴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春天给她扎起小辫子,带她到郊外抓蝴蝶~夏天,给她穿上小裙子,下雨,带她到外面踩水~秋天,带她走在满是落叶的石板路上~冬天,把她包裹成一个小包子,带她打雪仗~” “逗她气呼呼的说:我不和你玩了,你是个坏人!” “上学给她梳着麻花辫!” “喜欢和她穿成一样,把她扛在肩头!” “听她咿咿呀呀的念课文~也喜欢惹她生气,看她叉着小腰嘟着嘴~” “想在她长大的每一天都能陪着她一起,扮演她的同学,老师,玩伴,道具!最喜欢在梦中扮演她的保护神,让她没个梦都是甜甜的!” “陪她拍拍照,卖卖萌,弹弹古琴,唱唱小曲儿,跳跳迈克尔杰克逊,告诉她,你应该有自己的梦想!” “就这样,一天天,一年年,陪着她一起长大!” “最后她嫁人了,你却哭得像个泪人!” “额……” 看着王厚憧憬的老脸,郭嘉卡壳了。 ………… “郭兄长,如何?” 那头王厚还是跟个大傻子一样,晃悠着自己家宝贝闺女,哈哈傻笑着,看着郭嘉双眼发直的回来,曹红节是悲催着小脸儿,赶紧迎了上去,听的郭嘉却是老脸一苦,悲催的直晃脑袋。 “这小子行啊!说的老郭都想养个女儿了!” “哎呀!怎么办啊!” 看着郭嘉眼睛发直的晃悠出去,又看着哈哈傻乐的女儿奴自己老公,曹红节又是无可奈何的一跺小脚。 “恩……,姐姐,要不要求求丞相?” 现在是站在一条战线了,绣眉挑了挑,吕姬也是无可奈何的建议着,这话终于听的曹红节眼前一亮。 “走!现在就出发!” 第163章 女儿奴也得给本相上班…… “这小子!” 不得不佩服写这首诗的大神,虽然大白话的现代体诗篇与这个时代将就押运平仄,词藻华丽的汉赋截然不同,可依旧意境深远,哪怕是迈克尔杰克逊这胡人是谁听的莫名其妙,可依旧能引起养过三个女儿的曹总共鸣。 尤其是把长女三女为了大业送入了宫中这个大火坑,又把红节这妞送到王厚这小子被窝里,最后这句:看她嫁人了,自己却哭成个泪人儿!简直是扣动了曹操的心弦。 不过曹总毕竟是曹总,感慨过后,又是有些愕然的向把诗篇抄送给自己的郭嘉问道。 “这诗篇写的不伦不类的!奉孝,你觉得王途求那小子,是在向本相表明心志吗?” 毕竟这一次官渡大战,王厚表现得太出彩了!甚至隐隐有撼动荀彧这第一文臣的迹象,畏惧曹操猜忌,玩这一手,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听着曹操的问题,郭嘉却是重重一摇晃老脑袋瓜子:“丞相,下官敢以性命担保!这小子就是这么个没出息的!” “额……” 想想王厚这小子为了迎娶曹红节那时候,这怕死鬼性命都肯不要了的疯狂,曹操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可旋即又是苦恼的一咧嘴。 要是太平岁月,麾下大臣都是王厚这样女儿奴没大志向的,曹操肯定得乐不得,高枕无忧!奈何如今是大争之世!各路诸侯都是不进则退拼命争夺着,曹操可不允许自己麾下如此大才能之人躲在家里含饴弄孙,额,养女! “行了!这个恶人本相来当!奉孝你下去吧!” “拜托丞相了!” 也是被王厚弄得没招,苦着一张老脸,郭嘉无可奈何的一鞠躬。 不过打发走了郭嘉,曹操居然又是情不自禁的拿起了从王厚这儿抄来的现代诗,感慨着又是重新读了一边,也是摇头晃脑的品了起来。 “狗屁不通!” 可说着,曹操居然提起笔,以自己的笔迹,亲手抄写了起来。 ………… “臣婿王厚,拜见丞相!” 王家是以王厚的意志存续着,可这许昌却还是以曹操的意志运行着,他老人家一声令下,在家“含饴弄女”的王厚,也不得不屁颠屁颠的奔进了丞相府,凝重的拜见了下去。 “不知丞相招臣入幕,有何吩咐?” “吩咐没有,统治你一声,西域车师国世子,向我大汉求亲,陛下无女,本相预备将吾二女儿所出,吾之长孙女过继给陛下,和亲予车师国!” “哦,丞相英明,臣毫无……” 等等,曹操的二女儿不就是曹红节吗?他老不死的长孙女不就是自己宝贝闺女吗?生效一变,王厚是气急败坏悲催的咬牙切齿咆哮着。 “谁敢!” “放肆!事关朝廷稳定,军国大事!岂容汝胡乱置喙!本相只是通知你,下去吧!” 好吧!许昌城里,还是曹操手腕最硬,悲催着一张脸,王厚是又悲催的嚎了起来:“丞相啊!红节可是您亲女,娃儿还是您亲孙女啊!她连一岁都不到,这说不定折腾不到车师国,就已经死在路上了,您您于心何忍啊?” “本相有什么办法?河北未克,关中未定,偏偏本相的亲女婿还缩在家里胸无大志,在那儿悠闲弄女,本相还得匡扶大汉江山!本相有啥办法?” 绕了一大圈儿,差不点心脏没吓爆了,感情儿又绕回来了,老子休两天假就不行啊?什么黑心老板! 满是腹诽,王厚是悲催的又可怜兮兮一抱拳。 “丞相,臣婿刚累死累活侍奉您终结了官渡大战,五天一个休沐日,大半年时间,攒攒也有半个月吧……” 曹总没说话,仅仅一个阴沉的眼神儿你自己体会,看的王厚悲催的一哆嗦,赶忙又是重重的再次一拜下去,哭丧着脸曰着。 “臣婿这就滚去干活!” 垂头丧气,活像个瘟鸡那样,王厚是耷拉着个脑袋出了大殿,目送着他离去,本来一张老脸蹦的跟黑胡子似得的曹总,忽然也是感慨的长叹了一口气。 “承欢膝前,含饴弄孙,老夫何尝不想呢?” 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抄完,又把自己不顺眼的几处改了下那首女儿现代诗,曹操忽然又是轻轻一拍桌子。 “来人!” “把这份手抄送进宫,给大小姐送过去,就说,就说,是我亲自写给她的!” ………… 女人真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这头去请求曹操“迎头饱喝”,喝醒王厚,那头等在府里,曹红节还担心,小手里晃悠着婴儿的摇篮,一边她还心不在焉的叨叨着。 “绮玲,你说相父不能打他吧?” “就算不挨打,臭骂他一顿应该是免不了了,老爷他那么心高气傲,不会想不开吧!” 一点儿没有当初应果之气,真像个小女人那样碎碎念着,念叨了半天,这妞又是一点儿当娘的样子都没有,吧嗒一巴掌拍在了摇篮上,无可奈何又气呼呼的嘟着小嘴儿哼道。 “小妞妞,你可真是个小狐狸精转世啊!这么小能把你爹爹迷的神魂颠倒的,长大了,还不得长成祸水了!” “姐姐,哪有这么说自己孩子的!老爷如此宠爱这孩子,还不是因为是姐姐你生下来的!” 吕姬也挺郁闷的,不仅仅是因为孩子,而且她自己都纳闷,为什么王厚愿意呼唤她为绮玲,现在曹红节也这么称呼她了,可长这么大,吕布是从来没给她起过这个名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好,这个名字倒是不难听!眼神羡慕的看着摇篮中的娃,吕姬是温柔的劝说着。 “希望相父能喝醒老爷吧!不过这个孩子,要不要送到相府,交给卞夫人抚养呢?省的老爷还这般神魂颠倒的!” “不行!” 话还没等说完,一声暴喝猛地从背后响了起来,吓得正在一肚子心思的俩妞禁不住一哆嗦,惊愕的回过头,曹小妞无比悲催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提着裙子赶紧一行礼。 “老爷,你……你……你……回来了!” “妾身这就去准备午饭!” “用不着了!” 一张老脸瞬间塌了下来,王厚是悲催的嚷嚷着:“狗丈人……,额,英明神武的丞相大人不肯给你家老爷我假期,一会儿还得去司农府办公去,争取晚上回来和你们一块吃饭!” “啊……哦……哦!” 曹红节发啥中王厚却又是兴致勃勃的挤到了摇篮前面,伸出手来,温柔的逗了逗自己家妞的小脸儿。 “不过刚刚狗丈人……,咳咳,丞相呵斥我一通,你们夫君我倒是把咱们宝贝女儿的名字憋出来了!” 看着自己家闺女又是不认生的举着小手银铃般咯咯笑着,王厚欣喜的笑着说道。 “就叫她长乐好了!我们这些做父辈祖辈的,就该奋勇而战,重新还这天下江山一个太平盛世!等她长大时候,只需要每天活的快快乐乐就好了!” “走了!” 憧憬中,又掐了掐她的小脸蛋,在小妞妞气呼呼的直挥巴掌中,笑呵呵的对曹红节与吕姬摆了摆手,拖着一双宽大的衣袖,王厚又是风风火火的奔出了门去。 美眸目送着王厚离去的身影,许久,曹红节这才重新把目光落回了篮子中闹腾着小手咿咿呀呀的小妞妞身上,笑着微微摇了摇头。 “长乐!” 第164章 故纸堆中藏着的宝藏 “真是的!出差大半年,回来连一周的休息都没有!” 揉着咕咕叫的肚子,王厚又是重重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才懒洋洋的从马车上跳下来,他满是哈欠懒洋洋的眼神中,大司农府几个隶书的烫金大字是缓缓映入他眼帘。 其实也难怪王厚不着急,跑回家度假来,真的是东郡的事儿急不得! 如今已经入了七月,今年东郡的农时是肯定的错过了,能拯救东郡的,只有一样作物,冬麦! 小麦夏代就传入了中国,可与之配套的面食在中国发展却是格外慢,至少到这汉末王厚所见的,磨坊依旧没有多少,而且磨出来的多数是黑面,平民更多则是把麦子和粟米一样煮成麦饭来吃,那玩意,难吃的很。 不过,这毕竟是贫瘠落后的时代,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麦子到底也比粟子高产的多,尽管不愿意吃,农民还是一波波的扩大麦种植,朝廷也是在想办法更新种植方法,其中冬麦就是秦汉时在小麦培育上一大创新。 这玩意又叫宿麦,《史记.武帝记》中就有遣谒者劝有水灾郡种宿麦的记录,颜师古还给加注了解释,曰:秋冬种之,经岁乃熟,故云宿麦。 还有北魏贾思勰著名的《齐民要术·大小麦》中,也加了种植方法的解释,如:夏至后七十日,可种宿麦。早种则虫而有节,晚种则穗小而少实。 能在冬季种上粮食,明年晚春收获一波,那就太好了! 可惜对于冬小麦,王厚也是了解不多,无奈,穿越前王厚家附近可全都是种苞米的,对于对与冬麦的全部记忆,隐约只记得小时候跟他娘回姥姥家时候,种地的老舅叨咕过几句,其中记忆最深的莫过于两条,过冬小麦应该晚种,冬麦不患冬冻而患春寒!一般种植时节是九月份! 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下种,这也是王厚跑回来的原因,急也急不得!还不如舒舒服服在许都准备一个月,把资料备全了,农具物资什么的也带足了,运输回东郡去,这才撸起袖子大干一场。 其实别看他在家当女儿奴,哄自己闺女玩,回来之后其实王厚已经把任务布置下去了,王元去督促山上的冶炼厂把兵器改成农具,加紧打造,王福去附近聘请会种宿麦的老农,到时候回东郡教导那些河北俘虏种麦子,王从戈带着他的亲笔信,去才收回来的蒲阳城邀请和王厚相熟的商贩来中牟县共商大事。 完成这些都需要时间,底下人都有事情忙,反倒是王厚自己没啥忙的了,他不休假谁休假? 奈何,曹红节担忧自己沉迷于温柔乡里堕落下去,曹总还有郭嘉郭阴鬼又看不惯自己无所事事,舒服休假的模样,脑袋顶上有了这个曹总和亲的达克摩斯之剑玄着,王厚不得不结束了自己舒坦的假期,装也得让自己装成忙碌起来的样子。 那就亲自查资料吧! 而整个大汉朝,农学资料最齐全的,莫过于大司农府了! “拜见王使君!” 难怪人都愿意往上爬,有权有势的感觉是好!这大汉朝九卿衙门之一的大司农府,王厚也是说进就进,之前他在这儿当过长史,现在还是名声在外,守门的兵丁非但不敢拦他,在王厚揉着中午没吃上饭,咕咕叫的肚子直迷糊中,还得九十度大鞠躬行礼迎接他进去。 连话都不用说,家将臧洪已经吆五喝六的把王厚的要求嚷嚷了出来,然后有着个大司农府的四百石谒者博士亲自领路,把王厚领到了资料库来。 “使君,历年农学经典著作,全在这里了!” 穿过了办事的衙门院子,在后院一间不知道多久没有打开过的仓库门前,司农谒者裴元是陪着一脸笑容,恭敬的鞠躬介绍着。 可紧接着,却是尴尬了,翻找着腰间的一大串钥匙,好不容易才找出来,这谒者郎官费劲了九驴二狗之力才把钥匙塞进满是锈迹的锁头中,连着拧了几下,却是锈死了,压根打不开。 “使君!储经阁年久失修,不若下官命人打扫一番,明日使君您在……” “咣!” 一声枪响,吓得这郎官差不点没跪地下去,嚣张的把短火铳别回腰间,指着已经被钢子儿崩开的烂锁,王厚懒洋洋又是做了个请字。 明天?耽搁到明天,曹总又得找老子谈话了! 汉朝人尊敬史料文字,可详细记录下来,除了经史子集,这些农学杂学利用的却是不咋地,和外面的锁头模样差不多,屋子里面也是覆盖着厚厚的灰尘,摆放在架子上的竹简几乎都被灰尘埋没了。 也真苦了这谒者郎官,王厚离着远远的,还捂着鼻子,看着他悲催着一张脸,按照号走到了一列书架前,鼓足了丹田噗呲一口气喷过去,吹了个烟尘四起,结果看看刻在书架上的铭牌,还不是要找的!咳嗽着扇着巴掌,这五十几岁的老郎官又是赶忙去了下一趟书架。 被冲出来的灰尘呛得也是退避三舍,看着这老家伙在仓库里折腾,王厚也是百无聊赖的眼神四处乱扫着,不过映入眼帘的,不是灰就是灰,然而,就在他闲的蛋疼时候,刚刚裴元吹过的书架,一个好不容易露出来,没盖的盒子却是涌入他眼帘,好奇的走过去拿在手里摆弄两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是核桃! 盒子边上竹简被他抄了起来,略带潦草的刀刻笔记上,一行行汉代繁体隶书在他吃力的辨认中,却是一篇核桃的栽种记录。 挨着核桃样本不远,还是个一毛一样的无盖盒子,里面已经干巴透的皮儿包着籽儿,却是个石榴! 对应的,也有这个时代人对石榴栽种心得的记录。 好东西啊! 心脏急促的加速了些,这一排书架,王厚挨个翻看过去,有的展示的实物已经烂没了,可是边沿的栽种记录却是一应俱全,葡萄,石榴,黄瓜,大蒜,芹菜,香菜,蚕豆,这些后世餐桌上常见的物件儿,这儿一应俱全。 尤其是在王厚手微微颤抖中,最后一个盒子,他居然翻出来了个落满了灰尘毛茸茸的东西。 棉花! 原来这个时代已经有棉花了! 早知道有棉花,老子还累死累活拔那些鸡毛鸭毛做什么羽绒服啊!到现在睡觉盖着羽绒被都是一股子鸡毛味儿!棉被,棉衣,棉裤,棉毛巾,一大堆日用品的形象浮现在王厚脑海,看着手头这朵早已经干巴的棉花,王厚的手都有些哆嗦了起来。 “使君!您要的先汉武帝年间,赈河北灾区,朝廷派遣谒者督促耕种宿麦的记录,以及历代宿麦的种植心得,全都在这儿了!” 颤抖中,谒者裴元的声音又是在背后响了起来,一个机灵指着自己刚浏览过的书架,王厚颇有些激动的问道。 “这架子上都是什么的记录?” 刚吹了一脸灰,老家伙现在倒是记忆深刻,笑呵呵的答道:“回使君,这些可了不得,全是博望侯张骞出使西域回来后,带回来的手记!前一阵丞相还派人来问了,结果没找到,没想到在这儿了!” 张骞!!! 心脏再一次忍不住激动的狂跳了几下,王厚是跟抢劫犯那样,忽然红着眼睛,猛地拽住了这老家伙的衣领子。 “全给我打包!” “下官遵命,您撒手啊!” 第165章 王采花贼 王使君终于恢复了正常! 从大司农府拉回了一大车的竹简,他就一头扎进了这些故竹子堆,不仅仅自己一脑门包一字一句的把曾经博望侯张骞亲自记录的手记用简体字翻写在蔡候纸上,还把已经被他熏陶的“香喷喷”的曹红节和吕姬拉过来帮忙。 就见院子里的葡萄藤下,仨人一会儿奋笔疾书,一会儿龇牙咧嘴,另一头可怜的长乐倒是成了过气网红,躺在篮子里晃悠着小手咿咿呀呀,还好,还有个下班后也是闲的蛋疼的郭大爷来陪她玩了。 一边把羽毛在小妞妞眼前晃悠着,一边这无耻的还得意洋洋的在那儿嘟囔着。 “长乐,看到没,你爹娘,反复无常变化多端!昨个还拿你当宝,今个就把你扔一边了,还是你郭大爷对你好!等他仨老了,你不孝顺他们,要孝顺你郭大爷啊!” “咯咯~” 王厚取这个名字绝对妥帖了,小家伙真是天生的乐天派,居然又是好看的哈哈哈乐了起来,看着郭嘉也是禁不住乐的三撇耗子胡都敲了起来,兴奋的拍着大腿夸赞着。 “好娃儿!等着你长大了,郭大爷的长孙也长大了,一定让他娶你过门!” “想得美!没门儿!!!” 没等郭嘉说完,那头王厚气急败坏的声音就已经响了起来,听的郭嘉却是禁不住再次一乐,又是得意洋洋的把羽毛逗在了长乐的小脸上。 “乐儿,你娘就是她爹不同意,硬嫁给你爹的!将来你爹不同意,你也和你娘学啊!” “郭老鬼,少教坏俺闺女!!!” ………… 官渡大战是尘埃落定了,可仗不是白打的,若不给属下将领及时续功,谁跟你提着脑袋混江湖啊?这班师回朝的半个多月来,曹操的最主要工作还是给麾下论功行赏。 这玩意是个绝对技术活,赏赐高了不行,低了部将不服气,官职还得考虑各方平衡,不然就得弄得跟袁绍河北一样派系争权夺利,尖锐倾轧,还得让各方满意,于是这一大早晨,又是几个各派系的“话事人”大佬被招入丞相幕府,继续商讨封赏事儿。 在家清闲两天的王厚也终于不逃班了,虽然这家伙黑着一双眼圈儿,一如既往迷糊的往后面蒲团一缩,盘坐着就直打晃儿,一看就没认真议事。 不过这家伙好歹是来了!来了就让人心安,而且看着他,曹总还挺欣慰的,要是别的官员也像他一样傻吃孽睡,给啥官儿领啥官儿,那自己得省多少事儿? 想着,摇晃了下脑袋瓜子,曹操是又长吟了起来。 “诸位,奋勇将军关羽虽然挂冠而去,可白马之战,他毕竟有破阵之功!本相认为,还是当论功行赏,封其为寿亭侯!” 和历史上一样,仗才打一半,关羽就被也是从袁绍哪儿溜出来,向江南跑路的刘备勾搭走了,不过阵前跑将,这可是伤士气的事儿,曹总也没着重深究,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冷处理了!可是如今仗打完了,这些事情又可以翻腾出来了。 别以为封爵是好事儿!现在刘备也才是个宜城亭侯,左将军,这头给关羽来个寿亭侯,右将军,一主一将在朝廷平级,就算关羽还是一心一意效忠刘备,别人又会如何想? 可这阴谋对于直肠子的武将来说却是显得有些高深了,没等郭嘉投赞同票,也才封了华庭侯的夏侯惇是恼火的站起来一抱拳。 “蛇鼠两端之徒,忘恩负义之辈也配封侯?让奋战三军如何做想?丞相,末将认为,非但不应封侯,还要以朝廷名义穿檄刘表,让他把这个不忠不义之徒送回来,明正典刑!” 大哥,现在谁还给汉献帝面子啊?就一个名头而已!满是无力,郭嘉是站了起来,也跟着一抱拳头,违心的哼哼道。 “丞相,下官认为当赏,虽然关羽弃丞相而去,但他是去寻旧主刘备,刘备背弃朝廷,罪该万死,而关羽仅仅遵循忠义之心,错不在他!” ”如今天下大乱,以下克上,正应当宣扬关羽这种忠义典范!为天下做个榜样,下臣认为当赏!” 这郭嘉刚说完,王厚居然抱着拳头绕了出来,难得这小子主动开口,曹操倒是饶有兴趣的昂头问道。 “途求有何见解?” “那个,相父……” 一张脸拉成了苦瓜,王厚却是抱着拳头,悲催的请示着:“丞相!昨日定东郡之策,下臣吃了些凉的,腹有不适,恳请……” “滚出去!” 气得嘴角抽搐了下,曹操是无语的一麾衣袖,不过王厚立马是如蒙大赦那养,屁颠屁颠的就退着奔了出去。看着他的背影,不管是交好还是政敌,二十几个心腹大将重臣都是无语的摇了摇头,能在丞相议政会上请假上厕所的,估计非他夜香仓曹王途求莫属了吧! 不过,也估计只有王厚有这个资格会上请假了!他去蹲坑屁事儿没有,换个别人估计就是一请假一辈子,这辈子你也不用上朝来了! 目送着他,就连曹操一时间也是无语的不想说啥,可停顿了两三秒,刚想把话题岔回正题上,曹总眼神却是禁不住又是一直,因为这小子没一头扎进茅房里,倒是政堂门口那儿,他的宝贝二闺女曹红节在那儿兴奋的探头探脑着,旋即这小夫妻顺着大门口就溜了! 然后果不其然,整场会议,王厚这货也没回来! ………… 有郭嘉荀彧程昱几个支持,册封关羽为汉寿亭侯还是被定了下来,而且这还对尚且没接到册封的将士进行了一翻安抚,关羽这半道跑路的二五仔,丞相尚且能册封,更何况你们呢? 完全不用担忧! 派使者去荆州册封的事儿交给程昱去办了!只要封出去,剩下的曹操也没兴趣管了,现在他是一肚子好奇刚刚王厚到底干嘛去了,这小子虽然奸懒馋滑矮胖呆,可他重来不办无理由之事儿,冒着挨自己一顿抽的危险翘会跑路,没有充分的理由,他是不会做的。 而且还把曹红节也给忽悠了出来,虽然有那句话叫女生外向,可没有个足够理由,红节也不会冒着一块挨抽的风险跟着他出来翘会的! 这小子非得开会时候跑路,到底是要做些什么呢? 一边猜测着,一边向后宅走去,可是太过于全神贯注了,一直走到了丞相府后宅门口,曹操才醒过神来,注意到自己的贴身保镖头子许褚的脸色有点怪异,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仲康,有什么事儿?” 脸色愈发的古怪,许褚是怪异的重重一抱拳:“丞相,刚刚政庭议会时候,二小姐领着王途求来后宅了!” “哦,他俩干啥了?” 难怪得等着开会时候溜走,来后宅干坏事来来了!一副了然的模样,曹操不以为意的问着,可这许褚的脸色却是更怪异了些,有些磕巴的说道。 “他俩挖走了些丞相的……,您自己看吧!” 明显感觉到一股子不好,曹总的胡子瞬间颤了颤。 几分钟之后,曹操是终于看到王厚的杰作了,他辛辛苦苦培育出来的花园,被挖的一个坑一个坑的,本来饮酒做诗的漂亮花园被整得犹如彗星撞过的地球一般,西域进口,千金难求的白叠花,被挖没了!那颗大石榴树,被两根挖走了,核桃,没了!几株胡椒,没了!上次太尉杨彪管自己讨要,曹操都没舍得给他,好家伙,让王厚给他来了个一勺烩! 咬牙切齿,一拳头敲到了石桌子上,曹总是气急败坏的跳着脚咆哮起来。 “王途求!” “先盗本相闺女,又盗本相的花!蠢贼!本相和你没完!!!” 第166章 交代 王厚的伏牛山庄园可新鲜了! 一颗不知道长了几年,娇翠欲滴的大石榴树被整齐的连根挖了出来,被栽种到了山上菜地边缘松软厚实的稻田土里,已经快开花的棉花种了一地垄沟,在山上最干燥最向阳的那一趟坡上,底下从曹总那儿挖来的胡椒木也跟着栽种了下去,看着自己的劳动陈果,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王厚是欣喜的直了直腰。 干坏事儿虽然不好,但也真是又紧张又刺激,跟着也是擦了擦通红的小脸儿,曹红节小心脏砰砰直跳,满是兴奋而忐忑的又是对着王厚问道。 “夫君,你说相父能不能气炸了啊!” “肯定得气炸了啊!” 低下头,在自己娇妻红润娇憨的小脸刮了一下,王厚却是毫不在乎的笑呵呵摇了摇头。 “不过这些作物,在丞相那儿没多大用,就是个观赏消遣,在我这儿可能发挥大用,所以,你家老公我也是为了天下百姓!相父也应当会谅解的!” 都说女生外向!这嫁了人了,曹红节也不再是曹操的小棉袄,处处为他着想了,看着王厚一副英明神武的模样昂着个脑袋瓜子,她也是把小脑瓜点的犹如小鸡啄米那样。 “嗯嗯!为了天下百姓,相父一定会谅解的!” 有妻如此,王厚真是太幸福了,搂着这妞的肩膀,回头再看着随风晃动的棉花胡椒们,王厚又是忍不住满足的微微颔首,以前觉得汉朝贫瘠,要啥啥没有,如今看来,除了美洲那些宝贝疙瘩实在过不来之外,后世餐桌的一半都全了,张骞这位伟大的外交官,为后世无数吃货谋来了这偌大的福音,只不过尚且没推广而已。 至于出此下策,要怪也只能怪曹操自己太小气鬼了,对于布帛金银,曹操不在乎,良田万顷,说封给部下也毫不吝惜,可是作为一个文人,对于自己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奇藤佳树,曹操可是宝贝的紧。 前个在大司农府,谒者裴元说,丞相曾经派人来寻找过栽培方法,王厚眼珠子一转,就知道曹操府里肯定有栽培这些西域来的好东西,把书带回府之后,就立马找曹红节商量,管曹总要东西! 奈何曹小妞却是给他大大翻了个白眼儿,曹操的奇花异草,太尉杨彪要过,陈留太守张邈要过,他叔父夏侯垣要过,曹总一颗都没给,能给你? 这么个结果,眼红到流口水的王厚是怒从心中起,恶在胆边生,正好曹总要把他宝贝闺女送到车师的旧账新仇一起算,说动了曹红节下了黑手。 不过和曹红节炫耀的这一翻,王厚倒也不是催牛逼,的确,曹操会气炸了,可的确,曹操不会大动干戈的处置王厚,不仅仅是因为王厚是他女婿,更重要的是他还很有用! 这就是曹操身为领袖的成功之处,只要是人才,他就会极大的给予宽容! 当然,不把他当贼来下狱罢官不假,可这腹黑老头找个由头打他一顿出出气是跑不了了,所以还得把理由找好,把老丈人糊弄过去才是! 看着随风摇曳的小树苗,一边搂着曹红节,王厚一边暗暗想着。 ………… 孔子曰:逝者如斯夫,放个屁功夫,两三天就过去! 也的确是曹总,有胸襟,有气魄!三天时间,他都没派人去传唤王厚,等他自己过来解释,当然,如果不是老家伙坐在高高在上的案子上,一张老脸龇牙咧嘴的犹如要吃人那样,就更好了! 跪坐在下面,面对着曹总两颗二十四k钛合金大灯泡子,王厚是脑袋瓜子直见汗,擦着脑门上的汗水,无比悲催露出了个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的笑脸来。 “臣婿拜见相父!” “无须多礼,途求,腹泻直症可曾好了?” 多关心下属,多和蔼可亲,如果不是曹总一口白牙龇的犹如食肉动物那样,王厚差不点就信了。 自己装的逼,哭着也得装完了!脑门上更是汗珠子淋漓,嘴角轻抽,王厚强撑着那副难看的笑容,又是一鞠躬。 “相父正提到点子上了!那日臣婿于相府茅厕之中,脑海尚且回荡着官渡一战的血雨腥风,忽然间,承蒙相父福泽所赐,臣婿忽然灵光一现,有了重大的灵感!这才耽误了议政!还望相父恕罪!” 仅仅耽误议政了?你小子是有组织有预谋把老子花园挖空了!不过曹总毕竟是曹总,牙根恨得直痒痒,他依旧看到肉的狮子一样,笑的格外有风度的哼哼着。 “什么灵感,与本相分享一下!” 要是没啥说得过去的借口,你小子今个就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吧!不把你腚削成八瓣的! 不过有了台阶下,王厚就好办了,拍了拍巴掌,外面立马有从人抱着盒子进了来,恭敬的双手奉到了曹操的案子前。 有些奇怪的打开了盒子,一根通红有着一股子烟味儿的长条形状怪肉,一块沾了点烟灰与肉油的白布赫然映入了曹操眼帘。 正常进献给丞相的食物必须经过试毒!不过也可见曹总对王厚多信任了,毫不在意的用匕首切了一小片塞进嘴里,咀嚼了两下之后,却旋即是一咧嘴。 “咸!且有胡椒之味!这东西就是你王途求蹲坑时候灵机一动想出来的?” 在王厚眼睛发直中,曹操拿着那块白布擦了擦嘴,旋即阴仄仄的问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一个愣神儿,王厚是悲催的抱着拳头:“丞相,您这回府了,咀嚼这烟熏香肠自然没了滋味,可若是一个多月前,身处官渡战场之时,就着泡水的干馒头,再咀嚼这个!您还会这般嫌弃吗?” 这话听的曹操禁不住一愣神儿,愕然了下,再一次用刀切了一薄片,塞进了嘴里,这一次,他却是忍不住点了点头,一句话却又是问到了点子上。 “这东西,能保存很长时间?” “盐和胡椒粉腌制,再用松柏木熏过,保存个一两年不成问题!而且丞相,这东西不止改善将士口感那么简单,一肉顶三粮,骑兵突袭在外,旧日里要带十个馒头左右,才勉强够三天口粮,可带着一根香肠,再带三个馒头,就足以顶三天了!而且臣婿训练部曲时候,有肉吃的壮丁战士,力量耐力远比仅仅吃素时候强悍的多!” 为啥西方中世纪香料那么贵?一群西方鬼佬就是要依靠香料的辛香味刺激食欲,压制住猪肉羊肉中的腥臊味,胡椒还有保鲜的作用,用胡椒与盐腌制出来的香肠,远比普通腊制出来的香肠要美味,保存时间长。 切下了第三片香肠塞进嘴里,可是曹操却又是为难的摇摇头。 “胡椒树娇贵难养,自西域传来,本相也是费尽心思才养活两颗,又被你小子给挖了去!难以推广啊!” 想到这个,曹操又是恼火的瞪了他一眼,讪笑一下,王厚却是不在乎的摇了摇头。 “胡椒喜暖畏寒,正好伏牛山有石碳矿,修暖房把胡椒木培植在其中即可,山下就近有猪场,年节之时,杀猪熏肠,一年可得香肠八万石,抵粮二十四万!” 王厚现在的管家计算之名,可是声名远播,这个数字明显让曹操怦然心动,八万石香肠还不止定二十四万石粮食那么简单,一但轻骑突击,携带三天口粮和携带九天口粮绝对是两个概念。 可还是曹总毕竟是你曹总,胡椒木被挖走的是儿暂且放下了,曹操又是忽然一拍桌子。 “那你挖老夫的白叠花作甚?” 哭丧着一张脸,王厚又是悲催的一鞠躬。 “丞相,让您用来擦嘴了!” 第167章 暖棚 这棉花比胡椒重要多了,胡椒制造香肠,也仅仅是锦上添花,可是天下谁人能不穿衣服? 尤其是现在作为廉价服装的主要衣料,麻料与葛料,远远没有棉料来的保暖!而不管是皮毛,还是王厚所穿越的羽绒服,都不是一般家庭消费得起的。 而且,看在还处于气候异常的小冰河期!王厚穿越来的第一个的冬天,用一个字来形容他所见的大汉朝,那就是太他娘的冷了!差点没把老子冻屁儿了! “丞相!您想讨伐被北方袁绍,可我中原大地,凛冬就已经寒冷如斯!再往北去,更是被称呼苦寒之地,想要在北方四州站住脚,就需要更好的衣料!而这棉花,比皮草都要保暖!” 棉花能带来的改变还不止服装文化上,还有政治军事上,这个时代的汉人可不是后世被儒家文化教育的服服帖帖的弱宋可以媲美的,自春秋战国传承下来,汉家人骨子的热血尚且滚烫的很,汉军的凶悍丝毫不逞输于辽东,草原上的游猎游牧民族,唯一牵制大汉帝国没能在北方站住脚的,就是苦寒之地这四个字儿了! 以山西为前哨基地,兵出大同盆地,先占据土默川的归化城,也就是后世呼和浩特,在那儿建城,以煤炭烧火炕与棉花做棉衣来取暖,甚至王厚脑袋中都冒出满大草原都是汉军,拎着长戟把匈奴老农,鲜卑老农杀到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的情景了,美得他双眼直冒小星星。 然而,拿着快擦了嘴的棉布目瞪狗呆看着这货都快飘了起来那副模样,片刻之后,曹总的瞳孔中,却满满都是关爱智障般的目光。 “白叠布十贯钱一匹,下等毛皮才三贯,本相为啥不直接采买毛皮?” “丞相,白叠布皆进口自西域,千里迢迢而来,价格当然贵了,在本地大规模种植,再纺布造衣服,那价格就落下来了!” 虽然王厚满腹热情,可看着他,曹操瞳孔中依旧满是关爱智障那种目光,要是棉花好养,他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就养活这几棵,还是当观赏植物养的。 不过底下同志满腔革命热情,不能打击,况且王厚这也算是把抠他花园子这事儿给了个交代,看傻叉一样看了王厚两眼,曹总终于是赶苍蝇那样向下挥了挥巴掌。 “下去做事去吧!” 这叫什么表情吗! 还以为两个东西拿出来,能把曹操震的一塌糊涂,如遭五雷轰顶那样!满是失望,王厚也是悻悻然的站起身来抱拳一作揖。 “臣婿告退!” “等等!棉花做布,胡椒存肉,那你挖本相的石榴树作甚!” 一提到这个,王厚顿时又是满脸嬉笑,闹着后脑勺笑了起来。 “这不长乐最近要准备断奶了吗!正好看到相父的石榴树枝繁叶茂,臣婿就打算给她弄点石榴汁喝……” 咣当~ 一胡子直打颤,曹总气得直接把盒子砸了下来。 ………… “都说隔辈亲,都是丫丫的骗人的!” 脑袋被砸起来个大包,三天都没好,站在小山坡上,一边揉着额头的肉包,王厚一边还悻悻然的哼哼着。 他身边,曹红节则是笑的跟个小狐狸精似得捂着小嘴儿,乐不可支的打趣着:“夫君挖了相父的心头宝,相父没拿大板子削你,已经够给面子了!” “这不也是为了养他孙女儿吗!” 嘀咕着揉着包,王厚旋即又是龇牙咧嘴的嚷嚷了起来。 “喂!怎么搭的房梁?老爷我都看出来歪了!” 真叫个急性子,也真把胡椒这事儿当事儿办了,从丞相府出来,当天他就组织王府中的泥瓦匠团队和水泥开工开始修建暖窖。 别说,某一方面战争促进社会科学的发展,说的真没错,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战奠定了王厚穿越前那个世界的基础与格局,而官渡大战也是格外促进了许昌的建筑工业发展,本来煤矿就王厚自己蝎子拉屎独一份!现在伏牛山上的小煤窑足有六七处了!就连水泥都都多出三家竞争对手,抢生意不说,连个专利费都不给王厚。 还好,钢铁的冶炼配方一直把握在王元几个忠心耿耿的大匠手中,炼焦,练铁和灌钢还是分三批匠人进行处置,让王厚保留了这个核心科技。 材料充足,王厚现在还是大地主,六月农闲时候人手也充足,才三天时间,跟后世农村大仓房似的两座丑不拉几的水泥大房子就被树了起来。 其实暖窖西汉就有了,后汉书中还明确记载了东汉皇宫中用暖窖在大冬天培育出蔬菜韭黄的事迹来,技术并不新,房子里搭两排炕,不过内部不是直接用烟烧,而是留出了几道陶瓷烧制的沟渠来,另一头连着炉子,入了冬天气冷起来时候就烧炉子,半开放的沟渠蒸腾起热气来,既达到了保暖的目的,又给空气中增加了湿度,有利于蔬菜水果生长。 唯一难处理点的就是屋顶了,因为王厚没有玻璃,没法做出玻璃穹顶,要想养植物,没有阳光还养不活,无可奈何之下王厚只好在房盖上铺上两道细铁丝网,不求多保暖,能把冰雹给挡住就成了。 还是这个时代好,整个山头都是王厚的,什么宅基地不宅基地,农村户口城市户口的,就在大道边上,直接就八百多平米,十六个小房间,要是光养胡椒木,一个房间五十棵,一个屋子就是八百多棵,一颗四石左右的收益,四百石胡椒,堪堪能保证王厚向曹总承诺的香肠数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这也是理想状态,现在总共从曹总那儿倒腾出来的胡椒树也不过四颗,胡椒成长需要两到三年,也就是出货至少三年时间。 还好,用香肠作为军粮也不是啥迫在眉睫的事儿,还没有棉花来的着急,而且暖窖可不止培育胡椒木一个作用!这年头可没有超市,前 “正点!网都安正了!老爷我可是付工钱的,要是老爷我不满意,都别想拿工钱啊!” 两个网子都放歪了,这会儿也顾不得疼了,揉着脑袋上的包,王厚真跟周扒皮那样,气急败坏的大叫着,看着他这副模样,曹红节是忍不住苦恼的摇摇小脑瓜。 就在这功夫,山底下,王杆子这货是气喘吁吁的奔着半山腰的暖窖跑过来,一边跑一边还跟断气了那样叫嚷着。 “老爷!老爷!” “赵云赵将军回来了!” “哦!” ………… 不管是情理还是利益,对于邓慨的家人,王厚都得提起十二分的重视,暖窖都扔了,把曹红节都带了下去,王厚是亲自迎接到了山脚下。 可是见了面,王厚却是心头忍不住咯噔一下,赵云的确是带了辆马车回来,可明显看得出来他的神情并不好,格外的凝重,牵着马,脸色黑青的可怕,见到王厚来,撂下马缰绳,他又是急促的走了过去,抱拳重重的鞠躬拜了下来,听着他阴沉的话语,王厚的脸色也是难看了起来。 愣了愣神,王厚这才扭头看向了马车,却是迟疑了下,这才走到了车前,一伸手撩开了车帘子。 马车中,直坐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虽然换了套衣服,可依旧看得出他的瘦弱与遭遇过的营养不良,他的一双目光还格外的呆滞麻木。 “我是你父亲的朋友,来,到叔叔这来!” 明显能感觉到一股木讷,小男孩迟钝了下,这才把探寻的目光看向了王厚身后的赵云,在他微微点头中,小男孩这才卜愣一下跳下车,迎着走向了王厚身边。 “你叫什么?” “邓艾。” 木了半秒,小男孩方才毫无情感的回答了出来,听的王厚忍不住再一次叹了口气,旋即却是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你父亲在远方工作呢!把你托付给叔叔!日后,你就跟着我生活好了!我王厚但有一口饭,也绝不会饿到你!” 第168章 王氏族学 清晨,浪浪的读书声犹如清泉流水那样,叮咚悦耳的响在了小山村中。 尽管还是认为大世族是这个时代的毒瘤,可王厚也不得不承认,太原王氏给他的支持太多了!自从他发迹,成为许都的“太原王氏”族长以来,从并州陆陆续续来投奔他的王氏族人,以及算得上王氏附属家族的士族到现在足有上千人了,虽然,读过书有才能的士子或者下级军官才一百六七十,可是这些人依旧给与了他格外大的帮助。 现在王厚的部曲涨到了三曲一千二百人,三分之一是由并州人士组成,而且读书人的增加,也让王厚的学校分级梦想得到了实现。 从濮阳赚了钱回来,挺着大肚子的曹红节在王氏部曲村落大约中间位置,照着后世小学模样,为他又修了个有操场的大院子,一座二层高,八百多平方米的教学楼,如今在王厚麾下的部曲佃户也有上万人了,八百多个孩子就读在这里其中,被分成了十六个班级,其中四到七岁的学龄前儿童六个班,八到十四岁的大孩子一个班。 不过这个时代的残酷依旧体现在了这里,平民家女子十三岁就得嫁人了,王厚的小学校也不是善堂,每天两顿饭管着,可是十五岁的学生就得毕业加冠,然后为王厚服役,进入军队,商铺或者推荐为官吏。 学校的小操场还设立了个升旗台,不过现在挂着的是一副丑了吧唧的曹字大旗,王厚实在看不过眼,硬加了两道麦穗当做装饰,这才稍稍好看点,至于屋子里,学着蒋光头蒋校长,王厚还有曹红节两个人用炭笔绘画出来的椭圆形肖像正挂在黑板的上方。 毕竟是有私心,培育出来的学生要为自己服务,所以个人崇拜是需要搞的,每天早,午饭之前,学生们必须对着自己的肖像宣誓感恩,至于晚饭是故意不供应的。 碍于这个时代的生产力,就算王厚算得上世家地主中比较厚道的了,他麾下的佃户也仅仅在温饱的水平线上,一年才能换两套衣服,一周左右才能吃上一次肉,贫瘠的晚饭,对比上学校里有蛋有粥的早午饭,这才能让他们实实在在的体会到这种恩赐。 另外王厚算得上这个时代进步的是,学校里居然还有着一百七十多个女生了。 虽然这一百七十多个女生全都是全日制住校,一日三餐都是学校供应,甚至某种意义上等同于她们所在的家庭直接以童养媳的形式将她们“嫁”到了学校来,可毕竟也算得上让女子受教育的先锋不是? “人之初,性本善!袁本初,大坏蛋!” 启蒙班中,刚才悦耳的晨读正是从这里传来,一大群五六岁的小家伙正摇头晃脑的背诵着王厚绞尽奶汁才穿越来的《三字经》,站在讲台上教课的先生也是跟着摇头晃脑着,不过忽然间,他忍不住僵了僵,想挥手制止住学生声音,可旋即手却是又缩了回来,急促的顺着教室门走了出去,抱着拳重重一鞠躬。 “王岭拜见舅爷爷!” 王厚的嘴角忍不住扯了扯,大家族的神奇就在这儿,辈分能差上几辈去,这个眼前五十多岁胡子都斑白了的老家伙就得管自己叫舅爷爷,若是回了太原王氏,还有些吃奶孩子他也得叫叔叫爷。 神情怪异了下,不过王厚旋即就恢复了过来,拍了拍身边还是木讷有些迟钝的小邓艾,对着他外甥孙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此子乃是吾好友之子,今天开始送到你们班就学,你帮着看护点,不过不要给予太明显的照顾,我不想他小小年纪就倨傲于人,你能明白吗?” 王厚也是学生时代过来的,他很讨厌那些仗着家里有点银子拽的跟二五八万似得家伙,尤其讨厌校园欺凌,这邓艾交到他手里,他可不想培养出来跟后世小区里那些被宠坏了,无法无天的孩子一样。 “孙儿明白!” “小邓子!今后你就跟着王树之先生进学了,还不快拜见先生!” 虽然邓艾有点木讷,甚至有时候还有点口吃,可是却是颇为懂事儿,缓了半秒,他是听话的一抱小拳头,重重的鞠躬拜了下来。 “小儿邓艾,拜见……,拜见树之先生!” “好!” 这是这个时代的必须礼节,挺着胸脯坦然受了他一礼,旋即王岭带着笑容对着王厚也是一欠身。 “舅爷爷放心,孙儿一定带好这小家伙!” “恩,你办事,我放心!” ………… 王厚这王氏族学不管几方面,就算得上这个时代领先水平了,虽然没有卢植那样名气大,可是教学范围却是格外广泛,尤其是王厚还把宋代才有的铅活字印刷术穿越了过来,就跟后世教导主任那样在窗户巴眼张望中,小邓慨被安置在了个前排座位,旋即王岭还从课桌里为他掏出了小书包,拿着《三字经》的课本,他也是学着咿咿呀呀的摇头念了起来。 就在王厚终于嘴角泛起些许笑容的时候,一阵阵整齐的跑步声音又是在身旁响了起来,呼和中,一群九到十三岁的孩子穿着背心短裤,嘿嘿哈哈的围着操场跑着圈子。 这年头战争频繁,王厚也得为自己储备人才,这些少年算是军班的,志愿将来入伍加入王厚的部曲中,每天他们要经受半天的军事训练,学习下级军官知识,刻苦程度,仅仅稍逊于正规部曲兵丁了。 赵云也在跟着队伍跑步着,而且一边跑,一边他还急促的说着什么,还忽然对自己这面一伸手指,然后也算是和王厚比较有关系的许悦则是转过了头来认真听着 估计是赵云也叮嘱一遍自己这个亲传弟子,看护着点邓艾。 别说,两年时间,这许悦也有了不少变化,个子直接窜了两头,本来瘦弱的胸膛手臂也有了些肌肉,已经像个十四五岁的小伙子了,听着赵云吩咐,他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王厚也不着急,难得赵云有时间调教调教他这唯一徒弟的武艺,等在窗户边上十来分钟,等到赵云满意的离开了晨跑队伍,他这才也跟着向门口走去。 大门上,一块黑漆面的金字招牌王氏族学烨烨生辉着,为了有仪式感,王厚还特意下令每天轮换连个部曲亲兵在此站岗看门,不过回首张望了一眼自己的大招牌之后,王厚却是人不住叹了口气。 “主公,末将办事不利!请主公责罚!” “不关你的事情,你能把小邓艾带回来,就已经很好了!” 说到这里,王厚的眼神忽然凌厉了起来,阴沉的说道。 “不过要再劳烦你一次,邓慨归河北之后,被袁绍驻扎在了仓亭,你去把消息如实的带给他,这一次,或许需要你杀几个人!” “末将明白!!!” 第169章 人气网红王厚 官渡大战赢了之后,王厚感觉自己真的有点得意忘形,都有心思宅在家里含饴弄女了,也幸好小邓艾的到来,让他重新意识到,这还是个乱世! 难怪邓慨那么怕死,无论如何都想着逃回去,他这还没死呢!那头被俘的消息传回乡里,旋即当地的大族田氏就把没了男人的孤儿寡母带着个孩子捻了出去,一粒粮食都没给她们留下。 赵云到时候,邓母已经活活饿死了,她夫人香柔也因为只有野菜果腹,饿病交加,赵云带她往回走的第二天,就撒手西去了,只把一个孤儿托付给了赵云,这些底层尚且在饿死的边缘挣扎,王厚这从底层刚刚爬到中上层的,又能比他们多安全多少?北有袁绍未灭,南有刘表孙策,远不到舒服过日子的时候。 安置好小邓艾,王厚是悲催的又折腾了起来。 “你真不等到封赏再出许都?以你这次的功勋,封给亭侯应该是绰绰有余!” 他丫丫的!王厚在府里闲适几天,哄闺女玩,从上到下看不过眼,现在倒好,把封赏的事儿忙的差不多了,郭嘉这货也是闲的蛋疼天天哄王厚闺女儿玩! 看着门口的马车一辆一辆装着,而且曹红节这妞都迫不及待的收拾家伙事儿,准备和王厚出门,抱着长乐,郭老蔫坏是一边晃悠着,一边还开口劝说着。 看着这货怀了的自己闺女,王厚还真是颇为舍不得,真是只有血脉相连,才能感觉到这股独特的亲情,不过不好好奋斗,怎么给自己闺女攒嫁妆?王厚又是无可奈何的晃悠了下脑袋瓜子。 “本来这趟就不应该回来,况且封侯什么都是虚的,为曹总打败袁绍,让许都存续下去,才是实实在在的!况且濮阳的大商世家们也到的差不多了!非走不可!” “不过警告你老郭,不许教坏了我闺女!” 真叫学过川剧,一回头王厚就来了个变脸,嚷嚷的郭嘉倒是满脸委屈,憋屈的哼哼着。 “许都想拜老郭为师的多了!郭某当你闺女启蒙老师,你就烧高香吧!” “拉倒吧!我还不知道你!” 满是不屑的喷了一句,不过王厚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抱拳一鞠躬。 “不过,许都这面家里就拜托郭老哥了!” “放心!” 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在郭嘉怀里,还傻乎乎的挥着小手的小长乐,终于一狠心,王厚翻身登上马车,然儿,他连车帘子都没来得及放下,底下郭嘉又一句话差不点没让王厚喷出来。 “看到没,小长乐,你爹娘都是大骗子,说宠你,却都抛下你走了!以后长大了,你就和郭伯伯亲啊!到时候嫁给你郭伯伯的孙子啊!” “郭奉孝,想得美!没门!!!” ………… 现在王厚也有排场了,出行一趟,车驾上百,随从多达一千多,斜阳下,沿着漫长的汉官古道,拉成一条长长的黑龙那样。 战争有时候真能促进社会发展,就比如这道路,为了应对官渡大战繁重的增兵运粮工作,冬季狗拉爬犁的高速冰道融化之后,曹操是痛下决心,又修了这条通往北方的高速公路,水泥的路面,底下仿照罗马大道那样结结实实的垫了小石子,这年头又不用修马葫芦下水井,用个几十年不在话下。 幸亏这条平道代替了之前疙瘩溜疙瘩的黄土路,这一道做着马车的王厚好歹没像坐单杠手扶拖拉机那样震得屁股都要裂了,没加急赶路,晃悠了四天时间,大队伍这才抵达了中牟。 此时的中某县倒是难得的繁华了起来,一方面,这儿关押着八万劳动力,王厚的处置方法是给俘虏找事儿做,省的他们天天闲的蛋疼,这就成了个巨大的加工厂,附近不少世家商户带着要加工的商品赶过来,只需要给官府上交不到市场价三分之一的钱,就能加工一大堆东西。 另一方面,一大圈汉末“中关村”大佬,在王厚的邀请下,也赶来了中牟,在濮阳,有着王厚的大锅炒菜,天天有歌舞看着,口味都养刁了,为了满足这些来自东南西北的大商,胡姬舞女,厨子大夫,甚至掏耳朵修脚的师傅都也跟着晃悠了过来。 中牟县最憋屈的估计几乎是中牟县令陈志国了,都是他惹不起的,逼得他这个县令大人不得不把县衙都给让了出来,自己跑客栈住去了。 如果曹总在这儿,他得寻思寻思,到底荀彧是不是自己手下第一世家代表了,王厚的车驾一道,这中牟县南大门立马热闹了起来,足足上百峨冠博带,长袍翩翩的世家子弟迎接出来,其中还不乏一些大世家长老之类,热闹的欢迎在门口。 “恭迎王府君!” 这头王厚才刚刚下了车,之前的代濮阳太守刘淝已经是激动的迎了上去,老家伙还真是真情实意的抱拳重重一鞠躬。 在王厚看的直眼晕中,跟着他,后面那些世家门阀子弟也是热烈的一起鞠躬下去。 “拜见王使君!” “王厚拜见诸位,诸位快快请起,太客套了!” 忙不迭的,王厚也是赶紧抱着拳头,拜了一圈儿,不过这真是太有面子了!就好像一出门交往的不是马叔就强东那样,在场的就没有家里只趁几百亩地,过来抽数的乡下土财主,最少也是一县之地赫赫有名的人物,男人有面子女人就有面子,跟着王厚屁股后面下来,看着这么多士族大人物来迎接,不管是曹红节还是吕姬,小胸脯都挺得高高的,骄傲的犹如小公鸡那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热烈的欢迎仪式之后,王厚直接被簇拥着进了中牟县城,在县衙里,刘淝也已经摆下了接风宴席,还好,有资格参加宴会的一下子缩减到了三十来个,没那么多人,也没让王厚倍感压力了。 王厚夫妇被簇拥在了最主位,这下刚跪坐在案前,刘淝这老家伙又是迫不及待的端着酒樽站了起来,对着王厚重重一杯敬了过去。 “使君,吾刘老头可是实在想煞您了!老朽敬使君一杯!恭迎使君重掌东郡!” “恭迎使君!” 这一席话,一群大商人真是出自真心,没办法,王厚在时候,谁都觉得我上我也行!可是王厚一跑路,大家伙才知道这头不好当! 首先就是调和东西南北商的利益关系问题,谁都有自己的小九九,王厚在时候谁都得给他面子,事情商量商量也就通过了,可刘淝没王厚这面子啊!他是出力不讨好,谁都不服他不说,商业上的摩擦与事物也不好解决。 另一面,袁绍统治期间,不管袁绍郭图还是淳于琼,那是真下黑手收刮啊!今个这个辎重军队,明个自己宝马生了娃,都来随份子,被他们收刮去的财务都快赶上半年收获了,要不手七月官渡之战曹操一口气儿打垮了袁绍,不少人甚至对濮阳这个中原大市场要灰心了。 大家伙都迫切希望,恢复之前的自由贸易,利益相关,王厚自然受欢迎了! 不过干了这杯酒,王厚却也是饶有兴致的问了起来。 “刘公,那我留在蒲阳城的那些水泥小楼现在如何了?我计划建设的城西新区还好吗?” “额……,这个!” 提到水泥小楼,不止刘淝,一帮子大商大豪脸色都变得不自然了起来,愕然了半天,刘老货这才忽然大笑着端起酒杯。 “使君,今晚的夜色,哈哈哈哈!” “是啊!今晚夜色真好!” “看着月亮圆的,就剩下个芽儿了!” “还有这云黑的,太他娘的艺术了!” 七嘴八舌乱哄哄的声音响起,看着一群推杯把盏的家伙,王厚的脑门却是情不自禁的挑动了几下。 一群不懂得现代美的粗鄙之人啊!!! 第170章 合资农垦公司 有钱人的快乐就是如此简单。 绚烂的霓虹灯闪烁……,额,走马灯闪烁中,一坛子一坛子不到十度的名贵“烈酒”被运送上来,还有大汉帝国最顶级的享受,铁锅炒菜等各色“上流社会”美食供应不绝,看着这一副“奢靡”的样子,坐在主位上的王厚,还真是“羡慕”的摇了摇头。 好怀念英雄联盟,好怀念上古卷轴,四折会员卡的三弟麦克斯影院,海贼该完结了,妇仇者脸萌也应该出到二十了吧!就算是跟几个五音不全的唱k也比听着这帮家伙完全没有调的大风歌强吧? 不过这个时代唯一一点好处,那就是一呼百应,怅惘了片刻,王厚忽然是重重的敲了敲桌子。 “诸位!我王厚重新上任东郡太守,还需要诸位东郡父老,士族长者鼎力支持才是!” “额……” 一瞬间,整个中牟县大堂都静了静,可仅仅片刻,刘淝这老家伙又是第一个叫嚷了起来:“我等罪过!府君归位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准备礼物!还需要府君提醒!老朽拉来了布帛三百,一会就给府君送去!” “在下带了铜十箱!” “在下有东海珍珠一斛!奉献给使君!” “在下……” 别说,底下这些大商人倒是挺支持的,可是听的曹红节眼神儿却是变得怪异了起来,王厚自己也是脑门上青筋一跳一跳的。 老子就这么像个贪官吗? “诸位!王某说的支持,不是向各位索要财务!而是请各位支持东郡,袁贼狼子野心虽然被朝廷,被丞相正义之师所击退了!可东郡也被打成一片废墟,黄河南北,几无樵类,这中牟县还有七万余河北战俘,王某想请诸位助我一臂之力!” “额……” 这一次,整个宴会厅却是禁不住静了静。 其实东郡的土地还是格外有价值的,毕竟这是黄河冲积平原,广袤而肥沃的大平原一望无际,可就和乱世黄金,盛世古董那样,这个时代最值钱的甚至不是土地,而是安全! 东郡本来就是四战之地,之前就在曹操与吕布的拉锯战中打了个十室九空,此次大战更是接近打成了个无人区,如今袁绍虽然全军覆没,可河北四州毕竟是如今大汉帝国少有的繁华之地,再有半年,一年,他再拉起一支十多万人的大军,谁知道?到时候自己家族投入重金,养着那些俘虏,再被战争席卷的人财两空,何苦来哉? 这儿和蒲阳还不一样,濮阳就是一批货,万一打仗了顶天损失这一批货,可土地打仗了可跑不了! “我濮东刘家愿意认购兴业县五万亩土地,并且供养中牟五千河北俘虏!” 又是刘淝先说话了,别人是天南地北流商,他可是东郡本地人,不说复兴这片土地对他家族名望有好处,仅仅他就在王厚眼皮底下,就不得不作为,出这个血要不然,人家王大人一寻思,你当一回代太守,真把自己当太守了?那他就得倒霉。 “我广陵陈家……” 真叫铁哥们,第二个支持他的则是陈登的族人陈浩,然而,没等他开口,王厚却是摆了摆手。 “不是向你们贩卖土地!本座仅仅是向你们募集资金而已!” 这不还是要礼物吗! 一帮子士族哭笑不得中,王厚却是郑重的站了起来,很潇洒的对着臧洪打了个响指,后者是立马出了门,片刻之后,指挥两个人,搬了个后世那种木框展示板急急匆匆又进了来。 当然,王厚这时候可没有广告纸,只能用发黄的蔡候纸来顶替了一张大纸板中间,黄河与济水夹着的东郡十一县地图被他用细毛笔艰难的描绘在了上面,一个个县还用小字列着一行行数据。 这架势可不像是索要贿赂那么简单,看着从人又是两根有胳膊粗细的牛油蜡烛摆放在了框架边上,一帮士族也忍不住撂下了酒杯酬和了过去。 很有后世蜥蜴鸥的范儿了,一根短棍指在图上,王厚是精气神十足的就开始讲解了起来。 “东郡原有七十万人口,耕地一千二百余万亩,目前却只有丁口不到五千人,兴业几县几乎完全荒芜!” “本座的设想是这样的!靠着黄河这边兴业五县八百万亩田地,作为大汉官府的股份,占股百分之五十!中牟县八万俘虏,每人分配二十亩永业田,八十亩职工田,粗放型耕种,农具,耕牛,今年秋抢种秋麦,明年初夏之间职工的口粮,这些花费大概花费是二百万贯钱!本座现在已经准备了三十万贯的粮食,牛,农具等物资,剩下一百七十万贯,向你们募集!” 一大串数字,听的刘淝陈浩等人头昏眼花,不过所有人的好奇心倒是被提了起来,目不转睛的听着王厚解释着。 “虽然是粗放型耕种,可黄河岸最肥沃的土地,一亩地撒下种子,至少也能有一石半左右的收成!除去永业田,六百四十万亩就是九百六十万石,去掉上交给朝廷的,还有四百八十万石,按照如今粮食价六百钱一石麦子的价格,再除去磨粉,运输等一系列消耗,最少也能有一百万贯的收益,按照股份,我拿百分之十五,就是十五万贯!” “如此经营下来,只要东郡与袁绍能保持三年以上的和平,本座就是赚的!甚至年景好两年即可回本还有盈利!就算只有一年,仗又打起来了,也不过亏损一季度的收益,不过天下生意,重来没有只赚不赔,做生意就得有风险!诸位,本座这生意,你们觉得如何?” “府君……,这……,这吾等经营土地,东郡还派设县令官吏吗?” 别说,刘淝一句话问到点子上来了,这年头其实最大的亏损来自于贪污!要是头上来一堆这剥皮那天高三尺的,再赚的买卖到头来也是亏的!濮阳这袁绍占领半年,这些做生意的都被敲怕了。 可是一大堆酒都醒了,眼巴巴的注视中,王厚却是重重的摇了摇头。 “这我保证不了!” 可没等叹气声响起,王厚却又是急促的说了起来。 “不过此时曹丞相是将东郡军政大权全部都托付给了我王厚,既然土地以合资方式经营,整个东郡没有平民,只有咱们这农垦公司的员工,我就只会以员工,生产队长,掌柜,大掌柜到股东会议这一模式管理!生产队长由俘虏中产生,掌柜,大掌柜由各个参股家族指派!” “这赌的也是我王某的官运到底恒通到什么时候!风险必须提前奉告诸位了!” 要着摇杆,东郡地图摇到后面,一个金字塔型管理层图到了前面,王厚是郑重的说道,可这一次,他话还没说完,广陵陈浩却已经抢着在前面叫喊了起来。 “我广陵陈家,也出三十万钱投资!” 第171章 卑鄙的大资本家王厚 中原这个华夏文明的最中心,如今在王厚看来,却真是穷的很,的确,地势平坦一望无际,可除了田就是田了!像铁矿,煤矿,高岭土矿还是得到几百里之外的许都进口。 还好这个战争,借着手头有十万壮丁劳动力,还不用给钱的好处,王厚把这条战略高速公路给修好了,如今又便宜了他自己。 以前许都,炼铁用过的矿渣都是直接扔,不过如今,让王厚抄的也得上百钱一石了,尽管心里发酸,可是王厚还是不得不把七十万贯大订单一部分给了给了颍川几个世家办出来的水泥作坊,并且又招募了一批部曲专门去经营伏牛山上的煤矿与铁矿,如今他在山上专门冶炼与挖矿的工人都达到了两千多。 别说,集资这条路却是不错,本来王厚还以为秋耕冬小麦的物资全的都从许都这方面想办法了,可是参与投资一方的广陵陈家,泰山臧家等几个家族从黄河又给他运到了牛三千头,农具两万多套,更意料之外的惊喜是来自冀州世家的高家竟然又给他弄来了冬小麦的麦种一万多石。 高家在冀州算是个奇特的家族,其中当代族长高干是袁绍的女婿!可也是出于冀州高家的高览却投降了曹操,如今高家在濮阳的大商高平又积极入股王厚的东郡农垦公司,高家这是不再完全看好袁绍了,开始进行两面下注了。 二百万贯的资金与物资,仅仅八月十一就在中牟汇聚全了,与此同时,人力资源方面,王厚也在尽最大努力全力进行动员着。 颇有后世的职工大会的味道了,中牟县的小军营前头,一条白色的布匹横幅大大的拉伸在两颗树上,上面用最粗的毛笔,重重写着几个大字:生产!劳动!迎接美好明天!也不管底下那些文盲居多的俘虏能不能看懂。 底下,则是四千多个袁绍军的俘虏。 把袁军军官都送走了,再在俘虏中寻找亲曹的,或者至少保持中立的培养起来,分配粮食,分配劳动任务全交给他们去处理,这一个半月磨合下来,曹军俘虏这个新阶层算是初具规模了!如今,也正是他们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为了表现亲切些,今个王厚也特意没穿铠甲,特意一身便衣长袍长袍过去的,人还真是得锻炼,过去,上台面对个十来个人讲话,他都紧张,如今底下五千多号,他却是不在乎了。 毫不介意甩大袖子走上了前,还调了调身前特意打造,犹如大号那样的三根巨型喇叭,在一班子俘虏坐着小板凳好奇的张望打量中,他是重重清了清嗓子。 “底下的弟兄们听着!三天以后,你们就要被分派到黄河以南的东郡,分批进入农场,进行劳作了!” 这话一出,整个俘虏人群都是情不自禁的骚动起来,有人露出了兴奋,似乎抓到了逃跑的机会,有人则是沮丧的耷拉下脑袋,下田可是个苦活,他们也没勇气逃跑,真真是人生百态。 不过没管底下如何,王厚还是继续急促的讲演起来,大白话跟他们唠着。 “咱们也不是一家人!所以老子王厚也不和你们讲什么忠君节义的花花套子,老子想要你们尽量留在东郡给老子干活卖命,能拿得出手的只有田地了,一人二十亩永业田,八十亩职田,永业田就是永固给你种,职工田则是你给老子种!你有啥屁话要说!” 凡事都得找托儿,看着早就找好,在俘虏群里潜伏的家伙举手,王厚故意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一昂下巴,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那人急促的站起来,有点磕巴的艰难背着台词。 “王使君,我们……,我们不是骡子啊!一百亩田!不是要累死我们吧!” “粗放式耕种,牛官家出了,你们只需要把地垄沟开开,把种子撒进去,都不用种齐了,来年初夏,再把收获的麦子打下来,收成时候甚至人不够可以雇人!这你们要是做不来,可真不如牲口了!” 其实种地哪儿有那么简单,不过听着王厚解释的轻松,情不自禁,那些俘虏哄笑成了一团,那个举手发问的托儿,也是老脸通红的坐了回去。 “当然,我知道你们老家在河北,二十亩永业田也未必算栓得住你们的心,所以老子这儿再加几个筹码!首先是你们的老家河北,冀州发生了叛乱,袁绍公还在打仗,如果你们这时候回去了,也只会被征调入伍!来年春天,你们还是不能回自己家地里干活!” “而且老子也不可能放你们走,黄河几百里所有舟船都被老子收集在一堆儿,而且在黄河北岸,张辽将军的骑兵接到命令是杀无赦!一但你们向北逃跑了,就地格杀!” “第三点就是希望!不是让你们无休止的劳作,三年时间!三年以后,你们想走老子就随便你们走,而且你们这二十亩永业田,三年内打的粮食都归你们!你可以带着粮食,可以带着卖了粮食的钱,带任何你们创造出来的财富回去!我王厚再次以祖先的名义发誓,三年之后若是不放你们自由,吾死后不得入祖坟!永不超生!” “是现在冒着被杀的风险逃回去继续当兵打仗,还是苦这三年,衣锦还乡回去,你们自己盘算,哪个合适!”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王厚发的这个誓言在当代来说,极其毒辣了!看着他严肃的脸,郑重其事的模样,底下俘虏群真是嗡的一下,纷纷议论了起来。 说真的,一人耕种一百亩地,就算是有牛,粗放型耕种,也是够苦的了,真的把人当牲口去用,可是,二十亩的永业田,三年免税,也实实在在是个诱惑,就算一些小地主,可能分到他们自己名头下,也没有二十亩土地。 而且有王厚这个发着毒誓的承诺,三年放他们自由!有着个盼头,人就有奋斗希望! 总好过淹死在黄河里,或者逃过去被骑兵一刀砍了吧! 又是托儿发生了作用,人群中,一个黄脸大汉是高亢的第一个站起来,高声的叫嚷着。 “好,王使君,我信县张勇相信你,我干这三年!” “我郑县李雷也相信你,我也干这三年!” “还有我华乡韩梅梅也相信你!” “还有我……” 堡垒总是被从内部攻破的,有了带头的“帮助”,更多人也是下定了决心,呐喊声此起彼伏的喧嚣了起来,看着底下沸腾的一幕,王厚脸上的笑容也是愈发的浓郁,不过他的目光中,却是带着一股子怜悯以及一股子自嘲,自嘲的微微点了点头。 当初和他提什么企业文化,企业发展前景那个小高管啥心理,现在他是体验了个淋漓。而且不给一分钱工钱就忽悠到八万壮丁劳动力,他简直比那些心黑老板还要黑心了! 不过心里想着,面上,王厚却又是猛然站起来,高高举起了拳头,也跟着呐喊起来。 “为了吃上饱饭!为了赶上马车!为了衣锦还乡!奋斗!!!” 第172章 洗脑 王厚穿越来的那个时代,总战略方阵是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先富带动后富,到了王厚这儿就是先忽悠住一部分人,然后先被忽悠带动后被忽悠。 这场职工动员大会,回去之后,战俘营可就热闹了起来,都说一传十,十传百,穿着穿着就变形,一间间关了两三个月的破民房房头,到处可以看这批被曹军选出来的俘虏营新统治阶层唾沫星子飞溅着在那儿白话,而底下那些没了从前主心骨,而且大字儿不识一个的袁兵在那儿傻乎乎的听着。 “过几天,咱们队就要去濮阳给王老爷种地了!告诉你们,这次可是个好机会,一人给发二十亩田,白种三年,二十亩田多大啊?额,就和仉老二你给李老爷家种的田一边大!只要干上三年,粮食都归你,濮阳王老爷还敲锣打鼓送你回家!” “趁机跑路?这话可别说了,王老爷实行的是连坐法!什么叫连坐法直到不?就仉老二你跑了,咱们全队剩下这十个,全都砍脑袋!为了哥几个的脑袋,老子丑话可说在前头,谁敢动这念想,不顾及弟兄们,老子先把他捅了!” “管饭管住还给粮食,这好事儿哪儿找去,就三年,三年之后,咱们弟兄们衣锦还乡!” 还得是内鬼,估计曹军来讲,说八遍都没用,这些身边一起种地的苦哈哈说一遍,绝大部分袁军俘虏还真就被蒙住了,八月十六,浩浩荡荡的俘虏大营是终于出了笼,大群大群的袁军一个生产大队一百来号人,傻乎乎的跟着十个曹军就像预设好的定居点进发了过去。 这儿,王厚是又得意了。 要是修建汉代那种传统的破草屋子,需要大量的干草,还得要木材,可这东郡缺的就是木头,时间上也来不及,尽管觉得丑了吧唧,可汇聚这三十家股东也不得不接受王厚官渡军营式宿舍的建议,也不修村庄了,就在本来的村庄旧址上挖上地基,然后修建一栋反反正正的水泥二层小楼。 砖头到位,水泥到位,钢筋到位,这玩意修的比传统屋子快多了,里头夹钢筋,汉代那种青砖一堆砌,水泥再一填缝,五六天时间,一栋四百多平的两层农村小楼就建了出来。 不过论陈设,还没有后世吃苦耐劳的北漂们住的群租房强,一人只有两平米左右隔开的单间儿,一楼二楼狭窄的小房间足足有一百个,为了保暖每个房间只有个箱子大小的窗户,一楼是集体餐厅,还有火炉烟道集体供热,集体的卫生间,再在小楼附近搭建一座放东西的仓库,就齐活了。 当然,屋子不是一步到位的,这些俘虏也不是一批全都放进去,而是分批运送,分批到位,为了取信俘虏,这儿,王厚还充分发挥了宣传作用!先期修好宿舍和仓库的,又被他带回了俘虏营,进行宣传。 一口大铁锅在火上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濮东养猪场的二师兄可怜的被剁成小块,扔到铁锅里咕嘟着,跟着一起炖的还有黄河鲤鱼,在酱油与胡椒里煮的喷香。 只可惜这时代没有玉米面大饼子,只能用白面馒头贴在锅壁上,在俘虏营那些还没派出去的袁军俘虏看口水都咕噜咕噜直流中,八十几号先期派出去的建设袁军一手馒头一手叼肉,吃的那是满嘴流油。 穿越前王厚楼下就有个卖保健品的,天天领来一群老头老太太喊口号。 净化血液好不好? 好!很好!非常好!欧耶! 天天念叨的,都给王厚洗脑了,如今这也派上用场,在那些袁军俘虏口水直流中,烧大锅子的二鬼子……,咳咳,曹军积极分子们也在那儿起了头,一边吃一边喊了起来。 “给东郡农垦公司干活好不好?” 底下吃的满嘴流油的先期派遣俘虏也是在那儿亢奋的喊起来。 “好!很好!非常好!给王老爷干活有肉吃!欧耶!” 看着他们吃肉,闻着飘来的香味儿,尚且没派出去的俘虏馋的舌头都快吞下去了。 这还不算过分,十个队里第二第三名吃大锅肉,第一名的队,居然现场发媳妇! 王厚那是时代,一叨咕单身,爸妈就唠叨,还是他们那个时代好啊!找对象从来不用愁,直接组织给发!现在王厚把这条也实现了,连年战争,男人大量战死,这个时代是女多男少,不过依旧不是哪个男人都能混上媳妇的! 也是这个时代的残酷,女人都不被当人看!在陈留郡的流民中,用粮食,王厚就换到了几百个女人。 哇拉哇拉的唢呐热闹的吹了起来,姑娘家给发个红布头当盖头,汉子家则是一条红绸子当大红花,这集体婚礼也是办的热闹非凡,王厚亲自当主婚人,在那儿含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在没派遣俘虏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羡慕嫉妒恨中,这些新郎官嘚瑟的对着远方一颗头,对着王厚夫妇这几个“长者”一磕头,然后对对着组织分配给自己的对象一磕头。 也是大铁锅红烧猪肉加大鲤鱼,只不过人家是有佳人相伴,吃的更香了,看的另一头第二第三名的生产队都直眼红,当初说全大队第一名的小队给发媳妇他们还不信,现在是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干嘛不贪黑干活啊!媳妇现在不就是自己得了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尚且如此,更别说那些还没出营的俘虏了,现在他们脑袋瓜子里想的已经不是曹军说话算不算数啊!到底能不能给粮食,三年之后能不能放他们回河北之类的了,已经被满脑袋的娶媳妇所填满,没媳妇的解决终身大事,有媳妇的谁介意多一个啊! 热热闹闹三天后,第二批两万人的俘虏也是被派遣往了定居点,这一次出动,比第一次一万人更加热烈,一个个袁军俘虏就跟蒙多似得,当啷个舌头,甚至都不用带队曹军去催促,他们自己已经在后面催了。 “快点啊!军爷!” “等着娶媳妇呢!军爷,到时候请你喝喜酒!” 这待遇,甚至眼红的带队曹军都咧嘴了,一边跟着走,一边还愤愤然的嘀咕着。 “老子咋没成俘虏,让王府君给俘虏了呢?老子也想要媳妇啊!” 还是中牟县那个小角楼上,看着脚底下战俘营中摩拳擦掌一个个坐立不安的袁军俘虏,王厚嘴角也禁不住露出了个猥琐的笑容来。 其实他花费的真不多,一头猪一百五十斤肉,一个生产大队不到一百人,五头猪就够吃了,加上调料柴火,一共也没多少贯钱,至于从流民那儿换来的女人,价格也低到了可悲,一石粟子,一个十几岁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子,而且不是全都有,一千人一个大队,只有完成建设任务的前三名有,可就这么个奖励刺激,如今被俘的七万多袁兵,已经不再是袁绍的河北袁兵,而是他王厚的东郡农垦公司的员工了! 赚大了! 第173章 开业大吉 八月份末,中原的上空都开始蒙上了丝丝凉爽气息,秋高气爽,难得经历了一年和平的颍川,陈留,陈国徐州等地,已经开始着手收割了起来,都说曹操奸滑残忍,可是他击灭了吕布,袁术等势力,公元二零零年,建安三年,却是大汉帝国这些年来中原耕种面积最大的一次。 战战兢兢颠沛流离了十余年的老百姓,终于能缓口气儿安心收割一茬了。 不过别的地儿麦田都是一片金黄了的时候,中州之地的东郡,这才在荒芜的土地上开始耕种。 东郡最北边尚且还在加紧盖着农舍,早先一批扎下根的袁军俘虏,或者如今叫东郡农垦公司的雇佣工,此时却是已经初步将地里整备一遍了,大平原真是贫瘠,石头都被捡到了一堆儿,等到过了这个冬天盖猪圈用,地里头,一个生产队几十人一百来号员工全神贯注的并列几排,蹲下牛后面。 为了适应大农场耕作业,王厚这一批耕犁都是特制的,以前仅仅是一根犁刀,如今换成成了三根犁刀,一次能耕三道田垄,而且一个生产队足足配了六头牛,两头牛拉一个耕犁,就是九道地垄沟,这个农具配置,已经超过大汉帝国相当多的小地主家底儿了。 “弟兄们!这是今年年底最后一次比拼了啊!下次拿奖可就得等过年了!还是,头三名杀猪吃羊,第一名王老爷再给大家发个对象!” “咱们没老婆的努力,有老婆的也努力,家里俩婆娘,明年就能抱四个胖娃了!干过咱们大队里其他那些懒货,耕地吧!” 太阳的第一缕曙光完全从地平线上冒出来,随着被认命的百人队生产队长跟杀鹅子般龇牙咧嘴的嚷嚷,驾驭耕犁组十五个人就跟赛跑那样,前面牵着牛,后面用力踩着犁,嘿呦嘿呦的在大地上拉出几根深深地痕迹来,后面六十多号人也没闲着,拿着锄头跟在后面,钢犁刮出来的土,他们是狠狠轮着锄头刨下去,打的土块,草根树根还有石头什么的,不断被扒拉出来。 荒了几年的东郡,秋耕终于重新开始了! ………… 黄河以南的兖州中心,甄城! 当年整个兖州都背叛了曹操,只有三个县还保持了忠诚,其中之一就是这甄城,所以这儿也是经历了严重的战火洗礼,四座木头角楼都被烧毁了,城中也是一片片战火痕迹战争过后,不少功臣还跟着曹操迁往了许昌居住,曾经的东郡大县已经荒凉许久了。 不过今个,甄城是得到了重生。 对农垦公司重视到连珍贵的火药都拿了出来,噼里啪啦响亮的声音中,在三十几家参股的东西南北大世家长老主事儿兴奋而惊奇的眼神中,两挂五千响鞭炮绚烂的爆炸开,浓郁的硫磺硝烟中,两个壮丁嘿呦嘿呦拉着把沉甸甸的金字儿牌匾高高的挂了起来。 “东郡农垦联合公司!” 字儿还是曹操亲自提写的,不过为了为了这公司的三层办公楼,王厚却是和陈浩,臧否,刘淝,钟南等大股东一阵好打,看着满东郡丑了吧唧的二层方形小楼之后,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再把公司办公大楼修的那么丑了,王厚叫号,就有水泥!可臧否和陈浩花了十天时间,愣是从泰山郡逆流而上运来了大木头一千多根。 甚至就连曹红节和吕姬两个妞都背叛了,她俩是实在受不了王厚糟糕的审美,董事会里,头一次王厚品尝到了孤木难支的感觉。 不过在他这个堂堂郡守差不点没躺地下耍赖的抗议中,董事会还是不得不让步了一些,建筑的主体还是用钢筋混凝土来搭建,不过外层,装修与楼顶却必须由这些传统士族来设计了。 就因为添加了这些不必要的装饰,足足花了一个半月,还在农忙时候额外调度了一千多号人,这才将这栋三层小楼修好。 但不得不承认,这种后世流行的包豪斯方形建筑与汉末风格一结合,还是挺好看的!三层楼的外墙银光闪闪,因为在水泥浆外层,又粘和了一层海贝壳,然后士族们格外喜欢的飞檐斗拱,勾心斗角的三角形尖脊屋顶也被造了出来。 而且这栋小楼还不是以往正正方方的造型,变成个工字形,楼前后都向外突出了一百多平米四个房间,三层中间全都是大厅餐厅与会议室,一道走廊连接着两段突出部分才是办公与居住场所,再配上上头木梁支撑的飞檐斗拱,整个小楼建筑简直高端大气到贼上档次。 而且也不能说这些古人就是食古不化,至少王厚设计的独立卫生间还有热水浴池就得到了股东们的一致赞赏,每层都修了独立卫生间与浴池,虽然到现在还是没有自来水,需要有仆人提水上去,可好歹也是时代的进步不是? 大会议室是彻底按照王厚的要求装修的,地上铺设的实木地板,两扇漆着荆楚红漆的大门边上摆了四个大书架,三个硬装文雅的摆满了书,剩余一个则是装的酒瓶子与酒具。 整个中间才是会议室的重头戏,三十二个小桌子拼成了王厚在电视剧里才看到,那些霸道总裁大老板或者大反派开会才用的空心环形会议圆桌,一共三十四张椅子,左右各十六张,首位各张,主位自然是王厚这个头号大股东的位置,尾巴则是啥时候来客人坐的。 再往边上,就是四扇宽敞命令的大落地窗了,从这儿向南张望,大半个甄城映入眼帘。 “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啊!” 乐的嘴都合不拢了看着牌匾挂上,王厚和一大群大小股东又是相互客套着上了三楼,真就和电影里的霸道总裁一样,王厚气势十足的往主位上一坐,臧,钟,陈,刘等大股东跟着一个个分坐在两边,也是世家贡献的公司礼仪小姐依次为股东们分发酒杯,倒上了这个时代的名酒百年即墨酒,在王厚率先高举酒杯中,这第一次公司股东大会就正式召开了。 两边坐着还一个个傻乐的世家股东是没意识到,他们参与了怎样一件跨时代的事情,头一次,除了政权以外,经济体的合作打破了各自家族的限制,汉末魏晋南北朝那种封建大庄园的经济制度的同时,另一种更先进的制度冒了出来。 一边品着酒一边吹着牛逼,王厚自己也不知道,他这心血来潮弄出来的公司,即将在这个汉末乱世走出去如此之远! 第174章 前景一片大好 整个公元二零一年,这下半年过得简直不像这个汉末乱世了,各大势力平稳的就好像忽然信了佛陀那样,难得一仗都没打过,唯一算得上震撼点的爆炸新闻,就是江东小霸王孙策挂了! 有时候命还真是命!这个时空没有妖道士于吉索命事件了!人家于老道如今好好的待在许都,还装神弄鬼的四处施药,顺道又在王氏族学充当了药学先生,系统而专业的把他的药学知识传递下去。 可是没有和于吉老道之间的矛盾,孙策还是一如既往的一命呜呼了,放着好好的主公日子不过,出入一排黑衣保镖的排场不摆,非要到野地里装罗宾汉,自己一人一马追求自由,好家伙,几个刺客就把他江东小霸王收拾了。 不过孙策之死和曹总也是分不开干系,官渡之战战火正炽时候,孙策一度策划归拢孙氏兵马,北上直插许都,也要在中原插上一脚,趁着袁绍与曹操打个两败俱伤时来个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可谁他娘的知道,袁绍一下子就败了,败的如此之惨,全军覆没,曹总得胜的同时还收了高览张郃等二十多员河北将领,兵力还多了一万多,这一下子把孙策的中原梦给掐断了,鸿图霸业一梦空,加上受伤,一想不开孙策就蹬腿儿翘辫子了。 不过他一死,间接导致了孙吴的形成,继任的孙权知难而退,不再把重心放在中原,转头去经营吴郡,向南攻击山越人,倒是把华夏的影响力扩张到了后世的浙江福建一带。 南方孙吴安稳了,北方袁绍也在舔舐伤口,这样一来王厚在东郡的日子就过得滋润多了。 王厚还创造了个奇迹,七万七八千的俘虏,整个冬天竟然一个都没跑,看来娶媳妇的吸引力,不管汉末还是后世,都是一样大的!为了混上个暖床婆姨,将近八万多大老爷们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牛骡子晚,兢兢业业耕作的如同老黄牛那样,他们的努力下,东郡南北靠近黄河与济水的平原沃野,八百六十多万亩冬小麦郁郁葱葱的长了起来。 而且今年老天爷也格外找照顾!要知道冬小麦的特点生长缓慢,寒冬的几个月小麦不太长叶,养分主要分配到长杆上,所以冬季只要不低于零下二十度,是无虞的,可一到春天,因为要发新芽开始抽穗,冬小麦就不抗冻了。 熬过过年,王厚是天天心惊胆战的张望着天气,不负他厚望,二月十来号,济水已经率先解冻了,今年黄河还没发生凌汛,如今熬到了三月,今年的春季丰收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这年头,粮食就是财富,就是鸡滴屁(gdp),现在王厚都可以确定了,再有半个月之后,他的东郡鸡滴屁就得哗啦啦的往上涨着。 甄城,公司小楼,要是个外人,一进来估计得怀疑是不是闹了耗子了,因为整个楼里,都是噼里啪啦的算盘珠子声,八万多人的“大公司”,光会计就有八十个,临近收割,他们得计算出各自负责的大队所需要的粮食,替换的破损镰刀,农具,而且秋种时候,粗放型农业直接把种子撒地里埋起来,然后天天拎着给锄头当啷着个大舌头跟蒙多那样防止鸟类来偷吃就行,可是春收,八万人把将近八百万亩地,人手可就肯定不够用了,他们还得把雇多少人,雇人的粮食银钱算出来。 也幸亏王厚把阿拉伯数字和后世那种账本穿越了出来,要不按照大汉帝国传统的小刀刻竹简,估计一个个世家出身的会计上吊的心都有了。 王厚则是过上了幸福的“大资本家”生活,甚至粮食销售问题都不用他来操心,三十多号股东自己就给解决了,每个月他这个郡守董事长只要把信息汇总一下,开个大会,说一堆口水话,带大家伙畅享下未来就行,底下属下忙得跟个孙子那样,他在顶上则是闲成了狗,一杯茶水一张报纸,一天就过去了,日子过得可悠闲了。 吹着热乎乎的茶水,王厚美滋滋的算着他的小账本。 八百六十万亩冲积平原肥沃的田地,就算一亩地只产一石,那也是八百六十万石麦子,况且按照如今的涨势,至少能有一石半,入冬时候曹总借给他三十万石,这收割完了,一口气儿能还他五百万石,连本带利撑不死他,坐在办公桌上,王厚甚至已经能遇见曹操跟个乡巴佬似得满脸傻乐露个大板牙的情景了。 剩下五百万石,按照股份分红,王厚至少能分个六七十万石,除去运输,磨粉,销售的成本,冬天投资的几十万贯钱,算一算今个一年就能回本了。 濮阳城开春了,又能迎接一大批东西南北商团,濮东县的井盐还有伏牛山的铁锅铁器之类的,再盈利个几万贯应该是轻松。 而且今年还有个重头戏,棉花! 把曹总的花园子给刨了,去年棉籽儿他已经收获了一批,今年再下种下,秋天收获棉桃,今冬棉大衣就可以上市了!这玩意可是彻彻底底的蝎子拉屎独一份,用后世美帝经济学家学名,叫垄断组织大托拉机,依照如今的布价格,一年没个百万贯也得有个几十万贯。 甚至这个时代布匹本身就是货币,种棉花就是直接开了个印钞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唯一令王厚有些头疼的是,棉花虽然咋不挑地,可也需要大量的闲置土地,他手下的东郡,地虽然有,可老劳动力资源已经接近个枯竭的地步了,而且东郡肥沃土地种棉花也实在有些可惜了! 去哪儿开这个棉花生产基地呢? 咯吱一声,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了开,曹红节这个第一个吃螃蟹的妞儿是穿着一身自家纺织印染的小棉衣进了来,相比于这个时代的宽袖大裙,王厚亲自设计的棉衣裙袖口衣襟都收小了些,桃红色的袖口,裙边,咖黄色的衣面,把这妞玲珑的身段完全给勾勒了出来,每次看的王厚都忍不住眼睛发直。 “看什么看,又不是没看过!” 能让自己丈夫如此痴迷,也是件值得骄傲的事儿了,巧生生的站在办公桌前,曹小妞被盯得也是略略害羞,是故意一副气呼呼的模样哼哼着。 “应该把裙子设计短一点,到大腿即可,再穿上肤色的打底裤,这样才能把夫人你的身材完全展现出来!” 裙子到膝盖,这个时代已经属于绝对大胆了,还要裙子只留到大腿,想着自己这一副穿着超短裙,修长的美腿包裹在打底裤,腿形完全展露出来的模样,曹红节差不点没羞死,小拳头气呼呼的直接往王厚脑袋上一磕,没好气的翻着白眼仁儿骂道。 “色痞子!” “又没露肉,今晚回去我就设计,咱们试一下吗!” 捂着脑袋,王厚故意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哀求着,看的曹红节又是小脸儿发烧,她还真怕自己心一软,答应了这个羞人的要求,赶紧是把话题岔了开。 “莫闹了!许都来使,丞相招你即日启程,回许都有要事会议!” “得!又没好事了!” 捂着个脑袋瓜子,王厚一张脸顿时拉成了个苦瓜。 第175章 灵车漂移 官大一级压死人!曹丞相一声令下,王厚就从东郡农垦公司王总又变成了东郡办公室小王啦! 不过谁叫人家不光是丞相,还是自己老丈人?不管家里外面都得管着自己!收拾下行李,带着自己家俩妞,王厚还是屁颠屁颠踏上了返回许昌的道路。 这一次回去,王厚还鸟枪换炮了,总结官渡大战的功劳,曹总没忘了拉扯他这个傻女婿一把,终于给他封侯啦。 就算仅仅是侯爵中最低级的亭侯,伏牛山下的都亭侯,可那也是封侯,要是早三百年的李广看到,估计嫉妒的眼珠子都的发红了。 不过现在曹总自己都吃不饱,地主家都没有余粮,像汉初时候实封五百户,实封两千户那样大手大脚自然是不可能,仅仅是个名头而已,这个都亭侯对于王厚的唯一意义,就是可以享受侯爵的封建等级。 可以坐四轮马车啦! “死人车,嗨!弄这么晦气的车干什么?” 这个时代对四轮马车的印象可和后世西方贵族专用,英国女王那种贵族专享的高贵四轮马车截然不同,除了当年秦始皇出巡六国的八骥四轮马车之外,两汉三百年,四轮车多数是作为出殡的灵车使用的! 一坐上马车,曹红节这妞就嘀咕着抱怨了起来。 不过王厚的土味情话四级功力,这儿是体现了出来,舒服的往宽敞的马车上一坐,他是笑嘻嘻的枕着手仰躺在了兽皮做面的真真皮沙发上,满是笑意的说道。 “这才不叫晦气,这叫浪漫!这才说明咱们生死相依!不管生还是死,永远在一起!” 不做声的吕姬是小脸立马浮现出两朵艳丽的绯红,羞涩的低下了小脑瓜,不过她一双眸子却是亮晶晶的,充满了神往。 跟吕姬完全两个类型,虽然也羞喜的小脸通红,可曹红节却是刁刁的一抱胳膊,把她因为胜过娃而又发育了一圈儿的小胸脯挺得鼓鼓的,傲娇的翻着大白眼哼哼道。 “油嘴滑舌!” ………… 四轮马车在中国没流行起来,一方面是国情问题,华夏多山,不西方地域小不说,平原也广大,而且也的确,华夏古人没解决转向机的问题。 不过这也不能说明华夏先人就不如那些西方满是毛的猴子。!毕竟首先多山的环境让两轮马车已经大规模应用了,封建制度也将四轮马车局限到了很小很小一部分,市场受众如此之小,自然没有人费时费力的研究转向机问题。 毕竟像王厚这种为了享受挖空心思的奇葩,千年也难遇一个。 后世也算是个伪车迷,一些车的结构王厚也是一桶不满半桶咣当,手底下三十多家士族,这些家族最好的木匠他也可以借用,封了侯的第一时间,闲的蛋疼的王厚就召集一群木匠,来实现他的构思,汽车的转向机功能算是被他基本上拷贝了过来,几根独立的连杆支撑,前面一个方向盘用力一扳就能把连个前轮朝一个方向转过来,两个后轮也没像某个东瀛宝马3那样简配,省略成板悬,也是好几根铸铁件打造成的独立悬挂,配着锰钢的弹簧。 就突出一个字,稳! 这一道终于不用再像坐拖拉机那样咣当咣当颠簸了,悠闲的奔驰在东郡通往许都的水泥官道上,甚至王厚带着俩妞都舒服的呼呼瞌睡了耆起来。 最开始让臧洪来担任这个灵车“司机”,这家伙心里也是拒绝的,不过不知道男人骨子里是不是天生就有驾驶的欲望,一个方向盘四匹马四马力牵引,蹦直线,切弯儿,不到半天这家伙也上瘾了,许都城中,在十几个前导骑兵的引领下,他是炫耀那样一边扬着马缰绳,一边单手转着方向盘,马车灵巧的像一条鱼那样穿梭在许都的大街小巷中,引得一群许都市民惊叫连连中,也是对这辆怪异的“灵车”侧目不停。 王厚的梦想是实现了,丞相府前,在守门的许褚也是盯着他这辆“灵车”两只眼睛直发直中,“驾驶”出了一头的汗水,臧洪又是很英式管家的敲了敲车门,恭敬而别扭的拉开车门一鞠躬道。 “鲍丝!(boss)丞相府到了!” “哦?到了啊!” 睡得直迷糊的揉了揉眼睛,踩着踏板很是霸道总裁的走下“大奔”,还装逼的直了直腰,在许褚乡巴佬那样瞪个眼珠子上下左右打量着自己马车中,王厚悠闲的大步流星踏上了相府台阶来,对着门官一抱拳道。 “东郡王厚求见丞相!” 也是直发傻,听着王厚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门官赶忙是抱拳重重鞠躬一还礼道:“丞相有令,王府君直入即可,无需汇报!” “多谢!” 曹操对王厚还真是高看一眼,就跟当年汉景帝手下的晁错那样,丞相府任他随便乱溜达了,虽然又被打回了东郡办公室小王,可这种感觉还是挺爽,挺着胸脯骄傲的像只鹅那样,王厚轻车熟路的溜达向了曹总的办公大殿。 不过,大殿里头的情况却不是那么令人心情美丽,他进去时候,正好曹操的政令年会已经召开了,而一个峨冠博带,长得颇为俊郎的年轻官员正在声音朗朗,满身正气的点名痛批他呢! “丞相,自古以来,上下有序!上令下执,自有规则,然东郡王太守,以贱商取代满郡文武,不设县令城守,以商贾代官员事治理地方,威福自用,擅权专治,实在是上下颠倒!情理不容啊!” 老子这又是得罪谁了? 还真是一肚子郁闷,在门口,王厚是按规矩的抱拳汇报着。 “东郡太守王厚,求见丞相!” 这一嗓子,本来会议大堂内批斗会那样热闹的气氛猛地就是一僵,时机太巧了,就连满面严肃的曹操都是一愣,旋即抬头愕然的向外张望着。 这功夫,负责引王厚入丞相府的侍者也是赶进了大殿中,小跑着赶到曹操身边,趴下身子,小声急促的就在他耳边禀告道。 “丞相,东郡太守,乃是乘的四轮灵车,赶回的许昌!” 这话再一次让曹操忍不住眉头一挑,神情愈发的凝重起来! 第176章 遭遇甲鱼精 难怪京官待遇是最差的,古代当官的也挤破头想当京官,这你不在皇上身边,别人天长日久的歪嘴,再信任也架不住时间的消磨啊! 不过此时,明显曹操对王厚的依仗与信任依旧是十足,凝重了片刻,他老人家忽然是大笑着居然站了起来,张开双臂摊开大袖子,爽朗大笑着迎接起来。 “吾嘉婿归来了!本相不甚自喜!还楞着干什么?途求还不进来!” “谢丞相!” 答应一声,王厚也是一点儿也没把那个“小年轻”放在心上那样,大模大样急步走进了殿中,不过没等他又是找着自己熟悉的位置坐下来,曹操已经又是满是嘉许的笑着问道。 “途求在东郡忙于垦荒,化八万袁贼俘虏为朝廷所用!实乃劳苦功高,听闻东郡冬麦春收在即,不知今年年入当有多少?” 王厚一向是太许都大管家,他折腾钱粮的本事天下闻名,这头小年轻才刚刚贬完他,那头曹操就着重问钱粮的事儿了,明显又是在抬他,朝中,荀彧几个老臣的神色微微变得阴沉了点。 不过有些出人意料的是,刚刚当众讲完人坏话的那个小年轻,不知道是没听出来曹操的弦外之意还是怎么的,他始终是一副如沐春风那样的笑容,甚至还对进殿的王厚笑着微微点了点头。 而解下来,无可奈何的王厚又是让整个许都丞相政堂的官员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睛长大了嘴,大吃一精,满是无奈的模样,王厚懒洋洋的抱拳重重一鞠躬。 “回丞相,未去麸皮的生麦,东郡今年当有四百三十万石左右入太仓!” “多少?” 出声的是荀彧,颇有些不可置信,他的声音都昂了几度,不可置信的惊叫了起来。老家伙毕竟是百官之长尚书令,王厚是无可奈何的再次抱拳一鞠躬。 “回荀令中,四百三十万石!” 也难怪荀彧也是如此不堪,袁绍河北四州积累了几年之久,出征曹操,二百万石粮食就足以堪称土豪了,官渡之战,王厚给曹操弄了七十万石粮食,令他欣喜如狂不说,官渡打了半年,还剩下三十万石左右,而曹操如今领的豫兖徐州与半个青州,一年供给许都的也不过一千万是粮食左右,王厚自己一个郡就占据了一小半,荀彧为中令如此多年,多少次为曹军的粮饷愁的白了头发,这次他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已经算他克制了。 偌大的政堂再一次陷入了死寂中,足足一分钟之后,曹操昂扬愉悦的大笑声这才重新嘹亮的在政堂上响起来。 “好!” “途求总能给本相些惊喜啊!既然有春粮入库,伐袁之事吾再无虞!荀令中,可以可以调动霸府之兵图谋北上了!” 以粮为肛,能拿的出粮食就是好太守,四百三十万石粮食往那儿一摆,别说王厚就是弄个公司,用这个商贾那个掌柜的把原来的县官给替换了,就算他真弄了几万军队把自己当小军阀玩儿,曹操都得乐呵呵再给他送点兵去,弹劾这事儿是船过水无痕,没人再敢提了。 而且北伐事大,一群武将又上来了热乎劲儿,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当如何渡过黎阳再跟袁绍干一架云云,会议重新被推上高潮,王厚则是又低调的挨着郭嘉找了个地方鸟悄蹲着。 不过情不自禁中,他还是忍不住把目光把目光投向了身后刚刚弹劾他那个小年轻身上。 这家伙用该是官渡大战之后才入的曹操幕府,因为王厚从来没见过,说是小年轻,这家伙至少比他附身的王垕年龄要大,不过这家伙真会装嫩,把自己往年轻里打扮,头发一束,再往脸上打些粉脂,穿着清白色的长袍,模样就跟十几岁刚出家族历练,黄嘴鸭没退的世家雏儿那样。 而且这家伙举止上也真跟个愣头青一般,武将们在那儿讨论进兵露馅,他也扯着个脖子跟着嚷嚷着瞎参合,冷不丁一回头,看着王厚瞅他,这家伙还咧着嘴对他一点头嘿嘿一笑,看的王厚脑门情不自禁的鼓起了一根青筋,无语的捅了捅身边的郭嘉。 “喂,长乐她郭爷爷,这家伙谁啊?” “这家伙来头可不小,司马八达听过没?河内司马家的长房公子司马懿。” 本来淡定的王厚听着这话却是差不点没一个踉跄趴那儿去,好家伙,倒霉不倒霉!三国终结者,千年老王八,曹魏后期最大的政治大鳄,老小子他娘的一出世就先跟自己杠上了! 忽然没注意王厚一张老脸跟凝固了的猪油,眼神盯着曹操,郭嘉一边还不屑的小声哼哼着。 “小王八蛋名声在外,人可猥琐的很,之前嫌弃主公乃是宦官之后,主公三次征召他如幕,三次被他不是借病就是借事给推了,这官渡大战主公大胜,袁绍全军覆没,大老远就从关中屁颠屁颠出来了。” “而且这小子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丞相封他个文学椽,就是向关中河内的世家表个态度,他小子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啥啥都想参一脚,前一阵就在朝中指手画脚的,今个又弹劾到你头上了!这小子,长不了!” 长不了? 郭嘉就说对了一句话,那句小王八蛋!司马懿简直是个甲鱼成精!他的奋斗史简直是部老年人保健品的活广告!全靠着活的长,老家伙先后熬死了曹操,熬死了诸葛亮,熬死了孙权,连曹总的继承者曹丕都熬死了,熬到曹魏宗族拿得出手的梁柱一个个凋零殆尽,最后一出手把持了曹魏江山! 老家伙还和曹总有些像,自己不称帝,把局面定下来,最后让自己孙子司马炎称的皇帝。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这小甲鱼精现在瞄上他了!现在刚入仕就指手画脚的,将来他要的有权了,还不得把自己剁了啊! 那头曹总在上面开战争动员大会,那头王厚是一句话都没注意听,全副注意力都在这司马懿小同志身上了,看着夏侯惇在那儿计划着调兵,他也在那儿指手画脚的参合着,这货是目光杀机腾腾,低着头一个劲的在那儿咬牙切齿。 弄死这小王八蛋! 第177章 遭遇卸磨杀驴? 曹操百里迢迢把王厚招回来,仿佛就是为了让他装这个逼那样,除了放个大招震了群臣下之外,整场军事会议,郭嘉都被问策略了,他则是神游在外,打了一场的酱油。 会议开到下午一两点钟,大家伙肚子饿的咕咕叫了,曹总这才意犹未尽的结束了对公司未来的畅享,宣布散会。 低着个脑袋瓜子,随着大溜往外走,王厚一边走一边还一肚子腹黑,考虑着是让赵云带几个兄贵大汉蹲司马懿家门口,等他下班时候大麻袋往他脑袋上一套后打一顿扔河里,还是让王从戈往他家大米里扔耗子药,这功夫,冷不丁背后忽然传来了曹总悠悠然的声音。 “途求,你留下,陪本相到花园溜达溜达!” 真是吓了一跳,悲催的回过身来,王厚赶忙是脑门冒着汗珠子一抱拳。 “臣婿遵命!” ………… 到底是大汉帝国的丞相,去年被王厚抠出来那二十来个大坑现在是重新被填满了,墙角边曹操又种了一排棉花苗,看着曹红节领着吕姬也在花园不远处逛荡,老家伙又是防贼般的瞪了一眼王厚,这才幽幽说道。 “你小子行啊!四百三十万石!东郡都让你收刮空了吧!” “相父,这也是机缘巧合,东郡无士族!” 这话听的曹操情不自禁的愣了下,旋即还真是沉思的低下了头。 王厚不是神仙,也没有袁隆平袁大大的本事,他也得遵守能量守恒定律,不可能凭空变出粮食来!四百三十万石,完完全全是汉末的粮食正常产量,唯一区别就是东郡在来回的残酷拉锯战中被打空了,而别的郡有着大大小小的世家势力。 前一阵王厚搞税收改革,也不过一个郡收上来不到二十分之一的粮食产量,一个郡的土地都在士族手里,上国家收不到税收,下平民也是穷困潦倒,能看到粮食都怪了。 此时的东郡利益则是被王厚强行切割了,百分之四十几的收益固定交给国家,五分之一的收益给平民,合伙的十几家士族收入看似挺多,其实只有东郡的百分之四十几,这收上来的当然多了。 今个王厚报告这个数字明显也让曹总触动了,王厚随意的一句话足足让他沉思了半天,可是再一次抬起头来,曹操又说了句让王厚吐血的话来。 “途求,我打算把你调离东郡!” 真是差不点没迷糊过去,累死累活好不容易把东郡经济抓起来,到摘桃子时候把树收回去了,更重要的是人走政消,换个人来掌控东郡,还不知道把王厚的心血给祸害成什么样,损害的还是他王厚的信义。 真叫伴君如伴虎,没等王厚一脸苦逼,问个所以然,曹总却忽然又是发火了,吧嗒一巴掌狠狠糊到了王厚后脑勺上,糊的他一个趔趄差不点没来个狗抢翔,板着一张老脸,曹操又是恨铁不成钢的恼火嚷嚷起来。 “你小子也跟老夫玩起心眼来了!赶个灵车从东郡赶回来,怎么!你要站着来躺着回去,你真以为老夫昏庸,糊涂了?你这一手让老夫如何在群臣面前树立威严你想过没有,王途求啊王途求,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灵车?” 捂着后脑勺,王厚简直是一头雾水,又是愕然了半天,他这才想起来曹红节一脸嫌弃的模样,悲催的一抱拳,王厚无奈的重重鞠躬下去。 “相父若是不嫌弃臣婿车驾简陋,恭请相父移步一游许昌如何?” ………… 金牌保镖头子许褚又是披着浑身的重甲,人形高达那样骑马护卫在前面,把王厚的保镖卫队都给踢到了一边,府门口,看着王厚跟轿子一样,车头车尾都长出一块车辕的“灵车”,曹操忍不住嘴角的胡须微微扯了扯,而王厚则是炫耀般的把他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对开门车门一开,很优雅的一比手。 “相父,请!” 难得曹操也有乡巴佬进城一般的既视感了,踩着脚踏上了马车,坐在了松软的真皮大沙发上,他还忍不住上下左右打量着,没办法,王厚这马车与同时代的马车真叫个截然不同,那就一个字,奢侈! 对着的真皮沙发不说了,两人中间还是个荆楚红漆精心漆造的红木车桌,两边设有木质的抽屉,车窗是没装上玻璃,却有着木片百叶窗,还有轻纱的窗帘,嘚瑟的上了车,王厚还炫耀的从抽屉里掏出了一个大茶壶,放在桌子上特制的碳火炉上热了起来,两个红陶茶碗他和曹操一人一个。 “老臧,出发!绕城溜达一圈儿!” “末将遵命!” 把着方向盘,臧洪又是驾轻就熟的一挥马缰绳,两匹拉车的挽马顿时吧嗒吧嗒的小跑了起来。 曹总也真是行家,没跑多远,端着茶杯,他已经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真有你王途求的,难怪奉孝把封你为侯的圣旨传过去之后,你立马派人回请四轮车,老夫还以为你不思上进,年纪轻轻,就已经考虑起身后事来,原来,你小子是更不思上进!” 也真心心疼古人一分钟了,曹操这么高级别的总了,也没享受过劳斯莱斯的奢华,他平日里乘坐的马车同样颠簸的很,就算许昌城内过铺着青石板的平道,坚硬的木头车轮子一压过去,也晃悠的跟个不倒翁那样,还得保持仪态危巾正坐,累都累死了。 额,王厚也没享受过劳斯莱斯的奢华,不过他好歹在网上见过,加入锰矿铸造出来的弹簧完美的吸收了震动,相比于同时代的马车,他的马车最大的优点就是稳如老狗! 不过又是伴君如伴虎,前一秒舒服的依靠在大沙发上品着茶,后一秒曹操忽然恼火的对着窗外探出头来。 “许褚,回丞相府之后,鞭谒者徐茂十鞭,罚误导本相之罪!” “末将遵命!” 听着许褚答应,王厚情不自禁为那个常在相府给自己引路的小官屁股心疼了下,不过他也没开口劝说,因为这小官一句灵车,引发的政治问题还真挺严重的。 他王厚都坐灵车从东郡返回了,这不是说明他和曹操之间的关系已经紧张到随时脑袋不保的地步了?而也幸亏是他,曹操在朝堂上才故意做出如此政治让步来捧他,目的就是向群臣示意,本相与王途求之间关系好着呢!你们别瞎起哄!可这样一来,损失的也是曹操的丞相威严,政治上还真是无小事!也难怪曹操恼火。 不过误会解开了!王厚这就压根不是啥带有明确政治目的,侯爵出殡才用的四轮灵车,纯粹这货个人享受的奢华豪车,曹操心头终于舒服了不少,这已经是从轻处置了,让丞相难受的谒者小官挨十鞭子还是徐茂赚到了! 趁着曹总依偎在真皮沙发上舒服的时候,王厚则是又哭丧着一张脸,悲催的问了起来。 “相父,为何要把臣婿调离东郡啊!” 您老不能卸磨杀驴啊! 第178章 车和饭碗都丢啦…… 从丞相府出来已经是半夜,此时的王厚双目无神,嘴角抽搐,满脸都是呆滞。 难怪去拜见曹操之前,于吉于老头给他算了一卦,说他有血光之灾,可不血光之灾吗!现在王厚简直心头痛的直滴血啊!刚刚曹操“往地上一趟”,他赶忙上去搀扶,谁知道老家伙恩将仇报,扯着他衣袖非说是他撞的!于是乎,王厚开“大奔”过来的,现在还得悲悲凉凉的走回府去,怎叫一个惨字了得! “好啦!老爷!前一阵子咱们把相父家的园子挖了,相父不也没说什么吗?” 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扶着他的胳膊,曹红节忍不住开口小声的劝说着,谁知道这一句话正好说到了王厚的心痛之处,往地上一坐,王厚又是悲催的一排大腿:“俺滴大奔啊!俺滴进口amg啊!” ………… 接下来几天,东郡终于开始了忙碌的春收,董事会再一次发起了悬赏,以千人生产大队为单位,打下粮食最多的前三个生产队,头名还是奖励媳妇一个,第二第三名则是奖励猪五口,羊五头,而且激励这些农垦公司员工的生产积极性的还不止悬赏,更令他们脸红心跳的是每个人份田的一百亩地中,有二十亩的收成完全属于他们!就算是随意的撒上种子,这半年也没太施肥,黄河岸边肥沃的土地,一亩地依旧能有个一石半左右的收成。 三十石麦子啊!要是在河北,给地主家种上十年粮食,恐怕都赚不到这么多!二十石麦子留着自己吃,娶媳妇,养老婆孩子,剩下十石可以卖给农垦公司,就算一石按照五百钱来算,那也是五贯钱,不少在河北一贫如洗的耕农佃户,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可就在东郡陷入一片火热的劳动景象时候,作为东郡之首,也是农垦公司蜥蜴鸥的王途求王府君,却是始终滞留在许都,没法赶回去指挥秋收,似乎他有意被隔绝在了东郡的权利指挥层之外。 不过此时许都除了个四处作死的司马懿还在大着一张嘴巴四处倒小道消息,什么王厚要完王厚要倒王厚要被丞相抄家了之外,却是每人敢小觑他,因为最近的政治信号太波澜诡谲了!在王厚乘坐个“灵车”回许都之后,曹丞相还把他这辆“灵车”给收下了不说,连续几天,曹操还四处乘着这辆“四轮灵车”招摇,对物尚且如此喜爱,更别说对人了!所以王厚还是丞相眼前第一大红人! 尤其是东郡春收后半个月,源源不断的粮食顺着官渡大道运往了许昌,当初一个个饿死老鼠的太仓仓库,一座一座被填满,更是将王厚的风头推得一般无二! 似乎除了司马懿之外,所有人都知道王厚这是要再进一步高升了! 有了充足的粮食,这头曹总又开始嘚瑟了起来,前年是袁绍发布了《讨曹檄文》,把曹操从祖宗三代起骂了个狗血喷头,然后发动南下大战,把曹总按在官渡一顿暴打!这回曹操也是如法炮制,也发布了《讨袁檄文》,把袁术称帝拿出来说事儿,骂袁绍两兄弟对不起祖宗云云,并且宣布掉级兖州豫州各部兵马,于六月份背上讨袁云云。 中原军事集团与河北军事集团的战争,是正式进入了反攻阶段。 唯一耐人寻味的是,这一次大战的调度人员名单中,王厚的名字并没有出现。 四月,许都细柳街,四匹骏马拉着一辆又高又大的华丽四轮马车,平稳的小跑而过,不用说,这年头称得上豪华四轮马车的,只有王厚那辆,正对着“司机”许褚那个方向,曹操是舒服正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不过中间快两米宽的小桌板却是被收了起来,靠着另一侧的沙发边上,恭敬的匍匐着一个肥胖的老头子。 这头曹操一边发问,那头这老头子一边还满头大汗的磕着头回答着。 这场交流一直持续了许久,马车在街角边停下后,这老头子是无比亢奋,红光满面的下了车,甚至走道都有些飘了。 都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刘淝应该是跟着王厚升天的那只肥犬了,继袁绍认命他为东郡太守之后,又经过曹操的询问考察,刚刚给他颁布了委任状,又一次正式认命他为东郡太守。 没招,曹操把王厚调离东郡的决心已定,而东郡特殊的环境又不是一般人可以继任的,本来王厚意瞩司空西曹椽属陈群,毕竟这老小子后世不管哪个游戏里属性都是内政第一,而且据说他还是曹魏屯田制度的执行者,奠基人之一,要论治理地方的实力,王厚觉得他应该能接替自己的位置,挑起东郡的大旗来。 谁知道一提起这个名字,曹操开口却是给否决了,而且直接指名道姓,直接把算是王厚亲信部下的刘淝招到许都来问策。 一方面,王厚不知道,他刚刚创立这个农垦公司的时候,陈群曾经明确提出反对,让个政见相反的人去管理东郡,典型的南辕北辙。 另一方面,王厚还不知道,他这个东郡让曹操看到了种不一样的可能。 东郡无士族,或者说没有本土扎根的地头蛇士族,组成东郡权利构架的,不是来自青州徐州,就是来自关中并州,甚至还有些江南的士族,他们构成了公司管理层,可东郡的土地还是属于朝廷,或者说曹操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土地,就意味着没法在东郡发展属于本族的势力,而且各世家势力交错,相互牵制,也不会出现整个县一家士族独大,成为地方土皇帝的可能,这么个上层权利轻薄的统治模式,自然是格外利于许都这个中央来统领地方。 陈群是什么人?颍川陈氏出身,比颍阴荀氏差也差不出多少来,其人的确有才能,可其心却是向着世家一面,就看他的主要政治作为,在曹丕麾下时候以世家统治为核心的《九品中正制》,他的政治倾向就可见一斑。 让陈群去管东郡,估计不出一年,又得与中原其他郡一模一样,土地被颍川氏族瓜分,八万多袁军俘虏沦为他们的佃户农奴,四百三十万粮秣的岁入锐减为四十三万石,曹操可不想看到这一幕。 说实话,刘淝才能有限,名望家室也是士族中垫底儿的存在,他唯一的好处,就是对王厚的各项策略措施了如指掌,让他继承东郡,不需要他多有建树,能把王厚铺开的摊子守好就行,朝中,自有曹操直接给他撑腰。 打发了这老家伙下车,又是舒服的坐在真皮沙发上把小桌板放下,热上一壶茶,曹总舒服的滋溜一声闷了一口。 另一头,刚丢了饭碗的王厚却也是不难受,他在伏牛山上的庄园里,爬满了葡萄藤的东凉亭下面,这家伙也是舒服的往那儿一仰,还滋溜的小口品着葡萄酒。 可他对对面,一员羽扇纶巾,青衫飘飘的中年文士,那张脸却是犹如吃了鸡屎那般难看。 贾诩贾文和是也! 第179章 从王总到小王吧 这就是汉末的生活主旋律,耕战! 种田,收获足够的粮食,然后打铁磨砺武器,去邻居家抢地盘,获得新的土地,然后再耕田,收获更多的粮食,养活更多的小弟,继续去打仗。 五月份,在许都发兵,汇聚了来自南阳张秀的五千人马,加上许都霸府麾下三万五千兵力,高览张郃投降带过来的河北兵一万,徐州兵五千,一共五万五千大军,又征发刚刚结束春耕的陈留,颍川,陈国等各郡民夫壮丁十二万,大军浩浩荡荡北上,强渡黄河,这一次的战略目标是黄河渡口仓亭。 在那儿,袁绍又一次汇聚了冀州幽州之兵,战兵民壮加一块也有二十万之众,极度威胁中原的安全。 这一次曹操的战略计划,击溃这支河北主卡力,并且为争夺冀州打下个桥头堡。 只不过这一场大战王厚是注定没机会参加了,随着大军浩浩荡荡北上的同时,一支只有三千人的队伍不起眼的也是离开了许都,浩浩荡荡一百多辆马车,还赶着一千多头牛,拖家带口向东迁徙过去。 不用说,这就是王厚的队伍! 这次他的部队还增添了些新成员,走到,最前面戴着毡帽,盔甲下面穿着皮袍子,有些人还面目迥异于中原人士,一共二百来个的并州精锐狼骑兵由中郎将,雁亭侯张辽率领。 白马之战,王厚和张辽配合的还算不错,曹操就把他调到王厚的麾下了。 再有就是自己马车对面,一张老脸拉的犹如苦瓜一般的贾诩贾文和。 真要论老乌龟,其实贾诩甚至都超过了司马懿,他是从汉末董卓乱关中时候就回了下来,人家是三朝元老,他是历经东汉,曹魏,东晋的三国元老,甚至到了后期,还攀上三公之一的太尉之位,可见他的能混。 尤其是这家伙还不是大世家出身,他能有这些成就,全凭自己的才华! 只不过贾诩这老家伙处事的态度也够油的,他是始终把自己放在个比较低的地位,而且以一个孤臣身份保持中立,你们谁拉帮结伙老子都不参合,曹丕代汉他不反对,司马炎代魏他照样不出头,甭管脑袋上是谁,就默默做事就行。 他帮王厚其实也不见得多好心,如今许都朝廷是颍川派当家,王厚则属于并州一派外来势力,向王厚示好,大家也好在颍川派的压力下报团取暖。 不过他这装逼的中立计划却是被王厚一个大嘴巴子给打破了,上一次,曹操面前,王厚就特意提出,这计策是贾诩贾文和先生提点我的!先在曹操面前把自己和贾诩搭上桥,这一次干脆是彻底绑一块了,曹操刚一给他换工作,王厚就立马把贾诩推荐为自己副手别驾,这么拉扯,就算贾诩不想跟他一党一派,他在外人面前也是个并州派标签了。 也难怪这家伙跟倒牙那样,坐在王厚对面还龇牙咧嘴的。 还有一个令王厚比较高兴的,他竟然把另一个甲鱼精,司马懿给拐到麾下了! 别说,其实还真是王厚把这家伙妖魔化了!别看此时司马懿大自己三四岁,世家中也是声名远播,可官职上,他仅仅是个秩比四百石的文学椽小官儿!许都他这样官儿,一盆洗脚水泼出去能浇到七八个,而且曹操非得征辟他来当官,也不是看中他才华到底多么多么出众,图的只是他的名声而已,你们河内郡士族也有人在朝中当官了!你们可以安心给我曹某人卖命效力了! 甚至王厚提出带司马懿同行的时候,曹操还愣了一下,这才响起来这货是谁,而且他直接是毫不在意的点头答应了下来,这货最近在许都胡搞乱搞,在曹操看来,还没有从王厚这儿哗啦到的马车值钱呢! 看着这货还浑然不知道自己的悲催命运,不远处踩着马镫还绕有兴趣的四处大量观着景,王厚的嘴角禁不住就露出了一股子阴森森的冷笑来,这下这老贼还不是任由自己搓圆捏扁了! 是一会儿过黄河时候,那麻袋把他套上扔河里喂甲鱼呢?还是等到了地方,找个月黑风高夜还是把这家伙装麻袋里埋了呢? “主公面露微笑,莫不是已经想到了开局之策?” “额……” 忽然间的声音打断了王厚阴森森的得意 贾诩这老家伙倒也光棍,既然上了王厚贼船了也不矫情,直接以主公称呼,虽然这个词其实并不像《三国演义》里,只有刘备,孙权这样的一方大豪才配得上,只要是个大家族家主,都可以被称呼为主公,不过他一士族外姓称呼王厚为主公,明显也和赵云一样,承认了王厚的领导地位。 可他这个问题却是让王厚又禁不住悲催的一嘬牙花子,没招,曹操给他这个新委任实在是个大难题。 曹操的确是给王厚升官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大官,青州牧! 注意,这是州牧,而不是刺史!虽然管辖单位是一样的,可州牧远比听从朝廷认命的刺史权利要高得多,等同于割据一方的诸侯了!就像曹总自己,丞相兼领兖州牧,袁绍自己是自领冀州牧,他这个青州牧和之前两位大佬虽然比不了,可好歹能和如今豫州牧刘备比比肩了! 然而,之所以给这么大权利,也是因为需要面对的问题难的不比逼公鸡下蛋简单多少少,青州不在曹操手中,而是人家袁绍北方四州之一,由袁绍二儿子袁熙所统领,曹操唯一和青州有所联系的只有泰山郡,汉末四大贼群势力的泰山贼曾经效命于吕布麾下,攻下徐州吕布的时候,泰山贼首臧霸也帅泰山众归顺了,曹操封了一堆泰山贼首领为郡守刺史的。 真正直属于曹操势力的,整个青州暂时还没有一兵一卒,甚至王厚在青州连个落脚地儿都没有,在东郡的时候,他是王总,到了这儿,瞬间就成了小王吧! “开局之策?先去徐州广陵寻我家陈登兄长,管他借点粮秣兵器,再招募几千丹阳兵,由东海国北上试试吧!” 想要在和袁绍的大战中打开边路,青州的确是个突破口,可除了一张青州牧的委任状,曹操总共给他一个贾诩一个张辽外带二百并州狼骑,这开局难度简直是地狱级,王厚是颇有些垂头丧气的说道。 说知道听了他这话,贾诩却是恨铁不成钢的重重摇了摇头。 “主公,文和认为,第一站,必去泰山郡!第一人,必先拜会泰山魁臧霸将军!” 第180章 糜烂一片是泰山 王厚不想去泰山郡! 他的观点中,自己一手拉起来的军队才叫军队,借助别人的军队,还得通过将领指挥部众,人家给你好脸色时候你是将军,不给你好脸色时候你就是个撸者,一兵一卒都指挥不动,所以他宁愿去广陵郡厚着老脸求陈登帮忙,也不想去和已经归附曹总的泰山诸军汇合一处。 不过形势却不允许,曹操已经向黄河北岸的冀州发起进攻了,他迫切需要青州方向也有曹军的盟军发起进攻,牵制袁绍侧翼兵力,所以压根没有时间给王厚去广陵组建丹阳精兵。 也难怪曹操竟然能认命王厚为州牧,以青州托付,代贾诩来还真带对了,听着他一翻分析,王厚是无奈的一拍大腿,向泰山进发吧! 也幸好队伍里有个带路党,臧霸的族弟,有了他带路,在从来没来过的莽莽泰山穿行,王厚不至于迷路。 不过这个时代的交通是真糟糕,尤其是经历过百万黄巾军闹腾过的青州,东北部遍地是山的泰山郡就更荒凉了,经常连续走两三天看不到个有人烟的村落,甚至有时候遇到人烟了还不如遇不到。 因为遭遇到的是强盗! 真叫乱世了,乱到什么程度?民与贼彻底不分了,这头耕地耕的好好的,那头拿起刀子就是强盗。 秩序已经彻底崩溃,平原上无险可守,泰山以南空有平坦肥沃的平原荒废在那里,村落大部分逃亡毁坏了,泰山狭窄的山谷山坳中,一部分地主豪强则是结寨自保,一面收拢流民在山沟里耕种,一面对附近的村寨相互攻伐劫掠,也难怪朝廷称呼他们为泰山贼。 甚至臧霸的名头在这儿也不是完全好使,遇到好说话一点的,听着王厚是朝廷认命的徐州牧,给点面子还能勉强,邀请进来吃一顿,更多的则是眼红王厚带来的财物,派人来抢,幸亏军中有赵云张辽两员猛将,王厚才没被哪个山大王给抢去当压寨夫人。 四月份就出发了,可一路打仗,穿过泰山郡抵达臧霸驻军地时候,已经是六月份,后世坐火车一天就能到的距离,足足花了王厚四十八天,甚至他带出来的两千人都死伤到了三千七百多。 真是死伤到了三千七百多,死伤了六十多人,不过一道打垮了四个山寨,这帮泰山贼也真叫实在,看着张辽赵云能打,还有馒头可吃,抛弃了旧寨子,他们直接拖家带口就跟在了王厚车队后面,撵都撵不走,遇到贼人时候他们的汉子壮丁也跟着上,反正需要人手,王厚干脆也收编了他们。 又是一天下午,豪华四轮马车被曹总没收了,好不容易阔过一次又被打会赤贫阶段,乘坐着临时打造,没加减震的马车,王厚都要被晃悠精神分裂了,堆萎在车厢里,跟个蒙多那样当啷着大舌头双目无神晃悠着,曹红节则是趴在他大腿上呼呼睡得格外的香。 对面,贾诩明显早已经适应了这种长距离迁徙,摇晃的如此剧烈,他居然还能看的进去书,一本《左传》翻来覆去看个不停,偶尔赞叹的点点脑瓜子。 值得多提一句,他手里的《左传》是王厚的藏书,已经用铅活字印刷出来的纸制书,这个时代书有多珍贵?王厚答应一套送他一本,欢喜的贾诩差不点没把自己姑娘嫁给他了。 就在昏昏沉沉中,队伍前沿,忽然一声憨厚的叫喊声远远传了过来。 “主公,已经进入莒县境内了!马上要到了!!!” 说话的是臧洪,听着声音,王厚是终于一精神,把曹红节的小脑瓜放在了一边,他自己是打开车门急促的跳了下去。 这儿地处鲁南山东丘陵,前面又是一片连片的丘陵山坳,已经烂成糊糊的官道蜿蜒曲折的从去丘陵的缺口绕进去,隐隐约约能看到靠着终缺口最近的丘陵上,一杆大旗悬挂在上面,只不过看不清什么字,可就在王厚看的出神时候,忽然间咣当当一声铜锣作响,平地里尖锐的就响了起来。 这些天这种情况已经遭遇太多,几乎没路过一个村落坞堡,都得经历这一遭,车队立马也跟着动了起来,张辽率骑兵直接迎过去,王厚的亲兵部曲则是打着大盾黑森森的正面摆出了阵势来,跑的最快的则是臧洪,满是悲催,他骑着马狂飙到了队伍最前面,扯着嗓子焦虑的大声喊叫道。 “吾乃五房臧洪,哪位将军在此执守?出来见吾! 可就算如此,山缺口处的泰山军也没有降低警惕性,依旧拿着木盾拉着木弓紧张的防御着,好半天,才有个头上戴着白巾,穿着件破旧铁甲的汉子骑着马从丘陵山包上下来。 “臧家老五?” “你不是西去,去投奔什么东郡太守王府君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不得不提,这个时代的信息传递之难,后世认命个市长,网上一贴出照片就都知道了,这儿,王厚从四月领青州牧,六月多了,青州还不知道呢!臧洪是不得不扯着嗓子又大叫起来。 ”吾侍奉的主公东郡太守王厚被丞相提拔为青州牧了,吾在此奉主公上任!是徐灵将军吗?请速速禀告我家魁首大哥迎接朝廷州牧上任!” 福亭侯,青州牧,听起来就跟汉寿亭侯,前将军关二爷一个意思,也算是个大名头了吧!在步兵后面听着臧洪给自己报名,王厚忍不住又是把胸脯挺了挺,可山丘上冒出来的这个莽汉,下一句话却是差不点没让他喷出来。 “又是哪个窟窿眼冒出来的州牧啊?” 低着脑袋嘀咕一句,就算有臧洪这个自己人出面都没好使,迟疑了片刻,这个身高一米八多,脸上两撇脏兮兮胡子的家伙又是一咧嘴。 “你们在这儿等着,不许乱跑,老子回莒县,去报告魁首大哥!” 说着,他又是拽着马狂奔回了山丘。 王厚是挺郁闷的,这看电视剧,朝廷钦差,微服私访,到时候一亮出名字,什么贪官污吏,百姓豪绅都得跪一地,可到他这儿好,吃了一道的闭门羹。 尤其是令王厚凝重的,还是这一道所遭遇到的态度。 就连臧霸这个最大的泰山贼首领,都紧张到了这程度,兖州到青州之间上千里的土地,秩序已经彻底破碎了,同为大汉帝国的子民相互攻伐,防御彼此就跟防强盗那样,如此深厚的隔阂,他王厚有能耐把散落一地稀碎的青州重新拼起来吗? 难啊! 第181章 论装孙子 足足等了四十多分钟,王厚都等烦了,终于,把守着山口的泰山军让开一道缝,把堵塞道口的尖锐木头鹿寨给搬了开,还是那个刚刚的看门保镖徐灵,有气无力的扯着嗓子叫嚷道。 “我家将军有令,你们可以进来了!不过都老实点!” “准备进去吧!” 打着哈欠,一边吩咐着,一边王厚还迷糊的要往马车走去,谁知道刚走了一半,跟着下车观望的贾诩却是伸手猛地扯住了王厚的衣袖。 “东翁,等等!这个寨子我们不能进!” “为啥?” 本来就没打算来找他臧霸,被贾诩说动才来的,到了门口,这家伙又说进不得,王厚听的还真是一肚子郁闷了,愕然的问道。 “刚刚臧洪自报家门,已经把您由丞相委派,接任青州州牧的事情报了出来,他臧霸是青州刺史,名义上与您平级,身份上却底半集,于情于理,他都应该亲自出来迎接您,可他却一面不朝,派个部将来统治您进城,这乃是大不敬!如果主公这么进去了,再让他承认主公州牧的身份就难上加难了!” “所以,我们得等!等他臧霸亲自来迎接!他若不来,吾等就挥军杀进去!” 不愧是毒士,一策说的杀气腾腾,听的王厚还真是深以为然的捏着下巴思考了起来,不过想了半分钟,他还是向前一挥手。 “进寨!” “主公!” 真是禁不住一急,贾诩急促的抱着拳,可王厚却又是重重打了个哈欠。 “你都给我分析了,丞相拍我这个心腹来,主要任务就是尽力督促这些泰山贼寇向青州进军牵制青州袁谭支援冀州的力量!什么州牧都不重要,再说,现在手里没兵没将的,那就是孙子!是孙子就得有装孙子的觉悟!哄着臧霸出兵就行了呗!跟他闹得这么僵干嘛?” “今晚老子可不想再睡马车了!进去进去!” 不耐烦的,王厚又是拽开了四轮马车车门,把还睡得香的曹红节小脑瓜又放到了他大腿上上,脑袋一歪也开始睡得咕噜咕噜,可他没注意到,愕然的神色收敛,贾诩这货居然露出了个满意外加哭笑不得的神情,他连马车都不进了,直接跟身边拽过了一匹马,跟着晃悠的步兵群,一并踏上了蜿蜒的山道,一边走,一边他还着重打量着山上泰山军的兵丁模样,衣甲,兵器,以及他们镇守的那几间建在丘陵上的破房子,勉强称的上关隘吧。 这地儿其实已经出了泰山郡了,属于城阳郡东南的莒县,春秋时候,这儿曾经有莒国与齐国鲁国三国鼎立于山东大地上各自称雄,奈何到底还是姜子牙的后羿更厉害些,把莒国给灭了。四年前,吕布还在时候,臧霸出兵泰山南,袭杀了琅琊国相萧建,攻陷莒县,然后就把自己的大本营搬到了莒县来。 不过搬家到这儿来,也挺有道理的,这儿后世属于日照莒县,鲁南丘陵刚好在这儿附近包裹了一大圈儿,仅仅有几条破碎的缺口可以进入,冷兵器时代这地形属于易守难攻,在往里走,则是一片丘陵平原了,还有不知道是不是海河的分支流淌过这里,是个耕种的好地方。 六月间,小平原上已经一片难得的郁郁葱葱了。 然而,对于王厚这支新到来的队伍,小平原上的居民明显也是充满了敌意与防范,看着官道上王字的大旗溜达过,还在田间耕种的农夫是立马扔了家伙,撒腿就跑,村落间,跑散的孩子们也是被收拢起来,男人们拿着锄头铲子小心翼翼的防御着王厚的队伍,直到队伍走过。 还有一个细节映入了贾诩的眼帘,在许都,托王厚这老家伙的存在,几乎颍川陈留的农夫都用上崭新而又坚固应手的钢铁农具,可是莒县泰山军这些屯民竟然还在用着木头锄头,就连开地垄沟翻土的犁居然也是木质的,只有最前面才寒酸的包了层铁尖儿。 臧霸缺铁! 这地儿还挺大,从西面的莒山口进来,又是走了半个多小时,车队这才抵达了莒县县城的所在,虽然是土霸王,而且很厌恶王厚的到来,不过臧霸到底还是没做的太过火,莒县城门口,带着麾下十几个将军,一千来个亲兵,他是终于露了面,恭候在了那里。 别说,能成为一方豪杰的,最起码脸都不错,臧霸就是如此,典型的山东大汉,一米九多的大个子,比赵云都高一头,没戴头盔,额头系着发带,长发自他一张脸两旁批下,将他一张长脸映衬的方了几分,浓眉大眼,鼻如悬胆,下巴上留着络腮胡子,都为他增添了几分庄重之色。 声音犹如洪钟,对着停在了县城门口的车队,臧霸抱拳重重一弯腰,洪亮的叫喊起来。 “琅琊相臧霸!拜见使君!” 这个称呼用的巧妙,最初臧霸投降曹操时候,曹操赋予他的官职是琅琊相,官渡大战时候又托付他徐北青州之事,虽然没说正式认命刺史,可也等同于拜他为青州刺史了! 不过毕竟没真名头,而且臧霸也不想承认王厚这个州牧,所以他还是用的旧官职琅琊相,而称呼王厚则为模糊的使君。 的确,刺史可以称呼使君,可像当初曹红节一个小小的采风使,也可以称呼使君。 不过就在臧霸还冷着脸严阵以待时候,王厚却已经是无比亢奋的快步从马车上跑了下来,真跟两万五千里胜利会师那样,无比热烈的泪奔着飚到了臧霸面前,拉着他的手无比热情的重重摇晃着。 “臧将军,本使可算见到你了!” “将军你是不知道!这一道过来,遍地贼寇,一个个贱民好好的日子不过,跑到山上当强盗!天天下来打劫,本使差不点就见不到将军了!” 似乎还惊魂未定的模样,左右打量着,王厚又是心虚的问道。 “将军,你这莒县安全吧?不会有贼寇打进来吧?” 太丢人了吧!赵云腮帮子直抽,都想上去踹王厚一脚了,额……,进谏一声,可却被贾诩扯了住,这一头,臧霸也是脸上浮现出了意外的神情,不过片刻后,又是恢复了冷漠,他是阴沉的一抱拳。 “使君放心,莒县驻扎有我十万大军,莫说小小贼寇,就算袁贼都是打不进来的!”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啊!对了,赶了一道了,嘴里早就淡出个鸟来!臧将军,今晚有接风宴吧?” “回使君,有!请使君入城!” 高冷的转过魁梧的身躯,旋即臧霸就在前面引路起来,背对着王厚,听着他轻浮的脚步声,他方正的脸上,却是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一股子轻蔑来! 第182章 保持低调! 臧霸是真穷啊! 十万人的泰山军领袖,王厚想来,就算不是大鱼大肉至少也是小康之家吧!啃了四十多天馒头就咸菜,好歹带点咸鱼腊肉算作荤腥,网红哦i对臧霸的接风宴还挺期待的,结果菜色上来,他就傻了眼。 东濮出产的腊肉,还是用瓮煮的本地蔬菜,濮阳市场上从徐州来的咸鱼干蒸本地鸡蛋,好歹有个新鲜的,瓮煮鲤鱼,那味道,比吕姬做的红烧鲤鱼差出去十万八千里。 主食还是馒头! 好吧!眼睛发直,一顿晚饭王厚就随便扒拉了两口,然后还得接着装孙子。 就破日子还死攥着,为了不让王厚压他一头,他连堂上的主位都撤了,也就让王厚坐在了他左手边,用过饭撤下去后,臧霸又是满脸正色的重重一抱拳。 “王使君抵达,莒县上下无不是夹道欢迎,欢呼雀跃,明个末将就召集诸军,请使君阅兵!” “哎!哎!哎!将军,阅兵就免了吧!” 苦着一张脸,王厚是悲催的连连摆着手:“本官就是个管农管仓库的文官,哪儿懂什么兵事?这不,也是因为本官在军中没什么用,丞相这才把本官打发到青州来!” 脸拉达成了苦瓜,王厚跟苦了黄土高原上两千年的老农那样,晃悠着脑瓜子一副诚恳的模样点着脑瓜子。 “所以向北讨伐袁贼之事,将军自行决断督促即可!不用和本官商量!” “哦?既然使君如是说,本将就不勉强了!” 王厚一副认啥不管的模样,可是臧霸却是没露出丝毫笑容来,仅仅淡然一哼哼,刚刚一番话,王厚看似好说话,实际上是在跟他打机锋了! 那意思老子王厚来了,可以不管你泰山军这事那事,鸡毛蒜皮的,你当老大的还是老大,可前提是你得给曹总打仗出去干活,不能吃闲饭干看着,不然的话,走着瞧! 不过臧霸也不是真吃闲饭的,对于贼来说,种地只有当苦哈哈,只有打仗抢掠才能发家致富,所以仅仅哼哼一声,他就含糊的把事情给应了过去。 这青州牧与琅琊相青州中郎将的第一次军事烩面,就以这么两句草草结束了。 虽然曾经是春秋战国时候的莒国首都,可是莒县并不算太大,幸好城内居民除了工匠剩余的也被臧霸这个大贼头撵出去屯田了,留下了破烂空屋子勉强把王厚带来三千七百多人给放了下。 “晚上盯住了,身边住的都是贼!别让他们把咱东西给偷了!” 特意让麾下把自己的马车和牛车赶到一起,王厚还粗鲁的扯着嗓子大声嚷嚷着,这头赵云无可奈何的轰然应喏,另一头贾诩则是无可奈何的一拽他袖子。 “主公,欲在东郡成事,这泰山部至关重要,您……,稍稍尊重点他们啊!” “我不需要尊重他们,打赢了滑铁卢之战的威灵顿公爵也不尊重他的部下!” 就算这些天老见到王厚没事儿穿越过来两句莫名其妙的词儿,可贾诩依旧一头雾水只翻白眼,不过王厚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忍不住又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现在我什么好处都带不给他们,就算把这些家伙当爹供着,也没人理会你!我要是有十足的好处带给他们时候,拿大棒子照他们脸扇,他们也得笑着把另半边脸靠过来,本质上他们就是贼吗!强者为尊!” “主公,那你打算拿什么好处拉拢这些泰山贼呢?” “没想好!你们先把东西看住了,少一件老子都那你们是问!剩下的明个再说!” 粗鲁的嚷嚷着,耍完了威风,王厚居然还真打着哈欠溜达向了臧霸分给他的屋子,看的贾诩是目瞪口呆,情不自禁的喃喃要起头来。 “跟着这个不靠谱的,真是个正确选择吗?” “算了,主公不急我急啥,也睡醒再说!” 忽然也是打了个哈欠,贾诩这老货跟着也是抻着懒腰,奔着县衙里分给他的房间晃悠了过去。 这青州会晤的第一夜,是这么悄咪咪啥都没有发生,不过也仅仅是平静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莒县的平静就被打破了! 激烈的吵吵嚷嚷声在县衙外喧嚣的响了起来,而且似乎还动了手,昨晚估计为了应付王厚到来,臧霸也是半宿没睡,这会儿被吵起来,这位泰山贼首是格外不悦的猛地一敲桌子。 “何事如此喧哗?” “回将军!早上王使君的部下似乎捉到了几个偷他辎重的贼人,王使君气急败坏,撸袖子带人就追出城去了!” “这……,贼盗小事儿,气急如虎,这种人也配出任青州牧!” 无语的摇晃了下脑袋,臧霸是轻蔑的从床上翻身下了来,又是一甩巴掌。 “传令,升帐!” ………… 王厚的到来毕竟给臧霸带来了些压力,泰山贼不止他一个,而且曹操开始派吕虔来经营泰山郡,若是没有些拿得出手的功勋,恐怕就要面对许都方向的压力了,况且泰山贼,吃饭也要指着打仗,稍稍吃了个馒头当早饭,臧霸召集起部下来,准备进行军议。 然而,三声鼓响,二十多个部将却只来了十九个,泰山大将徐聂缺席了! 这情况可不不是小事情,主将生帐而麾下将军不到!尤其是昨个王厚才刚到,今个就发生了这样事情,臧霸不可能不联想,是不是因为徐州牧的事情,造成了他影响力下降,一张大胡子硬脸阴沉的犹如暴风雨的前夜那样,臧霸恼火的把拳头砸在了桌子上。 “派人去徐聂营中,让这个畜生马上过来见我!” “末将遵命!” 侍卫在中军门口的牙门将答应一声,立马是脚步急促的飞奔了出去,其余的泰山诸将也是各个神色异常,愕然的偷偷张望向门口,然而,几分钟之后,气喘吁吁的牙门将再次归来,依旧没有带回来大将徐聂,反倒带给了臧霸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 “回……,回将军,徐聂将军在东柳屯,被……,被人打了!” 不可置信,臧霸的眼珠子瞪得溜圆,底下泰山将的脸色亦是神情各异,不过愕然中,居然还多了那么一股子哭笑不得。 这是哪儿?莒县!十万臧霸泰山军的大营!徐聂能坐到泰山军中大将的地位,凭的也是悍勇与手上功夫! 他能在自己大营里被人打了?别说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就一个最现实的问题,能打过吗? 足足愕然了一两分钟,臧霸这才脸色怪异的问道。 “何人击伤了徐聂将军?” “回大将军,王厚王使君!” 第183章 王村霸 王厚能把个一米八几人高马大的匪头山东壮汉给削了? 若不是掏枪搂火下黑手,这个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论武力值,他连曹操这个快五十的老汉都打不过。 可王厚手下有能打的啊! 臧霸带卫队到的时候,泰山军西柳屯营,简陋的村社间打谷场,左邻右舍十几个村儿足足好几千人在那儿围着瞅着,时不时还传来大声叫好声与唉声叹气声。 阴沉着脸在部下扒拉踢打中,硬生生在人群中挤开一条路,挤到打谷场前面时,看着里头的情景,臧霸的眼角忍不住凝重的抽了抽。 二百多全服武装的甲士端着长戟,在外面围了一圈儿,圈子中,一百多泰山军壮丁鼻青脸肿的在地上蹲了一面子,有六个被打的格外的凄惨,还被绳子给捆上了,边沿,昨天见到的王厚之妻,据说是曹丞相之女的曹夫人很没有当代女人那种温婉谦卑模样,也是穿着轻甲,腰带弓刀,一只蛮靴踩在大石头上,右手驻在膝盖上,马尾辫子爽利的向后拖着,一双大眼睛正烨烨生辉的看着热闹。 另一头,王厚则是懒洋洋的往躺椅上一坐,跟个地主老财那样舒服的迷糊着。 更重要的是台上!那牙门将说的真没错,他的大将徐聂还真是被打了,就在这打谷场中间,众目睽睽之下,被打的浑身青肿满脸是血,甚至眼睛肿的都看不出来他本来面目了,而就在他前不远,昨个跟随侍奉王厚的那个格外帅气,却名不见经不传的小将傲然抱着胳膊立在他身前。 不过毕竟是大将,被打趴在地,哇的吐出一口带着牙的血,那徐聂又是艰难摇晃着想要站起来,奔着打人的小将扑去,看着那小将军脸上满是怜悯之色,臧霸是无可奈何的大叫一声。 “徐聂,够了!” 真是打到极限了,错愕的撇过头来看了臧霸一眼,徐聂是精疲力竭彻底扑倒在了地上,两个臧霸亲兵赶忙迎上去,拖着他就往外走,而面色阴沉似水,臧霸又是无比恼火的奔着王厚走了过去。 “曹夫人,王使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夫君!臧将军来了!” 可算也不看热闹了,英姿飒爽的曹红节回过身去,推醒了睡得迷糊的王厚,似乎真睡着了,揉着眼睛,王厚还说了句令臧霸吐血的话。 “赵云那腌臜小贼打死了?哦?臧将军,你来的正好!” 倨傲的挺着鸭胸脯,就像个纨绔子弟那样点儿浪当溜达过来,指着地上被捆着那六个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的泰山军壮丁,歪着个脑袋,王厚阴阳怪气的哼哼着。 “您这莒县治安也不行啊!昨夜这六个贼人货色夜闯我车营,去偷窃本使君带来的财物,还把丞相赐予他闺女,我家夫人那套海西国进贡的胭脂水粉给打坏了!卫士拿住四人,跑了两个!” “今个本官派人拷打,寻着踪迹找到了这贼窝子,好家伙,一村子贼竟敢抗法!这帮贱骨头,真叫皮痒痒了!本使君就提将军教训了他们一翻,还没等完事儿呢!那个腌臜贼子又出现了,正好本使君的侍卫官手痒痒,就陪他玩上了一玩!放心,依照本使君侍卫官的身手,不会留这厮性命来祸害臧将军威名的!” 真是气得身上直发抖,可偏偏臧霸发作不得!因为王厚占礼,甭管真闹贼假闹贼,他在城里抓住了徐聂的人,徐聂就没法解释,更重要的是,泰山贼中最大的规矩,拳头硬才是老大! 估计徐聂是看打群架没打过,按照规矩想找王厚单挑,奈何,真是伸手不济,被打成这个鸟样!现在他臧霸如何收场?脱衣服撸膀子跟赵云撕吧一场?别说他丢不起那身份,单单看赵云打徐聂跟打小鸡仔似得,他下场也未必能讨到好处。 昨个他轻视的王厚,手底下竟然真有能人! 嘴角抽搐了半天,憋的老脸跟便秘那样,臧霸是悲催的一抱拳头。 “如此,臧某多谢使君出手教训这些贱骨头了!” “将军,这厮不仅是上门找事儿来的,他还要这西柳屯营以及周遭三千亩土地啊!” 也难怪被打成那个鸟样,徐聂都不肯下来,不是不肯,而是不敢! 可没等臧霸脸色难看的扭过头来,王厚已经是傲慢的哼哼了起来。 “几个小贼打翻的可是陛下赐给丞相,丞相又赐给我家夫人的进贡胭脂,价值万金,他们不得对本使君的损失赔偿吗?难道我青州牧王厚好欺不成?” 一句话简直气得臧霸腮帮子都要鼓了起来,捏着拳头咯咯作响,瞪向王厚的眼神都带了一股子凌厉的杀机! 可是见此情景,赵云踱着步就向王厚靠了过来,另一头,虽然不是王厚的家将,可也属于部将了,一直骑在马上的张辽也是微微欠了欠身子,局势凝重的犹如火药桶一般。 足足僵持了几秒,最终,臧霸还是退缩了,猛地昂起头,他是对着身后挥了挥手。 “把西柳屯以及周围三千亩田地,让王使君!” “将军!” “再把这六个胆大包天的孽畜给本将军剁了!” 说完,已经顾不得满脸是血的徐聂脸色,臧霸是暴怒的猛地一甩衣袖,转身就走。 这头看着臧霸的卫队调头离去,那头,王厚却又是跟个纨绔子弟似得,傲慢的也是挥了挥巴掌。 “从戈!把本使君的一千来个佃奴都叫来吧!真是群贼窝子里出的贱骨头,不打不舒服!” “末将听令!没听到使君说的吗?你们这些贱民,还不快滚!” 真的是这个时代最典型的官军欺压百姓了,抡起鞭子,王厚的部曲亲兵骂骂咧咧叫嚷着抽打起来,在他们驱赶之下,那些看热闹的百姓顿时又做了鸟兽散,狼狈的四散而去。 听着自己麾下屯户收拾着行里,发出哭哭啼啼的呜咽声音,再看着六个被打的鼻青脸肿,又被臧霸亲兵拎着刀犹如杀鸡那样拖往屯营外的六个壮丁,前军大将徐聂被打没了半边的牙简直气得咯咯直响。 可是听着屯营外几声惨叫,几声咔嚓声音,旋即戛然而止的动静,被赶出屯营那些看热闹的泰山军屯户们,瞳孔中无不是浮现出了畏惧之色来! “这片地,老子的了!” 第184章 开局好艰难 简直是一步一回头,西柳屯的三千多泰山郡营壮带着行李,各个瞳孔含着泪花,离开了已经居住了三四年的村庄,把已经郁郁葱葱冒出来,已经有半人多高的麦田都给留了下来。 几家欢喜几家愁!这些臧霸麾下泰山贼愁了,可被王厚打破了寨子,又死皮赖脸依附他的一千七百多个泰山贼则乐了,喜气洋洋中,徐聂部下刚走,他们后脚就搬进了西柳屯中,一块搬进去的还有王厚车队中偶从工匠等等一千来人。 王厚这一手的确是挺缺德的,雀占鸠巢,丝毫不顾那些百姓的死活,可这个时代就是如此,士族到地方上上任后,第一时间就是给自己收刮田产,一次只弄三千亩,已经算是他心慈手软了。 而且更现实的一层意义,王厚行军四十五天才到莒县,他所带的军粮没剩下多少了,的确,可以向臧霸要粮食,可是粮不掌握在自己手里,就等于命脉掐在人手上,这是王厚万万忍不了的! 当然,除了解决吃饭问题,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立威! 他可以不和臧霸争领导权,可却不能默默无闻鸟悄的待着,王厚必须彰显自己的存在!否则谁那你当盘菜? 刚要了土地折腾一翻,王厚居然还没闹腾完,下午臧霸是刚用上饭,那头他的亲兵牙门将就再一次急急匆匆的奔进了门来。 “将军!将军!” 那张敦厚的大脸都烦躁的满是皱纹,臧霸是烦躁的叫嚷起来。 “又怎么了?又是王使君把谁给打了?” “将军真乃料事如神也!” 还真是王厚又打人了!豁然站起,脑门上都郁闷起了一层皮来,臧霸龇牙咧嘴的哼哼着。 “他又打谁了?” “回将军,王使君下令,莒县大小军屯,所有夜香都得给他送去,军屯还得专门画出块区域,尿都得撒在上面,赵乡屯的刘屯长就抱怨那么两句,就让王使君派人给打了,牙都给打掉了!” “他要那些脏东西干什么?” 倒是第一时间没心疼自己部下,臧霸有些愕然的皱起了眉头来,这句却是问的那牙门将一头雾水摇摇脑瓜子。 “回将军,不知!不过听说王使君在许都有夜香仓曹之称,应该,应该是拿来吃的吧……” “拿来吃!” 脑海中顿时流露出王厚拿着一大盘子翔,呱唧呱唧往嘴里塞的情景,就算臧霸也忍不住恶心的干呕了下,旋即干脆厌恶的挥了挥手。 “传本将命令下去,日后王使君索要土地粪食之类,一律给他,这方面他有啥要求一律满足!” “还有,传本将命令,明早莒县北门,诸部骑兵集结,追随本将出征!” “末将遵命!” ………… 又是干起了老本行,在王厚的命令下,从许昌追随他来的仆从工匠驾轻就熟的挖起了化粪池来,一大早晨,莒县城外郭的农夫哭着一张脸,挑着担子把都给王厚挑了来,捂着鼻子稀里哗啦的倒进了坑里,另一头,也是按照王厚要求,尿桶都集中倒在一块浮土上,这样一来,再过一个多月秋肥施足了,三千亩田打下个一万五六石差不多,够自己部将一年吃的了。 还有就是火药,硫磺王厚随身带了十几箱子,再把土硝划拉划拉,自卫武器的火药也是充裕了。 马蹄子噼里啪啦的从身前飚过,一大早晨,就看这莒县境内骑兵来来往往,最开始贾诩还吓一跳,以为王厚嚣张过头了,让臧洪去一问才知道臧霸是真有效率,说今个出兵去攻打袁谭,就今个出兵攻打袁谭了! 当然,臧霸这么积极可不是多么忠心于曹操!还是被王厚给他闹腾的。 虽然已经达到了浩浩荡荡十万人规模,而且孙观尹礼昌郗等泰山诸将还是以臧霸为首,可说到底,臧霸的部队本质上还是贼!不像是官府遵循着层层等级血统高贵什么的,这些由地方地主土豪组成的大队伍只认最强者! 王厚到来,以曹操册封的青州牧身份,而且昨天到今天,他派人先后把自己麾下几个部将给揍了,这些都是些钱粮甚至粪土之类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没有触动军权,臧霸没和王厚计较,可王厚的行为,依旧微微动摇了他的地位,让部下对他这个带头大哥略感失望。 和王厚不同,他又没办法对部下开刀耍横,那么没什么能比一场对外战争,劫掠一大笔钱粮,从青州境内带回奴婢工匠劳动力更能提升威望了!臧霸也是急需打一架,来证明你臧哥还是你臧哥!大家跟着老子混有好果子吃! 习惯性蹲在后世都得花钱买票才能参观的城门楼子上,贾诩是深深松了口气,然而看着那些骑兵噼里啪啦的奔出莒县,王厚却是有点茫然了。 曹总交给他的任务基本打成,臧霸这一出兵,就算只有一万骑兵,袁绍的大儿子青州牧袁熙也得浑身难受,支援仓亭战场的兵力至少得减少三分之一用来防守,而且他也起到在泰山贼中插一根钉子的作用了。 可!他王厚就在这儿混吃等死? 那也太对不起好不容易从曹总手里划拉来的青州牧这一称号了吧? 但是!,想要搞点事情,手头的筹码还真不多!兵力他只有一千出头,原本的六百部曲加上濮阳几百愿意追随他的麾下,武器倒是精良,也止于人手一件而已,粮草现在就剩下几十天的看口粮了,剩余的还要等秋收。 更重要的是,现在臧霸容他,因为他没触及他的底线军权!这要是王厚在他营内拉拢个军将,弄个一两万人马什么的,臧霸不得活批了他才怪呢! 真叫要人没人,要钱没钱!真叫我好难啊! 满是迷糊,一脸懵逼,看着脚底下最后十几个骑兵也是当啷个大舌头跟蒙多似得奔出了县城,王厚回头大大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对着贾诩哼哼道。 “海风习习,秋日爽朗,公可有雅兴一会儿去海河垂钓两尾鲈鱼打打牙祭?” “东翁,如今天下盗贼蜂起,地方不靖!百姓流离失所,公岂能有雅兴坐地垂钓呢!” 谁知道苦着一张老脸,贾诩居然是劈头盖脸给他一顿崩,文人就这点不好,什么都爱绕个圈子,再王厚目瞪口呆中,贾诩这货眼皮子跟抽筋儿了那样,一个劲翻个不停,好一会,这才恨铁不成钢那样,又是抽着嘴角儿加了一句。 “听闻,琅琊王氏与东翁您还是族亲关系!” 终于,王厚开窍了! 第185章 穷亲戚来访 臧霸出自泰山,在曹操平吕布时候,趁机占据了琅琊国,屯兵阳都,还挟持了琅琊王,所以曹操封他为琅琊相。 不过在阳都屯了一年,臧霸还是引军东进,把大本营放在了莒县,一方面莒县地势易守难攻,四面环丘,中有海河穿过,便于继续进攻青州腹地,另一方面,就是他在琅琊国有点立不住脚。 泰山贼起于境内泰山余脉,春秋耕而冬夏掠,掠夺的就是如琅琊王氏,琅琊诸葛氏等占据平原沃野的世家门阀,强盗与苦主之间,能有和平吗? 不过对于王厚来说,琅琊王氏则是他的远方亲戚,大家伙都是战国四大名将王翦的后羿,虽然两家分家都三百年了,了好歹,“血浓于水”不是? 正好大贼头臧霸出去打劫,趁着这机会,把张辽留下看家,吕姬留下持家,带着五百骑兵,借口出去打猎祸害百姓,也是离开了莒县。 巴不得他滚的远远的,别在大哥臧霸不在家时候惹事儿,看家的老二臧舜是连屁都没放一个。 其实西汉时候,整个城阳郡,挨着的泰山郡,北海郡东海郡都属于琅琊郡的郡治,可是刺史部这一更高一级的行政单位出现之后,也因为东汉世家政治开始兴起,中央为了削弱地方势力,开始拆分大郡,把一个琅琊郡一分为五。 琅琊郡的破碎历史,也提现出了琅琊王氏的迁徙之旅,最开始王导立琅琊王氏,是在齐国古都即墨城的,可是随着水环以及琅琊郡的迁徙,如今琅琊王氏大本营扎在了如今琅琊国的临祈县。 这地儿倒是好找,顺着海河一路南下东进,走了大概三天二百来公里,在海河南下东进不远处就是了! 真不愧是传承了三百多年的地方大族,北方一片荒芜,可是南下到了祈水附近时候,整齐的田地沃野是又出现了,一片片绿莹莹的麦田粟子地就好似田字格那样在水边整齐的展开,戴着斗笠的农夫轮着锄头辛勤的刨着地,河水边,竟然也有水车咕噜咕噜的旋转着,把凉爽的祈水提了上来,浇灌进田地里。 这儿真是典型的大封建庄园经济了,田地中心也是挨着河边,一座颇为宽阔气派的庄园屹立在那里,乱世的属性的确在这儿展现了出来,围着庄园,足足三四米的护城河被挖了一大圈儿,护城河后面,还有大约两米高左右的寨墙,虽然没有西方中世纪那种石头城堡那么巍峨壮观,可也是也是防御力出众了! 又是啃了三天冷馒头就咸菜,看到庄园,随行的将领亲兵都是变得激动了几分,尤其是臧洪,这儿估计他还打过,如今能光明正大的过来白吃白喝,简直不要太美好! 可就在他惦着肚子想要进去时候,却不防贾诩又是万人烦的拽住了他的衣领子,拉着他到一边不知道小声嘀咕了些什么,老脸一苦,看了一眼张望着庄园的王厚,他却还是一抱拳头,呼哨声中带着自己麾下的亲兵,居然是离开了骑队,又是引兵西进了。 自己队伍里少了五十一个大活人,王厚自然不可能看不着,不过现在贾诩和他是一个厕所里的蹲友,他也不能害自己,王厚也没问,就那么悠闲的继续在路上溜达着,这片鲁南平原可的确是不小,看着不远,从桥上渡了河,又是走了快半个时辰,这才到了刚刚看到那一片田庄边缘。 正好看到有几个农夫似乎刚刚忙活完上午的农活,这次来是为了骗琅琊王氏的族兵与粮食的,故而王厚赶紧揉了揉老脸,一副来见老乡的亲切模样离着老远就翻身下马,笑容满面的踱步上来,那笑脸,简直就跟小红帽与狼外婆里的大狼灰一个模样。 “几位王氏老丈,在下太原靖远堂王途求,这厢……,这厢……,这厢……” 难得王大粗鄙之人文绉绉一把,话还没说完居然卡带了,在他愕然的眼神中,几个老农跟烫了屁股那样,瞅了他一眼之后是撒腿就跑,一转眼就跟兔子那样消失在了农田中,弄得王厚一张老脸悲催的尴尬在那儿。 这他娘的就叫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招呼吗? 而且撒丫子开溜还没完呢!在王厚目瞪狗呆中,整个好几千亩田地的农庄都跟开了锅那样,农夫黑着背着锄头龇牙咧嘴撒腿就跑,那头田庄里还响起了叮叮咣咣的铜锣响声,王厚拿起望远镜,入眼处寨墙上全都是拿着弓箭的弓弩手。 老子长的有那么可怕吗?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琅琊王氏还是要忽悠……,咳咳,还是要宗亲友好访问的,又是跳上马,带着自己四百五十多亲兵,王厚晃悠着就溜达向了已经拉起吊桥的寨子口。 然而,要说人倒霉时候,喝凉水都塞牙,他这儿为了表示诚意,点儿啷当的慢悠悠溜达着,可人家可没这么想,一望无际的麦田地里,忽然间嗡的一箭就射了出来,噗呲一声,捂着胸口王厚一个倒栽葱就掉下了马去。 “何方贼寇,胆大包天竟敢犯我诸葛家文汇堂!吃我一剑!” 眼看着射倒了王厚,稻田地里又是响起一声骄斥,领着几十个头戴斗笠,身穿短衣扎甲,拎着短刀的族兵,一个身材瘦小,却上蹿下跳跟个小猴子那样疯小子无比亢奋的就冲了上来。 “夫君!” 这头,也是差不点被一箭射出大结局,吓得三魂七魄都移了位,曹红节第一个无比激动的冲到了王厚身边,紧张着抓住了他的胳膊。 然而,坐在地上,王厚没去揉中箭的胸口,反倒是龇牙咧嘴直揉屁股,愕然的解开他长袍,就看着这一箭堪堪才射进龙虾甲一个角,一扑落,居然还掉了,长出一口气,曹红节是哭笑不得的又怼了他一拳头。 不过女人变脸真快,听着身后亲卫已经下马叮叮咣咣的和这群族兵不速之客交上火了,忽然间俊美骄傲的小脸儿上又是满满的怒气洋溢出来。 “臭小子,敢伤我家男人,老娘批了你!” 怒不可恕的拔出青钢剑,跟个护犊子的小母鸡那样,曹红节也是气急败坏的冲到了阵前,轮剑就砍了起来,眼看着前面打的热闹,坐在地上,王厚无比悲催的哭丧着一张脸。 这交个什么事儿,串亲戚不成,门口先挨了亲戚一顿胖揍?老子咋这么倒霉呢? “喂!刀下留情,别杀人啊!!!” 第186章 认错门 别说,军饷真不是白拿的,一天三顿肉,餐餐白面馒头也不是白吃的,遇事儿是真上啊! 体质方面的差距也显露了个无疑,虽然是这个大家族的族兵,可也顶天比一般流民或者强盗兵吃的好点的普通人而已,再算强点,有功夫时候抽空练练架势的冷兵器爱好者,还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那种类型的,可王厚麾下的亲兵却是啥活不干,天天不是锻炼臂肌就是锻炼腰肌腿肌的专业人员。 打这偷袭来的四五十个族兵,真跟打小鸡仔一样,王厚就看着他的一个亲兵好像和基友打情骂俏那样,一伸手,抓住了对面族兵砍过来的单刀,然后在那族兵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就看他拿刀子的手真好像闹子玩儿一样,缓缓的,很基情的被掰到了一边,咣当落下。 那族兵几乎吐血的神情中,王厚的亲兵又是猛地上前,给他来了个兄贵的爱,小腿粗细的胳膊咣当一下把他报了个满怀儿,只听咔嚓一声,这倒霉鬼就翻着白眼儿吐着白沫子晕了过去。 肉体攻击还没完,这家伙居然学会了精神攻击,一边搂着已经只吐白沫的怀里族兵晃悠着,这亲兵那张满是肌肉横出来的老脸一边还满是“妩媚”的对后面看待了的族兵抛着“媚眼”。 “讨厌啦一上开就要砍人家啦!” “讲讲礼多好啊!非要动手动脚的哪!” “哇~” 一边捂着嘴吐着,几个琅琊族兵一边是调头就跑。 额,打斗的内容大概是这样,反正王厚的亲兵部曲是轻轻松松解决了遭遇到的这些杂鱼,而且还没闹出人命,就是胸骨骨折,趴地上吐白沫子的几个。 唯一棘手点的,是两个女将了。 “红节!” “不许插手!今天姑奶奶要亲手废了这个射我男人的臭娘们!” 看着刀光剑影的,王厚脸皮子都跟着直抽,小心翼翼的喊着,可听的曹红节却是猛地一挥巴掌,让附近几个亲兵部曲一僵。 可她这句话却带来嘲讽光环,气得那个射了王厚的干巴妞火冒三丈,那环首刀高高抡起,重重劈下。 “本你小姐先废了你!!!” 咣当~ 这一刀劈的有点歪,举剑横格的曹红节对力道计算的也有点失误,嗡的一下子,两把刀居然一起脱手而出,咣当当的插在在了王厚脚下,一箭没射死自己,这两把脱手剑却是差不点没要了王厚老命,看着这玩意嗡嗡作响晃悠在自己脚面子边上,王厚悲催的直感觉自己裤裆发热。 好家伙,剑没了,两个女人却是斗得更凶了,掐着脖子在地上打滚着,相互抽耳光,十几个回合斗下去,终究是曹红节棋胜一招,啪的一个大耳光把这女人给抽晕了,看着她迷糊在地上,可算喘着粗气一身尘土从地上站了起来,脸颊还带着一道血印子,曹红节却是兴奋的把头发往后一甩,帅气的哼哼着。 “小菜一碟!绑了!” ………… 不知道是被打怕了还是压根没想在外应敌,除了遇到这傻妞一波伏击之外,带着亲兵,王厚是顺利的穿越了麦田,到了这庄园的吊桥外面。 主上有点变态,这属下也是,刚刚和曹红节“双凤斗”落败的这妞也是被五花大绑结结实实的绑了起来,小手高高的吊在身后,勒的她不得不挺胸抬头,把青涩的小欧派都挺了出来,更让她难堪的是,曹红节还把一捆绳子捆在了他脖子上,就好像奴隶一样牵在自己马上。 背着小手被马拽着走着,这小妞脸上满满都是耻辱的神色。 看着这一幕,庄园上的庄丁明显也乱成了一团,焦虑的一顿乱嚷嚷中,不久后一个头戴青幞巾,身穿长袍的年轻人急促的登上了墙来,扯着嗓子就高声叫嚷着。 “下方是哪路贼人,为何绑架吾妹于此!” “哥,不用管我!不要开门,一粒粮食也别给这些贼人!” 一见到亲人,这妞还来劲儿了,气急败坏的蹦跶起来,听的王厚是老脸一啾啾,虽然打着探亲戚的名头,可他这趟来还真就是骗粮食骗兵丁的。 还好,这么长时间在许都历练的,他脸皮也是奇厚无比,立马一副正人君子模样,王厚义正言辞的昂首嚷嚷着。 “本官乃是汉福亭侯!青州牧王厚是也!太原王氏靖远堂族老,来探望琅琊王氏,祭拜祖堂香火,请速速开门!” 这名头摆的,王厚是昂头挺胸,神气的活活像个大公鸡,可顶上那青年人狐疑的一句话,听的王厚却是差不点没吐血出来。 “这位官人!既然你说你是来探望琅琊王氏,祭拜祖堂香火,那到我琅琊诸葛氏门口堵门作甚?” “诸葛???” 一肚子愕然,王厚悲催的扭过身来,贾诩却是满脸无辜一摊手,我又没来过,哪儿知道琅琊王氏的庄园具体在那噶的啊! “本侯初到贵地,敢问公子,琅琊王氏怎么走?” “沿河南下,两河交汇处就是琅琊王氏的三槐堂,若是去王氏主堂,还要去往临祈县城!” “额……,多谢公子了!” 平白无故挨一箭,打了一架,居然还认错门了,无比郁闷,王厚干脆挥了挥巴掌。 “我们走!” “老爷,那这个女人怎么办?” 应该就叫诸葛大小姐了!指着还羞耻的绑在曹红节马后那妞,贾诩是问了起来,看他的眼色,明显是示意王厚放了,这一趟来琅琊国,就是为了和当地大族交好,骗吃骗喝还骗兵马,诸葛家虽然没有王氏那么显赫,可也是数百年的大族了,没理由为了个误会得罪诸葛家。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可曹红节却是恼火的嚷嚷了起来。 “处理?当然是斩了!行刺堂堂福亭侯青州牧,难道不是死罪?” 最毒女人心啊!被绑着的诸葛大小姐都吓得一个机灵,眼圈儿红了一圈儿,看的王厚是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不知者不罪!红节!放了她吧!” “你是不是看上这丫头了?上次吕妹妹也是打了你一顿,最后你们还是勾搭在一起了!” 忽然间,曹红节狐疑的眼神落在了自己身上,听的王厚一激灵,悲催的一伸手就要掏枪,作势崩了这妞以明心计!还好,贾诩这货有眼力见,赶忙上来拉住了王厚。 “主公!主公!夫人也就是随口一说,谁不知道主公和夫人伉俪情深啊!那个谁,还不快把绳子松开!我们走!” 一顿撕扯,马蹄子噼里啪啦的声音中,气势汹汹而来的五百骑还真就走了,只留下吃了一头灰,手还绑在身后,脖子上还套着个牲口绳的诸葛家大小姐目瞪口呆着,傻了好一会儿,她这才无比悲催的跳着脚嚷嚷起来。 “哥!想什么呢!快救我进去啊!” “真走错门了?” 也是目瞪狗呆的看着骑兵越走越远,在自己宝贝妹妹的叫喊中,如梦初醒的猛地一拍大腿,站在墙上的诸葛家年轻俊杰也是悲催的嚷嚷起来。 “开门,给大小姐松绑!” “派人去三槐堂送信,别再打起来了!话说,哪儿来的奇葩青州牧,上门连个拜帖都不递!” 第187章 穷亲戚果然到哪儿都不受欢迎 这就是社会发展形态的活历史,最开始的原始公社制度过渡到如今,以血缘为凝聚力,形成这么一个个接近于独立王国的地方世家大族田庄。 绕过了诸葛家的几个堂号,再往后,就全是琅琊王氏的田庄了,历经东汉一百五十多年兼并,临岐附近数十万亩土地全部被琅琊王氏所兼并,外围的小农庄则是外姓佃户的居住地,最里面的核心区域则是王氏子弟的聚居区,这儿是最典型的封建田庄,等级分明。 感谢诸葛烈,虽然把人家吓了一条,还把人家妹妹给打了,不过这位诸葛家公子还是好心的派人快马加鞭沿途递帖子,可算让王厚没再闹出什么乌龙来。 虽然俩世为人了,可王厚还真就没过过大家族的生活,他那个时代,早已经是一家一户,虽然之前给曹总跑腿儿,去过不少大家族的庄园,可这一次是自己同族,一边走,王厚一边还真好奇的左右打量着。 家族统治力在这儿是显露无疑了,平整的鲁南平原上,就连屋子都修的一模一样,井井有条,都是前后有院的两间茅草房,就好像海螺那样排列着,院子里,有妇女在织布种菜,还有农夫拎着锄头好奇的跟在王厚骑兵附近,不过不少老人看到全副盔甲,进了寨子的曹军,脸上却是明显露出了阴霾的神色来。 现在王厚也算是有身份的银了!他的到来,也惊动了琅琊王氏的高层,最里面宽敞的大宅院门口,足足四十多号老头或者中年人迎接在了那里,他们中间,又以个四十五上下,头发斑白却整整齐齐束在正顶,一身玄变白内的长袍一丝不苟的穿在身上,那张略带皱纹的脸却是严肃死板,神情比王厚高中教导处主任还要严酷的中年男人为首。 这个时代,家法大于国法,在这儿体现了出来,满是无奈,王厚率先下马迎着诸人抱拳一鞠躬。 “太原靖远堂后辈王途求,拜见诸位琅琊族老!” 似乎终于从木头疙瘩恢复了点人模样,琅琊王氏的大族长王融抱着拳头也是微微欠了欠身子。 “族老有心了!这面请!” 都说中国人不信神,其实中国人最广泛的信仰还是祖先崇拜,被引着进了大宅,第一件事情,就是祭拜祠堂,祖先排位上,最上层供奉的乃是战国四大名将之一,灭楚的王翦,然后两汉期间,琅琊王氏历代族老也是供奉其中,尤其是有名望的还被加大的排位供奉起来,满满一面子排位在香火中显得阴暗神秘,看的王厚也是心情沉重。 肉疼中,本来就不多的牛宰了一头,再配上个猪头配上个羊头,构成了太牢大礼,跟着琅琊王氏的族老,他们说磕头王厚就磕头,他们说叩拜王厚就叩拜,祭拜中,遇到些族史上的名人,几个老头子还如数家珍的宣讲着他们的事迹,可惜,这一口绕来绕去的文言文,还是汉腔,很大一部分王厚都没听懂,这么不知道磕了多少个头,祭拜是终于祭拜完了。 礼节中女子不许上桌,就算曹红节是丞相之女也一样,在她饿着肚子撅着小嘴儿中,王厚是终于被请上了宴席,别说,这一顿还有牛肉,就刚刚杀了祭祀的那一头,就算是放盐水里简单煮过,也是香喷喷的,主食还是粟米粥,闻着香味,王厚就口水直流了。 然而,四十多个老头子,无不是一本正经慢悠悠的一勺子一勺子文雅进食,还守着食不语的规则,一言不发,就连贾诩这个冒牌世家都是一个德行,绕的王厚也不得不学着样子温吞水吃着,而且,没等他出饱,最上方族长王融撂下了筷子,哗啦的声音中,四十几个族老也是一块儿撂下了筷子,看的王厚也不得不闻着馆子里的牛肉,哭着跟着放下了筷子。 “靖远堂途求族老,不知你此次拜访吾琅琊氏,有何贵干?” 不过虽然饿肚子,可终于进入正题了,听着王融发问,王厚是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 “如今天下纷争,贼人四起,丞相命吾为青州牧,吾欲平定乱局,讨伐贼寇,奈何有空心杀贼,却势单力孤,故而此番是寻访良才来了!琅琊王氏乃我族分支,又是人才鼎盛,名声显赫,王途求恳求云风族长为吾举荐一二!” 官儿给你,顺便再支援老子几十万石粮食,几万大军!王厚这如意算盘是打的挺好,谁知道,听着他这来意,脸色连一丝都没有变化,王融仅仅是淡然的点了点头。 “途求族老的来意吾知晓了,为朝廷举荐人才乃是大事儿,还容吾等商议些许!” ………… 这就完了! 用过了这顿晚饭之后,王厚就再没见过王融了,他和他的骑兵被领到了一旁的偏远院子里,在那儿下榻下来,第一天他还满怀希望,第二天啃着萝卜干他跟个热锅上的蚂蚁那样,第三天他干脆绝望了。 “王融老鬼,竟然敢诓我!!!” 气得龇牙咧嘴的,王厚一肚子悲催,不住地用拳头砸着桌子,可是跪坐在他对面,贾诩这伙却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不在意的笑道。 “东翁,丞相出身阉宦之后,还曾杀兖州名士边让,东翁您在太原王氏出身也不是上成,而且如今青州无东翁立锥之地,东翁还要寄宿泰山贼臧霸麾下,王融自然知道的清楚,这个时间点上,他是不会愿意让族中子弟出仕于您的!” “现在不帮我,日后他还指望老子能用他的人?” 气得直迷糊,王厚是恼火的嚷嚷着,可听的贾诩却是无奈的苦笑了下。 “东翁在青州若是立住脚,还真得任用王融举荐的贤才,这就是世家!” 脑门上青筋都崩了起来,满是悲催王厚却又是无语的吧嗒一下瘫在了塌上。 “既然知道这个结果了,干嘛还要让我折腾这一趟,丢着老脸?” “东翁,虽然谏议堂王融是这个态度,可却不代表整个琅琊王氏,本来琅琊王氏是王翦老将军的后人,烈武堂这一支才是主脉,可是自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烈武堂就逐年失去影响力,衰落下来,让位给了谏议大夫王吉之后的谏议堂,王融不需要一博,他王予却需要,毕竟如果东翁若是真能在青州闯出来个名望,先从者必定身居高位!东翁可以去找他想想办法!” “还有……” “我这就去!” 王厚还真是个急性子,没等贾诩说完呢!他已经的弹跳起来,抓着帽子就往外奔去,看着他风风火火的身影,剩下半句话贾诩又憋了回去,只不过这三国第一毒士的老脸上,却是浮现出一股子耐人寻味的微笑来。 第188章 还行吧 世界就是矛盾与妥协的集合体,这话真不假,王融瞧不起王厚,不代表别人没有这个野心,不寻求机会。 在大族长王融那儿吃了个鳖,琅琊王氏烈武堂这里,王厚又找回了点。 烈武堂所在的列戈村,一大早晨村口就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了!平日里家族族老核心人物宣讲的土台子上,十里八乡足足好几万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兴致勃勃的围在了这里,不少年轻小姑娘简直看的小脸儿通红,却依旧忍不住看个没完。 毕竟是后世来的,王厚深知宣传的重要性,他也没心疼布匹,台子上用贵了三分之一,染了色的红布花里胡哨写了一大堆宣传标语。 今日田舍翁!他日把侯封! 热血青年,报效国家,封妻荫子! 你想改变命运吗?来军营吧! 我们生活的很苦,可是我们充满了希望! 台子上,也就是那些小姑娘看的俏面绯红的源泉了,挑的自己亲兵中符合这个时代审美的帅哥,一个个满脸腱子肉,留着浓密胡须的抠脚壮汉上台,就跟后世健身表演那样,衣服裤子都脱了,就穿着兜裆布往那儿一鼓,古铜色的皮肤抹点油,那胸肌,肱二头肌还有大腿上的肌肉,全都亮晶晶的鼓了出来。 这个时代可不像后世阴阳失调,崇尚各种小鲜肉,甚至硬派型男都排不上号,粗野汉子才是大众审美,十二个大汉往那儿一站,别说怀春少女,就算男人都是跟着看着直眼红。 不过底下如此着力宣传了,王厚居然还安排了个起反作用泼冷水的,同样是个身高体壮,胳膊快有大腿粗的汉子,满脸鼻翼,不屑的对周围看热闹的乡民们嚷嚷着。 “想报名参军?先掂量掂量你自己!知道老子过的什么日子吗?” “早晨起来,先二十里越野!然后才能吃早饭!只要不出任务,上午练习队列,下午练习刺杀格斗,锻炼肌肉!老子一天三顿饭,一顿饭三个馒头一大块肉还有俩鸡蛋,有荤有素!可老子一天训练五个时辰,达不成训练要求就是罚!蹲马步,抽板子!开筋!顶着热太阳流下来的汗水能把衣服都泡烂了,晚上时不时还有紧急集合加练!能有今个体格与成就,全靠着汗水锻炼出来!” “跟着咱王使君,没说的,他老人家有口吃的,绝不让麾下饿到!从使君,平贼,平寇,讨伐袁贼的官渡大战,老子先后斩杀贼寇甲士三人,赏布九匹,粮三十石,千三百贯!家里有地有牛有媳妇了!可老子战场奋勇向前,王使君不退咱就往死了冲!想吃这口饭,你们有这个资格吗?” 朴实的话是把枯燥的军营环境描绘了真实,的确,艰苦的军营生活吓退了不少人,可这挑衅的话语是更激起的更多琅琊王氏族人的挑战欲与激情,在他不屑的眼神中,不少人气得腮帮子直鼓嚷嚷着。 “你个中原孬种都做得到,老子山东好汉怕个毛啊!” “在那儿报名?爷爷入了伍,教你做人!” “那面了!领了布条就可以参加,从这儿跑到夏家庄,再领一块布条,才有参军入伍资格!” 一声声叫嚷中,不甘心种一辈子地的热血青年是乱哄哄的到了村子口,领了布条,旋即撒腿就像庄东跑了去。 “东翁,您这么折腾干什么啊?要是来一个收一个,至少能有一万兵丁,这么挑来挑去,能有三千就不错了!” “能有两千我就满足了!我认为,兵不在多而在精,战场上,只要是组织严谨指挥流畅,士气高昂,五千人足矣击溃五万训练不足,士气稀松的队伍!就像我部精兵!” 听着贾诩的抱怨,挺着胸脯,王厚是满不在乎的哼哼一句,别说,他还这么说的贾诩若有所思,可就在王厚在贾毒士眼中高大上起来的时候,王厚却又是咧着嘴,在他耳边小声急促的嘟囔一句。 “况且王予那小抠,就给我了一万石粮食,招一万人,就够吃俩月,就够吃半个月的,养的起吗?” 好吧!这还是熟悉的王老板啊!看着王厚酸溜溜的还在那儿小气的直嘟囔,贾诩忍不住又咧了咧嘴。 ………… 连续折腾了三天,还真如王厚所尿那样,连两千人都没招上,直招到了一千八百来个,没招,王厚设计这个招兵条件太苛刻了,看似跑步挺简单的,可是从烈武堂跑到夏家庄再回来足足有十公里,马拉松差不多也就这个距离,还要求一直跑,这过滤掉的不仅仅是身体虚弱的,意志虚弱的也一并被裁汰掉了,毕竟王厚训练部队那叫新兵三月魔鬼练,若是没个坚定意志,三天恐怕就逃跑了。 不过这次来,招兵其实都是次要的,讨要些物资才是主要的,从烈武堂王予,仙文堂王虚几个琅琊王氏部族中,王厚总共弄到了三万石军粮,也是一百多辆牛车,而且这些新募到的军士一人一身扎甲,一半手里发长矛,一半发的环首刀与木盾,这装备,与王厚麾下的重甲步兵一比简直是渣,可好带这功夫够用了。 还有就收到布三千匹,钱一万贯,毕竟养军没钱可行? 当然,作为代价,王厚许诺出去了一个壮武县令,一个不其县令,外加校尉五个,零散官员则是一大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说是世家豪门是这个时代社会的毒瘤,可真到用时候却发现是没招,因为像贾诩这样有才能的寒门士子其实很少,真正知识还是掌握在豪门世家手中,就像琅琊八堂,堂堂有属于自己族学的私塾,而入学资格只有本族子弟才有资格,而且知识传播途径只有竹简,照比书本太少了! 这一趟来,王厚对于琅琊王氏期待还是挺高的,满以为怎么也能弄到十万石军粮,布匹一万石的地步,可到手也就三分之一不到,中只能算是差强人意! 又是在阳都待了几日,稍稍整理了下军队,从之前部曲中挑选了一百多人担任教官,安插进新招募的一千八百人中,又是把五个琅琊王氏的校尉安排在自己老部队里,带着捞到的东西,王厚有点气哼哼的拜别了大族长王融,旋即终于是踏上了北上的归途。 “王老鬼!王老抠!一毛不拔的葛朗台!还想等老子发达了往老子手下塞人?就算给臧霸手底下的山贼也不给你!还想冒头做官?做梦!” 心头不满意,一边晃悠在马上,一边王厚是自己跟个小气鬼那样,那个小本本记着王融的不是,然而今个,贾诩却是没心情搭理他了,一边晃悠在马上,一边他还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可就在这功夫,身后的官道上,忽然间几个骑兵甩着马鞭子,却是在背后猛地撵了过来。 “王州牧!请等等!!!” 听着声音回过头,王厚是一脸错愕,可是贾诩脸上,却是流露出了阴谋得逞一般的阴险笑容来。 “诸葛……,公子!唤本官何事?” 第189章 群贼来袭! 来的居然还是个熟人,就是刚来阳都,认错门了,结果把人家妹妹按地上好顿打那个文汇堂公子诸葛烈。 只不过今天,他是远没有那日在墙头上那般意气风发,因为焦虑,额头上都满是是湿漉漉的汗珠子了,甚至本来整齐的发梢都乱了几分,脸上灰烬汗水搅和在一起,还把他本来帅气的跟《琅琊榜》里男主角一样的型男脸弄成了个小丑脸,总之,看的王厚是心情大爽。 听着王厚的疑问,这位诸葛公子是猛然翻身下马,焦急的抱拳重重拜了下来。 “禀州牧,前几日,泰山贼群聚而南下,大有劫掠我琅琊国之势,吾族文汇堂庄园首当其冲,奉吾族族长诸葛玄之命,小可请求州牧发兵,救援我诸葛氏!” “额……” 这下,王厚笑不出来了! ………… 不管也得管啊!现在泰山郡与东莞郡尚且没有分家,招到兵马拿到军粮之后,王厚下一站就是直奔泰山郡,忽然聚集的泰山贼正好挡了他的路。 新招募的兵马还有骗到的军粮布匹还没等捂热乎,先被送到第一个路过的诸葛家文汇堂流水庄园,也没顾得上发泄下上一次吃了闭门羹的仇怨,他又是亲自带人出来侦查。 “就是这里了!” 西方的北欧海盗,瑞典山民作为强盗与雇佣兵,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其实东方何尝没有这些彪悍的战斗民族,不说北方的匈奴,契丹到后来的蒙古,仅仅汉人自己,也是个战斗民族,不止这汉末,从东汉中叶开始,外戚与宦官轮流争夺中央政权,地方统治力度下降,而向地处泰山郡这些狭小贫瘠山沟子里的山民地主世家,也开始成群结队的南下劫掠鲁南平原兼并割据了大量沿河平原富饶土地的大世家。 这就是泰山贼的源头!远不是汉末这几年才形成的如此大规模。 不过都是老对手了,谁的花花套子,对方也知道的一清二楚,诸葛烈带路,王厚带着一百多骑倒是很顺利的北上找到了南下的泰山贼大本营。 在祈山的一片高崖之上,顺着诸葛烈手指的方向,王厚是猛然拉开了望远镜,圆筒中,狭窄的山路间,浩浩荡荡的泰山贼大队伍是涌入了他眼帘。 跟着曹操,他也算是学了几手,根据旗号,能大致判断下对方的人数,然而这一招用在泰山贼身上就不好使了,因为向下眺望,整个泰山贼的队伍都是乱糟糟的,有的才一百来号人,就打了一面旗,有的足足三四千号,也才打的一面旗,而且衣服也是乱糟糟的,有的披着扎甲,皮甲,绝大部分都是一身花衣拎着口刀就来了! 看着这一幕,王厚是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气,倒不是因为对方装备差,而是一听泰山贼,他第一印象,是不是臧霸这老贼头北上没捞到什么好处,南下又来抢了,要是这样,他可就尴尬了,帮琅琊世家?和臧霸的关系可就彻底破裂了,而且吕姬还在莒县呢!帮臧霸?他将再也得不到琅琊世家一兵一卒一粒粮食的支持,甚至还能影响他在徐州世家中的士评! 这么多旗号虽然乱糟糟的,可作为泰山第一贼,臧霸军明显还没掉链子到这种程度。 不是臧霸就好办了,也不白跑了一天多,不过收起了望远镜,王厚还是面容凝重的回过头来,对着焦虑的诸葛烈点了点脑袋。 “本官知道情况了!现在回去,准备应敌!” ………… 毕竟四条腿儿的跑不过两条腿的,来一天,回去一天,这些浩浩荡荡的泰山贼要想打过来,还得两三天,泰山贼南下,可不仅仅是挨着北面诸葛家的事儿,整个鲁南临祈平原上的大世家也得倒霉,诸葛家是先后派出去使者南下,王厚回来时候,琅琊王氏,赵氏,车氏的一部分援兵也是先后抵达了祈山莲花山到临祈平原边缘这一带。 大约有一万来人吧! 不过看装备,真比南下的泰山贼花衣服军还要差几分,除了三千左右各家族兵穿着一身扎甲,拿着矛和戟之外,剩余的基本上拎着锄头柴刀就来了,人家泰山贼好歹还拎着把环首刀呢!这也太不把打仗当回事了吧? 尤其是来的这些援兵还指挥混乱,也是,一个小村儿几十号人,一个大庄园一千多号人,也没个统属,乱糟糟的一片待在诸葛家文汇堂的边缘,看着这一幕,就连王厚自己都觉得头疼。 底下乱,上层也乱,毕竟仅仅琅琊王氏就八个祠堂,琅琊诸葛氏六个祠堂,足足一百多号各家族老汇聚在文汇堂诸葛家的会客厅中,争吵的屋顶上瓦片都嗡嗡作响。 这儿就没有诸葛烈参合的资格了,带着王厚回来,他是鸟悄的跟在王厚的身后,只不过临要进屋前,他还是忍不住在王厚身边重重的一抱拳。 “州牧!” “恩,我知道了,有我在,天塌不了!” 南下的泰山贼有三四万,可是加上王厚手头的郡兵,此时文汇堂清河庄园也不过一万来人,实力相差相当悬殊了,可不蒸馒头争口气,打得过打不过两说,这牛逼先得吹出来,脸上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王厚是大大咧咧的一挥巴掌,旋即牛气哄哄摇晃着向吵翻了天的了礼堂走进去。 他没注意到,看着他的背影,不仅诸葛烈重重送了口气,就连角落里,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也是迸发出了一股子欣赏崇拜的光辉来,然而仅仅片刻,一张小嘴儿却又是气呼呼的嘟了起来。 大厅中,一帮子族老一个个鸡同鸭讲,简直是打翻了天,有的主张现在就杀出去,在岐与莲花山一带崎岖的山口堵住泰山贼大队伍,有的主张坚守在诸葛家文汇堂的庄园,等着后续大家族的援军到来,甚至还有个打嘴仗的,相互指责谁谁谁家的贡粮没给够,才惹得这群亡命徒南下抢劫。 要是等他们拿出个迎贼策略时候,估计我大汉都得亡了! 眼看着这拍桌子瞪眼睛的一幕,王厚也忍不住脑门上青筋直跳,无比郁闷的眼神往边上瞄了一眼,王从戈立马是会意的昂头高声叫嚷起来。 “青州牧!乐亭侯王使君到!” 这一嗓子,也是震得屋顶瓦片嗡嗡作响,一下子,世界终于清净了! 第190章 原来是内贼捣鬼! 大堂里一堆老头子年岁加一块,至少也有好几千年了,看着王厚个二十几出头的毛头小子直发愣,众目睽睽之下之下,王厚却是一点不自在都没有,大模大样的自顾自走上了厅堂最上首。 啥样主公啥样臣子,跟了个厚黑学祖师,王厚现在也学了个厚脸皮,在那些地方士族各家长老们面面相觑的神色前,他又是大大咧咧的哼哼着。 “本州牧决定,汇聚各族郡兵,明日出兵剿贼!” 他这话明显在底下引起一阵阵的骚动,甚至王厚听到底下有人不满的嘀咕着哪儿来的毛头小子,嘴边没毛什么的。还好,这些天在诸葛氏,在王氏他也算是混了个脸熟,就算不赞成也不至于被晾在那里,前些天没给他面子的琅琊王氏立身堂族长王成是老脸满是皱纹,沉闷的说道。 “王州牧,您乃文臣,打仗不是儿戏!泰山贼此番人马不下四万,来势汹汹,架上州牧官军,此间也不过一万五千人,实力相差悬殊,实不宜轻启战端,老成之道,当固守庄园才是!” “哼哼!袁贼提兵三十万汹涌南下,许都不少老成文官也是这般对丞相说的。” 满是傲然,王厚满脸的桀骜不驯,锐气逼人的冷哼着,听着他这话,王成是立马被噎个目瞪口呆。没等再有反对者跳出来,王厚又是阴沉而急促的哼道。 “此番泰山贼出兵四万!对琅琊国他们定然是势在必得了!诸位,他们是贼,不是官军,也是由一家一家寨子,一个个山屯所构成!你们屯军在这文汇堂,你们认为他们会像官军一样和你们打攻坚?拉倒吧!这帮贼会犹如水银泻地那样一路南下,弥漫整个鲁南,到时候倒霉的不止诸葛家,王氏,李氏,赵氏,田氏,你们的庄园一样逃不过他们的劫掠!” “为今之计,需要么大家伙劲儿往一处使,就在祈山口击溃这股贼人,要么大家就此散伙得了,各回各家,各守各田,把庄园外的田野村落都让给那群贼人,本官也好回莒县,不必和你们在此耽搁磨蹭!” 毕竟是后世穿越来的,那么多歪歪大神的帖子看过,王厚这一言还真叫一针见血,说的那些争吵不休的族老们目瞪狗呆,足足傻了半天,琅琊田氏的田礼忍不住越众而出,急促而激动的问道。 “那州牧可有破贼之法?” “本官在这儿拍着胸脯告诉你,本官必能破贼,汝信否?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兵法之道,莫过于变化二字!一切都要临敌决断,现在要汝等抉择的是,汝等是觉得奋力一搏的代价大,还是任由这些贼人糜烂乡野,今年可能颗粒无收的代价大!” 这话说的在理,就算兵圣孙武子也不敢保证每战必胜,他这一翻言语倒是让这些年纪活到狗身上的老家伙忍不住刮目相看起来,又是小声议论了片刻,算是王厚的盟友烈武堂王予晃悠着浓密的黑胡子,昂然站出来抱拳说道。 “烈武堂子弟愿听从州牧调遣!” 收益最大的诸葛氏文汇堂族长那个诸葛老货也是跟着站了出来,同样重重抱着拳头。 “文汇堂族中子弟也愿意听从州牧调遣!” 有了这么连个带路党,剩下的也就好办了,田氏,李氏,赵氏几个大家族或是表现,或是被迫,一一也是站了出来,表示愿意归附王厚调遣,一时间,青州琅琊国的世家倒是因为这个事儿,纷纷被王厚收拢在了麾下。 约定了下明日出兵时间与指挥旗号,王厚也没多耽搁,管诸葛家要了本地地图,着了个清净院子,王厚就急急匆匆研究起“战策”来。 “恭喜东翁,尽收世家之心了!” 进了院子,还有亲兵在附近警戒,屋子里就剩下自己人了,没等王厚发飙,贾诩这货是第一时间撑出一副笑脸抱拳说道。 “去死!” 翻着白眼,王厚是火急火燎,龇牙咧嘴的嚷嚷着:“这帮泰山贼是你让臧洪北上去招来的吧?贾文和贾大夫,你可真看得起本官啊!四万余贼人,现在手里就着一万多农民!你让老子怎么打?” 溜达一圈儿,王厚是想的明白了,这手笔,不是这贾毒士捣鬼还是哪个?听着他发火,贾诩老脸也跟着一苦,悲催的分辨着:“下官也不知道臧洪这么实在,下官以为两万之数已经顶天了!” “并且,以弱胜强,带着这帮农夫都可以击溃这群贼人,不才能显示出州牧您本事吗?” 老脸皮子不住地抽搐着,指着这货老脸的手王厚最终还是放了下,骂不骂一顿这老不要脸的,该拼命也得拼了!趴下看着诸葛家手绘的琅琊国地图,他脑门是青筋直跳,无奈的说道。 “当务之急把臧洪那老小子找回来,我需要知道贼军的内部情况,何人为首?这伙泰山贼的最大弱点就是缺少精骑,接战之时只要让老赵率领我部精骑切入贼军,斩杀贼首,这仗还有的赢!” “州牧睿智!在下不及!” 贾毒士居然也会拍马屁,听着王厚无可奈何的话,他是眉开眼笑重重一鞠躬,可这副模样看的王厚脑门又是青筋鼓了鼓。 人家叫坑爹,这货叫坑主公啊! ………… 这年头的儒门世家倒也没有后世宋明那般文弱,下定决心倒也是说打就打!第二天一大早,背着干粮,浩浩荡荡的农夫大军,美其名曰族兵倒也是背着粮食,浩浩荡荡的向北进发起来。 “州牧高义,诸葛某愿意追随尾骥,效犬马之劳!” 王厚这决定出兵应战,地理位置出于最北方的诸葛家文汇堂是得利最大的,这头王厚升起了大旗,那头诸葛家那个帅气公子哥诸葛满是赶集,也跟着披挂上以身相许……,咳咳,奋勇追随起来。 有个世家子弟追随这年头不是坏事儿,再不济算算账也行,可王厚却是翻着白眼指了指他身后。 “诸葛公子愿意辅佐本官,厚自然欣喜,可她来跟着干嘛?连红节都打不过,跟来也是添乱啊!” 还是那天那身轻甲装扮,蓝孩子那样束着马尾的诸葛小妹一听这话,立马气得小脸儿通红,然而,没等她撅着嘴气呼呼的反驳着,曹红节的小手却已经先拧到他腰间了。 “你这话啥意思?忘了你挨欺负时候说给你出头了?诸葛妹子,不用听他这个废材乱说,来,上马!姐姐带你杀敌!” 女人家的友谊还真是奇怪,那天俩人还掐着脖子互扇耳光把脸蛋儿都挠破了,这会儿还统一战线了,眼看着曹小妞领着诸葛小妞俩英同仇敌忾的先骑马跑到了骑兵前面,王厚和诸葛烈都是面面相觑,一起无奈的耸了耸肩。 女人啊! 第191章 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老天还真叫厚此薄彼,莲花山往北,先是泰山山脉,然后又是沂蒙山系,地形崎岖平原稀少土地贫瘠,可是过了莲花山向南,又是鲁南一片丘陵平原,两岸冲积平原土地肥沃,物产丰富。 物产的丰富也造就了文化的昌盛,这也是继颍川士族外,琅琊士族也能长期兴旺于魏晋南北朝的原因之一。 王厚有点高估那些泰山贼诸部了,似乎内部也出现了昨个文汇堂各世家一百多人争吵不休的状况,本来计划抵达莲花山时候,正好对方也赶到山口,双方可能在狭窄的地形进行一翻争夺,以抵消人数的劣势,可是当王厚带着一万多农夫大军一天不到三十里慢悠悠的抵达时候,四万泰山贼还没走出沂蒙山区呢。 这倒是给了王厚更多些准备的时间。 古代打仗打的就是个阵列,这也是官军几千人一万人就能击溃几十万流贼的原因,中军堆起了个指挥台的大土堆,一杆王字大纛以及十几杆诸葛王赵田刘的将旗一起立在了那里,现在进行的是傻瓜式队列训练,田,诸葛,王几面旗帜一起树立,大纛向前倾斜,就是这几个家族的族兵向前冲锋,刘,李两面将旗树立,大纛向左倾斜就是两家族兵向左,准备左包抄,指挥权现在交给了贾诩,他老东西在那儿玩的倒是不亦乐乎。 看着现在底下扛着锄头铲子的农夫军走的还有点乱七八糟,也就些本族同姓的族兵上过战场走的还好点,平时训练都是这模样,真不知道打起仗来得乱成咋样,看着王厚是不住地摇头。 “贼人也是队列不整,战阵全凭借一鼓血气,州牧也不比太过忧心了!” 也知道底下族兵素质真一般,讪笑着,诸葛烈在边上悻悻然的劝说着,听的王厚嘴角禁不住直抽,关键时刻比谁更烂,这仗也是够可以得了。 不过不管咋的,仗都得打,百无聊赖间,王厚倒是闲的把话扯到了一边。 “对了,听说你们诸葛氏族有个叫诸葛亮的,不知在哪堂那村啊?” “哦,你说小亮子啊!” 一旁的死皮赖脸跟来的诸葛小妹诸葛缨一听这名倒是一下子兴奋起来,兴致勃勃的接上话柄,听的王厚的嘴角又是情不自禁的微微抽搐下。 诸葛丞相?鞠躬矜持出师表!小亮子!三个称呼在脑海中怎么都对不上号。 “州牧怎么知道他的,他是我堂弟,就住在我们家附近,他从小没了爹,是由玄叔父养大的!” “哦?他还在文汇堂?” 一听这话,王厚微微激动了起来,可诸葛缨却是重重摇晃了下小脑瓜。 “早就不在了,好几年前,玄叔父拜为豫章太守,他和恪堂弟就一块跟去了!后来袁术倒了,朝廷派人取代了玄叔父,他俩好像跟着玄叔父一块儿搬到荆州去了!已经有三四年没有联系了!” “你怎么听说的他啊?那个小书呆子,呆呆木木的,比我烈兄长木多了!” “缨!州牧面前,不可造次!” “本来就是吗!” 王厚的嘴角还在抽搐着,人家是小书呆子,可是后世却是堂堂诸葛丞相,各大游戏中,智商不是九十九满格,就是二百五十五满格,可你哥?百度上都搜不着! “出行前于吉于老神仙曾经算一卦,说他有富主之命格!谁招募了他,谁就能发达!乘旭,如果可以,能帮我写信联系他吗?本官想征募他入幕!” 还是封建社会好,啥都可以往老封建身上推,就是不知道得知自己这一顿“神算”后,于吉能不能像后世网上“鲁迅先生”一样愕然,老子啥时候说过这么多名言? 也是对老封建于吉的话深以为然,诸葛烈是颇有点羡慕的重重一抱拳:“属下遵命!” 这功夫,土堆底下倒是一阵马蹄子声响急促的传来,传信大队长王从戈是气喘吁吁的奔上了土山。 “主公,臧洪藏将军回来了!” “哦!” ………… “这位是我派去探查敌情的臧洪将军!” 这家伙回来的还真及时,就是见面有些尴尬,毕竟俩“苦主”在这儿呢!一边给诸葛烈兄妹引荐着,一边王厚眼皮子跟抽筋了一般直闪,还好这臧洪情商是有,没把贾诩这个蔫坏出的鬼主意说漏嘴了,直接是一抱拳,单膝军礼跪下。 “拜见主公,末将有军情上报!” “讲!” 有个内鬼倒是真不错,就是臧洪这货扇阴风点鬼火,煽动泰山贼南下的,他们什么配置,这小子自然一清二楚。 这伙南下的泰山贼和臧霸没多大关系,是泰山贼中第二势力昌郗的部署,虽然名义上四大泰山贼都听从臧霸的调遣,其实也是心里各有小九九,臧洪这大嘴巴回泰山郡一传谣言,说王厚是为了臧霸收拢琅琊世家,昌郗就有点坐不住了,赶紧暗自推动服从他的山寨庄园地主,组成大军南下劫掠一波。 这四万来泰山贼的核心主力,是昌郗的妹夫霖谷谢猛寨子里的三千多泰山贼壮丁。 在诸葛烈兄妹萌萌哒的萌新注视中,臧洪还事无巨细的向赵云描绘了一翻谢猛长得啥样,个头多高,爱穿什么样的盔甲衣物,爱拿什么样兵器,胡子有多长,脸上长着几个痦子,省的赵云冲阵时候找不到目标砍错了脑袋。 一翻计划后,王厚倒是心里有底儿多了,这头打发老赵拿着张谢猛的大头贴贴稻草人身上练刺杀去,那头王厚也有心思出去晃悠晃悠了。 可刚出来,一股子呛人的煤烟味道却是扑面而来,呛得王厚眼泪都出来了,捂着嘴直咳嗽,那头中军大帐边上,曹红节则是又是郁闷的哇哇大叫起来。 “怎么能又糊了呢!!!明明按照吕妹妹的方法炒的啊!” 真叫人有天赋,同样的铁锅,吕姬做出来的就是佳肴,可是曹小妞做出来的就是毒药!黄泥对的灶台边上,曹红节自己也是小脸熏得漆黑,拎着个大锅铲子悲催的手足无措着,郁闷的从烟里冲出来,看着跟在后头也跟着遭了殃的臧洪,诸葛兄妹,王厚却是忽然傻了片刻。 啵~ “你可真是为夫的福将啊!” 曹红节猝不及防间,王厚忽然猛地在她黑乎乎的小脸儿上盖了个白印章,旋即搂着她的纤腰,飞快的旋转了起来,眼看着吃了一嘴狗粮的诸葛兄妹愕然的模样,脸一瞬间红到了脖子根,曹小妞是悲催的直拍王厚的后背。 “那么多人看着呢!羞死人了!快放我下来啊啊啊!!!” 第192章 王州牧的首秀 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的。 等了四天之后,这些来自泰山山间的彪悍山贼这才犹如告诉你化下妆马上下来的女朋友那样,姗姗而来迟,只不过这女朋友化妆化的也太凶悍了点,胡子拉碴,穿着破衣服,拎着大砍刀,袒露着一胸脯的胸毛就奔了出来。 这还是王厚头一次指挥如此规模大战呢!站在特意堆起来两米多高的土堆向前探着望远镜,他眼帘中,满满都是人高马大的山贼操汉子,从狭窄的沂蒙山道涌出,漫山遍野,虽然数量并不代表战争的胜利,可是这呼啦啦一大片,依旧是看的王厚这一方的世家大族老头子们心神摇曳。 就算号称最正宗王翦之后的烈武堂族长王予,都忍不住惊愕的直摇头。 “贼人竟然如此之多!” 可放下望远镜,王厚却是颇有统帅风范的,格外蔑视的一哼哼。 “土鸡瓦狗尔!一会待本州牧收拾了他们!” 就跟后世卖保健品一样一样,甭管是不是蛋白质直接兑出来的,牛逼得先吹的响亮,什么这功能那功能,上下嘴唇一合,癌都能治,看着王厚这一副昂扬自得的模样,一帮子张王李赵遍地刘的世家长老倒也真被他忽悠住了,不住的在那儿拍着马屁。 “州牧威武!” “州牧真乃孙武在世!” “州牧财比马叔,智超巴菲特!” 这些世家长老的恭维中,对面浩浩荡荡的贼人也是初步完成了个集结,真叫贼到底是贼,几万人连个方阵都摆不出来,跟赶集那样,一群人乱糟糟的拎着家伙事儿往那儿一挤,就当完成了集结,紧接着难得一个骑马的拍着比驴子大不了多少的马,提刀向前,看样子要来个先礼后兵了,听着马屁恭维中,王厚也一扬下巴,臧洪也跟着拎着斩马剑,踢着王厚大价钱买的西域血统战马,他也是急促的迎了过去。 大约两军阵前五十米左右,那个提刀的泰山贼停住了脚步,倨傲的往那儿一立,估计是在那儿等着谈判,可谁知道臧洪是压根不讲道理,快奔到贼人使者面前时候非但没有减速,反倒还重重一踢马屁股,战马跟离弦的箭那样轰然奔出,等那泰山贼小头目反应过来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就听咔嚓一声,臧洪长站马剑一撩,这倒霉贼的脑袋就跟西瓜那样咔嚓一声飞了起来,还喷了一道的“西瓜汁”。 这一幕都看傻了,河县族老仉老二是立马焦急的上前一抱拳:“州牧,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啊!” “一群贼而已,他们算什么军?传令下去,擂鼓进军,今日本州就要在此尽灭这群贼军!” 又满是傲慢,王厚嚣张的一甩衣袖子,满是装逼的震的胸前盔甲都哗啦啦作响。 其实王厚如何不知,这仗其实不是非打不可,维京海盗都有谈判的时候,更何况这些泰山贼,架势拉出来,好处再给足,未必不能让他们退兵。 可退兵对琅琊世家有利,对他王厚可没啥关系啊!好不容易把阵势拉起来了?能让你交点钱就不打了?在一帮子琅琊世家目瞪狗呆中,中军战鼓是噼里啪啦的敲了起来,真比这些泰山贼强多了,十几个家族的族兵摆成阵势,一条方阵那样整齐的随着鼓声就向前发起了进攻,就见一个个族中精装扛着锄头拎着柴火刀,牙齿都直打颤的向前一窝蜂冲去,这仗非打不可了,王厚的望远镜中,对面的军中,一个身高一米八三,身强体壮的大胡子汉子也是咆哮着向前一挥大刀,顿时,漫山遍野的泰山贼也是像河堤崩溃那样,呼啸着冲出山口来。 然后……,琅琊联军就败了。 没招,别说人数上的差距,仅仅士气上,这些泰山贼一年一打劫,平日里也在泰山射鹿射虎射野猪什么的,还没等接站,村里的什么二龙湖浩哥,麻油街楠哥先被射翻在地,一接战就更不得了了,这些贼人太凶悍了,一挥刀又是把村里洪兴话事人牛栏山话事人砍翻在地,剩下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怎么打吗?只好逃了? 刚出手就败了?兵败如山倒的景象看的那些点将台上的各家族族老也是目瞪狗呆,可没等仉老二王智等族老等发问,看着自己军队的溃败,王厚已经先深切的“感叹”出来。 “天败我也!非战之罪!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只要保留有用之身了!撤!” 没等这些族老们反应过来,王厚已经跳下了指挥的土堆,翻身上马撒腿就跑,那头,臧洪这小子甚至跑的比他还快,已经溜出去十几米了,就算这,这老小子居然还拎着当做功劳的人头,看着这一幕,不管姓张的姓王的,都是跟着一拍大腿,哭丧着脸也跟着抻着老胳膊老腿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还悲催的直嘀咕。 “假冒伪劣保健品害死人啊!” 这赢的泰山贼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好家伙,刚刚还拉开阵势要和老子对阵,刚刚还嚣张的把老子使者给砍了,老子还没用力,你咋躺了?碰瓷儿啊? 真是火了,嗷嗷大叫一声,刚刚王厚望远镜里看到的那个大胡子壮汉亲自轮刀踢马向前冲锋了,泰山贼众也是浩浩荡荡的拔腿向前追杀起来,四万多人,就跟蝗虫群那样浩浩荡荡,铺天盖地。 不过,狂奔中的泰山贼却没发现,自己的确是像决堤的洪水那样! 这不是啥好形容词!前军壮汉拎着给大砍刀在那儿哼哼哈嘿杀!后面的老兵老卒子气喘吁吁在那儿拎着锄头喘着粗气嘿呦~嘿呦~杀!本来就已经是长条形的军阵在这种作用下只能是越拉越长。 前后部队开始脱节,有的一个村儿出来的泰山贼也是跑到稀烂,老子找不到儿子,小卒子找不到自己村长,不知不接中,这些泰山贼缺少统属,指挥混乱的缺点就显露了出来。 而一路奔向沂河平原平坦的官道也不是一帆风顺的,一追一逃间,靠着东面地平线上,一个个硕大的稻草堆开始显露了出来! 看着不远处乱糟糟的官道,曹红节的小腮帮子气得是一鼓一鼓的…… 第193章 炒菜炒死你! “哇!钱!” “真的啊!地上全都是钱!” 正在狂奔中的泰山贼众,不知道谁惊喜的叫嚷一声,紧接着,一大群人都跟着兴奋的叫嚷着低头起来,真不假!追到半道儿,地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亮晶晶的铜钱,不知道几千几万几十万枚! 这么多家中小地主拼酬起来,几乎毫无军纪可言的泰山贼缺点又是暴露无疑,绝大部分贼人都是穷的叮当响的佃农,就是在家吃不起饭了,才士气高昂的跟着自己领主出来抢!这儿有钱谁不捡啊!本来呼呼哈哈向前追杀的前军壮丁也都全乱了,全都低下头去兴奋的弯腰到处捡着钱。 毕竟是领袖,昌郗他妹夫霖谷的谢猛跟着昌郗打过不少仗,他是明显感觉到不对,拎着刀子,这猛汉是嘶吼咆哮着要喝止,甚至还挥刀子砍了几个低头捡钱的泰山贼,然而,他也就能威慑住他身边这自己山寨的一群贼人,剩下那些也是压根不鸟他。 趁着这混乱的功夫,本来跟着追着撵着被砍脑袋的琅琊民夫大军可算是压力一松,哭爹喊娘恨爹娘没多生一条腿儿的逃了出去。 这功夫,骑着马的王厚是早跑没影了,官道边的旷野,一排排整齐而森然的军兵列阵于此,打头五百多人浑身重甲,屹立在马边上甚至连动一下的都没有,后面四千多精壮好歹也是人人批甲,端着矛或者戟,有个正规军样子,看着迎面奔回来王厚十几骑,赵云是面容凝重踢马快步迎了出去。 “主公?如何?” “贼已上钩,给红节发信号!多放辣椒,熏死他们!” 这么紧急的军情,自己主公也能嘴里蹦出些听不懂不靠谱的话来,还好赵云早已经习惯了,他是回身干脆利落的喝令着。 “砍倒黑旗,给夫人发信号!” 这年头没有手机也真是麻烦,特意堆起来的土堆上,一个等了半天的亲兵部曲挥刀砍倒了高高悬挂的旗帜,三里外,一直盯着信号的曹红节终于是松了口气,旋即这妞咬牙切齿的向前一挥小手:“点火!熏死他们!” “丫丫的,说小姑奶奶我炒菜难吃!!!” 底下的这些族兵也是自动忽略了她后半句话,举着火把到了那早已经准备好的稻草堆底下,这些稻草堆下面泼油,上面泼水,潮湿中,一股股的青烟蒸腾而起。 神奇的是,这些青烟并不是直勾勾上天的,反倒是直扑向了一里外还在混乱捡钱的泰山贼前部而去。 八月,最后一股子东南风雄壮的从海洋吹向北方! 这风烟一到,上万的泰山贼前部可就惨了,浓烈的烟呛得人双眼红肿眼泪直流,不住的剧烈咳嗽着,能见度迅速缩减到了不足五米,看不清身边有多少队友,还剩下多少队友了!已经知道自己是彻彻底底的中了计,可霖谷头领谢猛还是不死心,不住地高声咆哮着。 “守住阵线!不要慌!” “刚刚那群农夫有多怯懦你们都看到了!他们就是一群兔子!等雾散了,砍了他们脑袋,抢了他们家粮食!” 贼头谢猛做着垂死挣扎的时候,却不知道就挨着他不远处,赵云也在内心剧烈的挣扎与纠结着一块湿漉漉,气味格外浓郁的布条摆在他面前,白色的布上还透着一股浓郁的黄色,而就骑马在他身边,王厚则是满是鼓励的神色点着头。 “子龙,相信我!这是从于吉老神仙那儿得到的躲避烟毒之法,百分之百有效!” 相信你都出鬼了,他赵某人跟了王厚多久,还不知道他?放个屁都能赖于吉身上,说于老先生给他算卦放的!满是悲催,赵云哆嗦着一抱拳。 “主公,子龙觉得,我就算是冒着烟毒,也能砍了那贼人的首级!” “子龙,你可是我心腹爱酱,而且你这一战还关乎到身后万千琅琊百姓,千万容不得闪失,为了我!为了百姓,戴上吧!” 学着刘黄书的模样双目含泪,手比红心,王厚无比“真情实意”的全说着,可听着他的话,赵云是真快哭了,狠狠一咬牙,他终于是猛地戴上了自己主公亲身所尿的解毒巾,旋即声音走样的高声咆哮着:“弟兄们,上马!杀贼!!!” 也是跟他一样悲愤的一塌涂地,五百铁骑一起悲愤的戴上了尿巾,旋即轰然翻身上马,两千多铁蹄沉重的踩踏着大地,一个个汉子那杀气凝聚的犹如实质那样,慨然出阵,奔赴杀场! 看着自己部下毫不在意浓郁烟呛,义无反顾的冲进了烟雾阵中,王厚狠狠在衣襟上抹了两把手上的葱汁,颇为感慨的摇晃了下脑袋。 “星爷诚不欺余,这招果然好使啊!哈哈哈哈!” 这一幕还是他从《武状元苏乞儿》中学来的,鳌拜放毒烟迷倒了康熙的十几万大军,结果一帮丐帮军哗啦啦撒尿蒙脸上,闯进毒烟里安然无恙,被王厚这货记住了!只不过要是糊了一脸尿的赵云知道真像,不知道会不会大叫一声跟错主了,然后义无反顾的南下去找刘黄书? 还好这个时代没有互联网,而这一招防烟毒不知道效果如何,士气提升效果却是百分之二百,烟阵中,还在红着眼睛归拢着自己麾下防御,霖谷谢猛忽然间猛地就听到一声杀父之仇般的咆哮。 “霖谷之贼拿命来!” 这股子杀气与怨气,非一般仇怨不能有!何人与自己有如此深仇大恨?满是愕然,在人群之后,谢猛还眯着眼睛愕然的向前看着,就见那轮廓中,似乎什么东西好像稻草人那样猛地飞起,一片片粘稠的液体朦胧的挥洒着。 一刹那,烟幕淡泊了下,谢猛就见一个脸蒙黄布巾的重甲骑兵一戟挥出,他的一员部下胸口破裂,吐着血翻身飞出,而约过他,另一员端着银亮枪,身批龙鳞甲,也是脸上蒙着黄布巾的大将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的直奔自己而来! 速度之快根本没有机会防御! 咔嚓~ 可就在脑袋凌空飞起那一刻,贼首谢猛还满脑子都是疑惑,老子和这汉子有什么大仇呢? ………… 巨大的欢呼声猛地从浓密的烟雾中传出来,听着声音,王厚很猪哥亮风范的哈哈大笑着,就差没晃悠一把羽毛扇了,再一次满是装逼,他高昂的怒吼起来。 “擂鼓,全线进攻!杀贼!!!” 第194章 大破贼军 打仗并不一定需要真好几万人好几万人面对面拼个你死我活,后世建国前一系列战争就是将运动战发挥到了极致,曹总官渡破袁绍也是运用的运动战,这一次沂蒙之战,王厚也算是运动战加斩首行动的实际应用,而且还用上了算是最古老的毒气战。 难怪不论中西都要用军鼓来作战,轰隆隆的鼓声的确是让人热血沸腾,而且鼓声中,脸上捂着一块黄布的赵云还矫健的拎着一颗人头在军前一路撒着血展示过去,敌军主将被斩,无疑更是提高了己方士气。 “进攻!” 不知道谁一声狼嚎中,哗啦的铁器晃动中,一直被王厚放在后头,他新招募的两千多矛兵,三千余王氏烈武堂,李氏壮行堂等氏族中的精兵猛地把长矛平端了起来,下一秒,就好像捕食的剑鱼一般,五千精兵壮丁排列成三排,怒吼着大步杀出阵列。 浓烟里,辨别不了东西南北,看不到友军,还听人喊谢猛被杀了,泰山贼本来就已经人心恍惚了,忽然间紧密的脚步声铺天盖地而来,紧接着他们面前,红着眼睛端着长矛发起冲击的琅琊精兵突兀的出现在他们眼前。 靠着前排的泰山贼不少直接就崩溃了! “啊啊啊啊啊~” 噗呲~咔嚓! 爽利的金属扎进肉体声音此起彼伏,甭管是应战的还是转身就想跑的,遇到长长的木柄矛刺猬阵,就都被扎了个透心凉,外面一层的贼兵好像割麦子那样倒下,听着惨叫声,后面还笼罩在烟雾中的贼兵也不管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调头就跑。 此时若是从天空鸟览,就可以看到贼军前阵犹如朵盛开的花朵那样绚丽,一放花蒂部遭到琅琊兵这绿萼所包裹,另一头的兵丁直接向花瓣那样一百八十度逃散出去,除了没有往枪口上撞的,逃向哪儿的都有。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他们刚刚所胆寒的尿脸骑兵,此时已经杀到他们身后去了。 官道上,一队不知道泰山中哪个寨子出来的贼兵还在气喘吁吁的急促追杀着,忽然间,面前沉重的马蹄子声让为首的地主头头猛地一伸手,拎着大刀长矛乱七八糟的贼兵叫喊中迟滞了几秒,好歹也是停滞了下来。 罗圈腿小跑到了自己队伍前面,手搭着凉亭,那地主老财愕然的张望着,此时眼前却是一片的烟雾缭绕什么都看不清,时不时还传来兵器碰撞的乒乓声音以及人濒死的惨叫,令人毛骨悚然。 就在他看的惊疑不定时候,浓郁的烟雾边缘忽然模糊起来,紧跟着一个个骑兵的身影就好像魔幻片那样从烟幕中浮现出来。 看着这群土的掉渣的贼兵,呛了半天的赵云那一双英俊无比的帅脸上竟然流露出一股子接近邪魅般的笑容,一手拽着耳边的黄白步疙瘩猛地一车,那股子刺鼻的骚味终于是散去了不少,而随着他还有其他骑士猛地甩掉布条之后,一个一个脸上邪魅的笑容也逐渐变得狰狞起来,龙胆银亮枪胯下一夹,左手猛地一挥缰绳,压低了身体的赵云邪笑中就好似豹子那样再一次狂暴冲锋起来。 人像稻草人那样飞舞,血犹如泥浆一样喷溅,几分钟后,官道上本来追杀的泰山贼变成了奔逃,跟着他们背后,仅仅五百骑兵带着莫名的旺盛杀机挥舞着长矛杀得他们伏尸遍地,血流成河。 另一头,烟尘终于淡了一些,曹红节那面这些天收集的稻草剁也燃烧的差不多了,厮杀中的两军将士身影渐渐由朦胧变得清晰起来,不得不承认,泰山贼中还是有些硬骨头的存在,哪怕经历了斩帅,烟熏,突袭等几波打击,战场上,还有着大大小小十几团的山寨兵背靠着背嘶声竭力的与王厚麾下的郡兵以及琅琊兵奋战着,可太缺乏训练与配合,这些人也就只能凭借着匹夫之勇坚持着,已经被王厚的兵丁分割包围成了几块儿,被歼灭也只是时间问题,剩余的上万泰山贼,此时则是全都溃散了! 一会儿跑散的乡兵被聚拢起来,对付这种乱军应该是绰绰有余了吧?不过现在兵员劳动力普通居民王厚是什么都缺,这些泰山贼虽然现在看着不成气候,可也算是久经沙场了,在自己手里训练一翻,也能成一支劲旅。 好不容易当了个大官,还是地方土霸王那类型的,王厚现在可是野心勃勃,对于青州,他可有着太多期待了,急需要这样一支劲旅!还得想办法从世家俘虏中抠出一部分俘虏来! “州牧真是个大骗子!” 冷不丁身边传来一声打断了王厚的沉思,愕然的偏过头,却是一直和自己苦大仇深的诸葛缨不屑的崛起了小嘴儿。 诸葛是个神奇的姓氏,聪明的代名词,虽然这妞不是猪哥孔明先生,可王厚依旧得意洋洋的脑袋瓜子一扬,大笑着说道。 “小丫头懂什么,兵者诡道也!考量是否为良将者,就是能不能欺骗敌人,用最小的代价杀伤最多的敌人,击溃敌军的意志!你州牧哥哥这不叫骗子,这是用兵如神!” 虽然王厚这仗打的的确漂亮,可听着他这么得意的自吹自擂,就算诸葛烈都是忍不住嘴角抽搐的尬笑着,另一面文汇堂的族老诸葛长松则是对王厚一口你州牧哥哥所打动,若有所思的看过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可这小丫头片子却是把那副假小子打扮的小脑瓜重重摇晃的跟拨浪鼓那样。 “刚刚州牧你对赵将军说秽物破毒乃是于吉于老神仙所言,后来赵将军走了,你又说是什么星爷的主意!骗赵将军蒙着尿布上战场,州牧还不是骗子?” “一会儿我一定要告诉赵将军!” “额……” 这小丫头片子耳朵也太灵了点吧?王厚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满是悲催,王厚绞尽脑汁的就开始琢磨起怎么再把小丫头片子忽悠住,保持自己州牧的高大形象。 可他却没注意到,随着烟雾飘散,外面看战场愈发的清洗,战场里头的泰山贼看外面也是愈发的清晰,他贴在战场边缘的青州牧王几个红底儿黑字大旗明朗的就飘荡在战场边缘,挨着不到几十米,就是一处尚且在激烈拼杀着的战场。 “狗官纳命来!” 不止王厚懂得斩首战术,贼人也有,奔驰的犍牛猛地撞开了列阵刺杀的琅琊族兵,忽然间一声雷鸣般的怒吼就在身前响了起来,王厚错愕的转过头时候,那轮着大斧头的泰山悍匪竟然距离自己不到五米远了! “保护州牧!” 这年头还是年轻人够义气,下意识,诸葛烈连妹妹都不要了,推着诸葛缨,两个人是惊骇的一起要挡在王厚面前,至于背后那些老家伙就辣鸡了,一看个贼人壮汉忽然杀到面前,也甭管什么琅琊士族的名头,他们是撒腿就跑。 可看着那个满口大黄牙的凶汉不住咆哮着高高抡起斧头,愣了不到半秒的王厚几乎也是条件反射那样的摸到了腰间。 “砰!砰!” 噗呲~ 三米多距离,大口径铅弹直接掀开了脑袋,拉着面前惊叫的诸葛小妹,王厚优雅的向左一避,呼啸着的犍牛就擦着身边奔了过去,倒是一牛角扎到了那个李氏鼎食物堂穿着大红披风晃悠老屁股直跑的族老腚上,在他蛋碎的惨叫声中轰鸣奔过。 一大帮子世家族老都像是中了定身术那样,不可置信的看着当啷着大舌头趴死在地上的悍匪,又落在了王厚身上。 两把短火铳无比潇洒的在手里转了个圈儿,耸耸肩,王厚又是帅气的把枪插了回去。 “州牧神射也!!!” 第195章 墙里开花墙外香 战争打的不仅是兵器,训练,更重要的是打个气势! 历年来都是泰山憨賊南下劫掠富饶的琅琊国沂河平原,所以打起来就连琅琊民壮自己都认为自己打不过这些山里面的彪悍崽种,可青官道一战,王厚五千人就击溃了两万余贼,当场斩首六百八十人,其中贼首就三十多口,更是把大贼昌郗的妹夫,谢猛的脑袋瓜子都摘了下来大大提升了世家联军的士气。 短短两天时间,还磨蹭着往琅琊国北边境靠的三四万琅琊世家壮丁族兵也是全都赶到了战场,田野间,山沟里,到处可以看到惊慌失措的泰山贼败兵落荒而逃,而一大群农夫拎着锄头棒子在后头追杀的情景,这时代可没有国际法,这些败兵的下场格外的凄惨,几天时间就被乡民壮丁活活打死了好几千。 这倒是便宜王厚了,他派人在战场附近设立了几个招降点,只要放下武器来投降他,王厚的青州兵就可以保护这些俘虏的安全,短短几天时间,投奔他的泰山贼败兵也有好几千了! 这一仗的最大受益人还不是战胜的琅琊世家,而是王厚自己,本来他有点名头仅仅在中原兖州豫,在青徐一带寂寂无名,本地士族没人认他,看就连本家分支的琅琊王氏对他的态度就可见一斑,可这一战过后,王厚却是声名鹊起了!泰山贼屠杀者!世家保护者!让他一下子在世家云集的琅琊变得受欢迎起来。 尤其是他还会“掌心雷”!双枪撂倒个悍匪那一幕可是把不少人都震的心神摇曳,大吃一斤,这样强人不巴结巴结谁? 诸葛家文汇堂的族堂大庙又一次变成了宴会厅,杀猪宰羊中肉是不要钱那样的往上端,琅琊国有头有脸的人物来了好几百,甚至不是达到一族之主身份的,都没资格上主堂亲自面见王厚,这里头,估计最后悔的莫过于琅琊王氏大族长王融了,对于支持他的烈武堂族长王予,他是投桃报李,以我族叔之称请他就坐在自己下手右席,而王融则是被挤出去十几号,连话都说不上,只能干看着。 人都是相互捧出来的,尤其是士人,王厚亲自拽着自己坐在了世家首列,那真叫脸上大大有光!捧着酒,他也是老脸通红,满嘴大胡子大张,慨然的第一个重重敬酒起来。 “州牧真乃不愧我王氏子弟!颇有乃祖王翦之能!满腹锦绣用兵如神!余痴长这般年纪,不及州牧一半,实在是惭愧啊!州牧,王予敬你一杯!” “族叔太自谦了!王途求也不过是运气使然!来,喝!” 一扬脖,王厚就豪气的干了酒爵中酒,又是引得一片欢呼赞叹,对于他自己也是屁事儿没有,这酒也就五到八度,没后世一些烈性啤酒有劲儿呢!完全是小意思! “州牧!泰山之贼,下一步不知道州牧当如何处置?” 另一面,诸葛长松这是问到点子上了,他这一句话,引得其余世家族长也是耳朵树的跟兔子那样,凝神摒弃的静听起来,泰山贼毕竟是他们的老对手,这十几年每年给他们上供,或者直接被劫掠,他们损失的财产不在少数!这次王厚大破泰山贼可是给了他们极大的希望,不容得他们不关注。 别说,王厚还真给力,又是一酒杯高高举起。 “本官为青州牧,地有不平!本官自当讨平之!这次来琅琊招兵,本官就是为了挥军北上,歼灭山间贼人,正好他们送上门来了!本官当然要为民除害!” “过几日,忙活完琅琊战事,本官还要继续挥军北上,给他们来个雷霆扫穴!” 这牛逼吹的响亮!虽然说王厚自己也不信,可有了这么一场大胜的铺垫,底下这些老头老太太还就信了他这保健品,满是豪情,王予再一次端着酒爵站了起来,亢奋的重重一鞠躬。 “州牧好豪气!此乱世正需要州牧这样的铁血英雄,为朝廷扫清一切奸佞贼恶!王仲犁也只恨此身老矣!不能追随州牧征战沙场!烈武堂王氏愿再为州牧献上粮两万石,布一千匹,号召我族壮丁追随州牧,州牧万勿推迟!” 有了他这么个托儿,底下世家能不表示吗?诸葛家,赵氏,王氏,刘氏李氏等等大族族长是纷纷站起来,这个拍着胸脯我要出一万石粮食,那个出六千匹布的,劳烦如此多的地方贤老,王厚脸皮薄啊!不好意思的他最都快合不拢了,赶忙又是站起身来,抱拳重重的一鞠躬。 “诸位拳拳向善之心,本州牧铭记于内,这就将诸位的贡献登记造册,快马上报朝廷,陛下也定会夸赞诸位之忠心的!” 不能空口白牙,老子得记下来,省着你们忽悠我老实人,光出一张嘴儿! ………… 这一次真是赚大了,回一趟琅琊王氏,八个宗族,扣扣搜搜就给了三万石粮草,这次十二个世家,粮食忽悠忽悠就给凑合到了五十万石!不知道官渡之战时候好不容易弄个八十万石军粮就高兴的跟个二百多斤一样孩子一般的曹总,知道了会是啥心情。 布匹!这年头布就直接是钱!你家两千我家一千的划拉划拉也足有五万多匹绢布了 然后就是人了,泰山贼投降过来的有三千一百来个,王家招两千,剩余诸葛家,赵氏刘氏又给他张罗了六千七八百人,来时候是五百骑兵,回来时候他已经有上万人马了! 对!马!这么些军粮不能让州牧大人背着吧?这些大家族牛车又给他捐献了八百多辆,两头牛拉一辆车,一千六百头多牛,那叫浩浩荡荡。 而且也是因为如此多的琅琊世家,王厚还解决了个难题,之前他这两千人不是琅琊王氏子弟,就是王氏的佃户,王氏对他们的影响力要远高于自己这个州牧,可是泰山贼,诸葛,赵,刘,李,张这么多家势力参合进去,那王氏一家独大的局面可就没有了! 成吉思汗如何能整合那么多家拥有世仇血恨的蒙古部落,短短时间打造出足以横扫欧亚非的强悍铁骑?他的手段就是甭管你塔塔尔乃蛮札木合,只要被他征服的部落,直接打散,各部贵族混合在一起形成新的部族,原本的底层族人也分散出去,虽然短时间削弱了默契与战斗力,可是长此以往,加强的是成吉思汗对整个部族的影响力,都是混杂在一起了,也没人有名望借着老部族势力来反对他。 王厚是有学有样,甭管你愿不愿意,进了老子的营就得听老子的!哎!你诸葛家灵渠堂的人之前和李氏抢夺过水源地是不?就你俩搭伙了!你赵氏和王氏也因为划分土地打过仗是不?你们一个部曲了!又花了三天时间,王厚是彻底把部队打乱重编,十二个部四千八百人作为正兵,十四个部五千六百人全都当做后军辎重部队。 八月十一,陆续赶来的世家族兵也把地方肃清的差不多了,剩余两万来个泰山贼,早在大败时候就已经向后撤退,琅琊国安然无事,王厚也是点起了浩浩荡荡的兵马,向北开进而去。 “吃完下家吃上家喽!” “州牧哥哥,你那个掌心雷倒地是咋回事啊?” 就在王厚怡然自得的看着身前浩浩荡荡的大军时候,身后一声讨好般的声音却是穿了来,愕然的回过头,跟在脑袋无奈看天的诸葛烈身边,诸葛缨这假小子的身影是赫然映入眼帘。 “你咋跟来了?” “跟着我哥哥从军啊!” “你当你是花木兰啊?一点用没有,回去回去!” “我射箭射的可准了!曹姐姐都答应我跟来了!你凭什么赶我走?” “怎么又添个小废物啊!” “你说又是什么意思?说我吗?啊???” 某个州牧夫人气呼呼的伸出了夺命擒耳手,浩浩荡荡的青州新军中,就听到最高统帅发出一声龇牙咧嘴的惨叫声来。 “夫人我不敢了啊!!!” 第196章 吃完下家吃上家 名望真是个好东西! 就因为靠着个淫义的名头,刘备从公孙瓒那儿跑路到陶谦那儿,混了一大堆军队,还混到了糜竺糜芳的妹子糜夫人,让吕布占了徐州之后,靠脸混了一圈儿,又是小一万军队,投靠曹操,曹总也顾忌他的名声没宰了他,投靠袁绍,袁绍又被他给忽悠去一支军队,如今也是靠着士族间的名望,以及卢植学生这个名头,让他安然混到了湖北荆州,还从刘表手里混到河南地的新野。 王厚比刘黄书是差一点,狠狠打了一仗,这才把名头混起来,不过骗吃骗喝的感觉是真爽啊!来青州时候他不过两千人马,不足五十天之粮,现在琅琊混一圈,一万大军,战将五十,十万石粮食就这么被他忽悠到手了。 不过现在王厚和刘黄书还是有点像的,就是他没有自己的地盘,有了军队和粮食,下一步就是考虑为自己寻找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地儿了。 “东翁!泰山沂蒙地狭多山,民彪悍而不受节制!而且向东乃是兖州豫州,丞相直辖之地,向南虽然琅琊世家多喜东翁,可在向南徐州依旧是丞相属地,无发展空间,向西是臧霸的莒县,目前还并不掉臧霸,向北又是泰山茫茫,主公非要去泰山郡那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穷地方干什么啊?” 骑着马晃悠在王厚马边上,贾诩还忍不住拍着大腿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可是听的王厚却是直翻白眼,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抱着拳头直向西拱着。 “陛下与丞相赐吾青州牧之职,就是要抚恤一方为民除害!再说,咱们在琅琊深受父老恩典爱戴,深孚众望,怎能不为父老拼死一战,革除这青州大害泰山贼呢?” “缨妹子,你说对不?” “嗯嗯,州牧哥哥说什么都对,您的掌心雷能借我看看嘛?” “于老神仙说此法器威力甚大,不能展示于人,等安稳下来,把于老神仙接来,你到时候亲自去求好了!” 转眼间话题就被扯远了,看的贾诩是直迷糊,他是真不明白王厚为啥就认着死理儿非得来这四战之地毫无前途的泰山郡,要说王厚就是个白痴,他也认了,可这货一肚子坏水儿,有时候比自己都阴霸,莫非哪儿自己没考虑周全? 把下巴上的山羊胡子都揪掉了几根,贾诩这聪明人也是陷入了深思中。 这功夫,忽然前哨的探马骑兵长诸葛洪方是踢着马侧急促的跑了回来,兜着马头在王厚身边高昂的呐喊着。 “禀州牧,前方到龙马涧,前军已经惊到了龙马寨许家,贼人正在收拢农夫,请州牧下令!” “好!传吾军令,大军于龙马寨前阳坡列阵,待本州牧亲自去会会他们!” 吃完下家的琅琊世家们,这是又来吃上家的泰山群贼来了!一下子跟打了鸡血那样,王厚亢奋的猛地一甩马缰绳,撒着欢儿就奔向了前军。 ………… 现在贾诩似乎知道王厚为啥非得回泰山郡了,因为他小心眼儿! 这地儿是典型的泰山贼山寨,一条河涧从泰山深处滚滚流淌出,河涧两旁,就是泰山贼的田地,而在半山腰,一座木头建造山寨子险要的树立在那儿,居高临下的张望着山涧。 十二个部四千八百人密密麻麻的列成方阵,五百精骑跟卖水果的似得,被王厚摆在大军最前头,虽然实在不知道这些骑兵在攻击寨子时候有什么用?反正刀枪剑戟全副盔甲,看着就是威武! 也是把自己盔甲装备上了,手里还拿着自己的土炮筒子,在赵云一脸无奈的壮胆儿护卫中,王厚是一马当先奔到了山寨子底下底下,对着天空就咣咣的放了两枪,嚣张的叫嚷起来。 “顶上人听着!老子王厚,青州牧是也!泰山扛把子臧霸乃老子兄弟!沂蒙山口破了你们四万大军的也是老子!你们寨主许犊不是叫嚣管老子青州牧白州牧,到了你龙马寨让老子变狗州牧吗?老子现在来了!叫那姓许的出来和老子一战啊?” “来人!把老子回回炮都拉出来,今个老子要屠了这坡山寨子!” 人一上万,没边没沿,随着王厚的咆哮,山上山下的王军是一起擂鼓呐喊,轰隆轰隆的声音直震着云霄,还真有不少人装模作样的拖着大木头往山上运着,可是听着贾诩却是直蔫吧,回回炮?回回炮毛这儿都没有,王厚他还真敢吹! 不过他知道,山上的泰山贼许家可不知道!沂蒙山口一战,王厚真把名声打出去,为了显示自己败的不亏,逃回来的泰山贼还以讹传讹,现在王厚在泰山郡的形象都变成青面獠牙,口鼻喷烟,顷刻之间能覆住十万大军,并且能从冥界召回死亡骑兵,“黄表纸”覆面,刀枪不入力大无穷还杀人如麻!这货都被怪物化了! 你敢跟这么个怪物作战吗?更何况他这上万大军,一个小小的土豪许家,撑死了也不过几百号兵丁,在王厚咋咋呼呼的虚张声势中,不到几分钟,本来禁闭着的山寨门忽然咯吱一声大开,哭丧着一张脸,穿着个虎皮袍子,打扮的跟个山顶洞人一般的地主土豪,许犊屁滚尿流的就奔了出来,跪在地上磕头犹如捣蒜那样,无比悲催的高举双手求饶着。 “州牧爷爷在上,小的有眼无珠啊!求您大发慈悲,把小的当个屁放了吧!” “少他娘的废话,打开寨门,迎老子大军入寨就食,伺候好了放你一马,伺候不好,把你脑袋砍下来当夜壶用!” 王厚这装逼功力也的确是让贾诩佩服了!这地势险要的,真要进攻,凭借着一万新兵,没个个把月还真打不下来这里,可这一下来,直接白嫖了!虽然实在不知道争夺这穷山寨子有啥用,可是看着沿途跪在地上直哆嗦的泰山贼兵,这老家伙还是把腰杆挺得笔直。 而且这儿真是穷乡僻壤吗? 派兵把许家土豪的兵丁一抓,兵器一没收,王厚连许家的大厅都没进,直接带着骑兵就奔后山狂奔了过去,还没等到地方,几股子浓郁的黑烟已经是赫然映如眼帘,鼻子重重抽了抽那股子难闻却熟悉的木炭烟味儿,王厚的老脸上禁不住露出一股子猥琐的笑容来。 “还是家里有矿好啊!” 第197章 家里有矿 泰山郡是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穷地方?拉倒吧! 的确,相比于泰山郡广袤山间只有十分之一的小平原,还被各家山贼惦记的情况,琅琊郡无疑是天堂,广袤而肥沃的鲁南平原占据了十分之九,耕地广袤粮食丰富,可琅琊郡除了粮食之外,什么都没有,泰山郡除了粮食缺乏之外,几乎什么都有! 泰山中奔跑的野猪老虎鹿群出皮革,山上的原始森林出优良木材,还有丰富的铁矿,煤矿,铜矿,铝矿,不说这些,甚至泰山坚硬的石英石,玄武石都是重要的建材,连石头都能卖钱!泰安县还有温泉,产硫磺,等等等等!比起泰山,琅琊国才真的像是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穷地方。 第一站就奔这龙马寨,不是许犊子半路上打劫过王厚,打劫他的多了去了,实在是因为从泰山贼俘虏中得到消息,他家房后有着方圆百里最大一座铁矿。 不过说是最大,其实也就一个山里抠出来的窟窿,边上几个炼铁炉子,整个铁矿不到三百人,他们还是用木炭炼铁,练出的生铁质量一般的可以!比王厚的伏牛山小铁矿差远了! 可这儿真的有潜力!现在也算是半个矿主了,走进矿洞里溜达一圈儿,看着锈红色一片的铁矿石,王厚嘴笑的都有点咧。 “主公,姓许的带到!” 没开门前,许犊子还勉强可以算是虎犊子,开了门之后,他就是完全沦落成猪犊子了,完全是人家砧板上的肉,王厚要是想吃烤乳猪,现在就能烤了他! 不知道心里后不后悔,反正一张老脸是悲催的可以,大了王厚两轮的这家伙悲催的跟个孙子似得,跪在地上不住地磕着头。 “州牧饶命!州牧饶命!只要州牧饶过我们许家,让小的什么都行!” “真干什么都行?” “回州牧,肝脑涂地,再所不辞!” “那你就起来吧!本官州牧衙门还缺个矿监,秩比四百石,你干不干?” 王厚真叫属狗脸的,刚刚还跟要吃人一般,这么一会就多云转晴了!倒是许犊被他弄得直发愣,不剿他还要给他官儿当? 更模糊的还在后面,他没反应过来,王厚已经是一把把他拽了起来,老脸上还满是畅想,兴奋的指着他这矿洞嚷嚷着。 “今个开始,你这矿洞就成合资得了!你以地占股份百分之五十,我出人丁出粮食出牛车占据股份百分之五十,然后咱们开出铁矿卖给官府,十石铁矿定价一石粮食一石布,你看咋样?” “额……” 实在不知道王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许犊子足足傻了一分多钟,看着王厚那一脸等待的模样,他这才恍然大悟的赶忙猛地点头。 “州牧说啥就是啥!” 现在脑袋在人刀下,就算王厚说自己是他爹,他也得笑着点头啊! “如此甚好!” 几分钟之后,就算后世历史上都赫赫有名的龙马寨铁矿合约,就在这小山洞前面签订了下来,其中以青州官府的名义,正式勘定龙马寨这方圆五十里铁矿是归属王厚与许犊共同所有,并且这儿开采的铁矿由青州官府采购,看着红彤彤的州牧大印盖下来,虽然还是不明白,王厚这青州牧不就是青州官府吗?他这脱裤子放屁折腾一回有什么意义?不一件事好歹许犊是明白了,自己小命保住了不说,王后还要用他! 又是一张青州矿属矿监的官员委任告身,也算是当上官了,一身的怪异感觉,这家伙又是很入戏的抱拳问道。 “主公,下官敢问何时开始投入劳力粮食开采铁矿?” “粮食现在就可以给你五千石,当做初始资金,不过人力……” 停顿了片刻,王厚忽然贴近他的耳边,小声而急促的问道。 “这附近,你有啥仇人不?” 嘴角一抽搐,感觉后脊梁一凉,许犊又感觉到了一股子明显的不祥预感来。 ………… 啥叫垄断组织大托拉机?啥叫血腥贪婪的资本主义?啥叫空手套白狼?王厚这占全了,铁矿是仗着人多强抢别人的,粮食是在琅琊靠坑蒙拐骗弄来的,至于开采矿石的矿工,或者直接叫奴隶!则也是打着强抢的主意。 派人快马加鞭又回了莒县,赵云带队,把自己留在那儿工匠以及吕姬全都接了过来,这功夫臧霸还带着近万骑兵在鲁中的黄河冲积平原,袁谭的地盘抢劫呢!也没人管他。 泰山真是资源多的喜人,有重金招募的风水先生带路,很容易就在附近找了个临时开采的小煤矿,之前塑造回回炮的图纸模具王厚也带着,还有着现成的铁矿,八月末,两架回回炮以及十辆五百多斤重的小型投石机是被他轻而易举的造了出来,而王厚的抢劫之旅,额,泰山郡制霸之旅,也就此拉开了帷幕。 这个年代山区生存可极为不容易,对外这些山民合成泰山贼,可是内部为了争夺水源土地资源,这些山中的地主土豪也是经常进行村战兼并,许犊其实就是归属于附近一家更大的土豪山寨李大木头的麾下。 当初被李大木头打败可是死了不少人,如今许犊又投靠了王厚,这矛头第一个就指向了年年收刮他的老头目李大木头,休整到了八月末,王厚的青州军团是迎来立军以来的首战。 还是一如既往的把人马立在山底下装逼,可惜,不是每次装逼都好使的!不知道是不是在沂蒙山口之战死了太多人,这李大木头对他是格外的仇恨。 “底下那王烟囱听着!此间地界乃是昌郗昌三爷的地盘,别说你是臧霸兄弟,你是臧霸孙子都不好使!姓许的孬种怕你,老子可不怕!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吧!昌郗昌三爷回军后,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似乎强盗悍匪头子都一个特点,眼睛大如牛眼,留着一脸浓密的大黑胡子,北欧海盗的经典形象如此,这万鹿山李大胡子长得也是这般,站在寨子口,他唾沫星子喷溅的离着三十几米,王厚都怕喷到自己身上,看着这货轮着把大砍刀,嚣张的模样,王厚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 “幸亏这次准备的全乎!回回炮伺候吧!” “末将遵命!” 对着山寨上不可一世的李大木头,半山腰密集的青州王家军军镇中,两座五米多高的庞然大物咯吱咯吱的被拉下了沉重的投臂。 轰隆~ 第198章 黑心奴隶主王厚 王厚就那么三把斧,投石机回回炮加红煤球,可是啥时候都好使! 这也是他积极用钢筋水泥建筑的原因,这年头,绝大部分的建筑物都是用木头搭的,这玩意最怕火了,就算恢宏如阿旁宫,大明宫这样伟大建筑像一把大火之下也烧成了白地,更别说这小山寨子了。 就算经常遭遇战争,也具有一定程度的防火能力,可也防不住煤啊!就看着两台重型回回炮拆人家房梁安上的抛射臂忽悠一下子飞了出去,一大勺子里上百斤烧红的煤块又是骚包的在半空中拖着长长的黑尾巴,大喊着奥利给飞了出去。 炽热的红煤噼里啪啦下落中打的墙头的泰山贼守军捂着脑袋哭爹喊娘四处乱躲,可有句话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已经烧红的煤块狠狠砸在寨墙上,屋子里,草垛上,茅草盖的房盖是直接着了,一大堆寨丁急三火四拿着毯子,水桶拼命地铺打着,可另一头,闷烧的煤块在木头垛,回廊,寨墙上等等木头地方躺上一会儿,黑烟就又冒了起来。 到处是烟火缭绕,一个住人的大囤围子转眼烧成了蜂窝煤,浓郁的黑烟呛得人直咳嗽,压根人就待不下去了,这一场攻寨战也算是落下了帷幕。 不过就算是泰山贼也是分三六九等有阶层的,看着烟熏火燎控制不住火势了,那些大地主,大土匪头子是包裹上些金银细软,带着狗腿子与小妾,转身向着更深的大山丛林逃去,而底下一级平时就是佃户农奴,打仗时候才晋升成个喽啰的穷苦山民则是晕头涨脑的逃出来,打开大门,迎接他们的新主人。 其实真要时间解决泰山贼问题,这仗才仅仅打了个开头而已,逃上后山的无不是这些泰山土豪家族中最核心也最死硬的利益既得者,他们一但消失在山野间,想要进行第二波的搜寻剿灭,简直是千难万难!而且王厚烧了他们的屋子,还抢了他们的佃农,坏了他们至少一大半能混吃等死的米虫生活,恐怕这些山贼这辈子也得恨得王厚牙根直痒痒了。 不过现在,王厚是顾不过来这些后续,得罪人的事儿以后再说,先得把人给弄来才行! 今个这寨子已经是第四座山寨了,李大胡子的万鹿山早已经在五天前已经成为了过去式,烟火缭绕中,这王家军甚至都不用冲到寨子里头去,直接在寨子口等着捉人就行,被烈火逼得无处可逃,这些泰山山民就跟飞蛾扑火那一个接着一个成为王厚的阶下之囚。 有的人骂骂咧咧的,有人则是哭哭啼啼,三步一回头还奔着已经被点燃小半边的田湖寨子召唤着自己亲人,看着他们被如狼似虎的官兵押解着,牲口一样被驱赶向了外面,王厚的心里其实也不好受。 没穿越前,他曾经幻想着自己到了古代,要么当一个武功高强,锄强扶弱的大侠,要么就是当个铁面无私,眼里容不得一丝沙子的王青天,可现在倒好了,他这终究还是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样人,王恶霸!欺压百姓王狗官了,真不知道后世电视剧能不能给自己安上个白脸奸臣形象。 不过没有充足的劳动力就产不了足够的钢铁煤炭,没有这两样初等工业的掌中宝,他王厚就办不成大事,甚至拿不下青州都算是小事儿,丢了自己和曹红节吕姬小命那可是大事儿,作为一个家主,王厚要保护的还不止自己娇滴滴的大小老婆了,自己家丫头,还有赵云王从戈臧洪这样投靠自己的部将,自己麾下的几前部曲佃户,可并不是站的越高就望得越远,就可以吃喝享乐了,承担的那种好处不胜寒的压力也是一如亚历山大。 所以,你死我活面前,还是你死,我活好了!,至少将来王厚他统治青州时候,绝对要比袁谭治理下的青州好的多!所以,还是请你们为青州的未来做出一份贡献吧! 作为家族领袖就得负重前行!一瞬间眼神变得冷森如铁,王厚是毫无感情的喝令道。 “全部压走,打为官奴!” “末将遵命!” ………… 这些天大军的铁血行动,四处抓人,残酷的堪比曹总后期的实施的屯田令,效果却也是卓越,出动大军仅仅八天时间时间,就攻破四个寨子,打为官奴的足足有上万人。 这个时代青州人口巅峰时候据说达到三百万,可是几年前,百万级别的青州黄巾军席卷了整个中原大地,战乱以及流民就让青州人口损失了一半左右,而且剩余的也多集中在鲁西鲁北的平原地带,袁谭的麾下,泰山郡也就能剩下二十几万人口吧! 这让王厚挑大的柿子捏,一下子给划拉去二十五分之一到三十分之一的人口在自己手下。 今个又是带着两千多男女回龙马寨,把本来就拥挤的寨子,又塞满了几分。 王厚是黑心强盗,来了可不是享福的!来了就得干活!前些天带回来的两千多壮丁已经是被组织组织,塞到了龙马寨背后的铁矿山,一下子多掏出来两条矿洞来,赤红色的铁矿堆在他们嘿呦嘿呦的搬运下,把之前许犊存放矿石的仓库都堆满了。 这么多人,吃暂时是没问题,从琅琊弄到了十万石的军粮,攻破这几个寨子也弄到了些,够连军带民吃上个一年左右了,还可以等秋收去攻破的几个寨子一堆自然村的田地上去割取些,唯一有点犯难的是住处,毕竟原本龙马寨是个不到一千人的小山寨一下子塞进去两万两千多人,别说这些俘虏,就算王厚的军队都的睡帐篷住露天地儿,更别说俘虏了。 还好,有了大规模营建东郡的经验,现在王家的建筑队是一支经验丰富的承包队伍,这儿还是铁矿,矿渣子一堆,山上,几个大匠指挥着抓来的官奴唉声叹气的挖掘着地基,坡底下,妇女则是都被动员了起来,用从那些山寨缴获的泰山石大磨盘嗡嗡的磨着矿渣子与黏土炼制水泥。 山上,一看着王厚率军拖着两个庞然大物归来,负责留守指挥的青州别驾贾诩却是拉着一张老脸老长,悲催的迎接了上来。 “东翁,您怎么又抓人回来了啊!!!” 第199章 老板不好当! 不容得贾诩不痛心疾首,在他看来,王厚这纯属浪费时间,曹操为啥那么热心的向河北四州发起进攻?一方面袁绍的确是他最大的敌人,另一方面,中原经历了巨大的黄巾军浩劫,兖州豫州又在曹操等军阀混战中遭到了大规模破坏,各个州王厚都走过,他的东郡甚至都打没人了,就可见一斑。 可冀州,前冀州牧韩馥是袁氏的门生,袁绍几乎是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冀州,这儿没经历战乱,人口数百万,土地肥沃经济发达,并州幽州虽然是边塞,可也还算太平,而且是出精兵良马之地,想要争夺天下,这儿的人口财富曹操是势在必得! 还有这青州,虽然经历了黄巾之乱,可是拥有肥沃广袤的鲁北平原,鲁西平原,在袁氏手中还算是太平的统治下,这儿也满满复苏起来。 想要在青州立住脚,干一番事业,依照贾诩的战略,最应该做的是趁着曹总还在仓亭与袁绍集团做殊死之战,青州空虚的机会,北上出泰山郡,夺取黄河附近后世的济南,济阴等地,吸收这一带黄河平原富饶的人口资源,然后北依济,面靠黄河,去和冀州归来的袁谭对峙。 这一手牵制了青州力量,而且曹操不可能只满足于一个仓亭,仓亭击败袁军之后,他还会继续北上,到时候又得牵制走一部分袁谭的部队,那时候,则又到了王厚继续进取的机会,对于袁氏来说,如此恶性循环的拉锯,几年之内,袁谭迟早会被打出青州。 现在时间就等于金灿灿的黄金啊!王厚居然将其浪费在了泰山郡这人口凋敝,还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简直就是犯罪! “东翁啊!龙马寨铁矿,五千男女已经错错有余!再多也是浪费人力!东翁善于炼铁,一冬之机,足以为上万大军打造军械,泰山无用之地,不要再牵扯东翁精力了!” 况且造的房子还那么丑!看着十几个工人是乐呵呵的合着水泥槽子,贾诩直感觉自己的审美观都受到了挑战。 奈何,他说了这一大顿,王厚却是一句都没听进去,站在山坡上,还在那儿嚷嚷着指挥着,看着自己手下的军士粗暴的将刚逮回来的泰山贼众都撵进了矿场,王厚这才懒洋洋的回过身一抱胳膊。 “文和先生,你那么着急北进,是因为济南郡地势平坦,良田众多吧!是!相比于济南郡济北郡,别说这泰山郡,臧霸所占据的东海郡莒县莒南一代都是海边荒凉之地,不光我,他都想往济南郡打过去!” “臧霸泰山贼出身,无名无望,无德无义,世家如何能支持他,他也就只能行些鸡鸣狗盗之事,东翁晋阳王氏出身,王翦之后,司徒公王允的同族,德高望重!相比于袁氏倒行逆施,他们当然会归附东翁!” “那么,打下来的济南郡,是我的济南军,是丞相的济南郡,还是士族的济南郡?” 本来还一肚子火气,贾诩听了这话,猛然间,却是忽然情不自禁的一个激灵,可没等他低着头沉思出来,王厚却又给他画了张大饼。 “如果,咱们要是能泰山郡,莒县几个地方,打造的比济南郡济北郡北海国这些地方还富庶,我用得着去与袁谭的优势兵力在济水平原拼死拼活的作战吗?老实说,我感觉我是比不上韩信的!” 说完,大笑着,王厚又是背着手跟大鹅那样,嚣张的向着矿场走去,只留下贾诩一脑袋沉重,不住地低着头深思着。 ………… 早看出这老家伙不满意了!不过文人一个好处也是一个坏处,那就是心眼太多,越聪明的人,遇事儿想的就越多,说好听叫心思缜密,说不好听就叫婆婆妈妈,瞻前顾后,想要在青州搞事情,没了别驾贾诩的帮忙是不可能,而且别看他一口一个东翁叫的热乎,老家伙也是先后换了五个老板了,最开始董卓,然后郭汜,然后杨济,然后张绣,现在他正经也应该是曹老板的臣子,要是不把他毛给顺下去,老家伙真有可能给他尥蹶子。 而且老板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这队伍一大,事情就多了出来,现在王厚算是知道诸葛亮是怎么累死的了!贾诩这样的公司高层要管,底下的普通职工也要管,这还仅仅是一万人的大军,麻烦事儿就天多了。 打仗这几天还好,有军纪勒着,可附近的寨子都被煤火打下来了,军队内部的矛盾就开始一件件的冒了出来,首先令王厚想不到的是,事情居然先出在了水泥身上。 龙马寨就那么几个石磨子,再把其他四五个山寨的石磨拎回来,也不过二十几副,全让王厚拿去磨矿渣制作水泥了,这次带出来的军粮,还以小麦居多,没了石磨,军士们就没有面粉吃,只能吃吃麦饭,可那玩意是出了名的口感不好吃,消化还不好消化,别说新军,跟着王厚从濮阳过来九百来个老部下都是颇有怨言。 这事儿形成了个导火索,不满的的情绪蔓延中,在龙马寨驻扎的第十天,一大早王厚刚起床,好家伙,呼啦啦的竟然给他闹起了兵变来,一千多号琅琊新兵围着自己的屋子不满的嚷嚷着。 带头闹的是四个琅琊王氏清远,文成堂的军官,还有萧氏李氏的人,这些世家子弟,的确肚里比一般人多出来点墨水,可在家他们是高屋大院,娇生惯养惯了,结果跟着王厚出来了,尽是睡得露天地吃粗麦子了,罪可遭大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尤其是,第一间丑不拉几的二层集体宿舍搭建好了之后,王厚居然给了那些矿工去居住,这几个王氏军官和萧氏军官顿时火了,竟然带着几十个同乡亲兵跑王厚住的临时指挥部前闹了抗议,然后世家的恐怖就显现出来,跟着他们闹腾起来的同族同乡,足有一千四百多号! 这浩浩荡荡的兵变,王厚咋处理的? 王厚怂了…… 没招,现在对部队掌控力还很弱,这一出手就一千四百多人,三个部曲多了!他不想火并散伙,就也只能是好言相劝,当天令再凿二十个石磨,又把住进去的矿工撵了出来,把丑不拉几的二层宿舍小楼先分配给他们居住。 不过王厚到底是王厚,小心眼儿,还愿意玩阴的!这事情过去没几天,王厚又把这十几个王氏,萧氏族军官给召集了起来,当场还给他们了几十箱子布匹,对他们“委以重任”,派遣他们出公差,给王厚回琅琊接着招募兵马去!招多少?就五千吧! “几位将军一路顺风啊!” 真叫虚伪,这头还一副笑容,信誓旦旦的保证着,等他们招募回来兵马,就向朝廷保举他们为中郎将,那头送他们出门,站在龙马寨中心的二层小楼看着他们走远,王厚那张老脸上却是流露出了阴险的笑容来。 “把他们几个的部下再给我继续拆!一个曲里,不能同时有来自一个村落的十名以上同乡,把老子的老部下安插下去,第一到第六曲交给你,往死了操练他们,不剥他们一层皮不算完!” 啥样老板啥样员工,现在赵云居然都跟着王厚学腹黑的,满脸阴仄仄的笑容,他是重重一抱拳。 “末将遵命!” 第200章 三大支柱产业 王厚是真把这偏僻的泰山郡,小小的龙马寨当家了,琅琊郡北上,这已经是两个月没挪窝,而且这两个月时间,他把这个本来安详平稳的小山寨子祸害的不像个样子。 最大的变化莫过于寨墙了,当初玩红警玩帝国时代的习惯,建家一有资源,第一件事王厚要建墙把自己家包起来,这个习惯又被他搬到这汉末来了,而且一出手就是大手笔。 这次他是彻底膨胀了,炉渣灰水泥造的二层小楼没塌,三层小楼没塌,这次他直接修五层了,还是把寨子墙和军营要塞结合在了一起那种,那造型,就像是《美队》中九头蛇修建在山间的要塞一样,一个大坝斜坡高耸的把一块内凹山坡都包裹在其中,前面城墙,后面有山风格挡,墙下层是仓库,中层作为军营可以容纳几千人,还在墙面上开了瞭望窗户,可以射箭刺矛。 可以想象,一但建好了了,粮食充足的情况下,哪怕有个十几万大军来攻,没个几年时间也攻不下来。 当然,这些还仅仅是停留在图纸上,这道环形墙最高处至少有九米长,周长八百多米,这头才刚刚把后山矿场的集体宿舍,修好,就算抽调了两千多俘虏的男男女女来抹灰烧砖,现在也才刚刚把地基给打造出来。 不过看着俘获的泰山贼女人负责合着水泥,男人则是挥汗如雨的搬着砖头上墙,外研就用本地铁矿炼制出来钢筋一根根耸立在那里,王厚还是禁不住露出了一股子神往的笑容来。 这玩意修好了,他就算是住到世界末日都没事儿吧! 可就在王厚看的出神时候,背后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又是传入了耳中,回过头去,他嘴角那股子笑容又变得愈发淫荡来。 能让一个个汉子发出如此惨叫声,不用说,王家军的老传统项目,抻筋了! 墙底下刚刚收割完的田地上,就看一个个青州王家军也跟麦子那样瘫在地上,前面那个被拽着手坐着,一双腿一字马那样的大大劈开,后一个拉着他的手,双脚蹬在他一双大腿上,不管是被开筋的那个将士还是帮他开筋那个,脑门上全都是汗珠子。 前面那个是疼的,后面那个则是心虚的,因为这样开筋半个小时之后,两个人就得换过来,受开者为协助者反过来开筋,都得受这一遭。 现在王厚在新军内部的掌控力可是提升了不少,一方面竭尽全力的合稀泥,合到一个伙中甚至没有两个以上来自同一个村子的熟人,兵员层面上把宗族势力抑制住,指挥层面则是淘汰滚蛋制。 像上次那些抗议闹兵变那些士族军官一样,不满意的王厚铁血军法训练的,抗议的,闹情绪的,一律发布匹打发他们滚蛋,美其名曰回乡招兵,然后换上王厚原来亲兵老部下提拔为军官,淘汰替换中,逐渐王厚是把军权从宗族势力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 当然,新事物可不是一时半会就会被接受的,就在王厚张望中,一个被抻筋训练折磨的满身大汗的诸葛家佃兵忽然骂骂咧咧的挣开了手,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外奔去。 不过这一幕,看的王厚脸上的猥琐笑容变得更加浓郁了起来,这家伙马上要倒霉了! 没错,王厚的亲兵没有来自血缘上的天生光环,同样穷苦出身,凭啥你就是军官拿俸禄,我们就是大兵听你指挥?所以在训练时候,遇到不满意时候,王厚允许这些大兵向他们军官发起挑战。 只要能打得过! 唯一的问题,能打过吗? 在王厚张望中,背着手来回巡视的旧部亲兵话都没说一句,迎着那骂骂咧咧满是凶狠的大兵走过去,不到一米距离没等那大兵摆出拳击姿势,就用他已经开筋拉骨后踢得极高的大长腿照脸卷了过去,砰的一声,这大兵已经是鼻子里嘴里喷着血,一个托马斯凌空旋转吧嗒一下趴地上去了。 都没用手,就跟散步那样旧部长官轻描淡写的一阵大飞脚,龇牙咧嘴的凄厉惨叫中,听的那些正在抻筋训练的王家新军更是脑门上汗珠子滚滚,屁都不敢多放一个。 怜悯的看了一眼那家伙挨了顿王氏毒打之后,又被拎起来颤巍巍的在那儿蹲着马步,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王厚是笑着又从刚修个缺口的寨子门向里走了进去。 不过等王厚走多远呢!他背后忽然传来了激烈的马蹄子声音,回首一望,却是龙马寨的前山寨主许犊骑着马兴奋的奔了回来,离着王厚几米,看着亲兵部曲都警惕的端起矛,他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慌忙一拽马缰绳,翻身就连滚带爬轱辘到了王厚面前,手都卡吐露皮了。 可这却依旧没有影响这货的兴奋,磕着头,他是急促的叩拜道。 “禀州牧,大寨孙康经下官劝说,已答应归降!如今正在赶往龙马寨的道路上!下官先行归来,前来禀报!” “好!” 这个消息,听的王厚禁不住眼前一亮,也是跟着猛地击节吼道。 “带我话给绮玲,让她准备酒席!” ………… 其实争天下就跟后世开公司一样的,不是你一家公司出来就一点点由小到大最后直接发展成个巨无霸了,就算是马叔王哥都是经历一次次的并购,吞并容纳其他的公司,整合市场来达到的经营壮大的,王厚自然也要经历这一遭,这不,折腾了两趟,连打了附近四五个山寨,把名头打了出去之后,这就有小公司主动过来求并购了。 而且这大寨孙泰还不是一般人,他是泰山四寇孙观的族兄,归顺曹操之后,孙官观官拜东莞太守,率领着他麾下的泰山军跟着臧霸北上了,孙泰则是留守泰山老家,他能投靠王厚,等同于孙观也被王厚争取来了一半,不容得他不重视。 尤其是还有一点!孙泰所占领的大寨已经深入泰山内部了!他地盘挨着不远就是连成片的原始森林,别以为这年头没有环境保护法,木材就不是商品,后世徽州商人起家的商品之一就是黄山木,而且大木头对于王厚来说,还别有一番作用,别看他现在在山里蹲着呢!他内心还是牵挂着海里! 不得不承认,后世从明代开始,作为海洋民族的西方蛮子已经大步流星的赶超了东方! 所以这个迎新晚会,王厚举办的也格外热烈,把想要帮手的曹红节撵到了一边,甚至王厚自己都撸袖子了,一下午炒出二十个菜来,到了晚上,还让人把新寨门和旧寨门两侧都挂上了灯,孙泰到时候,他还亲自迎出了寨子来。 别说,人走运时候,抢红包都是连着最佳手气,这孙泰来投奔不说,还给他来了个买一送一,这头这个四十多岁也是一脸胡子的彪悍山贼头子刚盘完道寒暄完,那头他旋即也是拉过了个和他外表差不多的大胡子也是轰然跪倒在他脚下。 “草民吴宪拜见州牧,草民家教不严,吾家不孝子竟然伙同韩猛那厮南下攻讦州牧,实在是罪该万死!为赎罪,听闻州牧正在泰山遍寻石碳,草民寨内有一黑山,草民愿献给州牧,请州牧笑纳!” 这老小子会做人,一见面送个矿不说,还把样品给拉来了,那头火光照耀下,优质的原煤块黑的发亮,正好后山的小煤矿易于开采的煤层都快让王厚挖空了,用威虎山里***的话说,想娘家人了,孩子他舅舅就来了,看着一车煤,王厚嘴都乐瓢了。 好家伙,三大支柱产业,都齐了! 第201章 流通 和许犊一样,王厚也封孙泰和吴宪为矿监,只不过孙泰专门负责砍树,吴宪专门负责挖煤,算上他二人的人马以及麾下佃农,王厚手下差不多有六万人左右了,整个泰山郡的一小半,都掌握在了他手中。 唯一一点尴尬的是,吴宪他儿子,正正好好是今天那个抻筋时候不服气,去挑战自己伙长,结果被一顿削那小子,让搂着一副鼻青脸肿模样的宝贝儿子,在那儿抱拳“感谢”王厚照顾的吴宪,一张大胡子老脸有点僵。 还好,这家伙不止这一个儿子,用煤矿赎儿子,也不过是他个借口而已。 一顿好吃好喝之后,王厚没让他两人留下任何人质不说,反倒是居然还赠与了一大堆从琅琊郡淘弄来的丝绸锦缎,打发他们又乐呵呵的哪来回哪去。 一大早,跟着王厚出来送行,目送着二人带着大队人马,又是快马离开了龙马寨,再一次,贾诩一张老脸阴沉的好似谁欠了他八十多两银子那样。 “东翁太宅心仁厚了吧!这些泰山贼反复无常,用句关中土话,有奶就是娘!现在东翁剿灭了四方山寨,军威所至,这些人方才望风而降,东翁正应该趁此机会收编他们的人马,至少也应该让他们留下人质家小才是!这么放他们走了,将来一但昌郗,臧霸或者尹礼任何一人返回泰山郡,都容易引起反复啊!” “不留下一个吗?” 看着底下鼻青脸肿跟着吴宪挥手告别,还一脑门不服气楞劲儿的那小子,贾诩的嘴角再一次情不自禁的抽了抽。 “文和,你认为忠诚是什么?” “上下有别,尊卑有序,臣效于君曰忠!” “拉倒吧!我认为的忠,就是恒定不变的利益!臣忠于君,是因为在这个框架中,臣之家族可以换取到崇高的地位,广袤的田地还有荣华富贵,我忠于曹丞相,也是因为丞相把次女嫁给了我,又授予我田地官位,文和先生如今居于我下,一方面是我把文和先生绑到了这条船上,另一方面也是我王某有着几分气运,跟着我也有机会扶摇而上,是与不是?” 贾诩再一次被噎住,王厚说的一点儿也不假,可他说的太赤裸裸了,把儒家用来掩饰这种利益交换的华丽词藻全都撕下扔在了一边,让贾诩格外不舒服的同时,却又没什么话来反驳。 反倒是王厚,很自信的背着手站在墙头上,看着底下泰山贼的离去,满是高傲的笑容。 “这些铁!山里的煤,还有这些大树,在他们手里一钱不值,和脚下的石头没什么区别,可是在我手里,却是能变成粮食,变成布匹,变成财帛,每人我分他们一半的利益,靠着这些,他们就可以不需要再争夺那点可怜的生存资源,活的很滋润,没了我,他们还得退回去挨饿受冻,就算不要他们一人为质,他们如何能不忠于我?” 别说,这王八之气,让王厚给发圆了,可惜,他不是震的贾毒士纳头便拜,反倒是贾诩拉着老脸从兜里拽出本账本来,一本正经的念着。 “如果东翁真有本事把这些东西变成粮食,那就快点变吧!从琅琊带来的十万石粟米,如今只剩下两万多石了,要是再没有新粮入库,可能过不去这个冬天了!” “额……,就剩这么点了吗?” 瞬间形象全无,抓着头发,王厚肉疼的像个葛朗台那样,悲催的直嚷嚷。 “这帮猪头,也太能吃了吧!” “还不是东翁你出手太大方了!” ………… 事情还是朝向了王厚想要的方向发展了过去,就算王厚没让两个大贼头吴宪和孙泰留下什么人质,也没趁机剥削他们的军队,可是现在还处于王厚威慑期之内,两人回了自己家山寨二十余日,五百车的煤炭,山中巨木足足一千多具,就都被拉到了龙马寨的山下。 不过碍于“流动资金链”如今有些断裂,一项出手大方的王老板也不得不打了欠条。 上天还算是眷顾王厚,他之所以打下这个龙马寨作为据点,就是因为此地距离平阳不远,而开阳附近,紧挨着沂水,沂水能顺流而下到琅琊国的阳都,而阳都附近,沂水又与海河交汇,从这儿转向东方就是臧霸所占据的莒县。 河滩上到处都是一片忙碌的情景,正好孙泰送来的泰山巨木用绳子捆扎在一起,就结成了木筏,然后这段时间从泰山收获的煤矿,铁矿,不少山间狩猎到的虎皮,鹿皮,野猪皮,一并被王厚的麾下运到了木筏上。 这次王厚还带南下了两部八百军兵以及三千人的后备兵,本来王厚计划让贾诩留守寨子,可老家伙却说啥也要跟着,他倒想看看王厚是怎么把这些铁矿,煤炭和木头变成粮食,没办法,王厚是不得不把留守的重任,托付给了刚刚投靠过来的文臣诸葛烈以及武将赵云来看管。 “我出发以后,山寨继续修墙,继续挖铁,老赵你也继续的练兵!不要轻启战端,不过要是有人敢打上门来,就往死里削,不要手软!” “下官遵命!” 还是第一次受此重托,诸葛烈激动的跟个刚参加工作的小青年儿那样,都有点哆嗦的抱着拳头重重的一鞠躬,至于赵云这个老油条则是有点懒洋洋了,跟没睡醒那样回答一声,惹得王厚是气急败坏的瞪了他一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旋即,他的目光又是变得温柔起来,对着后面张望了过去,王厚的目光中,吕姬是温柔的提着裙子轻盈一拜。 他这也算是权利制衡了,文武分家,大事儿由夫人拍板,只不过这一次,又是把吕姬扔下看家了,在属下的告别中登上了趁着河水没封冻,登上了木筏南下,旋即王厚却又是重重一眼瞪在了身边的曹小妞身上。 “看看人家,多识大体!你就那么任性,非得跟来!” 现在曹红节倒是有女人味多了,藕荷色的深衣长裙揣着小手立在一堆货物边上,听的王厚的诘难,这妞却是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儿。 “那是吕妹妹知道她看不住你,这才换我来看着你,再说,没有本小姐罩着你,你能活的这么满是滋润活蹦乱跳吗?” “切!本官堂堂青州牧!都亭侯!还要你这个小女子罩着!你也不怕……唉……唉……唉……哎呦!” 真是话不能说太满,一句神器的大话没说完,王厚脚底下的木筏子忽然咣当一下磕在了礁石上,两个趔趄,这货就倒栽葱咕嘟一下扎进了河里,可知道他不会游泳,无奈的狠狠摇了摇头头,长裙外套一脱,曹红节也是扑通一下跳下水,拽着这货的衣领子就往船上薅。 坐在煤堆上,看着堂堂青州牧扑腾在水中大呼小叫的,贾诩是忍不住昂头一叹着,他也忽然怀疑,自己脑袋哪根筋搭错了,跟了这么个不靠谱的主公。 “东翁,绳子!抓住绳子!” ………… 这一次运了将近十几吨货,又是花了十七八天,这才从泰山郡进入了城阳郡境内,只不过贾诩依旧越走越迷糊,莒县臧霸能有多少粮食?而且就算是臧霸有粮食,他能和王厚换这些破烂木头石头。 在他这股子疑虑中,王厚却是没心没肺的穿莒县而过,用强征的牛车走了一段陆路,抵达了五莲山,接着再一次放排,走莲河,终于是一道到了大海边。 后世这片海边可不得了,房子都上万一平米,因为这儿是北方重要港口兼个疗养圣地,日照市!可是如今,这儿却还是一片滩涂荒凉,出了几个小渔村子,方圆百里,就见不到个人烟。 炽热的沙滩太阳晒得贾诩眼睛都花了,王厚也没强到哪儿去,半天没喝水,他的嘴唇皮都干了,可是站在河口的大石头上,他却是始终端着个望远镜,不住地向大海中张望着。 不知道张望了几个时辰,火急火燎中,终于是几个小黑点自海上出现在了他的望远镜头中! 第202章 港口的开始 这会儿能来救王厚的,除了他的好基友广陵太守陈元龙陈登,也没有别人了,这家伙还是一贯的阔气土豪劣绅,一出手十六条楼船,高耸的树立在海上,真犹如一大堆居住小区那样,看的王厚是直咧嘴。 “这玩意也是方方正正的,咋没人说丑捏?” 不过这功夫已经没人理会州牧大人的琐碎念了,真没想到到了海边王厚居然真的能弄出粮食,泰山郡那头要是断粮了,可就崩盘了,贾诩这老家伙也跟烫了屁股那样子,蹦蹬一下子蹦了起来,急促间把自己长袍子都结了下来,兴奋的对着海里挥舞着。 “嗨!这里!” 看到这庞然大物,整个岸上的人无不是兴奋的欢呼雀跃起来,跟着挥舞衣服,兵器,然而!这十几个大家伙看着壮观,却实在是笨重的很,欢呼了十分钟,还在那儿打转,二十分钟,还在那儿打转,五十分钟!贾诩已经精疲力竭的趴在了木头堆上,可算看到了楼船队似乎动弹了点,紧接着却是几条小船被抛了下来,十几个满脸都是苦逼的徐州商贩悲催划上了岸来,指着停在那儿的大船,郁闷的嚷嚷着。 “船底儿搁浅,上不来了!” ………… 好家伙,有一种憋屈就叫粮在船上,船在海里!再多粮食,也得能运到手算,还好,这么点小困难,难得倒我们英明神武睿智的王州牧吗?胳膊一撸,他是脑门上青筋暴起,第一个咬牙切齿解起了还浮在莲河上的泰山巨木来,在贾诩曹红节他们看的直发傻中,脖子憋的雀粗,他也没解开,旋即又是气急败坏的嚷嚷起来。 “还愣着干嘛?还不搭把手!” 后世去青岛,海边最让他念念不忘一个景点,叫做栈桥!还有看猫和老鼠,汤姆去钓鱼时候,经常也是上海边的一排木走廊上,那玩意也是栈桥,就是为了吃水太深的靠不了岸的舰艇可以依靠在边上停靠卸货用的,这玩意其实南方如今也有不少,可惜王厚身边全是北方的旱鸭子老粗,一个懂得的都没有。 听着王厚在那儿咋呼,这些家伙是终于恍然大悟了,跟着上去,七手八脚的拽着木筏,有的还掏出刀子切割,可是木筏咯吱咯吱的呻吟声中,哗啦一下子,本开莲河入海口清澈水面变得焦黑一片,看的王厚又是无可奈何的悲催一拍大腿。 “老子的煤啊!忘了卸了!” 还好王厚麾下就是个工匠多,没事儿他瞎琢磨这个瞎琢磨那个,都得手底下人拿着木头水泥砖头去给他圆,时间一长,手脚都练出来了,在他龇牙咧嘴的咋咋呼呼中,王元王锤子等人是听明白他啥意思了,明白意思就好办,一帮人七手八脚的把竟能添乱的州牧大人拽上了岸边,然后一个接着一个把木筏用牛也拽上岸。 徐州人的小船儿也接了过来,,王元拿着尺子,先找了片水面平静的地方,把尺子探进去量量深浅,然后助手是立马拿着布条比量长度回了岸边,王元接着量,这头木匠则是开始拉长,拉着大锯一段裁木头,还有两个助手跟着帮忙,用斧头削铅笔那样把木头削出尖来。 削好的木桩,则是由王厚的军中力士扛着到了海水里,两个把木桩扎进去,两个则是嘿呦嘿呦的挥舞着大锤子,咣咣的声音中,两根木桩子就砸进了海床中。 不过要说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呢!这还没干多久,那头忽然滔天的海浪又是一股股的冲上岸边。 他大爷的,涨潮了! 这王厚是真够惨痛的,从个堂堂州牧,过到了原始人生活,海边海风可挺大的,为了遮风,他麾下的军士又不得不把拉上岸的大木排两个两个拉起来拼接到一起,搭建成个贝爷德爷荒野求生那种木头棚子。 身上也是泼了一身海水,缩在棚子里还有海风灌进来,王厚冻得跟个孙子似得,不住地抱着胳膊哆嗦着,探出头去看着自己麾下木匠干得浑身火热,都光着膀子在那儿用锯和刨子抛着木板子,回头又看了看打出去二十多米的木桩子,他是悲催的打了个喷嚏。 “早晚有一天,老子把着海港全用混凝土填空了,到时候全都水泥墙,水泥小楼,阿嚏!” “额~” 脑海中,又出现了那种王厚特色,丑了吧唧跟毛坯房一样的破烂小楼,另一边贾诩的嘴角又是情不自禁的瞅了瞅。 ………… 王厚足足有二百多号木匠与学徒,木头好几千,趁着落潮轮班倒的盯桩子,然后把木板钉成排摞在柱子上,用王家特有的大洋钉子加固,一条深入海中一百二十多米的栈桥可算是在日照湾这片还算是优良的港口上搭建了出来,那些徐州来的大海船也是地儿可停了,穿上搭下来梯子,那些王厚从泰山郡带来的壮丁劳动力则是蚂蚁那样,开始扛着徐州运过来的粮食一筐一筐的向下搬运着。 虽然身后还是一处处的荒凉滩涂,可是这生机勃勃的忙碌景象,还是让王厚似乎隐隐约约看到一股希望,抱着膝盖,他是欣喜的眺望着这海天一线。 奈何,州牧大人的好心情实在是没持续多久,随着几个徐州商人笑呵呵的拿着账本过来,片刻之后,他却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那样,又是气急败坏的蹦了起来。 “什么?沉了三条船,折了六万石的粮食,还要算在本州牧头上!哇呀呀呀,陈元龙,你丫的欺我太甚啦!你们回去告诉你们家主,过一阵本州牧要亲自去他广陵,打他个鼻青脸肿的!” “哎哎!州牧息怒!几位莫怪,我家州牧有风旋症,时不时精神不正常下,那个谁,还不快拿州牧大印把粮饷签收了!” 眼看着王厚龇牙咧嘴,真撸起袖子要给几个徐州商贩来个全武行,笑容僵在脸上,贾诩是赶紧抱着他的腰,一边往回拽去,一边还陪着笑脸点着三文胡的脑袋瓜子,把愤怒的王州牧拽到一边之后,贾老货又是无比悲催的重重抱拳一鞠躬。 “州牧啊!患难见真情!人家陈太守能在这时候为咱们送来粮食,已经是雪中送炭了!天水行船,难免有个不测风云,人家送您的几万石粮食丢了,您还计较来计较去,不显得太小气了吗?玩意得罪了陈太守,他再不肯给您运粮,该如何是好?” “什么他送我的!” 歪着嘴,王厚又跟小气鬼那样一拍大腿。 “从徐州来的每一粒粮食,都是本州牧自己的,那陈老小子就偷着乐吧!他占大便宜了!” 第203章 水涨船高 的确,陈登陈元龙算得上王厚在这个时代的至交好友之一了,甚至王厚还算是陈登在曹操面前的靠山,只不过陈登毕竟是广陵陈氏的家主,也是广陵郡守,广陵氏族的领袖,要是赠与王厚个两万三万,甚至五万八万石粮食,都算得上他和王厚私交情谊的表现,他自己咬咬牙就撑下去。 可这次粮食交易足足有三十几万石,一条船大约两万石,就算把陈登自己的所有仓库搬光,也拿不出这么多,况且他也不是个假公济私的人,能促成这比交易,是王厚付出了足够的价钱。 他在东郡的股份粮食收成全都给陈登等徐州世家,粮食是这个时代的硬通货,用这些徐州世家可以扩大在濮阳市场的资金链一倍还多,不必从徐州调运那么多的等价物,直接就来收取来自黄河西南北的各处货物。 而作为交换,陈登把收到的粮食或者食盐,布匹等货物折价成四分之三的粮食,由徐广陵发海船给他运到日照港口就成”l。 这个时代可没有银行,甚至货币发展也是不健全,王厚这也算是最早的异地结算了!这样一来一回,广陵诸世家可以多赚百分之三十还多,赚翻了陈登这货还把运输损失算在自己头上,难怪王厚气得龇牙咧嘴了。 不过这也是王厚和陈登的一种默契吧!王厚要不发火,陈登反倒觉得无趣了,就是他这咬牙切齿说要去广陵揍他,陈登能乐上半天。 无语的还有贾诩贾毒士,他觉得自己这次是终于彻底看清自己主公的真面目了,这货绝对是个葛朗台,卸货卸了一天多,他居然还在为丢了的六万多粮食悻悻然着,看着陈家的大海船,他那眼神就跟看拐了自己闺女的臭小子那样,火冒三丈的眼神就别提了! “州牧,三十四万石粮,有八万石粟,五万石米,剩余的全都是麦,敢问东翁下一步该如何处置?” “还能如何处置?挑最耐放的粮草,原路返回运会泰山郡,按照和许犊,吴宪与孙泰约定的数额兑换给他们,然后拉下一批的木材,铁矿什么的到这日照来!” 悻悻然的说着,不过就在贾诩低头记录中,王厚就好像真如他说的那样,间歇式精神病爆发,一个机灵忽然蹦了起来,对着渐渐远去的陈家船队猛地举起了望远镜,看着摇晃在浅水中陈家船队清晰的背影,尤其是巨大的楼船那四四方方平整的船底儿,他是猛地眼前一亮。 “嘿!陈老小子!本州牧可算是看到你的破绽了!” “文和先生,再争取在泰山郡征募一批人到海边来,等着本官也要搞海船运输,把陈老小子占的便宜全都赚回来,到时候气得他直瞪眼!” “额……” 嘴角抽了抽,对于自己这个小心眼主公,贾诩是彻底无语了。 “下官,遵命吧……” ………… 子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就在王厚折腾于泰山郡与海边两头跑时候,整个汉末的天下大势也在急剧的变化着。 青州这头,历时三个月对鲁中,鲁西北的劫掠战争,臧霸也是撤军归了来,去时候,他是一万出头的骑兵,可回来时候,却已经变成了足足三万余人,两万多都是从袁谭地盘上劫掠回来的男男女女,一个个衣衫褴褛的百姓拖家带口,还得推着车子,赶着牛,运载着泰山贼们抢回来的粮食,财物,一个个百姓哭号于道边,在泰山军的踢打中沉闷的缓缓南行,简直是戚风惨雨。 这一趟算得上收获颇丰,可是臧霸依然高兴不起来,一边走,一边他还不住地底下那张大胡子国字脸威严的面孔,而就在他身边,一个萝卜脸也是大胡子,还有着三角眼睛大眼泡的家伙不住愤怒的敲着马鞍。 “藏大哥!这姓王的不除不行了!他就和咱们不是一路人!” “琅琊国,他帮着那些世家土豪击败了咱们泰山郡的问罪大军不说,还带着那些琅琊的土包子少爷兵,杀到了咱老家去,他烧了的寨子没有五十也得有三十了!家里人都是人心惶惶的!儿郎们怎么用心打仗啊?” “藏大哥!如果你不方便动手,交给兄弟!我这就带人回泰山一趟,管教他王厚王薄,死无葬身之地!” 说话间,那萝卜脸大胡子已经是满面的凶狠,把拳头捏的都咯吱咯吱作响了,然而听着他这一席话,臧霸却依旧沉默无语,许久,这才艰难的摇了摇头。 “王州牧毕竟是丞相派来青州,朝廷的代表,一但对他动武,定然引起丞相的震怒与朝廷的讨伐!还是,需要慎重!” “再慎重他就骑咱们兄弟脖颈上拉屎了!臧大哥!你能忍,兄弟我不能忍了!既然臧大哥还犹豫不决,兄弟就此告辞!” 说着,这萝卜脸大胡子还真是暴怒的抽着马屁股,转身而去,臧霸却也没阻拦,目送着他跑远,这位泰山贼首的瞳孔中却是情不自禁的露出一股子阴霾来。 “老五!仓亭军报真的属实吗?” “回二哥!兄弟愿意以性命担保,绝对属实!曹丞相以霹雳车为先锋,回回重炮为中军,石如雨下,河北袁车骑的前军当即糜烂,旋即以铁骑从两翼冲阵,中军重兵压之,袁车骑全线溃败,被赶入黄河中淹死之人据说有上万之多!河水为之一截!” 臧熬的声音都带了几分激动,他被臧霸派往了仓亭战场,惨烈的战场厮杀景象到现在都深深印刻在他脑海,不容得他不战栗。 可他这一番话也真的是让臧霸犯了难,刚刚和他发火的是泰山四寇之一的昌郗,王厚还算克制,知道不宜树敌太多,可一个人祸害,所以他动武打的不是昌郗家亲戚,就是他手下的寨子,被王厚锄了命根子,昌郗不发狂才怪! 奈何,王厚也的确是在他老家泰山扬名立万了!就连同为泰山四寇的之二,孙观的兄长孙泰,吴敦的叔叔吴宪也投靠他麾下,要说没动摇臧霸在青州的地位是不可能的! 要是没有仓亭之战,说不定臧霸会毫不犹豫的支持昌郗了,可偏偏今年又发生了仓亭之战,而且还是曹丞相大获全胜,袁绍的冀州主卡力再一次崩溃,从今开始,就只有曹操打袁绍的份了,昔日生命赫赫的袁大将军俨然出于强弩之末。 这个时候找王厚的毛病,臧霸很怕自己重蹈吕布的覆辙! 有一句话叫麻杆打狼两头怕!说的就是现在的臧霸! 不置可否的打发了昌郗,沉闷中,臧霸也是督军返回了莒县,真叫人比人气死人!上次王厚来的那个山头直接让人拦下了,可这此臧老大一回来,守门的山贼大开山门不说,还得列队跪迎。 打发自己属下一股股的进入莒县外郭,目光阴沉的扫视着,许久,臧霸这才阴郁的低头问道。 “起来吧!这些天本将军不在,莒县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回将军,算是,算是几件大事吧!因为没按照王州牧要求,把夜香送去西柳寨,赵渠帅被王州牧派臧洪臧五爷去吊起来一顿抽!” 嘴角重重抽搐了下,王厚在自己的大营里不断立威,臧霸心头肯定是不快,可这个立威的原因实在是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不置可否,他又是重重的哼道。 “然后呢?” “然后就是西柳屯见了鬼了,咱们别家屯垦一亩地也就收了一石半的麦子,西柳屯王州牧的地收了五石还多!老人都说,王州牧这是做妖法了,用全莒县的秽土转生了地阴灵,把灵气都霸占到他田里了!” “这么多!” 山贼也是庄稼汉出身,这年头士族装模作样也得亲耕,以示土地之重,哪怕是臧霸,听着这五石,也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儿,要是亩产五石,他泰山众上下还何至于纵横青徐,拼死拼活的四处抢劫。 可就在臧霸震惊的沉默中,跪在地上的守门头目忽然是悲催一张脸,又是往后伸手一指。 “大头领!说曹操曹操就到!王州牧又回来了!” 第204章 比贼还贼 臧霸承认自己是个贼! 他出身和宋江有点像,也是县里押司小吏之家出身,不过这位比宋江爷们多了,十几岁时候他父亲因不满县令乱罪而私放了人犯,导致自己锒铛下狱,臧霸就带着同族兄弟一举攻破了大狱,救出自己父亲,然后跑到了泰山落草为贼,征讨了二十几年,到现在都靠着劫掠来养活自己偌大的麾下贼群。 然而!今个他算是见识到了真贼了!只青州牧王大贼人! 从日照赶回来,正好赶上了群贼带着战利品入莒县外郭,进城的道路被堵在了那里,不过王厚倒是压根没嫌烦,还饶有兴趣的下马在道边观看着,只不过看着万多的青州百姓哭哭啼啼被带进贼窝,他一点儿同情感没流露出来,反倒是瞳孔中浮现出一股子炽热的目光。 那贪婪的占有欲,就算臧霸这个积年的大贼,都感觉自叹弗如! 真是天下大贼莫过官贼。 无可奈何,暂时还不想和他翻脸,也不能装没看到,臧霸撇下了守着山口的小头目,也是继续的奔了下来。 “州牧!” “哦?臧将军!” 可算是把那贪婪的目光从臧霸的战利品人口上挪开,恢复个衣冠禽兽的姿态,王厚也是回身微微一欠身。 “厚恭贺将军凯旋而归!” “霸能有此胜,全赖州牧居中调度!” 爸? 总感觉被占了便宜呢? 还好这家伙是来送礼的,在王厚嘴角微微抽搐中,这家伙死板得跟大理石一般的硬挤出个鳄鱼的微笑来,生硬的笑着一欠身。 “州牧来我青州,兢兢业业操劳于政事,日李万基,实在是辛苦,霸深感于内,实在无以表示,就赠与州牧些罪人奴仆,能为州牧打打杂活,也算是霸一番心意吧!” 自从追随曹总之后,王厚就不知道脸皮为何物,别说推迟了!没等臧霸说完,被占了一圈便宜的王州牧几乎是立马狠狠点下了脑袋瓜子来。 “臧将军古道热肠,王某就却之不恭了!文和!年丰!你二人一会去和臧将交接下,把这些青州附贼的愚民都给本官领到日照去!罚他们做苦力,以赎其罪!” 臧霸的老脸一瞬间抽搐了起来,好家伙,还真叫再贼不过官贼,他的意思让王厚挑个百来个美女回去暖被窝,再弄几百个壮丁当奴仆就得了,好家伙,这老小子胃口真大,自己累死累活弄回来的两万多俘虏他居然想一勺烩了,还接受的如此理直气壮,甚至一时间气得臧霸都无话可说了。 或许真该让昌郗想办法弄死他得了! 还好,王厚可算是像个人,要点脸了!估计黑吃他辛苦掠夺来的俘虏也有点不好意思,打发贾诩和他已经叛变为自己家臣去接收俘虏,王厚又是大笑着扯着他衣袖向着自己的牛车车队走去。 “将军回来的正好,厚有些东西给你看看!” ………… 别看臧霸这一口一个霸的,他又不是真是王厚他霸,不可能心甘情愿的把拼死拼活“打工”赚的那点“工资”就这么白给王厚,而且他在琅琊国,在泰山郡做的那点事儿,臧霸要是不忌惮他都怪了,王厚想要安抚住他,就得给他好处,把他拉上自己的贼船,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也能使大当家的推磨不是? 不过王厚现在能拿出来的东西还真不多,还是那老三样,哗啦一声,几个王厚部曲就把牛车上的箱子给翘了开,里面一个个带着钉子油光闪亮的u形铁露在了臧霸面前。 “这是啥?” “马蹄铁啊!” 刚刚王厚还有一副州牧的风范,此时却变成个奸商小贩了,堆满的笑容假的就跟小区卖万能保健品的推销员那样,亲手拎起一块晃悠到了臧霸面前来。 “这个钉在马掌上的!就跟人穿鞋那样!马蹄子天天跑硬地,踩石头,说不定那一下就劈开了,一匹马不废也得修养个几个月,可若是在马蹄子上钉上马蹄铁,甭管踩上什么石头还是刀子斧头瓦块碎片,就咣一声,像我部曲五百骑兵,就八百匹马!从官渡之战打到现在,因蹄伤替换的不到四十匹!” 这话倒是让臧霸真是眼前一亮,重重的点点头。 西方不有那么一句名言吗?坏了一颗马蹄钉,最后亡了一个帝国!远的不说,这一趟他出征鲁东大地,出发时候的一万三千多匹战马,回来就剩一万出头了,战争有时候战马消耗的比人还多,其中马蹄子踩瘸了的就占据了绝大部分,有了这玩意,战马可以省一大块,是个好东西! 可臧霸也仅仅点点头而已,这玩意虽然重要,可是一眼就看明白了,臧霸自己也有铁匠坊也能打造,不是太珍贵。 还好也没指望这玩意真就打动了臧霸这个大贼头子,把马蹄铁扔回了箱子里,打开第二套箱子,哗啦啦的声音中,王厚又是拎出一具沉甸甸的盔甲来。 这玩意内琛用皮革制作,外包裹的则是王厚亲兵装备的那种半板甲,胸口一大块整体冲压出带轮廓的胸甲,腰部则是弯曲的板条甲,一直把男人重要的裤裆也护了住。 只不过这玩意风格与颜色装饰与王厚亲兵部曲还是有一部分差异的,一眼就看得出不是同一种。 拳头怼在了上面锤了两下,作为个老军务,臧霸又是眼前一亮的重重点了点头。 “州牧这衣甲真不错,赐给末将的?” 没有直接回答,王厚反倒是拿着一根撬棍,一个箱子一个箱子的撬了过去,一边用力撬着,一边他还呼哧着粗野的说着。 “本官的青州治所不放在泰山郡,前几天本官去了海边,那儿有座荒石滩用于吉老神仙的望气之法,风水格外优异,我打算在那里建城!” “现在我手里只有这样的盔甲一百套,都是给你的!不过本官拿下了龙马寨的铁矿,大寨的石炭矿以及森谷的木材,只要能保证泰山郡穿过莒县到我的新青州首府日照的交通运输,明年这个时候,我可以给你五千套盔甲,至于像这样的军刀,长矛,箭头,长戟,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 一边说着,王厚一边还把箱子里裹着稻草涂着油的兵器一件一件拿起来晃动晃动,还把一把大戟塞到了臧霸手里。 这气质变化的可够大的,从刚刚的保健品推销员摇身一变,他又变成了军火贩子,还不是钢铁侠托尼史塔克那种正规的,而是美国黑帮片给黑帮销售军火那种大反派,一副粗咧咧野蛮的模样要是嘴里再叼根雪茄,露出一胸口胸毛以及胳膊上段位刺青,就更像了。 可惜此时臧霸却是没了黑手党教父那种气势,甚至他都没注意手里拿着的沉甸甸长戟,此时臧霸耳朵里还是嗡嗡响着王厚的承诺。 五千套重甲! 第205章 王大忽悠 “州牧既吾长!汝若动之,吾定杀汝!” 这一声霸霸没白叫啊!王厚和臧霸分手没多久,霸道总裁这封杀气十足的短信就摆放在了东莞城昌郗中军。 看着居然用着王厚流传出来的简体字,一笔一划都煞气逼人的亲笔信,昌郗是气得一张萝卜脸都红成了胡萝卜脸,猛然站起,咣当一脚把面前的案子踹了出去不说,还不解气的拔出剑猛地砍了过去,咔嚓一声,两片木头轰然断裂。 举着剑,昌郗是无比暴躁的嘶吼着:“臧霸,懦夫!匹夫!欺吾太甚也!气煞我也!” “大掌家!” 听着他愤怒的咆哮声,门口几个亲随家将一个个慌忙的跑进来,愕然的抱拳问道。 “出什么事了?” 不过看着为首跟进来的部将谢洪那满是肌肉与疙瘩惊愕的老脸,昌郗却忽然又是烦躁的挥了挥巴掌:“都滚下去!另外让李从军把弟兄们解散了吧!” “大掌家,不回泰山郡找姓王的算账了吗?他可是杀了末将族兄,还打了李老寨主他们祖祖辈辈的寨子,现在他还骑在咱们弟兄族老头上拉屎啊!” “老子说,滚出去!” 昌郗能当上泰山四寇之一的大头领,靠的可不是讲道理,看着他提剑犹如蛮牛那样气喘着,眼睛血红的瞪着自己,那杀人般的眼神让几个部将都是生生哆嗦了下,真是屁都没敢放一个,灰溜溜的转身溜了出去。 可就算挥退了部将,昌郗依旧感觉余怒未消,嗡的一声,把手中的剑扎在了地上掉的臧霸亲笔书上,这泰山贼教父又是喘着粗气坐回了军凳小马扎上。 可几秒过后,忽然想起了什么那样,昌郗又是忽然在踢翻了的案子底下急促的翻找了起来,几分钟后,一捆竹简被他宝贝那样翻在了手里,哗啦一拉开,竹简下侧袁谭二字是浮现了出来。 阴郁的看了竹简几眼,再一次,昌郗的目光变得无比的凶狠起来。 “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 五千套盔甲值得臧霸和昌郗这塑料兄弟翻脸吗? 太值得了! 冷兵器时代,武器装备占的分量极高,就像汉代,占据绝对装备优势的汉军,有着一汉当十胡的美称!西方的罗马蛮子靠着板条甲大盾牌,罗马短剑与投枪等精良装备,也是打遍欧洲蛮族无敌手,再近一点,曹总的五千虎豹骑同样是冲的袁绍龇牙咧嘴,别的不说,身上披上一身铁罐头,怂逼胆气也能壮上几分不是? 而且臧霸军,或者整个泰山贼都太缺乏武器装备了,臧霸手下十万部众,极限能动员三万人,和官渡大战前曹总的许都精兵数量差不多,可真打起来,于禁曹洪五千人就足矣教他做人了!就他的一万骑兵,或者叫骑贼都是披甲率不到一半,好一点的弄快牛皮在胸前一裹就算甲了,差一点的干脆就是一身布衣,要是明年能有五千甲士,臧霸做梦都能笑醒。 而且王厚昏了头,把首府建在海边,他人不在泰山郡,那么臧霸也不用太担心他把自己老巢泰山郡整个给吞下来。 这么个前提下,王厚又从他的莒县忽悠出来了两万三千多人来,一万九青州捉来的俘虏打包了,他在西柳屯的两千来个泰山半道上打散打怕了归附来的泰山佃贼,此外臧霸居然给他调了自己麾下一千来个泰山贼负责看管,由臧洪去带领。 就跟上市公司似得,许了一堆空头支票,王厚先把资金给融了回来。 不过现在的日照还是一片木头搭建的滩涂,距离他梦想中后世那模样的日照港,灯塔广场,还是有太远的路要去前行了,而且他这两万多“资产”还是活蹦乱跳,能吃喝拉撒会逃跑的,能不能把这些资本保住,还是得考验王厚的领导技术。 于是乎,继东郡之后,第二场忽悠……,咳咳,动员大会又被王厚召开了起来。 东郡好歹还有个中牟县,居住环境好点,可这日照真是一穷二白,除了些靠海吃海的渔村,海边略显贫瘠荒凉的滩涂,这个时代除非走投无路,不然几乎没人愿意在这儿开垦,如今整个日照市有的,就是一堆堆被搬到岸上的泰山大木头了。 可一穷二白这德行了,王厚偏偏还要讲究小资,那些大木头又被他下令摆成行列,三根落在一起形成个大板凳,周围又折腾着用木头围了一圈儿会议场,王厚自己则用大木头捆了一堆,搭成个木头架子放在最前面,这家伙也不怕别人把他火化了那样,神气非凡的站在最中间。 知道自己家主公又要开始忽悠了,臧洪是乐不可支的带着他以前在臧霸麾下时候那些老弟兄,把那些青州抢来的百姓壮丁是一群群的驱赶进这个会场中。 倒是第一次看王厚宣讲,不管是张辽也好,贾诩也好,也是一肚子新奇,在边上找了个木墩坐着,人群中,王厚没注意到,一个老青年帅逼也是跟着拥挤的兵丁,好奇的在人群中打量着。 他几乎都忘了的司马懿同志。 这个听他忽悠的人也是特选的,不是两万多个俘虏全都糊上,这年头当家做主的只有老年男性或者男性壮丁,一共八千四百多号,跟农村放电影那样排成列坐在了大木头墩子上,一个个山东汉子畏惧而仇恨的看着周围那些守卫,可又是充满好奇的打量着站在木头堆上要被火化了还跃跃欲试的王厚,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人汇聚的差不多了,一双双眼神汇聚中,王厚居然是大方的一挥衣袖。 “发衣服!” 前一阵从琅琊国可是划拉到了不少布匹,那些土布这一次几乎被王厚全部拿出来了,还是征调的臧霸手下泰山贼妇女给他做衣服,白嫖的人力,在那些被抓来的壮丁愕然的眼神中,托着箱子的王厚亲兵挨个问过去。 “你家几口人?大人几个,女人几个,小孩几个?” “你他娘的傻吗?问得是在这儿的!” 然后在这些壮丁不可思议中,一套套土布亚麻做的衣服,还真是沉甸甸的落在了他们手上。 从来都是土匪山贼抢他们的衣服布匹粮食,什么时候这些山贼还开上善堂了? 今天意外的还没完,衣服发了半个多小时,议论纷纷中,那个站在木头堆里跟要被火化了的家伙是清着嗓子可算开腔了。 “喂!底下的土鳖们听着,本官,青州牧王厚,啥?啥叫青州牧?反正就可大的官了,皇帝派老子来,跟牧羊那样牧你们的!” “知道你们都想跑!不过原则上,是不允许跑的!抓到了要砍脑袋,大刀咔嚓一下子!而且这儿向西,莒县,是臧大帅的驻地,臧大帅有十万大军,抓到你们逃跑也是咔嚓一下砍脑袋!向北倒是没啥,就是好几百里一片荒地,荒无人烟,这马上还要入冬了,甭管你自己跑还是一家子跑,要能不吃不喝抗住二十多天的冻,你就跑,老子都不带派人去追的!” “所以,我要说的是,这个冬天,老实给老子干活吧!每天有人监督,完成任务,顿顿饱饭!给你们吃白面馒头下鱼汤,取暖有煤炉子,干的活也累不死你!等过去这个冬天,春天暖了,你们再跑!” 有这样事儿吗?告诉啥时候逃跑?不仅仅那些被抢来的青州壮丁,就连看守的泰山贼们,张辽,臧洪都是有些面面相觑,只有贾诩是深以为然的低下了头。 又是嘚瑟的站在“火化台”上瞅了一圈儿,王厚再一次张扬的一挥衣袖子。 “都给老子干活去吧!” 目光交汇着,嘈杂的小声议论中,一边张望着大海,一边这些被掠壮丁还真是排着队出去领活去了。 第206章 还得有老铁 鲁迅先生一句话是把历朝历代的中国农民研究透了,只要有一丝活路,他们都会弯下腰来温顺的如同老黄牛一般,可若是彻底没有活路了,他们爆发出来的破坏力又是比什么都可怕! 于是乎这些青州被泰山贼捕获的平民俘虏就这么被王厚套路了,先发点小恩小惠提高好感度,然后告诉你,啥时候才该跑,有了这么个希望,加上王厚分配工作也算是合理,一万九千多人还真被他忽悠的迷迷糊糊,无薪就给他老老实实的干其活来。 既然是统一做的衣服,合身是不用想了,荒凉的沙滩边缘,大批大批的汉子迷迷糊糊的,穿着大的大小的小的新衣服,在王府工匠的指挥下扛木头,爆木花,一块块木板条子爆出来之后,又被用钉子丑了吧唧的钉在一起,搭建起木头棚子来。 地基都不用打,木头屋子建造的也快,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座座符合汉代人审美,速成的木屋迅速在距离海滩两里地的平整滩涂荒地上拔地而起,这回是贾诩高兴了,王厚却不开心了!不过他也没辙,海边不比中原或者泰山,风大湿气也大,若是不尽快造好住处,早晚得爆发大规模疾病。 山里随处可见的黏土矿石灰矿,这儿可贫瘠的很,都得在莒县附近运,铁矿石是一大堆,可合水泥的矿渣子也还没炼出来,他的钢筋水泥城市的计划,还停留在纸面上。 也正是因为物资的贫瘠,环境也真是苦,就算王厚自己一家子也没得到什么特殊待遇,晚上住的是马车,逐渐开始入冬,经常都会被冻醒,一大早晨,王厚哆嗦着从马车里钻出来,吕姬却已经早早起来了,砖头堆砌的简易大灶上,她是吃力的将沉甸甸的行军锅摆上去,迎着早晨吹来的冷风,一下下的往锅里盛着水,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曹红节,居然也是小手冻得通红,按在水盆里哗啦啦的洗着衣服。 看着吕姬时不时用小手抚一下额头沾着汗水的碎发,以及曹红节哈向冻僵了的小手上的暖气,王厚一时间还真是心头紧的很。 后世生活是越来越好,可人与人,尤其是夫妻之间的感情却越来越淡泊,离婚的比比皆是,经常就听老爹老娘感叹,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了!哪像他们那个时代,两个人共吃一碗剩饭,一份冷汤,一辈子就这么走过来了,哪像现在的年轻人,为了点钱的事儿就能说离就离,说感情破裂就感情破裂。 现在,他和曹红节,他和吕姬之间的爱情,应当是属于父母那个时期同甘共苦同享受最后一碗剩饭冷汤的浪漫吧! 浪漫有时候并不需要过多的语言来表述修饰,一个动作即可,走上前去,忽然从吕姬手中接过了冰凉的水桶,在她错愕中不由分说哗啦一声倒进了锅里,放下桶,他又是抢着把竹竿交叉在一起,用绳子绑了起来,五根竹竿,两个两个为支架,一根搭在中间,晾衣架就被他搭好了,曹红节刚从水盆里把一件长袍提起来,他已经是抢着先接了过去,晾晒在了衣服架上。 看着王厚也是冻得直往手上吹着凉气儿,曹红节也是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小脑瓜。 幸福的一种,就是在这平淡的生活中一起携手创建。 不过生活总是经常能给人些惊喜的,和吕姬一起烹饪了今天的早饭,一大锅煮出来的鸡蛋菜干打卤面,连带着张辽,贾诩,臧洪等好几个不要脸也跑过来端着个碗跟着蹭吃蹭喝,就在王厚吃的热火朝天时候,临时用马车围着的小院边缘,一声声急促的喘息声却是猛地传了来,错愕的扭头中,王厚忙的都给忘了的未来大关卡,已经将近三十却硬是装嫩的司马懿大帅逼呼哧气喘的急促奔了来。 “州牧,海上!来船了!” 真是饭都顾不上扒拉了,扔下饭碗,王厚挂着望远镜就奔了出去。 ………… 要说,人生还真得有着几个铁哥们,他在这儿受冻时候,徐州的好哥们陈登又拉扯了他一把,再一次,十几条庞大高耸的徐州楼船出现在了大海边,一个接着一个停靠在了他上次搭建的栈桥上。 这次陈登给他带来的,是王厚急需的黏土,石灰,还有矿渣,谁真的,这些玩意在这个时代真称不上商品,几乎无利可图,还如此笨重,陈登还能专门派船给他送上一回,可见他这个朋友的心细与热忱了! 这头港口的民夫顺着栈道走上桥来,一个大筐一个大筐把这个粗重的矿石给背下来,那头那个带着船队北上的陈家胖商人是大笑着对着王厚抱着拳头。 “回去转告了州牧要去徐州削我家家主的消息,家主是大惊失色,万一州牧去了被我家家主打个半死,还得赔州牧您的汤药钱,所以这次家主派在下赶紧送来些消遣玩意,算是向州牧赔罪了!” 看着一筐筐的水泥材料被运上岸,王厚忽然是猛地握住了那胖子的手,很是基情的上下摇晃着,同时满带感激的凝重说道。 “回去告诉你家家主,这份恩德我王厚记下了,等我这日照城修好,到时候请他亲自来光临,到时候我请他吃锅烙!吃韭菜盒子!” 锅烙?韭菜盒子? 这胖商人脑门又是冒出了一堆黑人问号来。 ………… 感谢陈老铁送的水泥,老铁666! 有了材料,还没卸完货,王厚就把水泥烧上了。 幸亏上次拿泰山石造磨盘时候带来了两副,炼铁之后的剩下的铁矿渣还有石灰,黏土被一块放在了里面,两头老牛在那儿嗡嗡转着圈儿,极其细腻的土灰呼呼的从碾子边缘噗噗的就掉了下来。 另一头也是用黏土堆造了个窑,刚碾成粉的石灰矿渣等水泥材料又是被装进框里,塞进火窑上半段,底下则是泰山产的优质原煤点燃,呼呼的火焰喷溅中,这日照城第一捧的水泥就烧上了! 不过,对于水泥的到来,却不是所有人都欢迎,至少那头对王厚水泥屋子过敏的贾诩就算一头!这头看着底下的炉火,王厚嘴角正不住地勾起笑容来,那头就听着这老货也是碎嘴的趴在了帅逼司马懿的身边,歪着嘴指着炉子,自以为小声的嘀咕着说着坏话。 “看到没!咱们没粮食了,州牧现在是烧制观音土!晚上咱们就吃土了!” 现在还算是个刚参加工作的小青年儿,就算是一肚子腹黑,司马帅逼看着炉子里燃烧的煤火,顿时一张帅脸变得惨白。 一旁王厚的老脸也是跟跟着黑了起来,就像是《非人哉》里的腹黑观音一样,阴着半张脸,他是阴沉沉的咆哮起来。 “贾文和!!!” 第207章 铁匠铺子 忘了啥车的广告了,幸福生活,从一部车开始!对于王厚来说,幸福生活却是从有水泥了开始! 有了水泥,第一个建设的就是打铁坊! 没招,王厚也想第一个给自己修宅子,可是一个城市想要崛起,就必须有着自己的特色产业,王厚这日照第一特色产业就是钢铁。 首先这个时代没有钢铁过剩,有的只有钢铁短缺,离得近的臧霸军队兵器都不足,琅琊国的世家农具也是爷爷用完了传父亲,父亲用完了在传儿子,钢铁制品的销路绝对不愁!二就是能从泰山郡一带源源不断的弄到廉价的矿物。 而且作为青州郡名义上的最好长官,他这一手还一举两得,有了矿产生意来不断换取粮食,泰山郡的山贼就失去了咄咄逼人,四处出动劫掠其他州郡的理由,可是冶炼基地却不能放在泰山,一方面防止他们直接坐拥精良武器接着去四处打劫,做大到不可控制,另一方面,也是为王厚建设这日照港口提供便利。 港口真是太重要了!英国佬是如何统治世界的?就是把海盗船开到一个鸟不拉屎地儿,先建设下港口锚地,然后商人上岛收取特产,吸引商船源源不断的到来,外海贸易也刺激了野心,商贸过程中英国佬还不断的向着鸟不拉屎地渗透,掠夺,最终花了几十年将这块土地彻底变成大英帝国殖民地。 穿越前,一整在网上看这段历史,王厚就憋屈,凭什么那些西方猴子就抓住了这个海洋机遇,明明明清时候,华夏的航海活动也是波澜壮阔,为啥偏偏被淘汰下去了,没竞争过西方猴子? 没有听从贾诩向鲁中发展的建议,偏偏选择了这个时代格外荒凉的海边日照,王厚就是因为这心里憋着的一股郁闷,好不容易他有了权利,能不能在西方那些野蛮人尚且蹲在日耳曼森林里当猴子的时候,提前把大汉也打造成个海洋民族?哪怕有着这么一点点苗头也可以啊! 不过这座港口未来如何?还有待发展,王厚关注的主要还是眼前的,水泥建造好打铁工坊之后,对于这两万余在海边垦荒的先驱者来说,最重要的改变,就是家变暖和了。 后世王厚家小区供暖,就是来自钢铁公司余热!王厚的炼铁工坊所有炼钢炉烟筒被他连接在了一起,砖头砌成烟道,然后顺着贾诩督造那一批木头房子屁股就捅了进来,一家搭个火炕,把热乎乎的余烟引进来,外面冷的直哆嗦,可坐在炕上都烫屁股,四面漏风的木板房也有了温馨小家的模样。 王厚这也算是集中供暖的先河了吧!进入了十一月,外面都飘飘洒洒落下了小雪,这个时候,估计拿棒子打,都打不走这些被掳来的青州难民了,太他娘的冷了! 炼铁工坊修好了,日照这连城墙都没有的城市也开始进入了忙碌的上班族生活,一大早晨,挂在居住区的铁钟就跟周扒皮的鸡窝那样,咣当咣当的响起来,紧接着一大群穿着或大或小不合身的“厂服”,打着哈欠依依不舍的从自己家里暖暖和和的木头屋子里钻出来。 两千汉子被分配到了打铁工坊中,几千平米的炼铁工坊一直蔓延到河边,河岸上面一块的炼钢部分,凭借充足的人力,王厚一共修了十二口炼钢炉,不过现在暂时只开了六口,剩余的还要等下一批泰山出品的原材料运到了才行。 工人则是分成三班倒模式,人走不停炉,推开门,新一波工人推着装满煤和铁矿石的手推车进来,一阵凉气儿透门而入,可是屋子内那些熬了一宿的工人却是舒爽的迎着了冷气抻了个懒腰。 寒冬腊月里,居然实在是太热了! 不说随时用皮鼓风机加氧的炼钢土炉子,就一边炒钢凝固池子都附近都高达几十度,工人在里头都穿不住衣服,只能是光着膀子,一道道汗水还顺着胸口不断的流淌下。 虽然是被抓来的,可是王厚也是发工资的,在钢厂干活,一个成年汉子一个月发麦一石,衣服还给一件儿,虽然闷的难受,可是比之前在青州世家麾下耕田赚的要多,相互打了个招呼,下班的工人披上了外套出了水泥厂房,刚上班的则是在一边黑板上用石灰写下自己的编号,然后一铁锹一铁锹的把煤炭又是铲进炼钢炉里,计算着温度差不多,猛地打开上层炉,融化的钢铁顿时顺着预留孔洞倾泻着流淌了出开来。 后世不合法的买卖什么最赚钱,除了那要人命的白色粉末死神,也就军火最赚钱了,这个时代还没有那种毒害人的东西问世,所以军火是最赚钱的!工坊半部分优质的炒钢炼制出来,旋即就被拿到下半部分靠着河边的锻造坊来。 两千工人,一千四百多都汇聚在这儿,因为这个时代机械能替代的人力实在是有限,打造一把把刀,一并并长矛,绝大部分还是需要人力来进行,一进这边的工坊,就好像进了重金属乐队那般,到处都是锤子乒乓作响,一顶顶炉子也是呼呼的冒着热气。 最高科技的算得上紧挨着河边几个水锤了,外边缓缓向大海流淌的莲河推动着硕大的水车,水车交替往复中,几百斤沉重的铁锤被猛地抬起,然后随着曲轴咣当一下子落下,压在砧板上的模具当即向里狠狠一压,铸造出形的大块胸甲护心镜在重锤击打下一下子就薄了一层。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另一头,王元也是光着膀子,他却是拿这个小锤子,和对面一个新上来的学徒轮着大锤子打着轮班,他小锤子敲看两下,对着他敲过的位置,学徒直接轮着大铁锤咣当一锤子砸过去,两人轮流砸打下,一条其貌不扬的钢条组建变薄,最后在身上落下不知道多少绚烂的锤印之后,被打造成个规范的钢尺模样。 “主公,打好了!” 在王厚有点焦虑的等候中,足足锻打了半个时辰,又在这铁尺中间,两边用生铁钻硬磨了四道孔洞之后,袒露着满是汗水,肌肉爆满的堪比后世健美运动员的上身,王元是恭敬的把这玩意交给了王厚。 手里掂量掂量,也就半米长的铁尺却足有几斤,有点无奈的摇摇头,拿起锤子,王厚是亲自把这玩意钉在了一节木头上。 一根用数条细钢线绞成的弓弦又被穿到了铁尺两边的孔洞中,随着用力拉弯,咯吱咯吱的金属声中,一具弩终于是被组装好了。 这弩的大小开力该有蹶张弩级别左右,可就算是轻与蹶张弩,王厚也得双脚踩着拉,又是咯吱的金属声中,弩弦被卡在了弩机中,抬起,对着莲河对岸的枯树,王厚猛地扣动了弩机,砰的一声,也是就在这个工坊铸造的三棱箭呼啸着飞了出去,咣当一声巨响,颤巍巍的箭矢入木而近。 可工坊距离莲河对岸不到三十米,这个表现并不出彩,旋即王厚又是再次蹶张,又瞄准了河对岸五十米处的树,再一次射出,又是砰的一声,箭杆依旧扎进了木头里。 玩心起来了,第三次把钢弩张开,对着河对岸枯树林最远一颗树,王厚扣动了扳机,可这一次,光看到箭飞出去,却见不到落点了,看的王厚终于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这钢制弩的有效射程大约是五十到五十五米,汉军制式蹶张弩他也用过,大约有效射程射程在六十五米到七十米左右,自己这玩意短了人家十五米。 然而失望抛下了弩箭,王厚依旧是撇过头命令道。 “先打造一千具!” “小人遵命!” 第208章 战争贩子上线 再好的钢铁弹性上都玩不过天然形成的竹木筋骨,这点罗马人已经实践过了,金属打造的扭力弩炮,弹片都扭红了,也没有牛羊筋所打造的扭力弩炮射的远。 的确,王厚玩的这钢片弩,不论射程还是重量,都要弱于现行装备的汉弩,可王厚为啥还要弄这东西?实在是因为便宜! 别看现在装备的汉弩多是以木作弓臂的,其实那玩意比钢还贵!首先弩臂就不是什么木头都可以的,必须得是柞木等少数几种树种,而且对树生长年限还有要求,这还是第一步! 此后弓臂还得经历阴干,反复涂漆,制作一把合格的弩臂或者复合弓足足需要一年多时间,而且合格率还不到一半,可是钢弩呢?一个小时王厚心血来潮前,他手里的弩机还是一大块木头疙瘩,两大块金属疙瘩,在许都带来的弩机模具,把烧红的钢汁一浇灌,冷却完了往木工师傅雕凿好的弩具里一装,又让王元打了个半个时辰钢片,把弩臂打好,这玩意就出来了。 要是真较真计算成本,一斗麦子吧。 这就有了靠数量取胜的资本了!就算是性能被弓以及现役强弩所吊打,也可以换个装备方式!西班牙大方阵! 还是弓箭手作为单独的远程支援单位来使用,把钢弩装备给一部分本来用来近战格斗的步兵,前两排用大戟格斗,后三排端弩,一但方阵与地方方阵接触到一起,前两排的步兵短时间之内足以承担近战格斗的任务了,后三排用弩箭抽空射击,整个方阵的攻击力无疑会提高几筹。 而且王厚够坏,这实验性武器第一批不是装备自己军队的,王元指挥打造出一千具弩具之后,王厚是打算装备给臧霸军的,是好是坏,让盟友实验完了再说。 就和后世天启皇帝就好当木匠那样,王元还就好打铁,得到命令后,他是颇为亢奋的再一次爆起壮硕的肌肉,论起了铁锤来,不过随手拎着新打造的弩到了门边上,看着里面叮叮咣咣直响的热闹场景,王厚还是不满意的重重摇了摇头。 挨着河边,他下令足足建造了六架水车,水车的轴心接在铸造的齿轮杠杆上,可以带动十二架水锤,可对于几百人的工坊来说,十二架水锤也是实在太少了。 要想提高产能,还得在这些机械上动脑筋,看着一个个煤炉子里燃烧的煤炭,忽然一个想法猛地蹦进了王厚的脑海中,老子煤现在算得上不缺,能不能就势把蒸汽机给搞出来呢! 虽然说在汉末弄蒸汽机,似乎有点天方夜谭,可是发明最难的是无中生有,想到这个念头来,现在王厚等同于作弊,蒸汽机的原理已经在他脑海中了,若是把这玩意搞出来,代替人力来锻打钢铁,一时间,王厚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朋克样式的工厂中,喷着蒸汽的机器叮叮咣咣就砸出了如山般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到时候甭管曹总刘总还是孙总,哭着喊着把金银铜布还有美女往自己怀里塞,抱着自己大腿叫老板,自己则是抱着胳膊坐在金山上嘿嘿的大笑着…… “东翁!!!” 忽然的叫喊声让王厚猛地回过神来,滋溜一下子赶紧把口水给抽了回去,又是恢复了州牧的人模狗样,左手装逼的背在了身后,右手抚着嘴轻咳一声,王厚是矜持的问道。 “贾别驾,有何贵干?” 真是跑的气喘足足,早晨还被派去接收泰山郡送来的第三批矿物,并且谋划借着寒冬打造一条去年王厚许昌官渡那个模式的高速公路,结果刚回来,就看到挨着海边不远,一批壮丁已经是拿着镐头开始刨土,一打听,原来王厚在建造炼铁工坊之后,就要开始肥己的建造日照官邸了,慌得这家伙是气喘吁吁连滚带爬的找上了门来。 “听闻东翁即将营建骂日照城官邸,下官不才,从许都出发之时,求的于神仙绘风水画卷一幅,献给东翁以作打造官邸之用!” 说着他就喘着粗气双手将一幅画卷递了上来然而没第一时间接,王厚的嘴角是先忍不住抽搐了下,好家伙,真叫出来混都得还的,平日里都是他拉着于吉虎皮做大旗,这还让人反扣回脑门上了?而且真不知道这些世家官僚多守旧!这幅画卷上,画的真是最标准的汉代官府布局图了!这帮家伙对他引以为傲的包豪斯极简风格就那么难接受吗? 不过也没拒绝,信手接过了贾诩递过来的图纸,他是回了个颇具深意的笑容来。 “一会本州牧就吩咐工匠照图打造!贾别驾用心了!” “州牧英明!” 也真是打心眼里不愿意住王厚那丑可吧唧的方形房子,头一次见王厚这么从善如流,他是欣慰的难得一个马屁也拍了过去,一时间算是宾主尽欢了,一小一大俩狐狸是一起发出“真诚”的咯咯笑声来,笑的那头王元直起鸡皮疙瘩,好悬没一锤子砸了自己手来。 …………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目前青州还算是袁谭的地盘,曹操的主要实力在军阀臧霸手里,想要在臧霸眼皮底下混好,就算王厚是州牧,也得给他上眼巴结。 于是乎在日照折腾的第三个月初,王厚是再一次出现在了莒县臧霸的县衙里。 只不过这一次,臧霸一改几次见他的冷漠,那热切的模样简直跟见了土豪一般,亲自迎接到了院子里不说,而且一见面就热烈的抱拳重重一鞠躬拜了下来。 “臧霸拜见州牧,这些,都是给霸的?” 王厚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再次抽搐了下,一口一个霸霸,总有种电视剧里拜见老丈人的既视感呢? 不过嘴角抽搐中,他还是硬撑出个艰难的笑容来,也跟着重重一抱拳。 “将军出生入死,保一方之平安!厚能在日照得以安逸,也多亏将军之功,月上旬自泰山来的商队遭遇贼寇,全赖将军麾下骁勇,这才击破贼人,保住厚之粮饷,厚铭记于心,这点绵薄之力,还请将军千万别推迟!” 推迟?臧霸没流口水就不错了,又是寒暄的对着王厚重重一抱拳,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到了王厚带来的铁箱子前,哗啦的掀开一口,里面包裹在稻草中,寒冷天气下,冻得都结了一层青光的重甲顿时显露在了他眼中。 重重掂量了两下盔甲,臧霸又是赞叹的到了另一口箱子前,再掀开,寒光闪闪层层叠叠二十几口环首钢刀顿时显露在眼前,随手端起一把,对着空气猛地一砍,听着盈盈的风声,臧霸忍不住赞叹的一声长啸。 “好刀!” 这一次算是出了一大笔血,可是王厚却浑然没有肉疼之色,甚至他一双瞳孔还浮现出了难以言喻的精光,看着臧霸一箱子一箱子打开他嘴角也是跟着露出了意味深长到难以言喻的笑容来。 “将军喜欢就好!” 第209章 摔跤吧!霸霸! 这次王厚带来的东西真不少,日照炼铁工坊建成后一个半月的产量几乎全被他拿来了,这个时代的常规武器,柳叶矛足足两千多把,大戟更多,整整三千把,环首刀两千口,更重要的是王厚承诺臧霸的重甲他带来了一千领。 不过这甲却是足足有四个型号,有整块金属板子压在铸造出来生铁模具下,用水锤一锤子一锤子砸出来的大块板甲胸甲,这样甲打造最简单,也是数量最多的,足足有六百领。 然后是王厚亲兵部曲现在装备,那种类似于古罗马军队装备的护心镜龙虾甲二百领,。 锁子甲一百领,这玩意用拉出来的钢丝一段一段捏成铁环,然后采用最密集的八环连扣法编织而成。 这玩意打造的太复杂了!额外抽出来二十个铁匠学徒单独干了二十多天,这才造出而是领来,就在王厚郁闷的都想放弃这玩意时候,给他缝制新衣服,进来量他身材的吕姬冷不丁一句提醒了他,锁子甲又不需要像板甲板条甲那样挥舞重锤卖力气打造,需要的是耐心,女人也可以帮忙制作啊! 他日照城两万两千多居民,成年男丁才八千,还是加上额外专门征召的兵丁以及泰山贼,妇女足有一万多,其实这部分人力,王厚并没有好好利用上,毕竟搬运建房子打铁什么的都是重活,女人的力气也派不上大用场,只能任由她们当当家庭主妇,刚刚家务活,帮着少搬点砖头煤块合合水泥什么的。 茅厕顿开之后,他是专门征调了二百来个妇女,组成了锁甲生产坊,甚至都没用额外再造生产车间,每天从打铁工坊领出烧化后顺着孔眼漏出来,迅速冷却打造的铁丝,这些妇女拎着剪刀钳子就悠闲的回了家,剩下五天时间,给他出了二百套锁子甲,还是带肩膀与护腰的锁子甲。 这玩意在罗马后期替代了之前的板条甲,而且在漫长的中世纪几乎为西方各国大量装备,虽然防御力和重量上,王厚看都不如制作最简单的冲压板甲,可胜就胜在合身与活动灵巧,最初被他打造出来那种仿罗马人罗圈甲经过实战,已经有兵丁反应穿戴艰难与活动不灵活,锁子甲很可能成为板条甲的替代品,所以王厚留下了一百领,只给了臧霸一百领。 剩下一百领则是传统一点的鳞甲扎甲了,以皮革制底,用铁线把一片片甲片缝制在上面,不过照比这个时代的汉扎甲,王厚的新甲层层叠叠的交织在一起,密集了一倍左右,不过重量也上升了一倍,堪称重甲了! 之所以给臧霸四种甲,王厚可没什么好心,他是纯粹把臧霸的部队当做试验品了,来测试到底哪一种甲胄在重量,防护力与灵巧程度取个居中,选出最适合那款,再大规模装备自己的部队。 不过臧霸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王厚这一肚子花花肠子,满是感激不说,他还当场亲自穿上了那套王厚为他特制,仿大唐明光铠的那套带双护心镜皮质扎甲,那沉重的感觉,哗啦哗啦作响的声音,臧霸还虎虎生风的活动了一套不知名拳法,这才猛地收了一口气,赞叹的直点头。 “好甲!好甲!有州牧赠甲,末将在战场驰骋之上,又能如鱼得水几分了!” “哈哈,将军喜欢就好!厚还有几样小玩意,请将军上上眼呢!这是钢片弩,不瞒将军,此弩效能不及军中制式强弩,可强在易于制作,此次为将军带来了一千具!先试试顺不顺手!” 真不愧是泰山悍将,王厚得脚踩着才能拉开的钢弩,这臧霸竟然一手扯着脚蹬子一手扯弦就给拉开了,上上箭,对着不远处的红漆柱子咣一箭就射了出去,扑棱棱一声,几寸的三棱弩箭结实的钉在了里面。 “是不如军中劲弩,不过多达一千具,也堪一用了!” 端着弩,臧霸是很老司机的中肯评价道,尤其是他这一句多达一千具,算是应进了王厚心口。 西汉时候,汉军弩装备率据说达到了百分之三十五左右,不过那时候社会以自耕农为主要阶层,国家实力强大,大规模装备制作复杂的蹶张弩大黄弩自然不在话下,可是到了东汉,社会主要阶层逐渐为大地主大世家所取代,社会财富颇有些类似于明末,像个陀螺一样,朝廷与百姓两头细,世家中间粗,朝廷武备逐渐下降。 这个趋势到了世家崛起的汉末就更明显了,袁绍麾下大将麴义,麾下先登营以劲弩出名,曾在界桥之战打的公孙瓒白马义从骑兵溃不成军,可也只有三千,曹总藏弩是王厚管理的,许都武库劲弩也只有五千具,这种情况下现在给臧霸一千强弩,就算弱一点,他没乐出白牙已经算是他定力好了! “还有件好宝贝,请将军移步校场!” 今个是足够惊喜了,可王厚还如此卖弄,真是把臧霸的兴趣完全挑了起来,他是放下钢弩,跟着重重的一作揖。 “州牧请!” ………… 真叫什么主人什么部下,本来王元多好一个老实朴素的汉子,在王厚手底下也被带成炮仗了,在他气急败坏的指手画脚下,足足五十来个泰山贼满头大汗,手慌脚乱的在那儿拼装着什么东西,看着四个轮子沉甸甸的压在地上,就算早有心理准备,臧霸的心脏依旧忍不住不争气的剧烈跳动了起来,足足愣了几秒,他这才急促的猛然转过身去,对着王厚气息无比沉重的问道。 “州牧,此乃……,回回炮?” “然也!” 回回炮之威名,随着官渡袁绍的霸业破碎,也是传的天下皆知,尤其是仓亭一战,再一次破袁十万大军,就算臧霸都是闻之色变,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也能有如此大杀器了!激动之下,臧霸甚至失态的抱着拳头,对着王厚深深拜了下来。 “州牧如此信任重托,霸愿唯州牧马首是瞻,为州牧效犬马之劳!” 听到这儿,王厚那张阴仄仄的老脸上是再一次露出了浓郁的笑容来。 当然,他没那么天真,这点小恩小惠就能真让臧霸跟赵云那样死心塌地成为他金牌打手,让他上哪儿就上哪儿,就算是老铁陈登与他之间,还隔着广陵陈氏呢!更何况臧霸这贼头。 可是有他这一语,调动臧霸的泰山军做点事情还是可以办到的,笑容中,王厚也是图穷匕见了!不以为意的模样,他是大笑着说道。 “臧将军言重了!” “不过将军今得此利器,难道不找个肥羊一试刀锋吗?厚看来,那诸城县就很不错!正好趁这年节之前,将军为部下们弄点过节的福利,厚也可以向丞相献一份节礼,将军以为如何?” 果然不愧是大贼头子,刚刚说的果然是屁话,这种激动的心情下他都是停顿下来思考了两三秒,这才欣然的对着王厚回了下拳头。 “霸恭请州牧同会猎于诸城!” “臧将军美意,厚何敢拂了将军好意!哈哈!” 第210章 代理人战争 后世有一种战争的名称,叫做代理人战争! 不一定需要你亲自赤膊上阵,跟一群基佬光着膀子肉搏才叫做争霸,花点小钱,打发别人去干活,等到他俩打到两败俱伤,你再过来装救世主,这才叫智者所为。 现在王厚又没有实力吞并臧霸这个土豪,那就给他好处,增加他的实力,让他按捺不住进攻的欲望,四处招风树敌人,有道是常在河边走,哪儿能不湿鞋?等他栽跟头时候,王厚就可以出手! 老子太坏了! 一边跟着马晃悠着,一边王厚还邪笑出了声来,然而没等他笑爽快,一声清脆而好奇的声音又是在身边响了起来。 “州牧笑什么呢?看着好邪恶啊!” 王厚的笑情不自禁噎在了那里,旋即他是颇为不耐烦的一翻白眼。 “是邪恶!等你嫁人你就知道了!” “哼,不说算了,小气鬼!” 跟着他马后面,拽着马缰绳裹着大围巾的诸葛家大小姐又是气呼呼的转过小脑瓜崛起了小嘴儿。 真不明白曹红节为啥会把这妞派过来看着他,她就不怕像上次吕姬一样,看着看着也被他看上床了吗?有些古怪的瞅了这妞一眼,王厚是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前面来。 这次臧霸动员可不小,足足动员了两万多泰山贼步骑兵,额外还调遣孙观五千人,尹礼四千人,本来还想调昌郗的人马,可是上次两家交了恶,这次昌郗并没有给臧霸面子。 他带来的那些衣甲武器也都被臧霸给装备上了,马军新打上的马蹄铁踩着冻得坚硬的雪地吧嗒吧嗒作响,前锋重步兵穿着王厚给的两片乌龟壳子一样的板甲,扛着新的钢戟,一边走一边还直哈气搓着搓着手,钢甲的确能提供个良好的防御,可是对这寒冰刺骨的天气,却是无能为力。 看着一片片起的白气儿就好像烟囱那样此起彼伏,一边感叹这个时代古人的抗冻同时,王厚也不住地暗暗摇着头。 棉!明年一定得弄出来! 这次出征的目标是诸城,汉末分割琅琊国之后,城阳郡的中心地区,大约是后世潍坊市左右,这儿往南莒县,日照城等地都属于荒凉地区,往北则是平昌,高密,东武,姑篾等县,不管是城市还是人口,一下子就富足了起来。 打这儿可不是王厚的心血来潮,地理位置上,诸城与莒县,日照接近形成个等腰三角形,实力上,这儿可随时随地威胁着他新营建的日照城,还有经济上,诸城县以及王厚的鲁中城市群人口可是丰富的很,泰山贼一过境,定然造成大量的当地人口逃难,只要有五分之一向南逃,王厚就赚了,他的日照港城可是太缺乏人口劳动力了,尤其是过了冬,他还想要开垦棉田,这都需要大把大把的人力啊! 最好能再得个一万壮丁!不知不觉中,王厚又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呼吸着冷气儿沉吟起来。 可这功夫,他冰冷的手却是忽然一暖,错愕的偏过了头来,抓着他手,诸葛缨却已经是一概平日里傻甜白的形象,急促而凌厉的尖叫起来。 “盾阵!保护州牧!” 这功夫王厚才听清,前方两个骑着马的泰山贼探哨迎着卷着雪花的刀子风,凄厉的嘶吼咆哮声。 “前锋遭遇鹰爪孙,并肩扯活子上啊!” 这儿遇敌了? ………… 像演绎中,咣当一声铜锣,杀出一彪人马!或者抗日神剧里往草丛一蹲,鬼子就迈着正步钻进包围圈,基本上是扯!一来又不是随处都是大山窑,行军一般也都避免进入这些地形险恶之处,第二则是派出侦查骑兵是每个合格的军事指挥官基本素质,像汉武帝北伐匈奴时候,斥候骑兵甚至能做到提前探查完三日之内的行军路线,像这鲁南饶过泰山,奔鲁中行军,更多的还是走着地势平坦的大平原,所遭遇的埋伏也是一方趁着另一方没准备好,突然列好攻击军阵闯入对方的军队领域中。 毕竟是成贼多年,臧霸的泰山军不管是组织程度还是士气,都比南下劫掠琅琊国那些泰山贼强太多了,听着探哨马卫的嘶吼,一个个小头目也骂骂咧咧的叫嚷起来,本来拉成长条的行军队伍迅速跟面团那样挤粗变扁,变成了横队。 拿着盾牌或者拎着长矛穿着甲的悍匪走到了队前面,拎着短刀穿着布衣一类的轻步兵贼缩在后面,最前方,则是最令王厚所垂涎的兵种,泰山贼弓箭手! 这个时代泰山地形崎岖,多鹿多野猪多老虎,不少山里的老猎户练就了一手神射,臧霸麾下中,就数这弓箭部队最为出彩了,训练弓箭手需要太多的时间与花费,这一部分也是王厚最紧缺的。 虽然称不上阵型森然,可好歹也是拉成的接战的阵势,张王李赵遍地刘的各色头目旗帜向前倾泻,整队了二十几分钟的泰山大阵也终于是犹如一堵黑墙那样向前压了过去。 这次王厚一共带来了三百多近卫,不过他可不想把自己这点实力耗费在这里,他也是很猥琐的将部队尽量塞到后面,足足又行进了十多分钟,大队伍这才抵达战场。 骑在马上,王厚抻着脖子探望中,几座小山坡想底下,同样一条森然的黄线密密麻麻的列阵在那里,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袁字旗帜随风乱舞,还有一张蒋字大纛打在了全军最前沿。 城阳太守蒋奇的部队! 此时泰山军的前锋骑兵已经和对方交上火了,就看马军纵横中,数以千计的泰山骑手骑马狂奔到了蒋奇军阵前,猛地抛射出一箭来,旋即转身就跑,噼里啪啦的箭雨,就算蒋奇部队的重兵阵列也是只能缓步而行,前锋也是弓箭手与弩手反复射箭还击,时不时能看到有泰山骑兵被射落马下。 靠着骑兵,臧霸终究是拖了足够的时间,撑到了自己步兵主力的到来。 就在王厚看的出神,身后诸葛缨则是好奇难忍,眼馋的盯着他手里望远镜时候,一阵马蹄声响起,一面臧字大旗也是挪到了军阵居中位置,把是手头望远镜王厚一递,顾不得诸葛缨的雀跃欢呼,他是急促的打马到了前面,与臧霸并肩一起,凝望着厚实的袁军,王厚急促的问道。 “什么情况?” “不知道!” 摇了摇头,臧霸那张国子大胡子脸,却是难以形容的阴沉着,一双招子中,满满都是杀机! 第211章 武器试验场 不由得臧霸不愤怒。 前天,王厚为他送的兵器装备,并且提出攻打诸城县,劫掠城阳郡腹心的计划,昨个出兵,今个就在五莲山遭遇到了蒋奇的重兵部队,而且看那人数,估计也有两万出头,一出门就遭遇如此重兵,未免也太巧了点!第一时间,臧霸就怀疑到了王厚的头上。 不过旋即,他又打消了这个怀疑,王厚是有借着袁谭之手灭了自己,好正式成为青州首领的动机,可如果他那么做,就不会跟着自己大军过来,摆出分一杯羹的姿态了,自己要是中埋伏被打垮了,他这个曹丞相嫡系也跑不了。 那么是谁迅速走漏了消息? 把脸阴沉到几乎要下雨那样,声音沉闷中却隐藏着浓郁的杀机,臧霸在暴怒中却是出乎意料平静的闷哼着。 “刚才我的人探查五莲山时候,突然遭遇了蒋奇的骑兵袭击,等我骑队到时候,他们已经整备好了队伍,城阳郡的郡兵应该全在这儿了,或许还有些袁谭手下的战兵,有人泄露了咱们北上诸城县的军情。” “不像!” 向后一伸手,诸葛缨又是恋恋不舍的把望远镜交出来,在臧霸一副看猴子般的惊奇眼神中,再一次一边观望着,王厚一边摇着头。 他也不是战场初哥了,真是经验出真知,王厚在东郡时候,也曾指挥过郡兵,又是观望了一会儿,王厚凝重的说道:“两万人,蒋奇肯定是收罗了整个郡的兵力,可南有胶南,北有淳于,安丘,这儿的距离不比莒县到诸城县更近,而且把郡兵从乡野见征召起来,最快也要十天,再加上行军,也就是早在一个多月前,蒋奇已经准备出兵了!没想到跟咱们撞个顶头碰而已。” 五莲山又正好在了日照,莒县,诸城县这个三角中间,蒋奇有可能去打王厚的日照,但也有可能是直端自己的莒县,听着王厚的分析,臧霸禁不住了然的点点头,可是脸色却愈发的阴沉了起来。 “下一步怎么办?撤还是打?” 还是由王厚主动询问起来的,他带过郡国兵,所以郡国兵啥德行他也知道,所以王厚才把这个撤放在了前面,不论和袁绍的精兵还是曹操的战兵相比,这些家伙都排不上号,可是剿贼却是绰绰有余了! 要是未换装备的臧霸军,就算三万打两万,也真未必较打过对方。 可是脸色阴郁的足足沉默了几秒,臧霸却是直接大吼着命令了起来。 “传本将军令!让臧曲,臧出带骑兵分兵缠住蒋奇这厮的左右翼,让何亢带着弓箭队向前,先洗他姓蒋的混账一波!” 这是打了!甭管蒋奇去打日照还是莒县,臧霸都受不了!日照那面,王厚刚刚给他提供一大波甜头,日后依仗他的时候还多了,至于莒县更是他臧霸如今的大本营。 而且!蒋奇为何忽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奔他莒县来了?是不是有人反水,等着在背后插刀子? 这一仗是硬仗,却也是非打不可了! 吩咐完麾下,臧霸又是扭过头来,对着王厚一抱拳!“州牧!回回炮劳烦您老了!” 为了行军方便,这俩巨型家伙仅仅组装了一半,投石臂并没有装上,王厚这头倒也利落,偏过头去也是大声的吩咐起来。 “诸葛缨,带吾命令给王元,三炷香内,本官要看到回回炮响起来!” “末将遵命!” 还好对那个大家伙也是一肚子好奇,诸葛缨领命后就甩着马缰绳向后阵扑去,有些愕然看着王厚接着举着望远镜,压根没有走的意思,错愕了片刻,臧霸就干脆也是手搭起个凉亭,观望起战场形势来。 当然,他那冻得直哆嗦的大巴掌,肯定无论如何都赶不上王厚的水晶片望远镜,在他的窥视下,几分钟之后,这场五莲山遭遇战在满天风雪中,是拉开了血腥的序幕,最先交手的都是弓箭手,很有点像西方中世纪的排队枪毙,大军前五十米左右,相隔一百二三十米左右,双方弓箭手是一起拉开了弓,刷啦啦的声音中,就好像飞蝗般的箭雨铺天盖地落向了对方的头上。 考教弓箭手实力的时候到了,此时天空中挂着西北风,两军一个在东北方,一个在西南方,射箭都会受到影响,风力作用下,箭雨也多数落在了同一边。 战果大致相同!泰山贼这边弓手出众,可弓却多数是普通猎弓,才刚刚换的王厚给的钢箭头,另一头郡兵们的装备好一点,弓是复合弓,还穿着护胸扎甲,箭雨中都是噼里啪啦的被射倒一片,没分出胜负来。 和游戏里不同,弓箭手是可以一边走一边射箭的,随着森然而沉闷的气氛中,两支大军逐渐贴近,泰山贼这边倒是稍稍占了点优势,势大力沉的三棱钢箭头旋转着猛地射下,薄薄一层铁,或者干脆是方石片的扎甲明显力有不逮了,噗嗤噗呲几声,王厚是亲眼看着几个郡国兵胸口盔甲上忽然多了半支箭,然后吐着血跪倒在地上,心里,他是暗暗点了点头。 三棱破甲箭可以! 除了蒙古骑兵,好像冷兵器时代也没有哪支部队是完全靠着射箭将对方打垮的,还得靠真刀真枪,都在前进的双方大军距离五十米左右的时候,弓箭手就逐渐隐退到了后面,把前方长矛手顶了出去整齐的阵列,长达三四米的长矛长陂指着对方的脸,不管是官军还是泰山贼士兵,心跳明显都加快了几分,可惜,被包裹在个集体中,个人太渺小了,尽管眼前就是枪山戟海,可是强烈的心悸中,双方还是不得不靠近在了一起。 就好像两支刺猬的战斗那样,一瞬间无数的长兵对撞在一起,长矛此起彼伏的对戳着,沉重的长戟高高扬起,狠狠地劈砍下来,噗嗤一声,又是王厚亲眼所见,一个泰山军没有头盔保护的脑袋都被戟锋给砸了个两半。 甲胄作用与差别在这儿也是体现了出来,长矛狠狠捅在泰山军身上,矛头却是在生硬光滑的板甲表面留下一道痕迹后滑到了一边,可是传链甲与扎甲的就没那么好运了,矛锋猛地扎进了链甲铁环中,沉重的矛头撑断了铁环,噗嗤一声,另一个泰山贼被狠狠捅进了身躯,虽然矛尖最后也没扎透,可是效果却已经够了! 链甲防刺功能太差,前排要装备板甲!还有头盔! 一边心焦的和臧霸并肩齐驱赶向战场中心,一边王厚还不住地念叨着,可这功夫整个战场却又是剧烈的变化起来,唏律律的马鸣声猛然传入王厚耳中,听的他脸色剧变。 不是臧霸的骑兵! 第212章 高仿版先登营 冷兵器时代的沙场决胜要素,最重要的不是看你杀了多少人,而是能不能破阵!从一点将敌军整齐的的方阵,圆阵或者鱼鳞阵撕开,搅乱敌军的指挥秩序,让敌军被分割包围或者乱成一团散沙,否则的话像如今这么正面消耗,数万人打上半年也未必能分出胜负来。 猛将的作用也是在这里体现出来,凭借重甲的干死之士不要命的硬生凿穿,活活在敌人军阵上撕开一条口子,也可以取得胜利。 臧霸现在麾下还没有这种特别武力值超凡的猛将,王厚麾下虽然有张辽和赵云两员猛将,可这时候赵云却是在龙马寨往日照城赶的路上,张辽虽然跟在身边,王厚却不肯借给他!臧霸去抢劫,犯不着拼上老底儿! 猛将资源缺乏,所以此时臧霸是尽力凭借骑兵优势,试图在两翼打开这个缺口战机来。 而城阳太守蒋奇,明显把赌注压在了中军突破上,他的右军在遭遇泰山贼袭击之后,开始竭力的向右推压拓展开,不知不觉中在中军与右军之间拉开了一道七八米的通道,而在王厚望远镜惊骇的张望,忽然间排成雁行阵的青州骑兵猛地从这个缺口杀了出来。 没有高桥马鞍,马镫,马蹄铁的汉军骑兵厉害吗? 很厉害! 当年汉武帝击胡之时,历次交战后发现论骑射,田园农歌长大的中原子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比过马背上长大的匈奴人,所以卫青等军事统帅干脆改弦更张,不再与你骑射对射,我干脆认着顶着你箭雨发起冲锋,任凭我军在你箭雨下死伤惨重,可只要你杀不光我,只要有一息尚存,杀到你身边,我就捅死你! 靠着冲击骑兵,汉帝国一举扭转了被动挨打的局面!打的偌大的匈奴汗国四分五裂,自此草原不能在于中原平起平坐,只能俯首称臣! 蒋奇对自己麾下的冲击骑兵也是格外有信心,这批骑兵不是城阳郡兵,而是跟随他与黑山贼,与公孙瓒的边军骑兵争锋多年的部曲精锐,对付组织训练松散的泰山贼,他有信心把骑兵犹如一把刀那样扎进臧霸的心脏里! 端着望远镜,王厚甚至隐约能看到兽吞盔下蒋奇挥舞长剑嘶吼着凶悍的脸。 扭头张望了一眼臧霸面沉如水的锅底儿脸,心头狂跳,一咬牙,王厚是对他重重一抱拳:“吾去后军!”紧接着拔马就走。 现在的泰山郡就好像个张牙舞爪的大螃蟹那样,左右翼上万贼骑兵猛地扑杀进蒋奇左右翼,两万步兵张开利口与对方整面撕咬着,脆弱的软肋正好暴露在对方蛇一样冒出来的冲击骑兵面前。 此时去后军,倒不是王厚就此直接撒丫子开溜,现在臧霸如果被蒋奇击溃,并不符合他的利益!现在唯一能拯救侧翼的就是他缩在后军的亲兵甲士了,他有骑四百左右,还有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逍遥津勇士张辽,凭着这两样,王厚倒是有截住对方的信心。 只不过自己就得“出血”了,想着战后死伤一地的自己部曲,王厚的老脸就是止不住的抽搐。 不过,能混到如今,臧霸倒也真是不凡,就在王厚龇牙咧嘴往后跑的功夫,直面着蒋奇骑兵的左军肋骨处,忽然又是传出来一阵阵杀气腾腾的呐喊,在王厚惊愕的回头中,一片片亮晶晶忽然闪着寒光猛地映入他眼帘来。 他的那些钢弩! 九年前,界桥大战,袁绍军猛将麴义八百先登营手持重弩,埋身大盾之下,待公孙瓒军白马义从杀到,忽然起身,一时间飞蝗般的劲弩射的白马义从前军大溃败阵型大乱,现在真叫出来混就得还,在在臧霸把麾下大部分悍贼都埋伏于此的前提下,四五十米距离中,数不清的日照产沉重的三棱破甲箭飞蝗那样射了出来,一时间排列成紧密阵型的青州冲骑也仿佛下饺子那样争先恐后从马上中箭滚落,甚至一批飞奔的战马马头猛地被钉了两箭,连嘶鸣一声都没有,直愣愣的就头触地向前砸了出去,四百多弩射出去,一往无前的青州冲骑人仰马翻。 可这还没完,臧霸还有五百多弩呢!趁着骑兵气势一夺的功夫,第二阵箭雨又落在了惊骇的蒋奇亲随身上,这一次战果比上一次好要凶狠,旋转的三棱箭头在钢弩强力的弹射下轻而易举撕开了蒋奇军骑兵那单薄的皮甲或者扎甲,一丛丛鲜血在骑士惊恐咆哮中在他们胸口飚飞出来,又是一面子数以百计的骑兵此起彼伏的被打下马来。 古代封建军队,伤亡达到百分之十时候足以被击溃,三分之一的袍泽短短一分钟内化为冰冷冷的死尸,也的确达到了这支骑兵的承受定点,旗帜与长戟被凌乱的扔了一地,这支精骑骨干惊恐嚎叫着转身向回逃了去。 这一幕看的王厚自己也是目瞪口呆,钢弩还可以这么玩?和他本来的作战计划不一样啊! 不过臧霸这分段两击倒是也忽然给了王厚一些灵感,在火枪没条件的时代,或许也可以用钢弩组成三段击阵,弓箭手接战之后,临阵五十米前,以密集弩手突然射阵,击破对方前军阵型之后再以大戟士突阵,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战场上走神,王厚也算是够绝了,还好此时他是身处大军之中,也没个猛将趁机就一马鞭子突击到他身边,一刀砍下他的狗头,倒是诸葛缨这贴身女保镖率先尽职尽责的扛着皮盾率先跑到他马边,同时处于军阵后,部曲之间的张辽拎着小半米长的大铁矛嘶声力竭的呐喊起来。 战场太嘈杂!距离五六排,王厚也是侧耳倾听了几次,才听清他喊的啥。 “州牧,战机!!!” 错愕的回过头,端起望远镜,下一秒,王厚自己却也是怦然心动起来,哭喊着溃退的蒋奇冲骑丢下三百来具尸体后苍黄原道退了回去,可那个供骑兵冲杀的通道却没就此合拢上,蒋奇的中军此时是全力向前,抵御着两万余人的泰山贼主卡力进攻,而右翼步兵也是面朝北方,憋着一股劲儿和跳马闯阵的泰山贼骑兵殊死格斗着。 顺着这道缝隙,城阳军的软肋同样暴露在了王厚面前。 几秒钟后,喧嚣的呐喊中,嘶声竭力怒吼着奔到自己本阵边缘的王厚,也是狠狠向下压下了他的将旗! “将军,王州牧出阵了!” 第213章 王厚猛将传 穿越前,王厚最喜欢的小说《紫川》中,有着令他格外记忆深刻的一句话:百万级别的大战中,在最合适的时机最合适的位置投入最后一个中队,胜利就是你的! 现在就是最合适的时机最合适的位置了!在臧霸满是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三百余铁器簇拥着一杆王字大旗,犹如旋风那样奔了出去。 不仅仅他不可思议,蒋奇也惊呆了,他没想到臧霸竟然藏了如此一只劲弩军埋伏在脆弱的左肋,他更没想到王厚还有这么一支铁骑在如此激烈的战争中竟然还苟且在了大军的最后面。 一个没想到尚且可以僵持,两个没想到加一起就是血了!长兵部队多数被调集到了前方抵御正面进攻,直到王厚部曲冲进了缺口通道,在蒋奇惊怒交加的咆哮中,才有一部郡兵端着刀盾短戟惊慌失措的从后军冲出来,识图堵住王家班的进攻步伐。 可是,可能吗? 手完全松开了马缰绳,左手前端,右腋夹着枪杆,猎豹那样压低了身体,一马当先的张辽擎着大铁枪,一根针那样就扎进了步阵中。 真是太不公平了!还没等惊慌失措的袁军步兵反应过来,不甚锋利却是格外结实的铁枪头已经点在了咽喉之上。 时间犹如静止了几刻那样,在也是趴伏马上的王厚眼看着电光火石之间,张辽连续抖过了几人的咽喉,捂吼嘶叫中,挡路的袁兵绝望的瘫软跪在了地上。 钉着马掌的沉重马蹄子咔嚓一下子践踏在胸骨上,倒地未死的袁军又是不成调的呻吟里,一个血窟窿直接冒了出来,时间又恢复了流逝,噼里啪啦的马蹄子声音中,飞驰的骑兵团已经沉重的切进了袁军轻步兵行列里,就算没被向前树直的长兵捅死,被战马撞倒的轻步兵转眼也犹如卷进绞肉机的肉块那样,被马蹄子践踏的千疮百孔。 不过也不是所有突击都那么顺利,就在王厚左边不远处,迎着战栗的袁军步兵,一名部曲亲兵狂笑着高举起了长戟,用戟支狠狠地砍砸了过去,可是恐惧中,那袁军把大木盾举了起来,只听咔嚓一声,戟支狠狠扎进了木盾中,袁军踉跄的向后退去,清脆的骨裂声中那员部曲亲兵也是从马上倒飞了出去。 难怪戟在汉末南北朝就飞速消亡了,退出了历史舞台,重重看了一眼,把这一幕深深记在心头,王厚又是压低了身体。 两个部八百多轻步兵转眼就被打的稀烂,在蒋奇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只支撑了不到三分钟就被凿穿了,而且这支骑兵还是破釜沉舟的直奔着自己冲了来,眼看着气势汹汹的骑兵举着带血的矛头戟刃,就算在袁绍麾下征战十几载有余,这个老将也禁不住慌了,在他焦急的咆哮声中,护卫在中军的重兵戟士在沉重的盔甲哗啦中聚拢在了一起,组成一道人墙。 噗嗤~ 大枪颤抖,在密密麻麻的戟头与橹盾中,张辽竟然无比精巧的顺着缝隙,把大枪插进了个甲士咽喉,而且下一秒,在王厚不可思议的目光中,这位平时沉默寡言的北地猛士也是把赵云曾经使过的一招用了出来,怼着捂着咽喉向后软倒的袁军甲士身体,把三米半多长的大铁枪当做跳杆,他也是把自己鸟一样跳了出去。 嗡的一声,半空中伏牛山王家钢坊特制的青钢刃抽刀在手,双手轮着在头前,张辽无比惊艳的当头劈砍向了正在惊怒嘶吼的阳城太守蒋奇脑门上。 “跳杀!” 咣当一声,金属相接迸发出灿烂的火花来,在王厚的惊呼中,这惊艳一击却没收到惊艳的结果,千钧一发之际也是沙场宿将的蒋奇猛然拔刀相击,他的刀是被硬生生击断了,可张辽自己也好像个滚地葫芦那样向前接着弹了出去,又是一个帅气的恶狗扑屎式,他扎到人堆里看不见踪影了。 这也太坑了! 战场只在一瞬间,王厚脸色还没完全悲催下来,前锋重骑已经很很的撞在了蒋奇的亲兵上,咔嚓的骨裂中,战马惨叫着瘫倒向前,马上被长戟捅在盔甲上的骑士怒吼的向后落马而去,而被战马以小轿车般飞奔的冲力撞到,护卫在蒋奇面前的亲卫也是狂吐着鲜血倒飞了出去。 下一秒,王厚傻眼了,蒋奇也傻眼了。 两边的小兵拼个精光,王对王了! 只不过王厚是惊骇,蒋奇是惊喜了,扔了断刀,他猛地抢过部下一柄长戟,哇呀呀的就大叫起来。 “贼子,纳命来!” 不出意外,王厚噗嗤一下被他捅下了马! 高手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真的很大!王厚穿越前,还有新闻报了四川一个武林争霸赛,让个学了七天散打的菜鸟和浸淫泰拳十多年的金腰带对打,十几秒就被ko了,而且被一脚踹到腰擂间,当即进了医院紧急抢救,然后王厚就穿越了,也不知道抢救过来没有。 论武力值,他连三脚猫的韩胤都打不过,更别说沙场厮杀十来年的蒋奇,被插下马倒也是理所应当。 然而!被插下马并不代表就挂了! 在诸葛缨几个目眦欲裂的惊呼中,对着捅着自己胸口还用力向下插着,虎口流血脑门青筋直跳的老匹夫蒋奇,王厚嘴角也勾起一股子狞笑来,狞笑着说出了当初灭霸灭了半数宇宙时候咆哮出来的名言来。 “你应该砍我脑袋的!” 砰~砰~ 完全放弃了抵抗,双手不知道训练多少次的熟稔从腰间拽出短火铳,两声巨响蒋奇胸口肩膀冒出了看两个血窟窿,在蒋奇不可置信到眼珠子都快突出来的注视中,帅气的扔了打完的火铳,王厚又是从腰间接着勾出下两把短火铳来,装逼的犹如西部牛仔一般在手中旋转着拿稳,砰砰两声中再次在他身上开出俩血窟窿来。 火器的优势是显露无疑,蒋奇身上算的上颇为精良的鳞甲在尖锥子弹面前就好像纸糊的那样脆弱,近距离被大口径火铳连轰四枪,蒋奇此时的目光俨然已经露出了死色,口中鲜血夹杂着内脏碎块一并喷了出来,可是为了保险,王厚依旧是把第三对儿火枪也勾了出来,跟放完技能的卢锡安那样砰砰两枪打了过去,这一次,再也没了力气的城阳太守蒋奇直接撒手了长戟噗通一下向后倒栽了出去。 万军之中,百米之内,竟然一瞬间变得死寂! 第214章 内鬼 死寂也仅仅持续了几秒钟,偌大的战场就再一次沸腾了起来,只不过沸的王厚麾下的亲兵,疼的则是蒋奇手下的武士。 将勇兵也神!就好像打了鸡血那样,疯狂的抽打着马屁股向前冲锋着,挥舞着长戟四处狂砍着,那感觉,仿佛不是他们三四百人孤军杀到了上万敌军的中心,而是他们几万人把人家几百人包围了那样。 这年头的娘们也是真野性,跟见鬼了那样看着王厚肚皮上插着根长戟,像个大乌龟一般费劲儿的爬了起来,下一秒,诸葛缨的一双美眸也是充溢满了心形,不过她没像后世那些脑残粉一样抱着王厚腿疯狂大叫,反倒是踢着马也赶了过来,翻身下马,手起刀落,咔嚓一下就把死不瞑目的蒋奇老脑袋给剁了下来,丝毫不像个女人那样,彪悍的拎着这老货尚且滴着血的首级再次翻身上马,高高举起,扯着尖锐的嗓子大声叫喊起来。 “汝等贼首蒋老匹夫已被吾家州牧斩于马下,汝等还不速速投降,更待何时?” 楚汉争霸时候,刘邦是一曲楚歌唱散了十万楚军的军心,她这好听的嗓音也犹如楚歌那样,吹散了城阳郡的上万郡兵,眼看着自己将军太守的脑袋高高被人拎在手里,远处尚且不明所以的袁军也开始胆寒了,放弃了抵抗,转身加入了逃亡的道路,就好像积木那样,本来方正成块的军阵从中心开始稀里哗啦的崩溃起来。 看着附近自己的骑兵驰骋,王厚也是终于松了口气,双手握着胸口插着的大戟,一用力,吓人的把它从身上拔了下来,向里张望去,一个被戟刃戳进去的窟窿赫然映了出来,隐约晃动间,里面破了点的锁甲也是晃得哗啦作响,看的王厚真是一脑门冷汗。 老匹夫手劲儿不小啊! 也幸亏他壳厚防高……,呸!甲厚防高,别人身上他还测试板甲好还是链甲好,到他自己身上却干脆来了个我全都要!外面套了一层板甲,里面套着链甲,最里面还是几层丝绸包裹着厚厚的棉花保暖层,当时老匹夫刺出这一戟时候,他也是奔马差不多时速二三十的向前奔,巨大的冲击力让正面受刺的板甲也没完全抵挡的住,被扎出了窟窿。 不过也幸亏板甲泄下去了大部分动能,内里贴身的链甲才抗住了强弩之末的一击。 这头也不用再拿臧霸的士兵来实验盔甲的防护性了,他是直接拍板,麾下将来板甲也装备一套,链甲也装备一套,万无一失! 要说有人真是后反劲儿,那头臧霸都见势大好,亲自挥军掩杀了过去,那头人堆里才忽然冒出个人脑袋来。 满脸是血,张辽又跟个豹子那样,拎着砍出豁口的刀子哇呀呀的杀奔了回来,一边跑一边还大声叫嚷着。 “休伤吾家州牧,贼人拿命来!那蒋贼呢?” 此时身边蒋奇亲兵部曲也是溃败的差不多了,翻着白眼,诸葛缨无语的咣当一下子把脑袋扔了过去。 ………… 这一仗打的真是大发利市了,一举击溃了面前城阳郡全部的郡兵以及袁谭特意派过来协助防守的精兵,阵斩蒋奇,正面战场斩首一千一,俘获五千多人,从这儿向东行几百平方公里对于王厚泰山联军来说直接成了不设防城市。 可是就算如此大胜,泰山军也折损了上千,伤了一千多,真论单兵素质,泰山军的劣势也是显而易见了! 难怪投石机在东方战场上就没什么存在感,整场大战都打完了,两具回回炮也没发射出去一发,足足激战了五十多分钟,前三十分钟王元全都花在了组装投石机上,好不容易组装完了,他却不敢发射了,毕竟投石机的精准度远远不及火炮,两军已经抱着团厮杀在了一起,一炮下去,没准没呼敌人脑门上,却是糊了自己人一脸。 回回炮的野战价值几乎为零,可是钢弩的战略意义却是出乎了王厚意料,这玩意杀伤力仅次于火枪,就算射速与射程被弓箭完虐,可在军阵前聚拢一大批,接战之前铺天盖地射他一脸,估计再精锐的部队也扛不住吧! 回去钢弩的产量可以再抓一抓提升些许了! 这一次最大的战果还是整面击溃蒋奇军之后,直接端了他的后营。 这年头的人还真是坚韧,浑然忘了刚刚血淋淋的死伤惨重,身上的伤口也没来得及的裹一下,冲进了蒋奇军的后营,各路泰山贼已经是你争我夺的翻腾起了粮食与财物来,不过这战利品的争夺也是有等级的,诸部没有动中军几个帐篷不说,还格外派人那那儿围了起来,直到臧霸和王厚的到来。 到了臧霸与王厚这一层次,他们也不太在意战利品了,这支袁军动向太诡异了,寒冷的大冬天发起突然袭击!臧霸甚至都没来得及问刚刚王厚破阵的详情,钻进蒋奇的中军,就在他麾下尚且未来得及焚烧销毁的各种军报中翻腾了起来,片刻后,他是拎着块竹简,阴沉的吐了口气。 “臧将军,如何?” 没说话解释,臧霸直接把那份军令递给了王厚,还真如同他所尿的那样,足足二十一天之前,在城阳郡的蒋奇已经接到青州刺史袁谭的命令,命他聚拢兵力,突袭莒县,端掉这个曹操在青州的桥头堡,肉中刺。 而且这份军报中还格外提到了,大军行至莒县前,自有人接应!可偏偏,这个接应之人,泰山贼中的内鬼是谁,袁谭没写! “肯定是昌郗!” 合上了这份袁军军报,王厚是格外中肯的一点头,这份认知,不仅仅因为来了泰山,他就一直盯着昌郗势力拎棒子猛削,更是来源于后世的认知,三国反复最厉害的猛人非昌郗莫属,吕布都略逊一筹,先后在曹袁之间反复了五次,张辽曾经不带一兵一卒入北海,劝降过他一次,最终他还是反了,被曹仁所镇压,前锋大将于禁下令砍了他的脑袋! 可听着王厚咬牙切齿的咆哮,臧霸却是凝重的摇了摇头………… 第215章 进攻受阻,打道回府 人类最大的敌人还真是自己! 城阳郡主力被一击而溃,泰山军还拥有攻城用的回回重炮,简直是上天赐予,拿下城阳郡的最佳时机,至少也能把诸县这个城阳郡核心区域的大门口掌握在自己手里,可是泰山军中出现的内鬼,却是让臧霸犹豫不决了! 放弃了北上继续进攻,他将主力部队带着回回炮收拢回来莒县,仅仅派了五千余骑兵去扫荡城阳郡的乡野。 而回了莒县,把泰山四寇,孙观尹礼吴敦昌郗都招揽到莒县,美其名曰一起过年,可王厚等来等去,也没等到臧霸除掉谁的消息。 难怪从头到尾坐拥了偌大的势力,泰山贼终究没成一个独立的军阀,反倒是在曹丕伐吴时候,被迫成为敢死队,然后被彻底收缴了兵权,让泰山势力彻底在历史上沉淀了下去,领头人臧霸的格局太小,而他麾下又是各怀鬼胎,成不了大气候。 不过他强任他强,清风抚山岗!他怂认他怂,明月照大江!泰山贼如何是他们内部的事,反正终究王厚的计划是将其全部吞并,现在他们去勾心斗角吧,他也不想管太多。还是管好自己,先自强起来才是。 反正这一次,武器实验的目的他是达到了,搅乱城阳郡,让难民逃到他日照城的目的也达到了,这几天设立在莲山附近的接应点冰天雪地中又连续接回来了两三千流民,给他来年春耕是注入了新鲜血液,想要的好处都得到了,王厚也满足了。 最令王厚开心的还是,他回来后没过一个月,也是寒冬腊月最冷的天气里,他想要的日照官邸小楼,终于建好了! 后世英国鬼子的东印度公司,其特点就是每到一处,先建设下公司特色的办公楼商栈,然后以此为中心,扩充建筑,建设兵营,城市,港口,商铺一条街,最后一座殖民地城市勃然兴起,要是没个总部大楼,王厚总觉得怪怪的。 这栋日照小楼的设计理念也够超前的了,虽然只有五层的小楼,原型是仿照一座他穿越前生活的小城市中心宾馆十三层大洒店而建,首先地基就高出地面半米多,留了楼梯,建筑呈现个凸字形,第一层凸字形的尖部完全是镂空的有棚入口,用六根巨大的圆柱支撑,进了楼正面是楼梯,两边是开放的办公室与餐厅,上了二楼,凸字形的尖部则建设了座宽敞的会议室,两边还是开放办公室,三层凸字尖部还有会议室,两边则设立单独的厨房,卧室,高级办公室了,四楼五楼凸字形再没了凸出部,楼梯两边则完全成了生活区。 来这个时代,王厚是冻怕了,设计自己的楼宇第一要素永远是供暖!一楼延伸出去的烟道暖气四通八达,四个锅炉烧煤,足以供应数千平方米的总部小楼,而且厚实的水泥墙,终究还是挺保暖的。 不过王厚也向麾下的“守旧派”妥协了,贾诩递交上来,原汁原味的汉代官府衙门,就挨着自己小楼一片空地,他也是下令建造动工了起来,反正现在他土豪的紧,大冬天人力资源也充沛,不在乎一百几十间房子。 可是土木结构照比他这砖石结果结构,无疑是要慢上许多,他这小楼都修好了,官府也才修建出个前衙来,蹦管装没装修,是不是毛坯房,仅仅温暖程度,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这儿,王厚又是见识了守旧派的“顽固”!从自己家小楼下来,披着大棉袄,王厚老脸暖和的红扑扑的,手里还拎着个热乎乎的食盒,一种土豪体会贫民生活般的高姿态,晃悠到了边上四处漏风的衙门来。 还是土木结构,到处都是木头,自然没办法建暖道烟道,王厚还故意没把他的火炕搬来,衙门两边的签押房也跟冰窖差不多,全靠着地上点着蜂窝煤的火盆取暖,离了火盆不到一米,就感受不到暖和气儿了。 守在桌子前,贾诩老脸都冻木了,大鼻涕都冻得耷拉出来老长,一边还不住地滋遛滋遛吸着,把饭给他撂在了桌子上,看着他这幅狼狈模样,王厚也是无奈的敲起了桌子。 “文和先生,别倔了!四楼已经给你预留好了房间,虽然没装修,好歹不冷啊!你就跟着厚上去住得了!明年衙门建好了,再搬回来不行吗?” “州,州牧……,吾……,吾……吾辈身为朝廷命官,自……,自当身居名堂,恪守建瓴,岂能……,岂能为求饱暖而倒退穴居?这不是蛮夷吗?” 得了!您老继续深居名堂吧!也不跟牙都冻得直打颤的老家伙辩驳了,撂下,王厚是转身就走。 不过刚出了门,王厚却是情不自禁的愕然了下,小楼四楼是给日照官员士子的官舍,一部分人跟着贾诩守旧死抗住衙门,可是司马懿却是还不在乎高高兴兴的背着行李卷等等等的上了楼。 似乎接受新事物上,这三国时代第一老乌龟并不是那么沉闷守旧吗! 错愕间,王厚忽然萌生了个想法,现在自己是这个老乌龟的顶头上司,若是把这家伙在自己手底下好好调教几年,能不能把个严重内讧,自相残杀,导致五胡乱华,华夏陆沉的晋朝给调教没了? 这头,司马懿小同志正背着个行李卷兴致勃勃的噔噔噔上楼呢!冷不防肩膀上忽然落下了重重一巴掌,一回头,州牧王厚老脸上满是堆笑,没等吓一跳的司马懿抱拳问好,他已经是嘿嘿嘿的先“和蔼”笑着说了起来。 “司马小同志?搬家呢啊!” “搬家好啊!住的近了,热闹,你搬到哪个屋了,告诉本州牧一下,今个晚上给本州牧留个门,倒是咱们两个,嘿嘿嘿嘿……” 听着一长串阴仄仄的哼笑之后,就算大了几岁的司马懿依旧感觉到了一头雾水外加莫名其妙的菊花一凉,一张帅脸一时间笑的比哭都难看。 和这老乌龟“约定好了”晚上给他上上政治课,让他脱离野心篡位的低级趣味,成为一个为大魏霸权扩张主义鞠躬尽瘁的纯臣,王厚似乎也挺开心的,哼着小调又是向回溜达去,然而没走到五楼,他的肩膀却又是被重重的一拍,回过头去,却是诸葛缨红着一张小脸,娇羞的低下小脑瓜来,羞答答的提着裙子一蹲礼。 “州牧,缨姬也搬来了呢!今晚您就给缨姬留个门,让缨姬见识见识您腰间的大家伙吧!求求您了!” 这么个美女红着小脸儿软语相求,可王厚却还是没来由的菊花一凉起来,和刚刚司马懿一样,嘴角剧烈的抽搐了起来…… 第216章 春天到了 人类在自相残杀中不断把活动空间向后退,野生动物又是重新繁盛了起来,几十年前黄巾之乱未起时候,县郊几乎连野兔子都见不到了,可是此时,一头足足二三百斤的野猪居然昂首阔步溜达在了冰雪未消的田野上,一边走着一边还用鼻子拱起尚未消融的残雪,从下面翻找着才刚刚见暖已经迫不及待生出来的嫩芽。 不过今个这头肥猪的好日子却是过到头了,因为一只漂亮的大眼睛正兴奋的眯了起来,而另一只却是眯了起来。 砰~ 要说,只有不努力的小三,没有拆不散的家!咳咳,反正小姑娘诸葛缨努力了一年多,包括没事儿出现在王厚身边,暧昧的拉拉他小手,晚上咚咚咚的去敲他的房门,终于,还是把王厚和他心爱的老炮筒子给搅和分开了。 她也真在射击上很有天赋,就算火器,对付一头重达二三百斤的野猪也不是百试百灵的,后世好打猎的美国佬正经一巴雷特都没撂倒这个吨位的大家伙,一身厚皮中个三五枪还活蹦乱跳满地跑的野猪有的是,可她一枪竟然精准的干到了野猪眼睛上,眼睛后头就是脆弱的脑花,虽然脑花是吃不成了,可脑子被破坏掉的重家伙也是哼都没哼一声,直接趴在了地上,看的十几个脑门都见了汗的王家军军士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 “叫匹马!把这头肥彘拖回去,给州牧加餐!” 得意洋洋一哼哼,诸葛缨又是犹如老猎人那样,帅气的把她那好不容易忽悠来的老炮筒往自己背上小皮袄一跨,这妞又是帅气的翻身越上了马来。 不过她们出来可不是来打猎的,最关键的任务还是抓壮丁! 刚翻身上马没溜达几步,忽然背后有从人猛地兴奋的照着空中挥手一指。 “诸葛大小姐!黑烟!哎!大小姐慢点!” 话还没说完,诸葛缨已然是甩着马缰绳,兴奋的狂奔了出去,那头,纯洁一片的春日蓝天中,笔直的黑烟冲天而起,旷野上,更多的骑兵亦是跟着纵马狂奔着,一处干涸的河谷中,足足三四百人的流民团伙被王家军骑兵堵在了那了,望着四面八方骑兵手头锋利的长戟,这些来自城阳郡以北的战争难民戒备且恐惧的举着手里锄头或者棒子,试图给自己一些安全感。 “大小姐!” 看到诸葛缨到来,前面围拢的骑兵又是让出了一条道来,现在这妞也被王厚带坏了,一身大皮背心裹在身上,里面是花棉袄,诸葛这么高大上的姓氏,愣是被她穿出一副清末土匪妞范来,不过这一套也确实给她带来了股子凶悍范儿,对着那些战战兢兢的流民,皮背心一撩,小手一掐腰,这妞凶悍的一昂小脑瓜。 “投降?或者死?” 哗啦的声音中,豺狗那样汇聚在一起,包围那些难民成一个圈子的王家军骑兵亦是哗啦一声抬起了钢弩来。 ………… 此时已经是二月末,两个月时间,日照城又是来了个微微变样,第一,是贾诩想要的青州官府衙门终于建好了,老家伙挨了一个冬天的冻,现在也可以在衙门口嘚瑟了,唯一一点令他郁闷的是,现在王厚这个青州牧的领地只有日照城这么一副荒凉的海滩。 就连泰山郡那里都暂时管不着了,仅仅留下了两个部的军队在龙马寨,让王从戈监视着矿产运输,然后督促交易回来的粮食布匹锄头搞头分配公平了就行,三个大寨子十六个小寨子的内政,他是伸不进去手的。 所以县衙仅仅是个摆设,真正实用的,还是又挨着五层日照沙县大酒店附近建起来的巨大储备仓库群,以及一个不知道王厚打算用作什么的硕大厂房。 最外边,则是正在营建的军营,现在他把自己近万的部队也从泰山郡大部分调集了回来。 骑兵队刚一回来,迎面就能看到几个豆腐块那样的方阵正笔直的在旷野上训练着队列,迎着春天里尚且春寒料峭的冷风,他们是一丝不挂的端着长戟走着队列,听到马蹄子凌乱的敲打声,一个部的眼神全在一二一的喝令中羡慕的撇了过去。 王厚的治军理念可是来自后世的,至少也是近代部队,太强调整了,每天不是训练就是训练,以至于本来谁都不愿意去的外出巡逻境界任务都成了香饽饽,每天各部打破头去争抢这个名额。 在骑兵队的押送中,六百多个流民也是目光敬畏的路过了大军营,然后被领到城东面那一片乱糟糟的木头房子平民窟里。 逃难出来,对于住的地方期待也不高,倒是进门之前,一个脸胖的都横过来的世家老爷懒洋洋的指挥工人过来,一人先发了套衣服,让这些被抓壮丁抓来的城阳难民惊喜了下,一边发着衣服,一边那肥县吏还无精打采的嚷嚷着。 “从东边数地十二个房子开始都是空的,不过一户至少住满五个,管你是不是两口子兄弟邻居啥的,一个屋子塞五个!不许杀人不许打架!否则斩首示众!不许偷盗,另外我家王州牧还有两条重要的规矩,不许随地大小便,大的必须到公厕,小的用罐子倒在居住区浮土上,有抓到的,举报人赏馒头两个,这两项违反者根据情节严重情况,罚蹲马步一个时辰到一天,就像他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肥官员手里鞭子一指,平民窟的门口,用木头搭了个平整的牢笼,牢笼里头,男女老少五十来号正一脸悲催拍着队手抱脑袋,两条腿大大张开,脑门冒汗的蹲着马步,看着这一幕,流民堆里当即一个胡子壮汉不屑的哼哼起来。 “这算哪门子惩罚,不用干活,让俺蹲一年都没事儿!” “真的呗!来人,带他去试试!” 牢门咯吱一声被打开,在那些新来的流民看热闹般的眼神中,这壮汉把自己当英雄那样,找了个位置,两腿一岔,枕着胳膊,也是轻松的蹲了起来。 然而,一分钟容易,两分钟容易,四分钟这家伙就不行了,悲催的一撂胳膊。 “俺不蹲了不蹲了!” 啪嗒一鞭子抽到了他腚上,军队里被虐的心里都有些变态了的青州新军狞笑着嘿嘿叫骂了起来。 “你当这蹲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最少也得给老子蹲一个时辰,快点蹲回去,要不然给你枷锁伺候!” 在那些流民惊奇的眼神中,再一次悲催的蹲下,那壮汉腿肚子都打颤了,脑门上大滴大滴的汗珠子流淌下来,看的他们心头亦是跟着敬畏了起来。 不过敬畏仅仅持续了不一会,又被欣喜所取代,又是打了个哈欠,胖官吏再一次有气无力的嚷嚷着。 “另外现在钢厂招人,只要十六到三十岁的壮丁,干一个月给麦一石布一匹,剩下的可以在工地找点零活,一天五个馒头,撂下行李能干点啥就干点啥吧!” 一个月一石粮食一匹布?听的那些难民都傻了,还撂啥行李?就连几个六十岁的老头子都是亢奋的挤到了胖官吏面前。 “我!我!官也!我不是六十,我才十六啊!” 第217章 家庭联产承包开始 王厚的日照城很怪!那就是干什么活都是付报酬! 这点听起来也很怪,干活赚钱,不是天经地义吗?可看看同时代别的汉代城市,就拿修县衙来说,官府把要求发到世家大族,大族出材料,再拿着个名单去村子里拉人,然后就修了,官府不花一文钱,可在日照城,修这么个县衙,一人干一天活给十个馒头,木料什么的还得自己支出。 还有一点很重要很奇怪,日照城现在还没有中间商赚差价的世家大族! 就连诸葛缨也是通过干活赚取报酬的,虽然她赚的报酬有点特殊。 王厚这州牧真是一点儿架子都没有,拍着小手,她就咯吱一声推开了王厚五楼的办公室,闯了进来。 穿越前王厚是个宅男!穿越之后,他也对得起这个宅男的称呼,那就是个乱!靠着墙边,涂好的白石灰涂料前两个清漆书架上,竹简绊着纸制书扔的乱七八糟,门另一头,类似后世素描画板竟然扔了二十多块,上面鬼画符的被王厚涂鸦出各种东西,最前面,一辆马为动力的古代坦克怪异的印在上面。 墙边上摆放的东西倒是精致多了,被贾诩批评为玩物丧志,王厚亲手制作的三条大型船模,最大一条足足有两米多长,三层,前后五桅帆,记忆中加勒比海盗的三角多帆都用在了上面,小的一条也有一米对,两层甲板,连甲板栏杆都清晰的装点了出来。 然后是办公桌上,也是乱七八糟的堆了一大堆的文件,账本,令人眼前一亮的是还摆着一把刚刚呈递上来的钢弩,与普通的弩相比,这把弩竟然正反安装两片弓片,弓弦从后部弓弦扯向前方,通过前弓片的两组滑轮顶在那里,上弦时候,硬邦邦的钢丝线同时牵动两片弓片前后弯曲,发射时候的动能也是两片弓片同时提供。 虽然一加一还是没等于二,其中什么作功重叠,动能浪费,王厚这个文科生也不懂,可好歹这个射击弥补了之前钢弩性能上的短板,双弓弩性能甚至还超过了普通汉弩。 可武器研发上取得了突破,王厚却来得及高兴,反倒是抱着封来自许昌,他老丈人曹总的信笺一顿愁眉苦脸。 按理来说封疆大吏年末需要到许都汇报工作,可是这头一大堆事儿他也走不开,春节前砍了蒋奇老匹夫的脑袋,王厚就当礼物和请假书一并送回了许昌,可回头,曹总就是回信给他一顿臭骂。 曹操倒没怀疑他年节不朝是拥兵自重不听节制什么的,因为他占那地儿实在没有佣兵自重,尾大不掉的资本!日照?大海边?之前曹操都没听说过!要人口没人口,要土地没土地,全是海边老滩涂老盐碱地,他割据个屁啊! 反正信里头,曹老丈人对他这个傻女婿的智商表达了一系列的侮辱与怀疑,龇牙咧嘴告诉他,今年必须把济南济阴这块鲁中给他拿下来,否则明年这个时候,他老人家就亲自拎着大板子过来削他。 不过,信的末尾,难得曹操终于是稍稍肯定了点他的工作,河北内线邓凯传来消息,车骑将军袁绍自仓亭再次败退之后,身体已经变得格外不好! 然而,夸完他这句,曹总依旧没忘了吐槽他一句,给他往上冲啊!别他娘的边缘ob摸鱼打酱油了! 这个节骨眼上,诸葛缨还不敲门又自己跑进来了,一肚子火的王厚是悲催的喷了过去。 “说了多少次,进门要先递拜帖求见!你这冒冒失失的闯进来,万一遇到我和你嫂子在为王府的未来辛勤耕耘呢!你尴不尴尬?” 这个堂堂州牧都逼得耍流氓了!听的诸葛缨这个世家大小姐也真是小脸儿一红,可没接话,她是直接把小手一伸。 “今天又弄回来六百多个,其中男丁差不多有二百,我是来拿报酬的!” “是你抓回来的吗?明明是本州牧的骑兵!” 黑着脸嚷嚷着,不过王厚还是无可奈何的从脚底下箱子里一套,砰的一声,一个几斤重散发着浓郁硫磺味的鹿皮袋子被他扔到了诸葛缨身边。 “这个月本来就不多,省着点玩!” “知道了!不有尿就能造出来吗?小气鬼!” 真不知道一个姑娘家家大小姐为啥那么爱玩男人的大枪,小舌头可爱的往外一吐,拎着大袋子火药,这妞又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撒腿就跑。 没等王厚无奈的摇摇头,那头这妞的小脑瓜居然又从门口探了进来,嘻嘻哈哈的笑着说道:“万一撞上了,州牧老哥想要我加入为王府的未来而耕耘,我也是不拒绝的哦!” 得,遇到女流氓了!这妞又是哈哈笑着撒腿就跑,王厚倒是被噎了个老脸通红。 这个死丫头! 不过她来这一遭,倒是让王厚把曹总的军令状给丢到了脑后,拿出账本填了个六百,一吧啦算盘,王厚又是忽然神经病那样乐出声来。 “加这六百,够三万人口啦!” ………… 三月初,日照城第一个难熬的寒冬不知不觉居然就这么被熬了过去,而且王厚又创造了个奇迹,臧霸从北海国,东莞郡劫掠回来这一万九千多人口,一个没跑不说,不少人居然还胖了起来,春天到了,又是例行的忽悠大会,哦不,动员大会,这些已经混了一冬的“日照老人儿”是摇晃着肚子驾轻就熟进了王厚修出来,不知道要干啥用的厂房,轻松的就挑了个墩儿坐下,而这两个月,臧霸派骑兵劫掠城阳郡,才逃难过来的流民壮丁则是怯生生的跟个小姑娘那样,往后排一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准备了两天,王厚也是人模狗样的穿着官袍,精神抖擞的进了来,看着他,本来喧嚣的厂房内,好几千人又是变得安静下来。 看着一个个脑袋瓜子,重重清了清嗓子,王厚再一次大大咧咧洋溢的宣讲了起来。 “喂!底下的土鳖们听着,还是本官,青州牧王厚!现在你们知道青州牧是多大的官了吧?反正就是皇上和曹丞相派来管你们的!再不懂,你们就是个棒槌,老子也不解释!” 一阵哄笑中,王厚又拎起了去年那个套路来,接着粗野的喷着。 “知道你们都不是自愿来的,都想跑!不过,原则上是不允许跑的!跑了抓到的,大刀咔嚓砍脑袋伺候!而且现在是开春儿,到处都闹春荒时候,现在你跑了,回了乡多张嘴,你亲戚能瞧得起你,给你好脸色看吗?所以……” “州牧,俺们都不想跑了!你就说,春天要俺们干什么得了!” 没等王厚把大兵画完,底下一个胖了半圈儿的糟老头子忽然是龇牙咧嘴哇哇叫嚷出来,跟着底下一片还直点脑瓜子,弄得后面新加入的等俩眼珠子直撇嘴,这演哪门子双簧呢? 王厚自己也是被噎的直翻白眼! 我靠!现在当人质都这么主动了吗? 不过员工能有生产积极性到底是好事儿,总好过拿鞭子抽着他们干活吧!郁闷了下,王厚也把忽悠的花花套子给扔一边去了,直接是昂着嗓子搬出了干货来。 “今年实行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给老子种棉花!” “还是老规矩,干活给钱!不过这一次能赚多少不是取决于老子,而是你们自己多能干了!” “准备好了吗?” 王厚在那儿就跟卖保健品的一年能分多少万红似的,热情洋溢,可他这拽出来的词儿,听的底下老少爷们一个个眼珠子跟灯泡似的。 “啥叫棉花啊?” 第218章 棉棉棉 穿越前记得看过一个描述二战的电影,叫做《虎虎虎!》,所以王厚这次指定的生产计划,就叫做棉棉棉!顾名思义,他从老丈人曹操花园里头挖出来的棉花套子终于是派上了用场! 相距偷棉花已经足足一年多了,不知道曹操的花园里有没有长出新的棉花,反正王厚有个好管家,在王福的带领下,伏牛山的棉田已经取得了不俗的进展,培养了育棉师傅五十多个,这趟拉到青州的棉花籽也有十多车之多。 而且棉花喜光,不咋挑地,日照附近的环境就极其适合种植棉花,能叫日照,光照环境不用说,这儿没人来开垦耕种,也正是因为靠近海边,土地颇有些贫瘠,并不肥沃,种粮食没多少产量,种棉花却是足够了。 至于生产方式,则是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抛去噱头,说白了就是就是把土地分给小农让他们负责生产就行,培养自耕农。 听着简单,可这种方式对于一个王朝却是极具意义的,西汉之所以能在秦朝的废墟上撅起,因为汉代沿袭了秦代的策略,急剧打击春秋战国几百年间根深蒂固的宗族势力,强制分宗,到汉武帝年间又强制迁徙地方土豪到京师居住,瓦解了六国复辟的根本基础,支撑起西汉兴盛的,就是培养自耕农作为社会经济基础,而东汉自始至终无法超越前朝,也是因为东汉时,地方世家的势力已经膨胀起来,就算光武帝刘秀也是不得不依靠世家的势力建立的东汉。 所以,提起西汉是轰轰烈烈的汉匈百年战争!通西域!夺辽东,灭三韩!可是到了东汉,人们的记忆则大多数只有宦官与外戚之间无休无止的争斗!而且到了这汉末,中央朝廷的尊严一但削弱,地方成型的超级世家土豪轻而易举的把大汉帝国撕扯的四分五裂。 不光两汉,中国历史似乎都是陷入这个怪圈儿,开国,消灭了大量地方割据势力,创造出大量无主土地供自耕农分配,然而随着经济发展,又是土豪大世家撅起,自耕农纷纷破产,中间的官僚世家上吸干了国家,下吸干了贫农,引发了剧烈的社会动荡,然后农民起义四起,野心家趁乱浑水摸鱼,终结了一个时代,战乱再大量消灭人口,创造无主土地,进入下一个轮回。 就算宋代亡于外族,也莫过这原因,不是贪婪的汴梁官僚世家侵吞干净了宋太宗在河南建立的军马养殖土地,金军打过黄河时候,何至于无骑兵可迎战?四十几万禁军被十来万金军困死汴梁城? 在东郡,还有在这日照,王厚这做的则是重开一个时代的工作,间接与直接重新培养自耕农了。 不过这一次的规模,却是比东郡那一次要小上许多,毕竟东郡是重新分配社会财产,而且黄河边土地肥沃,平原辽阔,各方势力积极提供物资生产资料,还有着八万多真正的壮年劳动力投入生产,规模不大都怪了。相比之下日照土地贫瘠是出了名的,就王厚自己,提供的帮助很有限,而且日照城这儿都是由移民组成人力资源就远远不及东郡。 就算王厚开着这生产动员大会挺积极的,真正实际承包出去的土地,也只有八万多亩棉田。 不过这棉庄的发展,倒是显得比东郡更加的蓬勃辉煌。 王厚囤积这一年多的水泥金属建造材料,是终于开了点张,想要在城外土地上开垦,有个住的地方是必不可少吧?而且这年头动荡谁都知道,在王厚宣扬他的水泥小楼好,冬暖夏凉还能防贼的宣传攻势下以及建造小楼买建材打折,身只能能无息贷款的让利下,他的建筑审美终于也获得了民间的认可! 在棉田边缘建筑用地上,趁着还有半个月才春耕,不少冬天在钢铁厂赚了点布的职工把积蓄的布匹又拿了出来,换取了建筑材料,一座座贾诩看了分外别扭的二层水泥楼是拔地而起,两三户共同建一栋,在日照郊区,大约起了二百多座水泥小楼。 那些这个春天才因为战乱逃难过来的流民就没这么好经济待遇了,没钱建住宅,他们只能是随意捡点破木头石头胡乱搭建个窝棚,更原始点像王厚开放伏牛山时候的策略,弄几堆稻草有个睡觉地方就行了。 虽然住的地方简陋,可是这些流民也是被汇入了王厚棉棉棉的计划中,因为开垦棉田这几个月,官府都是向他们贷粮食贷农具的,而且虽然还不知道王厚让他们种的棉花到底是什么鬼,可王厚承诺,两石棉桃可以换取一石的麦子,用他原话说,反正都穷的叮当响,干嘛不拼一年试试,就算输了,欠了一屁股债,脚底儿抹油开溜就行! 可万一拼赢了呢? 天气一点点变暖,日照城似乎也渐渐稳定了下来,本来拥挤的贫民居住区一下子搬空了一大半,除了还在城内钢铁厂上班的工人,剩下两万二三的人口都搬去了郊区,荒凉的上千年也没个人耕种的海边贫田,一头头牛喷着鼻响卖着苦力开始拉起了地垄沟,紧接着一颗颗棉花籽儿被埋入垄沟上,这些来自万里之遥中亚的神奇作物,开始在东亚最东方的土地上生根发芽起来。 暂时是没精力没实力在这儿也办个学校,走在田野间,还能看到一大群啥都不懂的小屁孩成群结队的嘻嘻哈哈到处乱跑乱玩着,气得那些驾驭耕牛辛勤劳作的父母挥着巴掌在那儿叫骂着,清爽的春风暖呵呵的自海边吹来,暖呵呵的风里,迎着阳光,刚刚露出头的棉苗摇晃的就好像一道绿色的波浪那样,看着这一幕,王厚是舒服的重重吸了口芳香的气息来。 不过,相比于自己主公那心旷神怡的模样,贾诩这些官员谋臣却是没这么舒心了,老脸上满是嫌弃,目光从身边刚建好的二层丑了吧唧水泥小楼上掠过,旋即贾诩又是臭着一张老脸,生硬的对着王厚一抱拳。 “东翁,贾某听到了个笑话,十分有趣,愿为主公一娱!” “不想听!” 王厚翻着白眼直摇晃脑瓜子,可惜,主公的光环也不是万能的,反对无效,贾诩跟没看到那样,摇头晃脑就叭叭了起来。 “从前有个宋国人,路过海边,看着海边人用沙子堆东西,非常的壮观与结实,于是乎他心血来潮,变卖了家产,雇了一大堆工人,在沙滩上轻快的用沙子建起了一座恢弘的堡垒来,过足了领主的瘾头!” “可领主的威风没耍几天,忽然一天大浪潮席卷了上来,宋国人的沙雕堡垒顷刻分崩离析!一无所有的宋国人身上沾满了沙子,也变成了个大沙雕,呆立在了沙滩上!” “呵呵!” 第219章 向大海要粮 这典型的春秋战国时代,拿宋郑楚国人开涮的笑话可够冷的,可是王厚还是给面子的嘿嘿干笑了两声,然后就没动静了,气得贾诩腮帮子又是直鼓。 不过背着手又是巡视着自己的领地,王厚却也没了刚刚的好心情,他面容易也变得严峻了起来。 官员谋士们担忧的事,他何尝不明白!他所选的大本营中心,可以说是这个时代最不具备一切称霸因素之地!矿产是泰山郡进口来的,粮食是徐州进口来的,甚至就连人都是外地来的,这个农业为经济基础的社会,好不容易开始耕种了,王厚却一粒粮食都没下种。 这在贾诩看来,就和宋国人的沙中堡垒一个样,只要万一广陵陈登向北供应的粮食断了,他现在辛辛苦苦建立的一切都将轰然塌陷,王厚也得变成个大沙雕。 不过,王厚就是王厚,他自己也知道现在他的日照其实是相当不稳的,可让他屈从于麾下谋士与曹总的意志,挥军北上,与袁谭拼死拼活争夺鲁中济水平原,然后像当年光武帝刘秀那样死乞白赖乞求地方士族的支持,变成个表面光鲜实际上是地方士族统治工具的傀儡,,他是万分不愿意的。 这此出来,他也不是真瞎溜达的,也是向自己麾下的谋士有个交代的。 溜达溜达,就溜达到了海边,这儿距离日照的聚居区也有三四里了,和日照许多地方一样,这儿变成了个大工地,丑不拉几的三层水泥小楼已经搭建了大半,然后沙滩上,足足有上千壮丁老弱拿着锄头铲子在拼命挖掘着,一个足足有一百多米长,二十米宽,七八米深的梯形大坑已经是被挖掘的初见规模。 挖出来的沙土则是堆在坑与沙滩之间,把滚滚向上冲的海水挡住。 王厚所发布的命令也得经过贾诩眼前,不用他结实,贾诩已经知道这儿是干什么用的。 日照船坞! 王厚又没打算建木质房子,泰山运来的大木头,一部分被王厚出口到了徐州,去换取粮食,剩余的就被拉到这儿,准备造船了! 然而,造船明显也不是贾诩的菜!看着忙忙碌碌犹如蚂蚁那样的船工,他是又苦口婆心的抱拳劝阻起来,而且劝得更加实际点了。 “东翁,广陵陈太守,乃您之至交,他船几即是您船,徐州船船不息,运粮不止!您这再花费重金粮秣打造海船,实在是度多此一举!有此精力与实力,不如挥军北上,城阳郡贼首蒋奇刚死于州牧手下,正是人心惶惶,以此人力打造兵甲军械,夺取城阳郡,岂不美哉?” “你以为我造船是要向徐州运粮的吗?非也!本州牧这是要打造远洋渔船,向大海要粮,开启海耕!” “海耕???” 这个词太新潮了,以至于贾诩都是一头雾水,难得老货吃瘪,轮到王厚回合,他是赶忙一副看文盲的眼神,鄙夷的盯着贾诩就嚷嚷了起来。 “文和先生啊!我从丞相那请你来,为我青州副手,就是对你给予众望,现在我自广陵至少运粮五十万石,为啥他广陵太守陈登能有这么多粮食?你就一点没研究吗?他陈登能饱的流油,就是因为用了我海耕之计,造大船,入深海,捞海为粮,一年可得几十万石鱼肉补充粮食!吾建都于此,也正是看中这海耕之利!” “文和先生啊!你贵为青州别驾,连本官心思计划都不能察觉,反倒是横加阻挠,您不觉得羞愧吗?” “额……” 贾诩还真是被怼的目瞪口呆,虽然他是毒士,可是士的基本傲气他还是有的,给郭汜,杨凤,张绣为谋主时候,虽然他没一直忠于他们,可出的计策至少让他们都收益了,可到王厚这儿,居然被他喷成无用了!简直是薅住他老脸大耳光啪啪的抽啊! 然而!不管是对棉花,还是对海耕,他是真不了解啊!就算被王厚埋怨无用,一时间他也是目瞪狗呆,无言以对。 “文和先生,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正所谓活到老学到老,既然不了解海耕,您就到广陵出门考察一翻,您觉得如何?” 生怕把自己手下这个高级人才给伤自尊忽悠走了,态度又软下来,王厚赶紧陪着笑脸一抱拳,听的贾诩还真是深思了好一会,然后对着他重重的一抱拳。 “东翁,文和想要向您请辞一段时间,奔赴广陵,去考察您说的海耕之事!” “如此甚好!本官回去就亲自手书一封,请陈元龙带文和先生海上一窥!” “如此甚好!” ………… 这个时代与南朝玄学空谈,经历了理学兴起后,好夸夸其谈的宋明清三代文人最大的不同,莫过于两个字,务实! 王厚提出这发展方向,还真是贾诩之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于是乎他也是急性子起了来,也不再绕着圈子和王厚磨叽进谏啰嗦了,当天就回了日照城收拾行李,第三天正好恰逢徐州再一次航船北上运送粮食,同时又把泰山来的商品木材,以及这阵子日照钢铁工坊所出产的农具,一部分兵器运走,就着这东风,贾诩也是拎着包袱上了船。 “东翁放心,此次贾某一定习得陈太守的海耕之法,回来辅助主公,平定青州!” 在王厚手下,其实贾诩还真是变了许多,历史上这老家伙有才是有才,却是个出名的乌龟之王,万事儿以自保为先,出了主意管你采纳不采纳,做到了就行,可和王厚搭档之后,他是完事争先,别看经常和王厚对着干,可这也是他对王厚现在这个青州集团认可的标志,想要为这个利益集团尽自己的一份力。 老家伙如此认真,作为领导,王厚自然是不能打击,登船板上,他也是满是笑容的重重一鞠躬。 “有劳先生了!” 今个曹红节也跟着一块出来送行了,跟着王厚一块儿目送着贾诩坐着船越走越远,她是忍不住兴奋的在王厚耳边叽叽喳喳着。 “夫君,海耕真那么神奇?陈登在徐州,一年能有五十万石之获?” “五十万个屁!忽悠贾老货的!” 提到这个,王厚却是禁不住大大的一翻白眼,旋即他又是急促的压低了嗓音。 “回去告诉王元,让他把钢厂先扔一扔,调五百壮丁去造船厂,争取在老家伙发觉中计之前,先把海船给老子造起来!” “额……” 眼看着自己老公压低了嗓音一副贼眉鼠眼龌龊的模样,曹红节的小嘴角禁不住剧烈的抽搐了两下。 州牧能做的如此猥琐,忽悠到自己麾下谋臣头上,除了他王厚,也没谁了吧? 第220章 新龙下水 在内部有着一个反对派,其实也是种政治智慧,就拿现在的王厚青州班底儿来说,最大的反对派莫过于贾诩,下面的文臣如诸葛烈,如王桀,还有一大堆太原王氏,琅琊王氏跟过来的文臣,都论资排辈,以贾诩为首,现在贾诩被王厚忽悠到徐州考察去了,就给麾下造成个错觉,贾诩也开始支持王厚的海耕计划。 于是乎他不在这两个月,青州集团上下倒是一片和谐,抱着好奇心,好奇这个年获五十万石的海耕到底如何神奇中,王厚颁布一道命令,文官们就执行一道命令,连个屁都不多放个,倒是难得让王厚这领导做的得心应手。 不过这个舒服的日子,却也终于还是到了头,四月份出“省”考察,六月末,贾诩就从徐州回来了,而且看他的脸色,应该是不好看! 今个也是个特殊的日子,新船下水! 后世西方,拿破仑大帝为了对付英国,曾在法国小镇土伦造舰,五千人一年时间,造四五十米的三层主力战列舰足足三十来条,王厚的这些木工肯定是不如已经日趋成熟的法国工程师,不过只造两条三十来米,只有一层半,一主桅两辅桅的远海渔船,一千多名船工两个月时间倒是绰绰有余了。 现在王厚的造船闸也是像模像样了!一条船塘长一百二多米,由海滩蔓延到内陆上,一条沟直通向大海,不管是船塘内部还是引水的沟里,都用砖头和水泥厚厚堆砌了一层,用来防止崩塌与淤积,一条五米多高的土堤还环形的将造船闸给保护了起来。 造船塘内,结实的泰山木搭建成了楼骨一样的脚手架,两条新造的渔船就耸立在了这些脚手架上面了,两条船高足足有八米左右,宽也有八米多,船头与船尾各有首楼与尾楼作为船工休息居住的地方,中间则是空的,下水之后估计露出水面高度应当不到半米,这儿也是主要的工作区了,左右都建造了拖网用的钢制悬挂以及拉网用的铸铁绳索转盘。 至于船帆,主桅高六米左右,上面悬挂着由小到大的软帆四面,前桅与后桅则是三角形的长帆用来操控方向。 更重要的是,相比徐州陈登那些近海船,王厚的日照船都是刀锋一样尖锐的刀底,就像大鱼的脊背那样。 整条船都涂抹的漆黑油量的,造船最大的成本就是船身甲板上刷的厚厚的桐油黑漆了,这玩意现在好像只有荆州刘表的地盘出产,交换这两条船的油漆,王厚足足付出了一千把锄头,五百把镰刀以及二十副曲辕钢犁的代价,而且后期维护还不知道需要多少少油漆。 西方帆船防腐好像是用的天然沥青矿,只不过根据王厚已经还给老师大半的高中地理知识,中国的天然沥青矿一处在四川的广元龙门山,一处在西域克拉玛依,也就是如今的乌孙,除非王厚会飞,否则他还不如老老实实接着用荆楚桐油来的实在。 不过这会儿王厚也顾不上肉疼了,这个新船下水的活动还是挺重要的,日照城文官四十多个都来来,城内六十多长者有影响力的老头子来了八十多,王元他们这些大匠首领都来了,可以说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了这儿。 而刚下船就赶到现场的贾诩一张老脸明显有些不愉快。 这年头还没有妈祖,祭拜的是东海君冯青,面对着大海摆上神位,倒霉的猪牛羊被推到一边,咔嚓的声音中大刀片子斩下,就把三头牲口脑袋割了下来,血淋淋的摆在了祭坛上,位高者为尊,带着自己家俩妞,王厚是先捧着三炷香先重重三拜,然后把香插进了香炉里,旋即满是心虚中,王厚悲催的亲自拿着三炷香到了别驾贾诩面前。 也知道自己老公把人家给忽悠了,跟在后头,曹红节那成熟了不少的小脸了满是心虚,讪笑着跟着点着小脑瓜。 不是借着考察名头公费旅游大吃二喝,贾诩是真去海上跟船考察了一个多月,一张老脸被被海风都吹起了皱纹,在王厚提心吊胆的中,被骗了一大圈的贾毒士气愤的冷哼了一声,不过他倒是没揭穿王厚,接过香火之后,他也是恭恭敬敬的三鞠躬,把香上了上。 司马懿,诸葛烈王桀他们和地方族老也是跟着上过尽管一肚子惊奇,可他们看个热闹也就可以滚蛋了,船上没那么多地方,只有王厚,贾诩祭拜完之后,顺着登船木又是上了船来。 这年头行船规矩太多,女人还不许上船,就算曹红节也是眼巴巴的缩在了岸边上观望着。 “开闸!放水!” 这是正赶在潮头最高的时候,站在闸口,大匠王元是扯着嗓子叫嚷起来,随着他龇牙咧嘴的嘶吼声,几个壮汉一起转动起闸口的铸铁铁绞盘来,哗啦哗啦的铁链子呻吟声中,上千斤的巨木闸门被沉重的吊了起来,被阻挡外面的海水大潮也是哗啦啦的倒灌进来。 好不容易把贾诩倔毛驴毛捋顺了,可是王厚的心还是跟着吊着,他可不是工科生,压根就没有设计航船的经验,这两条船完全是凭着记忆,照着后世看的电影中英国佬船型造出来的,龙骨他还算有点信心,可是船缝塞着的松胶他心里没底儿,也真怕一个大浪过来,哗啦一声船底儿就漏了。 不过还好,令他担忧的事并没发生,浪潮打在船底儿,哗啦哗啦的声音中,沉重的渔船摇晃着缓缓飘了起来,晃得王厚剧烈的踉跄了下,旋即船身就稳了下来。 随着一股股上涨的大潮把造船彻底填满,两条尖底儿渔船也终于彻底脱离了船底脚手架,完全浮了起来。兴奋的欢呼出声来,从海边招募的渔户子弟一边把复杂的帆具升上,一边把大桨也下到了水中,哗啦啦的划桨声中,两条大船犹如母体分娩那样,有惊无险的从造船塘中划了出来,渡过龙门架,冲进了大海中。 王厚钻了许久的心,随着帆船鼓足了轻帆,箭一样冲了出去的身姿而彻底落了下来,然而!就在他长喘一口气的时候,贾毒士那阴沉的声音又如同鬼那样在他背后响了起来。 “东翁,贾某可以当傻瓜,可是海耕之事,东翁还是得想想如何向臣下交代,大家伙可都对这大海之法满怀热忱!” “一但,处理不好,人心散已!” 真叫不知道憋了多少怨念,这老货阴仄仄的话语愣是吹的王厚起了一脖子鸡皮疙瘩! 第221章 好多鱼 也难怪华夏成不了海洋民族,看起来水手的生活很浪漫,可实际上,真的很苦!就算两条船,船上也就那么几百平米的活动空间,说是观景,大海中与草原上又是出了名的望山跑死马,刚开始站在船头,王厚还兴致勃勃的观望着,可很快,他也腻歪了。 著名军阀诗人张宗昌成有一绝句,啊!大海啊!你全是水!说的太他娘的对了,陆地抛到身后之后,前后左右,水波荡漾的大海上,可不全都是水咋的! 尤其是广袤无垠的大海上,张望久了,人就会感觉自己格外的渺小,那种孤独感又是铺天盖地而来。 还有食物单调腐败,水变质,坏血病等等一系列海上恶魔还没找上门呢!在船头晒了半天,王厚已经开始觉得生无可恋了。 抱着一本树,借着风帆遮阳,一边看着他,一边看着书,被他忽悠着去徐州外海舟山群岛吹了将近一个月海风的贾毒士则是露出了一股子幸灾乐祸的笑容来。 不过,他却还是低估了王厚这无中生有找乐子的能耐,晒得直发蔫儿,忽然间,王厚却又是鲤鱼打挺一般的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从怀里宝贝那样的掏出个硬纸壳子,一伸手他还招呼过了另一边跟个傻柱子那样在那儿侍卫过来了,兴奋的叫喊道。 “来来来!斗地主!我教你们!” 王厚倒在甲板上一大堆厚纸片儿,木片上还用朱沙,魔笔花着红桃,黑桃等图片,现在已经经常能在账本上看到的王厚阿拉伯数字,看着这玩意,贾诩是鄙夷的摇晃了下和他年纪不符都老得掉渣的老脑袋。 “东翁!玩物丧志啊!” “州牧,小的没有博金!” 木头侍卫则是很没出息的一拍口袋。 现在也算是有钱人了,王厚很随意就把他装满铜钱的钱袋子往侍卫面前一扔,一边急促的把这好不容易手绘出的扑克牌抽洗了几次,一边笑盈盈的说道。 “文和先生这就古板了!博戏也是一种锻炼脑子的方式,尤其是这斗地主,考验的是你记忆能力,分析能力,还有有没有胆子抢地主的魄力!听我教你们,这局我先开始,一人按顺序抓一张牌……” 王厚说的高大上,加上贾诩本来也就是装逼,他也挺无聊的,随着王厚絮絮叨叨解释着玩法,三人倒是你一张我一张摸起了牌来,看着剩下的三张,又看看自己手里一大堆飞机,这家伙兴奋的都快出了公鸭嗓来。 “抢地主!” “加倍!!!” ………… 这地主一斗就斗了大半天,然而事实证明,王厚手下是人才济济,一个看似普通的木头侍卫估计都是后世某个赌圣的祖宗,至于跟贾诩这种高智商老乌龟打牌,简直就是找虐,来时候,王厚揣来的三袋钱全都输光了不说,这老家伙不赌钱,王厚就跟他赌脸上贴纸条,现在,他那张脸就跟加勒比海盗里那个章鱼精有着一拼了。 “四个二带一对儿,春天了!” 后世手机里经常能听到的声音,怎么都想不到能被个几千年前的古人叫的如此字正腔圆,看着贾诩爽利的把牌丢出开来,笑眯眯的欠揍模样,再看着手里可怜巴巴几个单牌,王厚是悲催的差不点没哭出来。 还好,迎着日落的余晖,高薪骗请来的渔村村老忽然在下层甲板发出了愉悦的喊声来。 “东海君保佑,鱼来了!” “海耕要紧,下次本赌圣再教育你俩!” 真是如蒙大赦,把手里牌一扔,带着满脸纸条,这货跟人猿泰山般的噔噔噔就奔楼梯下去了。 事遁也是权谋的一种吧!这小小的纸牌也的确锻炼权谋与决策,不过虐州牧的快感,似乎更胜一筹,对着王厚的背影无奈摇摇头,贾诩也是把手里牌放在了垫子上,跟着下了去。 不过地上扔着一大把一大把的铜钱都没在意,那木头一样憨憨的侍卫反倒是做贼那样张望了两眼,悄咪咪的把垫子上纸牌收拢了起来,珍惜的放在了盒子里,接着又是塞到了怀了,这下一副大公无私模样,昂着嗓子叫嚷着。 “还楞着干什么?保护州牧!” 终于,船头甲板的人是全都下了来。 说是远洋捕捞,其实也没远多少少,这年头近海捕鱼仅仅是清晨出发,日落而归,王厚这大船也仅仅多了在海上过夜的功能而已,不过也用不到跑太远,这年头海洋的开发远远没有后世那般近乎竭泽而渔的掠夺,资源真叫丰富的很。 近海,无名小岛附近的礁石浅滩,两条大渔船并行着向前滑动过去,麻布编织的大网稀里哗啦就抛下了大海,沉重的网拽着甲板上死死钉着的挂网绳都咯吱咯吱作响。 也收起了玩乐的态度,王厚是眉头紧锁的看着大海,他身边,已经看过太多次徐州海捕的贾诩倒是有些心不在焉,挂网边上,被提拔为船长的渔村老头子亦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渔网上挂着的浮木,耳朵甚至听着海浪的声音。 许久过后,在等待的窒息一般气氛中,老头子苍老的声音忽然闪电那样划破了死寂,嘶哑的响了了每个人的耳边。 “起鱼了!” 咯吱咯吱~ 早就被教导了使用方法,几个壮小伙吃奶的劲儿都用了出来,咬牙切齿竭尽全力的转动起了铸铁的绞盘来,一边对抗着海浪的拉扯,一边把沉重的亚麻大网拽回来,随着网兜一块块被收回,喜人的鱼获也渐渐展露了出来,沉甸甸的大鲅鱼,金灿灿的大黄鱼,笨头笨脑的金鲳鱼,还有一个接着一个的金钩大对虾噼里啪啦挣扎在网兜里。 鱼太多了,甚至根本脱不上船来,船员们只能是拿着大笊篱跟鲨鱼抢着拼命往上捞,特意在甲板上留出来的活渔舱很快就被填满了,这一网下去,估计没有个四五吨也得有一两吨了,可看着这些鱼获,贾诩却是一丁点都没高兴起来,反倒是阴沉着脸,又张望向了王厚。 可这阵子,心头已经全都被海鲜所填满,王厚压根没注意到他的神色来,只顾着自己亢奋的大声嘶吼着。 “快!搬桶来!” 说着,他还很海盗很嚣张的嗡的一声从腰间把一把钢刀雪亮的拔了出去! 第222章 汉末荷兰,还是西方青州? 难怪贾诩发火,王厚这牛逼吹的够大的,还广陵陈元龙,一年海耕五十万石,他去了,结果一年连五万石都到不了。 倒不是打不到鱼,毕竟陈登门口就守着个舟山渔场,这年头下网就有鱼,不像后世贫瘠的出海好几天,油都跑空了,连个虾都找不到,船长急得哇哇哭,一此出海赔个十万二十万的!现在的大海可富饶的很。 最大的敌人,还是保鲜问题。 这年头可没有速冻舱,王厚教给陈登一招活渔舱,可就算是把鱼养在了甲板下特意留的海水里,也是一天就死,两天就烂,一条这样三十多米的大型远洋渔船足可以在海上作业半个月,可是出海一此却是只能第三天返航,刨去人力物力赚的并不多,加上陈登对大海还是不太上心,广陵远洋渔船也就十条。 尤其是海船比河船风险还高,陈登去这些天还翻了一条。 所以看着王厚这头上鱼,他是没提多大的兴趣。 不过斜靠在半层甲板上,瞪着一双老眼睛,不一会,王厚一些不一样的举动还是映入了他眼帘。 和陈登的步骤一模一样,把鱼抢上来,扔进活鱼舱,可忙活了半个时辰,完成了收鱼,不一样的一幕来了。 水手在王厚的吩咐中被指挥的团团转,搬上来了一堆封的结结实实的大木桶,亲自抓过一条鱼,也不怕腥,王厚是两刀割掉鱼鳃,锋利的刀子一刀抛开了鱼肚子,鱼鳔单独拿出来,那可是熬胶的重要材料,剩下的内脏鱼鳞一股脑全丢在一个桶中,已经掏洗干净的鱼抓两把桶子里的盐巴里外抹上一把,吧唧一声,还蹦跶的金鲳鱼就被他扔到了第三个撞了半桶浓盐水的大桶中。 州牧都亲自动手了,那些水手工人岂敢不帮忙,一时间围着活渔舱又是坐了一大堆小马扎,水手们围着活渔舱,七手八脚的轮着刀子,一条条可怜的各种肥美海鱼就这样纷纷沦为了刀下亡魂,甲板上,呛人的腥气都扑鼻了,活鱼舱里的水也很快变得血红,鱼鳔却是飞快的堆满了两大桶,内脏鱼鳞鱼头装了八九桶,而鱼则是装了足足四十多桶,另外还有虾装了四五桶,螃蟹则是被直接扔了。 和鱼不一样,海蟹如果不能迅速煮熟后熟冻起来,蛋白质腐败是飞快的,就算穿越前超喜欢吃螃蟹,对于这些市场上至少能卖一二百,最大差不多能有一斤多的大螃蟹,王厚也只好说再见了! 差不多三百多斤鱼一桶,那么一次就收获了一百二十多石,这还仅仅是两条船半个晚上的收获。刚刚干的时候干劲儿十足,这会儿王厚却不行了,被腥气熏得直迷糊,他是扇着鼻子飞快的逃回了船尾的头等舱,还奢侈的打开了一桶淡水给自己泡个澡,另一头,水手们抽签抽了半天,一个水手这才鼓起勇气跳下了活鱼池,呛人着呛人的血腥味,把活鱼池底下的塞子全拔出来,船两边的排水道,鲜红的血水喷涌而出,另一头,老船长是赶紧下令挂起了风帆,撒腿就准备跑路。 现在就已经汇聚不少鲨鱼了,如此腥的血水一排出,恐怕方圆百里内的鲨鱼都得闻风而动过来了,到时候别把船给撞翻了。 只不过看着水手推到船舱底下一个个沉甸甸的大桶,贾诩还是满眼的怀疑。 这样真能保存的住吗? 他是浑然不知道,就这么简陋的一刀切法,在后世西方奠定了一个传奇商业帝国的根基,海上马车夫的荷兰! 北欧海岸线,每年都有大批的鲱鱼群光临,荷兰瑞典,挪威几国都是靠打捞鲱鱼过活,这其中荷兰是最弱小一个。 可荷兰一位叫威廉的渔夫,一个偶然间发明了这种荷式保鲜法,切掉鲱鱼的内脏,抹上盐之后用浓盐水腌上,这样鲱鱼足足可以保存一年之久。 要知道鱼在欧洲市场上可是紧俏货,因为这年头,对肉的烹饪手法太落后,西方的肉都是原汁原味带着牲畜的体臭,香料为何在西方狂热,就因为贵族需要用大量香料腌制,才能压住肉里的异味,而且基督教的传统中全年差不多有一半的时间出于斋戒,不能吃肉的! 可偏偏,鱼类是个意外!在西方观点中,很长一段时间,鱼都不被算在肉里,斋戒日里,只有鱼一种蛋白质,可想而知,荷兰人能保存一年的腌鱼,运到欧洲市场上,那是多么受欢迎。 靠着这个优势,荷兰人积累了称霸世界的第一桶金! 不过如今,荷式保鲜法被王厚无耻的剽窃了,而且汉末还远早于尼德兰王国建立,不知道后世提及这一段,会说青州是东方荷兰,还是会说荷兰是西方青州了。 至于后世著名的网红臭鲱鱼罐头,王厚也完全不必担心,因为这和腌制鱼就是两码事儿!臭鲱鱼罐头是瑞典的特色食物,压根就不是人荷兰的,而且臭鲱鱼的制作过程是瑞典人为了剩点盐,把鲱鱼煮过之后,封在罐头内任由其自然发酵的,气体涨了两个月,气味自然感人了! 而浓盐水保鲜的原理则是盐水浓度超过了细胞液,腐烂细菌落在鱼肉上之后,直接细胞液被反榨干而死,起到抑制细菌的作用,所以回岸边开盖子时候,气味倒是肯定有,只不过绝对到不了一开盖能把狗都熏吐了的地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在贾诩的担忧中,两条青州尖底儿深海鱼船又绕着黄海岛礁捕鱼了足足一周多,带来的一千六百多个大桶都装满了之后,把船都装的沉甸甸的,王厚这才心满意足的下令返航。 回来时候,甚至王厚还给贾诩变了个魔术,陈登的活鱼舱,鱼基本上一天就死,至于螃蟹那是一会儿就死,可他的活渔里,最后一网打上来的鱼一直活蹦乱跳的不说,甚至螃蟹都是张牙舞爪的乱溜达,只不过苦了四个打替班的水手,轮流踩着个好像炼铁厂锅炉边用的鼓风机一样皮排风,他们一踩,水里头预留的管道就直冒泡泡。 要说王厚还真不负责任,早就在船上待的腻了,连着斗地主还熟了输给了自己侍卫一人好几吊钱,还吃了好多天腌菜馒头,一上岸,他是迫不及待的把活鱼舱内的大螃蟹以及两条金枪装了箱子,上了马车就往府里撩,他是迫不及待地想改善生活了。 这一趟收获海鱼差不多四千五百多石,而且还是蛋白质丰富的荤食鱼肉,对于以农为本的汉末,算是个大丰收,可贾诩还是心直提着,这和他在徐州看到的可不一样。 还是王厚最早建设的那条栈桥,滚着箍铁溜圆的巨大木桶,两个水手是费劲儿推着往岸边卸货过去,这头一上岸,贾诩迫不及待地下令开桶,钉子钉过的桶盖被费劲儿起开,一股子鱼腥臭味扑面而来,可在他惊奇的眼神中,那一箱子大带鱼还是和刚放进去一样,肉硬实的很,一丁点腐败的气息没看到,看的贾诩直摇脑袋瓜子。 “莫非真是橘声淮南为橘,生淮北为枳?” 然而就在他直晃悠脑袋感慨时候,另一个大桶被水手往上摞时候却没拿稳,咣当一下子摔在了地上,一瞬间,红的,黑的,黏糊糊的各种物质就都掉了出来,还挨在卸货区边上的贾诩是当即老眼一翻白,咕咚一下晕了过去,另一头,拎着大螃蟹还在算计着晚上请谁来开螃蟹宴的王厚也是老脸一发白,哇的一下子吐了出来,两个踉跄奔下马车,跟着他的侍卫一块儿扶着墙哇哇大吐着。 吐的黄疸水都快出来了,一双眼睛直冒金星,王厚是悲催的把剑都拔了出来。 “去!看谁放了如此臭的屁,给本州牧直接宰了他,太味了!哇~~~” 第223章 种田流 日照这日子,让王厚过得简直不像是乱世了! 莒县有臧霸顶着,城阳郡被打垮了,缩在海边的王厚暂时没有任何军事压力,另一头身后估计臧霸和泰山四寇打过招呼了,不给王厚这个州牧面子,还能不给臧老大面子吗?王厚从泰山郡进口矿物原料的这一年至少是畅通无阻。 甚至王厚的贸易线还扩展了!有了海耕保证食物,贾诩难得积极支持了一把王厚的政策,在他帮忙下,日照成立了司渔政司和造船厂,造船场场主就跟着王厚最早的木匠王锤子担任,而渔政司则是跟着王厚从东郡来的一个小士族李政担任了二百石的司长。 不怕坏政就怕坏人,所以造船场被王厚不客气的化作了自己的产业,有王家内部查账盯着,渔政司王厚则是来了个高薪养廉的办法,日照出去的渔船,按照当月市场出鱼交易量的百分之五当做奖金奖励一个司正两个副司,他们则是必须得积极管理渔船船队,记录每次航行时间航向破损情况,积极解决渔船问题,甚至还得充当多面手,研究好日照附近渔场的天气水文洋流情况。 高薪好拿,可真出了重大事故可是要咔嚓脑袋的! 最重要的是,由他们颁布捕鱼许可执照! 想想后世热闹的海鲜市场,日照海捕发财迟早会引起其他家的觊觎,而且荷兰撅起也不是政府或或者某一家大世家把持了海洋,是民间合作的结果,王厚自己也乐于培养依靠航海,捕鱼业兴起的工商业主,相比于守着土地的士族,他们无疑更加开拓进取,更具有冒险精神,也更有野心,若是能培育出这样一个阶层来,王厚日后在曹魏的政治道路将顺畅许多。 有财可以大家发,却需要守他王州牧的规矩才行!现在的渔政司就是他规范海捕的第一步尝试。 不过,出什么乱子还是后话,现在日照港就王厚一家的王氏远洋捕捞队,暂时也没有那么多烦恼,还处于草创事业的上升期,也得了个匠作身份,二百石俸禄的王锤子是新官上任卯足了劲儿干,三个月时间,又给王厚干出来四条渔船来,让日照渔业产量再一次翻了两翻。 八月份,港口。 照比去年王厚来时候的荒凉沙滩,如今这儿是来了个大变样了,满是瓦砾的滩涂没了,取而代之是一段长八百多米,宽度也逐渐向海内加宽的港口海堤,从泰山来的泰山石与煤灰渣滓丰富之后,王厚就不断打造水泥块,运到海滩上扔在上面,趁着落潮缝隙里填补碎石头,然后在上面铺砖头水泥,砌成平面。 这效率比精卫填海要强多了,到现在,向海内也延伸了五十多米,铺成了个颇为广阔的平台,平台前面,泰山来的建筑工人还在拉着牛车一车一车的往海水里扔着巨大而沉重的混凝土块子,纵向,王厚要修建三条栈桥,以迎接将来更多的商船,横向,则是要继续填海,拓宽码头,生命不息,建筑不止。 码头后面,除了他的青州小楼总部还面向着大海,贾诩特别喜欢的日照衙门又被挡住了,他最痛恨的二层水泥方块小楼倒是修了一大排,全都是仓库。 最近和徐州的海洋贸易愈发的繁盛,有王厚的泰山兽皮,日照钢铁制品两大商品来源,陈登的生意也是越做越野,甚至听说他把农具都卖到江南的孙家地盘上去了,换取江东的水牛以及粮食,回头再把一部分倒腾给王厚,接着进货,简直是中间商赚差价的典型,羡慕的王厚眼睛发红,天天嘟囔陈登这个奸商,浑然忘了自己也是廉价从泰山郡拿资源,再高价把粮食与工业制成品卖回去,日照城现在的一切都是他用剪刀差赚回来的。 真论起来,他才是汉末第一号大奸商吧! 修好的那部分港口滩涂,现在也没空在那里,大片大片铺满了大缸以及硕大的圆形竹斗笠,缸里酿的是虾酱,斗笠上晒得则是鱼干,前者是王厚为了增加商品而做的尝试,后者则是为了便于运输,毕竟运一袋子已经干透了的鱼干比运一桶泡着盐水湿漉漉的鱼桶要便捷许多,还能给海捕省下不少桶,现在日照的制桶业可有些跟不上了。 弄了个躺椅跟着咸鱼一起晒,闻着晒鱼的味道,那头架着个鱼竿,桌子上再摆着蒸好的螃蟹,王厚这小日子过得也真是舒心。 什么,州牧大人在偷懒?才不是呢!他这叫劳心者制人! 眯起眼睛半睡半醒着,盯着自己的港口,王厚还真是在取舍下一步将要建设的项目。 海堡! 实用性上,日照也需要一座灯塔了!防御性上,虽然这个汉末,他真没听说过什么有名的大海盗,最大的水贼锦帆贼甘宁好像在长江中上游做生意,也到不了他这山东来,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海港空荡荡的摆在这儿,他还是有些不踏实。 “他娘的,老子有的是钱!就建了!老子怕谁!” 纠结了半天,想想自己的库存,心一狠,拍着大腿王厚就跟发神经那样蹦了起来,然而,刚刚还天不怕地不怕的王州牧,才发完狠,远处港口卸鱼的海船一声吆喝,就吓了他一个老脸煞白,螃蟹都不要了,转头就走。 “卸香啦!!!” 什么叫香?那些不能吃的鱼头鱼肠子鱼鳞鱼内脏!这些玩意虽然人不能吃,可是鲨鱼能吃啊!扔到海里当即就得围一大堆大家伙,而且这些下脚料拿回来发酵也是上好的生物肥,充满了磷钾钙,一向节俭的王厚自然不舍的扔,都得装桶里带回来。 只不过这些玩意可享受不到浓盐水的待遇,装满一桶直接封盖自然腐烂,炎热天气里,在海上烂了七天十天半个多月的鱼内脏,那味道,可太酸爽了!上次贾诩就是身边打破一桶,把他直接熏晕了,也把没跑了的王厚熏吐了,现在青州军都把下脚料当做生物武器储备起来一大堆,对这玩意可心有余悸了,现在王厚是闻之色变撒腿就跑。 说来也巧,他这才溜出港口,背着个老炮筒晃悠的新贴身侍卫长诸葛缨恰巧就急急匆匆小跑了过来,看到王厚扬了二正在那儿压马路,她是兴奋的大眼睛都放光。 “州牧!” “没有火药了!!!” 没等她开口,王厚已经率先一翻白眼,气得这妞小脸一红,狠狠就一跺小蛮靴。 “什么嘛!是吕姐姐让我来找州牧,您要的纺车,她们研究的差不多了!” “纺车!” 这话让懒洋洋的王厚终于提起了精神来,伸手招呼过坐骑,翻身上马,就要去城后的纺织厂房,可没等他坐稳呢!一张小脸满是讨好,这妞又是抓着他缰绳探着小脑瓜过了来。 “州牧哥哥,缨儿报信有功,是不是该赏火药一袋?” 咣当~王厚一个趔趄又是从马上摔了下来………… 第224章 大棉袄来辣 王厚估计得惭愧了,他这儿吊儿郎当的晒着太阳成天乱晃悠,一副地痞刘邦的模样,相比之下吕姬可比他敬业多了,迷糊着跟着贴身侍卫长来到位于靠着城郊的纺织工坊,刚一进去,就看到她站在那儿全神贯注的盯着,两个木匠跟着蹲着瞅着,六个城中妇女则是新奇的一起摇动着大轮子,一条条经过了脱籽儿,大块的棉花就神奇的随着轮子转动,而汇成了一根细细的棉线。 有了线,就可以织布了! 其实防线机并不是什么新科技,亚麻纺线与丝绸缫丝都用的差不多的技术,只不过对于棉花,需要做一些调整而已,然而和鲜鱼抹盐,再泡浓盐水来保鲜的技术一样,方法很简单,可是最难的是无中生有想出来。 棉花在西汉张骞通西域时候已经传到中原来了,可现在都东汉末年了,还是养在曹操的花园子里当观赏植物! 而从观赏花到人们身上穿着的衣服,差的只有一弹! 这就是王厚自己提出的点子来了,挨着纺纱机不远处一个大案子上,从伏牛山送来的棉朵经过去籽儿之后,就被摊在这台子上了,两个工匠一人拿着一根一米长的大竹弓吊在桌板上,另一只手里拎着个擀面杖那样子的锤子,一锤子一锤子敲打在向下的弓弦上,神奇的一幕顿时浮现了出来,本来一坨坨紧实的棉朵在颤巍巍的足弓鞭笞下,肉眼可见的膨胀了起来,棉花间纤维完全被打开,白色中略带一点淡黄色的棉朵就好像一大朵一大朵云彩那样,胖乎乎的堆在桌面上。 纺线车所用的棉条,就是从这一大摊一大摊的棉朵上取用的,真不知道第一个发明弹棉花办法的天才是如何得到的灵感,反正王厚是从他们小区挨着市场那家铺子里得到的灵感,因为穿越前他们家天天在那儿扯着嗓子放喇叭。 “弹棉花喽~” 全神贯注的监督着纺线,吕姬连王厚进来了都不知道,冷不防王厚的胳膊忽然搂在了她纤细可人的肩膀上,立马是吓得她娇躯一僵,愕然羞怒的回过头,看着王厚也是开始胡子留成人参须子的老脸,她这才松口气。 不过这个时代人是真不习惯现代人那种亲昵与随便,虽然没有推开王厚搂着她的胳膊,可这妞依旧是红着小脸埋怨道。 “老爷,这么多人呢!” “布纺出来了?” 转移她注意力的就是工作,搂着她,王厚眼神又落到了最后一面的织布机上,那儿,已经纺出来的十几捆棉线已经被安插在织布机上,被一名纺织娘辛勤的拽着梭子织出来了一米多长了,提到这个,吕姬是立马兴奋了起来,也真的忘了羞怯,兴奋的也把小脑瓜张望了过去。 “老爷真乃天纵奇才,就连那些西域人绝密的棉纺织之法也能如此轻易破解!这料子真的是好!虽然没有丝绸那般光泽,可胜在细腻,远比麻布柔软,而且还保温,等着第一匹新布下来之后,妾身一定要亲自为老爷缝一身新袍子!” 有妻贤惠如此,夫复何求啊? 看着这妞亮晶晶的眼神,王厚的心又是直感觉醉了两三分,在吕姬惊呼中,他又是忽然一巴掌搂在她纤细的腰上,偶像剧里那样搂着她靠在了自己怀里,眼睛直勾勾瞅着她发呆的大眼睛,很霸道总裁的一挑眼神儿。 “女人,那我就期待你的袍子了!” 又是在吕姬发傻中,王厚搂着她的纤腰接着很偶像剧的转了半个圈儿,眼神又是霸道总裁对男人那般凌厉的对上了捂着老脸,却在眼睛处漏个手指缝的俩王府木匠骨干,装逼的高高在上哼问道。 “弹棉弓,夫人所改进的纺线车,织布机,梳棉花机,这几样东西的打造方法,你们可看学会了?” “回老爷,都会了!” 这回不捂眼睛装模作样了,抱着拳头,他俩是一起鞠躬下去,可王厚下一句话,却是让他俩差不点没吐血出来。 “距离秋棉采摘还有一个月,这段时间,你们要给本州牧打造出弹棉床三百张,纺线车一千辆,织布机一千张!” 一瞬间,俩木匠脸都绿了,王厚简直是周扒皮啊!可没等他俩点头应下来,王厚已经又发话了。 “太史公听过没!完不成任务,本州牧就咔嚓一刀给你们断小头,让你们和太史公拜把子称兄弟去!” “小的领命!” 脑门上出了一层冷汗来,忙不迭的答应着,俩木匠是撒腿就跑。 州牧大人的秀恩爱是那么好看的吗?不折腾你俩都怪了!不过满足了恶趣味之后,拥着吕姬的纤腰,王厚又是悠闲地溜达上了二楼。 现在这座他春天就下令建好的巨大厂房此时还空荡荡的,只有门口摆放的几排纺线车和织布机,可是从这儿向外张望过去,就挨着港口不远处的滨海平原上,一片又一片的棉田已经绿的喜人了,而且一朵朵硕大的棉桃白花花的露出头来,随着海风轻轻摇曳,白的喜人! 而一家家棉承包户则是痛并快乐着的挑着港口食堂沼气池里打出来,已经经过充分发酵的鱼内脏与粪肥,一飘飘细细的浇洒在棉花的根上。 虽然偌大的大汉帝国,大粪还要钱还是头一次!可是想着秋天秋收后,两石棉桃就可以换一石麦子,这些承包户的脸上依旧浮现出一股幸福的笑容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向下眺望着,王厚的老脸上也满是幸福,只不过和他们幸福的神光相比,州牧大人脸上的幸福,总是多了那么一股子金光的感觉,一双瞳孔似乎都变成了五铢钱的形状了。 这年头,布就直接是货币啊! ………… 真叫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一转眼,又到了秋收的日子,整个新兴的日照城都陷入了种格外浪漫的亢奋中。 这几天,就连钢铁厂都放假了,全家老小齐动手,小孩子也参与到了劳动中,一朵朵往下薅着棉桃,一朵朵棉花丢进担子里,把一个个担子塞的满满的,还有性子急的种植户,才刚刚摘满了担子,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挑到了日照衙门后门,去那儿换东西。 当初说好的是两石棉桃,一石麦子,可真到了地方,才发现了商品的琳琅满目,即墨的老酒,日照的新锄头,篱笆,鲜鱼,粟子,麦子,腊肉,让挑着担子的种植户一时间倒是挑花了眼。 足足挑选了许久,担子里装着腊肉,布匹,粮食,一大家子人这才兴致冲冲的奔着自己城外庄园走去,小孩子期待着晚饭的鱼和肉,女人们想着怎么裁两件新衣服,汉子们则是单纯为女人孩子的高兴而咧开了嘴,然后更加有干劲儿的钻进棉田,向下薅着棉桃。 久违的幸福感,日照县是营造了出来。 另一头,日照商贸大楼,王厚的五楼州牧套间里,他的“幸福”也来了。 “如何?老爷!” “这可是我和吕妹妹挖空心思设计,才特意为你缝制的新棉袍子!老爷穿上过后,果然身姿又矍铄了几分!” 曹红节是幸福的笑的满脸小星星,可是她身后,吕姬的笑容却明显有点僵,对着硕大的黄铜镜子,王厚的嘴角却也是一抽一抽的。 吕姬要给自己缝制新棉袍子,脑海中,王厚的第一印象是披着黑色棉披风的吴彦祖,可现在,镜子里的他却成了穿着旧军大衣,揣着胳膊卖地瓜的黄渤了! “怎么样吗?老爷!您到是说句话啊!” “啊!简直太好了,看这袖口,看着针脚,红节你真是用心了!不过老爷我穿着这么精神帅气,丞相却没有新棉衣,一想这个,吾心中就是不安啊,要不,咱们把这件棉衣献给丞相?” “对哈!老爷说的极是,妹妹,帮个忙,咱们再给丞相缝制件过冬的新棉衣!” 欢快的说着,拉着哭丧着一张小脸的吕姬,这妞又是兴致勃勃的颠儿了下去,直留下王厚悲催着老脸僵在了镜子前。 不过低头看了看旧军大衣一样土的掉渣的新棉袍,王厚老脸上又是露出了个猥琐的笑容来。 算了,要土一起土,能拉一个倒霉的是一个!想到曹总也是一身土的掉渣的军大衣,满脸无奈的模样,这货又是情不自禁的乐出了声来! 第225章 就治你不讲理的! 跟棉花一块儿到来的,还有它的亲戚轻盈的飘飘白雪。 一个多月时间,棉花完全收割完之后,今年第一场初雪是急急匆匆就早早窜了出来刷存在感,飘飘洋洋的小雪挥洒而下,把田野间尚且没收割完的棉杆都覆盖上了一层的白被,不过凉嗖嗖的天气,却依旧没耽搁热火朝天的日照城。 城外,星罗棋布的棉田小楼亮着灯火,烟囱向半空冒着炊烟,要说人都挺自私的,收割棉桃时候居然还有人去别人的田里偷棉桃,打了好几架,于是乎借着农闲,不上班的老头老太太又是把城里钢铁厂买的的铁丝子搬出来,围着自己家棉田一个木桩子一个木桩子打下去,然后系上密密麻麻的铁丝子,还往铁丝子上绑了铁刺儿。 这一家家装点的,颇有些十八世纪十九世纪美国老西部牛仔牧场的感觉了。 又说道农民式狡猾,王厚指定的轨迹,农庄与农庄间必须留足五丈宽的道路,不少老头子老太太一贪心,把道都给圈自己农庄里了,有人不愿意,去高官,一些没素质的居然还倚老卖老,就跟后世某音某山上,带孩子不讲理的老头老太太那样,叫嚷着不就点地儿吗?就不挪! 也幸好这是个封建社会,政从王厚出,不然要是后世还真麻烦了,对于这些不讲理的,王厚也内没抓人也没派兵,就去按图索骥,把他们在城里钢铁厂上班的儿子或者孙子一块儿拎了出来。 就看狭窄的庄道上,六七个十几到四十多的汉子满脸悲催,手抱着后脑勺,大腿叉开,腿肚子哆哆嗦嗦的蹲起了马步来,稍微有一点摇晃,后头的官差就一鞭子抽下来,打的个大老爷们嗷一嗓子,这么个热闹,附近挨着的田庄村民老头老太太一大堆就出了来,跟着看热闹,议论纷纷中,堵道的田庄里,忽然踉踉跄跄跑出来个老太太,哭天抹泪儿的撕扯着官差的胳膊。 “占地是老婆子我!你有本事你把老婆子抓起来啊!你打我儿子我孙子干嘛啊?放开他们啊!” 还好这时代不是老太太往车前一坐,就得掏腰包,一点儿责任不占也得赔百分之十的时代,那排下来的官差废话都没多讲一句,直接一甩衣袖甩了她个踉跄,紧接着又是一鞭子抽到了那个下了一条,收起腿就想跑过来的汉子大腿上。 “接着给老子蹲!孝道为先,母债子偿!谨遵别驾大人令!违令占道的,今个你们就在这儿蹲死!再他娘的乱动,老子端枷过来!” 听着官差在这儿威风四射,周围那些邻居居然也跟着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这家人啊!贪心不足!没少到别家偷棉桃不说,还把别人的庄子圈自己家去了,这还敢占州府的道路!唉这罚,真叫活该啊!” “唉!其实她家里几个小的还算好的,就这老太太,蛮不讲理,掐着腰站村头骂能骂半个时辰!给她当儿子,也算倒霉了!” 别说,她们这嚼舌根,嚼的也没瞎掰,被甩在地上,这老太太真是坐地开骂,嘴里不干不净逮住啥骂啥,一开始,得到命令,几个执行官差也不和她老婆子一般见识,可是后来听烦了,干脆恼火的一扬鞭子,吧嗒一下抽她儿子屁股上了,抽着这四十好几的汉子一个哆嗦,腿都直抽的悲催的用牙缝里硬挤出话来。 “娘,求求您,站……,站不住了!” 有句话叫胳膊拧不过大腿,本来还一肚子气,看着自己儿子馒头虚汗,孙子更是屁股被抽着一个血道子一个血道子的,最终,这老太太终于是慌了。 “不就点破道吗?老娘还不稀罕了!” 叫骂着,她又是屁滚尿流连跑带颠的钻回了二层水泥小楼,拎着她嫌弃丢人的老头子,拎着铲子忙不迭把占着道路一百多根绑着铁丝网子的木桩子又先后拔了下来,在已经空了一大片的棉田里一扔,老太太又跟斗鸡那样嚷嚷起来。 “都拔了,行了吧!赶紧放了我儿子我孙子啊!” “谁说拔了就行?贾别驾说了,你杀人捅人一刀,把刀拔出来就行了?城寨口,当众鞠躬道歉,承诺永不再犯!不然,他几个就接着这么蹲着!” 手指头往下狠狠一指,领头的日照府官差都唾沫星子直飞,可一向是狗腿子反面人物的他们,今个却是引得乡民一阵叫好。 “对!道歉!” “说的没错,得到城寨口却当众道歉,不然那么让你们轻易过去啊!” “有你们什么事儿?道歉,没门!老娘就当没生这几个儿子!你有种就让他们站到死!站死了老娘也不道歉!” 说着,这老太婆子还真在她几个儿孙哭丧着脸的注视中,撅个撅个回了小楼去。 “他娘的!这样老不死的,照着以前规矩,刀子砍过去,看她怎么娘的嘴还硬?” 也真是气个好歹,带头的捕头火冒三丈的嚷嚷着,听着另一边捕快是笑着打着圆场。 “咱州牧大人不说以法治城吗?她不讲理咱就用法治她!来啊!把枷锁搬上来,给这几个小子拷上,难得不用跑操训练,跟他耗去呗!” “也是!来啊!抄家伙!” 捕快恼火的叫嚷声中,沉重的木头枷锁吧嗒一下把他们几个岔开的大腿拷在了枷中,又给他们脖子上戴了大枷,两根铁棍子从手脚枷树了下去,撑着沉甸甸的颈首枷,几个壮丁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啥都逃不过真香定律,叫嚷着你站死他们的老太太,终究还是在傍晚出现在了日照港到城外农庄区的大门洞,跟着乡里二十多个倔老头子倔老太太一块儿对着看热闹的光大乡民重重鞠躬着道着歉。 “大家伙!俺们占用公共道路,圈别人家地!俺们错了!再也不敢了!再犯,就站死俺老头子/老婆子!” 一片嘻嘻哈哈的嘲笑中,这帮人又是狼狈的跳下宣布政事的土堆,捂着老脸逃回了家,不过,就在底下看热闹的人群嬉笑时候,负责带队的官差又是阴沉着脸站在了土堆上,扯着嗓子威严的叫嚷了起来。 “这就是触犯官法的下场,再有下次,直接没收家产,驱逐出境!都他娘的记住了!” 笑容僵在了脸上,那些承包户棉农的脸色又跟着严峻了起来。 ………… 日照府。 坚持住小楼的王厚是难得在衙门了,和贾诩碰了个头。一边亲手把侵占公路的十几份卷宗收进袋子里,一边贾诩还有些心不在焉的劝说道。 “主公何牵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设些乡绅,自然解决了!” “法者,国之威也!要是让乡绅代替官府行法,国威何在?” 两千年来,就是因为这种官府不下乡,乡野尽是乡绅天下,这才屡屡法规塌陷,政权趋于腐败,给这些乡绅土豪崛起的机会!忽然间,王厚是猛然断然打断了他的话语,重重几个呼吸后,他又是面容严峻的重重摇了摇头。 “应该制定些基本法规了!” 第226章 好日子到头辣 无规矩不成方圆,日照律法的编写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不过王厚倒是没有一出来,就乱堆一大堆法律,他很清醒,律法要生效,首先必须得人们懂它!说实话,商鞅颁布的那种动不动断人手脚,割人舌头的严刑酷法,在王厚看来不叫律法,更多的仅仅是起到一种让老百姓畏惧中央王朝的威压。 有人占据公家道路,派人去要求退换,还遭遇倚老卖老耍无赖这件事儿,真的让王厚挺恼火的,这就跟当年他电瓶车放楼下那件事儿一样。 好好的车子,就让一楼那老头看不顺眼就给砸了,结果他去找,人家就说你放那儿碍到我了!我就给砸了怎么着,小区保安也跟着劝,老头老不讲理,这么大岁数了,别跟他一般见识,报了警又如何,顶天批评教育两句,还能拘留咋的?最后,王厚也不得不把事情忍了下。 所以这事儿一出,把他火气就给挑了起来,倚老卖老是吧?我让你倚老卖老!你不老?吗?抽不得?那就抽你儿子抽你孙子!终究得在惩罚上给你找回来! 不过火发完之后,真正写了一大堆规则,王厚却又憋了回去,他那个时代,九零后比之前历代素质高多了,因为九零后受到的教育如此,至于街道上不看红绿灯过马路,不遵守交通规矩,小区里带孩子蛮不讲理的大叔大妈大爷们,也不能怪他们,毕竟他们那个时代就没规矩,不少人还当过红卫兵,干的就是打破规矩的道理,让他们守规矩,太难! 除了在紧致杀人抢劫打架偷窃随地大小便之外,这一次王厚仅仅只加了一条,侵占公共土地者,父债子偿之外,并没有系统的再推出啥律法,只不过在贾诩红着眼睛要跟他拼命中,把原本用来改城墙的钱财物资,王厚又给挪了出来,在城市附近又加盖了了个拥有平整院子的二层小楼。 和伏牛山王氏族学一毛一样的启蒙学堂! 不过这毕竟是个乱世,城墙又被拖后了,另一个方面就得加强。 军队! 历经了一年多艰辛训练,又经历了,泰山郡与山贼的一些战争历练,照比刚出琅琊国时候水裆尿裤的民军,现在倒是磨炼出了些样子。 十一月的青州可不是之前小雪飘飘诗意的模样了,鹅毛大雪滚滚而下,在地上都冻了一层冰壳子,可是如此严寒的天气里,城外军营的操场上,十二支部队四千八百条汉子,一个个却是光着膀子,仅仅穿着条单裤子,双手放在身体两侧,迎着西北风立正的笔直。 骑兵两个部还有八百没动,步兵是全部出动了! 看着王厚穿得厚厚的,手持着代表军权的长钺登上点将台,底下赵云张辽臧洪王从戈四大家将立马是腮帮子鼓鼓,昂着嗓音呐喊起来。 “州牧临阵!操练开始!” “喝!” 一声大喝,本来全都是面朝点将台的青州军整齐的来了个向左向右转,两两相对,摆出了格斗姿势,旋即左边将士上前,再一次一声大喝,咣当一下子就把右面将士来了个过肩摔,那是真摔,近乎整齐的落地声中,后背结实的贴在了冰凉的地上,足足一秒钟后,右侧将士这才在号子中从地上站起,归回原位,片刻后下一声喝令,右侧将士又是上前,过肩摔中猛地把左手边将士摔在了地上。 三个来回之后,赵云猛地吹响了大勺子,呼啦一下,本来一个大方块的军阵又瞬间乱了,军士光着膀子,急促的奔驰着,仅仅十几秒,一个蛇形的长条行军阵形又出了来,四人一列,修长的蛇形绕着大操场就急促的小跑了起来。 再一次跑了几圈儿,在王厚满意的目光中,又是下一声指令响起。 “战斗队形!” 哗啦~ 军靴再一次凌乱的响起,本来长蛇一样的行军阵又是突然被打乱,几秒钟后,一个巨大的长方形阵型再一次排列出来,只不过相比于刚才,却是前头密集,后面稀疏,十二支部队六支一排,哪怕手里没有拿取兵器,这阵势依旧是气势磅礴。 军队算是基本练成了,不管是阵型,还是体魄,意志,都达到了个王厚满意的程度,兵在精不在多,虽然他有军足达一万两千,只练出这四千八百余精锐,王厚依旧觉得够了,目视着一排排军士,他是再一次扯着嗓子咆哮起来。 “收阵!放衣!” 军阵排列成密集队形,而这阵一直打酱油当建筑工维修工的辅助军团是终于派上了用场,他们是搬着一个个硕大的木头箱子到了点将台前,轰然打开,里面是一件件厚实的白棉衣。 棉花打下来,自然是要制成衣服才算物尽其用,这个冬天,日照城中的妇女也算是被王厚终于物尽其用起来,一共征召了五千名妇女,填充到了那个空了一年的纺织工坊中,一人一个月一贯钱,一匹布,这个时代对于妇女来说,简直已经是天价工钱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生怕自己的职位丢了,纺织场中工作效率非凡,终于在入冬一个月之后,把这一万套军大衣给赶制了出来。 全都是和曹红节,吕姬给王厚缝制的那件军大衣一模一样,唯一区别,王厚又给大衣添加了一排铁扣子。 别看这衣服样式土气,可是后世能应用的如此广袤,就定然有着其独特的作用,一个人两套,一套直接披在已经冷透了的强悍身躯上,另一件则是抱在怀里,不得不承认,这年头人过的是真苦,达官贵人过冬,往身上拼命加衣,有的层层叠叠十来层,用来御寒,贫民百姓则是尽量往衣服里塞东西,什么树皮,柳絮,稻草,逮啥塞啥,能暖一点是一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此柔软平整厚实的整洁大衣,这些军汉,甚至包含其中一些士族小地主子弟,一个个搂着军衣也是满面惊奇。 在那些辅助军团羡慕的目光中,足足发了半个对时辰,全都穿上新冬衣的青州军在各自军官的喝令下,又是整齐的对着点将台上单膝跪地震撼的军礼叩谢了回去。 “谢州牧赐衣!” “诸将士请起!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此正值乱世,天下贼人蜂起,本官召集你们,就是要你们平定四方,协助丞相,重建天下!今天你们做的很好!所以本官赏你们棉衣,不过不是为了让你们贪图饱暖,而是让你们在寒冬暴风中,面对敌人变得更强!” “封妻荫子,尽在你们自己手中,诸君共勉!” 这一套词儿可是编了半天,对着整齐的犹如豆腐块那样的大军,王厚说的那是慷慨激昂,在他怒吼下,一帮汉子也真是被忽悠的热血沸腾,又一次抱着拳头,重重的鞠躬下来。 “任凭州牧差遣!” ………… 军队检阅完,本来因为城墙,跟着王厚闹得激皮摔脸的贾诩,那张老脸终于是顺当了不少,至于王厚自己,也是舒心了许多,手里大军足可一战,他睡觉都能多安稳几分。 明年又能混上一年了! 不过有句话叫乐极生悲,就在打赏安抚了军士,思考着今晚是涮羊肉还是下锅子好时候,军营门口,还没等王厚上车子,雪天里十几个骑兵却是急急匆匆的奔了过来。 为首的还是曹红节!看着她大棉帽子下那张严峻的小脸儿,王厚心头就是一紧。 “老爷!河北内线消息,由许都急报!” 没有废话,伸手接过了军情蜡丸,捏开后一目十行看过去,王厚的脸色是当即一苦。 “安生日子过到头了!” 袁绍,死了! 第227章 出兵抢地盘 曹总看起来对王厚治理地方是真有点失望了,袁绍五月末或者六月初就已经撒手人寰,袁氏集团经历了一翻权力角逐后才发丧,也就是七月初,而七月中曹操就应该得到消息,而且在许昌已经发动了攻势,于黄河北岸的黎阳与袁绍长子幼子袁谭袁尚大战了一场。 如今已经十一月了,除掉信使路上耽搁时间,也就是一直到十月初黎阳之战打完,曹操才想起自己这个傻女婿,这才决定通知王厚进行协同进攻。 而且,信使是先到的莒县,改封臧霸琅琊相为北海相,命他先行发起进攻,旋即这才通知的王厚。 而且,就是单纯通知一声王厚,没给他任何命令。 也难怪,账面上的实力,臧霸占据莒县,东莞,泰山郡等一大片领土,拥兵十万,就算除掉虚头巴脑的,也有三万兵,加上可调动泰山四寇的兵马,怎么也有五六万人吧?人多势众,兵强马壮!这是足以决定青州走向的力量。 再看王厚,偏安日照大海边荒凉之地,账面兵力还被他少报了一半,只有五千,因为在他看来,那些背行李赶大车的后备兵只能算是非战斗人员,实在是算不上兵!可是郡国兵什么德行曹总心里一清二楚,直接把他这五千兵在心里忽略了。 要人没人,要地没地,王厚穷的也只剩下钱了!曹操排他来青州是搅乱青州局势,尽力拿下臧霸的势力,结果他打了两年酱油,若不是他是自己女婿,而且还有些旧功,换个人,早就被撤了! 不过曹总如何想,现在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青州这盘大棋该如何下!整个曹士集团对袁氏集团的总攻发起了!身为青州牧,在青州取得足够多的战功足够大的地盘才是真! 军事会议的举办地是在王厚小楼三层的大会议厅中,巨大的落地窗上贴着的窗纸都被海风吹的呼呼作响,投过的光将窗下桌子上的大沙盘都照的清清楚楚,四大军将,贾诩,诸葛烈等十几个核心文武都在了这儿,甚至司马懿也跟着来打了个酱油,盯着地图,王厚是眉头紧锁,发愁的看着凹凸起伏的山东大地,而另一头,虽然主场不是自己地盘了,可贾诩的嘴角依旧向上勾着,尤其是时不时看着王厚焦虑的神情,他更是心情愉悦。 活该!早告诉你应该沿着泰山北上,在青州的核心区域济水南北联络士族,争夺临淄,历下高苑等旧齐核心之地,你不听,现在知道着急了吧! “吾欲与北海相臧将军合兵,共同北上讨伐袁贼,诸君以为如何?” “主公此举英明!末将愿效犬马之劳!” 话音没落,臧洪已经是兴致勃勃率先抱拳应下,赵云无所谓的跟着一抱拳,反正王厚说削谁他就削谁,他没意见,至于张辽,人家是忠于曹操的,自己顶头上司终于博起一波,只要是打袁家,跟谁打不是打? 可是缩在人群后头的司马懿小老鬼,听着这决议却是嘴角禁不住流露出一股子嘲弄不屑的笑容来,他却啥话都没说。 还好,有个真正的自己人,贾诩贾老鬼!和王厚共事这么久了!这个装犊子之王居然都被他磨出了脾气!一点也没犹豫,老家伙脑袋瓜子摇晃的跟拨浪鼓那样,一针见血扎了王厚个龇牙咧嘴。 “东翁,臧霸臧将军麾五万!您麾五千!打下的地盘听谁的?” “额……,地盘给他,分我点人口就行……” 听着贾诩激昂的诘问,王厚是一缩脖子弱弱的说道。 在他眼里,像临淄历下这些地处大平原的香饽饽,还真不重要,就琅琊国,是地势平坦,盛产粮布了,可全都被大世家所把持,王厚征点兵征点粮食还得和他们商量,还是就算打下临淄历下,王厚也就是个世家大族供起来的泥菩萨,顶天儿算得上比较灵的泥菩萨,大家都得争先恐后来拜他贡他而已,真正统治地方的还是青州大族。 可是占下日照之后,他的眼界却是开阔了,后世的青岛,崂山,乳山,在往北威海,成山角,烟台,蓬莱这些后世山东赫赫有名的港口大都市,现在全都荒芜一片空着呢! 按照日照模式,弄到人口之后移民,建城建港,以棉纺织,渔业,手工业作为支柱,培养工商业主阶层,一但这个阶层蓬勃发展,作为他们利益代理人的王厚才能真正跟着水涨船高,他才能做到真正的老大! 可时人不这么想,听着他这没出息的!贾诩差不点没气吐血了!敲着桌子,他是气急败坏的叫嚷着。 “丞相封主公为青州牧,寄以厚望,主公何故自轻自贱?去攀附臧霸这等山上之賊的尾骥,平白堕了自身名头!臧霸出兵北上,去争夺辛评镇守的北海国齐国,吾师既当东进!去夺取如今空虚衰弱的诸县城阳郡!” “别驾所言甚是!既然如此,吾等就挥师攻打城阳郡好了!” “主公所言甚是,云愿校犬马之劳!” “张文远听候差遣!” 除了被骂成山上之賊的臧洪恼火的黑起了一张脸不说话了,王厚带着赵云张辽两大重量级将领又是一块儿跟乖宝宝那样整齐的点了头,可答应的如此痛快,这一下子,却是好悬没把慷慨激昂的贾诩又给噎过去。 这就答应了? 文臣谋士最喜欢的是什么?卖弄!尤其是像贾诩这样高智商的!王厚要是梗着脖子凭啥打城阳那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破地方,他正好据理力争,一肚子大道理说的王厚俯首帖耳,在那儿抱着他大腿哇哇大哭,还是文和先生世之真理,日后本州牧什么都听文和先生的!他就可以一摇晃鹅毛扇,主公缪赞了! 可现在倒好,他都想了一肚子道理和劝谏之言,什么哭谏,讽谏,死谏,好几个版本,王厚却是屁都没多放一个,一张口就答应下了他的战略方针,难受的贾诩就像狠狠一拳头打棉花上了那样,难受的这老货真想揪着他脖领子嚷嚷,大哥你就不问问为啥要打城阳吗? “别驾?文和先生?” 明明意见都被采纳了,这贾诩还无精打采跟个瘟鸡那样,看的王厚一头雾水,错愕的在边上呼唤着。 有气无力耷拉着个脑袋,贾诩是活不起的一点头。 “那就出兵吧!” 第228章 王家军 从今年秋开始,中原的曹氏对河北袁氏割据集团的全面战争已然是吹响了战斗号角,从属于曹氏武装集团中,王厚自然是不能独善其身,公元二零二年的十二月寒冬,他也是终于吹响了战号,点起了兵马,汇入了这庞大的战争中。 前军。 就算对王厚这海边一嘎达偏安苟且的种田流政策灰常不满,贾诩还是不得不承认,如今的青州王家军可比一年多刚从琅琊国拉出来时候有气势多了,严寒的冬日里,王氏的前锋重步兵却是穿着厚实的大棉袄,里套锁甲,外面还套着犹如正反两块乌龟壳一样结实的板甲,头上戴着棉内衬的铸铁头盔,犹如个铁人那样咯吱咯吱踩踏在雪地上,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模样。 甚至此时他们抗的长戟都变了样式,从原本的卜字形古戟变成了王厚穿越前在电视上看过的瑞典长戟,或者叫做斧枪。 不是王厚崇洋媚外,从时间上,长戟是先秦车战时代留下的产物,而斧枪则是十六七世纪与火器同行的冷兵器了,论性能,戟的横枝割的作用远大于砍砸,因为戟本身就是从戈演变过来的,其实战意义更多是把奔驰而来战车上的御手给勾下来,可是步兵结阵互殴,在王厚观察看来,除了前面捅的,用小支向下砍砸的战术动作却是要更多些,这种战术动作上,中国戟除了繁杂沉重的方天画戟之外,还真不如这种带小斧头的西方戟。 现在是乱世,当然是啥好用就拿啥!况且如今王厚又是早瑞典戟兵太多了,或许这玩意在后世考古学家手里也得叫中国戟了! 一个部四百人,其中两百人都装备这种斧枪,另外两百人则是背着双弓钢弩,穿着锁子甲,腰间挎着一口环首刀,左臂上王厚具有特色的小圆盾也没丢。 倒不是王厚小气,不给他们装备板甲,实际上板甲的造价要比锁子甲便宜的多,可这玩意太沉,严重影响了灵活,而王厚的弩剑兵又是以支援轻步兵方式作战,不需要他们站在前排顶着枪林弹雨,在背后抽冷子用双弓弩偷袭就行,弩箭射光了,弩往地上一扔,拔出剑来从侧面或者缝隙砍翻敌方即可,锁子甲的防御足以支撑他们作战了,更何况关键时刻还有个左手手盾可以支撑。 骑兵和弓箭手在王厚这儿都是单独编制的,额外还有两个部的骑兵装备着板甲,由张辽带领,一千二百百名从泰山贼中精选出来的善射弓箭手装备着皮夹由臧洪率领,战兵一共七千人。 此外还有七千余后备部队,四百多辆专门负责运输粮食给养,这样一支装备精良,士气高昂的部队,甚至贾诩眼中,比许都曹总的霸府精兵都要更胜一筹! 这才是争霸天下的部队,看着就连战马都披着棉内衬的马甲,喷着鼻响经过面前,贾毒士都感觉自己热血沸腾,跟着很有仪式感的把棉衬头盔往脑袋瓜子上一系,摇晃着冻得直作响的甲叶子,也是跟着翻身上马。 另一头,王厚则是要慢一点。 “又要劳烦你看家了!” 曹红节这妞又是早早的把她那套特制的棉制女甲给批了上,打扮的犹如花木兰那样,巧生生往自己身边一站,打发她看家自然是不可能了!满是无奈,王厚只好是对着吕姬抱拳重重一揖。 不过照比大小姐性子的曹红节,吕姬倒是真的成熟多了,荆裙在寒风中也是被吹的猎猎作响,她红彤彤的小脸上却满是严肃,无比认真的提着裙子回了王厚一礼。 “夫君为国杀贼!妾能尽绵薄之力,已经是无上荣耀了,岂敢言劳烦?” “老爷自去即可,妾粉身碎骨,也会为老爷守好这个家!” 看着她稚嫩的脸上满是坚决,王厚情不自禁也变得动容起来,这也许就是他穿越前一直追寻那种,在背后默默支持你的爱情吧! 忽然间,心头猛地冲动而起,在吕姬的惊呼中,王厚竟然猛地拥抱住了她,这表现感情的方法,在这年代都太过大胆与前卫,看的身边的将士与送行的文官都是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只不过却没人再多说一句,甚至跟随王厚身边的赵云,都是颇有些遗憾的把目光落在了同样送行的发妻软儿身上。 重重拍了拍吕姬的肩膀后,王厚也终于松开了她,在她红晕着小脸激动的注视中,这一次,王厚头都没回,翻身上马,盎然的猛地一扬马鞭子。 “进军!” 森森铁军踩着冻得结结实实的雪道,迎着飘零的大雪严峻而威武的走出了这座王厚亲手营建的海滨港口,路过扔在飘雪中,因为后备部队出动已经停了工的小学校,他又是忍不住感慨的摇了摇头。 “这次回来,小学校应该也建好了吧!” “对了,缨呢?” 从出兵到现在,王厚一直觉得少点什么,感慨完,回首看着也是温婉骑在马上陪着自己的发妻,他这才一拍脑袋,好像把自己的侍卫队长忘了。 可是提到诸葛缨,曹红节的小脸儿上却是禁不住浮现出一股子酸溜溜来,有些恼火的下巴向后一指。 “你的贴身小美人!” 错愕的偏过头,王厚却是颇有些哭笑不得,难怪这妞没骑马跟上来,后队的牛车上,诸葛缨正跟个发花痴的傻妞那样,搂着个冻得冰凉的大钢柱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次,他一架投石机都没有带,只带着这四根半吨多重,又粗又长的钢柱子,架在牛车上。 “希望战争之神名副其实吧!” 看着这些沉甸甸的家伙,王厚的瞳孔中亦是浮现出一股子炽热来,忽然间,他扬起嗓子,对着搂着钢柱子不肯撒手的诸葛缨大声的叫喊了起来。 “喂!你尝尝,这东西出场前可是经过特制,没军粮的时候可以用来熬汤,是甜的!” “邪?” 错愕的瞪圆了眼睛,好奇心驱使下,诸葛缨想都没想,伸出丁香小舌就舔了过去,然而下一秒,这妞却是小脸一苦,香舌粘在了钢铁表面,悲催的张着小嘴儿哇哇的大笑着。 差不点没乐的从马上掉下来!回转过身,在曹红节无奈的掏出酒壶直摇头中,重重一马鞭子抽在了马屁股上。 “驾!” ………… 上一次主要是试验武器加上打劫,琅琊一战也是民兵团打强盗团,这一次的出兵,才算的上真正意义上,王州牧青州首秀!现在袁氏似乎真的日薄西山了,一道从海边出发,一路向北,王厚连一支阻拦的军队都没遇到,冰雪中行军了四天,他是顺利的抵达了诸县之下。 这儿算得上一处大县要塞了,墙高八米,青色的汉砖被冻上一片寒霜,却依旧可以看见上面刀枪剑戟留下来的痕迹,如此茫茫大雪天,上万大军忽然兵临城下,明显打了袁氏守军一个措手不及,城头上,拿着弓箭的守军慌乱的跟热锅上的蚂蚁那样。 估计今个也是战争之神在这个汉末的首秀,四口大家伙沉甸甸的正对着诸城县大门,一杆王字大纛威风的打在头上,一只脚踩着炮口,王厚嚣张的对着城头嘶吼叫嚷着。 “陛下亲封,青州牧王厚奉旨讨贼到此,汝等速速开城投降,否则……” 咯吱…… 这逼还没装完呢!本来呼啦一下死死关上的诸城县大门却又是干脆的咯吱一声打了开,十几个老头鬼哭狼嚎的奔了出来。 “王州牧,吾等想死您啦!” 第229章 天高三尺王青州 战争之神的首秀没秀起来不说,王厚还多出一堆穷亲戚来,就拿这为首的老头来说,他居然也姓王,名王焕,按照族谱往上查,他还真是琅琊王的分支,再往上,自然也是他太原王氏的亲戚了!然后他和本地氏族又是姻亲往来,错综复杂一大堆,一个牵一串儿,就都归属了! 十二月初六拿下的的诸城县,通往城阳郡腹心之地的大门钥匙,旋即王厚又见识到了古代战争中的另一面,什么叫做势如破竹! 初八陷东武,初十陷姑蔑,十一陷高密,十五陷夷安,大年三十那天兵抵安丘城下,王厚寻思着大过年的怎么也得开两炮喜庆喜庆吧!结果这次炮都没放下来,人家安丘族老已经杀猪宰羊的迎接出开来了。 憋了两年,一仗没打,王厚一伸手,后世整个日照市,小半个青岛市,大半个潍坊市,一共一郡八县二十二三万人口,就这么到手了! 不过胜利的如此轻易,王厚却高兴不起来。 当年武安君白起攻楚都郢,掘白起渠,破城杀楚人几十万,结果后来秦王灭楚之战,楚国都了几百年的郢成了大后方,昌平君在这儿发起的叛乱连水花都没激起来就被秦军推平了。 王厚肯定没有杀人魔王白起那么能杀,可他出兵之前已经有举起屠刀的觉悟了,不打倒地主老财,怎么把“人民”解放出来,怎么把土地与财富重新分配? 可这还没等开战,这些地方土豪就开城投降了,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总不能人主动投降了你还把人宰了吧?那样日后谁投降你? 于是乎名义上城阳郡归属了他青州牧王厚,实际上各个县城社会阶层政治权利却基本没有被触及,各县各村落,土地人口财富还是掌握在当地土豪士族手中,只不过城阳郡换了个名头,从袁谭的城阳郡,变成了曹操的城阳郡而已。 王厚真正收获的,并不多!完全听他指挥的,还是只有一个日照城而已。 还好,这种局面不是没法破解,那就一个字:往死里收刮! 王厚现在是理解了,古代军阀为啥都那么残忍贪婪,打下个地方就得把地方收刮的天高三尺,老百姓穷的饿的哇哇哭,就是因为这些地方打下来也不是真属于你!还是属于人家地方豪族的!就算你仁慈治理地方了也没用,地是地主豪门的,收税的权利你都没有,老百姓也许会感激你,但只会听从他地主老爷的话,所以民心民望都没用,能实实在在抢到的粮食或者能拉到军队里的壮丁才是你的! 不仅仅理解了,王厚还把现学的知识发挥的很好!! 淳于县,城阳郡最北端,王厚行营所在地! 真叫会因地制宜,北方暴雪,于是乎在淳于县外,工兵干脆取雪为寨,也是堆雪人那样堆起了三米多高的寨子墙来,墙里搭建帐篷,北风呼呼那个吹,几个缺口老百姓也是嗷嗷的那个嚎,没办法,王厚下令六县必须给他凑出两万郡兵来!凭啥蒋奇老匹夫在时候,就有两万郡兵,老子正牌青州牧,我手里就没了? 城阳郡北部这片鲁东平原区也总共二十来万人口,两万郡兵等于把八县十六以上,三十以下最精华那一部分壮丁全都抽走了! 可能不给吗?虽然王厚没法把触手伸到地方,可地方氏族也没法拒绝他!毕竟现在曹袁两家势力还拼死厮杀到你死我活的,你若是硬着脖子不交,王厚还更高兴,正好给你扣个心怀贼人的罪名把你宗族屠了,土地人口他全揣兜里,赚个博满盆满的。 抓壮丁抓到了什么程度,这头人家小伙刚拜完堂,洞房都没等洞房呢!就让士族的族兵给抓来了,雪墙这头,新娘子在这儿哇哇大哭着,那头被硬塞进军营的小伙子也在哪儿眼泪汪汪,哭的正好巡视军营的王厚头都大了。 看着小姑娘哭的眼泪汪汪的,王厚一合计,咱也甭当这个棒打鸳鸯的恶人了,一挥手,赵云带着一群如狼似虎的狗腿子又冲了出来,连拉带扯,又是把那小姑娘带着一大帮过来哭送自己家男人的良家妇女也一并抢到了寨子中。 巡视完军营,又连带着强抢了一波良家妇女,王厚是心情舒畅,悠闲的回了他自己暖暖和和的中军大营,帐篷里,非要跟来的正夫人曹红节还有贴身侍卫长诸葛缨两个正两张小脸儿拉的老长,一手噼里啪啦打着算盘珠子,一边提笔哗啦哗啦的题写着账本。 看王厚进来,有着东北舔铁栏杆之仇的诸葛缨立马是气呼呼的把小脑瓜一撇,不搭理他,而抓着乱糟糟的头发,曹红节则是头大的迷糊嘟囔着。 “一万八千六还是一万八千八了!反正到今天,六县一共提供了这么多郡兵,还有粮食十五万石,布五万匹,药材器具若干!就这么多了。” “大丰收啊!” 二十几万人口,提供这么多东西,光粮食就相当于一人交一石了!算得上快把城阳给挂干净了,浑然没把诸葛缨的小脾气放在眼里,王厚自己又是乐颠颠的走到了行军地图前面。 他所在的潍坊市其实真挺神奇,地跨鲁东鲁西两大地形交接块,在这淳于再往北,就是鲁西丘陵山脉了,北海国的地界儿。 如今整个青州,最大一块蛋糕莫过于济南国,齐国,乐安郡三块,这儿春秋战国以来,就是齐国的核心腹地,也是整个青州人口最富饶,经济最发达的区域,人口不下百万,加上隐户,甚至两百万都有可能。 再往北王厚挨着北海国,人口估计能有三十万,北海国向东,广袤的鲁东滨海的东莱郡,面积比刚刚那三个郡国加一块都大,可人口东汉时候最鼎盛却也不过九万户,不到五十万人口,如今又经历的黄巾之乱,能剩下二十万就不错了。 最大一块蛋糕已经让臧霸伙同泰山四寇去吃了,吃不着也没招,榨干了城阳郡之后,王厚是打算继续北上,至少把后世的潍坊市给完全啃下来,然后跟臧霸七三开青州的人口,三七开青州的土地,就用这刮地皮办法从北海,城阳,东莱三郡的地主老财手里把人口抢夺过来,下一个开发地点王厚决定设在青岛,这儿可有胶州湾这么个天然良港,地理位置可比日照强多了,把这儿发展好,王厚足可以建设出一条辐射东北亚的港口商路群,甚至发展对倭国,对三韩,对吴国燕国的“国际贸易”都行! 想着将来豆浆来两碗,喝一碗倒一碗,油条来两根,吃一根扔一根的没好日子,王厚嘴角甚至都流淌下了晶莹来。 可谁知道这功夫,门口,帐篷帘子被呼一下掀起,带着一股子凉风,贾诩贾老缺德冒烟的却跟打了鸡血那样滋溜一下钻了进来。 “东翁,大喜啊!” “臧霸合兵十万攻益都不克,又被辛评遣中郎将蒋义渠率军追击,围困于临朐!遣人向主公求救!” 这叫毛线的好事儿?看着他喜滋滋的老脸,恨不得乐的就地打滚了,王厚却是脑门青筋直起,差不点没喷出来。 大冬天的,闹哪门子幺蛾子啊! 第230章 毒士计划,坐等捡人头! 王厚这个没出息的,属于典型的小富即安选手! 有半个山东大地五十万人口他就暂时满足了,他的战略思路就是有臧霸在齐国一挡,他在背后疯狂种田开港赚银子,弄个开局一只鲲,升级全靠吞就行! 奈何他的谋士不这么想!从贾诩角度来讲,老子这么牛掰,老子主公的主公也这么牛掰,所以老子主公也得牛掰才是,什么两分青州,整个青州都是王家班的! 贾诩本来褶皱的老脸这会儿都发光了,就跟吃了威哥那样,这家伙满是亢奋晃悠得都直哆嗦,对着王厚重重抱着拳头。 “东翁可知如今青州胜负之势?”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在这儿收银子刮地皮多舒服啊!有猪有羊,没事儿还能来个啤酒小烧烤的,王厚脑瓜子摇晃的犹如拨浪鼓那样,可贾老货还红光满面的抱着拳头。 “既然东翁如此迫切,文和就为东翁分析一二!” 哗啦一下,挂在墙上的羊皮地图被老货猛地一抖,指着地图,贾诩又是大手一挥。 “如今曹强袁弱已经是明眼人皆知了!而且袁绍一死,袁家众臣还废长立幼,立袁尚为主,袁谭失位,青州士人在河北集团地位骤降,他本人还不在青州,率兵去冀州了,对本州震慑力大为降低,所以青州如今正是人心浮动的时候,诸齐国世家急需要个新领袖人物来带给他们新的前途!” “可臧霸不行!别看他兵势几十万,拥兵十万气势汹汹北上,他本人盗匪出身,毫无士望,青州百姓就算被他武力胁迫也不可能服他,尤其是他还自成体系,降他不一定是降曹,除了些许有野心的,广大士族并不会选他!” “尤其是因为士族不服,臧霸与泰山贼一贯就采取武力劫掠的方式,连年劫掠青州,和齐国士族仇恨越大越深!他可以劫掠齐国,可若是想拿下齐国,难上加难!” “而东翁,您才是朝廷认命的青州牧,曹丞相嫡系,投靠于您,前途无疑比臧霸强多了!所以臧霸去了一定会遭受强烈抵抗,一但东翁的旗帜出现在齐国,各地士族则是会是望风而降,赢粮景从!真正平定青州的,还得是您!” 一番话说完,老家伙老脸已经跟喝高了那样,兴奋到红的犹如猴屁股了,那模样,就差没归蹲下向下一挥手来个奥利给了! 别说,贾诩眼光是够毒的!他是清晰的看出来,现在青州的局势和当年的幽州很像,王厚就是幽州牧刘虞,而臧霸则是横冲直撞的公孙瓒!打的还是袁氏! 虽然王厚肯定没有汉室宗亲兼老好人刘虞那份影响力,可他这曹操赐予的青州牧头衔就跟后世官方4s店认证二手车一样,代表着根正苗红。 如果臧霸有点脑子,拉着他去打齐国,打着曹操旗号,仗就好打多了,就一如当年公孙瓒打着刘虞旗号,曾经一举把袁绍都打的喘不过气来,可那样,王厚就没啥好表现的了,所以在臧霸醒过神来之前,贾诩是拉着王厚先颠颠跑到了城阳郡,先收一波人头,顺便给自己也是提提声势。 “那照你的意思,现在吾应该点齐兵马,杀奔齐国呗?” 还是没提起啥兴致来,就算打下了齐国,和现在的模式也不会变化太大,而且齐国士族人多势众的可没有城阳这乡下地方好欺负,他想收刮也没那么好收刮,一副懒洋洋模样,王厚有气无力的问着,可是听着贾诩这家伙依旧直摇晃脑袋瓜子。 “非也非也!” “臧霸虽然败,可远没有到伤筋动骨的程度,他向东翁求援,不过是想要借着东翁的旗号而已,东翁现在要做的是广囤粮煤,尽量打通到尔虚到临朐的道路,与他臧霸谈条件要东西,等他和辛评蒋义渠等人打了个两败俱伤,再出兵收拾乱菊,青州上下,当一战而下!” 老家伙一双瞳孔黑森森的放射着阴光,说的叫一通天花乱坠,可是通俗成一句话,那就是先边缘ob,等队友和对方血耗的差不对了,再上去捡人头。 顺便这两天王厚这没出息的已经把刮的地皮刮那点对东西没出息的送几回家了,贾诩也是在提醒王厚,别他娘的小家子气了,把这点芝麻留下当军粮,等着捡西瓜啊! 起码这两天不用赶着大雪壳子百里迢迢去拎着个西瓜刀找人对砍去,能拖一天是一天,也没白让贾诩白激动半天,王厚终于是提起点精神来,勉强跟着一副“兴奋”模样,跟着也是一抱拳。 “如此,就拜托别驾了!” 可算把王厚忽悠上道了,贾诩也是终于松了口气,暗暗抹了把头上的汗水,他又是笑呵呵一抱拳。 “还请东翁手书一篇,提一些苛刻的条件,以回臧霸求援!” 签不平等条约?这事儿王厚喜欢! 打发贾诩下去联络士族打探消息之后,兴致勃勃,王厚就摊开了纸张,提起了大毛笔,难得看王厚这懒鬼写一把字,扔下了算盘,曹红节也把小脑瓜探了过来。 就见他笔锋急促,不拘泥章节的刷拉拉写下一排草体来。 “弟王厚拜会吾兄,多日不见,问候汝母甚好?” 看到这一段,曹红节还温馨笑着点了点小脑瓜,很认真的说道:“夫君果然甚是仁孝,拜会他臧霸,都不忘了问候长辈一句!臧霸若是看到,也一定会感怀夫君的!” 这估计就是代沟了,而且是一千多年不知多少代的代沟,嘴角微微抽了下,王厚又是接着信笔写起了不平等条约来。 “见兄讨贼受挫,弟心甚急,恨不得肋插双翅,飞抵战场,与兄并肩讨贼!奈何家中家中琐事甚多,钢铁坊棉织坊人手紧缺,弟甚至不得不亲自轮锤打铁,分身乏术!” “若臧兄愿撤莒县屯围,以人口助弟一臂之力,弟必星夜飞驰,以援助吾兄!” 古代将领投靠,一般都得把家属压在都城作为人质,就算他王厚特殊点,也把自己宝贝疙瘩女儿让郭嘉代为抚养在许都,也算是寄养人质了吧!可臧霸却没有,他一家老小老婆孩子还都在莒县,这王厚是趁火打劫狮子大开口,不仅仅让臧霸交人质了,还是让他全军的人质都交给自己,将士的家人都在自己手里,三万多泰山军敢不听他王厚的话吗? 捏着信,甚至王厚都预见到臧霸火冒三丈,恨不得扇自己俩耳光的模样,情不自禁的嘿嘿奸笑了两声,在曹红节鄙视的眼神中把信哗啦一声塞到了信封里,他是得意的把信一递给。 “发出去!” 第231章 妥协了? 既然决定要出远门打远征了,王厚在城阳刮地皮的行动更加嚣张了几分,简直就像土匪进村儿了! 一大早晨,村里的狗就嗷嗷的大叫了起来,没等村子里的佃户醒过神来,如狼似虎的王家后备军已经是闯了进来,农家院子的小栅栏们被猛地一脚踹了开,刚刚还嗷嗷直叫的大狗挨了两刀把子,立马也是耷拉着耳朵夹起了尾巴,被捆上绳子灰溜溜的往外牵着。 村里算得上稍稍富裕点的刘老实听着叫喊声,刚一推开门,就立马就看到了两个王家军牵着他好不容易养肥的那口大肥猪,在猪呱唧呱唧惨叫中,硬拽着往外走去。 看到这一幕,刘老实是立刻哭喊着冲了过去,悲催的抱住了军兵的大腿。 “军爷啊!手下留情啊!小的已经缴了三石租税了!一家老小今年就指望这头猪过活了,您要再牵走了,熬不到这个春天俺们家就要断粮了啊!” 没有一脚踹开他,那个王家军反倒是一脸的和颜悦色,笑着问道。 “知道你为什么过得这么穷吗?” 在刘老实一脸懵逼中,他是大笑着一拍大腿:“因为你工作找的不好啊!” “八小时工作制,按月发薪!绝不拖欠!技术部门老员工手把手带,工作环境好,五险一金,劳动有保障!” 终于从懵逼状态醒过神来,刘老实恍然的一拍大腿,惊喜的也是大笑着说道:“军爷莫非说的是新日照!” “没错!找工作,就上新日照,男人包分配炼钢场,待遇好!女人包分配纺织场,工作轻松!新日照,是你最好的选择!” 不知道哪儿也冒出来了西域色目人,跟着用翻译腔怪抢怪调嚷嚷起来。 “找工作,喔也在新日照!” 这一幕看的那些哭爹喊娘的村民都看呆了可是下一秒,偶天盖地般的臭鸡蛋烂菜叶子乱糟糟的撇了过来,砸的刘老实一帮人嗷嗷直叫唤。 “让你他娘的植入广告!” ………… 王厚这也是用心良苦,他把这城阳郡乡村给刮个干净,老百姓穷的活不起,他就得逃难不是,一逃难,最好的目标就是日照县城不是,一到日照县城,他们就得给王厚打工不是?一打工,就能跟进了某士康那样过上幸福生活不是? 最重要的,瓦解了本地土著士族的封建统治,同化的他们不得不进入王厚的近代黑心资本家模式不是? 不过这竭泽而渔的收刮,也的确是弄来了不少好东西,几天时间,狗就弄来了八千多条,猪也有两千多头。 不过虽然在汉代,狗为五畜之一,就连开国功臣樊哙都是屠狗出身,然而这些狗可不是有用来吃的,既然要远征,大冬天自然需要物资,而这大冬天,什么方式最快捷?狗拉爬犁啊! 官渡之战许昌到官渡那条者名的寒冰高速公路又被王厚复制了出来,从两千辅助兵赶着狗群,从淳于开始,一路向官道上不断泼水,而且还是三班人马倒着班前进,寒冷的天气里,一天时间,铺设个五六十公里冰道是轻松简单,三天时间,一条宽敞光滑的冰道恢宏的在大地铺设了出来。 也早就为冬季运输做准备了,木材充沛,泰山的皮革,木材,日照钢铁场的钢筋,从造船厂抽调一百木匠,一天造俩爬犁,一个月时间六千具木爬犁层层叠叠的堆在了造船厂外。 狗一到,这爬犁就开了起来,成筐的蜂窝煤,一袋袋磨好的面粉,还有新织好的大棉袄成捆成捆的向淳于进发了过去。 不过那些二师兄们就没那么好运了!一批批从农村抢来的猪刚拉到军营,就直接后腿拿绳子一吊,大刀往脖子一捅,一口口大肥猪嘶声竭力的惨叫声中,血咕噜咕噜就冒了出来。 估计六七十几年代的老人会怀念这一幕,宰杀好的肥猪剥皮之后,厚厚一层猪肥膘立马被刀子割下来,扔进锅里,砖头搭建的灶台下,和着黄泥的煤火呼呼的喷着热气,噼里啪啦的声音中,肥厚的猪肉膘子立马是萎靡了下去,同时一旺旺的黄色荤油在王厚行军大铁锅的锅底儿冒了出来。 冬季行军,最好的军粮据说的那种藏族传统食物糌粑,那种用牛奶提炼出来的酥油,合着糖,青稞炒面搅拌在一起,其热量,提供的卡路里据说一块就足以自称一个成年士兵在高寒地区一天的活动。 不过,现在王厚既没有足够的糖,也没有酥油,只能用猪油,盐来代替了,熬出来的猪油混上盐,一些从地方抢来的鸡蛋,面粉,烤制一翻,一块油汪汪的咸饼干就被烤了出来,口感什么的暂时不用考虑了,可至少在下着大雪的山东大地里,能给王厚的暂时提供足够的能量与热量。 当然,现在还不算是行军状态,这些玩意暂时也用不到,这大规模杀猪,最近王厚大军的伙食倒是改善不少,这个时代已经有大白菜了,用当时的叫法叫做菘,小时候没少跟父母腌酸菜,这玩意也被王厚穿越了来,新鲜的酸菜切丝儿,加点猪油扔大锅里熬,然后扔进住猪棒骨,剩下的瘦肉,清洗好煮出来的血肠,一大锅熬出来,在就着馒头,倍儿香! 外面到处都是杀猪菜的香味,王厚却不太敢去尝试,他的军帐里,单独的小灶煮出来只有骨汤酸菜,算是改善伙食的也只有肥肉膘熬油剩下来的油渣泡在酱油里,没办法,实在是不敢吃! 这个时代养猪技术的底下,厕所直接连在猪圈,猪以剩饭与人粪为食物,交叉感染,今个宰杀了一百多头猪,居然有一半都是米猪肉,感染着猪肉绦虫的虫卵,剩下的也只是肉眼看着没有,王厚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寄生虫,历史上陈登就是感染寄生虫英年早逝的,他可不想那么早就挂了。 在王厚把大型养猪场也搬到日照之前,也只能用高温炸过的油渣解解馋了! 可就在王厚一边大米饭泡大骨酸菜汤,咯吱咯吱的嚼着油渣时候,那头帐篷帘子又被撩了起来,贾诩这老货的老脸跟扫把星那样哭丧着露了出来。 “东翁,臧霸回信!” 已经接受好被这货破口大骂的心里觉悟了,谁让自己狮子大开口,没几分本钱还想彻底吞并人家来着,王厚轻松的撂下了筷子,一伸手打开了臧霸送回来的纸卷筒,可是张望了两眼,他是不可置信的惊叫出声来。 “他答应了!!!” 信里,臧霸明确同意了把莒县大本营的家眷老弱都交给王厚名义打工,实际作为人质的要求!在信里授权给臧洪,让他去接管莒县。 唯一的要求,十万火急,速速支援! 如果不是战局恶化到了一定程度,臧霸不可能如此卑躬屈膝!本来贾诩是计划的挺好,他手提泰山四寇,六七万兵马,就算打不齐国,至少能和留守的郡兵打个五五开吧!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咋就这么不行了? 愕然的抬起头,可是映入王厚眼帘的,贾诩脸上也是充满了不可思议。 第232章 雪中魅影 如果王厚在这儿,就明白为什么之前他都没想过能争的泰山军六万大军北伐齐国,能如此迅速的溃败,而且甚至到了不得不放弃独立军阀身份,也得向他求援的地步。 天时,地利,人和!战争三要素,臧霸一个都没占到! 首先就是天时!看似战争要素中最薄弱的一极,先给了他重重一击!暴雪! 现在是小冰河期,王厚行军至城阳郡时候,曾遭遇三天大雪,可是王厚军有大棉袄保温,冬季行军,王厚还准备了军帐篷,这些,臧霸可都没有! 遭遇暴风雪时候,是泰山军屯在益都县,齐国都临淄前最后一座屏障要塞,而且已经攻打了十一日之久。 臧霸获得了王厚不少援助,前前后后包括了上万件长短兵器,甲两千领,回回炮四座,未改造双弓弩之前生产的单弓钢弩四千多具王厚也都给他了,换取的是第一波俘虏一万八,后来泰山壮丁两千人,正是有着这些武器装备,臧霸顺利的一口气穿过泰山郡分裂出来的东莞郡,拿下了东莞郡北几座县城,直逼到了临淄之前。 可这些精锐的武器坚固的铠甲并不抗冻!就算汉朝人比后世人抗冻多了,气温突然下降到零下三四十度,人马也受不了,一夜之间臧霸的大军被冻死了上千人,甚至坚固的兵器铠甲都被冻在僵尸上拿不下来! 天时之后,又是地利,这儿地处泰山北麓,与莒县之间有着高耸宏伟的泰山隔绝,补可不是那么容易送达的,短时间内臧霸无法取得足够的燃料取暖,再加上益都郡兵反抗的格外激烈,士气已伤,他终于认识到了自己政治决策上的错误,决定翻身退回打下来的临朐县城。 然后他又遭遇到了人和第一击! 抵抗他这个泰山贼上面,齐国士民可是意见出奇的一致,纠结一国一郡足足四五万郡兵,再加上袁谭留下看守老家的三千多河北精兵,老将蒋义渠早已经携重兵在益都以北盯着他了,一直在等待战机,他这一退兵!正好把后背露了出来,蒋义渠趁势掩杀,半道上击溃了他的泰山军,让他本来从退兵演变成了溃逃!丢弃了大批粮草资中,逃进了临朐县。 接着他又遭到了人和的第二击,昌郗那个后脑勺长反骨的二五仔,又他娘的反了,他的一万兵马率先堵住了沂蒙山后退的道路,蒋义渠又率兵追杀,把他的泰山军主力反包围在了临朐县中。 出兵之前,他是雄心勃勃,想把王厚排挤在青州权利核心之外,自己先拿下齐国,北海国等地,凭借着当地稠密的人口,发达的经济,到时候自己军队势力至少能膨胀一圈儿,就算王厚是青州牧又如何,为了拉拢他,曹操肯定会给他更大的权利,如历史上一样镇东将军,督青徐诸州郡事!王厚也得听他的。 这下好了!现在是大梦一场空,反倒是被人包了饺子,还有没有命回去都不一定了! 寒风夹杂着雪花吹拂临朐县城,吹在还是战国时代齐国修建的古老木楼上发出呜呜的尖啸声,墙头上冷的人直哆嗦,披着鹿皮大衣,臧霸尚且感觉到骨缝里透出丝丝寒意,更不要说底下衣着单薄的普通泰山军了,从城墙上向右面城门溜达过去,沿途似乎能看到他的兵丁手持着长矛威严的站岗着,可忽然间,护卫亲兵惊慌的大叫起来,嗖嗖的破空声中,又是密密麻麻的羽箭射上来,臧霸是身体记忆的直接蹲下躲避,可他身边那个持矛站岗的卫士却犹如傻了那样,还是一动不动的站着直面城下。 砰砰砰砰~ 射上的羽箭犹如打到了之上那样,发出清脆的声音,下一秒,那个持矛卫士插着一身箭,重重倒在了臧霸面前。 在他阴沉的眼神下,箭并没有射入身体多深,可就算是射的再深也无所谓了,因为死人是感觉不出来的,昨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冻死了,卫兵脸上还保持着那一瞬间偷偷打这个盹的不安与疲惫。 城头上,泰山军的弓箭手亦是搭弓引箭进行还击,弓箭上,猎人出身的泰山军到底占据着些许优势,一阵对射下,那些济水平原长大的齐地子弟郡国兵并不是对手,被射散了。 然而没等泰山军将士欢呼几声,忽然间,令人耳膜发痒的呼啸声又是猛地响了起来,轰隆一声巨响,城墙似乎都颤抖了几下,那些冻死的卫兵跟柱子那样噼里啪啦倒了一地,一个猝不及防的活人惨叫着从城头震掉下了城墙,没等他惊慌失措的揉着腚开溜,被射出一肚子火的齐国郡兵又是暴怒的搭弓引荐,噼里啪啦的把他也是射的跟个刺猬那样。 臧霸又一次无奈的一捂脑门,回回炮!本来是他的攻城利器,结果在齐国境内被击溃,被蒋义渠那个老匹夫俘获了一架,反倒是砸在了他脑门上。 脸色阴沉,臧霸却是没心思看向战场,他的注意力还是在城内,不远处,一栋民宅又是在咯吱作响中轰然解体,几波泰山军争抢着捧着那些木头四散离去,仅留下个破败的房屋废墟。 就算全是木质建筑,城内能拆的房子也被拆了一小半了!再过半个月,烧没了,如何御寒,住哪儿?吃什么!!! ………… 有时候,生存下去比作战更重要!臧霸军在稀里哗啦拆房子烧时候,足足一万齐国郡兵,也拎着斧头散落在山野丘陵间,咣当咣当的砍着木头。 地上,一只受精的松鼠忽然是从树枝上蹦下来,三下两下的钻进灌木中,又没了踪影。 隐隐约约听到平缓的山东丘陵山梁上隐约传来不知名嘶嘶的声音,十几个砍树的齐军立马是警惕的扔下斧头拿过了弓箭,小心翼翼的向不到一百米的小山坡扇形围拢过去。 这年头野生动物资源丰富,蹦出个野猪,甚至熊瞎子都不足为奇! 就在他们满心以迎接野猪的心情散乱的包围过去时候,忽然间,嗖的一声,一个白色犹如幽灵般的东西飞速越过了山头,带着一丛雪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又是飞落下来。 看着他一身白,白披风都是随着山风向后猎猎飞舞,脚下奇怪的踩着两根木板模样,足足傻了几秒钟,带队的伙长这才撕心裂肺的嘶吼起来。 “遇贼了!敌袭!!!” 嗖~ 一句话没喊完呢!激烈的破空声响起,捂着喉咙上忽然多出来那半截羽箭,伍长噗噜噜的翻滚下了山坡,咽喉中热血在山坡上留下一笔又一笔鲜红。 嘶吼声,逃亡声,凌乱的在这个本来寂静的山谷中响起,更多这样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白色幽灵从山脊上飞出,飞驰而下,弩箭乒乓作响中,一个又一个奔跑的齐军就好像鹿那样,被活生生射倒在雪地间。 一块块鲜艳的红色,越来越多铺撒在冰冷的雪地上! 第233章 谁哥谁弟弟 茫茫雪原上,惊慌的声音中,穿着土黄色军衣的齐军扑腾着雪,有的还拎着柴刀,不少却是早已经被斧头家伙远远扔了,可是所以人都是被恐惧所支配,一边竭尽全力的把腿从雪地里拔出来,一边还不住向后张望着。 扑哧~扑哧~ 弩箭拖着尖锐的风声从背后贯过来,爽利的分开血肉扎进身体内,落在后头跑的慢的几个齐军又是狠狠被贯倒在了地上,用自己的鲜血为苍白的大地铺上了一点鲜艳的红色。 从未见过如此进攻方式! 一群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家伙,披着纯白的披风,穿着纯白的厚棉袄,脚上还穿着两块大木板,在雪地里速度简直如飞那样,架上那身伪装色,甚至齐军还没有看到,他们已经杀到了身边,凶悍的双弓钢弩就跟阎王爷的勾魂笔那样,逮住谁谁死。 一千三百年后,赫赫有名的苏芬战争中,芬兰士兵也是这般穿着伪装衣,划着滑雪板,端着老旧的莫辛纳甘步枪,四处偷袭大队进攻的苏联人!二十万芬军击败了一百二十万苏联大军,让足足三十七万人血染白疆,密密麻麻的冻尸遍布芬兰冻土之上,甚至让苏军都产生了白色死神的恐惧症,其凶悍可见一斑。 若是知道自己被这一超前战术所击败,不知道这些齐军会不会为此感到骄傲与自豪呢? 反正一万多有秩序出营打柴的齐军就这么被击败了,这年头也没有电话和无线电,王家军足足撵了他们三四里地,一直追杀出了东部丘陵,到了汶河平原,这才停下脚步。 忽然逃回来的败兵明显给了齐军以极大的恐慌,大营中金声直响,正在攻城袭扰的齐军惊慌的拖着硕大的回回炮向营垒内走去,而东边营界,大约四个部的戟兵弓箭手出了军营,警惕的就地构架起了纺线,而那些令人恐惧的白死神也没有贸然发起进攻。 这部先遣步兵其实只有两个部,八百余兵力,雪地中袭杀毫无防备的齐军尚可,与数万齐军硬碰硬的整年厮杀,那就是脑袋被门夹了,停在最后一处山坡张望了几眼,他们还是谨慎的退回了丘陵。 不过这个开场白已经足够震撼对手了,这一天,蒋义渠都没有再发起对临朐县的进攻,而下午时分,王厚的大部队也是陆陆续续的抵达了战场。 真是还得多养狗啊!厚实的雪地中,马根本跑不起来,道理就跟冬天车费油一样,四米小车他娘的能跑十四个油!马蹄子踩雪里也得半天才拔的出来,可是一群土狗挂着肩绳却是跑的直撒欢儿,拉着,雪橇轻易的就窜了出去。 用这些玩意运送给养和帐篷,傍晚时分,王厚的中军三千余人也赶到了战场。又是攀上了最后一座丘陵土馒头,端着望远镜向下眺望去,王厚情不自禁的微微抽了抽嘴角。 “好多壮年劳动力啊!” 这话听的贾诩又是脑门鼓起了青筋,真没见过这么掉钱眼里的主公! 蒋义渠是个老将,他这营垒扎的就很讲究,大部分都位于汶河左岸,仅仅在右岸边扎了几座小垒,虽然老家伙没王厚那么阔,能有如此多的布匹,达到十个步兵一顶小帐篷的地步,可是用雪修的寨墙鹿角是一个都不少,也知道自己兵力并不占据优势,他仅仅驻兵在临朐县北边,别说围三缺一,三面城墙都让出来给你臧霸跑。 可臧霸也不上当,别说背后还有个二五仔昌郗在那儿等着自己,仅仅他的部队兵员素质低下的原因也不能撤,一但出县城,撒丫子就的往后溜,蒋义渠老鬼再来个背后追击,他就得交代在这儿! 望远镜打量了一圈儿战场,也算是对战场形式有个腹稿了,撂下望远镜,王厚傲慢的向前比划了下手。 “下山,就在山脚下扎营!” “呦吼~” 没等他话说完呢!双手扎着地,踩着滑雪板,诸葛缨又是兴奋的长啸一声,第一个滑下了山坡。 “长不大的孩子!!!” 气得嘴直抽,一边恶狠狠地说着,王厚一边扭过头,死死盯在媳妇曹红节身上,看着自己老公那气急败坏的眼神,曹小妞不得不啾啾着小脸儿,悲催的放下了滑雪杖,束着小手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 这还差不多! 振了夫纲,鼻子哼一声,王厚自己也是滑雪杖猛地一撑地,哗啦啦的声音中,在那些齐军惊奇的远远张望中,上千的王家军步兵整齐的飞滑而下,那场面,就像水库放鱼,壮观无比! ………… 就算此时王厚部仅有四千,战菊也随着他的到来被改变了,不再是蒋义渠放心大胆的单方攻城,他反倒是被两部大军夹击在中间的趋势。 不过,这仗如何打!还真不一顶,开战之前,还有一个重要因素需要理顺。 谁哥谁弟弟! 一顶顶帐篷蘑菇那样的在雪原上立了起来,就跟上了的两支后备兵全成了苦力,嘿呦嘿呦的吸着冷气在营地边也是奋力的挖着战壕,中军,王厚用来装逼的大帐篷也支了起来,不过今晚的伙食就没那么好了,酱油泡过的油渣就这猪油烤制的咸酥饼,再就是一碗兑水的米酒,把酥饼泡在水里,王厚是吃的直别扭,这个时代欠缺的东西太多了!咸酥饼本来就别扭,泡在酸米酒里更是味道怪异,要是有点奶粉就好了!再不济来点豆奶也行,可是这两样东西还得需要糖! 总之,是任重而道远啊! 在他苦着一张脸吧唧吧唧进食中,门外的士兵却是忽然昂声叫嚷了起来。 “报!北海相镇东将军臧霸到!” “让他进来吧!” 连续一个多月不利的战局,明显让臧霸老了几岁,那张不苟言笑的方块脸瘦了一大圈儿,满眼是血丝,脸上皱纹更是一层一层的,可是他那股子凶悍之气却似乎更加浓郁了几分,带着孙观吴敦尹礼三个忧心忡忡的小弟先后迈进了帐篷来。 看着在帅帐拿着勺子往自己嘴里塞着的面子汤的王厚,他是面色难看的抱拳微微一拱手。 “霸见过王州牧!” 现在可不是你是我霸霸,而是我是你爸爸了!他这拜见,王厚却是充耳不闻,在曹红节诡异的眼神中傲慢的端起碗来,呼噜噜把一大碗热汤水儿全吞到了肚子里。 看着他吃的吧嗒吧嗒香,跟在臧霸身后的孙观忍不住微微舔了舔嘴唇,而尹礼则是重重吞了口口水,臧霸自己则是僵了下,那张老脸上流露出一股格外阴沉的面色。 他不出声,不肯低头,王厚倒是先出声了,只不过还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另一头也是拿着调羹斯文吃着酒泡酥饼的贾诩问了起来。 “别驾!明个后队辎重该到了吧!” “回东翁,王从戈将军正在日夜兼程,五千石油饵饼,午时当到,足够支撑我军一两个月军粮了!” “那就好!蒋义渠老匹夫据说是袁贼老将!这场仗估计少不得打上一两个月!一定要保证我部军士可以吃饱喝足!” 王厚是斯文人,他可不会粗鄙的拍桌子瞪眼睛,跟铜锣湾话事人似得拎西瓜刀指鼻子叫骂,青州这片场子以后都铐老子的了,想在这片场子混,都得听老子的!虽然这场面想想都挺爽的! 王厚这言下之意很明确,我有粮食,老子麾下也吃的饱,饿不死! 不过,非老子部下那就对不起了! 臧哥在这片扛把子多久了!一翻连刺儿带讽的话让他简直愤怒到老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粗着脖子闷哼着就往前踏了一步。 几乎与此同时,扮演着忠心保镖角色的赵云也是抱着胳膊,阴沉的贴向了王厚一步。 还是是拿他当空气那样,打了个饱嗝,又倒了一碗热乎乎的水酒,王厚吧嗒一声,再次往里面扔了块咸酥饼。 眼见着火药味儿十足的功夫,终于,扑腾一声,后头的孙观跪倒在了地上,狼狈的一叩首拜了下去。 “末将孙观,拜见州牧!” 有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泰山贼尤其懂得这个道理,要饿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屁都不是,尹礼,吴敦也是跟着纷纷拜下,只剩下个臧霸孤零零一个人站在那里,肩膀剧烈的抖动着,他是气得直哆嗦,不过硬着脖子,这老大哥就是不肯拜下。 看到这一幕,王厚也无奈了,无可奈何的和贾诩交换了下眼色之后,他是终于看到来了的盟友一般,向边上重重的一挥巴掌。 “将军请起!来啊!给臧将军,诸将军上食,几位将军,请坐!” 还是坐在王厚的下属位置,臧霸还是满是怒火,可这一次,在尹礼的强拽之下,他也是无可奈何的跟着坐了下。 也是油渣加咸酥饼标配,除了臧霸之外,他仨是一点儿没矜持吧嗒吧嗒吃了起来,权利交锋到此为止,毕竟王厚来了也是为了拿下齐国的,手指嗑着桌子,他又是阴沉着脸先开了腔。 “召集大家来,是讨论下如何对付那蒋义渠老匹的!” “本州牧有几点想法!” 第234章 战略目的 老将并不一定是好事儿,东北有句话叫淹死回水的,打死犟嘴的!后世王厚一边坐飞机一边看《空中浩劫》,把飞机开撞山的,也尽是些拥有二十几年飞行经验的老机长,一般新手副机长反倒是没出多少错误。 而蒋义渠这老将第一步重大的战略失误,就是他不应该继续待在这临朐县城下。 王厚率兵的出现,已经导致了他与反水的昌郗前后困死臧霸计划破产了,齐国的主力部队尽在他手,蒋义渠完全可以趁着臧霸师老,王厚军队不全的功夫,移师后退,在齐国境内自己的内线圈儿更好的战略战场来抵御两支外敌的侵袭,而不是撅五十里争利!把珍贵的部队屯在敌方县城下,遭受着被两面夹击的危险。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刚在城下击溃了臧霸,再被人家城下反打一波没面子?还是王厚这个菜鸟实在对他没多大震撼力,连续几天,蒋义渠没有进行任何战术动作,任由着王厚把从城阳郡赶来的主力汇集齐了,一万两千人,八百骑兵,四千八百正兵,八百泰山弓箭手,剩余的全是辅兵。 蒋义渠按兵不动在那儿当乌龟,王厚可没他老人渣那么安逸,花了半天稍稍把自己的营屯完善了下,王厚又是命令辅助兵团向战场南方,临朐县后方的山地挪移了过去。 嘎巴~ 带着油香,香酥的酥饼在嘴里被咬断嚼碎,虽然论味道,王厚这猪油酥饼放后世超市大减价估计都没人买,可是对于天寒地冻中冷了十几天的泰山军来说,却无疑是美味珍馐。 嘴里一边嚼着饼干,臧霸还一边面色阴郁的看着眼前的工程,他是真没想到,仗还能这样打! 此地已经略微深入沂蒙山地里,汶河就是从这沂蒙山麓发源出来的,天寒地冻中,冻得结实的河水就好像一条亮晶晶的匹练那样,蜿蜒着向北一路撒去。 不过河面上,咣当咣当的凿冰声音中,一块块巨大的冰块被凿子和钢锯从河面上锯下,然后被插着钢钎用滑轮吊台吊起来,放到一边去,下方寒冰刺骨的河水还是散发着凉气儿涌了上来。 上善若水!可是水也是最不可抵挡的,不管是大壁高墙还是凛冽寒冬,都阻拦不了它奔向大海的决心。 这是一道缓流,河道较窄,河水相对来说比较深,向下还有一定坡度,这头在缓缓的凿开米冰面,那头伐木砍树的泰山郡与青州辅兵亦是犹如蚂蚁那样,自不远处的沂蒙山林川流不息,结实的原始森林巨木被他们轮着锤子斧头纷纷砍倒,去处树枝砍成木桩,然后拖到破开的冰面上,最后和王厚建造港口栈桥那样,被扎入河床,狠狠地钉进地里。 为了完成这一工程,泰山郡以及王家军辅兵足足调动了上万人,工具原始却也架不住人多,这是建筑的第二天,两根木头并排,沿着河床边上,大军已经布置出了五十多米的河靶来,再有五十多米就可以完成收口,把河边封堵上了。 就算是枯水期,河水也是一刻不停的向下流淌,就算半个堤坝,也俨然让水位提高了不少,这头正在凿冰的几个王家辅兵正嘿呦嘿呦的上下拉着大锯,可冷不防脚下冰块咔嚓一声,已经破开大半的冰块翻到了水里,几个倒霉鬼立马是来了个透心凉,全落水里了。 这下王家军配备的令泰山军羡慕到直眼红的大棉袄但倒是成了劣势,新下的棉花进水就吸,很快沉得就跟一身大石头那样,还好,冰面作业的人员身上全都捆着安全绳,一看出事儿了,后头立马有岸上保护的拽着把们拉上来岸,拖到了搭好的棚子里,赶紧扒《掉了沉甸甸的大棉袄,龇牙咧嘴的蒙着大棉被烤火起来,还滋遛滋遛的喝起了热鱼汤。 这一幕看的臧霸实在有些眼红,真叫人比人气死人,他臧霸纵横青徐多年,到现在也是才挣扎在温饱线上,相比之下王厚蹲在又穷又冷的破海边,不到两年时间又吃又喝阔的跟个地主少爷似得,就连民壮都吃的那么好。 凭什么啊? 可真叫说曹操曹操就到,心里嘀咕王厚这家伙呢,王厚居然来了,穿着大棉袄还有厚实的翻毛皮靴上了堤坝,他的注意力则全在河流的下方,居高临下的河床上,还也有着不少青州军在那儿劳作,钓鱼那样把冰面凿出个窟窿来,又把砍下来的木头塞到冰窟窿里重新冻上,这么每隔十几米种一根,倒是让沂河面上新长出一片小树林那样,向下足足绵延了几里了,一眼看不到尽头。 猥琐而淫荡的瞄着这些又粗又硬露出个笑容来,旋即王厚把怀里的大棉袄往臧霸身上一披,笑着说道。 “过几日破贼全仰赖将军之勇了!还请将军保重身体!” “哦!多谢州牧了!” 也混上新棉大衣了,可这家伙还是一副冰块脸模样,硬邦邦的还礼一抱拳。 虽然吃了个软钉子,不过好歹王厚还是笑容如沐春风那样,好歹这傻大个子不像是前两天那么一副赵日天模样梗个脖天老大老子老二了,时常发点小礼品的公司,工作积极性是比一毛不拔的高。 得意片刻,王厚的实现再一次落回了正在修建的堤坝,笑容愈发的淫荡着。 昔有关羽水淹七军,今个也轮到他王厚水淹蒋老乌龟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 六七天时间,堤坝被完全起了起来,滚滚北上的沂水也被一点点拦截了下来,可是蒋义渠似乎依旧是茫然无知的模样,这些天陆续从临淄方向,他调来了几千援军,同时真的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就要在这临朐县城下与他曹军一方做个了解,他也是竭力挖掘雪寨,在营前修建着壕沟,把自己打造成个铁乌龟那样。 说实话,他的这波操作,王厚实在有点看不懂!这是想干什么?想耗死他和臧霸? 没听说过孙子兵法有云: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忌杆一石,当吾二十石。故 他臧霸是什么人?贼啊!就算连着损兵折将,他也有六七千骑兵,都是常年偷鸡摸狗的悍匪!王厚手里也有八百骑兵! 你想在这儿拼命,可我们干嘛要和你拼命啊!在这儿站稳脚跟稳住阵脚,完全可以轻骑抄略你后方,劫你粮道,这老家伙还一波波往前线增兵,他后方富裕而人口稠密的齐国,简直就像家里娇妻留给隔壁老王那样!看着他的布阵,王厚甚至都有点犹豫,先把水坝放一放,在他背后好好抢掠一翻? 在王厚的纳闷中,这对峙足足持续了十多天!年都过去了,直到建安九年一月十号,战局才重新出现一丝波澜。 一大早晨,王厚还在他的窝里做梦吃北京烤鸭呢!忽然间,隆隆的战鼓就好像春雷一般激烈的响了起来。 “我靠!老子还没我住隔壁我姓王呢啊!” 第235章 坑x队友 蒋义渠蒋老同志的战略目标其实挺简单,柿子捡软的捏!而他看王厚就挺软的! 首先兵力上!臧霸连打了几个败仗也有四万多人,王厚又调走了一批辅助兵修水坝,就剩下八千了! 然后是地形上,臧霸缩在城里,硬的像个龟壳子那样,王厚驻扎在东北方向丘陵一代,也是茫茫野地,除了大雪壳子没啥坚固工事。 再然后就是兵员上,好歹人家臧霸纵横青徐十几年了!凶名赫赫,可王厚?要不是他杀了蒋奇,蒋义渠还真就不知道他!而且就算是他杀了蒋奇,蒋义渠同样不在乎他,天知道是不是你为了抢功把别人的首功拿来安自己脑门上,相比之下老家伙更相信臧霸杀了蒋义渠。 既然你是软柿子,那就捏你好了!十几天时间他把军营靠着临朐县的工事打造的跟水桶那样,以少量兵力堵住臧霸援兵,然后大军东进,先把王厚捏爆了再说! 别说,老家伙还真不含糊,认准了战略目标之后,真舍得下血本,在激烈的鼓声中攀爬上山,望远镜向下眺望着,王厚就是乐的直蹦高,就见封冻的结结实实的沂水河面上,密密麻麻的旗帜从南向北不知道打出来多少,手持长戟长戈的后世步兵方阵分割成左中右三部,从前向后全都是人头缠动,看样子,四万多齐地主力蒋义渠是倾巢而出了! 看着这一幕,王厚却是简直要乐屁儿了!蹦着高直颠儿,猥琐的哈哈大笑着。 “蒋老匹夫,等着喂王八吧!缨,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点烽火狼烟,放水,淹死他们!” 毕竟沂水不是长江黄河那种大水系,就算憋了十多天,也不可让可能把两岸十里全淹了!本来的计划还得他出动,主动去撩拨这老匹夫,隔着河袭扰射击他的部队,吸引这家伙部队渡河,然后大水冲他二大爷的!今个这老货居然送上门来了,这不是羊入虎口吗?在王厚猥琐而兴奋的大喊大叫中,诸葛缨这妞也是屁颠屁颠的拎着火把,转身奔上了位于后山的柴火堆,火把往火堆底下一塞,撒着油的煤飞快的把上面淋着雪湿漉漉的柴火,烤起了一股股黑烟。 随着这烽火信号,不远处另一道山头上,第二柱狼烟熊熊燃起,然后是第三柱,第四柱,一道道笔直的狼烟将讯息一直朝沂蒙深处传递了过去。 估计诸葛缨要是在现场得心疼了,足足上千斤的黑火药包裹在坛子里,被冰冻在了水獭堤坝的各个关键点上,听着飞马气喘足足的汇报声,负责守卫这里的文官王奇是立马嘶声力竭的咆哮起来。 “州牧有令,炸坝放水!” 轰隆~ 几声巨响震撼的沂蒙山似乎都跟着战栗了几分,几股黑烟蒸腾而起,厚实木头冻成的水坝顷刻在这火药能的咆哮下四分五裂,下一秒,奔腾的河水就跟发狂了的兽群那样,发出令人恐惧的咆哮声,顺着河道倾泻而下。 这一道上插在了水里的木头也起了作用,携带着河冰不知道几十吨几百吨的大水冲刷在木头上,结实的木头就像巧克力棒那样咔嚓咔嚓的轻而易举折成两半,不过插着木头的河冰也是在这巨大的冲击力下咯吱咯吱碎裂出巨大的裂缝来,最后在水压下哗啦一声塌陷。 这不可思议的冬季洪水简直势如奔雷,短短几分中,三十里山路转瞬即到,巨大的轰鸣声让正在渡河的齐国士兵惊愕的张望过去,几秒后,看着裹挟着河冰的大水漫卷而来,一个个齐军不禁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恐惧叫喊声,调头就跑。 然而,人能跑过水吗?噼里啪啦的巨响中,水没到,脚底下空了不少的冰面先裂开了,一个个惊恐的齐军就跟下饺子那样掉落进去,紧接着,横扫一切的洪水漫卷而来,岸边上,那些没来的及走远的齐军也被水冲进了河道里,噼里啪啦的河冰砸在头盔上,衣甲上,竭尽全力挣扎在冷水中的齐军只听咔嚓一声就没了动静,灾难发生的几分钟后,整个水面上都密密麻麻漂浮满了冻尸,凌乱的旗帜,破碎的冰块。 这一幕,看的头盔下虬髯具白的蒋义渠简直愤怒的直哆嗦,在王厚傻眼的注视下,下一秒,他火冒三丈的高举起手头的大枪来,声音嘹亮的好像用了喇叭那样。 “后路已断,三军死战,把曹贼兵马斩尽杀绝!” “喝!喝喝!” 巨大的呼喊声中,劫后余生的三万九千多齐军也是爆发出了无尽的怒火,浩浩荡荡的大军就像黑压压的一堵墙那样,厚实的又分成了五军,密密麻麻偶天盖地的包围过来。 看着这一幕,王厚的嘴角禁不住直抽,水淹七军的计划是指定的挺好,可是时机上却出了巨大的失误,从王厚点燃狼烟开始,到蒋义渠大军渡河,足足半个多小时时间了,东南方向的洪水这才姗姗来迟,而且还是把蒋义渠的主力大军隔绝到了河东,已经被重开的河水正好把临朐和王厚军个隔绝两岸! 目光无比的阴郁,贾诩第一时间张望向了临朐县。 不过这事儿,老贾还真冤枉臧霸了!不愿意臣服的确是不愿意臣,可臧霸是条汉子!他不会做背后捅刀子的脏事儿!眼看着这大水姗姗来迟,还把河冰冲垮了,简直气得浑身直哆嗦,猛地把刀拔了出来,递给身边的亲兵,他是狂怒的咆哮着。 “拿着我的刀!去把负责看守堤坝的臧艾给我砍了!” “哎哎哎!大哥,不关大侄子的事儿啊!是小弟命人把最后几个烽火台铲了,延时才去报信的!” 满是不可置信,臧霸扭过头来,目光死死落在了吴硕身上,几秒后,他又是暴怒的犹如个狮子那样,猛地拎起了他的衣领子来。 “青州大业尽在眼前!你为何这么做?你疯了吗?” “大哥!他姓王的哪个窟窿眼来的孙子!” 面容却也满是怨毒,吴硕满脸狰狞的抱拳嚷嚷着:“咱兄弟纵横青徐时候,他还不知道哪儿读书呢!也轮得到他来对咱们兄弟指手画脚?正好让蒋老匹夫灭了他,咱们趁机回身收拾昌郗这个反骨仔,回头再把他的日照,泰山都接在手里,有了日照的兵器铠甲,就算没有齐国又如何?曹丞相也不能拿咱们怎么样!他若好说话,接着算他手下,他若不好说话,连他也反了!” 听着吴硕怨毒的声音,臧霸是情不自禁的楞在了那里,目光后移,旋即却又是落在了神情同样可怕的尹礼,孙观身上,足足迟疑了几秒,他却是甩开了吴硕,一把把自己刀抢了回来,一边急促的下楼,一边还嘶声竭力的咆哮着。 “擂鼓出营!夺贼营,救援州牧!” 听着脚底下大门咯吱一声被打开,剩余的泰山三寇无可奈何的相互对视了一眼,也是拎着刀跟着向下跑去。 喊杀声在临朐县前轰然响起,顶着早有准备的齐军噼里啪啦的箭雨,本来已经有一部分泰山军发起进攻了,如今更是倾巢而出,穿着花衣的泰山悍匪也是龇牙咧嘴跑的犹如蚂蚁那样。 而扛着个木盾,臧霸居然是冲在了最前面。 “杀!” 第236章 出阵! 沂河西岸也爆发出了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城内泰山军出城打的格外凶狠,顶着铺天盖地的箭雨不断发起冲锋,就算一层层被射死在雪地上也没后退一分。 可这却没办法改变东岸王厚部被三万九千多齐军孤立的局面,看着河岸边五阵齐进,浩浩荡荡如墙办的齐军对着自己铺天盖地的压过来,几个文官甚至吓傻了,惊慌的在背后嚷嚷着敌众我寡主公快撤! 老脸阴沉着打量着战场,就算贾诩也是有点动容,将近八比一的兵力差距,这仗的确是难打!将近迟疑了几秒,他也是无可奈何的对着王厚一抱拳。 “东翁,贼势甚重,依我之见,当放弃营寨,全军后撤到山上,依靠山势以重弩抵抗,臧霸如今全力攻寨,丢失后营,蒋义渠老贼也无法支撑太久,只要抵抗的住今日即可!” 可听着山下的齐军鼓声,王厚却是没回答,他是始终端着望远镜不断的观察着徐徐前进的齐军,足足观察了二十多秒,在贾诩焦虑的眼神中,他忽然扭过头来,却是问了句贾诩意外的问题。 “蒋老贼缺乏骑兵!” “东翁?” 似乎也没指望他回答,捏着下巴决断了两秒后,王厚忽然也是高声叫喊起来。 “传本州牧命令!擂鼓,吹战号,打旗手先行出阵,以迎战蒋义渠中军!” “迎……,迎战?” 就算贾诩都是不可思议的差不点没咬了舌头,六千战四万,这种情况下出战他都没见过,听着他磕巴一声,拎着望远镜,王厚却是回过身来,露出一个轻松且自信心强悍的笑容来。 “文和先生,咱们很强!” 同样激烈的鼓声在对面响起,在蒋义渠颇有些错愕的神情中,距离将近两公里外的王厚军阵,急促的军靴中,一面面部旗也是率先出了营,紧接着震撼人心的鼓声中,厚实的军阵在他正对面集结而起,更想打量些细节的时候,一阵阳光却是折射进了他瞳孔中,让他不得不低下头来。 要说袁军还真是犯一个毛病,不注意战场朝向,蒋义渠是辰时造饭,巳时进军,现在才相当于早晨八九点钟,自东方升起的太阳正好映照在袁军瞳孔中,让他们不得不捂着眼睛行军。 老眼被照花了十秒左右,又是把手当做帽檐,找一个舒服点的角度张望,当蒋义渠再一次打量向王家军时候,他的瞳孔却禁不住微微收缩了片刻。 二十几秒之前,王厚军才刚刚开始列阵,可是如今,他竟然已经快把军阵摆完了,就算老早已经知道他要进兵渡河,将士们不是都等候在帐篷里,而是已经出帐待命状态,一通鼓未毕,已经完成了集结,这支部队的训练程度,精锐程度依旧远超过他对郡国兵的预料。 开战之前,蒋义渠就犯了个兵家大忌,他不了解王厚,对于他的麾下,这位袁氏老将依旧停留在了自己的主观意识中。 不过!坠机的一般都是老机长!蒋义渠此时,依旧是相信自己,毕竟他兵力雄厚,阵线足足是对方五倍。 “传令下去,各阵减缓行军,保持阵型!小心迎战!” “末将遵命!” 属下答应一声,飞马又是奔向左前右后军去传达命令,既然王厚已经决定应战,就不需要着急包围他,汹涌前进的齐军速度一下子又慢了一倍,前阵将士由原来的半步前进改成了碎步前进,双手端着长矛长戟小碎步向前挪着,竭力保持着阵型,眯着眼睛蒋义渠现在是饶有兴趣的阴沉着向对面打量着,他很想知道这位曹营似乎没多大出彩的战记,却竟然能迅速被曹操提拔为青州牧如此高位的家伙到底如何应对,不过看了几秒,他却又是阴沉的眯起了眼睛。 “呵!初生牛犊不怕虎!” 一声不屑的冷哼被他哼了出来,就在他正对面,密集的雪雾扑腾了起来,王厚军正奔跑着急促奔着自己前进而来。 这个时代战争,打的就是个阵型!阵型陷入混乱,指挥失效,哪怕百万大军都得一败涂地,他这个老将都得竭力维持阵型,他个愣头青居然下令部下奔跑前进,不说消耗的体力,仅仅这个战术动作,就得把自己阵型搅乱了。 初生牛犊的确是胆大,可毕竟是牛犊,还得被老虎吃! 王厚真傻吗? 事实上这跑步前进的一部并不是他主力本部,而是八百多征召泰山弓箭手,由王从戈率领,紧跟着他身边,是王厚的两别部骑兵,全部交给了张辽。 着重打击中军,让蒋贼阵型脱节!这是王厚的命令! 就在蒋义渠不屑的同一时间,弓箭手奔跑到了距离敌阵一百五十米左右。 有记录的中世纪英国长弓兵射程大约是二百米,王厚不知道自己部队如今装备的唯一进口武器汉军制式复合弓的性能到底如何,所以把这个距离定在了一百五十米,王从戈一边跑一边对着对方树立起大拇指,随着齐军大小与自己大拇指上褶皱对应的大小,忽然戛然而止,大声的喝令起来。 “全军止步!” 哗啦~急促奔驰的八百弓箭手一秒之内,全都停下了脚步,咯吱的弓箭撑开声音响起,一支支一米多长的三棱尖破甲箭在这些弓箭手的喘气中被拉圆了起来,下一秒,随着王从戈吐气开声猛地一声放喝令出口,犹如暴雨那样的弓箭丛就是呼啸着飞了出来。 不管是射箭还是中箭的一幕都是壮观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中,缺乏视野又缺乏装甲的齐军前排就跟割麦子那样,打击感极强中被射倒了一大片,有的甚至被射穿了,惨叫的趴伏在地上,本来保持整齐的阵型也开始混乱了起来。 “中军停止前进!盾手防御!弓箭手反击!命刘贺张凄帅骑兵,打掉王贼弓箭手!” 脸色微微阴沉了下,一系列的命令行云流水般的从蒋义渠口中发出,在他命令下,由河北袁军为主力的中军反应也是很流畅,扛着木盾漆盾的盾手越众而出,而两边两支骑兵则是在各自骑将带领下,拍马出阵,怒吼着奔向了正在抛射的征召泰山弓箭手。 不过蒋义渠的命令仅仅止于中军,他阴沉的面容中,没受到打击的前左右后四军还是一如既往的徐徐前行。 不知不觉中,他的中军开始脱节。 第237章 大方阵战术 骑兵的冲锋也总是壮观的,马蹄子抛雪扬起阵阵白尘,马鼻子喷出呼哧呼哧的白烟,两支混黄色军衣的河北袁军骑兵就跟两枚从战舰上发射出来的巡航导弹那样,直奔着王厚军杀来。 然而,这两支骑兵数量上仅有一千! 这就是王厚看到的蒋义渠第一大破绽,袁谭自号车骑将军,他带兵去邺城附近抵御曹操,与袁尚争夺袁氏主位,定然带走大量骑兵,留给蒋义渠的尽是些二线部队,骑兵自然不多。 不过,就算他有三千骑兵又能如何,也是分两部守在自己弓箭手部队边上,看着对面骑兵风起云涌直奔自己而来,骑在整支骑兵部队最前面的张辽,那环眼虎头上禁不住露出一股子浓郁的嘲笑与杀机来,睥睨的任由对方先冲了五十米,他这才怒吼着忽然拍马爆起,一声大喝,一马当先发起了冲锋,甚至连他的副将都没反应过来,跟着冲锋时候已经落后了两米。 贼军骑将居然如此嚣张,自己脱离了队伍,看的对面的袁军裨将张凄真是又怒又喜,冷哼着又加快了几分马速,手中长矛直瞄着对方脑袋。 小汽车一般的加速对冲中,两支部队真是须臾既然至,瞄着他这位本家的脑袋,张凄是满脸狰狞率先大喝了起来。 “去死吧!头来!!!” 咔嚓~ 清脆的声音中,一颗人头还真是凌空飞起,还都姓张!脖子上喷着血,张凄的尸身还骑在战马上晃悠了五六分钟,这才被个看他不顺眼的并州狼骑扒拉下马,和他热血沸腾的冲锋不同,杀了他,张辽也没感觉和杀那些杂兵有啥区别,依旧是狞笑着抬起王厚特制的马槊,宝剑一样的枪刃还专门往人脖子滑,急促的马速中,噗呲噗呲爽利的金属刺入声一声连着一声,双手端槊的张辽真跟开了无双那样,短短时间一连串儿袁军脖颈喷血摔下了马来。 “这不可能!” 蒋义渠一双老眼几乎都要瞪出来了,在他张望中,好像王厚的骑兵才叫骑兵,他的叫豆腐才对那样,一阵对冲,两支袁军骑兵无一例外都被砍瓜切菜那样利落砍落马下,落后的骑兵心惊胆战的转身溃逃,哭喊声与嚣张的叫骂声并齐,短短几分钟,他的骑兵队伍就可以从战斗序列上划去了! 而且弓兵对射也落于下乘,毕竟泰山征召弓手已经抢先把有理射位占据了,反击的齐军只能是从盾缝中射箭反击,连翻挫败深深刺痛了蒋义渠作为个老将军的面子,他的情绪开始不稳了! “传我命令,左右军加快速度!中军以盾前进,用步兵包围王贼!” “喝!” 命令飞快的传了出去,很快,齐军重兵集团再一次滚滚行动起来,不知不觉中,蒋义渠的阵型已经拉扯成了倒三角形,扛着盾牌的重步兵一边呼喝着一边小步向前,中军落在了战斗序列的最后面。 听着噼里啪啦的箭雨声打在盾牌上,他那张老脸已经是狰狞到了极点,甚至他已经在思考,一会击破王厚军后,他要如何处置这些令他恼火的泰山贼了! 吊死?还是斩首? 他这思考中,他的前军却又是禁不住发出一阵阵惊呼,错愕的踢着马分开了盾牌,蒋义渠老脸上的肌肉却又是禁不住微微抽搐了下。 射了足足八轮弓箭,在中军又前进了一分钟,一百米左右后,一直原地射击的泰山弓箭手向两边撤了去,可是在他们身后,露出来的却是王厚的重甲军阵,一分钟二十几秒时间,他们急行军了五百多米,却依旧是阵容齐整的列在那里,此时,蒋义渠已经清晰的看得见王厚步兵手里沉重的斧枪以及胸口,肩膀上打磨铮亮的大块板甲片了! 不过距离只有五十米了,就算他想后悔做出什么战术改变时候也来不及了,此时是完全进入了王厚的节奏! 看着狼狈的拎着插满箭的盾牌,脸上充满惊恐畏惧的齐军,王厚心头的黑暗与嗜血是完全迸发了出来,也是位于自己的大军之前,他声音高昂到几乎都撕破,尖锐而杀气滔天的亢奋咆哮着。 “弟兄们,看好了!前面不是敌人,而是一群农夫!” “你们早晨跑着早操,汗流浃背的时候,他们还在呼呼大睡着!你们迎着烈日,打熬身体时候,他们在扛着锄头,散漫的在田里锄着草,你们挥汗如雨,一刀一枪练着杀人时候,他们还低声下气跟孙子那样,让他们地主老爷使唤的跟畜生一般!” “弩射头赏一贯,斩甲士兵一名赏五贯,前军杀贼后队收头者全队皆赏!发财的机会到了!给我杀!” 别说什么胜利失败,在王厚眼里,这已经是个给部下发财的机会了,能发多少就看自己本事,主将气势滔天,麾下更是被鼓舞的兽血沸腾,随着王厚一声杀,哗啦一下子,整齐而森然的步兵阵就跟雪崩那样冲杀了出去。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这一次,蒋义渠连着发出了两声急促的惊叹来,他眼睁睁的注视下,就算是端着斧枪急促的奔跑着,王厚的阵面还是没乱,一群看腱子肉都比自己军士壮一圈儿的肌肉汉大喊着一二一二,齐头并进的迎面狠狠撞向了自己步兵,一声声爽利的兵器穿体中,接着冲劲儿自己前排步兵纷纷被捅倒在地。 他甚至亲眼所见,自己一员麾下恐惧而绝望的嘶吼着把手中长矛捅进了冲进来的王厚重步兵胸口,那人微微一扭身,还是铁打造的黑矛头就从他胸口鼓起来的板甲滑落向了他身边,下一秒,距离接近中,中枪王家军背后队友又是呼喊着高高的把枪挂斧头从半空劈砍,咔嚓一声,斧头轻而易举镶进了青铜头盔中,不知道哪一部分的大脑机构被破坏,自己麾下甲兵口吐白沫浑身不受控制抽搐着瘫倒在地。 双方装甲武器身体素质都不在一个层面,这就够赖毛子了!在蒋义渠惊怒交加的咆哮中,王家军却又是更无耻的耍了一手。 “低头!” 两三排都死绝了!后排枪兵盾兵才勉强的把王厚斧枪手稍稍拦住,一声喝令后,在他们愕然的眼神中这些斧枪兵忽然整齐的对他们弯腰鞠躬下来。 不是他们多有礼貌,那是给后排弩兵让出些射击空间!惊恐到甚至喊不出声来,那些齐军瞳孔中又是出现了无数被高高举起的双弓钢弩,一点点的寒芒直点着他们脑袋瓜子! “将军快走啊!” 一面盾牌遮住了蒋义渠的视线,亲兵在噼里啪啦的箭雨中拼命把自己主公家拉下马来,没走两步,他的那匹战马已经是头上被钉了几支短弩箭,惨叫着翻倒在地,可是此时蒋义渠已经顾不过来了,他脑海中,满满都是刚刚他麾下士兵纷纷被射爆脑袋,割麦子那样此起彼伏死倒地上的恐怖情景。 “怎么可能?” 第238章 被迫五杀! 从半空中鸟瞰,人多势众的齐军就好像个大金字塔那样,五部队大范围包围过去,要像瓮中捉鳖那样把王厚这个隔壁老王包裹在其中,五面攻打,这个布置其实称不上错,最典型的汉代兵家以多打少阵型,和坎尼会战的迦太基战神汉尼拔有着异曲同工之秒。 唯一他犯的错误,就是太不知彼!对王厚军的攻坚实力严重低估,以至于品藏到了现在的苦果。 他的中军几乎都被打烂了,前三排几乎全灭,第四排,剑盾兵艰难的举着木盾倾斜朝天,抵抗着来自王家军正面斧枪的砍砸与刺击,可就算如此,还时不时有枪顺着缝隙捅进去,噗呲一声捅到肚子上,胸口上,又一个恐惧之极的齐军就瘫软的倒在寒冷的雪地中。 不过就跟后世《空中浩劫》里的老机长一样,不到坠落那一刻,是不能放弃拯救飞机的!现在蒋义渠也还没放弃,被救到了鱼鳞阵后,也渐渐从失败中清醒过来,全然没了刚刚的意气风发,蒋老匹夫满头虚汗,虚弱的喝令着。 “快……,快传令髮财,甄有乾,郝爽几将速速回军,救援中军!” 他焦急的喝令下,残余的十几骑又是焦急的飞奔了出去。 其实不止蒋老匹夫着急,前后军的郎将郝爽,甄有乾也是急得一身白毛汗了,可是隔壁老王的王家军,目前天下只有这一支,八千人的大方阵,正面向前尚且需要小步前进,无比一从整军阵,而且前后军兵力配置的差距也让他们不可能直接来个向后转,对于低素质部队,对于两位指挥官郎将来说,战场一百五十度调头的战术难度,不亚于让他们表演头朝地脚朝天的倒立拉稀了。 中军已经被杀成尸山血海了,与中军拉开一百二十米的距离,却看见前军滑稽的玩着慢动作,从左向右,最里轴士兵转半个身子,挨着的向前走一步,挨着的再向前走两步,十分钟了,连个小半圈儿都没转完。 可战场却不是过家家!你在做战术动作的同时,对手也在做,好不容易,后军甄有乾部转过了九十度弯,再转四十五度就可以保持阵型正面铺向王厚军背面了,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他们背后传来,紧接着,就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弓弦绷紧声! 蚂蟥一样的箭矢飞射而出,背部面对敌军弓箭手的轻步兵简直就是活靶子,惊恐而凄厉地惨叫声中,方阵西瓜那样被狠狠挖出一大勺来,至少三四百人中箭倒地,没死的士兵倒在地上凄惨的呻吟着。 “不许回头,继续调转方阵,支援中军!” 满是焦急,甄有乾却依旧叫嚷着强令部队承受着箭雨袭击继续转着弯,还挥刀连砍了迟疑不前的兵丁。 那这些泰山征召弓箭手就不客气了,搭弓引箭,又是噼里啪啦一大顿射了过去,这次发挥更好,噼里啪啦的箭雨散射中,至少射到了四百八九。 古代低素质部队,伤亡达到十分之一,足以导致崩溃,更何况,还是背后受箭,承受着极大的心理压力,不知道谁最先崩溃,一声惊恐的大叫,八千步兵的大方阵就好像沙中堡垒那样,哗啦一下子崩塌了,惊慌的郡国兵四分五裂,没头苍蝇那样四处奔逃起来,气得甄有乾拔刀连砍了四五个逃兵,可下一秒,又是噼里啪啦一阵箭雨挨着他射了过来,左右张望了两眼,他也是仓皇伤亡把刀一扔,衣甲一脱,汇入了逃跑的队伍中。 他这能跑的还算好的,他这面对的是泰山贼弓箭手,另一头的郝爽面对的则是以彪悍嗜血著称的并州狼骑!郝爽这转过身去,赤裸裸暴露在狼骑面前的一朵朵娇嫩菊花,简直诱惑的张辽,诱惑的他麾下狼骑兵哈喇子都淌出来了,优雅的兜了半个圈,在张辽喝令下,八百骑兵排列成长条雁形阵, 标准的骑兵背冲,被马脖子撞飞的,被长矛捅穿的,稀里哗啦的声音中成片毫无防备的齐军就好像长了翅膀那样,吐着血凄惨叫嚷着向前倒飞过去。 中军被开了足足三十多米的口子,一波至少数百人被杀或者重伤,而且遭受重创后,惊魂未定的前军还没等醒过神来,举着鲜血淋漓的大保健槊,兜了个圈子后回过头后,狼骑兵又是亢奋的当啷个大舌头奔着郝爽口儿来了。 刚刚的血腥屠杀已经让齐军前军吓破胆了,看着这些凶神恶煞杀过来,哗啦一声,这些撂下锄头的业余兵也是把兵器一扔,哭爹喊娘的转身就跑。 傻了一秒,郝爽反应过来想跑时候已经晚了,背后汹涌杀来的狼骑直接一马蹄子把他踹倒了,紧接着镶着马蹄铁沉重的马蹄子不知道多少噼里啪啦的践踏过,张辽硬生生帮他改了个名,从郝爽改成了郝惨。 变故就在几分钟之内,在蒋义渠不可置信中,离着最近两支救命稻草,他一万六千多精锐步兵就被打垮了,甚至一部分还逃到了自己部队来,就在他目瞪口呆不知道说些什么时候,他的中军又发生了激烈变故。 “猴子偷桃战术!” 眼看着攻了几分钟还没攻破贼阵,亲自指挥在前营的石家庄赵子龙不耐烦中大喝出了个猥琐的命令,在驻马店袁谭麾下那些大头兵还没反应过来时候,前军的斧枪手居然整齐的猛地蹲了下去,把斧枪捅向了袁军下三路。 “啊啊啊啊啊!” 这下可太惨了,惨叫中,桃被偷了的,腿被打折的,就算躲过了第一波,往回勾的斧枪后弯钩又是勾进了大腿肉里,撕心裂肺的惨叫中勾回来了不少袁军,又是两排重步兵被消灭阵前。 这还没完,早在背后等了把明天的钢弩手也跟猴子看到桃儿那样兴奋的端起了钢弩扣动了扳机,刷拉拉的弩箭声,阵列中猝不及防的齐国郡国部队争先恐后的倒在战场上。 这次就算有河北精锐作为骨干,中军也支撑不住了,崩了一脸血的齐兵精神彻底崩溃,扔了手头沉甸甸的刀子盾牌,哭喊叫嚷着调头就跑,哪怕从背后被斧枪劈了脑袋,被弓弩射倒,他们也没有一丝勇气来回头作战了。 看着那面蒋字大纛也在自己步兵推进中被轰然挤倒,杀戮刺激的王厚亦是兽血沸腾到了极限,他也是抢过一把斧枪,跟着往前冲了起来,一边跑一边还大声的叫嚷着。 “这就是斯巴达!!!杀啊!” 太他娘的嚣张了! 第239章 僵者堵沂河 后世《斯巴达三百勇士》,很经典一幕就是在国王达达尼昂带领下,端着枪盾的斯巴达战士平推过去,数以千计的波斯军走投无路,一个接着一个绝望的被盾阵推下了悬崖。 《斯巴达》毕竟是电影,在东方,还真有个猛人打出过这一幕来,那就是晋朝长沙王司马乂以及他麾下效仿诸葛亮姜维虎步军而训练出来的京畿军! 时值八王之乱,成都王司马颖以陆逊之后陆机为大将,携二十几万大军铺天盖地的谋反攻打洛阳,司马乂只有五万人,却携重步兵集结核心只击中军,以盾阵平推之势把成都王中军大将石超部推进七里涧中,淹死者让河水都为之一截! 所以王厚也可以大喊,这很司马乂! 不过不管谁谁谁,这场仗依旧以王厚的胜利儿告终,而且赢得极其漂亮极其残忍!河西岸,争夺蒋义渠后军的战斗已经停歇,泰山军,甚至敌人齐军都放弃了军屯,拥挤在了河边,目瞪口呆的看着这残忍而壮观的一幕,数不清的齐军被树着血淋淋斧枪的王家军狞笑着向前推着,一直推到了沂河边,前面是杀气滔天的斧枪与弩阵,身后就是暴涨而冰冷刺骨的沂河水,走投无路之下,一个个齐军惨号着跳进了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扑腾的妄图河对岸游去。 可是河水裹挟着大块大块的冰块,那温度根本不是人体能抗衡的,就算专业冬泳运动员到了这儿恐怕也扑腾不了多久,更别说这些普通的庄稼汉,在臧霸都略带了些许恐惧的眼神中,跳下河没扑腾几米的齐军已经被冻僵,僵硬的向下沉去,后面扑腾来的齐军又踩着他的尸体多扑腾几米,凄厉地惨号中,一片一片的僵尸合着冰块一块儿漂浮在河面上,那场面,简直犹如寒冰地狱! “将军!!!” 彻底吓破胆了,被堵在了沂河边,看着面前晃动着手中沉甸甸的斧枪,一个个犹如野蛮人那样挑衅嚎叫着,在看着身后边被逼着跳河后河面上漂浮的尸骸,十几个蒋义渠亲兵涕泪横流的跪在地上凄惨的乞求着。 身边余兵已经不多了,五部之中,只有最北边的韦鹤部左军连队形都不要了,仓惶而逃,余部皆溃,长叹一声,老家伙也终于是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派人去向王州牧乞降吧!” ………… 血腥的一天,终究以一杆白旗凄凉的摇晃在阵前而画上了个句号。 蒋义渠四万六千余兵马,当阵被杀三千余人,被赶下河淹冻而死将近八千人,另有七千余仓惶北逃,剩余一万五千人全部做了俘虏!河北军士集团在青州的最后军事力量几乎一战而没! 都说杀人三千,自损八百,可这一战王厚也就损伤了二百多个,两军对垒,面对面像个男人一样拿着又粗又长又硬的大家伙互捅中,中军伤亡了六十六个,对射中泰山征召弓箭手伤亡四十八个,张辽三次骑兵冲阵损伤大点,折了九十来个,所以说努力还是有用的,虽然不太能改变你和富二代土豪之间的差距,可至少能让你在战场上成为杀人的那个,而不是被杀的那个。 这一仗也彻底把王家军的军威打了出来,六千破四万,还杀了对方将近一半还多!有了这战记,日后面对任何强敌,这支王家军都敢凶狠的发起冲锋了,心气神儿也被彻底提了起来,王厚就派了一部步兵看押着被俘获的一万五千人关进营寨中,就算如此,一个个彪悍的王军依旧嚣张气儿十足的在那儿叫嚣怒吼着。 “都他娘反起来啊!你们一个脑袋值五贯钱呢!来啊!” 乖乖的把自己关进军营里,上万齐军,面对嘲讽连个屁都不敢放,就算心头不忿的,扭头看一眼河边也把气儿憋回去了,那儿,青州王家军正在算军功,已经被冻得发硬的脑袋又被割了下来,兴高采烈的拿到了拿到了文官那儿,紧接着被堆在一起,堆成了人头京观,数以千计冻得发青干瘪而凝聚的恐惧表情的人头张望着你,足以将壮汉都吓得毛骨悚然。 毛骨悚然的还不止被击溃了蒋义渠部,还有河西岸的泰山诸贼,这头王家军刚用这些天砍伐下来备用的木头搭建出一座浮桥来,那头臧霸带着孙观,尹礼,吴敦三首领急急匆匆的亲自渡河过了去,而且上一次还是扭扭捏捏口服心不服,这一次却是臧霸带头主动跪在了王厚脚下,甚至声音都带点哆嗦的磕头不止。 “末将叩见州牧,末将救援不及,求州牧赎罪啊!” 一张老脸阴沉着,背着手傲慢的站在人头堆边上,王厚一时间竟然没搭理他们,把四人就那么晾在那里,可是这汉末就是强者为王的时代,散发着血腥气息的人头京观比这寒冬更令人战栗,跪在雪地里,泰山贼中地位最高的四人竟然是一动都不敢动。 令人窒息的冷漠足足持续了两三分钟,就在臧霸都要忍耐不住压力的时候,贾诩急急匆匆的骑马赶了过来。 “州牧,七到十二号烽火台被人袭击了,守在那儿的备兵被射杀!狼烟被扒拉到了一边!前烽火台守军快马报信,这才引爆水坝,造成水攻延迟!” 听着这话,臧霸尹礼几个后背上都冒出了滚滚冷汗,可在他们哆嗦中,贾诩下一句话却又是让他们心可算放了下来。 “看现场痕迹!应该是袁谭麾下齐军某部侦查时候动的手脚!” “几位将军征战沙场辛苦了,起来吧!” 有了这句话,王厚这才冷着脸,阴森的扭过头来,一句话对于泰山四首来说,简直叫如蒙大赦!又是连续磕了几个头这才站了起来,然而,王厚下一句话,却仿佛又一阵冷风刮过他们心头那样。 “臧将军尹将军骁勇,接下来齐国讨贼,还要劳烦诸位了!” 事儿哪儿那么容易过去?现在老子不计较,接着北上攻城时候,你们得把炮灰当好了,这就是代价!否则,咱们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泡在这个时代久了,王厚早已经不是那个随意任人吆喝的小职员,一袭似乎淡然的话语却让人直感寒冰刺骨!在他暗含杀机的冰凉凉目光中,四人又剧烈的哆嗦了下,不约而同,整齐的跪伏在了地上。 “末将遵命!” 被大水冲开的沂河,一时半会封冻不上,带着冻得结实的齐军以及恐慌,继续是蜿蜒的向北流淌过去,把恐惧与征服的讯息飘荡着带向北方!而面前,四个青州最高的土豪酋帅亦是屈膝臣服在自己脚下,虽然和之前的计划有些冲突,变得更快,也更急促了些,王厚的胸中,依旧抑制不住浮现出一股子豪迈之气,权利支撑起来的豪迈之气! 从这一刻开始,王厚就是真正的青州牧了! 第240章 临淄 难怪刘备被打垮了那么多次,几分成丧家之犬,最后还能起来!曹总也是,被打的就剩下甄城三个县了,也能东山再起,就是因为这封建两个字,政令不出城,一个个县级单位基本上都是乡老在把持,他们压根没有啥忠诚概念,基本上谁强,谁能带给他们好处,他们就投靠谁。 很像是欧洲的中世纪了,汉献帝就是教皇,大权旁落的教皇,曹操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挟天子以令诸侯,剩下袁绍刘表什么的就是国王,这一个个县城则是地方贵族,国王可以命令这些贵族准备军队,交一小部分税收,可唯独统治不了他们领地。 不过这也有好处,只要你有军队,很容易就可以获得大块领土。 兵贵神速,把俘获的齐军中军官剥离出来,又从臧霸,吴硕等人的部队中抽出一万人打散在其中,一个队三个泰山贼,六个齐国兵这个编制,然后领着这些降兵,王厚又是浩浩荡荡的北上起来。 蒋义渠部一万九,泰山部此时还有五万,加上王厚的自己的部队,虽然绝大部分都靠不不住,不过加吧加吧,再一四舍五入,王厚也有上百万部队了,而且王厚这才刚踏出益都县界,带着最后七千来兵马,当天战场上逃走的齐军郎将也带城投降了,抵挡了臧霸一个多月的益都城也是不战而降。 大雪壳子里,看着青灰色的益都城墙,臧霸真是气得双眼发红,若不是这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小县城阻挡了他北进的道路,现在说不现在青州大地的格局就变了,坐在临淄城里当着土皇帝,发号施令的就该是他臧霸! 若是此时是他来统军,他肯定会气急败坏的下令部队杀进益都县城去烧杀掠夺个三天三夜,以解他的心头之恨。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臧霸瞳孔发红的注视着城墙许久,却被吴硕拽了拽衣袖,看着他无奈的摇头,愤怒的一摔衣袖,臧霸也是恼火的无可奈何的翻身上马,接着踏上征途。 并没有进益都城,仅仅把郎将蒋和麾下的部队以及城内的存粮带上,大军就浩浩荡荡的继续北上,并且于一月十八日,抵达了临淄城! 从西周时,传说中拿着打神鞭的姜子牙被封到这儿开始,这座城市就一直是山东大地的中心,秦始皇一统六国时,一度迁徙了不少临淄城豪强,并且拆毁了临淄城的城墙,让这儿稍稍衰落了些,不过韩信封齐王时,又是重新开始把临淄城墙修起来,一直到齐王刘肥时期完全竣工。 三百多年两汉风雨,临淄城倒是没遭受什么毁灭性的打击,所以难得,展现在王厚面前的,是一座颇为完整的战国韵味的古城。 更令他兴奋的是,临淄并没有开城投降! 此时的临淄城大约能有二十多万人口,齐国的十分之一人口居住于此,仅仅面前这面城墙就将近五公里,三道城门,还有九座高耸的箭楼立在城楼之上,隐隐约约能看到有人拿着弓箭慌慌张张的登上满是积雪的木头箭楼,登高眺望,向内极望,隐约见城内的亭台楼阁,高屋建瓴,云雾缭绕,不胜气派。 虽然是琅琊国的大家族小姐,可琅琊国也没有这般气势恢宏的大城,跟着王厚一块儿站在瞭望台上,诸葛缨眺望的漂亮的大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无比兴奋的叫嚷着。 “哇!好气派好富庶的城池啊!” 后世大都会见多了,后世大唐芙蓉园也就比这临淄城小一圈儿,开封宋城风景区虽然没去过,可听说那规模也和眼前城池差不多了,听着这妞惊叹,王厚是心里优越感爆棚,看乡巴佬一般的眼神瞄了这妞一眼,在她撅着小嘴气呼呼的哼声中,他是很潇洒很霸道总裁的一挥巴掌。 传令下去,在分兵两部,命北海相臧霸扎营西门,尹礼以及齐国余部随本州牧驻扎南门,修整寨墙,准备攻城!” 其实在汉末,降将并不可耻,就像曹操手下五子良将,张辽,高览,于禁其实都是降将,只不过像蒋义渠五十余还投降的比较少见而已,可投降了就低人一头,就得在新主公前想办法邀功,看着王厚张望向城墙,老家伙是虚着一张老脸,在边上抱拳恭请道。 “州牧,若是信得过老朽,老朽愿意代为入城劝降!” “不用!我代天子平青州,讨贼人!岂能容忍这些蛇鼠两端之徒?既然冥顽不灵,甘为袁贼殉葬,那就由他们好了!” 开玩笑,这一道下来炮都摆好了,一此没用上,难得遇到个不开眼的,怎么能不耍耍? 在蒋义渠目瞪口呆中,王厚是大衣袖一挥舞,直接挥退了他。 ………… 被堵在临淄的辛评与齐地门阀真那么忠于驻马店袁氏?拉倒吧!辛评的弟弟辛毗还在曹总手下担任中郎官,而袁氏眼看的风雨飘摇,谁脑袋被门夹了,愿意给其殉葬!不过王厚名声也不好听,他在城阳郡挥舞着大棒子刮地皮刮的天高三尺,时刻关注他的齐地士族自然是颇有耳闻,虽然局势如此,不过坐拥着临淄城墙,他们还是想待价而沽,给自己争取个好条件。 毕竟攻城对于任何一个军将来说,都是件头疼事儿,尤其王厚这大冬天天寒地冻的劳师远征,要是久困在城下,一个不好他还得退回去。 不过临淄士民还是乐于为自己找个新大哥的!如果你愿意乖乖当个泥菩萨,大家伙还是愿意给你摆上贡品填填香火的,这头王厚在城墙下面摆下阵势,又是派遣工兵修建雪墙壕沟,那头临淄南门咯吱咯吱的绳子声中,一个头发胡子都发白的老头子就坐着大土篮就被放了下来。 几个王厚放在城外的斥候骑兵,立马是赶忙飞马上去,拎着他胳膊肘就把他提溜回了中军。 “老朽田招,拜见青州牧!” 田氏代姜齐成为终结春秋的大事儿,从那时候开始,本来来自江淮的田姓就在青州大地扎根下来就算秦始皇迁徙了一大波,也没有把田氏连根拔起,楚汉争霸时,田氏齐国曾经将项羽都拖进了战争泥潭,估计就是田齐之后,这老头子虽然是被拎回来的,进了中军帐篷,他老倌却依旧是一副不卑不亢,胸有成足的抱拳轻轻一点头。 这礼节,可谓轻到了极点!看的身边陪同的贾诩禁不住重重一皱眉。 不过可没管他是不是什么田齐之后,士林名望什么的,他是直接一副粗野的模样,扯着嗓子就嚷嚷起来。 “兀那老倌,来我中军做甚?” “回州牧,老朽代表青州父老,出降以迎州牧尔!” 第241章 雷遁 电影里,好像投降的都是一副獐头鼠目,低三下四,点头哈腰的猥琐形象,这老头满面红光,声若洪钟,理直气壮的嗡嗡叫嚷着投降,王厚还是第一次见。 有道是有心装逼,无力回天!就算王厚也被这老碰瓷儿一嗓子顶的一愣。 不过人家说愿意投降了,虽然怎么也算不上笑脸人,可也不好打走不是?王厚是郁闷的哼道。 “既然如此,汝回去召集临淄士民,于南城外恭迎本州牧入城吧!” “非也!” 王厚懒洋洋的话还没等说完,那红光满面的碰瓷儿老头又是摇头晃脑袋的截住了王厚的话来,接着又是理直气壮的嚷嚷起来。 “州牧既然是陛下所立,当表仁义爱民之心,罢刀兵,焚香沐浴三日,然后徒步入城,于官衙中接受青州诸官拜见!” 他这话里包含两层意思,一来不允许驻兵进临淄,另一来接受青州诸官拜见也可以反过来是承认青州旧官地位,这要求很士族,不过却是差不点没把王厚肚皮气破了,到底老子是不是胜利者?这口气,怎么听怎么像老子才是失败者,要进城给你们当泥菩萨的啊? 没有兵!谁惧你?青州诸官皆留,那么跟着王厚杀出来的这些亲信官员又往哪儿摆? 不过这本来就是士族之间讨价还价的事儿,黑着一张老脸,贾诩也是阴沉的重重咳嗽一声,打算和他争论,谁知道还没开口,王厚已经暴怒的咆哮起来。 “给你们一天时间!明天早晨,本州牧要看到临淄士族跪迎在南门,供应本州牧入城,然后你们这些攀附贼人的逆士听候本州牧处置,否则的话,本州牧就纵兵攻城,到时候刀兵血染,汝等苦果自吞!” “州牧!” 田老头没着急,贾诩翻到着急了,满是慌张,他急促的回过头抱拳请到,可是暴怒中,王厚却是武断专横的重重一摔衣袖子。 “这些齐地士人不识抬举,正好屠灭掉,为我琅琊王氏诸葛氏诸族谋取土地官职,岂不美哉!” 给诸葛家土地?诸葛大小姐立马是喜上眉梢,秀眉都挑了起来,可听的田老头却是眉头一锁,阴沉的略略低头沉思了下,这下又牛气哄哄的难得重重一抱拳。 “既然如此,祝州牧武运昌盛!老朽告辞!” 说着,这碰瓷儿老头还真大摇大摆的转身向营外走去,主辱臣死,看着这一幕,赵云是恼火的把手放在了刀把上。 “主公,子龙为您杀了此无礼老贼?” “用不着,明个有他后悔的时候!” 说到这个,王厚却是不在意的哼道。 ………… 逝者如斯夫,一夜连个涟漪都算不上,转眼间,月落日生,第二天就到了,一大早晨,冲冲吞了口猪油酥饼,南门的三万多部队就杀气腾腾的在城外展了开,甚至就连齐国降兵不少都是士气高昂,首先,跟了个战斗力爆棚的老大,胜利应该不用愁,其次,这一场是攻城战!打的还是齐国的首府临淄,只要杀进城去,抢上一家,这辈子都发达了! 这里头尤其鼓舞的还是王厚本部亲兵的不少将军与官员,别忘了他的部队是以琅琊族兵为基础建立的,虽然让王厚的训练磨灭了不少地方士族的属性,可毕竟也是琅琊出身,昨个王厚要杀青州士族,分土地给琅琊世家的消息可是在军中传开了,谁不想给自己家族争光争地? 只不过不管是孙观,尹礼还是臧霸,都是愁上心头,王厚拒绝临淄城的投降条件,还有一层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攻城可是要死人的!这是趁机要削弱他们手头的兵权! 不过,不拼能行吗? 眼神阴郁,几个泰山首领盯着临淄城墙的眼神也犹如凝滞了那样,充满了杀机。 贾诩的老脸则是有些微微抽动!齐国士族的确是有所恃的,他们凭借的就是眼前强悍的临淄城墙!攻城哪怕一直到清朝,都是个领军大将的大课题,这次他们出征,可没带多少攻城器械。 一但攻城受挫,轻一点齐国士族加条件,王厚好不容易在沂水大战中打出来的威风烟消云散,重一点被逼退兵,被迫退回城阳郡,被带动整个齐国的士族风向,再一座城一座城的打下去,到时候这战争可就旷日持久了! “州牧,不若让下官进城再谈谈?” 没例会他,王厚的目光全在了他军阵前,每次攻城他都是摆放两支大蜡烛,这次可是四门将近一吨重的大炮全部被推了出来,四头巨兽在极冷的天气中蒙上一层寒霜,杀气腾腾的指着面前临淄城门。 “时辰已到!赵云,再去为某问贼,降否?” “末将遵命!” 看着四门大炮,王厚是嘹亮的喝令起来,赵云也是气势逼人,大声应答一声之后,提着战马急促的奔驰到了城下,指着城头破口大骂起来。 “呔,城上贼人听着,吾家主公问汝降否?三通鼓毕,雷击汝城!” 这一次,田老头倒是没装逼嚷嚷什么,不过他这态度和装逼差不多了,满是笑呵呵,他还扭过头对身边那位脸庞修长,胡子也格外细儿长,长相颇为奇怪的文士书生笑道。 “齐国相,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哈哈!” “刚极易折!” 袁谭麾下的大谋士,齐国相辛评也是惋惜外加不在意的摇了摇头。 三通军鼓噼里啪啦的转瞬即逝,城门依旧是一丝儿打开的意思都没有,赵云径直拔马回城,对着王厚重重一抱拳缴令,看着这一幕,王厚反倒是兴奋起来,甚至都有点内牛满面的感觉。 大炮仗终于派上用场了! 在贾诩担忧的目光与诸葛缨,曹红节兴奋的注视下,王厚还装神弄鬼的哇呀呀挥舞着一面小旗子在南城门说了一通谁也听不懂的咒语。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布达拉的广场,你是电,你是光!啊!雷来!” 咆哮一声,王厚手头的青旗猛地指向了城门,刷刷的声音中,几个炮兵是随着他的叫嚷,把火把准时点在了炮屁股上,然而,炮捻子嘶嘶的冒着火花,却是什么都没发生! “呵,此等小儿,装神弄鬼,真不知蒋老将军怎么…… 看着王厚尴尬的在那儿直甩旗子,看的田老头呵呵一笑,摇晃着老脑袋在那儿装逼着,谁知道他逼还没等装完,冷不防的一声巨大的爆炸猛地就在他身后响起,愕然的回过头,老家伙本来红光满面的老脸瞬间吓得犹如便秘那样僵在了那里。 哗啦的爆炸塌陷声音中,挨着他们不远处几米高的西门楼子带着大量的灰尘,在木头呻吟中重重的塌陷了下来。 铺天盖地的尘土顿时喷了看热闹的临淄士族一脸………… 第242章 相府小记 许都,丞相府。 上次王厚把花园抠了,以为曹操又会很快的种上,可实际上除了把挖出来的坑填上,一大片曹操直接空了下来,用老家伙的话说,还种什么?留着“贼”惦记吗? 这空出来许多的花园子,一项真香定律也在持续演绎着,就看空出来的花园角落里安了个门框子,一个穿着花棉袄娇小的身躯憨乎乎迈着小脚丫吧嗒吧嗒向前冲着,可眼看到了跟她一半大的蹴鞠前,小脚丫一迈,她却是吧嗒一下整个人摔在了蹴鞠前面,小脑瓜咕咚一下子砸在了球面上。 这蹴鞠还是嗖一下飞了出来,球门面前,比球门大一圈儿,穿着黑皮裘跟个大熊一样的黑色身影却也是夸张的往边上一扑,同样噗呲一下扎在了雪地里,蹴鞠顺着空隙咕噜噜的就扎进了球门中。 本来粉嫩的小脸儿从雪里拔出来,小嘴儿一扁扁,小娃儿就要哭,可是看着曹操也是扑了一身雪,球还进去了,这小娃娃又是破涕为笑,极具感染力银铃般咯咯的清脆笑声在花园里顿时传了出来。 “哈哈,长乐赢了,太翁输了!” 这不知道谁当初训斥王厚费心神于废女,胡子上一下子雪,老曹同志也没顾得擦拭,反而大笑又是像个大黑熊那样站起来,大手拍着吧嗒吧嗒奔过来的小长乐小脑瓜上,也是乐呵呵的大笑着。 “是啊!太翁输了!咱家长乐最厉害了!比你没用的爹厉害多了!” “爹?” 咬着小手指,长乐却又是奶声奶气的问道:“阿翁,我爹爹为什么不要我啊? “额……” 被噎住了下,曹操也是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苦笑道:“你爹爹不是不要你,你爹和你娘一直在外面为朝廷奋战,平定天下呢!” “他要我为什么不来看我!他就是不要我了!哼!” 掐着小腰,撅着小嘴儿,小丫头又是可爱的狠狠一跺脚。可就在曹操尴尬的时候,边上却是又响起了一声怒气冲冲的童音又响起了起来。 “谁敢欺负我长乐大侄女?我去揍他去!” 这次曹操是彻底无奈了,看着亭子里把书一扔,蹦跶蹦跶跑出来的八九岁孩童,他是吹胡子瞪眼的咆哮起来。 “谁让你出来的?读书去!” “天下暴乱,习武才能保卫乐乐大侄女,爹爹,哥哥,读这些腐儒穷书有什么用?” 一掐腰,小男孩还神奇非凡的一挺胸,可是看着曹操又是跟大熊那样凶神恶煞的扑过来,他又是赶忙屁滚尿流灰溜溜的转身就跑,赶紧跑回亭子,书都捧到了,一副用心苦读的模样。 浑然没注意把自己都骂了,曹操还没消气儿,接着吹胡子瞪眼的挥舞巴掌嚷嚷着。 “小兔崽子,还敢和老夫顶嘴!” “阿翁!不要骂子文小叔了!求求你!” 巴掌没糊过去,宽大的衣袖却被拉住了,回头看着长乐啾啾着小脸儿,可怜兮兮的拽着他宽大的衣袖摇啊摇啊!一下子,曹总也被萌化了,又是笑眯眯的揉了揉她小脑瓜来。 “是!长乐说的是!不理那个没出息的,咱爷俩接着玩!” 一边跟着曹操蹦蹦跶跶往回走,小妮子还不忘表功那样回过小脑瓜一乐,苦着脸拿着书的曹彰也是一咧嘴,不过看着曹操回过头,他又是赶紧拉长一张脸,对着拿倒了的书“勤奋苦读着”。 忙里偷闲休息了一下午,难得放松了心神,曹操终于是舒心的回了中堂,刚落座,大夫人汴氏已经贤惠的端出了热茶来,给他端了上来。 “老爷!用茶!” 院子外,又是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来,跟着憨憨厚厚的邓艾一边往府外走去,长乐还挥着小手再见着,而一旁拖着本书,难得当一回长辈的曹彰则是故作成熟的挥着小手,看着这一幕,汴氏有些无奈的又是一蹲礼。 “老爷!长乐这丫头也是怪可怜的,懂事以来,一次父母都没见到!途求和红节就那么忙?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回许都一趟?” “哼!他们要真忙还好了!” 一想着王厚两年多时间窝在海边打默默丢,曹操又是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喝了口茶,又是恼火的嚷嚷着。 “相父!青州重地,刺史尚且需再三思虑,何况州牧,这王厚三年牧青州,毫无建筑,只知龟缩海边,贱商为己谋利,进相父合围袁氏,青州迟迟无定,余朝廷有害无益,儿臣之见,还是甄选贤士,取代王厚刺史青州才是!” 说来也巧,二公子曹丕正好捧着一摞文卷进来,听着曹操恼火,他的脸上也是露出一股不屑与厌恶来,放下书卷之后,他也是重重一抱拳。 可是这话听的曹操还是眉头扯了扯。 对于这个次子,他其实并不满意,虽然不满意王厚蹲角旮偷懒,可其实对王厚,他也不是那么不可容忍,虽然王厚没啥作为,可是臧霸却是年年猛攻,能把作为独立军阀的臧霸使唤的溜溜的,王厚还是有着几分手段的。 这点,曹丕没看到! 而且相比于早逝的长子曹昂,他太凉薄了! 不过!王厚也的确太长时间没有回许都了!如今局势愈发的急迫,是不是换个更勇猛更积极些的…… “丞相!丞相!” 深思再次被打断,有些愕然的抬起头,却见郭嘉跟个拉磨的骡子那样,呼哧气喘的狂奔过来。 “丞相,紧急军报?” “袁谭袁熙袁尚合作了?” 这表情似乎遇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儿,不过为了表现自己的沉稳,曹总是装逼的又喝了一口热茶,这下慢悠悠的问道。 跑的实在是太急,喘的都呼不上气儿来,郭嘉直接把军报递了过去,还是那副沉稳的模样品着茶慢悠悠的看着,下一秒,噗嗤一声,曹操一口热茶全喷到了郭嘉老脸上。 “辛评蒋义渠皆降,王途求拿下青州了???” ………… 浑然不知道自己差一点有机会回许都和女儿团聚了,此时王厚是苦着一张老脸,阴沉的坐在州府大堂上,底下,辛评,蒋义渠,碰瓷儿老头田招,还有齐国境内大大小小二十几个大姓世家一起拜见在了他脚下。 这其实不是啥好事儿,可王厚实在没想到!齐地世家,或者这个时代的士族求生欲这么强,这么无耻,见势不好,直接跪地叫爸爸叫的这般果断,到现在他都忘不了,这才炮轰了第二轮,城门就咯吱一声洞开,一点老脸不要,田让带着头奔出来的模样。 青州人口最稠密,最富裕的一部分如今是被他拿到了手里,可是更难打的,没有硝烟却杀气腾腾的暗战才刚刚燃起战火来。 “都起来吧!” 第243章 穿一样官服的敌人 “喝!哈!喝!哈!” 校场上,喧嚣的呐喊声震天而起,尽管大雪天里,被西北风吹的哆哆嗦嗦的,可是每一个军士无不是忍着寒冷,眉头紧锁的认真打着一招一式。 没招!这可关乎于自己饭碗能不能端的住的问题,要是能被选上了,就能拿高薪,捧上新饭碗,可要是落选了,据说就要编织入奴隶军中,所以没人敢不用心。 一个人在那儿舞刀弄枪并不壮观,可五万人一起舞刀弄枪,那声势就铺天盖地了,站在点将台上向下眺望,入眼处到处都是一片刀光剑影,令人心神炫驰。 看着这大规模的演武,不管是碰瓷儿老头,典农校尉田让,还是刚刚失业的原青州别驾辛评,陪同观看中,都是老脸一片严肃,故作不在意,可是瞳孔中却是隐隐散发着忌惮。 袁谭都没一把把整个青州的兵力抓在手里,可是王厚如今做到了,泰山贼不说,蒋义渠以及其麾下六七部的势力都被他打散了,本来的军官虽然没杀,可是被他发配到了诸城县去了,没那些本乡本土地主士族的直系军官,虽然齐地世家对郡国兵影响力还有,可却没那么大了,只能是任由他来折腾。 今个,估计就是王厚向他们炫耀武力的。 不过坐镇观军的王厚却也是眉头紧锁,这些古人没看到第八套广播体操,他可见过,从上向下看,同样的命令频率下,这些士兵向前刺枪的动作都不一,居高临下,这不整齐的别扭是一目了然,这时代的士兵底素质是一目了然。 虽然看起来他现在形式一片大好,其实现在才是王厚最危机的时候,他面临的问题和后世很多的创业公司很像,起步融资时候一帆风顺,可是步子迈的太大,一时间兼并的公司太多,如臧霸,孙观,尹礼,吴敦等泰山贼就有四个分公司,青州降军大小分公司势力就更多了,而且原公司领导与员工还大量留任,对自己被收购格外不满,总想把权利和资金夺回来。 可以说这些青州士族的忠诚度无限接近于于零,他身后这一群人,都是穿着一样制服的敌人! 业务也扩展的太快,本来泰山到日照再到徐州的巡航贸易也直接扩展到了整个山东中西部的土地开发,第一产业第二产业第三产业全囊括了。 可手头核心管理层却没有相对应膨胀起来,身边郡守都派不出来,一个可用的,算是和自己一条心的诸葛烈已经让日照城占去了,司马懿?到现在这装逼之王都和自己不是一条心,贾诩这别驾本来就是青州二把手了!总不能把他由省副降职到当市长吧? 所以今个王厚是做好打算,对最不盈利,可是对于军事雇佣兵公司来讲,至关重要的保安部先下刀子,把他们先整顿好了。 “止军!” 看了半天演武,王厚忽然是昂扬着声音,随着硕大的铜皮喇叭传了出去,整个大军顿时偃旗息鼓,可这一下子太突然,不少兵丁没收住阵势,踉跄着趴在了地上,看的王厚是忍不住再一次皱皱眉头。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而是继续呼喊下达着命令。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现在,传我命令!全军立正!” 哗啦的声音中,王厚放在最前面的两个教导团立马是双脚并拢,挺胸抬头,可后面不少兵丁却是连立正啥意思都不知道,看的是一脸懵逼,还在那儿乱糟糟的探头探脑,左右张望着。 王厚的整军计划,已经和臧霸,蒋义渠等高级军官通过气了,心里有数,虽然不见得情愿,可是对今天的阵势也是不慌,不过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看着前面的教导员,老将蒋义渠是情不自禁轻声吐出个人名来,然后重重摇了摇头。 “程不识!” “败得不亏啊!” 点将台等青州士族摸不到头脑中,大军的混乱却是被迅速制止住了,剩余的王厚部一个接着一个跑步下去,挨个队列教导他们立正,后背给一拳头,然后把他们双脚踢直,本来乱糟糟的队伍经过他们手一扳,倒是很快的整齐了起来。 不过,却没坚持多久,就有人难受的开始挠头,可一个人盯着一排,这些小动作立马有王厚本部走上去,上去一脚,旋即又是捏着他们的肩膀,让他们重新立正笔直。 相比这些,前两个部的教导团则是始终一动不动的立正着,一年半时间,几乎每一天上午他们都是如此训练渡过的,就算下着小雪,也是再平常不过。 在点将台上,十几个将军都是满面严肃,而田让,辛评等则是渐渐浮躁起来,对于王厚的动作,他们实在是有些摸不到头脑。 一言不发,王厚自己也是始终沉默的张望着部队。 变化还在继续着,这么足足持续了十几分钟,前两部还是不动,可队列中一些人已经冻得直哆嗦,更对人三翻四次被踢打,重新矫正成立正站姿,有人还发火了,对着矫正他们的王厚本部士兵大嚷大叫着,当然,这些人是讨不到好的,体格上几乎没有是王厚本部步兵对手的,让人一个擒拿按在地上,惨叫中被揣着屁股赶出来队伍。 “想要留下当兵吃饷,拿刀博功名的,就保持立正!想要干活当劳役兵的,现在就可以滚了!” 一边巡视,一边这些本部士兵还扯着嗓子嚷嚷着,随着这动作,第一批意志不坚定的泰山贼以及降兵们开始离开队列,陆陆续续的向边上走去。 这年头,卫士的地位还算是高些,按照时人的理解,被选上的就是甲士!尽管离开的越来越多,可是还是有不少留在阵列中的。 此时,王厚倒是终于不再专注于部队,转头偏向了前别驾的辛评。 “青州军定员三万,每人每月饷粮一石,辅助备兵四万,每人每月饷粮半石,一共五万石粮,十天时间,我要在州府衙门见到!” 这话一出,不仅仅辛评的脸色变了,一边的田让更是面色无比难看,抢在辛评前面,他是恼火的申辩着。 “州牧,天寒地冻!自古未有寒冬腊月征粮的先例!” “按照齐国地册分摊军粮到各县!凑不齐粮饷的县,把县令,县丞的名单交到州牧衙门。” 说完这句话,王厚还偏过头去,对着一直保持着微笑,一肚子坏水的贾诩贾别驾问了过去。 “文和先生!琅琊王予先生,诸葛容先生,李仁先生他们快到了吧?” 不管是辛评还是田让,心头都忍不住重重跳了下! 第244章 挑起派系竞争 袁绍的河北派系为何如此迅速的败亡?就败在了派系之争,官渡之战时候颖川派与冀州派就相互争个你死我活,袁绍死后,郭图辛评等颍川派支持袁谭,审配逢集等冀州派支持袁尚,一部分人又为了自身利益支持袁熙分裂袁家,甚至再往前追溯,偌大的汝南袁氏还分裂成袁术袁绍嫡庶两支,若是袁绍和袁术联手,这历史似乎还真有可能改写! 更著名的党争还有明末的东林党大战齐楚浙阉党全天下党,辽东丢了,李自成都打到京师城下了,还考虑着自身利益相互倾轧,不知道打丢了多少该胜的战争,又导致华夏陆沉将近三百年,亡了天下。 然而后世企业中,老板最常玩的一招却也是引入外来人才,在自己员工中形成竞争,提升企业效率,其实不管是党政还是竞争并不可怕!还要看看坐在最上面的裁决如何决断了,是引导属下良性竞争,还是跟崇祯那样一肚子心眼,利用大臣之间的恶性竞争,最后把自己都玩成党争的牺牲品了。 不过对于王厚来说,其实麾下良性竞争恶性竞争他也不在乎,因为他压根没把“公司”刚刚争夺到的齐地“业务”当成主营业务,他的目标还在东海郡城阳郡这些荒凉的海边开拓新市场,齐地的传统农业经营,被他看成了一大波韭菜,所以你齐地世家不是和老子斗心眼吗?老子就把琅琊郡的狼引进来,用东北话说膈应死你! 这一场阅兵,田让还有辛评是都没心思看完了,底下的大兵还在忍着寒风吹拂,他俩带着身后三十多个小弟已经是各怀心思找个借口告退了。 虽然都是袁谭麾下一块儿投降过来,可他俩的派系利益还不一致,辛评颍川辛家出身,四年前曹操委派王厚出许都到地方清理田亩时候,还刮过他家地皮,他弟弟辛毗也在许都曹操手下为官!齐地世家死活,和他们关系并不大! 可作为外来空降派,也是缺乏本地根基,以前是靠着最高领导袁谭,现在要是不能得到新领导王厚的赏识,辛评他们就等着人事部找他们“面谈劝退”吧!新挤进来的琅琊派第一个就得抢他们的饭碗!心头满是沉重,估计今晚辛评是睡不着了! 至于田让,他们是齐地本土士族的代表,袁谭来时候就被河北派骑在头顶上拉屎,这王厚一来,明确又表示要让琅琊派接着骑在他们脖颈上拉屎,田让他们心头的膈应可想而知了! 估计今晚田让也是睡不着了,他的把一大群党羽聚集在一起,商量如何对付王厚了。 不过正如《九阳神功》中的口诀,他强任他强,我自练兵忙!他横任他横,斧枪砍他娘!打发走了两波人,王厚的注意力是又汇聚在了眼前的校场上,寒风吹拂中,本来足足五万人的青州步骑兵已经足足缩水了一多半,说是留三万正兵,可是如今看样子就剩下两万出头还挺胸抬头忍着寒风吹拂,竭力的打着立正。 蒋义渠是不在乎了,他是被打垮了,不降则死类型的,反正现在王厚是不信任他,剩多少兵他也不能掌兵权,所以他仅仅是老神在在的看着热闹。 不过另一边,不管是臧霸还是尹礼,孙观,看着底下的兵马越来越少,他们的脸皮子亦是止不住的抽搐起来,一方面,他们能剩下的兵马也越来越少,另一方面,自己手底下的泰山子弟太他娘的不争气了!看的他们也是面上无光。 不过眼神瞄过这一幕,王厚却是不在意的笑着说道。 “兵在精不在多,战场上一支听你调遣,奋不顾身投入战场的十人伙强过惊慌失措,一触即溃的百人队!只留下最精锐的,我们的战斗力非但不会衰弱,反倒会增强!放心好了!” 你现在拳头硬你是老大!你说粑粑是香的都有道理!听着王厚说话大喘气,臧霸几个也只好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校场上,这立正淘汰还在继续着,虽然是个简简单单的立正军姿,可却也是最能考验人的意志力与服从力,就像后世戚继光调蓟镇总兵时候阅兵那样,全军几万人都跑去躲雨去了,三千戚家军屹立不动,又是足足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万人又是陆陆续续的走了一大群,最后就剩下一万五千人左右了,王厚是终于满意的从点将台上站起来,对着麾下喝令道。 “传令吧!擂鼓!部队部分建制,向前集结!” 轰隆轰隆的鼓声中,本来已经跟老鼠啃过的巧克力一样,硕大的大方阵又是被王厚本部亲兵向前推着,重新组成了个更小点的方阵,现在估计自己甲士的身份是可以确定下来了,一个个冻得老脸发青的青州士兵都不禁露出了些许喜悦来,不过令他们兴奋的,今天却还不止这些。 “立正!出列!” 王厚本部在大方阵集结之后,也是开始了集结,仅仅几分钟,四千八百人,十二个小阵一个大方阵干净利落的就被集结了起来,旋即中郎将赵云是威严的高声喝令起来,一个部派出八十名代表,几个有斩将功的军士在众目睽睽之下,迈着大步走到了两军之前。 另一头,辅助军也是嘿呦嘿呦的抬过来了百多口沉重的大箱子。 真是和后世年末公司分红年会那样,王厚也是亲自的走下了点将台来,手里捧着一堆的牛皮文书,亲自走到了最前面那个立功将士,没等他激动的跪地见礼,亲自一把把他扶了起来,然后在他激动中,王厚高举着第一个牛皮卷,对着两边的军士大声的呼喊了起来。 “日照地九部二区一队军士诸葛大锄,突阵斩将有功!赏日照棉田五百亩,别墅庄园一座,粮百石布百匹钱百贯!晋升区军侯!特此嘉奖!” 哗…… 在这个幸运小兵激动的直哆嗦中,不管是前面的王厚本部还是后面的新入选青州兵,激烈的小声议论声一下子喧嚣而起,看着胳膊上还包裹着纱布,哆嗦着接过王厚给的牛皮卷轴的诸葛大锄头,数以万计的大兵简直嫉妒的眼珠子通红。 虽然不少人还不知道棉田是啥,不过这年头拥有五百亩田,一大笔钱粮,对于个普通大头兵来说,就跟后世买彩票中奖了那样,简直就是跻身地主小土豪行列,一步登天了! 不过今个,令他们激动的还远远不止这些! 第245章 民变危机 王厚穿越前的那家公司,没事儿老板就愿意开会,一开会就是心灵鸡汤,人家某讯,阿某巴巴的员工多狼性,多敢拼,多为公司如何如何? 面上听着,王厚是心里吐着,你咋不说人家世界五百强大公司员工工资多少?福利多少呢?一个月三千出头那点工资,打车见客户连个车费都不给报,还指望员工给你当牛做马啊? 当然,为了节约企业运行成本,其实基本工资也可以不用多高,但有一点,奖金提成你得给足了,别一个团队加班累死累活几个月,拿下个百万的大单子,一人就发个两千块钱乐呵钱,剩余的全揣老板腰包了,都不够买猝死险的! 所以难得轮到王厚当大老板了,他是不会走到弯路,临朐之战一首几匹布多少串钱那是实打实立马落下,当着全军发奖金,除了那几个中彩票的幸运儿,又发下来了上万匹绢,几万串钱,按照汉末人均收入不到一千块钱的水平,他的五千大军平均一人就得分个几万块,至少等于奋斗十年的了! 发完奖金又是发安家费,人家跟你上阵打仗拼命,你好歹得让人家里过得去不是?这些新当上甲士的,一人则是一匹布,两件后世军衣!这年头衣服可不像后世,廉价服装店一堆一堆的,老百姓耕种几年,未必能买的起一件新衣服,不少旧衣爹穿完了儿子穿,儿子穿完还得孙子穿,补丁打的一层层的真是比比皆是。 这些又相当于几千块钱了,真是真金白银好使!一边领到东西,一边整个军营校场都发出州牧州牧的欢呼声,看着这一幕,臧霸几个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他们在泰山众,至少在这些精兵心头,一言九鼎的日子是一去不复返了! ………… 比预计中少了一万人,一共是一万五千二百多来自各部的新丁被王厚纳入了青州的甲士系统,加上原有部队,七万大军被他瘦身成了两万两千左右,其中骑兵四千八百人十二个部曲,剩余的组建了二十六个步兵曲。 但是,王厚没一口把这些精兵全都吞到肚子里,他分出来五个骑兵曲,二十四个步兵曲组建了两个新的别部,分别为济南别部与乐安别部,以臧霸为济南太守,尹礼为济南长使,吴敦为乐安太守,孙观为乐安长使,大约一人五千余人马,分驻在齐国三郡,他自己则是率领本部驻扎临淄。 也是后世学来的管理学,作为一个大集团的董事长,你也不可能把整个集团管理的面面俱到,下分几家集团下属分公司,各自专门去经营一项业务,也不失为更好的发展之道。 反正依照泰山贼和齐地世家结下的梁子,王厚也不怕他们勾结在一起,而且各自统领一郡,地方长官有着充足的权限,一遇到什么突发事件,也更便于处理不是? 不过暂时,不管是臧霸还是吴敦,都没有向各自的驻地进发,毕竟训练还没训练完,尤其是王厚答应他们格外重要一条承诺还没做到呢!那就是依照他本部的装备水平,为新成立的济南别部与乐安别部装备上。 饭要一口口吃,事也要一件件做不是? ………… 这些天临淄城附近,据说还是西汉初年,韩信下令修建的屯军铺子可热闹了起来,每天都跟闹鬼似得,龇牙咧嘴的惨叫声每天一大早就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刚开始,一个个临淄百姓还吓得哆哆嗦嗦的,不过时间一长,王厚的部队也没有抢掠平民,他们的胆子又壮起来了,好奇的聚在校场附近张望着。 每天上午军姿训练后,他们巴眼张望中,就见整个校场上,浩浩荡荡的队伍都排列成两人一组方阵,两人对立而坐,一人心惊胆战的把双手伸过去,另一人抓着他手之后,双腿登着他膝盖用力向外撑开,顿时,就听见鬼哭狼嚎一般的惨叫声。 不用说,又是王厚军的传统军训项目开筋了! 真叫时光阴荏,第一批在伏牛山开筋拉骨的亲兵部曲活下来的大部分熬成中下级军官了,第二批在日照城受训的菜鸟也熬成老兵了,这开筋除了训练科目,似乎也变成了部队文化的一部分,那样流传下来。 为了不影响部队战斗力,王厚仅仅抽调了老部队三分之一,一部分组成两个教导团去协助臧霸吴敦训练部队,剩余的当做军官补充进新部队去,这部分缺额又在新丁中填补回去,于是乎在训练的最开始几天,有趣的一幕幕实在王厚各个老部队展现了出来。 “来吧!不疼的!你看!” 一个伙里,老伙长是“和颜悦色”的龇着大黄鸭对着新补充进来三个新兵蛋子无比和蔼的点着头,一边说着,他还坐在了地上,双手递给了副伙长,让他蹬着自己的膝盖,帮自己完全敞开腿。 就挨着这个曲不远,调到新建制部队的教官火冒三丈的叫骂出声,还时不时传来被开筋将士凄厉的惨叫,一个菜鸟情不自禁的往那儿瞄了一眼,可一个笑呵呵的老兵却是意味深长的往那儿一走,挡住了他视线。 “来吧!多简单!开始训练!” “遵命!长官!” 老兵都这样,三个新兵蛋子自然也不敢起刺儿什么的,跟着也是坐在了地上,双手交给了对面老兵,在剩余七个人龇着黄焦焦的大牙偷着乐中,三个负责训练他们的老兵猛地踩着他们膝盖登了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啊啊啊啊啊!!!” “啊~呵~” 各种凄厉的惨叫中,已经完全免疫了的王厚则是打着哈欠在他中军里批写着文案。 他的根本还是放在日照那头,这些日子,留守的诸葛烈还有他的女强人老婆吕姬也是把公文报了过来,托他去年在城阳郡刮地皮的福气,今年日照城附近的棉田庄园又多了一倍,快达到二十万亩了,至于大规模纺织场这个汉末“印钞厂”除掉供应军需以及各项支出之外,一个冬天还给他囤积下布十万匹,棉布的价值这个时代甚至比丝绸还高,当然,大规模生产之后,棉布的价格肯定也会犹如断崖般的跌下来,不过至少现在的市场行情,去徐州,或者再远点去江南批个一百万石的粮食跟玩似的。 劳动力的充足,日照的两大支柱产业钢铁工坊与纺织场都进行了扩招,唯独是造船业没有再投入,打下了青州人口最多的齐国,王厚已经野心膨胀了,信中,吕姬也是按照他的指令,往后世的青岛,如今还是一片荒芜的不其县滩涂派去了考察队。 如果没有意外,今年就可以在青岛建设王厚汉末的第二个大海港城市了,并且北方造船业的中心,王厚也打算放在那里! “州牧!” 就在王厚歪歪着造好青岛之后,是不是也弄个青岛啤酒作为支柱产业,大虾也卖三十八一只的时候,军帐的帘子却是被忽然掀了开,满是凝重,别驾贾诩又是阴沉着个老脸进了来。 “怎么了?征粮不顺?” “回州牧!征粮很顺利,甚至各县还超额完成了任务,本月一共征收了六万石粮草!” “那你还愁眉苦脸的干嘛?” 看着王厚愕然的神情,贾诩却是阴沉着老脸,凝重的摇了摇头。 “州牧,自古以来的确没有开春征粮的先例,受命各士族又不肯在自己的粮仓出这比军粮,都分派到了地方佃农小户的头上,不少家已经断粮了!如果处置不好,今年春格外容易发生大规模的民变啊!” “呵~” 贾诩是担忧到了极点,可听在王厚耳中,却听的他脸上满是冷笑,甚至流露出了一股子格外愉悦的笑容来,跟上威虎山的***那样,他是意味深长的念出了一句台词来! “真叫想啥来啥,想娘家人了,孩子她舅舅来了!” 第246章 逃荒吧,爸爸! 真有点后世米军大兵军事基地的意思了,屯兵的军堡边,一对大兵手里端着斧枪,一边跑一边还喊着口号。 “我们是什么?” “青州大兵!” “我们的职责是什么?” “升官发财!” “啥?” “保家卫国!” 别说,这穿着整齐的板甲头盔,晃悠着斧枪,还有头发剃短了可以像秦军那样很容易戴在钢头盔里,本来的大胡子也剃没了,一个个小伙子看的辈儿精神。 这年代是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的说法,不过家离得近的一人发五百钱给老爹老妈,家离得远的就寄信寄回去,老人家乐不得的直点头剃吧剃吧!至于不愿意剃的也行,班长天天检查个人卫生,发现点不干净,操场二十圈,马步一个时辰,这番折腾下,青州军再也不再是之前曹总手底下乱糟糟当炮灰还不受控制的黄金贼了,那股子部队的精气神儿是提了起来。 不过新兵训练三个月,部队素质是一点点的提高,可是齐地的局势却是犹如犹如一锅水那样开始渐渐一点点变得沸腾起来,王厚收刮那些士族的粮食,士族就到手底下的佃户家里强抢,要说古代暴政怎么来的,王厚征六万石,分布到拥有快两百万人口齐地,一户算是十口人,二十万户一家出三斗就行了,打着官府名头一个月他们能抢两石,甚至全收刮光了也不是啥罕见的事儿。 第一个月抢光粮食,第二个月趁机抢儿抢女回去做奴隶,第三个月又是有啥抢啥,临淄他们还能收敛点,可是出齐都百八里,百姓破产者已经达到十之六七!甚至已经有流民逃春荒到了临淄城来。 整个齐国大地似乎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几年前的焦躁,黄巾之乱发动前的躁动。 不过,暂时大规模春荒倒是没导致大规模人口死亡,和别的天灾人祸次数不同,这一次在临淄有个巨大的人口吞噬巨兽。 黄土漫天的官道上,又是一大家子拖家带口,扶老携幼艰难的行走在这逃荒道路上,不知道走了多久,女人,孩子,一个个嘴唇都干渴的快要裂了开。疲惫的摇晃着身躯,忽然间最前面那个男人兴奋的眼前一亮,就像忽然间打了鸡血那样,兴奋的急急匆匆快步跑了回来,兴奋的对着人群中被搀着的老头子叫嚷起来。 “阿翁!马上到临淄城了!大家饿不死了!” 可听着他的话,揉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老翁却是深深叹了口气,伸手招呼招呼,把一大家子都招呼到了身边来,苦口婆心的叮嘱起来。 “阿武,一会千万要看好娟儿,喜子,满仓,你们几个千万别乱跑,要是一跑散了,让人逮住绑了,不知道抓到哪个角就地开膛破肚,下郭就吃了!” 三个儿媳妇,几个娃娃听了这话,无不是小脸儿发白,不住地点着头,回头张望一眼不远处城池,已经逃过两次难的老栓头又是紧张的说着。 “到了城边上,别离着城门太近,都跟着我!等着聚拢的逃难的多了,冲击城门,官府顶不住了开门,咱们再进去,冒冒失失冲在前面,官军一发怒,说宰了你们就宰了你们!听明白没有!” “知道了,阿翁!” 叮嘱了一大圈儿,老栓头依旧是不放心,可不放心也没办法,从大雪天村里的刘老爷带家丁出来为官府收粮时候,他就感觉到不对劲儿了,被抢了粮食后,把最后一点吃的和家当踹上,不顾冰天雪地,他是直接领着一家子开始逃荒。 果然这个决定是对的,没逃出去多久,就听说刘老爷又带人来逼粮,把村东头老张头的儿媳妇带娃抵粮食给抢了,老张头儿子随蒋义渠蒋大帅打仗去了,到现在没回来,可能死在外面了,儿媳妇带大孙子一块儿被抢走,他一想不开,直接就上吊了! 回去是回不去了,也只能像是上一次黄巾之乱时候那样,冲进临淄城,或许靠着官府赈济点粥,再要饭,偷点吃的,可以活过这次劫难。 带着上战场一般的悲壮,领着一家老小,老栓头是颤颤巍巍的到了临淄城下。 然而!在城门口是遇到了不少人,可却不是臆想中一块逃难出来的灾民,反倒是一个个穿的光鲜亮丽厚实的新衣服,养的红光满面的家伙,身上连个布丁都没有,富的让人嫉妒! 这还没走到地方呢,一个脸养的肥肥的跟个鹅蛋般,居然还奢侈的在棉衣上缝了条貂皮的中年妇女已经无比兴奋的,就跟火车站边上不正规旅店老板娘迎了上去。 “小伙儿,住店不……,不是,找工作不?包吃包住,顿顿吃饱那种!” “额,大姐,你要长工吗?” 一听这话,阿武倒是眼前一亮,也是兴奋的迎了上去,可没等那胖妇女笑的像个花卷儿那样开口说话,边上又一个干巴老头已经尖酸刻薄的挤了过来。 “哎!小伙,别听她的,她们家最抠了,来俺家,一天三顿管饱不说,晚上还有鱼!” “老赵头,你好意思说我抠?你忘了谁家划庄园把公共的道给占了,还拒不退道,结果让自己在城里上班的儿子众目睽睽之下蹲马步蹲一天,让老少爷们笑话的,小伙儿,别听他的,来姐家,咱家早晚都有鱼,海鱼!秋收我还给你们家两匹布做衣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我,我给两匹半!” 在阿武目瞪狗呆中,连个“富”的令人嫉妒的地主土豪居然你一句我一句呛呛了起来。 啥时候穷的叮当响的长工这么吃香了? 他是不知道,有句话叫上有政策! 去年日照种棉花的几乎都发了笔小财,家里有个二三十石的余粮,趁个七八匹布的财富了,而今年,王厚又把日照城的土地政策变了,只有靠着城外的二十万亩土地可以划分为棉田,而今年是最后一年可以免费领取棉田的年份了,明年再领,就得花银子到官府办理执照了。 今年诸葛烈还按照王厚的要求完善了户籍制度,只有在钢铁厂或者棉纺厂上班的本城市民才有资格领取,建立新的棉庄所需要的花费还可以向官府无息贷款!唯一的要求,领到棉庄不能荒废,必须给种起来,否则,罚款! 王厚这一手是在抬升他治下的阶层了,这年头,贫农是没有任何政治发言权,他需要一批中小地主中产阶级作为政治支持,而且棉农可和一般的地主庄园不同,他们做不到封建庄园的自给自足,更类似于大航海时代的殖民地甘蔗园或者烟草园园主,阶级属性上远比故步自封的地主士族要先进。 就跟九七九八年搞互联网似的,不抓到这个机会,就没机会发财了!官府介绍,这些棉庄的庄主现在是组团来临淄招工,像老栓头家这样有七个男丁壮丁的家可是最受欢迎了! 可就在阿武看的目瞪口呆中,老栓头却是黑着脸拽着他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还嚷嚷个不停。 “不打工不打工,来投奔亲戚的!” “投奔亲戚也考虑一下吧!俺们棉庄待遇真挺好的!哎哎哎!别走啊!” 第247章 打工吧,爸爸! 王厚和这个时代任何一个军阀都不同!别人是在自己境内收刮的天高三尺,穷的活不下去了,打到别人地盘上抢钱抢粮抢女人的!额……,王厚好像也抢女人,不过他是自己地盘富得流油,看着有“金矿银矿”,开发的人口却不够用了!最重要的是来这齐地抢人来了! 泰山郡又有十几个铁矿煤矿被发现,今年日照钢铁厂还要扩大生产规模,需要招人! 王厚计划从临淄修一条驰道到日照城,这样好更好的利用剪刀差把工业制成品的铁锅铁碗铁柜子,家具,农具,棉大衣运到齐地来,收刮齐地地主老财塞到粮仓里都快霉了的粮食,修路也要招人。 如今水泥需求量翻翻,水泥厂也需要招人。 那头王厚还要开青岛港,在那儿建设北方最大的港口造船中心,那儿也需要建筑工人! 有日照工商业的刺激,广陵郡的粮食产业今年也是大规模发展,陈登都计划开荒田了,他徐州甚至都需要人手来干活,工作机遇真是多的是! 可是老栓头带着一家子,一个都没去! 青灰色的临淄城墙根底下,带着一大家子,缩着衣袖子往那儿一蹲,这老栓头还不可置信的左右张望着,不可置信的直嘟囔。 “奇了怪了!当年临淄城下都塞满了,今年咋没人?” 不是没人,跟他一样蹲墙根的也有,不过却是一群懒汉,懒洋洋的往那儿一缩,混吃等死就是不愿意干活,有城内富家人发善心出来施个粥施个馒头就出来混一口,没有就饿着,宁愿饿着也不找工作的闲汉! “阿翁,能有人吗?人家一到,就被招走了!要我说那个胖大姐人挺实在的,咱干嘛不跟着去,咱又不是怕干活,赚口饭吃不好吗?” 这蹲了一天了,老头子的判断失误让族里的年轻人跟着变得疑问起来,可听着阿武的话,老栓头却是没好气的一翻白眼。 “你小子知道什么?一天三顿饭还有鱼吃?还给你布,做梦吧!那些人分明就是吃人的,咱们跟过去,不定被骗到哪儿宰了下锅!你看他们养的那么肥,都是吃人肉吃的!身上衣服连个补丁都没有,也是扒死人衣服捡好布封的!” 阿武是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昨个他们来时候,一块被招走了好几百,今个上午又被招走了好几百,都杀了吃人肉了?那不得撑死?满是无奈,他又是一作揖。 “阿翁,那那头官府招人呢!官府总可信了吧!总好过在这儿挨饿干靠着啊!” “官府?官府更不可信了,那是招马蹄子灰的,一大仗,就赶着你上前拦马蹄子!村东头老刘头他儿子咋死的你不知道啊!” “听老子的!等!官府这么收刮,过不了几天,逃荒的就得把临淄城门堵满了,到时候咱们跟着混进去!” 老头子还真倔,山羊胡子撅撅着,手往袖口里一插,又是蹲在发骚的临淄城城墙根底下了,看的阿武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 这么一蹲,又是两天过去了,逃到这临淄还真是饿不死,有城内家族为了积点阴德,时不时派人出来送点吃的,一天能有个一蹲半饱不饥的! 可是人都有追求,拿着冷馒头往嘴里塞着,阿武正填着肚子的时候,一声奶声奶气的声音却是忽然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娘,这些人为啥在城墙角蹲着啊!” “这些都是不上进的懒汉,米虫,饿死活该的废人,大哥儿,你长大了可不能学他们啊!” “恩,娘,我绝不会学他们的!” 拎着篮子,在家丁的护卫下,这带着受了现场教育的儿子,光鲜亮丽的贵妇夫人满意的走了,可是听的阿武却是一阵悲催的,满是无奈,他又是扭过了头看向自己老爹! 可就装作看不见,啃着冷馒头,老栓头是把脑袋瓜子往边上一撇,看的阿武又是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有句话叫无巧不成书,就在阿武百无聊赖的卖单时候,冷不丁他却是忽然眼睛一直,瞅了一眼蹲地上的自己爹,悄咪咪他蹑手蹑脚就溜了出去。 王厚大裁军,七万人只留了两万,当然,剩下人也不是就这么放走了,放回去岂不又成齐地世家对付自己的人力?而且好不容易把大批青壮年劳动力抓在手里,不压榨出些血汗来,哪儿是王厚这奸商的风格? 架上城阳郡征召的壮丁,一共六万人全部被编成了后备兵团,一万人从临淄修路,穿过东莞郡,直抵达日照城,两万人是收拾东西出发,一万由日照城反方向修路向临淄城,一万修建着通往泰山郡的道路,还有一万人也是直接派往日照城,不过他们在日照短暂停留后,会携带材料去修建青岛港。 如今临淄城就剩下两万后备辅助兵了,王厚还得额外再在流民里招募辅助兵。 虽然现在修路花费挺多的,不过王厚也不是干赔钱买卖,路修好之后,他还会在路过的各个县城建收费口,学后世拦路抢劫的,上他的直道,运货的都得给他缴高速费!拿蜴踢蜥卡才能走,他还会组建一支巡逻费用骑兵,专门奔驰在直道上拦路抢劫,抓到你没交费的,罚死你! 虽然没拿这些辅助兵当真正的士兵,可是王厚这个强迫症的,为了显示他们这个兵的身份,又是把组建装备起来正规军淘汰下来那些破皮甲破扎甲给他们穿上,好歹又个兵勇的劲儿。 而让阿武意外的是,刚刚他看到个穿着件扎甲,少见的挎着刀,胳膊上缠着块红布,执行维持治安任务的,赫然是据说已经死在了外面,村子里老刘头的独苗儿子刘柱子! “柱子哥!” 有些不可置信的跟着巡逻队溜达了一圈儿,阿武这才小心翼翼的跟着叫唤一声,别说,这刘柱子还混上个小官儿,听着熟悉的乡音,猛地带着队伍站住,他也是不可置信的回转过头来,惊喜的叫嚷道。 “阿武!你……,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对,你知道咱乡里消息是不?俺爹和大屁他娘咋样了?” 惊喜的猛地奔到了阿武面前来,摇晃着他的胳膊,刘柱子就急促的问着,然而,这话听的阿武的表情却是僵在了那里。 “哥,你听我说,你……,你千万别着急啊!” 第248章 硬钢到底? 就算没遭遇这趟天灾人祸前,小武子也没吃过这么丰盛的饭,一条肉乎乎的大黄鱼烤的油脂直流,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夹着猪肉馅的烤饼亦是每分每秒的刺激他口水直流,甚至还有两碗来自江南,只听过还从来没吃过的大米饭。 只不过干流口水,他也没敢下筷子,小心翼翼的缩在个凳子角,看着刘柱子阴沉着甚至都带着一股子杀气的脸,小午子憋了半天,又是小心翼翼的劝说道。 “柱子哥,您节哀啊!都是狗官府逼饷闹的,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不!和官府没关系!” 在阿武不可思议注视下,摇头中,刘柱子居然为官府辩解了起来,这年头老百姓为官府说话,稀奇的可不亚于公鸡下蛋,而且刘柱子爹还刚刚因为逼饷而上吊自尽这个前提下! 看着阿武愕然的神情,一双瞳孔流露着满满的仇恨,刘柱子阴沉的说道:“具体不能告诉你,不过我看过州牧发出去的征粮令,征令里明确写的只收地赋不收丁口,谁家有地收谁家的粮食,阿武,咱们两家在村里可有一亩地?” 这话听的阿武情不自禁的哑然,傻了片刻,他又是惊呼着叫道:“这么说,是刘老爷家……” “没错!姓刘的把本来应该收他家的赋税都转嫁到咱们这些佃农家来了!他妈的!家家户户秋天交租得交他六成的庄稼,他家八万亩田,一个秋天就收了十万石粮食,可连千把石粮食他都不肯拿出来,还要变本加厉的收刮咱们的!他姓刘的压根就没想着给咱们佃户留条活路!” 拳头拧的咯咯作响,刘柱子咬牙切齿的咆哮着,可是听的阿武却是满脸的无奈,就算知道又怎么样?这年头大世道不就是这样吗?人家刘老爷有钱有势还在官府里有人,他们这些斗升蚁民又能什么办? 可下一秒,阿武的心脏却又是忍不住剧烈的砰砰跳了起来,目光阴沉的就像刀子那样盯着他,刘柱子的声音却是压低了几分,小声贴着他问道。 “阿武,咱兄弟俩是同乡,从小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兄弟我这儿有个活计,不瞒你说,很危险!随时可能有掉脑袋的危机,而且你还不能和任何人说,亲爹都不行!不过要是入伙了,立马能给你家二十亩肥田,一栋房子,还有种子农具以及足够你家吃到秋收的粮食,都是正经官府承认的田籍,你干不?” 阿武的心脏不自觉的剧烈收缩了起来,二十亩肥田虽然算不上地主,好歹也是自耕农级别了,对他们这样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佃户来说,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儿!这已经不是令人铤而走险百分之二百利益了,这是彩票中大奖了,他几乎连想都没想就重重点下脑袋瓜子。 “中!哥,真有地你说干啥我干啥!” “那现在就赶紧吃饭,一会你跟我走!到了地方,人家说啥你就听啥,切记,听到的都烂在肚子里,不可以对任何一个人说,亲爹也不行,如果告诉你没告诉我的!我也不能说!” 难得一顿全是肉的丰盛午饭,可是阿武却是没吃出啥滋味来,狼吞虎咽的就这鱼干下了一碗饭,舍不得的把剩下的鱼,肉饼包裹在稻草里,他迫不及待的催促着刘柱子赶紧去看什么工作。 来了这临淄,除了第一天接受士族地主们投降,王厚就再没进过城,不过挨着临淄城边上的军屯,他又是在麾下士族深恶痛绝中,继续烧砖运钢筋,修建起令贾诩蛋疼的正方形水泥小楼来。 正军都驻扎在军堡里,他们这些干活的杂军厢兵则是住在这些匆匆拿砖头砌起来的工棚子里,大通铺铺一层稻草就是人住的地儿了,跟着柱子哥进来,这些辅兵还忙忙碌碌的合着水泥接着砌着房子,有的推着独轮车带着沙子碎石头运输到第一个工作点修着路。 不过带着他绕来绕去,柱子却是带他去了最里边一间小了一圈儿看着格外不起眼的二层小楼来,抬起头,几个看起来很简单,可惜阿武却依旧一个字儿不认识的黑底儿金字大招牌映入他眼帘来。 “看着,这叫军事委员会统计调查局!额,啥意思俺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很牛逼的衙门就对了!” ………… 两个小人物在为生计而奔波的时候,王厚这个大人物居然也在为生计而奔波,在离着不远军堡,办公衙门大桌子上,一颗栽在花盆里,跟萝卜一样的菜蔫不愣摆在那儿,王厚自己也跟那菜一样蔫不拉几的瞅着。 他想要糖,北方种甘蔗榨糖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他把注意力放在了甜菜身上。 可是他用温室培育出来的这甜菜,长得真是不咋地! 而且就在他悲哀甜菜的时候,还有一大群苍蝇还在边上嗡嗡的嚷嚷个不停。 “州牧,不能再加征了!安信县百姓破家者已经达到十之七八了,安远也发生了暴乱,信城地方官上书,境内上吊自尽则足有上百!在这么下去,就是官逼民反了!” 满脸的忧国忧民,田让痛心疾首的在那儿拍着大腿,跟在他身后,三十几号临淄豪士也是唉声叹气,跟着帮着腔。 “是啊!州牧,活不下去了!” “州牧,体谅体谅斗升小民吧!” 这一幕要是放在电视剧里,绝对是一群正面人物对贪官为民请命了! 而王厚也真跟大贪官那样,连脑袋都没转过去,还是有气无力的看着他的甜菜,懒洋洋嘟囔着。 “齐地账册八百万亩田地,本官就收这么点粮饷,就活不下去了?” “都是些不法刁民抗拒官府之行,不必管他们!各县依旧以征粮为主,本官可引入了琅琊士人五十余,不能干的趁早回家种地,换有能力的!” “州牧,再这么征下去,百姓真的就造反了!” “那就让他们来!本官手中六万精兵,正愁没处建功立业呢!敢反全杀了!汝等不必多说,都下去吧!” 一帮子大门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各个无不是面面相觑,地方士族最擅长的莫过于操纵民意,若是治理下县县冒火,村村生烟,大股大股的流民乱窜,要是个正常州官,这阵都得上火的嗓子都肿了吧!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王厚就不是个正常州官,他居然强硬到这种程度,就是不吃这套,宁愿逼得小民造反,也要继续催粮下去。 还想继续说什么,可是臧洪已经带着几个亲兵迎面走了过来,无可奈何之下,田让带着那些豪族不得不灰溜溜的出了衙门。 “田翁!实在不行,开仓放点粮食吧!这帮泥腿子饿死了没关系,可是马上就春耕了!” 这种竭泽而渔对于豪族酋帅也是伤害,若是佃户逃光了,何人耕田?有地没人耕,地荒着又有何用!眼看着要各自上马车了实在是忍不住了,乐安的大族族长刘胡拉着一张老脸,悲催的拉住了田让衣袖请着。 可是听的田让却是满脸阴狠,重重的摇着头。 “不在乎这几万石粮食!可今个月月征粮服软了,日后岂不是得让姓王的还有琅琊来的那群土贼骑在咱们头上拉屎撒尿了?” 浓郁的毒辣之色在他本来似乎苍老慈祥的脸上流露出来,田让是无比阴毒的狞笑起来。 “姓王的不是把乐安的县官换成琅琊王家的人了吗?就拿这乐安开刀好了!终究是还得流点血!这姓王的才知道厉害!” “田翁说的极是!” 听着他杀气腾腾的话语,挨着的十几个土豪亦是一起跟着点头下来,一个个脸上都闪烁着无比狠毒狰狞的神色,远远张望,竟然好似一群厉鬼那样。 第249章 比谁能忽悠呗! 刘柱子还真是说话算数,就挨着临淄城不远处,二十亩肥田还多,一处前后有院的农家小房还出于村子的最中间,从来都是官府征粮,头一次几个辅助兵赶着牛车过来,往屋子里搬着粮斗,手里拿着盖着官府大印的地契,老栓头尚且不可置信的巴眼张望着,旋即又是把小武子拎到了一边去。 “你小子怎么弄到这地的,不会把咱们全家都卖了吧?老头子告诉你,天上不会掉馅饼,这样陷阱老头子见多了…………” 跟您老是蹲城门边要饭!他这老观念在小武子这儿是彻底没威严了,满是无奈,他是不耐烦的反驳起来。 “阿翁,跟着你给姓刘的种地,咱们不是卖身啊?放心,这次就卖我一个!你们在这儿种地就行,要是小武子混发达了,赚了钱,回来再给您老续个老伴儿!” “嘿!你个不孝子还敢调侃你爹了!” 怎么也没想到被自己儿子反将了,老家伙立马气得老脸通红,举着拐杖做势就要打下去,可没没等打到呢!那头道路忽然一声叫喊让他吓得一哆嗦,眼看着头戴黑兽盔,身穿皮鳞甲的军官杀气腾腾的翻身下马走进院子里,吓得他就是一哆嗦,习惯性又往地上跪了去,看的小武子无可奈何的赶忙一拽他胳膊肘。 “爹,你看好了!这是柱子哥,咱们村东头的刘柱子!” “许伯!” 老栓头看着发傻中,刘柱子满脸阴沉,却依旧客套的对他一点脑袋瓜子,然后这才对着小武子点了点头。 “出发吧!” “知道了,校尉……,柱子哥!” “爹,保重!” 初生牛犊不怕虎,也没表现出多沉重,对着老栓头又是重重一鞠躬,这小子是轻松的跟着刘柱子又出了院子。 不过知子莫若父,能换来这场富贵,这小子付出的可绝不像他说的那么轻松,目送着小武子跟着刘柱子转身离去,难得这凶巴巴的老头瞳孔中浮现出难以言喻的无奈与不舍来。 刘柱子的马后头跟着辆带棚的牛车,在老栓头眼巴巴的眺望中,他大大咧咧就翻身钻了上去。车内,已经坐了六个身穿皮甲,戴着钢盔的年轻兵士,手里还拎着把双弓钢弩,一个个还歪着个脑袋耿耿个肩膀子,那嚣张的模样,要是把弩换成m4a1,嘴里再叼根骆驼香烟,就跟要执行任务的霉军一个德行了。 第一次加入到如此任务,看啥都新奇,看着中间箱子上还放着个铁菠萝,小武子伸手就想去抓,可是还没等碰到,就被边上挨着的那个阿兵哥一伸手给打掉了。 “你,负责配合校尉卖惨,杀人什么的我们就管了!” “嗷。” 颇有些不甘心的点头答应一声,不过小午子还是盯着阿兵哥手里的钢弩挪不开眼睛。 另一头,翻身上马,刘柱子瞳孔中的仇恨浓郁的就好像要流出来那样,狠狠地一甩马鞭子。 另一头,几乎是挨在一起同一时间,临淄的东城门,四五辆华丽的双轮马车并排狂奔了出来,坐在第三辆马车中,安乐刘氏的族长刘胡也是一脸阴沉狰狞,扶着颠簸不止的马车,目光阴毒的死死张望在窗外才到春耕时节却无人耕种的田野。 很像中世纪国王和贵族们的博弈,临淄城内一片太平景色,博弈的焦点已经悄悄地挪到了远离临淄,东去几百里外的安乐小县。 ………… 虽然叫安乐县,可这儿却是一点也不安乐,除了最北端刘氏庄园以及县城附近有小块的田地开始耕种,剩余的田地都是荒着的,分布在齐王之后安乐刘氏广袤的田间地头的一个个村落,无人看护的茅草房满是破败衰落的气息,活着的人也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很少有佃户家有余粮的了,就算在三个月连续三次大收刮之下,还藏着点的也是根本没法填饱肚子,饥一顿饱一顿就着野菜勉强过活,人能有精气神才怪了。 其实偌大的齐地三郡几乎都是一个模样,唯一不同点的,一个月前,安乐县原来的本土县令这赵和因为征粮不利,被王厚借口就给拿下了,替换上了带着家丁来齐国谋官的琅琊王氏仙文堂公子王子虚。 这就给了齐地门阀一个很好的突破口了! 一大早晨,坐落在小山包上,颇有点像西方中世纪城堡那样的刘氏庄园忽然是庄门大开,四个庄园管家带着几十个狗腿子,又是气势汹汹的四个方向奔了出去。 咣咣咣的铜锣在村口猛地响了起来,这声音就跟催命符那样,立马是吓得这些佃户老百姓屁滚尿流,藏粮食的藏粮食,藏大闺女的藏大闺女,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站在村口,看着这些乡民被自己吓得满地乱串,这来自刘家的管家非但不以为耻,反倒是得意洋洋,证明他威风啊! 就算藏也没用,在那些如狼似虎的狗腿子挨个屋子驱赶下,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老百姓还是被从自己家屋子里撵了出来,被驱赶向了刘家特意东西南北各设立一个的镇子上,安乐县八成的土地几乎八成都聚集在刘家手里,就算只有西方四分之一的人口,也足足有一万多,这么多人聚集在用来赶集的镇子,人头攒动的几乎看不到边了! 上次这样大聚会还是三个月前,王厚忽然在整个齐国征收粮食的时候,这次又不知道闹什么幺蛾子,看着满是嚣张站在台子上的刘氏管家,也是刘家族人的刘祁晃悠着一张肥脸人模狗样的站在台子上,大姑娘老爷们一个个吓得哆哆嗦嗦。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很满意的巴眼张望着这一切,扯着嗓子,刘祁如狼似虎就嚷嚷了起来。 “底下的贱民你们听着,今个叫你们来不征粮了!今个刘家是为你们主持公道来了,自古以来,都是秋收纳粮,哪有春耕纳粮的道理,都是县令王子虚那个狗官,爱财如命,强抢民财,大家伙这才穷的吃不起饭,种不起地!” “大家伙,跟着老子,去县城找那贪官讨回公道!今年就不用月月纳粮了!” 要说自古以来,老百姓最好忽悠,说的还真是不假,刘祁在台上叫嚷着不纳粮,底下刘家的家丁狗腿子跟着叫喊着打狗官,看似不可思议,可一万多安乐百姓还真信了,一个个群情激奋的跟着撸着衣袖子,群情汹涌的高声嘶吼咆哮着。 “打狗官啊!” “去县城,找姓王的算账!” “活不起了!和他拼了!” 百姓蠢吗?并不蠢!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县官不如先管! 乡野间都是地方豪族的天下,官府政令不下乡村,相比于得罪穷凶极恶的刘家,还是躲在县城里的王县令看起来更好欺负一点,大家日子活不下去了,自然是怪罪官府更容易点。 而且跟着刘家能把每个月征的粮免了,就算明知道是去当炮灰了,可是为了一条活路,不想去也得去,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无奈。 然而,眼看着就要按照这个时代无数起世家门阀的剧本一样,地方乡绅利用自身的权威裹挟百姓攻打官府,横行乡里的一幕就要上演时候,正在气势汹汹叫嚷煽动的刘家代言人,肥嘟嘟的刘管家忽然是脸色一僵,不可置信的捂住了自己咽喉。 在他喉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长出来了半截弩箭! 眼看着他踉跄着两步忽然依偎在了土台子的旗杆上,正要转身去县城的四野百姓,也是惊骇的停下了脚步! “为俺爹报仇!!!” 噗呲~ 第250章 领导农友闹革命 突如其来的一幕,简直把底下的佃户百姓都看傻了,满是不可置信中,他们眼睁睁看着突如其来那个黑布衣人上去一刀,就把忽然抽风的刘管家给捅倒了,而且无比凶残的噗呲噗嗤不断挥刀捅着他肚子,殷红的鲜血飞溅在他粗糙的长脸上,狰狞的宛如修罗那样。 “你敢杀刘管家!!!” 足足杀了几秒,几个跟着刘管家过来煽动佃农攻打官府的狗腿子刘家族人这才醒过神来,拎着刀子嗷嗷叫着就往土台子上冲,要宰了那小子,可他们冷不防背后又是噗呲噗嗤几声响起,同样弩箭狠狠地扎在了他们后背上,军用重甲都能被射穿,更别说他们几个布衣了,没挨到黑布衣人,他们倒是先被射倒在了地上。 毕竟不是正规军,眼看着转眼间自己死了一半人,剩下七八个狗腿子干脆是调头就跑,然而,他们这一跑,却恰好又钻进了死路,战马洋溢,早在阵子边上等候的两个精英军事统计局骑兵翻身上马,抡起特制的浮土烧刃斩马刀,摔着马缰绳追在这些人屁股后面,轮刀就砍,在那些安乐县佃户恐惧的张望中,一个个平日里作威作福的狗腿子,脑袋就跟西瓜那样一个个被砍了下来,有个打手没了脑袋尚且向前奔逃着,足足跑了十来米,这才力竭的噗通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这时候,小武子的作用是彰显了出来,满是“惊讶”,他是在底下“惊喜”的大叫着:“柱子哥!” 假到不能再假,他还表情僵硬的踉跄着奔上了土台子,扯着他的衣袖“惊喜”叫嚷道。 “你没死!柱子哥!” 十里八乡就这么大!而且王厚军事统计调查局之所以选他作为执行这次任务的最佳人选,就因为刘柱子在乡间“美名远扬”,这厮是个游侠,换成后世的说法就是乡痞地癞子,没少东村西村偷鸡摸狗。 不过甭管啥名声,大家伙都认识就好,听着小武子的惊喜叫喊,又有人陆续叫喊起来。 “真是刘柱子!” “柱子哥!” “哎呦,柱子,你各杀千刀的玩意,你怎么把刘管家给杀了?咱们刘家可不比人家刘家!人家是齐王之后,你这一刀下去,咱东村刘家还不得都被人吊死啊!” 满是哭丧着脸,东村这小刘家的族老刘老头哭丧着老脸也跟着蹦跶了上来,可看着刘柱子满脸血腥的凶狠扭脸过来,他又是吓了一老跳,踉跄着又是一个屁墩坐在了地上。 “老少爷们们!听老子说!知道老子为什么宰了刘肥子吗?” 恼火的瞪了一眼自己这个本家舅舅,扯着嗓子,刘柱子又是对着底下乱七八糟,七嘴八舌的同乡们嚷嚷了起来。 “就是他娘的老子不想死!不想被杀千刀夷三族!知道他们姓刘的要忽悠咱们干什么吗?攻打县城!造反!知道官府现在谁当家吗?王厚王扒皮那个王八蛋!这老小子的确是缺德带冒烟儿,头顶流脓脚底抹疮坏透了腔!可他老小子能打啊!” 一张粗糙的老脸惟妙惟肖的露出恐惧来,刘柱子抹着脸上的血,带着颤音的咆哮着:“咱们四万多壮丁弟兄,跟着蒋义渠蒋将爷去迎战人家!可是人家就出了五千人,就把俺们全给打了,四万人杀了三万多,那尸体,把沂河都给堆满了,血红血红的,活着的被抓住的还现场扒皮啊弟兄们!人皮都被拔下来,人还血糊糊的半天死不了!要不是老子看势头不好跑得快,老子也得被扒皮做稻草人了!” “你们不知道,老子跑出去十几里了,一回头,看到什么!那姓王的王八蛋身高八仗,脸若铜钟,鼻子生烟在那儿吃人呢!大嘴一张,咔嚓一下子,一个剥了皮的大活人就吃进去了!” 摊着手,这家伙龇牙咧嘴,歇斯底里的嚷嚷着:“去攻打这样怪物,不找死呢吗?” 额……,这吹的有点大!不过现在镇子上是一片慌张,不少老百姓一辈子最远也不过从自己家到一趟县城这么远,他们哪儿辩驳的了真假,再加上军事统计调查局还在俘虏里雇了不少托儿,分几批散播在人群中,跟着也大声嚷嚷着起哄,顿时闹得人心惶惶的。 “那……,那该怎么办呢?” 别说,这刘老头还挺可爱的,配合着就把下一句台词儿给念了出来,一拍大腿,刘柱子又跟超市推销员那样,亢奋的嚷嚷着。 “怎么办?还用说,反了他刘家的!” 齐王之后的刘家在这安乐县足足扎根两三百年了,根深蒂固,一听反刘家,老刘头一张老脸吓得都跟土豆色了,不过没给他磕巴嚷嚷的机会了,刘柱子举着刚刚杀人的刀,又是大声嚷嚷了起来。 “老少爷们们,州牧王扒皮那王八蛋可有七八万大军呢!他还爱吃人!老子可不想等着他大军到了,被扒皮掏心肝给他吃,你们去不去老子不管,反正老子要去干他刘家保名了!弟兄们,咱们走!” “走!都走啊!” 这年头有时候不讲理就是最大的有理!之前刘家强,说收粮食就收粮食,说抢人就抢人,老百姓也得跟着他,现在刘柱子是塑造出了个更强的官府,当即又是把人下住了,再加上王厚舍得下本,先后雇的托儿多,一帮子人在人群里瞎嚷嚷,整个群众的情绪当即让他们给煽动起来了。 而且一但看某人不顺眼了,新仇旧恨什么不好了也一块儿会翻出来,就像断袖分桃那位,这头刘柱子土台子上干打雷不下雨,半天嚷嚷着走不动屁股,下面的情绪却是越酝酿越爆,有老娘们忽然哭喊着叫嚷起来,什么我可怜的儿啊!被这些杀千刀的姓刘的杀了!还有老头子跺着脚嚷嚷着老头子闺女让他们抢了,终于,不知道谁带头,足足上万的安乐县佃农彻底失控暴走了,一道上挥舞着拳头嚷嚷着就奔涌向了位于中间小河流边上的刘家大宅子! “成了!” 这儿,刘柱子是彻底松了口气,别看嚷嚷的起劲儿,他也流淌了一后背的汗,不过刚吐出口气来,回头张望一眼死倒在脚边的肥管家,他又是仇恨的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他娘的死鬼,老子铲了们!” 第251章 安乐民变 地方士族土豪恃强凌弱,横行不法,在地方的势力根深蒂固,所以对付他们,军事统计调查局也是耗费了一翻心机的,这选的发难闹腾的位置就很微妙,最西端的镇子! 不仅仅这儿的人口多些,而且这个镇子距离县城最远,刘家人为了闹起民变,怂恿佃农围攻县城,刘家的人手主力会带着东镇的百姓先抵达县城下,紧接着北边南边的百姓也跟上,大部分人聚集县城时候,他刘家大宅的大本营正好空虚,这就叫调虎离山! 不过就算空虚,也不是一帮子乱民拿着石头棒子就能轻易攻下来的!这年头,世家大族经常还要土匪以及别的世家大族的威胁,庄园坞堡都颇具有防御力,而且刘家爪牙众多,就凭着军事统计局那几个配备精兵,明显是没杀干净,等着西镇被煽动起来的佃农们骂骂咧咧的奔到了刘家庄园底下时候,庄园的吊桥已经被拉了起来,而且二十几个壮丁骂骂咧咧拿着弓箭在两米高的土墙上防备着。 还好被煽动起情绪来,现在还是人多势众,一时半会儿这些佃农还不至于逃跑溃退,跟着那些壮丁对着骂,不是叫嚷着还我老婆就是喊着还我粮食,铺天盖地的石头板砖对着庄园噼里啪啦的扔进去,打的那些庄丁也不敢射,只能在胸墙后头缩着头。 不过时间却不是站在佃农这边的,一但得到消息,刘家人再组织人手杀回来,不用多,几百个庄丁就可以把这一万来个男女老幼杀个鸡飞狗跳的,所以每一分每一秒都宝贵的。 “小武子你在这儿领着大家伙接着大,胳膊肘挂着白布条的都是咱们自己人!老子想办法上墙看看!” “明白,柱子哥!狗贼,我叉你个圈圈的!” 跟刘家对着干,对这些佃农来说,比造反都难,可是真迈出这一步了,那股子冲破禁忌的刺激又是令人亢奋的欲罢不能,一边答应着,一边小武子居然还板砖打着旋儿扔了出去,正好砸在了个露头的刘家庄丁脑袋瓜子上,砸的这家伙惨叫一声,倒仰着摔下了墙去。 看着这小子欢呼雀跃直蹦高,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领着自己的六个部下,刘柱子是急促的向北奔了过去,一边跑一边还急促的嚷嚷着。 “刘家庄子靠近小河沟那一带房子没人住,也没人守备,咱们可以从那儿翻进去!我带路!” “刘头,到了那儿,你在外面等着,我们进去就成!” “说什么屁话呢?瞧不起老子?” 说实话,几个精兵还真是有点瞧不起他!这六个队员是王厚亲兵中的亲兵出身,接受的训练也是远比一般军士更加的辛苦,更加的残酷,一队人仅仅带着刀子和短弩,不带一口粮食,要在大山里生活十五天,王厚在日照赚钱时候,他们被三人一组排到北方当流寇来,指定目标专找这样大族麻烦,或是刺杀某个倒霉鬼,或是偷东西放火,每个人都有着丰富的特种作战经验,这样的特种兵,王厚总共才有六十二个,每个享受的待遇堪比百人将。 可刘柱子这么个俘虏游侠一下子爬到他们头上来,就算是个临时行动的校尉,也令他们不爽。 看着几个部下没说话,刘柱子心里也是明白,不过有本事的人,就不怕人小巧,嘿嘿冷笑一声,差不多跑到了地方,一边奔跑一边他从怀里掏出个特制的三抓钩来,摇晃着呼呼的往那头墙上一抛,没等几个部下反应过来,他已经是猫那样灵巧的踩着夯土寨墙,向上飞奔了上去,而且三下两下,他已经翻墙而入。 真是哪儿都有倒霉的!这段,正好一个刘家族人站那儿放水呢!听着背后又响声,他是愕然的往边上探看一眼,冷不防正后面一个身影犹如鬼魅那样冲了出来,脖子一凉一热,噗呲一声,血管声带一块被割破,捂着喉咙这倒霉鬼就倒在了自己尿上。 “安全!前进!” 刚抓着三爪钩爬进墙里,看着刘柱子在尸体上擦着匕首上的血,几个军事统计局特种精兵情不自禁的意外对视了下,旋即也是抓紧翻身下了墙。 “王五,王八,你俩想办法把吊桥炸开,然后引着大家伙往小山包上跑,那个瞭望塔底下就是粮仓!剩下的跟我去东面,把柴房和牲口棚子点了!主宅集合!” 包袱一抖,两个来时候小武子格外好奇,王厚与诸葛缨大小姐共同的宝贝,那十多斤重沉甸甸的铁菠萝就甩到了他俩手里,特种战士之间根本不用废话,互相点点头,俩人是奔着骂骂咧咧的西寨门跑去,手里拎着匕首,脸色狰狞而兴奋,绕着房檐下急促的左右奔着,忽然间,刘柱子又是狠狠地投出了手中特制,锋利而沉重的匕首。 噗嗤一声,捂着咽喉,又一个倒霉的刘家族人刚走出院墙拐角就被撂倒了,在后面那个猛地举起钢弩又放下的调查局精兵无奈而敬佩的目光中,飞跑着一把从还没死的刘家族人脖子里拔出刀子,刘柱子又是跟鬼魅那样跟着溜进了厨房。 这就是特种作战的魅力,并不需要正面战场打垮你,几个十几个人深入你肚子里,就能搅和的你翻江倒海!跟吞了孙猴子的铁扇公主那样,呼啦啦的声音中,足足四道黑烟从刘家大宅后面冲天而起,这个时代还都愿意用木头建筑,呼啦一下子,大火就向四处蔓延了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缺德的是牲口棚还被点了,全县一千多头耕牛几乎全是刘家养的,这一见火一受精,这些牛可就都疯了,一个刘家族人刚拎着水桶凄厉惨叫着赶过来,哞一声,一头受精的大青妞低着小脑袋瓜子就猛冲了过来,两支大犄角跟顶布娃娃那样一下子就给他掀了出去。 另一头,一大帮人也是匆匆忙忙想跑了扑火,眼看着数以百计的妞群气呼呼红着眼睛喷着鼻响对自己张牙舞爪的就扑了过来,吓得他们说撒腿就跑。 “走水啦!走水啦!” 就在门口家丁护院还在这儿紧张的和也是炸了的佃农们对峙时候,大声的呼喊冷不丁就在他们背后响起,别说他们这些民壮家丁,就算是正规军这时候也得慌,家还在庄子里呢!十几个壮丁扔下门转身就往后跑,这头他们刚走,那头角落里忽然回旋着飞出个砍柴的斧子来,噗通一声,飞斧正正好好砍在了大拇指粗的吊桥绳子上,噗通一声,沉重的吊桥就砸了下来。 “快关门!” 眼看着庄外已经暴乱了的佃民看着这洞开的大门直发愣,夯土墙上,几个壮丁是撕心裂肺的大叫着直奔着还拖在墙上的吊桥绳子就飞奔了过去。 “嘿!傻叉们!” 忽然见,就听到一声轻佻的口哨声,家丁错愕的抬起头,却看到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个人来,犹如打保龄球那样扔这个圆溜溜却满是菠萝那样的沟壑的大铁球子轱辘轱辘的直奔他们滚过来。 “轰隆~” 聚的太靠近,八个人跟布娃娃那样直接被轰下了墙,剧烈的爆炸声中,底下上万佃农也是一瞬间吓得鸦雀无声,可是下一秒,小武子龇牙咧嘴大声吼叫起来,一下子又是打破了震惊的死寂来。 “这安乐刘家罪恶多端,老天都看不过眼,晴天旱雷劈他了!乡亲们,冲进去抢粮啊!” 哗啦啦~~~ 第252章 开仓,救人 平日里肃穆威严的齐王后刘家庄园,今日是彻底开了锅,穿着各色补丁布衣的安乐百姓就像是迁徙的旅鼠那样,从狭窄的的吊桥挤进去,然后就跟工蚁那样,逮啥抢啥。 挨着门边上,几个没被炸到的刘家壮丁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在那儿晃悠着刀吆五喝六的,还挥刀砍了个冒冒失失的佃农,可冷不防小武子抓起一块砖头,照着最前头那个家丁脑门咣一下削了下去。 捂着血流如注的脑门踉跄的坐在地上,刘家家丁才气急败坏的叫骂半句,又是个长相邋遢腰背佝偻的汉子拎着块十多斤的石头卯了过来,一边高举着石头,一面这汉子居然还带着哭腔嘶嚎起来。 “刘仵,这一石头是为俺老婆报仇的!你个杀千刀的逼租抓人,把我老婆活活赶到了冰窟窿里,连尸体都没找到!去死吧!” 咔嚓~ 华夏的农民,温顺时候就犹如老黄牛那样,任劳任怨逆来顺受,可一但被逼急了,逼到暴民化的时候,他们又比什么都具有破坏性,狠狠一石头砸下去,那个蹲地上的家丁大半个脑袋都碎了,红的,白的,血咛的喷溅了一下子,看的剩下几个家丁都呆了。 顶着刘家的名头,什么时候他们到村里都是吆五喝六的,想拿啥拿啥,甚至欺负个大姑娘小媳妇,村长还得点头哈腰的迎送看着,这被佃户砸死打死还是第一次遇到,他们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恐怖狰狞的尸体,在抬起头。 下一秒,他们却全都是战栗了,目光中,熟悉的那些泥腿子还在,可是曾经恐惧怯懦的眼神是没了,取而代之是一双双充满着怨怒血红的瞳孔。 “杀狗子!” 不知道谁怒吼一声,看着高高举起的锄头棒子,那些家丁调头就跑。 ………… 也真是穷怕了,冲进庄园的佃农逮啥抢啥,柴房里的斧头也抢,挂在墙上的铁锄头铁锹也抢,还有个家伙颇有王厚之风,抱着个倒是烧制着花纹颇为精致的尿罐子不肯撒手,还好之前有踩好盘子的带路党引道,冲进了庄园十多分钟之后,这些一穷二白的佃农们是终于找到了刘家粮仓。 咣当一声,粮仓门被踹开,看着满仓的麦子,粟米,面粉,这些佃农是彻底疯了,真像是饿虎扑食那样争先恐后的冲进去,搬着满满的粮斗又是脸憋的通红的往外抢着。 漏掉的粮食撒了满地,一个疯老太婆子在仓库边上一边哗啦着剩粮,一边还嚎啕大哭的嘶嚎着。 “杀千刀的刘家啊!你们那么多粮食,吃不完都扔在那儿烂着,也要抢俺们家最后一口吃的,可怜俺们家猛子,生了大病,死之前就想吃一口热乎粥,老婆子俺连一粒儿粟子都找不到啊!你们这些杀千刀的!” 佃农们忙上忙下的搬抢着粮食时候,刘柱子也是终于找到了他的目标,刘家地牢! 历朝历代,比官府的大牢更黑的,就是这些土豪劣绅的私牢了,就算锦衣卫大牢也得遵守些顾忌,权倾天下的魏忠贤弄死杨涟左光斗还得是在他们脑后枕骨打入钢钉,伪装成熬刑病死的模样,可地方豪族的私牢这儿,却是什么规矩都没有,心理扭曲的家丁狗腿子毫无顾忌的的折磨着交不起租子的穷人们。 所谓的地牢就是个地窖,把看守的两个家丁打杀了,刚打开地窖门,一股子夹杂着粪便臭味,尸臭味,各种各样的怪味就已经扑面而来,熏得刘柱子都是一个踉跄。不过满肚子焦急,捂着鼻子,他又是一头钻进了地窖中。 地窖下还点着火把,不过这仅仅更把这里的阴森恐怖展现了出来而已,墙角边上,饿的骨瘦如柴的人,尸体一层层的堆在那里,有的人还有些气息,奄奄一息的等死,有的人却是已经不知道死了多久,已经干枯成了木乃伊。 刘柱子刚进去,几个还能跑的佃农已经挨着他疯疯癫癫的奔了出去,一个还撞得他一趔趄,一步一绊的在地上那些干枯到跟麻杆差不多粗细的腿间迈过,钻到里头去,刘柱子又是焦急的挨个扒拉着。 “娃他娘!娃他娘!我柱子啊!我回来了!” “当……,当家的!” 还好,刘柱子还算是幸运的,就在他在人堆里挨个翻找时候,背后一声虚弱的声音精疲力竭的响了起来,惊喜的回过头,刘柱子旋即脸色却又变成了火冒三丈。 另一头地窖还架了道梁,上面捆吊的,全是最近抢人抵饷抓回来的,那些不驯服的女人,手捆在背后被五花大绑的吊在上面,衣服上满是被鞭打之后的破洞血痕,也不知道被吊了多久了,穿着白土布破衣的女人一个个精疲力竭的耷拉着长发挂在上面,就像一个个吊死鬼那样,那景象,既恐怖又可怜。 一刀砍断第一个女人的吊绳,扒开头发,无奈的放在一边,又是砍断第二个,直到第四个,刚要举刀砍绳子,女人忽然艰难的抬起头,一声熟悉的当家的,就算乡痞出身的刘柱子听的都是有些泪目激动了,壮硕的身体剧烈的哆嗦下,他是猛地举起了匕首。 ………… 这些女人全被刘柱子放了下来,并且割断了她们的捆绳,不过现在正在打仗,他也没法顾得了,能不能活着出去,就得看她们的造化了,背着自己老婆从那个地狱般的地窖钻出来,刘柱子就急急匆匆的钻进了挨着不远计划好的安全点,刘家瞭望塔内。 “嫂子救出来了!” 那儿,几个分工出去的调查局特种部队倒是一个不少也等在了,他这身手倒是得到了他这些部下的认可,一个个颇有些激动的迎了过来。 “孩子他娘找到了,不过我家牛子还没找到!” “哥,那头刘胡已经领着他那些狗腿子回来了!” 这话听的刘柱子禁不住了愣了下,三步并作两步窜上了木头塔二层,向下张望过去,山底下,果然密密麻麻的人群从县城方向赶了回来,打头数百个刘家的家丁正蜂拥着向狭窄的庄园吊桥上钻着。 “在这儿等我,你当家的去去就回!” “恩!” 重重一咬牙,把自己虚弱的媳妇放在了一边,刘柱子这铁汉也是难得温柔的叮嘱了一声,旋即他是回头对着自己几个手下重重的一点头,七个人弃了瞭望塔,迎着山底下的大队伍也是迎了过去。 这安乐县齐王刘一役,就差这最后一哆嗦了! 第253章 百年豪族毁于贪 “都他娘的给老子放下!再敢抢老子一斗粮食,就都关地窖子里!” 看着自己家四处冒烟儿的庄园,刘胡简直气得肚皮都要破了,怒不可遏,带着刘家八百多庄丁狗腿子,他是一道直冲到了山坡上,一眼张望到大批大批哄抢粮食的佃农已经搬空了他好几个粮仓,更如同在他头上火上浇油那样。 一边叫骂着,一边这位在士族中都颇有文雅之名的大士族地主骂骂咧咧的亲自拔出刀来,对着一个正在抱着个粮斗颤颤巍巍往回走的老汉后背就猛地砍了过去。 呜呼一声惨叫,那老汉直接被砍倒在了粮斗上,血哇的一下子流淌在金黄的麦粒儿上。 局势真的是一下子变了,八百来个蛮汉狗腿子,冲进人群里就是大杀大砍着,转眼把粮仓附近变成了屠宰场,那些还在抱着粮斗的佃农都被砍蒙了,看着一具具喷着热血的尸体,瞬间被打回了原型,扔下粮食斗居然是转身就跑。 可就算如此,那些也是跟着气红了眼的狗腿子竟然还不肯放过他们,跟着后面撵着砍着,一道砍杀的尸体从庄园顶淋漓到庄园半坡。 这一幕看的小武子眼睛都红了,从墙上拔下砖头,一边向后扔着,他一边还焦急的大声叫喊着。 “别跑了!跟他们拼了,要不然就得被杀光了!” 可是,没人听他的!所有人都忙着落荒而逃。 另一头,带着几个属下成功的混进了另一头的佃户人群中,看着这一幕,刘柱子也是急得心头犹如猫挠的那样。 本来以为看到上面的佃户抢粮食,这些穷怕了的佃户也得跟着去抢吧?可是他嘀咕了刘家的凶恶,也高估了这些佃户的勇气,的确有不少人跟着跑上了山庄,可是他们全都被庄丁凶残的屠杀给吓到了,哆嗦在一边压根不敢上。 这头可没有多少托了,他在别的几个镇名头还不咋高,就算现在暴露出自己来,叫嚷起哄着,恐怕也没人愿意听从自己的吧! 可就在刘柱子心急如焚的时候,另一幕令他眼睛冒火的情况出现了,乱七八糟的道边上,两个头发散乱,衣服上满是破洞与血道子的女人相互搀扶着,踉跄的走了出来。 “孩他娘!!!” 没等她俩看着大股的人群,兴奋的躲过去,附近结果负责看押佃户的刘家庄丁却是跟饿狼那样,兴奋的围了上去。 眼看着自己媳妇惊慌的哭喊中,被几个禽兽淫笑着推小胡同里去了,刘柱子眼睛差不点没红的喷出火来,一胳膊甩开了拉扯他的麾下,咬牙切次的就要冲过去。 “王八蛋!弟兄们,跟他们拼了!” 忽然间,猛地一声叫骂却是让刘柱子一愣神儿,猛地推开他,一个长得犹如蛮牛般五大三粗的汉子从胯下掏出把杀猪刀,咆哮着冲了过去。 南镇湖边村的屠户郑壮,也是南面乡里有名的地痞游侠,原来另一个女人是他老婆,实在没想到,他跟随蒋义渠出兵迎战王厚时候,他老婆也被这刘家给强抢了。 像后世明代卢象升的天雄军,靠的就是招募山东本乡本土老乡而组成,这种乡土兵,一人逃跑就容易带走一大群,可是一人怒发冲冠,也容易激起一大群人的愤怒,就和当年曹总跟着袁绍偷鸡摸狗四处厮混那样,跟着他混的小弟可不少,而且虽然不是地主,他宗族人数也不少,嗷一嗓子,竟然一二百号人跟着他,愤怒的冲了出去。 巷子口,一个庄丁还狞笑着脱裤子呢!冷不防后脖子一凉,然后一热,杀猪刀噗呲一下子拔出,滚烫的热血哇的一下溅了出来。 “他娘的,你敢……哎呦……” 呼啸的声音中,没等几个庄丁反应过来,乡痞游侠少年随手抄起的扁担,棒子已经劈头盖脸打了过来,刀上的血都顾不得甩,这蛮汉就跟个蛮牛那样,急匆匆的把被推倒墙边,虚弱的女人搀起来,可旋即他一愣,紧跟着他,刘柱子也是心急火燎的搀起了自己媳妇。 “西庄刘小刀?” “远日仇今日怨!并肩扯活子干他?” 嗡的一下,把刚刚被郑壮扎倒那个庄丁腰子里挎着的刀子被刘柱子拎了出来,伸手扔给了郑壮!自己媳妇被欺辱成这样,要是不发狂不是正常男人了!刀子往边上一个小弟手上一扔,这蛮牛也是龇牙咧嘴的咆哮起来。 “抄家伙,干了他老刘家的!” 真叫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真没想到,局面居然被一群乡痞的流氓少年给扳了回来,大家都是两个脑袋一只手,怕个锤子?这头刘胡还在得意洋洋的叫嚷的下令庄丁屠杀佃农,那一头,后背呼啦一下子被撞了开,惊愕的回回头去,就看着一个自己的庄丁往后惊恐的退着惨叫着,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紧随其后,叫骂着咔嚓一杀猪刀攮他胸脯里,跟着,也是数以万计的佃户农奴红着眼睛抄家伙拼上来。 仗势欺人在这儿也得到了最好的诠释,刚刚十几个人就敢对着几万个佃农吆五喝六的,可是人家不怕你了,黑压压的暴民压上来,那些落在后头的庄丁也胆寒了,断了后脊梁骨的癞皮狗那样,扔了家伙事,抱着脑袋瓜子连头都不敢回一下,顷刻见就是抱头鼠窜起来,顶着满头的石头棒子,哭爹喊娘的转身逃着。 “都他娘的别跑!回去,给我杀!给我杀啊!” 怎么也没想到,来个后院起火之后,居然还能遇到第二个后院起火,这位齐王多少世孙气得肚子都要爆了,气急败坏的一边轮着刀子,一边穷凶极恶的嘶吼威胁着。 “你们这些贱民,腿子!都给本老爷滚!本老爷可是皇家之后,朝中有的是我家的官儿,到时候调官兵来,把你们满门抄斩,夷三…………” 噗呲~噗嗤~ 色厉内荏的话还没等说完呢,几声尖锐而急促的箭矢呼啸声已经狠狠的传来,王厚特意训练的特种部队枪法可不是盖的,顷刻间,他身边战战兢兢的狗腿子已经被射倒了六个!目光猛地上扬,看着人群中,亮晶晶的弩臂,这齐王孙无比惊骇的昂声吼了出来。 “钢弩,王厚那个王八……” 噗呲~ 没有机会再骂了!锋利的匕首被刘柱子无比仇恨的猛地捅进了他嘴里,这个地方土霸王当即哀嚎呜咽着吐出了大口鲜血以及半截舌头来…… ………… 临淄,城外军营。 真是术业有专攻,王厚养痿了那个甜菜,在聘请的专业老农照看下,居然又挺了!而且这次还不止一颗,靠着窗边花架子上一大排都是! 开春了!正是开荒种植这些东西的时候!似乎又看到了一箱一箱的白砂糖被装上船,为他带回来沉甸甸的金子,银子,铜子儿,王厚的眼睛乐的再一次变成了孔方兄形状。 可就在这功夫,贾诩嚷嚷的声音却是猛地从走廊穿了进来。 “田翁,我家州牧不在,我家州牧说他真不在啊!您怎么就不信我呢?” 信他都出鬼了!推着这三国第一毒士,田让这一次几乎把齐地土豪群全带来了,足足五六十人一股脑的拥进了王厚的衙门,一见面,这碰瓷儿老头子已经是气急败坏的对着王厚猛地一抱拳! “州牧!乐安,土鼓,东平陵三县都爆发了民变!州牧请速速派兵镇压这群乱贼!把他们斩尽杀绝!!!” 这老头子是气个好歹,可更令他火冒三丈的是,王厚很无辜的一耸肩。 “田翁,您从哪儿得知的!本州牧怎么不知道民变了?贾别驾,有县上报民变吗?” “没听说过啊!!!” 一拍大腿,贾毒士也给他来了个大眼瞪小眼儿! 第254章 公关公关打官腔 田让肚皮差不点没气破了,齐王后刘家,土鼓张家,东平陵李家,许家,几个大家族都快被杀光了,你还在等县官汇报?这简直跟后世那头人都被杀了,跑总局去报案,总局一摊手,没接到分局汇报啊!一样的天方夜谭不可思议。 “州牧,三县士族纷纷惨遭毒手,大汉栋梁流离失所,军情急于星火,一但不能早日平定,春耕将受到格外大的阻挠!老朽求您,速速发兵,平定三县叛贼吧!” “可是田翁,按朝廷律令,下属县城无求援告急,上属府郡没权利轻易发兵巡视啊!田翁,咱们都是朝廷命官,怎么能无视朝廷法度呢?” 法度?法度个屁!现在礼崩乐坏,王厚还是个州牧,不是刺史,这儿他给田让讲什么朝廷法度,分明是就和他打官腔!气得碰瓷儿老头田让肚皮跟蛤蟆似得,一鼓一鼓的,火冒三丈的又是一抱拳,老脸狰狞的恼火请道。 “这么说,对于安乐三县,州牧是不管了呗?” 这是给王厚撂狠话!可他王厚是吓大的吗?额,好像是……,反正王厚这就叫以柔克刚,进退有据,就是不和他硬肛,一副很委屈的模样,他是一摊手无可奈何的说道。 “境内不靖,吾这个州牧责无旁贷!不过咱也得按法度来不是?不然有小人在丞相面前弹劾王某私自纵兵,王某也得吃不了兜着走不是?这么样!我这就让贾别驾派人去三县责问县令了解情况,一旦县令不能决,立马出兵镇压,把胆敢挑衅朝廷威严的贼子斩尽杀绝,如何?” 这还是故意拖,可拖的田让却是无发可说,老子不是不管,管总得师出有名吧! “既然如此,下官告辞!” 气得牙根都直痒痒,田让是火冒三丈的又是一抱拳头,冷哼着转身而走!跟着他,一大群本地的齐国世家也是冷着脸鱼贯而出,目送着他们离去,王厚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变成了冷笑,哼笑着一甩衣袖,他又是带着阴阳怪气的冷哼起来。 “下次不带东西上门,就说本官去青岛视察工作了!” “东翁,贾某说了啊!” 满是无辜的表情,贾诩无辜的一瞪眼,不过两个老阴鬼眼神交汇过后,旋即又是跟电视剧里绝对反面人物那样,阴仄仄的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阴森到门口几个侍卫亲兵愣是菊花一紧直打了个寒战。 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在背地里扇阴风点鬼火啊!让你们丫的玩火,玩火自焚活该! ………… 算是青州最中央,临淄进行了一波没有硝烟的权利博弈,而早已经躁动不安的齐国外郡,在三个县火药桶一般迸发的影像下,更加是熊熊欲燃。 要是以往这么激烈的民变之后,已经见了血的暴民往往会迅速发展成燎原之火,带着摧毁一切的破坏性燃烧到附近尚未被波及的郡县,可这一次,民变三县的举动却是令人格外的看不懂! 人杀了,庄子烧了,粮食抢了,然后好几万的佃农暴民就跟啥事儿都没发生过那样,拍拍屁股回家了??? 他们是真不怕官府的血腥报复吗? 当然怕了!所以在刘家庄打下抢光第二天,十里八乡四十几号自然村落的各号村长族佬又是忙三火四的聚拢到了西北镇子上,召开大会,商量着安乐县这几万父老乡亲下一步该怎么办! “要我说,反正已经把姓刘的乱刀砍死了,不如大家就此反了算了,反正现在狗官府四处征粮食,弄得整个齐国天怒人怨的,咱们揭竿而起,大家伙跟着一块起来和官府拼命,说不定还能搏出个皇帝老儿当当呢!” 粗声粗气叫嚷的没别人,自然是昨个一锤定音,带着跟他厮混的游侠小弟杀崩了乡士刘胡壮丁的猪屠郑壮了,满脸大胡子都蹦的雀紧的,这家伙一如他性格那样杀气腾腾的率先嚷嚷出来。 可他话还没说完,他本村儿的村正郑老杆已经心惊肉跳的拍着大腿表达反对了。 “哎呦我的老天爷,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大壮,可是要诛三族的!” “杆子翁,昨个抢粮时候,怎么不看你说诛三族呢!” “老朽……,老朽也没跟着杀人啊!” 被呛的只翻白眼,磕巴一下,这老倌儿才心惊肉跳的反嘴一句,可话说的郑壮也是跟着一翻白眼:“人家官府管你杀没杀人呢!大军一到,鸡犬不留没听说过吗?” “哎呦呦,祸事了,那,那岂不是大家伙都要被官府杀了!” 昨个还没想那么多,今个一冷静下来,郑老倌当即吓得汗如雨下直哆嗦,不止他一个,什么王老倌李老倌赵老倌张老倌等一大堆人也是跟着吓得腿肚子直软,不住地相互嚷嚷着。 “怎么办啊?” “要不,反正都有粮食了,咱们逃难吧!” “老朽一大家子,能逃到哪里去啊?” 这一堆老家伙在这儿啰啰嗦嗦,听的直爽性子的郑壮是更心烦了,扯着比猪叫嗓门还高的嗓子,他忽然是把脑袋瓜子转向了另一头,指着刘柱子嚷嚷了起来。 “北镇彪柱,你他娘的别装死啊!北镇是你领着闹事儿的,事已至此,你倒是他娘的拿个主意才是!” “哦?我!你们听我的吗?” 看着这些乱七八糟嚷嚷着,满头大汉的老头子,这一会刘柱子是优越感爆棚,虽然临朐之战差不点没把小命丢了,可军事统计调查局培训一翻,也让他见识爆棚,那感觉,就跟从北上广回来的大学僧见自己村里一辈子最远才去过县里卖鸡蛋的邻居亲戚一般,满是卖弄的神情晃悠着脑袋,他是得意扬扬的大拇指一顶自己胸脯。 瞬间,一大堆村佬老倌都是闭了嘴,紧张的盯着他,而郑壮干脆是不耐烦的又狠狠一拍大腿。 “哎呦!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以前老子就看不上你这磨磨唧唧的娘们性子!” 脑门上明显鼓起了几缕青筋,要是以往,刘柱子肯定得扯着这小子出去比斗一翻,看看谁他他娘的才是娘们,不过如今,他刘校尉刘大人是经过州牧王厚大人麾下的军事统计局培育的精英军官了,不和这粗鄙之人一般见识,想到这儿,把火气一收,刘柱子又是一副看乡巴佬模样的眼神高傲的瞄着一群穷亲戚们。 “不知道你们听不听!反正昨天老子在刘家哗啦到不少好东西,今个跟你们啰嗦完,我就要代表俺们村儿,带东西到城里公关王泌王县令去!” “啥?你们不懂啥叫公关!不懂也对,这都是许都大人们才用的词语,就是带礼物送给王泌县令,增进俺们的感情,这把懂了吗?” “哦,明白了,你要去找死去!” 再一次差不点没被这粗鄙之人气死,强迫自己在心头念着老子文化人文化人,不和粗汉一般见识,可刘柱子的语气依旧急促了几分。 “政治!你懂吗?政治!你也跟这蒋义渠蒋老匹夫一块儿在临朐跟州牧王厚王公打过!应该知道!原本是河北的袁家当家!现在是王厚王公在这片青州立棍儿当大拿了!不过姓刘这家死鬼却是跟着河北袁家混的,所以两边尿不到一个壶里!” “这王泌王县令是最近刚来的,王州牧提拔的自己家远方亲戚,昨个刘胡那死鬼集结你们干什么?还不是和王县令对着干?咱们把姓刘的干了,正好帮他解决了眼中钉!咱们现在再把刘家的田,刘家的金银布帛献给他一部分,表示咱们日后全都听他的,他能不向着咱们吗?一封公文往临淄一发,把屎盆子扣在死鬼刘胡脑袋瓜子上,说他通袁造反!到时候咱们还都成义民了!” 别说,刘柱子这一番对“天下大势”的分析,还真听的他这一帮最远只去过县城卖过鸡蛋的老乡们一愣一愣的,他唾沫星子崩到了自己大伯刘老头一脸,他都愣是没敢擦。 不过听了半天,刚刚发话的郑老杆子还是期期艾艾的小心翼翼问道。 “那,那玩意王县令把咱们一放进城就宰了呢?” “我在官府认识人!你就放心吧!” “嗨呀,你早说吗!” 本来一肚子担忧的老倌儿们一听他这话,是整齐的一拍大腿。 第255章 大家自己人 第二天一大早,十里八乡足足三四百号的村佬老农敲锣打鼓就来了,有的赶着猪,有的牵着羊,还抬着箱子拎着酒的,尤其是还有几个村儿抬着花轿子,七八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公关喜滋滋的坐在里头,为首的则是刘柱子这个和朝廷认识的朝廷鹰犬。 这一阵势还真把城头上的守兵给看蒙了,从前个开始,就听说自己县内闹了民变,县官就下令紧闭大门,防着暴民来攻打县城,可今个暴民是来了,怎么看却都不像是攻打县城的模样!迷糊了半天,站在城头,也是跟着王县令一块儿从琅琊来的捕头公人王八驴是扯着嗓子对着城底下嚷嚷道。 “嗨!你们这群泥腿子,围拢县城门口干嘛?今个不开城门!还不快快退去,再不滚爷爷办你个聚众闹事之过!” 这一幕,在军事统计调查局特工培训课中也演习过,所以刘柱子是不卑不吭的扯着嗓子叫嚷道。 “嗨!顶上的官爷听着!在下刘柱,乃是县公富德先生的旧交,如今先生牧民于安乐,特带牛酒前来拜望!还望官爷通报一声!” “哦?等着!” 这王八驴还真痛快的答应下来,不是他傻,而是这年头,县公富德先生,这么文绉绉的话语真不是一般老农,甚至小地主能说的出来的,而且还知道自己家主人的字,十有八九是真认识,看着他真是转身回去汇报了,顿时,刘柱子在一圈儿卖鸡蛋亲戚中,后脑勺的光环儿又大了起来。 然后没过多一阵,这紧闭的县城城门还真咯吱一声打开了。 然后大堂上,王泌就懵逼了,看着指挥乡民抬着礼物进院儿的刘柱子,他是一脸黑人问号,真不认识啊! “阁下是?” “哦!王县公,州牧身边的司马懿司马州丞吧!” 又是军事统计调查局教的绝学,尽量保持神秘!把毫不相干的司马懿名字给报出来,旋即又是个神秘的微笑,没等王泌反应过来,刘柱子又是直接把这次的重礼给献了上来。 “县公,那城外七里的安乐刘氏密谋勾结袁匪,围攻县城,已经为安乐义民给击毙了,刘某特意代表十里八乡,向县公献上刘贼首级,刘家的地册子,以及若干土特产!还望县公笑纳!安乐县诸乡乡老,一并听从县令差遣!” 脑袋王泌是没兴趣的,可是地册却是令他怦然心动,后世明清是千里做官只为财,到这汉末则是千里做官只为地,只有在本地有庄园有势力,这官才能做的威风,甭管眼前这些是义民暴民,把地献给他,王泌就开心。 只不过翻开地册子,这县官的笑容却又是一僵,两万亩!的确不少了!可和安乐刘家手里跨州连县的土地相比,才十分之一,然而,没等这县官变脸,刘柱子又是神秘的嘿嘿一笑。 “县公,司马州丞总得向州牧他老人家表示表示吧!要不,您向州丞问问?” 问问?拉倒吧!现在王泌是看明白了,这场安乐县闹剧就是个典型的官场常用手腕,杀猪!地方官到任之后,通过非常手段,把地方没多大权势的地主士族土地田产弄到自己手里的策略! 这些都是官场心照不宣的事儿,你要是挑明了,不明显找削吗?况且他就在这县衙里一坐,平白无故得两万亩田地,偷着乐得了!你要是再去临淄瞎问,万一州牧他老人渣心情不好,再把自己给换了,两万亩都没有了,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这刘柱子头号公关经理当的真是相当不错,看着王泌被忽悠的一副了然之相,他又是笑着拍了拍巴掌,顿时,一群穿着打扮艳丽,各个村儿精选的女公关就围了上来。 “县公~” 那一个个嗲嗲的声音,听的人耳根子都软了,被这些莺莺燕燕围拢在中间,王泌更是骨头都酥软了,乐不可支的不住点着头。 “刘义民的义举本县知道了!明日本县就写公文,连带着刘贼的脑袋一并送到临淄!来啊!摆酒!” “谢县公!” 嘿!事儿含含糊糊中就公关成了! ………… 真是前所未有的壮举啊!因为两个派系的利益争斗,某个猥琐的墓后煮屎者用比较先进之法从中作梗,从有汉开始,每当爆发就会犹如洪水那样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农民暴动,在三个县境内,竟然先后就以这种颇为温和的方式了结了,不约儿童,三个琅琊出身的县官先后上报临淄,并没有出现民乱,反倒是有氏族造反,然后几个倒霉被破家的士族族长脑袋扣着大大的“屎盆子”,被送到了临淄城王厚的桌子上。 更重要的是,三县的土地又是以这种激烈的流血冲突,从一户之手回归到了一县之手,自耕农又一次占据了县城经济的主体,恢复到了西汉开国时候的状态。 这头把王泌给公关明白了,那头,约着十里八乡的乡老,把土地账本重做了一遍,改成了现在各家各族名头上,然后送到县里一盖红章,吧嗒一下,这地就分成了! 一辈子竟是给别人家耕田,如今自己家终于不再是无立锥之地,要说喜悦能使人年轻,手里捧着新到手的官府田籍,刘老头都六十多的人了,激动的愣是跪地哭的跟个孙子似的。 另一头,自己的族叔叔郑老杆也没强到哪儿去,也哭的跟个大姑娘一样,嘿嘿干笑两声,郑壮倒是颇为颇为佩服的对着刘柱子一抱拳,钦佩的说道。 “嘿,柱彪子,你丫的还真有两把刷子!本来是杀头灭族的祸事,经你一张嘴一忽悠,愣是成了皆大欢喜的喜事儿!倒是老子小瞧你了!” “那是,临淄开一番眼界,整个人看世界都不一样了!” 这头聚精会神的盯着分地,刘柱子是随口应付一声。 可他不知道的是,听着他这话,这人憨口直的郑壮还真听心里头去了,从而成长出个汉末农民企业家来。 不过这倒是后话了。 ………… 安乐三县的局势变化,对于县农们是皆大欢喜,可是对于某些坐在临淄城中等着战火烧起了,好火中取栗,把事情闹大,从中攫取政治利益的某些氏族来说,可就没那么欢喜了。 尤其是田让! “田公啊!奇了怪了!你说这刘家,几百年养熟了的佃农泥腿子了!都是本乡本土的!他们咋就一下子胳膊肘往外拐,帮了外人了?” 还真叫可笑!事已至此了,可一帮子高高在上惯了的世家老爷到现在居然还没想明白,拍着大腿,就紧挨着土鼓县,于陵县的大族周家族长周曼成还拍着大腿痛心疾首的叫嚷着。 “这帮脑后生反骨的杂碎!” “不当人子的东西!就算是河北袁氏来了,也不敢把手插到我们的土地上!这晋阳王厚还真敢!” 老脸也是阴沉犹如下雨,下一秒,田让的脸上却是充满了阴毒,无比狠毒的冷哼起来。 “事儿不能这么算了!他姓王的不是说州里不管县里事吗?好!那咱们也不闹到他州里,许翁,周翁,你们家族挨着乐安,你们这就回去,聚集庄丁,把这乐安县给屠了!让这些低贱的泥腿子知道知道,反了主子的奴才,是什么下场!” 不过就连田让自己也没意识到,本来他在三县出招,是给王厚难看,逼他尊从齐地士族的支配,可如今,他们却不得不为了保住自己在本乡本土的地位而战了!这场争斗中,已然落了下成! 而且,王厚会那么轻易地让他们如愿吗? 临淄城外还是军营中,对着地图,王某人就打着哈欠大大抻了个懒腰。 “与人斗其乐无穷啊!” 第256章 大哥出马 田让要赤膊上阵了! 佃户造反,还把世族的土地划分了,这对世族土豪统治阶层的打击太大了!如果不加以惩罚,家家的佃奴泥腿子都照着学,岂不礼崩乐坏,人心不古了?大家还如何继续过着幸福的米虫生活? 田家也的确应该出这个头! 自西汉初年刘肥封齐国之后,开始重新利用氏族力量蓄养门士庄客,然后软硬皆施的兼并土地,重新发展起来,虽然在汉武帝时期被酷吏政治折腾的断了好几支,不过百虫之足死而不僵,汉武帝一去,这个家族就又缓过来了。 熬过了酷吏政治,又赶上了东汉这个世家豪族温床,如今田氏发展到兼并土地多达七十大几万亩,地跨五个县,东海之滨的超级土豪,齐地之首!各县各地的世家都以田家马首是瞻。 作为老大,他不出头谁出头? 而且当初袁谭充任青州刺史时候,都得对他礼让三分,现在王厚来了,把他当小厮颐指气使的吆喝,还三番五次戏耍于他,眼高于顶惯了,这股气田让如何能轻易忍得下来。 真是拼了,聚会之后,连临淄甚至都不待了,田让是亲自回了历下老家,到地儿之后,他又立马广发英雄贴,把门下就食的门客,那些豪侠,地痞,流氓,无赖,杀人犯,还有能打能杀的庄丁汉子全往历下聚拢! 这一次,碰瓷儿老头是准备亲自带队,一口气杀到乐安县去,屠了那些以下克上,弑主篡上的佃农们,让整个青州的泥腿子知道知道,这山东大地上,还是他们这些土豪劣绅说了算的。 要说这汉末三国两晋南北朝是世家的舞台还真没错,田氏仅仅一个地方世家豪强,族下控制的佃户奴户就有个十八九万,依附田家的狗腿子也是一抓一大把,短短几天时间,碰瓷儿老头喝令下,竟然有八九千社会大哥吊吊的歪着个肩膀头子,或是小刀片子剔着牙,或是斧头削着指甲,吊吊的就汇聚在了田字旗下。 当年贰师将军李广利征大宛,武帝发京中市井恶少年于他,田家武装的质量甚至比李广利军还要高点,也难怪他田让为齐地土豪之首,有冰拳说话就是硬气。 这年头的士族文人真和宋以后的士族是两个物种,别看老头子六十了,也披得甲拿得刀,跟王厚一个野路子,站在土堆堆成的点将台上,看着底下庄丁往外分着刀枪以及镶着铁片的扎甲,田让那颗苍老的野心也跟着蓬勃的跳动起来,头一回,这老家伙发现自己也有如此雄厚的本钱。 讲真,论财力,论兵力还是论存粮,田氏都比刚到青州时候的王厚强上多少倍,如此本钱,半年之前,袁谭离青州这段真空期,还真够他建立一番势力了。 可惜,现在是半年后,王厚已经把临淄这个坑蹲的稳稳的时代了!看着自己家主公目光炯炯的巡视着自己手底下一票票的社会大哥,田家的谋主,四十多岁教书先生般打扮的蒋合却是禁不住忧心忡忡,几次欲言又止,可最终他还是没人住,对着田让重重一抱拳。 “主公!” “恕迎建无礼!可是主公此举实在是太过行险!要知道那王扒皮此时在临淄磨刀霍霍,虎视眈眈,当着他的面无令兴大兵,伐同阵之县属,屠戮县民,万一他王扒皮诬蔑主公谋反,加兵讨伐,我田家岂不是顾此失彼!” “无妨!” 有句话叫天若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现在田让的双眼就被他手下那一批批社会大哥顶盔贯甲的“英姿”所填满了,猛地一震衣袖制住蒋合的话,他是毫不在意,豪气的大笑道。 “他王小儿不是和老夫打官腔,说什么县令无报,州府不理吗?历下到乐安六县全是我们齐地豪族之人,谁能把老夫行军之事报之于他?” “而且就算他王小儿问罪又如何?齐地苦他王氏已久,老夫为大家平了民变,深孚众望之时,正好振臂一呼,逐他王小儿出青州!我田氏德高望重,正当这天命所归青州之主!” 说道高兴处,这碰瓷儿老头还跟个唱戏的似得哇呀呀一缕山羊胡子,而且他这刚说完,边上乐陵田氏,他族侄田伯光又是红光满面的跟着一马屁拍了过去。 “阿翁说的对啊!如今天下大乱,群雄纷争,神器自是有德者居之,我田氏正统齐国之后,我阿翁又是齐地长者,他王小儿不仁,闹得世家天怒人怨,现在正是恢复我田氏齐国的大好时机啊!” 一群田家各房无不是跟着点头称是!那兴高采烈的模样,仿佛他们已经重新建立好了战国七雄之一的田齐,就等的封侯封伯,封妻荫子一般,看的重金聘请的颍川谋士蒋合简直是目瞪口呆。 田齐?汉朝都建立三百多年了,谁还记得你田氏齐国啊?况且蒋义渠四万多齐军都没打过王厚,主公爷爷您人渣老哪来的信心啊? 不过,也不知道田家哪位老祖宗扶老太太了还是给孤儿院捐钱了,这一刻,田氏还真就祖坟冒青烟了! 嘹亮的吼声中,近万彪悍的社会大哥领取完军械,乱糟糟的聚拢前中后左右五军,气势熊熊围绕在了历下田氏打谷场的中央,看的田让心潮澎湃,眼看着老头子振臂一呼,这支社会人大军就要拎着西瓜刀折凳子打将出去,教教乐安县不肯交保护费的泥腿子们花儿为什么这么红时候,忽然校场上就是一阵邪风刮起,大家目瞪口呆中,咔嚓一下子,那面红字黑底儿的白字大旗居然随风而断,就跟个大铺路蛾子那样,晃悠悠的掉在了地上。 出兵之季,帅旗断裂,就算后世那么科学都得觉得心里别扭,这个封建老迷信时代更加是大大的不祥之兆!一瞬间看的田让目瞪狗呆。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就在田让看着断在地上的旗帜气得直哆嗦,半天蹦不出一句话时候,那头山下又是一阵阵烟尘绝地而起,遥望着信使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大舌头都快跑出来了,知道不好的谋主蒋合是亲自快步跑下了小坡,听着直接翻身坠马的信使急促耳语几句之后,他又是焦虑的快步跑了回来。 “主公,祸事了!乐陵的佃奴们反了!打破了丰仓堂的庄园,抢了咱们田氏历年囤积的粮食,还破了乐陵县的郡兵!李县令亡命奔回县衙,现在是血书告急!” “什么!!!这帮天杀的泥腿子!” 好家伙,没等讨伐别人家造反的佃农,自己家又是后院起火起来,蒋合这话让乐陵田氏的田伯光宛若烫了屁股那样蹦了起来,声音都高了八度,公鸭嗓那样嘶嚎出来,旋即他又是悲催的扭过头,哭丧着脸对着田让鞠着躬重重抱着拳头。 “阿翁,该……,该怎么办!” 怎么办? 没有出声,田让自己一张老脸却也是难看的犹如便秘那样…… 第257章 当头棒喝 什么叫大写的尴尬?指甲剪尖了!泼妇的气势酝酿起来了,气势汹汹要帮好闺蜜去抓小三,结果没出门呢!自己老公先被告知出轨了! 一片青烟渺渺而起,昔日里就像中世纪城堡那样屹立在乐丘边沿,威武雄壮的田氏丰仓堂庄园被烧了一小半,如今成了烧糊了的披萨,底子还行,也有着精致的肉肠菜肴点缀,可你再让它顶着意大利大厨的名头以死贵死贵的价格出现在西餐厅里,那是不可能了! 尤其是田家积累了几十年的粮仓,三天时间被乐陵县六万多佃奴泥腿子搬了个干干净净,看着掉了一地的粮食渣子直蔓延到远方不知道哪里,田让的肩膀头简直气得直哆嗦。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田家比刘家还高明点,刘家是一视同仁,甭管你村长家族还是村民家族,一概收刮的干干净净,田家则是分出去一部分族人在各个村当村长,或者授予那些流民投靠过来的佃奴村长些特权,让他们至少比一般泥腿子富点,乐陵县倒戈的还没有安乐县那么彻底,事情发生完之后,倒是有些既得利益者聚拢在了田家大宅。 听着田让平静中却因为愤怒而微微哆嗦的声音,离着庄园最远的绿园村村长田雄的身体同样因为愤怒的而微微颤抖着,满带愤怒与憋屈的回答着。 “长翁!挑起事情的全是俺们村田实!” “田家人!!!” 这个姓氏明显让田让的眉头一拧,不过旋即他又是语气急促的哼道。 “继续说!” “长翁,这田实,马三,凌志他们几个不是被征郡兵跟着蒋义渠那个老废物去打仗了吗?大家伙都以为他们死在临朐了,结果一个多月前回来了!回来也没咋地,该干活干活,该吃饭吃饭!” “可就在大前天,长家老爷才刚带着咱们庄园的本族子弟去历下,凌志那小子就闹起来了,来族侄子家讨要他欠税被长家收去的嫂子,一个不注意,田实那吃里扒外的小子一帮子把族侄子我削倒了,然后进我家就翻腾,把族侄子我进庄园的腰牌,族里给的刀,矛弓箭全给返走了!族子我趁他们不注意跳田梗子才没死,然后咱们庄子就被烧了!” “他娘的,老子要把这小子开除族籍!” “你谁老子?” 田伯光气得破口大骂,可话还没痛快骂完,田让忽然一句话顶的他老脸通红,差不点没一口气憋死,不过呵斥完他,本来已经怒不可遏的田让竟然冷静了下来,一双瞳孔中满是阴沉,他又是声音沉闷的问了起来。 “各个村儿,这一个半月,逃回村的郡兵多吗?” 回长翁,俺们村六个!” “俺们村十一个!” “俺们村儿八个!” “俺们村儿五个!” 七嘴八舌的回答不断响起,这头村长们乱糟糟的回答没等说完,忽然间,田家修的官道上,又是一股子令人心悸的尘土猛地飘了起来。 “报……,报长翁,恒台的那些贱民泥腿子们又造反了,破了咱文仁堂的庄园,还抢了粮食,打死了不少咱们田家族人,请老爷速速发族兵回去平乱啊!” 听着跑的嘴唇干裂,气喘如牛的族人汇报,田伯光,田伯涛等一大堆田氏族人无不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儿。 “又反了?” “主公,郡兵!” 不愧是重金请来的谋主,蒋合也想明白了过来,无比凝重的对田让抱着拳头,这话却听的本来气势滔滔的田老头忽然犹如泄了气那样,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从头到脚,落入那王州牧的算计了!” “什么算计!长翁,留我乐陵县一支族兵,剩下的您赶紧带走,去恒台县平了那些贱泥腿子啊!” 还不明白什么事儿,田伯光还在那儿龇牙咧嘴的叫唤着,可听的田让却是垂头丧气的重重摇着脑袋。 “伯越,伯瑞,还有宾悦先生,你们立马带着族人回去,兵马直接散了,然后开仓放粮,只要是咱们家的佃户,一户发十石粮食!伯涛,你也是立马让人把刀兵收了,然后你们这些村正,里正想办法去找你们村里逃出去的人,告诉他们,只要回来,烧庄子的事儿既往不咎!一户……,一户再给发十亩地!” “什……,什么?给这些下贱的泥腿子分地?长翁,您,你没……” 大吃一斤,乐陵县族长田伯光一张嘴巴惊的都快塞下鸭蛋了,可是愕然了几下,他忽然又是乐着狠狠一拍大腿,兴奋的说着。 “还是阿翁英明!先把这些泥腿子骗回来,然后在新账旧账一起算!” 啪~ 一个大耳光差不点没把这心大的乐陵田家主扇田梗子里,实在忍不住暴怒的出了手,旋即指着趴地里吐出口大红牙的田伯光,田让是悲催且愤怒的咆哮道。 “如果你想我田氏死绝,就可劲儿的报复!否则的话,按照老夫说的,一件都不许差!” “长翁之言,族侄明白,明白!” 他明白个屁!不过在青州黄巾之乱中,田让一力保全了大部分田氏,所以他在族中地位超然,挨了打,他也不敢反抗,不得不捂着嘴悲催的赶忙下去依计行事去了。 自己族长莫名其妙的发了一大顿火气,本来还雄赳赳气昂昂,打算领兵平了乐安县,然后一举恢复田氏齐国风光的田家子弟无一不是催头丧气,双眼无神的偃旗息鼓,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而张望着下面凌乱的田氏族人,田让自己也是一改之前的咄咄逼人,颇为颓废的长长叹了一口气。 “老了!人老而聩,昏招频出!丢了祖宗的脸啊!” “主公!幡然醒悟,为时不晚!尚有挽回的机会!” 倒也不愧是齐地第一门阀豪族,能发展到如今,可不是全凭着能打能杀的,听着自己谋主的劝说,忽然间碰瓷儿老头那双昏花的眸子亦是浮现出了一股亮色来。 “营建说的没错!为时不晚!速回历下!” 全然没了屠杀乐安县的兴趣,断掉的大纛也没再捡起来,带着人,田让是一路风尘,宛若逃命那样的奔回了老巢。 触碰到了灭亡的边缘,这个齐地中王厚最大的眼中钉,居然开始自救挣扎起来! 第258章 王州牧的憋屈 “田让那老匹夫,没来?” 还没等出征,自己家后院先着火了,折了锐气的族兵灰溜溜的直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历下田氏的确是大写的尴尬,可是听到这个消息,临淄军堡这边,王厚居然也满脸悲催,气急败坏的敲着桌子。 历城田氏的问题上,他把自己玩死了! 氏族土豪威胁之大,大在哪儿?一!他们在地方根深蒂固,在县民乡民中拥有着巨大话语权与威望,他们要是说王扒皮怎么怎么不好,一县之人都得跟着当地土豪世家和官府作对! 二!就是他们各家各族那些私人武装,族兵! 王厚穿越前,曾经读过一篇微博文章,项羽与他叔父项梁真的因为什么家仇国恨反秦吗? 提到秦国,印象都是秦法森严,刑于道路扑灰者!那么杀人者天经地义吧!可按照《史记.项羽本纪》中记载,项梁在栎阳,旧秦国的都城杀人,被缉捕,结果蕲县狱掾曹疚写信给栎阳蕲县狱掾司马欣,一下子就帮项梁摆平了命案!至于他避难吴中,不是逃避秦法,而是逃避仇人的追杀! 在法度森严的大秦,项梁依靠着旧楚的社会关系,依旧能逍遥法外,活的很好! 至于《项羽本纪》中记录些项梁反秦的事迹,到可以清晰的映照出如今青州,中原,乃至于华夏大部分土族豪强的发迹历史。 阴养力士九十,铸甲兵,造大钱,主持徭役殡葬,然后就横行乡里,谁不服就宰了谁,替人出头,然后收人田地,然后就像是癌症那样,在帝国的疆土上繁衍生根。 对付前者这些土豪的影响力,王厚使的招数是加税,他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出来,这些士族豪门肯定不会舍得自己家堆积如山的粮食来交税,必然会把负担转嫁到老百姓头上。 乡土情结,本乡本党,这些奢侈的感情是在大家都能吃饱,或者大家一块儿挨饿的情况下才能激发出来,豪门丰盈而佃户断粮,看着自己老婆孩子挨饿,可是人家却是大鱼大肉,就算是圣人都得生出嫉妒之心吧! 这时候再有个火星子,哪怕不需要这些佃农站出来反抗,只要他们知道乐安县的佃农击杀了统治他们的刘家,还把地分了的消息就够了!这一下子,土豪世家几十年建立的这种本乡本土联系消失殆尽,巴不得他们早点死,真要有事,占据人数最多的佃农是不会站在他们这边的! 然后就是这些家族的私兵了,真要算一算,青州一百多万人口,加上隐户将近两百万人口,五十几家超级豪族遍布各个县,就像田家能拿出来上万人,弱小的刘家也有一千多个族兵,全拉扯出来,至少还能凑合个四五万人吧! 可王厚怕这四五万人怕的是他们分布在青州各地,这要是把氏族得罪狠了,各地开花,各地叛变,挨个城市去平叛,这仗就有的打了!没个几年平不完,可曹总绝对没那么大耐心让王厚把青州打平,最终结果很可能是王厚调离来以及曹氏集团与地方大族达成的妥协。 可以说,这些地方氏族兵可怕的地方就在于他们是一群散兵游勇,分布在各地的老巢,不好剿灭!可如今,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居然聚一起去磨刀霍霍屠乐安,这感觉,真有种兔子集结起来和老虎宣战的感觉!得知他们上钩,王厚足足乐了好几天,蹲坑时候都不嫌臭,龇个大牙。 可就在他也是调兵遣将,准备享受这场烤兔子,烧兔子,活吃兔子宴时候,最大的那只兔子,不他娘的来了! 这感觉,简直就跟揣着杜某斯坐了一天火车,去看异地恋女朋友,结果晚饭她来个不能点辣的,因为某姨妈来了的感觉一毛一样。 更令他悲催的是,导致田家不来的原因,还是他手底下统计调查局雇佣的小混混发起的叛乱。 军事统计调查局真是太有用了,一月到三月末,从俘获的蒋义渠军郡兵中,已经甄选培训了三千多个外围特工放归整个齐地三郡国五十多个县城,这些人对王厚掌握地方喉舌,反击土豪大族起了格外大的作用。可这时代又没有电话,等着瓮中捉鳖的时候,这些小同志又是革命热情高涨起来,领导农友打土豪,分田地,直接导致了王厚的计划割裂了一部分。 “的确是,田家的庄丁已经分散到了各个县!而且田让那老东西还大出血了,历下五县挨家挨户分天,每家都发了五石粮食十亩私田,现在齐地西北角是让他们稳定下来了!” 陪着王厚布局了整个齐地的计划,张辽也知道布这个局花了王厚多少心思,好家伙收网时候跑了跳大鱼,这换了都难受,满是无奈,他也跟着催头丧气的补充着。 不过要说文人的骚性是想通的,这头王厚气急败坏拍桌子呢!那头捋着自己三文须,贾诩这老家伙还有心思惺惺相惜,感慨的跟那儿摇头晃奶着长吁短叹着。 “这田让老头子糊涂了几个月,终究还是让他捡回点乃祖之风!” 也难怪田让直感慨丢乃祖的脸,田氏代齐被称为终结春秋,开启战国的事件,可田家祖先乃是陈国逃难过来士子,国际难民一个,怎么就在人心上争夺过了统治齐国好几百年的姜氏,还有国内大族高氏,国氏这些根深蒂固的大世族? 靠的就是大斗放贷,小斗回收,这样的小恩小惠向齐民施以恩德!连续祖孙三代的坚持收买了齐地大部分人心,于是乎到田氏露出凶恶爪牙,把国君赶下宝座时候,姜氏没在齐国内激起半分波澜来。 不过贾诩这才刚感慨完,忽然间却是觉得后脑勺一冷,一扭头,就看到王厚脑门上正一片十万伏低压,黑森森的怨念盯着自己,看的贾诩无奈的一咧嘴。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可是谋士的大忌,不管是在董卓手下还是在许都,他贾诩都是深谙明哲保身之道的装逼之王,怎么最近养成了这么个坏毛病? 都是他王主公的错啊!谁让这老小子一点儿主公样都没有?心安理得的把过错推到了王厚头上,这老家伙又是一副欠揍模样对着他抱了抱拳头。 “主公,那田氏不到,是否还进行围猎?” “当然围!再闹出来什么幺蛾子,剩下的兔子再跑了,可就白折腾了!” 气急败坏的哼了一声,王厚哗啦一声把桌子上的将剑恶狠狠地拔了出来,很装逼的往图上一指:“出兵!” “末将应命!” 无比帅气的哗啦铁甲声,很有西方魔幻剧色彩,臧霸赵云,张辽尹礼等这些王厚麾下的将星们无不是一只手扶着胫甲,单膝军礼跪下,嘹亮的轰然应诺着! 第259章 乐安博弈 兔子们还在窜出巢穴的路程上奔涌着。 不得不赞扬,王厚这到任之后的政策是一环扣一环,对于地方劳役,最大的任务就是修路,虽然没铺水泥路,可是把年久失修的黄土官道垫一垫,拔掉杂草,大石头扔出去,把坑填上,平溜儿的官道让领着私兵急于面基造反,教育教育王厚菊花为啥这么红的地主姥爷们,难得也对王父母官比了个大拇指。 这路修的好啊! 这次乐安三县的佃农造反分地对齐地世家的刺激还真是大,农奴抢了土豪劣绅的土地,还能不受惩罚,美滋滋的春耕,这不礼崩乐坏,国将不国了吗?相当于后世山东北部的齐地,五十多家大姓土豪一对半都出兵了,这帮家伙还真叫肆无忌惮,连点遮掩都没有,大摇大摆就带兵往乐安赶,弄得道路上一票都是社会大哥。 乐安前的灵丘县唐家庄园更是成了大哥的大本营,就看这庄园里,不是拎着斧头剔牙的翻江龙,就是拿着小刀修指甲的下山虎,游侠在乡里竟是干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唐家庄的鸡和狗都遭了殃,不是被做成了叫花鸡,就是烤全狗。而且江湖大哥们都是不安分的主儿,谁也不服谁,时不时还来个单挑,这还没等杀进乐安县,汇合的这六七天时间,自己先火拼死了六七十号“大侠”。 能被土豪花重金招揽的道上大哥倒是真有两把刷子,打谷场中间,此时又是围了一堆江湖大哥在那儿大声的叫着好,此时打擂的两位,左边的诨号飞天蠊,长得身高八尺,面如面包,胸脯上腱子肉鼓鼓囊囊的爆出来,把本来宽大的道袍撑得跟紧身衣那样,手中两把古代苍蝇拍的铁拂尘被他挥舞的风雨不透,据说这位还是当年人公将军张宝的第二十七弟子。 右边这位这位来头也不小,清泉土豪徐家的族人,使的一手飞刀例无虚发,江湖人送绰号小徐飞刀。 刷刷的声音中,就跟个魔术师那样,不知道从身上哪儿抓出来的飞刀与飞蝗石,跟下雨那样打在蠊老道身前,可这俩铁苍蝇拍也不是吃素的,上下挥舞挡了个风雨不透,他俩在这儿打的热闹,引得底下各地江湖大哥是大声的呼喝叫好着!可惜真正要吸引,打谷场看台子上那群土豪家主们,却是各个心思都不在擂台上。 甚至青州世族中的二号人物,当阳高氏出身,官职青州长使的高赫还颇有些不耐烦的瞄了一眼,这才阴沉的哼道。 “临淄以右三十几家都到齐了!如今聚各族子弟四万有余,还都是大家的精锐,依照老朽之见,避免夜长梦多,应当速速进兵!明日就杀奔安乐县,屠了那些目无主上的泥腿子!” “高老,田翁还没到!是不是再等一等!” 世族之间的矛盾分歧在这儿又是显露了出来,谁愿意当万年老二?不过平日里田让钱多兄弟多,高赫也得退避三舍,可今个这么重要的豪族集会,田让缺席了,对于高家来说,简直是个难得的机会,名望上,高家带人把破坏封建秩序的安乐县灭了,田家却是袖手旁观,日后高家说话也得比田家响亮不少。 而实惠上,安乐土鼓三县也有个几十万亩良田,这儿可都是平原最肥沃的沃野,平日里一田难求,屠了三个县的泥腿子之后,大家伙分赃,作为实际的带头大哥,高家分润的利益也将是最多的! 利益驱使下,高赫毫不犹疑的拍案而起,恼火的叫嚷道:“田家一日不到,咱们就这么一日耽搁在这儿吗?安乐县王泌那厮可是已经向咱们发来了警告,一但等王厚小儿带兵到了,咱们就被动了!” “几万贱佃腿子而已!诸位若是拖延就尽管拖延吧!明日吾自率族中子弟出发,屠灭安乐!” 狠话撂下,这愤怒的老头是狠狠一敲桌子,愤然离席,看着自己大哥走,跟高家联姻的几个大豪族也是跟着拂案离去,高老头都定下了计策,在这儿再耗着自然也是毫无意义,剩余的豪族家主也是纷纷离开,可怜底下两位江湖大哥都打出血来了,还是没引到自己家主子的欢心。 往回走着,临淄的豪族族长陈喻也是满心沉重,作为田氏的姻亲,刚刚就是他和高赫唱反调,可是高赫一强硬起来,他却也是无计可施,毕竟在豪族眼里,安乐县的佃奴们就是一块肥肉,谁去吃都能吃上,只不过看谁带这个头而已! 碍于田氏的面子,他不好跟上,可是要是不去,从临淄来走了一百来里路,却一事无成,他这个族长在族中各房前,也将是颜面大失,一时间还真是让他老头纠结的老脸跟便秘那样子。 就在他纠结中,陈族中的家老陈虎却是忽然满头大汗的从庄子外找了过来,看到陈瑜简直跟见到救星那样,急急匆匆就迎了过去。 “大哥,田翁急信!” 有个拿主意的就好!长长松了口气,陈瑜动作麻利的接过已经被拆开的信笺,直接抽了出来,不过仅仅第一眼,就看的他后背冷汗都冒了出来。 红彤彤的朱砂笔急促的仅仅写下了一个字,鲜红刺眼的映入他眼帘。 快逃! ………… 第二天一大早,带着自己手底下的道上大哥,高赫是如期的出兵了。 一杆杆的红字高字大旗杀气腾腾的张扬着,拎着刀子斧头和长戟,六千高氏族兵打头阵,十几个家族是杀气腾腾的率先闯进了乐安县界。 摇晃着骑在马上,一只上马登在右边当啷着,一双脚却依旧找不自在的凌空夹在马身上,高赫面目阴沉的晃悠在族兵中间。 “主公,昨个陈瑜那老匹夫连夜带着陈家人跑了!” “一群腿子也能让姓陈的吓破胆,也真是废材,破了这乐安三县之后,回去倒是能找找他陈家在河曲一带三万亩的毛病了!” “主公,这田老鬼一向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这次他提倡的土族合兵,他本人却没来,能不能有什么阴谋啊?” 到底是文人谋主,想的就是多些,高家的军师,也是颍川出身的门客辛集不无担忧的向前张望着,听的高赫却是更加不屑的冷哼道。 “能有什么阴谋?临淄王小儿看起来七万大兵挺吓人,五万多都是干活的!他能拿出手的就两万,咱这儿四万余族中精锐,他要敢来,连他一块收拾,能有什么好阴谋的!” 说话间,乐安靠着东面第一座庄子也到了,看着还冒着缕缕青烟的村庄,这大土豪是满脸狰狞的拔出刀来。 “上!把那些背主妄上的泥腿子洗了!” “遵命!” 这不是战争,就是单方面的屠杀以及抢劫!谁能不积极?满是亢奋,高家的爪牙们就跟闻到血腥味的鲨鱼那样,各路大哥举着大刀片子哇呀呀的就往上冲去,看着这一幕,似乎也提前嗅到了令人愉悦的血腥味,高赫亦是傲慢的向上昂着头颅来。 然而,预想中的喊啥声却并没有如期传来,反倒是不到片刻,高家三房有名的虎痴高勇满是错愕的跑了回来。 “族叔叔,村子里没人啊!” “没人???” 第260章 不要小看农人 不怕佃农多如蚁,就怕佃农有组织!不管后世的朱元璋还是李自成,都证明了穷苦人也可以站在历史的最高峰的! 如今,乐安县的这些佃农也证明了他们配分割了刘家的土地,然后耕种存活下来,所有田地放弃春耕,甚至来不及搬走的行李,粮食都毫不犹豫的抛弃在了村庄中,所有人,在新成立的村社组织下,全部聚集在了刘氏庄园里,一个不缺! 虽然有村社的威胁,如果逃跑的,你家也别想要田了!不过这也证明了佃户对土地的渴望,对自由前所未有的狂热! 一股股大火吐着笔直的黑烟冲天而起,连着西行了二十多里,十几个村落,一个佃农的没抓到!高赫是彻底火了,所过之处,也不管有没有人了,直接命人拿柴火在村子扔一圈儿,然后一把大火烧过去。 就算是白天,这一股一股的熊熊烈火依旧是壮观到骇人。 快到中午了,四万余社会大哥军这才看到点人烟,不过依旧是隔绝在一层厚厚的核桃壳里!刘家庄园虽然被打下来过一次,还被烧了不少地方,不过庄园的围墙还是完好的,乐安县的男人们精装一点的穿着刘家庄翻出来的皮甲,有的拿着抢来的长刀,长矛,有的则是拎着菜刀,劈材的斧头,还有人拿着些大杀器,连白狼杰洛特都闻风丧胆的草叉子,粪叉子。 看着底下这支社会人大军,就算郑壮这莽汉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儿,如数家珍的趴在垛口细数了起来。 “朱虚的混江龙,台县的飞天螳螂,朝阳县的水箭龟,高青的喷火龙!都是高手啊!” 大家都是一路货色,这些人有的郑庄还交手过,可是没等他感慨完,难得抓到个打击他的机会,刘柱子立马幸灾乐祸的讥讽道。 “怕了?那你下去和你大伯一起守着机吧!老子来守城!” “怕个驴蛋子!你...,你...,你他娘的少扒瞎,倒是你说的大官儿,到底能不能带兵来啊?” “如果没援军,你就不保卫乡里,为了自己的土地和他们拼了?” 这郑壮再一次被噎了一下,不过旋即,他是呼吸也粗了,眼珠子也红了,忽然回过身去,举着他使顺手的杀猪刀对着身边的佃农大声的咆哮了起来。 “弟兄们!乡亲们!八十亩地啊!老子郑壮祖孙三代,做梦都不敢想能有八十亩地啊!想种点啥就种点啥,打下来全都是自己的!那个孙子要是敢抢老子家的土地,老子就一杀猪刀捅他俩窟窿眼,你们呢?” “杀!” 别和佃农提土地,一提到土地,所有人都跟打了鸡血,高昂的举起了菜刀粪叉子。 .......... 古人有句话叫先礼后兵,就算和这些看不起的草寇,背主的奴隶,高赫还是想展示自己那种世家风度,打这个白旗,自诩三寸不烂之舌的谋主辛集先是人模狗样的晃悠到了刘家庄东寨子前,满是高傲的昂着头,犹如给了乐安县佃农多大恩惠那样,这谋士大人一副不耐烦的语气大声的嚷嚷着。 “顶上的贱民听着,底下领兵的你们大人乃是高阳的高赫先生!青州长史,高家先祖高登甚至还做到了九卿之一的光禄卿之位!你们这些贱民腿子如果现在开城投降,高大人只惩首恶,不搞株连,否则的话,就屠灭了你们这十里八乡比泥巴还低贱的...........” 哗啦啦啦~ 忽然间,好几股温热的焦黄“茶汤”从天而降,正昂头叫骂着,冷不丁被灌了一嘴,这辛士族猝不及防间都被呛得直咳嗽,恶心的猛地吐了一大口,尚且忍不住,干脆翻身下马,挨着马肚子抠着喉咙,哇的一口就大吐特吐起来。 “你们这些....,哇·,这些贱民.....,死定了!哇~” 看着郑壮几个得意洋洋的提着裤子,一时间气的眼睛也红了起来,不过不住的恶心让巧舌如簧的辛集也是一句完整的话都叫骂不出来,马都不要了,大吐特吐着,他是狼狈的直接跑了回去,看着他的背影,整个寨子墙上又响起了震天的欢呼声。 “小老弟你也不行啊!连亮个鸟都不敢!” 这功夫终于抓到了点把柄,郑壮也是得意洋洋的斜眼瞄向了刘柱子,嘲讽了回来。 谁知道这一次,刘柱子非但没有反驳,反倒是嘴角微微抽搐,脸色发白的的哼哼着。 “随地大小便,在临淄,是要罚马步的.....,一蹲蹲一天.......,一蹲蹲一天........” ............. 这头,看着自己军师头上顶着一股子“香茶”回来,恶骚味熏得高大士族威武端正的老脸也是直抽,没等辛集告状,他已经是恼火的猛挥衣袖让军师滚一边去,旋即火冒三丈的猛拔出三尺青锋,拽着马龙头人立而起,狂怒的咆哮着。 “杀!杀上去!把这些不知死活的贱民斩尽杀绝!!!” 大哥大发话了,底下那些各路社会大哥,铜锣湾扛把子,麻油街话事人也是抽刀子主动带着小弟哇呀呀的向前飞扑了过去,龇牙咧嘴的发起了砍人攻势,从上头向下眺望,数千把刀子倒映着寒光,就好像一座刀山对自己涌动过来那般,煞是骇人。 这功夫,也顾不得斗嘴了,郑壮也是龇牙咧嘴的大声咆哮着:“弓箭手!射他娘的!挑光头的射,都不是善与玩意!” 哗啦啦,一片箭矢就好像惊鸟那样,盘旋而起,狠狠地落在了人群中,就算鞑子统治的清朝,弓都不在禁止行列,更别说随时还要上阵打仗的汉朝了,加上刘家庄抄出来的弓,墙头上足足有两千多把。 不过弓不在禁止行列,实在是因为大部分的弓,杀伤力太小了!噼里啪啦的落箭倒是真壮观,可杀伤力真一般,两千多枚箭就射倒了五十不到,头发越少,功夫越高,郑壮担心的那个大光头金顶山魈身上都扎的跟刺猬那样了,光头上还扎着一根箭,竟然还歪着个脑袋抱着跟柱子往前冲着,哪怕这屠夫都是看的心惊肉跳的。 不过眼看着,后头刘柱子也是举着剑高喊了起来。 “机!射!” 嗡的一声,在高赫都是有些不可置信的微微抬起头,一百多块面包那么大的鹅卵石忽然呼啸着飞了出来,这玩意可不比软塌塌的弓箭,一块将近十斤,那是真砸啊!似乎光溜溜的转找光溜溜,咣当一声,金顶山魈脑门上也重重挨了一下子,咔嚓一声裂开几道,这江湖大哥是终于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可是刚松一口,郑壮旋即又如同个豹子那样,抢过一把草叉子,猛地向寨墙下面怼了起来,寨墙就两米高,扛着个三米大木头往上一搭,练过的踩着就往上奔了过去,迎面正好个燕子李三马上攀上寨子头,让郑壮一粪叉子捅了上去。 可别人就没有他这么好功夫了,咔嚓咔嚓的声音中,另一个圆月弯刀也攀了上来来,人群中就是大杀大砍着,连续竟然砍翻了两三个人,眼看着同乡伙伴身上冒着血惨叫着倒下,没等刘柱子咆哮,另一个小子却也是撕心裂肺的猛地怒吼起来,猛地闷头撞到了圆月弯刀胸口上,任由他弯刀砍在自己背上,推着他竟然径直的一块儿从寨墙上掉下来。 恐惧的叫骂中,两人一同落进了护城河里,下一秒,隐隐透着尖桩影子的河水上,泛起一大片殷红来! 第261章 职业士兵vs武林高手 从没有白得来的土地,每一寸沃野不是浸透着汗水,就得是浸透着鲜血,尤其是这个动荡的年代,刘家庄的寨墙上下,此时就浸满了血腥一道道血流狰狞的从墙面上流淌下来,脚底下的水池里亦是通红一片。 “想想你们的土地!想想你们的子孙!干跑了这些别的县的狗地主!这些地就全是咱们的了!” 沙哑而疲惫,刘柱子的声音依旧不断的在墙上响起来,可是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所有的乐安县壮丁就跟都死了那样,一动都不动,如果不是还有呼哧呼哧打的喘气声表明他们是活物,如同被攻陷了一般。 高赫同样在剧烈喘息着,他的眼睛也是红的,社会大哥的确是厉害,武林高手都有着两把刷子,攻城攻打了足足半天,墙头的佃民已经被重创了。 可到现在,刘家寨还在他们手上!距离高赫想着自己人马一到,立马就把寨子攻下来,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屠杀来警告那些泥腿子的结果截然相反,而且不说攻寨时候死伤的麾下狗腿子,甚至今天他都被石头狠狠砸了一下,若不是甲够结实,他肩膀都能被打骨折了! 看着刘家庄前头狼藉死倒的族兵,又是歪着肩膀咧着嘴看了看已经逐渐沉向西边的太阳,愤恨的大胡子都直颤抖着,堂堂青州长使终于是无可奈何的一昂脑袋。 “一群鼠辈!” “收兵!” ………… 以前也打过不少仗,也曾经被砍了十多刀,半死不拉活,浑身,血糊糊的爬回来,可只有今天郑壮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战场,什么叫残酷。 杀的浑身是血,下寨子墙时候甚至郑壮都有些恍惚了,一直到看到扶着机,拿着块白布条,龇牙咧嘴勒着自己大腿包裹着的伤口的老对手刘柱子,他这才算是缓过点神来。 要是这时候有烟,郑壮肯定会抽出根烟递给他,然后自己点上,可惜这时候连瓶酒都没有,这莽夫也只能摇头晃奶的一巴掌拍在了烂木头绑成的机上,龇牙咧嘴的没话找话着。 “这木头玩意还真厉害!没这玩意,早让高狗杀进来屠寨了!不过这玩意真就叫个鸡?” 全称配重投石机才对,不过军事统计调查局的培训中不允许称呼全称,所以刘柱子仅仅告诉他们叫个机,别看这玩意一直到十字军东征时候才发展到巅峰,不过原理却是简单,一群老农拆了房梁,搭成个大型秋千,底下挂上个上千斤配重,也能把百多斤石头扔出去百米来。 王厚前世看过的英国电影《铁甲衣》中,反抗的英格兰羊毛商就和麾下十来个雇佣兵造了个这东西来对抗无地王约翰,捍卫对英国历史格外重要的《大宪章》,对这玩意格外的印上深刻,所以王厚把它也列为军事统计调查局正式特工的必修课。 要不是靠着这玩意压制,今个好几次就得被高家族兵攻下寨子来了。 不过一时间没理他,咬着牙把腿上不知道扎伤还是箭伤裹住,精疲力竭的一屁股坐在了稻草堆上,刘柱子又是一脸嘲讽的哼哼起来。 “好使有啥用!明天再有一天时间,寨子就得被攻下来!你就要死了,老子也要死了,大家都要死!” “死了老子好歹是八十多亩地的小地主了!下地见祖宗也不丢人!” 也是学着他的模样,一屁股坐在了松软的干草堆上,大张着胳膊跟个大饼那样瘫在了地上。 可他刚瘫下,刘柱子又是一脚踹在了他屁股上,连着两脚把他拱了起来。 “要死也是明天死!赶紧滚起来!今晚姓张的肯定会想办法偷袭!今晚老子还不想死呢!” “那狗贼姓高,再说,凭啥老子去啊!” “哪儿他娘的那么多废话,让你去就赶紧滚粗!” 悻悻然的站起来,揉了揉屁股,看着刘柱子这货舒服的趴在那儿,郑壮是骂骂咧咧的又爬回了满是血泥肠子的寨子墙,扯着嗓子,张口就要骂人。 可一句脏话还没说出口,忽然间这虎痴的家伙就跟便秘那样憋了满脸,老脸憋通红,长大了大胡子嘴巴,不可置信的向远处张望过去,他那双张飞那样的铜铃大眼中,一朵朵萤火虫般的火光一晃一晃的闪耀在了他瞳孔中,越来越密,越来越密! “这什么玩意?” 什么玩意?这个问题同样困扰着高赫,本来老匹夫都把他拉风的皮帐篷支了出来,这阵也是连跑带颠的奔了出来,可惜他也没有望远镜,只能是遥遥张望着。 鲁西济水一带几乎全是大平原,仅仅有稍稍的起伏,极目远眺间,就见一排排萤火虫飞速的向自己漂移过来,但却又绝对不可能是萤火虫,萤火虫可不会排列成这么紧密整齐的四排。 “莫非是妖火?” 好不容易把嘴洗干净了,可辛集的话却依旧是一样臭,战战兢兢跟个瘟鸡那样,他在后面惊骇的叫嚷着,可一句话还没等说完,后脑勺就是被高赫狠狠一巴掌糊一边去了。 “噤声!听!” 看着自己老大这样一幅动作,不管是高家人还是其余二十几个大土豪世家的家主,无不是屏住了呼吸,侧耳停了过去,他们还真听到了些东西。 无比整齐! 噗~噗~ 哗啦~ 忽然间,这声音也戛然而止了,在这些齐地土豪惊奇的注视下,整个萤火虫阵型又一下子变得壮观起来,左右两支分列开,本来仅仅四排的阵容变得格外的宽,却依旧是格外的整齐,随着火光闪烁,兵器倒映的寒光也一并反射了过来,从未见过如此阵势,辛集忽然又是不可置信的惊骇叫嚷出来! “是大军!临淄王州牧的青州大军!” 恭喜,他这次终于叫喊对了,可惜没奖励,而且也没人搭理他,随着阵型展开,整齐而森严的军阵已经完全展开了,火把倾斜着插在手臂小圆盾的边缘,双手端着沉重的斧枪,不说步伐,甚至就连呼吸都在无数次的锻炼中接近一模一样,每一步一声大喝,王字的红字黑底儿大旗随着穿着大板甲的重步兵稳步向前,直面着他们整齐的兵刃,那气势,就好像一堵刀墙飞速的向你逼近那样,看的高赫等齐地土豪目瞪狗呆,大气儿都不敢出。 尤其是两军距离二百米左右,又是几声嘶哑而嘹亮的喝令声响起,入墙而进的步兵忽然又是戛然而止,可仅仅一秒后,所有人忽然收步弓身,摆出格斗姿态,雪亮的斧刃猛然挥舞向前,比刚才响亮十倍,极具爆发性的怒吼震撼山河的从数万张口中一齐爆发出来。 “杀!” 吧唧一下,辛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没人嘲笑他,因为一块儿被吓坐下的还有七八个齐地脑满肠肥的世家土豪家主,剩下的就算定力好,可也是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虽然还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模样,可高赫自己却也是目瞪口呆,震惊的死死向前张望着。 “这……,这就是王牧公大军?” 第262章 百年世族毁于傲 春耕时节,就连初升的太阳都很快躁动了起来,一块跟着躁动的,还有两军指挥官的心,尤其是王厚。 不知道是不是《冰与火之歌》看多了,走哪儿他也要讲究个“贵族排场”,随军还带着个圆桌子,上面摆着茶壶,壶里是牛奶煮的茶,这年头甜味稀奇的可怕,地主家一年也吃不上个甜的,可他面前摆了一大盘子甜酥饼,闻着那股子独特的甜香味,边上赵云张辽司马懿贾诩一边嚼着咸酥饼,一边眼珠子还往这儿撇着,然儿,这老资本家地主却是毫无这个觉悟,一边嘎巴嘎巴的啃着饼干,一边火冒三丈的敲着桌子。 “这帮胆小鬼!毫无骑士精神的家伙!” 就在昨个晚上,先锋斥候又传来消息,临淄陈家,临颖的张家等五六家土豪居然带着七千多私兵也跑了! 本来就跑了只最大的兔子,这顿丰盛的晚宴就少了不少滋味,结果要开餐之前,切好的鸡腿肉,炖熟了的鱼居然又活过来,蹦跶蹦跶跑了。 那么这场战争之后,至少齐地还有七家世族土豪还得存在在这片土地上,让他接着看着不顺眼,这种心情,就像是看着自己女朋友光明正大跟别的男人聊微信那般。 “将军!各队进饭进完了吗?” “回将军,我部与左军孙观将军部已进完!右军臧霸将军部正在收尾!” “既然如此,命前军擂鼓,准备进兵吧!” “等等!” 王厚话还没说完,贾诩又冒了出来,在那儿一脸怪异的重重一抱拳:“州牧,就这么下令进兵了?” “不赶紧进攻,万一这帮胆小鬼又跑了呢?” 理所当然,王厚是悲催着脸悻悻然的哼哼道,听的贾诩更是嘴角直抽,挂着这个毒士之名,他感觉自己就够随心所欲了,可跟王厚这个土匪相比,他简直纯洁的好像个天使啊!满是无奈,他又是重重一抱拳。 “主公,兵伐有道,师出有名,自古无贤君无罪而伐!动兵之前,至少也要派人去宣告对方的罪名,询问这些叛贼是否降服,再行动兵杀戮吧!” “万一这帮傻子投降了呢?” “额……” 贾诩的嘴角再次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下,自古行军打仗,无不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为最高境界,哪儿像他这种,巴不得何人干上一架!跟个好斗的哈士奇似得。不过谋士不能挑拣主公的不是,阴郁着一张脸,贾毒士也是无可奈何的压低声音贴着他身前小声的说道。 “主公,高赫联合齐地世家的私兵还有四万余,您别急,知道您不怕他们,可是战阵杀敌,一首赏布五匹,要是杀上一万人,就是五万匹!万一斩首两万,那就是十万匹!十万匹布啊!” “额……” “如果高赫投降了,解除这些私兵的武装连兵带将发配乳山挖盐田去!就省下十万匹啊!一仓库一仓库的布,您觉得呢?” 对付王厚这样的小气鬼,就得从钱方面引导他,果然,嘴角狂抽,咬牙切齿做怒目金刚状,抽了半天凉气儿,王厚终于是无可奈何的一挥衣袖。 “去吧!去吧!” “下官遵命!” 好歹不用像个强盗贼人似的不宣而战,一窝蜂冲上去,得了命令,贾诩赶紧是两个衣袖张开,摇晃着屁股跟个大鸭子那样摇摇晃晃赶紧奔了出去,一直跑到了道边上,这才收拢了张开的衣袖,整理了下遗容遗表,伸手招呼过几个王厚分配给他的亲兵骑兵,随手持过一面他自己的贾字旗,这家伙又是大摇大摆的迎着对面齐地世家联军晃悠了过去。 “青州别驾!武威贾文和是也!持节来拜!” “当阳县丞,颍川辛集拜迎别驾!” 现在还没正式撕破脸皮,一群世家人物倒是也很遵守士族礼仪的把贾诩迎到了自己营下,只不过令贾诩微微皱眉的是,见到自己来,高赫依旧是傲慢的坐在个长条凳子上,在二十几家的齐地土豪簇拥下,很是倨傲的看着他到来。 他这个青州长使可是在自己青州别驾之下,他这举动就是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和王厚平起平坐的一方诸侯了! “见过贾别驾!” 看着他仅仅一点脑袋瓜子,就算是见礼过了,贾诩也是心头微怒,自然没什么好话可讲了,直接是一抱拳,冷着脸喝问道:“奉州牧之命!责汝等为何聚众谋反!攻打朝廷州县!” “贾大人这话就言重了!安乐县贼变!吾等得乐安刘氏求救,率族人平贼来了!倒是贾别驾与州牧,贼势汹汹,屠杀百姓之时,朝廷官兵视若罔闻,吾等平贼时候,州牧倒是气势汹汹,咄咄逼人而来,意欲如何?” 向前摊着那苍老却结实的身体,扬着脑袋,一双昏花老眼阴沉而得意的瞪着贾诩,格外享受着齐地之首这个众星捧月的感觉,高赫怪声怪调的哼问着。 “平贼?汝等分明是攻打的青州牧亲认县令!焚烧屠戮朝廷郡县乐安县令旗号就挂在寨子上!州牧也是接到乐安县令求援这才倾巢而来!天兵所至,汝还巧言令色的狡辩着,莫非真以为朝廷刀锋不利?” 大眼珠子瞪得溜圆,贾诩还真有几分后世电视剧里怒斥奸臣正面人物那正气凛然的感觉,指着高赫背后的刘家寨子,他是博然作色的怒喝起来,这话还真把高赫喊的一愣,老家伙可算是蹦了起来,回头张望着。 刘家寨墙上,还真是挂着个王字大旗,而挤在一大堆看热闹战战兢兢的泥腿子中间,也真是有个穿着官服的家伙跟吓尿了那样,悲催的在那儿张望着。 王厚是不在乎吃相,他能把齐地世家聚集起来,一口气全奸了!就是胜利,反正尸体是不会抗议的,可对于贾诩他们这样传统文臣来说,这出兵的名头很重要!所以提前他是派人向王泌许诺,灭了这些本地门阀,还会分三个县令的职位给他文慧堂,让他这些天就一直蹲在刘家庄园里。 围攻朝廷县令,那性质可就截然不同了!这叫公然造反!王厚挥兵把他们斩杀的一干二净片甲不留,那也是朝廷之师平叛,理直气壮! 要不然就是州牧与麾下的地主争权夺利,多难听! 看着高赫难看的脸色,此时贾诩是完全掌控了主动,他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昂着下巴颏向高赫问道。 “降!流放海边,亦或死,斩尽杀绝!高长使,选择吧!” 惊怒交加,深凹的眸子中,高赫那双老眼就跟要吃人那样,死死的瞪着他! 第263章 权利的游戏 “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一阵阵激烈的鼓声震天而起,几辆指挥车上,十几个力士光着膀子,震撼人心的敲打着沉重的军鼓,而还是坐在自己的小圆桌前举着茶杯,淡定的跟兰尼斯特家老爷子那样,王厚是打着哈欠撇着嘴吐槽着。 已经懒得和他争辩了,端着他的望远镜,贾诩是双目精光,不住地注视着眼前的军情。 到底还是开战了! 其实也不难理解这些世家的心理,现在要是跪地投降,的确可以保住家族不被诛连灭杀,可手中这些家族不知道培育了多久,花费了多少钱粮,培育的私兵可就全没了,而自己的野心亦是如此戛然而止,整个齐地世家任由王厚来支配!还不如之前按兵不动,憋在自己县里称王称霸了! 王厚兵马的账面数字高赫知道的一清二楚,两万四千人不到两万五,而且很大一部分还是从泰山贼以及俘获的青州郡兵中收编而来,从去年到今年,仅仅军三个半月! 可是他们,此地足足有四万多人!而且军中多是各世家静心培育的亡命徒,就像《水浒传》里一百单八将那个地位!的确,昨晚王厚军狠狠震撼了他们一翻,可自己也不差啊! 为什么不搏一搏? 一但搏赢了,青州就是他们的!就是他高赫的!就算不想和曹操撕破脸皮,这次也完全可以把王厚当成个金丝雀那样圈在临淄城里养着,百分之二百的利益足以行险!这种情况下,高赫终究是下定决心,行险一搏了! “诸位,功名利禄,宏图霸业!在此一搏了!给我杀!” 简直跟正规军一模一样,也是几架指挥车轰鸣着擂着战鼓,这会儿也不站着了,高赫急促的登上了指挥车,挥剑高昂的咆哮着。 刚刚贾诩走的这段时间,一帮地主老财倒是也通过了气,一个个同样面上泛着赌徒般的光辉,跟着叫嚷鼓舞着,他们麾下豢养的亡命徒打手就跟放出笼子的恶犬那样,咆哮着向东方的王厚青州军奔杀过去。 可这一次,曾经在临朐之战大放异彩的王厚军团却是并没有主动出击,反倒是摆出了个防御阵型,呼喝的声音中,前排重步兵捧着斧枪整齐的轰然坐下,整齐的军团部区间留了搓充足的距离,沿着通道,穿着锁甲也是久经训练的泰山弓箭手再一次大步流星的狂奔而出,咯吱一声,对着远处奔袭过来的齐地军猛地拉开了弓弦。 刷拉拉~ 和刘家寨射出来的弓箭雨差不多,可是效果却是截然不同,弓和弩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远程武器,弓大规模作战时候,基本上是出于抛射状态,而王厚的箭头比佃户农人那些猎弓足足重了一倍还多,还是三棱的破甲箭。 昨个脑门中一箭还能接着冲锋的金顶罗汉铁头功一流的这儿就不行了!沉重的箭头被抛射到百多米高,然后重重落下,噗嗤的声音中,高赫麾下高县那个者名的铁头将军前脚还闷头向前冲呢,后脚就一个趔趄哼都没哼直接趴在了地上。 一支重箭从他脑门顶扎进来,从他下巴窜了出去,给他射了个对穿! 稀里哗啦中,两个兵团一千六百弓箭手抛射中,足足二百多人被撂倒在地,有的被扎穿了四五支重箭,一时间却也没死,倒在地上拼命的惨叫扑腾着,悍勇的冲锋队伍一下子稀疏了几分。 可也的确是让高赫有信心的一支力量,比当初蒋义渠率领的齐地郡兵强多了,顶着伤亡,他们一边奔跑,一边跟电影里的游侠那样,哗啦啦的射箭反击起来,甚至还有不少什么没羽箭张青,弹指神功段誉或者一石头撂倒独眼巨人的大卫王那样人物,一边跑一边挥舞着手中投石锁,第二轮监狱刚刚射出时候,尖锐刺耳的呼啸声中,比青州军更密集的远程武器居然反击过来。 眼看着黑森森的影子铺天盖地,前排的泰山弓箭手葛根儿赶忙是一低头,可是砰的一声,他还是一个踉跄摊坐在了地上,迷糊中一摸脸,一股子殷红的鲜血流了他满手。 他身边,一个寨子出来的赵四儿则是更倒霉的捂着插在他肚子上的箭矢痛苦的呻吟着。 忽然间,背后响起了撤军的鸣金声,两个队友拖着他们的肩膀,转身就往后面跑去。 临阵不过三矢,可是在对方的远程打击,以及有些超出预料的奔跑速度,仅仅放了两轮羽箭,前军指挥的臧洪就已经下令退兵了,后撤过程中,居然还又挨了一轮,砰的一声,拖着自己的牛金蛋儿后背被打的一踉跄,居然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看的一激灵,猛地清醒过来葛根儿反倒是站了起来,也是拽着这个自己同队袍泽的衣领子,当啷着个大舌头往回逃去。 几乎是身体记忆了,按照平日里的训练,弓箭手有序的退回了军阵中。 “立正!迎敌!” 前军,各阵队正嘶声竭力的嘶吼中,哗啦的甲片撞击声中,一直盘坐在地上节约体力的重步兵轰然站起,三列的沉重斧枪顷刻间向前列成了个杀气腾腾的枪山来,而他们背后,竭尽全力向上举着双弓弩,后头的轻步兵猛地扣动了弩箭扳机。 真像是彗星撞地球那样,咆哮着的江湖好汉轮着各种各样的兵刃,噼里啪啦的撞在了斧枪阵前,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此起彼伏,轮着斧头的齐地技击就跟美剧中的维京狂战士那样,狂啸着向前劈砍过去。 不过,王厚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了,满面阴沉,还侍奉在身边的张辽听着麾下斥候兵的汇报后,急促的走到了王厚身边,抱拳迎下。 “州牧!那里!” 又是很土豪的从怀里掏出一副望远镜来,顺着张辽手指的那个方向,一杆陈字大旗是摇摇晃晃的出现在了眼帘来。 之前脱离战场的几个齐地世家,陈瑜的那八千来家族私兵,再一次出现在了战场上,而且还是令王厚青州军颇有些难受的东北方向! 远远在刘家寨背后,也是扬起了漫天的尘土! 又有新的游戏参与者到了! 第264章 来打我啊! 不列颠那么个锤子大小的地方都能演绎出精彩的七国政治来,更不要说地大物博的青州大地了,这个时候离场,无异于直接将命运寄托到这个时代人信奉的东皇太一大帝了。 回家等着胜利者来裁决自己的命运,非世族的作风!在脱离中心战场之后,临淄陈氏七大族又是重新出现在了战场边缘,另一头,安乐县西,历下的田氏虽然姗姗来迟,而且兵马少了不少,可也依旧急促的向乐安奔来,这两方势力就好像非洲大草原的豺狗那样,卑鄙的蹲伏在了战场边沿,等待着两方庞然大物决出霸主之后,然后上去撕扯些残羹剩饭。 望远镜看着陈家的旗帜,王厚的心情用东北话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太膈应了!嘴角不住地微微扯动着,放下望远镜,他那脸色就跟吃了二两翔那样难看,时不时拧着拳头,又是站起又是坐下,抓心挠肝的模样躁动的就跟个侯那样。 也是看着他这模样太难受,看的也跟着都嘴角直抽了,张辽是实在忍不住,在边上重重的一抱拳头。 “州牧,不然文远率我青州狼骑荡平了这些蛇鼠两端的小人吧?” “不急,你部待命!” 脑门上青筋直跳,王厚却很理智的没再开个第二战场,一句话喝止住了张辽之后,他是撇过头恼火的对着传令兵大声咆哮了过去,这道命令一出,听的正在端着个望远镜眺望的青州合伙人贾诩差不点没一个趔趄趴地上去。 ………… 前线,激战正酣! 王厚本部经过扩编之后,由一个部扩成了两个部,本部还是赵云率领外,临淄别部却是启用了个意想不到的人物。 蒋义渠! 没招,王厚麾下独当一面的人物真的挺少的,而且这蒋义渠看似一上来就被他削的满头包,可老家伙能在袁绍手下混上五将军之位,而且官渡大战之后,他凭着自己人望,能帮袁绍又收拢了几万人,其肚子里的本事还是有的,唯一差在他不了解王厚军接近近代部队的强度,郡国兵的质量实在是太差了! 当然,该做的防范还是得有的,作为军团指挥,蒋义渠连认命个厨师长的权利都没有,整个临淄别部将领都是王厚的老部下充当,他要是又个异心,几个炊事班拿着菜刀都能把他拿下了。 不过蒋义渠现在依旧是很满足,因为指挥临淄别部的感觉,就跟后世开惯了六十六马力的比亚迪蛋蛋,冷不丁开一辆五百马的阿斯顿马丁那样,太他娘的给力了! 不得不承认,这些世家蓄养的亡命徒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就拿那个令郑壮发怵,朝阳县的水箭龟徐力大来说,他手舞两把水箭锤,简直就跟个人形坦克那样,第一锤子咣当一声,把个拎斧枪迎战的临淄军士斧枪柄都咔嚓一下砸折了,第二锤子轮过去,打铁般又是一声闷响,边上另一个军士的板甲胸甲都被敲凹进去了,估计内脏都收了伤,那名军士哇的吐出一大口血,竟然是直勾勾的倒在了地上。 而且他这水箭龟之名也真是名不虚传,龟壳够硬的!划拉一下,执行战术动作的前沿斧枪兵猛地裂开一道缝隙,后排的双弓弩手一起扣动扳机,足足五十多支短弩箭一起射过来,稀里哗啦的声音中,一瞬间他身上被射的密密麻麻都如刺猬了,居然这都没死,仅仅口吐白沫直抽搐的被拖出了战场。 而且看着他抽搐的动作,明显要不是几个沈家庄的小弟拦着,还要跟着大战三百汇合那样。 还有高青丘的飞天螳螂乔智,一把双刀更是舞的犹如水泼不进那样,一道闪电那样扎进了临淄别部的军列,一时间竟无人能治,就看他双刀乒乒乓乓在临淄军士的胸甲上刮起一大片一大片的火花子,一个人足足横行了大军中一分多的时间,这才被个气急败坏的斧枪兵斧头勾住脚腕勾倒在地。 就算如此,面对一瞬间七八把长柄斧头狠狠砍过来,这乔智也表现的足够高手风范,眉头都没皱一下,他一个鹞子翻身又蹲了起来,旋即很潇洒的就被砍成了七八块,脑袋瓜子喷着血滚出去七八米远,还被人当皮球那样踢了两脚,再被人捡起来,那潇洒披在脑后的浪子长发愣是一丝都没乱,看着拎着他脑袋的临淄别部士兵敬佩的眼神,他还飘逸的用尽最后一口气,口型硬挤出一个字来。 我用飘柔! 太帅气了! 高赫不傻!王厚大军拉成长条状四个方阵来,他是压根没管左面的臧霸别部和右军的孙观别部,集结优势兵力盯着王厚中央两军往死了削,不到五千人正面顶着上万人的进攻,自己手里的临淄别部丝毫没有后退不说,甚至还向前顶了两三米,前排斧枪兵训练有素的连砍带砸,后头轻步兵飞矢如蝗,已经杀倒了这些地主武装整整一面子。 就算不是自己的,这部队指挥的也爽啊!一脸大胡子都震得跟白袍甘道夫似得,高举着青钢战剑,蒋义渠狂呼酣战的犹如个老疯子那样,兴奋的不住发着命令。 “七曲八曲给本将用力向前顶,顶进许余那个老匹夫家兵中,弩手两边自由射击,射杀前列,给我把赵家张家的族兵在阵线前就地吃掉!” “将军,州牧有令!”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宣!” 就在蒋义渠打的酣畅淋漓的时候,传令兵却忽然急促的跑了过来,在他耳边嘀咕两句,这老匹夫下一秒却是立马目瞪狗呆,不可置信的叫嚷着。 “什么?命我部后退!” “我部正与贼人全面接战,激战正酣,让我部怎么后退?州牧这是在自杀军队!” “这么说,老将军龟战术的训练成果是造价喽?” 传令兵与军队来自两个系统,都出选自军事统计调查局,传令的同时也担当军法官的角色,看着这家伙脸色顿时一死板,就算打了一辈子仗的蒋义渠都是忍不住呼吸一窒。 “传令下去,前命作废,全军执行龟战术!” ………… 战场东北方向,高坡原,陈家家兵。 也是没有望远镜,十几个家兵举着大棒子把个外号千里眼的家伙猴一样举的高高的,忽然间,他是亢奋的滋溜一下钻下来,急促的向后跑着。 “主公!王州牧中军,已经吃不住压力向后退了!” “哦?” 想跟王厚一样装逼,却没那个条件,只能拿个蒲团坐地装高雅的陈瑜猛地一下子又是睁开了眼睛。 刘庄寨下。 高赫兴奋的眼睛都发红了,嘶声竭力的挥舞着长剑高声咆哮道。 “王小儿已经撑不住了,吹号,全军出动,猛打头左部!” “胜利,就在眼前了!” 青州军中军,王厚自己又是一屁股坐在了他带来装逼的摇椅上,拿起茶杯,美滋滋的滋溜嘬了一口奶茶来。 “来打老子吧!” 第265章 大屠杀 整个战场上从上向下鸟瞰,蒋义渠的临淄别部就好像王厚大军麾下一块水桶短板那样,一面接战一面不住的向后退去,渐渐的把赵云的侧翼以及王厚的中军将旗都露了出来。 似乎距离他被打败真是胜利在望了! 正面,四万多世族家兵已经兴奋到犹如发了情的哈士奇那样了,一波波疯狂涌向蒋义渠部,甚至不少地方,世族军已经拥挤到人挤人的地步了,连挥刀都挥不开。 喝了好几碗茶,憋着尿王厚又是猴那样蹦了起来,不住地向东北方向张望着,嘴里也跟个老太婆那样碎碎念的嚷嚷着。 “陈瑜还没动?” 一边的贾诩是听的直翻白眼了,有这样贱人吗?期盼别人来削自己! 可更贱的是,跟乌龟那样盘成一坨,陈瑜愣是就没动! 就在贾诩满是无语中,忽然急促的马蹄子声又是传到了耳中,这次还是发生在右军阵,就连王厚都忍不住偏过了头去,目光所及,就见尘土飞扬中,上千的骑兵竟然也是挥舞着长刀,拥挤着狂奔向了蒋义渠部。 今天打的是土豪,打仗方面上这群二货也真是够土豪,贵重的骑兵,居然被他们当成了一次性武器,王厚目瞪狗呆中,在步卒慌张的退出来的空间中,这些家伙莽莽撞撞直接撞在了前头的斧枪阵上,锋利的枪矛扎穿了马脖子,甚至斧刃都切进了马肉中,草原来的鲜卑马鲜血就跟自来水那样喷涌出来,可是骑兵却是借此机会打这旋砸进了王厚军弩阵! “杀啊!” 凄厉狰狞的呼喊声,一个高家骑兵狠狠地把刀子看到了王厚弩兵的背后,砍得他一个踉跄,为了轻便,弩兵可没装备板甲,细密的锁子甲都被砍出了一刀刀痕来。 可是他身边的战友一时间却无法及时的做出配合,急切间他只能用自己手中的重弩狠狠砸向这个不速之客的后背。 也是装备的铆钉皮甲,这一下子重击同样没对那高家骑兵起到多大杀伤力也仅仅砸了他一个踉跄。 王厚的望远镜观望中,足足一分钟后,这个不速之客这才被不远处终于拔出刀子来的弩兵一刀捅死,不过一个伙的弩兵已经被搅乱了一分钟之多,三人受伤!乃至于整个后退的军阵都不得不在蒋义渠喝令下暂停了脚步。 似乎,轻步兵装备上,缺了点什么! ………… 上千骑兵此起彼伏前赴后继,还真是把王厚中军右部的临淄别部阵型搅乱了不少,前沿斧枪兵压力倍增,好几处斧枪扎进马脖子马胸一时间拔不出来的斧枪手被边上捡便宜的世族步兵拿长矛捅中咽喉捅死,几个缺口被打开后,后面的轻步兵不得不拔刀迎战,别部中军,蒋义渠也下令打出了血色双旗,向中军示意已经陷入苦战,不能再继续执行战术动作! 无奈的又是回头张望一眼,看了看还在山坡上当乌龟的陈瑜,无奈叹了口气,王厚忽然昂气声音,再一次大声的喝令起来。 “命臧霸孙观,发起进攻!” ………… 高赫用该是个感性的人,因为感性的人往往会只关注于一点,而忽略了身边的危险,眼前的战场就是如此,他满眼都盯在了中央右阵似乎有被攻破的可能,却浑然没注意到两边的危险。 蒋义渠接战后退的同时,不知不觉中,孙观于臧霸两部已经向前前进了五六百步,同时用这个时代不可思议的整队速度完成了标杆出列,立正向左向右看齐的的动作,把军阵转向了四十五度。 赵云的战阵更是在接战中不可似得半部后退完成了三十度转弯。 忽然间一声大喝,沉重的脚步声猛地从身边响起,强县余家的翻山鹞子还满头大汗的往前挤着,冷不防身边响起一声大吼,愕然的偏过脑袋,一把亮晶晶,沉甸甸的斧头已经是兜头砸了过来,咔嚓一下,这位江湖大哥是没有机会像飞天螳螂那样最后来个植入广告再领盒饭,直接被来了个打开瓢,哼都没哼一声尸体就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臧霸无疑是个不合格指挥官,他没有在后军督战,反倒是冲到了最前面来,一斧枪劈了翻山鹞子,鲜血淋漓在脸上,却是让他舒坦的如同拎了一场热水澡那样,享受的重重呼了一口气,下一秒他这才格外亢奋的昂扬怒吼着:“给我杀啊!” 大唐的陌刀兵是列阵如墙,刀光如剃,人马具碎,到了他这儿,斧头虽然没陌刀那么大攻击范围,可也足够堪称凶悍了!排排斧刃拜年剑那样兜头砍下,咔嚓的声音中,拥挤在一团的世族家兵惨哼着被兜头砍死,没死的也得被卸下来个胳膊肩膀脑袋什么的零件儿,不住地哼哼着,一排未收势,第二排斧枪又是再次砍了出去,接着是第三排,训练有素中,依次前进的臧霸军愣是砍杀出了斧枪三段击! 相比臧霸的凶悍,孙观吴敦则是猥琐了不少,他的部队前三排斧枪兵都是不得不猥琐的弯着腰维持着枪阵,他们背后,数不清的双弓弩则是大发利市,哗啦啦啦的向外飞射着,飞蝗那样的箭矢中,也是一排又一排的豪族兵直接被射翻在地,脖子脑袋上插得弩箭犹如杀马特那样。 两翼军距离中军之间距离足足有百多米,本来还开阔的军阵一下子被收紧,甚至就连高赫还没反应过来的功夫,他的大军就已经被两部夹击包围了!眼看着战局顷刻之间急转直下,四万族兵被夹裹在三面斜击中,他是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 战场东北角,看着这一幕,陈瑜后备上也是冷汗淋漓,幸亏他刚刚多长了个心眼儿,没看到中军后退就立马头脑一热,带人冲上去,多犹豫了一会儿,这会儿他是一分一秒都不再犹豫了,挥舞着被棍子支撑起来的宽袍大袖跟个大铺路蛾子那样嚷嚷着。 “快放本公下来!不,不用放本公下来了!快告诉李甲,陈悍,出兵,助州牧平叛!” 可惜,现在也是晚了,还没等临淄附近田家这七姓姻亲拎着刀子当啷着大舌头往下冲,面前,一阵阵清脆的马鸣声已经是傲慢的响了起来,在被棍子撑着衣服盯在半空中向下张望的陈瑜满头大汗的张望下,仅仅带了几百骑兵排列一字阵,横斧枪在手,张辽睥睨的骑在马上,把枪刃指向了他脑袋瓜子! 那眼神,就跟打量西瓜那样,计算着一刀子从哪儿切开,才能正好切成完美的两半,看着他寒光闪烁的斧枪刃,一刹那陈瑜直感觉自己老脑袋瓜子不住地发凉!前沿步兵更是跟石化了那样,脚步戛然而止,僵立在了当场! 三百骑兵,威吓的八千族兵一动都不敢动! 剩余的两千多青州狼骑,依然是践踏漫天灰尘,高高挥舞着马刀,狼那样咆哮着从稍短的右阵斜切向了高赫的老菊花! 用后世蛮王泰拉米尔的名言来说:浙江卫视,一场屠杀! 第266章 强权州牧 世族豪强豢养的这些族兵庄丁,的确是比营养不良,干巴瘦弱的郡国兵强多了,论体力,论战斗意志,都远超过临朐之战蒋义渠所带领的士兵,就算三面受敌,没有自己家主人命令,绝大部分的族兵还是死斗在战场上,没有溃退。 甚至还每每有武林高手忽然暴起,在青州军中掀起一股子腥风血雨,就像右军阵,应该是忽然冒出来个练铁砂掌的高手,灵活的绕过了枪阵,咣当一掌,竟然把个士兵的板甲都拍憋了,这一下足以伤到内腑,那士兵眼睛凸出,哇的一口甚至还吐出了几块内脏碎块,重重倒在了地上,眼看着是不活了! 可这场职业士兵vs社会大哥的战争中,终究还是职业士兵占据了绝对优势! 每顿饭的营养餐不输于豪族门阀,专门为战争进行的武术训练,更加严整的队列,更加灵活的命令执行,都让青州军对一盘散沙那样各家拼凑起的族兵占据压倒性优势。 更何况,王厚手底下又不是没有高手! 那铁砂掌宗师一巴掌削倒了个士兵,没等他吐气开声还想接着行凶的时候,忽然间右肋猛地风声响起,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一瞬间寒毛都立了起来,亡魂大冒,也顾不得继续行凶,那高手很没面子的懒驴打滚就往枪阵外面逃去。 然而,能让他逃了,就不是泰山大哥大臧霸了!斧枪如影随形,那高手才刚刚逃出了军阵,背后猛地噗嗤一声,枪刃连着斧刃一块儿都攮在了他后备中,把他前胸都切开了一大块儿。 也是同样的眼珠子外凸,或许这个能在历史上开宗立派的铁砂掌宗师在臧霸熊那样咆哮中,被高高挑了起来,然后被破稻草人那样狠狠甩回到了。 兵虎虎一个,将虎虎一窝,自己将领神勇,漫天血珠挥洒中,他麾下那些泰山军又是士气爆棚,狂呼酣战中,一柄柄鲜血淋漓的斧枪更加凶狠的砸在了与之对阵的齐地军中,噼呲啪嚓的金属砸入软组织那恐怖声中,一排的江湖大哥被卸下各种零件,消失在了战场上。 战术上讲,侧翼包抄不算什么高明战术,临朐之战时候,蒋义渠对付王厚的手段也是侧翼包抄,不过这种战术真正能玩出彩的,却不多!西方令人津津乐道的,莫过于坎尼会战的战神汉尼拔,他依靠布阵的巧妙,以新兵为中军迎接主要压力,阵型外凸,造成陷进阵地的罗马军过于深入,被两侧高卢重步兵挤压,一战之下,八万罗马人被杀,罗马城甚至家家戴孝。 东方,王厚今个算得上也创造历史了,不过他没有汉尼拔那么行险,完全是依靠着部队的训练有素,在战场上进行了战场后退,临阵转向,快速包抄等一系列高难度战术动作。 等到高赫发现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 “杀啊!” 憋屈了小半天,向前挥舞着青钢剑,甚至蒋义渠这死老头子都是亲自冲到了第一线,一边喊着,一边他还老而弥坚的一剑扎到了个齐地族兵胸口,旋即一大脚踹到了他肚子上,把凄厉惨叫的族兵踹翻在地。 另一头,张辽的青州狼骑背后杀到那一刻,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挥舞着马刀,这帮泰山贼收编过来的劫掠骑兵猛地撞进了松散的敌阵,一个个杀人狂跟割草机那样高高抡起马刀,然后噗呲噗呲挥刀砍下,一道上战马飞驰,人头跟西瓜那样圆滚滚翻滚了满地,四面受敌,这一下连那些游侠大哥余也支撑不住了,四万余土豪私兵丢了兵刃,拖着旗帜,哭喊着向后彻底溃退了出去。 仗打到这儿,什么宏图野心也该醒了,满是不可置信的张望着自己兵败如山倒的大军一道上被如鱼得水的狼骑兵追赶着,从背后砍掉脑袋,老身子骨艰难的摇晃了两下,在一群跟来的世族土豪们惊慌失措的叫嚷中,高赫这老家伙居然是翻身跳下了战车,脑袋上头盔一扔,扭头就跑。 这一手操作太骚了,以至于看的他那些盟友都傻了几秒钟,直到不知道那个机灵鬼先反应过来,牵马的牵马,抢骡子的抢骡子,五十多个大土豪也是瞬间做了鸟兽散,撒丫子开溜起来。 指挥层也从战略上消失了,这场世族与总督之战,算是彻底以世族的崩溃而告终了! ………… 战争从来不是个高雅美丽的事儿,热血激昂的战争持续了两三个小时,遗留下的只有漫山遍野的尸体残肢,殷红的鲜血流淌如小溪,腥气冲天,把泥土都弄成了一块块的血泥,经历了如此大规模的厮杀,就算取得胜利的四部四十八曲青州军也是精疲力竭的离开了战场,仅仅剩下些还算是体力充沛的轻步兵打扫着战场。 一阵阵呻吟声响起,死人堆里,一只满是伤痕血迹的手艰难的伸出来,看着摇摇晃晃走过来的人,重伤的世族私兵惊恐的叫喊着他是某某某豪族的公子,要他们救命,然而!华夏可没有西方那种贵族特权,在他恐惧的叫喊中,一军靴猛地把他踹翻了过来,对着他惊恐的面孔,那青州轻步兵麻木而面部表情的抡起钢环首,咔嚓一下子劈砍了下去,下一秒,拎着那还冒着血满是恐惧的首级,咕噜一下扔到了背后战友撑起来的袋子里。 “一百零八!” 一个个数字加在一起,这支本来杀气滔天,跑到乐安土鼓三县准备进行大屠杀,斩杀站起来反抗的十来万佃户这支豪族帮凶,反倒是自己遭到了屠杀,包围之下拥挤的阵型中足足被砍杀射死了两万多人。 不过战争永远是政治的延续,战争结束之后,丑陋的政治又是接着上演了起来,此时王厚的中军帐前面,又是聚拢起了一群跳梁小丑来! “州牧!刘赵几家虽然叛逆,可毕竟是累世名士,如此糟践他们尸骸,与禽兽合异,不符圣人之道!” 的确,把敌人杀死之后,还把脑袋砍下来堆积在一起,铸成京观是非常野蛮,非常不人道的!可这已经成了青州军的传统,一方面威慑敌人,一方面也在警告自己人,一但战败了,将是什么下场。 可令王厚郁闷的是,叫嚷的欢的不是贾诩司马懿几个假道学,而是陈瑜一帮老小子! 被张辽堵住了,陈瑜干脆把部队扔在了后头,带着跟着他的世族老爷们直接找上了王厚中军,扒拉扒拉,堵在他中军的齐地世族,还有他不认识的名士什么的,居然又有了二十几号,一群老家伙跟苍蝇那样,龇牙咧嘴吵闹的他脑袋都大了。 这帮家伙哪儿来的胆儿,怎么敢? 第267章 胜利者的权利 这场大战,齐地的本土势力军事上已经是溃败了,可战场上的溃败,却不一定就是政治上的失败,一口一口自己是助战来了,厚着脸皮以功臣自居,陈瑜等还是想仗着世族在地方的影响力,再捞取些政治上的优势,至少也是拯救些反叛世家,让王厚的屠刀别伸得太长。 用通俗点的说法,就是谁人多嗓门大谁有理! 不过还好,就在王厚郁闷中,那头赵云终于是救苦救难的大步流星走了过来,这老小子简直跟大唐时候的薛仁贵一样装逼,打了一整场,没一道伤不说,衣服也没咋脏,洁白的战袍上仅仅喷溅了些许梅花般鲜艳的血点子。 “主公!贼首高赫,高陂兄弟,许罔,周吝等三十余人,全部被拿下,请州牧示下!” “州牧!高贼等悖逆反叛,实乃罪大恶极,可许罔,名士也!孝贤之名穿搭州里,周吝家族更是有多人担任九卿之位,影响甚大,下臣认为,当押解向许都,交由丞相处置!” 满脑门虚汗,拖着大袖子抱着拳头,陈瑜又是一副理直气壮模样在那儿嚷嚷着请道,跟着他,二十几号青州名士也是呼啦一下拜了下来,要是王厚是崇祯皇帝那样软耳根子,没准儿还真被他们唬住了,可王厚是吗? 一帮家伙嚷嚷一大顿抗议,贾诩在那儿直打哈欠,屁都懒得放一个,而眯在自己装逼用的太师椅上的王厚也一如既往犹如听到那样,懒洋洋的挥了挥巴掌。 “既然抓住了,砍了好了!” “州牧!上天有好生之德,枉行杀戮!定然引起轩然大波,弄得青州人人自危啊!” “是啊!州牧,滋事甚大,从长计议啊!” “赵将军!慎重杀戮啊!” 怎么能杀了呢?他们可是门阀士族啊!血统高贵,做什么错事都应该被原谅的门阀世族啊!揉着额头的虚汗,急促在王厚身边又是嚷嚷几声,看不好使,跟个苍蝇那样这老小子又是纠缠向了赵云,奈何赵云也是不理他,领命之后直接转身就向外走去。 离着不远,三十几个木墩已经被士兵摆放在了那里,身上的衣甲都被拔了下来,高赫等齐地叛军的主要首领一个接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押解上来,不过明显高赫也认为自己等人不该死,一边被按着跪在木墩前,脑袋被压在木墩上,老家伙一边还龇牙咧嘴的嗷嗷叫着。 “王州牧!你这是放任佃户贱民叛乱,屠杀世族贵人啊!你这是倒行逆施,我不服,吾高某不服!” “州牧,吾家族兄辛毗在许都为中知事,你不能杀我!” 跟在他身边,辛集这喝尿的老小子居然也是理直气壮的扑腾着,眼看着一大部分齐地世族都成了砧板上的肉了,抻着个老脑袋瓜子待斩,就连姗姗来迟的田让这碰瓷儿老头也忍不住了,抖着个花白的胡须,跟着无可奈何的在王厚身边劝告威胁着。 “州牧,如此大规模杀戮士族,您就不怕激起和兖州之乱一样的民变吗?” “斩!” 眼皮都没眨一下,王厚就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那样,可是就这么轻轻一个字儿,二十几个军士挥舞着斧枪猛地砍下,咔嚓的声音中,浓郁的血腥气扑鼻而来,满是不可置信,辛集,高赫等高门士族的老脑袋瓜子真跟皮球那样,咕噜噜的飞了出去,而一瞬间,陈瑜这老家伙又是跟便秘了那样,话语戛然而止,一张老脸憋的通红。 这场面,真有点像后世的段子了,上海小男人叽里呱啦吵的天花乱坠,气得东北爷们撸起袖子就想削他,吓得他却是秒怂了,大哥,吵的好好的,咱动啥手啊? 而且砍完人之后,王厚又是好像睡醒了那样,眼神揶揄的瞄向了田让。 “田翁,本州牧好像听说有奸佞之徒,想要民变来着?” 碰瓷儿老头禁不住激灵灵的吓了个哆嗦,也真算是机缘巧合,要不是家族出现叛乱,一下子把他吓醒了,现在在地下一快轱辘脑瓜子玩的,该有他田让一个了! ………… 其实曹操经历的兖州之变后,士族土豪的时代就已经被证明暂时的离场了,现在是拿刀子的天下!可惜的是曹操这种打压士族的策略没被他儿子曹丕延续下去,相反曹丕还是个坚定的士族拥簇着,通过了陈群的九品中正制来正式确定士族的超然政治经济特权,以至于曹魏终究是遭了士族的反噬,让老装逼的司马懿司马家族给掀的轰然倒地,甚至当年支持曹操的荀彧,他的后人荀顗还加入了司马家的阵营,宰了不少曹氏后人。 不过曹总在兖州取得的胜利其实还没有王厚纯粹,毕竟重新打回来,曹总也是依靠荀彧等颍川士族的协助,可王厚说是依靠世家,绝大部分力量还是依靠着他自己!两万多军队,依靠的是他做生意赚出来的兵器粮饷养的,不是靠着世家豪族从牙缝里剔出那点残羹剩饭活着的,所以战胜之后,他对待战败世族土豪们的处置也是更加大胆,压根不需要考虑后果。 没了你们供应粮饷,老子照样活得下去! 第一个倒霉的就是高阳的高氏了!乐安歼灭世族土豪的主力之后,王厚旋即把孙观吴敦的别部派往了高阳,泰山贼与世家本来就是死敌,这也是从齐国传承下来的大世家当即遭受到了灭顶之灾!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赫之弟高及还想掀起本地的佃户反抗,可在征军粮中,他们是早就失了人心,大家伙都盼着高家倒了可以分到田地呢!官军一到,本来被强迫聚拢在一起的高阳佃户直接来了个阵前倒戈,倒是把高家庄园的大门给打了开,帮着官军把高家氏族来了个一网打尽。 依照谋反罪夷三族,自战国齐国传递下来的高氏十六以上男丁被斩首了几百,余下者全部充为官奴,一直作为齐地万年老二的高氏,难得冒了次泡之后,迅速又是犹如流星那样,飞速消逝,湮灭在了历史中。 不过毕竟这还是封建时代,王厚也不可能消灭所有地主,况且他也需要拉拢部下给他卖命,高氏灭亡之后,王厚从泰山的把孙观的家族以及吴敦的家族迁徙来了一大半,把高氏二十万亩土地赐给他们,高阳几县终究还是迎来了新的大地主。 还好,社会资源还是得到了洗牌,剩余的五十多万亩土地还是得以分给了佃农们,重新创建出了新的自耕农阶层,让尖锐的社会矛盾得以缓解,而且王厚麾下的地主阶层也照比之前农奴制度的世族豪强更加进步了一步,他们与麾下佃农的关系更多像是后世企业与员工的雇佣关系,不再是之前高家那种生杀予夺的奴役关系了! 高家仅仅是个杀鸡儆猴,毕竟世族门阀再可恶,也是华夏力量不是?处置完高阳高氏之后,王厚给了剩余参与叛乱的三十几姓世族土豪了一条生路。 放弃土地,分户!王厚允许他们带着财产搬迁到人口稀少的城阳郡以及东海郡垦荒。 偌大的齐地,绝大部分的世家都面临了这倒王厚开出来的艰难选择题,掉土地还是掉脑袋! 第268章 意外的敲门砖 消灭了与他处处制肘的大部分土豪世族,地方独立王国,大汉十三州之中,除了曹总,袁车骑,恐怕还没人像他这样大权在握了,吴军孙氏还在与吴中世家的博弈中披荆斩棘着,至于荆州刘婊,巴蜀刘焉,不过是世族举出来的木偶,在青州,官府的政令已经触及到秦朝才达到的乡野间。 可要说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王厚就是这个栗子!率领大军凯旋而归,回了临淄,他还是长吁短叹,龇牙咧嘴的。 论阶层,大萌帝国的建立者朱元璋大佬是彻彻底底的底层草根出身,可到后来,用教兽学渣们的话说,大萌还是被地主阶层篡夺了革命胜利成过,他手里的青州,被篡夺的那叫更为明显! 缺人才! 没招!这年头读书人太少,一百个人里没一个认字儿的,老百姓父母官总不能用个文盲吗!现在打击旧势力王厚进行的是一帆风顺,为了自己的脑袋着想,数以万计的世族豪强按照王厚的命令,如同西汉初年那样,把世家分割成一个个小户,带着多年积累的佃农血汗,陆续搬迁往了城阳郡,东海郡,上山下乡接受劳动银民再教育,然后还得受王厚剥削一道,在新聚居地的建筑必须购买日照出产的水泥钢筋,建二层小楼样式。 可是他们空出了二十七个县的县令,还有东海郡城阳郡两个郡守三十五个县县令都出缺!王厚自己能拿得出手的他本族太原王氏出身的只有十个,剩余的全都得外来引进,最大的人才源则是前一阵把他鄙视的无以复加的琅琊郡。 就算是和王厚相当亲近的琅琊诸葛家,也是代表自己本族土豪世家的利益,虽然现在他们在青州势力还小,不过假以时日,天知道这帮世家小子能不能在齐地再给他复制出来个琅琊世家群来。 不过人才的事儿急不得,他在伏牛山下王氏族学最大的毕业生今年才刚刚十六岁加冠毕业,也只有十几个,也都匆匆往青州赶了,再等就得明年下一批,王厚是真切的感受到了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是个什么滋味! 就在王厚闹心的分肥给麾下分福利时候,不甘心退出历史舞台的齐地世家,是终于开始了最后一波正向有益的自救。 “下官拜见州牧!” 相比于刚打进临淄那阵儿,碰瓷儿老头田让的飞扬跋扈,这会儿这老家伙无疑深沉了不少,腰也弯下了,老脸也恭敬了,进了屋子之后,很谦卑的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鞠躬。 不过心里早把他当做了枪口下逃跑的大兔子,老家伙再谦卑,看在王厚眼里,也跟个笑面虎似的,一边装模作样的在那儿低头披阅劳什子文件,王厚一边头都不抬的哼哼道。 “坐!” 然后下巴往边上一呶。 “茶!” 不得不佩服,这世族门阀要是真低下头,那真叫比乌龟都能忍,被王厚怠慢的晾在一边,还是老脸笑呵呵不变,老家伙乖乖的在王厚办公室的沙发一坐,而且坐着,他还饶有兴趣的揉揉泰山出口的兽皮制作的真皮沙发,满是新奇的四处打量着,就跟个乡巴佬进城那样。 看着这老货贼眉鼠眼的怎么都不像个好人,晾了他几分钟,王厚终于还是按捺不住,郁闷的抬头过来。 “田典农!” “州牧!” 这时候可不是倚老卖老的时候,听到领导呼唤,老田立马是化身成刚参加工作的小田,屁颠屁颠的奔到了王厚装逼用的真皮包腿儿,老板大办公桌的前面,又是点头哈腰的鞠躬请着。 “吾等身为朝廷命官,当忠于帝国,上报陛下与丞相的恩典,下安抚黎庶百姓,如今春耕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汝身为典农都尉,不亲自下乡,带领百姓田间地头努力耕种,为百姓解决技术难题,游手好闲,耽搁临淄,成何体统!” 之前就是个小职员,好不容易当领导了,王厚这“小人得痔”还真是发挥了个淋漓尽致,逮住个机会就加紧打一通官腔。上一次乐安民变时候,王厚这通打官腔是把田让气得恼羞成怒,腮帮子直鼓,眼珠子都发红,可是这一次,他却依旧是标准的刚参加工作小田模式,不住地点着老脑袋瓜子。 “领导教训的极是!极是!下官我一定尊从领导的教诲,努力工作!造福于民,绝不辜负领导的提拔!” 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老家伙都装犊子装到这份上了,王厚也是无奈了,深吸一口气,无奈的问道。 “田典农此来,有何贵干?” “州牧,吾家乃历下大族,丁口众多,连年繁育,土地日渐狭小,听闻州牧欲在东海郡建一大城青岛,周围耕种百万亩甜菜田,老朽厚颜,愿以历城的土地向州牧以地换地,在青岛换地若干亩,还望州牧应允!” 嘿,这老家伙还真是懂事儿!看到王厚给那些叛乱家族的出路,也知道王厚的底线在哪里了,历城土地足有十几万亩,这是济水冲击灌溉最好的上等良田,有着完整的水里灌溉系统,至于青岛百万亩甜菜基地?还停留在王厚的纸面上,按照当时的地价而言,青岛海边土地一文不值,就算把百万亩都换给田让,他也是吃亏!更不要说分出去那些世族土豪赖以生存的族人族兵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用这种方式自断臂膀,让自己家族能从王厚的打击名单上划下去,而且没准儿还能搭上王厚这个大拿的船,拜上码头,绝对是赚的! 说是壮士断腕,可真正能做出来的又有几个?田让这个提议倒是让王厚大出预料,足足错愕了几秒钟,他这才反应过来,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好!青岛的甜菜田,给你家二十万亩!置换历城之田,愿意跟从汝家的佃户,也可以尽数带去!” 就算对青岛城的荒田毫不在意,可是王厚拿二十万亩换自己十八万亩上田,还是让田让微微咧了咧嘴,暗骂一句小气鬼,他现在是浑然不知,有政策支持的甜菜田有多么赚钱!不过腹诽中,这老家伙依旧是笑的都跟甜菜那般,接着恭敬的一鞠躬。 “州牧,您要开发东海郡这些荒田,实乃造福子孙之举,功在千秋,老朽深感佩服,不过青岛城百万亩,城阳郡还要开垦豆田几十万亩,州牧还要修路,还要征兵!依照州牧爱民之心,实在是力有不逮吧!” 这话是没错!王厚摊子铺开的太大,计划太宏伟,可现在不是后世十几亿人口的时候,上亿都没有,人力实在是个大难!然而,听着老家伙的话,王厚却又是警惕了起来,他现在在齐地得人心超过世家,就是他为青州佃户分土地,打造自耕农阶级的政策赢来的,老家伙又想套路他,继续之前军阀的虐民政策,然后把人心给夺回去? “田翁有何见教?” 语言上加了个敬称,可这却是王厚警惕与敌意浮现出来的标志,只有愈发敬佩对手,才能拿出十二分精力弄他!这是王厚的战斗本能! 不过微微一笑,田让却是满怀信心的把目光注视在了那头的侍卫长,挺着小胸脯故做一副威严,却呆萌到可以的诸葛缨身上。 老家伙卖的什么套路,还真引起了王厚的好奇来,对着诸葛缨点点头,后者又是一副武林高手模样摇摇摆摆出了门,不一会,却是领来了一男一女,两个身材伛偻,衣着破烂的男女奴仆进了来。 这俩人实在是在普通不过了,这样穷困潦倒的佃户农奴,王厚不知道见过多少,满是愕然,张口他就想喝问。 可是话没说出口,王厚的目光却又是重新回到了两人身上,禁不住闪烁了几下,终于让他瞧出点意思来。 首先,这俩人很矮!比营养不良的佃户还矮半个头,也就一米四一米五左右,其次,就算汉朝和后世的服装截然不同,他俩这也太怪异了点,很奇怪的麻料织造,很类似于后世生产的大罩衣那种,而且腰间系着难看的花纹布条子腰带,裤腿卜楞盖处还系着两条短带子,越看越怪异。 也没多卖关子,田老货是笑呵呵的率先揭晓了答案。 “州牧,这一对乃是倭奴!” 第269章 罪恶的潘多拉魔盒 小鬼子! 看着田让领过来的这俩满脸可怜巴巴形象的“劳苦人民”,王厚的嘴角不经意间微微抽搐下,他的一双瞳孔,也是跟着浮现出一股子恶趣味的玩味神光来。 “这俩鬼子……,这俩倭奴,田翁是如何获得的!” 明显看出来了王厚浓郁的兴趣,田让跟着也变得兴奋了起来,颇有些得意的从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一份竹简来,双手奉上递给了王厚,看着他拉开竹简,田让又是颇有些感慨的解释道。 “州牧可曾听过田横五百士?” “确有耳闻!” 这玩意好像还是初中课文,秦末天下大乱,作为田齐后羿,田横也起兵抗秦,自封为齐王,可惜他命不好,没刘邦那么会忽悠,手底下也韩信这样的变态辅助,在和项羽打了一场烂仗之后,被韩信迅速击溃,最后不得不带着五百人逃到了荒岛上。 刘邦派人招降,为了保全部下,田横不得不带着两名从臣奔赴洛阳,不过距离洛阳二十里,不忍投降之耻,田横自刎而死,让从人拿着他头颅去洛阳见刘邦,得知田横自刎之后,海岛上五百田横门士也纷纷自刎,以全忠义。 不过显然,田让不是给王厚炫耀祖先事迹的,这头王厚拉开竹简,用刀刻在上面,一张清晰而模糊的海图映入了他眼帘,大概能看到山东半岛的轮廓,另一头,田让也讲起了些不为人知的辛秘来。 “这份海图,是徐福留下的!” “徐福!” 看着手头虽然是用刀子一点点刻上,却格外精致,箭头标注着路线,不少地方重重刻画成点后还用当时通用的秦小篆细细标注的地图,王厚的眼神禁不住又亮了几分,又牵扯到了个传说中的人物! “没错,正是始皇帝派遣,出东海寻长生不死药的徐福!而始皇帝造巨舟出行东海,抽调的都是齐地的匠人水军,两次东渡,家祖田横都曾跟随而去!” “两次!” 王厚又是很精确的问到了点子上,众所周知,徐福第一场出东海寻药据说是失败了,为巨鱼所阻,而第二次出海,就再也没有回来!而且在中国历史上渺无音讯了!可是田横却回来了,尤其是他还在秦末风云历史上掀起了一翻腥风血雨,那么他肯定对徐福之秘知之甚深了! “徐福在倭奴可曾称王建国?他带的三千童男童女是不是现在的倭人祖先?田横又怎么回来的?” 后世网上可有不少歪歪声,说是日本第一任天皇就是徐福,鬼子的老祖宗就是他带去的三千童男童女百工之人,换句话说小日本儿就是中国的后代,不孝子孙。 别说,还真挺有理有据的,倭人最初信仰的神道教,崇拜的就是世间万灵道法自然,和道教有异曲同工之秒,而且据说也是徐福东渡之后,日本的弥生时代这才飞速发展起来,对这个问题王厚可是兴趣深厚,一双眼睛都冒光了! “额……” 怎么也没想到轻轻挥挥衣袖就把高赫等二三十号世族豪强脑袋砍了的王州牧居然这么八卦,就算田让这碰瓷儿老头都是忍不住顿了一下,这才接着把话接了回来。 “回州牧,额……,州牧怎么会有这般想法?徐福不过一介方士,家祖这些齐地贤德岂会听他之命?至于那三千童男童女,倭地荒芜,到处都是蛮夷生番,去了当年,就已经病死饿死了大半,剩余一些也被未开化生番所掠,根据家主当年所记,徐福也是逃入深山,不知去向,耽搁了经年,家祖与船士水手商议,沿着来时候的路线,又是返回我华夏,恰逢秦失其鹿,家族与其族兄也在齐地揭竿而起,响应义帝!” “那倭国虽然蛮荒,可好歹有些沃野特产,家祖曾计划将那里当做后退之路,不过可恼那韩信贼子,太祖皇帝遣郦食其来劝降,吾祖归之,撤守备,韩信抢功心切,攻入齐国,灭我社稷,尚且为来得及准备,吾齐以灭,此事就此搁浅。” “后吾祖三代之后,武帝之后,这才重返齐国,王莽乱政之时候,有先祖忧虑中原局势,又是遣船出海,不过百余年时间,那些蛮荒生番也有了些发展,居然也化部为国了,有倭奴国听闻汉之打,遣使朝见光武帝,其国内产珍珠,而且与其余小国纷争,还盛产奴隶,所以我田氏每隔个几年,也会组织一支船队出海,此二奴,就是六年前老朽族弟随船出海所购!” 一口气介绍了一大顿,田让自己都是说的口干舌燥,听的王厚情不自禁的跟着叹了口气,果然神话毕竟是神话,想想也是,三千个才几岁的孩子,没有人照料,又是在缺乏相关卫生医疗的时代,经历残酷的大海远航,一场疾病一场海难可能就全军覆没了,况且后世基因测试,日本人的基因虽然有一部中国基因,可是基因主体还是北方的通古斯人种与他们鄙视为蛮夷的阿伊努人,甚至来自东南亚的南岛基因都要比中国基因占比要高。 所以倭人还是一帮子野小子,算不上不肖子孙。 不过感慨之余,这老家伙下一句话又是把王厚给拉回了现实来。 “州牧,倭人奴婢生口众多,而且极其便宜,既然州牧仁慈,不忍苦役百姓,何不购置倭奴以开垦菜田?” 这话说的王厚真是怦然心动! 后世西方殖民者开发新大陆南北美,不就靠着掠夺来的黑奴种植园辛勤劳动出来的吗!上百年间,非洲大陆损失人口多达一亿,而据说两三千万的黑奴是登陆了新大陆。 往前追溯,西方人老祖宗罗马人也照样是奴隶贸易的老手,罗马击败宿敌迦太基后,将俘获的迦太基五万多人口全都运回本国充当奴隶,而且从整个欧洲捕获高卢人,日耳曼人为奴,依靠奴隶庄园,这才创造出了古罗马人绚烂的文明来。 口口声声人权人道的西方发达国家都干那龌龊事儿,那他凭啥不能使用倭奴来辅助生产呢? 而且就像《三体》中的黑暗丛林法则那样,文明都是自私的,现在若是就去掠夺倭人,让他们连年损失人口,发展不出来后世那拥有上亿人口规模的大国,这帮野孩子岂不是永远没有机会给华夏捣乱了? “此计甚秒!” 第270章 衣锦还乡 在齐地折腾了足足四个月之后,留下臧霸,孙观,尹礼,吴敦他们四个带着两别部继续留守齐地当太上皇,王厚居然又率军返回了大海边,相比于墨守成规的齐地门阀,还是这儿他亲手由移民打造的新兴港口城市好!没那么多尔虞我诈,没那么多臭规矩,朝气蓬勃,让他待的舒服。 日照城到底是他的核心老巢! 这一次他也算是衣锦还乡了!出发时候仅仅带了一万人,手里除了点粮食之外就是冷冰冰的武器,这回来一趟,军队就增加到了两万,人数更是足足膨胀到了六万多人,而且大包小裹浩浩荡荡的马车一千多辆,不说收刮齐地世家打劫到的大包小裹,之前的青州刺使袁谭就是个敛财的能手,从临淄刺史府收刮出来的金银子女,粮食布帛,还有青铜器就好几百车。 难怪古人一有个机会就得冒头称霸打仗,那称霸四方的威风不说,来钱是太他娘的快了! 他这个领主大杀四方,他麾下的领地也是跟着水涨船高,人口如今膨胀的居然也有了十万之多,挨着港口区附近的十万亩棉花田如今已经是分的一干二净,弄得日照代太守诸葛烈不得不在莲花山附近又开始规划起两座卫星镇来,再在附近兴修水利,开发新的棉田。 几百个二层农村小楼也是星罗棋布的建设在了港口边上,一眼张望过去,颇有后世美国鬼子西部农场主聚居地的既视感了。 地域鄙视链在这儿体现的淋漓尽致,跟着王厚南下三万余是齐地被击败的门阀不得不迁徙的大姓,住惯了高屋建瓴的汉代建筑,看着这一座座的水泥色小楼,一遍挨着自己装满钱粮的马车走着,一边他们眼里还充满了来自富庶之地的优越感,瞅着道路两边满是鄙夷之色,不屑的撇着嘴。 可是同样,住惯了冬暖夏凉,还不怕着火的水泥小楼,一边忙着春耕,一边忙里偷闲看着这些被自己州牧带回来的“异乡客”,这些日照“本地人”同样充满了本地人特有的优越感以及看猴戏般的戏谑。 内行看热闹,外行看门道,这些中小豪强满是不屑的时候,也是亲自带领族人跟着王厚南下东进的田让是情不自禁暗暗心惊,虽然之前他没来过日照,可是海边穷乡僻壤之地的名头还是早听说过的,王厚仅仅来了两年,这儿繁华富庶的已经不亚于临淄这样几百年历史的古城了,除了打仗一绝,这小王吧!经营也是一绝啊! 可是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才能如此,将来王厚真的能久居曹操之下吗?到时候,青州世族,又该如何站队呢? ………… 幸亏建城之时就已经做过规划,外面的棉田产业园与港口之间保持了足够的膨胀空间,工业区沿着莲河向西发展,商业区则是一路向东去,两边高大耸立的炼铁厂黑烟囱又是震撼了田让一把,以前觉得自己庄园的炼铁庄子,好几间打铁房一百来个铁匠,已经觉得自己牛气十足,冠绝齐地了,可这儿炼铁工匠就有三四千人,炼铁作坊覆盖莲河两岸,连河水被污染的漆黑一片都是工业化的象征。 和这儿一比,自己家真是成萤火虫了! 六万人的大军行进到这儿,也是到了个终点,两万大军直接归于日照军营,明个又得是痛苦兼快乐的军事训练开始。属于半强迫性质搬来的三万多豪强家族子弟则是就地解散! 反正他们兜里有钱,而且这些人是属于惩罚性质,家族发起叛乱,和王厚的交战中被击败,惩罚下才把他们赶到更东方的青岛城种甜菜去,官府是没有义务为他们提供安家用的粮食锄头以及建筑材料的! 想要啥,自己市场上买去,应有尽有! 只不过王厚漏算了一点,这帮家伙都是地主豪强出身,一个个娇生惯养不说,脑袋瓜子还激灵,又来了这么个充满机遇,蓬勃向上的港口城市,他们甘心就这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去种甜菜去? 真有些逛花了眼,靠着海岸线往东,一条商业街足足有两里多长了,这儿是王厚日照港的命脉所在,日照不产粮食,一切城市活动纯粹的围绕商业进行,这些南来北往的大商人自然也成了重中之重,甚至本地还有江南吴郡来的商人开的铺子了,茶叶,丝绸,药材,黄木,总之这个时代能想象得到的商品,在这儿几乎都能买到。 这头王厚一宣布解散,那头齐地的土豪世族们也是蜂拥到了这个大市场里,第一个爆满的就是王厚学着后世某达而建设的大宾馆,大家在齐国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能睡露天地儿,然后拍成排的就是商业街上的建材商店,水泥店,钢筋店,木材店,毕竟虽然被发配到青岛种甜菜去,大家这么有头有脸,也得住的舒服不是? “哎!让让!本小姐可是千乘胡氏长房,我祖父可是领尚书令胡博,让一让,让本小姐先买啊!” 贩卖泰山木的铺子门口,第一时间被拥挤的人山人海,大家伙可不愿意住王厚那丑了吧唧的水泥小楼,还得是高贵的汉代土木结构才是最佳选择,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来这儿跑腿儿采购的也多是管家级别,人群中,就算这胡大小姐气急败坏的直嚷嚷,可也没人鸟她,更别说给她让道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一个女人,大小姐都不得不亲自抛头露面了,可见你胡家也破落的可以了,没必要搭理你! 在人群中拥挤了一大圈儿,梳理的整整齐齐的秀发都挤散了,挤出一身香汗,还被人家占了若干便宜,可这胡丽雅胡大小姐也没挤到门口,衣裙狼狈的就跟被人祸害过那样,小脸憋得通红,擦着额头上汗珠子,这妞又是恼火的钻出了人群,拽着。 “哥!还愣着干什么!跟我进去一块儿挤啊!这要是买不到木头,你想像城外那些乡巴佬那样,住那些石头不石头,土不土,丑了吧唧的破房子啊?” 可是她叫嚷的对象,那个衣着颇为朴素,腰间挂着长剑的小家族公子,也是千乘胡家的长房胡严却是目光凝重的从紧挨着木材铺子不远,另一家冷冷清清的铺子前挪回了眼神来。 铺子里,鳞次栉比的摆放着各色各样十多辆马车,只不过都是四轮的,一方面碍于阶级地位,另一方面大家伙又都认为这玩意是出殡用的,晦气,所以王厚的马车店远比邻居挨着不远处陈登开的两轮马车店红火,几个活计闲的蛋疼的坐在车辕上一边斗地主一边直打哈欠。 “妹子,一会儿告诉成管家,把咱们能拿来交换购买的布匹和铜钱都运到这儿来!把这些马车都买了!” “这可是四轮的哎!而且,咱们堂堂胡家人,连屋子都睡不上,要沦落到睡马车的地步了吗?多让人耻笑啊!” 到底是娇气小姐性格,听着自己老哥的决定,气得直跺小脚,可惜,当家的到底不是她,微皱眉头,胡严是不耐烦的一摆衣袖。 “让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 “哼!” 娇哼着,这大小姐气呼呼的去办事儿,只不过胡严却没走,依旧是捏着下巴,眉头紧锁的看着马车铺子,就在他眼神注视中,刚刚可是有个衣着华丽的士子同行,也是闲庭信步进了铺子里。 还好,在胡严有些紧张的注视下,那位公子哥似乎对几个活计玩的卡牌兴趣远远多过他们卖的马车。 “几位兄台,敢问你们这是,在戏的何种游戏啊?” “你问的这个?哦,这叫斗地主,据说还是州牧大人发明的!” 倒是抓了一手好牌,一边回答着,掌柜的是一边得意洋洋的吧嗒撇下好几张牌来。 “别动,四个二带俩王!” 第271章 资本萌芽 王厚浑然不知中,不小心就为自己的日照城填了一大堆奸商。 做生意难吗?一点儿也不难!只要能豁得出去,外加一点小脑筋!这胡严就是如此。 在王厚的日照者名马车行老板与活计目瞪狗呆中,刚刚大手笔哗啦一下把他们铺子里的四轮马车连带着驮马或者驮牛全都给包了,而且还优先下了几十辆马车的订单,连车都没拉出铺子,直接就挨着铺子的边缘,胡严借了块木板,上面大笔一挥,胡氏运输行就此营业了! 青岛城到现在还停留在王厚的图纸上,想要在那儿定居,就得自备建材去,才能建房子住下来,而此时整个青州最大的建材市场全都被王厚垄断到青州了,阴干了几年的泰山木,成规模的烧砖场,还有这个时代人不愿意用的水泥与钢筋,王厚想的挺好,把这些地主老财带到日照,让他们买建材自己去青岛搭去,可他却忘了一件事儿,那就是几吨重的木头石头,依靠着这些老财主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劲儿,怎么拉到青岛城去! 搬家就占据了这些流放家族绝大部分运力了!日照到青岛的运输市场,那叫一片空白! 然后就让这胡严就抓到空子了!现在胡家小妹也不气了,乐不可支的和当年卓文君当垆卖酒那样守着自己摊位吆喝着,刚刚还在疯抢木材的一大群齐地流放的地主老财顿时傻了眼。 哭丧着一张老脸,赵家邢家好几家的老管家木头也顾不得抢了,全都挤了过来,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的,在几个活计哭丧着脸注视中,又是马车还没拉扯四爱死店呢!他先把车钱赚回来了一半还多。 郁闷中,店老板揪着个活计急促的到了后门,然后一脚又是卷在了他的腚上! “去!马上去州牧庄园,禀告夫人去!” 只不过店老板不知道的是,他刚刚卸露的商机,还不止胡严这一支呢!刚刚询问完扑克牌的事儿,用了一块玉佩,从他们手里换了一套扑克的另一个齐地公子哥,高阳高赫分家!齐田高铁高公子揣着那副扑克牌,悠哉悠哉的此刻已经溜达到了港口边上。 现在靠着日照港的船舶明显多了不少,几条栈桥边上将近停了十一二条三十米到五十米的大木船,其中日照海运舰队的三条,徐州商人的六条,剩下的居然全都是从吴郡来的,上面还挂着孙字的旗帜,货船增多,货物搬运也不像是之前一天即可搬运完成了,不少水手百无聊赖的依靠在了平整的水泥港口上帆布搭建的货棚底下,也在那儿甩着扑克牌。 “就这间了!一会儿去阿母那儿支取些钱粮,把这间铺子买下来!” 既然是玩的商圈儿,商铺子自然是不能少,甚至城市区王厚都没考虑居民住宿问题,从港口往东,一连串两条街上百座水泥搭建的二层小楼,除了几座临近海边景色比较好的被他当成了某达连锁宾馆,剩余的全当做商铺之用,形成两条长长的商业街。 现在日照的商业发展还停留在半官方的层次上,除了王厚亲信开为他开的铺子,就是陈登亲信开的铺子,少数几个为了拉拢泰山贼,王厚又给孙观尹礼臧霸他们赐了四间铺子,专卖泰山特产的一些貂皮药材之类名贵特产,江东孙家在王厚不在时候,也买下了几间,虽然现在看着热闹,其实还有好多商铺子是空的,挂着待售两个字。 摇晃着个装逼用的鹅毛扇子,停留在一间铺子前,这高家公子哥也是帅的掉渣摇头晃奶的对着身边仆从吩咐着。 可是听着自己家公子的话,跟从的中心老管家高满仓却是老脸一苦,悲催的抱拳作揖着。 “公子爷!您老就别闹了!别忘了那太原王途求可与我高阳高氏有灭族之仇,他将咱们家族发配青岛城海边,咱们在他这老巢买宅子,不是找死吗?” “是高赫那老匹夫自不量力,咱们家被连累的丢了那上万亩田产的好不!本公子恨不得踹那老匹夫两脚,我可没有给他报仇的想法!” 这就是世族的生存技巧,心理上就做到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他们可以同时加入两个阵营,而且相互厮杀时候绝不因为是同族而手软,这高铁也是如此,满是郁闷的一耸肩,理直气壮的哼哼着。 “公子爷,您这么想,王州牧可不一定这么想,在他眼里,咱们都是高家余孽啊!” “所以,就更要留在日照城了,光明正大的活在他眼皮底下,王州牧看得见,放心,才不会斩草除根,要是去了青岛城穷乡僻壤的地界儿,说不定哪天王州牧床上活没干好,被夫人一脚踹下床,一生气就派人屠族了!那地方,连个知道的人都没有,不就白死了?” “额……” 听着自己家公子哥理直气壮的话语,这高管家也是听着一愣一愣的,愣是拿不出话来反驳,看着老头子瞠目结舌的模样,这公子哥又是那一付纨绔子弟派头,装逼的摇晃着扇子。 “快去快去!” “老奴,遵命!” 长吁短叹的答应下来,转过身去,老管家无奈的又是向着自己家位于城市边缘的车队走去,可是没过多久,冷不丁一回头,老家伙又是起了个七窍生烟,就见高铁兴致勃勃的挤进一群又臭又脏的水手中间,举着一袋钱晃悠着。 “带本公子一个!你们教我怎么玩,我输了赌注翻倍给,如何?” 看着那几个水手犹如杀肥猪那样发亮的眼神儿,老管家悲催的直拍大腿。 “败家子儿啊!” ………… 这些失败者有的认命了准备接受新生活,有的还在不认命的扑腾着时候,田让这个逃过政治大屠杀的幸运儿则是也在向着更高的目标攀爬着。 打不过就加入,这是世家的生存哲学!而对于这个卖身投靠的昔日政敌,王厚也表达出了充分的热情来,谁让人家掌握专业技能,通往倭国的航线呢! “田翁请,这就是本州牧的船场了!” 回了自己老巢,连和吕姬斯私密亲热一翻都没有,王厚已经直接带着这碰瓷儿老头进了自己位于商业区附近,建着海堤的造船工坊中。 也不再是之前的露天地儿,诸葛烈主持在船塘边上,修建了一栋二层小楼,站在二层的大百叶窗前,整个船厂清晰的映入眼帘,指着底下蚂蚁一样堆建着船只的工人,王厚是炫耀的指着。 然而,看着办公室内的陈设,尤其是挂在墙上的地图,田让田老头却是禁不住眼睛发直………… 第272章 野心勃勃 之前提出这个倭国贩奴计划时候,田让还挺自信的,毕竟他手里掌握着老祖宗田横留下的航海遗产,可是如今,他却是不自信了! 因为王厚的办公室中,端端正正挂着一副海图,把辽东半岛,山东半岛,朝鲜半岛以及倭国的海湾线大体上清晰的勾勒了出来,而且看样子还不是新画的,上面落的灰尘可不是能作假做出来的。 难怪王厚对徐福的事儿那么关心,这缺德鬼也是早就盯上了倭国,这看的田让又是兴奋又是心虚。 投其所好历来是服侍上位者的必修之课,既然王厚对倭国如此上心,以倭国事搭上他,田家在他任职这几年内,至少会是一帆风顺,乘风而起,可是既然王厚对倭国也是了解这么多,那么没有他田家,王厚也能抵达倭国,没了垄断的唯一性,这又让他格外的心虚。 倒是不知道这碰瓷儿老头跟个女人那样的复杂心思,看着底下已经发展成三个船塘里,三条正在建造的五十米三桅帆船,王厚的心情现在是充满了亢奋。 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可他本人都死在了航程中,三条帆船回到里斯本的也只有一条,航路都是拿人命和船来填的! 可是田让家族有航海经验,他们不光航行到了倭国,也航行到了辽东,从陆地上抵达辽东,需要打穿整个袁氏的河北,拿下冀州幽州,历史上平定乌桓时候,曹总也一度陷入了苦战,可若是跨海登陆辽东动,从辽东太守公孙度兄弟背后发起进攻,那就比历史上不知道容易了多少。 而且辽东啊!历来都是中原祸乱的根源,五胡乱华的鲜卑就出自辽东东胡谱系,然后隋唐高句丽,宋代的辽国金国,明代的后金!这儿既是个荒凉混乱的火药桶,也是个富饶的聚宝盆,就算穿越了,王厚都念念不忘吃过的黑龙江大米,瓦房店地瓜呢! 以前汉人待不住,是因为冬季太冷了!可现在有了大棉袄,冬天还有火炕烧着,王厚就不信他不能把辽东打造成后世的北大仓! 所以,田氏值得拉拢! “这三条船,全都为倭国远航打造,大约还有两个月时间就可以下海航行,然后青岛那头的港口,现在也正在加紧赶工中,大约一个月之后,就差不多能初步具备停泊功能了,然后向北的荣成成山角,福山芝罘岛,蓬莱县,这些地方我都准备陆续建设港口!” “航海的舰船我包了,水手咱们各出一半,但是水手航行的钱粮辎重需要田氏准备,算是你我各占股份一半如何?” 这条件听的田让有些直发愣,首先他没想到王厚计划居然如此之大,其次依照王厚在齐地收刮的“贪婪性格”,就算远航成功,他觉得王厚给他点汤喝就谢天谢地了,可是现在看来,王厚几乎把大头支出全拿了,自己就出个领航员,就能占据一半的收益!田让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甚至他都有上去摸一摸王厚脑门发烧没发烧的冲动了! “老朽不敢啊!州牧付出如此之多,当拿九成,州牧赏给我田家一成的干股,老朽已经心满意足了!” “那样不足以驱动你全力以赴!” 王厚的话语再次让田让一愣,旋即王厚又是问出来了个令他瞠目结舌的问题来。 “田翁,你觉得为何会爆发黄巾之乱?” “回州牧,当然是张角几个妖孽蛊惑人心,骗乱百姓,包藏祸心……” 标准的士族答案,没等田让说完,王厚已经伸手制止住了他。 “因为土地!” “不要否认,我也是世族出身!世族无限的贪婪,无限的吞并土地,富饶之处,穷人却无立锥之地,一年辛苦劳作,却连饭都吃不饱,衣不保暖,圣人尚且云:仓廪足而知礼仪!穷的只有贱命一条也不怕赔,这才有张角兄弟妖言惑众,轻而易举就掀起数以百万计人群造反的基础!” “若是太平盛世,人人仓廪饱满,吃的饱,喝的足,恐怕就算张角撺掇起几个迂腐村人,不出一个县,也就得让官军灭了吧!” “可以人口增长是不可避免,强者恒强,土地也不可避免的集中在少数精英手里,所以没过个二三百年,一场大浩劫几乎不可避免!” 王厚这是开始装逼了!背着手,面容沉重的踱步着,那副王八之气四溅的模样,尤其是他浩劫预言,还真是把田让震撼的无以复加,毕竟这一次齐地之乱,他也有了切身体会,切肤之痛才让他赶忙一家一户又吐出去十亩田地,重新安抚人心。 情不自禁,这老头子也跟着王厚的思路走了起来。 “那该怎么办?州牧!” 哗啦一下子,王厚又是装逼的拉开了船厂里藏着的另一副图,展现给了田让。 “这是整个世界!这就是咱们大汉帝国!” “这……,这不可能!” 有个成语叫做夜郎自大!可以中央天朝自称的老祖宗们,不也照样犯得夜郎自大的毛病,看着王厚凭借记忆手绘的地图里,虽然以大汉朝为中心,汉帝国依旧小的可以,不到全图的二十分之一,看的田让失声惊叫出来。 “没什么不可能的!博望侯张骞通西域,从玉门关向西走了几万里,还没走到尽头,可玉门关到咱们青州,也只有几万里,可见世界之大!话说回刚刚的议题,你问我怎么办!我的回答就是商业,现在咱们做的,开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中原土地肥沃,其实粮食产量是够的,哪怕再养活一倍人口也错错有余,可就是分配不均!田翁,你的粮仓有多少粮食,恐怕烂掉了你也不知道吧!佃户却年年春荒,收成之前都要饿肚子!可不是指责谁,租地收粮,田翁你也没有义务白白把粮食给他们!” “可经营商业却能解决这个问题,看我日照,一粒粮食不产,却能用钢铁,用布换取足够的粮食,大家伙还能过得很好,将来青州那些无人耕种的荒地再种起糖来,种糖,制糖,贩糖,又能养活一大批人,用糖来换取粮食,然后咱们远航倭国,从倭国买卖奴婢,珍珠,金银,又能养活一大批人,甚至将来去多了,咱们也可以占据他们的领地,接着生产粮食,还有辽东,从这儿向北有多少亩土地,可以安置多少人,又有多少可以贩卖的商品?” 在田让听的发傻中,王厚振振有词的抛出来了他的结论。 “所以田翁,本州牧的解决之道不是无为而治,而是有为而治!作为一个好的领袖人物,就要竭尽全力给麾下领民寻找新的安身立命之道!” “我今日拉拢你远航,田氏在这上面得到甜头之后,必然不再专注土地而竭力远航赚钱,其余世族看到好处,也会跻身而上,这期间能养活成千上万人,还能把兼并土地的速度降下来,让青州多安稳几百年!这是某目前的计划,不知田翁可愿意助某一臂之力?” 一番口舌没白费,被王厚这王八之气震的一塌糊涂,田让这原来的政敌心悦诚服的重重一拜。 “岂敢不从啊!” 第273章 抓奸商? 目送着田让被自己的王八之气震撼的一塌糊涂,哆嗦着走出了造船场小楼的背影,王厚是神清气爽的就跟刚排了毒那般,当领导就是爽啊!挥手一指,就是目标!一阵大忽悠,那就是虎躯一震,王八之气一发,就有小弟纳头便拜! 看着远处海中,也是在他随便一指下已经在滩涂投水泥块儿建岛礁,堆积起来王八盖子那样的前沿海堡,王厚是自我感觉良好,能把田让这个又老又臭的茅坑里石头感化了,他简直是超越巴菲特一般的超级演讲家! 王厚是浑然忘记了,他能震撼的田老头纳头便拜,存粹是建立在他在乐安县先把整个齐地的豪强按在地上狠狠一顿摩擦,脑袋又砍下来一大堆的前提下,现在估计就算他说粑粑蛋是香的,田老头也得笑呵呵的拿油锅里煎一煎了。 不过能提出个值得奋斗的战略目标也是好的,刚刚又谈了些细节,田让把历下田家拥有过倭国航海经历的族人水手全都献出来,可一共才二百来人,也就是说王厚还得自己招募四百多水手。 而且徐福是个道士,他用来航海制定航路的方法是颇为复杂,颇具有神秘色彩的牵星术,这套技术太过复杂,就算是田氏也没有几个人是真正精通的,王厚也觉得牵星术太过复杂,他还是相信实实在在的海图与仪器。 以前看英国皇家海军的纪录片,好像日不落帝国航海时候依靠的是罗盘与牛顿爵士发明的六分仪两项重要的航海工具,罗盘倒是好弄,就是磁力的指南针镶嵌在正中央,然后在刻上天干地支四十八分的刻度,首航行去倭国时候由田家的领航员领路,然后安排自己的大副每天每个时辰按照航速把罗盘对针方位记录在海图上即可,日后再航行就按图索骥就行,那一天到了什么位置然后向哪儿拐,这就是航路开发。 可是六分仪又是啥原理,咋用的来着? 盯着远处海鸥飞舞的日照海堡,无意识的看着封盖原型的堡垒一个个炮口中,派去的守备百无聊赖的似乎甩着扑克牌斗着地主,王厚是搜肠刮肚的想把当年物理老师也不历史老师教会他那点货再倒出来,谁知道好不容易稍稍想起来点,没等王厚提笔记录下来,那头办公室桌子忽然又是被咣咣敲了起来。 “州牧!吕姐姐派人来汇报,有人在日照抢生意吖!” 真是被惯坏了,诸葛缨这妞是很没有规矩咣咣咣的敲着门,然后虎生生就闯了进来,她这一嗓子,王厚刚刚脑海里那点灵感瞬间又是烟消云散,气得他差不点没吐血了! “你,过来!” “干嘛啊?州牧,快去捉奸商啊!要不一会儿就跑了!” “来这儿!你看那里!” 阴沉着老脸把这妞叫到了自己桌子前,溜达到桌子边,王厚不动声色的向着刚刚自己盯着的日照海堡指了过去,好奇心发作,诸葛缨几乎是下意识的趴在桌子上,水汪汪的大眼睛睁得滚圆,努力的向远处张望过去。 她是浑然没注意王厚咬牙切齿高高轮起的巴掌。 “也没什么吗?” 啪~ “哎呦呦~~~,好疼好疼好疼!!!” ………… “哼!” 挎着剑穿着皮甲侍卫在王厚身边,首席贴身侍卫还气呼呼的把小胸脯挺得老高,一副严肃冷漠的模样,不过被某个无良州牧抽红了的小屁股却是竭尽全力收了起来,坐在她前面的太师椅上,王厚也是一副霸道总裁的气势,端着茶慢悠悠的打量着面前俩人来。 浑然没有接单时候的意气风发了,胡家大小姐悲催的恨不得把小脑瓜都缩进她丰厚的本钱中去,眼前这位可是出了名的王天高,豪强杀手,自己家一万七千多亩田地就是被他没收的,还被赶出了齐国来,这在他地盘上赚他的生意,王厚一发火,把她打入军鸡营,去慰劳大兵们都不是不可能,那她可就悲剧了! 另一面胡严也是浑然没有决断生意时候的意气风发,都说伴君如伴虎,他也摸不透王厚的想法,不过相比于自己没出息的妹子,这位公子哥还算是有点底气,毕竟这次王厚除了杀鸡儆猴,宰了带头的高阳高氏宗门外,并没有像曹操平定兖州之乱那样对世家进行大屠杀,不是个嗜杀之人! 可在王天高手里投机倒把了,还是要付出足够的代价的!也是耷拉个脑袋,他也在盘算着应该付出多大代价,才能让他们兄妹今个不至于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可没等他想明白,王厚已经先发招了!这货还专挑软柿子捏,指着吓得哆哆嗦嗦的胡家大小姐勾了勾手指头。 “你们开了个胡家运输行,为何不在州牧府报备?啊?” “回,回,回……州君,小民……,小民……,不知道啊!” 欺负小姑娘还真是好玩,这妞子居然差不点没吓哭了,磕磕巴巴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这才是小姑娘样,哪像诸葛缨曹红节,一个赛一个大大咧咧。 眼神秒的诸葛缨又是气呼呼的冷哼一声,看着这妞一张小脸儿憋的通红,王厚这才高高抬起,轻轻落下,指点着说道。 “在我麾下经商都得取得官府营业执照,按章纳税,一会儿青州衙门找诸葛代太守去办理,念你们初犯,这次就不行政处罚了!” 不罚了就好,一对儿兄妹是同时松了口气,可还没等胡严扯着自己傻妹妹赶紧谢恩,王厚的语调又是提了起来,眉头微皱,凝重的问着。 “你们购置了多少辆马车?从这儿向青州运输可足够?若是不够,还需要多少才能满足?” 还是免不了被敲诈扒皮了!头皮发麻,还生怕自己傻妹妹又说错什么,这一次胡严是抢着回答了起来。 “回州牧,草民共购置马车七十辆,现在共接了李家赵家一共六家的运输,共得钱二百八十贯,小民一会儿就送到州牧府上来!” “送我府上干嘛?” 看着这货都满头虚汗的模样,王厚自己也是一脸的懵逼! 第274章 王登徒? “这两奸商投机倒把!用咱们日照的马车赚黑心钱啊!为啥不把他俩抓起来,居然还给他们钱?你是不是看上那个齐地小丫头了?我可要告诉曹姐姐吕姐姐了!” 小嘴儿撅的老高,捂着红彤彤的小屁股,诸葛缨是颇有些酸溜溜的拿着鸡毛当令箭哼哼起来,她这个诸葛家的大小姐,现成的美人儿天天放在王厚面前晃悠,他不采撷,倒是今天来个野生狐狸精把这个混球勾搭了,不显得她诸葛缨毫无魅力吗? “什么就看上了?再说他俩那也不叫奸商,人家叫有经济头脑好不好!” 听着这妞苦大仇深抱怨,王厚却是哭笑不得! “天下生意多了去了,不可能一个人全揽到怀里,赚那么多钱粮毫无用处不说,还遭人惦记,还不如分出去一部分,大家一块赚,大家乐呵,而且你看这胡家的车马行,我今个扶植了他兄妹俩,那么日后日照城到青岛城之间的运输就不用我再费心费力组建运输营,养一大批的牛马牲口,能节约一大批行政成本支出!” “而且为了赚钱,他兄妹俩肯定是精心经营,运往青岛城的物资越多,港城发展的越快,本州牧收到的税金还是会越多,这叫双赢!” “本州牧真是好官啊!” 后世报纸上不就经常这样讲,政府招商引资,为企业提供各种服务,繁荣地方经济吗?他这也算是为民营企业家提供低息贷款了!说到这儿,王厚满是得意洋洋。 然而,诸葛缨这小死丫头却依旧是咬着粑粑条拿麻花不换,恨恨的瞅着他,这妞依旧气呼呼的说道。 “就是你看上那姓胡的狐狸精了!一会我就告诉红节姐姐去!” 看着这妞高傲扬起的小脑瓜,王厚也是彻底被打败了,满是无奈,他郁闷的直点着头。 “好吧!你去告诉吧!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那胡家兄妹一定会体谅本官的苦心,那就行了!” 昂头四十五度角看天,王厚难得一副电视机正面人物的形象,忧国忧民的捋着他那短胡茬子。 不过要是他听到出府之后的胡家兄妹对话,估计该吐血了! 就好像做梦一样,把招牌摆在了二层小楼店铺门前,新批下来的营业执照被族人兴致勃勃的挂在了墙上,脚底下还是几十箱子从州牧府搬出来的布帛,发啥的对视着,胡严胡丽雅一对儿兄妹简直是面面相觑。 傻了好一会儿,这胡严才信誓旦旦的一拍大腿:“妹子!咱们胡氏要发达了!那王天高看上你了!” 几乎与此同时重重一捂脑门,这胡小妞也是无比悲催的娇呼起来。 “我才不要做那王扒皮的八十房小妾啊!哥,那王扒皮听说格外的心理扭曲,府里的女人每天都要绑起来吊在梁上抽,一天拿鞭子抽八遍!哥,要不咱逃吧!你不能把你妹我推进这个火坑啊!” “妹子!为了全族一百多口人,抽你,你也忍了吧!来人,把小姐打包,一会送到州牧府去!” “…………” 悲催的还不止胡家大小姐一个,看着在齐地世家中排号都不到中游的胡家一下子发达了,嫉妒的派人来偷听的赵家刘家李家豪强一个个眼红的犹如兔子一般,尤其是挨在隔壁,这才刚花了二百匹布把商铺子盘下来的高铁高大浪子。 这才刚买的泰山实木打造,涂着楚地红漆的大桌子上,新制作格外精致的纸牌被扔了一面子,捂着脑袋,高铁是羡慕嫉妒恨的敲着桌面直嚷嚷。 “有个傻妹妹还有这班好处?管家,我高氏七百余族人,马上翻出两个胡丽雅那样的,献到州牧府去!” “额……,胡家小妹那么傻的,我高家好像真没有!” 满是迟疑,高满仓是艰难的回答道,听的高铁却是禁不住又一吐血,郁闷的抓起钱袋,无力的摇摇晃晃又是向外走去。 “哎……,本公子要是个妹子,就把自己献给王州牧了!羡慕不来啊!” “公子爷,您又要去干什么啊?” “去找水手们打牌啊!” 看着这货潇洒的背影,这忠心耿耿的高家老管家亦是情不自禁的再次哀嚎起来。 “公子爷!您也知道全族七百多口,在这儿坐吃山空啊!!!” ………… 接下来几天,本来王厚王扒皮,王天高,王夜香的外号之外,又多了个王登徒,甚至就连日照本地人都津津乐道,八卦着自己家州牧有着多么变态,哪天哪天看上了哪家大户的大小姐,当街就把小姑娘拿绳子强绑回来虐玩云云,又或夜深人静路过州牧府,细听能听到女人惨叫哀嚎什么的,说的好像真事儿一般。 传也就罢了!偏偏这些天穿着艳丽,没事儿在州牧府门口瞎溜达的豪强大小姐居然多了几倍,还有捂着额头西施那样往屋子里晕的,气得诸葛缨天天跟来了大姨妈那样,咬牙切齿的来一个扔出去一个,另一头连累的王厚自己也是耳朵天天红彤彤的,都快变成大耳朵图图了! 不过他这扶植民营企业的策略倒是好的,有了铺子拿了钱帛,胡严兄妹真把运输行经营了起来,先后订购了二百辆马车,甚至王厚还特批给了他们两条大帆船,在船厂附近建立了牲口饲养场,然后每天络绎不绝的把日照的齐地土豪运输过去,倒是真为王厚解决了运输的问题。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尤其是还有着个说不出的隐秘好处,他还未王厚解决了些许腐败问题! 官府经营,总有着那么几分老问题,等靠要,偷摸往兜里踹!尤其是牲口饲养方面,随便把牲口口粮加个零,就够养一窝耗子了!现在格局越来越大,抓腐败王厚抓的也是越来越力不从心。 可是转私营之后,这部分支出损失自然就没了,你自己家一亩三分地儿要是看不好,你亏损活该,现在官府还是出于强势地位,万一你要是经营不善影响运输了,我还可以剥夺你的经营执照,换家能人来。 额外创造了就业机会,税收,带动了经济,一举几得! 在胡家兄妹的努力下,每天大批的物资运输到了青岛城,青岛城规划中的种植园田庄也是如期的一片片的建造起来,绿油油的甜菜一颗颗生机勃勃在本来荒凉的滩涂大地长了出来。 到了入秋,就是一箱子一箱子的白糖了! 日照城的经营已经完全走入正规,诸葛烈盯着的挺好,王厚便也没再在这儿耽搁时间,他也是收拾行囊,准备向青岛城进发,打造第二座他构想中的超级城市来。 这几天,六分仪也被他摆弄出个大概来,发达的冶炼工坊,已经被提拔为大将作的王元亲自动手,一堆黄铜零件轻而易举被打造出来。 可就在王厚正在动手把六分仪拼出来时候,忽然办公室门又是被咣当一声撞了开,诸葛缨这妞跟女版黑旋风那样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州牧,有个破落户要求见您……,额……” 看着王厚手里塌了一堆的六分仪零件,以及他悲催的猪肝色老脸,侍卫长心虚的一藏她鼓鼓囊囊的小屁股,看的王厚终于是无奈的重重摇摇头,想把她这冒失劲儿改过来估计是不可能了! 满是无奈,他是有气无力的哼哼着:“不是说了吗?不联姻,不纳妾,不接受自荐枕席!打发了就得了呗!” “可那人说他不是来献妹的,而是来献贼的!还说州牧要不见他,一定会后悔的!” “嘿!谁这么大口气啊!” “就那个天天在港口跟一帮人打牌赌博,自降身份的败家子,新县高家的高铁!” 这个人名听的王厚情不自禁的愕然了下,下意识重复了一句来。 “败家子儿?” “带他见我!” 第275章 性感荷官!在线……,额! 这么多天,齐国大族,高铁高公子的店铺也可算开了起来,二层的水泥小楼被装饰一新,地面用刨子刨的整整齐齐的泰山实木刨成地板,还涂抹着来自荆楚名贵的红漆,别说汉末,就算是往后推个两千年,都显得格外的高大上。 顶棚则是涂着清漆格外亮的天花板,更重要的是!整个一层的墙面无不是涂抹着灿烂的金黄色,上面还抹了一层清漆,那种金属光泽,就格外的夺目耀眼了! 当然,高铁这破落户是不可能真有这么多金子去刷墙的,别说他,王厚现在都没有,这儿倒是用了王厚一个来自后世的调色技巧,背景先刷一层赭红,然后涂抹柠檬黄,两层色彩交织在一处,这才形成了这种赤金色的感觉。 原来高铁这小子才是最具有生意头脑的一个,平日里他天天到码头上输钱送钱,完全是交朋友学技术去了,今个他这铺子才一开张,几十张赌桌立马就被坐满了,满满都是甩着扑克牌大声吆喝的水手客商,这小子也真是个天才,他不但把斗地主学了个精髓,还把现在冒出来的徐州扑克,齐国扑克融会贯通了不说,居然还把后世流行世界的梭哈玩法给自创了出来。 下层是几个牌友酬和一起自玩的散客,上层则是和《赌圣》里大赌场差不多的情景了,赌额超过一贯或者一绢的大豪客围在绿绒布的赌桌附近,训练有素的美女荷官把一张张扑克发出去,端着水晶杯的西域红葡萄酒,这些赌客一轮一轮的根据手牌来下注或者不跟,和底下那些喧嚣的下等人截然不同,这儿就是强调个装逼的高雅,不管赢或者输,都不会有大声喧哗。 可是文人士族就是喜欢这个调调,这开张第一天,几乎城中三十几家铺子一百多个大商人都跑来了! 这儿王厚还赞助了个他穿越前最喜欢的玩法,台球! 靠着明亮的窗边,一张硕大的案子端正的摆放在那儿,案子中心也铺着绿绒布,一大串儿颜色各异,被车的乱溜溜的滚球被三角案子摆放在一侧,紧接着就有肥嘟嘟的大商人满是新奇的拿根杆子,在美女荷官的介绍下,吧嗒一下击起白球来。 这玩意就是如此具有魔力,看着一个个圆球在桌子上乱滚,一个个富得流油的土豪却是越玩越爽,打的不亦乐乎。 不过唯一一点不好,这些球都是由象牙材料车出来的! 王厚这也是没招,后世便宜成垃圾的亚克力,聚乙树脂什么的这个时代别说是珍贵了,压根就木有,王厚也不是学化学的,他是实在抠不出这些复杂的玩意,而石球,木球等等材料不是太轻就是太重,密度足够还要具有一定弹性,也就只有这象牙具有了! 还好这个时代大象还没到灭绝的边缘,南方还是有不少大象的,就像课文里著名的曹冲称象就是孙吴进贡南方大象给曹操的事例,象牙这种材料也不像后世那样足以威胁象群生死存亡那么迫切。 这儿还不叫赌坊,而是拥有个格外装逼的名字,黑招牌真正的金字大大书写着日照高雅艺术研究为挨批(vip)俱乐部五个大字。不过门口招揽生意的两个小娘倒是嘴上诚实,最左面那个嗓音洪亮的不住高喊着。 “澳門首家线上都场正式上线啦!美女荷官,在线发牌!百万水友,现金提现……” “姐……,绿峨姐她们也没吊在一根线上发牌啊!为啥叫在线发牌呢?” “你脑袋抽了吗?这是州牧吩咐的广告词!没听说过州牧喜欢把女人吊起来拿鞭子抽吗?在线就是吊在房梁上呗!” “姐,你脑袋才抽了呢!忘了州牧说过,不许把这赌场和他扯上关系,要是他知道了,就要吊在房梁上抽了!” 估计王厚这变态恶名是洗脱不掉了,两个八卦的小姑凉一起激灵灵的哆嗦了下,然后又是一起扯着嗓子清脆的叫喊揽客起来。 “澳門首家线上都场正式上线啦!美女荷官,在线发牌!百万水友,现金提现……” “客官,欢迎光临!” 赌场的大门忽然咯吱一声被推开,听着那沉重的脚步以及喧嚣,一大群正在打牌的水手赌客亦是情不自禁的撇过了头来,入眼处,简直就不能用一个字装逼来形容了,应该用两个字,太他喵装逼了! 发哥进入赌馆的既视感,肩膀上两条完整的辽东雪貂皮脑袋瓜子垂下,往下是上等江南彩湖丝织造的大披风,偏偏穿的如此贵重的衣服了,这人还是敞着怀儿,几块结实的腹肌健壮的显露出来。 不光自己的华贵,就连一个个随从也是穿做无比华丽的丝绸锦衣,跟着这身高八尺的昂臧大汉,大摇大摆的闯了进来。 “客官您好,九号荷官环儿为您服务,这边请……,哎,客官,楼上是认证会员区,没有为挨批会员推荐,不能去的……” 忙着想要拦截,可这大汉那儿管她,粗鲁的一巴掌把她推到一边去,直接大摇大摆的上了楼梯。” 听着门口的喧嚣,几个看场子的壮汉也是敞个怀儿就要去平事儿,可没等他们动手,忽然一只胳膊伸手就拦住了他们,紧接着高铁是满脸堆笑,笑盈盈的迎了上去,一边走一边还叫嚷道。 “贵客上门,还不把本公子珍藏的即墨老酒拿出来!哈哈哈,小生本间主人浪子高铁是也,这位贵客眼生的很,不知如何称呼?” “巴州锦帆!” 一提巴州,那些正在梭哈押注的本地商人顿时露出了不屑的神情,这年头典型的地域歧视,中原才是正统文明人,巴州都是流放犯人的地儿,出的也都是蛮夷,难怪这般粗鲁,一边鄙夷的小声嘀咕着,他们一边是继续玩自己的,不过出奇的,对着左右张望的大汉,高铁倒是格外的客气,大笑着对着身边的美女荷官吩咐道:“开张台子!” 然后又是亲自的对着伸手作揖邀请道。 “锦兄初临鄙地,对我们这方的博戏不熟,高某不才,陪锦兄玩两局如何?” 第276章 非善客 吧嗒~ 清脆的象牙球撞击声中,最后一颗花脸五号球就跟屁股着火了那样,狠狠地弹射出去,撞在桌臂边,然后砰砰砰砰的反了好几圈儿,最后圆溜溜的停在了中带口。 “锦兄承让了!上右带!” 白球停的位置挺好,高铁轻柔的一杆顶出去,吧嗒一声,黑八号球咕噜噜的落进了球袋中。 国际斯诺克玩法太过复杂了些,也太考验技术,所以王厚这玩法就是他们玩的最简单玩法,全色球和半色球分伙,谁先把自己飞到的色球全都打进去,再把黑八号球指定球洞打进去,谁就赢了! 不过这锦帆估计就不是为了打球进洞来的,完全就是图着球杆狠狠地打到白球上,然后吧嗒一声,让白球狠狠撞击球群那一刻爽利! 陪他打的臣子球,就算故意把球停在带口,这打发也是十打九不中,为了不让这家伙输得太难看,高铁是废了九驴二狗之力,这才让他把自己本色台球打的就剩下一个。 可算结束了球局,这善于玩的浪子禁不住累出一身白毛汗来,看着满满的桌子,强撑出一副笑脸来,艰难的笑着一抱拳。 “锦兄承让了!这才第一次打青州桌球就能打成如此,锦兄也真是天才也!当初高某也是摸索了三天,才稍稍有点门道!” 没理会他这恭维,锦大佬又是不甘心的狠狠一杆怼在了白球上,别说,还真是大力出奇迹了,咣一声!剩下一枚球在锦帆不甘心的注视中,又是跟乒乓球那样撞在了边沿,吧嗒吧嗒弹了好多圈儿,最后居然很神奇的直勾勾一下落球袋里了。 这一下真是舒坦无比,那张满是横肉的大脸都顺了,这土豪是兴致勃勃的叫嚷道。 “好球!” “这局某输了,输你多少钱帛?” “呵~锦兄新到,这局若算,岂不是胜之不武!阿莲,还不摆球!来,高某再陪甘兄博戏一二!” “呔!汝看不起某吗?输了就是输了!童埠,下去,把锦帛箱子搬上来,先输给你一箱子,剩下的当赌注咱们接着玩!” 这年头还不像大明那样,银子成为主要货币,最贵重的货币莫过于丝绸。 听着这家伙暴发户那样的叫嚷,一群本地商人那副鄙夷之色愈发的浓郁,还真是个乡下来的暴发户,可眼看着底下那些巴州土老帽的锦衣从人一箱子一箱子往上搬,足足搬上了几十箱子,而且随手打开一箱,尽是市面上最值钱的彩绸,一下子,就算那些日照或者徐州的大土豪都忍不住侧目过来,有的还扔下了手中的牌局酬和了来,盯着那些细腻的江南绸缎不住地丝丝吸着凉气儿。 这土包子太有钱了! 这排场,要是和后世对比,不亚于开着劳斯莱斯幻影去赌场,然后直接从劳斯莱斯后备箱拎了几十箱子美金刀乐,潇洒的来一掷千金了,看着这一幕,就算是高铁自己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儿。 这有钱的土老帽却犹如放这儿的就几个铜板那样,又是嚣张的挥舞着巴掌。 “你,来陪着某接着玩!” “额!是!是!锦兄请!” ………… 这一天高铁简直是累屁儿了! 开赌坊也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有的傻狍子暴发户可以一刀当猪宰,有的却是得把人家伺候的乐呵呵的!赢钱还得看不出让他,让他觉得是自己技术赢的,眼前这巴州土包子就是属于后者,看他还有他带的这些随从,就没有一个善类。 可不想赢他钱还真他娘的难,这货就跟个二愣子一毛一样! 哪怕傻狍子打了这么多杆,总能摸索出点直球切球还有养球的技巧吧?这货存粹就是个铁憨憨,一下午啊!就是狠狠一杆怼,让他乐的也就是怼球出去,看着满桌子球哗啦哗啦乱滚那一声声脆响,至于能不能进洞,全看天命!而且高铁费心费力,绞尽奶汁的为他把白球和对手球停在带口上,给他养了一堆球,让他一杆又全给自己抠出去了,要不是看他还有带那好几十随从饱满的肱二头肌,他真想一球杆,削这货脑袋上,你他娘的太蠢了吧! 好容易又是吧嗒一声,这货一个大力出奇迹,直勾勾把黑八号怼进了球袋,累的满后背汗珠子,高铁简直如蒙大赦那样重重一抱拳。 “锦兄真是神技,来啊!还不快摆球!” “不了,今个老子玩尽兴了!” 乐的嘴咧的跟个瓢似的,这老小子终于说了句让高铁更如蒙大赦的话。 瞄了眼渐渐西落的太阳,大大伸了个懒腰,甘锦帆摇头晃奶的边说着,居然还一边伸手,还把桌子上象牙做的白球很恶霸跟自然的塞到了兜里。 看着这一幕,边上高家专门按王厚命令培养的美女荷官娇俏的小脸儿都明显禁不住微微抽搐了下,可是没等她说话,她家老板的高铁却已经又是迫不及待又点头应了下来。 “既然甘兄兴尽,兄弟我就不挽多挽留了!来啊!把本店会员卡取来,赠予甘兄,有闲常来,来啊!帮甘兄把锦缎搬下去!” 可没等几个看场子打手撸起胳膊动手,这甘土豪又是很暴发户的一挥巴掌。 “用不着搬,甘某带出来玩的,就没打算带回去!都赏你了,我们走!” 好家伙,还有这样的!就像是去赌场玩一把,甭管输赢,带来几十箱子刀乐直接当废纸扔了,连要都不要,而且连高铁赠予的会员卡都没要,背着手,这甘土豪又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潇洒切嚣张的下了赌坊,看的一众赌客又是目瞪狗呆,好一会儿,徐州大粮商赵呦这才酸溜溜的直感慨着。 “好个穷乡僻壤的暴发户啊!” “别管他,咱们接着玩!接着玩!发牌!” 目送着他跟孔雀屁股那样乱晃的大斗篷,高铁却是情不自禁的重重一抹额头上的汗珠子。 好他娘个人才啊! ………… 这群大哥似乎也是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豪商,出了赌坊,带着手下,锦帆径直的就回了水泥堆砌,平整的港口上!他大老板今天去玩去了,手底下又是一帮秘书跟着忙前忙后的,几乎他刚登上船,三三两两的船客也是从日照港城陆陆续续的返回来,登上了船。 斜阳中,一群牙都没了半边的港口兵还在操练着,一边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来,一边还大言不惭的叫喊着我们很强,看着他们背上破烂的盔甲,锦帆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个无比鄙夷的冷笑来,旋即亲自挥刀,咔嚓一声,系在船头,也是名贵的江南丝绸应声而断,没了船绳,几只蒿撑着三十多米的中型楼船,悠悠然就飘了出去。 “妈的!” 这一匹绢够买一辆马车了,换算成后世,就是这姓锦的咣当一下卸下个奔驰车门走了,把个车扔港口上,看的那个负责监管港口的王家军头目下意识就骂出了声来。 “这帮有钱的孙子!” 第277章 锦帆贼来也 为啥能这么豪气,一掷千金? 因为都是白来的! 王厚对海港的安全格外的重视,外海滩涂修着海堡不说,不分白天夜间还派遣着小船在附近巡逻,就像此时,一条小船在海面上晃悠晃悠,背后不远就是日照海堡的灯塔。船上也点着几盏鱼油灯,几个第一次招兵招募来的几个后备兵百无聊赖的甩着扑克牌。 这个时代倭寇祖先还在山林里当猴子呢!海盗史上的青州张伯路也是几十年前就被灭的一干二净!青州陆匪遍地都是,可海平面却是安稳了不知道多少年!对于危险来自海上这个概念,后世清朝高高在上的官老爷都没有,更别说如今了! “三带一!呵……,这大晚上的,在酒馆里喝两杯多好,州牧老爷也真是多事儿!海上能有什么?海怪来袭?” “管上!谁说不是呢!青州海面太平几十年了,咱王家军如此强悍,能有哪个不开眼的来找事儿!” “哈哈,四个凯!我就剩一张牌了!” 俩老兵油子顿时傻了眼,揪着牌嘴角直抽抽,可这功夫,忽然间,一阵阵清脆的铃铛声却是忽然传入了耳中。赶紧把牌扔了,正了正幞头,左面那个老兵油子一本正经的就奔向了船头,气的地主老兵油子吧嗒一下也把牌摔了,骂骂咧咧跟着就赶过去。 “妈个巴子的!陈老鳖你他娘的还能……,陈老鳖!老鳖!” 骂声戛然而止,满是不可思议,扶着捂着脖子满手是血的老朋友,他又是惊骇的咆哮着。 “哪个狗犊子暗箭伤人!出来,老子一刀劈了你!” “小心啊!” 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推开了他,噗通一声,这陈老鳖带着脖子上的箭,沉甸甸的掉落到了大海中。 嗡的一声,另一只箭狠狠扎在了船板上,看着颤巍巍的箭,地主老兵油子脑门上瞬间也是冒出了一身冷汗,大脑都是死寂了片刻。 见此情景,第三个兵油子连想都没想,扭头就狠狠跳向了大海中,然而此时第三箭嗖的一声射过来,后背被射了个对穿,他也是咕噜噜石头那样沉进了大海中。 漆黑的夜幕中,三条大船的轮廓渐渐映入眼帘,看着站在船头那个高大魁梧的身影睥睨的望着他把弓往边上一扔,那股子不屑与蔑视,让地主兵油子一瞬间眼睛都变得血红,咬的牙齿咯咯作响。 “妈个巴子!看不起老子!啊?老子就让你知道知道!” 鱼油灯忽然往脚底下舢板狠狠一摔,呼啦一下子,整个船忽然就变得明亮起来,熊熊燃烧着热火,发出信号,这时候可以弃船逃跑了,可是地主老兵依旧猛地摇起了舢板来,对着夜幕中犹如幽灵那样品字形航行而来的三大船撞了过去。 咣当~ 闪耀在海面上的火船就像是萤火虫那样戛然而灭! 三个小人物的生死在这个乱世似乎微不足道,可是王厚布置在海上这一道预警系统却是起到了作用,外海堡上的灯塔火光忽然间亮了一倍,而且旋即被在火堆后面套上了个金属做成的反光金属罩,一道浓郁的光辉顺着灯罩折射,狠狠照在了海面上。 另一段,港口上,十几个火堆亦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被点燃,照亮了一片又一片黑暗! “哦?” 真叫土豪,高耸的楼船一面帆竟然都是锦绣丝绸表出来的,帆上还挂着一串串的铜铃,被光束映照的熠熠生辉,回头看着浓郁的光束,锦帆,或者称呼全称的锦帆贼甘宁还真是惊奇的挑了挑眉头。 “这王小儿新奇玩意还真多!” 丝毫没有避开光的意思,在浓郁的灯塔光辉照耀中,三条大楼船依旧是那么霸气十足的直奔着富饶的日照港奔去。甚至沐浴在夜色中难得的浓光,甘锦帆还嚣张的抱着胳膊摆了个poss,大声的喝令着。 “一会上岸之后,王僮沿街洗铺,许僮带人洗官仓,不过赌坊那姓高的小子谁都不许碰,渠帅我还要留着他陪老子玩球!” “遵渠帅命!” 没等打上岸,甘宁已经把如何分派战利品都想好了! 不过他也的确有着嚣张的本钱,多年纵横长江两岸,就没一座县城能挡住他和他麾下恶少年的!带领着八百巴西僮客,他曾经有击败上万官军的壮举! 而且之前踩过盘子!日照的主力部队已经以几天前已经被王厚带走,向青海进发了!日照城中也就剩下五千来官军。 五千官军在甘宁眼里是什么?五千头河豚而已! 不过世间有一条永恒的真理叫做真香定律,瞧不起王厚的对手一般没过多久,就会觉得真香!就比如当初的赵云。 轰隆~ 一声雷鸣震的站在船头的甘宁都是一个踉跄,几乎与此同时,右侧那条海盗楼船亦是剧烈的战栗了下,船侧舷竟然活生生的被开了三个大窟窿,海水随着船身起伏,咕嘟咕嘟的倒灌进来。 夜色也限制了海盗……,或者谁河盗们的视线,看不到侧面倒地发生了什么,仅仅看到自己手下跟滚地葫芦那样倒一地,甘宁终于是真香的叫嚷道。 “怎么回事儿?什么妖法!!!” 夜色中,除了大海的浪花漫卷,也就剩下了河道僮客们惊慌的乱嚷声,到底也是个成功的河盗,稍稍感受到了不好,面色凝重中,甘宁果断的大声喝令道。 “转舵!调转船身,撤!” 木头咯吱咯吱的呻吟起来,几个海盗推着把柄艰难的把船舵推到了边,底下不知道是水手还是奴隶拼命的划着船桨,重达百吨的沉重楼船缓慢的向回调转着船身。 可是到现在甘宁都没注意到这光的杀伤力,在光辉照耀下,船屁股朝着灯塔掉头,简直是二狗子打灯笼,找屎!才两百多米的距离,又是对着右侧的倒霉鬼斜过来的菊花,三门王厚精炼的大炮仗在守堡兵龇牙咧嘴兴奋的叫喊中,就好像网络喷子那样又是来了次素质三连,轰隆轰隆三声,刚刚挨削的右侧舷又是被削出来仨窟窿。 本来想打的是船舵,断了船舵,这盗船就没法跑了,偏偏打偏了,守堡官兵又是禁不住恼火的破口大骂,可是没等骂两句,带头的炮手不可置信的擦了擦眼睛,旋即大笑着猛地一拍大腿。 “嘿他娘的,不经打啊!”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右船舷中炮,可这高大威猛的楼船居然向左倾斜了过去,最初是缓缓摇晃两下,紧接着咯吱咯吱的急剧向左倾斜了过去,最后哗啦一声在船上的僮客叫嚷哭喊中,咣当一下砸到了海面上。 一个个河盗跟布娃娃那样被甩飞了出去,惨叫着扑腾一声掉进海里,更要命的是中间最长一根船帆狠狠砸在了甲板上,装逼用的铜铃铛摔得到处都是,上横杆还卡在了甲板上,拽的甘宁的座舰都是跟着向右也急促的倾斜了起来。 更要命的是!就在甘宁气得龇牙咧嘴时候,背后哗啦哗啦的划水声中,也是三条帆船急促的奔着自己背后开了来,船帆上,格外巨大的王字跟老虎头纹那样印在船帆上,也是品字形状气势汹汹的奔着港口奔来。 最前面期间前桅,王厚也是嚣张的不得了,一件宽大的硬肩大衣装逼的往肩膀一搭,一只脚踩在撞角上,就跟海贼参谋斯维因似得,这家伙举着个望远镜猥琐的大笑着。 “公平决斗吧!” 第278章 王霸海贼团vs锦帆河贼团 反派三大忌,一死于装逼!二死于话多!三死于贪!甘宁三样占全了! 首先他就犯了贪! 天下大乱,这个横行长江的河盗贼头也动了心思,先投靠了荆州刘表,可旋即觉得刘表是个软柿子,不足以扶植,他又是东进投靠江表孙权,可好死不死,到建邺江口时候,从徐州而来到江南做生意的商船络绎不绝,看的他懵懂的一颗贼心顿时又澎湃了! 不过这也没啥,这年头做官就和做贼差不多,就像西晋大富豪石崇,发家爆富的秘诀全赖在荆州任鹰扬郎将时候沿途打劫,混乱的三国时期不少军官甚至连脸都不蒙直接是贼,还美其名曰自筹军需,甘宁唯一不一样点的就是别人是马贼,他是河盗,这次客串的是海盗而已。 然后他又话多了!在徐州海面上打劫时候听说了日照的强横富庶,不止一次这货大放豪言,要北上把王厚抢的裤衩子都不剩一条,自己说也就罢了,还在劫船时候和倒霉的水手说,水手再和水手说,一传十,十传百,就传到了没事儿就和水手打牌的高铁耳中。 而且这话传着传着又变形了,高铁禀告到王厚耳中时候,已经成了甘宁要把他王州牧裤衩子抢下来,然后和他共演一曲超越友谊的玉树后庭花,气得王厚差不点没爆了,咬牙切齿的叫嚷着也要教教这货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第三他又装逼了!锦帆贼锦帆贼!那一面大锦帆还挂着一堆铜铃铛,老远就知道这货来了,更别说生别别人不知道他是土豪那样的一身夸张的锦绣奇装异服,随从都装逼的用锦缎做衣服,这货第一只脚踏上日照时候,就已经有骑兵飞快的北上报信,然后在五十里外钓王八的王厚连鱼竿都不要了,拔腿就往回撩,发誓要给他杂交一盆红菊花出来。 现在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在日照港口外三百米处,王厚的王霸海贼团和甘宁的锦帆海贼团,就这么“无比公平”的相遇了! 学得荷兰,用的八面风航行法,就算大晚上挂的是陆风,倾斜着进近的王厚三条风海盗船就跟离舷的箭那样,飞速向他们奔了过来。 不过翻了一条船,甲板上还被砸了个大窟窿,这样了甘宁愣是连慌都没慌,甚至看着速度飞快靠近的王厚旗舰,这货眼睛里还露出一股子属于海盗特有的精光来。 “好船啊!这要是换上这样快船,还有拿个能跑过老子?” “把船帆砍了,搞他去!” 难怪是三国第一水贼,这心脏也真是大!他的呐喊中十几个巴西僮客拎着斧头咔嚓咔嚓把卡在甲板上桅杆直接就砍了,紧接着剩下两条高耸沉重的楼船又是装逼的沉重向外海调着菊花。 就在甘宁心里痒得跟猫挠的似得,生怕王厚跑了那样叫嚷催促着行船时候,王霸海贼团已经先奔到了他船四周,鱼那样的轻快的在附近调了头,锦帆贼贪婪的目光中,三条船斜过了船身,也是侧舷面向了他。 一直到明末,中国海战打的还是人!船够快就行,只要靠到了敌人船边上,人山人海的海盗就跟夏天柳树上落下来的虫子那样,顺着桅杆搭着缆绳就往敌人船上跳帮战,比的就是个谁刀子快心够狠牛子够壮,只要把对方砍的就剩仨瓜俩枣就是赢! 可王厚是文明人,文明人怎么会跟猴子那样荡着绳子咬着刀子,嗷嗷叫着光着棒子落进一群基佬大汉中,甩着臭汗呼哧呼哧的肉搏呢?看着王厚的船越来越近,甘宁的笑容也是越来越淫荡,然而忽然间,他的笑容却是凝固了! 也是站在甲板边上,龇出一口半黄不白的大板牙来,淫荡的瞅着他,王厚忽然淫荡的一挥手,木头轱辘压着甲板木头沉重的呻吟声中,一排排的小型投石机就出现在了他瞳孔中。 “牲口啊!!!” 甘宁气急败坏的怒骂中,一声声尖锐的破空呼声猛地从王厚的甲板上呼啸而来,一个个沉甸甸的小木桶跟下雨那样噼里啪啦的狠狠砸在了甘宁甲板上,咣当的声音中,甘宁眼看着自己身边一个僮客被这小木桶砸在了脑壳上,咣当一声,牲口一样的巴西僮客愣是被砸了个鼻青脸肿腿抽筋,人猿泰山那样长嚎着被砸飞了出去。 冷不丁一回头,猛地挥舞出大刀来,迎面呼啸着的一口木桶被他砸了个两截,可是桶可不是空桶,哗啦的声音中,无比腥臭黏腻的油脂哗啦一下子糊了这悍匪一脸。 这一下,他本来华丽嚣张那套奇装异服大锦袍被打了个精湿,就跟个落汤鸡那样,尤其是那难闻的腥臭味道,更是呛得他恶心的差点没吐出来。 单膝跪下,无比愤怒的在脸上抹了一把,看着船灯下滑腻腻的手,下一秒,头一次这大水贼头子瞳孔中散发出面对死亡的恐惧来,回头张望去,看着第二轮投石机咣当飞起,几十米外王厚淫荡笑着龇出一口大板牙中,飞驰在空中那通红的焦炭块子,没有一秒钟犹豫,几乎是肌肉记忆那样掉头两个助跑,甘宁扑腾一下子就跳进了咸腥的大海中。 等他落汤鸡那样再次抬起头时候,他的锦帆旗舰依然烧成一片红火炼狱了。 锦帆贼引以为傲的三面锦帆被火势蔓延而上,迅速造成了巨大的火炬,喷溅了一身油液的巴西僮客浑身着火凄厉的在甲板上扑腾着打滚着,最后犹如恶鬼那样惨叫着佝偻着跌入火海,亦或者落进海中。 拜占庭帝国能遏制亚欧交汇的博斯普鲁斯海峡,立国一千多年,多少股势力妄图从海上攻陷君士坦丁堡,却都被烧成了一片灰烬,靠的是什么? 死神一般的希腊火! 而王厚这投石机投出去的,就是着大名鼎鼎的希腊火…………,的表弟!鱼油火! 没招,希腊火主要成分石脑油是从石油中提取出来的轻油,王厚现在连个沥青矿都找不到,更别说石油了!不过现在日照捕鱼业是蒸蒸日上,而且这年头人类的魔爪还没伸向海洋,鲸鱼资源也是个格外的丰富,鲸脑,内脏,骨骼,还有皮下脂肪都可以熬出丰富的油质来,捕鲸业对鲸类进行大屠杀的同时,鲸油曾经作为主要照明燃料照亮了大半个欧洲。 如今往鲸油中加入大量含硝,熬煮的很浓的尿液,一些鱼内脏熬住出来的杂油,松香,树脂等等,反正就跟西方巫婆的大锅那样,逮啥加啥,虽然燃烧效果不见得有希腊火好,可是对于木质的战船,这个时代也足以致命了! 刚开始还抱着游刃有余的玩耍态度,可是张望向自己烧成大火炬那样的战舰,水贼王甘宁一双眼睛彻底红了! “格老子的王小儿,宰了你!!!” 第279章 谁跟你单挑啊! 船真是很重要! 郑成功收复台湾之战时候,郑军两万多人,数百条福船大青船主力战舰,荷兰人只有几条炮舰,可是就这几条炮船扼守了热兰遮城港口,可是激战了几个时辰,郑军被击沉了几十条大船,依旧是拿不下小小的台南港,直到上天眷顾,郑军神来一炮集中了荷军主舰的弹药库,引发大爆炸,这才结束了大战。 今天日照之战,王厚也证明了船的重要性,甘宁三条船都是专门为河战打造的楼船,跟大suv似得,底盘高,过弯重心不稳,油耗高速度慢还没有水密舱,这才挨了三炮,平船底儿被干出来三个窟窿,水一进去,再被海浪推两下,咣当一下就翻了。 剩下两条船已经烧成了大火炬了,这才艰难的调转了船头,可也没啥战斗力了。 不过也真是悍匪,噼里啪啦的燃烧中,一条条舢板船被一条接着一条扔下来,甘宁拎着刀子站在船头,十几个僮客嘿呦嘿呦摇着船桨,依旧拼了命的向前划着,杀气腾腾的想找王厚接着拼命。 真是风水轮流转了,刚刚甘宁居高临下的射杀青州哨兵,现在轮到王家军了!宽敞而平坦的甲板上,一排排弓箭手又站在了前排,箭矢裹着布条泡在鱼油桶里,然后被船童抱出来,快跑着分发出去,双弓弩被踩在脚下沉重的拉然后箭头点燃,被哗啦啦的抛射出去,半空中,顿时一片绚烂的火雨如梦似幻那样飞落了下来。 美丽的东西,却总是致命的! 大刀在身前摇晃就跟风车那样,刀刃磕着了箭头上不住地爆发出火花来,可他能挡多大一面,那种箭头的扎如身体中爽利的声音依旧此起彼伏响起,好不容易熬过了两轮箭雨,回过头去,那些麾下的僮客已经七扭八歪的躺倒在船底儿了,一支支箭头扎在船板上还不住的燃烧着。 气得牙根都直痒痒,扔下刀抢过一把船桨又是急划了几步,就跟个牛仔似得,距离王厚大船二十多米,摇晃着绳圈子,甘宁猛地抛了出去。 嗖~ 王厚还真吓了一大跳,他这儿正大呼小叫的指挥着把底下的海盗当活靶子射,冷不丁甲板上蹦的一下多出个人来。光着膀子,露出一身结实的腱子肉,手里拎着把大砍刀,膝盖蜷曲半跪着那模样微微站起,那气势,就跟《巫师3》里绝对主角白狼杰日天那样,目光无比睥睨的瞄着王厚以及他身边目瞪狗呆的田让,田程已经五十几个亲兵侍卫。 穿越之前,玩三国游戏时候王厚很少玩东吴势力,不过东吴少数能拿得出手的几员猛将他还是知道的!《三国演义》里,一帮子猛将哪个不是一挑好几百的非人类,今个张辽赵云两员好不容易收集到的猛将他还没带到身边,看着这家伙那气势十足的模样,王厚一时间禁不住心虚了起来。 单枪匹马就这么信心十足找上来!这家伙不会跟杰日天那样开个无双,一手拜年剑先把自己这些罐头侍卫秒了,然后再赏自己这个妖孽一银剑吧! 心虚下,王厚倒是很客气的先抱拳,恭敬中夹着恭维的一作揖。 “阁下气宇轩昂,竟然单枪匹马闯王某之旗舰,视我数百甲士于无物,勇武实在令某佩服!” 别说这甘宁也是说他胖他就喘上了的主儿,听着王厚一恭维,他还右手转了个刀花,旋即高傲的指着王厚叫嚷道。 “某巴西甘兴霸是也!汝等何人敢于某家一战?” “一个一个上?” “公晋阳王子之后出身,贵为青州牧,自然是公平决斗,一对一上!某若是赢了王公手下这些酒囊饭袋,王公就得放吾辈离去,再给吾一条船,王公敢否?” 虽然《三国演义》里单挑几乎都是编的,可这个时代任侠之气极重,甘宁这单挑之约倒也不是不合情理,可他遇到的是王厚这个老不要脸的啊!气势逼人,这大水贼目光炯炯,煞气逼人的直瞪着王厚,可这话听的王厚却是情不自禁微微摇了摇头,原来不是放个无双就能把他们秒了,打的主意要来单挑啊! 回应着这货的挑战,王厚是轻飘飘的挥了挥巴掌:“来啊!给老子削他!往死里削削死我了我负责!” “喝!” 大声的应答中,五十多亲兵武士提刀拎剑,顶盔贯贯甲,哗啦一下子就涌了上去,这一下还真是被打了个猝不及防,身体侧偏猛地躲过了迎面砍过来的大刀片子,甘宁无比悲愤的咆哮着:“姓王的!汝如此厚颜无耻!” 咣当~ 话还没说完,从后侧包过来的亲兵武士又是一大脚踹到了他后背上,踹的他一个踉跄。 别说,这小子还真能打,就算一个打一堆,一时间也没被撂倒,人圈里把一把巴西长刀挥舞的真跟一朵花那样,除了第一个踹了他一脚那小子外,一时间竟然没人能近身。 后世日本人做过实验,两个剑道高手去打一百个完全没练过的普通人,结果俩人配合着打趴下五十七人之后就被群殴的很惨,这还是打个配合!就一个人,三百六十五度,防御四面八方敌人如何防的住,晃悠了一两分钟,怕王厚等急了,一个亲兵豁出去,左手小圆盾猛地磕了出去,咣当一声,长刀砍的一窒的功夫,后面那武士猛地抱住了他腰,另一个人则是狠狠抱住了他拿刀的手。 “嗨呀!“ ………… 船下面的海盗被打的差不多了,毕竟几米高的船,不是谁都有能耐甩着绳套子就飞上去,迎着头上密密麻麻的火箭,二十几条大舢板有的被射了个精光,有的则是蒙着头哆嗦成一团,再没了反抗意志。 那头翻了的楼船已经沉下了大半,两条大楼船也烧的噼里啪啦,完全烧成了火炬,照的海面亮如白昼,甲板上面的巴西僮客惊慌失措的跳进大海中,在海面拼命扑腾着。 事实证明,王厚的海战思想还是远胜于这个时代的! 不过三国名将真不愧是三国名将,十几分钟了,王厚甲板上这场一个挑一群的“公平”决斗还没打完!猛地甩开了抱着自己腰武士的钳制,回过身去,甘宁狠狠一拳头搂过去,咣当一下打了那个亲兵个乌眼青,可没等他收回拳头,三四个拳头已经迎面搂过来了,扑腾扑腾的削在他脸上。 一下子鼻血狂流,被干的迷糊着向后一个踉跄,旋即又被个亲兵武士搂住了腰,刚刚被削了个乌眼青的武士满脸狰狞,狞笑着又论拳头怼到了甘宁八块腹肌的肚子上,一拳,两拳,三拳,哇一口,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江东名将愣是被打的把酸水儿吐了出来。 还搬了个凳子弄了壶茶,观摩着这场“名将级”较量,一边滋溜一口热茶养生,一边王厚还饶有兴致的扭过头,对着田让赞叹道。 “与吾亲卫五十一人斗技小半个时辰,愣是没被打倒,不愧是江东好汉啊!” 眼睛发直的看着两个拎着折凳的亲卫啊啊啊大叫着冲上去,这边被打的吐白沫子的甘宁刚挺着两个肿眼泡晃悠开,他俩就是左右开工,又给这江东猛将一顿黑社会毒打,看的田让老头子愣是脑门上冷汗直冒,情不自禁再一次在心里下定主意,一定坚决不能再惹王州牧,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280章 又一名将入手 汉末少有的几道水上势力,长江上游巴东巴西的水上霸霸就这么这在了日照外港上,战斗在天明之前就结束了,甚至彻夜的大火也在在黎明前的那一刻熄灭,大早晨,日照市民所能看到的,也只有后备军划着舢板把昨晚被打死射死的巴西恶少年尸骸从水上捞回来,再就是尚且冒着黑烟烧的就剩下底壳的几条沉船了。 一帮没良心的日照市民,就跟中保研测试过得帕萨特车主那样,不去找厂家麻烦,反倒要组团儿告中保研那样,看着这些穿着锦绣衣袍的恶少年被抬上来,居然吃里扒外不住地在为他们惋惜哎谈着。 真是的,挺好的少年郎,惹谁不成,偏偏要惹王州牧,不知道俺们州牧大人最擅长的就是天高三尺刮地皮吗?只有他刮别人的份儿,哪有别人刮他的时候。 这不老虎嘴里抢骨头吗? 混迹在人群中,看着那一件件熟悉的锦绣长袍,高铁这黑心赌场主,典型的反面人物却是情不自禁嘿嘿的阴笑了起来。 这次灭了甘宁,即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意料之外是这么快居然就有人盯上了日照城的财富,意料之中是甘宁这货压根打不过自己,双方不管是海战思想还是战舰装备,差距就好像诺基亚和小米那么大,甘宁还是强盗做战法,王厚已经晋级到了灭了西班牙的维多利亚时代英国佬战法,竭力依靠操控与速度拉开距离,利用远程武器削死你! 大炮虽然不多,但是昨晚没用上,毕竟民间谚语,将军一炮,熬硝三年不是白说的,就连守港炮台昨夜也是连三炮都没当上,就来了个二炮。 然而大炮对这个时代落后的平底内河楼船杀伤力也在这两轮炮中提现了个淋漓尽致,两轮炮就把甘宁一条大船干翻了。 现在王厚这特制的三条战船装备水平比拜占庭帝国巅峰时期还要高一些,除了投石机燃烧弹,其实昨个王厚船头还有着拜占庭液压喷火器没有用上,不过这支由日照水手与历下田氏水手混编部队实战效果基本上让王厚满意了,经过训练,这帮家伙基本上能掌握复杂的八面风索具,完成一系列的战术动作。 海战了半夜,三条船三百水手以及两个曲的水兵却是一点儿休整都没有,接着又挂上帆,沿着青州笔直的海岸线,向着东海方向急促的前进起来。 若不是为了防备甘宁这货,早在七天前,这支王霸海贼团就该抵达新建的青岛港了。 主舰甘蔗号上,要是有个后世的腐女穿越到这儿,一定会来个腐女的眼睛亮晶晶了! 阴森的地牢中,一条铁链子哗啦哗啦作响,强人锁男!满是汗珠古铜色的强悍身材!六块棱角分明的腹肌!男人歇斯底里的嘶叫声,这些耽美元素都有了! 都说王州牧心里扭曲,有事儿没事儿愿意把女人吊起来抽,可这次他是实打实的把男人吊起来抽了,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老脸大头朝下,一双大脚丫子被高高吊在房梁上,两个亲兵也是光着膀子,袒露着被往死里训练,练出一身浸着油汗的肌肉块,左右开弓啪啦啪啦的甩着鞭子,一边甩着鞭子一边还粗鲁的叫骂着。 “贱贼!还他娘的嘴硬,还他娘的不招!” “老子他娘的抽死你!” 啪~啪~ 每一鞭子既是打在甘宁身上,也是打在某个腐女心里,趴在位于水密舱的地牢口向里面偷看着,诸葛缨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然后一回头,看着王厚摇晃着一身懒肉,打着哈欠抻着懒腰,摇头晃脑的向甲板上走去,这小妞也忍不住倒胃口的撇了撇小嘴儿。 不过正在挨打的甘宁可浑然没有欣赏型男的诸葛小姐那么好心情,被鞭打的丝丝拉拉直抽凉气儿,他终于是无语的,歇斯底里的叫喊起来。 “几个狗子,你们他娘的让老子招什么?你们他娘的好歹得问点什么吗?” “额?没问吗?” 拷打手甲是一脸问号的扭过头,听的拷打手乙也是满是愕然的挠了挠头。 “好像是没问!主公光是下令打到他招为止!没让问招什么!” “哦!那就接着打吧?” 一边说着,一边拷打手甲又是猛地抡起了鞭子,狠狠一鞭子轮了下去,轮的同时,又一次龇牙咧嘴狰狞的咆哮起来。 “狗贼!还不赶紧招!老子抽死你个贱骨头!” 啪的一下,又是一道血道子在胸口狰狞的绽放出来,疼的横行巴东巴西的锦帆贼大人鼻子直抽差不点没哭出来,无比悲催的咧着嘴在心头呐喊着。 他娘的老子这是打劫了个什么精神病啊! 现实就是这么公平,甘宁在青州装了一大顿逼,现在在船舱底下被打了个龇牙咧嘴,甲板上,咕噜噜吐出一口青盐柳枝配的刷牙水,筷子夹起一块包裹在生鱼肉中的米饭团,蘸了下芥末油和酱油醋,王厚一脸舒坦的把筷子塞到了嘴里,旋即也是被芥末呛了个龇牙咧嘴。 “州牧,这等穷凶极恶之徒,不服王法之辈,留着他们干什么?依照下官之见,全部都应明正典刑,枭首于市,以警后人!” 甘宁有八百巴西恶少年,昨个一战差不多打死三百,又逃了一百多,剩下三百被捞上来后,全被关在了船舱下。 本来打算去向倭国掠夺倭奴用的铁笼子倒是他们先享用了。 世家门阀对于这些叛贼之狠是可见一斑,就算这样了,田让都没想放过他们,等着王厚好不容易挤眉弄眼把一口芥末咽下去,他老货在一边是杀气腾腾的抱拳禀告着。 又打了个满是芥末味儿的嗝,揉了揉呛出来的眼泪,王厚却是不以为然的哼哼着。 “一群不成气候的水贼而已,用得着那么残忍吗!” 田老货张口刚想劝说,王厚却又是懒洋洋的眯起了眼睛,慢悠悠的说道:“仁慈一点,以后抓到海盗,把他们身上涂上桐油挂在海边晒死就行!用不到什么明正典刑!” 一句话差不点没把田让呛死在甲板上,杀人不过头点地,一下子就过去了,活活晒死?好家伙,这王变态比他要狠多了! 懒洋洋的嘟囔过这一句之后,王厚却又是下意识回过头,瞅着似乎还能隐隐穿出惨叫声的,他又饶有兴趣的哼出声来。 “不过这批海盗先不宰!运到倭国,老子自有用处!” 第281章 踏上伟大航路的男人 没有真正的贫瘠无用之地,就看人肯不肯投入了,之前的东海郡青岛城附近土地广阔,却是人口稀少,实在是这儿的土地灌溉没那么便利,穷人投资不起,拥有更肥沃富田的地主世家又不愿意投资,这才让这儿从春秋姜子牙封齐开始一直到汉末都处于个不太重要的地位。 可就像著名武器大师贾克斯说过那样,世上最强的武器莫过于系统补丁!王厚这个怪胎系统补丁吧嗒一下子打在了上面,荒无人烟的青岛城郊顿时就来了个天翻地覆的变化,去年八月份开始,迁入这里的人口开始多了起来,十二月,王厚打进齐国时候,本来不到三万人的即墨县人口增加到了六万,到了今年五月,这儿已经拥有了十万人口。 官府鼓励开垦,免费提供金属工具与耕牛,迁徙来的早的一批移民已经挨着即墨县城附近把本来荒芜的杂草,灌木丛清了个干净,还挖掘了灌溉渠,农人辛勤的挑水灌溉中,第一片甜菜已经是郁郁葱葱的长了起来。 这玩意远远看去就和大萝卜相差无异,都是上面绿油油的叶缨子,下面生有个大根,甚至这玩意直接就是曹操当做西域传来的稀奇甜萝卜种到了花园里,也幸亏王厚穿越前吃过甜菜做的咸菜疙瘩,这才不至于明珠暗投,被发现了出来。 经历了伏牛山实验田几代的培养,这玩意的种植技术现在基本上成熟了起来。 而且比甜菜种植本身还要重要的榨糖场也一并在挨着即墨建设了起来,说起这个,王厚还要感激那个让他恨得牙根直痒痒的公司小主管,某年过节说是公司集体团建旅游,可实际是旅个屁游,去小主管黑龙江那头老家,帮他收甜菜收了好几天。 好在这趟去也算是长了点见识,见识过他们家土法手工冰糖的技术,还把他家用甜菜废蜜酿朗姆酒的技术学了去,也幸亏有这经历,不然他还真没大规模推广甜菜种植的本钱。 田里头,一个个城阳郡的汉子干的热火朝天的,首先田是自己的,除掉税收,打下来的大部分东西都是自己的,其次甜菜一年两熟,而且这玩意水分大,州牧府承诺,两石甜菜能换一石麦子,这就跟自己种粮食也没啥区别了,与之前给地主姥爷们当佃户简直是天壤之别,日子有了盼头,自然干劲儿就足。 他们这么兴高采烈,了解了官府定下的政策之后,后迁入的齐地流放世家除了酸溜溜他们得到的官府扶持好处之外,慢慢的心思也定了下来,沿着即墨附近,王厚图纸上的甜菜田开始一片片的蔓延出来。 另一头,青岛港口的建设也进行的如火如荼,官府的力量在这个时代是真够庞大的,虽然仓库店铺这些软件儿设施还在迎建过程中,可是硬件儿设施,足足深入海中一百多米,上万平方米的深水港已经是建设出来,这地儿有着优良避风港,距离千岛渔场又更近,可以预见,只要再有一年时间糖料这个特产弄出来,此地一定会是成为汉末整个北方城市中的明珠。 可是被派遣到这里的监督建设的青州别驾贾诩今个却是高兴不起来,甚至今天他是失态的气急败坏咬牙切齿了,跟个大鹅子那样摇晃着两片大衣袖子,迈着方步飞速踱步到了港口边,跟屁股烫了那样跳脚个不停,老家伙脑门青筋直跳不住地破口大骂着。 可偏偏,为何叫骂的原因他还不能直接说出来,只能是对着王州牧人品进行人身攻击横加指责,听的人一头雾水。 “王途求,言而无信,君子不利于危墙之下,你个大猪蹄子!!!贾某一定要禀告夫人,让你跪挂面跪到天荒地老不可!!!” 不过他这怒火中烧倒也值得理解,毕竟如果自己顶头上司省高官一把手不好好干工作,跑去贩卖人口,换谁都得气急败坏的骂娘吧! 站在船头上听着他叽里呱啦乱骂,田让也是嘴角直抽,满是心虚,在边上抱拳向王厚请示着:“州牧,要不咱回去吧!您尽管放心,倭国之行,下官一定圆满办成!” 可是也是直心虚的王厚却依旧执拗的摇了摇头。 他也知道,自己是青州军政一把手!掌握着上百万人口生死!跟着一千来个水手去倭国贩奴,实在算得上任性了! 可航海啊!西方猴子如何弯道超车,不就是航海发现新大陆然后在新土地上玩命抢积累出来的资本吗!甚至王厚觉得开发这海途比称霸青州都重要了,要是巨大的海洋财富被他挖掘出来,能把那些闲得蛋疼没事儿干,整天光响着内斗的世家门阀目光吸引过来!那么整个时代或许都能被他扭转过来。 只要不内斗,华夏的军事实力就不会像历史上西晋时候那样突然衰败,那就没有五胡乱华什么事儿了!就不会有胡人把汉人当做两脚羊那样惨剧发生了! 咱别耗子扛枪窝里斗,自己打自己人能耐,咱有劲儿外族女人上身上使去! “本官心里有数,继续出发!” 那……,是……,下官遵命!” 终究,王厚的坚持下,田让还是无可奈何的答应了下来。 海鸥在半空漫天飞舞,甘蔗号的船头,来自田氏的老领航员昏花着一张老脸,还在不住地向远处岸边张望着,辨识着方向,他身边,王厚“发明”的六分仪与航海罗盘也是发挥了作用,三个来自日照的书记官组成了航海组一人用六分仪的望远镜不住测试着太阳与海平面夹角,纪录着这一天这个时刻行船的数据,第二个掐着沙漏在船舷边跑来跑去,把系着绳子的木板扔下海,测试着行船速度,第三个则是把两人得出来的数据汇总在海图上。 一组合,航路就出现了! 王厚也是心大!担忧了一会儿回来之后曹红节,贾诩加个吕凌琦给他来个三堂会审一会后,看着已经愈发看不见的岸边,还有一望无际的海岸线,这家伙的心情忽然又是舒畅了起来,闲的没屁事儿的在船上溜达了一圈儿,一巴掌拍在了守在船舱边,眼神儿还不住地向下撇的女侍卫长肩膀上。 “小诸啊!你要努力成为海贼王啊!” “额……,啊?啊?啊???” 还以为自己腐女情节被撞破了,被一巴掌吓了一大跳,可听着王厚这句话,诸葛缨又是听了个直迷糊,娇俏的小脸儿无比愕然,磕磕巴巴问道。 “州牧要我当贼王?为啥啊?” “因为本州牧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哇哈哈哈哈!” 这梗够冷的!可依旧够王厚这恶趣味笑的前仰后合了,可怜诸葛小姑娘又是愣了半晌儿才醒过神来,一张英气勃勃的小脸儿被他撩的通红,气呼呼的直跺小蛮靴。 “州牧真乃流氓恶少也!” 第282章 穷乡僻壤 航海浪漫吗? 一点儿也不! 就算大英帝国全盛时期,英国佬的水手编制也达不到满编,有四分之三就不错了,还得把强干犯,小偷,强盗,同性恋者这些社会另类打发到船上,这才凑齐勉强把船开起来! 打一个最简单的比喻,把手机电脑电子书全都没收,连杂志都没一本,然后把你关在个二三百平方米的小地方,只能喝着发霉的水,天天吃干巴食品或者罐头,这么过几个月。 这就是航海的感觉! 现在王厚是充分能理解华夏人为何发展不成个海洋民族了!在家里锄锄地,逗弄逗弄孙子多舒服,除了穷困潦倒到没有活路了,谁愿意来遭这个罪? 于是乎,为了把华夏引领上海洋民族的道路,看来回去还得猛收税啊!瞬间为自己天高三尺刮地皮找到了正当理由,王厚顿时觉得自己形象都高大了几分!还是自带金光那种! 从接近山东的那个角出发,沿着芝罘岛,老庙岛向北进发,三天时间,王厚先抵达了后世的旅顺,相比于后世热闹的度假圣地旅顺大连,这儿还是一片不折不扣的荒草滩处女地,近海沼泽里不是蛇就是兔子,在这里留下了一百人搭建下一个据点,王厚又是义无反顾猛地向东一头扎入了日本海中。 这一航行,又是足足五天时间过去了,昨天刚刚遇到一场风暴,船比自青岛港出发时候破烂多了,甚至帆都丢了一块! 还好,他这海船不像是元初伐日本的范文虎舰队,都是些内河吓唬人,又笨又重,油耗还高的大suv楼船,是实打实的低趴性能轿跑,尖底儿海船,虽然颠簸的王厚头晕眼花的,好歹距离沉船还远着呢! 女人的脸,海上的天,都是琢磨不定的,昨个天还黑的跟锅底儿那样,风高浪急下着豆粒儿大小的雨,今个又是晴空万里,晒得人昏昏欲睡的,甲板上,几十个水手苦逼的跪在地上拿着抹布嘿呦嘿呦的擦着甲板,防止盐水腐蚀导致船板腐烂,那些没当值的水手则是悠闲地甩着扑克牌。 总得找点事情做,王厚是强迫着自己迷恋上海钓,柔韧的丝绸被拧成渔线抛在海中,浮标被行船拖得飞快,他自己也跟快睡着那样,一下下耷拉着脑袋。 忽然间,鱼竿一沉,王厚也是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拽着鱼竿猛地向上拉扯着,一边用日照产的滚轮放着线溜着鱼,一边他还兴奋的大喊着。 “缨姬!缨姬!哪儿去了,快来帮忙!” 技术还真是练出来的,折腾了几分钟,把鱼线收了回来,一尾颜色鲜艳的东星斑居然露出了头来!这玩意一般栖息在海床中,打鱼可打不到,想着东星斑刺身的鲜美,王厚口水都差不点流出来了。 这功夫,一手还拎着条鞭子,小脸儿兴奋的发红,香汗黏着头发的诸葛女王这才急急匆匆跑了出来,在王厚大嚷大叫中,急急忙忙奔着长柄渔网跑过去,可她的小手才刚触及渔网兜,那头王厚才刚把一斤多的东星斑拉到半截腰,海里面,一尾凶狠的鲨鱼忽然潇洒的越水而出,康仓一口,王州牧到嘴儿的东星斑刺身就没了! 嘴角直抽,王厚旋即又是悲催的扭过头,悲愤的把目光落在了诸葛缨身上,手头的拷打鞭子赶忙往小屁股后面一藏,这妞赶紧拿着网兜一副乖巧女模样苦着小脸儿讪笑起来。 “州牧……,州牧哥……,网兜!” ………… “呜哇哇哇~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啊!” 这年头领导是没有错的,错的只有员工!于是乎绳子咯吱咯吱,擅离职守的女侍卫长也被吊了起来,一双小蛮靴被麻绳捆在了一起,倒吊在了栓着救生艇的钢侧柱上,一双小手儿还被绳子在手腕捆了几圈儿绑在了背后,小脑瓜朝下,看着王厚田让他们搬上来了小饭桌,这妞是悲催的摇晃着娇躯告饶着。 不过,看着端上来的饭食,王却又是悲催而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的瞪了这妞一眼,筷子都不想拎了。 永恒不变的老三样,咸鱼,出发前特意泡在淡水大桶里的黄豆发出来的豆芽,还有他仿照英国佬海军,放在阳光下暴晒,晒到干的不能再干的面饼子,本来今天能有新鲜的东星斑刺身啊! 还好,王厚这货娇生惯养,他麾下的水兵,干活的水手们可不是,为了海上吃的好点提升士气,王厚专门用防火的水泥在船舱房间里厚厚抹了一层当做厨房!干饼子泡在热乎乎的咸鱼汤了,一帮刚温饱没多久的部下吃的还是很香。 就在王厚无从下箸的时候,忽然间,负责领航的老田头却是身体一抖,先是揉了揉眼睛,旋即惊喜的大声叫喊了起来。 “州牧!家主!到了!能看到倭国了!” 这一菊花,听的王厚简直跟烫了屁股那样蹦了起来,泪奔的连跑带颠三步两步窜到了船边,一边跑一边还激动的念叨着些听不懂的话语。 “拉面!寿司大餐!怀石料理!我王厚来啦!哈哈哈哈~” “真到了吗?” 眼看着一桌子人都跑向船边了,吊绑在就救生艇边上的诸葛缨顿时也急了,小手挣着捆着手腕的绳子,无比悲催的摇晃着娇躯,跟后世日漫里的二次元那样萌萌哒的哗啦哗啦晃悠了起来。 “我也要看看,放我下来啊!啊啊啊啊!!!” ………… 海上是望山跑死马,足足又扯足了帆奔着岸边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本来才看到边沿的岛屿陆地这才一点点彻底在瞳孔中显露出来。可带着对日式料理期盼的王厚,却注定失望了! 小麦是隋唐时候才传到日本的,之前虽然有少量种植,可倭人也缺乏加工磨碎的技术,所以都是喂牲口用的,拉面就别想了! 寿司虽然传入的早一点,而且倭国临海,渔业资源丰富,倒是现实点,可这玩意也是南北朝时期才传入的,这时候还没有。 至于什么怀石料理,什么和牛烤肉,那都是宋以后一直到近代才有的东东! 头戴钢盔,身披板甲,甚至脸上都戴着生铁鬼面具,上百人的铁人部队对这个落后时代的倭国原始人来说,简直就是神话里才有的八百万神众下凡,找了一处浅滩靠岸后,带着这一队拉轰的保镖,王厚大摇大摆就把附近挨着的一个渔村子给围了。 看到这些武装到牙齿的神明!整个村落的倭人也全都震精了!在个身高一米五左右的伛偻老头带领下,吓得战战兢兢,把全村的好东西赶忙都供了上。 可是看着一张低矮的木头案子上摆放的东西,王厚是当即又没了胃口。 干鱼! 还是发黑的干鱼! 不知名的果子!黑乎乎的地蛋子,还有些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反正和后世一进门没个几百块钱出不去的日式料理店截然不是一种东西,看的王厚是当即没了胃口。 “算了,我还是回船吃我的醋豆芽得了!” 第283章 埋钉子 说实话,王厚这趟东渡倭国,来之前他是有种后世西班牙人登陆新大陆,遭遇阿兹特克人或者玛雅人时候那种来自先进文明的高高心理优越感,可到了地方,照比现代文明的确是远远没法比,可这些小鬼子的村落照比他来的汉末村落却是没多大差别。 一样的茅草屋顶的土坯房,下户穿着破旧的葛布衣,拿着木头制造的农具,在附近耕种着稻田或者织网打着鱼,生活方式与海那面的东汉百姓相差无几。 其实也难怪!虽然官方上的接触,徐福是第一次,东汉光武帝年间册封汉倭奴国王是第二次,他王州牧公务出差,来倭国考察是第三次,再就内了!可是民间的交流,却似乎没停过,就像倭国后世引以为傲的和服来源与华夏吴越的吴服,寿司也是那儿过来的,一些野史称,战国吴越两国为楚国所吞并时候,还有相当一部分吴越之民划船北上逃到了齐国,然后渡海逃到了倭国,汉武帝平朝鲜,建立乐浪玄菟四郡,西汉灭亡,辽东政权收缩后,也有不少朝鲜半岛的汉民逃到倭国。 另外田让这家地主老财还没事儿走私个珍珠奴婢什么的,挨着大汉朝这么个先进文明不断吸收营养,倭国的弥生时代就好像个暴发户那样,迅速从原始的石器时代过渡到了农耕时代。 不过汉末王厚来的地方还是比倭国先进点儿,那就是社会阶层,虽然如琅琊郡,如齐地,田让这些个地主老财良心大大的坏了,圈占土地,把佃农剥削的一穷二白的,可至少他们多多少少还有着一定个人私有财产与自由,田让家族也基本上干涉不了依附氏族内部的婚丧嫁娶自由。 可眼前这倭国村子就不一样了!整个村落都是氏族奴隶,属于附近伊都国不知道哪个贵人的,连人带物都是私有财产,打的鱼,耕种的水稻也得上缴给他们,全村主要充饥的口粮不是蘑菇就是山里挖出来的芋头,也就是那些土疙瘩,也难怪他们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 不过打量着一群跟见到外星人那样,哆嗦着跪在供桌后面,不住磕头的男女老少矮子们,王厚还是看的两眼放光。 整个村落都是被随意支配的氏族奴隶,那就是说,这趟他主要目的的奴隶进口生意,这供应市场,叫个瓦里瓦里瓦的大大广阔思密达啊! ………… 王厚毕竟是文明人,不像西班牙蛮子那样,到了新大陆就见金子就抢见人就杀,问明白那些土疙瘩是芋头之后,仅仅把能吃的芋头和蘑菇包起来拿回去改善生活,就回去了,只在当地留下个海里钻出铁猴来,吃了人们芋头的神话传说。 不过回了靠岸的探险船边,王厚第一件事儿,把刚刚擒获的大水贼甘宁给拎了出来。 这倭国的芋头可够原始,几乎还没被人类驯服好,一吃带着一股子麻舌头的涩味,尤其是!还没有白糖或者蜂蜜可以沾,这样的芋头吃着简直不完整,一边啃着,一边王厚还直龇牙咧嘴的。 这功夫,手上戴着铁手铐,脚底下戴着沉甸甸的脚镣,老脸上还留着一道鞭子痕的甘宁是歪歪个脑袋瓜子,一副偶像剧里不学好的男主角模样痞帅痞帅的挺着伤痕累累的胸脯被带了出来。 要说他也活该,一个水贼长得比王厚这州牧还帅,他不挨鞭子谁挨鞭子? 这几天算得上甘宁这辈子过得最黑暗的日子了,前三天被俩白痴吊起来抽,啥都不问,就让他招,逼得他把五岁那年尿床的事儿都招了出来,好不容易俩变态心满意足走了,这两天又来了个女变态,这次是啥都不问,仅仅拎鞭子兴奋的抽,还专挑肌肉厚的地方抽,抽的他龇牙咧嘴的。 他娘的,这些北方人也太变态了! 不过甘宁也算是个人物,到了如今依旧是有恃无恐,拖着铁手铐抱着拳,吊儿郎当的一拜。 “见过州牧爷!” “来啊!给甘将军开镣!” 两个亲兵拿着钥匙上前,吧嗒吧嗒两下把沉甸甸的铁刑具卸了下来,紧接着咣当两声,一套王厚亲兵淘汰下来的龙虾甲,还有他被下下来的吴钩大刀被扔到了甘宁脚下。 看着这玩意,甘宁更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王厚逮住他了,却没第一时间宰了他,那肯定是拿他有用了!没捡那甲,直接把刀拎了起来,在手里挽了个刀花,在几个王厚亲兵警惕的眼神中,邪笑着问道。 “州牧爷让甘某杀谁?” “宰了那人!是不是甘某与州牧的误会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不过,王厚要是那么容易被猜透了,那还是王厚吗? 学着看过美剧里那些大反派一边冒坏水一边狼吞虎咽着,浑然没注意自己吃的芋头比人整鸡整腿儿的掉了多少价,噎的自己直翻白眼,锤着自己胸口,王厚气喘足足的哼哼着。 “甘将军,这儿是倭国,就是当年徐福为始皇帝渡海求药的地儿,本官不要求你杀谁,你能带着你部下在这儿活到明年本官再来就成!” “额???” 那头,船上自己麾下的巴西僮客恶少年也跟着一个一个被放下来,毕竟这帮家伙全是穷凶极恶的河盗,一时间倒是没有给他们打开镣铐。 最后一块芋头塞嘴里,舒服的打了个饱嗝之后,桌子都不要了,王厚也跟个痞子那样吊儿郎的溜达了过去,把一大串钥匙直接塞到了发傻的甘宁手里,旋即又装逼的重重拍了拍这货肩膀。 “王州牧汝这是何意?” 差不点没气死!晃悠着钥匙,这家伙是气急败坏的对着王厚嚷嚷着,可王厚哪儿管他!这面甘宁麾下的恶少年一个接着一个被踹下船,那头,他带着麾下也是悠悠闲闲的爬上登船梯,两边上下结束后,跟霸道总裁那装逼范儿那样,王厚又是轻轻挥了挥巴掌。 噼里啪啦的声音中,足足三十多箱子被王厚麾下的水手扔了下来,摔裂在浅水中,亮晶晶的刀剑枪矛以及淘汰的老旧龙虾甲,上锈的锁子甲散乱的掉落出来,这头水手升着帆,那头依靠着船栏杆,王厚还很渣男那样痞笑着挥着巴掌。 “甘将军加油了哦!” “王州牧,杀人不过头点地!甘某与你有何深仇大恨,要将某流放于此?你不能这么做!放我回去!” 就像是被玩够抛弃的女反派追着霸道总裁宾利车那样,连给部下开锁都顾不上了,彻底醒过神儿来的甘宁火冒三丈的跟着船边上龇牙咧嘴的挥着巴掌嘶吼叫嚷着,可惜,两条腿儿的如何能跑过二十多根蜈蚣腿儿的?在他幽幽怨怨的叫喊中,船桨撑着岸边哗的一下离开岸边,扯着帆,王厚的“游艇”潇洒的就从他视线中慢悠悠消失了。 气得眼珠子都红了,轮着大刀片子,甘宁这货咬牙切齿的康仓一刀砍进了身边的大树干上。 第284章 邪马台 小鬼子对自己的历史研究的都不透,倭国天皇世系号称万世一系,可对这个邪马台国是不是他们老祖宗,这个邪马台国到底在哪儿也说不清楚,后世也是两个学派争吵个喋喋不休,一说邪马台国在九州岛北部,一说在本州岛中部,也就是后世倭国的核心地区大和国。 还有结局!有的说位于九州的邪马台击溃了狗奴国,狗奴国后人逃到京畿建立大和,又反灭了邪马台,另一说则是邪马台击灭了狗奴国,最后发展成了大和国,成为后世日本主体。 对于邪马台的结局现在王厚还不能确定,地点却是肯定了!第一站到的是九州岛西北部,然后在田让的领路下,三条船从九州和本州之间的对马海峡穿行了过去,沿着濑户内海一道向北,最后停靠在了后世京都附近的海岸线。 “为啥要把姓甘的放了?” 看着沿岸茂密的原始树林,一成不变的景色看的人眼睛都晕了,大大打了个哈欠,诸葛腐女终于是把肚子里的好奇给掏了出来。 可听着王厚的回答,她又是差不点没喷他一脸。 “为啥放了?为了玩呗!” “玩儿?” “当然!” 也是打着哈欠,王厚理所当然的回答着。 说实话,甘宁不是他王途求能驾驭得了的,一来这家伙出身巴西,主要活动势力是江南,和他这北方豪强利益相反,就算这货被打怕了临时投降了,也是一有机会得往回跑,养不熟! 第二,甘宁这家伙水贼出身,脾气太暴,甚至在孙权手下时候,还和宗室孙和叮叮咣咣干起来了,毫不相让,还不给自己总裁孙权面子,要不是鲁肃劝说,天下不平,甘宁是个难得的斗将,不然说不定孙权一怒之下就把他宰了。 要是王厚是自己干的小公司总经理董事长也就罢了,这样有能力有脾气的员工忍忍就行,问题他也是给人家曹总打工的!部下要是闹腾起来,他这个小老大也得跟着兜着,曹丕继位之后,程昱的部下发动了叛乱,连带着这老家伙差不点没蹲大狱去,王厚可不想自己七老八十大冷天又被扔大狱里。 不过要是把甘宁宰了,实在也太可惜了!毕竟这小子也算是青史留名,一文不名死在了日照,日后岂不少个人物? 甘宁这个性格就得自己做老板!所以王厚满足他!把他往倭国一扔,依照他的武功还有部下,在这儿攻下个小国当个国主是绰绰有余,不说长宗我部是秦始皇的后裔吗!他背不住也能弄个甘宗我部氏当当,到时候王厚也可以名正言顺的留下记录,小鬼子是华夏的孙子! 多好玩? 至于这小子愿不愿意,不在王厚考虑范围之内了。 就在诸葛缨被王厚呛的直无语中,一阵阵叽里呱啦的叫骂声却是忽然响了起来,愕然的低下头,靠着海岸边上却是两条乌龟一样木头壳船,几个倭兵穿着皮胸甲,拿着个短木矛,昂着头叽里呱啦不知道在那儿嚷嚷什么。 难怪田让愿意来倭国,听着哇啦声,王厚正皱眉头呢!就见那头笑呵呵老好人了一道的田让之弟,领航员田成一歪脑袋,几个田家的水手傲慢的就把登陆的木梯就放他们龟壳船顶上。 大摇大摆的顺着扶梯下了去,在一帮倭兵发愣中话都没多说半句,揪着那个哇啦的兵头上去就啪啪两个大耳光。 那熟悉的耳光,熟悉的感觉,一张留着八字胡老脸变得通红,那兵长却是立马兴奋的一个立正鞠躬。 “哈依~” 又从梯子回了来,老家伙又恢复了恭顺状,恭敬的对王厚也是一鞠躬。 “州牧爷!这是邪马台国主派来迎接您大驾光临的!” “额……” 属下这么说了,王厚也就这么信了。 啥都没有耳光好使!就这俩响亮的大耳光下,四条关船是夹道欢迎,一道护送着王厚大舰进了设在不远处的邪马台国军港,而且这些倭兵上岸之后,立马也有大人物迎接了过来。 看来邪马台国是倭国前身这点应该也是确认了,十几个穿着宽大袍服,造型已经颇为接近后世二次元漫画中神道教法师,还把头发高高纶起的几个邪马台贵族是恭敬着迎面而来。 甚至那个为首的家伙竟然还能说些生硬的汉语来,很是彬彬有礼的离着老远一抱拳来。 “田君,三年不见,君风采更胜当初啊!看的连某都是好生嫉妒啊!” 明显是很受用,不过今个他不是最大的大爷,赶忙谦虚的抱拳一回礼,他赶忙对着身边介绍起来。 “此乃吾族兄田让,此乃吾青州牧……” “麾下将军王天高!” 没让田成把自己真实身份介绍出去,抢先一步介绍了自己,这个称呼听的田氏兄弟禁不住嘴角一抽,这个天高三尺还挺让王厚这货挺自豪的!到哪儿都宣扬呢! 不过自称连某的邪马台贵族听到将军这个称呼,却是瞬间眼前一亮,竟然鞠躬大礼重重的拜见了下去。 “原来是大汉天朝的将军大驾光临!实在是有失远迎!连某拜见将军!” “连君客气了!请起!” 后世抗日神剧里鬼子也是一个比一个有礼,一转身又杀人不眨眼,王厚何人?红旗下长大的娃,觉悟多高,压根不吃他这糖衣炮弹。 不过就跟田成两个耳光开道一个道理,王厚越傲慢,这姓连的反倒是越恭敬,简直是受宠若惊的站直了腰,旋即又是重重一鞠躬作揖。 “将军请移步邪马台城,容在下上座招待!” “连君请!” 来就是来忽悠你人口的,当然得找个私密地方一块合计如何把你们子民坑成奴隶出去!说到这儿,王厚倒是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不过回身看着位于藏口海边停泊的十几条关船以及上面“装备精锐”,杀气腾腾的张望着海里,怎么都不像特意来欢迎自己一行的。 意味深长的瞅一眼,旋即王厚很是装逼的挥了挥手,在这姓连的以及其他邪马台贵族惊奇的目光中,船上又是牵下几匹马来。 没招,火影忍者看多了,就算和一米八一米九多的赵云张辽比矮的多,可倭人那跟箱子大小的抬轿他也是实在是享受不了。 果然不出王厚所尿,简陋的军港后面,一个个矮小的倭人抬来了十几个“狗笼子”,这些邪马台贵族各个跟练了锁骨功那样,大腿一盘,腰还得伛偻着,好不容易才钻进了箱轿中,不说王厚,看着诸葛缨骑上一匹枣红色小马,姓连的都是羡慕嫉妒恨的眼珠子都快红了! 道路上,倭国也比哪怕汉末乱世差多了,泥泞的小径似乎才刚下过雨,马蹄子陷进去都是半天才能拔出来,道路两边则全是郁郁葱葱的水稻田,在两边农人恭敬的顶礼跪拜中,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着岸上进发起来。 行走了差不多十来里,王厚是忽然拉住了马缰绳,禁不住挑了挑眉头来。 “咦?” 第285章 大人物 来之前王厚真把邪马台国想的挺低的,在他想来,邪马台的国都也就是个大土围子,里面里些破破烂烂的稻草屋子也就是宫殿了,可现实却是又给了他个大耳光。 邪马台城和日本战国时代的大名城堡截然不同,倒是和王厚曾经见过战国遗留下了彭城,下邳城颇有几分相似,土黄色的夯土城墙稍矮,只有一个县城高度三四米左右,里面木头搭建着的塔楼倒是有六米多,远处,用夯土搭建的高台位于正北方,几乎与城墙平齐,带着异域风情层叠的宫殿虽然肯定没有许都宫那么高大,可至少也相当于汉猪猴王的王宫那么大了。 而且这儿与吴越的传承似乎也是显而易见,南方崇虎,城门口,两座青铜飞虎气势十足的蹲做在那儿。 眼看着王厚似乎有点被自己国都给震住了,姓连的邪马台大臣也是面上有光,满带笑意,这家伙龇牙咧嘴的把自己从箱轿子里拔了出来,腰酸背疼的一边直着腰一边抱拳对王厚炫耀着说道。 “人间境几千里,大海左右,莫再有如此宏伟之城了,上国将军第一次来,觉得震撼倒也是情理之中!” 这话田成顿时不愿意听了,除了个夯土台子堆得高点之外,这邪马台都城还没有田家居住的历下城大呢!满是不屑,老家伙张口就要反驳,谁知道他还没等说话,王厚竟然已经率先点头应了下来。 “的确被震撼到了!” 然而没等这连氏得意,王厚又加上的一句差不点没让这倭国公卿气吐血出来。 “来之前某还以为你们是住在山洞里或者树上,怎么也没想到贵国之都都赶上我大汉之下县了!贵国文明程度,远超在下想象,实在是了不起!” 这回是肚皮差不点没乐破了,田成也是跟着补了一刀,乐不可支的笑道。 “下县既我朝边境之小县!” 嘴角气得直抽搐,不过这小鬼子面对强者时候,能忍的风度也真是够劲儿的,气得哆嗦中,强撑着才挤出来个难看的笑容来。 “天朝之富饶,吾东方之国不及也!” 估计坐这两步笼子轿好不如走道舒服,借着下来,连氏就干脆没再上去,跟在王厚马边上跟个小厮那样领路到了城边。 不得不说,不仅仅建筑像,文化阶层上这儿也与春秋战国时格外相似,那就是等级森严,看到王厚一行骑马以及连氏一行长袍者,城门口的护城卫士立马是扶着矛双膝跪在了地上,而往来穿着中短衣的下户平民则是干脆让开了道路,站在道下面长长的鞠躬着,直到一行人都走了,这才小心翼翼的重新登上道路接着走着。 城内也没有汉代街市一说,还仅仅停留在政治与宗教的层面上,邪马台的商业尚且极其原始,仅仅掌握在一些公卿贵族的手里,城内不是公卿贵族就是神职人员,巫师巫女之类的角色行色匆匆,死板着脸庄严肃穆着,像日照城闲的蛋疼四处打扑克逛街卖单儿苏铁那样的闲汉,压根是绝迹。 招待王厚的规格也够高的,冲最中间谁也不敢走的大街直插了过去,直接就抵达了位于高台子上的皇宫,不过到了这儿,王厚是终于翻身下马来,倒不是他对邪马台皇宫多尊敬,实在是倭人堆得夯土台子太他娘的高了,又高又陡的,马爬上去太困难了! 在这儿,那些被“圈”笼子里的倭人公卿贵族也是纷纷从箱轿里钻出来,一个个蹲的腰酸背疼的,龇牙咧嘴直锤后腰,也是够遭罪的。 不过这儿倒是值得提一点,虽然来时候路过那个村子里,倭人是够矮的,可这些倭人公卿是绝对不算矮,平均身高也有一米六多,一米七不到了,甚至个别的将军一类人物能达到一米八多,也算是个昂臧大汉了。 现在的倭国还算好点,该吃鸡吃鸡,该吃肉吃肉!营养还算是充足的贵族至少能维持住身高不矮,不过到了圣德太子大化改新的奈良时代开始,佛教从唐代传入日本,统治阶层逐渐也提倡食素禁止食肉,一千多年间,倭人这才越来越矮。 也幸亏如此,在邪马台的宫廷中,王厚是终于吃到了一顿好的。 主食是大米饭,现在的稻米虽然没有后世日本大米那么著名,可也是入口松软,一道烤秋刀鱼,一道炖鹿肉,还有蘑菇汤,咸萝卜,甚至为了招待王厚,还专门杀了头小牛,鲜嫩的牛肉吃的王厚差不点没把舌头给吞下去,狼吞虎咽的模样让田让,田成,诸葛缨几个直感觉丢脸,恨不得把脸埋在案子底下。 这古代和现在谈生意都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饭桌上酒足饭饱了,这才该谈正事儿!把汤锅都吃空了,在王厚揉着鼓起来的肚皮直哼哼中,连氏也终于把正主儿带了上来。 一个挺着大肚子,也仿照汉人那样留着一脸大胡子,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壮汉穿着那种倭人公卿常见的公服与长冠,扇扇着脸上的横肉,大摇大摆的走上了主位。 没等王厚开口,田成这儿却是脸色颇有些难看,低沉着声音猛然站了起来。 “连吾道,吾家将军自青州而来,身份高贵,汝国女主为何不亲自来迎?遣此人何意?” 汉话是说着给王厚解释着,紧接着这老家伙又用王厚听不懂的古倭语叽里呱啦一阵嚷嚷,这年头汉人的身份还真是高,被他直呵斥的面红耳赤的,那个肥胖子却也没一伸手把他拉下去砍了,但倒是跟着叽里呱啦一阵解释,两人鸡同鸭讲那样讲半天,田成这才余怒未消的扭过头对着王厚抱拳道。 “王公!邪马台女主卑弥呼与天照大御神祭祀神交不止,已经深居宫中,三年不见客了!此人乃是邪马台国大倭合弥生,乃是女主的弟弟!负责统领百官!检查百国,让咱们有商务与他洽谈即可!” “大汉使者出使匈奴西域诸国,都得单于国主亲自接见!邪马台国实在是怠慢!” 还真是自尊心爆棚,不过田成在那儿打抱不平,王厚却是无所谓,他来倭国是为了挖墙脚,是为了发财的,和谁谈不是谈? 看到王厚不计较,专门负责招待贵客,交通小国的连氏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气,可旋即,他是更加殷切的向前探出身体,热切的盯着王厚,用磕磕巴巴的汉语问道。 “将军奉大汉皇帝之名出使我国,不知有个旨意?” 第286章 军火贩子 要说政治还真是个奇妙的游戏,刚刚还一副盛气凌人模样,可听着连氏询问,田成的神色明显又变得有些古怪起来,不住地挤眉弄眼,似乎想向王厚打着眼色,而且一些事情就连他这个管事儿的家主族兄都不知道,在那儿一脸懵逼。 王厚可没实在到一口便道就来做生意挖你墙角的,把你领民都当奴隶买走,好让你发展不起来,故作深沉,他是凝重的点了点头,也是把汉献帝那张虎皮扯了出来,当做大旗摇晃道。 “天朝富饶,四夷困苦,所以奉陛下之命,带货物与贵国互通有无而来!” 这话明显听的连氏,上面官职大倭的黑胡子胖子,底下陪宴的邪马台地方公卿首领都露出了失望之色,还不死心,那连氏又是急促的抱拳请了起来。 “天朝将军,我邪马台国乃是华夏吴国之后,心向教化,礼教百姓!乃是光武帝亲封汉倭奴国主!而那海对岸狗奴国穷凶极恶,不服教化!屡次劫掠吾土,烧略吾田,袭杀吾民,实在是十恶不赦!在下恭请天朝将军,发天朝兵助吾国一臂之力,击杀此雄途,东海之国上下都将感怀大汉恩德的!” 啰嗦了一大圈儿,说到这儿王厚是稍稍明白了点,这邪马台和不知道在哪儿的狗奴国打仗,估计是打了个平分秋色,你也打不死我,我也打不死你!三年前田成来做生意时候估计吹了一通大汉帝国的强大,于是乎这些邪马台的公卿上了心思,想要向大汉朝求援。 所以这一趟得知自己这个青州将军”到来,这倭国大倭还有连氏都很激动。 不过感激值几两银子啊?后世美帝在世界上四处划地盘,靠的也不是感激出来的,看着这货跟怀春的姑娘那样殷切的瞅着自己,王厚是不咸不淡的又使了个拖字诀,慢悠悠的说道。 “此事滋事甚大,还容本官回朝禀告皇帝陛下!再从长计议!” “如将军所言!” 很是失望,和大倭那个黑胡子胖子小声嘀咕了两句,旋即连氏无可奈何的点点了头,又把事情扯回了当前来。 “不知道将军此次来我国,带了哪些天朝宝物?” 这次是王厚出船,王厚组织远航,也是由他备货,带了些什么货物,田让田成俩人还真是不知道,他俩眼巴眼的张望中,王厚就跟后世黑社会大佬那样,很是嚣张的对着身后挥了挥手,诸葛缨这妞立马是屁颠屁颠的出了门,没过一会儿,又是带回来个大箱子来,哗啦一打开,顿时盈盈寒光倒映了出来,看的不光大倭连氏,就连田成田让两兄弟眼神都直了。 “矛八百叶!刀五百口,戟两千头,钢弩二百具,甲二百副!” 尤其为了展示质量,王厚伸手还抄出一把矛来,往桌子上重重一扎,砰的一声,厚实的桌面居然被扎了个对穿,寒光闪烁的钢矛矛头丝毫未卷,看的大倭黑胖子重重吞了口口水,几乎连想都没想,立马用倭语叫嚷起来,那模样,恨不得现在就全买下来。 不过连氏毕竟是经常出外交任务,时代主持邪马台国外交的家族出身,心思更加缜密一点,他是扭头不知道也嘟囔了两句什么,稍稍安抚住了蠢蠢欲动的黑胖子,旋即忍住激动,尽量用平淡的话语向王厚问道。 “将军所带来的兵刃,是否都如这箱子里一般精良?另外将军想要换取什么?” “这次来的货物都在外港吾之船上,连兄可以带人去检验,至于换取什么?邪马台可供换的好像不多吧?东海珍珠有多少换取多少,来搏得我家皇帝陛下一乐,剩下的就用奴隶来凑就好!能换多少换多少!” “一言为定!” 这次这邪马台外交官也是一口就应了下来。 ………… 不像后世英国佬美国佬那样谈个商业争论个面红耳赤,气急败坏的,咱东方人,讲究的就是个高雅,一句两句就把交易的事情给定了下来,剩下的就谈风花雪月就好。 在邪马台大殿里,这一下午是宾主皆欢,连氏在那儿一阵神吹倭国的一些鬼神之事,王厚则是竟是谈一些大汉的吃的,什么铁锅炖河鱼,软炸小河虾,听的一帮邪马台公卿直流哈喇子。 具体多少数量虽然没有谈,不过王厚有自信,这些小鬼子的老祖宗断然不敢骗他,因为只有他胆儿肥的敢向外走私兵器,而对于外面那些拿着软呼呼的青铜矛的邪马台人,钢制武器对于正出于战争中的他们实在有着致命的诱惑。 不过兵器不止倭人看着眼红,就连田氏兄弟都看的眼红,跟着王厚往那大倭乐的屁颠下,特意拨给他的驿宫走去,一边走,一边田让还痛心疾首的嘟囔着。 “王公!上等的兵刃啊!为何要给这些蛮夷啊?随便弄些下布锄头农具陶罐什么的就能把他们打发了,何苦给他们这些啊!另外王公您居然答应下次给他们带一套《四书》,国之重器,岂能赋予这些蛮夷?实在是……,哎呀!” 一边说着,一边他还拍着大腿呜呼哀哉着。 这话听的王厚却是一咧嘴,直勾勾的问道。 “那这些兵刃给你?” “好……,啊?老朽要这些兵刃做什么?州牧说笑了!” 差点把心里话说出来,田让又是赶忙不住地摆着手,听的王厚直翻白眼。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既然你不要,日照武器产能那么旺盛,武器还最值钱,为啥不卖给这些邪马台人,他们还能乘船渡海打过去啊?” “还有书籍,你们这些士族不叫嚷教化四方吗?把书卖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学不就成了?” 王厚说的理所当然,后世唐代禁运刀剑,这些小鬼子还不是学着唐刀又发展了自己的日本武士刀技术,现在要是给他们供应足了,打击他们才刚刚发展的冶炼业,日后倭国钢铁市场就是他王某人垄断了,那得赚多少银子? 还有书籍,后世还得哭着喊着向外国推出孔子学院,现在人家花着大把的银子来买,干嘛不卖?钱赚了不说还把文化侵略给打了,一举两得。 可他这番话明显不符合当时价值观,主**神,肚子鼓得跟个蛤蟆那样,张口这货就想和王厚再大战三百回合!用三寸不烂之舌和王厚来个“凶猛舌战”,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声近乎狐狸般的鸣叫声却是忽然在身边响了起来,吓得诸葛缨当即一惊,猛地把从王厚哪儿混来的短手铳都拽了出来,厉声对着墙角处那个狐狸一样的阴影喝道。 “什么人!休要装神弄鬼!出来!” “日当头!海泛红!来自大汉的将军呦!不要把兵刃卖给大连氏,否则会遭到灾祸哦!” “哪儿来的疯子胡言乱语!” 仗着手中“五雷正法”,一马当先,诸葛缨第一个冲了出去,可是刚刚摇曳着狐狸影子的墙角边,空无一物,什么都没剩下! “王哥哥!没人,不会有鬼吧?” 女人家家最怕这些玩意了,左右张望一圈儿,这妞哆嗦的又是回过头来问道。 可是听在王厚耳中,凝重的看了一眼墙角,他却是忽然猛地一拍大腿。 “忘了件大事儿!” “州牧,何事?” 称呼都忘了,田让是紧张而急促的问道,可哭丧着脸,王厚却是悲催的一摊手。 “忘了问他们了!晚饭供不供应小牛肉啊!鹿肉也行啊!” “额……” 一瞬间,田让的嘴角抽搐的就好像要中风那样,诸葛缨白嫩的额头上亦是蹦起了一股子青筋跳呀跳呀,咬着银牙,这妞悲催而恼火的咆哮起来。 “撑死你啊!!!” 第287章 王厚这京都民宿一夜游,就在一大堆呼噜声渡了过去,别看是睡在邪马台宫中,可一晚上睡得王厚是腰酸背疼腿抽筋的,没招,估计吴国灭亡时候没有床,这大内皇宫也连张床都没有,就和后世二次元动画片里的一样,靠着火塘随意往地板上铺个毯子就是床了,这年头还没有棉花,一晚上打地铺打的他骨头架子差不点没散了架了。 这倭国和克烈大将军应该能玩到一起去,王厚跟肾亏似得扶着腰晃悠到饭厅的时候,早上的主菜又是蘑菇汤。 “哥哥!那些邪马台人为啥总瞅着咱们啊?” 幸亏诸葛缨不是东北人,要不然还不得把勺子就地一扔,上去一把薅住几个邪马台使女脖领子喷她们一脸唾沫星子嚷嚷着。 “你瞅啥!” 可就算这样,被几个小侍女一边偏过头瞅着,一边小声议论,诸葛缨还是忍不住一边扒拉着勺子一边贴在王厚身边,小声的问着。 问我干嘛?除了亚梅的爹外,倭语老子也一窍不通啊!不过这就是老板范儿,眼皮子都没眨一下,他直接对田成一歪脖子,这历下土豪立马就放下饭碗,屁颠屁颠的装作上厕所,然后跟个老不休偷窥狂那样耳朵贴着门板听着人家小姑娘唠嗑。 不一会儿,老家伙面色凝重的却是翻了回来,压低了嗓音,急促的对王厚几个汇报着。 “州牧,族兄,事情不对啊!几个贱婢在嘀咕,昨夜城中处处野狐悲鸣,言灾星西至,将给邪马台乃至整个人间原带来灾祸!” 要说这狐狸精说的还真没错,王厚就是个灾星,来了倭国就是为了祸害她们这些天照大神的子孙,把他们全都买回去或者抢回去,给他累死累活种甜菜打糖的!不过前提是,真得有这能预言的老狐狸精! 在这儿装狐狸精,岂不知在座这些哪个不是玩狐狸精的老祖宗,联想到昨晚遭遇到的狐语,田让这个老没好心眼子也皱起了眉头,沉吟着说道。 “州翁,似乎有人在针对咱们!” “这小小的邪马台,鸡犬相闻的撮尔小国,居然也这般勾心斗角,暗流涌动,天下何处是如老子所言之净土啊!” 老家伙还挺伤感的,先感慨了一句,不过田让很快又是进入状态,阴沉着老脸急促的向他小老弟问了起来。 “成弟!这连氏在邪马台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大倭合弥生与那大将军何进比如何?又有何人与他为敌?” 老家伙眼光很毒,奈何倭国从来不在中原士大夫的担忧之中,田成是一脸茫然,两手一摊,三神无主的摇晃着老脑瓜子。 “族兄,吾不知啊!” “你啊!” 气急败坏的一拍大腿,这老家伙老脸旋即又阴沉了下来,又是对着王厚压低声音重重一抱拳。 “州翁,虽然有心人针对咱们,可也不用咱们上阵顶钢,那连氏不是想要咱大汉的兵器吗?一会儿他来,州翁把事情丢过去,让连氏自行处置,吾等作壁上观即可!” “好,就如田翁所言!” 怎么样王厚倒是都无所谓,现在他身边有卫士一百,全副武装,虽然打整个邪马台是夸张了,可护着他从邪马台城杀出去还是挺容易的,船上还有大炮和青州火,就凭邪马台那些海上的破烂还不如甘宁呢!一边就这蘑菇汤下粥,一边他无所谓的哼哼着。 倒也不出田老没好心眼子所尿,一顿早餐还没等吃完呢!连氏就一副翩翩书生模样妖孽的摆着大衣袖走了来,还没进门,他那股子东方人浓郁的翻译腔已经远远的传了进来。 “将军休息可好?舟车劳顿,昨夜连某曾想派遣吾国贵女十人服侍将军,奈何诸葛太君太凶,把吾族贵女拿鞭子抽的眼泪汪汪,狼狈的给赶了回来啊!哈哈!” 啥?还有倭国小妹子,什么武藤某兰,波多姐吗?一听这话,王厚激动的就崩了起来,可诸葛缨和田让是一起重重一声咳嗽,听的他不得不又悲催的坐了回去,故意死板着一张脸,装逼的没搭理他。 “将军如此不快,可是昨夜招待不周?” 这年头可不是采购方才是大爷的时代?花钱都得哭爹喊娘求着买!进了门,看着王厚一张臭酸菜脸,明显是下了一跳,连氏又是赶忙抱拳重重的一鞠躬,急迫的问道。 王厚自然还是装逼的没说话,底下已经有公关经理露头了,阴阳怪气,田成是阴啧啧的哼着。 “连君?昨日我家将军还夸赞你们邪马台之文明开化,一如我大汉下县了!可如今看来,言之甚早啊!我大汉下县,人居之所,可不会有那么多狐鬼畜生,整夜胡言乱鸣,吵的我家将军一夜未息。” “吾大汉天朝是与开化的人互通有无的,不是和这些狐鬼畜生互通有无的!” 一张脸都不住地抽搐着,倭人骨子里那股子凶狠残忍不经意间就在连氏脸上流露出来,可是仅仅片刻,他又是收敛了回去,依旧还是那副恭顺的模样抱着拳头,激昂的重重一鞠躬。 “田君教训的极是!请将军再给连某一个机会,连某这就去处置!” “今日将军倦了!就先不去取天朝货物了!” “明白明白!” 点头哈腰的,这家伙就跟个奴才似得鞠了半天躬,说了一堆好话,这才告辞出去,不过他一走,王厚立马就是黑着老脸气急败坏的跳着脚对着诸葛缨这妞嚷嚷起来。 “谁让你把倭国献上的小妹子推回去的!诸葛小妞你这是越权!良心大大的坏了!” 差一点啊!他大学狗时候的愿望,成为岛国*****男主角的成就就打成了!让这妞就给搅和了,气得王厚还真是吹胡子瞪眼的,可就算他火冒的跟苏格纳尼火山那样,诸葛缨却依旧气哼哼的一抱胳膊,理直气壮的晃着小脑瓜。 “妾身身为州牧贴身!侍卫长!!!自然得把好关,不能让什么狐鬼畜生都贴近州牧身边!一群邪马台妖精,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让妖精来侍寝!本座御你吗?” “有本事你就来啊!” 针尖对麦芒般的大眼瞪小眼中,田让拉着田成就赶紧出了屋子,顺便还很贴心的把大门给插了上,至于接着发生了什么,他俩挤眉弄眼的是“真不知道”!对灯发誓! 第288章 王大扫把星 这小鬼子真够狠的!那些到处乱叫的狐狸精怎么处理的,王厚不知道,可是昨个在他门口嚼舌根的几个侍女小妹子是全都倒了霉! 在大批的邪马台“御林军”的护送下,第二天早出城重返邪马台人称呼为我孙子港口的那个军港取货物时候,就在城外不远处,她们居然已经被倭国那种特有的磔刑处死了! 穿着白衣服,被绑在木头十字架上,然后肋骨间被猛地交叉捅进了两支锋利的长枪,远远的似乎都能看到她们脸上残留着恐惧与哀求,看的王厚都忍不住直摇头,太可惜了,这些小妹子留着拍片多好?太浪费了! 不过这是人家国内的政治斗争,只要他们提供奴隶贸易,暂时王厚还没有计划插手他国的内政,只要这帮狐狸精不惹到他头上,他也懒得管。 又是带着十几个被关“猪笼子”的邪马台国公卿,在上千头系袋子,身穿皮甲的邪马台“精锐部队”护卫中,在尘土漫天的倭国官道上晃悠了半个多时辰,重新返回到了海边上,离着老远,王厚那三条高耸庞大的贩奴船已经清晰入目,这才是王厚最骄傲的,满是傲然对着好不容易从箱轿里钻出来的连氏,他是傲然的率先踢着胯下辽马,率先过了去。 青州军的军纪这儿也是体现了个淋漓,王厚在后世的京都喝牛肉蘑菇汤和侍卫长眉目调情时候,肉将士们却还在谨尊着军纪,昨个倭人送上来的几头牛几头鹿还挂在船头,水兵们依旧啃着从大汉带来的咸酥饼就醋泡豆芽。 今个那个大倭,邪马台的大将军何进没来,光是连氏自己来的,满眼羡慕,这老小子带着十几个邪马台公卿,跟乡巴佬进城那样的一道左看右看着跟着王厚上了船,满意的表扬了几句将士们,看着他们盯着自己麾下钢铁盔甲,眼珠子都快冒出来的没出息模样,王厚也没多拖延,直接拍了拍巴掌。 连跑带颠的下了船舱,一口口大箱子被田氏的水手抬了出来,放在甲板上,咣当一声打开,一排排的钢戟泛着金属特有的寒光,森然的露了出来。 就跟后世俄罗斯那样,卖给印度三哥们的飞机坦克全都是猴版那样,王厚自然不可能把自己最先进的斧枪卖给他们。 不过这一批戟也是之前王厚青州军淘汰下来的汉卜字戟,依旧比这些邪马台人的青铜矛要强上多少倍,王厚一歪脑袋,一个跟着他的亲兵立马是拿起把戟大喝一声,噗嗤一戟捅出去,那还挂在船头的牛顿时被扎了个大窟窿。 “你!脱!” 跟上来的倭军精兵自然听不懂汉语,可看着比他高一个头,胳膊粗壮赶上他大腿的大兵哥龇牙咧嘴的撕扯过来,这家伙是屁都没敢多放一个,跟被遇到变态被吓傻了的小姑娘那样,乖乖让他把身上的皮甲拔了下来。 “喝!” 大吼一声,把那件皮甲抛了出去,半空中横戟击甲,咔嚓一声,那大兵哥举着戟虎生生到了连氏面前。 一件甲竟然被扎了个前后对穿!看的连氏又是倒吸一口凉气儿。 这些箱子都是随便搬上来的,每打开一口,品质几乎都是一模一样,这次连氏是再没有犹豫,甚至话语都有些磕巴起来,急促的重重一抱拳。 “这些兵刃,吾邪马台全都要了!” “那连君又用什么来换呢?” “五十斛珍珠!一千奴婢!二百付砗磲!另有十株珊瑚树!” 这话听的田让田成两个眼睛都是亮了起来,还真是什么都没军火赚钱啊!五十斛珍珠,已经是倭国几年的产量了,运到大汉去,一颗就可以换取一匹下布,还有砗磲,这玩意也是雕刻打造工艺品的上等材料,换钱换布换人换粮都是一换一个准儿,还有珊瑚树!王恺与石崇斗富,斗到巅峰拿出来的宝贝都是珊瑚树!这玩意价比万金,而且是有价无市! 剩下一千奴婢虽然也值不少钱,可是照比这些宝贝,价值倒是差出去不少来。 不过王厚倒是不太满意,据说后世贩黑奴一船足足能贩运两三千人,现在他的青岛城甜菜种植园也是处处需要用人,那些被发配出开的齐地世族驱使人惯了,让他们自己弄种植园,八百年也弄不出规模来,王厚又不打算像白人奴隶主奴役黑奴那样来驱使流民,所以干活不要钱,死了不心疼的倭国奴隶他是迫切需求。 这次至少打算弄回去三千!一千,实在是太少了点! 可就在王厚皱着眉头,想要讨价还价时候,海面上,一阵阵哗啦哗啦声音却是猛地响了起来,紧接着,港口瞭望台上,倭人特有那种撕心裂肺,龇牙咧嘴的嘶吼声忽然响了起来,听的王厚禁不住愕然的高举起了望远镜,回身望去,濑户内海的海平面上,这一次居然足足十来那种木头拼造成的关船摇着大桨,呼哧呼哧的奔着自己过了来。 望远镜筒中,站在关船上那些小鬼子也是穿着皮甲,手里拿着青铜矛,头上还戴着一种圆形的青铜盔,可他们和邪马台人真是能一眼辨认出来,一个个长得比邪马台人还要不开化!脸上下巴上满满都是浓密而微微有点褐色的大胡子,脸上皱纹纵横,真的可以称得上面容可憎! 这应该就是日本历史上缺失那一块,血腥的一环了!这些人应该是后世居住在北海道的日本阿伊努人,日本人称谓虾夷人的祖先,历史上应该是他们这些南岛民系最早由东南亚抵达了日本列岛,并且广泛分布在整个倭岛上。 现在应该是来自大陆的东胡,朝鲜以及吴越人共同组成的新移民全面征服这些阿依努人的时候! “将军!这些就是狗奴国人!这些人简直穷凶极恶,年年袭扰我国,烧掠我田土,劫掠我人民,无恶不作!这些简直称不上人,请将军助我族人讨伐这些禽兽!” 许久没有这么大规模的狗奴人来袭,看着海面上全是狗奴船,一瞬间连氏那张小白脸都吓白了,不过回头看向王厚,他又是忽然重重松了口气那样,指着海面上急躁的叫嚷道。 可是听着他跟小孩儿似得告状,回过望远镜的王厚却是跟瘪了的气球那样,有气无力的向船下指了指。 “这些狗奴人是强盗?那他们呢?” “他们?” 满脸错愕,连氏急促的两步到了船边上,下一秒却是眼睛都直了。 他眼中,自己一个族人麾下气急败坏的叫骂着,可话还没骂完,另一个贵族大人竟然从背后狠狠一短剑捅进了他胸口。 军港边上,密密麻麻的邪马台下户也冒了出来,高举着木头做的锄头,或者石器,棒子,气势汹汹叫喊着些不知道什么,也是凶狠的奔着港口跑了过来。 这架势,明显不是来打狗奴人的! “反了!全都反了啊!!!” 第289章 提前四百年的白江口 王厚还真是个扫把星,来哪里,哪儿就倒霉。 不过也从侧面说明,这批来自大汉的钢制“军火”对于邪马台这个落后政权的重要性!重要到连氏的对手如此果决,第三天就组织起了政变,甚至勾结了敌国! 这份果决快赶上几十年后猛然发动高平陵政变,打了宗室大将军曹爽个措手不及的司马老乌龟了。 当然,要是不把王厚也夹在中间就更好了! 倭国现在是奴隶社会,而且还是神话的奴隶社会,就算奴隶都承认邪马台国女主是天照大御神的的后代,就像春秋战国时候没有农民起义那样,连氏也没经历过奴隶暴动,看着气势汹汹拿着锄头出来反抗官军的下户奴隶,这白面书生居然吓傻了。 不过,气势汹汹的“两面夹击”,在王厚眼里就差了点意思,后世网上经常调侃日本战国不应该叫战国,应该叫战村!几百人叮叮咣咣一阵打,让这些小鬼子写的热血沸腾的,虽然这种比喻王厚不赞同,可是眼前的这场“国家大战”,实在是村战级,邪马台三分之一的精兵在此,一共三千人!海上气势汹汹攻来的狗奴国战舰一大堆,一船八十,差不多能有上千“大军”。 至于身后攻打来的能民大军就扑腾下了也是能有三千不错了,造反的士兵不到一百,看着气势挺大,还没有上次被张氏掀起的乐安县变大,学着李小龙大拇指顶了下鼻子,王厚吧嗒一巴掌拍在了连氏的肩膀上,粗咧咧的嚷嚷道。 “海上的交给老子!下边的交给你!搬兵器下去,滚过去!” 被拍的一踉跄不说,还被王厚一脚踹在屁股上,连氏连滚带爬就踉跄下了船,跟在他屁股后头,这阵也顾不上挣钱了,田氏水手是抬着沉甸甸的武器箱子噼里啪啦的扔下了船,箱子砸在身边,咣当的声音中,一把把锋利的环首刀打着水花跌落了出来,被蹦了一脸,这家伙兽性也觉醒了,猛地捡起一把环首刀,嗷嗷叫着,跟后世电影里的大反派浪人那样,八嘎八嘎叫着,迎着个举着锄头打的那些邪马台官军猝不及防的下户兜头就是一拜年剑砍了下去。 咔嚓的声音中,抵挡的木锄头轰然断裂,艳丽的红色亦是飘逸的挥洒出来。 真是个兽人种族,家主带头抄刀子砍人,那些受精了的连氏家臣武士们也是豁然清醒了那样,被鲜血刺激的觉醒了兽魂,也不管不顾什么职业了,挨在船边上,捡起掉在水里的兵刃回头是兜头就上,到底是老百姓与维护奴隶主统治的职业武士区别,仅仅一百来个跟连氏上船的武士捡起了环首刀发起进攻,就把上千造反的下户和奴隶跟砍韭菜那样一砍砍一片。 “八嘎!苏我御臣,你滴良心,大大滴坏啦!” 军中,那个反水的邪马台公卿还在叽里呱啦的煽动军队造反,冷不丁回身听到那句恨不得吃肉扒皮那样的暴怒吼叫,惊愕的回过头去举刀相迎,可是咔嚓的切刃声音中,他佩戴的那把吴越制青铜剑竟然整齐的被削下去半截。 有些技能真是天生的,双手持着长长的刀柄把环首刀立在自己身体右侧,与后世电影里的武士浪人持刀的方式一模一样,这连氏本来儒生的优雅气质烟消云散,龇牙咧嘴满脸狰狞的对着他咆哮着。 “苏我臣御,你竟然背叛我!” “连中虎!明明是你背叛了伟大的卑弥呼!女王承蒙天照大御神召唤,魂归高天原,正应立台与殿下为新女主!你们连氏却秘不发丧,与大倭合弥生串通一气,把持朝政!你们分明图谋不轨!” “放弃吧!” 中气十足,这不知道哪儿窟窿眼冒出来的大反派苏我御臣大袖拂起,断剑指着连氏,也是气势昂扬,中气十足的高声大笑着。 “义民在前,狗奴国主力在后,你连氏已经必败无疑!” 的确,两面夹击就算军神孙武在世,恐怕也支撑不住,就算原始,这这行军道理还是懂的,苏我氏一段话说的连氏的确是心头打鼓,他那极具欺骗性的小白脸都禁不住啾啾起来,满是担忧,下意识,他忍不住回头张望向了海平面。 可是下一秒,这一肚子坏水儿男狐狸精连氏那双招子也忍不住瞪得滚圆,在他瞳孔中,一条火龙张牙舞爪,明亮的倒映出来。 后世华夏曾经和这个撮尔小国进行了一场格外屈辱格外艰难的大战,甚至依靠本身力量还并没有完全战胜,以至于王厚穿越前那个时代,还有不少倭人对华夏的胜利不屑一顾。 可是在华夏与倭国进行的第一场交锋中,却是天朝华夏取得的完胜,一战焚尽五万倭贼,那一场仗,叫白江口之战,那一仗的指挥官为后来的大唐宰相刘仁轨! 不过今天,王厚是刷新这个记录了!卸下了兵器之后,轻了不少的三条青州船就好像三条鲲那样,横过船身,鼓满了风帆,气势汹汹的对着密密麻麻的狗奴国拼装关船冲了过去。 别说,虽然小,矬,还没有风帆,可是几十人一起划桨,这倭人自古以来流传下的船型倒是灵活,一会儿功夫,已经快划到眼前了,最中央,没办法像后世倭人武士那样帅气的刷着武士刀,领头那个头盔有金色鹿角装饰的大胡子叽里呱啦的把青铜长矛向前指着,穷凶极恶的大叫着。 而迎着他,高高撅起的青州大帆船船头撞角处,两个王家军则是一起呼哧呼哧的摇着摇把子,咯吱咯吱的声音中,本来高傲向上的撞角竟让缓缓落了下来,直直的指着正冲向自己的的小船。 船前头,甲板下,一口足足五米长,三米宽,两米高的铸铁柜子沉重的摆在那儿,六个亲兵踩着铁匠铺里那种呢牛皮造的鼓风折页,呼哧呼哧的往铸铁柜子里打着气,柜子头,一个亲兵紧张的盯着王厚。 也是紧张的脑门都冒汗了,一副随时躲避爆炸的姿势,王厚是猛地麾下了巴掌,咯吱,前面的亲兵拧下了钢管子里的流量开关,铁柜上方巨大的压强下,混合着大量易燃物的黝黑鱼油,犹如自来水那样顺着管道轰然喷溅而出,正对着帆船,官船上那个狗奴国倭人直接被鱼油喷了个跟头。 可是没等他站起来,狞笑着,船头掌管撞角喷头方向的王家军拿着一根杆子夹着块烧红的煤球就递了过去。 呼啦…… 第290章 刮地刮到邪马台 奔涌的火龙,带着新的一年的祝愿,带着红红火火,团团圆圆的喜庆,带着连年有余的祝福,顷刻间吞末了刚刚被呲了一脸的几十个狗奴国倭人武士,给他们的灵魂带来了洁净与升华,喜庆的火焰,连带着还让干透了的甲板也跟着躁了起来,不到片刻,这条三米高,二十米长的倭人关船就烧成了个巨大的新年篝火! 从未见过如此战法,以至于看着烧了个噼里啪啦作响的指挥船,边上的狗奴国倭人都看傻了。 他们看傻了,不代表青州战舰的水兵也傻了,眼看着这一手有效,两个负责瞄准大呲水枪的亲兵又是兴奋的无以复加,手舞足蹈的摇晃着横竖两个摇把子,咯吱咯吱的转盘声音中,又是把撞角喷射头调转到了另一条看傻了的倭船方向,足足喷射出三十几米的强力火焰又是带着新春的祝福横扫了过去,这一次这些狗奴国士兵学精了,除了挨着最近几个没跑了的在原地接受天朝圣火的祝福“高兴”的手舞足蹈外,剩下的转头就跑,直接一个猛子跳到大海中。 他们能跑,笨重的船却跑不了,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中,第二条船也被点燃了。 呼啦~海风吹拂着三角帆,轻盈的青州大帆船优雅的从已经烧成大火炬的关船边冲过,劲风吹拂的关船上几米高的火焰都呼啦飘动一下,冲出几十米远之后,田成亲自来了个左满舵,巨大的船身木板受力而发出的咯吱声中,三条战船又是和凿串敌人阵型的骑兵一样潇洒的回过头来,最后几率火焰噼里啪啦的吊在了海里,而船中,拧上开关后,六个亲兵再一次拼命向巨大的铸铁柜里打着压。 此时,残余的五条关船已经是夹着尾巴,恐慌的开始四散而逃起来,落水的狗奴国倭军恐惧的拼命在海里扑腾着。 有句话叫狗仗人势!看着关船燃烧起来那一刻,连氏已经心里有底儿了!嗡的一声再次震起青钢环首刀,这家伙用倭语疯狂的咆哮着。 “天照大御神在上!汝等叛逆,受死吧!” ………… 王厚天高三尺的优良传统,又发挥到了倭国来,后世的京都,此时的邪马台都城,又是到处弥漫着一股子新年丰收的喜悦,一个个和善的“连氏”武士穿戴着交易来的青州板条甲或者链甲,“彬彬有礼”的重进一个个城内大户氏族,“优雅”的将族中男女主人请出来,然后用粗麻绳将她们双手装点到背后,带到城郊,高高举起的青钢环首刀狠狠砍下,咔嚓的声音中,一个个圆溜溜的“种子”带着新春的希望,被播撒到了大地中。 邪马台的统治形式很类似于西周,只不过西周是分封出诸国来,邪马台却是通过征战或者贸易或者政治手段,把松散的邦国拉入邦国联盟中,在邪马台都的公卿几乎都是一个小国的国主,跟后世日本战国的守护大名一样,这次举兵造反一共牵连到六个公卿宗族,全被连氏灭了族。 而这些家族的家小奴仆还有家中所藏的金银宝物,则是当做战争费用,一块儿支付给了王厚! 这一次购买的奴隶数量绝对是够了,甚至有多少,王厚自己也不知道了!只见在连氏麾下兵马押解中,被粗麻绳捆绑起来的奴仆先头已经抵达了大海边,末尾却还在邪马台都没出城,一个个本来是高高在上的邪马台公卿子弟唉声叹气低着个脑袋,恐惧的向着岸边走去。 王宫正门,足足几十个连氏麾下扛着大木头,无比亢奋的嘿呦嘿呦吼叫着冲撞向了厚厚的宫门,女人的惊叫声中,咔嚓一下子,结实的木门栓也是轰然断裂,大门洞开,那种后世岛国二次元中巫女打扮的宫女们慌张的四处逃散去,似乎这种装扮总能激起男人的兽欲那样,红着眼睛,一个个连氏兽兵兴奋的大叫着冲了进去。 王宫一角,十几个巫女围着个腰上缠着红的腰带,身上也披着件红色绣着太阳图案的,戴着黄金太阳头冠,白净而英气勃勃的一个漂亮小姑娘急得团团转,许久,在她们守着的小门中,一个头缠着黑带子,穿着也是下户打扮的男人惊慌的推门进了来。 “苏我大人!” “连氏叛贼闯宫了!大人!怎么办啊?” 听着这些女人唧唧咋咋的声音,黑带子公卿明显也是急成了一团,满带愧疚,他沉重的抱拳重重鞠躬下来。 “台予殿下!御臣大人已经失败战死在我孙子港口了,叛贼取得了大汉的兵器,各氏公卿不敢主持正义,与其争锋了!” “那就这么看着连氏叛逆篡夺天照大御神赐予王族的统治?让他夺取江山?” 格外的激动,台予那张娇俏的小脸儿都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气愤的扭过头去,对着身边侍女喝令道。 “御井,去取祖母留下的天丛云剑来!作为天照大御神的子孙!我要诛杀掉连中虎这个逆贼!” 她到现在还相信自己是神道教主神的子孙,可是苏我御鹿明显没这个信心,满是悲催,他是扑腾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不住地磕着头。 “台予殿下!您是天照大御神如今在人间的唯一合法继承人!您要是有个好歹,人间怎么办?求您保重贵体!” “可现在连氏的叛贼已经闯进了皇宫来!不与贼搏杀?难道要本殿束手就擒,然后到连中虎那里受辱吗?” 激动的小胸脯都一起一伏的,小拳头晃悠在胸口,这位年轻的王室贵女无比愤怒激动的喝问着,可这一番话,说的苏我御鹿却是忽然灵机一动,旋即又是忐忑的重重一下子叩拜在了地上。 “殿下!下臣有一计可以助殿下逃脱邪马台城!不过,还要请殿下为国忍辱!” “为国忍辱?” 这个请求让台予禁不住一愣,可这功夫,忽然间,背后宫中神官巫女的惊叫声伴随着满是兽欲的连氏叛军嘶吼声忽然清晰的传入耳中,小心脏狂跳,台予急促的呼喊起来。 “就按照苏我大人的计策办吧!” “殿下,请您将太阳金冠与祭服脱下,赶紧与御井巫侍互换衣袍! 第291章 满载而归 “额……” 邪马台这改朝换代的够快的,比崇祯被打进北京还痛快,台予脱下来的太阳金头饰,不到二十几分钟之后,就到了王厚手里,看着闪闪发光的黄金头饰,这货眼睛都被晃花了。 现在想起来,倭国好像一段时间内,曾经是世界极其重要的金银产地,大航海时代初期,日本出产世界百分之五的黄金以及百分之三十的白银,左渡与奥州的金矿,石见的银矿,都是享誉世界的大矿。 当年欧洲人疯狂的前往美洲,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黄金吗! 不仅仅是得到块金子的喜悦,在东方也掀起倭国淘金热的点子,就像是毒蛇的话语那样,萦绕在王厚心头。 “这样金属,在倭国多吗?” “不多!这块还是邪马台部民早年在火山口附近找到的,敲打出其中含有的石块,这才打造出来的!” 现在王厚不仅仅对他连氏有恩,更重要的是战场上王厚三条火龙几乎把狗奴国进犯的精兵全都烧成灰烬,这份实力是他连氏得罪不起的。 而且钢制武器的威力也是显露了出来,仅仅凭借着一百多把钢刀,他就把叛乱镇压下去,那要是有成千上万的大汉士兵披坚持锐到了邪马台,邪马台国岂不是旦夕之间就灰飞烟灭了吗?现在连氏是能如何讨好王厚,就得如何讨好王厚,恨不得将肚子里知道的全掏出来,他是满腹悲催的禀告着。 不过这份答案明显不让王厚满意,这次一共也才从邪马台得到金器二十来件儿,这块半斤左右的金头饰还是最大的,这点东西远远掀不起黄金热来!在这家伙忐忑中,迟疑了老半天,捏着下巴,王厚又是无比凝重的说道。 “以你的名义,传令整个倭国,寻找沙子里能淘出金粉的河流,石头里掺杂着金子银子的矿物,这两样东西列为与大汉交易的首选之物品,上等的武器盔甲!精致的丝绸布帛!天朝的儒家经典!牛马工具!每年本将军的舰队会来倭国一次到两次!他们想要和本将军交换什么,我就和他交换什么!” 这个承诺听的连中虎情不自禁嘴角剧烈的抽动了下,这话他是压根不敢宣布出来的,否则各地的公卿领主都用自己手里的宝贝与大汉帝国交换商品,那么地方实力将迅速失去平衡,他这部族联盟而成的邪马台国也将万劫不复。 不过王厚这话也让连中虎的心头剧烈的颤抖着,要是攒够了足够的这两样漂亮矿石,与大汉交换到一万套钢制兵器盔甲,装备上全国的大军,邪马台在倭岛上将再无敌手! “下臣明白,将军再临邪马台之时,下官一定为将军奉上成千上万的金银!” 下次就算有一吨金子,这次回去也不够啊!要知道时间宝贵,整个汉末的局势每一天都在变化,一但三国鼎立的局面形成,混乱的局面得以控制,他再想改变这些陈腐的士族,撬动世家政治那就难了。 面色阴沉,捏着手头的太阳金头带,站在街口,王厚情不自禁的呆在那里,晃悠起自己满肚子坏水儿来。 王厚是浑然没注意到,就距离他几米远,死死盯着他的背影,一双本来明媚的眸子盯着他,愤怒的都犹如熊熊燃烧的火山了,银牙咬的咯咯作响,拎着那把传说中须佐之男用来斩杀八岐大蛇的神器天丛云剑,台予愤怒的就想上前跟天神下凡那样瞄了他。 “这就是那个来自大汉的魔鬼!” “殿下,冷静啊!” 小公主对祖先的神器信心满满,可不代表臣下也是信心十足,哭丧着一张脸,苏我御鹿扯着她的衣袖,小心翼翼的低声急促的说着。 “现在魔鬼身边全都是他精悍的爪牙!还有连中虎的狗腿子,殿下此时起事,不出十步身首异处,邪马台就真完了!” “可,可就算不找他报仇,你,你竟然要本殿去做这个魔鬼的奴隶?” 说到这个,台予那张小脸儿又变得通红,是又惊又怒的看着地上扔着的枷锁与镣铐。 “殿下,连氏在全城缉捕殿下!想要出城,只有混在给大汉将军的奴隶队伍中了,殿下,只委屈一时,只要出了城,城外会有义士接应殿下,到了苏我氏的封国,殿下就可以号召天照大御神的信徒,推翻连中虎了!” 足足又犹豫了几秒钟,终于狠狠地一咬牙,台予低头捡起了地上的铸铁枷锁与镣铐来。 ………… 哗啦……,哗啦…… 街道上,长长一排都是抄灭的反叛倭国士族家的贵女,要被押往西方为奴,每个小姑娘都是面色充满了担忧与害怕,戴着一字枷,赤着脚拖着脚镣,有的人还不住地哭泣着。 一双小手高高的枷在身体两侧,举着小拳头,也是脱了鞋赤着小脚丫拖着脚镣,看了看左右无人,在苏我御鹿的推动下,台予也是急促的跟在了队伍背后。 这功夫,忽然间王厚却是下定了决心那样,咬牙切齿的一拍大腿,旋即也是转身往城外走去,跟在他身边,足足有上百人的重甲步兵,全副盔甲走在倭国的石板路上都是轰然作响,现在天丛云剑被拿走了,小手还被拷了起来,这长在深宫的小殿下也终于知道怕了,回头看了一眼,又是心慌的赶忙低下了头。 然而!重甲步兵的速度并不快,再加上王厚似乎有心押运着刚得到的财富,这些倭国的贵族奴隶,他也是慢悠悠的就吊在这儿,跟着奴隶队伍缓慢的向前走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王厚本人,就跟在台予的背后! 这一走就是十几分钟,这功夫,抄近路到城外的苏我御鹿倒是早早究极了一圈儿“义士”等候路边,看着台予戴着一字拷光着小脚丫出来,他还满是兴奋想要向前冲过去,可是旋即就看到了王厚带着一百重装甲士跟在后头,这老家伙一下子差不点没吐血出来。 接下来就是悲催的颜艺表演了,混在看热闹的下户百姓中,歪着腮帮子往边上漂着,这老家伙悲催的问道。 大汉将军怎么跟来了? 心惊肉跳到极点,晃悠着结实的一字拷,台予也是无比悲催的急促晃悠着小脑瓜。 我也不知道,快救我啊! 手指头在身边拼命地摆着,这老货又是急促的叮嘱着。 殿下稍安勿躁,我想办法,千万别乱动啊! 自小娇生惯养,台予一直是有鞋子的,不像不少哪怕贵族女孩都是光着脚丫,她可没有赤脚走的经验,城里还好,平整,可这出了城,就到处是石头了,而且光顾着和边上苏我御鹿打眼色,还顾不上看道,一脚踩上块尖石头,脚一软,邪马台小公主是悲催的向前趴了过去。 小手还锁在一字手铐里,挣都挣不开,眼看着满是石头的大地对着自己小脸儿铺面而来,这妞紧张的死死闭上了眼睛。 可眼看着她就要摔个月球表面了,忽然间,后脖颈一紧,却是被拎了回来,愕然而感激的回转过小脑瓜,下一秒她却是紧张的差不点没晕过去。 王厚啊! 有些皱着眉头拽着她脖领子让她坐在地上,看了眼扎在她脚心尖锐的石头都扎出了血,在台予满是悲催的小表情中,伸手拔掉了石头,用随身带着以防万一的烈酒浇了下,旋即王厚居然拿着纱布为她包了几圈儿。 更令台予欲哭为泪的是,秉承着自己财产能不放弃就不放弃的葛朗台精神,一挥手交过了自己战马,王厚还把她扔在了马背上。 小脑瓜朝下被马驼着走,眼看着汉船就到了,这妞再一次悲催的抽搐着小嘴儿。 快救我啊! 看着一个牲口般的亲兵大汉扛着台予向船上搬去,这苏我家“忠臣”也是用颜艺表情最后发出了信息来。 殿下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你妹夫呦! 第292章 王氏骗局 在邪马台国旅游了五天,还莫名其妙打了一仗,王厚是终于踏上了归国的旅途。 这一趟他是赚翻了,三条船,甲板下几乎是人挨着人了,一共四千二三百个倭奴,几乎把下层货舱填的满满的。 贵重些的货物如珍珠足足弄了十斛,完整的珊瑚树十棵,还有些稀奇古怪的倭国宝石工艺品一大堆,粗重些的货物则是铜! 倭国是自海中被板块交汇挤出来的大岛,矿物资源真的比华夏多出来不少,目前正出于铜器时代的倭国,铜冶炼技术倒是不错,反正短时间内不需要再打造大批量武器了,连中虎就把这批官坊的铜都给了王厚。 铜在大汉朝,本身就是钱啊! 一边眺望着碧海蓝天,一边王厚还耍着心眼儿,微微歪过头,他是对身边一直笑吟吟的田让忽然说道。 “田翁,回去后我觉得应该在辽东之角派遣些族人过去,开辟几个田庄,这样下次再旅倭国之时,也好在辽东角补充给养,不必一次性携带粮食太多,省出来空间可以装更多的货物!” “州牧所言甚至!” 一听这,田让是从善如流的答应下来。 他是不知道王厚的算计。 辽东土壤向来肥沃,而且还物产丰富,只要在这儿建好个桥头堡,到时候一但倭国航线跑多了,途径这儿的旅人多了,想要到这儿发财的青州人将有的是。 而且这个时代人那股子草根性,来了就开垦土地吧!不知不觉中,辽东半岛就能被他开发了! 王厚在那儿动坏心眼的时候,是浑然没注意,背后一双眼睛也在恨恨的盯着他。 那天被马驮回来,台予没有被当做一般的奴隶那样关在船舱下面,而是留在了王厚身边。 不过她现在估计巴不得被关在下面了!面前一大盆王厚的衣服泡着皂角冒着泡泡堆在她面前,都得她洗,自幼在宫中娇生惯养,她哪儿干过这粗活,洗的一双小手都发红了。 可就在她咬牙切齿的盯着王厚时候,她小屁股上却是被啪的一下抽的一哆嗦。 跟着王厚混,诸葛缨这妞也是越来越变态了,把自己的工作推给了台予,她还得意洋洋的晃悠着鞭子,筋着小鼻子威武的呵斥着。 “快点洗!今天洗不完!姐姐我就鞭子伺候!” 语言沟通障碍,她说啥,台予是压根听不懂,可晃悠的鞭子却是能跨越语言的,诸葛女王得意洋洋的威压下,邪马台的王位继承人也不得不悲催的低下头去,继续哗啦哗啦的洗着衣服。 一路“快乐”中,三条青州大帆船又是有惊无险的返回了青岛港口。 一个多月时间,王厚的青岛城明显是繁荣了许多,依靠在木头与混凝土共同搭建的港口上,船只也多了几分,向来第一批甜菜榨出来的蔗糖应该是准备出货了。 这一天王厚返航简直是万人空巷,得到消息就连即墨县住的最远的土豪都驾着马车来了,把个还不算太大的码头给围拢的满满的,因为王厚这趟带回来了如今青岛城最紧俏的商品。 劳动力! 现在青岛的甜菜种植基地是真见利了!虽然收上来第一批成熟的甜菜还在各个工坊榨糖呢!并没有以蔗糖的形式出现在市场,可是官府承诺的酬劳已经来了,两石头甜菜一石麦子,或者等值的铜钱布匹,那真是一手交粮一手交货绝不拖欠,不少在城阳郡穷困潦倒连饭都吃不起的泥腿子,如今是攒下了第一仓粮食。 这看在那些齐地发配来的士族豪门眼里,简直要急坏了,泥腿子都能穿丝着履了,他们这些昔日里的老爷们还在坐吃山空,怎么行? 可种地,他们还真就不是一把好手,种出来的甜菜各个跟营养不良似的。 更重要的是,他们现在招不到流民了!有官府跟他们抢生意!来青岛开荒的流民,直接发锄头农具,无息贷款几个月口粮,能种多少就给你多少土地,谁还用给你地主老财干活卖命? 现在这些齐地世家唯一一点优势就是手头还有着上百年剥削佃农的积蓄,他们急切的需要用这些积蓄换取廉价劳动力,这批贩回来的倭奴可正好填补在他们刚需上了。 几乎是炫耀那样,四千多个倭奴又是被绳子捆成一串儿,被推搡着从船上走下来,一个个催头丧气的被驱赶向总督府,看的赶过来的地主老财哈喇子都要流淌出来了。 尤其是压轴戏,跟着奴隶一块儿卸货的还有十几个大车,车上拉的全都是沉甸甸的大箱子,仿佛特意怕别人不知道是值钱玩意那样,还用简体字大大写着黄金二字,而且打头那辆沉重的大车没走两步,故意掉了个轱辘来了个炫富摔,咔嚓一声,一口箱子掉阔,一大堆亮晶晶的黄金饰品噼里啪啦的掉落下来,最上头就是那条半斤重的太阳头饰。 “哇……,这些难道都是黄金?” 看着王厚麾下手慌脚乱的把这些金饰全都塞回箱子里,人群顿时沸腾了! 为了起到广告效应,防止自己麾下这群没良心的,王厚还以身作则,他的马前面也带这个倭奴,而这个倭奴,自然就是我们的小公主台予了。 看着那金灿灿的太阳头饰,她一只小手几乎是下意识想要向那儿抓去,可是旋即就被生硬生硬的一字铐给拽了回来,小手拷在身体的两侧,她只能眼巴巴看着这件祖传的,代表天照大御神传承的金饰,又被王厚的亲兵扔回了箱子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手有些失态愤愤然的摇晃着一字枷,这小姑娘简直气的咬牙切齿的。 搂着台予的腰,王厚却是丝毫不在乎身前这小奴隶的乱动,他的注意力也全都被这件金饰,以及看到这件金饰后,人群的表情所吸引,眼看着那些贪心惯了的世家门阀大少爷们瞳孔中燃烧着的炽热目光,阴啧啧的微笑就不住的在王厚嘴角挂起。 贪心就好,就怕你们不贪心! 不过算无遗策王州牧也有失算的时候,装逼的带着奴隶,“黄金”返回了位于青岛城的衙门,这才一进来,身后就是咣当一声,大门被轰然关闭起来,明显感觉到一股子杀气,弃了台予,翻身下马,王厚是撒腿就想溜,谁知道还没等跑呢!门后,气急败坏直抓狂的曹红节已经一身戎装掐着小蛮腰堵了过来,另一头正堂,提着宽大的衣裙,吕姬也是极具气势,款款的走下了台阶。 还有毒士贾诩这货,阴啧啧露出了一股子狠毒的目光来,又是把脑袋瓜子缩回了签押房中,悄悄地听着热闹。 “那个,为夫海途劳顿,满是艰辛的,所以……,不打脸成不?” 看着曹红节气急败坏的逼到了自己面前,哭丧着一张老脸,王厚是悲催的抱拳告饶着,不过和身后的吕姬对视了一眼,俩妞是一起举起了小拳头。 叮咣~ “哎呦……” 还骑在马上枷着脖子与小手的台予简直是看的目瞪狗呆,好一会儿,她的瞳孔这才忽然一亮。 可算找到制裁这大汉恶魔的办法了! 第293章 金车 “这他叉叉的叫个什么事儿?” 青岛城衙门中,一边晃悠着笔杆子,贾诩一边跟黛玉似得在那儿悲秋伤春着,天杀的王途求,又他娘的休假去了!理由还是几天前他遭遇夫人暴打,身为属下,竟然没有英勇救驾,让他这个主上好生伤心云云,不得不修养几天! 别的州郡,州牧刺史跟着属下争权夺利,稍稍一不看着,就怕属下声望盖过自己,再就指挥不动被撵下台了,可这青州倒好,作为二把手,他是千方百计的想要把州牧大人辅佐上道,掌控大权,成为朝廷的好州牧,士族心目中的好州长,可这家伙倒好,天天跟昏君似得日高不上朝,把政务都丢到自己头上来。 不过虽说王厚这家伙成天不务正业,也不劝课农桑勤耕下田啥的,可折腾来折腾去,青州的流民还真就不像其他州那样漫山遍野,呼啸为盗,搅扰的地方一塌糊涂。 甚至就连一贯的社会问题泰山贼居然也在王厚手里缓缓平定下来,除了个昌豨还在其他四个老大杀气腾腾中带着几百人马蹲在不知道哪一处山中打游击之外,就连他手下的泰山亲族都放下武器扛起锄头乖乖去挖矿采木去了,徐州与齐地生产粮食,泰山出木头矿物,日照出金属工具棉花,青岛出糖,鱼,船,现在还多了个倭奴,明明行的是奸商事,可偏偏这一州又恢复了太平年月那样,甚至日照的不少棉农都开始着丝履了。 这里头应该也有自己一份功劳,后人提起这个不靠谱州牧,应该也能把自己名字连列在后头吧!想着,提着笔写账的贾诩,那不起眼的老大众脸上,亦是浮现出一股子笑容来。 这么看,王州牧还算是个成功的好州牧! 可人真叫不经夸,这贾诩刚微笑的感慨完,忽然间,州牧府前院儿,一声熟悉的兴奋叫喊声就响了起来,错愕的豁然站起来,小一秒,贾诩差不点没吐出血了! “败家子儿啊!” 哀嚎一声,公文都不披了,扔了笔,贾诩气急败坏的颠了出去。 要说,王厚还真是败家啊!难怪这些天他都在府里蹲着,还把青州几个最好的金匠全弄他府上去了! 这败家子打了一辆纯金的四轮轿马车! 当然,不可能真跟后世中东土豪那样弄一辆全黄金的马车,骨架该用木料还是得用木料,该用金属轴承还是得用金属,可是整个车表面都是用金箔镀的,而且镂空的木板凹槽里,直接装点的一块块的雕刻金条。 就连马车轮子都用黄金镀了一圈儿,还有拉扯的两匹西域宝马马笼头上也是镶嵌着黄金与宝石! 要使用文士的角度来讲,这黄金车造的简直是输不可耐,可不得不承认,这玩意实在是太暴发户,太他娘的豪了,简直是壕无人性! 马车前面,王厚亲自担任车右,曹红节担任车左,吕姬则是一身洛丽塔裙,优雅的在车厢里当着贵妇人,身后,二十名穿着用深赭黄和柠檬黄交叠涂抹,也是一身“黄金甲”的骑士装逼的跟在后头,这头没等贾诩气急败坏的找上门,那头王厚已经是亢奋的冲出去了。 有钱买了豪车,自然是要拿出去炫耀,出了还是建设在挨着港口不远处的州牧府,王厚直奔着热热闹闹的港口溜了去。 王厚建设的城市,港口历来是最烦忙的区域,每天从海上来的运粮船,打渔船,日照运钢铁工具与布料的商船,反正每天至少有三条以上各色船只停靠带货,今个,这儿更是人山人海,因为是倭奴发售的日子。 估计要是后世,王厚的名字绝对得被人权主义组织画个大叉了,就跟后世历史课本中描绘的一毛一样,一个大台子上,不知道哪个倭国叛乱公卿家的小姑娘被牵着铁链子拉到上面,敲着铜锣,肥的都快流油的死胖子猥琐的敲着铜锣,指着耷拉着脑袋都快吓哭出来的小姑娘兴奋的叫嚷着。 “诸位!这女人乃是倭国武藤氏的大小姐,身份高贵,而且容貌出众,看这身材,一看就是好生养的类型,女活干的还一流,要不是她家族谋逆被诛,这样官家小姐咱们凡夫俗子只能远远跪着恭迎着,如今仙花落犯贱,能不能把这公卿美人儿抱回家,就看各位老爷慷慨不慷慨了!” “起拍价,五段锦!” “我出六段!” “我出八段!” 底下的群狼顿时沸腾了,一个个齐地豪族,日照富商,甚至琅琊来的大豪都是无比兴奋的高举起了牌子来,气氛热烈的就连一边挑选干活倭奴的斗升小民都忍不住偏过脑袋看着热闹,不过忽然间,一声爆响猛地响起,声如洪钟,人群件一个穿着锦绣大袍子,不知道哪儿来的肥土豪壕气十足的咆哮起来。 “吾陈余亭出锦一百段,我就不信,还有人能比我有钱的!” 看着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自己身上,荣耀,高高在上,炫富,豪气,这齐国豪族世家子简直得意到了极点。 然而,就在这功夫,忽然间急促的马蹄子声响起,满是惊骇,路边的人惊慌失措的向一边闪去,旋即又是把嘴巴长得跟鹅蛋那样大,满是嚣张,一听有人搅场子,大土豪陈余亭恼火的回过头,可是下一秒,这富得流油的土豪劣绅也差不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黄金包裹装点的马车就像是金色的闪电那样,飘然而过,仅仅几秒钟时间,惊鸿过隙的惊艳依旧深深扎入了这些各地商贩土豪的瞳孔中,就连那个负责拍卖的大胖子哈喇子都差不点没流淌出来,现场足足寂静了十几秒,这才有人惊叹着直摇头。 “刚刚好像是州牧吧!州牧真是财大气粗富可敌国啊!” “看来前两天搬回州牧府那么多黄金,是真的啊!” “这海外真的遍地黄金啊!” 连什么武藤氏都顾不上了,目光一直追着王厚黄金马车消失的方向老远,这陈余亭是狠狠地一抹哈喇子。 “海外!倭国!” 第294章 请开始你的表演 真是许久没有这么一家人痛痛快快出去玩了,赶着黄金马车,还在城郊射猎了一圈儿,射了头野猪来了此野外烧烤,一直到傍晚,带着意犹未尽的曹红节以及小脸上满是温馨笑容的吕姬,王厚这才又炫耀的赶着马车回了府。 这时代也就是没有某音某手,要不然估计整个大街上都得是和他合拍蹭热度的了,带着一地的眼珠子,在黄金骑士的侍卫下,王厚又是嚣张的回了马车。 这一瞬间感觉真有点《西红柿首富》里沈大大那个感觉了。 自我感觉良好,一边下着马车,一边王厚还兴奋的回身和曹红节计划道。 “红节,以后咱们围绕青岛城西郊修个赛车场,每月旬末,都去驾车疾驰,你说好不好?” 娇俏的小脸儿兴奋的通红,这妞刚想拍着巴掌答应下来,可忽然间,她的小脸儿却是禁不住僵在了那里,小手弱弱的向背后指了指。 错愕的回过头,王厚后脑勺也是禁不住冒出一堆冷汗来,怀里抱着卷轴,就守在院子里,满是低气压的感觉,阴啧啧的半低着头,贾诩声音古怪的让人直冒寒毛的咯咯奸笑了起来。 “建赛车场,州牧大人好大的玩性啊!” “青州府存金两千两,可以装备上万大军的黄金,全被州牧拿去造马车了!州牧能指点指点下官,此有何深意吗?” 后脑勺冷汗直冒,王厚催悲的笔画着手来,心虚的嘿嘿笑着。 “文和先生,您别急啊!听王某解释,昨夜王某朦胧梦中,忽然,孔圣显灵了,他老人家托梦……,哎呦~贾先生您别摔毛笔啊!以下犯上打州牧了哎呦~” ………… 州牧府闹了个鸡飞狗跳时候,青州另一处的大宅院也变得骚动了起来。 为了表达和王州牧保持高度一致,历下田氏在青岛城的大宅子也是钢筋混凝土修起了小楼来,不过随着水泥钢筋等建材的愈发推广,这建筑风格倒是越来越优美起来,中间主楼五层小楼的墙面上涂满了赭色的你膏,然后反贴着银色的贝壳,离着老远,整个简直银光荡漾,而位于三楼,田氏的大客厅内,地上铺设着厚绒地毯,墙边到处都是书架,还安放了几条真皮沙发以及红木茶几,后世那种奢华欧式建筑风十足。 而墙角边,古色古香的青铜鹤灯,百树灯,极具汉代风格的福架,玄关又完美的来了个中西贯通。 田让的嘴角有点微微抽搐,因为他今个打扮实在太另类了!手指头上,除了大拇指,足足戴了四个大金戒指,脖子上,沉甸甸的挂了五串项链,一条大金链子,一条玳瑁珠子链,一条倭珍珠项链,一条红珊瑚项链,一条黑珊瑚项链,沉得他都感觉跟戴个大枷锁那样。 不过这王厚让他这幅打扮,他还不敢不听,俗气的他恨不得把脑瓜子都遮起来。 “末辈拜见田族叔!” 白天在岸边豪掷千金拍卖女奴的齐地大土豪陈余亭居然出现在了这里。 也见怪不怪,临淄陈家与历下田家时代姻亲,两族交通友谊是常有的事儿,不过一句拜见之后,陈余亭居然有点不恭的调侃了一句。 “多日不见,族叔倒是富贵发达了不少!看来王州牧对族叔真的是照顾有佳!” 眉头微微皱了皱,田让也有点不高兴的自顾自坐在了沙发上,旋即这才阴沉的问道。 “陈族侄此来,不知有何贵干?” “承蒙田族叔调停,临淄庄园收成日减,不但分地给那些贫贱泥腿子,而且租税也下降到了三成,陈家人多口繁,入不敷出,见田祖叔在这青岛风生水起的,还望族叔提携一二!” “哦!这话好说,青岛之地尚且有余田几十万亩,田某可为族侄申请个几万亩甜菜田,并且田某可以与族侄合开糖厂,这产糖产酒之利,数倍于农桑,足够养活陈家一辈!” “地虽有,无人耕!” “下次东航!吾送你家两千倭奴!”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族叔!依照您和州牧的关系,为陈氏批些海船,应当不成问题吧!” 眯起眼睛,这陈家后辈禁不住露出了狡猾的神色来,然而听的田让却是禁不住面色变得格外凝重。 “你是看了今日王州牧的金车,想要去倭国淘金吧?族侄!叔实话告诉你,倭国远没有你想象那么美好,野蛮落后,小国林立,而且大海凶险,绝不是什么善予之地,为陈家计,族侄最好不要蹚这趟浑水!” “那王州牧为何要万里迢迢,还亲自跑这倭国?” 一句话,却是顶的田让愕然,因为他也看不懂王厚这一手,要说做生意敛财,他这青岛,日照两地生意已经够大了,如果要求不那么高,十万大军他也养得起,而且他完全可以跟世家门阀那样极具压榨穷佃农,那样岁入至少翻一翻,可他偏偏宽徭役,分地予民,让这些泥腿子都富起来了! 可要说仁义?万里迢迢去倭国贩运奴隶回来,不当人的给甜菜种植园主干活,无论如何也说不上仁义吧!他到底想要啥,田让其实也不清楚! “倭国有黄金?” 田让再一次沉默,这次他是没看到多少,可是王厚却很肯定,有许多!他要说没有,万一下一次王厚真带着金山银山回来了,他得让齐地门阀骂死! 足足沉默了半天,田让终于是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吾家还有水手三十,王州牧命我在辽东角修建田庄,我可以以此为名,为你陈家造船四条,不过,倭国的凶险今日吾已经高知,一无所获,勿要怪老夫!” “多谢族叔!” 送走了满是兴奋的陈余亭,田让是坐在大沙发上郁闷了起来,虽然还是不明白王厚想要些什么,可他现在算是明白了,王厚干嘛不大张旗鼓招募世家一块儿航海,反倒是把这任务交给他。 因为这些世家豪族纯粹属骡子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那伙的!官府要是大张旗鼓宣传,他们还真未必相信,会以为王厚有啥阴谋,可这又是卖奴隶,又是炫富黄金马车的,倒是勾起了这些人的贪心,越不让他们去,越要去闯一闯! 不过可倒霉了自己,万一这帮家伙在倭国一无所获,回头来还是得怪罪他田家! 就在田让郁闷的直咧嘴的时候,那头仆从又是急促的从楼梯下上了来。 “家主!许翁前来求见!” “带他,来见我吧!” 呜呼一声,田让再一次悲催的站起身来。 “老许你听我说!倭国遍地蛮荒,真不是啥好地方!” “好吧好吧!州牧命我在辽东角开垦田庄,以此为借口,我帮你定三条船吧……” 第295章 忽悠带动经济腾飞 卡兹卡兹的声音中,一个个犹如大萝卜那样的甜菜根被雇佣工人按在日照特产的波浪锯齿儿钢萝卜碴上一下下划着,一个个甜菜根就飞快的变成了菜丝儿,嚓好丝儿后,又来工人把这些菜丝儿放到特意用来浸泡的出糖石槽中,牙上大石头,泡上烧热的水,甜菜根中的糖分就跟泡茶那样被浸泡到了糖液中。 泡没糖了的甜菜丝儿也不用扔,塞干了抱起来一转身,就送到了城镇东头的养猪场,扮着麦糠喂猪,猪吃的呱唧呱唧可香了,拉出来的猪粪合着城市中排出来的排泄物经过发酵再次送入田中,当做肥料滋养了农作物,重新茁壮生长成粮食,再进入人口。 出于对这种自然循环的敬畏,王厚这两千年前的青岛城,市民不管是贫富贵贱,见面打招呼的时候,一定会亲切的相互问一句吃拉?以表示不忘粮食之源! 废菜处理完,另一头浸泡出来的蜜水却还要经过多道程序的处理,比如先加入石灰乳进行清净,与糖液中的酸进行反应,去除胶质,然后放进大锅里蒸煮进行浓缩,在放在糖罐里加热结晶,最后甩干分蜜,一捧捧的黄砂糖就做了出来。 这一番折腾,一石的甜菜勉强能做出来一斗的砂糖,可这一斗砂糖,按照当时的市价足以卖五六石粮食之多,而且糖还不愁销,这个时代甜味可绝对是奢侈品,向南卖到徐州,吴郡,荆州,向西卖到中原关中,向北贩往冀州幽州,不管哪儿的土豪劣绅都是抢着要。 甜菜产量还比粮食高,不想王厚接近那么填肥的催长,这个时代一亩地能打到三石已经算是高产了,可甜菜,就算是靠近海边的贫田,薄肥稍稍跟上,打个五六石甜菜不成问题,如今开发出了十二万亩甜菜田,一斗就是一箱,七月中旬,青岛百万甜菜田出产的蔗糖就是二十余万箱,几座榨糖厂多是王厚出资创办,只有一座榨糖厂属于田家。 这头用甜菜换了粮食的齐地流放土豪还在嘲笑王厚做了赔本生意,用不值钱的“大萝卜”换了王州牧宝贵的粮食,那头看着一船船南来北往的商贩不要钱那样拼命把粮食,布匹,油漆等值钱商品往王厚仓库里塞,一个个家伙又是傻了眼。 甚至不光是制糖赚钱,榨糖剩下的废蜜,王厚都拿来的酿酒了,后世大名鼎鼎的高度酒朗姆酒,就是废糖蜜酿造的,等到入冬酿造好了,至少又是几万石的酒银子! 跟着制糖业一块儿兴盛发达起来的,还有本来王厚就计划要振兴的青岛造船业! 想比如日照平坦的海湾,青岛这片弯月亮一样海湾避风港简直是天然的造船宝地,记得后世这儿就是整个北方造船业的中心之一,造个万吨巨轮跟玩似得,青岛湾以北长达几千米的滩涂,全被王厚批给了造船厂。 而且不仅仅有地盘,还有资金大量的流入。 最近港口区流传最广的故事,莫过于倭国黄金谷,故事足足分成好几个版本,不过大体意思,还是在出海上千里的东方大岛之上,有着一座黄金谷,谷中稍稍剥开浮土,里层尽是金灿灿的黄金矿石,含金量超过五成,在那儿,谷倭人部落锻造了大批的金器,这次王州牧打造黄金马车的金子,就是邪马台国从黄金谷找出来的。 还有一点重点就是,黄金谷到底在哪儿,王厚还没找到! 珠玉晃人眼,黄金动人心啊!虽然土地还是世家豪族最大的收入来源,不过齐地经过王厚折腾一通,田庄的收益已经下降了一半了,王州牧还耍无赖,和这些大世家签订粮食征收协议,每年秋收,大世家都得低于市场价一点,卖给他将近一半收成的粮食,这样粮食市场定价权都没有了,不少不甘心的氏族又开始寻找起新的财源来了。 有这个故事打底儿,谁不眼红海上的利益? 经过一次次田让“艰难的”妥协,青州船厂一个季度就拿到了五十七条大帆船的订单,大量大量优良的泰山木由西方运抵青州,八千多个流民光着膀子拿着大锯条嗡嗡的刨着木板,无形中又拉动了泰山经济的发展,顺带创造了一大堆的就业岗位,简直是一举五得! 糖的盛产,第一个惠及的,就是王厚这张嘴。 州牧府后院,一个大蒸笼在呼呼冒着热气儿,挨着灶台边上,白净的额头都热的满是香汗了,吕姬依旧是贤惠的拿着刀切着刚蒸好的黑猪肉,然后合着江南来的酱油,即墨的黄酒,本地产的砂糖,葱姜蒜,芋头山药什么的一一切碎下锅,然后又是盖上砂锅闷煮起来。 小半个时辰之后,在王厚等的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时候,带着台予,吕姬是吃力却格外喜悦的把个大砂锅端了出来,一开盖子,那股子热气中,铺天盖地的香味儿恶狠狠的就扑面而来。 上等的黑猪红烧肉就着江南来的大米饭,就算没有别的配菜,一个人干三碗也没问题,这香气勾引的,来蹭饭的张辽几乎忍不住就是一筷子捞了过去,不过没等送到自己嘴里,又是想起了礼节来,哭丧着脸又是送到了王厚的碗里。 “州牧,您……,吃肉……” 真叫斗兽棋,一级压一级,要是惹恼了贾诩这小心眼老阴鬼,他是真猪八戒摔耙子不伺猴啊!红烧肉在自己米饭上没放热乎,王厚又是悲催的夹起来,送到了贾诩碗里。 “文和先生,吃肉!” “州牧,不要以为您用这肉就能收买……,咕噜……” 重重吞了口口水,贾诩这才脸不红心不跳的接着纠正道:“像州牧这乱花金银,奢侈无度的!贾某还是见一次谏一次!” “文和先生教训的极是!王厚受教了!来,喝酒!” 咕噜噜的声音中,上好的黄酒又倒进了杯子里,一口酥烂的红烧五花肉下肚,再滋溜一口美酒,那小日子,神仙难比啊!看着这贾毒士吃美了,王厚是终于狠狠一甩筷子:“开吃!” 瞬间,七八双筷子一块儿伸了出去,赵云,张辽,臧洪,王从戈,美食当前,一个个腮帮子都甩了起来,就算诸葛缨都顾不上她的大小姐形象了,不住地扒拉着饭碗。 不过看着这一幕,台予是吞着口水都要哭出来了,小手拧在一起,委屈巴巴的漂着大眼睛在边上眼巴巴瞅着。 “还得请你吗?自己搬个凳子来!” 虽然还是听不懂王厚的话,可是咕噜噜转过来的一碗白米饭可比什么都明白,一刹那,王厚的形象在这妞心头都由恶魔转天使了,少女心爆棚,这妞也是兴高采烈抄起了筷子! 糖的魅力是展现无疑! 第296章 战争号角再响起 三碗大米饭下肚,又填了一杯绿茶,一帮子青州高层领导终于是恢复了人模狗样的衣冠禽兽假面具,一个个揉着肚子危襟正坐,那模样比谁都正经。 团建进行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讲点工作了,揉着肚子,贾诩又是板着一张老脸,阴沉的老生常谈起来。 “州牧,国之运作,不外乎耕与战,下官还是看不懂,州牧这般鼓励奢侈,鼓励崇尚金银珠玉,如此下去,青州民风尚奢,岂不是礼崩乐坏?” “贾大人!你这话我就不认同了,耕战,只不过是治民的最根本!耕战之上,分辨好的领袖者与庸人,在我看来,还要添加分配二字!” “贾大人,就你所见,富豪贵胄家,仓满谷溢几何多?就您家乡,无隔夜之粮者又有多少?” “额……” 要是个满口之乎者也的,肯定一堆大道理,什么贵者驭贱,贵庶之道就得出来了,可贾诩是个士人,这年头士人其实和豪强并不是一类人,照比后世明清那些腐儒务实多了,尤其是贾诩还是个寒士出身,情不自禁,他沉默了。 “其实奢侈没有错,甚至无度的奢侈也没错,错就错在无度扩张的特权!像现在,经过各位鼎力相助!咱们击败了齐地的世族,把他们的特权圈了起来,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无度的收刮自己领内佃民,这样下来,再奢侈,顶多这一家花光祖宗积蓄而已,于民无碍!” “况且,本州牧鼓励这些世族豪强出海追寻黄金,打造舰船就得花钱粮吧!还得雇佣水手,购买物资,无形之中,就把他们囤积起来糜烂的钱粮布匹掏了出来,分与百姓,文和先生,古往今来,还没有某地百姓有吃有喝还造反的吧!” 后脑勺又冒出了王八之气的金光来,在贾诩深以为然中,王厚是得意的点点头。 “况且这帮家伙,总得给他们找点事儿做,否则闲着没事儿他们就会较劲脑汁来与本州牧斗,与我争权夺利!与其那样,还是让他们出去斗吧!” “可州牧,黄金可都是您编出来的!要是花费巨大,出海扑了个空,回来,这些世族还不是得以青州官府为仇?” 这次居然是赵云开口提了出来,不过这个问题听的王厚是毫不在乎的一翻白眼。 “是他们求着田让田老货才买到的船,又不是我卖给他们的,本州牧的原则,可是不许出海!再说,就算找不到黄金,倭奴总是唾手可得的吧!如今青州蔗糖生意蒸蒸日上,各家都缺乏劳动力,有倭奴尽行补充,也足以让出海家族翻本了!” 还有些王厚没说,那就是真具有野心与开拓精神的家族,完全可以在倭岛上开辟新的田地庄园,就像后世的西方殖民者侵略美洲那样,在倭族文明没发展出来之前,先把他们给殖民渗透了!以此为跳板,甚至有可能抢在那些西方人之前,提前发现美洲呢! 江湖上有句话叫乐极生悲,就在王厚得意洋洋的给他核心团队团建着公司发展方向时候,忽然间,门外却是急促的跑进来了俩亲兵,急促的抱拳汇报道。 “州牧,许都来人,传丞相军令!” 在青州真是军阀自由惯了,许久已经没人给自己下达命令了,冷不丁集团董事会有新战略目标,还真是让王厚恍惚了下,这才适应过来,赶忙是一挥衣袖。 “还不快请进来!” “小的遵命!” 别说,这次来的人物还真叫不大不小,夏侯恩,就是给曹总背剑那个,曹总的远房侄子,背上背着个军令盒子,带着十名虎豹骑骑士,那军靴沉重的踩在水泥地上咣当作响进了来,这家伙的脸色还明显有些不愉快,王厚是折腾了他一大趟,本来兴致冲冲跑到临淄去传令,在那儿却扑了个空,留守在临淄和世家打交道的司马懿告诉他,州牧一直在大海边蹲着呢!他又是千里迢迢跑到了青岛城来,这已经有些超出了军令时限了。 黑着一张脸,这家伙语气极冲的嚷嚷了起来。 “穿丞相军令,青州牧王厚……,呼哧呼哧……” 一句话还没说完,这家伙忽然是闻着红烧肉汤味重重抽了抽鼻子,吞了口口水然后才继续传令到。 “王厚接令!” “下官在!” 还好不是皇令,作为州牧,王厚也不需要跪迎,带着身后,脸色凝重的重重一鞠躬即可。 “秋收后十日,汇总青州之兵马粮草,与丞相大军汇合于南皮,共攻邺城!不得有误!” “下官遵令!” 双手把军令接到了手里,王厚心脏却是剧烈的跳动了起来,真是在青州这个相对安逸的帝国边角戴太久了,甚至他都差点忘了,这还是那个残酷决斗的三国乱世了。 看起来,郭嘉荀彧几个高智商蔫坏的家伙在河北玩的同室操戈离间计已经玩的差不多了,曹总这是要给河北袁氏最后一击,打响这场一统北方的大战了! 青州的安逸也就此结束,接下来恐怕两三年时间,青州都得举州之力,来支持曹总的北伐! 不过一方面对于王厚来说,是个挑战,另一方面,也是个格外大的机会,借着战争的机会,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打破河北旧世族的统治,强行把他们也拉拢到自己的青州模式下,继续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而且打到北方去,打了乌桓,距离五胡乱华的为首老大哥鲜卑还远吗? 拿着军令,一时间王厚倒是心思万千,低头看着曹操下给自己的命令脑袋里杂乱的涌现着各种念头,不过他这傻了半晌,又是重重的抽了几下鼻子,这夏侯恩忽然也是吞着口水继续说了起来。 “王州牧,丞相还有呵斥,命末将代传!” 啥?老子干活这么兢兢业业,把青州都给您老人渣啃下来了,还要骂我? 不过人家是丞相,还是他老丈人!骂他一顿王厚有啥办法?愕然之后,他也只能一副恭顺状,抱拳作揖道。 “请丞相训斥!” 别说,难怪曹操派夏侯恩过来传令,那脸一黑,神态简直和曹操他老人渣一毛一样的。 “王途求!老夫寄以厚望,托付青州于你,汝不思尽忠职守,反而穷奢极欲,造黄金马车招摇过市,实在乃朝廷败类,百官蛀虫!老夫甚怒,罚没汝之马车以为惩戒,十月之期,一并带上!汝好自为之!” 额……,曹老不要脸的,又抢老子马车啊!果然,老丈人不是啥实在亲戚! 不过,他老人渣是咋知道的? 悲催着一张老脸,王厚火冒三丈的扭过头来,果然,贾老毒是适时的把脑袋瓜子赶紧低了下来,不过看着他抖动的肩膀,差点没笑出声来的淫荡表情,气得王厚又是几欲吐血出来。 丫丫的先扣你个告刁状的十年工资! 第297章 忽悠出的大航海时代 曹总这忽然而来的调兵令,稍稍打断了些王厚的计划,不过影响相较于打断他混吃等死的时候舒坦日子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因为这个时代的战争动员实在是迟缓的很,就像是当年汉武帝击胡,上林苑羽林军以及边军不够的情况下,要提前一年来向全国征集部队调运物资,曹操提前了小半年下达战争募集令,对于如今人数精简,调动高效的青州来说,绰绰有余。 王厚甚至还有时间继续忽悠这些齐地啊!琅琊啊!亦或泰山的土豪们。 青岛湾海港,这一次可足够壮观,足足十五条四十五米长的三位尖底儿帆船一块儿下了水,船上,田,李,王,赵,诸葛等各色旗帜摇曳不止,那些在王厚发动的乐安县大战中逃过一劫的各家族道上大哥歪着个肩膀子斜着个脑袋,又是吊吊的先后登上了船。 不过这一次,他们的武器装备可跟上时代了,也是日照军工坊出产,最好的青钢环首刀,小圆盾,双弓钢弩等,身上穿着崭新的锁子甲,这些个道上大哥摇丁晃蛋那神气劲儿,各个犹如天老大老子老二似得。 估计后世倭国赫赫有名的武士阶层还没崛起,浪人阶层得先让他们带出来。 足足四十多家青州各地的土豪劣绅,二三百堂口大佬也全都汇聚在了,为首的除了田让哭丧着一张老俩门外,剩下的全都是乐的后槽牙都快露出了。 钻了王州牧的大空子了! 西方出海是又喝酒又砸香槟的,东方则是又烧香又磕头的,这次出发去倭国淘金的足足有十一家,一家弄个猪牛羊三牲的脑袋在船头,船上二三百个水手加打手汇聚一起,对着神像就是又叩又拜的,底下这些家族大佬长辈们也是聚在一起唧唧咋咋讨论着出航的花费,风水甚至一些势力划分问题,不过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的,好像一出海就能捞到黄金似得。 一帮老家伙浑然不知道自己全被王厚给骗了,大家伙想的好,就算找不到黄金谷,大不了做生意呗!王途求那衰仔混蛋官儿都能弄回来个黄金马车,咱大家族人才辈出时代隆兴的,赚回个黄金马桶绰绰有余吧! “州牧到!” 喜庆的出航仪式随着近卫的一声高贺,又被推上了高潮,田让为首,领着一帮帮子青州土豪浩浩荡荡的就迎接了过来。 还是装逼的坐着自己那辆堪比后世迪拜土豪黄金布加迪一个德性的黄金四轮马车,在港口边的楼梯停好之后,两个亲兵恭敬地打开车门,还有一个亲兵猛地跪在了车下,用身体给王厚当着垫脚石。 一张老脸都皱出了褶子来,嘴角不住地抽搐着,王厚颤颤巍巍扶着扶手走下了马车来,那满脸都是的肉疼之色看着人都觉得发酸,下了马车之后,又回首张望了一眼自己雕刻着皮卡丘,蒙扎赛道,宝马车标,奔驰车标,前头还刻着四个圈的黄金马车,仿佛把它都刻在了眼睛里那样,这才转过身来,迎着那些土豪劣绅走了过去。 “老朽领青州父老,拜见州牧!” 也是哭丧着一张脸,碰瓷儿老头田让率先抱拳鞠躬重重的拜了下去,不过看着眼前人鞠躬鞠一排,王厚并没有第一时间让他们平礼,反倒是黑着一张老脸,端着架子足足晾了他们一大会儿,这才yl阴阳怪气的哼哼着。 “田典农,本州牧命你在辽东之角设置一二田庄,垦荒以供官船过往食用,这十五大帆,浩浩荡荡数千人之众是怎么回事儿?谁允许你招募民资,擅分辽东土地的?” “州牧,您也没说不允许招募民资,开垦辽东荒地的啊!听闻州牧这欲开荒造福子孙后代,青州父老群情激奋,慷慨解囊,自购船舶也要为州牧守边垦荒,拳拳报国之情,老朽岂能阻拦啊!” “正是如此啊!如今袁贼割据河北四州,嚣张一时,州牧欲开荒辽东郡,从背后击贼!吾等大汉子民岂能不鼎力相助?” 一看王厚来挑毛病了,那头临淄陈家的陈余亭赶紧也是跟着帮腔起来,他这话还没说完,高苑许家的许翁更是脸红脖子粗的吵吵嚷嚷着。 “袁贼天下敌!老朽若不是年迈体衰,也当提刀上马为朝廷奋战!如此绵薄之力,州牧再不许老朽略进,老朽就一头撞死在这港口上!” “哎!哎!哎!哎!许翁!冷静啊!” 好家伙,这姓许的要放在后世,绝对得碰瓷儿了!一言不合,他还真低着个脑瓜子,奔着大石头就要撞过去,当然,这中间要是不隔着一百多号人,就更逼真了!这港口是彻底乱了起来,有的扯着许翁衣袖在那儿劝在那儿叫的,有的奔着王厚作揖的,七嘴八舌的模样,弄得王厚脸色似乎更加难看了! “够了!” “汝等此行航海北上,只准许在辽东垦荒开田,不许再擅进一步,如若发现越海通倭通胡的!本州牧严惩不贷!听明白了没有!” “小民遵命!” 好家伙,这下许老头也不撞墙了,一大群土豪劣绅几乎是异口同声那样抱拳重重拜下,见此一幕,又是冷哼了一声,王厚话都没多说一句,转身就走,摔着衣袖,踩着他那个一直没爬起来的亲兵后背,气哼哼的就踏上了马车,那头赶车的王从戈狠狠一甩马缰绳,壕无人性的黄金马车在这帮青州世族眼巴巴的注视中,又是转身疾驰回了州牧衙门。 看着车背后刻着雷克萨斯,宾利等几种车标,耀眼的黄金饰板,从陈余亭到许翁再到其他齐地的,琅琊的土豪,无不是脸上充满了冷笑。 谁傻叉啊!跑去辽东那个苦寒之地给你开庄园戍边?只要一出海,大家伙想怎么去倭国找黄金发财,就怎么找黄金发财,气死你个小匹夫! 不过一群天真的家伙是浑然不知道,马车这才刚转过头去,本来死死板着脸的王厚就再也板不住地,捂着肚子锤着桌板,就不住地哈哈傻乐着,幸亏着走的快,要不,他就差不点就露馅了。 手不住揉着肚子,前仰后合笑的眼泪都流淌了出来,王厚也是得意洋洋的指着背后叫骂着。 “一群大傻叉!哈哈哈哈!” 也幸好他这黄金马车nvh隔音性做的好,除了赶车的王从戈无奈的摇摇头之外,就连后面跟着跑的黄金骑士都没听到。 浑然不知道自己成了王贼眼中的炮灰外加傻大头,港口,在各个家族家主满怀期盼的张望中,十五条巨大的远洋三桅大帆船先后扯开了洁白的格子风帆,呼啦啦的驶离了青州避风港。 先是故作玄虚,就跟后世基金陷阱那样到处显呗赚到钱了,然后是欲擒故纵,欲扬先抑,你想出海,故意不让你去,逼得你去走后门,跟后世基金陷阱那样,赚钱加限购,一群青州土豪不知不觉中就陷入了王氏陷阱中,不说十五条大海船的打造费用,仅仅水手,打手,十五条巨大的风帆战舰上就拥有六千多人,这等规模,比当年秦始皇出海寻仙规模都大,堪称中古华夏航海史的壮举了。 然而,这还仅仅是个开始! 第298章 出征!出征! 荀子曰:人性本恶! 七月份这一批航船还不是最后一批,拥有五千船工的青岛城船厂加班加点赶工中,大约两周为一个周期,一次出厂三条两条的样子,陆陆续续又下了海,拿着王厚趟出来的海图以及罗盘六分仪,向北方航行出去。 航海可不是一番风顺的,陈家一条船在往返倭国与辽东角,也就是后世的大连时候,遭遇风暴,沉了,然后虽然出发前,王厚有发航海指南,水与食物必须要烧熟了喝,可一帮世家手下的江湖大哥可不管这些,该生喝生喝,还有生吃的,就这么三个月时间,痢疾拉死了近千人。 更严重的后果,三个月时间了,二十几家世家竟然还没有一家找到一块金子银子的! 正应了荀子那句话,死亡,困苦与徒劳,这些因素加持下,就算是相比于北欧蛮子平和了不知道多少的汉人,也摇身变成了野兽!历史上倭寇作为东方最穷凶极恶的海盗,一度抢的大明帝国都几乎动摇了国本,现在却正好反了过来,变成了汉寇肆虐列岛。 海对岸有多少村庄被烧,冒起多少股硝烟,,王厚是不知道,反正青岛城售卖倭奴的市场由临时借用港口卸货地改成了南湾区商业街边一个大大的市场,而且几乎变成了常市,一个旬月至少四天能有拉满了倭奴的风帆战舰回来,每个月都至少有千把人口在这里交易。 而且没人去警告那些后来者,后跟进的世族,甚至两个姻亲关系的世族,相互之间也隐瞒了实际情况,为了航海,我们家族已经损失惨重,干嘛要告诉你,让你保本的同时,还要站在岸上看热闹? 不过虽然倭国的金子银子没找到,青岛城本地的金子倒是被迅速发掘了出来,金的是黄橙橙的砂糖,银的则是白花花的棉花!廉价的倭奴劳动力的注入,简直给青岛城的蔗糖业注入了一剂强心针,甚至还有日照城的棉农闻风而动,前来抢购,本来两地间大片荒芜的滩涂贫地,也迅速的被新开垦的甜菜田与棉田所占据。 甜菜是一年两熟的糖料作物,预计到了十月份第二季度甜菜成熟时候,砂糖产量能比夏收翻上一倍。 政治上,这帮子青州世家的折腾,也帮了王厚一个大忙,航海抢掠牵扯了地方世家豪族太多的精力人力,手下族兵都跑倭国杀人放火去了,还拿什么造反争权夺利? 这就让王厚可以安心的率兵出征了! 八月份,又在自己舒服的青岛城磨蹭了一个月,和高铁那小子合资,亲自画下设计图,指挥在青岛城的南湾区,把他梦寐以求的豪庭大酒店先打了个地基,王厚这才恋恋不舍的带兵西进,走城阳郡北海国,返回了临淄。 ………… 王厚主政三把火,积粪,开海还有修高铁!只要被他占领下来的郡县,本地县官想要保住乌纱帽的第一关就是修路,至少保证自己境内得有一条那种传统用黄土夯住的官道东西走向与附近的县城连接起来,便捷商路。 而且主要城市如临淄,历下,日照,青岛之间,王厚还特地调拨了两万人的铸路部队,去修建那种水泥环路,算的上这个大汉帝国的高铁了,如今虽然还没把这个圈给套上,不过临淄到青岛城这个重点建设项目之间的道路,倒是已经完美对接好。 十月份,鲁中平原盛产的粮食一秋收,就可以源源不断的开进青岛市场了! 说是扣贾诩工资扣出个黄金马车来,可实际上,王厚非但不能扣,反倒还得给他加工资,毕竟他上战场之后,能保证东西农商结合,确保他在青州的政策不会戛然而止的,也只有这老一肚子坏水儿的了! 临淄城前,张望了一眼自己军团足足由二十几头犍牛拉着的巨大牛车向西滚滚开进,叹了口气,王厚是颇有些不舍的重重一抱拳。 “文和先生,青州,就拜托给您了!” “州牧尽管放心!有贾某在,青州万无一失!” 也是抱着拳头郑重的回礼着,贾诩这回答格外的有信心,而且难得这老滑头,那双微微陷下去,狡猾的眸子里投着一股子真诚,他侍奉的主公其实也不少了,从之前的董卓,郭巳,到段煨,杨秀,说实话形形色色的汉末军阀他已经见是个遍,王厚可能是他们中间最差劲的一个。 可是如此不着调,让人操心的家伙,偏偏与他共事这段时间,过得充实的这种感觉远超过之前贾诩侍奉过的任何一个人,甚至论成就感,董卓也比不过他,所以就算一项有才无德,忠诚度不高的贾毒士,至少现在也没有换主公的意向。 不过这忠义感人的一幕还没等让青州出征或者留守的文臣武将感慨,泪目,接下来道别的味道却变了,没等贾诩保证完,王厚却又是急促的嚷嚷了起来。 “还有,青岛城东的住宅区也一定得按本州牧的图纸进行建设!齐地的粪政也一定要推行下去,还有还有,本州牧计划中的豪情大酒店,绝不能停工了!” “这个嘛!” 脑海中,又浮现出了王厚贼喜欢那种丑了吧唧,水泥修出来,跟个砖头块子那样的毛坯楼,想着自己很有可能也分到那样的房子,贾诩顿时是打了个哈哈,指着阴呼呼的八月天,奸笑着说道。 “主公,今日天色正宜上路,主公一路走好!” “你这家伙!” 和他共事了这么久,熟悉到这老小子一歪屁股,王厚就知道他要拉什么样的粪蛋儿,看着他这奸诈的笑容,王厚是悲催的苦了脸下来。 不过这功夫,跟着送行的臧霸还是忍不住在一旁重重抱了抱拳头。 “州牧,霸麾下五千儿郎如今也是训练有素,能征善战,留吴敦兄弟镇守齐地即可,请主公带上霸,一并出战吧!” 这一次,王厚只带了自己部曲兵团以及张辽的三千骑兵,泰山贼改编的两个新军团,甚至投降过来的老将蒋义渠的临淄兵团他都没带,毕竟是之前纵横青徐的土霸王,如此被轻松留守后方,甚至就连臧霸自己,都明显感觉到一股子不安来,实在忍不住,他是抱拳请战了。 不过连续两个爸,听的王厚嘴角禁不住又是稍稍抽搐了两下,无可奈何的苦笑下,他却是巴掌重重拍在了比他高一头的臧霸肩膀上,很有领导气质的笑道。 “你在这儿,我才放心!” 来自后世,王厚可不相信啥忠诚,号称仁孝治天下的时代,千古一帝李世民还剁了他哥他弟,把他爹圈起来了呢!他只相信利益相同!如今臧霸所在的宗族是王厚日照城的供应商,一年挖矿卖木头赚的比他打劫还多!目前除了王厚,没人出的起更高的价钱了!而且对待齐地的地主老财立场上,王厚与臧霸站在同一战线的。 所以,把他放在齐地看着世族,王厚才更放心些! 不过明显臧霸没理解这份深层意义,这个时代的价值观,叫做士为知己者死!看着王厚那满是笑容的脸,这个泰山大贼头明显怔了一下后,旋即却是呼吸有些急促的重重一抱拳,鞠躬了下去。 “主公放心,臧霸在此,青州绝不出一乱!” “恩!我知道!” “本州牧出征了!诸位不必远送,回去吧!” “等等!” 本来想很帅气的来一个翻身上马,和曹红节汇合,来个电影式的告别,可没等走呢!说好了不来送的吕姬居然也是急急匆匆赶了过来,看的王厚是大感头疼。 万一这妞一哭,他就舍不得走了! 不过他也是太小看吕姬了!神情很是淡然,带着侍女急急匆匆赶到路边,吕姬仅仅是重重放下了个大篮子。 “夫君,请把这些带上!” “为夫是出征上战场的,带这些干什么?” 看着框里的小棉袄玩具棉鞋什么的,王厚一头雾水,可吕姬下一句话,差不点没让他从马上摔下来。 “快四年了!长乐应该也有五岁了!四年没回去一次,夫君这当父亲的,难道不应该给长乐带些东西吗?” 要放后世,王厚曹红节夫妇都得是不负责父母的典型,听着吕姬的训话,俩人都是老脸一红,一巴掌捂在了额头上。 家里还有个丫头啊! 第299章 第二百八十九.怪异的重逢 现在王厚是终于明白隋炀帝为什么要修大运河了! 没有重型卡车的时代,要将数千吨的物资的物资从山东搬到河北去,差不点没要了王厚的老命。 尤其是青州走出了青州修整的平坦顺畅的官道,再来到兖州冀州已经年久失修,遍地坑洼的老土路,真叫彻彻底底的折磨! 又一次,装载着粮食的木头车轮子陷进了泥坑中,前面,足足八头犍牛被驱赶着,一头头身上青筋暴起,不住地嘶吼嚎叫着,后头,几十个青州后备兵亦是把吃奶的劲儿给使了出来,嘿呦嘿呦的声音中,这才把装载着几十石粮食的大粮车给推出来。 也幸亏王厚的后备兵也是训练有素,打仗不咋地,建筑活儿却是一绝,这头兵士气喘吁吁的把粮车好不容易推出了坑,那头,立马有军兵提着搓子板锹就过来了,从道边挖掘来的泥土填到坑里,再用板锹拍实了,这才为后来的部队排除了这个困难。 忙活一大通,甚至就连王厚自己都是跟着出了一身热汗,看着身前依旧坑坑洼洼的道路,以及极目远眺,一荒千里的河北大地,他又是忍不住重重的擦了把额头。 这到底还是个乱世啊! 虽然曹总制定的总攻计划是在十月初八,可实际上,曹军与袁军已经在这片土地上相互拉锯战斗了两年之久,尤其是袁谭,袁尚两兄贵之间还发生了内战,本来在袁绍治理下,还算是富庶的冀州南部,此时也已经被打荒了,以至于王厚在重返濮阳之后,离开黄河北上内黄,一道上简直走的是寸步难行。 还好,这段道路并不算太远。 疲惫的率领着军队离开了这道坎后,地平线之上,一座黑压压的巨大军营,赫然出现在了王厚面前。 《三国演义》里,虽然很精彩的一部分都是曹操被神机妙算诸葛亮计谋百出下,这儿挨一闷棒子,哪儿被烧的焦头烂额的,可有一点,曹操总是兵多将广,拥众数十万,强悍的形象深入人心。 可王厚跟着曹操这么久,除了南下征讨袁术那次,曹总是带上来破降的青州军二十万撑场面,除了四处抢掠,因缺粮暴动,为安军心还差点要了他王途求的脑袋之外,再没起到什么作用,回了许昌之后,痛定思痛的曹操一狠心把青州军打散了,分散四方当郡兵镇守,在那以后,曹操出征兵马就没有超过五万的时候。 可如今,穷惯了的曹总也终于再一次阔气了起来,这浩浩荡荡联营足有二十里,这一次拥兵是真真切切的不下十万了,远远眺望去,黑色的曹字旌旗插满了营垒,军营与军营,胯下夹着长戟来回巡逻的兵丁犹如过江之鲫。 王厚这个穿越者,毕竟也为这个时代改变了几抹色彩,巨大的军营边,一栋栋钢筋水泥堆砌起来的瞭望塔也是拔地而起,高耸的眺望着远方,只不过在瞭望塔顶这些汉末的世家官僚们到底还是保留了几分倔强,塔顶到底用的木材造尖顶,没用王厚设计的方头碉堡样式圆顶。 别说,在青州浪荡惯了,再冷不丁一见识这曹军,王厚一股子久违的亲切感,忍不住油然而生,尤其是大军还没到军营边上,忽然间一彪虎豹骑居然是迎接了出来,为首的还是曹氏的心腹宗族悍将曹纯,当初吕姬也算是他送给自己的吧! 足足出营了一里,划拉的铁甲声中,几百个骑兵是轰然翻身下马,整齐的犹如一个人那样,还有曹纯这家伙,三年来似乎一丁点都没变,嘴上毛也没长多长,还是那副纨绔浪子模样,脑袋瓜子上扣着的虎头盔也没给他增添些许英武气息,单看外表,很难想象这家伙就是曹军最精锐的部队,虎豹骑的二把手。 吊儿郎当,曹纯是懒洋洋的重重一作揖。 “见过王青州!” “哎呀呀!将军客气了,王某何德何能,劳烦将军前来迎接!” 三四年没见,王厚亦是禁不住变成了个话痨,一付笑模样,重重的抱拳一回礼,可谁知道这家伙居然重重一扑棱脑袋瓜子:“王青州误会了!” “末将并非来迎接王青州,而是奉丞相之命,前来接收黄金马车的!丞相所命,马车,王青州应该带来了吧!” “额……” 哗啦的声音中,蒙着黄金马车的裹布被拉开,里面金灿灿的黄金顿时在傍晚的斜阳照耀下,倒映出一股子耀眼的光辉来,看的就算是曹纯带来的虎豹骑,都忍不住把眼睛瞪得滚圆,就算是曹纯这厮,也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儿,惊奇的叫嚷道。 “好一副黄金车马,果然如许都人言,王公好奢靡,车驾黄金起!王青州,您还真是会享受!” 可惜,恭维过后,他下一句话却是依旧差不点没让王厚哭出来。 “奉丞相之命,车架!曹某就带走了!来啊!赶车!” 说话间,几个虎豹骑熟稔的爬上车辕,对着王厚用黄金装饰鞍具的辽河良马就扬起了鞭子,眼看着自己后屁股上刻着奔驰宝马奥迪雷克萨斯一大堆车标的黄金马车,就这么被曹纯给赶远了,那一刻,王厚真有看着自己媳妇跟着别的男人进了宾馆开房的既视感,感动的他差不点没哭出来。 果然,老丈人不是啥实在亲戚啊! 就在王厚郁闷啷当的时候,曹纯这货又是回过头来,远远的招呼道。 “对了,王令官,丞相正在中军召开军议,叫您到了之后,立马奔赴中军,议论敌情!” “下官知道了! 真会指使人! 也是一付无精打采的模样,王厚懒洋洋的一抱拳。 ………… 别说,王厚给这个时代带来的改变还真是多,他在青州弄得那种大圆桌会议桌居然也被曹操学来了,搬到了战场上,中军中,只不过还是符合这个时代的大汉国情,比王厚的桌子足足矮了一大截,两旁文武是纷纷跪坐在桌子两边。 而桌子的中间,则是一桌巨大无比的沙盘,也算是王厚上一次官渡之战时候开创的先河,由侦察兵将监测到的地形讯息汇总在一起,然后由匠人用黏土手工捏造出来,上面插着各色旗号,地形的起伏,直观的呈现在了指挥者面前,比之前的地图便利不知道多少倍。 这沙盘刻画是袁绍的老巢,邺城的地形,整个沙盘居中一块,全都是用青砖切细了搭建的出城墙,往西去是太行山山地,往东去则是一大片平原,曹操兖州十万大军如今正团团的把这邺城包围在了中间,在中间城墙周围,全都是黑乎乎的曹军营垒。 只不过一面写着审字的小旗端端正正的插在了邺城上,而且在曹军倾巢而出的攻势下,已经足足插了半年有余。 如今曹总是还没有体会到那种坐圆桌之首的那种超然,为了提现自己地位,他是单独又搬了张案子,在屁股底下还用砖块垫高了一圈儿,高高在上的向下眺望着,这么久没见,老家伙明显感觉老了一两分,脸上皱纹也深了些,不过还是那么霸气侧露,捋着一把整齐却是夹着几分斑白的大胡子,面容凝重的端望着沙盘。 围着的文臣武将如今添加了不少新面孔,不过郭嘉这货那张老脸却一如既往的好认,照比以前,这老小子也少了不少张狂与浮华,一身土黄色黑边的官袍如今也是穿戴的整整齐齐的,也是全神贯注的盯着沙盘深思着。 “青州牧王厚到!” 如今毕竟还是挺有身份的,王厚这才刚到门口,门口的传令官立马扯着嗓子喊报出来,瞬间,刚刚中军大帐中沉闷的气氛被一下子打破了,三十几位未来曹魏的重臣无不是侧目观望了过来。 郭嘉也是应时的猛地抬起头,可没等王厚一个笑容点头过去,这一肚子心眼儿的老小子居然捂着嘴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咳的他单薄的小身子板差点没散架了那样,而且咳完,他还足足重重喘了几口气,这才舒缓回来,回头面相王厚,他是不禁露出了个苦笑来。 “哦?吾之东床快婿归也!来啊!在上首加个垫子,给王途求入列!” 曹操的声音似乎也带了些许疲惫,看到王厚,老家伙似乎露出了一股子愉悦,大笑着对着身边侍从喝令道。 然而,似乎天生带扫把星的光环儿,连自己都克,还没等王厚抱拳谢恩,一声不和谐的声音却是阴阳怪气的先从人群中响了起来。 “卑下劣位,青州号曰天高三尺,如此贪婪粗鄙之徒,也配和吾等同列!” “额……” 这人四十上下,地位还不低,紧挨着文官之首的荀彧居然没差出去几个人,一张清瘦的老脸傲然的高高昂起着,陌生的面孔看的王厚是直发愣,老子啥时候又得罪这么个呆瓜? 只不过眼神瞄向了坐在上首的荀彧,王厚却又是心头了然起来,毕竟在衣带诏一案中,他算是和荀彧结下梁子了!那么颍川世家冒出来的政治新秀,拜荀彧的码头,仇视自己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就在王厚心思落定,准备坦然一笑挨着那头夏侯惇坐下,咱惹不起躲的起的时候,怪事儿却发生了。 也是王厚的死对头,风度翩翩的大才子杨修居然也冷笑了出来,带着不屑的嘲讽之音,哼哼着讥笑道。 “季孙高堂之时,尚且青锄黄土,真不知何来贵上,何来卑下之言!” 这话说的朦胧,实际是抬高王厚的出身,去反讽那个嘲讽之人才是身份鄙陋,毕竟王厚是正统晋阳王氏出身,琅琊王氏是在汉代建立之后,这才发迹起来,而且王厚祖上封侯的时候,似乎出言讽刺那人家族还寂寂无名的,这话听的那瘦子脸明显呛了一下,可却似乎更加不服气起来,还想要再犟嘴反讽! 可这时候,令王厚更加傻眼的一幕又是发生了,抱着拳头,文臣之首,颍川世族之首这双重光环儿在身的荀彧居然是偏过了身体,对着王厚微微一欠身子。 “王令官只身入青州,以德降泰山悍贼,以武驱袁贼爪牙,一己之力谋定大海之州,劳苦之高,老朽甚是佩服!州牧这边请坐!” 今个太阳大西边出来了? 不可置信的足足傻了两三秒,看着荀彧又是若无其事的安静跪坐了回去,杨修则是一付热情的笑容看着自己,至于这面,荀彧这个文官之首的亲自赞誉,几个刺儿头似乎也闭了嘴,王厚的目光又扫过郭嘉,曹操,郭嘉这家伙坐在武将那一面,也是跟着死板一张老脸装木头人,可是和他默契了许久,王厚还是能从他眼眸间,稍稍看出点无奈与苦恼来。 至于曹总,这个厚黑大师,想要从他老脸上看出啥端倪,那是难于上青天!老家伙似乎没看到自己重臣幕僚团这争锋相对的一幕那样,还是笑吟吟的张望着底下。 看来自己不在许都这段时间,真是发生不少大事儿,心里直发毛,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能不给荀彧面子,强撑出一付笑脸回了句荀令中谬赞了!王厚也是拖着衣袖,满是别扭的在几个世家文臣腾出来的空位子别扭的跪坐了下来。 要说今个还真是幺蛾子遍地,他这坐下了,杨修这家伙依旧贱兮兮的讨好一般对他微笑着一点头,而出言讽刺那家伙却是不住地冷哼了一声。 看着对面郭嘉这货老脸越来越木,除了忍不住剧烈咳嗽时候,浑身颤抖几下外,就是直个眼睛装木头人,反正这般几十号快到一百号人的大会议中,也决策不出来什么重大决定,王厚也干脆学着他装死起来,亦是双目无神,在那儿昏昏欲睡着。 倒是曹总自己,始终是精神矍铄,兴致勃勃的继续问道。 “吾之东床快婿与青州劲旅也都到了,如何破审配这老匹夫,诸位可有何良策,快速速献来!” “下臣侯于,有一策献请丞相!” 第300章 战外战 其实袁绍真是强大的可怕。 整个北方四个州,战国时代的燕齐赵三国都在麾下不说,兵力上的雄厚更是令人发指,官渡之战,折损了十万人,没过几个月,袁绍照样再次组织十几万大军在仓亭与曹操进行会战。 现在就算他死了,留下的底子也不薄了,青州被王厚歼灭了一部分部队,袁谭手里还有三万多人,冀州部队不下八万,并州与幽州的边兵还有不少,真要加起来,曹总这好不容易训练划拉起来的十万战兵依旧是不够看! 可惜,袁绍英雄一世,壮志未酬,生的儿子却这般熊包狗蛋,没合起伙来找曹操这个大贼报父仇,倒是自己打了个不可开交,这其中最惨的莫过于袁谭了,他出来冀州抢位置,位置没抢到,老家先让王厚给端了,成了丧家之犬。 这次袁尚主力出动,就是去南皮打袁谭。 第二惨的估计就这袁尚了,袁谭没打下来,趁着他主力出动的机会,曹总倾国之兵,又是把袁绍留下的大本营邺城给包围了起来。 不过要说这审配也真是河北第一硬骨头,荀彧曾经评价审配,曰专而无谋!此人或许没有什么大远见,可是这专一而执拗程度,在这个时代堪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邺城还是袁绍经营许久的老巢,城墙高十余米,全都是糯米浆拌出来的三合土。 别以为土墙就不结实,在面对重物打击下,土的形变能力远超过石墙,先锋大将曹仁带了五十架回回重炮,对邺城城墙不间断轰击了大半个月之久,也未曾击塌。 也正因为如此,这一次曹总是汇聚了治下的兖,豫,徐,青,司五州的兵力,打算打一场大的战役,彻底解决河北了! 战争王厚倒是不担心,袁氏兄弟自己已经内耗半年了!袁尚久攻袁谭不克,兵马俱疲,老家还被围困,就算不知道历史也是明眼人可见必败无疑,现在他是一肚子心思都放在了会议上。 真的很诡异,大佬都不说话,出来积极冒头的都是新声代,换句话说没权没势的小崽子。 这和王厚轻身经历的官渡之战,那时候的曹操阵营群策群力截然不同! 这一场军前会议真是折磨,闭着嘴,看着底下这些文士武官一个个说着不着调的屁话,偏偏曹总还一副很满意的模样,异想天开的王厚都想上去扇俩耳光的人物,他居然还不住地微微点着头,实在是让王厚迷糊。 还好,这场会议似乎已经开了一段时间,王厚来了不久,曹操就宣布了散会,可算是松了口气,行过礼之后,王厚是转头就溜,这来开会来的太过匆忙,甚至他的青州大军都被他扔下了,还是曹红节和赵云她们去负责安营,作为主将,怎么也得顾虑到不是。 然后就是赶紧找郭嘉这货,问问怎么回事儿! 但是,这头王厚才刚刚走出营门来,背后忽然响起一声兴致勃勃的呼喊声来。 “王公留步!” 王厚还真有点头疼了,历史上杨修你可是高冷才子,今个怎么就跟牛皮糖那样,还黏上他了?不过诸人众目睽睽之下,王厚也不能就当没看到,他还得顾及杨修以及他背后的弘农杨氏,无可奈何下,王厚也是回身去,一抱拳头。 “见过杨公,不知杨公叫住王某,有何见教?” “呵,王公一州之长,何来见教一说,杨某此番前来,特意为感激州牧佳酿的,青岛之糖酒,饮之甘醇,名不虚传,真乃世上一绝也!杨某代表天下酒徒,拜谢王公!” 啥意思?屁颠屁颠跟过来,给打个广告?看着杨修又是满含笑意的抱拳拜下,迷迷糊糊中,王厚也只好抱拳一回礼:“杨公喜欢就好!” “如此,就不多耽误王公公干了,在下告退!” 莫名其妙的来,这家伙又是莫名其妙又走了,看的王厚一头雾水。 可还没等王厚弄明白,背后,跟着一块回来的亲卫夏侯恩又是急促的从帐篷中钻了出来,在那儿重重一抱拳。 “王公,丞相招您入帐禀事!” 得!又回不成了! 不过外出出差了这么久,除了懒洋洋的定期往许昌写信写公文之外,三年多了没回来一趟,领导要求汇报工作倒是理所当然,晃晃悠悠中王厚跟着夏侯恩就进了帐篷。 别说,这么久了,曹操也终于“开化”了些,前面虽然还是跪坐,后面的大帐篷中是摆了几张太师藤椅,刚开完会,曹总似乎也累了,正枕着胳膊平躺在上面,闭目养神着。 “丞相,王州牧来了!” “哦?让他坐吧!” 额…… 他这儿的确有三个大藤椅,可别看曹操他老丈人,毕竟是领导,你到领导家汇报工作时候,拉着个大躺椅一边摇一边汇报吗?眼神扫了一圈儿,地上还有蒲团,无可奈何中王厚抱了仨蒲团过来摞在一起,也是搭成了个地堆儿,跟小孩那样蹲坐在了曹操对面来。 眼睛都没睁,那头听着夏侯恩也知趣儿的滚了出去,曹总懒洋洋的一抬胳膊。 “王途求,汝行啊!吾派你去青州,汝给吾来了个庄王,你是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啊!得知你率军挺进历下,把蒋义渠这老匹夫给打了!老夫惊的杯子都掉了!” 这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啊? 往躺椅上一仰歪,也看不到老家伙的脸色,王厚是只好含糊的抱拳回答道。 “相父,庄王不敢比,途求臣下尔,不过途求以为,磨刀不误砍柴工。” “好个磨刀不误砍柴工!” 似乎被王厚这一句相父又给感触到了,曹总是可算翻身坐了起来,指着王厚鼻子,破有点恼火的呵斥道:“你知不知道你小子在什么日照那个小角落窝着的时候,多少人弹劾,就连荀文若也规劝本相,王途求,专而无谋,看仓治库还行,青州一地,事关重大,放之无益,当早替换!” “那丞相为何不换了途求?” 真像是进了更年期似的,喜怒无常,听着王厚反问,曹老人渣刚刚还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一转眼居然又嘿嘿的笑出声来。 “换你?用何人换你?撑得住场面,压制得了臧霸的荀卿名望太高了,曹子孝勉强可以,可至少他得带走本相一万大军,你麾下张辽是个人才,可也不会比你强出去多少!剩下还有何人?” “也幸亏你小子争气,最后还是把青州给本相拿下来了!” “不过你还有一点做的不好!臧霸,吴敦等皆一方土豪,你没趁此威视将他们裹挟出青州,反倒是放任他们还盘庚于此,将来终究有尾大不掉的麻烦!” “你还嫩!” 奸滑的笑着,指着王厚的鼻子,曹操放肆不恭的大笑指点着,不过言语间,那股子和当初一样的信任与亲昵倒是处处透了出来,听的王厚无奈的同时,也稍稍心安了点。 不过借着这股由头,王厚还是忍不住把话题扯到了他的疑惑上,小心翼翼,他是迟疑着问了出来。 “不过就算是途求拿下了青州来,朝中还是有人看途求不顺眼吧!就比如今天那位大人!” “呵,说起来他还是你亲戚,北海营陵人,琅琊王氏文远房出身,司空椽王脩!” 耶??? 王厚嘴角差不点没抽到抽筋了,好家伙,坑爹原来还得自己人,之前有王子服王鸳他们,这回又冒出个王脩,而且王子服也就算了,在太原王氏,他两也是对立的,可琅琊王氏,刚拿到他十一个县令的官职,回头还在曹操面前咬他,简直是白眼狼吗! 不过没等王厚郁闷完,曹操下一句话却让王厚后背寒毛都微微树立了起来。 “不过也不怪他!” 第301章 联系的重要 “子桓他不喜欢你!” 没等王厚脸盲症的嘀咕着子桓又是哪个窟窿眼儿冒出的孙子来,曹操又是解释了出来,吾二子子桓,丕儿! 王厚还真是后背寒毛都郁闷的冒了起来,后世现代企业基本上遇不上,却是古代“创业公司”常见的问题,让他给碰上了。 那就是继承人问题。 兢兢业业“忙工作”的王厚,没想到他居然被“太子爷”给盯上了,而且是不看好那种。 然后没等王厚郁闷的问为什么,曹总又是抢在前面提前给出了解释来。 “本相也纳闷,你一个士族出身,圣人门徒,为什么那么爱行管子的手段,那么愿意行商呢?之前你在日照城,本相还可以理解为隐忍,可你打下了齐地,打下了济水平原,不好好劝课农商,养兵牧民,又跑到大海边什么青岛去折腾,又是养什么甜菜造什么船的!” “还为此收刮的齐地士民人称天高三尺!不光子桓看不惯,本相也想问你,你到底折腾什么啊?” “丞相,那您觉得商对于国意味着什么?” “太平时节敛税!危难时节聚财!” 真是这时代典型的统治者,毫无掩饰的暴露出把商人当宰的意思来,听的王厚这个大奸商又是忍不住心直慌的说。 “丞相,途求认为,商人可不止敛财的作用,更重要的是他们带来的功效!流通!” “流通?” 这个词汇似乎让曹操抓到了点什么,可是一时间却也没想明白,情不自禁的重复了一句。 现在轮到王厚忽悠……,阐政了,坐在小马扎上一摊手,王厚是面容正色的说着。 “没错,流通!” “途求认为,有时候流通比生产都要重要!就比如这泰山贼!泰山郡山峦众多,可是过耕地狭小,人口愈发繁茂,可以耕种的土地也是越来越贫瘠,太平时节,尚且盗贼强人辈出,更别说这天下大乱的时节了!” “而紧挨着不远的琅琊国,地形平坦,土地富饶,盛产麦子与粟米,甚至年年秋收都吃不完,琅琊王氏的谷仓能陈六七年之多,每年甚至得清理相当一部分腐烂掉的粮食!” “然后琅琊国又是泰山贼最大的受害者!每年泰山贼南下劫掠琅琊,几十年双方不知道战了多少场,又死了多少人!” “所以途求到任之后,第一件事情是凭着和琅琊国诸豪族集钱谷募兵马,承诺他们解决泰山贼的威胁!沂口一战在泰山诸贼中立威之后,途求我又是引导泰山贼采伐木材,开采煤矿,铁矿以及其他矿产,运到我日照城!” “就这样,日照城收拢流民,建设钢铁工坊与船厂,烧着泰山郡的煤炭,炼着泰山出产的铁矿石,铜矿,锰矿,打造出农具,生活器具,造船打海鱼晒鱼干,卖到琅琊国去换取粮食,又用粮食支付给了泰山郡的各个寨子!就这样,头两年,靠着这个三角贸易,途求我赚了相当多一笔银子,练战兵五千,厢兵一万,而且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这才有本钱北上却和蒋义渠,去和臧霸,吴敦他们叫板!” “然后齐地也是,各大家族发展百余年,几乎是将济水两岸可以耕种的土地全都给兼并了,属于自耕农小地主的土地几乎连一成都没有,经济上,这些发展到极限的世家相互攻击吞并,政治上,发展到极限的世家又要求相当大的话语权,而且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稍稍不慎,这些穷到吃不起饭的贫民又得起新黄巾之乱,成为火药桶!” 王厚的形容,明显有些触动曹操了,他也是谯郡的土豪出身,乡里地方勾心斗角的局势他也经历过,而且被世家支配的恐惧他现在还在经历着,所以曹操的脸色又变得凝重了许多。 “所以途求我还得靠着经商流通,不过这一次是把人流通出去!开辟青岛城,海上造船厂,陆上造糖厂,种甜菜,都需要大量的人手与粮食!先期还是和齐地世家开战,用乐安之战把话语权夺回来,然后直接剥夺着这些世族的核心,他们最看不起的佃农!” “之前这些世家豪族的土地是唯一的工作机会,一但被剥削的吃不起饭要饿死,贫农们想要活下去的唯一机会就是造反了!可现在,他们可以选择去青岛城打工,开垦种植甜菜,或者出海当水手,都可以养活自己,另一方面,佃农对世族依赖性没那么强了,世族再不能形成一个个地方独立王国,也教会了他们谦卑,低下头去和佃农协商劳动所得!既稳定了政治,又消弭了矛盾!” “更重要的,青岛城的建立完成了青州整个的循环,齐地盛产的粮食,换取日照的铁器农具,布匹,青岛城的酒,蔗糖海盐海鱼,将来与吴郡相互通商之后,还有吴郡的丝绸,茶叶,泰山郡,青岛城所在的东海郡,日照城所在的城阳郡离不开琅琊国,齐国的粮食,吃惯了蔗糖穿惯了日照布用惯了日照的桶马桶之后,一但没有了,齐国琅琊国的世族也吃不消,相互需要相互制约,只要不是逼迫到极点,就不会有任何一郡轻易造反!” 做到这儿,王厚的神情忽然激动起来,还站了起来,不住地挥舞着巴掌。 “丞相,为何董卓之乱后大汉帝国轻而易举就迅速分崩离析,就是因为这世家高门太多了!他们兼并土地跨州连县,形成一个个大田庄,田庄内自给自足,佃农一无所有,诉求只有能吃饱,这给了地方世族天然的割据空间,永远是祸乱之源!只有想尽办法把一个个州县都通过某种方式联系起来,让州县之间相互离不开,这才能从人心上重新一统华夏啊!” 一大点唾沫星子愣是都被王厚喷到了曹总的脑门上,一席话前所未闻,却又是振聋发聩,听的曹操一时间目瞪狗呆,足足好几秒,这才幽怨的重重一抹脑门,恶狠狠一眼瞪到了王厚身上,瞪得王厚一哆嗦,赶忙又是一付恭顺状坐回了屁墩上。 ………… 真是小气老板,连口茶水都没给,而且王厚一番治国大论,他也没给个中肯的评价,就直接把王厚撵出去了,出了中军大帐篷时候,外面也天黑了,估计这功夫赵云他们都吃上饭了,说的口干舌燥的,一寻思,王厚干脆又溜达到了一旁郭嘉的帐篷来。 不过今天估计是他的倒霉日,这才刚大大咧咧掀开郭嘉的帐篷帘子,忽然间,一双干枯的快犹如鸡爪般的双手,猛地就抓在了他脖领子上,被掐的直翻白眼,下一秒,王厚的眸子中,倒映出了一双血红的眼睛来!!! 第302章 郭老敲竹杠的 “咯咯~咯~” 别掐着脖子难受的似乎都发出了空腔音,难受的王厚吧的一巴掌拍在了那人的脑门上,然后就把他拍的一个屁墩坐在了地上,揉着都被拽紧了的衣领子,王厚是无语的嚷嚷着。 “大打仗的,没病吧!搞什么飞机啊!” “飞鸡?” 又被王厚这新词儿恍的一愣,不过瘦的跟个干儿似得的郭嘉旋即又是“怒不可遏”的蹦了起来,恼火的叫嚷着。 “王途求,郭某要与你割袍断义!” “又怎么了?” 莫名其妙!满脸无奈,王厚伸手就像摸向这货的脑门:“看你咳嗽的厉害!烧糊涂了?” “起来!谁咳嗽了……,咳咳咳咳!” 这要是后世都得隔离了!一巴掌拍开王厚的手,没等话说完呢!郭嘉这货又是一阵阵剧烈的咳嗽起来,好悬没背过气儿去,慌得王厚对着他后背一阵拍,这才让他稍稍舒服点,可这货真叫个白眼狼,舒服过之后,又是气急败坏的跳着脚嚷嚷起来。 “少装好人!王途求!郭某要和你割袍断义!” “到底怎么了啊?就算你要把自己割了进宫服侍陛下,也得先有个理由吧!” “当然有!想当初你王途求穷困潦倒时候,郭某有一壶酒,都要分你一半儿!” 说到这儿,郭嘉那瘦了两圈儿的脸上,竟然满满的悲愤,就跟杜十娘怒斥李甲那样,哆嗦着瘦的跟个鸡爪子那样的手,指着王厚鼻子就嚷嚷道。 “可你王途求倒好!忘恩负义!现在你发达了!就不认我这个穷朋友了!有好酒宁远送给杨修这样纨绔豪门,也不送给郭某!” “老子啥时候给杨修那厮送过酒,他也配?” “还狡辩!整个军营都知道了!” “额……” 看着郭嘉那死板着的老脸不像是作伪,错愕了足足片刻,忽然间王厚这猛地一排脑门:“原来如比!” 现在他才想明白,刚刚出中军帐篷时候,杨修这货为什么死皮赖脸缠着自己背后,莫名其妙嘀咕两句又走了,王厚以为这货觉得自己贩卖的许都的废蜜酿造朗姆酒很得这骚人胃口,实际上杨修是要创造出一副假象来,他王厚和杨修关系很亲密,甚至到了互赠美酒的地步! 至于郭嘉这厮,依照他抠出来比自己多二斤的智商,哪儿能看不出开?可就是因为看出来了,这货才要借题发挥,敲诈自己一顿美酒来! “喂!郭祭酒,王某记得当初某人与我打赌,我那伏牛山田若是打出四万石来,某人就戒酒!” “郭某戒了!戒了半年呢!” 这货就跟后世一周能成功戒烟八天的主儿一个德行!看着郭嘉理直气壮的排着胸脯,王厚又是脑门上青筋直跳,恼火的放大招了,一边装模装样在身上找着,一边还大声嚷嚷着:“当初某人还留下字据,不戒酒是狗……” “汪汪汪汪汪~” 真没脾气了!王厚无可奈何的从帐篷口探出了脑袋来,对着门外跟随的亲兵喝令道:“传……,传我命令!把军用消毒剂搬来一箱子,给郭大人送来!” “标下遵命!” ………… 和甘蔗榨糖差不多,甜菜汁在榨糖生产过程中,也会产生一种叫糖蜜的副产品,就是在蔗糖结晶被提取出去之后,剩余黑色粘稠的最后一部分,这部分含糖也多达百分之四五十,只不过不能再结晶了! 从穿越前那个家里种甜菜的小主管加学到的本事,糖蜜加水稀释,然后沉淀,过滤去硫化钙之后直接加酿黄酒用的酒曲,放到酒桶中发酵一两个月,最后再用和蒸馏白酒差不多的酒器蒸馏一遍,糖蜜酒就酿造出来了。 这玩意如果是巴西用甘蔗糖蜜酿造的,叫做朗姆酒,在青州用甜菜糖蜜酿造,王厚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叫朗姆酒,不过反正没人告自己侵权,也就这么叫了。 这年头没有玻璃瓶,为了和记忆中的《加勒比海盗》里喝的朗姆酒一样,王厚还特意下令烧制一批和后世红酒瓶子差不多形状的长颈陶罐,不愧是王厚的亲兵,不到半个小时,一箱子二十四个陶罐就被抱了来。 郭嘉这货真叫属狗脸的,刚刚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看到酒来了,立马就多云转晴了,也不用王厚请,自己就吧嗒拎起一瓶子,拍开泥封,昂头就往嘴里灌着,这豪放的战斗民族饮法,看的王厚又是眼皮子直跳,郁闷的赶紧给抢了下来。 “我说悠着点,我的老哥哎!这酒度数可不低!” 这货是个真正的酒徒,豪饮入腹之后,郭嘉还眯着眼睛回味起酒的回甘来,被抢了酒瓶子也不在意,好一会,摇头晃奶的吧嗒着嘴儿:“这酒烈啊!上一批酒货运抵许都,郭某还没尝到个滋味,就让一帮低下俗人给抢光了!那北海徐干豪饮一顿大醉三天,郭某还嘲讽他酒量差,今日才知这滋味!” “好酒!” 的确,含糖量高,香甜,度数还高,蒸馏后足有四十度了!王厚这朗姆酒的确比这个时代才十来度的黄酒,酸酒更加利口,只不过看着郭嘉这豪饮的模样,王厚还是忍不住直摇头,颇有些恼火的哼哼着 “这杨修,也就能玩点小聪明,早晚得把自己玩死!” “他是不得不玩!弘农杨氏也是四世三公,可却没有袁氏那个眼界那个命,杨氏在弘农的根基在董卓之乱时候被破坏掉不少,他老子太尉杨彪的确有大把的门生故吏,可丞相就怕再冒出来个袁家来,和杨家贴的太近的都不重用!杨修看似风光,实际上手里真正有实力的没谁!” “所以他就看上手中握有兵权,权倾一方,还被世子所厌恶的老子了!” 到了这儿,王厚终于明白了点这场中军议会的诡异气氛到底怎么回事儿!还有杨修这货两次耍的小心眼目的何在! “看来丞相还真信得着你!这都和你说了!不过你说错了一件事儿,你是为嫡长所厌恶,非世子!” “嫡长!” 第303章 裂痕 第一个来找郭嘉就对了,这一肚子坏水儿的老蔫儿,果然是内幕极多! “丞相意瞩曹昂公子!奈何!宛城一战,长公子为掩护丞相,战陨张绣之手!这曹丕公子方才成了嫡长,可是丞相似乎意不在他!去岁曹昂公子成年加冠,就会上看不起你那个你本家王脩,也是昂公子的师傅之一,奏请丞相警袁氏例,封昂公子为世子以稳人心,却被丞相断然拒绝!” “然后这此出征前,丞相鞍马放于仓中,被老鼠啃坏,仓吏束手请死,然四公子曹冲命他三日后再来,自以刀刺衣,面露不愉于丞相面前,自称衣为鼠啃,大不吉,丞相大笑着宽慰他,民间胡说而已,用不着放在心上!” “然后这仓吏前来请罪,丞相就以我儿身边衣物尚且为老鼠所啃噬,何况马鞍,然后赦免了那仓吏!这事儿一时间又是穿的沸沸扬扬的!” 一口酒讲一段,三大口酒,王厚不在的这三年,最重要的一段政治波动被这个酒鬼讲了出来,耳濡目染之下,现在也不是刚穿越来那个小白了!听着郭嘉所讲,王厚是一针见血的忽然反问出了重点来。 “曹冲公子这个故事是谁讲的?” 瞳孔中又是浮现出一股子欣赏的神色来,郭嘉却没表露出来,又是一口酒咕嘟嘟灌下,他带着三分醉意,轻哼着说道。 “五月出征前,散朝会,丞相亲自夸耀于程昱程大夫!” 听着这话,王厚是忍不住重重吸了口凉气儿了! 东北有句街头谚语!笑话人,不如人,拎着裤子赶不上人!之前嘲笑袁绍处置不好这个继承人的问题,可是曹总这儿,他也犯了一个毛病,同样在继承人面前犹豫不决起来。 还好,曹操比袁绍的一大优势就是他还年轻几岁,而且长子曹昂去世之后,剩余几个儿子还都小,去年后世赫赫有名的魏文帝曹丕才刚刚成年,十八加冠,不像是袁绍的三个儿子,都已经经营多年,身边各有一股子掌握实权的政治势力。 可就算如此,这夺嫡的戏码,也让本来拧成一股劲儿的曹军班底儿,开始出现了裂痕,就像今个冒出头来的王脩,记得住的好像还有荀攸,被自己挖走的贾诩,看似做什么都恭恭敬敬服服帖帖,可是王厚总感觉不对头的老装逼司马懿,后来还有司隶校尉钟繇,侍中陈群,一大批重臣。 另一头,虽然曹操夸的是曹冲,可实际上杨修的赌注还是压在更大一点的公子,七步成诗的曹植身上,他这一方有弘农杨氏,太尉杨彪的儿子杨修,尚书椽丁仪两兄弟,而且今个,看荀彧的意思,他也意瞩曹植这一边。 按理来说,穿越而来,王厚自然是抱喂蚊帝大腿了!可偏偏,曹丕这高冷公子哥还看不上自己! 这就真他娘的让人左右为难了! 估计不仅仅自己为难,郭嘉这阵子忽然身体剧烈不好起来,还变得如此爱酗酒,估计也是为这立嗣而闹心闹的。 就在王厚眉头紧锁时候,忽然却感觉心头一动,愕然的偏过头去,一副十足醉意模样,郭嘉这家伙抱着个酒坛子,眼神却是毫无醉痕死死的盯着自己,那模样,又是吓了王厚一大跳来。 “老郭,你这是啥眼神儿?兄弟我可是取向正常,只喜欢我家红节和玲绮的!不好男风!” 咣当一下把酒瓶子都打了,拎着个瓶口子,郭嘉气的恨不得给王厚一酒瓶子,在他抱着个脑袋中晃悠了几下,这才悻悻然扔到了一边去,也不装醉了,恼火的嚷嚷着。 “你这家伙,什么时候都没个正形!丞相既然亲自都把消息透露给了你,对于世子之事,你又是怎么看的?” “还能咋看?毕竟是丞相这个当父亲的选继承人!你我咋看有啥用,到时候丞相选谁?就接着像谁效忠呗!再说,昂公子是看王某我不顺眼,可又不是与我有啥深仇大恨,像我这样兢兢业业忙工作,吃的是草挤的是奶的优质臣下,早晚得让昂公子赞誉有加,把心放在工作上,别瞎想什么没用的!” “你!!!” 看着王厚在那儿自吹自擂,郭嘉是无语的摇晃了下脑袋瓜子。 “得你爱咋说咋说吧!今个郭某有酒,这厢要来个不醉无归!酒到了,你快滚蛋吧!” “耶???你这叫过河就拆桥,吃饱了就骂厨子啊!” 咕噜噜! 看着这家伙又是一副浪子模样,昂头就饮,看的王厚也是情不自禁脑袋瓜子直跳青筋,气急败坏的跳着脚嚷嚷着,可这个时代人是性情啊!一转眼,郭嘉居然又是焖了小半瓶酒,坐在榻上耍着酒疯,也真不搭理他了,叫嚷几句,讨了个没趣儿,王厚无可奈何的悻悻然真的转身就走。 可他刚走到门口,郭嘉悠悠然的声音却又是传了过来。 “还有件事儿,老王!有心明志,过犹不及!美人萦绕,三年不沾身!你还说郭某好男风,郭某现在怀疑你好男风了!人生苦短,丞相也着急抱个孙子,回去,加紧努力吧!” 这话听到王厚禁不住一激灵,愕然的回过头去,郭嘉却偏偏又是昂起脖子,把酒罐子咕嘟咕嘟在嘴里灌了起来,重重看他一眼,转过身去又是摇晃着衣袖子往外走着,这一次,王厚的眼角上,却是禁不住浮现出一股子阴翳来。 …………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王厚这如今在青州折腾的,连带他的部队地位都拔高了一大截,最后一个来的,却被安置在中军位置,紧挨着河流最好最安全的一个位置,王厚回来的时候,大军已经井井有条的安营扎寨了,军旅行伍间,一排排扛着斧枪的卫士也是井然有序的来回巡逻着。 “夫君!” 明显看出了王厚从中军帐议事回来后,心情似乎不是太好!待他召见了赵云,臧洪两员大将之后,曹红节倒是难得贤良淑德,端了个热水盆进了来。 “行军奔走了一天,解解乏吧!” 还是这年头好,后世都是老公给老婆洗脚,到这儿来得倒过来,就算曹红节是曹操的女儿,也是乖巧的为王厚解下靴子,然后扶着他的腿将脚泡进了盆里,一边洗着,一边她还有点担忧的问道。 “中军出了什么事儿吗?” “没啥,就是和郭嘉那个老鬼,恐怕日后关系就没那么好了!” 感慨的叹了口气,没等曹红节露出诧异之色的问出声来,王厚忽然却又来了个李团长属狗脸,说变脸就变脸!本来惆怅的面孔忽然变成了一股子邪邪的坏笑来。 “好有,传达一条丞相命令,可是十万火急!一会儿为为夫洗完脚,汝立马到床边,解掉盔甲,褪去内裳,不挂衣衫,由后向前钻入被中,好好服侍于你家夫君我!” 刚开始听着曹操命令,曹红节还习惯性的小脸儿一正,可是听着后面王厚说的,一瞬间她又是闹了个大红脸儿,羞得差不点没晕过去,气急败坏的小手掐在了王厚大腿上,气呼呼的娇斥着。 “没个正形!” “哎呦呦,你来真的啊!这可是大军当中!别胡闹,不要扒我衣甲啊!” “这可是丞相命令!曹氏,你若抗命不遵,休怪为夫给你上绳子来个五花大绑了啊!哎呦呦……” “去屎!!!” 小中军牛油大灯照耀下,影影绰绰间就来了个烛光绳影,不过守惯了中军的家将王从戈一如既往的掏出了俩棉花球,吧嗒往耳朵里一塞,悠然的又张望头上亮晶晶的月亮来。 “今个月色,真不错啊!” 第304章 锁城 昔日的王郭同盟应该是自此一去不复返! 不得不佩服曹操这个厚黑大师!王厚真感觉自己的一切被他算的死死的!中军会议上那诡异的一幕,召见面谈时候,故意透露给自己,曹丕很厌恶自己的消息,似乎还对他王厚亲密信任如斯。 然后王厚就如同曹操计算的那样,去找了郭嘉,试图了解自己不在朝中,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紧接着就是郭嘉的致命试探! 任何一个主君都忌讳臣下参与到自己继承人的夺嫡之战中,就像江南那边孙吴的大帝孙权,甚至在晚年因为子嗣夺嫡,杀了自己两个亲儿子,太子孙和与鲁王孙霸,逼死了陆逊,诛灭了吴郡大族数十家,甚至让孙吴一度出现了人才断层,以至于西晋灭吴时候,江南都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人才了。 如果昨晚郭嘉面前,自己斩钉截铁要加入某一方阵营,恐怕自己就得被曹总永远列在黑名单上了!而令王厚感觉到心寒的是,推他这一把的还是同吃同住如此之久的郭嘉郭奉孝! 一直到临走前,他转达的那一句曹操的叮嘱,王厚这才醒悟过来! 也许郭嘉也是无奈,不过从王厚坐上这青州之主那一刻,他就和郭嘉再也不是一路人了,终究还是会沦落到这相互防备相互算计的地步,两人都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毫无条件的相信对方了! 不过这让王厚想明白的这一句,也是唯一一点曹操算计错的地方,他以为王厚在青州三年时间不近女色,不生育后嗣,向他表达没有割据自立之心,告诉他该生生吧!老子现在相信你了! 问题是王厚可没他曹总觉得的想那么多!这三年他不但该同房就同房,没事儿还勾搭了个诸葛家的侍卫长,这年头又没有杜某斯杰某邦,他咋一个新的子嗣没有,还真叫邪门了耶! ………… 行军了大半个月,昨晚又一阵高强度“运动”,曹红节可以小白羊那样缩在被窝里舒舒服服懒床,虽然是满足某人心里癖好,小手腕缠着绳子背在身后那种的,可好歹也是休息不是?而王厚自己,则是还得顶着俩黑眼圈儿,继续奋斗在工作第一线上。 而且就算是指挥层已经微微出现了裂痕,可是仗还是要打的,毕竟现在还没到已经建立帝国,大家可以高枕无忧,然后内斗个你死我活的时候。 一大清早,亲自率领着麾下的文臣武将,曹总又格外有气质的出现在了围攻邺城的最前线。 在自己老巢上,袁绍是下足了功夫,厚实的夯土墙用的糯米汁渗成的三合土堆砌而成不说,而且格外费功夫的以重锤夯实而成,据说筑城时候每天只能夯铸不到十厘米,而且以尖锥子去刺,丝毫不得入! 曹仁围攻了一个夏天,此时城墙上已经到处都是斑斑驳驳的黑色碳痕,本来高耸威武的箭楼箭塔亦是东倒西歪倾覆在墙头,已经没有一栋好的了,可是城头上,烧出几个窟窿的审字大旗依旧是飘荡着,袁氏政权,在这儿还在彰显着其最后的风骨。 “丞相,既然青州军已到,是不是可以再展开攻城了!” 估计没少在审配这壳硬的跟老乌龟一样的老家伙手中吃亏,正对着城池的土山上,也是被城内仿照的投石机砸了个一塌糊涂,地上还有被烧塌的地道,虽然尸骸已经被清理埋葬了,可是那被血染的一片殷虹,结块了的土地却不是一时间消的下去的,红着眼睛,曹仁是再一次越列而出,抱拳恭请着。 然而拿着已经不知道第几代,都改进成双筒的望远镜向城池端望着,曹操却一时间没有理会他。 不仅仅曹操看的出神,端望着眼前恢宏的古代城池,王厚自己也是眼皮直颤着。 以前看小说,凡是穿越的前辈,都自带破城光环!甚至他自己都是洋洋得意,自诩为破城大神,可眼前这座邺城,他也心里没底儿了! 现在王厚掌握的火器水平,顶天与明代不相上下,可是明末李自成攻开封,用了几万斤火药炸开封城,城墙没炸开不说,飞溅起来的碎片反倒是崩杀了李自成上千兵马,导致第二次围攻开封城的失败。 城头上,垛口被回回炮刮过城头的巨石打砸道已经碎的一块一块了,犹如犬牙那样,还能隐隐约约看到墙后头袁兵青铜头盔在晃悠着,不远,还有仿照投石机伸出来的勺子,就算是在城墙角打孔埋设炸药,也得一路承担着惊人的伤亡,脑海中盘算了好一会,要想不付出巨大的伤亡,好像也只能像蒙元破襄阳那样,汇聚两千架以上的重型回回炮,日也不停的砸,砸到城墙彻底无法形变而崩溃塌陷! “传令下去,将攻城的土山撤去,调民夫,绕城挖掘壕沟,先给本相把这邺城锁死!” 估计是早有腹稿了!就等他青州来的最后一支兵马。王厚还在那儿迅速着如何攻城,放下望远镜,曹总却已经嘹亮的喝令起来。 “末将遵命!” 攻城是要死人的,困城未尝不是个好办法!除了曹仁有些愤懑的退了下去之外,剩余的将领倒是轰然应下,抱拳领命了下去。 不用费这个脑筋,已经刚刚经历一遭的王厚自然也不会去自找麻烦,望远镜一揣,他也是重重一抱拳,领命跟着下了去。 真的是权利的魅力!一个人的意志,足以支配全国之力,数以百万人的意志,点将台上,曹操仅仅是动了动嘴儿,不到十分钟,十余万从征的壮丁已经扛着锄头,铁锨,土篮子出了阵,点将台上,就看浩浩荡荡的黑衣曹军如若雷暴下的乌云,顷刻间冲到了邺城城下。 咔嚓咔嚓的声音中,来自日照大批量生产的钢制锄头狠狠地切入大地间,数不清装到满满腾腾的土篮子在尘土飞扬中被倾倒在了两边,本来平坦的大地几乎瞬间被割裂了一道巨大的伤口来。 站在点将台的半梯上,看着这尘土飞扬的一幕,不知不觉中,王厚直感觉自己的心头,也浮现出一股子浓郁的嫉妒感来。 一人号令天下,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第305章 蚕食打援 几百年之后,辽东的大凌河战场,皇太极的后金军就是掘巨壕,层层包围,将辽东明军祖大寿部力包围其中,明庭数次组织大军救援,均被击溃,尤其是最后一次大凌河之战,五万人全军溃散,战死被俘四万有余,孙承宗经营数年的成果一遭倾家荡产。 现在曹军取得的优势,与那时候的皇太极差不多了,冀州这个曾经袁绍麾下最强悍的一个州如今在两个败家子儿手里已经被打的残破了。此时袁绍不迎立汉献帝的恶果提现了出来,袁氏强悍的时候,依靠四世三公的名头,还可以号郡守县令效忠,可袁氏一衰败,没有朝廷大义的名头束缚,麾下各个县城轻而易举就动摇了起来,都开始各自为政,拒绝向袁氏继续提供兵力粮草。 组织不畅,无后续兵,残破的冀州恐怕照比明庭的辽东还要惨重。 如今冀州留给袁氏的选择也不多了,除非此时奇迹降临,袁尚与袁谭忽然讲和,然后两军合力攻打曹操的围城大营,还有可能击退曹军的进攻,保住了首府邺城,才能给麾下的各个州县以信心,重新凝结在袁氏的旗帜下。 当然,奇迹毕竟是奇迹!王厚到了前线,也重现连线上了他在河北埋下的钉子邓慨,在南皮对战了整整一个夏天,都打的浑身是血的袁家两军此时都是双眼猩红的瞪着对方,丝毫看不出来讲和的迹象。 其实一时间打不下邺城来,对曹军来讲也是件好事儿,如果邺城丢了,或许袁尚在冀州再无牵挂,带着他手里的残兵就北上投幽州去了,和打的气喘吁吁的袁谭讲和不可能,可与关系相对良好的袁熙沆瀣一气倒不是不可以,历史上袁尚就是带着残兵投靠袁熙,若是让他给幽州带去四万人,平定幽州,难度就大了几分。 然而邺城被困在这里,袁氏的家小,袁绍的坟墓也在这里,还有袁尚的野心也被困在城中,他就一定不会轻易地放弃。 作为冀州首府,邺城被团团围困,无法发挥首府作用,袁尚得不到有组织的粮草补给。 可曹总有啊!有王厚这个妖孽,本来被打虚了的东郡被他重新打造成了粮仓,光邺城军营就屯了五十多万石粮食,王厚这次来,他的三万人赶着浩荡的牛车队,又带来了十万余石粮食,足够自称曹军到明年春天。 一但拖到入冬,失去屯扎地与有效补给,袁尚的军队将更难以维持,或许不用去打,寒冷的天气以及饥饿都能击溃他。 所以曹操一点儿也不着急! 打仗并不一定是双方在一起拼个你死我活,老打败仗的刘邦不照样创立了大汉朝,军队永远是为政治服务的! 留下夏侯惇为主帅,曹操是亲自率领大军蚕食周遭的州县,先下毛城,然后攻邯郸,邯郸守,沮授的侄子沮鹄不战而降,而且大军没离开邯郸,益阳县令韩范,涉县县长梁岐就已经主动献城投降,被曹操封侯。 中原军事集团的政治影响力,至此是完全被渲染到了河北阵营中。 留给袁尚的时间不多了! ………… 又是一天艳阳天,十月后的天气已经开始日渐转凉起来,困守在邺城外的曹军,也渐渐感受到了这种凉意,扛着长戟来回巡城的曹军大早晨或者黄昏开始时不时在手上哈哈气,暖和下不知不觉冻僵了的手掌,然后以羡慕的眼神,向东张望两下。 有一种当兵,叫给王厚当兵!好家伙,同样是当兵吃粮,早晨别部曹军喝着粟米粥就咸萝卜干,青州兵吃白面糖饼就咸鱼干!糖饼啊!里面夹着黏糊糊,热乎乎的糖液,那是富家老爷才吃的上的! 中午,别部曹军吃硬邦邦,掺杂着麦麸的黑馒头,人家则吃着大米粟米饭,揪着煎海鱼,大条大条,全都是肉,从木桶里起出来的海鱼,虽然开桶那一刻臭烘烘的熏得人直迷糊,可是吃到嘴里它香喷喷啊! 晚上,别部曹军还是馒头就咸菜,青州兵又闹幺蛾子了!王厚的烘干保存法,把蔬菜切成小块儿,放到热乎乎的火炕上完全炕干,然后包裹在密封箱子中,到了这时候拿出开,合着咸干肉一块儿下汤,巨大的大铁锅煮出来的香味勾引的人口水都流的老长。 人家一巡逻,手上还戴着棉手套,衣领是棉内衬,头盔下有棉耳包,大家伙都冷的直吐气儿,他们热的老脸发红,看的不少纪年老兵直眼红,酸溜溜的低声叫骂着。 “娘的,少爷兵!” 就在这么个充满羡慕嫉妒恨的傍晚,曹军北军营,几个负责巡逻外营区域的曹军一边闻着香味儿直抽鼻子,一边还酸溜溜的骂骂咧咧着。 “他妈的!一群富家大少爷也配上战场打仗?” “那是,王青州如此娇生惯养,这还没见到敌人,就得怂的尿裤子跑了吧!” 围拢在一起说着笑话,似乎这样才稍稍缓解了点内心的郁闷,可就在一个老兵说的起劲儿时候,忽然背后恶风猛地响起,猝不及防下,后背吧嗒挨了一鞭子,那老兵惨叫着翻到在了地上! “谁!” 惊吓之下,一个巡逻队几人全都举着手里长戟指了过去,却是四个也穿着黑色曹军军服,着盔甲,为首那个面容格外粗狂,粗咧咧的大胡子,头上还系着武官才戴的头巾。 “他妈的!造反吗!” 面对着十几只锋利的长戟,这粗犷汉子非但没怕,反倒是骂骂咧咧的翻身上马,一条长鞭子挨个就抽了出去。 “何队何伍的?不悉心巡查,聚众哄笑,你们他娘的不要脑袋了吗?都给老子精神点!” “将军教训的极是!极是!” 看着这情景,几个巡逻曹军吓得菊花都凉了,哪儿还敢再端着戟,赶忙是军礼单膝跪地跪了一片,可就这不住地认错中,那粗犷汉子依旧不依不饶的抽了十几鞭子,这才骂骂咧咧重新上马。 “好生巡逻!再让本官逮到!直接砍了你们!” “小的遵命!遵命!” 挨了一顿打,十几个巡逻兵一身鞭痕灰溜溜的继续巡向外面走去,挨着不远,看着四个骑马的又是凶巴巴的对着自己走来,营门口的守卫曹军也是一个激灵立正敬礼,连问都没敢问就放他们进去了! 只不过守门兵没注意到,跟着为首的粗犷汉子,进了营门翻身下马的三个骑兵那低下的脸上,满是冷汗与惊恐!!! 第306章 胆肥的! “为什么还没有动静啊!!!” 衣服盔甲都被没收了,本来纤细的腰身上还被裹了一圈厚实的棉暖肚袋,被按着坐在摇椅上,在诸葛樱这妞偷笑中,她们的大姐曹红节一张细腻的小脸儿此时都苦的犹如个苦瓜那样了。 而她面前半蹲着,耳朵听在肚子上半天,王厚又活像个大马猴子那样,悲催的拍着大腿又捂着脑袋瓜子嚷嚷个没完。 还真是个人来疯!冷不丁郭嘉一句提醒,让王厚着急了!好家伙,人家将军上阵打仗来了,他这制造继承人来了,在家“干活”都没这么勤快,这些天一结束军事会议,就跑回帐篷里找曹红节完“女娲造人”的游戏,这勤快劲儿,让王厚继王夜香,王天高之后,又多了第三个称号! 王登徒! 听着他的抱怨,曹红节也崩溃了,郁闷着一张小脸儿,气急败坏的拍着扶手踢踏着小皮靴子,愤愤然的叫喊出来。 “就算有了,上次不也是两个月才看得出来嘛?哪儿能这么快就知道啊!” 这话倒是有道理,就算后世,有验孕棒这神气,也得十二天以后才能知道,更不要说这落后的汉末了!可有时候一根筋的人钻了牛角尖儿,那是不讲理的!揉着个大脑袋瓜子,王厚又跟个狼人那样,急躁躁的忽然一手扯过了曹红节的小手来。 “红节你说得对,不过为了万无一失!咱们还要加倍努力才是!走,咱们回帐篷!” “现在???” 一瞬间,一张小脸儿差不点没红的渗血了!虽然心里很愿意为自己夫君诞下后嗣,可这当着大庭广众的白日宣淫啊!传出去她不得羞死啊!还有啥颜面见人了! “妾身觉得妾身已经被滋润够了,夫君若想子嗣丰盈,还得光撒良种,雨露均沾才是!诸葛妹妹加油!姐姐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啊!” 刚刚还乐不可支的看着热闹,可一转眼,曹红节挣开王厚握着的小手儿,很没义气的把她往王厚这儿一推,撒腿儿就溜,看着自己“人狼上司”那急到肾亏的老脸,诸葛樱也傻了。 “樱姬,体现你对主公忠诚的时候到了!走,跟本州牧去帐篷为王氏的未来而奋斗去!” 曹红节言之有理,而且现在可没有后世的烦恼,老板跟个小秘还得偷偷摸摸,他青州王总是光明正大的老大老二加小三儿一套全,被劝说动,王厚又是一副后世电视剧里霸道总裁范儿,捏着小三儿诸葛樱软若无骨的小手,霸气的宣誓着。 另一头王从戈十几个家将都快笑岔气儿了!强忍着才没笑出声,一张张老脸扭曲的就跟得了帕金森那样,众目睽睽下,诸葛樱也是脸红的差不点没晕过去,一边费劲儿往外抽着被王厚这个大色狼抓住的小手儿,一边迷糊的磕磕巴巴找着理由。 “州……州牧哥,您还没……,没娶小女子过门呢!未婚先孕,对……,对您名节不好……” “没关系,大不了来个奉子成婚,我们班好几个哥们都是这么办成好事儿的!走!” 又想起了自己大学几个禽兽朋友的光辉事迹,乐颠颠跟个强抢民女的恶少那样,不由分说拽着羞愤欲绝的诸葛樱小手,王厚满脸都是猥琐的笑容,荡笑就往他的牛皮大帐走去。 可眼看着某色狼上司就要不当人了!一声急促的呼喊报告声却是忽然猛地在自己背后急促的响了起来。 “报!主公!我军营口有人闹事儿!赵将军无法做主,请主公处置!” “闹事儿???” 错愕的回过头,一愣神儿功夫,却是手一滑,煮熟的孩儿他娘捂着小脸儿就跑了,看着诸葛樱落荒而逃的背影,郁闷的挠挠头,王厚又是无语的对忽然过来传令的军士摆了摆手。 “带路!” ………… 赵云在后世的声名都可以堪称战神了,而且真的是武功高强,勇猛无匹,可是观其在刘备手下,其实并没有什么独当一面出名的战绩,刘备建成蜀汉后,也赵云也多是以一种保镖头子的身份率领侍卫亲军,犹如虎痴许褚!并不像关羽张飞那样外派驻军,权重一方。 这儿也是把赵云的短板给展现了出来,他为人太谨慎了!门口有人闹事儿,居然还得劳烦王厚这个“高官”加“军区司令”出面。 不过事情的确有点复杂,王厚到的时候,就在自己大营门口,一个大队一百多号人正剑拔弩张的围成个包围圈,五十把双弓钢弩杀气腾腾的瞄向一出,而中间,四个骑在马上,看穿作似乎也是曹军之人正挥舞着鞭子破口大骂着。 看到王厚到来,阴沉着一张脸捏得拳头咯咯作响的赵云终于是如蒙大赦,赶忙加紧两步到了王厚的面前,脑门上带着汗珠子,抱着拳头悲催的重重一作揖道。 “主公!” “此人自言乃曹仁将军麾下都督,过我营前,打骂我军将士,问及口令,他又答不出来,被我巡逻军士围困在此尚且吵闹不休,末将无能,请主公出面!” 也难怪赵云没法处置了!看着青州军挺风光,王厚也是曹总女婿,挺亲密的,可毕竟王厚也是被派出去独当一面了,他麾下就算成了外系部队,若是和“校长”的“中央军”发生冲突,难免让自己主公难做! 听着赵云汇报,又抬眼张望向了尚且骂骂咧咧的那个粗犷脸大胡子,王厚的眉头禁不住也是皱了起来。 曹仁虽然没在五子良将中排上号,可在曹操时期,他算得上曹氏第一大将了!现在为继承人问题,曹氏臣下间已经微微出现了裂痕,这个节骨眼,平日里自己和他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他的人为毛要到自己地头上闹事儿? 不过王厚虽然不大想惹事儿,可不代表他怕事儿!怕事的话,当年也不会和堂堂国丈对着干了!尤其是现在还赶上他播种不成火急火燎的时候,仅仅思考片刻,王厚已经恼火的一挥巴掌。 “先拿下了再说!” “遵命!” 这头,这大胡子粗犷家伙还在那儿装逼的一边挥舞鞭子挑衅着,一边破口大骂呢!冷不防早已经被他激怒的青州日照部的军士们划拉一下子,尖锐的斧枪勾一拥而上就勾了上去,跟大饼那般吧唧呼在了地上,一个个按住肩膀头子,就跟小鸡崽那样被拿入了营中。 第307章 人才啊! “姓王的!放开我!你敢抓本官!我家主将曹仁将军不会放过你!你就等着罢官去职吧!” 王厚是有点心理变态,不过仅仅在于女人,男人身上他可没有那个雅兴,被抓来这四个人也不将就好不好看了,直接拿粗麻绳跟缠线轱辘那样缠成了个春卷儿,被按跪在地上。 不过这粗犷大胡子还真叫个野性,都说不见阎王不落泪,他这都见到王厚这个阎王了,还在那儿扯着个嗓子,龇牙咧嘴嚣张叫骂个不停。 看着他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模样,王厚是一脸哭笑不得,这小子还真是个人才! 要是一般人,还真没准儿被他糊弄过去了,可王厚何人!曹军军军事统计调查局的创始人,汉末戴老板!在青州,他也专门铺开个情报网,这方面腹黑久了,眼力也练了出来。 都督这个官职可不小了,至少得是一千石中郎将才有资格担任,周瑜那么不可一世,不也才是个东吴大都督吗?可作为曹仁手下的都督,不带身份告牌或者军令也就算了,连他这个青州牧都不认识,那就太扯了! 而且除了这小子在这儿嚣张,他剩下三个随从此时一个老脸发绿,一个老脸发红,一个老脸发白,脑门上汗珠子流淌的跟下雨那样,明显是心虚。 嘿,在看了n百部谍报片,智商和燕双鹰拜把子的老子面前玩谍报,关公面前耍大刀吗!不屑的一笑,王厚冷笑着对边上重重一撇嘴。 “来啊!把这四个分开关起来!” ………… “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中还夹杂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满足,听的人简直心惊肉跳,听着惨叫,三个王厚青州军事统计调查局担任情报员的亲兵光着膀子歪着个脑袋瓜子,很兄贵的秀着一身腱子肉,在那个犹如线轱辘那样被绑成一团,虚汗直冒的骑马随从惊恐的眼神中,一个拿着个小鞭子噼里啪啦的抽着蜡烛烛火,鞭过火苗而不灭,秀着拷问手段,另一个拿着个斧头,咔嚓咔嚓的削着指甲。 最后一个倒是人畜无害点,仅仅抱着个圆溜溜的木头塞子,对着自己嘿嘿的傻笑着,可那表情,看的骑马随从却是冷汗直冒,心里莫名其妙直发毛。 不过惨叫声却忽然戛然而止,三四分钟后,在那小子紧张的注视中,一个披着盔甲的青州兵钻了进来,小声的耳语了两句。 “嘿,袁军的奸细!有意思!胆儿够肥的,都奸细到中军来了!” 小皮鞭兄贵憨厚的嘿嘿一声冷笑,更是让那个骑马随从脸色大便,在他方寸大乱中,斧头帮老大吹了吹削下的指甲屑,斜着个脑袋瓜子拎着斧头站了起来,阴冷的喝问出来。 “喂!你们同伙都招了,你也快点招得了!别他娘的耽误老子吃晚饭时间!” “你们……,你们说什么,我,我不懂啊!” “嘿,你还真他娘的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虚汗都快把眼皮盖住了,身体都直哆嗦,那个骑马随从这话都说的无比磕巴,可听着这话,歪着过脑袋瓜子,拎着斧头,这斧头帮大哥就恼火的大步流星要冲过来,眼看他脑袋要开花了,还是边上那个拿塞子兄贵赶忙在边上拦住了他。 “哎哎哎!大哥!好不容易来个好玩的,您这没让兄弟爽爽,就给干死了多可惜?” “这样!大哥您慢坐,找个馒头先垫吧着,交给兄弟我们着整治这小子,如何?” “哼,就交给你们俩吧!” 虽然来了就得豁出去了,可不代表人不怕死,你那个多活一会儿是一会不是?看着斧头帮老大拎着斧头坐了回去,这袁军奸细禁不住松了口气,可下一秒,他却又是情不自禁剧烈一哆嗦,一个陶瓷罐子,那个软木塞子,带着殷红血丝的竹签子,一排排钉着细小钉子,也是殷红的竹排板,一大堆反正看上去格外残酷变态不好惹的家伙事儿一块儿扔在了他面前。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我是曹仁将军麾下李都督亲兵!你们不能折磨对我!!!” “来来来,给你介绍下,这每一样,都是我们青州军事统计调查局的宝贝啊!像这陶罐里,装着是巴豆,大黄还有芥末油,这灌下去,再把塞子给你一塞!啧啧,这肚子,老舒服了!” “还有这竹钉板,先让我二哥抽鞭子,打出一身血肉模糊来,再拿着竹排糊着,等出来的血和竹排凝在一起,猛地再把竹排撕下来,那感觉,爽啊!” “还有这竹节签,这就没创意多了,顶多往手指甲,脚指甲里一插!所以老子加了点创意,在你指甲上插上之后,然后拿蜡烛去烤,什么样子,老子也不知道,不过今晚时间很多,咱们可以慢慢试,呵呵哒~” 看着这兄贵很变态的一舔嘴唇,神往的说着,脑海中自然脑补出刚刚自己同伴凄厉中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满足的惨叫声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怪他那么快就招了! 感觉着自己也是菊花一残,这个骑马随从的心态终于崩了,龇牙咧嘴的惨叫了起来。 “离我远点啊!你们要问什么我都说!把这些东西拿开,拿开啊!” “真是的!这就招了!人家还没玩呢!” 满是意犹未尽的神情,不情愿的,塞子习戏兄贵拿着个本子和笔来,不过旋即他又是猥琐的嘿嘿一笑:“兄弟你大可以瞎编两句,要是和那位兄弟招供的对不上,今天晚上,嘿嘿嘿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被酷刑吓尿了,也得被他这个变态吓尿了,反正都有人招了,这家伙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恨不得把自己几岁尿过床都招出来。 他是浑然没注意,他招供的时候,帐篷边上一左一右被开了俩窟窿,另外两个袁军奸细被薅着脖领子,满脸苍白的看着里面。 “看到没!现在招还有条命在,不过不招老子也不强迫,一会儿他回家,给你拎茅坑那儿当忠臣剁了,然后直接埋茅坑里,让粪土之下你们为袁氏尽忠那是流芳百世!看看有多少人能记住你,清明时节给你烧张纸!” 小人物,死了也跟蝼蚁那样一钱不值,尤其是还有人招供了!心理防线崩溃下,剩下俩奸细也是垂头丧气的招供起来 ………… fbi级别的拷问技巧!不到二十分钟,三份详细的报告就到了王厚手中! 别说,这四个人还真是袁尚的奸细,为首那个粗犷大胡子看着粗野居然是个文官,袁尚的军中主簿,巨鹿人李孚,而此时袁尚已经秘密和自号车骑将军的青州袁谭罢兵了,自馆陶撤了回来,主力沿西山前进,已经抵达了十七公里之外的阳平亭。 此次派他们仨过来,则是为了混进邺城,与守城的审配取得联系,约定时间内外夹攻,击破曹操对邺城的包围圈。 拿着三份几乎一模一样的口供,王厚却依旧是一副被打败了的模样,晃悠着手里的纸片子,无奈的摇晃道。 “李主簿,你的部下都招了!你还在这儿咬着粑粑橛子拿麻花都不换吗?” 刚刚那一声凄厉中带着难以言喻满足的惨叫可不是演出来的,被按着趴在地上,那一瓶子巴豆大黄加芥末的混合药剂罐子已经空了,肚子里翻江倒海的舒爽,爽的李孚这老小子头发胡子都湿透了,跪在地上直哆嗦。 可听着王厚无可奈何的劝降,这老小子却依旧瞪着眼珠子一耿耿脖子。 “吾乃曹仁将军麾下都督官,监察军纪而来,姓王的!你敢对我部下擅用刑罚屈打成招!曹仁将军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老子叉叉圈圈叉叉的哎呦呦呦呦……” 太他娘的入戏了吧!看着这家伙龇牙咧嘴还叽里呱啦乱骂的模样,王厚都是无可奈何的一拍脑门。 “服了!!” 第308章 强行翻盘 残血时候不要放弃,说不定一个q拉开距离,爆出三环再来个暴击就反杀了呢!这点李孚现在是深有体会! 三个部下全招供了!状纸白纸黑字儿写着的情况下,居然翻盘了! 几个随从满脑门汗珠子,被放出来时候还是一脸懵逼的模样,甚至李孚自己都是有点不可置信的模样,捂着翻江倒海的肚子,强挺着一步一步的向外挪着,更令他汗流浃背的是,满是笑容,王厚居然还亲自在身旁恭送起来。 “李都督,请了!” 现在也不知道应该是继续发火还是赶紧认怂赶紧开溜,捂着肚子吭哧了半天,这李孚憋出来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悲催的在那儿点头一哈着腰。 “多……,多谢王……,王将军了!” “呵呵,本官可不是什么王将军,本官青州牧王厚,之前历任东郡太守,大司农长史,就是没当过将军!” “咦……” 这家伙的老脸又是禁不住的扭曲了下,青州牧王厚啊! 这货可是官渡大战的煞星!甚至被回回炮砸狠了,袁绍还咬牙切齿咆哮道誓杀此子!可官渡大战后在曹军阵营中,却逐渐偃旗息鼓没了生息,一年前他夺青州时候倒是在此刷了把榜,可那也是远在青州,李孚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出现在了围攻邺城的大军中。 栽到了他手里,自己也算有眼无珠,可从另一个侧面,看来这次曹操还真是搜肠刮肚,纠集了一切可用之兵,誓要与自己效忠的袁氏决一死战了! “啊……,末将有眼无珠!顶撞了州牧,还望州牧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末将一般见识!末将这儿向您赔罪了!” 强忍着肚子里翻江倒海的大黄巴豆与芥末,老脸难看的就像要爆了那样,满是悲催,李孚又是赶忙艰难的一作揖,可是看着他这演戏演到底的模样,王厚却是禁不住打了个哈欠。 “李主簿,本官就送你到这儿了!记得,今个你冒死来此,已经算是报答了袁氏之恩,你欠老子一条命!你主若是不行了,青州为你敞开大门!” 那张粗犷的大胡子脸剧烈的抽搐了几下,本来就阴沉凝重的神情变得更加低气压了,这次可算没演了!重重一抱拳,捂着肚子龇牙咧嘴中,带着自己三个随从,李孚又是咆哮着奔出了青州军营。 “主公,这厮明明就是袁尚的奸细,为什么要放了他!而且咱们这么放了他,好吗?” “这人,人才难得啊!” 目送着这货的背影,王厚的表情却是也变得怪异了下,抱着胳膊,赞叹的摇着头。 “子龙,你勇冠三军一身是胆!让你带着几骑冲击这大营,我相信你敢,可让你像他这样随意带几个随从,从大营西骗到大营东,若不是撞到我军,还真让他骗过去了,你能做到吗?” “这需要的可是不一般的心理素质!” “而且就算被逮到了,还能咬着粑粑橛子死扛到底!此人意志也非凡那!” “可此人带袁尚军情到邺城,与审配里应外合……” “审配被困五个月,还剩下几千军,多少战斗力,躲在邺城这个铁盒子里拿他没办法,出了城?哼哼!” “至于丞相那面更好交代了,李孚骗穿了整个行营,本官也没逃过,被骗了呗!” “回营,继续为下一代努力了,哇哈哈哈!” 眼看着王厚嚣张的大笑着,摇头晃奶甩着大袖子往大营中走去,再回头张望一眼,出了青州营,已经挨到了曹军困城大营的边缘,那些民夫边上,忽然响起犹如拉稀般气急败坏的叫骂声,赵云也忍不住重重揉了揉脑袋瓜子。 “真不愧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咱们主公这样的,就喜欢阴的!” ………… 转两日,曹操中军! 终于得到了袁尚的踪迹,带着精锐部队四处攻城略地打劫的曹操是脚不离地就拔军回了来,十万曹军再一次盔甲整齐,军械森然,也是磨刀霍霍起来,不过整个曹军居然让四个小瘪三给耍了,这份面子丢的可不轻。 负责留守断后的曹洪是眼珠子直瞪,咬牙切齿的直嚷嚷。 “这几个贼徒啊!简直就胆大包天!把衣甲涂黑了,就敢冒充我军都督,更可气的一道招摇撞骗,在我营前把那帮蠢货一顿好打,愣是没认出来,这厮还骗到了宅墙边上,让那些蠢货自己把守门卫士给绑了,然后逃进城去!” “此贼甚至还拉了一道稀来故意嘲讽我军啊!丞相!” 听到这个,后排愤武中郎将赵云明显腮帮子一鼓,噗呲一下,脸色变得怪异起来,而也不出他所尿,立马有人把矛头指向了王厚这儿。 脸色阴沉,荀彧的大侄子荀攸居然是肉坦上阵了,瞄着王厚好不在乎,眼仁儿朝天的老脸,阴仄仄的问了过来。 “据说那日,那人路经王州牧的大营,被王州牧拿下了!而后王州牧又亲自将他送了出去,丞相面前,不知此事王州牧如何解释?” 真是提现了大世家不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政治投资原则,荀彧是妥妥的铁头支持曹植了,可荀攸却是挂靠在了曹丕手下,然而这一幕,看的曹操却是眉头禁不住拧了起来。 不是恼火王厚,而是恼火曹丕! 一个成熟的政客,最不应该因为其喜怒而影响了利害判断,如今曹操拥五州,王厚这青州牧占五分之一,而且账面上,王厚有七万大军! 虽然这水分曹操门儿清,他现在就号称拥兵五十万,真正可战之兵才八万出头,剩余两万是钟繇为他把关中军阀,甚至马腾部队的一部分都纠集了起来,才组成的!可就算这个比例,王厚依旧是在整个曹氏集团举足轻重的人物。 至于才能更不用说了,就带了两三千人入青州,如今他是把青州搬回来,更是把之前难以掌控的泰山几大巨贼治理的服服帖帖,现在大军一半多的军粮是他留下来的东郡支撑的。 这么个重臣,曹丕不知道拉拢,反倒是流露出厌恶来,让属下的支持者攻讦他,实在是不智! 也正是因为这么牛掰,丝毫没像昨个和赵云说的装傻,面对荀攸的攻讦,眼皮一翻,王厚是理直气壮的哼哼道。 “解释什么?我故意的!” 第309章 被刷一波存在感!!! “审配?坟中枯骨而已!不过他所倚仗的坟头实在是太硬了点而已!邺城如此坚固,曹仁将军狂攻三月都未能攻破,我军拿他暂时没什么办法而已!如今他想诈尸爬出来,曹仁将军一只手就把他皮包骨头的骷髅头捏爆了!” 王厚这货真是得了,嚣张的同时,还不忘拉个盟友拍一波马屁,这话让折戟在此的曹仁听的还真是眼前一亮,跟着也是越阵而出!拱手抱拳道:“丞相,只要审配敢出城,末将以头担保,提他头来拜见丞相!” 曹操是再次有点无奈,曹仁算得上曹氏第一将不假,可平心而论,他的能力稍显中庸,这就让王厚这小子带坑里了,有了曹仁帮腔,一时间荀攸也被呛得有点下不来台,老脸发黑,愤然一甩衣袖。 “蛮夫之言!” “袁尚虽虚,毕竟五万之众,手中还握有当年袁绍剥离自公孙瓒麾下的一万余幽州精骑,而且兵法云:归师勿截!老家被围,袁尚全军心急如焚,临战定当拼命,一但与审配里应外合,我军也会难以招架!” “可若是断了两军联系,拖到入冬,大雪降临,缺衣少食,袁尚定然难以支撑,再到来年,正好一举灭之!” 别说,他这话也代表了谋士们的意见,就算是虽然不再是密友,可好歹站在一个阵线上的郭嘉一时间都没有言语,可荀攸快意间,浑然没注意把曹仁又给得罪了,一句蛮夫,骂的曹仁老脸通红。 “哈哈~荀中令就这点肚量?” 可是交头接耳中,一声爽朗的大笑声却是刺的荀攸一窒,满含嘲讽着,指着门外,王厚不屑的哼道。 “吾等为何追随丞相?” “丞相心怀大志,以平定天下,匡扶汉室为己任!袁绍一败官渡二败仓亭,两个败家子儿又窝里斗一年多了!连这么个苟延残喘之辈,荀中令都得拖到明年春天,打的战战兢兢,何人才能席卷天下,扫清那些魑魅魍魉?” “一万年太久,只挣朝夕!就算袁尚内外夹攻又如何?有丞相和曹仁夏侯诸位将军,有吾等,还怕他不成?荀中官,你是自以为比不过审配啊!还是比不过荀堪?” “你!” 虽然说中国人以谦虚为美德,可被人指在鼻头上还谦虚,岂不是怂包一个?还怎么混许都谋士圈儿?荀攸真是被王厚起了个老脸发红,可没等他再气急败坏嚷嚷什么,曹操一声爽朗的大笑却是传了来! “好!好一个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啊!能从你混吃等死王途求嘴里说出来可真不容易!行了,诸位,咱们不能让个睡到中午才起的懒夫都给比下去了!他袁尚要来,叔父我就陪玩上一玩好了!” 除了这次王厚自己被呛得老脸一红,荀攸无可奈何的退下之外,整个军帐中的气势却是一下子升腾了起来,抱着拳头,曹仁更是眼神野的跟野狼的士高那样,闪烁着凶光,抱拳请道。 “丞相!末将请应战审配,给末将一万人马即可,只要老匹夫敢出来,末将将那老匹夫脑袋拧下来当夜壶献给丞相!” 这热烈的气氛还没过去,忽然间,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子声音却是猛地传了出来,紧接着,听着帐外,信使忽然传来的呼哧气喘声,本来尚且热烈的众将群臣禁不住呼吸为之一窒,全都张望向了门口。 “报!留守许都程中书,长公子来使!” “招!” 在曹操阴沉着老脸耷拉着一脸漂亮的大胡子喝令中,一个跑的嘴唇都干裂一道道口子的曹氏虎豹骑喘着粗气急促的进了来,同时重重的拜见了下去,双手将个军情信函就递了上来。 打开红封皮的信函,一目十行看过去,曹操也是禁不住眉头拧成了个疙瘩,在群臣愕然的注视中,他是足足捏着大胡子恼火的呆了几秒,这才把军情传递给了身边郭嘉,同时恼火的哼道。 “程昱先生与犬子来报,刘备那厮据说奉荆州刘表之命,起兵号十万,北上伐我!” 不会吧!这么倒霉? 王厚是郁闷的差不点没喷出来,这真叫狠话刚放完,现实被打打脸!不过此时,曹操麾下的文臣武将还算是团结,仅仅是阴鹫而得意的瞄了他一眼,许攸又是急促的说了起来。 “丞相,许都重地!天子与百官之所,不容有失!下臣以为,邺城之战当暂缓,会师许都,击灭刘备才是!” “丞相,许都固然重要!可刘备也不值得这般重视!荆州虽强,成楚之地,可刘表一介书生下襄阳,根基不稳,麾下派系丛生,而且刘表未必信任刘备,给的的支持定然没多少少,刘备能拿来北上的部队,未必能过万!” 一张口,王厚却又是和许攸唱反调了,只不过他现在也是为了整个曹氏集团而奋进这,抱着拳头,王厚是阴沉着脸狠狠地请道。 “下臣愿率本部人马应战刘备!包许都不失!不死不退!请丞相安心指挥灭袁,破此朝食!” “丞相!” 对于王厚,郭嘉也是极度信任,跟着点了点头,另一头,荀攸则是一言不发,算是默认了王厚的意见,可是捋着胡子思考了片刻,曹操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曹仁何在?” “本相给你骑兵五千!步军一万,汝即刻轻兵南下,击退刘备!” “末将……,末将遵命!” 格外的想找审配报这一箭之仇,曹仁是颇有些不甘心,可是他能坐到这位置,就是因为忠诚听话,就算不甘心,他也是无可奈何抱拳领命了下来。 安置好许都,面向群臣,曹操的声音是再次昂扬了起来! “余者各部,饷兵分锐,枕戈待旦!给被本相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应战袁尚!今年新年元月,本相要在这邺城中度过!” “下官/末将遵命!” 不知道一瞬间不信任,顾忌自己这个外系军阀还是怎么的!让曹操下了这个决定,不过既然曹操决议如此,王厚也是无可奈何,也只能过跟着在这儿一抱拳了! 不过看着曹仁拿着令牌率先急匆匆的冲出了军帐,王厚心头依旧存了个疙瘩。 曹总平定北方时候,没记得有南方哪个不开眼的过来找麻烦啊?尤其是刘备,不应该兢兢业业给刘表看门外带挖墙脚吗?怎么忽然爷们了? 因为自己,历史大势转变了? 第310章 出城 当前的局势,真有种一盘鏖战了四十五分钟,经历了劣势翻盘团,眼看着六神装水晶一波决战了,忽然间,你娘强行喊你过去吃饭的感觉那样。 世间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也!眼看着要与袁尚决战了,刘备这又来强行插一脚,还好战火是燃烧在自己家领土上,虽然难受,可是物资便利,不用携带给养粮饷,下午十分,带着五千精骑,上万主力步兵,曹仁咬牙切齿的对邺城挥了挥拳头,旋即重重一甩马鞭子,心急火燎的就扭头南下了。 站咋自己家营门口,看着曹仁急急匆匆往外跑,王厚心头却是禁不住流露出一股子阴霾来。 刘备看似不显山不露水的,毕竟是经历了十多年军阀混战还没蹬腿儿翘辫子的老司机,麾下关于张飞也尽是猛将,虽然被自己撬了个赵子龙,可指挥能力上赵云本来就不排前,与刘备军团实力并不会削弱多少。 尤其是掐掐日子,徐庶这时候该投奔刘备了吧!这个早期小boss可不好惹! 王厚自己敢去的本钱在于他训练精度远高于同时代部队的九千名麾下以及陆陆续续向幽州采买的一万多匹战马,还有张辽的三千精骑,他去了,有本钱不讲道理强行和刘备开战,纵骑兵冲乱他的前阵,刘备本钱不多,只要挫他一阵,他就得南返。 可曹仁现在带着步骑混编兵团南下,拉开阵势就得费点儿,不是瞧不起曹仁的指挥能力,就他现在心急火燎的模样,战术指挥格外容易出错,王厚让他半拉脑袋都有把握击败他,更别说拿全副身家来赌的刘备了! 可曹操为什么就宁愿派曹仁去也不愿派自己!还在忌惮他?不想让他的青州兵出现在自己国府许都? 就在王厚咬牙切齿,寻思的火急火燎时候,那头层层叠叠的包围圈里,忽然却是一阵阵喧哗声传来。 反正事情都这样了,寻思也没用!王厚干脆是脑袋瓜子一晃:“看看去!” ………… 围城有二十万民夫壮丁助战,王厚这次来的三万兵马,两万又都是常年铸路兵,而且伏牛山与日照两地又成了大规模铁制品生产中心,一系列因素加起来,曹军这壕沟是挖掘的又深又宽,尤其是曹总还蔫儿坏的引附近漳河水灌进壕沟,整个邺城如今是被一条河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阵子,壕沟边上却是热闹了起来,厚厚一面子不知道几千上万的百姓背着包袱,面有菜色,哭喊着在壕沟对面磕着头,那哭声,真是哀天恸地,听到桥这头也是老百姓出身的曹军都是心头酸酸的。 而且这老百姓人群中,还有袁军的文士在那儿扯着嗓子叫嚷着。 “曹公不是代天子以讨不臣吗?为何不怜悯百姓,放大家出去啊!” 这头曹军壕沟吊桥,负责守桥的校尉看着这一幕,也是在那儿急得抓耳挠腮着,这功夫,背后忽然一阵子马蹄声传来,回头一看旗号,看的他简直是如蒙大赦,赶忙屁颠屁颠三步并作两步小跑了过来,扑通一下子跪在了王厚马下。 “末将杨秋,见过青州牧!” “起来吧!这怎么回事儿?” 一抬马鞭,指着对岸乱哄哄的人群,王厚就愕然的问着,听到这个,杨校尉是再次抱拳一鞠躬:“回青州牧,刚刚邺城忽然是四门大开,放百姓出城就食奔逃!这些百姓在壕沟对岸哭求过壕沟,还请州牧示下!” “放人出城?” 一听这个,王厚的眉头又是禁不住眉头一皱。 按理来说,这些百姓在城中一不能作战,二来又消耗粮食,放在城市里就是累赘,可是任何一个指挥官,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会放百姓出城,宁愿把他们关在城内活活饿死。 原因很简单!人心! 被大军岑层层围困在城中,以一个普通兵丁的视角,这些穷腿子老百姓都可以拍拍屁股拎包逃命,自己却得缺吃少喝饿着肚子和人拼命!谁心里不失衡? 而且,真到逼急了时候,对于某些人来说,百姓也是一顿不错的大餐,就比如某位御史中丞,河南副使,睢阳巡大人! 可如今,审配这狠人却放百姓出城了,他可不是善心大发的主儿,这么做所释放的讯号只有一个!那就是决战要打响了! 四五万老弱百姓,为的只是掩护几个十几个袁军密探出城,去联络袁尚,告诉这位主儿邺城也做好了里应外合与曹操决战的准备! 不过刚刚都放过狠话了,王爷怕事儿吗?尤其是这一群群穿得土了吧唧的椰城百姓,将来就是青州一群群熟练技术工人,甜菜棉花种植农啊!思虑过后,豪气云天的滋溜一口把口水吞了回去,,王厚大大咧咧的一挥巴掌。 “放下吊桥,放行!” 正在这儿发愁呢!有人扛了,杨秋也没废话,一挥巴掌,咯吱一声,那高高吊起的曹军吊桥就被轰然放了下来,桥对面,成群结队的邺城百姓也是一下子跟打了鸡血那样,呼啦啦的向桥对岸挤去。 桥就这么窄小,甚至还有拥挤中惨叫着掉进壕沟里的,在水里拼命扑腾着,壕沟足足有五米深,会水的扑腾两下,连滚带爬回了岸边,不会水的则是直接跟秤砣那样沉没影了。 不过这功夫王厚也管不着也不想管,穿越前他就恨那种没个公共道德,一拥而上往里挤也不知道排队的! 还说还真叫有缘千里来相会,这人群挤着挤着,站在吊桥边观看着的王厚忽然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就跟水库开闸的人群中,愣是让他揪着个梳着大辫子,穿着一身土布衣服的“中年老妇女”出来。 “拜见官爷!奴家已婚配,下还有子女嗷嗷待哺,求官爷饶了奴家吧!” 扑腾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老妇女”是声音凄厉的就哭号了起来,可看着他一脸胡子茬子都没刮干净,磕着磕着头,咕噜噜一声,胸口又掉出个南瓜来,就剩下一“胸”在那儿挺着的模样,看到王厚又是嘴角直抽,有点恶心的嚷嚷着。 “李孚李主簿!记得!你又欠我王某一命!下次好好学学化妆,去吧去吧!” 一副我装扮这么好还能被认出来的模样,满是惊愕的把那南瓜往怀里一揣,李孚滋溜一下子,又是钻进了人群中,看着他的背影,王厚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没兴趣留在这儿了。 可他刚要翻身上马,背后几个曹军冷不丁嚼舌根的话却是让他差不点没跌下马去。 “哎呦,这州牧爷最近秋火太大了吧!昨个把那位诸葛大小姐都折腾的下不来床了,今个连这样货色都能看上!” “你懂什么,这叫老山芋,看着糙,啃的香,这州牧爷就好这口,我跟你说,上次厨房吴妈…………” 脑门上青筋直跳,咬牙切齿中,王厚把火铳给掏了出来! 第311章 赶鸭上架 还真不出王厚所尿,曹仁战败了! 火烧博望坡,历来被视为诸葛孔妖怪的出山首秀,然而事实上,这场仗压根和诸葛妖怪没啥关系,是正儿八经刘备自己秀出来的。 其实看看地图就能轻而易举知道,和在徐州一样,刘备也是被刘表看成了万年看门狗,给他粮饷,支持他在新野扎营,新野在那儿,南阳郡属下,长江北岸的县城,曹操想要渡江取荆州,就必须先拔掉新野这个钉子,绝对算得上刘表湖广的门户了! 可博望坡在哪儿?安阳境内!安阳就是如今的邺城!都怼到冀州境内了!按照《三国演义》内讲的局势,曹操在许都召集几十万大军,气势汹汹南下,结果为了守卫荆州,诸葛妖精带着几千人马绕道了曹军背后,一把火烧退了倒着走的曹军先锋几万人? 这次战败,曹仁除了心情焦虑之外,也是犯了轻敌的毛病,曹操命他救援许都,他就带着部队闷头直往许都去,可怎么也没想到,刘备竟然弃了许都,兵贵神速的强渡了黄河,他才刚出邺城地界儿第三天,一大早晨遭了刘备军的埋伏与突袭,以关羽埋伏在山路要道,半路箭如雨下,紧接着以张飞几百人突骑闯阵,倒是击破了他的几个部曲。 这次战败,折损兵马还是小事儿,问题是伤了士气,在曹仁的告急下,迫不得已,曹总又拨给他了五千兵马援军,与此同时,许都的朝廷也不得不向东郡方向撤退了。 不过对于王厚来说,这事儿却没太放在心上,反正又不是他做主,而且这货是老毛病又犯了,就在这邺城之地,又抄起了坑蒙拐骗老本行来。 “找工作啦!” “boss直聘网,没有中间商赚差价!直接跟老板谈!来我们青州,管吃管住还管小……,还包分配媳妇!都过来打工吧!” 一条打横幅写着招人这五个大字挂在难民营门口,在那些从邺城逃出来的难民面面相觑中,几个五大三粗的山东大汉穿着个超短裙,上面秀着满是肌肉的肱二头肌肩膀,下面露着密密麻麻一腿腿毛都像穿了条毛裤的大粗腿,在那儿捏着嗓子艰难的学着女人声音,一嘴大口红嚷嚷着。 “这……,这也太有伤风化了吧!主公,这能招来人嘛?” 诸葛樱嫌丢人干脆没来,可这一幕看的赵云都是直眼晕,嘴角直抽抽的在王厚身边抱拳嘀咕着,可听的王厚却是毫不在意的一挥巴掌。 “甭管网红网黑,这就叫宣传懂不懂!看着辣眼睛?可令人记忆深刻!这些老百姓,难民一看忘不了,口口相传,就都知道我青州招人,待遇好了!” “可惜没把准备好的美少女宣传队带来,要不你以为老子用他们?” 说到这儿,王厚禁不住悻悻然嘀咕起来,然而嘀咕了两句,目光落在赵云那俊美英俊到令主角都嫉妒一张玉面帅脸上,忽然间这一肚子坏水儿的家伙又是眼前一亮。 “对呀!老赵!你若是……” “主公,士可杀不可辱!” 一看就没好事儿,嘴角颤的就像是抽筋那样,赵云是咬牙切齿一抱拳,狠狠地拜了下去,可这么容易就放弃,那就不是王天高了!一本正经扯住赵云的衣袖,王厚是痛心疾首的讲道理摆事实起来。 “怎么能说辱你呢!老赵,你是不知道女装的好,在我们青州,有着一句名言,那就是女装只有零次与无数次两种区别!穿上女装,你就知道女装大佬的妙处了……” “州牧!!!” 王厚这儿还在给满脑门虚汗的赵云灌输着女装大佬好处的时候,他背后,两个亲卫可算及时的出现,解了堂堂石家庄赵子龙的危难,翻身跪地,两人是一起纳头便拜。 “启禀州牧,丞相升帐聚将!急招州牧入帐议事!” “耶?” “算了,下次再给你讲女装大佬的好处!” 掏出水壶咕噜一口解解唾沫星飞溅传染病毒的渴,王厚意犹未尽的翻身上马,甩着马缰绳奔着中军飞奔去,看着他走了,就算一身是胆的赵子龙也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回身看了看满脸悲催,穿着短裙秀着胸肌给王厚招募流民的几个亲兵大汉,又是激灵灵的哆嗦一下,悲催的翻身上马,赵云也是狠狠一甩缰绳。 赶紧忘了这一幕吧! ………… 假公济私借口巡查边防,王厚回来时候,群臣诸将已经到全了,看着他急急匆匆进屋,算是苦大仇深的对头王脩,荀攸同时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不过郭嘉这货则是一脸的笑意来。 也是狠狠瞪了他一眼,曹总沉吟着从某人进献的太师圈椅上站了起来,在随从亲兵沉闷的升帐叫喊中,踱步到了沙盘前,长剑嗡的一声拔出来,指着制作精良的沙盘,声音阴沉的喝令着。 “免礼起身!军情紧急,本相也不兜圈子,袁尚小儿已甩五万步骑,沿着西山直抵邺城十七里外的的阳平亭,发兵攻我即在明后两日之间!能不能击溃袁贼,平定冀州,也全看次一战了!” “本相决定,亲帅部围堵城北,围杀审配突袭部队,以虎豹骑为中军,夏侯渊曹洪,汝二人为左将,夏侯惇李典,汝二人为右将,于禁汝率轻兵于城南,一但城北战起,趁势夺城!此为内战!” “另以张郃,朱灵,冯凯,路招,乐进徐晃等部!司隶校尉钟繇麾下余部等组成外军,依托城外,狙击袁尚援兵!” “此外军,以王途求为帅,诸部皆听其节制!” “末将/下官领命!” 还是那副懒洋洋混日子的模样,缩在人堆里,迷糊着,王厚就跟着一块儿拜了下去,然而刚刚才拜到一半儿,忽然间醒过来神儿,他又跟烫了屁股那样,惊愕的重重一抱拳。 “丞相,您要下官挂帅?下官资历浅薄,如何能挂帅督军!请您……” “平贼灭寇,封侯拜相,尽在此战!进着赏,退者斩!本相与诸君共勉!” 压根没搭理王厚的分辨,只是在这个斩字时候,狠狠瞪了他一眼,瞪得王厚禁不住菊花一凉,只能随着大流,不得不再一次拱手鞠躬下去。 “末将,遵命!!!” 第312章 王帅 原来曹操不是不信任他王厚,而是太信任他了! 曹仁可能会败给刘备,可刘备只有一万人,而袁尚足足有五万之众,曹仁就算再败,也不可能被刘备完全吃下,可袁尚要是真发疯来冲破了曹军外围,中原军事集团努力三四年的积蓄,没准儿就被一遭就被打回解放了! 别看曹总麾下将军不少,人才济济,五子良将八虎骑,可至少现在,能独当一面,指挥大兵团集群作战的帅才,还没有谁!张辽此时还在王厚帐下听宣,徐晃刚加入才两年,张郃也是降将,于禁与乐进倒是曹总老部下了,可他们之前也没有大规模集团军作战的指挥经验,带五千人,曹操放心他们,五万人,曹操可不放心。 王厚自己都没意识到,现在寻摸一圈儿,曹总麾下最大的帅才居然只有他了!毕竟他有过独挡一面,打赢了临朐之战,乐安之战的光辉战绩,尤其是他还把臧霸等泰山贼治的服服帖帖的。 问题是曹总这么看得起他,王厚可不这么看得起自己,袁尚的五万人和蒋义渠的四万人可是两个概念!而且看似曹总把一多半的大军都交到自己手里了,可靠的却不多! 朱灵路昭算是曹总老部下了,万年老二那种老部下了,老到官渡大战曹操都没调朱灵参战。 实在是因为朱灵太可疑了!当年朱灵是袁绍麾下,奉袁绍命攻打鄃城时候,公孙瓒麾下曾经拿住了他老母与弟弟来要挟他,结果这位主儿高喊着大丈夫身在军伍,安顾有家!流着眼泪下令攻城!城攻下来了,他母亲弟弟也被杀了。 对比一下,曹操捉住了徐庶的母亲,徐庶就舍了刘备前来投降,可见朱灵对袁绍之忠!可这么一位主儿,在袁绍派部下支援曹操攻打陶谦后,忽然又叫嚷着曹总才是当世明主,领着三营部队,死皮赖脸留在了兖州。 这么做作,就差没把奸细二字写脸上了!他的五千人不可信! 然后是张郃吞并高览部下的八千人,他和乐进陈就等人麾下两万人算得上曹总给的人里头最可靠一批了,然而也存在着问题,那就是如何这群老资历的老兵油子乖乖听从自己的军令? 不过相对而言,他们又算是问题最少的了,真正令人头疼的,还是关中校尉钟繇领回来的几支关中兵! 这支两万人的部队竟然由七八个势力二十几个部族共同拼凑而成,有着马腾韩遂的部队,甚至还有两三千的羌人,这部分人真是十足的战斗部队中的大杂牌。 若是王厚来选择,他宁愿带一万如臂指使的青州嫡系部队,也不愿意带这么一锅大杂烩,一张老脸拉长如苦瓜,甚至连曹总的战前动员大会他都没咋注意听,满脑袋想的都是如何把这个苦差事给推卸下去。 一场临战大会可算是进行完了,或是兴奋或是沉重,一大群将领也是一一出了军帐,一如王厚所尿,作为钦点的外六军指挥官,他被曹操给留了下来。 “相父!” 老脸拉扯的快跟苦瓜一样长了,抱着拳头,王厚苦的跟杨白劳那样,声音悲催,语气真诚,咕噜一下就重重拜了下去,那长音儿拖得,听得另一头侍卫的许褚牙都酸了。 可曹总何许人也!厚黑鼻祖,王厚这一抬尾巴就知道他要拉什么粪蛋儿,没王厚说话呢!他先抢着把话头接了过去,冷哼着问道。 “王途求,听闻最近汝可荒唐的紧,带女人入营不说,成日里还胡天黑地,行浪荡事!你可真行啊!” “相父大人所言极是!小胥如此浪荡不靠谱之人,岂能担当一方军帅,请相父收回成命才是!” 借坡下驴,您老要问罪不是,不用您问,我自己就认了!别拿小爷我顶缸就是! 可曹总是压根不吃他这一套,语锋一转,老家伙又是一脸鄙夷的哼哼道:“你小子播种这么久,有半月之多了吧?老夫那闺女,红节肚子里还没个动静!不会是你小子不行吧!” 男人!怎么能承认自己不行?不行也得行!老脸憋的通红,王厚是立马梗着脖子一卜愣脑袋。 “相父何出此言!小婿这神枪,保准一鸣惊人一石二鸟!红节保不齐这次还给您老填个双胞胎两个大胖孙子呢!” “那就好!若是红节有喜,正好乐儿也格外想她娘亲了,红宪也和老夫叨咕几回思念她妹妹,这次邺城之战后,正好就让红节回许都养胎吧!对了!你那小妾吕姬菜烧的一绝,让她也一并来许都,调理红节的伙食!” 这下王厚是差不点没晕了,不待老丈人您这么玩的,自己家闺女还能拿来当人质啊? “不过,看你一人孤身在青州,没个人在身边照料也挺可怜的……” 捏着下巴长长的胡须,曹总又是一副纠结的模样!老家伙稍稍一松口,让王厚禁不住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是赶紧哭丧着一张脸,悲催的重重一抱拳:“丞相放心,有小婿在,别说那袁尚五万人,就算他有五十万,也翻腾不出如来佛祖的五指山!” “佛祖?五指山?” 这年头别说西游记,佛祖还在天竺的道上晃悠着,王厚这打的包票,听得曹操却是一头雾水。 不过也习惯了这小子嘴里不蹦个正经词儿,曹操也没多追究,把他忽悠上道,老家伙却又是皱着眉头阴沉的问起战来。 “这一仗,你打算怎么打?袁尚小儿虽然目光短浅,成事不足,可他手里五万人马不是易于之辈,其中不乏公孙瓒麾下投降精兵!又是归师,悍不畏死,子孝挡不住他!若你也没有把握,老夫就只能放弃这一石二鸟之战了!” “临战之道,莫过于变化二字!丞相若是问战策,小婿现在的确没有,还需要在战场上具体实施,不过击退袁尚,小婿还是有把握的!” 没把握也得吹出有把握,不然这老人渣就把曹红节和吕姬都给没收关在许都了!拍着胸脯,王厚是赶紧把包票打了下来。 可牛皮吹出去,王厚旋即却又是面色一正,神情严峻的又是重重一抱拳。 “不过丞相!取胜之道,第一条就是上令下遵,丞相既然委任下官为这外军之帅,请务必赐予下官生杀全权!” 曹操也是成大事之人,听着王厚请求,他二话没说,伸手把墙上挂着的倚天宝剑为他摘了下来,一只手抓着就举到了他面前来。 “不从者,斩!” 第313章 地域歧视? 整个曹军的气氛都紧张了起来,何邺城内磨刀霍霍的审配一样,每个人也都知道了大战在即,军营中到处都是一片肃穆,军士行走呼喝间,也带了一股子杀气来。 “夫君,这是要打仗了吗?” 从帐外拎了一壶茶进了中军,看着王厚捏着下巴聚精会神的盯着地图,曹红节禁不住关切的问着。 不过把注意力可算从地图上拿了下来,坐在藤椅上,伸手给自己倒了一壶茶,王厚忽然认真的把眼神注视在了曹红节身上,看着她照比当年已经成熟绰约起来的娇躯,他又是流露出一个很轻松的笑容来,笑着问道。 “红节,等着我们长子出生了,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好?” “没个正形!” 小脸儿上禁不住露出一片红润,这妞气呼呼,却是很有女人味的一跺小蛮靴!看着她埋怨的模样,忽然间王厚似乎又鼓足了劲儿,豁然站了起来。 “干活!干活!” 莫名其妙,曹红节小脸上满是呆萌,愕然的目送着自己老公抓着剑大步流星就出了门。 ………… 王厚这够懒散的,到了邺城战场之后,愣是没升过帐,中军中摆放的都是他起居享受的物品,忽然升帐,不得不临时换了个帐篷,这样一来,也正好避开了曹红节,省的她担心。 这晚上应令而来的,除了王厚自己的老部下,还有着就是今天曹操刚塞给他的一大堆将军,乐进,张郃,冯凯,朱灵等人,还有新加入不久的徐晃,加上另一头算是王厚老部下的张辽,大魏五子良将,不经意间居然已经在他手下聚集了四个。 另一个重头则是钟繇了,今个他更是大哥派头,关中诸派系是靠着他三寸不烂之舌一个个游说弥河,让他们暂时归属在曹操麾下,关中诸派各自领军人物也是以他马首是瞻,居然足足有二十来个跟着他的。 尤其跟着他两个最近的,一个是身高九尺,满脸大胡子向外张扬茂密的比张飞更胜几分,脸色却是被塞外的阳光晒得通红,让人一眼看去就不好惹的模样,另一个才十几岁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盔甲底下居然故意一套儒生长袍,却是带着一股子世家子弟特有的盛气凌人,让人不舒服。 咣当~ 听着背后将领一一进了门,转过身去,王厚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把曹操给他那柄倚天剑重重砸在了桌面上,这把曹操的指挥剑没人不熟悉,看的乐进张郃几个无不是眼皮子重重的跳着。 “王途求我无德无能,可偏偏就是丞相的女婿,所以这外军统帅一职落在我头上,我也没招!不过有道是一将无能,累死千军!我这主将已经无能了!诸位要是再不配合,说句不客气的,这邺城之下,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未战之前,就口出如此不吉利的话语,这番开场白说的一群将军每一个都是禁不住眉头微微紧了紧,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更是不屑的一哼哼。 “州牧言重了!谁不知道州牧名震青州,曾用六千人马与朐水大破蒋义渠四万人,丞相用州牧,自然也是看中州牧的才能!” 算是和王厚有点交情,濮阳大市场的时候,钟繇也帮了王厚不少忙,看着气氛一上来就紧张如斯,他这舌绽莲花的世家公子是赶紧撑着一副笑脸打着圆场。 奈何这一次王厚还真是犯浑了那样,居然一丁点他的面子都没给,依旧是一副不屑的模样,冷笑着咄咄逼人的伸手指向了钟繇的背后。 “朐水破蒋义渠用的是我青州的部下,若是今日有青州兵两万在此,本州牧都不会如此忧虑,可今个在这儿的是他们!一群无胆鼠辈而已!” “战场上一但他们落荒而逃,打击我军士气不说,还得把我军侧翼暴露出来,带着这一群垃圾上战场,本官这未战先虑都是轻的!” “姓王的,你说谁无胆鼠辈?仗都没打先吓成这个样子!吾看你才是那个最大的鼠辈!” 本来就年轻气盛,被王厚这一激,那个带队的小年轻气的一张公子哥脸简直都快抽了,满是暴怒,一口西凉味儿官话恼火的指着他鼻子先嚷嚷怒骂起来。 “本州牧曾以青州兵六千人硬顶四万余人,面对面男人一样打赢了!本官不需要证明什么!可你们这些关西人,酗酒,打架,做贼劫掠一个比一个凶,真到打硬仗时候,一个个虚的比女人还囊,在袁尚幽州铁骑面前,你们连半个时辰都撑不住!” “小子,你也就现在在这儿叫的欢,真要上了战场,指不定第一个哭鼻子的就是你!” “知道本官现在最担忧的什么嘛?与袁尚正面作战时候,还得安排哪一部保护你们这群烂泥扶不上墙的垃圾!” “王州牧莫要欺人太甚!吾凉州铁骑纵横大漠时候,什么幽州铁骑还在放羊玩呢!至于州牧的青州兵?还在种田玩泥巴呢!” 看着王厚背过身去,嚣张的猛地张开双臂一甩大衣袖子,这一次就连那个大胡子九尺壮汉都待不住了,也是无比恼火的嚷嚷了起来,这家伙嗓门还极大,甚至震的帐篷都嗡嗡作响了! 可惜,就算这俩西凉将领带头,一群关内将军气的老脸都发青了,可王厚却还是那一副气人的傲慢模样,不屑的哼哼着。 “呵,自吹自擂何人不会?当年本官出使徐州时候,还曾让那天下冠绝的飞将吕布翻身下拜呢!行了!钟大人,快带您的这一群关中公子哥出去吧!让他们打起来好好待在营内,别四处放火大喊大叫的,本州牧就给他们记头功了!” “你!” 气的脑门青筋直跳,那西凉公子哥还要再嚷嚷什么,可是边上的九尺壮汉已经是猛甩衣袖,暴怒的转身而去了,拳头拧的咯咯作响,这瘦长的小子也是跟着头都不回哼哼着向外走了去。 关中群阀都是以他二人为首,看着俩大哥愤然出门,二十几个将军,部族大人也是跟着叫骂着一个个的转身出帐,这一幕看的钟繇是焦虑的直拍大腿,悲催的伸手叫喊着。 “哎!庞将军,韩公子!王州牧,这可如何是好啊!” “无妨,走了一群鼠辈,现在是终于可以议事了!” 怪腔怪掉冷哼着说着,一伸手,王厚划拉一下子把羊皮卷的地图展了开,铺到了桌子上,看着他这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乐进,徐晃等将军一个个脸上都是露出了不安与不愉来,围拢在了地图两边,沉默的听着。 这还没等开战,主帅先桀骜不驯的把友军骂走了,一群人心头都禁不住蒙上了一层阴霾。 接下来小半个时辰,就全成了王厚独角戏,围绕着曹军的布防图,拿着根木棍,不住地夸夸其谈着,不过主旨也不过围绕挖掘好的壕沟如何抵御袁尚骑兵,听的徐晃几个一个个心不在焉的,甚至后头的骑都尉李进还重重打了个哈欠。 然而,就在王厚讲到兴头上说的眉飞色舞的时候,忽然军帐外,几个小校无比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 “报!州牧,大事不好!” 跪在地上,一边磕头行礼,一边几人还把手都指向了营外,焦虑的嚷嚷着。 “凉州庞德,韩彰携西凉八部擅自出营了,去向不知!” 第314章 凉军出阵 一下子,临时的指挥部乱了起来,捂着脑袋,一贯君子风度的钟繇也有点崩溃了,捂着脑袋悲催的呜呼哀哉着。 “关中群阀出走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州牧,在下也是关中出身,在下愿快马将他们追回来,不过还请州牧……,还请州牧仁厚温和些!” 到底还是有管事儿的,头上包裹着头巾,留着一脸山羊胡子,体格倒是格外健硕的徐晃操着那口浓郁的关中口音,倒是第一时间站了出来,谁知道议论纷纷中,一直目光盯着地图的王厚却是忽然大笑着昂起头来,对着这帮面面相觑的将军们猛地一挥巴掌。 “之前一切军令作废!现在就传令各营,立即集结!一个时辰之后,向北山开拔!另各营不得起火,敢有喧哗者,斩!” 中气十足的下令过后,旋即王厚跟神经病那样大笑着伸手摘下了头盔来,一抓桌子上的剑,潇洒的就转身而去,看着他的背影,钟繇徐晃等众无不是面面相觑,足足好一阵儿,还是钟繇无可奈何的又摇了摇头:“请将不如激将!这王州牧!” “诸位,军令如此!还不执行?” 一声反问终于是典型了一群呆滞的将军们,也是呼啦的向后问候一声,二十几个将军阴沉着脸,也是杀气腾腾的跟着出了门。 ………… 这个时代军队的素质真是低下,尽管已经下令不得喧哗不得举火,调动半个营的战兵,依旧是闹得大营内稀里哗啦一片。不过就在徐晃乐进等人一个接着一个队伍凌乱的出营时候,王厚的人马倒是早就已经集结在了门口,四千八百人的日照旅,张辽的并州骑士团,臧洪带领的泰山弓团,一个不少。 “天亮之前应该能赶到战场吧!” 战术挺大胆,可真到实际上王厚这货也不禁心虚起来,骑在马上目送着一帮大兵水裆尿裤那样晃悠个大舌头彪呼呼的往北走,他是有些迟疑的向边上赵云询问着。 “主公,开弓没有回头箭!” 追随王厚,真得有一颗大心脏!有气无力的,赵云在身边是懒洋洋的抱拳,不过他这话还真有道理,听的王厚也立马拿出排位赛跪一夜还坚信自己能赢的气势来,一脸狠色的拽出了马鞭子,指着侍卫在自己战马边上,几个青州官员武将大声的喝令着。 “吾出征之后,卯时日出之前,汝等既按令行事,不得有误!违令者,杀无赦!” “下官遵命!” 大声的答应一声,七个青州官员立马是急促的转身离去,在他们的吆喝声中,本来住在外围军营大批大批的民夫拎着火把陆陆续续又是向已经空下来的军营开进过来,浓郁的夜色中,看着人群逐渐又把军营填满,王厚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 亲自拎过了他那杆王字大旗,站在全军面前,王厚狠狠向前猛地一挥舞,无声的号令下,各队的队副旗手打着自营旗帜,急促的向前奔跑了下来,沉默中,青州军也好似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那样,急促的汇入了奔行的大队伍中。 ………… 邺城距离袁尚从南皮回援的大军并不近,将近有十七八里,而且在袁尚大军屯营一里外,还有着条北漳河,就是初中课文里西门豹治邺中把巫师扔进河里问河伯那条漳河,一方面袁尚试图一鼓作气击溃曹军,捍卫自己的都城,可另一方面他也是心虚的紧,试图在利用北漳河来保护自己。 不过兵无常势水无长形,此时的漳河明显和战国初期时常发大水,甚至逼得人不得不用给河伯娶媳妇的方式乞求安稳的漳河截然不同,不但河道向北移动了,而且冬季枯水期,不少地方直接露出了浅滩,上面还覆盖了一层白霜。 而此时的浅滩则变成了战场。 上万只铁蹄敲打着冻得结实的浅滩冰面,大批的骑兵高举着环首刀,甚至匈奴直刀与匈部青铜啄!悍勇无匹的冲过冰河,狠狠地撞在了河对岸袁军的军营中。 王厚刷率军抵达战场的时候,这两支部队应该已经开战一段时间了,河滩上横七竖八的扔满了尸体,袁尚的东营也被撕破了个口子,点燃的马料堆浓浓的冒着黑烟。 不过令王厚比较在意的是,除了飞驰如星的西凉轻骑兵之外,这些西凉军中另有几千步兵分布在两翼,组成密集的阵型,手持长矛,徐徐向前近战着,那模样,与他麾下的青州方阵赫然有几分相似,再向上追溯些,则是赫赫有名的希腊长枪方阵。 尤其是站在马上,端着望远镜观看中,迎着袁尚军蚂蚁那样冒出来的步兵,呼啦的一下子,长矛阵中,竟然猛地撇出了一丛的标枪,沉重的标枪下,袁军装备的铜甲软的就像纸糊的那样,轻而易举被穿破两个窟窿。 一飞镖下去,再强壮的人也直接失去战斗力了! 后世曾经有一段时间,罗马第一军团之谜闹得沸沸扬扬的,讲的就是曾经属于前三巨头克拉苏麾下的罗马第一军团在帕提亚战败,向东逃亡穿越了整个西亚,最后在西域被汉军俘获,安置在了陕北,甚至以此为题材还拍了部电影《天将雄师》,然而这件事儿是不是属实,当时谁都没有定论。 可现在,看着打着马字大旗的枪步兵急促的向前挺进着,似乎带有希腊军事色彩的马家军,王厚还真是有点迟疑。 莫非真的有过一支罗马军团抵达了华夏? “州牧!!!” 西方军事谚语,战神痛恨迟疑者!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猛地一声焦虑的呼喊把王厚注意力拉了回来,愕然的偏过头,却是已经先一步抵达战场的徐晃。 此时曹军的状态可不咋好,《司马法》有云:夜半而行军,所到者十之三四已!这个时代指挥部队的全凭旗号,可若是看不到旗号,部队就跑散了,关中军先行出发了两个时辰,可开战到现在,应该不超过半个时辰,韩式与马氏应当是花费了一个半多的时辰收拢军兵,这才有了七八成的兵力发动进攻,可是如今,除了自己部下不到一万人全员抵达战场之外,剩余的曹军差不多只到达了一万,而且各部还在乱糟糟的收拢着自己麾下。 “州牧,您看!” 真佩服这徐晃的眼神儿了,听着对岸袁军嗡嗡的号角声,随着他的手指方向,王厚猛地举起了望远镜,可是下一秒,他的眼皮子也禁不住剧烈的跳了跳………… 第315章 抢桥 一个统帅最头疼的不是敌人多么强悍,而是自己麾下不听命令,那感觉,就好像玩一款电脑游戏,鼠标吧嗒吧嗒都快点碎了,调动的我方单位依旧没迈出兵营那样,令人抓狂。 关中两豪杰二十几部族组成的联军就是这么个角色,论战斗力,西凉军可真不是吃素的,赤壁大战后,马超韩遂联军反叛,一登场就把曹总打了个灰头土脸。 然而这些人跟自己如今比较像,都是雄霸割据一方的大小军阀如马腾,韩遂的部下,都有着自己的小九九,要是正常情况下,他们是必定出工不出力的,毕竟拼的都是自己的精悍部队。 不过!这个时代还遗留着格外浓郁的春秋战国时代士风气息,讲究的是士可杀不可辱!所以曹总把大包袱丢给王厚之后,他老小子就没打算好声好气的指挥这支联军部队上阵,而是指着他们鼻子,老子就他娘的瞧不起你了!你们就是懦夫,垃圾,窝囊废!一顿臭骂! 这可比诸葛村夫六出祁山北伐,给司马老贼送一套女人衣服,讥讽他娘们唧唧不敢一战来的粗鲁直接多了,事实证明,庞德还有韩遂家的傻儿子韩彰脸皮比司马老贼薄多了,被王厚讥讽一通,气急败坏的摔门而出,大半夜的,他俩就怒气冲冲率领大军出了营,率先向袁尚发起进攻。 不过万事万物都是有收获有付出的,王厚用激将法换取了凉州军的火力全开,所付出的代价则是凉州军的彻底失控,以及战场选择权的失去。 不是坐等袁尚打上门来,而是曹军主动出兵,去攻击袁尚这归师的大营。 现在这个弊端就显露了出来,在徐晃的指引下,站在马镫上,望远镜向更低一点的河对岸张望,袁尚的中军大营中,此刻也是旌旗猎猎,嘹亮的号角声中,明显能看到大批大批的河北军士在号角声中举着旗帜向外奔了过去。 还好,没有战场选择权,可战场情报在开战之前,王厚是做了个充足,地形是了如指掌。 北漳河中下段,也就是此时凉州军正在交锋攻打袁军左营地战场,有着一段大约两三里的浅滩,本来是作为袁军预备南下的主要通道,如今完全被凉州军所填满了。 战场空间就那么大地方,打仗也得将就个有效兵力利用,再往左营添置兵力也冲不上战场了,反而是徒耗士气与时间,袁尚虽然远见不咋地,可是毕竟也跟父亲袁绍征战沙场多年了,算是老军伍,在度过了最初的慌乱之后,他这是明显打算集结兵力,强渡北漳河,然后从侧翼攻击兵力处于弱势的凉州军。 而最近的渡河地点,向西进四里外的韩家桥! 如此战略要点,袁军自然不可能没有守军,在桥南岸边,袁尚早已经囤了个大约几百人把手的前哨军营,望远镜从战场挪开,向下眺望中,王厚第一时间就猛地把视线落在了那座大木桥上。 “张文远何在?汝率骑兵团,立刻为本州牧夺下韩家桥头,日照旅第七第八曲紧跟张辽将军,为本州牧扼守住这个桥头堡,绝不允许一个袁军踏上漳河南岸!” “末将遵命!” 骑马就跟在王厚身边不远,大声的答应一句,他是嗡的一声拔出环首刀来,骑着马高举着奔向了前军,随着他的怒吼声,噼里啪啦的马蹄子响就像是打雷那样嘹亮的响起,三千以并州铁骑为核心组建的青州骑士团好似一柄长矛那样,飞奔着冲向了西方战场。 看着王厚装备精良,士气十足的铁骑,就算是徐晃也禁不住流露出一股子羡慕的眼神来,目送了片刻,他也是重重的一抱拳。 “末将徐公明,听候州牧吩咐!” “汝与各部加紧收拢兵马,待本帅下一步命令!” “末将遵命!” ………… 电脑里,一场战役可能十几分钟就结束了,然而现实中,一场战役可能打上一整天,甚至几天,一场打的战争打上上百年都是有可能的!仅仅调动兵马的时间,就足够等死个人了! 西方战场,韩家桥,张辽攻击的太快了!骑兵就和北方的暴风那样狂飙过去,与袁军前屯军营交锋之时,轻骑纷纷抛射出手头的弩箭,把躲在简陋栅栏后面的袁军弓箭手纷纷射死,紧随着下马的重骑兵用携带的斧枪砸开了栅栏,就算王厚财力,也才堪堪组建两百人的两只重骑兵旋即冲了进去。 不同于曹总那五千虎豹骑,兼职中型骑兵与骑马步兵职能的假重骑兵,他这二百人是真正的重骑兵,人马具着钢甲,手持极具弹性的长马槊,冲击的力道不亚于小轿车。 这座军营再简陋不过了!除了外面围了一圈儿鹿寨之外,里面也就些帐篷窝棚,毫无工事可言!被这些连人带马将近八百斤的庞然大物铁蹄一阵践踏,顺便就被打了个乌烟瘴气,一员袁军将领还悍勇的叫嚷着个领着亲兵应战,可是和猛然突进的重骑兵狠狠对撞后,顷刻间也只剩下一堆血肉模糊凌乱在几百米范围内。 尽管从中军出发,的大将张凯已经是急得拎着鞭子催促部下赶路,可是当他大部队抵达桥边时候,曹军已经先行将韩家桥拿下了,而且七曲八曲的两部青州军还急切的把袁军搭军营的木头搬上桥面,组成了个简陋的路障,密密麻麻的日照双弓弩手端着亮晶晶的钢弩,虎视眈眈的张望着对岸。 “进攻!” 看的眼珠子都要红冒血了,几个冀州大族出身的壮年将军龇牙咧嘴的咆哮起来,一大队袁军顿时扛着大盾牌呼哧呼哧怒吼着冲上了桥,噼里啪啦的响声中,弩手扣动弩机,小臂长的弩箭顿时跟下雨那样狠狠扎在了袁军盾牌。 王厚的弩箭不同与一般铸造弩箭,用硬度最高的高碳钢铸造之后,先用水利重锤锤打到只有之前一半大小,再用水力磨石硬磨出来,坚固同时破甲力道十足。 一个袁军正举着大木盾走着,冷不防咣当一声,尖锐的弩箭射穿了盾面之后,甚至把他挽着盾的手臂射穿了,剧痛中他下意识惨叫着扔了盾,可这一下,他背后十几个人全都暴露了,没等两边盾牌遮掩住,第二轮青州劲弩又是狠狠射了过来,锐器扎投身体声与惨叫声一同响起,一个袁军伍级单位就消失在了世间! 望远镜举着,满意的看着韩家桥上,攻桥的袁军嚎叫着败退回去,留下了一地的尸骸,王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可没等他轻松片刻,河对岸一阵阵雷鸣般的奔跑声也是猛地闯入了他眼帘,猛地把望远镜转过去,最令他忌惮,袁尚营中最锐利一批攻坚力量,上万的河北骑兵扬鞭催马,也是奔着西方急促的狂飙了出去。 韩家桥向西十一里,许铺渡,水浅,可渡河! 第316章 天罡童子阵? 亲自赶到了河岸边上,端着望远镜亲自目送这骑兵向北飚了过去,王厚是禁不住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现在战局是稳定了下来,去十一里,回来十一里,就算骑兵至少也得半个小时的迂回时间,这功夫也足够乐进等部收拢军队了,至少曹军是立于了不败之地! 不过!王厚来这儿可不是仅仅追求一个不败的,他要击溃眼前的袁尚,至少得让他败得很难看! 那么眼前的漳河又成了他进军的障碍! 就算穿越者,也克服不了最基本的物理定律,他也不能飞过去,看着滚滚流动的河水叹了口气,哗啦一下子潇洒的收起了手头的望远镜,翻身上马,他也折返回了自己的大军中来。 “州牧!我部已到十之七八,请下命令吧!” 见到王厚归来,徐晃是再一次焦虑的抱拳请了起来,同时眼神还不住的张望向河对岸。 徐晃毕竟也是关中出身,对于同是关中一系的马韩程等部联军还是牵挂一些,现在在漳河对岸,庞德和韩彰似乎还占着上风,再凉州轻骑兵的蹂躏下,袁尚左营几乎全面告破,可凉州军毕竟兵少,不到两万众,眺望向河对岸,从右路包抄的计划被王厚堵住之后,袁谭麾下的大将张凯已经率军向左绕行了过去。 一但等到他部绕到位置,左右夹攻,凉州军也必败无疑! 可徐晃在这儿火急火燎的,又是抬起望远镜张望了一圈儿,王厚却是不慌不忙的又把这神奇物件儿塞到衣袖的口袋里,旋即从自己马褡裢中慢悠悠的翻了翻,最后,一袋用蔡侯纸包裹起来的,还透着油花的酥饼被他掏了出来。 “将军,请!” “嗨呀!州牧,前方战事急如星火,末将如何吃得下!” “浅滩就这么长,庞韩二人拉开的战线,几乎把浅滩全都堵上了,你带兵马是挤过去还是飞过去?” 一句反问,瞬间把徐晃噎了个目瞪口呆,在他瞠目结舌的张望中,王厚自己也掏出了一袋子饼干,咯吱一声撕开了封皮,一边往自己嘴里美滋滋的塞着,一边还嘴塞的满满的殷勤的招呼着。 “徐将军快尝尝,这可是我们青州的野战口粮!用猪油合面,加糖,盐,鱼粉烤制出来的,上面还撒着海苔,别有一番滋味!现在只供给军中,买都买不到!” 王厚这挺热情,可现在别说酥饼了,就算蒸鱼肥鸡放在这儿,徐晃都没有胃口,不过王州牧这个顶头上司都发话了,他也只好味同嚼蜡的撕开包装,也往自己嘴里送了起来。 可不光王厚一个慷慨,在赵云的命令下,保持着紧密阵型的青州军暂时也解散了,一个个山东大汉同样热情的掏出行军背包里的饼干,分给曹军其他部,别说,王厚这海苔酥饼还挺受欢迎的,分到饼干的曹军坐地下就咔嚓咔嚓啃着,吃完了,还把掉的渣子哗啦哗啦,塞到自己嘴里。 这年头,甜味太难得了! 甚至听到有甜饼吃,不少后头磨蹭的曹军也加紧了脚步赶到战场,让王厚统领下的曹军军镇又厚实了几分。 不过酥饼毕竟是干巴物件儿,吃完饼干,不少曹军都又干又渴,乱糟糟一团拥挤到了河边,也不嫌脏,直接双手捧着水向嘴里灌着。 这头曹军喝的欢实,那头袁军看了也不客气,裤子一解开,哗啦哗啦的就对着河水放起了焦黄的童子汤来,这头喝那头尿,气的曹军一个个吱哇乱叫,脸红脖子粗的直挥拳头。 “州牧!” 一顿有味道的早餐用过,各部各军将似乎也精神了些,再一次簇拥了过来,徐晃是再一次忧虑的重重一抱拳,王厚则是站在马上,不住地举着望远镜眺望着。 现在开战已经一个时辰了,东部战场,关中诸部还在奋战,不过明显已经成从之前的咄咄逼人变成了守势,一方面,张凯的一万人已经绕到了庞德左翼,庞韩二人面对的已经是三万多袁军的夹击了,另一方面,人毕竟不是机器,昨晚开始急行军,聚拢大军之后,又直接投入作战,就算这些夹杂了不少胡人,悍不畏死的凉州兵体力也将近到了个极限。 回过头来,西面的地平线上,一股股烟尘自半空中蒸腾而起,袁军进行左翼绕行的骑兵,也快要到了。 放下望远镜,王厚的神色也终于变得凝重了起来,指着在战火喧嚣的东线战场背后,应该是被漳河绝口后冲击出来,高出地平线不过两三米的小山丘,他是严肃的喝令道。 “乐进将军,陈就将军何在?” “末将在!” 竟然领命,穿着一套油量的黑皮甲,身材颀长的瘦高个乐进,还有敦壮敦壮的副将陈就一块儿站了出来。 “汝二人都是丞相的老部将了,丞相能否入主冀州,平定袁氏,全看今日之战!青州的泰山弓团我也交给你二人!立马在庞德军背后的黄土坡立阵,关中军后撤之后,汝等要死守住这片高坡,以弓箭阵搓敌锐气!待敌人气伤,吾自率军与你二人两面夹击袁军,击败他们!” “末将领命!” 王厚当看仓库大爷时候,乐进已经是校尉了,划到王厚麾下,这老小子无意多少有点不服气,所以王厚是格外给他上好个眼药,这是曹总关键性投资,这会儿要是摆资历,出了岔子,你俩吃不了兜着走! 明显也听出王厚的言外所指,乐,陈二将尽管脸色还不是太好看,可依旧是凝重的答应下来。 可打发他二人出阵后,王厚下一道命令却是有些匪夷所思了,指着张郃,朱灵,路昭等将军,他是凝重的大声喝令道。 “至于汝等!现在马上回去进行分兵,军中三十五以上老者分为一伍,三十五以下精壮者再分为一伍。” “吾出征之前,于吉于老神仙曾赠予本州牧童子天罡阵一法!这次能不能挫败袁尚,取得胜利,全都看此一举了!各部一律严格按照本将命令进行分兵,否则的话,军法从事!” 远处许都城伏牛山下,正在晒着药物的于吉是忍不住再一次重重打了个喷嚏,旋即郁闷的掐指给自己算卦起来,而眼前,张郃几个则是面面相觑,不过看着王厚那严肃而凝重的神色可一点儿也不像开玩笑,他几人不得不重重抱拳一回礼。 “末将……,遵命!” 第317章 分兵拒敌 “快点啊!赶紧分开,三十五以上这队,三十五以下那一队!” “于吉于老神仙听说过没?咱们这支大军的指挥官青州牧王厚就是于老神仙的真传大弟子!于老神仙已经修炼到元婴期了!王州君也正了金丹大道!一会就要用仙法破袁贼了!需要借用年轻小伙子精气神儿来施法!你要老掉牙的硬往里钻,被吸干精血而死事小,被坏了王州君的阵法!杀你全族都怪罪不起!” “什么?你不知道你年岁多大了?滚去老年组去!” 这年头经常是一家男丁一块儿去当兵,爷孙三代同在军伍的都不少,这一分,居然分出来七千多老卒,满是新奇与怪异,相互招呼着分手分列开。 在张郃的喝令中,也甭管是不是他麾下了!年轻人一律被他归拢在了军队中,勉强重新组成了阵势,却是怪异的背对着漳河,背水列阵在中军一里之外,呈现一个大肚子弧形,来抵挡冀州骑兵的侵袭。 至于挑出来的七千老卒,则是乱糟糟一团犹如被丢弃了那样,随意的布置在了正对着袁尚中军对面,接替了日照第七第八曲守卫韩家桥的任务。 最后一部,王厚自己的本部以及张辽的三千青州骑兵却是依旧留在了原地,屯扎在各军最后头。 曹军阵型至此是布置成型。 ………… 铛铛铛铛~鼓锤激烈的敲在了大铜锣上,河对岸,本来就已经打了个精疲力竭的关中部队,凉州精兵听到这河对岸响亮的鸣金声,是再也支撑不住,轻骑兵惊慌失措的重新爬上马,早已经扔光了标枪的羌斗步兵也是拖着沉甸甸的长矛,转身向后逃去。 就算是下游水浅湾大,数以万计的凉州军依旧拥挤成一团,紧随着他们背后,同样累的气喘吁吁的袁军则是亢奋的拉满弓箭,或者轮刀砍杀,在彪悍的凉州军团身上,硬生生剥下了一层来。 还真是个纨绔子弟,大战了一个多时辰,韩彰这小子身上别说沾点血,衣襟皱都没皱点!除非他真有三箭定天山的薛仁贵那般武功,否则刚刚的大战,他多半在背后打酱油加瞎嚷嚷了。 不过下了战场,这小子却是中气十足,闯进中军,跳着脚气急败坏的就怒吼咆哮起来。 “一群懦夫,为何不进军支援,你们脑子都是猪脑子吗?” 庞德这粗人都比这小子知军多了,尽管拼杀了个身上鲜血淋漓,气喘吁吁着,他却是黑着一张脸,抱着个胳膊一言不发。 尽管这小子吱哇乱叫的跟精神病那样,王厚却是压根没搭理他,只顾着端着望远镜向河对岸张望过去。在凉州都是天老大老子老二的主儿,昨天就被一顿安排,今个给更是被直接无视了,差不点没气死,怒气勃发中,韩彰竟然上来就想去薅王厚的衣领子。 嗡~ 没等他火冒三丈的奔到王厚面前,却是忽然感觉到脖子一凉,吓得一踉跄,居然腿儿发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另一头,本来抱着胳膊生闷气的庞德跟着也是忌惮的放下了手。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电光火石之间,赵云的长矛指在了韩彰脖子上,他跌倒了,赵云的矛锋还是指在他脖子同一处,见识过多少用枪高手,可他这般高手,庞德还是头一次见,身体习惯性的微微曲下,下意识他摆了个防御姿势。 这阵子,王厚也终于是放下了望远镜,还是连看都没看坐地上的韩彰,反倒是很恭敬的对着庞德一拱拳。 “将军辛苦!第一批辎重已经到后营,请将军率部飨食,剩下的交给王某好了!” 武人之间没那么多客套言语,而且庞德现在明显对王厚是很不感冒!一言不发,重重一拱手,他是转身就走。 赵云也是收回了枪,可吃了个大亏,庞德还走了,韩彰顿时也憋了茄子,屁都没敢再放一个,同样是扭身就走,直走出去好远,才听到他恼火的嚷嚷声。 奈何,王厚是一丁点理他的意思都没有,反正都利用完了!端着望远镜,他是再一次全神贯注的张望向了战场。 几乎是曹军刚刚落位,袁尚凌厉的攻击已经展开了! 河对岸,追着关中军阀联军的后屁股,袁尚的左岸步兵拎着血淋淋的战刀,又是呐喊着杀过了漳河来。 只不过这些部队才刚刚登上岸边,耳中,一股子令人耳膜发痒的噪音刺耳的就响了起来,一个年轻的步兵下意识昂起头去,在他眼帘里,半空中却是乌压压一片,先是仅仅一个小点,紧接着又是被迅速的拉长起来。 “弓箭阵!!!” 少年的遗言就这么说完了,铺天盖地的箭雨噼里啪啦的落下,地上瞬间被扎刺成了芦苇丛那般,追在最前面的轻甲步兵根本无法抵挡曹军沉重的箭头,几个呼吸间,成大队建制的步兵单位,狼藉的倒伏在箭雨下。 落下了上百具尸骸,袁军第一波攻势就此被打断了,后头的袁军惊恐的叫嚷着往后跑着,目送着他们离去,山上的乐进还在那儿扯着嗓子嚷嚷着。 “不要给老子省箭,往死里射!” 另一面,率领骑兵侧翼进攻的袁军大将马延同样也遭遇到了问题。 骑兵的确是步兵的克星,平原上,一百个骑兵可以战胜上千个步兵,不过!战胜的方法可不是直接拎着又长又硬的家伙男人一样对着捅就行,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耐心,跟着步兵大队,反复袭扰,在他们吃饭的时候上去进攻,在他们睡觉的时候进行冲锋,在他们行军的时候射箭骚扰,直接对撞排列整齐的步兵方阵,尤其是长矛方阵,是最愚蠢的战法! 可惜,马延却不得不选择这种最愚蠢的战法,战略上,他急需要打穿眼前的通道,与河左的步兵主力汇合,一举击溃曹军的主力。 在主将的怒吼下,才刚刚奔袭了二十几里的河北骑兵连分毫的休息都没有,高举着环首刀到,愤怒中夹杂着恐惧,操纵着战马飞驰着撞进了刺猬那样的曹军枪阵。 两败俱伤! 树立的长矛扎穿了马背,甚至从马后颈扎出,把骑士也扎在了一起,巨大的冲击力下,曹军矛手也犹如稻草人那样倒飞出去,嘴里猛地吐出了污血与内脏的碎块。 更多的骑兵涌现向被狠狠撞出来的缺口,而更多的曹军枪手也是填补上来,弓箭同时在两军头上飞舞着,甚至正在督战的张郃都是身体剧烈一震,肩膀上多出个箭杆来。 不过随手把箭薅出去,大枪捅出,一员疾驰而过的袁军骑兵不可思议的捂着咽喉冒出来的鲜血,反倒在了地上。 王厚在隐忍着嗜血的欲望,等待战机时候,袁尚其实比他还要焦虑,邯郸,荥县等一大批河北领地已经被曹操所占据,再不讲曹操从邺城击退,他袁氏在这片土地上的声威将越来越小。 眼看着马延的又一波进攻在河对岸被曹军挫败,袁尚焦躁的狠狠一拳头砸在了旗杆上。 不经意间,他的视线又划过了正对面的中军,还有木头搭建的韩家桥…… 第318章 中路突破 政局稳定与政局混乱之间的差距,直接就体现在了军队战斗力上!更直接一点的体现,就是箭! 河左战场!虽然只有八千兵马,可加上泰山弓箭手,乐进手下足足有弓手四千,射出来的箭雨足够覆盖狭窄的漳河浅滩了!更要命的还是曹军的弓箭源源不绝! 伏牛山的煤矿与铁矿成规模之后,钢制箭头的造价照比之前下降了一倍还多,这次北上,曹军携带的箭矢数量超过了五百万,虽然哦平坦到弓箭手头上,一人也就五百支箭,照比后世上战场人均几万的子弹储备量不不值一提,可在这个时代,已经堪称富得流油了。 而且就像与罗马前三巨头之一克拉苏对战莱卡战场的安息帝国名将苏莱纳那样,王厚将一切他能调动的马匹全用来从大营运输箭矢,一筐筐的箭矢被民夫源源不断的运上山坡。 这次曹军的弓箭手也是**了,甭管你突击到战场上是一百人还是一万人,老子就尽管射!四队弓箭手轮流弓向前,轮换间还能起到个休息的作用,半个时辰间袁军组织了十几次突击,全都被这不要钱一般的箭矢给射回去了。 没招,罗马军团打着厚重的方盾,穿着沉甸甸的龙虾甲,卡莱之战四万重步兵都能在安息弓骑手的弓箭骚扰下被射到崩溃,更不要说内乱了一年多,军队经历多次战役没有换装的袁军了,陈旧的盔甲,缺乏远程反击能力,让他们在河左浅滩死伤掺重,冰冷的浅水滩被染的一片通红。 袁军右翼骑兵的进展也没好到哪儿去,虽然是骑兵打步兵,可这年头,马镫与高桥马鞍的缺失,让骑兵攻阵能力降了个折扣,而且体力上,双方也不是一个水平的。 长远上,袁军是刚经历了南皮之战,袁氏兄弟之间骨肉相残,没有分出胜负就从战场上直接撤了下来,又是急匆匆支援自己老巢,而曹军从许昌出发,大部分时间都屯在邺城底下了,属于以逸待劳。 近一点,从最晚关中凉州联军突袭大营开始,两个半时辰,袁军一直在集结调动中,还是凌晨起来饿着肚子,可曹军,靠着队友上去卖,好歹休息了个二十来分钟,尤其是他们还吃了宝贵的高热量早餐! 还有一点,就算临时将几股部队捏在一起,可张郃部下都是三十五岁一下,不是年轻小伙子就是三十岁壮年人,体力上就是比老兵占据优势。 后世叫的响亮,一吕二赵三典韦!给名将的武力值来个排行,可现在,王厚是不相信这个排行了,至少眼前在历史上寂寂无名的马延表现的让王厚感觉格外两眼,带领骑兵,他真做到了身先士卒,抡着一把大刀,几次带头冲击曹军军阵中,疯子那样至少砍杀砍伤了曹军几十人,一度甚至都闯到了张郃身边不远了,那份武艺与悍勇,王厚感觉就算赵云去,也不见得比他能强上太多。 不过,有句话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装备,体力都没有优势,士气也没达到压倒性优势,右阵对战了也有将近半个时辰,可依旧没有没有寸进! 战事焦灼一团,不仅仅对岸的袁军焦急,曹军上下也是格外焦虑,就算张辽似乎都有点沉不住气了,拿着从王厚手头淘弄来的望远镜,不住的向袁军右侧,曹军的左侧战场张望过去。 眼看着再一次,河北骑兵跟大浪拍打泥沙那样侵蚀进张郃步阵,再也忍耐不住,他是猛地到王厚身前,抱拳单膝跪地,重重的恳请着。 “州牧,马延部已成疲师!请州牧下令进攻吧!哪怕只给末将一个团的青州骑兵,末将也有把握杀的他崩退!” “再这么耗下去,也只是徒耗我军士兵而已,州牧,进攻吧!” 以前在公司里,大领导对几个经理还算是和颜悦色,对自己这样的小兵干脆是带搭不理,很多时候直接无视了,那时候王厚还气不过,可现在他当了领导,算是也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和韩彰庞德不同,他得靠张辽这样的中高层骨干给他抢占市场打江山!一点儿高冷没耍出来,他还得无可奈何伸手把张辽拽起来,望远镜递到他手里,最后才稍稍卖了点关子。 “张将军,你自己看,看明白了再说!” 估计袁尚是实在想不到还有千里镜这么个霸哥!说来也巧,张辽猛地抬起望远镜时候,正好又一色旗帜从眼帘飙过,有些错愕的瞪了半天眼睛,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都快被忘了的韩家桥上。 粗犷的老脸都是急剧一抽搐,张辽颇有些错愕的把手指在了桥上。 “州牧!” 这个逼装的恰到好处,这一次,举着望远镜,王厚是笑而不语。 ………… 激战还在持续着,河左战场,曹军的弓箭阵似乎永无止境,就算突击过箭雨的袁军勇士也没能在矮坡前严阵以待的乐进手里讨得好处,右军骑兵也是再组织了几次大规模突袭,同样打不开张郃的缺口,眼看着袁军愈发的师老兵疲士气衰退的时候,隐忍了一个上午的袁尚终于是放手一搏了! 嗖~嗖~ 忽然间,韩家桥的上游,水里冒出来十多人,趁着手里的弓弦还没有被泡软,猛地搭箭在手,对着散乱的或站或蹲,在那儿探个脑袋瓜子张望战场的曹军老卒就射了过去,紧接着拔刀就往上冲。 猝不及防间,忽然的箭雨射死了几个人,猛地回过头,这些河北静兵又冲到面前来了,提刀就攮,守桥的部队多了七倍,可却不是同一种军队了,几个挨得近的老卒子还没等反应过来,直接被突袭来的袁军死兵砍翻在地。 面对着这些袁军血红的眼睛,凶悍的咆哮,这些打了积年仗的老兵油子第一反应不是去应战,而是撒腿就跑! 早已经蓄势待发了,眼看着死兵冲乱了曹军守桥部队,忽然一声呼喊,呼啦啦的从袁军桥对岸军营中,似乎凭空冒出来了上千兵马,顶着盾牌彪悍的猛地冲过来,也是见人就砍。 横在桥面上的曹军老卒同样很怂的端着长矛一边乒乒啪啪的打着,一边直接往回退着,可这功夫,冲散了桥右守军的袁军死兵再一次狂呼酣的砍杀到了他们身后,砍死几个人之后,这部分部队也崩了! 忽然间,几乎就像肉眼可见那样,韩家桥前黑色部分的曹军军阵就好像阳春白雪那样,顷刻间消融崩溃,数以千计的曹军老卒子掉头就往回跑,而昏黄色的袁兵也跟泡了水的木耳那样,迅速的膨化起来。 左右军都无恙,曹军中军率先崩了! 第319章 卑鄙的我 整个战局似乎迅速走向了崩溃,中军一溃,袁尚可以迅速在河南岸集结兵力,向西可以两面夹击张郃部,向东也可以包抄乐进部,尤其是张郃部,他是背水列阵的,好处少了一面防御,坏处则是一但部队崩溃,无路可逃,只能被赶进河里喂隔壁老王。 一但张郃一万人全军覆没,就算今日在场的所有曹军都能安然退回,对于曹操来说,不管声望还是实力上,都将遭受致命的打击! “嘿!这王匹夫什么天罡童子阵没起作用!他的这群药渣子先崩了,哈哈哈哈!” 某人是高兴了,被利用一道的凉州军退到了全军最后面,也是找了个山坡,手搭凉亭看着中军溃散,韩彰这小子乐得嘴巴子差不点没撕开,拍着大腿那是哈哈大笑着。 可在他身边,庞德却是没笑出来,不管他,十几个关中部族族长军阀也是全都眉头紧锁着,打量着战场。 他们从钟繇挂靠在曹操麾下,一方面是曹操手握汉献帝,掌控正统,另一方面,则是曹操太强!尤其是官渡之战与仓亭之战后,北方的霸主袁绍被他打的找不着北,亏军几十万,中原霸主换人,他们这才巴巴的帅兵前来中原助战,也为自己势力在日后分蛋糕时候争取好处。 可如果眼前这仗打败了,曹操平定北方的梦想至少几年之内就会化作泡影,他也不再是最强! 那么!关中群阀还攀附他这尾骥吗? ………… 就在所以人都在眉头紧锁的时候,一小队骑兵却是出现在了崩溃的中军背后,这么说或许不是太妥当,因为在中军没崩溃之前,这支骑兵已经从战场后出发了,似乎一只徘徊在这儿,等待着他们崩溃那样。 王厚也亲自在这支骑兵中! 面对着数以千计的溃军,还有数以万计急促渡河的袁军,这支不过百人的骑兵渺小的真跟个小虾米那样,可正在急促渡河的袁尚都不知道,这支骑兵即将迸发出来的巨大能量! 光环的力量! 跑在最前的还是个曹军老将,就是动机不正的老将朱灵了!别说,老家伙还算厚道点,看着王厚打着帅旗慢悠悠向前行进着,他是停下脚步,焦急的抱拳请道。 “州牧!中师已溃!袁尚主力已经强渡漳河,快退吧!” 可是他这一张热脸却贴了个冷屁股,连看他都没看他,傲慢的踢着战马的慢悠悠向前,看了一眼溃逃的曹军老卒子们也快奔到身边了,他这才傲然的对着身边侍卫长诸葛樱点了点头。 胸有成竹,面对这大崩溃,诸葛小妞也是面色如常,甚至还带点阴谋诡计的坏笑,把从王厚那儿淘弄来的老炮筒子抄在在手里,她是潇洒的一夹马腹,箭一样飞奔了出去。 百余骑兵亦是跟着同时飞奔向了崩溃的曹军。 只不过他们不是来督战的,而是来散播光环的!啥光环?恐惧光环! 猛地对着半空中叩响扳机,声音清脆如百灵,她是无比尖锐的呐喊了起来。 “奉州牧之命,汝等,撤,无罪!然汝等子侄,乱军之中,死无全尸!” “你死还是你儿子死?” “跑吧跑吧!你们跑了,你们儿子在袁贼两面夹击中,死定了!” 这个时代没有的枪声剧烈的响在旷野上,把逃跑的曹军注意力愕然的吸引过来,然后这些一口青州味儿的骑兵怒吼,则是狠狠地打在了他们心里。 他妈的!上了王途求这混蛋的鬼子当了! “老子三个儿子,全在左军张郃麾下啊!” 拍着大腿,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子呜呼哀哉的怒吼的,那眼神,怨毒的就好像要把那些正在叫喊嬉笑的青州骑兵吃了那样,愤然一声,他却是拎着大刀,转身又朝向河边跑了去。 不远处,一个竟然已经年余六十的老兵油子却是昂头哈哈大笑着。 “王青州好手段啊!老夫从皇甫嵩讨黄巾始,大小六十战未亡,今日老头子这老命就交代在王青州手里了,好!为了我不成器的儿子还有俩孙子,老夫也拼了!” “拼了!” “不能让袁兵渡河了!” 一声声叫喊渐渐响起,此起彼伏,淹没了正在嘶吼叫嚷的青州骑兵呐喊,本来已经全面崩溃的曹军老兵,竟然神奇一般止住了崩溃。 而且!战意十足! “朱将军,隃城一战,将军之威在下早有耳闻!如今袁氏您觉得还有翻盘的可能吗?如今正值乱世,民不聊生,却也是吾等武人建功立业大好时机,您就一辈子埋没下去?” 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麾下忽然跟打了鸡血那样,调头去厮杀,冷不丁王厚的声音又是让他回过神来,对着王厚重重一抱拳,他也是脸色一狠,拔出大刀,猛然转过身去,吆喝一声亲兵部将,大步流星奔着战场奔了去,看着黑色的曹军阵列逐渐聚拢起来,再目送着他的背影,王厚的嘴角禁不住勾起一股子阴仄仄的笑容,旋即对着已经返回身边的诸葛樱重重一摆手。 “吹军号,青州兵进军!” “嗨!” ………… 这一战对于袁尚来说是生死存亡一战,史书皆描述袁绍诸子昏庸,可跟随父亲征战十年,还能在夺位大战中脱颖而出,袁尚真的是一无是处吗?最起码现在的袁尚绝对不是,看准了战机,他甚至也身先士卒,跟在了第一批冲过漳河的部队中。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而且面对崩崩溃了的曹军,他也没有激动的把腿就追,甚至还射死了几个追出去的部下。 半渡而击,半渡的部队是最脆弱的!仗什么时候都可以打,但首先得把自己利于不败之地,第一件事,他是急促的整理起阵型来。 可就在这功夫,忽然一声呐喊就在他军队不远处响了起来,愕然回过头,一个看起来似乎精疲力竭的曹军老兵不知道怎么居然跑到了自己军列的边上,暴起杀人,咔嚓一刀把个正在列阵的袁军当头砍死,回头一刀又扎进了挨着的袁军胸脯里,当让,他的下场也绝对好不了!几把长矛同时扎出,当场将他穿了个透心凉。 可就算被几把长矛扎了个浑身冒血,昂着头,这老军居然还像个老疯子那样,哈哈大笑着,一口冀州口音的叫嚷着:“孙子!老头子尽力啦!” “州牧!” 袁尚看的发呆的时候,谋士逢宽忽然也是惊愕的伸手指了起来,在袁尚皱眉的张望中,本来已经被完全打散了的曹军老卒子们,竟然再一次汇聚了起来,就挨着袁军阵前二十几米,一个四十上下的粗野汉子狞笑着吐了口唾沫,旋即姿势无比熟练,跃跃欲试那样的端起了大枪来,紧接着,挨着他,四五十岁一群群老卒子奇迹一般的列起个矛阵来,还有刀盾手敲着盾牌中气十足的叫嚣着。 一个小阵,百人!然后是五百,八百! “驱散他们!” 尽管已经感觉到了不妥,可是袁尚依旧觉得自己胜利在握,冷着眼,对着身边已经聚合起来的河北第一部,他也是杀气腾腾冰冷的举起剑来! 第320章 青州虎步 孟子云: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打仗也拼的是个人心! 讲真,除了王厚自己的青州军,这次曹总给他的五万人,哪一支部队都不是特别稳!不过这其中,最不稳的还是朱灵与张郃部下了,不仅仅因为朱灵疑是卧底,张郃是降将,更重要的是,他们麾下的都是冀州兵。 忘了是哪一个名将的战策,不要用本乡本土的兵马进行战争,因为离家太近,一但战事陷入艰难,士兵很容易就动摇,然后撒丫子溜回家!所以本土作战的士兵,士气反倒是低一截。 所以王厚这个天罡童子阵,打的不是啥神仙阵法,而是血亲羁绊!三十五岁以上,基本上都是当爹辈分的了!你跑?你敢跑?你跑你儿子你孙子就被人围起来打死,你就绝后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苦战之时,你是顾着自己的小命,还是你子孙的命? 父爱是伟大的!王厚把他们的后嗣子孙拿来当了人质,置之于死地,七千老卒,绝大部分人选择了自己去拼命,来给自己儿子或者孙子拼出这条活命来! 漳河南岸的战场,疯了! “杀!杀光这群老匹夫!!!” 这已经是袁尚第三次举剑了,向前挥舞着,呐喊着命令自己麾下进行冲锋!可这一次,响应他的部队,太少了! 倒不是此时袁军变了节!而是空间实在施展不过来,河边的空间就这么大!大军登陆漳河南岸后,太着急布阵,袁尚并内有来得及预留太多空间,按照他的预想,反正这帮曹军老卒子已经被他打垮了,五千人列阵前后,腾出来空间,旋即第二批,第三批再继续列阵向前,他脑海中甚至都没有过空间的概念。 就第二条他计算错的就是这些老卒子的战斗意志,就算看这些老家伙们一副不好惹的模样拎着武器再一次返了回来,他也没太在乎,他麾下毕竟是河北劲卒,还打不过一群头发都白一半的老棺材瓤子? 可他不知道的是,后世大街上,战斗力最强的不是啥奔驰宝马雷克萨斯,就是这群老头老太太啊!往地上一趟,你看你怕不! 袁尚自己都惊叹了,他做了啥大缺德事儿得罪这群老卒子了,打的如此舍生忘死,几乎都到了以命换命的程度了! 眼看着,一个手下袁兵凶恶的狠狠一刀,捅穿了个曹军老卒子的身体,可是惨叫中,那曹兵非但没有满地打滚痛呼着然后死得像草根那样一命呜呼,反倒是红着眼睛死死掐住了自己麾下的脖子,在他恐惧的叫喊中两人翻到在地,没等他惊恐的这挣扎开死人的钳制,两柄长戟已经狠狠地捅进他后背中,把他也捅死在了这儿。 形式上,这群老军的阵型还是一点点被切开,推挤向后,毕竟人数与体力上的差距还是有的,如果再多等候些时间,就算老棺材瓤子一个个都不要命的死战,把他们分割包围,歼灭在漳河河畔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可如今,袁尚最缺乏的就是时间了! 前排迟迟打不开战场局面,后军却一如计划那样通过韩家桥登陆南岸,越来越多的军队拥挤在漳河畔狭窄的空间中乱作一团,最后拥挤到刚下桥的人只能站在刺骨的冷水里,至于队列,更是压根都别响了! 就在看着眼前急的满头冷汗,第四次袁尚又要举剑下令冲锋的时候,忽然间,一阵咣当咣当的铜锣响猛地在曹军背后响了起来,呼啦一下,刚刚还悍不畏死的老兵老卒老棺材瓤子竟然如同兔子那样把腿就跑,第二次乱糟糟的向后溃散了去。 这一幕太突然了,突然到甚至那些正在厮杀的袁军都没反应过来,就像中了石化魔法那样,呆愣愣的举着武器,不可思议的目送着这群老家伙跑散,连追都忘了追。 可仅仅十几秒钟,眼看着眼前这些老卒子跑散的差不多,这些袁军又是禁不住再一次发出了惊恐的吼叫声。 “曹狗!” “曹狗杀到了!” 映衬着正午高悬的太阳,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排整齐无比的兵刃山,倒映着寒光被青州兵高举在手头的大斧枪晃得这些袁军眼睛都花了,齐整的队形下那股子如墙而进的气势更是看得人心头直发寒,看得袁尚的心情也犹如三级跳那样,由最开始的胜券在握,到后来的焦躁,再到了如今的恐慌! 留给他的选择也不多了,恐慌中,第四次举起了指挥战剑,这位袁氏二代的声音也带了几分歇斯底里。 “进攻!打破曹狗的阵型,进攻!!!” 惊恐下,这命令倒是成了宣泄恐惧的爆发口,也不管什么阵型了,乱糟糟的曹军举着长戟短刀,有盾牌的顶着盾牌,没盾牌的就顶着一张脸皮,乱糟糟的像是一群赶集的农民那样,曾经训练有素的河北军团冲了上来。 “止步!” 相比于袁军的乱,青州兵却是齐整的有些可怕了,忽然赵云骑着马歇斯底里的嘶吼起来,前沿各队队正一秒之内同时举起军旗,刚刚还入墙推进的青州兵日照旅忽然就戛然而止的立定下来。 下一秒,前三排斧枪兵都整齐的蹲了下去,把身后端起双弓钢弩的战友全都露了出来。 “瞄准!放!” 迎着几十米外,跟非洲野生动物大迁徙那样壮观飞奔过来,密密麻麻的袁军,手指重重的扣动扳机,哗啦的声音中,无数的箭矢飞射而出,噼里啪啦的中箭响声下,奔跑的袁军应声争先恐后的扑倒在地,本来密密麻麻的前排,一时间竟然好像被狗啃过的那样。 可这儿还没完!一排弩手射过,立马是头都不回转身向后跑去,第二排则是接替到了前端,再次举弩瞄准,然后是第三排,三排弩箭射过,河北兵前锋就好使被梳理过一遍那样,剩下的稀稀落落。 前后左右,同村的兄弟,队伍的伍长都死了,自己也是身上沾满了鲜血,前军中,一个袁军戟兵完全吓傻了,在地狱般的三轮洗礼中,就像是个僵尸那样木木愣愣的。 忽然间,眼前一空,再也没了那令人恐惧到发狂的飞矢群,看着那些收弩后走的青州兵,愣了一秒,这袁军戟兵却是竟然扔了手头沉甸甸的长戟,流着鼻涕与口水,脸上满是鲜血,欢天喜地而又无比狰狞怪异的举着手蹦跳着向前奔了去。 一边跑一边还在嘴里傻愣愣兴奋的呼喊着。 “回家啦!吃饭啦!” “阿妈喊我吃饭了,好呀!” “起立,冲锋!” 再一次,两千人犹如一人,整齐的端戟站起了,深吸一口气,三排斧枪手犹如一条银线那样飞快的狂奔中,狠狠奔着袁尚军的脖子勒了过去。 咔嚓,不知道哪一个日照旅战士的斧刃,正好刮过了袁军戟兵的脖子,哗啦一声,动脉血犹如喷泉那样飞溅而出,可是脸上溅满狰狞的鲜血,那戟兵却是格外满足那样,重重的跌倒在了河滩上…… 第321章 最后的疯狂 “杀!杀呀!” “啊啊啊~” 噗嗤~ 咔嚓~ 砍杀声,喧嚣声,流血声,濒死的呻吟声,杂乱的战场厮杀声交织在一起,一声声又刺进袁尚的心头,让他留着整齐小胡子的嘴巴不住地颤抖着,惊怒交加,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左路军突击不过漳河,右路骑兵被曹军步兵阵给牢牢阻挡住,他是率着中军突击了过来,可偏偏又不得不面对这么个可怕的现实,自己不是眼前这支整齐到变态的曹军对手。 带着斧头怪异的戟被高高抡起,沾着鲜血的斧刃投着一股子红光,紧接着又是狠狠地砸落下,咔嚓的脆响中,总有胳膊啊!手啊!或者头啊什么无关紧要的物件儿飞起,然后一个个怠惰家伙借此就偷懒起来,赖倒在地上不肯起来。 不就丢了半个脑袋吗?有什么不能继续战斗的? 阵型混乱的袁军也根本没法配合,拿着长戟的袁兵刚往左边一捅,另一头,沉甸甸的一斧削过来,就帮他把肩膀卸下来了,可他身边拿着环首刀的队友压根还够不到人家,气急败坏往前冲中,又被不知道谁来了个回首掏,拽回的斧勾噗呲一下扎在膝盖后面,龇牙咧嘴的咆哮中又被一斧头削到脑门,这家伙也加入了偷懒的行列中。 太气人了,回去扣他军饷! 更气人的还有跟在前排坦克身后那些adc远程射手,一个个弩兵随意的向上抛射着弩箭,抽了冷子轻松的捡着人头。 眼看着个袁军盾手擎着盾牌挡过三个人的斧头劈砍夹击,怒吼着好不容易冲到跟前,手头斧枪都被甩到一边了,看着那人斜砍向自己脑门的环首刀,挨着刀锋下的日照旅斧枪手瞳孔中都流露出面对死亡的恐惧阴影时候,噗呲一声,他脑门上多出一根箭杆,刀子还没劈砍下,就带着满脸狰狞软软的倒了下来。 嘴角勾起一股子阴笑,似乎盘算着打完仗怎么宰这个斧枪兵一顿饭,拎着射出的双弓弩,日照旅弩手潇洒的又轮到了后面。 刚刚曹军老卒子撤退,为袁军留出来五十多米的冲锋空间又一寸一寸的被青州兵夺回去,每时每刻都在死人,可是更可怕的是登陆南岸一万八九千袁军了,一步一步的被逼向了冰冷的漳河。 “州牧!快撤吧!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脸上已经满是冷汗了,王厚强大的攻势彻底压垮了河北谋士逢勐的战斗意志,满是惊恐,这个逢纪的大侄子心惊胆战的哭号着,可他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自己胸口一凉,旋即一热,满是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看着袁尚的佩剑满是鲜红又是狠狠砍下来,咔嚓的声音中,自己一颗脑袋飞了出去。 若是王厚此刻在身前,一定会觉得熟悉,因为此刻,袁尚猩红的眼睛,剧烈喘息的鼻翼,狰狞而疯狂的面孔,无一不像是日照赌场里输光了的赌徒那样,杀了自己身边的谋士,他又是疯狂的高举起了长剑来,做了件和所有输红眼的赌徒一样的事情,那就是把最后一点家当压上,放手一赌。 “传令给马延,张凯!命他二人速速进兵!与本州牧汇合!” 扭头对吓傻了的传令兵咆哮着,又是把血淋淋的剑举向前方,袁尚癫狂的咆哮着。 “后退者死!守住阵地!不惜一切代价!” ………… 袁军的最后疯狂到来了!听着从漳河中硬生生游回来,身上都挂上冰霜的传令兵哆嗦着下达着命令,左岸大将张凯的眼睛也变红了,看着河滩上扎的犹如芦苇丛那样的箭杆,还有还在河对岸小丘上列阵不动的乐进部,重重喘了几口粗气,抢过一面亲兵的大盾牌,他是亲自大步跑到了自己军队前方,指着河滩上喧嚣的战场就开始了瞎掰。 “弟兄们!州牧已经突破曹贼中军!曹狗马上就溃败了!跟着本将,冲过河去,给曹狗最后一击,冲啊!” 沉甸甸的橹盾遮挡着半边身子,怒吼过后,张凯也真是身先士卒的第一个跳进已经染的一片通红的浅滩中,嘶声力竭的向着河对岸冲去。 这年头没有网络直播,听着河对岸喊杀震天,又看着自己将主带头冲锋,已经冲了一上午的左路军又是拿出了最后的勇气,也是嗷嗷呐喊着向前冲了过去。 再一次,漫天箭雨就像是飞蝗那样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中,张凯直感觉自己顶在头上的盾牌就好像遭遇到冰雹那样,一下下沉重的力道打的他手都直发麻,身边惨叫声更是此起彼伏响起,一个个军士中箭躺倒在冰冷的河滩中。 足足扛了三四轮,不急代价的冲锋中,不知道几百上千人倒在了箭雨下,左路大军是终于踏上了漳河南岸的土地上。 看着小高地边缘,警惕而森然列阵的曹军,红着眼睛,狂暴的把已经扎满箭矢的橹盾丢在一边,双手高举环首刀,张凯又是一身先士卒第一个冲了上去,一边冲锋一边他还野兽那样咆哮着。 “哪里躲!” “傻子凯!” 几乎与此同时,早已经按捺不住的乐进也是端着长枪,迎着张凯的环首刀就出阵战将了过去,高声叫嘛中,长刀与矛头犹如螺旋丸跟千鸟碰撞在一起那样,一砍愣是砍撞出一片火星子来。 …………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右军,马延。 骑兵没有接到袁尚的命令,毕竟中间还隔着张郃一万人的步兵大阵,可是看着中军厮杀不止,连续冲阵不破的马延也是终于决定行险了,不再管后路,咆哮在军前,他也是身先士卒向东发起了进攻。 只不过这一次,骑兵绕过了张郃的方阵,直勾勾的奔着中军杀去。 背后,从步兵阵中射出来的箭雨也是飞蝗那样打在疾驰中骑兵身上,大雨倾盆那样的落箭声下,河北骑兵好似雨打荷叶那样被射落马下,可是马延此时也顾不得损失了! 他眼里,只有厮杀正酣的中军! 只要在王厚青州军背后捅一刀,整个战场就能盘活了! 不得不承认,马延作为大将,这份大局观也是格外出众,可是!王厚能不防着他这一手? 万马奔腾中,同样雷鸣般的蹄声却是忽然在面前响起,从曹军后军中,同样一彪骑兵排列成锋矢阵,同样迎着自己冲了过来,又一次挡在了河北骑兵与曹军中军之间的道路上,看着最前沿那员曹将拖着一把长柄兵器狂飙着,双手端枪,马延犹如雷公降世那样,狂吼着一枪捅将过来。 “死去!” 在他的怒吼中,那个留着一脸长髯,戴着青钢盔,下面还包裹着个头巾的曹将忽然马速快了一倍还多,与此同时,他拖着那个长柄兵器也是猛然抬起,马延就看到个寒光闪闪的斧刃直奔自己而来。 呼~ 身体猛地后仰,马延直刺过来的长枪扎了个空,旋即咣一声响起,张辽的斧刃上拖出一彪的鲜血! ………… “不许退!进攻!进攻!” 中军,漳河南岸,袁尚还在举着血淋淋的剑,嘶声竭力的咆哮着,可在他身后,哗啦哗啦的踩水声不断的响起来,三十米外,一柄柄带着血的斧枪高高抡起,狠狠地砸下,他身后八米,一大群袁军已经被逼到了浅水里! 骑在马上,也是溜达在自己大军的屁股后面,看着对面那面摇摇欲坠的袁字大旗,王厚的脸上禁不住露出一股子浓郁的笑容来,得意而阴沉! 第322章 袁氏溃散 朐河一战的盛况再一次在漳河南岸再现了! 面对将近两万名袁军,狭窄的韩家桥就好像游泳池下的细下水管那样,根本无法满足撤退的需求,尤其是惊恐之下,所有人都一窝蜂的往上挤,拥满了人群的桥更是堵塞的难以行动,咔嚓的声音中,两边的木头围栏都被挤断了,失去平衡的袁军犹如下饺子那样乒乓乓乓的掉入冰冷的河水里。 现在的漳河虽然没有封冻,可河水依旧寒冷刺骨,穿着沉重皮甲铁甲的袁军在水里扑腾几分钟,轻而易举的就被冻木了,然后犹如秤砣那样的沉在了河底儿。 河岸边,更多的袁军则是被阵型挤压进了河水中,前面几十米,还能看到曹兵割草机那样的斧枪阵上下高举,淋漓着鲜血收割着生命,可是袁军却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了,就犹如坎尼会战中被汉尼拔包围的罗马军那样! 上万人被彻底包围,压缩拥挤在的只有几千平米的狭窄空间里,人挨着人,人挤着人,连拉弓挥刀都没了空间,战斗也彻彻底底转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前排的斧枪兵只管捅就行了,后排的弩手也是连瞄准都不用瞄准,随意的抛射,就总能捡到人头。 甚至被弓弩击中,受伤倒地的袁军连倒都倒不下!整个漳河畔彻彻底底成了个大屠宰场! 至于刚刚还叫嚷着后退者死,死战不退的袁尚,此时则已然退回了韩家桥北岸,刚刚那一阵桥上噼里啪啦往下掉的人潮就是他的杰作,手中一把指挥的钢剑上,满满的都是鲜血,全都是自己人的血。 也算他不是后撤,而是追杀逃兵了!挤的气喘吁吁,拿着剑的手都在颤抖,可是喘息间,袁尚忽然又是暴起,跟受伤的豹那样,闪电那样一剑横抹,切在了个刚气喘吁吁逃过桥的袁兵脖子上。 这袁尚也是用剑高手,一手切剑比王厚那鸡爪扒拉剑不知道利落多少,噗呲的风声中,剑过血飚,猝不及防下那袁兵恐惧的握着被切开半边的脖子,咕嘟咕嘟喷溅着鲜血就倒在了地上,可杀了人,袁尚依旧是尤不解恨,举着剑,暴怒的嘶吼叫骂着。 “你们这群废物!无用的懦夫!” 阴狠怨毒的目光,让挨着他不远的袁兵无不是心胆俱裂,就算惊慌逃命都是绕着自己家主老远,可这也是袁尚的最后一次风光了!又是无比怨恨的回头张望一眼尚且在喊杀的战场,他也是猛地抢过了马缰绳,翻身上马,旋即拖着血淋淋的钢剑仓惶的向北逃顾了去。 他这一逃,中路冀州袁军算是就此彻底溃败覆灭了!而与此同时,右路河北最强的矛,那一万北地骑兵也是在张郃兵团与张辽骑兵团的夹击下,溃不成军,大批大批的骑兵拖着旗帜惊慌失措的向西逃遁,战场上被包裹在人群中的则是干脆跪地投降。 不得不承认,这支吸收汉军边军的骑兵的确战斗力算是出众了,连续冲击张辽步阵,也给他造成了上千人的伤亡。可惜!高手过招,一星一点就可以决出胜负,装备马镫的青州骑兵强悍的撕开了马延骑阵,他们的败亡也是命中注定了! 此时战场上唯一焦灼的也就剩下左岸的张凯部了!只不过两路大军已经溃败,他明显也是无心再战,本来涨潮那样席卷过漳河南岸的袁军,慌张的端着矛维持着个混乱的阵型,艰难的且战且退着,缓缓退向漳河北岸。 不过这阵子却轮到乐进发威了!刚刚被张凯大军逼近压的不轻,难得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他也是化身成了宇智波佐助,把沉重的长矛扔了,拔出稍轻些的副武器环首刀,一边挥舞着,一边嘶声竭力的嘶吼着。 “那里躲!” “不要放过一个!追!” 一边向前挪着步,山上的曹军弓箭手一边还不断的向缓滩放着箭,前沿维持阵型对战多时的许都霸府军也是纷纷扔了沉重的长柄武器或者盾牌,拔出刀来在背后追砍着,一些袁军手持长矛,才原地抵抗几下,就被后撤的大军落下了距离,旋即被手持轻武器的曹军如同狼群那样砍倒在地! 可就在乐进也是狂呼酣战的进兵时候,忽然间,许昌军侧翼,如同雷鸣那样的马蹄子声却是猛然响起,在他惊愕的回首张望中,一面打着韩字大旗,前军尽是羌人打扮的轻骑兵高高晃着斧头,投枪,居然也是气势汹汹杀了过来,而且是毫不顾忌友军的直接踩踏过去。 渡河的浅滩就这么长,还没等右翼曹军反应过来,已经有一大堆卷进了这些西凉大马的铁蹄底下。 自十八路诸侯讨董卓之后,本来关东军阀与关西军阀已经形成了相互鄙视关系,这一下子,气的乐进眼睛都红了,斜拎着环首刀,火冒三丈的就奔了过去。 “他大爷的!这帮凉州蛮子!跟老子抢军功?来啊!给老子吹号!狠狠往前冲!” 乐进满是愤怒的喝令中,本来慌乱往边上躲的许昌军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向前接着追过去,而且这次也不注意阵型了,就这么一窝蜂的向前拥堵,本来这片渡口浅滩就不大,自己人再起了内讧,拥挤成一团,谁都不让谁。 这一幕倒是给了张凯机会,本来被黏着,恐怕不扔下个千把人逃不了,这下好,曹军自己先呛呛起来,留下百来人作为敢死队端着长矛殿后,他是带着人马,飞速脱离开河岸滩,撒丫子就开溜起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这一幕插曲也让战争又向后拖延了一个时辰左右,到大约下午两点,将憋在南岸挤成一团的袁军跟抓猪那样一个个拽出来卸下武器看押在一边,花费了大半个时辰将俘虏都整备好了,日照旅这才又挤出了曲的人马来,冲过漳河,冲进了袁尚的大营。 中军两万多人,逃回河北的不到三千,袁尚已然成为惊弓之鸟,这会儿早就跑了的没影,可人能跑,辎重却跑不了,一座大营基本上落入了王厚的手里。 嘿呦嘿呦的呼声中,两个轻步兵用佩刀砍竹子那样劈砍着袁军旗杆,咯吱一声令人牙酸般的声音中,沉重的旗杆倾斜着塌陷了下来,咣当一声砸在地上,那飞扬跋扈,曾经笼罩了整个河北的鲜红色袁字大旗就这么重重的落在了尘埃中。 早已经等候多时,第十曲曲率诸葛辉掏出小刀,两下子又是把绑旗绳子割断,双手捧着小跑了回来,递到了王厚面前。 这算是王厚的职业生涯中,第二次破军夺旗了!就跟《新三国》里董卓董太师那样,在文物的簇拥中,洋洋得意的一巴掌伸手就将旗帜抓在了手掌心里。 “州牧!乐进将军与韩彰公子好像打起来了!咱们不管吗?” 看着王厚炫耀那样把旗帜抖在自己面前,左右打量着,赵云还是忍不住,在一边重重一抱拳,然而这话听的王厚却是连头都没回,毫不在意的哼道。 “随他们去!” 交代完之后,他又是有点不舍的把手头袁尚帅旗递了出去,交给了身边一员骑兵。 “飞骑回大营,向丞相报捷,然后命令留守的后备军王中郎将,飞速带牛车与民夫,给本将赶过来! “标下遵命!” 第323章 霸业奠基 战争从来就不是好事儿! 一场大战过后,血红的夕阳下,冬季中饿的饥肠辘辘的乌鸦成群的盘旋而起,那种令人烦乱而不祥的难听叫声刺耳的响彻了战场。 仅仅相差一两里,结局却是一个生,一个死!中军韩家桥战场附近,掉落水中或者被日照旅逼进水中,被淹死冻死的袁军僵尸也成片的被冲上了浅滩,一堆堆的摊放在那里,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被冻得发涨,凝固着一种瘆人且怪异的眼神,让负责收尸的壮丁都看的心里直发凉。 浅滩中,将近二十万支箭矢也是亮晶晶的插在河滩里,淤泥中,尸骸上,不少箭头都结结实实冻在了冰里,负责收拢的壮丁也是很费劲,才能将箭杆拔下来。 这一战,袁军当场战死三千多,轻重伤一万有余,被俘一万,逃散的估计还得有一万,五去其三,曾经人口稠密,物产丰富的河北冀州,算是彻底不为袁氏所有了! 不过赢得漂亮,曹军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张郃几部死伤了将近四千人,乐进伤亡也有将近一千多,其中二三百人是凉州军抢路时候付出的,至于凉州军死伤多少,王厚是实在知道,从开战开始,这支两万人的军团就一支脱离他的有效指挥之内。 ………… 邺城,中央军帐。 曹总很上火!今个他有些丢面子!派王厚作为外军主将应战袁尚的时候,他倒是有信心王厚能击败袁尚,可却无论如何想不到,他能胜的如此漂亮,彻底击溃了袁尚军。 凌晨四点左右,早先商量好,王厚预设在军营之外的壮丁部队开始冲击军营,造成袁尚劫营的假象!城内得到消息的审配也的确是中计出兵了!可曹总围攻了一个时辰左右,还是没能拿下邺城,让审配又逃了回去,这战绩相比之下,黯然失色。 而且令曹操很头疼的是,仗打完了,王厚留下的问题又是一大堆,一场大胜仗打完,这小子居然还差不点把曹军给打散架了! “丞相!这凉州蛮子目无军纪,不从军令,半夜擅自出兵,迫使我大军不得不出营与贼交战,这且不说,这群凉州蛮子还强抢军功,用骑兵冲击我霸府军镇,踩踏死伤将士上百!” “如此顽劣不逊之军,不惩戒,实在难以平军心啊!” 简直气到要爆炸,一张圆脸憋的犹如个倒草莓那样,胡子都立了起来,指着韩彰鼻子,乐进就是破口大骂着,可他在这儿嚷嚷,韩彰却同样也一肚子火,理直气壮的也嚷嚷着。 “丞相!末将控诉青州牧王皮肤,昨夜军议,公然辱吾等关西将士不说!今日大战,还按兵不动,坐看吾军损失惨重,而且他还私自掳袁军辎重!如此罪大恶极,请丞相严!” 王厚这人品差的还不止这点,居然连张郃都找上门来了,阴沉着脸,瞄着在那儿装死的王厚,忍不住郁闷的说道。 “丞相,王州牧天纵奇才,然其战法太过行险阴损,吾军中父祖之辈死伤甚重,军中非议不止!末将身份卑微,还请丞相为末将做主,安抚军心!” 说真的,韩彰这次的确是太飞扬跋扈了,无令出兵,纵军践踏己方步兵,都足够推出去斩俩脑袋的,可问题是人家是外阀身份,曹操此时要杀了韩彰,韩遂必反,马腾也得跟着反了。 现在可不是建安十六年,整个北方被曹操扫平,赤壁大战虽然败了,也至少让孙刘得喘息一阵儿,内外无忧的时候,如今平定河北袁氏关键时期,如今要是关中与自己敌对了,与并州高干联军一起,这仗就难打了,再打个十年八年没准儿都是它!而且这段时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 也是无奈的看了一眼在那儿装死的王厚,曹总揉了揉愈发头疼的脑壳,最后无可奈何的站了起来,对着脸红脖子粗的三将也是重重一抱拳。 “今日三军苦战!大胜袁贼!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曹某在此先拜谢诸位了!” “丞相言重!吾等愧不敢当!” 还真就叫曹操的高明之处,放得下身段,他这站起来一鞠躬,本来争的脸红脖子粗的诸将也不得不赶紧放下争执,跟着抱拳辞谢,本来那浓浓的火药味一下子就淡化了不少。 然后曹总就是演义中关羽关二爷善用的拖刀计,拖字决使出来,满脸都是开怀的大笑,曹操是笑着说道:“今日大胜,虽有小节之亏,然瑕不掩瑜,这些不愉快的,咱们过后再议!今日只谈功勋!来啊!本相要宰牛摆酒,犒赏三军!哈哈哈哈!” “来人,传令,上酒!” 丞相都如此说了,再斤斤计较,那就明显是打脸外加挑事儿了,尽管心头还不乐意,主要争执的乐进与韩彰,也不得不跟着群将领一起抱拳拜。 “遵丞相之令!” ………… 除了这些王厚用计的后遗症,还有丢了点面子的郁闷之外,今日之战也的确是令曹操开怀!袁尚是彻底被打残了!损兵折将不说,再也无力支援邺城,虽然邺城还没有攻下,可整个冀州局势却已经明了,各县各城的世族门阀不会也不敢再支持苟延残喘的袁尚。 属于他袁本初的时代是彻底过去了! 漳河之战后,紧接着几天的战局也恰好证明了这点,为了找回面子,把王厚这祸害往营中一塞,他是亲自率领骑兵追击袁尚,又在北山口经历一系列小的交锋之后,袁尚麾下的大将马延,张凯也是先后投降,而且带走了袁尚本来就已经少的可怜的部队一大半。 仅仅残余兵马两三千,袁尚一路狼狈的向北逃窜,先逃至代国,然后直奔了幽州而去,投奔他二哥袁谭了! 而留守大营的王厚,则也是郁闷起来,好家伙,算计了一大圈儿,曹总最后还是算计到了他头上来。 “犒赏三军,一共宰牛五百头!赏酒八千坛,花费二十万缗,布一万匹,还有糖酥饼,肉干,奶酪,鲜鱼……” 一本大账本摆在桌子上,王厚是龇牙咧嘴的死死捏着毛笔,嘴角直抽的在上面写着账,好家伙,一场大胜仗,参战诸军都得到赏赐,赚了钱,反倒是他这个指挥官亏了!这些恩赏,全都是从他青州军,以及挨着最近,他在东郡的产业中扣的! “打完仗,一定要找曹总报销!不给报销!我就辞职不干了!” 趴在他身边,看着自己丈夫在这儿大呼小叫着,曹红节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苦着一张小脸儿,这妞是无可奈何的摇着头。 “郎君,青州又不缺这点粮饷养兵,这还和相父斤斤计较,你也不怕他抽你!” “抽我我也得计较!老子不得攒钱给乐儿当嫁妆,还有,给我未出世的儿子娶媳妇啊!” 捏着账本,咬牙切齿中,王厚是理直气壮的哼哼的,却是听得曹红节是更迷糊了。 “长乐才四岁!况且,女儿家家,出嫁又需要多少嫁妆?” “长乐,都四岁!” 这话听的王厚忽然变得惆怅了起来,懒洋洋的把账本往桌子上一扔,却是感慨的背着手,眺望向了南方,惆怅的叹了口气。 “四年没归家了啊!” “夫君!” 看着王厚忽然低落下的神情,看得曹红节禁不住一心疼,站起身来,款款的走到他身边,一边挽住他的手臂,一边她是苦恼的开口就想劝说一二,谁知道这功夫,诸葛樱却是气喘吁吁,冒冒失失的跑了过来。 “州牧!夫人!” “营外来了个老头,自称州牧管家,说是带着府里家人,来拜见州牧了!” “管家?” 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睛,下一秒,王厚的老脸却是忽然兴奋了起来。 “对呀!许都百官后撤!与丞相大军汇合,那就是说,长乐,来啦!” 第324章 小舅子先得揍好了 这个时代什么都缺,不过最缺乏的还是安全! 袁绍英雄一世,袁家的一家老小现在都被包围在了这邺城中,曹总厉害吧!刘备率军逼近许都,留守的程昱还是不得不下决定将许都百官也向北撤去,和曹操大军汇合。 不过这不得已的决定,倒是成全了王厚,让他能提前来了个一家团圆。 整支曹军军团中,就连曹总自己,打仗都不带女人,这么大摇大摆把大房和小三儿一块带在身边,还没有部将谋士多逼逼的,也就他青州王途求蝎子拉屎独一份了!所以就算家眷到了,也是隔离在了军营之外,在挨着邺城不远的离县安营扎寨下。 这趟明显不是出来旅游的,就算许都的贵人们明显也没多好的物质条件,这个世家那个门阀能搭有实力搭个牛皮帐篷,仆从豪奴们能像王厚伏牛山大开荒时候有一堆稻草堆住都算是幸运的,更多的则是睡露天地儿。 在这其中,王厚家族居然算是条件最好的一个!毕竟他可不像其他家族那样奢靡中还虚伪的装节俭,貔貅那样只吃不拉,粮食布匹在仓库里放烂了也不拿出去流通。 许昌王府的治家计划是存粮够吃到下一次秋收入仓就行,剩余的一律拿出来花,在王厚这一方针指导下,老王福还真置办了不少东西,就比如王厚喜欢的四轮马车,几年时间居然打造了百十多辆,这次跑路正好就派上了用场。 所以别人家住帐篷时候,王府住的是“房车”,五十辆四轮马车在逃难营里单独围了个独门独院儿,里面还呼呼的冒着渺渺炊烟。 看着这一幕,骑在马上的王厚却情不自禁怯场了! 穿越前他就鄙视那些跑去城里打工,把子女丢下交给父母看管当留守儿童,几年几年不回家,还美其名曰为将来奋斗的,不过转了一圈儿,他不还是照样这个德行?更过分的是,连电话都没往回打。 “夫君,进去吧!还等什么呢?” 也是被唤起了母性来,曹红节倒是没他想的那么多,看他停滞不前,这妞反倒是有点急促的催促着。 “从戈,把玲绮为本州牧准备的包袱先拿过来!” 当初第一次去相亲都没这么紧张,幸好照比曹红节这个不靠谱的年轻,吕姬这个二娘细心多了,一个花包袱里,为王厚准备了一堆见面礼物,头绳,发簪,珍珠做的珠串,反正都是小姑娘喜欢的物件,纠结的在里头寻摸一圈儿,最后王厚还是把那个按照他喜好制作,萝卜一样的熊本熊给拽了出来,重重吸了口气,这才跟要打仗上阵了那样,气势汹汹的从两辆车留出的大门钻了进去。 “你们不要跟进来!我先进去!” 不过顾着气势钻进来,王厚那股劲儿又消了,因为刚一进马车围成的小院子里,一个穿着红布袄,梳着两只羊角辫子,俏生生的小丫头正在那儿自己踢着毽球玩的身影就映入了他眼帘来。 真是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让心头一下子变得火热与亲切,眼睛顿时直了,那种生疏与紧张感一下子被抛到脑后来,拿着熊玩偶,王厚步伐急促的就奔着小娃娃走了过去。 可谁知道还没走到一半,一声警惕而恼火的叫喊声就在耳边响了起来,紧接着,一个十来岁出头,浓眉大眼的小子忽然牛哄哄的从自己家马车上蹦了下来,抱着胳膊傲慢的拦在了王厚面前。 “汝是何人?擅闯王府,不想活了吧?” 额……,这货谁啊? 不过难得回家见女儿,王厚还打算摆出个慈父模样,倒是忍着没发火,一副假的不能再假的笑模样向后指了指。 “找我家长乐!” “长乐?我家长乐也是你配叫的?马上给小爷磕头赔罪,然后滚出去,不然定你个死罪!” 嘿!听着这小子也是一口一个长乐,叫的那个亲昵,这王厚火就压不住了,老子好不容易有个闺女有朵鲜花,还没等养大呢!端盆的先来了?老脸一黑,他也是阴沉下表情,恼火的冷哼起来。 “你又是哪家的小兔崽子,敢跑来勾搭长乐,马上给老子滚出这王府去,不然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顿!” “让开!” 恼火的叫嚷一甩衣袖,转身绕过那个发傻的小子,王厚又是一副女儿控模样,一副傻笑模样拿着个熊本玩偶奔着已经听到声音,有些愕然张望过来的小丫头走了过去。 “长乐,爹爹回……,哎呦!” 一个猝不及防,位高权重,在这中原大地上咳嗽一声都能吓得人直哆嗦,赶紧戴口罩的王青州,愣是被个十来岁出头的娃娃给揍了,这小子真够虎的,从背后一个猛扑,猝不及防间扑了王厚一个狗啃翔,旋即还被武松打虎式,双拳咣当一下垒到了后背上,这下重的砸的王厚眼前都一发黑。 “长乐不用怕!有吾曹子文在,没人敢伤你一根手指头,待吾收拾了这狗贼……,哎呦……” 这些年戎马生涯,王厚是终于长进了点,虽然武力值别说比郭嘉,恐怕比当初被曹红节宰了的倒霉蛋袁胤都比不上,可好歹不至于连个娃娃都打不过吧!在这小兔崽子松懈时候一个懒驴打滚把他给晃了下来,掐着这货的脖子,王厚也不管什么打人不打脸,上去一个电炮就阴了上去,打了这小子一个乌眼青不说,一边抡着拳头,一边他也是咬牙切齿的嚷嚷着。 “小王八蛋,敢来勾引吾之长乐,还敢偷袭老子,皮痒痒欠收拾是不!看招,黑虎掏心!” “哇呀呀呀,敢偷袭小爷,士载!你看护好长乐,不用管我,小爷一个人就能收拾了这狗贼,猴子偷桃!” “哎呦~”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也是冒了出来,脸上满是木讷之色,敦实的就那么径直往长乐面前一站,木呆呆的看着院子中间俩人在那儿扑腾着,也不吭声。 倒是小长乐一丁点惊吓都没有,淡然的把小男孩推开,抱着毽子一双小短腿儿迈着小萝莉步,吧嗒吧嗒走到了两人面前。 “别打了!” “长乐你退后,这儿危险!” “乐儿等等,等我教训完这个小王八蛋再……” “小舅!别打了!他应该是我那个高高在上,伟大的青州牧爹爹!” “额……” 看着这小萝莉处变不惊的抱着胸脯间的毽子,居然是一副高冷模样淡淡的哼出声来,一时间掐着曹彰脖子的王厚还有推着王厚下巴的曹彰全都傻了眼。 “这小王八蛋,什么你小舅啊?” 第325章 爹不好当啊! “夫君,您可真出息!” 曹红节的小嘴儿都乐成弯月亮了,肩膀一边抽着,一边用药酒给王厚擦着青了那一块的脸,这妞一边乐不可支的笑着。 “我哪儿知道,这小王八蛋……,哎呦!” 疼的一咧嘴!那头手稍重点擦拭完药酒的曹红节又是无语的把手指头点在了他额头上,无奈的说道。 “妾身被你骂了也就无所谓了,若是让相父听到了,少不得又得抽你板子了! 也是,骂曹彰是小王八蛋,那他老丈人曹操又是啥?不过王厚此时哪儿还有心思顾及这些啊!和他想象中叫着趴趴迈着萝莉步软萌扑上来的重逢场景截然不同啊! 院子里,那小王八蛋……,额,曹三公子还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坐在长凳上抱着个肩膀昂着个小脑瓜,自己那宝贝闺女也还是那副淡然的高冷萝莉模样,给他一下下抹着药酒,边上应该是邓凯的儿子,小邓艾则还是那副木讷的模样,也不说话,就往那儿一呆。 至于吕姬帮他精心准备的那一包礼物,这小丫头倒是没拒绝,可也没喜欢,把东西往自己的马车上一扔,就又出来了。 “还不是你,四年没回许都!女儿都马上五岁了,没见过自己父亲,她能和你亲近都怪了!” “还不是怨你,我说让你回许都一趟,趁着丞相不注意,赶紧把长乐抱回来,这下好,连我这个爹都不认了!” “你还说!第一年我拉着你回许都,你是泰山郡不平走不开,第二年,又是要看着日照建城,第三年忙着和蒋义渠蒋老匹夫开战,紧接着又是忙什么青岛城,你眼里就没这个家,没长乐!” “我怎么就没这个家了?我这打拼着一切,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越说越急,眼看着这小夫妻之间也要爆发一场家庭战争了,这功夫,守在车营外的王从戈却是急急匆匆从外面进了来,在马车外急促的一抱拳。 “州牧!夫人!丞相有诏令,招各军主将,马上去到中军议事!” “这时候……!” 王厚是颇有些烦乱的一拍大腿,不过曹红节贤惠的一面是显露出来,吵归吵,她是自然的把王厚刚刚都打乱了的头发散开,麻利的用梳子急促的梳理好,紧接着再次为他纶好发髻。 “公事为大!夫君去吧!乐儿这,妾身多陪陪她,孩子小,和父母分别久了,生疏了,多带些日子就好了!” “也只能这样了!” 无奈的自己把玄色的衣袍正了正,拖着总也不习惯的大袖子出了马车,看到围坐在条凳上的三小,王厚又是撑出个难看的笑脸,欠兮兮的迎了上去。 “乐儿!” “见过父亲!” 王厚的笑容有点僵,不过还是悲催着脸接着把他这慈父形象演下去。 “丞相招为父我去议政,为父……,玩点再来看你!” “拜别父亲!” 还是那一副高冷萝莉面无表情的样子,长乐又是语气快而不带丝毫感情的说着,听的王厚嘴角直抽,不过平日里能言善忽悠的他今个居然也词穷了,卡巴一下,无奈的点了点头,转身又是向马车门那儿走去。 跟在他后头,曹彰那被他削了个乌眼青的脸跟着做了个怪脸一吐舌头,可旋即又被自己疼了个龇牙咧嘴,不过王厚没注意到的是,目光给跟着他的背影,长乐足足目送了几秒,这才又恢复那副高冷萝莉模样,拿着药酒接着往曹彰脸上涂抹着。 “哎呦……,轻……” ………… 今个又出迟到了,王厚到时候,比以往多两列的文武也全都到了,他这被打了个嘴角肿了一块儿的模样,顿时清洗的被这些曹氏臣子看在眼里,纷纷愕然的议论起来。 而他又树立起来的一个仇敌,西凉门阀的韩彰则是幸灾乐祸在那儿暗笑个乐不可支,果然,名字带彰的,就没一个好饼! 也没管这些家伙神态各异的议论,一副爽打茄子模样,王厚是无精打采挤进人群中,又是挨着郭嘉这货站在了一起。 虽然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无线信任他了,可好歹此时两人还算是一党关系,没有利益冲突。 不过就在王厚蔫吧的时候,郭嘉这货却猛地一拽他衣袖,愕然的偏过头,却看着他重重的向军帐中间一努下巴。 中间,曹总还是一如既往装着高冷的看着战报,而他身旁,多了个黑领白袖长袍大氅,留着三撇纤细文山胡,看上去颇为儒雅俊郎,可气质中似乎总有这那么一股阴柔刺人的年轻人,恭敬的侍奉在他身边,不知道在汇报什么。 似乎也在等着他的眼神,看着王厚张望过来,这年轻人是笑着重重一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算这笑着示好,也让王厚隐约感觉到一股子高高在上那种不对等很远的感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王厚也是艰难的给了回去。 没招!没猜错的话,这位主就是霸道总裁的大儿子,未来的喂蚊帝,曹丕! 也难怪,今日后撤许昌百官到了,名义上,许昌曹丕为留守,他怎么可能不来拜见,既然他到了,这场灭袁战争中,曹总也该给自己长子收拢些军功镀镀金了! 都得操心,真是谁家爹都不好当啊! 果然,也不出他所尿!又是低头装了会逼后,曹操可算抬起头来,百官行礼问好后,没有丝毫兜圈子与铺垫,曹总已经直奔会议中心,站起来阴沉着脸,急促的说道。 “新野刘贼已被曹仁将军击退,返回新野,不过贼势嚣张,随时有卷土重来的可能,另外凛冬将至,诸军野地过冬颇为苦劳,所以本相决定,,即日起打造工事,堆积土山!这几日就展开对邺城审贼之最后攻势!夺下袁贼首府!” “本相决定,以曹洪将军督攻北门,夏侯惇将军部主攻西门,典军事曹丕督攻南门!于禁将军部攻东门!” “来啊!搬地图来!” 这次倒是有点意外,攻击序列里居然没有自己,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着几个军士嘿呦嘿哟的把沉重的沙盘给抬上来,文武再一次围拢过去,王厚是往后一缩,又开始了借机装死起来。 “王途求!!!” 第326章 被逼加班 元婴出窍! 王厚穿越前练出来的神技,不管是经理唠唠叨叨的会上,还是办公室一堆堆的文案前,想什么时候神游太虚飞升霞界就什么时候神游太虚飞升霞界,堪称上班摸鱼界的一绝! 可偏偏,穿越前他那个经理都没掌握转破他元婴出窍的技能,曹总却是掌握的熟透了,那就是:老板的怒吼! 冷不丁一嗓子吓得王厚禁不住一个激灵,愕然的抬起头,却发现曹氏文武百官目光全是落在了他脸上,还有曹总满是无语的那双眼睛,激灵之下,他赶紧是抱拳来了个万金油回答。 “下官遵命!” 就跟不知老师问啥就答选c一样,赌赢了就坐下,赌输了就出去呗。 又是满脸嫌弃瞪了他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起来的曹总无可奈何的说道:“王途求留下,诸官诸将各回各营,全力备战!” 好吧!被放学留下了。 就看郭嘉这家伙都是一脸淫荡的出了门,把刚刚琢磨的如何哄自己闺女开心这个大计划丢在了一边,悲催着一张老脸,王厚无奈的凑到了曹操的讲台前,跟着重重一抱拳。 “丞相!” 案子另一头,曹丕也跟三好学生加班长那样,儒雅的抱拳恭候在那里。 知道这小子事不关己也就神游太虚去了,压根也没问他刚刚的战略如何,又是重新坐回太师椅上,安静了两三秒,曹总这才忽然指着他一张老脸问道。 “谁给你打的?” “一个小王八蛋……” 顺口又把脏话溜了出来,话说出口才想起,又把眼前的曹总骂成大王八了,王厚是赶紧心虚的转移开话题问道。 “不知丞相留臣婿下来,有何训令?” 曹总何等人也,他这急急匆匆的转移话题,就知道这小子有猫腻儿,不过作为个合格领导,他也是知道难得糊涂的重要性,没接着问下去,把话也扯回了公务上。 “君子无戏言!三天之内,本相要拿下邺城!并且在邺城内庆祝年节!途求!” “丞相文成武德,战无不胜!今手提十万雄兵,定能轻而易举,踏平邺城,活捉那审配老匹夫!” “子桓,听西域康国使臣欲与我曹氏联姻,本相有孙女儿一名,你回去问问,使者可应允?” 老货,又拿这招要挟老子!脑门上青筋都直抽,王厚是无比悲催的又弯下腰重重一抱拳:“下官明白!三日之内,必下邺城!” 也没问他如何攻下邺城,有何计谋之类,曹操也是干脆的一挥巴掌。 “下去准备吧!” “下官遵命!” 苦着一张脸,王厚再一次悲催的抱拳一鞠躬,转身退出了中军。 不过他是没听到,这才刚离开中军,曹总又是意味深长的对曹丕哼了一声。 “子桓,这就是本相的用人之道!” 也是恭敬的重重一抱拳,不过鞠躬下来的一瞬间,曹丕的脸上还是流露出一股不以为然的神色来,只不过旋即被他掩盖了起来,又是满面恭敬的直起腰来。 可就算如此,曹操似乎依旧不满意,烦躁的对他摆了摆巴掌。 ………… 曹总这次想要三日之内拿下邺城,绝对是动真格的,因为一个天载难逢的契机到了! 那就是迁都! 地理位置来讲,许都的弊端已经显露出来,向南平原居多,无险可守,之前地盘狭小,许都地理位置算是矮子里拔大个,可如今,冀州马上可以平定下来,虽然经历两年多残酷内战和曹袁拉锯战,冀州残破了不少,终究比经历几次大战乱的兖州强,物产与经济条件上要优于许昌。 更重要一点则是政治上! 虽然挟天子以令诸侯给曹操带来大义上的极大优势,可不得不承认,之前袁绍等人不愿意恭迎汉献帝,忌惮的那些弊端也是真真正正存在的,和皇帝待在一起,低人一头不说,还总有人心向皇室,意图夺权谋反。 几年前把王厚也搅合进去的董承王子服等人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这样下去,永远成不了自己的霸业! 皇帝还得像泥菩萨那样供着!还要兼顾展开自己的野心,那么离开许都,离开皇帝身边那个政治环境,换一座城市另起炉灶就是最好的选择!这也是历史上曹氏建国的著名三部曲! 迁都邺城,开始与皇帝分庭抗礼!尔后加官冀州牧,封魏公,魏王,建立汉朝体系下的地方魏王国,然后行政军令皆出自魏王国,曾经效忠汉室的世家百官也加封魏官,把效忠对象由原来的皇帝变成魏王,一步步彻底架空大汉朝廷,最后曹丕才做到了以魏臣为根基,彻底将大汉朝取而代之的壮举。 再往后几十年,司马家撺魏走的也是一样的路线,首先司马懿高平陵政变,夺取了朝廷主导权,然后一如曹操在许都那样,然后是司马昭封晋公,晋王,建立晋王国,唯一不同一点,曹家人比汉献帝有血性些,皇帝曹髦不甘心一点点被架空撺掇,亲自帅几百卫士攻打司马氏,虽然兵败被杀,可也给司马氏扣上了臣子弑君的恶名,也给后来人开了个坏头。 当然这些是后话了,眼前才才刚刚到曹总宏图霸业的时代。然而古人什么都讲究师出有名,你要另起炉灶,把汉献帝往小黑屋一塞,一个人留在许都,把文武百官迁出来另立新都,总得有个理由吧!而且道理谁都懂,汉室的遗老们是绝对不会轻易让曹操达成迁都愿望的。 甚至王厚都怀疑,得知刘备北上进击自己背后的时候,曹总第一反应甚至不是发怒,而是笑出了声来,这一次以躲避兵灾,将朝廷百官都给撤退到邺城,再攻入邺,直接将百官留在这儿,来个既定事实。 到时候,就算有人反对也没用了! 不过至于为什么不派大军去,反倒要把攻克邺城的任务推到王厚头上,一方面,曹操是向曹丕展示自己的用人之法,教导他为君之道,另一方面,他知道王厚“上面有人”! “这事儿闹得!” 本来还打算领乐儿来一场亲子烧烤晚宴呢!好家伙,又得加班! 还不得不换了一套普通曹军的衣甲,顶着今年冬第一场大雪,打着哈欠,从曹操中军出来后,回自己大营准备一番,没有时间再回离县的家属营,王厚是不得不直接越过了正在用积雪填补的围城阵地,抵达了前沿战场。 满肚子牢骚着,借着火把的光芒,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对了下时间,王厚是亲自指挥着,按照顺序,点燃了六个火盆。 片刻之后,邺城高耸的黑漆漆城墙垛口上,也被摆出了三盏油灯来! 第327章 谍战又见谍战 高耸的城墙挡得住千军万马,却挡不住小小的“耗子”。 这一片阵地王厚直接接管了,就算穿着棉袄,王厚也冻得跟个孙子那样,站在北斗七星那样点燃的火盆旁边,不住的烤着火。 足足等候了大半个时辰,邺城外已经被填了一半的壕沟中,一个黑影忽然犹如耗子那样黑乎乎的钻了出来,旋即被外沿两个王厚亲兵架着肩膀,搀到了王厚面前。 “拜见州牧!” 听着声音,王厚破有点愕然的转过身来,有些惊喜而又有些责怪的问道。 “你怎么来了?” 来的不是别人,王厚手下河北方面第一大间谍头子,第一次官渡大战时候被他发掘出来的人才,新野邓凯! 要说人天赋是一方面,后天努力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此时的邓凯已经一改那时候懦弱胆怯的形象,一身袁军军将盔甲,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八字胡映衬下,他的一张脸此时显得格外的干练与沉稳。 这几年王厚在青州发财了,给他这个军事统计调查局一大巨头的支持足够,加上他自己的个人能力,南皮,邺城,巨鹿,邯郸等河北重要城市,全都被他发展了分部,通过贿赂,买通,要挟等手段,势力也是深入到了袁氏三兄弟各个领域。 河北都城邺城,他这个间谍头子自然也把总部设立在了邺城,八天前,王厚敢那么大大咧咧出去打袁尚,也有着他的一份情报功劳,只不过这一次邺城之战,还是王厚第一次联络他。 功劳不是越大越好,功高盖主可不是说着玩的!尤其是现在王厚还是以一个藩镇身份,非之前曹总身边的直系近臣了,他是没发贱到主动大包大揽。 可今个,曹总是不想做攻城战的赔本生意,点将点到了他头上,不得不来。 一个见礼之后,听着王厚愕然的责怪,邓凯脸上却是露出了一股子忐忑与不安的神情来,迟疑了下,这才有点磕巴的回答道,或者反问道。 “州牧,听说朝廷百官后撤到邺城,艾儿也来了!” 看着王厚一闪的眼神,邓凯是赶忙的摆着手解释着:“属下听闻出去交换情报的部下回来说的,非在朝廷这边安插奸细了,请州牧明鉴!” 信你都出鬼了! 不过对于邓凯来说,他在这个世间,如今也只剩下邓艾一个亲人了,这几年他是真的忙于出生入死,也没时间不敢续弦,关心点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王厚也是难得糊涂的没继续追究,反倒是主动开口邀请起来。 “本官正好也要去离县大营一探闺女,士约若是不急于回城,可愿同行?” “多谢州牧!” ………… 这是光明正大的因功寻思了,给邓凯也换了套曹军的衣甲,也是和前些日子袁尚军间谍李孚一样,打着曹仁将军的旗号,王厚鸟悄的溜回了离县。 此时的家属营已经一片寂静了!这次是逃难出来,大家都没带多少东西,也只有王厚这个败家子儿的车营内,闪烁着悠悠的烛火,顺着门口向里看去,被摆在里面最中间的马车上,倒映着几个身影,款款而婉约的应该是曹红节,坐在她对面兴奋而谈的,绝对是曹彰那个小王八蛋!另一边,还能看到个孩子安静的捧着就读的,应该就是小邓艾了。 至于长乐,个子太矮,王厚只能看到她微微摇晃的羊角辫,倒是让王老鬼有点郁闷。 “艾儿就在里边了,我让人叫他出来?” 指着马车,王厚有点感慨的问道。 不过真是谁家父亲都不好当!重重凝望了一眼自己儿子的身影,邓凯却是重重摇了摇头,又是对王厚重重一作揖。 “在此张望他一眼即可了,邓凯多谢州牧厚待艾儿!” 这话说的王厚是有点心虚,他自己闺女都没上心,哪儿还有心思厚待别人的儿子?干笑一下,王厚的神情也禁不住变得严肃了起来,无比凝重的说道。 “此次本州牧亲调人手,是因为丞相下令,三日之内拿下邺城,并且与百官在邺城之中庆祝年节,这个任务交给了我,所以我也只能把任务交给你们!” “如何?可有把握?” “三日!” 这个数字让邓凯有点为难的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旋即,他也是满面严肃的抱拳回应道。 “三日虽有些急促的,不过八日前,审配出城里应外合,中了丞相的埋伏,大败而归,又见州牧功勋,俘获袁尚将旗印信,城内已经是人心惶惶了!如果在攻势上,丞相再能给的压力大一些,下官还是有些把握的!” “那就好!具体你还需要哪些帮助” 捏着下巴上的胡须沉思了片刻,邓凯凝重的点了点头。 ………… 世间最痛苦之事,莫过于跟着个你也讨厌他,他也讨厌你之人共事,尤其是这人还是个伪君子!不过世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几日间,曹操借着王厚的大胜之威,又是横扫了袁尚的残部,马延张凯相继投降,他这功勋捞够了,也得照顾照顾自己儿子了,主攻南门的指挥官是长公子曹丕,王厚是也只能来找他了。 今个曹丕还是那么一副翩翩世家公子的打扮,只不过在胸口处多加了一副轻一点的皮甲而已,王厚自己则是浑身重甲,他军团麾下制式的板甲也套在了外面,加上天冷穿得大棉衣,显得格外的臃肿。 “昨日相父还刚刚我夸赞了州牧的威能,相近无几之兵以突袁尚,一举击溃其大军不说,还俘获其军马粮饷无数,吾曹氏得此良将,实乃邀天之幸,日后子桓得向州牧多多请教才是!” 与王厚并列,站在木头做的点将台上,也是搞了一副望远镜跟着一并眺望着城头乱糟糟拿着武器防御的袁军,微微转过身来,脸上又是带着浓郁的笑容,曹丕笑着恭维着。 “公子谬赞了!但有用的到王厚之处,公子尽可言,王厚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也是一副客套的模样跟着笑着抱拳作揖着,可是王厚的嘴角还是情不自禁的微微抽着。 他这是刻意讨好拉拢自己了,估计昨个还少不得受到了曹操的明示暗示,只不过不是到自己是不是先入为主的印象了,就算曹丕如此笑着说,他的语气中,王厚还是总感觉一股疏远与高高在上的味道,令他不舒服。 两人相互客套的时候,身前,十几个曹军忽然猛地吹响了军号!下一轮对邺城的攻城战,又是开始了! 第328章 脏套路 一个个前辈穿越大神似乎都是天生的攻城高手,什么潼关,开封,瓦伦要塞,到了他们手里都好像是纸糊的那样,一捅就破,可到了王厚这儿,攻城却是真他娘的难! 目光所及中,城上城下黑压压的箭矢相互铺射着,宣天的呐喊声中,穿着黑色军衣的曹军勇士额头上血管暴起,青筋直跳,扛着攻城梯飞奔向城墙,然而密密麻麻的箭雨下,却是一个梯队一个梯队的被射倒在城下,东边城墙,好不容易一个梯子搭上了城墙,大队的曹军刚犹如蚂蚁那样向上攀爬起来,旋即城头竟然兜头泼洒下一大锅滚烫的热油。 “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连远在几百米外的王厚都听得后背直起寒毛来,难怪曹总在这么大优势下也不愿意发起攻城战,攻城的折损率实在是太大了! 可就在王厚略为分神的时候,一只侍立在他身边的诸葛家大小姐却是神情一凝,急促的走上指挥台猛地拉扯了下他的衣袖子。 “州牧!黄旗!黄旗出现了!” 墙头上,忽然间某一支部队的背后,一面黄色的旗帜被好像哪个跑错了位置的袁军扛着,冒冒失失的从城墙一段跑过去,旗帜上写了个刘字,不过旗帜下那个标识却格外惹眼,好似一面黑红白相间的伞布模样。 这是穿越者就这点好,可以随意把自己喜欢的东西添加出来,偏偏别人看不懂,这面伞是后世影视作品中臭名昭著的安布雷拉公司标志,也被王厚作为了他麾下军事统计调查局的内部标志。 邓凯发信号了! 不过此时王厚更在意的是曹丕的目光,头发男人那样扎起,身穿的棕色小皮甲的诸葛樱照比这个时代荆裙深衣的贵族夫人明显多出一股子英气勃勃的野性味道,她拉扯王厚衣袖的动作不经意间让曹丕扭过头来多看了两眼。 这父子俩都是传说中的人妻控,没个好东西!这年头估计男人最怕的就是听到大小曹总的漂亮警告!你老婆很漂亮哦!瞄着曹丕的眼神,王厚格外重视的拉着还在端着望远镜观望的诸葛樱腰带把她拽到了自己身侧,这才对着身边的传令兵下达起了军令来。 “传信给夏侯渊将军,让他稍稍退后,下令投石机部队准备进攻!” 虽然说是曹丕督战,实际上一线指挥权还是在夏侯渊手里,至于投石机等攻城部队是王厚从青州拉回开的,只听他自己一个人的!曹丕就是来挂名镀个金。 不过这小伪君子倒也有自知之明,除了看着王厚把诸葛樱藏到一边时候微微皱皱眉之外,倒是一句干涉前线指挥的话都没有,又是抬起望远镜来,观望着如火如荼的战场。 恰好,又是一锅热油浇下,旋即被扔上了火把,几个曹军烧成了火人,浑身冒火凄厉的惨叫打滚着,可看在曹丕眼中,他的神情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那模样,就犹如仅仅是几只蚂蚁被踩死在他面前一般。 王厚对夏侯渊也没有指挥权,不过还好,夏侯渊倒是卖他这个面子,听了他的传令兵汇报之后,在右翼鸣金,把这部分攻城部队给撤了下去。 与此同时,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声音中,沉重的十来架回回炮在青州两千多后备部队喊着号子的拉扯中,艰难的被推到了战场。 这些炮都是许昌方面的,回回炮威力是足够巨大,可重量是其致命缺陷,动辄几吨,运输实在是太艰难太不方便了!难怪后来被大炮所取代。 而回回炮下面的弹药,则是临淄司马懿第二批辎重队运过来的,一个个不知道装的什么的葡萄酒桶。 这些玩意待遇还不错呢!人都在冻着,运上战场之前的一个时辰,王厚却是下令少了一大堆热土,然后把这上千只桶子埋在了土里,温暖了一个时辰,现在才挖出来。 看着这一个个硕大的桶,这一次,就算曹丕都忍不住好奇了,目视着这些大桶在军中匠师喝令下,被后备兵们恐惧而嫌弃的装填到回回炮上,他是情不自禁的问道。 “王州牧,这些是什么啊?几年前,父相言州牧有一种点火速燃,能爆炸如雷鸣一般的粉末,莫非就是这些?” “回长公子,那粉末火药制作太过昂贵艰难,下臣可没那么多,这些是脏弹!” 尽管看着曹丕格外不顺眼,可是该礼遇还是得礼遇,放下望远镜,王厚也是无奈的解释起来,而且说完之后,他还颇有些惋惜的摇摇头。 “现在要是夏天就好了!” 脏弹是啥?曹丕可从来没听过,不过见王厚简单解释一句之后,也没打算细入的解释,估计是什么平常东西,怕被他瞧不起觉得孤陋寡闻了,曹丕也只好忍着好奇心也是一副了然模样点点头。 不过下一秒,他的目光又是有点诧异的落在了诸葛樱身上,这个侍卫长女人无理不说,现在居然还颇有些失态的笑了起来,一张小嘴儿都快笑开瓢了。 到底啥玩意啊? 怪异的气氛中,在曹满是好奇的张望中,喊着号子,负责操纵投石机的军中师匠狠狠一锤子砸在了扳机上,嗡的一声,一个圆溜溜的大木桶就被巨人一般的回回炮狠狠抛射了出去,飞出去足有四百米远,然后这才抛物线的径直砸向了城头。 袁军视角,一个个邺城守军这才刚刚打退了一波曹军潮水那样的进攻,正缩在城头上剧烈的喘息着,冷不防空气中一阵嗡嗡作响,愕然的抬起头,这些邺城守军又是恐惧大叫着四散分开。 嗡的一声,一个大木桶精准的砸在了城墙上,划拉一声,里面似乎黑色,粘稠的物品飞溅着四散了出去,喷溅了附近足足十来米范围内的袁军一身。 这玩意既没有爆炸,又没有燃烧,可偏偏,曹丕的望远镜中,沾染上这东西的袁军显得格外的痛苦,一个个拼命扑打着自己身上,甚至还有几个抠着喉咙奔到了垛口处,哇的一口向下猛地吐出白沫子来。 这玩意是毒药? 情不自禁,曹丕又把视线放在了沉甸甸向投石机上搬的大木桶上。 第329章 伟大城市往往都是内部攻破的! 毒药? 见血封喉的毒药的确是有,就像箭毒蛙,直接喷溅在皮肤上,足以引起毒发性过敏,可王厚是弄不到。 然后就是浓硫酸,浓盐酸之类的强酸,也可以堪称毒药了,喷到身上,销魂蚀骨,可硫酸在这个时代叫做绿矾,炼丹方士才能鼓捣出来的玩意,一斤硫酸足以买一条船了,王厚也没奢侈到成千桶用来攻城的地步。 这一个个大桶,是青州愈发兴盛的捕鱼业所产生的个副产品,鱼脏! 之前也提过,王厚的捕鱼业,效仿荷兰一刀切法,捕获的新鲜海鱼迅速切除内脏和鳃,放在浓盐水里腌制保鲜,足以保存一年多,而鱼的内脏王厚也不允许扔,鱼鳔是这个时代强力胶的必备原料,剩余的则也是合着鱼血扔到大桶里一并密封起来,回来要倒进沼气池里发酵做成肥料。 不过这玩意丝毫不经过保鲜,任其在桶里自然膨胀发酵,产生大量的气体,那气味,难闻的令人恐惧。 后世最可怕的食物,荷兰丹麦等国的发酵鲱鱼罐头,据说一度把狗都给熏吐了,想象一下,一堆比荷兰臭鲱鱼还要臭十倍的东西堆在一个桶里,那种气味。 臭到一定程度,真是能臭死人的,王厚穿越前,就曾看互联网上讲,韩国一个女学生在公共卫生间内被活活臭死了,臭到一定程度,杀伤力也不见得比真刀真枪差,受到脏弹攻击的这一面城墙上,百来个袁军守兵犹如捅了马蜂窝那样,干呕的干呕,卡脖子的卡脖子,东倒西歪着,有的干脆捂着嘴掉头就向下跑。 不是所有桶都能那么精准的砸在城墙上,有的狠狠落在了城墙后头,不过蒸腾而起浓郁的臭气似乎效果还更好了点,在袁军中掀起了格外的恐慌来。 眼看着扔了七八轮,才八十几个桶扔出去,袁军已经乱成一团,那头负责指挥东门进攻的夏侯渊是大喜,也不和王厚沟通,直接下令步兵继续进攻。 奈何,这玩意真叫个双刃剑!曹丕满是惊奇的抬着望远镜观望中,没有遭遇到多少抵抗,嘴里叼着刀子,气势汹汹向城墙上头上攀爬的夏侯渊部下曹兵,眼看着马上爬上城头了,可前几个嘴里咬着的刀子却都是纷纷咣当咣当的掉落下来,再也扶不住梯子,人也是卡着自己喉咙惨叫着掉下梯子,旋即口吐白沫痛苦的满地打滚着。 这一次伤亡小的惊人,不过除了几个勇士手脚发颤的冲上邺城城墙,砍了立在那儿的一面袁字军旗回来当做战利品之外,还是以失败告终,几百人的敢死队拿着旗帜仓惶的撤退回来,甚至连回头张望都不愿意多张望一眼。 “额……” 敌我双杀,这玩意到底有个什么用啊?放下望远镜,曹丕也无奈了,探寻的目光又是落在了王厚身上,可此时王厚却是全神贯注拿着望远镜,不住观察着战场,甚至都没看到他转过来的脸,好一会,他这才满面阴森喝令着。 “投石阵地斜角前进三十度,蔓延射击,另外派人通知夏侯将军,先把攻城部队都撤下来吧!” “标下遵命!” 传令兵又是急促的跑下去,片刻后,回回炮车轮压着被冻得硬邦邦的泥地,那种咯吱咯吱的声音又传了来,刚刚不知道撤回去的曹军说了些什么,这次夏侯渊撤退的无比爽利,连片刻都不敢耽搁。 而在城头上,也是松了口气的袁军松懈的瘫靠在城墙上时候,下一秒,被回回重炮抛射出去的木桶呼啸声又是再一次响了起来,轰隆一声巨响,又一发幸运之炮直勾勾砸中了邺城南门木头打造的箭楼,各种鱼鳃鱼内脏腐烂后形成那种黏糊糊,黑乎乎的臭泥飞溅到了整个箭楼射箭层内,仅仅片刻,就见里面的袁军弓箭手掐着自己脖子捂着嘴犹如被水泡过的蚂蚁那样,疯狂的冲出来。 最前头那个,甚至似乎神智都不清洗了,口吐白沫愣是从十几米号的城门口子一头栽了下来!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啊?也算是博览群书见多识广了,可今个的战场状况却是自古以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端着望远镜,曹丕真是好奇的瞪圆了眼睛。 可这功夫,随着十二月北风的吹拂,一股子怪异的味道也稍稍飘了过来,让这位曹氏贵公子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 一天的攻城战就在回回炮嗡嗡的投石声中结束了,现在曹丕知道啥是脏弹了,甚至听着王厚下令停止射击,撤军回营的时候,这位曹氏长公子都情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到下午时分,北风吹拂下,浓郁的臭气甚至蔓延过来了一部分,熏得前沿曹军直捂鼻子,浓郁的气味下,也不会因为是他曹氏长公子而幸免。 夜香仓曹,名不虚传啊! “长公子,本官还有些军务需要忙碌,就不陪着公子了,告辞!” “州牧自去!自去即可!” 强忍着维持住那副伪君子面容,没有人设崩溃,可曹丕答礼过后,却是率先疾步走下了点将台,翻身上马,甩着马鞭子就奔了出去,目送着未开喂蚊帝的背影,王厚自己都是一阵愕然,尔后他是无可奈何的耸耸肩,也是翻身下点将台。 ………… 入夜! 这一次七个火盆摆放的距离稍稍远了点,不过邓凯还是如约的犹如耗子那般窜出邺城城墙,出现在王厚面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他的一张脸似乎也有点苍白,脚步也稍稍有点虚,看到王厚,表情甚至都怪异了点,不过他还是带来了个好消息。 “见过州牧!” “今天南城守审荣派人回信了,他愿意开城投降!” “哦?审荣!” 开战前,收集敌方将领情报也是军事统计调查局的任务之一,对于邺城各门守将,王厚也是如数家珍了!这审荣是今天黄旗过后,被重点打击的对象,却也是邺城守将审配的侄子。 在曹仁围城的时候,军事统计调查局的探员已经得到在邺城城守会议中,审荣提出来投降曹操,却被审配一顿臭骂的情报,买通了他家里的仆人,也经常能得到他满是恐惧,口出怨言的消息,然而对围城充满了恐惧的不止他一个,最先绷不住的居然还是他这个审家人。 估计审配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还在尽忠职守的拎着屠刀狠狠监视着邺城各大河北世族,却被自己亲大侄子卖了!果然所有伟大的城市,往往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 嘴角勾起了冷笑,王厚邪恶的哼笑一声,然而,没等他笑毕,神情凝重,邓凯却又是加了一句来。 “州牧,不过审荣也提了前提条件,就是需要州牧您亲自与他盟誓,保他审氏的周全,这厮才肯作为内应打开城门!” “这……” 笑容明显收敛了起来,眉头禁不住紧促了起来,沉思了片刻,王厚却终究还是重重的一点头。 “可以!” 第330章 芝麻开门 又是很普通的一个汉末的早晨,炊烟淼淼升起,来自许昌近郊的农夫们在军号中一个个打着哈欠出了住的帐篷草窝,围着王厚带来,已经越来越流行的行军大铁锅,吃一顿跟猪食一样的糊糊粥,然后披甲扛矛入列,就又成为一支整齐森然的曹氏大军了。 耕战耕战,大家实在是太习惯了,至于今天上战场死不死,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相比于野战,攻城战上曹军的士气还要更低一些,毕竟野战至少还有机会砍个一两个人头回去,换取钱粮,让家里以及自己肚子过得舒服些,可攻城战,保证自己不死在攻城的道路上已经很难了,还要登城,夺垛,支撑不下去时候还得赶紧撒丫子跑路,别撂在城上。 这种情况下还能砍下人头作为军功带回来,那难度不亚于用脚从青铜打上黄金了。 不过相比于士气稍显低沉的同行,今个阵列中,却是多汇入了一支劲旅来。 清一水整齐的军靴重重的踩踏在地上,就连脚步声都是整齐划一的,前军身被双层甲,手持斧戟,后军身备环甲,挎环首刀,以双弓钢弩为主战兵器。排列成规整的方阵,列阵的位置正对着邺城的城门口。 不是批重甲拿着精锐武器的部队就是精兵,从这昂首挺胸,腰杆儿站的笔直,甚至眼神凶狠跃跃欲试的模样来看,这支青州军就把身边跟没睡醒那样,还微微弯着腰耷拉个肩膀的同行甩出去一条街去。 然而,这么一只精气神儿十足的精兵,却没陪个同样精气神儿十足的指挥官,一双眼珠子挂着血丝,头发也没那么整齐,一边走,王厚一边还直打哈欠。 曹丕也有点没睡好,估计昨个王厚的脏弹是在给他留下太深的印象了,不过相比王厚,他还是梳洗整齐,一副翩翩世家公子的模样,在亲兵簇拥下,从中军营中骑马出来,在点将台前翻身下马。 看着迷糊着站在那儿早已经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似睡非睡的王厚,脸色变得微微有点怪异,不过仅仅怪异了一秒,曹丕又恢复了那副彬彬有礼的模样,抱拳很是谦恭有礼的请道。 “见过青州牧!” 一下子,王厚的精神可算是恢复了点,猛地一睁迷糊的眼睛,赶忙跟着抱拳一回礼道。 “哦?王厚拜见长公子!” 曹丕虽然为人虚伪,冷血而且极度自私,可他有个好处就是放的下身段儿,曾经为了拉拢钟繇,曹丕命人制作五熟釜赠予他,并且亲自在上面提写了一大堆肉麻的马屁话。 虽然前一阵子曹丕对王厚露出了不满,可是经过曹操的暗训与教导,他现在是急于弥合与王厚的关系,作为南军督阵,他是很放得下面子的亲自向点将台上伸袖做请,同时还假惺惺的关切着。 “州牧身系国家,还请保重身体,务要太过操劳!请!” 屁话,操劳还不是给你爷俩卖命卖的! 腹诽一句,王厚却是更加精神了点,不过没有客套的跟着曹丕上点将台,他却是反方向也是伸着配套战甲而专门缝制,窄了不少的衣袖也是一做请。 “今日不坐台观战了,王厚斗胆,请公子军中一观,不知公子可给这个薄面?” “哦?恭敬不如从命!” 昨个虽然王厚的脏套路,那味道到现在都让曹丕有点心有余悸,可也不得不承认,打仗这上面,王厚似乎总能拿出两把别人想不到的刷子来,今日他做请,而且看他这准备的五个曲步兵的确是人高马大,扛着盾牌格外精悍的模样,好奇心被激了起来。 更何况,还要和王厚搞好关系,至少表面上得让人以为长公子与青州牧亲密无间,毫无隔阂,不能像前一阵那样露出破绽,给某些人见缝插针的机会,曹丕是欣然的点头应许下来。 ………… 其实说是马上皇帝,曹丕也算得上一个,他十岁就已经跟从曹操上战场了,讨伐宛城张绣那一战他也在场,而且在混乱中逃得了性命,他身边的亲兵居然也有二百多,四个曲分为左右两阵,他这两百亲兵就压阵在了四个曲中间,随着中军进攻的号角猛烈响起,青州军四个曲亦是双手执戟,气势十足的向前迈步进军起来,一大早晨,一条战线黑压压的曹军又是猛烈的压向了邺城城墙。 “难怪父相对州牧推崇至于极,装备齐整,士带杀气,进退犹如一人,铁军也!” 虽然有着拉拢嫌疑,可难得这句话曹丕也带了点真诚,王厚没有骑马,他也跟着步行了,行走间,就见着一排排军士脚步都是一样,尤其是现在还是临战状态,这可不是花架子了! “钱给到位罢了。” 不过这一次,对于他的拉拢,王厚却显得有些冷淡,仅仅淡淡的回答一句,他的注意力还是死死盯在邺城高大的城墙墙头。 未到最后一刻,什么都可能发生,还是得小心为上! 全神贯注盯在城头旗号的王厚也浑然没有注意,他背后又多了几双眼睛! 尚且未完全挖塌的曹军壕沟土坡上,两个虎豹骑全然没了昔日里的威严与杀气,两人老脸拉的犹如苦瓜那样,悲催的左右作揖四处警惕着,同时还无比悲催的回头请着。 “公子!大小姐,前线太危险,刀剑无眼,咱们还是快回去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趴在土坡上,仨小却是压根没搭理他俩,端着个崭新的水晶磨制青铜望远镜,曹彰亢奋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来,亢奋的那张方正帅脸涨的通红,不住地叫嚷道。 “要开战了!要开战了!” “这才是真正的战争啊!” “看,最中间那支部队,就是我父亲麾下!” 小手指着城门前那整齐笔挺的队伍,嘴上故意一副冷漠的语气,可是长乐那双眼睛也是兴奋的冒着光,那是一种崇拜的光辉。 然而望远镜一张望,曹彰却很是不屑的哼哼道:“那天与小爷交手,我就知道他青州牧王厚是个花架子,果然如此!这是攻城!又不是阵战,队列再整齐有什么用?队伍挨着这么紧,一片箭雨不得死伤过半啊!” “大白痴!” 一下子,气的小腮梆子都鼓了起来,可又要高冷不反驳,长乐气呼呼的伸出小手直接抓向了他手里头的望远镜。 “还给我!” “长乐!你不能过河拆桥啊!这可是叔把蜂蜜糖全给你才换来的啊!” “蜂蜜糖不也是我父……,那个人捎回给我的!” “再看两眼,再看两眼!” 悲催着一张脸,曹彰耍赖的拽着望远镜不撒手,可就在她俩争执的时候,一支木楞无话的邓艾却是用他一贯木然的语调,向前一伸手来。 “城门开了!” “不可能!要这么容易开门,相父还用围攻半年之久?” 趁机把望远镜从长乐小手拽了回来,曹彰又是不屑的讥讽笑道,可下一秒,他那张脸就不可置信的僵在了那儿,眼珠子再一次瞪得溜圆,真是犹如差点惊掉了那样。 禁闭了足足六个半月的邺城大门,轰然洞开,与此同时,在曹丕也是震惊的无以复加中,快步抢到了最前面,王厚威武的向前狠狠挥着指挥战刀,猛然回首,对着他的青州将士咆哮着。 “进军!夺门!给我杀!” 第331章 邺城陷 真是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以至于城头上还在蓄势待发袁军弓箭手,一百米射程外,刚刚止步,准备以散兵线形式扛云梯冲锋的曹军,还在心事重重,思考着王厚邀他亲临前沿到底有何政治目的的曹丕,全都惊呆了,发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可他们愣,青州军可不愣!在王厚怒吼中,赵云亲自带队,日照旅第一曲的将士怒吼着大步流星向前狂奔而去。 这一刻,时间不仅仅是生命,十几秒钟时间更是足以决定一支政权的存亡了,猛然醒悟的城楼守军纷纷把箭雨抛射出去,同时还忠于袁氏的附近几个军将也是怒吼着带兵奔着反水了的都尉审荣杀了过来。 噼里啪啦的箭矢犹如雨点那样迎面打在了青州第一曲的脸上,可是迎着犹如暴雨那样的箭雨,狂奔中的日照旅是一丝畏惧耽搁都没有,右手夹着长戟,左手小圆盾挡着脸,任由尖锐的箭头砸在自己身上,依旧是大步流星的向前狂奔着。 而且曹彰嘲讽的一死死一片也压根没有发生,经过重力冲压的板甲,锻打出来的钢盔,肩膀大腿上也带着防御护肩,护腿,尤其是这犹如将军肚那样向外鼓出去的板甲,圆润间箭矢轻而易举就滑落到了一边去。 不是没有人中箭,可是一个曲四百人依旧像个重卡那样,呼啸着冲撞向了洞开的城门。 “趴下!” 门洞里,审荣军还正与心急如焚杀过来夺门的张礼部厮杀一团,冷不丁赵云这声怒吼,审荣连刀都不要了,直接一个狗抢屎趴在了地上,他这才刚卧倒,那头刷啦啦的钢箭已经贴着他头皮也如同下雨那样飞落下来。 噼里啪啦的中箭声中,刚刚还在和他激烈肉搏的都尉张礼就跟触了电那样,身体肩膀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他身上的衣甲应该不是日照造,双弓钢弩三四石的力道,轻而易举把他身上铁甲射穿了,扎了一身箭,这位袁氏的忠臣满是不甘的瘫软跪在了地上。 可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他依旧是嘶声竭力的向前挥着手咆哮着。 “砍……,砍闸门!” 为了不误伤友军,这趴下倒是造成了城门内一段真空,听着自己主将吐着血的怒吼,两个袁兵亦是跟疯了那样,拎着刀斧拼了命的向拴着城门闸门的铰链扑过去。 可惜,张礼是注定死不瞑目了,在他中箭跪地,目眦欲裂的注视中,砰砰两道光火自曹军军阵中射出,此时已近触手可及了,两个寄托全村希望的袁军胸口却是先后把崩出两个血窟窿,不可思议的口吐鲜血的倒飞了回去。 王厚这家伙奸懒馋滑好色还不讲理!可他总有几个闪光点是吸引女人的,就比如现在,他打手枪的神态姿势在诸葛樱眼中简直帅呆了! 亲自奔到了第一线,就像发哥一样,腰间拔出的双枪射过旋即毫不吝惜的脱手扔掉,头两把精致的短火铳还未等落地,第三第四把火铳已经再次响了起来,又是把后面那个袁军撂倒在地。 的确咱剑术打不过郭嘉,矛法被赵云完虐,可咱就枪法好!第五第六支火铳超在手里,王厚又是狂暴的跟座山雕那样嘶吼着。 “给我冲!” 有时候就差一秒,就足以决定生死了!地上趴着的审荣部还没爬起来,第五第六第七个袁军也是疯狂的冲到了闸门边,迎接他们的却是青州锋利的长戟了。 噗呲噗呲的声音中,十几把戟几乎把冲过来的几人扎烂了,顶着戟,青州重步兵就好像潮水那样涌进了门洞,锋利的戟山不管不顾的直往外怼去,人挡杀人佛当杀佛的气势中,顷刻间,彻底把这座大门洞占了下来! 这功夫,从东门方向的正街上,又是一队穿着黄色军服的袁军惊慌的支援过来,看着城门被破,带队校尉苏同的眼珠子都快冒血了,无比激动的猛地向前挥舞着战刀咆哮着。 “夺回城门!冲!” 哗啦啦的铠甲声中,日照旅第一队也是冲出了城门,重步兵几乎是一秒成阵,哗啦一声大喝,蹲着马步把长戟又组成了戟山,拦在路上。 可没等戟兵交锋,前排青州重步兵居然猛地又下蹲了一头,在他们的钢盔上,一个个袁军步兵恐惧的看到了一排排整齐的双弓钢弩闪着寒光的弩臂。 刷啦啦~ 配合的简直滴水不漏,甚至日照旅都有精力耍花枪了,弩矢洗礼过后,半蹲的戟兵又是站直了身子,无比帅气的打喝着一个转圈,沉甸甸的长戟回旋一圈儿狠狠砍向被射得前仰后合的袁军。 咔嚓~浓郁的鲜血绚烂的挥洒到了青石板路上,喷溅到了墙上。 ………… 整支部队就好像机器那样,日照旅第二曲紧随着第一曲就杀奔进了邺城,重步兵端着斧枪排列枪阵,把城门附近几条要道塞的死死的,与附近的袁军搏杀着,或者直接说大斧头血虐着。 这次终于轮到日照旅轻步兵有些表现的机会了,射完弩箭后,前排军士是纷纷拔出环首刀,凶悍的顺着城门附近斜坡向城墙上冲了去,不知道训练了多少次的刀法施展出来,咔嚓的声音中,城头上跑下来应战的袁军弓箭手还没等反应过来,已经被割破了喉咙,尸体一具一具的掉落下来。 门楼也逐渐失守了! 到现在,曹丕还是有点没从战局的剧烈变化中醒过神来,跟着第三曲的青州旅,震惊中,他也被亲兵簇拥到了城门洞里。 井然有序的步兵急促的穿行在狭窄的门洞里,门洞两边,则尽是些已经被射倒砍毙的袁军尸骸,这两天印象中懒叼呆的王厚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无比精干的将军,双手拿着不知道干什么的管子,把自己麾下的兵力指挥的行云流水。 “三队四队上墙,五队六队支援第一曲一二大队,务必要先把主街给我打开,为骑兵通行打通道路!” 潇洒着指挥命令着,冷不丁回首看到了曹丕的到来,右手躬在胸前,左手后扬,右腿微曲,王厚又是无比帅气的像《巫师3》中猎魔人的礼节一样行了一礼。 “恭迎公子入城!” 第332章 洛神? 曹总的要求是达成了! 长公子曹丕以将领身份第一个杀进了邺城,这座日后屹立三百年乱世的六朝古都中。 对着王厚这个怪异的恭请礼,曹丕是真没客气,嗡的一双一声把佩剑拔出来,紧跟着下一队日照旅的背后冲进了城池。倒提着剑,那双宽大的衣袖随着战场上带着浓郁血腥味儿的而烈烈震起,一时间,这位未来的冷血皇帝简直是风采斐然。 邺城就像是个鸵鸟蛋,外壳真的是坚硬的磕掉人牙,可是这个壳被打破之后,里面照样是软糊糊的蛋白营养,只有两队两百余剑兵从背后登上城墙,邺城的防守就彻底乱了,精悍的青州剑士挥舞着长剑凶悍的砍杀过去,从城门向城东城西的城墙段上,一具接着一具尸骸从城墙上掉落下来。 大段大段的防御空白出现,也是被这突然破城吓得吃了一鲸的夏侯渊也反应了过来,冲天的号角声吹响,黑压压的曹军步兵也是扛着梯子飞奔到城墙脚下,蚂蚁上树那样密密麻麻的向上攀爬着,几分钟之后,浓郁的黑色浪潮开始大段大段填满了邺城城墙。 坚守了足足小半年的袁氏守军也是再也无法支持,精疲力竭的步兵丢弃了武器,哭号叫喊着从楼梯逃下城墙,很快消失在了乱糟糟的巷子里,几个军官竭力的嘶吼着,却也抑制不住溃败,最后干脆也是把衣甲一脱,跟着汇入了逃兵群中。 不是没有终于袁氏死战到底的,可是两面夹击下,他们的身影飞快的消失在曹军黑色的浪潮中,城市陷落的如此之快,甚至跑的快的曹兵也已经下到了城市内,猛地踹开了挨着城墙的民宅仓库,如狼似虎的从里面掏东西往自己怀里揣去。 冻死不拆房,饿死不抢粮的,自古以来也就一支岳家军了!甚至后五百年后安史之乱时候的大唐,收还是以两京财富子女任由回纥人劫掠为条件才收复的洛阳长安,这个时代就算曹总也没办法治住兵士的抢掠。 毕竟曹军也是自军户中征召,不发饷银,仅仅在家中免税的,大家伙可没那么无私,出来打仗你不给钱,还不让大家伙抢点,那谁跟你啊? 这也是为什么历朝历代,往往建国统一天下时候军队耐苦战,能打狠仗硬仗,可是完成统一后对外对北方游牧民族用兵,一下子就变得熊包了,中原有老百姓可抢,茫茫草原,你去抢谁去? 当然,这其中还是有些潜规矩的,就比如咱抢劫可以,别杀人,别烧房子,这样主将进城时候 而且不仅仅士兵抢掠,甚至当将军的也带头抢掠,就比如现在王厚和曹丕! 另一条潜规则,就是先入城的可以最先挑最精华的去抢,后头的不能去抢,见后头夏侯渊的兵马也跟上了,没有被断后路的危险,带着自己半个日照旅簇拥着曹丕,王厚也不客气的带兵直奔邺城最中心快步飞奔了来 谁家最值得抢?当然是统治河北四州,坐拥大军几十万,一度甚至都有帝王之气的汝南袁家了! 和散乱开,开始蔓延到邺城大街小巷自己去发财的曹军不同,就算深入了邺城最中心,日照旅依旧是队伍整齐,井然有序,维持着紧实的阵型,盔甲划拉作响中就像一部部装甲车那样滚滚前行着,沿途又是遭遇到了几股袁军残部,轻而易举就被青州方阵碾了个粉碎。 “州牧,公子,是这儿了!” 真的是整个邺城的最中心,面南背北的大街上,足足有座小宫殿大小的一座府邸赫然映入眼帘,在邓凯的手指下,那金灿灿的冀州袁府四个隶书大字辉煌而庄严,只不过两扇朱红的大门此时是死死紧闭着,平日耀武扬威的家丁也不见了踪影。 满意的点了点头,旋即王厚手指向后轻轻弹了弹,就立马有两个大队的日照旅步兵哗啦哗啦跑出去,端着长戟与双弓弩把街口给把手住,紧接着二十几个身披板甲的重步兵抱成团,嘿呦的呐喊着,狠狠撞向了禁闭的大门。 咣当~咣当~ 日照旅伙食好,训练又艰苦,吃进去的蛋白质长成肌肉,差不多一个军士就能有一百五六十斤,再加上身上的盔甲,小二百斤轻而易举,二十几个牲口抱成团跟炮弹那样撞在门上,只听咣当咣当犹如重锤敲打那样,见撞几下,咔嚓一声,里头厚实的门栓是彻底撞折了,抵在门上的床榻桌子也是轰隆一下子翻倒在地,几个袁氏家丁跟滚地葫芦那样甩了出去。 不过门突然开了,这二十来个工程车也猝不及防划拉的摔倒一地,还好他们的帅有同僚补上,端着双弓弩冲进去的姿势就好像后世端着m4卡宾枪的米军那样,职业而轻快的拥进院子,刷拉一下,上好弦的弓弩顶在那些袁氏奴仆的脑袋上。 这些家伙也跟职业俘虏那样,面对着寒光闪烁的弩箭,立马面如土色跪地举手,一动都不敢动。 看着里面又是战战兢兢跪一地的袁氏奴仆,王厚则是再一次潇洒的对大门重重一摆衣袖。 “公子请了!” “青州牧请!” 相互谦虚一声,曹丕在前,王厚微微落后一步,两人是大大咧咧的踏进了这四世三公袁氏的权利核心。 整齐而清脆的脚步声中,每一进院子都是日照旅弓箭兵先闯进去控制场面,然后曹丕与王厚在迈进去,要说这一入侯门深似海可真不假,院子足足进了五重,这才抵达了袁氏的主楼,每进一座院子前,短促而激烈的兵器格斗声总会响起,而当曹丕与袁尚踏足进院子里时候,短暂的抵抗就已经终结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急促的脚步声中,一个个持戟步兵又是先闯了进去,然后单手拿戟哗啦一个立正,把整个院子控制住,他们背后,噗呲噗呲几声猛地响起,紧接着先冲进去的轻步兵拖着几具手里尚且拎着匕首刀具死不瞑目的袁氏忠仆的尸体,淌着血拖到角落里。 迈步进院,看着高耸威武的三层木楼,飞檐斗拱的棱角翘起着,一副庄重模样,而木楼主殿的大门却是紧闭着,王厚又是轻轻一歪脑袋,这一次是诸葛樱上前,倒提着剑,小蛮靴彪悍的咣当一下子踹在了门上。 嗡的一声,紧紧闭上的主楼大门,门里头顿时几声女人的惊叫声传了出来,不过此时再高贵的贵妇也是战利品了,拥着曹丕,王厚毫不客气的迈步进了去。 这儿应该是袁氏家臣议政的主要场所了,宽敞整齐的大堂,上首和曹总许昌的总督府差不多,向上凸起一块来,摆放着一张三尺大案子,左面堆满了一大堆竹简,右侧则是放着笔架与镇纸。 几个女人战战兢兢的瘫坐在案子前的地上,最前面五个身穿素娟,面如土色哆嗦的不成样子的角色,一看就应该是丫鬟之类的角色,她们身后,身穿彩色深衣,一头浓密的黑发却是披挂下来,把脸颊挡住,低着头跪伏着的女人似乎在不住地颤抖抽泣着,却无论如何都不敢哭出声来。 最后头,则是个四十几许,脸庞稍显些年岁,却风韵犹存的中年夫人,跪坐在案子底下,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双眸子无比平静的端看着这些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妾身刘氏,袁绍之妻,拜见曹军将军!” 倒是不愧是大人物,见过大世面,比这些小丫鬟以及那个年轻女人镇静多了,读对着曹丕与王厚,甚至还平静的微微低头行礼过来。不过相比她,王厚更在意的却还是那个斜着大腿瘫坐在地上的女人,在他脚步微微落后的注视中,这历史上戏剧性的一幕,倒是真的发生在眼前了。 看着跪伏在地上低着头颤抖着的女人,曹丕那把一直提着装逼,一下没砍出去的青霜剑点在了她面前。 “你,抬起头!” 第333章 群鸦的盛宴 “呼~” 不管是王厚,还是曹丕,呼吸情不自禁都急促了下,旋即却又是被屏住了。 王厚有这个心理准备,知道眼前的女人是谁!被后世称为三国第二美人,也是曹植笔下的洛神!无极甄宓是也! 不过号称第一美人的任夫人貂蝉他也见过了,身边曹红节的娇憨,吕姬的端庄大方,诸葛樱的灵性跳脱,各种风情他也算体会过了,本来以为这个第二美人也不算什么,可这女人微微抬起头来那一刻,依旧让王厚心头止不住快了几分。 灿若寒星的双眸挂着泪花,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儿满是我见犹怜那种怯生生的感觉!看得王厚亦是止不住呆了下。 后世记得网上有一组cg,一个加拿大的妹子为《永恒纪元》拍摄宣传动画,而被网友奉为最美精灵,这一刻王厚的感觉,就跟看到那个精灵第一眼时候那样,美的都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了。 不过仅仅惊艳了一眼之后,王厚倒是迅速清醒了回来,这也是在他的计划之中,带着一股笑意,王厚是重重的一抱拳。 “本官先行告退!” 可这次曹丕没有回答,尽管仅仅抬起容颜一瞬间,甄姬又是低了回去,可他的眼神依旧在那儿一直发直着! ………… “州牧哥哥,把曹家长公子这么一个人留在这儿,好吗?” 看着王厚退了出来,随手还把门给关了上,小脸上满是八卦之色,眼神被关在了外头,诸葛樱是不甘的假公济私说着。 不过她说的还真有道理,虽然知道历史上曹丕与别人家的老婆甄姬到底奸夫**了,可还是那句话,一切未到最后,天知道会不会发生变故,犹豫了下,王厚是点了点头。 “你在这儿守着吧!” 不过没能这小八婆露出满脸的兴奋来,王厚又是加了一句。 “不过不能偷看,如果里面有变故发生,你们才能进去!” “知道了,小气鬼!” 有甄姬在,估计曹丕这个小人妻控也不能再对诸葛樱升起什么兴趣,王厚现在倒是放心的把她扔在了这儿,不过自己还没等走呢,这妞居然又是八卦的把耳朵贴在了大门上,看得王厚无语的摇了摇头。 ………… 这算是王厚计划之一了,穿越者最大的优势,不是自己多么牛掰,而是知道历史大势,曹氏的夺嫡并不精彩,相比于曹丕,竞争对手曹植实在是弱的可怜,而且就算曹操再不喜欢自己这个二儿子,他终究得遵循曹氏的利益,可定大事者为继!曹植,没那个撺掇大汉江山的铁腕魄力。 所以就算这位主对自己表现出不满与敌意,王厚也得捏着鼻子继续伺候他这个小总裁,今个带他首入邺城,算是向他卖好了!而带他来见甄姬,更是向他卖个天大的人情。 后世不有那句话吗,四大铁,一起扛过枪,一起……,咳咳咳,现在俩人是一起抢过人妻,算是一大铁了吧! 不过他这个小人妻控满足了,抱得美人归了,王厚还一无所获呢!把曹丕留在正殿,任他化身人狼,去行那些许苟且之事,王厚自己是迫不及待的继续往后逛,一头扎进了袁府的库房。 “我去!” 都说女人是巨龙的化身,都喜欢金光闪闪亮晶晶的东西,那么这一刻王厚也女人了。 真有种打通了个大副本,拿关底儿奖励的既视感,推开袁府的库房,墙角,一口口沉重的木箱子堆在那里,掀开一口,泛着格外亮眼的光泽,一匹匹明贵的丝锦亮眼的叠在那里又掀开第二口,和后世刘贺墓里出土的大量黄金器具一模一样,沉甸甸的马蹄金,亮晶晶的金腰带,金剑格,各种金器堆了满满一箱子。 这些应该比被曹总没收了的黄金马车上的黄金还要多吧! 再打开一口,里面则是各式各样的玉器,重重呼吸了几下子,咣当一声把箱盖子狠狠盖上,王厚心满意足的狠狠一挥巴掌。 “挑贵重的搬,通通给本官运走!!!” ………… 今天对于邺城来说,绝对是个灾难,整个城池都被关在外面六个多月,寒冷的天气里精疲力竭的曹军黑压压的身影给占据了,就算有着潜规则的约束,可有的曹军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兽性,放起火来,一股股黑烟飘荡在城市上空,而那种惊叫呼喊的喧哗声,哪怕是处于城中心,王厚也听得到。 不过此时他也毫不在乎了,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命运,如果被攻破的是许昌,是日照,袁军不见得比曹军能更加仁慈,达着兼济天下,穷着独善其身!所以还是过好眼前自己的,尽管身边就是哭号哭号抢掠声,甚至眼前就看到几个曹兵狞笑着踹开街道边的大门,听到里边传来女人惊恐的呼喊声,不过只要没人来抢自己的马车,王厚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冷漠的从身边走过。 别说他了,为了尊重军队的潜规则,就连曹操自己的都是在城陷之后,晚了两个时辰,这才带着文武百官,开拔进城的。 毕竟面子上还得过得去,等到曹操进城的时候,城内已经重新肃静了,就连因为刚刚抢掠而弄得乱糟糟的马路也被用大扫把扫在了两边,刚刚经历了抢劫的,被强行在帽子上添加一种代表生命,生气勃勃颜料的,还有被强行当上门女婿的邺城市民又被关在了自己家里,背顶着大门战战兢兢的。 也算是这个时代的可悲,被抢的多是平民百姓穷人们,城内这些大户豪门反倒是没多大事儿,这阵子愿意投降的,以冀州人张子骞与审配的侄子审荣为首,又是恭候到了州牧袁府的大门口,恭迎着曹操。 今个曹总也真是帅的十足,上百骑的黑色重甲虎豹骑开路,连战马身上都批了一层皮甲,而且王厚被他没收,前面刻画着劳斯莱斯,后面刻画着玛莎拉蒂车标的黄金马车也被他开了进来,就算看不懂上面车标的“尊贵”,看着黄橙橙的黄金,依旧足以令人炫目了。 这功夫,出城偷偷送了一波赃的王厚都回来了。曹洪,夏侯兄弟,八骠骑,一个个曹军将领无不是红光满面,看着黄金马车停下,在曹丕的带领下,诸将纷纷叩拜在了马车前。 “拜见丞相!” 也是精神头十足,身穿刺绣着云纹玄鸟的皂色丞相大氅,抖着宽大的衣袖,曹操也是大笑着从马车中走了出来。 然而,真是好死不死的时机,没等曹总爽朗大笑着宣讲两句胜利讲话时候,边上离着不远的角门,几个曹丕的亲兵簇拥着个穿着黑斗篷的女人却是恰好在个时候,而因为人群而没靠在袁府门口,站在高耸的马车脚踏上,这一幕清晰的映入了曹操的眼里。 目视了甄宓的背影足足一秒,曹操这才又是大笑着猛地向上一举大袖。 “诸将请起!” 第334章 王监斩官 袁尚仅仅带着不到万余的残部,先逃到了代国,然后彻底站不住脚,一路狼狈的逃向了幽州,十二月中攻取的邺城,包括后世河南河北山西一大片,偌大的冀州各县观望的墙头草县官豪族们是纷纷急不可耐的派人来投诚,表达自己对曹总的效忠,每天官道上各色骑着马飞奔而来的世家公子官员几乎把城门都给堵了住。 邺城的陷落,标志着袁氏在冀州的统治彻底分崩离析了。 而建安九年剩下的这十几天,这片土地的新主人曹操也是抓紧时间粉墨登场起来。 第一件大事儿,就是得把和袁氏关系太深的那些反对势力,连根拔除掉。 不得不承认,远见上审配虽然输于其他谋士,就比如废长立幼这点,造成了袁氏的分裂,可他真的是一员干臣,也是个忠臣,别的不说,凭着万余郡国兵,他坚守邺城半年有余不陷,哪怕在袁尚败走之后,也没被曹操攻破,以至于王厚还得想歪门邪道。 然后就是就算是城破了,他也是抵死不降,劝降了半天,曹总不得已,只能下令将他处决了! 今个就是处决俘虏的日子! 就和电视上演的一样,一辆辆囚车里被塞满了犯人,前头几辆如审配,赵合,曹安等邺城内袁绍麾下有头有脸的人物还能独享一辆囚车,剩余的足足几百口受牵连被族灭的,就跟后世印度火车那样,能塞多少塞多少,无比拥挤的被拉向刑场。 成王败寇在这儿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二十四个小时前,这些人还是邺城二三十万人口中的人上人,老爷,上层社会,如今却是功名利禄一场空,还免不了刑场餐刀的厄运,不知道这时候,他们会不会羡慕那些虽然贫困潦倒到吃不饱饭,但是可以轻而易举的投降接着活着的平民们。 应该会吧!后头十几辆囚车里,到处都是哭哭啼啼之声,别说被牵连上刑场的女人们,就算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也是哭的梨花带雨的,哭花了一张小白脸,一道上都是凄风苦雨的。 不过目送着他们那些战战兢兢从屋里出来的邺城市民脸上却是没有一丝的同情,也没有欣喜,也没有愤怒,一张张麻木的脸上唯一带上点的,也许只有恐惧一种情绪。 之前袁绍实行仁政,的确是在河北平民中收获了不少民心,可人死如灯灭,袁绍死了,这份恩德就散了一半,而且袁尚袁熙一继位,就无休无止的征粮,相互争位,比王天高还要天高三尺的收刮,更是把最后一点余晖应尽了。 围困邺城这六个多月,囚车里四百多号世族还是肥肥壮壮的!可邺城原本三十多万人口如今却仅仅剩下十七八万! 大家伙此时也不在乎头顶上是姓袁还是姓曹了,早点过去,能过安生日子就得了! 行刑的法场,王厚也在这里。 真不知道曹总是恶趣味还是迷信,像韩信一样,唯一从他老人渣手中断头台活下来的,就他王厚了,所以这次指名道姓派他作为这个监斩官,说是借他的气运压着,省的再来个刀下留人什么的。 于是乎,他也只能来了个大反串,跟电视剧里大反派或者大杂鱼那样,身着官袍,外披着青钢板甲,以监斩官身份稳稳的坐在十字街的刑场上。 在他懒洋洋的一个拄着个胳膊肘等候中,在城中游行了一大圈儿,这些囚车是终于押送到了刑场。 细想想,他王厚还真和韩信挺像的,都是断头台上一顿忽悠来了个死里逃生,而且韩信平齐国,封齐王,他如今这青州牧也是齐地,就是不知道自己结局会如何,估计怎么也比韩信强出十万八千里吧! 胡思乱想中,十几个狱卒推着审配也是终于登上了刑场,老家伙干巴瘦,估计被围城这些日子,不知道熬了多少心血,一双眼睛红肿的犹如熊猫那样,胡须也是乱糟糟的跟枯草那般,可别看老家伙干巴瘦,这年头士族文武不分家,两个曹军按着他肩膀让他跪在地上,这老家伙居然狠狠一梗肩膀,甩开了刽子手的钳制,回身直面着王厚,大声的叫嚷着。 “吾审配忠心耿耿,奈何时运不济,为小人出卖,败于汝手,进唯最后一愿,我君在北,请面北而死!魂追吾主!” 三国时候,降将降臣其实很寻常,就像贾诩,先后换了四个主人,张郃也是河北降人,照样成为五子良将,甚至于禁一大把年纪还投降了关羽,虽然后来他下场不太好。 像审配这样死扛到底死忠的,倒也是少见。 而且曹总也暗地里早有交代,他这样死硬分子,必须肉体消灭之,不过消灭这件事儿却是可以大家宣传,鼓励自己臣下也这般效忠,回国点精神来,王厚是面无表情重重点了点头。 “准你面北而死!” 老家伙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他可不会谢过王厚,仅仅是冷哼一声,朝着他的方向跪了下来。 跟着一块儿被押运跪下的,还有他两个儿子,五个孙子,一大家子人,听着身后自己恐惧的呼吸哆嗦声,老家伙是终于微微动容了点,不过也仅仅是动容一点,昂起头颅,闭上眼睛,审配就不再多说一句了。 看着王厚把令箭从桌子上的盒子里掏出,吧嗒一下扔在了地上,刽子手高高举起了大砍刀,只听咔嚓一下子,审配祖孙三代十来人,首级就好似西瓜那样落了下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当年看《三国演义》,杀个人就推出去斩了一句,然后拿回来个假的不能再假的道具就交了,可这一会,是活生生的发生在眼前,尤其是还是正对着自己,看着鲜血喷溅的模样,王厚亦是情不自禁的心惊肉跳了下,眼看着刽子手拎着审配血淋淋的首级过来请他验看,王厚干脆是摆了摆手直接让他撤了下去,同时一个眼神递向了另一头,邺城城破之后,投降过来的冀州长使张子翼。 看着倒了一地的审家人尸骸,这老家伙一面满是庆幸,一面又有些得意的伸手接过了审配的脑袋,破有那种小人得志感觉大步流星的走到刑场边缘来,提着他头发高高的举起,嚣张的对底下里三层外三层观刑的冀州世族百姓们嚷嚷起来。 “从贼者死!心怀不轨者,夷灭三族!汝等引以为戒!” 语锋一转,他又是声音更加高昂的宣叫起来。 “不过丞相仁德!审某人虽然执迷不悟,然其忠心可嘉,准许其面北厚葬!来啊!收尸送下去吧!” 第一幕政治形象展示是完活了!看着青州军的士卒们往下抬着,拄着下巴趴在案子上的王厚也禁不住松了口气,不过没等他缓过来,龇牙咧嘴的哭号叫喊声却是忽然传了过来。 “丞相饶命啊!下官是身在袁营心在汉啊!早已仰慕丞相威名许久,实在不是袁贼死党,求丞相开恩啊!” 鼻涕眼泪都流淌了下来,一边被军士压上刑场,一边这冀州郎官赵合是龇牙咧嘴的上下跳着脚求饶着。 到底忠臣良将还是令人钦佩的,这就有点倒胃口了,王厚是破有点不耐烦的挥了挥巴掌,那些负责行刑的曹军士卒也懂事儿,直接就推着这赵合一家,狠狠按在了地上跪下,旋即在这河曲大豪族龇牙咧嘴的求饶声中,高高抡起了斩首大刀砍了下去。 听着一声声咔嚓咔嚓声,懒洋洋拄着下巴半趴在桌子上的王厚,浑然没发现,这种掌握生杀予夺,大权在握的感觉,隐隐约约中,竟然让他享受了起来! 第335章 六朝古都始于足下 后世记得读《基督山伯爵》,主角爱德蒙.唐泰斯为了复仇,就是遍布欧洲各地,去观摩死刑,一步步让自己的心脏麻木而狠厉起来。 这次被曹总任命为监斩官,为曹氏集团清理冀州反对势力,倒是也把王厚的心脏历练了一番。 面前跪着的用该是阳平曹氏的某个大小姐,虽然都姓曹,可住的地方不一样,待遇就是天上地下了,曹氏两姐妹在宫中贵为贵妃,还有一个是青州牧夫人,可她就得被粗鲁的捉来送上刑场餐刀斩首。估计被抄家抄的太匆忙,上了刑场她也没来的及更换刑服,还穿着在家时候的华贵常服,带着云纹镶边的深衣大裙就被捉来了这里。 宽敞的水袖被缠巴缠巴裹在胳膊上,然后粗糙的麻绳再在上面五花大绑起来,把她一双小手交叉着高高吊绑在背后,吊得如此之紧,以至于她不得不高高的昂着螓首挺着已经发育的破有规格的胸脯。 被绑着按跪在地上,那张姣好的脸蛋上满是恐惧以及忍受五花大绑的痛苦,楚楚可怜的咬着嘴唇,她恳求的用哭红的大眼睛无声的看着王厚。 可惜,还是那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样,随手拿起了一枚令箭,王厚又是懒洋洋的丢了出去。 “斩!” 这是换的第三批刽子手了,随着他这一声喝令,光着膀子露出一身腱子肉的青州精兵狠狠地挥刀劈砍下来,听着背后的风声,这曹氏大小姐再也按捺不住恐惧,小嘴儿恐惧的惊叫起来。 可惊叫声仅仅持续了一半就戛然而止,咔嚓的一声,披在背后的秀发都被斩成两半,绚烂的飘散在空中。然而她俏丽的小脸儿上不是浓郁的痛苦,反倒是满满的惊奇,小脑瓜惊奇的凌空飞舞起来,最后落在地上铺满稻草的刑场上。 扑腾一声扑倒在地,她被五花大绑在背后的小手再也不受控制的撕扯了起麻绳来,跪在地上的长腿抽搐着踢蹬着。 元素周期表之父拉瓦锡在法国大革命时候也被送上了断头台,他最后用自己性命做了把实验,人被斩首后,还是能清醒一到分钟的,被放在盘子里送上来检首时候,这曹家大小姐还满是惊奇的神情,惊奇的张望着王厚。 “一回生两回熟!下回习惯就好了!你看我,不就习惯了吗!” 提着笔在她额头上点着朱砂,王厚没心没肺的懒洋洋说着。 真的是还有几分钟意识。这话听的被盛在盘子里的曹家大小姐立马小嘴儿都气的嘟了起来,如果她还有手的话,一定会气的挠个王厚满脸花。 真叫站着说话不腰疼。 其实这阳平曹家也的确是冤,和气节烈烈的审配不同,阳平的曹平曹皂几个都是软骨头,这才城池刚刚告破,他兄弟几个已经撒泼打滚的过来投降了。 然而,在放分拣俘虏的时候,他阳平曹氏还是和刚刚被族灭的河曲赵氏一样,被拎了出来。 一方面,他家家都有女儿分别嫁给了袁尚,袁谭,这按照夷三族属于妻族,没得跑,另一方面,他几家的共同特点,再袁尚当政时候,都用手段巧取豪夺圈占了大量的邺城土地,可以说靠着邺城超过八成田土都是这几个家族的。 第三个共同点,这几个家族没出啥具有太高名望,足以在民间士林引起轰动的人物,有点才能的,曹操都赦免了,哪怕是些《讨曹檄文》,把曹操老祖先曹腾都骂了的陈琳也都得到了赦免,甚至还被赋予了官职!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尤其还是米虫型匹夫!而且依照曹总的性格,他老人渣才不会做那种夺人土地遭人嫉恨的事儿!所以,大笔一挥,几个家族全都出现在了从贼族灭的名单上。 不过,被族灭对于河曲赵氏,阳平曹氏这种家族,也算是为历史做出贡献了吧!曹家大小姐她们是最后一波被斩了首,这头刑场上鲜血尚且没干,那头曹军居然现场张开的办公桌,记录着花名册起来。 所有邺城无地者,一户可在官府申领五十亩的田地,若是愿意从军编为士家军户者,给天一百亩。 真像是后世《火影》里那句名言那样,树叶从树干上落下,化为光火,灿烂迸发,最后滋养着树根!族灭了十几个豪强世家,重新创造了上万个自耕农家族,重新为死气沉沉的邺城注入了活力。 而监斩完曹氏大小姐最后一批,王厚的任务也完成了!如今主管大司农的是徐州陈群,他现在是外藩诸侯,已经不必管这些小事儿了。 “报!州君!附逆贼子一共四百二十四口,全部斩讫完毕!” 听着军士的话语,可算是从监斩官的席位上站了起来,重重的,抻了个懒腰,王厚旋即对边上看着也是有些发木的诸葛樱吩咐道。 “备马!回相府向丞相复命吧!” “属下遵命!” 重重一抱拳,似乎受到点刺激的诸葛樱有些神情恍惚的就要往外走去,可谁知道走到一半,王厚忽然又是精神儿的猛一拍大腿。 “对了!这次看住长乐!绝不能再让她往这儿乱窜了!” 昨个攻城时候,他这才刚刚志得意满的带着从袁府劫掠回来的财宝出城,那头曹红节已经焦急的找上门来了,得知自己宝贝女儿跟着某个小瘪三乱跑出去,王厚差不点没吓得从马上掉下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好青州得斥候骑兵牛掰,没过五分钟,就把还趴在土山上,看着战争都看呆了的三小给拎了回来。 如今这刑场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脑袋,某个小王八蛋再吓跑出来吓拉裤子了,他管不着,可给自己宝贝女儿留下心理阴影的话,可就太得不偿失了!听着王厚的吩咐,诸葛樱也是一激灵,赶忙快步下去吆喝了起来。 ………… 曹总不仅仅喜欢抢人家老婆,还喜欢抢人家的家,带着监斩记录,王厚回来复命的时候,刚好昨个袁府的大门口,十几个军士正搭着梯子,把写着金字儿的冀州牧袁府大牌匾给换下来,取而代之的也是一块金灿灿字体隶书写就的匾文。 冀州牧丞相府! 进了院子,到处都是抱着军令信笺往里布置的曹氏仆从,本来袁氏用来办公的各个院子也被许都来的官员所占满,甚至王厚还亲眼看到郭嘉那厮一边咳嗽着,一边扯着嗓子嚷嚷着搬运他的东西。 这一下,丞相府属官彻底从朝廷体系中分割了出来,替代朝廷三公九卿系统运转,来统治天下,邺城的上层建筑,也开始被打造出来。 曹操日后魏国的班底儿,缓缓成型了! 经济得到复苏,上层建筑组建好,这才刚刚被攻克的邺城,就开始充满希望起来! 不过就在王厚看的出神时候,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让王厚猛地抬头望过去,却是曹丕带着十几个仆从急促的走出内府。 而且今个长公子似乎心情不佳,看到王厚进门,他明显顿了下,下一秒,却跟又没看到那样,又背着手急促的出了去,擦肩而过。 老子怎么又惹到他了? 王厚直感觉莫名其妙! 第336章 老丈人不是啥实在亲戚啊! 有些诧异的目送着曹丕出了院门,就在王厚迷糊的腹诽嘀咕中,背后却是传来一声恭敬地呼喊声。 “拜见王州牧!” 一回头,原来是楼官舍人曹平,算是曹操丞相府的大管家吧!见到王厚那脸上的诧异之色尚且没完全消逝,这老家伙那张满是皱纹,一笑犹如沙皮那样的老脸却是浓郁的绽放了开,恭敬地抱拳重重一鞠躬。 “州牧,丞相让您到府后直接去见他即可,无须通报等候召见!” “哦?多谢曹舍人,本官知道了!” 只能是将这愕然先压到了心底儿,对着曹平回了一礼,然后整理下衣冠,奔着昨日刚被诸葛樱踹过一次大门的正殿走去。 别说,这曹总还真是被自己这个穿越者惯坏了,整个大殿一如袁绍在时候一般布置,唯一变的只有袁绍那尊虎案被抬走了,换了个高腿儿桌子,后面也加了个包着软皮的太师椅,曹总正很有气势的端坐在上面。 真是一坐起来了,再跪坐下去就真难了,而且征战多年,膝盖明显受过凉,这袁绍府又没经过水泥暖道改造,风一吹,腿是分外的难受,所以曹总这也难得奢侈了一把。 不过身为主公有这特权,臣下可就没有了,尤其还是降将,王厚进来时候,一员身材颀长,手臂跟大儿贼那样快到膝盖了,长相倒是有点硬派男神感觉,一嘴小胡子挺有男人味儿的家伙正跪倒在案前,接受着曹总的接待。 真叫亲疏权势一眼见了,进来之后,曹操是立马停止了和那个不知道哪儿的降将攀谈,目光立马注视在了王厚身上,与此同时,进了门之后王厚仅仅是双手抱拳,重重一鞠躬下拜而已,一直站在那降将的身边见了礼。 “臣厚拜见相父,臣缴令而来,自审配一下四百二十八口男女全部斩毕,除丞相厚德,允许审配一家厚葬外,余者首级悬挂四门,以警不臣!” “免礼,途求此行辛苦,本相心中甚慰,张将军也请起吧!” 这才跟着王厚借光,那姓张的降将才跟着站了起来,然而令王厚颇有点不爽的是,这家伙站起来居然比自己高两头,人高马大的,长得还是属于电视剧里那种硬派男神范儿,脸还比自己帅。 到底谁是主角啊! “此壮士乃是平南中郎将张燕张将军是也!得闻王师平定河北袁贼,特来拜见本相,日后汝等就都是同僚了!” 黑山贼!难怪! 听着这介绍,王厚也禁不住眼神一挑,看着张燕的眼神又明亮了点。 泰山贼虽然也是贼,可领头的臧霸好歹是县吏之子,也如同宋江宋押司那样算是地方小土豪了,其余诸如孙观尹礼之流也是泰山大姓,与他们相比之下,黑山贼就过更草根跟平民出身了,而且他们也更具韧性,整个河北的争霸战争中都能看到他们的影子,就连袁绍吕布联手与之大战也没完全战胜黑山军,以至于袁绍极盛时候,黑山军还能保持几十万人,盘踞于常山黑山等太行山脉中。 不过张燕能逍遥快活不仅仅因为自己能打,也有大环境因素,河北的霸主袁绍先受公孙瓒牵制,剿灭公孙瓒之后,黄河流域中原的曹操又是势力强悍起来,这让袁绍不愿意为了剿灭一支没多少前途的贼人而派遣出自己大部分精锐部队。 可是如今,青州已经沦陷,并州高干在钟繇以及马腾韩遂等关中联军打击下损失惨重,投降了曹操,如今冀州还被拿下了,袁绍留下的河北四州四去起三,就剩下个幽州!而且袁熙是个文弱之人,幽州还能剩下多久,不知道! 如果按照黑山军一贯作风,此时应该是联合幽州袁熙共同抗击曹操,这样也符合黑山军最大利益,只有河北永远平定不了,黑山军才能在夹缝里生存下去。 奈何,之前袁绍和黑山军梁子结的太大了,袁绍与公孙瓒界桥大战的时候,黑山诸部趁机攻陷了邺城,还一顿洗劫,也幸好界桥大战袁绍赢了,不然他连家都没得回! 颜面大失下,狂怒的袁绍从黑山开始剿灭过去,先杀黑山部于毒,然后杀刘石,青牛角,郭大贤,李大目等十几部黑山首领,屠灭黑山军十万余,最后被逼的没办法,黑山诸部被张燕团结起来,在常山与袁绍大战,这才打退了袁军没被剿灭。 血仇下,让黑山部和袁家联手,太困难了,自己单干又没这个实力,张燕是个明白人,听闻邺城陷落的消息,第一时间快马过来请降了! 这家伙也跟男人某个很重要的好兄弟那样,能屈能伸的,曹操说王厚和他是同僚了,张燕是又立马抱拳弯腰,恭恭敬敬的鞠躬拜下。 “末将拜见青州牧!” 这一下倒是让王厚有点不好意思了,赶紧是抱拳回礼道:“张将军客气了!快快请起!” 自己麾下将相和,看的还是很令人舒服的,看着张燕恭敬地见礼,曹操禁不住笑着点了点头。 然而,老家伙不愧是厚黑学的祖宗,那脸翻的比翻书都快,仅仅笑了片刻,那老脸又阴沉了下来,从桌子上抽出了一封信,伸手递给了身边的从人,然后转交给了王厚。 “途求你看看吧!” 这老人渣便秘了?老子又惹到他了?还是他曹家人都自带翻脸功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曹总阴沉的老脸,王厚心情有点忐忑的翻开了信,不过看了两眼后,他又是目光中流露出了然的神色来。 不是冲他发火的! 而且还有着他的一部分功劳,这封信是他在韩家桥大战击溃袁尚后,缴获他辎重印信中的一件,而且是格外重要的一件。 袁谭与袁尚的和解书。 书信中明确写着,袁氏两兄弟讲和,袁尚把南皮,河间,甘陵,安平等地都割让给他! 最后阶段,这袁氏两兄弟是终于讲和,明白兄弟阋于墙而共御外辱的道理了! 可惜,晚了! 之前利用袁氏兄弟内讧,曹总这才和袁谭结盟,让他把老袁家的实力往死了耗,如今冀州袁尚已破,他也没用了,正是到了卸磨杀驴的时候,袁谭不和袁尚结盟,背叛同盟,曹总都得找机会削他,更别说他如今这还秘密背盟了! 王厚也是明白人,当即拍着胸脯爽快的请战道。 “相父,此贼甚恶!臣婿请讨之!” 要说自己把这脏活累活给接了,作为老丈人,不说给买个车当嫁妆,好歹说两句好话不是?可满意的点了点头,曹总又来了句差不点没让王厚吐血的话来! “明年春本相欲继续北伐袁氏残贼!然幽州多骑兵,本相麾下骑兵不堪大用,韩家桥之战,张辽将军所部并州狼骑,堪称悍勇,贤婿你看……” “张将军本朝廷将军,丞相自调之,何用与小婿商议!” 这话说的漂亮,可说话的王厚此时脸色真犹如憋成便秘了,脸皮子还直哆嗦。 老子四个团的青州狼骑啊!!!就这么让老人渣一菊花要去了!!! 第337章 意外惊喜 欧洲有句封建时代的名言,我的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这句话其实在汉末三国甚至一直到唐中叶在华夏社会上也是既具有影响力了,以孝治天下,孝道强调了家庭这个单位,成为了大家族豪强团结血亲割据地方的根基基础,而在这种前提下忠的解释也不是忠于皇帝,而是先忠于自己的家主,主公! 所以曹操篡汉的三部曲是先建立魏国,把能臣良将笼络成魏臣,然后到曹丕这辈再逼迫汉献帝禅让,这样天下主事之臣都是魏臣,大家从来就不是汉朝属下,没有大义压制,以曹代刘的阻力也就小了许多。 甚至倭国都很有可能是受到汉末南北朝这种思潮影响,才造就了倭国后世幕府将军的统治形式,武士承认天皇却忠于自己主公的幕府将军! 所以这样论,张辽其实算是他王厚的家臣了!三千二百青州精骑也是王厚手下的精锐骑兵,曹操这抠丘去了,有点践踏了这个时代的规则,挺缺德了! 尤其是还要派他去打袁谭的这个节骨眼上! 所以看着王厚悲催的跟便秘一般老脸,曹总也有点不好意思的给了个补偿,对着张燕也点了点头。 “青州牧征讨袁谭逆贼乃朝廷大事!本相欲将平难中郎将汝部调到青州牧麾下,共同平乱,日后汝部也驻扎青州,张将军以为如何?” “末将听从丞相差遣!” 这个补偿仅仅算是聊胜于无吧!张辽麾下是三千二百久经训练,而且武艺高强的骑士!精锐骑兵!更重要的他们是王厚组建的,完全听从于王厚命令,可张燕?黑山贼都逍遥自在十多年了!王厚若是想要调遣黑山军,就得通过张燕,张燕若是不愿意,他一兵一卒也调动不起来。 甚至接手张燕部还可能算是个苦差事,几十万人啊!生计,管理,吃喝拉撒,都得花钱。 被调离河北这个本乡本土,就连张燕自己都是稍显为难的抱拳回应道,王厚一张老脸更是犹如吃了双黄连那样,还是苦逼的憋憋着。 “张将军下去准备吧!本相与吾婿再交代两句!” “末将遵命!” 答应一声,张燕是知趣儿的下了去,看着他渐渐走远,忽然间,曹总这老货的老脸脸色又变了,变得龌龊而淫贱,有种让人上去踹两脚的冲动一般,看着这副模样,王厚更是心头打鼓,没等他说话先哭了出来。 “相父,齐地,乐安两个旅都是泰山军麾下,小胥就这一个日照旅了,再就是些干活的后备兵,真没兵了!” 看着王厚一副犹如被黄世仁剥削的杨白劳模样,老脸禁不住黑了黑,曹老货是一脸无语的摇晃下脑袋瓜子。 “瞧你那点出息,成不了大事儿!” 老子成大事儿,您老干啥啊? 当然,反驳是不能反驳的,否则挨板子,低眉顺目,王厚是赶紧又一副恭顺模样,看着老家伙这才舒心了点,又满脸猥琐的笑着望着他。 “最近听闻贤婿与红节,还有你手下那个诸葛家得到小丫头很努力啊!有消息没有?” “回相父,有消息了!回青州,红节就能给您生个大胖姥爷,您要当孙子了!” “哦?老夫要当孙子了!” 一听这话,老脸也是一乐,曹总甚至都占了起来,又是笑着问道:“可有医师确诊?” “额,回相父,尚且没有,小胥打算回青州再请医馆确诊,反正肯定是有了!” 胸脯挺的溜直儿,王厚是气鼓鼓的回答着,可太了解这货了,看着他不自信的眼神,曹操就明白了,这老小子九成九是铁匠铺子的风箱,吹牛皮啊! 无语的摇摇头,旋即曹操却又是很猥琐的笑着,一本正经的喝令起来。 “途求,要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况且卿为我大汉重臣,一方州牧,还要后继有人才是,这方面,老夫也帮你努力一把!先回府歇息个几天,过完年节再出征吧!” 这话却听的王厚心里咯噔一下子! 啥叫也帮我努力一把?给老子戴某种生机盎然颜色的帽子了?吕姬一直青州,不可能,红节可是您老亲女儿啊!莫非诸葛樱那死丫头?可这丫头每天跟着自己时间比曹红节多长,现在还在府门外候着呢!在这小妮子身上打开缺口,除非曹老家伙会分身术!那叫努力个啥啊? 一肚子乱糟糟的,王厚迷迷糊糊的一抱拳告辞了,老人渣也真不是啥实在亲戚,留他吃个午饭都没有,领着还一副傻乎乎模样,昂这个小脑瓜的诸葛樱,王厚是心事重重的出了门来。 正在那儿低头比划着谁可能给自己脑门上添加一抹生命的颜色呢!冷不丁肩膀却是被一撞,愕然抬起头,居然是郭嘉这货抱着一摞厚实的书信急急匆匆往里走着,这家伙还真是匆忙,似乎仅仅对着他微微一弯腰,就进了门,可是目送着他的背影,王厚眼珠子瞪得更圆了。 还真叫今个诡事儿都赶到一起去了,刚刚擦肩而过一瞬间,郭嘉是急促的在他耳边撂下两个字儿来。 下邳关羽事! 啥意思??? ………… 有特权该用就得用!王厚在邺城也有王府了,虽然这府邸昨个还姓赵呢!而且不光这一栋,一条街两边的官宅民宅全让王厚给圈下来了,一文钱没花,直接派人和内务丞陈群打的招呼,就侵占国有资产把这地儿姓王了! 邺城虽然不打算常驻,可这儿也是日后曹魏的国都,进京面见总得有个住的地方,尤其是做买卖先得把城中心最好的商业街给占过来,这儿王厚又是假公肥私,把他麾下的青州后备兵给调进来一千,花着公款为他白干活,砸墙扛沙子挖地漏贴瓷砖什么的,干着装修的活计。 这头王厚正一肚子事儿呢!在门口刚下马回府,府门口,却正好看到曹红节气呼呼的掐着纤腰在那儿等着他,不知道谁惹呼她了,红扑扑的小嘴儿嘟的老高。 “红节!” “妾身没用,对不起夫君了,还是请夫君休了妾身吧!” 满是火气,提着裙子,曹红节气呼呼的一个见礼,可听到这儿王厚是立马炸了,火冒三丈的把腰间挎枪都掏了出来,狼人那样子火气十足的咆哮着。 “畜生啊!老王八蛋!亲生女儿都不放过???” “老子现在就去崩了他!” 眼看着王厚杀气腾腾拎着枪跟座山雕似得,真要出去崩了谁!曹红节禁不住吓傻了,这妞也是赶紧服软的一下子抱住了他大腿跪在地上。 “你要崩了谁呀?什么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相父还不是一片好意!要就怪红节自己肚子不争气!便宜你这色中恶鬼了!” “一片好意?” 王厚差点没气晕了,眼睛通红的瞪着,那气势十足的眼神,看的曹红节也是真害怕了,一双眼圈儿开始通红,悲催的抱着他的腿,这妞服软的跪着告饶起来。 “妾身再不吃醋了!相父愿意赐给夫君几个女人就赐给几个女人!您别闹了行不行嘛?” “赐给……,女人?” 这话一下子把王厚也说傻了,让他心惊肉跳一整道儿,感情儿曹老丈人跟着努力一把是这个意思啊!还算他老人渣是个人! 枪一收,在曹红节无语中,王厚这货又是一脸兴奋的问道。 “女人?在哪了?” 第338章 祸水儿 这一瞬间,王厚有种想高唱一曲的冲动! 曹总给他的什么惊喜? 真鸡! 额,不对!甄姬! 看着这梨花带雨可怜兮兮的小人妻抱着膝盖坐在简陋的行军床上,王厚简直有拿脑袋瓜子撞墙的冲动!而今天相府所遭遇的一切,他也明了于心了! 难怪曹丕走时候,给他个阴沉而恼火的眼神,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历史上这妞可是赫赫有名的文昭甄皇后啊!自己好心带他去找妞,结果一回头又把妞揣进自己兜儿,甭管是不是自己乐意,他能高兴了才怪。 好不容易和这太子党缓和关系的契机,就让曹老丈人一高兴给破了! 不过,曹操为啥啊?不逼得自己和他亲儿子拎刀子拼命,他不舒服? 现在王厚倒是格外怀念起贾诩贾老坏水儿来,有这老货在,好歹能给自己出点主意,不至于让自己看到这真鸡闹得脑袋里一团乱麻,不知所措。 不过,就在王厚纠结的时候,临走时,郭嘉急促的贴在自己耳边小声说的那一句,却是忽然浮现在了王厚的脑海中。 下邳,关羽事? 在曹红节惊奇的注视中,屋子都没进,捂着个脑袋,王厚跟忽然长了脑瘤似得,一脸悲催直接坐在了回廊上。 在下邳时候,关羽干了啥事儿?他干的事儿多了,可除了有用的,他好像没干啥记忆深刻的事儿吧?不对!他还真干了一件! 漆黑的夜,那平淡到无所谓的俏丽脸庞,长刀如电,臻首飞落,殷红的鲜血凄婉的飘零而起! 那时候他王厚还对关羽这一手格外不屑呢!现在自己也被逼到这份上了? 可是为了缓和与曹丕,这个心狠手辣加自私的王八蛋的关系!好像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吧!杀了她!这样,你没得到,我也没得到!为了表达愿意和你统一战线的决心,我连这等美人都宰了! 一瞬间杀气凛然,看了看愕然而有点害怕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曹红节,还有角落里,探着个小脑瓜看热闹的诸葛樱,王厚又是霍然站起,手猛地指到了诸葛小妞的鼻子上。 “你,去把这女人绑了,带到院子里去!” “为啥啊?” “哦,前天我在门口偷听了,那个曹家小白脸绝对是个窝囊废,啥都没干,就待了不一会儿,就赶紧让人带下去,去准备迎接曹丞相了,干净的!老爷可以收下的!” 现在不是干净不干净的问题,再说,再干净这妞也是人妻了!袁熙之妻!无语的回过头,老脸一虎,王厚是龇牙咧嘴嚷嚷着。 “连你一块儿绑?” “属下遵命!” 死道友不死贫道!虽然不知道为啥王厚发了这么大火,估计要狠狠收拾这个新人了!不过她倒霉关自己啥事儿?赶紧一个立正,诸葛樱拎着绳捆就冲了进去。 听着里头传来的惊叫声,抓着发傻的曹红节小手,王厚则也是急促的转身就走! ………… “啊啊~” 被五花大绑起来,一双小手交叉着吊绑在背后吊得高高的甄宓惊叫着被诸葛樱拽着推到了院子里,猛地甩在了地上,看着她背绑着手,摔倒在院子里,乌龟那样把笨拙的用胳膊肘撑地,半天都没能跪坐起来模样,自己都没转正的诸葛樱却是俨然一副老三的派头,抱着胳膊神气十足的哼哼道。 “新人!这就叫我们王府的规矩!进来的先得吃一顿杀威鞭,这才知道敬畏老爷!是不是,州牧哥哥?” 邀功那样,这妞还特意对王厚扬了扬小下巴,可却浑然没想到,一手扯着曹红节也是走进后院,多取了把刀在手的王厚猛地把环首刀嗡的一声拔了出来,旋即递到了曹红节手里。 “红节!去!杀了她!” “啊?” 不仅仅曹红节,诸葛樱都跟着傻了眼,嫁给他这么久,王厚不是没杀过人,可都是杀的敌人!贼人!对这么个娇滴滴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下手,还是头一回,满是不可置信,曹红节惊讶的问道。 “夫君,你,你真要让我杀了她?” “她是小三儿哎!过来抢你老公了!你的愤怒呢?兽性呢?去,杀了她!” 把刀把塞到曹红节手里,握住了她的手,王厚又是一脸凶悍的咆哮道,听着他这“蛇之语”,小脸儿终于阴沉了下来,狠狠握住刀,哇等叫了一声,倒提着长刀,曹红节凶悍的就走出了回廊,看着她提着裙子英武的身姿,王厚是抱着胳膊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让曹红节去杀甄姬,绝不是他王厚自己没种动手………… 额,好吧!要他对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少妇下手,他的确有点下不下去,这和曹操派他监斩还不同,下令杀人的是曹操,他就是去当个执行工具而已,人拿刀杀人,刀需要有心理负担吗? 可现在决定杀人的是他! 不过让曹红节来杀甄姬,有好处没坏处!现在不知道曹老人渣到底什么意思!把甄姬送给他是不是因为大人妻控没抢过小人妻控!恼羞成怒干脆送人,谁都别得!可曹红节是曹操的女儿,她“醋意大发”把父亲送给自己丈夫的小妾宰了,你老丈人总不能嘀咕什么了吧! 在王厚捏着下巴揪心的注视中,眼看着曹红节拎着刀,“杀气腾腾”的端着肩膀,奔着自己而来,惊吓的一双结实捆绑在背后的手臂都是剧烈的扭动挣扎起来,那双水汪汪的眸子恐惧的流淌下眼泪来,小屁股急促的往后出蹭着,甄宓不住地摇着头。 “不要!求求你,不要!” “贱人,敢抢我家男人,去死吧!” 忽然大声的咆哮着,曹红节猛地就高高抡起了环首刀来。 嗡~ “斩了她啊!” 看着曹红节蔫蔫的把刀往泥地上一插,怂怂的回了来,王厚悲催错愕的惊叫着,可捂着小脑瓜,这妞却跟逃命那样一溜烟飞奔出了院子来。 “我下不了手啊!大不了分她一晚上算了!” “你身为大妇的歹毒呢!!!” 王厚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悲催了,同样是正妻!眼前这甄姬她老婆婆刘氏就够狠,袁绍一死,立马把袁绍十几个小妾全都下令陪葬弄死了,浑然没管赐死这些姬妾对于袁氏联姻的河北世家多离心离德。 相比之下,曹红节真是纯洁的跟个天使一般! 好吧!还得加上个诸葛樱!这妞也是怂怂的给跟着曹红节屁股后头跑路了。 “废材!” 低下头忽然笑了下,像下一秒,王厚忽然满脸阴狠的猛地把刀从地上拔了起来,对着五花大绑瘫坐在院子里,惊恐的犹如个小鹿一般的甄姬沉甸甸的走了过去。 “不要,求求你,不要杀我!” “怪就怪你自己是个祸水吧!纳头来!” 咆哮一声,对着甄姬,王厚狞笑着高高抡起了环首刀! “啊啊啊啊~” 噗呲~ 第339章 祸水儿也得自救 一摊鲜血殷红的流淌在地上。 不过屋子里,被扯回来的甄姬依旧惊恐的被绑坐在地上,她的小脑瓜还是安稳的长在肩膀上,曹红节和诸葛樱则是在边上揣着小手一副你也不过如此的模样,至于王厚自己,一边揉着腰一边悲催的丝丝哈哈吹着咬破生疼的舌头。 还真叫现世报,想当年,曹总下令斩他,结果刑场之上,他猛地哈哈一声大笑,吓得那个刽子手一激灵,闪了腰不说,一个劲儿没用好还咬了舌头,至今都肾亏未愈!这次倒好!这妞哭的梨花带雨的,临刑前也是猛地一声惊叫吓了自己一老跳,扭了腰不说,也把舌头给咬了。 好吧!看着这妞眼泪汪汪抽泣的模样,王厚也没下去手!揉着老腰看着自己家妞没心没肺的嘲笑眼神儿,王老没品的是恼羞成怒起来,吹胡子瞪眼就直哼哼,吓得曹红节和诸葛小丫头立马又是又嘻嘻哈哈的落荒而逃起来。 少妞不知愁滋味啊! 好吧!如果王厚是演苦肉计,估计他这一手就很成功了!一个大妇,一个小三儿,是再没心思把这个新加入的小四儿赶出府去。 奈何,他是真没这个心思啊!如何处理这个祸水儿,还真是让王厚头疼了起来,靠在下巴上,捏着柱子,一边斯哈斯哈的疼着咬破的舌头,一边他那颗眼珠子跟玻璃球那样滴溜溜的直转。 隐约间,王厚又想到了太平公主,武媚娘来,这母女俩也是祸水儿级别的女人,李世民死之后,武媚娘被发配感应寺为尼过,太平公主不愿和亲,也出家当过了假道士,既然下不了手,那就也以曹红节的名义修个道观,让她跟着去出家得了! 不过人没杀,曹总万一再给送回来呢? 就在他头疼的时候,甄姬自己的小脑瓜也在滴溜溜转了起来,这妞面对的问题比王厚严峻多了,她要转不动,就不用转了,直接就得被砍下来了! “曹丞相将妾身赐给府君,是为了试探长公子!长公子若是因此向府君您迁怒,毫无容人之量,曹丞相可能就不会考虑曹丕公子为世子了!” 忽然间,背着小手跪坐在地上的甄姬,声音带着颤抖,却是清脆的叫喊了起来。 可惜,王厚浑然没有“恍然大悟”的模样,反倒是不耐烦的一哼哼:“用你说!” 曹丕的性格太自私了!王厚甚至能想象出来,估计是曹总也看上了甄姬这个女人,故意暗示他,结果他装没看到,老不羞一面试探,一面未尝不是恼羞成怒。 不过想到这儿,王厚的嘴角忽然又是禁不住扯了扯,想想历史上的甄姬,还有如今接触的曹操,隐约间他似乎又发现了些什么。 曹操在世时候,曹丕和甄姬一向是夫妇相随,相宜的一塌糊涂,甚至再一次宴席,一个官员有些轻慢的没有向甄姬行礼,曹丕不但恼火的流放了他,还迁怒他同桌的官员,给贬了,可是曹操一死,几乎没过多久,曹丕就赐死了甄姬,还用糠塞满了她的嘴,长发覆面下葬。 而且曹操生前,没事儿就愿意招甄姬,蔡文姬这样文艺女青年入宫陪他写诗词歌赋下棋什么的,他死后,曹丕立马来个反推,几乎把曹操养在铜雀台中的美女全盘接收了,以至于卞夫人都看不下去了,把曹丕一通大骂还和他断绝联系。 曹丕这一手,不得不被看成是一种报复,大小人妻控相互给对方叩着某种生机勃勃颜色帽子的报复。 可如今,曹总把甄姬赐给自己,不会也打的一样算盘吧!而且自己这个女婿总比亲生儿子,而且或许还是继承人好欺负一点。 不但得罪了曹丕,还有个不要脸的曹老丈人天天淌着哈喇子往自己府上钻,想想王厚就头疼我。 “府君,既然丞相赐予府君妾身,是对长公子的试探!府君斩了妾身,逆了丞相之意不说,长公子还是会落得个无量,不容人的名声,他还是会记恨府君啊!” “斩了妾身,两不相宜!留着妾身,就算让长公子嫉恨,好歹随了丞相的意,而且为了度过考验,长公子还得装出一副释然的模样,对府君多加照顾!而且丞相如今春秋鼎盛,鸿图霸业不知几许,府君权重!得丞相意,依旧可以大展宏图!真到了那一天……,以府君之势,就算长公子嫉恨,也得掂量几许不是?” 最后几句话,稍稍压低了声音,背着五花大绑的小手跪在地上,一双水汪汪的眼圈儿还红着,甄宓无比小心翼翼地进言着。 别说,她说的还真有道理,听的王厚居然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可没等甄宓松一口气,下一刻王厚却忽然重重摇晃起了脑袋瓜子来。 让曹老人渣顺意?顺意顺到天天没事儿一纸诏书把自己媳妇招到铜雀台路“做”赋观“鸟”?哪怕现在名义上属于自己的,也不行!在甄姬恐惧的眼神中,王厚忽然又是火冒三丈的弯下腰来,脑袋狠狠凑到了她娇嫩的小脸前,猝不及防间又是吓得她摇晃着被五花大绑的胳膊,屁股急促的向后挪着躲避着,可她一个小女子,又被绑着,能躲到哪儿去,咕咚一声,王厚的脑门还是磕在了她脑门上。 “你的脑袋先留着!可如果你要是做了什么让本州牧恼火的事儿,哼哼!”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王厚这也够没品的了,对个女人如此威胁,只不过的确事情令人头疼的直迷糊,威胁完甄姬,在她恐惧的眼神中,王厚又是头疼的甩着衣袖出了门去,去决断如何应对这一大一小人妻控扔给他这个莫大的政治难题来。 何等主人何等从属,王厚这个心理扭曲的,诸葛樱也被他教坏了,这一副五花大绑捆在甄姬身上,是又结实又紧,甚至一圈儿圈儿绳子都勒进了她手臂中,这头王厚烦躁的走了,那头恐惧的呆坐在地上半天,背着手,甄宓又是无比难受的咬着银牙,用力眯着一只水汪汪的眼睛,本来被高高吊在背后的双手又是尽力向上抬了抬,劲量缓解下被绑的发麻的胳膊。 可就在这功夫,门边上却是传来了一阵细密的脚步声,被这么难堪的绑着,甄姬颇感到羞耻的弯下腰低着头,然而,她那双眼睛还是紧张而好奇的向上张望了过去。 不过有些出乎甄姬意料的是,进来的居然是个瓷娃娃一样,穿着大红色小花袄的小女孩儿,大大方方的蹦哒到她面前来,也是好奇的打量着她。 “喂,你就是那个丞相姥爷送给我父亲的女宠吧!” 距离袁府被破到如今也不过二十八九个小时,两天前还是身份高贵的世族大小姐,袁氏的儿戏,幽州牧的夫人,如今却沦为女宠了,还被如此难堪的绑着,一时间甄姬真的是羞耻到无以复加了。 不过难堪的低下头几秒钟,这妞却忽然又是咬着银牙抬起小脑瓜来,对着一副傲娇神情好奇打量她的王氏的“皇太女”强撑出一个笑容来。 “想听故事不?” “切,你有什么故事!” “不听怎么知道!来,帮帮忙,扶我起来!” “哼!” 第340章 打铁也需自身硬 标准的青州享受,一张圆桌子上摆放着糕点,牛奶煮出来的奶茶,还有肉干,把硬邦邦的肉干咬在嘴里咯吱作响,王厚是不住地苦着一张老脸,世上果然没有十全十美的选择! 就算修个道观,把这甄姬丢进去出家当女道士,曹操这老流氓还是不会放弃她这个香喷喷的文艺女青年,到时候争不过的曹丕小人妻控还是会怨恨到他身上! 郭嘉出的主意也不是完全为他着想,正如甄姬自己分析的,杀了她,教育儿子计划落空,又损失了个文艺女青年,曹总肯定看他不顺眼,丢了美人还容易被自己父亲猜忌,曹丕也不待看他好的!唯一得利的只有群臣,少了这起事件可能引起的政治风波的危险。 不过甄宓事件倒也不完全是件坏事儿,至少给王厚敲了个警钟,那就是逼着他考虑未来何去何从。 开国时候的藩镇可没几个有好下场的! 就像唐代幽州罗义,大唐根基刚扎稳了就把他收拾了,近一点的还有关中群阀,马超韩遂之流,的确,局势上是马超不忠不孝,起兵造反,连自己老爹一家子的姓名都不顾了,可引起西北军阀造反的诱因还是曹总他自己,他若不是想假道伐虢,打汉中时候一并把关中凉州收拾了,马超也不能受刺激。 青州紧挨着中原,不可能让他一直割据,就算曹总在时候用人不疑让自己一直在这儿“作威作福”,可曹总一但驾鹤西游了,看自己不顺眼的曹丕肯定不会再让自己当这个土皇帝了,历史上曹丕刚一即位没多久,接着讨伐东吴,用大军逼着先把青徐淮一带称王称霸的臧霸军权给夺下了,逼着泰山军为先锋炮灰,和东吴打了和惨烈,如今换成自己了,这小人妻控肯定会更加迫不及待的夺下自己实权。 到时候跟贾诩似得,当个装逼之王!在邺都做个有名无实的闲职高官?一边是司马懿他们这样的世家豪门笑里藏刀争权夺利,另一方面还得面临曹丕对曹氏宗亲的防范,斗心眼就不是王厚的强项,活的心惊肉跳的,这日子可不是王厚愿意过的。 难啊! 不过刚才甄宓为了保命,说的一句话倒是说到了王厚心里,得罪都得罪了,也只有扩充实力,拉拢盟友,世家豪族怎么膨胀他就怎么膨胀,也弄到党羽满天下的地步!到时候就算曹丕即位了,想动他也得掂量掂量! 干了一壶奶茶,一拍桌子,王厚犹如个充满气的气球那样,甩着俩膀子,气势汹汹的又是蹦了起来。 “樱姬,给本州牧滚出来!” 果然,这妞还蹲在院子里哪个角落在那儿偷听呢!这一声嚷嚷,让诸葛樱真是手慌脚乱的滚了出来。 “啊啊啊???老爷,还要杀新来的小四儿吗?” “你去杀?” 大小辈分还都排好了!白了一眼小脑瓜摇晃的犹如拨浪鼓一般的诸葛樱,又向屋子里张望一眼,王厚又是禁不住苦恼的摇了摇头。 这甄宓还真求生欲望极强,一双手臂虽然还被绳子结结实实的五花大绑在背后,可是背着被捆上手,她却神情自若的,居然能哄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看热闹闯进来的乐儿一块儿坐在了床边,翻着一本竹简不知道给她讲着什么故事,听着他家小小妞都是一副外表高冷,实际上兴致勃勃的模样。 “算了,谁让本州牧有着一副披萨心肠呢!王府也不差她这一口饭吃!先留她一名吧!倒是你,现在马上给本州君备马!我要立刻去拜访平难中郎将张燕张将军!晚一秒今晚你就陪着她受绑吧!快去!” “耶???” 没想到火气还能撒到自己头上,眼看着王厚在那儿吹胡子瞪眼的,捂着小脑瓜,诸葛樱是悲催的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还嘀嘀咕咕着,目送着她的背影,王厚则是再一次重重抻了个懒腰,今天真是个悲催日子,他还得想办法再把被曹总收刮去的张辽以及四个团的青州骑兵损失给赚回来。 可怜那泰山贼张燕是浑然不知道,王天高又把收刮的眼神落在了他身上。 ………… 战争永远是政治的延续!占据邺城这几天中,曹操又是连续进行了一系列的大动作,首先是上书辞去了之前的兖州牧职位,请求朝廷封自己为冀州牧,这是政治意义就是向天下显示,他曹孟德,正式取代了袁氏的霸主地位。 紧接着却是让麾下谋士文臣如荀彧等人不舒服的动作,陈琳,那个为袁绍写讨曹檄文的河北籍谋士又是被他授予文学椽的职位,连带着还一并提拔了十几个邺城籍大族名士进入他的丞相府行辕。 曹操打天下,武离不开他曹氏以及姻亲宗族夏侯氏的鼎力支持,文上,则几乎是颍川一系独霸了!朝政全掌握在颍川籍某事手中,对于主君曹操来说,终究是个威胁! 而且封河北士人为官,也是向尚且观望中的河北士族表达这个拉拢之意,与王厚向琅琊国诸多世族许诺封官的道理是一样的。 第三件大事儿则是卸磨杀驴了!利用袁谭与袁尚兄弟相残,相互消耗实力,如今袁尚已经被击破,别说袁谭不老实,就算他老老实实的在南皮城一蹲,曹总也容不下河北再有任何一家袁姓势力与自己分庭抗礼,除掉袁尚已经是迫在眉睫。 建安七年十二月末,曹操愤怒的把袁谭和袁尚之间和解盟约的信笺在丞相府行辕公开出来,当着群臣以及新归附的河北世族面,公然指责袁谭背叛,王厚则是又被这老人渣拎了出来,临时给他加了个平难将军名号,以他统帅,统青州与黑山军诸部,讨伐袁谭。 还算是这老人渣讲究点,出兵的日子定在了建安七年的正月初八,好歹让王厚能在家和小小妞团聚着安生的过了这个年了。 不过这一转过年来,扛枪跃马,王厚则是再一次被打发上了战场来。 第341章 逃脱老人妻控魔爪 可不仅仅是夺妻之恨,不少将军大臣已经目睹自己把甄姬带出了袁府,可一个转弯,却又送进了王厚府中,这是连面子都折了!然而江山美人之间,曹丕还是选择了江山,建安八年的正月初八,他还是代表曹操,为王厚送军壮行起来。 张燕的黑山军是新抵达的,没经历这半年来和袁尚袁谭兄弟漫长的拉锯战,而修整了十天,日照旅的状态差不多也完全恢复了过来,哗啦哗啦,这次王厚的兵马阵容居然也有四万人之多,陈列在邺城东郊,也是一副枪矛纵横,人多势众的壮观景象。 也真佩服曹丕了,要是王厚自己看上个美人被别人抢走了,就算不上门搭他个鼻青脸肿腿抽筋儿,至少王厚也不待再搭理他的,可是换到这曹丕身上,却犹如一点事儿都没发生那样,依旧是风度翩翩的模样,还是穿着他那套玄色绣着云纹的士子长衫,如沐春风那样的骑马迎接了来。 只有马蹄子轻快的跑动间,几率寒光似乎才真正暴露了这位曹氏长公子的心情。 “青州牧王厚!拜见长公子!” 男要帅,一身胄!虽然全套的链甲加上胸口背后两块乌龟一般的板甲足足有二十来斤沉,可王厚依旧是一如既往穿了个全套,而且手上甚至还戴上了钢护臂的皮质手套,迎接着曹丕,恭敬的翻身下马,跟着他,哗啦一声,张燕以及十多个黑山军,青州军的将领极具气势的翻身下马,整齐的也是跟着一抱拳。 “拜见长公子!” “哈哈,王青州请起!” 似乎真的毫不在意自己头上那一股子“生机勃勃”的颜色,曹丕客气的大笑着抱拳请道,旋即他居然也跟着翻身下马来。 “此次邺城之战,与州牧共事,吾真是受益匪浅啊!只可惜邺城琐事繁多,相父不允,否则吾真恨不得与州牧并肩作战才是!来啊!备酒,吾与州牧痛饮三杯,以祝州牧旗开得胜!” 要说这年头装逼之王还真多,这孙子让曹丕装的,都圆了!不过看着他端上来的白玉酒壶玉杯子,以及曹丕说话间跟中风了那样,微微抽动的嘴角,王厚还是忍不住心头发突,这货不会酒里下药毒死自己吧? 不过三军面前,不引也不行!心惊肉跳间,王厚还是耍了个心眼儿,接过酒杯之后,先递给了张燕,然后自己才接过第二杯,一来显示了对这货的尊重,而来要死大家一起死! “多谢公子了,干!” “请!” 因为要上战场作战,不能多饮,这白玉杯仅仅有牛眼大小,而且倒酒时候,也没看曹丕按开关来个转心壶啥的,拉着张燕,这三杯酒一块饮过了,王厚可算是松了口气,旋即他也是一脸虚伪的跟着一抱拳。 “多谢公子美意,若上天眷顾,容得本官凯旋而归,到时在与公子不醉不归!” “如此甚好!” 都是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双方客套一番,王厚是终于翻身上马,在一阵阵隆隆的军鼓声中,提马向前,不过刚刚他灿烂到就跟蒸透了的花卷儿那样一张笑脸,还没等走出五步来,就已经被他完全收敛了起来。 无独有偶,这头也是翻身上马,回丞相府交令的曹丕也是没出五步,那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两人还几乎同时的冷哼一声。 十几个壮汉光着膀子,袒露着一身的腱子肉与胸毛,激烈的敲打着战鼓,雄壮的鼓声中,四万大军扛着兵器旗帜,整齐的向前行进了去。 不过王厚没有注意到的是,就跟着曹丕的骑队身边,一个丞相府骑兵张望了两样,率先猛地甩着马鞭子,向回飞奔向了邺城丞相府。 ………… 娶了曹总的女儿,就是这点好!别的将军将领外派驻扎,家眷都得留在京师,充当个人质,王厚就不用,相反曹总还得乐不得的让他把曹红节带走,毕竟是自己闺女!于公于私都不好让她和自己老公分居两地不是? 不过这次是出征,曹红节并没有第一时间跟过去,反倒是留在了邺城的王府内,收拾东西打包,三天之后,她才会带着府中下人仆从,随着青州的两万余后备部队,向东方回归去。 南皮城城低墙破,而且袁谭如今也是丧家之犬,兵不过万,三天时间,应当是差不多够了吧! 不过就在王府内忙的一塌糊涂,到处打包的时候,府门口却是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子声音,片刻之后,得到了下人通报的曹红节是急急忙忙的迎接了出去,小脸儿红扑扑的惊奇叫喊道。 “相父,您怎么来了?” 带着一大群虎豹骑跟个黑涩会老大那样,嚣张着下马的老人渣,不是曹操还是哪个,看着曹红节盈盈下拜,老家伙却是一脸慈父模样,感慨的摇晃着脑袋瓜子。 “为父为何不能来?四年时间了!你跟着那小子一去青州,就连父亲都忘了,一次都不回来!这次更是才回来不到半年,连长乐都要带走了!老夫能部抽空过来看看嘛?” “相父!” 听着曹操如此感慨的话语,一时间曹红节倒也是心头感触,眼圈儿也微微有点发红,又是重重的下拜下来。 “行了,带老夫再去看看乐儿吧!” “相父,这边请!” 话说的挺感人,可是进了府,这老人渣本性又是露了出来,一边跟过跟着曹红节走,一边曹操话题就不自觉的带到了甄姬身上,左右看着王氏族人不住地收拾着行囊,老家伙是一本正经的直摇晃着脑袋瓜子。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汝家府君身震一方,没个男丁后代,岂不让人耻笑,所以本相这才赐予他个姬妾,红节你不要多想!” “回相父!红节自己不争气,相父恩赐之举,红节岂能多想?” 在前面带着路,一走着,一边曹红节还酸溜溜的撅着个小嘴儿,不过她这抱怨却正入老人渣下怀,满脸威严,曹操是严肃的哼道。 “不过也不能让吾家红节你受了委屈,老夫此来,一是探望乐儿,二也是帮红节你训诫那甄姬一二,让她入了府不要忘了身份,恪守本分!红节你去把那女人叫来,老夫要亲自训斥她几句府里的规矩!” 父亲帮女儿出头教训小三……,呃呃呃小四!天经地义吧!不过看着曹总这一脸严肃,曹红节小脸上却是浮现出一股子惊奇中夹杂着偷笑,无可奈何的模样,然后“”愕然”的一摊手。 “可是相父,甄姬,已经被府君带走了啊!” “带……,带走了?” 一菊花,曹操差不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第342章 王厚训妻 史记中记录,程不识治军甚严,五千人马人人效命,李广治军甚是宽容,五千人能当五万人使用!然而这么个宽容的将军,据说正是由他开始把女人赶出了军队。 所以如今军中要是出现个女人,绝对是稀奇事儿。 尤其是被装在箱子里的女人! 斜挂在马背上的箱子盖被打开,咬着个手帕,甄宓的小脑瓜就跟狐獴似得,滋溜一下钻了出来,愤怒中带着无比惊恐,睁大了眼睛四处打量着。 一捆结实的麻绳一如既往的套在她细腻的脖颈上,然后在胸前打结,接着缠绕在拿笔写诗的纤细手臂上,把她结结实实的五花大绑起来,一大早晨才起床,就被诸葛樱带着个诸葛家的侍女绑了个结实,又被扔到箱子里这么久,大家小姐出身,甄宓不愤怒都怪了。 不过愤怒也压制不住恐惧,这几天王厚是没杀她,可也没来临幸她或者如何,只是把她关在屋子里,只有长乐傍晚会找她听听故事,一块儿编花绳玩玩游戏什么的,王厚对她这个麻烦到底如何处置,还不知道。 这次把她塞箱子里绑出来,会不会行军到某个风水宝地,咔嚓一刀剁了她的小脑瓜,不好说! 都羡慕达官贵人,殊不知达官贵人之间的争斗风险也是最恐怖的,如今深陷曹氏父子与青州牧的政治漩涡中,别说她一个小女子,整个无极甄氏一夜之间被斩杀殆尽都不是不可能的! “呵,州牧好兴致啊!” 憨笑的声音在边上响起,真是有点令王厚嫉妒,赵云这家伙比自己帅也就罢了!张燕这个大贼头子也长的比自己帅,简直天难容啊!不过这小子是外系中的外系,曹总那点龌龊事儿他是不可能知道,看着王厚来了一手大变活女,这小子还兴致勃勃的笑道。 “一会儿路过武邑,州牧可有雅兴与末将会猎一番?那儿据说也有着出众美人儿,一并擒来献给州牧!” 好吧!还真叫贼心不死,张燕这兴奋的提议,听的王厚嘴角禁不住又扯了下。若是用西方来对比,不管是泰山贼也好,还是黑山贼也好,等同于西方的维京海盗! 当初直溜泰山贼就一度让王厚头疼到吐血,安乐郡和济南国分给臧霸孙观几个,他们咋偷咋抢王厚管不过来,日照与新建的青岛城中犯罪率最高的就是这些泰山来的,打架斗殴,偷窃抢劫,把负责管南半片的诸葛烈折磨的焦头烂额的。 被逼无奈,王厚终于是发了狠,凡是偷盗抢劫什么的抓到三次以上,一律吊死挂在港口上示众,一堆被海风海浪晒得干瘪的骷髅,可算让这些泰山“黑帮”的犯罪智商稍稍提高了些。 其实也怪不到他们,长期生存在物资贫乏,还野兽横行的山里,这些山民长时间形成的文化就是如此,弱肉强食,不遵规则,他们的意识里,抢劫或者偷盗就跟我们洗脸刷牙那样理所应当,没有丝毫犯罪的道德谴责感,现在只能用严刑酷法来“教育”他们,至少两代到三代的社会生活,才能将他们同化过来。 这一个泰山贼就已经够让王厚头疼得了,再来个黑山贼!哎呦喂! 还好王厚现在暂时心思还不在这上,没理会张燕兴奋的邀请,他的手指头直接邦邦的敲在了甄宓的小脑瓜上,一边敲得这妞难受的眯住一只眼睛直往后缩,一边冷硬的哼哼着。 “记住!丞相把你赐给老子了!甭管你之前是谁谁之妻,什么才女或者被谁看上,你就是老子的女人,老子的小四儿,直道不?敢跟什么书生秀才小白脸老不羞的玩什么才子佳人戏,老子就砍了你,直道不!” 曹老丈人这一手,亏是吃定了,可不能哑巴亏吃了,还被溜个透,就算你曹操,想要当老扒灰,给老子头上涂抹一笔生命力极其强悍的颜色都是没门,窗户也没有! 这真鸡王厚还就金屋藏娇藏定了!一大一小俩人妻控你丫丫的谁都别想砰!就得干瞅着! 眼看着甄宓背着个捆在一起的小手,小嘴里咬着个几条手绢,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都看傻了,王厚又是鸡头歪脸的手指头敲着她脑门嚷嚷道。 “你瞅啥?” 不瞅了不瞅了!甄姬是吓得缩着脖子赶忙摇了摇头,不过一想不对,又是呜呜叫着跟小鸡啄米那样拼命点着小脑瓜,这呆萌的一幕,看得王厚脑门上青筋又是挑了挑,一伸手按住了箱盖,就又要把她盖回去。 “呜呜呜呜~” 实在是不想再被绑进这黑咕隆咚的箱子里里了,背着小手咬着手绢,小脑瓜顶着箱盖,甄宓是拼命地摇着头,奈何,她哪能扳得过王厚,到底咣当一声,还是被关进了箱子里。 “州牧,这娘们水性杨花了?” 在边上看了半天热闹,张燕又是无比热心的冒出了头来,在那儿重重一抱拳,义愤填膺的叫嚷着:“按照我们黑山的规矩,这样女人就应该撞进猪笼子里,然后沉进池塘!或者挖个坑埋了…………” “老子的女人,如何处置老子自己说了算,而且丞相调你到老子麾下,你也要给老子遵老子青州的规矩,直道不?” 手指头戳在了张燕胸口的皮甲上,脑门青筋直跳,硬着个脖子,王厚那神态活像是警匪片里的黑帮地下大哥那样,虽然,他要是再高一点,不用抬着脑袋瞅着张燕就更好了! 被王厚手指头顶着胸口,张燕被戳的向后一趔趄,警告了他,王厚又是阴沉着脸翻身上马,旋即语气阴森的喝令起来。 “传令下去,修整结束,三军加快行程,两日之内,必须赶到南皮城,对逆贼袁谭发起进攻!” 愕然的看着在王从戈持旗扈从下,王厚威风的提着马奔了出去,又瞄了眼还在隐约发出呜呜叫声与微微震动的箱子,张燕也是阴着脸恼火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呸,自己女人都看不住的东西!神气什么!” 回头张望一眼身边看着发啥的黑山军军将们,张燕旋即也是翻身上马,猛地昂起嗓子嚷嚷起来。 “没听到青州牧训话吗?上马!出发!” 跟着王厚背后,张燕也是猛甩起了马鞭子来,只不过张燕不知道,甚至王厚自己也没意识到,他可不是看不住自己女人的主儿,而是太能看住了! 这货不仅仅娶了吕布的女儿,还把历史上汉献帝的献穆曹皇后曹红节给扒拉到了自己身边,如今又是把魏文帝曹丕的文昭甄皇后给装进了箱子,连夺了两位皇后,大唐的中宗李旦是六位帝皇丸,现在他已经是两位帝皇玩,而且还有可能向三位帝皇玩进发,这点上,估计就连曹总都得自愧不如! 王厚才是这个汉末最大的人妻控啊! 第343章 失期 黑山军实力真不弱,就算经历了袁绍不断的打击,到现在张燕调动出来能打仗的壮丁依旧有四万多,黑山诸部差不多二十几万人,尤其令王厚垂涎的是,骑兵八千多! 只不过这支盗匪军的军纪是真够辣鸡的! 曹操将张燕部调遣给王厚之后,改由青州军供粮,这次出征,王厚是一人发了二十个干馒头,预计三天之内轻装简行抵达南皮城,让袁谭没机会组织更多人马反击,然后执行斩首行动,一举端掉他最后的老巢南皮即可。 只要击溃的袁谭的主力,他临时拉扯那些袁尚部下也得立时间做了鸟兽散。 可惜,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 这已经是出征的第五天。 这次没有后备部队随行,军队携带的物资也不多,除了食物之外,蜡布行军包里也就背了一套被褥,连帐篷都没有,昨夜又赶上一场大雪稀稀落落的飘下来,面对南皮城西南角的鹤山上,一栋栋砍木头扒拉稻草盖的简易求生棚子上面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 山风吹拂着风雪,刀子那样凛冽的挂过脸庞,日照旅的士兵包裹着压实的棉薄棉被,几个人挤成一团缩在里面。棚子外沿的行军锅下,簌簌摇曳着的火苗也在雪花飘零中时亮时暗,不过除了雪花凌落,时不时锅碗瓢盆碰撞的叮当响声之外,整个山坡寂静的就好像墓场那样。 王厚自己也是没说话,端着望远镜,面色阴沉的看着山脚下。 对于一场战争来说,一个小时都足以改变局势,更不要说整整两天时间了,大军行进至武邑时候,袁谭已经有了察觉,本来仓促的一天准备时间变成了三天,也让他充分里利用了起来,望远镜观望下,又一支部队打着李字的旗帜摇摇晃晃的从脚下的山路行军过去,汇入了支着帐篷与棚子,密密麻麻袁谭大营。 恐怕如今袁谭的兵力从原计划不足万人,如今是增加到了两万余。 就在这支新到的部队边缘,还不断有袁军抱着捆满尖锐树枝的鹿角堵塞在路口,还有人用雪堆着壕沟,南皮城小,不足以凭,袁谭也不愿意放弃机动能力,被困在城中,所以他这是打算在城外与曹军决战。 三天时间,足够他把城外的营寨工事修得固若金汤了。 看着脚下这支部队悠哉悠哉的进了大营,王厚还真是满脸难受的放下了望远镜,要是张辽的三千余骑兵团没被调走,当着王厚的面儿从附近抽调步兵,填充军镇的举动,那简直就是茅坑里点蜡烛,找死!可现在,他手里也就自己八十个亲兵骑士了,余众多为重步兵,还要留着体力为攻城做准备,让王厚不得不放弃了围城打援的战术。 还好,这两天他也不是没有收获的,一个络腮胡子,穿着破烂黄色军衣,比之前一个多月更加邋遢的家伙手情不自禁的微微捂着个肚子,站在了了王厚的身后。 那个在韩家桥之战前饰演凌凌漆孤身闯曹营的巨鹿人李孚李主簿。 这家伙此时也全然没了孤身闯曹营时候的胆魄与硬气了,邋遢着胡子,一副颓废的模样,低沉的在王厚背后重重的一抱拳,然后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虚弱的请道。 “拜见……,拜见青州牧!” 现在他是知道眼前这个懒洋洋吊儿郎当没有一点士族气势的年轻重臣到底是怎样一个狠角色了。 “起来吧,李主簿!之前我说过,在袁尚那里混不下去,尽可以来找我!本州牧说话算数!只不过这荒郊野岭,本州牧实在没啥好招待的,先委屈主簿几日,待我杀了袁谭,回青州,再行委任!” 还是没有放下望远镜,连头都没有回,注视着眼前雪花纷飞的南皮城,王厚语气淡漠的说着。 “州牧,小人有大礼一份,望奉送给州牧!” 这李孚不仅仅胆子肥,智商倒也不低,看着王厚站在雪墙上的背影,他没有下去,反而又是艰难的一叩首。 “此次小人来,还带来了建义中郎将陶升的密信,陶升愿意率部归附于州牧!” “哦?陶升?守左营门哪个?” 这话倒是让王厚终于起了些兴趣,转过身来,伸手向山下指去,可没等李孚的神情也跟着昂扬些许,王厚却又是看着,脸上笑容很是神秘的摇了摇头,一副装逼模样十足的笑道。 “李主簿,鉴于上一次你在营中的表现!你的话我很难相信哦!” “既然州牧不信我!又何故令来投?” “不一样,河北袁氏上我不信你,可是你的才能还可以用在别人身上,冀州破,并州降,幽州独木难支,本州牧大可以等你家旧主完全破灭后,再启用你也不迟!” 看着王厚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气的李孚腮帮子禁不住鼓了鼓,不过,不愧是王厚看上的男银,这老家伙倒没有被王厚这两句话气的甩袖而出,重重吸了两口凉气儿后,他又是重重的一抱拳。 “敢问州牧,当初淮南悍将纪灵,为何于袁公路破灭了后宁远落草为寇,也不北上投奔本初公?” 老小子是拿当初袁术与袁绍做比对了,来告诉袁尚袁谭非一路人也!不过不得不感叹,袁氏势力之大,一门两人杰,乱世之际都开创出了一番天地来,如果他二人联手,恐怕天下还真没准儿是他袁氏的。 然而可惜,历史没有可能,而且就和争位的袁尚袁谭一样,老一辈的袁氏兄弟同样不可能联手。 “可李主簿,你不还是投奔了袁谭!” “中丞雷柏打着袁氏旗号召集旧部,吾到之后,才发现是袁谭那厮!况且王公一到,李某就弃了袁谭来投奔王公,还带来了见面礼,难道不显诚意吗?” 听着李孚激动的叫嚷,王厚刚想说话,不过这功夫,山坡下,亲卫队率王从戈忽然兴奋而急促的快步跑了上来。 “州牧!张燕……,张燕那厮终于是到了!” “哦?” 说实话,第一时间,王厚心头是直腻歪,不过在这时代厮混久了,虚与委蛇这项基本功他是学会了,忽然间脸上布满了笑容,王厚笑意盎然的摇了摇头。 “陶升降我不是白降的,没错吧!他是想要南皮城,还是河间县?不过他的愿望本州牧是一概不能满足!我的本钱筹码也到了,来人,带李主簿去一阅雄兵,本州牧期待,李先生回来之后,再与我谈!” 一瞬间,李孚那张满是胡茬邋遢的老脸也禁不住变得发白,站起身不再做声,默默对王厚抱拳行一躬礼,又是急促的出了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王厚嘴角又禁不住挂起了浓郁的笑容来,装逼的感觉真叫其乐无穷啊! 第344章 分工合作 李孚真是过来投降? 拉倒吧!跟着厚黑大师曹老人妻控待久,用菊花看王厚都能分析出这家伙的意图。 陶升也是黑山贼出身,造反之前是常山县吏,而且这老小子贼心眼! 当初黑山贼还是以张牛角为大统领时候,趁着袁绍北上和公孙瓒男人一样光着膀子秀着肌肉,拿着又粗又长的大枪相互肉搏的激烈,这老兄带着大军一举,波的一声端了袁绍的菊花,把他安身立命的邺城给打了下来。 幸亏界桥大战打赢了,要不然这一季千年杀,就没有后来的袁绍了。 这儿就显示出陶升老小子精明之处,这老小子抢先进城,一不抢金二不抢银,先把袁家老小和袁绍在前线的将领一家老小给带了出来,亲自互送到边界。 然后气红了眼的袁绍带兵杀回来,杀了黑山军好几万人,张牛角战死,于毒张大目十几号黑山军头领让袁绍用又粗又硬又长的大枪给捅个对穿,陶升不但没事儿,袁绍还给了他个建义中郎将的官职,把他招降了。 这一次估计也是这老小子精明症发作,一方面知道老袁家不行了,跟着袁谭没前途,另一方面看王厚仅带着五千人马,攻城有点太少,那么他作为内应的作用就大了。 作用大了,要的价码就得高!至少这南皮城归他是底线,胃口再大点,附近大城河间也得归他管了! 而李孚与陶升也是一拍即合,他俩都是袁尚部下,如果袁尚有机会从幽州打回来,这陶升留在河间招兵买马,就又给他提供了个内应,而且李孚自己估计也得被写到条件里,他得跟着陶升,不能被王厚调走! 奈何,情报不对等,王厚可不是自己来的,他还带着黑山军三万五千多人,而且张燕刚降,他是必须对曹氏缴纳个好点投名状,兵力上王厚不缺。 另外,陶升老小子漫天要价,王厚却压根不跟他讨价还价,还是因为张燕到了的原因! 大家都是黑山军,大家伙和袁绍拼命时候,你老小子偷奸耍滑投降了,张燕能不恨他? 要是和王厚闹掰了,一但真的战败,可就真的一点儿回旋余地都没有了,全家都得被愤怒的张燕与其他黑山军头领撕成碎片。 话说,这些黑山贼被称为贼真不算过分,两天时间,他们干啥了?趁着冀州现在一片混乱,把陶升念念想要的河间给洗了,在鹤山下,成群的士兵兴高采烈的牵着绳子,绳子一头一尾,中间捆绑着一串串的俘虏难民,有男有女,都是从河间城抢过来的,还有抢掠来的粮食,金银财宝,一车一车的在后面推着。 王厚没再见李孚,让他看了一圈之后就直接回去了,倒是收获颇丰的张燕把部队驻扎在了鹤山脚下之后,先兴致勃勃的找了上来。 这功夫,王厚则是正堕落呢! 毕竟是后世穿越者,虽然相比于后世的道德标准,他也是堕落了,标准的正房二奶加个小三配备,可他好歹把曹红节诸葛樱她们平等的当成伴侣,而不是像曹总那样当成玩物。 可这个甄宓,对她带来的麻烦,王厚简直是火冒三丈,应该暂时是没啥宠爱了!虽然把她带在身边,目的却是防着曹老人渣觊觎,对待这妞的态度上,王厚是把她彻底当成了女宠。 俘虏那样被捆了好多天了,每天只能松绑一个时辰,稍稍活动活动手脚不至于被绑废了,剩余时间都得被五花大绑捆起来,就算她哀求也没用 住的也是王厚带来那个跟狗笼子大小差不多的箱子里,至于吃饭,更是羞耻,食物上王厚倒没虐待她,自己吃啥她也跟着吃啥,可是吃的方式却是羞辱到了极点,一个陶盆里,装的粥以及肉干咸菜什么的,拌一拌就直放在了地上让她吃了。 不说后来赫赫有名的文昭甄皇后头衔,现在甄宓的貌美与才气让她在河北士族圈子里也是声名赫赫,可是如今,却只能背着被捆绑在背后的小手,撅着小后丘,跪在王厚脚边羞耻的舔食着盘子里的食物。 “州牧!” 听着兴致勃勃的声音,一瞬间脸红红的犹如还长在美洲的西红柿那样,嘤咛一声,甄宓犹如受精了的小鹿这般,背着被捆绑着的小手,挪着跪在地上的腿,就往帐篷一角缩了去,可这一幕还是被张燕看了个全,这家伙是多张望两眼,旋即大笑着说道。 “还是州牧会玩啊!在此吟诗弄犬,怡然自得!让燕好生羡慕!” “这次将军也是收获颇丰啊!本官这才一个,将军一群,有何可羡慕的?” 到底厚黑学还没修炼到家,本来事情都已经发生,追究也没用了!原计划都打算不提这事了,可是听着张燕在那儿说,王厚还是忍不住恼火的提了出来,若不是他半道上跑路去劫掠,自己又调动不了他扔在原地的一万多步兵,何至于等这两天半快三天多?在山顶上冻得跟孙子似得。 然而,王厚这恼火却被张燕听出了另一个味道来,还是笑容不减,他是大笑着回道:“州牧教训的极是!是燕疏忽了!燕这厢承上礼物一二,其中还有河间王刘利之女,一并呈给州牧,还望州牧笑纳!” 算这小子会做人,出去打劫没忘了分肥给王厚这一份,反正河间被抢,朝中王脩荀攸之流也会怪罪到自己头上,王厚是不客气的也收了下来。 具体分多少赃物,王厚这等身份自然是不屑去看,反正张燕这厮要是糊弄他,也有得是方法收拾他,这头轻描淡写的答应下来,那头趁着这货可算回来了,王厚干脆拉开地图,和张燕讨论起战策来。 “这儿是南皮城!这里是鹤山脚下的西门,袁谭青州所部五千人,冀州部三千,建义中郎将陶升三千人,还有周围郡兵一共一万六千人都囤于这里!” “你我而部生疏,没法配合的太密切,所以本州牧决定分兵,今夜修整一晚,张燕将军你部自西河向东运动,自张亭后向南折返,围攻南皮城对东门,为我吸引一定袁军注意力,白日间放狼烟为号,本州牧既亲率部破他西门,待吾破城之后,再与汝汇合!” “额……,王州牧,你要……,打主攻?” 张燕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 第345章 看不起你! 张燕也是老军伍了,就算才到,王厚说的这些情况,他也是一目了然。明显袁谭把面向鹤山一面高地的西门当做了主战场,兵力,壕沟,全都布置在这一侧,这也是整个南皮之战最难啃的骨头。 来的时候张燕就已经做了猜测,王厚肯定要他当这个炮灰,打这个头阵,甚至张燕都想好了如何推脱,然后派哪些倒霉鬼当这个炮灰,然而!王厚给出的这个结果却截然超出他所料!以至于他都有些愕然的脱口而出。 “州牧!南皮西门可是布置着袁谭主力,还有万五之兵!你部只有五千!” “你,真的要主攻西门?” “本座像是开玩笑?” 阴沉着脸呵斥了一句,紧接着,王厚又是高高在上,毫不客气的冷哼道:“攻取南皮,击灭袁谭,是平定冀州最后一战了!袁谭麾下皆是负隅顽抗的死忠之贼,非正规军方可平定,所以张郎将麾下那些绿林好汉……” 剩下的话王厚没说,不过他背着手走到门口,看了一眼正在亢奋的搬运着东西,往自己营地驱赶俘虏奴隶的黑山军,那皱着的眉头和“眼神中”油然而生的轻蔑,依旧是根针那样扎进了张燕心头。 “吾部不缺热血儿郎,请州牧命吾部主攻!” 头脑一热,张燕忍不住脱口而出,不过话刚出口,他又后悔了,中激将法了? 奈何,回过身来,王厚也是很坚定的哼道。 “我才是主将!就这么定了!张燕将军下去修整吧!计定三日,三日之后,你我两部共同发起进攻!我击溃城西袁谭部后,再到城东助你!” 好家伙,不用当炮灰了!可是王厚自始至终那种发自骨子里的轻蔑依旧让张燕不爽到了极点,他飞燕纵横河北,当年连吕布都曾交手过,何曾被别人这般蔑视过? “州牧兵少,吾留两部为州牧助战?” “也好,就留苦噻和刘石两部吧!也好给本州牧干些杂活。” 虽然王厚接受了,可张燕也恼火了,王厚要的两部又是黑山贼中最弱的,的确也是干杂活多过打仗的他这真是发自内心的瞧不起自己黑山军马了!脸色同样硬下来,张燕是阴冷的抱拳一回道。 “既然如此,就按州牧定计,吾攻下城东之后,与州牧里应外合!” “希望如此吧。” ………… 估计张燕今个是不待有好心情的了,他是喘着粗气恼火的骑马下了山。张燕却浑然没注意,目送着他离去,王厚那张老脸上却又流露出了阴谋得逞的得意贱笑来。 他不知道正面攻打南皮损失惨重是苦差事吗?可是做事不能只看眼前,还要看长远! 张燕为何能当上这个泰山贼的大首领?不是靠血脉身份,一群穷苦起家的农民起义者也没这两样东西,他靠的是时势造英雄以及他自己的强悍,后者重要性甚至超过前者,若不是张燕兵强马壮还武艺高强,被袁绍打得鸡头歪脸时候,黑山群贼能簇拥到他身边听他号令吗? 可若是有个人比他更强呢? 这场南皮之战,王厚就要在泰山贼中也树立起威风来!就凭借着五千兵马,他硬撼袁谭正面阵地,再把袁谭砍了,这份武德,谁人敢不服? 尤其是现在他还有了陶升摇摆不定这张牌,正面的机会又大了几分。 而且张燕攻东门,袁谭的后翼就容易吗?不容易!袁谭又不是傻子,当他看到大兵团向自己背后运动,他能不调兵遣将迎战?尤其是正是因为城西的营地防御设施修建的差不多了,他才能更放心的抽兵到东线。 而且张燕此时被王厚激的,俨然已经犯了兵家大忌,急躁! 若是正面战争无法快速突破袁谭的防线,他将更加急躁,而一急躁了,必定会生乱子! 不过,就在王厚心情愉悦的时候,一声声气急败坏的叫喊声却是在脚下猛地响起,眼看着忽然自己军营中又进来一大批漂亮女人,诸葛樱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小三的地位受到了威胁,她是气急败坏的呵斥着。 “谁让你们进军营的,不知道女子擅闯军营者,斩吗?” “什么?州牧让你们来的,额!那也不许上去,就在这下方营地里给老娘干粗活,敢越雷池的,老娘宰了你!” 连带着似乎一位河间王郡主都被她训了,不过这年头,大汉朝封下来的藩王已经没比肥猪强多少了,王厚地盘上,甚至齐王刘鳌想把自己亲女儿送给王厚做妾他都没要,训就训了吧!无语的笑了笑,王厚又是背着走傲慢的回了帐篷。 不过这儿也没避开女人,背着被五花大绑的小手,甄宓还是发啥的跪在地上,不过这么一会和张燕的攀谈中,她盘子里的粥都凉了,凝了,瞄了一眼,王厚又是那一惯冷漠的语气哼道。 “不吃了?我让人撤下去了!” 听着王厚的声音,忽然间,一直畏畏缩缩的甄宓却跟吃了火红辣椒那样,忽然间爆发了出来,一张小脸憋的通红,她竟然恼火的挣着绑绳,头一次对王厚咆哮叫嚷了起来。 “青州王厚英雄了得!妾身看也不过如此!” 看着这妞眼圈儿又红了,王厚居然没生气,反倒是饶有兴趣的问道。 “哦?为何?” “妾身不过一介小女子,被何人所赐,何人所得!身不由己!丞相父子之间博弈,祸及州牧,州牧无法应对,却将火撒在我这个小女子身上,你算什么男人?既然州牧如此恼火厌恶甄宓,干脆杀了我好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刚刚张燕那句喝茶戏犬,是真刺激到甄宓了,毕竟她也是大族小姐出身,而且还是个诗人,居然被人当成母狗般对待!小脸气的通红,胸口激烈的喘息着,被绑跪在地上,这妞一副女烈气质的红着眼圈儿昂着小脑瓜瞪着王厚。 然而,王厚还是没生气,居然很猥琐的还笑了出来。 “我不杀你,还要这么折辱你!” “为什么?” “因为好玩啊!” 在甄宓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王厚是笑着摇晃着脑袋瓜子:“你说的对,老子才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大丈夫呢!在外面,老子收刮的那些累世公卿穷的连裤子都穿不起,只能在老子面前俯首低头着,在家里,你这个河北明珠,连丞相和长公子都能看上的女人,只能这般屈辱的被绑着,被当成母狗般对待,这份征服感,让人格外的亢奋啊!” “额……” 甄宓是有点傻眼,她想过最坏的结果是王厚一挥手,叫人把自己拎出去斩了,却怎么也没想到,他是这么一份语气,这么个理由,傻了片刻,这个曾经有机会当上文昭甄皇后的女人又是不服气的叫嚷了起来。 “大夫人还是曹公的女儿,身份岂不更是高贵,凭什么州牧就直折辱甄宓,不折辱大夫人?” “因为打不过!” 又是个令甄宓目瞪狗呆的回答,王厚居然很是郁闷的一摊手:“要是能打过,早把你俩绑一块去了!” “行了,再说你是老子的女人了,取悦你男人不是天经地义吗?我让人把粥热一热去!” 眼看着王厚端着凝了的粥盘子,悠悠然出了中军,甄宓足足傻了好一会儿,这才再一次阴着小脸儿恼火而恶狠狠的咬牙切齿把几个字硬从牙缝里挤出来。 “欺软怕硬不丈夫!” 不过几分钟之后,拿着加了些汤,热了的粥,王厚又是喂狗那样轻佻的放在地毯上,旋即又是低头看起了军报地图来,而犹豫了下,背着捆起来的小手,撅着小屁股,甄宓还是犹如小狗般把脸探到盆里,吧嗒吧嗒的吃了起来。 听着这声音,王厚嘴角又是挂起一丝笑容来,调教甄皇后,其乐无穷啊! 第346章 南皮之战 果然又是不出王厚所尿。 南皮城方圆也不过一两里,真要挥兵绕过它,半天时间就够了,可这儿是是袁谭统治的核心,归属于袁谭的河北世族都聚居在这儿,换句话说,相比于打废了的冀州其他地区,这儿稍稍富庶点。 连急行军都能半途去打结的黑山贼们,会放过这么个发财的机会吗? 王厚与张燕约定,一但抵达攻击位置,就点狼烟进行联系通报,不过从他第一天出兵运动开始,王厚就看到五六股狼烟了,全是烧村烧房子而燃起的火光,现在王厚有些体会到曹操当年屠徐州时候的感觉了,数万投降过来的青州兵不是不想控制,而是控制不住。 还好这三天,王厚也不是光给张燕以及其部下发泄兽欲的时间,他也在等后援! 轻兵突袭的计划搁浅了,正面攻击袁谭守备森然的大营,他也需要足够的攻坚器械。 不过张燕在烧杀掠夺的时候,王厚这边也不怎么友好。 ………… 道路边,树上。 一具又一具干瘪的尸身被挂在树上,脸干瘪铁青,舌头耷拉出嘴里老长。虽然是张燕调拨的部下,但这还是头一次王厚对自己人大开杀戒,从南皮到河间的路上,每隔几十米,树上就吊着一具,随着西北风吹拂,挂着冰溜子的尸骸叮叮当当的就好像风铃那样。 这些处刑的原因可极其草率,争吵,打架,顶撞上司,偷窃,亦或者工作时候开小差,随地大小便,偷懒睡觉等等五花八门,总之,只要是黑山军,犯点小毛病,落到王厚手里就是个死。 看着自己同村同族一起喝酒吹牛逼打劫的朋友同乡被挂在树上,处死了大约两百六七十人之后,下到底下小兵,上到苦噻与刘石两个泰山贼小首领,看着王厚的眼神都是仇恨中夹杂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恐惧。 难怪西方只有贵族犯罪才配斩首,平民犯罪只能绞死,看着个活生生的人在树上跟被钓上来的鱼那样扑腾着,最后脸色铁青恐怖的吐着舌头死在那里,的确是比大刀咔嚓一下子脑袋就没了来的震撼。 更别说还要被一直吊在那里,不许收尸。 残忍也激发了高效率,张燕给王厚这干活的两部四千人在恐惧之下几乎是没日没夜的推车帮忙运输着,短短三天,这次王厚西行携带的大批辎重,尤其是二十几辆扭力投石机,冰天雪地中被人力硬扛硬拽,硬生生的给运送到了前线,甚至为了运输它们,黑山军还摔死砸死了十几个。 建安十年的正月十六,刚出元宵节的鹤山脚底下,二十四座扭力投石机犹如大炮那样整整齐齐摆放在了曹军阵前,后队,晚出发三天的两万余青州后备部队也是跟随着抵达了战场。 不过过跟着曹红节一块来的,居然还有个王厚意想不到的人物。 曹三公子,曹彰! 长乐在许都,算是没少承蒙他照顾,但不代表王厚就得喜欢他,眼看着这家伙也是一套伏牛山产龙虾甲,跟着大军晃悠晃悠过来,王厚一双眼珠子瞪得跟牛眼睛那样,恼火的就先嚷嚷了起来。 “谁让你来的?” “相父啊!王青州汝欲壑难平,在青州任上把地方收刮的天高三尺,弄得天怒人怨的,相父特命本公子为监军,就是过来看着你这不法之徒的!” “是嘛?来人,把这位监军大人挂树上,先抽五十鞭子!” “仗势欺人算什么本事,有种单挑!啊呀呀!姐,王厚这厮要打我!” 冷哼着,王厚就跟电视剧里贪官那样猛地一招手,刚开始这小子还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哗啦一下子抱着肩膀,可眼看着几个青州亲兵真拎着鞭子过来了,曹彰也被唬住了,龇牙咧嘴一声叫嚷,这小子麻溜的缩到了曹红节背后去。 看着跟老小孩一样的州牧大人还气势汹汹奔过来,曹红节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却是拦在了王厚面前。 ”夫君,大局为要啊!您快马加鞭催促的后军跟上,不是为了教训我弟的吧!” 一个经典真香警告的神态动作指过去动作,在这小王八蛋直吐舌头中,王厚这才把注意力回转到了战场上,一大早晨,迎合着后军到来,已经在鹤山屯扎了五天的日照旅在隆隆战号中也是缓慢而从容不迫的出阵了,每个团分排着几辆扭力投石机,一块块黑色的“豆腐块”正在白色的雪地中缓缓成型。 “三日之前,我和张燕约定,点烽火狼烟为号,夹攻南皮城,喏,狼烟!” 这一大早晨还真是有烟,只不过是昨个黑山军不知道烧了哪座村庄而升起来的淼淼青烟,曹红节也是老军伍了,自然不会分辨不出来,情不自禁中,她的眉头好看的紧蹙了起来。 “既然这般,还进军吗?” “当然要进军!军令如山!” 提到这个,王厚脸色却是变得格外的凝重,看着山下日照旅的军阵已经成型,两翼,两支泰山弓箭手团也是端着弓箭踏步向前,他是猛然回过身来,对着曹红节一抱拳。 “夫人,山上交给你了!” “妾自省的!夫君放心!” 李自成打仗也是高秀英在后掠阵,现在王厚的组合也差不多,这几天指挥后营过来的最高总管就是曹红节,看着她不多言不多语,默契的答应下来,又一次满意的点了点头,翻身上马,在早已经端着军旗等候在一旁的赵云扈从下,王厚也是率领亲兵急促的下了鹤山。 “这就是汉末生活的日常写照啊!” 骑马小跑到了自己军队的侧翼,身边,看着缩在投石机背后,一边在包脸的绵帽子边不断喷涂着热气,一边面色冷淡,似乎即将发生的大战也在心头掀不起几分波澜的日照旅,再抬起望远镜,看着严寒中,冻得哆哆嗦嗦,在瞭望塔上,壕沟边不断佝偻着腰哈着热气,也是满脸麻木的袁军,王厚难得多愁善感的叹了口气。 可是下一秒,他却是率先燃了起来,就像是穿越前看过的史诗电影《亚历山大》那样,用新学不久的技能拉着战马人立而起,王厚率先豪迈的咆哮起来。 “弟兄们?想回家吗?” “老子在这大雪壳子里冻了八天了,是一天都不想多待了!老子想念我在日照靠海的庄园,热乎乎的鱼塘,热乎乎的壁垒!所以今个,打垮这群贼人,咱们就回家!!!” 归师勿截!没有什么能比加更激起人的斗志了,凛冽的西北风中,仅仅这几声怒吼,本来平淡的日照旅,每一个将士眼神都变得犀利了起来! 第347章 敢死队突击 “开战!开战!” 隆隆的军鼓声中,曹军率先撕破了这寒冬正月中的死寂,机械兵都是后备兵中的特殊编制,在那些大匠师傅的大声呵斥下,十几个学徒有的钉稳车身,有的去咬牙切齿扭动着扭力转盘,在令人牙酸的鱼胶牛马筋等复合材料发出的咯吱声中,沉甸甸的投石勺被降了下来。 边上,一股股炽热的温度下,早开始烧半个小时的煤块已经烧的通红,机械学徒用火钳夹着这些随军运输来的优质大煤块,沉甸甸的放在了投石勺上,忍着那种都撩眉毛的炽热,看着生铁漏勺都隐隐被烧红了,负责指挥的师匠终于是点下头来。 “放!” 嗡~ 重锤砸到了宽大的扳机上,卡扣脱落,早已经被勒的不行的复合材料刺耳的发出怒吼,一勺子一勺子几十斤重的煤就拖着黑色的烟尾巴,狠狠砸向了对面。 虽然不是整齐划一的发射,可每一次,犹如流星雨那样的投石机阵,都让王厚感觉绚烂到悦目。 可对对面的袁军来讲,就未必能察觉到这么浪漫了,也是从半睡半醒的状态中忽然惊醒过来那样,覆盖着一层雪白的袁军阵营就好像被浇进滚烫铁液的蚂蚁窝那样,瞬间炸了锅,壕沟上,一个个袁军惊恐的乱糟糟奔跑着,在流星雨那样的煤块攻击下一片片的被砸倒,一栋瞭望塔上,一名袁军还在那儿指着此起彼伏的曹军投石机阵地嚷嚷着些什么,可嗡的一声,一枚尖锐的煤块狠狠扎进了木头做的撑柱上,不到一分钟,火苗腾的一下子飞舞了起来,令人牙酸的木头折断声音中,沉重的瞭望塔狠狠地倾倒了下来。 还有中军! 兵法有云:兵以聚散为常者以为上也!能割据一方,袁谭也不是白痴,为了保持进兵通道通畅,他仅仅围绕着西门的左右挖掘了三圈两道不相连的壕沟群,中军宽敞的道路是用带刺的拒马与栅栏构造的,不过这木头栅栏防得住人,可防不住被抛飞出去,烧红了的沉甸甸煤块的,在雨点般的投石机咆哮下,这些东西也是跟塑料积木那样,被稀里哗啦的打翻在地。 不过曹军最主要的进攻方向还是树立在军营中的那些塔楼,战争中,情报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用高耸的壕沟把大营围了起来,袁谭军能观察外围情报的,全指望这些箭塔,十架扭力投石机是专门调动着对这些塔楼轰的,在王厚望远镜的观望中,一座又一座三四米高的木质箭塔在火煤块打击下轰然倒塌。 战争真是个需要耐心的游戏,从第一栋箭塔倒塌到左营最后一座箭塔倒塌,曹军足足花费了一上午,四个多小时的时间,从鹤山上到山下阵地的道路都被撒了了一层黑灰,袁谭的军营中,一股股的青烟也是淼淼升起,目光中,看着最后一座塔楼居然被引燃了,烧成了个大火炬,上面浑身着火的袁军扑腾着从上面惨叫着掉下来,王厚禁不住松了口气。 “州牧!狼烟!城东升起狼烟了!” 忽然间,部将诸葛怀的声音没猛地在背后响起,抬高望远镜,和烧村子截然不同那种凌乱的烟,一杆格外粗壮的黑烟冲天而起。 “哦?张燕终于也动手了!” 看着黑烟,王厚满意的点了点头,可是语气中,调侃的味道却是居多,这城西已经轰轰激烈开战了四个多小时了,喊杀声,喧嚣震天,张燕却才反应过来,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哪个世家小姐的肚皮上消耗了太多精力,今个来个从此君王不早朝,现在才起来。 不过也仅仅是感慨一下,这次南皮之战,张燕的作用就没被摆在王厚的战略地图上,他就是杀鸡儆猴那只猴,看王厚如何屠灭袁谭,来唬住他,省得到了青州不听话。 要是他在攻城中,再来个损失惨重,那就更好了! 感慨过后,王厚的面容瞬间冷了下来,骑在马上,望远镜观望过在碳火烟尘中扑腾嚎叫的袁军大营,阴沉着一张脸喝令道:“派出敢死队!夺取壕沟?” “州牧!左营要进攻吗?” 袁军左营,一面陶字的大旗被碳火烧了两个大窟窿,不过依旧是悬挂在阵地上空,三天前,陶升派遣李孚过来洽谈投降事宜,赵云几个高层还是知道,听到王厚下达进攻命令,他有些迟疑的问道。 谁知道听了这话,王厚那张老脸却是跟被硌了蛋那样,忽然间变得龇牙咧嘴的就嚷嚷了起来。 “打!当然要打!而且还要往死里打他!” “末将遵命!” ………… 再一次,曹军的军鼓变得跟雨点那样急促,开火了一个上午的投石机阵地可算是稍稍停歇了下来,绕过他们,日照旅一个个团就好像黑色的铁块那样,沉重的向袁军军营推进了去。 这袁谭还真憋得住气,被投石机远程攻击了一上午,愣是没出兵反击,不过听着军鼓声,本来在碳火打击下都变得稀稀落落的袁军,却是犹如一下子从地里冒出来了那样,壕沟上,满满都是晃动的人脑袋,中军通道也被厚实的袁军军阵所填满,紧接着,人群头上,又露出冒着寒光,一根根锋利的箭头来。 当了一上午的炭烧,这些袁军明显也憋了一肚子火气,这箭是射得又急又狠,正在闷头行军中的曹军忽然耳边发痒,抬起头去,哗啦啦迎面就是一阵阵箭雨滂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还好这样的攻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小圆盾护住脸,尽量用手臂上,肩膀上的钢甲面对受箭面,一时间,寒风中乒乒乓乓的金属打铁声宛若进了日照铁坊。 不是没有人中箭,被箭矢穿甲,从甲缝中扎进肉里而倒下的日照旅战士一个接着一个,听着身上箭头砸的直冒火花的声音,这些重装步兵的眼神也充满了恐惧,可长时间的训练,就算恐惧的微微发抖,依旧没有人敢逃离阵地。 这种近乎变态的纪律强调,俨然已经刻进了他们骨子里。 不过这箭雨来也凶猛,去也急躁,毕竟袁谭如今可破落了,不像曹操,一次大战可以调动上百万支箭矢,十支箭矢射完,壕沟上的袁军也展示歇了口气儿,可这功夫,就轮到曹军了。 忽然一声喝令,刚刚躲在后头的泰山弓箭手奔跑着到了阵前,更加精良些的碳钢弓被猛地拉起,刷啦啦的声音中,同样的箭雨噼里啪啦抛射进壕沟里,铠甲明显就不是一个等级的,噗呲噗呲的箭矢射入肉体声音与大声的惨叫声哪怕隔着一百米都能听到。 而且令袁军猝不及防的是,王厚并没有如同这个时代大多数的进攻者那样,集结重兵突破中央通道,杀进军营内,反倒是两队差不多四百人的轻步兵裹得跟熊本熊那样,厚实的冲向了两翼似乎更加难以攻克的高耸壕沟来。 嗖~嗖~嗖~ 壕沟上冒出一支支箭头,瞄着王厚的敢死队,这次换了袁军的弩手用更加精密的方式来打击他们。 一百米冲刺距离,这些曹军同样公平的身上插满了箭矢,可在袁兵守军惊慌而不可思议的眼神中,这些人竟然好像不会死那样,身上插箭犹如刺猬,就这么臃肿的奔到了壕沟前。 呼啦啦~ 最后三米,一块块湿漉漉,已经结冰了的沉重行军棉被被猛地丢在地上,不知道是寒冷还是兴奋,这些曹军敢死队在颤抖中灵猴那样攀上了壕沟。 一个袁军的弩手才刚刚上好了箭,正要抬头射出去,冷不防邪恶的笑容猛地映入他眼帘,紧接着,锋利的战斧噗呲一声砍砸在了他脑门上,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这个袁军积年老兵就倒在了寒冷狭窄的坑道中。 在他最后的眼神下,整个坑道里似乎到处都是刀光斧影以及疯狂的鲜红色…… 第348章 暖呵呵与冷嗖嗖 记得后世抗倭神剧中,有着个著名的桥段儿,我连战士把厚棉被往身上一裹,顶着鬼子的机关枪哒哒哒哒,就冲上去把鬼子干了个稀碎。 当然,湿棉被挡子弹肯定是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了,不过湿棉被挡挡弩箭还是可以的,一人两条行军棉被,浇上水,搂着就往前冲,而且青州旅轻步兵站位还是稀稀拉拉的,就出现刚刚顶着一身箭雨被射得犹如刺猬那样的一幕。 然后到了壕沟前,扔了被子,一个个轻步兵照样灵活的跟猴那样,撺上去就干。 要是夏天,王厚拿这五百来个轻步兵攻打至少有两三千人扼守的壕沟的敌军,或许还真有些吃力,可是如今,王厚却是胜券在握,信心十足,因为他有这个天大的盟友。 他这盟友只有一个字! 真他娘的冷! 小冰河期可不是闹着玩的,大明朝就是亡于斯,现在农历一月份,换算成公历也才二月一二,别说春天的气息,到现在外面还一片天寒地冻的,王厚没有温度计,可没有零下三十度,也得有零下二十度。 为什么历史上以北统南的,只有大明朝一次!就是因为北兵南下,热可以忍耐,南兵北上,冷却忍不了,那是真冻死人啊! 古人的确比想象中还要抗冻,可也不是寒冬腊月就没影响,尤其是正值末世战乱,以前穷苦人家的狗皮袄,羊皮袄如今袁军都做不到人手一件,不少人为了取暖,只能往单衣夹层里塞稻草,以前存的柳絮之类的物件儿,勉强不冻死,可是大寒天冷风一吹,依旧是手麻脚木的直哆嗦。 相比之下,青州旅可幸福太多了,盔甲冬天有配套的棉内衬,里面还穿着一层精心缝制,一个个小包里装满蓬松棉花的棉内衣,甚至手上都有个棉半手套。 这哆嗦与不哆嗦在格斗时候,差别可是太大了,反应都能慢两拍,尤其是王厚为了攻击战壕,还专门组织过突击兵练过,配备的武器还是专门的第三把副武器,短柄斧或者比罗马短剑还要短一截细不少的短环首。 一寸短一寸险!壕沟是个狭小的底儿,施展不开五马长枪,武器上的轻便把速度又提升了一截,体力上的优势都不论了,对方直接慢了三拍,四百个日照旅轻步兵攀爬进壕沟,旋即就是一场蛮王泰达米尔的名言,浙江卫视一场屠杀! 这头,袁军还没来得及放下弩,就被一斧头爆了头,那头,一个袁兵龇牙咧嘴的端着长戟狠狠地扎过来,可被那个日照旅猴一样骚气的走位躲过,然后手持短环首刀,秀速度那样在他胸口一刀两刀三刀四刀,炽热的鲜血终于是给寒冷的冬天添加了一股暖意。 这敢死队钱太好赚了,杀红了眼的日照旅清空了第一条壕沟,又钻进到第二道,这儿他们才稍稍吃了点亏,没了棉被防弹衣,身上的轻便锁子甲对上弩箭还是很吃亏的,几个倒霉的刚露出半个身子,砰的一声就被弩箭插了回去。 可这战友的死伤更加激起了日照旅的愤怒,从一二道壕沟间战术翻滚过去,高高抡起战斧,第二道壕沟间,又掀起来一阵腥风血雨。 实在没想到,青州军就不怕秀单兵格斗能力,听着壕沟里同袍的惨叫,后头扼守军营的袁军都看傻了,尤其是左营陶升,真是眼睁睁看着一只手拎着把血淋淋的小斧头砍在了他陶字的将旗上,一下两下三下四下,咔嚓的声音中,旗杆轰然倒下,砸在了雪壳里,溅起一片的雪沫来。 “中郎将!” 这一幕看的李孚也是眉头紧锁,无可奈何之下,他亦是颓然的对着陶升一抱拳,疑问的语气问道。 “再派兵过去,支援壕沟?” “算了!” 再派兵支援有什么用?三道用于防御的壕沟,却成了敌人的屠宰场,眼看着自己旗帜上忽然飞起一只手,飚着血正好扒在了自己的陶字之上,沉重的摇了摇头,这陶老多心眼的跟个斗败了的公鸡那样,无精打采的下令道。 “打开阵地,向王青州投降,命陶贵陶忠,带青头营攻打他郭图的侧翼!” “不再等一等了?” “等死?” 听着李孚愕然的反问,陶升声音一下子高了八调,这三天王厚给他的精神折磨可不轻,黑山军的那些同僚对自己可“相当热情”了,若是落到他们手里,估计这大冷天怎么也得请他吃顿烤肉吧!肉从他陶升身上割! 本来王厚没攻击之前,陶升还舍不得自己做主称霸一方的地位,可是如今这打得跟屠宰场那样,倒是让陶升想明白了,王权富贵也得有命去享才是,高声呵斥住了李孚,这老家伙居然还狠下心来,狠狠一咬牙。 “吾儿陶宝何在?你在此指挥军阵进攻郭图,吾去亲自面见王州牧去!” ………… 后世一千多年,倭国,关原大战战场,东军与西军在关原狭小的的阵地中捉对厮杀,战局格外的焦灼时候,德川家老王八德川家康龇牙咧嘴的下令对一直犹豫没有参战的小早川秀秋阵地炮击,几声炮火之下,小早川非但没有恼火的加入石田三成的阵营,反倒是畏惧的对石田三成亮出了刀子,他的一万五千人一下子就改变了战局。 王厚也学的这一手,这陶升犹豫投降了,反倒着重削他了!这一顿电炮,果然起了效果,两千名手持斧枪的日照旅重步兵与五千多袁谭主力步兵正在营门的对峙呢!忽然间,上千穿着袁氏黄色军服,却在脑门上包裹一条青头巾的家伙嗷嗷叫着杀到了袁军主力的菊花上。 这个残菊之下,袁军彻底乱了!军阵正中央,留下指挥的郭图嘶声竭力的叫喊着维持着军阵秩序,可惜,大寒的天气中已经在战场坚持了大半天,又冷又饿的袁军就算有心杀贼,也是无力回天了,有的军阵惊愕的回过头找陶升算账,有的还心惊胆战的与曹军对峙,有的则是干脆扔下兵器转身就跑。 军阵崩溃的一幕,就是如此之快,甚至王厚都有些没反应过来,端着望远镜,看着在自己重步兵面前乱成一团的袁军,足足愣了十几秒,他这才忽然像打了鸡血那样,高高举起了长刀,兴奋的高昂吼叫着。 “给我冲!” 还好,就算迟了这十几秒,也无伤大雅不是?已经端着长戟和袁军大眼瞪小眼二十多分钟,早已经等的不耐烦的日照旅得到这命令真的犹如如蒙大赦了那样,怒吼着沉下兵器就冲了出去,乒乒乓乓的武器碰撞声中,被碳火袭击打了个千疮百孔的袁军前阵入口,又是犹如被卷进了绞肉机那样,猩红的鲜血四溅着飞射出来。 第349章 破城 此时的南皮城袁军颇有些像高加米拉战役时候的波斯军队那样,数量庞大,却只能徒劳的接受着屠戮。 前军,重步兵把他们的斧枪重重的砸下来,砸碎了正面袁军的脑袋,侧翼,反水的陶升部还有从左翼杀出来的轻步兵用剑和短斧刺砍在了侧翼袁军的身体上,将他们砍倒在冰天雪地中。 冷兵器时代,对于人的杀伤的确没有热兵器时代那么恐怖,可有个前提,是在广阔的平原上,一旦战败,部队可以飞快到溃散开,进攻者难以缉捕,可这儿是南皮城西城大营,左右都是防御的壕沟,背后就是城池,面前则是数以千计的敌军,无处可逃。 对于这些袁军,曹兵是真真切切的展开了一场屠杀,站立在阵地上的河北军事力量就好像被割韭菜那样一片一片的消灭在冰天雪地中。 山上,一直观望着战场着战场的曹红节是终于松了口气,打进去了!而站在她身边,曹彰那双年轻的眼睛则是兴奋的完全瞪得滚圆,端着从长乐那儿骗来的望远镜,看着一杆王字帅旗迎着西北寒风烈烈向前,他忍不住拍着大腿直感慨着。 “大丈夫当如斯啊!” 不过王厚此时可没有曹彰想的那么诗情画意,他甚至带着亲兵队都亲自投入战斗了,的确!现在的战争几乎摧毁了袁谭主力,可毕竟战场背后还有着一座南皮城,就算把城外的上万人全杀了,城门没夺下来,这战争就还得消耗个两三日。 更重要的是,不能在张燕抢攻进城之前,把自己旗帜插在南皮城的东城门上,他威吓黑山军的计划也将落空! 两百亲兵就好像一把切进黄油里的热刀那样,深深的嵌入了袁谭军最后的军阵中,亲兵皆手持刀盾,一边行进,一边还在左右激烈的作战着,提着把青钢刃阴沉着脸行进在亲兵队中间,王厚的眼神始终在搜索着。 终于,忽然间他是眼前一凉,惊喜的叫喊道:“在那里,郭图!别让他跑了!” 组织大军应战,为了更好的观察战场,指挥官也得位于大军前沿或者军阵中间靠近前军的位置,不过败局已定,想要从拥挤混乱的军阵中撤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郭图就是如此! 就在王厚面前二十几来米,骑着马,他也是在亲兵拼命地推搡踢打中,试图从混乱的军阵中撤回南皮城中。 听着王厚的叫嚷声,更是让这位河北军事阵营的大人物吓得魂飞魄散,郭图干脆跳下了马!把马都扔了,旗帜也不要了,跟着自己亲兵推搡着人群,没头没脑的向后逃着。 这要把这家伙逮住,就算他不投降,南皮城没了个强硬人物号召抵抗,战斗力也得弱上个七八成,看着他转身就逃,王厚顿时真急了,抡着刀也冲到亲兵团最前面,锋利的钢刀对着个还在愣头愣脑的袁军胸口就捅了去。 噗呲一声,寒冷与疲惫倒是让他耍帅成功,亲自执杀一人,只不过他这杀鸡剑法两下子实在不咋地,没等把刀拔出来呢,隔着一米远一把袁军长戟砸过来,他愣是没注意,咣当一下子被重重砸在了头盔上,砸了他个眼冒金星,慌得诸葛樱扯着他脖领子赶紧把他拽回来,旋即又像个暴怒的母豹子那样,呼喊着轮刀砍杀了过去。 眼看着郭图越钻越远,王厚急得直龇牙咧嘴,还好一着急,他这老慢半拍的脑袋终于开窍了,猛地一拍大腿,王厚扯着嗓子就嘶吼起来。 “跪地投降者!免死!” “传令下去,停止杀戮,弃武投降者,免死!各部接受投降!” 一边叫嚷着,他还一边抓住几个传令兵嘶吼着,在他的喝令下,整个军阵都响起了嘹亮的吼声。 击溃一支部队,不一定要把人全杀光,击溃他们的战斗意志即可,就像亚历山大大帝东征,一道上能怀柔招降他就怀柔招降,取缔波斯帝国的寡头独裁统治,以一个解放者身份把城市治理权交给城市长老议会,这样他才能仅仅带着四万马其顿步兵,毁灭了整个波斯帝国。 眼前的战场也是如此,支撑袁军战斗的,不是取胜的希望,而是实在无处可逃!有了这句投降者免死的保证,对他们也是如蒙大赦那样,稀里哗啦的声音中,成片的袁军战栗的丢了武器跪倒在战场上,拎着还血淋淋的斧枪,一个个日照旅重步兵则满是意犹未尽,一部分人无可奈何的薅着这些本来唾手可得的军功脖领子,推搡着就往往后甩着,山上的后备军在通知下,也开始派人下山,协助接收俘虏。 不过这功夫,郭图都跑没影了!还好投降的人多了,本来拥挤的军阵也变得松垮起来,又补充了一百多个轻步兵加入队伍,王厚是更加急促的切割起了袁谭军阵来。 心急火燎的跨越最后最艰难的二百多米,从战场后袁军的军营去穿梭过去,看到南皮城门口,王厚倒是乐出了声来。 要是一万多头猪,漫山遍野一跑,还真未必能抓到多少,可是进行战争的是一万多号人,毁灭面前,胆怯,丑陋,自私这些人形最丑恶的一面也展现了出来。 南皮城门口如今就堵的死死的,数以百计的败兵惊慌失措的想要逃回城中,可是守城的步兵却接到命令不想放他们进来,狭窄的城门口,好几百人相呼拥挤着,推搡着,差不点没自己先打起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郭图这老小子王厚虽然不认识,可是他穿那件装逼用的丝绸长袍可是太扎眼了,如此多的人群中,带着亲兵他也是在那儿拥挤着,扯着嗓子龇牙咧嘴的怒骂着。 刚刚在外阵接受投降接受的顺手了,这儿,王厚反倒不着急了,在那些后面挤着的袁军恐惧的目光中,他是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前面,扯着嗓子大叫起来。 “本官青州牧王厚,那个穿长衫者乃是青州长史郭图,以青州牧名义,谁把那老孙子拎到老子面前,免死,赏地百亩,布三十匹!钱十吊!” 王厚够抠门了,要是曹总在这儿,少不得喊个封侯!不过这个人心涣散的节骨眼上,能保住自己小命,还可能有钱可拿,就足以挑起这些溃败袁军的贪婪之心了。 忽然间,郭图的身边变得寂静了些,满头大汉,正在往里挤的郭图惊愕的回过头,望眼出,却是一双双贪婪而恐惧的眼睛。 ………… 难怪兰尼斯特有债必偿那么出名!现在王厚都想叫嚷个日照王某有债必偿了!十五分钟后,站在南皮城西城门门楼子上,向下一边眺望着郭图这厮愤怒的被自己步兵押解向鹤山,一边王厚愉悦的亲手用他难看的大扒拉字,签下给这几个“中彩票”的袁军嘉奖令。 南皮城真不大!就和后世几条街一个镇子差不多,比县城都小多了,站在这儿,就可以听到东城门尚且传来那震天的厮杀声,把嘉奖令给出去,打发了几人走,王厚又很小人得志的拽过来俩传令兵,哈哈大笑着喝令道。 “你们马上去城东,向张燕张中郎将传信,本州牧已经攻进了西门!让他别着急,一定要满满打!本官这就去帮他,哈哈哈哈!” 狂笑着甩着衣袖,带领着亲兵绕着城墙,王厚也是直奔东城门而去。 第350章 心急吃不了热袁谭 现在王厚的心情,就跟出了高考考场,然后再看着一个个学弟学妹背着书包进入“欢乐愉悦”的高三生活一样一样了。 站在不算高耸不算雄伟的南皮城东门,背后就是自己军团在稀里哗啦的奔跑着控制城内各处的战略要道,一个个大兵格外重视的把官仓衙门什么都优先占领下来,这儿可是袁谭当官这么多年,收刮的民脂民膏精华所在!这儿要是控制不好,王总经理可是要发怒扣工资的! 听着哗啦哗啦的脚步声,再看着下午时分城东喧嚣的战场,王厚是格外的心旷神怡。 不出他所尿,张燕拒绝了他出兵支援的提议。 也难怪,两军同时攻击,他五千人击溃了防御森严的整面战场,张燕在河北名头甚大,虽然仅仅挂着个平难中郎将,却是和曹操,袁绍起家同一个时期,古董级别军阀,他挥军两万,打不下个侧面战场,哪儿还有脸再混下去? 不过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话从来都不假,将近上午十点才发起进攻,就算是就算张燕军人数众多,可单兵素质也没比袁谭军强多少,天寒地冻的天气里,照样冻得跟个孙子似得手哆嗦发木。 这仗还有得打呢! 说王厚是少爷兵真不假啊!别人行军带着衣物,干粮,替换的兵器,盔甲,他行军居然把火锅奢侈的带来了,把旗帜插在了东城门上不久,在王从戈郁闷的直撇嘴中,一套火锅也给搬了上来了,早已经片好的羊肉,晾干的干菜,还有冻成块儿的鱼,一股脑的被王厚丢进了锅里。 底下打的热闹,顶上吃的也热闹,菜叶和羊肉在热乎乎的汤锅里翻腾着,白色的中蒸汽从箭楼的窗户慢悠悠的就飘了出来,挨着城门不远,一个黑山军与个袁军对砍,咔嚓一刀片子,带血的肥肉都划了出来,王厚咔嚓一筷头子,一块肥嘟嘟的肥羊肉也是进了自己嘴儿,看得跟上来的曹彰目瞪狗呆的。 作为曹家子弟,跟随曹总出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也没见过曹总有大战日这么悠哉悠哉的时候。 上行下效,跟着王厚过来的三百来个亲兵,轻步兵也是在城墙上支起了锅子,中午虽然抓紧时间往嘴里塞了两块儿行军饼干,可奋战了半个下午也早就饿了,况且干巴巴的饼干哪儿有热乎乎的汤粥好喝? “姐夫,真……,真不用下去帮张燕一下?” 拎着个筷子头半天都没塞进嘴里,实在是忍不住,曹彰在那儿期期艾艾的问了起来,可他这话问完,王厚也没第一时间回答,反倒是先把带来的葡萄酒给自己满上一杯,对着还在一边忙忙碌碌给他卖命记着账本的曹红节先是一举,在后者妩媚的一个大白眼下滋溜一口嘬了,这才笑嘻嘻的哼道。 “放心好了,张郎将纵横河北多年,武功高强,一身天罡童子功以练至十二层,小小袁谭,他轻而易举就拿下了!” 轻而易举? 天罡童子功是啥曹彰不知道!反正他这个菜鸟都看得出黑山军的攻势并不乐观。 就在他问话的这段时间,一面张字大旗打头,上千骑兵又一次对着东城门的袁军猛攻了过去,然而!这年头轻骑兵对步兵正面冲锋真是没有多大的优势,尤其是还在结阵结好了的长柄武器步兵面前! 呼啦一下,袁军居然在两阵之间裂开一道口子,两边都是锯齿一样伸出来长戟,触不及防的黑山骑兵惊恐的惨叫着被戟兵钩下来,旋即被长戟尖刺死,袁军与黑山军征战多年,太了解他们的作战方式了。 其实布置在东门的袁军并不比西门少,甚至还要多一点毕竟袁谭不是白痴。 见到了多达两万四五千余彪悍精壮的黑山贼悍匪向东移动,西面只有他没交手过的王厚,还有着他已经建设得相对完善的防御军营,是个正常人都会把注意力多放在东门一些,只不过袁谭没想到王厚这家伙是非正常人类而已。 上万袁军排列成三阵,已经被逼得无路可退的袁谭亲自坐镇指挥,前阵依旧是一排排带刺的鹿寨,躲在后头,困兽犹斗的袁军大戟兵疯狂的挥舞着兵器与前排的黑山军格斗交战着,彼此见刺杀雕琢出来的伤口,鲜血迸发的犹如一朵朵绚烂的玫瑰,间隙里,也有袁军弓箭手,弩手不住地向敌军射击着,每一次拉弦,都有一条生命被夺走。 袁军井然有序的防御反击下,反观黑山军则是混乱了许多,虽然人多,进攻的步兵缺乏秩序而在军阵前乱作一团,在远近交战中手慌脚乱,估计是部族出身缘故,各部之间的配合也远没有达到完善,人虽众,却是迟迟击不开袁军整洁的阵型。 有句话叫欲速而不达,此时的袁军已经被逼到了无路可退,正是崩溃边缘最疯狂的时候,只要短时间内冲乱袁军军阵,或者给予那一面重大的伤亡,就足以击溃袁谭!可偏偏因为缺乏有序的进攻,迟迟被挡在整齐的军阵外进行军阵对抗,黑山军反倒是损失更惨重些。 但不得不承认,张燕麾下的骑兵还是相当具有战术素养的,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可是黑山骑兵后撤的依旧是井然有序,而且一边后撤,一边他们还井然有序的回头放箭,射得那些追上来的袁军纷纷栽倒在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骑兵需要更高的技术,比步兵培养也更加困难,所以曹总把他三千二百人的青州骑兵团连盆端了,王厚才会肉疼的这般脸皮子直抽,看着张燕麾下的骑兵,一边嚼着羊肉,一边王厚亦是禁不住流出了口水来。 要说王厚这家伙缺德!自己没有,也看不得别人好!眼看着正面进攻不成,张燕骑兵又是潇洒的来一波轻骑兵急奔近射,射得袁军人仰马翻的,眼红的王厚又是滋溜的周了一口小酒,豁然又是站了起来。 “王从戈!” “末将在!” “再派信使,询问张燕将军,督军三公子已经等候不耐烦!询问他何时能击破袁谭,再不击破,就要督我青州军进兵了!” “末将遵命!” “耶呀???” 目瞪狗呆看着王从戈打着自己旗号就下去了,指着自己鼻子,曹彰是眼珠子瞪得溜圆。 可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王厚又是大摇大摆的坐下来,夹了一筷头子羊肉塞进了自己大嘴里,同时还对着那头扒拉算盘帮他算账的曹红节嚷嚷着。 “账一会再算,红节!再不来羊肉要煮烂了啊!!!” ………… 无可奈何的看着这个不靠谱官僚在那儿大吃二喝,曹彰干脆扔了筷子,趴在了箭楼边缘向下眺望去,刚刚才展开点耐心,打算以箭雨袭击疲惫袁军军阵的张燕,再一次龇牙咧嘴带着麾下精骑呼喊着冲杀上前近战,锋利的长戟刺穿了骑兵尸体,锋利的环首刀也割开了步兵的喉咙,激烈的战场看得曹彰也是禁不住热血沸腾起来,狠狠一拳头锤到了门楼子上。 “嗨呀!” 第351章 小恩小惠,收买人心! 一个成功人士往往需要一颗大心脏! 可老哥你也大过头了吧!城楼下面,就是几万军队在那乒乒乓乓打个热闹,蹲上面就着满天暴风雪还有扑鼻的血腥气吃着火锅不说,把接受财帛任务扔给管家婆曹红节,把占领城市维持治安任务丢给赵云,吃饱了肚子的王厚居然还睡上了。 站在城门楼子外都能听到他的呼噜声,听的曹彰是脑门青筋直跳,满脸鄙夷。 这真是堂堂州牧王青州? 不过听着州牧的呼噜声,血腥交战了一整天的日照旅军士们,那颗紧张的心脏不知不觉又舒展了开,州牧都能睡得如此安心,看来这平定冀州的最后一战,算是彻底稳了。 最近王厚是真的累,一面还要头疼上层那些权利争夺的风风雨雨,一面还要超心自己麾下的生死存亡,战争大事儿,以前羡慕那些高高在上的大老板,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大街上开奔驰的却羡慕那些骑自行车上班的,没准一部分是真的!至少他们累虽然累,可不必背着银行几千万上亿的贷款,每天挣扎在还款边缘,再操心着公司百号人的大事小情。 不知道依靠着栏杆睡了多久,肩膀上忽然被剧烈的摇晃了起来,迷糊中,王厚是极其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入眼处却是曹彰那张满是不耐烦的脸。 “喂,怠翁!张将军打完了!” “哦?那袁谭已灭?” 迷糊着揉了揉眼睛,向不住往里吹着西北风的窗外张望过去,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漆黑了,飘零的大雪还在挥洒着,浇在点燃的火盆上噗噗作响,而城池下方,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已经停了。 袁谭到底没能上演背城一战,绝地反杀的奇迹,探头向城下,曾经属于袁军的阵地已经被彻底摧毁,星星点点打着火把收拾着战场的,尽是些黑山军专业的收尸人。 在王厚撇着一眼中,恰好看到了一面也是被箭射出窟窿的袁氏旗帜在某个黑山军的刀子劈砍下,被轰然砍翻在了雪地里。 虽然还有幽州袁熙袁尚未灭,可是随着飘落的旗帜,袁绍所建立的袁氏霸权其实已经陨落了,自此以后一千多年,再没有哪个袁氏之人创立下如此称霸一方,甚至差点触及天下的宏图霸业了。 紧紧感慨了下,吸了口带着血腥气冰冷的寒风让自己精神点,王厚又戴上了“面具”,很是威严的哼道。 “既然如此,开城门,迎接张燕将军入城吧!” 不过刚刚简直了他睡得跟猪似得那一面,曹彰可是一点儿尊重都没有了,冷哼一声,先蹦哒着就下了去。 ………… 王厚这几天的如意算盘是都打成了,收服陶升,首下南皮,最后是折损黑山军,可以看出来这一天仗打下来,强啃袁谭的黑山军有多惨了,就连张燕这个号称飞燕的主将都挂了彩,一道不知道是矛还是戟插过的伤痕狰狞的浮现在他脸上,身上的黑皮甲也破了几个窟窿。 他带领的那些骑兵身上也是鲜血淋淋伤痕累累,和把守在门口,衣甲工整,精气神儿十足的日照旅形成鲜明的对比。 还好,他还带回来个挽回颜面的东西,拎着颗血淋淋,还凝固着恐惧与不甘的人头,张燕是喘着粗气重重一抱拳。 “拜见州牧,燕提袁谭人头来献!请州牧检验!” 这老小子是始终还不服气,想要和自己别个苗头呢!只不过看着他背后那些部将一个个惊恐而疲惫的模样,王厚是别有深意的多瞄了两眼,旋即是昂扬的大笑道。 “张郎将苦战一日,斩将归来,实在是功劳甚大!将军奋战的这段时间,余已备下庆功宴,请将军入城小憩!” 你小子打仗功夫,老子饭都烧好了,别逼逼了,进来吃吧! 老脸明显微微抽动了两下,拎着人头,张燕是老脸发青的随着王厚就向城内走去。 不过刚进入南皮,这头请张燕他们上马,那头王厚却忽然是一拍脑袋:“樱姬!将军征战一天,营中定然伤亡众多,你去通知红节一声,让她派遣民壮到战场上救治伤员!” 这个伤亡众多明显又刺痛到了张燕,他是满不在乎的以后一哼哼:“州牧,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今日大寒,能走的末将已经带回营中,不能走的救治也是徒耗时间,不牢州牧担心了!” “哎!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应花费,本州牧出了,中郎将不必多说了!” 其实冷兵器战场上,几万人打仗,当场战死个几千人已经算是惨战了,大量死亡往往发生在战争之后,这年头,医疗水平匮乏,也许手上划一道口子都可能引起破伤风死亡,就像陈登,现在还活蹦乱跳活的好好的,可历史上这时候他已经因为贪吃海鲜换上寄生虫病吐血而死了,就算受伤被带回军营的,都不见得能活下来,更别说那些重伤倒地的了,王厚这么说,张燕也毫不在乎的点了点头没多废话。 他可不像王厚战场供应想的这么全面,打了半天仗,现在他也是饥肠辘辘,没多想,就点了点头应下来,翻身上马,有些着急的奔着城内进了去,在前面引着路,王厚的脸上却满满都是意味深长的笑容。 都说曹操奸诈,跟着曹老丈人久了,他是也学了一肚子奸计。 就在张燕带着将领,亲兵们到了城中大吃二喝的时候,劳累了几天的青州后备兵却又是出动了起来,迎着大雪,跟着一块儿打扫着战场,黑山军的搜尸人是专门收拾战争还没过后,遗落在战场上的盔甲兵器以及财物的,他们则是在曹红节的命令下,把一些重伤未死的,也不管袁军还是青州军,一并找回来。 同时入城这三四个时辰,军粮也是烧好了,一罐子烧的热乎乎,加了海盐以及干菜,鱼块的粥,被打着王字大旗的后备部队,一坛子一坛子的送进了黑山军的军营。 本来战争进行到了大晚上,苦战一天的黑山军也是打到了精疲力竭,而且还是迎着大雪,又冷又饿的回到了搭建的坚毅窝棚军营里,忽然间,有人端着热乎乎的肉粥送到了面前。 本来对王天高紧张兮兮又不甚感冒的黑山军,心头也是禁不住暖了起来。 第352章 计划不如变化快 王厚也忘了他什么时候看过的哪个职场鸡汤了! 两家公司,都是一个月发三千的小公司,甲公司就是按部就班,该上班上班,该发工资发工资,什么花活没有,乙公司则是逢年过节发点小礼品,月底来个团建旅游,加班还给提供免费的夜宵。 结果一年下来,甲公司人员流动了一半还多,乙公司则大部分还是原班人马,没走几个,而且因为熟手的原因,节约了大量培养新人的资本同时强化了效率,公司资本扩大了一倍。 而且乙公司的老板还没多花多少钱! 一些恩惠虽然小,但却是暖人心!就比如这次救助,东城战场双方大约连死带伤倒下了四千五六百人,一晚上的急救,王厚手下的葫芦兵居然奇迹一般从死神手里抢回来一千四百多人,虽然这个数量可能还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减少,不过也算是个奇迹了。 全靠着王厚才活下来,青州军医接受感谢时候,都得统一口径是托王州牧老爷的福,可以想象,这批人伤好回了黑山军之后,将是如何感激王厚。 而且驻扎皮城这几天,王厚还时不时派遣人去送些酒肉劳军,有一两次,他还亲自去,这算是彻底和黑山军混了个脸熟了。 不过这几天王厚和张燕的关系可没咋缓和,反倒因为陶升的原因,稍稍有些闹僵了,一知道陶升这个黑山军“革命的叛徒”竟然还活着,火冒三丈的张燕醒了酒是立马就想去插了他!不过王厚把陶升老小子一转头就结到了自己军中,为他提供了庇护,这让张燕愤怒不已。 除了和黑山军上层下层的打打合合,算计着心眼儿,这次南皮之战的收获实在是不小,仅仅从兵丁来说,王厚城内城外加一块俘获了袁谭军能有八千之多,虽然符合王厚招兵规格的能有八百不错了,可剩余的也是壮年劳动力啊!如今轻工业兴起的日照,青岛两大港口城市,缺的可就是劳动力。 而且这些年袁谭辛辛苦苦收刮来的青,冀两州财帛,宝贝,一并也到了王厚手中,虽然谈不上赚,可这次出兵的赏赐,军费,烧埋银子,差不多一并被找了回来,好歹不赔了! 荣耀归于曹总,把战利品中精选了一部分,连带着这批财富原本的主人袁谭的脑袋瓜子一并送至邺城,王厚也是开始准备打包回青州了。 曹操出兵的调性,或者说这个时代军阀战争的基本规则,除非是为了迎战,否则一般是秋收后再出兵,冬至既归,这么做不是什么道德,存粹是不敢耽搁农时。 一但打乱了套,基本上这一年就得饿肚子了!而饥饿在这个时代,可是比战乱更加令人恐惧。 还有曹彰那小子,号称什么监军?也被王厚一并打发回去了,他这儿可不是幼儿园。 这几天甄姬算是好过了一点,王天高忙着去南皮城刮地皮,暂时是没有空闲来折腾她了,让她是稍稍舒坦了点,至少不用每天像个女宠那样被绑着,螚体面的像个大家闺秀一样出入南皮的袁府了。 这女人也不愧是才女之名,曹红节记账记到头疼的战利品里,她居然翻出了一堆古代典籍来,如《毛诗》,《竹书》,《司马法》等竹简,也是分门别类的保存起来。 可就在大家伙都是归心如箭的时候,曹总的命令又是传达了过来,传令的还是曹彰这小子。 “这……” 看着这小子神气的往堂上一站,一副自诩为上官的小人得志模样,王厚还真犯了难。 命令第一条,曹操下令将袁谭以及他核心势力的郭图几个家族全族族灭! 历史上,曹操亲自攻破南皮,也是族灭了郭图一家,郭图是郭嘉的同族,这一次把决定权发挥邺城,是王厚决定卖郭嘉一个面子,看他救不救,看样子把这个时代世族分投法是执行到了底,绝没因为同属于颍川郭氏而手下留情,没有为郭图求情。 几个死忠于袁谭的大世族,王厚是绝没有条件招降他们效忠,所以杀了就杀了,其实也无所谓,可是曹操的第二道命令就让他有些犯难了。 “招我回邺城?” “没错!相父已经集结大军,准备北进了!” 有一句话说的叫势如破竹,砍竹子第一刀是最难,最硬的,可是砍下去了,没等刀刃切进去,竹子下半段就已经先裂开来。 现在平定这河北势力就到了这个地步,就这么十几天,袁绍和公孙瓒打生打死争夺下来的幽州,降了! 袁尚就跟个扫把星那样,他登位成为袁氏之主,袁氏爆发了内战,自此衰弱了下去,他刚逃难到幽州,把冀州败绩带过去,又吓毛了一帮子幽州文武。 掌控幽州军队的实权将领焦触,张南就此发动政变,率军攻打袁熙,然后自号幽州刺史,胁迫幽州的文武百官歃血为盟,共同投降曹氏。 于是乎,在邺城屁股都没坐热乎的曹总,又是尽起三军, 这事儿是件大好事儿,毕竟曹操的事业处于上升期,作为他女婿,还是跟着水涨船高的,可问题是,王厚这才刚答应了,打完南皮之战,就带着青州军回家的!现在大家伙一门心思的回家,这个时候跟他们说继续北上顶着风雪去击袁,王厚可以预料这事儿得多伤士气,多影响他王某人在青州士兵心目中的光辉形象。 咋办?当初为了平定军心,曹总是把他这个倒霉鬼从军中揪了出来,把屎盆子扣在了他脑门上说他贪污军粮,要把他脑袋瓜子卸下来平军愤,现在也照葫芦画瓢? 把赵云拎出来砍了,就说他调戏了袁熙他老婆,袁谭要打过来了,你们不能回家全赖他!或者把甄姬揪出来砍了,就说这妞是红颜祸水儿,袁熙因为头顶上多了一顶生命力旺盛颜色的帽子而恼羞成怒要打到了青州了,所以不得不迎战,你们回不了家全赖她? 好像有点不搭边啊。 就在王厚一肚子苦恼的时候,盯着发愣的赵云龇牙咧嘴时候,曹彰这小舅子还可没有眼力见,在边上还一个劲儿的打着官腔催促着。 “青州牧,汝何时率兵去与曹丞相汇合呢?” 郁闷的直哼哼,在袁谭这小子兴致勃勃的催促中,背着手足足转了两三圈儿,王厚忽然又是眼珠子一转圈儿,奸计上了心头,满是邪恶,他狡猾的嘿嘿一笑。 “不忙!三公子!丞相不是下令诛杀郭图全族吗?下午本官就叫人把郭图等人犯押解到城外去,请曹三公子监斩!” “我?监斩?” 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鼻子,曹彰一时间眼珠子瞪得溜圆。 第353章 忽悠 列子曾言: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曹彰这小子现在就属于这个类型的,平日里胡天黑地的吹嘘自己多么英雄豪迈,可是作为一个权势家族子弟,第一关就把他难住了。 杀人! 虽然袁绍手下的谋士团人品不咋地,相互倾轧构陷,争权夺利的,不过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确够忠,邺城审配不说了,这郭图也是如此,从被俘到如今,一声不吭,临刑前也是梗梗着脖子,绝不求饶。 倒是刑场上的监斩官曹彰吓了个面如土色,尤其是不仅仅斩郭图他们这样老头子,族诛,全族诛灭,连十几岁娇滴滴的小姑娘也没放过,看着这些漂亮妞哭的梨花带雨中被砍下了漂亮的小脑瓜,他心头也跟着直啾啾着。 可是没办法,不仅仅因为命令是他从邺城带回来的,更因为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普世规则,像郭图这样的袁氏坚决拥簇者,必须斩草除根,更重要的是警惕那些活着的人,反叛曹氏是什么样的下场,仁慈不得! 王厚这够狠的,估计监斩完,曹彰都留下心理阴影了,从城外回来,就一头扎进了南皮城守府的浴室中,吩咐仆从添柴火后吧嗒一下把柴房门锁的死死的,饭都不出来吃了。 没等气急败坏的曹红节杀出来找王厚算账给她弟报仇,王厚也是赶紧脚底抹油溜出了府。 ………… 南皮城的驻防直接按照战果决定了,王厚屯兵在西城以及城中,黑山军屯扎在了城东,城门都没摸着,张燕也无颜进城,这几天他都是能窝在军营就窝在军营,压根不去见王厚那张让人看上去恨不得给他俩耳光的脸。 可今个王厚又他娘的来了! “州牧又有何见教?” 一张老脸死板到用本山叔的话说犹如东北猪腰子那样,眼看着大大咧咧把自己帅帐给占据了,在那儿咔嚓咔嚓啃着自己行军携带腌萝卜条的王厚,张燕无语到了嘴角都狂抽的地步,连一丝惊讶都没有,满是不耐烦的问道。 这厚脸皮的家伙来三次了,每一次都搞个黑山军大营闹闹腾腾的,不用说,外面吵吵嚷嚷的,又是某州牧来送温暖来了,可张燕最大的痛苦是明知道王厚是过来挖墙角,动摇他黑山军军心的,偏偏他没办法奈何王厚。 杀了他? 那等同于和如日中天的曹操彻底撕破脸了,不说曹操,就就近驻扎在南皮城的日照旅发狂起来,他也得掂量一二,尼子曰过:一切杀不死你的都能使你变得更强大!到了他这儿成了一切你杀不死的都能让你变得更恼火,所以看到王厚到来,张燕真有种看到一只嗡嗡作响,打还打不死的大绿豆蝇的感觉。 “不要这样一副表情,本州牧这不是有求于张中郎将你来的吗?这次南皮城之战,斩首袁谭,本州牧可是以你首功汇报给丞相的!加官进爵触手可得!他日,说不定王某还得指望张将军提携一二呢!” 屁话!你老丈人是曹操!你指望老子提携你?而且南皮城之战,张燕现在对王厚都有些过敏了,而且一听他有事儿相求,张燕的神情立马全付警惕了起来,这老小子一肚子坏事儿,指不定又是什么阴谋诡计算计着自己呢! “州牧兵威震天,锐不可当,州牧都解决不了,末将又是何德何能?还请州牧不要为难末将了!” “不不不!对中郎将来说,易如反掌!” 跟曹老丈人久了,做事儿就是要面厚心黑!就跟这老货眼睛都没眨一下,就把自己的黄金马车和青州铁骑没收了那样,哪儿容得张燕拒绝,厚着脸皮王厚就“憨笑”着把请求说了出来。 “借兵!” “借兵?” 张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一次他终于满是不可置信,惊奇的叫嚷道:“州牧五千铁旅足可大用,向末将借什么兵?” “五千铁旅也是要花钱的!青州军张将军应该也有耳闻了,装备精良,战斗力强悍,可军饷也高,为了鼓动积极性,战时,本州牧还是给他们发双饷,这银子哗啦啦就如同流水般撒出去了!” “可现在!幽州焦触张南都降了,北线无大战事了!丞相还点名王某随军北上,再花这双饷不就赔了吗!” “所以,王某厚颜,向张将军借兵四千,同返邺城,还请将军看在共事一场,咱俩都是一个战壕里撒尿的弟兄,拉兄弟一把吧!” 老不要脸的!谁丫丫的和你在一个战壕里撒尿了?老子在东城下拼命,你在东城上拼命吃好不好,还说着风凉话!还不让老子杀了陶升那个叛徒! 可是被王厚自来熟的搂着个肩膀,脸皮子直抽,张燕还是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丞相调张某在州牧麾下,张某的兵丁就是州牧的兵丁,州牧要选军,是那帮小子的福分,州牧自去好了,愿意跟着州牧的兵,州牧就一并带走吧!” 反正这些天王厚没事儿就来收买人心,早就弄得黑山军人心浮动了,要走的留不下,况且那些底层小兵对于张燕来说也不值钱,黑山军二十几万到四十万众,具体有多少,他都不知道!要步兵就回黑山,常山等河北大山之地,一声吆喝,只要有钱粮,有的是躲避官府酷税,世族剥削的穷苦山民入伍,早把贼打发走,省的贼惦记不是! “如此,就多谢中郎将了!” 就等着他这菊花呢!乐不可支的抱拳一拱手,王厚就跟官渡大战时候和袁绍谈判后狠狠坑了他一把的曹总步伐那样,晃悠个大衣袖子乐颠乐颠跟个大鸭子那样奔了出去。 目送着他的背影,张燕则又是满满的恼火加恶毒的摇了摇头。 “以此小利而忘忠义,能有什么大出息!” ………… 王厚出去之后,门口就响起了喧嚣来,估计是他在自己营里招兵引起的轰动,端着酒壶,张燕是一肚子郁闷的喝着闷酒,也不去管他,大约足足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张燕长子张方忽然满头大汗惊惊慌慌的跑了进来。 “父帅!” “可是那王青州募兵走了?他募走咱们多少人?” 你知道?不可置信的把眼珠子瞪得溜圆,张方脑门直冒虚汗的回答着。 “回父帅,姓王的带走咱们两千四百多人!” “哦!王厚那小子又是送酒送肉,又是送医送药的,才勾搭走两千四的二五仔,他也没那么大本事吗!” 远低于自己预期,一边饮着酒,张燕一边还不屑的说着,然而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张方又是惊叫了起来。 “可是父帅,姓王的带走的两千四百余,都是骑兵啊!” “噗呲~” 一口酒没下喉,愣是张燕喷出道彩虹来…… 第354章 先打一顿 足足两天,被王厚坑了一把的小舅子曹彰这才从杀人的心理阴影中走出来,开始催促王厚向邺城进发! 真不愧是王天高,占领南皮七天,他把这个县城给搬空了,而且和张燕光抢粮食抢钱不同,他是连人都抢,而且还抢的这些被抢的不得不“心甘情愿”。 这几天,他天天派骑兵在城内挨家挨户的敲着大门发着宣传政策,这些大兵也文明,绝不抢老百姓一针一线,恭敬的一口一个老子心平气和的和那些皮城百姓讲着道理。 事情是这样的嗷!老子王厚要走了嗷!愿意跟老子去青州过太平日子的收拾东西去城西的军营报道,不愿意去的老子也不管,听说黑山贼张燕在城外没抢够,正在那儿磨刀霍霍向猪羊呢!还听说曹总对南皮这个袁谭老巢很恼火,说不定哪天派骑兵来个屠城什么的! 啥?你问真的假的?不告诉你听说吗!又不是老子说的,上哪儿知道真假? 不去行不行?没问题啊!只不过你这留在这儿,安全问题,老子可不保准了! 就这么亲切的讲道理中,除了几个胆肥的,南皮城八千户三万多老幼在这寒冬腊月的是“含着笑”,“自愿”的追随王厚大军前往青州,就跟西方那些传说中圣人先知以及其追随者那样。 城西路口,被分成六个团,两千四百余“新晋”青州骑兵尚且穿着属于黑山军时候的皮甲军服,阵型稍有些凌乱的散乱在那儿等候着,而四千余日照旅步兵,两万多后备部队,陶升部以及被俘袁谭军,还有那些“自愿”东去的南皮县百姓则是背着行礼,背道而驰,浩浩荡荡奔东方行军而去。 要是张燕在这儿,看着这一幕,估计又得气仰壳了! 两千四百多骑兵啊! 虽然汉末的骑兵并没有欧洲封建时代的骑士那么金贵,属于地方小领主级别的,可也没差多少,养活一匹战马耗费甚至还超过了几个人,能以骑兵身份在张燕麾下作战的,都是属于黑山军中上层的武士家族,核心战斗力,王厚这一勺子,相当于挖去张燕五分之一的核心实力。 尤其是!王厚都能分出他这一部分核心实力,那就意味着他在黑山军中的影响已经是不可小觑了! 黑山军可和曹操,袁绍,甚至王厚都不同,与关中群阀倒是很像,并不是绝对上下的统一军事组织,也是由一股股小的黑山,常山等地起义军拼凑起来的松散联盟,在面临袁绍强大的军事压力时候,这才逼得他们联合成个大集体,而张燕靠着逼退袁绍的威望才荣升大首领,黑山军的凝聚力靠的是武力而非血脉或者身份。 可现在投降曹总了,黑山军本身凝聚力就稍稍下降了不少,在这皮城又被王厚摆了一道,秀了一把肌肉!还有陶升这个内鬼,李孚这张嘴,别看陶升老小子叛变“革命”了,大家伙还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王厚去黑山军送温暖的时候,张燕眼神光盯着他了,浑然没注意他手下这些老小子去攀的关系。 本着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原则,黑山诸部首领这才在陶升的撺掇下,将自己家族亲信核心子弟组成的精骑分给了王厚一部分。 而王厚现在缺的就是这些精通骑战的骑兵,这部分可不像步兵那么好培育!这次他是把张燕坑了个底儿超天,还在他心头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现在他在营里看谁都像叛徒。 ………… 大军行进中,青州牧的马车停在道边,曹红节还有些依依不舍的模样,而躲在马车里,甄姬是彻底松了口气,还把小脑瓜朝向另一头窗户直哼哼,可算摆脱了这个恶魔加变态了! 啥?他还回来?能拜托一时是一时呗! “你真不带大军去邺城?” “你真不带大军去邺城!” 真不愧是姐弟俩,说的话都一样一样的,只不过一个是担忧的疑问句,一个是强烈的惊叹句,没理曹彰那小子,王厚是笑呵呵的说道。 “丞相命令是命本州牧返回邺城参与北进作战!不是本州牧率大军返回邺城参与北进作战!” “你就钻空子吧!相父可不和你玩文字游戏,直接板子伺候!” 抱着胳膊嘟着香腮,曹红节破有点幽怨的哼哼着,这话听的王厚腮帮子还真是跟着微微有点抽搐,这缺德事儿曹老人渣真能干出来。 不过岂能在娇妻面前怕老丈人?腰杆一挺,王厚又是一副很猪哥亮的派头不在乎的哼哼着。 “放心好了!这趟去,你老公我自然想好了对策!说不定过两天就东进撵上你们了!” “金疮药我让樱姬带好了!在第二个马褡裢里!” 好吧!这妞认定了自己这一趟回去挨揍挨定了,在曹彰这小子幸灾乐祸中,王厚是无可奈何的一抱拳。 “为夫省得了!出发吧!一路顺风!” “夫君保重!” 缠缠绵绵腻歪了一阵儿,那头张燕的西行部队都走过一半了,王厚也是依依不舍的翻身上马,听着这头马蹄子噼里啪啦作响,车厢里,拿着书卷儿的甄宓是又彻底松了口气,可算走了。 不一会儿,听着马车门响,她赶忙也是笑嘻嘻的打开门,一副小妾伺候大妇的模样恭迎着曹红节上车,浑然不顾她比曹红节还大一岁,嘴儿贼甜的笑盈盈请着安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妾恭迎姐姐上车!” 谁知道带着一股子寒风,慢条斯理的坐到了位置上,熟悉的从王厚藏东西的那个暗格摸出一捆大麻绳来,在甄宓不可置信的惊恐眼神儿中,扔到了桌子上。 “妹妹委屈了,夫君临行前交代,妹妹是才女,太容易招蜂引蝶了!所以还是捆起来吧!” “额……” 终于,在日照旅护卫队拥簇下,州牧马车也是向东行驶起来,曹红节是个贤惠的好妻子,坐在马车上,她还哼着小调记着账本,不过她对面,四马攒蹄犹如捆猪那样把小手捆在背后,又把双脚折过去捆在手腕上的甄宓可就没那么好心情了。 连窗外都看不到,趴在马车坐垫上,甄宓那张精致漂亮的小脸儿阴阴沉沉的,一口整齐的银牙贝齿都咯咯作响,气呼呼的哼哼着。 这个死变态!走了走了还不放过妾身,诅咒他出门挨顿打!打的屁股都坐不下来! 历史上甄姬的诅咒,好像都很灵验! 三天后,邺城! 本来浩浩荡荡的曹军,依已然向北开拔了一半儿还多,甚至曹总的中军也从温暖的冀州牧府,搬到了城外寒冷的军营中,跟着曹彰,王厚进来缴令时候,曹操正和郭图,夏侯惇等几个亲信文武开着会,似乎在商讨着战略,这头王厚才刚要抱拳报名,怎么也想不到,曹总居然头都没抬,直接向外一甩衣袖。 “来啊!把这厮推出去,先打二十军棍,再放进来!” “啥?” 王厚一双大眼珠子顿时也是瞪得滚圆。 第355章 王厚重要在哪儿? 削我? 老子可是断头台大刀片子底下都能多活五秒五秒又五秒,一直苟且到如今的男人,岂能被你说削就削了?就算曹总也不行! 于是乎,在曹彰一边领路,一边幸灾乐祸中,王厚是理直气壮到对着两个气势汹汹过来拖他出去挨削的虎豹骑壮汉昂着嗓音喝倒。 “丞相命汝等把三公子拖出去杖责二十,汝等绝不能徇私枉法,一定要认真责打才是!若是有徇私之举,本官定第一个不饶汝等!” “额...,我???” 满是不可置信,傻着一张憨厚的脸,曹彰自指着自己鼻子,一同傻的还有俩虎豹骑,虽然看模样,曹总是指着王厚说把这厮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可这厮的确没说是谁! 万一真是曹三公子呢? 两个虎豹骑亲兵无可奈何的扭过头去,郭嘉这货已经笑的直咳嗽了,夏侯惇那只独眼瞪得跟独眼巨人一般,老脸上肌肉也是跟着一抽搐一抽搐的,至于曹总自己,脑门上几根青筋因为恼火鼓得跟蚯蚓一般了都,扭啊扭的好生恶心。 不过最终,曹总也没说话,恼火的眼神中,两个傻乎乎的虎豹骑还真拖着曹彰的肩膀,在他悲催的叫嚷中把他拎了出去。 听着帐篷外噼里啪啦的板子声以及曹彰龇牙咧嘴的无辜惨叫声,曹总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伸手做比一请道。 “请!权重位高的青州牧入列吧!” “下臣有罪!下臣不敢当!不敢当!” 这话可有点重了,看来,曹操对王厚钻空子把自己青州部队拉回家的行径,明显还是心存不满与恼火的,要不然也不能给他个下马威,吓得王厚赶紧抱拳重重一个鞠躬,灰溜溜的滚了过来,不过又是习惯性插到了郭嘉身边,他赶忙又是抱拳一个鞠躬,居然是反问了曹操起来。 “下臣敢问丞相,当初丞相启用下臣,是看中下臣什么?” 看中你什么?要不是你小子跟老夫闺女天天腻得荒,早砍了你丫的了!这个问题还真把曹操问愣了,错愕了片刻,曹总这才恼火的喝道。 “有屁快放!” 粗鄙之人啊! 心头鄙夷了下曹总,不过王厚还是装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准备好的指挥棒,溜达到了行军地图前沿。 “焦触,张南已向丞相投诚,范阳,渔阳,代郡,燕国,上谷几郡可兵不血刃而下,当无忧矣!而北方唯一可堪与丞相匹敌的,当只有三郡乌桓了!公孙瓒在世时,曾对三郡乌桓大举用兵,为此袁绍特意大加拉拢乌桓蛮王泰达米尔,不是...蛮王塌顿,还下嫁袁氏宗女给他为妻,因此袁熙袁谭在渔阳遭到背叛之后,一定会投靠于乌桓!” “想要彻底解决袁氏,必须解决乌桓!否则北方永无宁日!” 曹操没吱声,王厚战略目光虽然深远,可这个结果郭嘉几个也是推断了出来,他并不意外,依旧是目光阴沉的看着王厚,等着他接下来的说辞。 “一汉当五胡!兵力上来说,丞相讨平乌桓,邺城十几万大军绰绰有余,不过平定北方,于我军最大的困难,还是道阻且长 ,粮饷困难,冀州今年刚经历大战,就算以陈群之能,今年也未必能恢复之前的冀州一半吧!幽州本就边关困苦之地,经历袁绍与公孙瓒大战,也是民生疲敝,挤不出多少余粮来,丞相要支持十万大军在右北平辽西用兵,就得准备百万民夫,自东郡渡黄河绵延两千多里山路向前线馈粮,十石粮食能到边关一二石,已属幸运!” “这...” 还没讨论到这里,只不过包括郭嘉在内,脸色都是沉重了起来,因为王厚说的没错。 “途求有何建议?” 脑门上青筋已经憋了回去,片刻后,曹操又是目光烨烨落在了王厚身上,既然他提出来了,自然有了腹案,在他殷切的目光中,王厚倒是没让他失望,重重的点了点头。 “海路!” “今年吾打算在东海郡北再立一港,名烟台!青岛日照全力造船,一年之期可产船百条,船重两千到五千料不等,一次可运青州粮二十万石到三十万石左右!” “自烟台台向北,直通辽东大连角,自此再往东,可抵始皇帝封东海之碣石山,运兵回青州,今年之内,下官提兵北上,于大连角,碣石山先攻占一据点,往返屯粮,丞相收拾幽州尚需一年,来年之期,可屯粮百万石,以支持丞相彻底平定北方!” 这计划不说后无来者,可绝对前无古人了,还没有人如此大规模应用海路来征讨的,现在曹操也终于知道,王厚问他那句,为何器重他是什么意思了!最开始曹操启用他,不就看中他在粮食后勤管理上的才能吗?眯着眼睛足足思虑了半天,激动间,曹操却又是阴沉的问道。 “一年之期,王途求你做不到,又当如何?” “额,下官就不立啥军令了!就算下官做不到,丞相仅仅少了五千青州步兵的战力,损失更大的是看不到臣婿这张英俊帅气的脸而已!可一但臣婿做到了,对于丞相就是如虎添翼,一本万利的生意!” 郭嘉夏侯惇几个脸皮子都禁不住有点抽,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论颜值,怎么都得是他郭奉孝/夏侯远让位居曹营首列吧!不过王厚这番说刺猬还是让他们颇为动心的!万一成了呢? “丞相?” 郭嘉的眼神禁不住肯定的瞄了过去,不过多疑如曹操,捏着下巴思虑了几秒之后,还是凝重的又盯着王厚问道。 “途求,你这海路运粮的计划,有几分把握?” “七分!” 渤海又不是远洋,近乎于在个内湖里航行,如今的青州船队,他是信心满满,不过这小子一贯的毛病,话不会说的太满,饶是如此,这个答案已经很让曹操满意了。 浑然一点没有刚刚是他下令把王厚削一顿的觉悟,大笑着一巴掌拍在了他肩膀上,对着一帮武将大臣们,曹总是得意洋洋的笑道。 “不愧吾之东床佳婿啊!途求真乃吾之萧何也!” “来人,摆酒宴,本相要为佳婿壮行!”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会都不开了,大笑着搂着王厚的肩膀,曹操率先出了中军帐篷,一听有酒,一帮子不要脸的文臣武将也是忙不迭跟上,生怕少了自己一口的。 这头曹总刚带着员工走干净,那头,结结实实挨了二十板子,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的曹彰揉着屁股龇牙咧嘴方才走进了帐篷。 “相父!儿臣冤啊!为何要杖责......,耶???人呢?” 第356章 反向质子? 要说曹总小心眼,提前开庆功宴?捧杀还差不多!庆功宴都给你丫丫的开过了,王厚这老小子办事儿还敢不用心?正所谓站得越高摔的越重,万一没办到,他就真的“无颜去见江东父老”了! 不过王厚把后勤补给这件事儿揽下来也不全是为了公心,他的私利占了很大部分。 追随曹操征战幽州,这一年时间,就算立下军功,顶天把自己这个列侯换成关内侯而已,这年头连个中郎将都能封侯,侯并不值钱。 而返回了青州,这一年时间他可干的事儿就很多了,比如明目张胆的扩充水军势力,在辽东占领新的殖民聚居地,尤其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定位了! 辽东! 青州距离中原太近!曹总在时候尚且能容忍他这个女婿实权割据,可曹丕这个倭国名字小心眼子肯定容不下自己,到时候他是一定会把青州要回去的,所以,趁着曹总在世,王厚要把下一个安身立命之所打造出来。 那就是辽东! 首先地理位置上,后世北京城这年头都是边关,更不要说辽东了,那地儿在中原士人心中纯粹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蛮荒之地,所以哪怕曹丕都能容忍公孙家在辽东割据了三代几十年之久,若不是后来公孙家飘了,称王建立燕国,还和东吴眉来眼去的,否则第三代皇帝曹睿也不会下令司马懿率军讨伐。 所以王厚若是雀占鸠巢把辽东给占据了,就算曹丕继位也顶天把他排挤出中枢,就当他跟苏武一样北海牧羊自我流放了,不带找他麻烦的! 安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辽东可不是所谓的蛮荒之地,这片土地潜力太大了!地理位置上,吉林其实和西欧的德国是同一纬度的,辽东就相当于希腊西班牙那块了,仅仅辽东一片沃野就够几百万人开垦耕种的了。 煤炭和棉衣大规模应用,冬天冻不死,夏天就是良田万亩,而且辽东一带矿产资源丰富,工业上也能有所起色,有个几年时间,足够王厚把这儿也打造成一片乐土了。 而且王厚到辽东也不单是去当土皇帝的,他还为自己下半辈子想好了一个理想伟大而崇高的奋斗目标。 打鲜卑! 几十年之后,五胡乱华,大批的草原少数民族不是争先恐后杀到了中原汉地吗?老子提前把你老窝给端了!像清朝,控制游牧民族的最好方法莫过于把他们圈定下来,怎么去征服这些赶着羊满地乱跑的自由牧马人,王厚甚至都有个腹稿了。 不过这也是得在辽东立足之后的后话了。 这两年王厚在青岛城种甜菜,倒是把大汉朝酒的度数给拉高了几度,军营中粗犷的烧烤大会,几头羊就和草原民族一样架在火堆上翻滚着,端着酒杯,曹总似乎也喝的微微上头了,一边品酒,一边这老家伙还借着酒性在那儿淫诗作对着。 “今日,老夫高兴,当做赋一篇,蒿里行,王厚是个好同志!” “额……” 后世老鞑子乾隆一声诗词歌赋盛产,可质量却不咋地,今个看来,喝多了的曹老丈人也没强到哪儿去吗!听着这个赋名,王厚正咬着烤得香喷喷的羊排吃到满下巴流油的嘴禁不住又是抽搐了下。 不过看着曹老货喝的直迷糊,都在那儿打晃的模样,眼珠子跟狐狸那样狡猾的转了一圈儿,王厚忽然阴仄仄的靠到了曹总的案子边去。 “丞相,为大军募集粮草,渡海馈粮,任重而道远啊!没没想起,臣婿就内心沉重,辽东多骑马蛮族,仅凭着臣婿麾下步兵,如何匹敌?臣婿流点血受点伤事小,万一被蛮族抢了粮食,耽误了大军作战事大啊!” 灰着一张脸,趁着曹操直迷糊,王厚先是可怜兮兮哭了一顿穷,狠狠瞪了一眼坏笑着想要插嘴的郭嘉,这货又是蔫坏蔫坏的图穷匕见起来。 “要不然,丞相再把张辽将军所部骑兵,调还给臣婿?” “哦!途求说的极是啊!” 听着王厚在那儿忽悠,迷迷糊糊的曹总一大胡子的酒渍转过头来,想了片刻,还真是点了点脑袋瓜子。 那张老脸甜的都快笑出蜜来了,忽悠成功!王厚乐不可支的就要抱拳谢恩,谁知道还没等他谢出来,曹老人渣却已经抢先站了起来,昂扬着声音,带着酒意大笑着喝了起来。 “诸卿!吾曹孟德今日高兴,有此佳婿为吾分忧不说,为了大军北伐,还特意将麾下三千精骑调拨于本相!本相决定,做赋一篇!题目就叫蒿里行,王厚是个好同志!如何?” 欢天喜地的欢呼声中,王厚却是差不点没一个跟头摔那儿去,眼看着曹总醉呼呼模样下,隐隐约约流露出来那张阴笑的老脸,王厚悲催的直蓝瘦香菇。 他娘的,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狐狸中还属曹总最奸啊!一菊花就把他要回张辽骑兵的希望给绝了! 这老人渣! ………… 曹总也是个行动派,下午捧杀够了,晚上连让王厚住一晚上都没让,就把他打发走了! 而且这次走的时候,王厚队伍里还多出来两个新客来,一个是王厚挖墙脚自己挖的,在韩家桥之战与他共事过的朱灵,请辞了队伍,仅仅带着几十号亲兵就跟过来。 由于有内应嫌疑,在曹操麾下不受重视,注定没啥前途,王厚盛情相邀下,朱灵决定来青州碰碰运气,而是王厚来说,朱灵虽然历史上似乎名不见经传,就是个存催的龙套角色,可韩家桥一战过后,他发现这老家伙指挥部队的基本功底儿还是不错的,甚至不输于五子良将中李典乐进于禁。 在袁绍麾下,他也是个独挡一方的大将,可惜到了曹总麾下却因为被怀疑,没什么发挥的机会而已! 张辽要不回来了,以张燕麾下四个团两千四百人重新组建青州铁骑,赵云可担当这个骑将,毕竟他在公孙瓒麾下,干的就是骑将,不过这一来,日照旅这个步将位置却又空缺了,而一时间青州境内王厚是找不到什么合适人手率领他的起家部队了。 世家子弟他信不过!青州旅内部也没有足以掌控全局的人才。 可朱灵正好!一,能力有,二,和世家没啥瓜葛,朱灵能在青州领兵,全靠着王厚的权利,他就也只能忠于王厚。 可另一个,就有点超出王厚预料了,捂着被打肿了的屁股,曹彰这家伙居然也要屁颠屁颠跟来。 说句不好听的,从来都是地方封臣派遣家眷为人质!这家伙非要跟来,不就正好反了吗!况且他来干嘛?当拖油瓶吗? 虽然王厚不差他一口吃的,可娶个媳妇带个小舅子算什么事儿?邺城大营前,他是满是郁闷的重重抱着拳头。 “三公子!你为丞相之子,不跟着丞相分忧尽孝,跟着本官干嘛?再说,丞相允许你去青州吗?” “尽孝有大哥子桓和二哥子健就够了!再说,大丈夫当披坚执锐,纵横沙场之上!跟着相父身边文绉绉的尽是舞文弄墨我也不喜欢!王州牧不是要开拓辽东吗?正好有无敌的本公子为你当这个开路先锋!你就偷着乐吧!哎呦……” 装十三的一挺胸脯,正好把臀部的伤扯了,疼的这货龇牙咧嘴的,听的王厚脑袋瓜子也是摇成了拨浪鼓,开路先锋?拖油瓶包袱还差不多吧! “没有丞相允许,本官觉不能带三公子出营!来人,恭送三公子回去!” “嘿!王老迷糊,你这是过河拆桥啊!今天的二十军棍,本公子可是替你吃的!你要这般无情无义,回去本公子就把你骂相父老王八蛋的话都告诉他,看他赏你几百军棍……” “哎呦~” 这次轮到王厚心虚了,悲催的瞄了一眼几个在军营门口站岗装傻当柱子的曹军,王厚无可奈何的一巴掌把曹彰这小子给扯了回来。 “你这都跟谁学的?到了青州,绝不许把乐儿教坏了!上马,走!” “你自己别把乐儿大侄女教坏了吧!哎呦呦,这军棍真狠!” 跟演戏似得,拉拉扯扯一顿拽,这姐夫和小舅子组合就奔上了路,看得后头的朱灵是之迷糊,他忽然开始怀疑,自己跟着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到底是对是错了! 不过,已经上了贼船没有退路了,追随着王厚的尾骥,朱大将军也是狠狠一甩缰绳。 “主公!现在就回青州吗?” “不然!趁着张燕没出发,先去趟常山!本官要再刨他一命根子!” 一边带着骑兵疾驰着,甩着马缰绳,一边王厚的瞳孔还露出一股子亢奋来…… 第357章 终于回家了 兰尼斯特是有债必偿!而他王厚则应该叫有战比赚了!从青州出发时候,他仅仅带了三万人,可是回来时候,却是足足达到了十一万多,这年头,劳动力就是财富,尤其是对于商业大爆发的青州而言。 而对于回归的王厚,青州也回应了个足够的惊喜! “这......,这是青岛城?” 本来从许都来,看天下哪儿都是乡下,邺城也不过如此,可这才刚进青岛城的近郊,一直骑马跟着王厚的曹彰眼睛就感觉不够用了。 这些城郊的村落,已经显示出和中原许昌邺城等地的截然不同来,这年头存活不易,就算是完好的村落,也都是一件件捡漏贫苦的小草房,农夫饿的面黄肌瘦,穿的破破烂烂的,衣服上不知道打了多少个补丁。 可是这儿!那围成一圈儿的破烂土坯房一座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栋庄园,二层或者三层的方形小楼作为建筑主体,边上两座硕大的仓库,再有钱些的种植园主还在门口搭建了两栋更矮一些的水泥仆从房,剩下的就是被栅栏围起来,一望无际的甜菜地了。 之前王厚式包豪斯小楼被广为诟病的个丑字,在这儿也得到了完美的解决,赚了钱的甜菜种植园主纷纷在自己家楼顶上加盖一层用泰山木打造的尖脊屋顶,也是做成飞檐斗拱模样,铺上瓦片,虽然实用性无限接近于零,不过要的就是个好看! 至于原本丑陋的墙面,有的人家也是学着王厚,再涂一层薄水泥,在上面镶嵌上贝壳,内壳朝外,远远看去,一片银光闪闪,有的家则是大片大片种上葡萄藤或者爬墙虎,弄得一片绿意盎然,生机勃勃,那种后世米国中部的大种植园风格,在这儿是显露出来了。 然后是地里,虽然那种太平盛世的标志,农夫皆着丝履是没出现,可是轮着锄头的农夫,身上衣服居然都是新的,一个补丁都没有,他们穿的还都是本地的特产,日照棉,整洁利落还保暖,干净的农夫,高雅的院落,还有成群在地里跑的鸡鸭鹅,让曹彰看的都觉得格外的新鲜。 曹彰在这儿左顾右盼着眼睛都快飞出来一般,王厚自己也在不住地打量着官道两边的乡野间,不过他这审视的角度可是和曹彰截然不同了,是以一个市长的心态来审视的。 首先,市政工程处那帮衙役管理的很不错,值得表扬,就算种植园一圈儿一圈儿的膨胀出来,可是没有人再违规乱建,像日照城时候那样,把种植园都扩到了官道上,日照旅的士兵十人一列了,行走在宽敞的官道上,依旧是两边皆有富余。 其次,很重要一点!本来一个种植园就一家十来个人,真是忙碌的脚打后脑勺了,可是如今,田野间不知道多了多少的矮子,就算穿着汉人短打衣服,也跟着一样忙碌的干着农活,轮着锄头松弛着泥土,却怎么看怎么都有种违和感。 这些都是倭人,或者说倭奴差不多,王厚走时候,倭奴还是个新鲜物件儿,一个农庄能有个一两个,就跟后世肾5肾6刚出时候一样的感觉,可如今却都泛滥了,这一路走过来,几乎每个农庄都有在役使倭奴的情况。 看样子,最近那帮子齐地世家组成的海贼团,在邪马台的地盘上是业绩颇丰啊! 只不过奴隶贸易的兴盛也带来了一点隐忧,米国南北战争时候,北方喊起来的口号可不是什么人性光辉,解放奴隶的,而是叫嚷着从奴隶手里夺回属于米国人的工作机会! 倭奴增多,会不会夺去了本来属于汉人的工作机会!被当做农奴,倭奴是别想有什么忠诚度,到时候没了工作机会的汉人再闹起来,他王厚就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回去应该召开市议会,提高这些倭奴的使用成本了! 就在王厚捏着下巴思虑着政策时候,一阵阵恼火的叫骂声却是传了过来,下意识张望过去,估计是个农奴做错了事情,一家主妇撒泼打滚的指鼻子骂他。 这事儿太常见了,汉人的确相比于其他民族来的文明善良,可也不乏凶恶之徒,只不过这个农奴的衣着却吸引了王厚的眼球,头顶围了一圈儿皮子,身上穿着件大褂子,比倭人感觉都奇怪,而且这种服饰总让王厚有种意外的熟悉感。 这一下上了心,一边走着,一边王厚还在纳着闷考虑着这股子熟悉感是怎么来的!足足走出去二百多米,他终于是茅厕顿开的一拍脑袋瓜子,刚刚这家伙衣服线条载繁复些,色彩在多些,那不就和后世看《大长今》里的韩人一样了吗! 哪一只掠奴船队跑错路,跑到朝鲜半岛上了? 看样子不止跑错路了那么简单!虽然照比倭奴,这些古代三韩部落的农奴还是比较少,可每走过三五家农庄,总能看到那么一两个,看样子,从三韩掠夺人口,在他出征这半年多来,不知不觉已经在青岛城形成规模了。 这一趋势还不止贩奴那么简单,把日照旅留在即墨县军营,分批休假,带着亲兵进入青岛城港区之后,王厚自己的眼睛也开始有点不够用了。 照比于他出征之前,青岛城几乎热闹了一倍还多,靠着海边的港口街,已经颇有后世清明上河图的模样了,街道的一边,本来规划为商业区的铺子几乎全部出售完,一家家新店开了张,三月阳春,街道上逛市场的人亦是人山人海,来采购农具的,奴仆的,生活用具的,这溜达到大街上的没有几万也得有大几千吧!商业城市的魅力展露无疑。 尤其是一排新开的店铺里,写着参字当招牌的店铺居然占据了一小半,打眼往铺子里张望去,放在架子上的人参,鹿皮,鹿茸,甚至熊掌,虎皮都是应有尽有,这些玩意可不是孤悬海外的倭国所能有的! 又挖掘出来个新市场! 忽然间,王厚觉得自己小瞧了这些古代商人们的潜力了! 第358章 告辞 州别驾贾诩一直等王厚都走到了岛城总督府门口,这才出来迎接他。 倒不是这老家伙自己做主半年飘了,自以为天老大他老二了,实在是当好一个市长,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尤其是这新建的港城,青州内部世家与外部输入流民势力所交汇的地方,这家伙真是忙了个团团转。 经济上,王厚走时候交代要招商引资,贾诩老家伙撅个撅个联系荆州士族,在青岛城建了个染料厂,来把日照产棉布染成彩色,卖个高价。 文化上,王厚走时候交代要建设大学,贾诩老家伙又撅个撅个在崂山下选址,足足工程队建设项目,听说已经可以投入使用了。 还有治安上,这人一多一杂乱起来,之前泰山好汉那些贼心不死,打架抢劫的都成小儿科了,现在犯罪都越来越有组织!最常见的莫过于偷税漏税的走私,要知道王厚可不是慈善家,他建设这港城也是要赚钱的,一方面是自己经营的糖厂店铺什么的,一方面就是这港口税收,每一条开进来的商船,都需要向王厚缴纳十分之一货物价值的关税。 这可是不少钱,有人自然是想能省就省,这一阵,距离青岛城不远的香府岛就冒出来个黑港来,不少东吴来的不法商人在这儿进出交易物资,直接把王厚这部分给略过去了。 然后还有黑帮问题!这年头任侠之风虽然没有汉武帝那时候那么浓郁,可如武帝士时期郭解朱家那样的游侠大哥依旧有不少,像郭嘉这厮,出道之前就干过游侠,另一个三国时候著名游侠则是徐庶,这老小子干游侠时候帮朋友报仇杀了人,被官府涂上涂料扔到市井中要弄死他,几个朋友晚上趁着夜色才救了他,那之后徐庶才被打明白了,刻苦攻读,先从刘备,后跟随曹操,没有大成就,也算创下一番小事业了。 如今青岛城连奴隶带外迁人口足足有二十万之多,冒出两三个黑帮还真不是啥新鲜事儿,可敲诈糖农,到店铺里征收保护费,损害的也是青州商业利益,这些也是贾诩不能忍的! 王厚回来时候,老家伙正在开会,准备成立专案组,把黑港端了,黑帮砍了,会议才开到一半,正开的鸡头歪脸的时候,迎接王厚出征归来,这老家伙都没个好脸色,抱拳拜见时候都是龇牙咧嘴的 “下臣贾诩,恭迎州牧回府!” “哎!贾先生辛苦了!快快请起!” 有能力的人,再有脾气都是可以容忍的!这老匹夫没个好脸色,王厚却是一副二皮脸般的笑容,笑嘻嘻的赶紧翻身下马,双手搀扶着贾诩的胳膊,把他扶了起来。 跟着王厚一并下马,看着贾诩这跟别人欠了他十万两银子一半阴沉的脸色,曹彰这小子倒是心头一乐,这姓王的果然是个万人烦!小爷看的没错! ......... 虽然才出差回来,可毕竟是青州大股东,饭碗得端好了!虽然很想回府去见见吕姬,体会下家的温暖,可第一时间,王厚还是自觉的回到府衙去办公,听候贾诩这个青州二把手汇报工作。 别说,他离开这半年,还真发生了不少事儿! 商业上的确是繁荣了,王厚制定的大连角桥头堡计划得以实施,齐地世家,泰山豪杰纷纷买船出海,有一个月,倭奴贸易的确是格外兴盛,可竞争的家也太多了,倭奴贸易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暴利,开始有人打起了退堂鼓,这功夫,一支意外走错了方向,漂泊到朝鲜半岛的商船与当地三韩部族交易,带回半船的貂皮,人参来,着实发了一笔小财。 于是乎,大家伙又跟风,这就有了王厚回来时候,辽货盛行一时的情景。 还好辽货贸易不像之前倭国贸易那么狭隘,珍珠属于奢侈品,奴仆贸易竞争太多,依照青州市场的规模,现在还远没有发展到饱和的地步。 不过青州这帮子海商可不是啥合法商人!就跟早期西方殖民者似得,打着商人的名头,净是干些无本生意,能用刀子买的,就不用铜子去买,连抢带烧的,他们这一番折腾,就引发了第二件大事儿,外交大事! 辽东太守,后来的辽东燕国公孙家,向青州牧府发来了一封措辞格外强烈的信笺强烈谴责青州这些强盗行为,并且表示,如果王厚不收敛,将亲提兵攻击他齐国临淄城! “啥?公孙康要向我宣战?” 听着贾诩汇报,一瞬间,王厚瞳孔亮的跟二十几瓦电灯泡那样,还从大办公桌上蹦了起来,倒是把贾诩老家伙弄得一愣,好半晌才撇了撇嘴。 “蛮夷星邦,萤虫之火而已!州牧何必在意?” 这家伙也就快动快动嘴儿吹牛逼而已!贾诩压根没放心上,甚至接到公孙康的“国书”时候天气太冷,他看了一半打了个哈欠随手就把“国书”扔火盆里点火取暖了,仨月过去了,也没见雄心勃勃的“辽东国主”出海打过来。 贾诩是浑然不知道,自己家主公心里惦记着人家一亩三分地儿!正愁没理由开战呢!听着贾诩不以为然,王厚是立马“义愤填膺”,恼火的敲着桌子嚷嚷着。 “连此萤火虫之火都敢与我这皓月争辉了!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也不可忍!文和先生,正好此番吾又带回来冀州流民四万,张燕将军麾下的泰山军也有三万之重,利用这些人口丁壮,吾决定再开一口岸,于文登以北开威海城,造舰百条,讨伐此僚!” “建...,建...,建港?黑山贼也来青州了?” 这一番话说的贾诩简直脑仁都大了几分,一双眼珠子跟看到恐龙那样盯着王厚,不发一言足足瞪了他几秒中,就在王厚直发毛以为这老家伙要暴起打人的时候,贾诩居然吧嗒一下把脑袋上的冠给摘了下来,就势往王厚的桌子上一扔。 “下官才疏学浅,实在辅佐不了州牧大才!下官请辞官归隐江湖!” “文和先生啊!!!” 第359章 撂挑子? 贾诩脑门上的青筋都在一蹦一蹦的,刚刚他还仅仅是作势要走,吓唬吓唬王厚,现在他却是真的有点想走了! 太他娘的丢人了! 就跟被捉轨在床的婆娘抱着自己老公大腿那样,这货一个箭步就城冲出来,搂着他大腿叫的那叫一个殇情,引得院子里站岗的岛城侍卫都忍不住偏过眼神过来。 甚至若干年后还有个侍卫专门写了本回忆录,《那些年,州牧与别驾不得不说的故事》。 王厚是脸皮当鞋底子用的无耻政客,他贾诩可不是,他贾文和还要名誉呢!脑袋上血管都直鼓,老家伙是恼火的嚷嚷着:“州牧这般作甚!还不赶快起来!” “文和先生乃吾左膀右臂!吾怎能忍臂膀离去直苦呢!” 这话说的够肉麻的,可刘黄书为请诸葛哥哥都能三顾茅房,亲自为诸葛哥哥送纸,拉拢一个大才,丢点脸又算啥!搂着贾诩大腿,王厚是哇哇大叫,听的贾诩更是直欲吐血。 “州牧若是再不起来,贾某就真的告老还乡了!” “不走了!” 滋溜一下站起来,瞬间王厚又是麻溜的溜回了自己座椅上,双手还为他把冠捧了回来,那模样就像是刚刚不要脸的不是他那样。 无语的接过冠重新扣在脑瓜子上,还格外注意的正了正,不过旋即贾诩又是无可奈何的对王厚一摊手:“州牧!吾之州牧爷!泰山贼多么桀骜难驯,您也不是不知道,现在又弄回来个更加气势嚣张的黑山贼!” “这是丞相调拨到我麾下的,不要不行!” “额……” 看着王厚无辜的也是一耸肩,贾诩禁不住哑了哑火,总不能说曹总怎么得怎么得吧?他可不像王厚这么好说话! “那为何还要建设新港!岛城这才刚刚步入正轨,就已经蛀虫丛生,而且鼎铛玉石,金块珠砾,饥不当食寒不当衣,州牧何故开如此之多的港口,日照青岛两港还不够用吗?” 小农思想!这些士大夫是钻进土地里拔不出来了!不过王厚也没打算和他争辩,而是又懒洋洋的把锅直接扣在了曹总的脑袋上。 “今年大军北上占领幽州,明年丞相会出塞与乌桓人决战,彻底决绝袁氏余孽,在此之前丞相要我青州走海路,提前在碣石山囤军粮百万,以供军用!现在青州的舰队尚且不能满足这个运力!所以我需要新的船厂与北方港口!” “贾别驾,还有何异议?” “回州牧,无异议!” “那就下去办差事吧!” 这老家伙,真叫欺软怕硬,曹总那儿你咋就不嚷嚷挂冠而辞告老还乡了?看着这老家伙离去的背影,王厚禁不住仰在椅子上吐槽着,可这一句坏话还没嘟囔完,贾诩这老货居然又回来了,吓得王厚一机灵,赶忙又是一副笑脸问道。 “文和先生还有何贵干?” 这一次,贾诩的神情却是禁不住犹豫了起来,差不多停滞了两三秒,他这才下定决心那样,重重一抱拳。 “州牧,下臣有一事,不得不说!” “齐国留守司马懿,与齐地世家,走的太近了!” “州牧出征第七天,他就应邀参加齐地田氏的入秋诗会,先后出入田,许,赵,国等十余氏族,另外司马懿还与济南国相吴敦相互弹劾!其中吴敦弹劾得的司马懿擅改税率,降低岁末税收!” “州牧,司马懿,他这是再拉拢齐地世家,其用心……” “我明白了!所以我把黑山军派遣往临淄!” 看着贾诩有些纠结的说着,没等他说完,王厚却已经率先点了点头,止住了他的话,说实话,这番话挺让王厚感动,历史上的贾诩啥样他知道的清楚,还有着袁绍谋士集团内斗的前车之鉴,这老小子遇到事儿也没藏着掖着,直面自己说了出来,那是真把自己当主公与朋友了。 这个回答也让贾诩面色有点古怪,愕然了下,旋即他的老脸又露出了些许幸灾乐祸来,微笑着一点头,把胯下夹着的一摞文案撂在了王厚的桌子上,旋即再次一鞠躬,告退了起来。 “州牧,岛城事物奉还,下官去处置开威海港事宜了!” 目送着贾诩再一次出了衙门,王厚又是忍不住感动的点了点头,不过平静了一小会儿,随手打开贾诩留在桌子上那厚厚一沓子文件,他那点感动之情瞬间又是飞到了爪哇国去,胡子都有点气歪了,气急败坏狠狠一敲桌子,破口大嚷道。 “老匹夫!撂挑子!!!” 这老家伙也不是啥好鸟,刚刚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进谏估计是他的计谋,趁着自己感动,把公文撂下了,而这一摞子公文中,这些天青岛城难以决绝的大事儿琐事垃圾事儿一箩筐全被他丢了回来,丢给自己来解决。 这其中最棘手的莫过于于香府岛黑港以及两大黑帮案了,黑港看似简单,出兵把香府岛端掉就行,可这其中涉及的岛城本土做生意的世家财阀,如果不把这些利欲熏心的大资本家给解决了,端掉一个还会有下一个冒出来,治标不治本,提早行动还会打草惊蛇,让下一次行动更为的艰难。 至于黑帮,当年汉武帝治郭解,治的都是千难万难,这年头人对义的理解,甚至宁远自己自杀也不愿意出卖于他,青州齐人又是一项好私义的性格,两个黑帮其实也关乎着岛城内泰山流民,齐地世家之间的利益,甚至看了看资料,王厚甚至怀疑还有一个黑帮势力贾诩没有发现,那就是琅琊郡世家,他手下这三股势力都全了! 至于剩下些进出口税率混乱,市容市貌等问题都是小问题了!本来想下午就溜回家,去陪老婆逗孩子,贾诩这几道难题就把王厚拴在了这里,蹲在办公室里,他收集的资料以及案件证据,王厚足足苦着脸看了一整个下午,晚上下班时候眼睛都是红红的。 “樱姬!” “属下在!” 骑着马一边摇晃着往家走着,王厚忽然人来疯那样一拍大腿。 “你回去吩咐裁缝给本官缝制一顶双袖大披风,要米色的,再来顶厚帽子,边缘要圆形,涂抹成黑色的!对了,去市面上才买最好的黑水晶,再给本州牧磨制一副黑墨镜,这事儿抓紧了,我明天中午就要看到东西!” 这又是要闹哪一出啊?看着王厚不知道想到什么,邪恶的嘿嘿直笑着,诸葛樱的嘴角禁不住有些抽动起来。 第360章 学院开张 六百多年前,齐国的稷下学宫声名显赫,百家齐鸣,鼎盛时期足有战国时代千多名贤士汇聚一堂,其中知名者不乏孟子,荀子,鲁连子这些对华夏民族精神具有极其重要性的思想巨人。 如今在岛城崂山,王厚似乎要重现这个盛况了。 这座青州崂山学院王厚建的可比之前的伏牛山王氏族学要大的多,王氏族学是小学,这儿就是被他完全当做大学规模建设的,田字形状的建筑形状,前面是围墙,中间足足三栋四层的教学楼,三个体育场,后面三栋四层宿舍几百个房间可住千多人,然后王厚还徇私的在大花园上方崂山山坡上为自己修了一栋小别野。 这次曹总从许都向后撤退,顺道也成全了他,伏牛山下的王氏族学也被他搬了出来,一并被他随着大军搬到了青州,回了岛城第三天,王厚第一站就杀到了这儿来。 正对着东方大海的学校正大门,一尊王厚捋着小胡子,衣袍随风漂洋,帅掉渣了的青铜像屹立在那儿,门口,一连串的马车上,那些王氏族学的小学生一个一个蹦下来,搬运着学堂物品就向里走着,今个是学院开业的日子,昨天撒了一天的“英雄贴”,除了这些王氏族学学生,还有着一大堆未来的“学生家长”带着礼物跟着到了崂山学院来参观。 齐国田氏,陈氏,张氏,跟着王厚一起崛起的日照王氏,琅琊诸葛氏,李氏,总之在青岛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来了,这其中齐国四司农校尉田让居然是亲自来了,他带的礼物也最是珍贵,当年田齐时代保存下来的十多本孤本,如《宋子》,《蜗子》等古籍一并被他带了来。 “哎呦呦,田老这份礼物太贵重了!王某代青州学子谢过田老了!” 真是面子给足了,这头,众目睽睽下,几个身穿彩衣,大半的庄严儒雅的女学生双手捧着这些竹简,送到了位于最中间教学楼右侧大图书馆中,王厚还当众大笑着重重一抱拳鞠躬执礼下去,看的田老头也是激动不已,赶忙双手把王厚搀扶起来,自己还一个鞠躬拜了回去。 “老夫只不过提供几卷死书,何足谢呼,倒是老夫要代表青州士子,感谢州牧大恩啊!有此崂山书院,吾青州定成文渊博汇之所,不输于他荆州的文兴之地!” “州牧大德,老夫无以为报,唯有这一把老骨头还能差遣一二,老朽厚颜,请辞齐国典农一职,到这学院中做一教员,还望州牧答应!” “田翁太谦虚了,翁教农几十载,经验丰富,吾之农学院院正正缺田翁这样一位大学士!翁能来实在让崂山学院蓬荜生辉啊!” 一老一小两个狐狸在那儿哈哈大笑着,周围围了一大圈儿身穿儒服大袍的士族儒者也跟着大笑着,这一幕群星云集的模样,简直是文化之光,足以名留史册了,却殊不知这一片欣欣向荣下,却又隐藏着什么样的世俗功力,黑的发亮。 田让老官迷抛弃好不容易到手的齐国典农,甘心跑到崂山书院当一个穷教员?他真这么有情操?拉倒吧! 举个最简单例子,刘备为啥到哪儿都混的开?他有个好老师,名满天下的大儒卢植!有一堆阔同学,和袁绍争夺河北的将军公孙瓒就是他同床好友,这种师生关系影响发展格局的还有水镜先生司马徽,他的学生同窗什么的也都在三国这个大舞台名耀一时。 如今王厚统治青州,他所建设的崂山学院,很长一段时间定然会向青州输入一大批官员,可以说在这儿上学,毕了业至少能捞到一个小官儿,而在这儿教书,以坐师的名义,也能笼络不少的人才,组成个大关系网,对于田氏的发展大有裨益。 比在齐国当个没啥实权的典农强多了! 不过王厚也是一口答应了下来,毕竟他这场子也需要大家来捧才能打出去名气,形成含金量,尤其是养着几千文化人也不是件小花费,甚至这些没事儿喝酒耍酒疯的儒生比整个日照旅都要花钱,这都是银子啊! 就像后世米国那些名校一样,崂山学院也是打算接受“校友”捐赠的,齐地残余的三十几世家,琅琊世家,还有岛城新型资本业主,想要到这里来上学,是需要“捐资助教”的! 不过再鲜艳的鲜花,也需要藏在黑暗中盘根错节的根来滋养,这番充满铜臭的交易也算是为崂山学院这个文化盛会做了贡献了。 跟着一起叫嚷着要来当老师的还有十几个世家之人,甚至还有个北海相孔融的族人,这些王厚也是一并又应了下来,一时间那叫个皆大欢喜。 高兴了就得吃饭喝酒!于是乎本来给学生们准备,位于花园前的大食堂又被这一群各地来的土豪给占领了,体验了一把学生生活,推杯把盏的,好不热闹。 不过此时王厚可是个实实在在的政治动物,无利不起早那主儿的,花这么大一笔钱粮请客吃饭,可不仅仅感谢这些岛城社会名流捧场那么简单,这头正不分尊卑的喝着酒,那头,端着酒爵,王厚满脸“真诚”的笑容,却是挤到了一群正在谈论时价的商人中间。 “苏翁,可否借一步说话?” “州牧可是召见小人?” 正说的兴起,忽然被打断,被王厚点名的这个苏双非但没有一点儿不悦之色,反倒是诚惶诚恐的抱拳一鞠躬,没招,这年头商人地位可真不咋高,像今个,都是士族一个大圈子,商人被排挤在外,无论多有钱,商人都是被鄙视的对象,就像徐州大富商糜竺麋芳,为了改变自己的社会地位,不得不倾家荡产来投资到刘备身上。 如王厚这般土皇帝,特意过来找他苏双,简直让他受宠若惊! 而且更令他意外的还在后头,王厚居然是恭恭敬敬的抱拳微微一作揖。 “王某有些事情想要请教苏翁,还请苏翁借一步说话!” 王厚是整个宴会最中心的明星,眼看着他携带苏双去了一边,整个热热闹闹的宴会厅都微微寂静了些许,尤其是一些有心人的眼睛,也格外跟着瞄了过去。 要知道苏双还有着另一层的身份,徐州大商!王州牧这么单独邀一外州商人到一旁密谈,定有大事情发生啊! 第361章 徐州会馆 要说这苏双还真是个人物!要是放在后世,估计也得是房地产大佬或者互联网大佬之一了,看他这投资眼光吧!早期贩马,然后和张世平共同投资刘备,刘备在平原县起兵的人马装备多是二人出资,跟着刘备来徐州之后,刘备被打跑了,他留了下来,现在徐州到青州的海贸,陈家是粮食第一号,他苏双家就是各种杂货进出口第一号! 南至荆州巴蜀,北面又开辟的辽东人参貂皮鹿茸药材市场,他都有涉猎! 尤其是现在让吕姬管理,属于王厚自己的商贸行也在和他做着一项大买卖,糖茶生意!用岛城产的糖和酒,去江南换取上等的茶叶。 茶这个东东太重要了,后世英国佬如何征服世界的?一手红茶一手步枪打的天下!这玩意虽然不管饱,可是富含维生素好几种,常饮茶能预防多重疾病与流行疾病,用于行军上等于为大军贴了个保险贴。 后世李自成为何那么快攻下了京师城,为何又那么快被满清打的屁滚尿流?就是因为当时华北流行大瘟疫,不管是明军还是顺军,感染后战斗力都飞速下降,而清军捡个便宜,入关秋凉病害减弱,而且清军主力部队没入重疫区京师,而是追着李自成屁股后头削,躲过了大疫。 可见,流行病对于军队的威胁甚至多过是以万计的敌人。 不过就算这么个能人大商,放在王厚面前依旧屁都不是,可见这个时代商人地位真的是太低太低了,被王厚叫到了学院食堂的单间,这胡子都一大把的老家伙还不住战战兢兢的抱拳鞠着躬,诚惶诚恐的请教着。 “不知州牧招见小人有何训示?可是要小人赞助军需?” 这年头商人在军阀眼里,都是当猪养的,现在和你好说好商量割你块猪肉,要是你不识抬举,那就整猪杀了!苏双倒是有着这个心理准备。 然而,王厚的话却让他禁不住大吃一斤,也是造了一头雾水,王厚还颇有些不高兴的嚷嚷着:“本官像是穷的养不起兵的样子吗?” 没等苏双吓得哆嗦,王厚又是飞快的把目的说了出来。 “本州牧想征你在青州任官!” 这年头最成功的商人莫过于糜家莫属了,对刘备,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要妹妹给妹妹,还举家跟着他征讨,最后才混得个出人头地封侯拜将,而且现在,糜家还没收回成本呢! 相比之下,苏双别看和青州做生意挺大的,他还真没给王厚有啥特殊贡献,这王厚居然要给他官职,征召他入仕,让他还真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不过这老家伙也真不愧是个成功商人,兴奋了片刻,他又是凝重的抱拳问道。 “不知州牧有何差遣?” “青州牧府麾下有市曹椽,秩比四百石,人数不定量!我打算征辟你为市曹椽,不过不止你一个,在徐州来的商人中,我要征辟三家市曹椽总商,专管这岛城港口的进出口贸易税率!” “你们的职责就是把徐州所有进出口商人都组织到一个行会中,你们还得专门组织人手,调查市场,指定进出口物价,税收也由你们去征收,从这以后,我税司只管你们要钱,对于偷税漏税,以次充好的奸商,吾也授予你们惩罚权利,可以处以罚款或者把他开除出行会,只要是我王厚的港口,徐州籍非行会商人船只,一律不可以靠岸经营!” 这权利,说小小了去了,只管一些商人之事,可说大也大了去了!几乎在青徐经商的商人全都归他所管,听的苏双的老脸是禁不住变得格外凝重。 前一阵他也听到了风声,挨着岛城附近的黑港,以及有偷税漏税之事让别驾贾诩很恼火,看样子王厚这一回来,就开始着手处置着港口事物了。 说实话,这官职真是把双刃剑,当上这总商,自己家族的地位算是稳了,可你要是干的认真兢兢业业,就得罪同行,尤其是青州地位更高的士族同行,王厚先扶持他徐州商人,就是为了向那些耍心眼的青州士族杀鸡儆猴,要是干的不认真?王青州也不是开善堂的!到时候想全身而退都难。 其实,不答应不行!王厚亲自找上门来了!不答应还想在这一片混下去?可事关重大,一时间苏双还真是满脸纠结尬在了那里。 看着他犹豫的模样,王厚又是不得不接着抛出了饵料来。 “如果苏翁把这差事办好,吾就为汝在朝廷请爵,县男县子,都是可以商量的!” “多谢州牧提携!小人……,下官这就去办差!” 这年头百姓为何愿意从军打仗?战场上立功封爵是最快捷提升自己家族社会地位的方法!如今经商也可以了!从之前低贱的商人成为贵族爵士!谁人能不答应?几乎再没有犹豫片刻,苏双就抱拳答应了下来。 眼看着这老小子痛苦并快乐着,老脸憋的跟患了帕金森那样,一边哆嗦一边出了门,王厚禁不住也是松了口气那样重重的哼哼了一声。 还是英国佬,什么作为动力推动的他们野心勃勃,征服了大半的世界?商业!这些商人要是养起来,野心与进取心可比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儿小富即安的地主强多了,既然定下计划,将来要在辽东发展,就必须打造个支撑自己战争机器的阶层!那么提升这些商人地位,让他们跟着自己去辽东开拓,向草原进军,迫在眉睫。 至于将目前岛城港口混乱的进出口秩序好好整理一番,还是次要的了! 徐州商人这头,从苏双抓起,算是开了个头,等他把徐州会馆牌子立起来,政策向他倾斜,齐地那些流放世家或者本土世家也该坐不住了!到时候物色谁家作为自己的代言人呢? 田氏?不行,田让那老家伙实在太奸滑太刁了!需要选个能力有却需要依靠自己权势的! 王厚这边捏着下巴思索的时候,他挨着新建的崂山学院,山坡上,自己的小别也中,也是一片繁忙。 “书包!行李!饭盒!餐具!都齐了!看看,为了陪你玩,你爹爹花了多少心血,建了这么大一座学院给你!” 长乐也要转到这儿上学了,把活计都推了,难得曹红节像个贤妻良母那样,一边帮她收拾着东西,一边还哄着她,可惜,真不愧是王厚的闺女,翻着可爱的大眼仁儿,长乐很小大人的不屑哼哼着。 “还不是你和爹爹又有大事需要忙,把我丢在了这边!” “额~也不能这样说,不有你甄姨娘陪着你吗!” 笑容僵在了那儿,曹红节这个不负责的娘亲又是悲催的强笑着狡辩着,听的长乐又是翻了个大白眼儿。 另一头,收拾着东西的甄宓倒是心情轻快的直哼着小调,这一到让王厚麻绳小皮鞭加蜡油子的,还以为到了青州就得被他关起来,怎么也没想到,王厚居然给了她个教员的工作,到崂山学院教诗词来,这个小别也也是她和长乐住的。 女教员啊!她还真有种笼中鸟飞出笼子般的自由感! “甄姨娘!外面有人找!” 不过就在甄宓收拾着行李时候,木木讷讷的小邓艾却是跑了上来! 第362章 游侠问题 “找我?” 甄宓还真是一肚子意外,她也蛮可怜的,自从邺城城破之后,她就跟个珍贵的货物那样,先是从袁府转到曹丕手里,又被老人妻控曹操抓到了手心,最后俩人妻控争执没下,她又流落到了王厚手里,给他惹了一脑门事儿,还差点没被王厚学关羽来个月夜斩貂蝉来。 来了这青州,她人生地不熟的,孑然一身,还真不知道何人能来找她! “什么人啊?” “一个书生士子模样家伙,三十多岁吧!” “对!他还送来个玉块!” 看着小邓艾木讷的摇晃着手头的玉块,甄宓的眼神禁不住直了,娇躯忍不住一哆嗦。 ………… 今个崂山学院的开学仪式是办的灰常的成功,甭管下面沉浮着多少利益交易的黑暗,这所培养人才的大型综合学院是在青州大地落脚了,而且相比于几百年前空谈的稷下学宫,这儿被王厚还格外分门别类成十几个科,军科,医科,数科,法科,儒科,史科等等,入学的蒙童先接受三年基础教育,然后根据其特长兴趣,专门去哪一个学科来,为青州培养专业人才。 而且这才刚开始营业教学,齐国世家,琅琊世家还有泰山土豪龇牙咧嘴就送来了各年龄士子足足九百多人,小的才一两岁就想来上蒙学了,老的居然有六十多了,牙都快没了,居然还想来这儿镀层金,好去当官,看着几个老头子跟着一大群小学生坐一块摇头晃脑读诗书,王厚也是无语。 这其中,士人们最看中的莫过于儒科,毕竟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儒学是进入官场的敲门砖,读儒科的是适龄士族足有四百多。 王厚最看中的则是数科。 这年头,有文化的太少,更别说识数的,一百个人里九十九个数不全自己十根手指头,可不管经商还是收税,都得需要有人把账做好了,甚至这方面需求还迫切于军事,在王厚格外开的名额中,苏双刚组织起来的徐州会馆,以及日照与岛城也是刚兴起的种植园主阶层提供了二百多子弟来就读数科,将来好充入港口。 因为人才的稀缺,王厚还不得不用自己在伏牛山的小学老师开了会计数成班,可就算如此,能大规模运用到行会中的人才也得等几个月。 跟着崂山学馆一块办成的,还有徐州行会。 王厚这挑人的眼力还是不错的,回去之后,苏双并没有声张,而是暗自里联系自己在徐州信得过的商贸伙伴韩师渠与唐道,然后先把徐州一带排的上号的大商家与世家加进去,串联的差不多了,这才忽然在岛城港临海商业街盘了四家铺子打通连在了一起,把徐州商业总会的招牌给挂了出来。 架子搭好了,大佬们串联好了,徐州跑青州的商船九成都掌握在了手中,苏双对剩下那些小商人也不客气了起来,要么缴纳入会费加入,按商会规矩办事儿,不然的话就干脆丢饭碗。 别说,这规整化一的徐州商会搭建好了,本来令贾诩头疼的港口一下子治理好了一半还多,每天到港的货船都不用青州税务司上前盘查,自己已经将船上的货物表以及要缴纳的税金双手封上,临走时候也主动将从哪一家进货,完税记录给上缴出来。 不过这样一来,把岛城港才刚刚起步的走私生意掐死的同时,对岛城自己刚刚发展出来的小规模工商业也是打了个半死。 要知道甜菜种植规模还不大的时候,只有王厚自己一家垄断岛城的甜菜和甜酒生意,可随着甜菜种植规模越来越大,还有那些齐地被流放的世家加入后,一些私营经济也开始出现,再然后看着甜菜榨糖酿酒可以赚钱,不少搬迁来的流民农户也开始自己家生产糖酒。 这些,除了田氏,陈氏还有臧霸吴敦等青州地位举足轻重的不得不按章纳税之外,剩余多半是不纳税的,甚至那些小种植园主压根没有纳税的意识。 可现在好了,你不纳税,徐州的商会不收,大的世家还可以自己走船出去送货,那些小种植园主则是全都憋在了手里。 再接下来的就是两极分化了,心术正的去港口税务司打听如何交税完税,交完税把自己的产品也变成了合法商品,一些心术不正的则是各种歪脑筋都冒了出来,有说苏双要夺权的,有说他要造反的,背地里诋毁他的说啥的都有,这些还是轻的,更有甚者对他发出了人身威胁,要灭掉他一族的! 差不点没把苏双老头给吓哭了! ………… “州牧救命啊!” 岛城的大宅子三楼,那间面朝大海,屋子里几个书架摆满了厚封皮书,却一本没有翻过,纯粹被王厚拿来装逼的书房中,苏双一张山羊胡子老脸都纠结成个老梨干那样,无比悲催的在那儿作揖着。 “若是一般小贼,下官自己族中家丁也就解决了!可这次是闾左笮泓亲自发话了,要下官解散商会,不然就杀灭下官全族!还望州牧帮忙说项一二,否则老朽人头不保啊!” “闾左笮泓?” 这个名字还真让王厚有些陌生,下意识重复着念叨了下。 苏双遇到的问题他倒是早就料到了,秩序港口打击走私,触犯世家豪族利益的同时,也定然触犯这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岛城兴起的黑帮利益,他们定然也得冒出头来挣扎,到时候谁露头砍谁头,黑帮问题也跟着就解决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岛城内两大黑帮,一个王厚自己就认识,之前在日照城承包赌场,还胆大包天敢和自己做生意合伙的高阳高铁!这老小子走的是鱼乐圈,一点点搭上江湖势力王厚一点儿也不意外,他还是军事统计调查局下属探员,他手下什么红花双棍,四佬八堂全是统计调查局的人,他的主要势力都在岛城的赌坊,青楼,也涉足了些奴隶贸易,毕竟要为青楼补充“新鲜血液”,而王州牧又是出了名的爱民如子,走私和他关系不太大。 另一个,泰山郡出身,泰山何氏人何韬,早年第一批迁徙到岛城的泰山流民之一,本来这小子除了武艺高强好打抱不平外,也没啥出彩的地方,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王厚迁徙来的齐地世家,有人也眼红他王州牧的生财之道,逼迫附近的种植园主都得把甜菜低价卖给他,有不从的就毁院子砸房子。 时势造英雄,这小子带头,把那家豪强全家都给砸了,他一个人就打趴下了二十几号齐地家丁,堪称人形坦克,然后把那家豪强彻底撵出了岛城,逼得他家据说不得不搭乘最近的航船,去了倭国落了脚。 这一战打出名头来,何韬也跟汉武帝时期的郭解那样,崇拜他的人多了,聚集起一股势力来,不过正如荀子所言,人性本恶,从最初反抗豪强欺压,到现在他们也开始收起保护费来,贾诩的资料中,即墨之左,无家无户不向他们缴纳保护费的。 这老小子,倒是和走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徐州商会也打击的他利益受损最严重。 但是,这闾左笮泓既不是他化名,也不是他手下任何一个重要头目,本来还想装一装老江湖,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王厚不得不很丢脸的不耻下问起来。 “这闾左笮泓,到底是谁啊?” “哦!都怪老朽急糊涂了,忘了解释,这闾左笮泓,乃是我们徐州一大游侠,佛爷笮融的侄子!” “佛爷???” 第363章 王大佬 岛城三百六十行,行行发展的都迅猛,不过这最迅猛的,还是“鱼乐业”啊!虽然王厚没有行船不得带女人的规矩,连带着青州这规矩也淡了不少,可不代表徐州,江南没这规矩,大海上一航行就是半个多月,水手们早就无聊的数鸟了。 而且海上讨生活,风险大,虽然赚的也多,可有钱都没地儿花去,下船时间有限,一有机会自然要花得最刺激了,于是乎这港口挨着最近的铺子不是某某商行的采购中心,而是大着粉红色的大牌子,还在招牌上挂着丝绸的回春楼。 这儿也真是雅俗共赏了,一楼是开放的大赌厅,粗放的摆放着简陋的牌桌麻将桌,船上下来的水手直接就在儿玩,玩到兴头了还可以点两个姑娘陪玩,陪着玩什么就不多赘述了,反正挨着赌厅边上就有单独的小房间,有软乎乎的床。 而二楼则高雅的多,刷着白墙装点着红柱,有宽敞的大厅也有安静的单间儿,走的就是精致苦路线,这儿服侍的姑娘也上了个档次,读书识字是必须的,毕竟陪豪客在清幽的房间里“吟诗作对”时候,来个呆若木鸡,一问三不知,太破坏气氛了不是。 甚至为了做好隔音效果,高铁可是花了大价钱,二楼的楼梯愣是垫高了小半米,用米糠,稻草什么的做的隔音层,以保证高雅阔绰的大商豪客玩的开心。 啥?为啥不单独隔个院子反倒这么大费周章!你懂啥!让来这儿消费的客人最带感的动作莫过于小二恭恭敬敬一句爷!老地方,您楼上请!然后藐视的瞟一眼光着膀子在低下玩的满身臭汗吱哇乱叫的那群粗鄙之人,再高傲而不失优雅的走上楼梯去,这叫什么?这叫身份! 不过到了王厚这个级别,直接是后院顶级喂挨批区,甚至他还直接不客气的把大掌柜的高铁享受的那具江南进口而来的东南亚金花紫檀太师椅给占了,舒服的在那儿摇晃着。 诸葛樱那张小脸儿酸溜溜的憋着,小嘴儿撅的都能挂醋瓶子了,气呼呼的背着手挺着小胸脯侍立在一边,而在王厚身边,则是坐着两个妖娆美人,头发梳理成那种古妆螺髻,偏偏身上穿着的却是一蓝白一红白交加的紧身旗袍,曼妙的身材直接被旗袍包裹的显露无疑,尤其是在大腿处,还是两条边裙斜处理的,只遮掩半边玉腿,雪嫩的肌肤令人遐想连连。 依靠在王厚身边的斜躺椅上,琵琶小调的靡靡之音中,两女是一个为王厚剥着水果,一个为他斟着酒。 就在王厚舒服的快要睡着了的时候,急促的脚步声中,高铁这家伙是终于领着红花双棍,四庭八柱一帮子话事人级小弟急急匆匆进了来。 这儿礼节就怪异中江湖气十足了,跟《智取威虎山》里上山拜码头的林子荣那样,右手敲胸树着大拇指,一大群人呼啦啦的单膝重重跪在地上,整齐的拜见叫嚷着。 “小的们拜见老板!” 看着王厚微微抬手,一身书生长袍打扮得人模狗样的高铁又是赶紧站起来,一个老爷们恶心的用着带点撒娇般的语气埋怨着。 “老板您来也不提前通知一声!让小的为您备下酒宴,这怠慢了老板,小的何等罪过啊!” “行了!少扯那些没用的!还罪过,老子看你们是胆儿肥的和很!老子不在家这功夫,这把文和先生给气的!” 可算是睁开眼睛,就跟港片里的大佬似得,威严而嚣张的向前面探过身体,王厚是颇有点烦躁的问道。 “不过今个不是找你算这事儿的,苏双苏翁是为老子办事儿的,可最近冒出来个闾左笮泓的,居然扬言要取苏翁一家老小性命,你都知道些什么?” “笮泓啊!” 了然的点点头,旋即高铁又是恭敬的一摆衣袖:“老板后室请!” ………… 高铁这小子也挺有心机,来这十几个,有一半不是军事统计调查局的人,他这是借着王厚来的机会,炫耀自己跟了个多么牛掰的老大,让手底下小弟死心塌地跟着他,更安心更忠诚吧!有这么个大佬照着呢!怕啥? 不过拜见过后,有资格跟着去内室的也只有红花双棍的张九刘呲,剩余的部众都被他散去了,连两个侍奉的旗袍美人都被打发走了,看着俩妞悻悻然的退下,终于让诸葛樱舒服一些,得意的亮出小虎牙来。 酒馆,赌坊,还有青楼,三教九流汇聚之地,也的确是打探消息的好场所,买卖做大了,四处布置着眼线,真让高铁收集到不少有用的东西。 转动烛台,嗡的一声,在书架后头露出了一间黑乎乎的密室来,红花双棍抢着进去点起蜡烛来,看着墙上密密麻麻贴着的大纸,王厚都禁不住眼前一亮。 高铁这小子连自己族人都没放过,一颗颗树自干向上蔓延,无比详细的记录了岛城迁徙而来拿的出手的世家关系网,除了这些,还有如日照,徐州,广陵,甚至倭国都有列出,只不过在邪马台国主这儿还是个大大的问号。 从曾祖一路蔓延,一个个名号标注在上面,关系用箭头列出,注解则是标注着号码,详细的情报按照编码被放在密室另一个角落的铁柜子里,可以说高铁随便在柜子里翻一翻,就能知道岛城绝大部分人家老婆做过谁的小三儿。 额,王厚自己的世家树也被列在上面,只不过被标注着绝密,情报也是写的空!看着第三排只有一个孤零零的长乐,他嘴角忍不住重重抽了抽。 笮泓在这世家关系网上也占据了极其重要的一支,和苏双说的差不多,笮融乃是之前豫章郡长笮融的侄子,只不过苏双所言的势力极大,极具人望,到这儿来,被高铁更详细的注视了出来。 最开始还仅仅淡然的看着资料,可是看了两行之后,王厚眼珠子开始瞪得滚圆,旋即还啧啧有声的摇着头,把苏高铁递上的几本资料全部看过之后,王厚是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 “这家伙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啊!” 第364章 佛魔 说到忘恩负义,汉末当时恐怕第一个往往想到的就是王厚他老板曹总,过成皋,杀好心收留自己的吕伯奢一家,喊出宁教我负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负我的豪言! 然而,事实上听这豪言的陈宫,压根没和曹操一块逃难过,他是曹总当上东郡太守后才投奔过来,而且因为曹操杀名士一事儿才闹翻的,而王厚曾好奇的向曹红节打听过,有没有姓吕的远亲故旧,曹红节也是一脸懵逼直摇头。 所以,曹总算是个假忘恩负义!可这货是真忘恩负义啊!之前在陶谦手下当下邳相,监督下邳,彭城,广陵三郡运粮情况,老小子中饱私囊,贪污了大量物资,结果曹总打过来,这老小子屁都没放一个,弃了陶谦就跑路了。 跑路就跑路,他还典型两面三刀,翻脸不认人型的,投靠广陵太守赵煜,赵煜盛情款待他,老小子把赵煜诓骗出来,一刀抹了,又纵兵在广陵大肆抢掠,抢到到现在,陈登提起他都气得牙根直痒痒。 抢了广陵,老小子又跑路到了之前的老同事,彭城相薛礼那儿,看在老同事的面子,薛礼对他也是礼遇有加,热情款待,结果这老小子眼红的旧病发作,又把薛礼给抹了,在秣陵抢掠一番后,投奔了扬州刺史刘繇。 这一次这白眼狼终于遇到狠茬子了,刘繇派他协助自己任命的豫章郡长朱皓攻打刘表任命的豫章郡长诸葛玄,这老小子故技重施,又杀了朱皓自认豫章郡长,这一下子把君子加狠人的刘繇惹火了,亲自率军攻他,老小子当白眼狼一绝,带兵本事战五渣,被刘繇轻而易举击破,逃上山去,又被山越割了脑袋,终于结束了这大白眼狼的一生。 不过看着王厚在那儿吧嗒嘴直感叹,高铁却也是跟着犯愁的摇了摇头。 “老板,这家伙还是一个麻烦的混蛋啊!” 笮融死了快十年了,老家伙现在骨头渣子可能都烂没了,却偏偏却留下了个极其重要的遗产。 老小子嗜杀成性,还好色没边,大小老婆据说有四百多,一天换一个,一年都换不过来,可偏偏,笮融性格格外矛盾的极其笃信佛教。 他自号为佛主,在下邳广建寺庙,渡人出家,日夜唱诵佛经,每年佛诞还大摆浴佛宴,花费以亿记的广为布施,十里八乡百姓可随意吃食,做实收买了不少的人心,而且就像张角的黄巾道那样,他也收获了不少死忠的教徒,而老混蛋死后,这些遗产就留给了他大侄子小混蛋笮泓。 徐州一带乡下,甚至不少大户婚丧嫁娶都不得不向笮泓布施,算是换一种方式交保护费,岛城兴盛起来之后,这老小子的触手还伸到了自己地盘上。 往来交流的水手不少也笃信他的教义,出海之前都得祭拜施舍下来,从他们这儿,又蔓延到了码头工人,种植园工人,商铺伙计。 “现在城中笃信笮泓佛法的,大约有多少?” “老板,统计不过来,不过,有一万多吧!这小子,喏!他都信!” 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高铁向后指了指,指的花棍刘龇禁不住老脸一红,不过还是把胸前戴着的那个木刻佛像拿了出来。 “老板,属下不信那笮泓胡言乱语,借着佛说倒行逆施,欺男霸女,不过……” “属下觉得,佛主那些话,的确是有道理,斩却三千烦恼丝,清净渡人为世外人,也许事件就没那么困苦烦恼了吧!” 不仅王厚,高铁也是有些发呆,很难想象,这么一个脸上有疤,以打杀为生活的军事统计调查局“走狗”,能说出这么一番慈悲之言。 只不过错愕之后,王厚是更加头疼了,不得不承认,佛家所提倡的普度众生,非暴力,众生平等等教义,在这个乱世时代的确是格外有吸引力。 别说现在,就连王厚穿越前那个时代,和尚也是到处都是,爸妈信佛的一大堆,可是刘龇分的清真佛和笮泓那个骗子啥区别,普通百姓可分不清,尤其是参照黄巾之乱,一但这老小子煽动起百姓来,不说战斗力如何,王厚好不容易营建起的岛城日照,恐怕都得泡了汤! 也难怪贾诩开始无比认真的处置内政治安问题,这老阴鬼应该是隐隐感觉到了危险,只不过他没把笮泓邪教和郭解那样的侠分清楚,而且对于他这样典型的汉末士族来说,处理这事儿的确是棘手,因为朝廷的处理方式向来是一刀切,信奉妖教就是处死! 殊不知越压迫,越反抗!就像西方,基督教生命力最顽强的时代,反倒是没有被罗马承认为国教之前,加以残酷镇压的时代,无数圣徒脱颖而出,就连前几任罗马教皇都曾被钉在十字架上处死,最终强悍的信仰让西方教逆袭成功。 怎么对付自己境内这么个邪教头子,现在王厚也真是头疼了! “要说这帮家伙真是愚民!老板您为这岛照两城做了多少少,您老才是真佛!那姓笮的骗子就胡言乱语两句鹅没豆腐,一群愚民就相信他了!简直愚不可及!” 脖子上挂着个佛像护身符,似乎怕王厚把他当不坚定分子清出队伍,刘龇这货是赶紧把马屁拍了上,给王厚歌功颂德起来,同时恶狠狠的唾骂笮泓那家伙。 “此贼哪儿有一点佛陀的慈悲道义?在徐州,若是百姓大户不给其施舍,必定暗地诅咒,风言风语讽刺新娘新妇乃是灾星祸星,逼人跳井自尽不知几许了,前一阵,居然还给老大下通牒,要老大在岛城最好的地段给他准备个金屋来藏娇,还让老大在崂山给他捐资修寺,何其不要脸也!这等人……” 这花棍掌刑打手是越说越激愤,唾沫星子都飞到了高铁的脸上,可他一顿乱骂没说完,王厚忽然一句止声,让他戛然而止,一张老脸噎的跟驴蛋似得。 “你刚刚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在这小子的张嘴乱骂中,王厚刚刚似乎隐隐抓住了什么!偏偏却一时间想不出来,看着王厚凝重的眼神,刘龇这粗汉都忍不住吓得一哆嗦。 “老板,小的刚刚说,笮泓这骗子不是人养的……” “不是这句!笮泓让你们老大干什么了?” 莫非老大犯了老板的忌讳?高铁也是老脸一紧,抢着把话学出来。 “那老骗子让属下单独给他弄一栋藏娇阁供他淫乐,并且让属下在崂山给他建庙宇,塑金身,不然的话就说要判决属下为佛贼,发动信众灭了我……” “对!就是这句!崂山!我想起来了!” 第365章 天师下山 “师傅啊!” 崂山回燕峰,清幽的茅草房小观中,幽怨的跟个千年怨妇般的声音淫贱的回荡在了空荡的山间,压的山脚下回荡的海潮似乎都缩了点。 声音中,于吉那张虽然衰老,须发皆白,却是鹤发松姿的老脸上,嘴角不住地抽搐着。 这几年,被王厚那一道神奇的血光之灾大凶符谶语给拴在了,这几年于吉待在许都伏牛山,戴的其实还挺舒服的,王厚一堆新鲜玩意,暖棚培育的蔬菜,胡椒,棉花,他也跟着灵机一动,将不少药材尝试着放在暖棚里种,然后空闲的时候,他又把自己的《太平青领经》与《牛谷药典》完善了不少。 可这趟刘备兵临许都,迫使出逃中,他才知道自己多么有名了。 真叫人至贱则无敌,看着丝毫不顾自己身份,不要脸的抱着自己大腿的王厚,于吉无可奈何的说着。 “老朽不会画雷符,不会撒豆成兵,不会五雷轰顶,也不会什么天罡童子大阵!老朽没王州牧您那么神通广大,还是请回吧!” “师傅和出此言啊!弟子这些本事还不是和师傅学的!师傅,岛城百姓期盼师傅仙颜久已!请师傅跟弟子下山,以解岛城百姓的苦厄吧!” 眼神颤抖,目光真诚,王厚纯臻的连自己都快感动了,然而,在他身边,一大群“师兄弟儿”却是集体翻了个大白眼。 抛开他那些马屁之词,他们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多了王厚这个师兄弟,他啥时候拜于吉为师了? 连着挣了几下也没把大腿从天天吃补品补肾为了生儿子,现在补得肾力十足的王厚胳膊肘里抽出来,悲催着一张仙风道骨的老脸,于吉无可奈何的问道。 “王州牧,论神通谶语,老夫自叹弗如,就剩下点医药典方,王合王绪他们也学的差不多了,您还需要老朽什么啊!” 于吉是真有点无奈了,有这这么个不要脸硬贴上来,还这么有能耐的“弟子”真是压力山大!前一阵跟着大军回崂山,这才一上山,以前在崂山的老邻居老道友杜朗就前来拜见,哭着喊着求自己教他五雷正法!一下就闹得于吉好尴尬,老神仙居然都被王厚逼得有些歇斯底里了,他是无可奈何的问着。 终于,王厚这货松开了于吉大腿,在他耳畔急促的嘟囔几句贼玄幻的话语来。 “尊师,邪魔临世,人将大乱啊!” 毕竟是二次元之友,于吉还一下子就听懂了,满是愕然,他惊疑的问了起来。 “哦?青州黄巾又要再起闹事儿了?” 汉末,也算得上一项道法自然,躲在山中清修的道教最大一次入世了,先是大贤良师张角几兄弟太平道席卷天下,然后张道陵之从孙张鲁在汉中****,传播五斗米道,投降曹操后,五斗米道一度在洛阳邺城喧嚣一时。 这其中让朝廷最头疼的就是太平道了,就算张角兄弟相继战死,黄巾军依旧在天下席卷了好几年,甚至黑山军张燕,泰山贼臧霸都一度打过太平道的旗号,曹总打过最辉煌的胜仗也是平定百万青州黄巾,王厚一说邪魔降世,而且非得请自己出山,那于吉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太平道。 说实话,提到这个,于吉还真有点为难,从他《太平清领经》名称就可见他和太平道的关系,如果太平道起事,他利用自己影响力去帮助王厚平定叛乱,那在太平道信徒中,自己的名望定然被消减。 可要不帮王厚,和王厚的关系破裂不说,王厚发狠去屠杀镇压青州黄巾,损失的还是他和太平道。 还好就在于吉纠结的时候,王厚却是赶忙的摇了摇脑袋瓜子:“非黄巾,另有邪魔外道,师尊可记得明帝那梦中金人?” “州牧说的是哪些自西方来,自称信奉佛陀,入驻白马寺的僧众?” 不愧是汉末二次元圈儿的,提谁于吉门儿清,可是提到这些人,他脸上却是禁不住流露出一股轻视来。 的确,这个年头,佛教不吃香,一度汉朝治理天下的主流思潮都是黄老思想,皇帝与道教鼻祖老子思想!就算儒教崛起,现在的儒士却也是儒道不分家,汉明帝梦见金人西来,重金请来西方佛陀之后,建了个白马寺,然后就没后续了。 这个时代的道教的天下,估计于吉做一百个梦都想不到,仅仅过了不到一百年,这个来自西方的神棍同行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膨胀,占据华夏的精神空间,成为主流宗教,反倒是道教势微的仅仅守着些深山老林。 看历史上知名人物知名建筑就可见一斑,南朝四百八十寺!北朝赫赫有名的云顶石窟,敦煌石窟,还有隋朝建立者杨坚小字那罗延,他夫人独孤皇后小字伽罗,赫赫有名的长孙皇后小字观音婢,苏东坡那是东坡居士,李白李剑仙也是叫青莲居士。 道教?宋末元朝一个丘处机,明朝一个张三丰,脍炙人口的好像就没剩下谁了!甚至丘处机都是因为金老爷子的武侠作品,才让人脍炙人口的。 “师尊有所不知啊!有魔头笮融,号佛祖转世,在徐州烧杀掠夺无所不作,现在他笮家余孽笮泓妖言惑众还到了我这岛城,蛊惑百姓离经叛道,弟子想,除魔卫道还需真人!所以特意来请师尊下山啊!” “笮融那魔头,老朽也听说过,非善人也!既然是除魔卫道匡扶正义,那老朽就随州牧走一趟吧!” 于吉不好名吗?那是不可能滴!不然历史上他也不会因为在江东号召力太大,被孙策所忌惮,然后一刀杀了!不用太平道内讧,还是打击其他教派宣扬自己太平道,于老头也是终于松了口。 “多谢师尊!” 可算上钩了!忽悠了大半天,王厚终于松了口气,喜滋滋的重重抱拳一恭请之后,这老忽悠得意洋洋的大声吼了起来。 “来啊!备车驾,恭迎天师下山!!!” 这一大早晨,王厚就跟个狗皮膏药似得一个人糊了过来,墨迹了他好半天,于吉还真没注意他带人来了,一声吆喝,哗啦一下子本来崎岖的山路,忽然就钻出来了一大票人。 前面的穿着明黄色道袍,敲锣打鼓还有手里拿个小幡儿,写着的箴言就连于吉也不认识,后面跟这个真叫个八抬大轿,八个壮汉跟四个独立悬架似得扛着个无比中二的露天轿子,也是插满了各种看上去很厉害的幡儿。 总之就一个字,高调! “天师请上轿!” 右手抚胸,左手向后扬,膝盖微屈,王厚又是来了个《猎魔人》里高调的礼节恭请着,可是这一幕看到于吉简直是目瞪狗呆。 总有种又被这鬼子六给算计了的感觉! 第366章 永恒之火教团 “天师下山啦!” “咣~” 身上那破旧洗白了的道袍被硬换了下来,也是换了一套无比装逼的道袍,两边明黄色的比甲衣领秀着道家真言,胸口白色的衣领前后都是大太极图,一口玄武真剑在怀里一抱,再加上于老头会养生,那鹤发童颜长须飘飘的帅脸,简直让人都以为走错了片场遇到蜀山掌门了。 热闹的喧嚣声中,前面三排穿着道袍的倒是摇晃着于天师大幡儿,后面两排拎着锣的一步一敲铜锣,在那儿嚷嚷着,跟在于吉身后,足足上百“道士”也是摇晃着浮尘,一副仙班出游的模样,在于吉老脸直别扭中,一路下了崂山来。 “王州牧,这……,这太张扬了吧!道法自然!安乐守真,这叫成何体统?” 难得于老神棍都有浑身不自在的时候,眼看着敲锣打鼓进着一个个村子庄园,路人那犹如看猴一般的目光,实在是忍不住,于吉侧过老脑袋瓜子,对着底下也是表达着恭敬,步行着的王厚小声嘀咕着。 嘿!老神棍施符水,聚拢个好几千人讲道时候,怎么不觉得高调啊!心头偷笑着,面上,王厚却是一本正经的摇着头。 “师尊何来此言?您老乃是陆地活神仙,吞云吐雾长生不老的真人!下山行的除魔卫道之事,这一套仪仗弟子都觉得怠慢了!您老就瞧好吧!” “呃……” 于吉也没招,山都下了,被王厚骗上贼船了,他也只能接着抱着宝剑,装着泥菩萨。 更令他没想到的还在后头呢!崂山下山不远,就是岛城了,这才刚刚进了岛城近郊,居然已经有数以万计的人群在那儿等候着了,或是接到王厚的通知,或是接到高铁的通知,再加上于吉的确知名度太高了,岛城几乎有钱有势的士族权贵全来捧场,在于吉被高调的直咂舌中,上万人是哗啦一下子弯腰拜见了下来。 “拜见于老神仙!” 那场面,真叫个震撼,以至于附近种植园里干活的工人还有倭奴们都看直了眼儿,于吉这活商标也是愈发的深入人心。 这一道也是跟过节了那样! 当年笮融是如何赚出他佛爷的排场来!靠的就是砸钱!浴佛节,从下邳城门口摆宴席直到乡间,各式食物让百姓随意取食,分文不取,又在下邳城广建佛寺佛塔,虽然笮融人品不咋地,可是他的建筑风格居然为后世两千年来佛教建筑定下了基调来,这各种捧红自己的手段,王厚直接来了个照搬拿来。 拼财力!别说他王厚不缺钱,甚至都轮不到他花钱,高铁这小子就给包办了! 青楼生意还算是低投入高回报,赌场简直就是坐地收钱,高铁也知道银钱就得花到刀刃上,守着万贯家财一毛不拔,就等着这些钱给自己堆坟墓吧!这天师下山节的所有花费,他是硬着老脸硬生生给抢了下来。 道路两旁,也是馒头糕点鱼肉忽然就被摆放了出来,随意让市民取用,而且笮泓让他建庙宇,他也建了,却不是给笮泓的,而是给于天师的!王厚可不是一想到招就立马实施,为了打造今天,他和高铁足足花了两个多月,拆掉了一小片街区,动用了一万多人力,在港口东端营建了一座超大的三清宫来。 你不是浮屠宝塔壮观吗?咱就整个神殿更壮观的! 建筑上,王厚简直把《仙剑4》里的昆仑琼华派给搬来了,这还没等进来呢!台阶先有一层楼那么高,然后是两层楼高,用水泥钢筋堆砌出来的雄伟巨大楼牌,上面刻画满了精致的道家神纹,没等进去呢!气势上先震得你一跳。 进了神殿,前头用于祭拜的主殿更是夸张,那面积,简直和一座小城堡差不多大了,无比厚实的青砖水泥墙,飞檐斗拱的屋顶,嶙嶙青瓦不知道有几万块,上千平方米的殿堂被十六根涂抹的朱红的水泥柱子所支撑,殿阁内,足足十多米高宏伟的三清巨像睥睨的望着世人! 更引人注目的还是殿阁前,别的寺庙道观一般放置一口大鼎,以供给信徒烧香祈福,可是到王厚这儿又弄了个大的!差不多五米见方的一个巨型水泥圆柱,内部被镂空,仅仅留着五根柱子代表五行方位支撑着沉重的柱定,而柱子最中心,供奉的不是什么神位,而是燃烧的烈烈不止的巨大火堆。 当然,王厚这一手可不仅仅是为了玄幻,为了装逼,他也是有现实依据的。 玉皇大帝张百忍的信仰,是宋代时候才开始的,现在时人信封的天帝,还是金乌大帝,太阳神东皇太一!太阳神的代表是什么?火焰!所以这次王厚也以火焰作为自己创立的教团标志。 永恒之火教团! 日后的宗教仪式也不是烧香了,信徒只要向这熊熊不灭的火堆里投放柴火燃料,就能替代烧香了。 不过现在,就算作为教主,于吉都不知道这玩意有毛用。 也幸亏钢筋水泥混凝土如今在青州都成规模生产了,若不然这么一栋宏伟的神殿,别说两个月,二十年都未必能建设的出来。 这一道仪式可举办的太盛大了,以至于一道上跟过来看热闹的人群越来越多,到达永恒之火神殿的时候,已经由之前的一万来人膨胀到如今的五万多人了!浩浩荡荡的人群观望中,在神殿门口,于吉是终于被请下了高调的八抬大轿,在前面鞠躬向内伸着大袖,心头简直仪式感爆棚,王厚滋滋的请道。 “师尊,里面请!” 从来没想到太平道居然还能被玩的这般宏伟,看着高耸的门楼上用浮雕手法刻画的太极八卦,于吉自己都有点眼晕了,老神仙也是很不雅的在心头暗骂一句有钱的孙子们,这才收拢衣袖,眼观鼻鼻观心,怀抱真武宝剑,无比肃穆的率先进了神殿来。 前些日子都是不允许参观的,真个正主到来,看着前头富商土豪,达官贵人们呼啦呼啦的向内涌去,后头跟着看热闹的百姓也是一并跟着攀爬到了台阶,看着里头高大的永恒之火神柱,以及巨大的三清主殿,所以有人又一次被震撼的一塌糊涂。 震撼的看着八米大门洞开,里面高耸威严的三清像,刘龇这小子傻了半天,忽然把脖子上挂着那个木头雕刻,还满是印度气息的佛陀像吧嗒一下拽了下来,旋即顺手扔进了烈烈燃烧的永恒之火祭坛中。 呼~ 第367章 六道轮回 “天地开辟贵本根,乃气之源也!欲致太平,念本根也!不思其根,名大烦,举世不得,灾并来也!此非人过也,失根基也…………” 真的有佛祖讲道那种既视感了!巨大的三清像下,华贵的青铜烛台支撑着一大排的蜜烛在那儿发出玄幻般的光辉,烛台中间,抱着真武宝剑盘坐在中间那一个巨大的蒲团上,手掐箴言,于吉宝相庄严中侃侃而谈 四周八百个蒲团,一群群身穿着宽袍大袖的道士,士族文豪,贵家子弟盘腿大坐着,听的津津有味后头,在后头两三千宁远站着,也要远远聆听着他讲道,有的道家玄学清谈修养高的,更是听得如痴如醉。 不过!大多数人听不懂! 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没有浸淫个几年的功底儿,压根就听不明白,这也是道家在华夏越来越式微的原因,距离普通百姓太远了! 这当然不是王厚想要的,他需要的是种更加世俗的宗教,更能把普通人吸引过来,劝人为善同时,却不能阉割了华夏的进取精神,说的更直白更黑暗点,王厚需要个像大航海时代西方蛮子手里的基督教一样的工具,可以让那些西方蛮子理直气壮的举起屠刀,思想上支撑他即将到来的军事扩张。 于是乎在于吉缩在三清大殿里,也是如痴如醉在宣讲自己学术成果的时候,王厚又是在大殿外头,打着他的名头开始瞎掰起来。 相比于里面的道教学术交流会,外面无意世俗了许多,一口大锅里煮着板蓝根,玄乎的烧几张鬼画符,那些王厚麾下的假道士就理直气壮的嚷嚷这是于吉出品灵符水,有病治病,无病强身。 就跟后世超市新品推广免费品尝那样,大批大批的岛城市民兴奋的排着队,一竹筒一竹筒的饮着,有的大爷大妈喝了一杯还嫌不够过瘾,又很没素质的重新插队,去排第二杯。 另一头,笮泓不是派发佛陀像的护身符吗?王厚也有学有样,他就不缺木头,尤其是小块的废木头,造船厂有的是,而且王厚很有营销头奶,免费赠送的护身符就雕刻一团东皇象征永恒之火就行,在木板块上雕刻一朵抽象的火焰,要比刻画个佛陀人物简单的多,一个木匠学徒一天就能雕出五十多个,两个月时间,几百个木匠轻而易举雕刻出了五万多个永恒之火护身符。 施舍符水的台阶另一面,也是十几个假道士摆着桌子,跟超市发小纪念品那样,来了就送,还打着于吉的名头,都是于老神仙开过光的。 好家伙,五万多个护身符,要是一个个开光,这一年多于吉啥都不用干了! 不过和鲁镇的酒馆,若是肯多出几十个铜钱就可以被请到里间,点几个财坐着喝酒那样,若是肯在功德册子上施舍些米粮银钱,就可以领取到个青铜浇灌的三清并坐像,若是肯布施一大笔,则能领取到一块镀金限量版金乌东皇太一像护身符。 虽然在王厚的神仙体系中,三清是至高无上的,东皇也由他们立起,才治理天庭万神,不过三清清修,东皇太一是现管,保佑的法力自然就要更强一点吗! 最重头戏,永恒之火神坛前,王厚自己都是赤膊上阵。 也是换了个套金比甲胸口绣着太极的神棍服,头上戴的高冠,打扮得人模狗样的,盘坐在烧得噼里啪啦的永恒之火神坛前,他也在那儿摇头晃奶的讲道起来。 不过他讲的可比于老头子讲得通俗多了,就跟后世喜马拉雅讲故事那样,听的那些进来参观参拜的市民津津有味的。 “大家!吾家尊师于老神仙的风姿大家都见识过了吧!老人渣,不是,老人家都活了两百多岁了,还这般潇洒硬朗,大家说,是不是得道真仙啊!” “是啊!” “真神仙啊!” 作为这个时代的网红,于吉的人气还真是高,听着王厚故作玄虚的发文,一大群市民无不是兴奋踊跃的跟着高喊起来,看着气氛热烈了,王厚又是笔画着太极拳,接着忽悠起来。 “这次吾家天师下山,乃是前些日承蒙东皇招募上天,家师本可位列仙班,享天界无上清净,然而回顾人间疾苦,吾师不忍,这才又向东皇延请五十年,重返人间,渡人间疾苦!” 不知道于吉听了王厚这忽悠,会是个什么脸色,不过一帮子市民却大都信了,一个个感激的一塌糊涂啊! “大家伙知道,人死去哪儿嘛?” “回州牧,乘漆船,渡冥河,归于九幽!” 这位抢答的公子哥应该是楚人的后代,回答的明显是楚国神话流传下来,听的王厚在火堆之下一乐,点着脑袋瓜子说道。 “尊下所言不错!可不完全,这次吾师自天上归来,为大家带来了死后全貌,为六道轮回!” “什么是六道轮回啊!” 就算后世那个文明发达的时代,人们还是相信有鬼有神的,更别说这个还算是愚昧的时代了,谁不关心自己蹬腿儿之后去哪儿啊?这次不仅仅一个公子哥了,一大群人都是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这儿王厚也没卖关子,又是摇头晃奶,神秘兮兮的解释起来。 “所谓六道轮回,天道,人道,阿修罗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天道,人道道,修罗道为三善道,畜生道恶鬼道,地狱道为三恶道!” “天道如吾师,秉善修行,普度众生,吞云吐雾,炼丹修内,寿几百载,道行感天,可坐化飞升!位列仙班,享无尽清净安乐!此为天道!” “阿修罗道如古之恶来,春秋之齐桓晋文,战国之李牧廉颇,吾朝之冠军李广,于人世间有功,却功不达天道,精神存于人间,受百姓香火供奉,护佑一方平安,为地行仙,又名阿修罗道!” “人道自是人道,生而茫茫,功过相抵,死抵九幽,为后土娘娘,十殿阎罗所审判,再世为人!然善德大于恶德者,托生富贵人家,享受人间繁华,恶德大过善德者,托生贫苦人家,一生坚辛!” 三善道讲完,附近的市民都安静了下来,甚至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神往来,有句话说,世之不如意者,就算岛城富裕的世家子弟,也有着烦恼,谁都祈盼着能有个更好的来世,然而忽悠到这儿,王厚老脸上禁不住暗暗浮现出了邪恶来。 “然人世间,作恶多端,十恶不赦者,无善道之轮回,只有恶道之惩戒!” 第368章 超级忽悠 王厚这够缺德的,和笮泓现在宣扬的早期西域佛教去争信徒,争信仰,还把人家的六道轮回之说给先借来了,甚至连改都没改就给抄了上来。 还好没有僧伽来告他侵权,因为六道轮回之所也不是佛教首创的,而来源于先期在印度被他们打垮的婆罗门教的核心思想。 不过王厚也是不得不借,因为这正是道教所缺失的一环,早期道教阴阳家崇信的万物有灵,相信通过自身苦修,可以羽化脱壳,得以霞举成仙,但是!道教没有解释人死之后的世界,甚至张角的太平道,也仅仅是强调举头三尺有神明,神明会监视人间善恶,做好事增寿,做坏事减寿,还是没触及死去的世界。 可是佛教做到了,六道轮回之说,向人们阐释了死去的世界,来世的模样,简单一个字,带给了苦难的人民虚幻缥缈的一个希望! 这就和西方教天堂地狱之说一样,为人们描绘了死后的未来! 死后之说重要吗?格外的重要!西方最不怕死的蛮子莫过于北欧维京海盗,他们信奉的神话中,荣耀而死的战士灵魂会荣升松加德,去和神主奥丁一块享用永恒的蜜酒宴席,所以打劫起来人人拼命,甚至一直到了十四世纪,十五世纪,基督教已经主宰了西方几个世纪,这些坚韧的北欧人才成为西方教世界最后一块板块的。 王厚要想他的永恒之火金乌教团流行,那么就也得得满足他的信众这个最大的期盼。 不过,这个期盼给的可不全是甜头!就像西方教,地狱在宗教中的重要性,甚至更深于天堂!毕竟天堂虽然好,可我懒多点不信你,不上就是了,可是有了地狱,若是不信我,你死后要下地狱,在烈烈熔岩中接受永世之苦的。 六道轮回中,恶三道也比善三道更加的重要。 “在人间作恶多端,不孝父母,悖逆官府,死后沦为畜生道,世受屠宰之厄,为人食肉寝皮,还尽恶业,方才能托生成人!” “所以大家叫骂老畜生是有道理的!在人世间为人恶!死后有可能变畜生哦!” 想着远在幽州的曹总,王厚恶狠狠的说着,可却听的在地下捧场的田让老头子禁不住一个哆嗦。 “尚有饿鬼道,恶倍于善,不得轮回,仅能困苦于荒郊野岭,荒坟乱岗之中,旅世受苦受恶,漂泊无依,按其罪孽,百年千年放得脱!” “罪大恶极莫过地狱道!恶十于善!永世堕入地狱不得超生,非长江黄河水同干不得为赦!令地狱有十八层,为拔舌地狱,为粪尿地狱,为火山地狱,为石磨地狱…………” 一道道难以想象的酷刑说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背后摇晃的永恒之火跳动间,光影似乎都在王厚一张老脸上添加了几分狰狞,看的附近挨得近的一个个岛城市民老脸煞白,有的小孩儿都把脑袋瓜子缩在了父母怀里。 “另世间因果造化,玄之又玄!一小错又可能酿成一大祸,如偷税漏缴,己得利而损公家,或无事,或有罪,一但因缺这一点,十万大军困饿战场,千百万人殒命于世,则罪以几十倍记,稍有不慎,则坠入地狱已!是故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王厚这家伙何其无耻!顺道又把刘黄书的名言剽窃过来了,可怜几十年后,刘备白帝托孤,语重心长对阿斗一番嘱托,结果人阿斗一翻白眼,人家王州牧十几年就这么说了,爹你奥特了! 多尴尬! 不过这王厚忽悠的效果也是不错,听完他阴着老脸吓唬的话,甚至有几个奸商脖子发凉转身就走,不知道是不是去补缴税款了。 不过忽悠过一通之后,不能让你在无知中光害怕了,还得告诉你怎么做才能轮回到三善道,不堕落三恶道去!而且如何做,也是王厚折腾了这一通的主要目的,在一群把十八层地狱从头听到尾,吓得老脸发白的岛城市民哆嗦中,王厚的语气终于变缓了点。 ”天帝设此六道,终究是教人为善,信道为戒者,善者加一,若非大恶,不堕地狱,施舍财帛,救困救难,捐助道观,推广吾神,善者加一,若非大恶,不堕地狱!” “沙场效力,保家卫国,征服恶域,虽多有杀戮,然杀出于善,亦为武德,壮烈者,可入阿修罗道,世受人香火,享世间供奉!” 摇晃着脑袋瓜子,王厚絮絮叨叨又说了一大堆,这个是善事儿,那个是恶事儿,不归根结底,好好干活,好好种田,好好开店,乖乖给他交税的,你们都是做善事儿,另外给道观捐钱也是做善事儿,毕竟王州牧投入一亿多钱,成本还没收回来呢!善事儿做多了,保底儿还是个人道,下辈子你还是个人! 还有跟着他打仗去抢异族的,你就放心随便杀吧!杀再多也是传播教化,也是有功,武德!干的好了还能变地行仙,就土行孙那一规格的! 至于那些偷税漏税散播谣言或者反抗他王厚的,你就等着挂了蹲粪尿地狱里吃翔吧! ………… 这一天传教,说的王厚嘴巴都干了,可却是灰常成功!高大的三清像,庄严的神殿,还有燃烧的永恒之火,无不给王厚这永恒之火教团扣上了一层神秘感与可信性,王厚讲的又脍炙人口的多,挨着近的听完他忽悠了,一转口又能炫耀性的讲给邻居啊!同乡啊!间接也起了传教作用。 估计今个结束之后,王厚他这永恒之火教团也该在这个时代抹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了,看着戴着永恒之火护身符,满脸都是不虚此行神色的岛城市民一个个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这货是舒服的清了清嗓子。 恰好这功夫,也是宣讲了一天太平经的于吉同样心满意足的从大殿里钻出来,看着也是收获满满散去的道友,老家伙满足的一缕胡子,站在到现在都不知道干啥用的永恒之火祭坛边,感慨的说道。 “孺子可教也!” “师傅说的太对了!炉子可浇也!” 符合着于吉点着头,王厚这贱货是不住地挤眉弄眼着,偏偏这老小忽悠站在一起,又给人一种神圣的感觉,看的挨着不远的刘龇又是亢奋的直点脑瓜子,然后把那颗花了好几个月工资求到的镀金东皇太一护身符如重宝般的塞进自己怀里。 被忽悠入坑一个! 第369章 蔷薇烈焰骑士团 于吉又气走了! 这次王厚还真是把修身养性的老神仙气得够呛,之前打着他名头招摇撞骗也就罢了,可这一次他一通六道轮回的胡说八道等同于直接篡改了太平道的教义,他胡说八道的时候于吉还在三清殿内讲道没有否决,世人就直接相信是他于吉讲的。 更令他恼火的是,他还没办法找王厚开撕,就算篡改了教义,太平道风头也在岛城打了出来,而且是在王厚支持下,正式成为了官教,要是这时候找王厚拼命,等于平白削了太平道的风头。 最后于老头只能来个眼不见为净,扭头就走。 他若是知道,他这才刚低调的一走,王厚立马又是宣布,自己家师为了分担士人的罪孽,自己舍弃了人间舒适生活,回山上苦修,又是辟谷,又是餐风饮露什么的,平白给自己的永恒之火教团又赚了一堆热度,这于老头不知道又得气成什么样。 于吉更不知道的是,半个月之后他还的屁颠屁颠的再回来,虽然是王厚又嬉皮笑脸去请他回来的。 不过怎么也得半个月之后了,现在王厚也没空去赔罪劝他,摊子铺开了,他现在太忙了。 其实古代中国不是没有像西方基督教那样的群体宗教,那就是儒教!祖先崇拜,孝顺父母,立身立德,就算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匹夫农夫,灵魂中都深深刻着儒教的影响,不过!儒教实在是太保守,就像唐宋的士大夫,儒家经典居然还藏着掖着,倭国新罗等周边国家不得不通过走私的方式才能引进儒教。 现在王厚野心勃勃向外,他是真需要个向西方教那样同样野心勃勃,急剧侵略性的宗教作为依靠。虽然笮泓的传教确是让王厚创教的直接原因,不过大动干戈之下,王厚的目标可比灭了笮泓要长远的多。 首先名头打出去了,最迫在眉睫的就是趁热打铁,在岛城和日照城,第一时间王厚下令在城市交通要道中心创建永恒之火祭坛,附近的社区居民每天晨昏都需要向祭坛祈祷,并且有轮流添加燃料使祭坛永不熄灭的义务。 十一税?考虑一下,王厚暂时没收,先把局面稳定下来再说。 然后这座巨大的永恒之火神殿,除了最前面的巨型三清殿起到宣传的任务,后面其实是王厚构想已久的大型综合医院。 道家有名的标志本来就是炼丹熬药,于吉坑蒙拐骗也是凭借一手上好的医术,精神上的六道轮回这张牌打出去,肉体上再来个专治疑难杂症,这样宗教,想不火!行吗? 不过,弄出这么个永恒之火教会,迫在眉睫的敌人还是为了对付敌对势力笮泓的传教,处置好长远发展的急促后,在永恒之火神殿的东侧,王厚又弄出来了个后世臭名昭著的机构来。 宗教异端裁判所! 永恒之火教团才成立三天,自然不可能找一群永恒之火的狂信徒疯子来,还好!这儿是青州,盛产什么?青州黄巾!虽然现在是没人相信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鬼话了,不过作为太平道的资深信徒,对于西域传佛教这种“异教”,厌恶程度与抵御能力自然是没得说。 通过自己手里的军事统计调查局,这样的太平道老教徒现在王厚就足足聚拢了二十多个,绝大多数还是来自自己的军队臧霸的军队,吴敦的军队,就算是后备军也具有一定的军事素养。 就跟木叶似得,有参天大树,也有地下阴暗的根,永恒之火也是,为了突出雄伟,整个神殿地基就向上垫高了一层楼,不过王厚这个小抠,自然不会放任这些空间白扔了,在神殿东侧,他单独抠出一连串类似于窑洞的房间,在外面围了一圈儿围墙,就把这儿打造成了军营,而且从这儿向下抠,在神殿后院不承重的院子脚底下,留出一道巨大的地窖来,两边都是地牢,还有向上的密道,《达芬奇密码》的神秘元素也被他玩了个十足。 现在这二十几号前黄巾军骨干就站在这宗教裁判所中,对着又换上一套太极八卦道袍装逼的王厚整齐的跪了下来。 “拜见大祭长!” 额,大祭长!王厚给自己安的官衔,颇有后世电影里红衣主教超级大反派的派头,对着这些目光炽热的狂信徒,王厚中二十足的深沉着嗓音上伸出了双手。 “太一神忠诚的子民们!吾道在人间的坚强捍卫者们!起来吧!” “谢过大祭长!” “来啊!上甲具!” 哗啦的声音中,在诸葛樱一脸古怪带领下,几个亲兵抬来了几口大箱子,从箱子里,王厚都有些吃力的抬起来一领沉重的盔甲来。 和青州旅重步兵的盔甲很相似,内衬锁子甲,外链的板甲,不过这一套盔甲可比日照旅的要华丽的多,胸口的板甲上精心浮雕着金乌太阳以及一支斜躺在太阳下的蔷薇花,板甲搭着斗篷两角系带扣也是蔷薇花与太阳的标志,而且板甲还被涂抹了一层金灿灿的颜色,这可都是真金粉涂装的,虽然帅是十足帅了,可也心疼的王厚直哆嗦。 “以太一神的名义,赐予汝蔷薇烈焰骑士团甲,护汝免受事件邪魔的侵扰!” “谢大祭长!” 很神棍的赐予盔甲,等待那人恭敬地接受后,王厚又从箱子里摸出了一把同样装饰华丽,金灿灿的剑,也是双手递给了他。 “以太一神的名义,赐予汝蔷薇烈焰骑士团剑,助汝立于这人世间,斩尽邪魔与外道!” “谢大祭长!” 这么一个一个赐予虽然繁琐,不过要的就是这种仪式感!更能强调王厚这种主从赐予关系,让这些人记住,是从他手里接过的这个骑士身份,这一步格外的重要,因为王厚利用这些家伙,日后还有不少肮脏事儿要做!而且王厚也要授予他们格外大的法外特权,他可不想养一堆白眼狼。 一个叛徒都不可接受! 想象下,日后某个地方名士,士族文豪嘴臭的对王厚某个某个政策指手画脚的,龇牙咧嘴跟某作家协会大微似的,官面上王厚拿他没办法,可是忽然间几个蔷薇骑士就杀上门了,指着他鼻子职责他是异端,然后带领着一群狂热的“永恒之火”信徒把他架上柴火堆当柴烧了。 多爽! 将近一个多小时,王厚这第一支永恒之火护教骑士,蔷薇骑士团这才武装成功!可以接受第一个任务!满是兴奋,王厚亲自举起了也是用来装逼,上面镶嵌着黄金打造的太阳圆盘“神器”法杖,亢奋的咆哮着。 “蔷薇骑士,出击!” 这段时间中,也把盔甲护手胫甲什么套上了,哗啦的甲叶子中,一帮子新晋的蔷薇骑士打手气势汹汹的冲了出去。 第370章 逮捕异端某佛爷 为啥叫蔷薇烈焰骑士团? 烈焰!东皇太一!金乌太阳的象征!蔷薇?花好像阳,更重要的是这名字好听还通俗易懂,毕竟日后教团要拉拢人!不过你也不可能谁都拉进来当个道士祭祀不是?毕竟狐妖小红娘的道士哥哥这年头可不是人人愿意当。 到时候你就可以赐予他个荣誉蔷薇骑士,再来一身帅帅的骑士甲,穿出去又拉风又能装逼,多有排面! 不过真正到行动时候,王厚又发现自己蠢了,后世刺客信条玩多了!蔷薇烈焰骑士团甲的设计,既然高调又内涵,比如平时把盔甲露出来装逼,执行任务时候,就可以用把斗篷把盔甲一遮,然后把兜帽一戴,剑藏在怀里,就伪装起来了。 问题是,这满大街穿着宽袍大袖的汉人中间,忽然多出来十几个大黑袍子,怎么看也都是挺扎眼的。 嗯!回去一定要让岛城几个商铺子照着这个型号多生产一批斗篷,到时候就算赔钱卖也得把这种服侍推广出去。 还好这次任务王厚和手底下的军事统计调查局也准备了一个多月之多了!把某位佛爷揪出来! 笮泓在岛城? 早就来了! 看来王厚这自由贸易之城让笮泓也赚了不少,通过走私和勒索徐州来回的商人,一项是这位前军阀,如今的豪强生财之道,如今苏双将徐州商人组织起来,成立了徐州行商行会,对应的,岛城的船商们也不得不组织了青州行商行会,绝大部分的商品交易直接在两个行会内部商业交流中完成了。 小商人上缴保护费也是上缴到行会中,不再给他,威胁苏双之后没几天,这位佛爷已经亲自偷渡来了岛城,随身还携带了三十几号“护法金刚”,要给苏双好看,顺道也是在岛城传教,等信他西域传佛人数差不多了,还可以和当年他叔叔笮融一样,光明正大到王厚这里来要官。 你敢不给,老子就煽动教徒造反!看你舒不舒服! 不过这三天,笮融立教布道以来,最大的挫折让他遇到了,于吉于老神棍一来,本来他吹上天的佛陀轻易就从云间落了下来,本来大小信徒他在岛城已经发展了一万多,三天时间瞬间没了一大半。大家伙把他的护身符往永恒之火祭坛里扔了一烧,一转身就喜滋滋的戴上了永恒之火的新护身符,让他这个教主格外的受伤。 没办法,相比于异域的佛陀,好像三清与太一神更可信一些! ………… 笮融藏身的位置也很特殊,岛城与即墨县之间的种植园区,这儿是岛城第二大黑帮,泰山何韬的地盘。 这时代间谍水平是真够菜的,带着一队黑斗篷出了城,抵达高铁传递的目标附近,看着附近潜伏的手下,王厚是差不点没气晕了。 五大三粗,胸口肱二头肌都快把衣服撑破了,一脸凶相,一看就不是啥好人的家伙,去伪装那些矮子倭奴,甜菜田里,十几个矮子倭奴中间,忽然冒出俩大肉山来,怎么看怎么能都像柯基中混进俩哈士奇那样,扎眼到都不能再扎眼了! 这也就罢了,同样壮得跟熊似得,一脸大胡子,胸口塞俩甜菜又套了一身女装又是咋回事儿? 实在不想再看下去了,辣眼睛,王厚无奈的一捂脑袋,旋即对着身边刚刚晋级的骑士长王坛一呶下巴。 “骑士长,你带外队潜伏在那座庄园内,一担里面发出信号,立马拔剑亮甲杀过去,反抗者一律都按照异端邪魔斩杀!” “遵命!” 这小子之前在臧霸麾下担任斥候队正,这方面倒是经验丰富,一声喝令,一队五人,先在笮泓的庄园附近两面夹击起来。 “然后你!带着赵骑士,刘骑士他们进去,一定要看到笮泓再动手,明白不?” 今天笮泓召见了码头去的小商人来“晋见佛珠”,交代一下这个月码头征收佛税的情况,他是浑然不知,这个“小商人”,是高铁的手下,统计调查局的成员,于是乎有了今个的作战计划! 这小子带着骑士进去,见到笮泓,突然发难控制住他,然后埋伏的骑士一拥而上冲进去。 杀多少人都是次要的,最主要要让大家看到!烈焰骑士团在战斗! 这个“小商人”形象倒是合格,贼眉鼠眼的!看到王厚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他是重重一抱拳。 “老板放心,属下明白!” “出动!” “喏!” ………… 甜菜地就这点不好,空空旷旷一片,跟大萝卜地似得,一览无余,不像是甘蔗园,钻进去干点啥偷偷摸摸的苟且之事别人都看不到,也是借了附近一家农户家里喝茶,从二楼客厅向下张望过去,十几个黑斗篷扎眼的从四面八方围了上去,看得王厚无语的一拍脑袋瓜子。 黑斗篷,一定要推广! 还好,自己菜的时候,敌人段位也不高!或者对附近“信徒”太自信了!,也没个人出来盘查,至于小商人到达的时候,庄园门口忽然钻出两个拎着水磨禅杖,打扮得跟鲁智深似得大光头,指着他背后俩黑斗篷狐疑的盘问着。 远远的,王厚听到这小商人好像说是他大姨夫也不二姑姥爷的!俩大光头不知道是不是西域来的,还真就信了,放了这仨人进去。 在王厚的注视下,大约过了几分钟,农舍庄园二层小楼忽然咣当一声巨响,窗户纸和竹帘窗骨架一块儿喷射着被炸了出来,这是王厚的信号弹,火药做的“掌心雷”,一看信号,底下早已经等候多时的骑士长王坛哗啦一下斗篷一掀,露出那身装逼的蔷薇烈焰骑士甲,无比中二的翁一声把剑拔了出来,高声喝道。 ”除魔卫道,为了太一神!杀!” 这一下二十个蔷薇骑士忽然发飙,把守卫着农舍的“护教金刚”也给弄愣了,刚刚那么门口盘问的也是一声嘶吼,拎着水磨禅杖龇牙咧嘴的就冲了出来。 好一场“诸神之战”,叮叮咣咣的打铁声中,王厚的蔷薇骑士就和这些护教金刚对砍成了一团,眼看着一个愣头青咣当一禅杖砸在了王坛胸甲上,砸的镀金的蔷薇骑士甲都瘪了一块儿,看的王厚老脸肉疼的都直哆嗦。 不过还好!还是王厚的蔷薇骑士厉害点,血厚防高攻击力还不差,几下交锋,就把护教金刚捅杀了十几个,紧接着就冲了进去,看着这一幕,王厚禁不住松了口气,旋即对着身边诸葛樱一努下巴。 这活儿她愿意干,小丫头屁颠屁颠拎着老炮筒子出了屋子,对着天空咣的一搂火,平地一声雷,吓得脚底下那个装老妇女的统计调查局壮汉一屁股都坐在了地上,把甜菜都挤了出来。 不过随着枪声,附近的大道上,忽然就冒出了一大堆人群来,哄哄啦啦的就奔着这儿聚集了过来。 捉贼捉赃!杀人诛心! 第371章 抄佛爷底儿 “真!真把佛爷给抓了?” “他们不是一家吗?佛陀不是老子化胡所穿吗?” “怎么能这样!呀!真杀人了!” 庄园里面打的乒乒乓乓,庄园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聚拢了人山人海,还有人想向里挤进去看看热闹,却被守在门口的蔷薇骑士威严的拔出剑来指在外面。 “护教蔷薇骑士团在缉捕异端!平民勿要靠近!” 再想看热闹,一把寒光闪闪的大保健往脑门一指,任谁都变成遵守公共秩序的良好公民了。 还好,在越汇聚越多,里一圈外一圈的岛城市民观望中,没过多一会,王坛带着两个骑士就压解着大佛爷出来了。 还真是不专业,所谓西域佛教的传人,可笮泓连头发都没剃,一头狮子发跟谢逊似得披在脑袋后头,身上穿的倒是个金线织成闪闪发光的袈裟显得宝相庄严,可是怀敞敞着,露出黑森森厚实的胸毛,又把这种宝相庄严给破坏了。 另外从体型上,这笮泓也不像个好人,人高马大,膀大腰圆还一脸大胡子凶相,相比于像和尚,他更像个屠夫那样。 不过这家伙脑门倒是挺好使,一被捉拿,立马就知道针对他的墓后煮屎者是谁,一边被两把大保健顶着脑门押解出门,一边他还跳着脚破口大骂的诅咒着。 “王途求,王天高,当年扬州刺史刘繇迫害吾叔,佛祖降罪,一命呜呼,你不以为戒,还敢抓我,你也不得好死!” “少在这儿妖言惑众了!唯有太一神才是天宫真神!汝在此巧言令色,愚弄百姓敲诈良人,欺男霸女,罪不可赦,以太一神名义,吾等定当诛除你这邪魔!!” 声音昂扬且高大,无比正面人物形象的训斥着,王坛还嗡的一声把王厚赐予他的蔷薇烈焰骑士团剑拔了出来,指着天空高声叫喊着。 “荣耀太一神!” 这就是以毒攻毒的好处了,要是官府过来拿人,一群狂热信徒还不得一拥而上横巴竖挡着,就算大闹一通,把人拿去杀了,也得骚乱许久,一有个大灾小情就被算在官府杀真人头上。 可如今,是永恒之火对西域传教的“圣战”,两方都是大神打架,就算附近的笮泓信徒,有于吉这个更高一级大神棍名头压着,也不敢造次,听着“圣骑士”王坛一声怒吼,人群还哗啦一下给他让出一条道来,附近看热闹的眼巴巴张望中,笮大佛爷到底众目睽睽之下连滚带爬的被推搡到了附近早已经准备好蒙着黑布的铁笼四轮马车。 平日里吹嘘的金刚护体,罗汉庇佑,这过程是一个都没冒出来,倒是这家伙平日里好吃好喝生养得又肥又大的肚子这时候起了点作用,卡在狭窄的笼子口,这家伙又是龇牙咧嘴的诅咒着。 “何韬,你这杂种败类,竟敢背叛我佛,佛祖一定会诅咒你下十八层地狱的!下了地狱还得开膛破肚,受那油锅猛炸之刑!你丫的不得好死!” 政治是个妥协的游戏,甚至对黑帮大佬们都一样,虽然整个岛城都是王厚的地盘,可这何韬到底也算是地头蛇了,要是没他帮忙,王厚带着蔷薇骑士也不可能这么容易抓到这老神棍。 至于王厚付出的妥协则是彻底承认了他的地位,还格外又批给他一个岛城种植园主共进会的名头,官府承认他是这个商会会长。 以前是挨家挨户收保护费,还得拎着刀子凶神恶煞的威胁,现在他可牛了,可以理直气壮上门要钱,喂!某某某,你会费该交了! 听着这家伙叫骂,躲在人群中看热闹那位身材并不出众,却格外敦实的何会长慢条斯理的把脖子上挂着的佛陀护身符潇洒的往下一拽,随手扔进了身后不远处尚且烈烈燃烧着的永恒之火祭坛中,旋即将一枚金光灿灿,纯金打造的东皇太一金乌护身符又挂在了脖领子上。 咱自有大神庇护,不劳您老操心了! 而且这大佛爷也没操心多久,后头王坛已经狠狠一脚踹了上去,咕咚一声把这货硬生生给踹进了笼子,紧随他背后,二十几个没死的护教罗汉一个跟着一个被揣着屁股塞进了囚车,最后一个塞进去,王坛咣当一下子把门插插上,挂上一枚大锁头,旋即潇洒的翻身坐在了车厢盖上。 不过,今个蔷薇烈焰骑士团不是来扮演恶霸的,是来扮演救世主的,绝对正义的一方,至少现在得是!这头看着笮泓被带走,附近得到何韬通知,过来看热闹的种植园主刚想四散回去,谁知道这功夫,一阵惨烈的哭喊声又是想了起来。 “我的女儿啊!宝贝女儿啊!” “娘!呜呜呜呜!他们把我抢走,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呢!娘!” 站在二楼看热闹的王厚禁不住额头上冒气几根青筋来,捂着脑袋瓜子把脸转了回去,刚刚那个辣眼睛的甜菜胸“女演员”上了! 跟着个从屋子里带出来的,妖艳到可以的女人相拥在一起,抱着“嚎啕大哭”,不仅仅王厚看的迷糊,附近那些种植园主也看的直迷糊,这位大姐,您也太爷们了点吧!还有这位大妹子,您真不是自愿被抢进去了?一夜多钱啊? 还好,这俩托仅仅是个引子,她俩身后,一个又一个女人衣着暴露,捂着胸口低着头,哭哭啼啼的被蔷薇骑士带出来,一时间长长的队伍竟然都看不到尾巴,陆陆续续足足有上百名女子被带出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这看的种植园主们就感觉到意味不对了,笮泓住在这儿,自然没少向他们洗脑传教,言什么佛爷四大皆空,远离女色万般皆尘的,可他劝人斩断六根,偏偏自己六根不净,竟然弄这么多女人淫乐,这算什么? 这还没完,紧接着后头蔷薇骑士一箱又一箱沉甸甸的从庄园里抬出来赃物,每个箱子还故意开着口,亮晶晶的金银酒器,沉甸甸的铜钱,一箱子一箱子明贵的锦缎儿,药材,甚至还有整整一箱子玻璃球大小的倭国珍珠。 华夏有句古话叫财不露白,这些金银珠宝一箱接着一箱诱人的从人群眼皮底下抬出去,那气氛越变越不对劲了,终于,不知道谁,最先咬牙切齿暴怒的嚷嚷了起来。 “他叉叉的,什么佛爷!告诉老子要舍弃凡世财帛来礼佛,他自己却囤累这么多钱!老骗子,还老子的血汗钱!” 这一声怒吼,直接彻底将群情绪给激了起来,满怀愤怒,一个个被骗群众火冒三丈的把还踹在兜里的西域传教护身符狠狠扔了出来,不过瘾还从脚边捡起砖头子砸过去的,甚至还有回头去地里薅甜菜过来砸的,一时间,黑布蒙着的铁笼子被砸的噼里啪啦作响,就连王坛都倒霉的挨了一下子,捂着砸的发晕的头盔,不得不逃命那样狠狠甩着马缰绳,带着囚车飞奔了出去。 另一头,喝完茶的王厚已经在那家主人趴在窗台上卖单发呆中,悠闲的下了楼,一边走着,一边他还的诸葛樱絮叨的吩咐着。 “回去千万要提醒我!给统计调查局加经费!咱……,下次还是请个专业演员吧!” 第372章 异端审判 从笮融起于下邳到现在,打着佛陀的名号,笮家在青徐扬豫也算纵横二十载了,谁都不曾想今天却是如此狼狈的跌在了岛城,而且还跌的这么惨,名声都彻底倒了,再没有东山再起之地。 因为两位大佬的宣传下,这才一个晚上,整个岛城都知道了笮家是骗子,淫僧,疯狂敛财,最后被于老神仙的永恒之火教团拿下了。 而且旋即还有重磅消息传来,第二天傍晚,位于神殿前,教团还要对这位伪胜,淫僧进行公开的异端审判。 这在平淡无奇而又劳累困苦的生活中,简直是个大新闻啊!这第二天下午,靠近神殿附近的两条街就已经被人群塞的满满的,大家伙摩肩接踵,无不是翘首观望着,这次来的恐怕比神殿成立那天人还要多,足足有七八万之众。 看着在神殿广场的最前端,八堆火堆以八卦方位簇拥着一丛巨大的柴垛,大群大群的市民兴奋的向前拥挤着。 为了维持治安,甚至王厚都不得不在岛城旅调拨了一个团过来,这才把人群隔绝了出来。 看样子还得继续扩大蔷薇烈焰骑士团的规模啊!站在高耸的神殿边缘看着下面人声鼎沸的场景,王厚默默地想着。 跟着他站在一起的,还有从北方威海港赶回来的贾诩贾别驾。 作为被承认的条件,何韬将位于即墨县到岛城市之间的治安抓在了手里,而岛城港口两街则由高铁负责,他们从岛城之前的黑恶势力转变成了岛城治安的助力。 当然,也别指望这俩家伙能多么包青天铁面无私,现在是汉末,不是王厚穿越来的那个时代,他能保证大面上看的过眼,不会乱到市民都活不下去就成了。 至于走私,青州行会与徐州行会对接,直接囊括市面上九成的商业活动,走私是没有大的生存空间了,而黑港则被王厚保留了下来,作为个灰色地带存留在光鲜亮丽的岛城之下,毕竟伴随着光明,黑暗也是滋生不绝的,与其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打击那些江湖豪客道上大哥,还不如给他们个安身之所待着,为彼此划清个底线。 而且越是这种法律边缘的地方,越是能打探出不少有价值的情报来。 黑港,走私,治安,黑帮豪侠,都被王厚以自己的方式解决了,然而,这个结果贾诩却似乎并没有那么高兴,看着神殿下方,在威武的蔷薇骑士簇拥下,名义上永恒之火神殿住持玄空道长亢奋的怀抱着把玄武剑走出来,他身上的永恒之火纹章在十几个火柱照耀下烨烨生辉,看着这一大群道士团从台阶走下,数万岛城市民亢奋的呐喊模样,贾诩是犯愁的重重摇着头。 “州牧,当年黄巾之乱,朝廷可是将家底耗光,这才将这些疯狂的暴民镇压下去,可现在,您又亲手扶植起一批来!但愿您想好了!” “文和先生,黄巾之乱!大贤良师张角张宝等人为什么这般所向披靡?” “穷则奋勇无前!如今有这么宽敞气派的神殿!有这么多信徒锦衣玉食供奉着,过一阵我还要在青州世家中甄选一批修道者加入神殿中,然后将神殿发展到齐地,有了世家错综复杂的势力牵扯在其中,您认为他们还有勇气煽动百姓造反的起来吗?” “恐怕他们帮着官府维持着秩序还维持不过来呢!” 看着底下一一点燃圣火的修道士们,王厚的嘴角噙着深深的冷笑,西方教不就这回事儿吗!最初是由底层市民奴隶被统治者信奉的最纯粹的宗教,可等到君士坦丁大帝发出《米兰敕令》,将西方教正式定为国教之后,西方教还不是飞快的腐化了,大祭司由之前的纯粹信仰者变成了贵族势力的决斗场,教会与封建领主一同维护着西方的封建统治。 站在高位上诞生,而且还是随着自己创立的商业城市传播的永恒之火,王厚可不相信他们能清廉到多长时间,后世沐浴在圣城之光却见惯了教皇与大主教养情妇包狐狸精的罗马市民反倒是最不信教会的,一旦腐朽后的永恒之火又有什么差别? “不忧其反,属下忧的是分庭抗礼啊!” 为难的摇摇头,背着手,贾诩沉闷的直奔着后头愈发黑暗的夜幕中,似乎也变得黑森森起来的巨大三清神殿散步走去,他这话倒是让王厚的冷笑稍稍僵了僵,不过片刻之后,王厚自己又是摇了摇头。 儒道不分家,和西方教不同,永恒之火教义中还是承认人间天子至高无上权威的,而且这儿是华夏,不是那群刚从树上爬下来的日耳曼蛮族后裔,应该不会形成后世那种罗马教皇格局吧。 再来个道皇?不可能! 王厚哂笑着摇头中,下方的异端审判也开始进行了起来,不愧是枭雄,能名震东几州,到了这个节骨眼,被蔷薇骑士押出来的笮泓笮佛爷居然还是那一副骂骂咧咧格外有理的模样,指着崂山道请出来的玄空牛鼻子,他的叫骂声高高在牌楼之下,王厚都听的清楚。 “玄空牛鼻子!你念你们的《太平经》,老子礼老子的佛陀,井水不犯河水之事,你凭什么来抓老子!赶紧放了我,不然老子把你们这些招摇撞骗牛鼻子老底儿全都揭出来!” 不过道家的神棍技术是比他这才刚刚创业,低素质从业人员的西域传教要强上不少,还是满面慈悲模样,这个被王厚亲自甄选站在台前的老神棍很是无奈的高昂说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到现在你还不知悔过,不知自己口言异端,亵渎了太一神的罪孽!如此冥顽不灵,人间已经容不下汝了!本道宣布,送此妖孽接受永恒之火的净化,让火带着他罪恶的灵魂去直面太一神的审判!” “来啊!行火刑!” 老家伙满是神圣的话语中,王坛和另一个蔷薇骑士长拖着他肥壮的胳膊就往后拽了去,扭头看着身后巨大的火堆以及周围看着热闹的市民兴奋的呼喊声,这笮家的老骗子是终于感受到了恐惧,惊慌的踢着肥嘟嘟的脚丫子呐喊着。 “玄空仙长,咱有话好说啊!你家供奉三清,小僧我供奉的佛陀也是老子化胡而来的,咱不是一家吗!小僧承认!佛陀是太一神领导下的还不行吗!啊!饶命啊!我全招供了还不行吗?家叔笮融本是洛阳白马寺的火工沙弥,董卓乱洛阳,家叔偷了几卷经书逃出洛阳,这才在徐州落脚传教的,我们笮家不是佛陀转世,求求您,饶了小僧一条狗命吧!” 越说越急,甚至被铁链子捆在柴堆上时候,这笮泓都吓尿了,哭爹喊娘的把一切老底儿都交了出来,然而,已经急昏了头的笮泓却浑然不知,越是这番,他越是把自己往火刑柱上推了去,完全将自己的合法性破坏殆尽。 看着他在火刑柱上扑腾,玄空那双昏暗的眸子甚至都熠熠生辉了,亢奋中,他无比愉悦的举着玄武剑高声呐喊起来。 “若是老道判决失误,就让此人安然从烈火中走出,请太一神带走我的灵魂!来啊!升圣火!” 呼啦一下,八个蔷薇烈焰骑士几乎同一时间从八卦方位把火把丢了出去,呼啦啦的声音中,在笮泓杀猪般的惨叫下,一个冲天火柱漫卷了起来。 舆论是最可怕的,听着惨叫声,已经恨透了笮泓的岛城市民,男男女女们却是丝毫怜悯都没有,反倒是一个个兴奋的高举着拳头,呼喊着太一神,火光也是烨烨映入王厚的瞳孔中。 《三个火枪手》中,教会以及红衣大主教黎塞留都是反派,主角都是与教会做对的,而今天,他是亲手培育出个东方教团来,不知道若干年后,自己会不会也被写成个大反派呢! 自嘲的摇摇头,背着手,寻着贾诩刚刚离去的方向,王厚也是撵了上去。 “贾别驾!威港营建的如何了?” 第373章 预备大会 王厚是真改变人们生活了,就比如这早餐摊,以往是每天清晨油条匠生上火,就开始炸油条,现在却是得现在街口的永恒之火祭坛请回来一团圣火,生火之后还得向炉火祷告,感谢太一神赐予人间的光明与温暖。 王厚还把自己给玩进去了,这好不容易把自己境内邪教造反的威胁消灭了,晚上回靠海小别野才刚刚舒舒服服的睡了个懒觉,一大早晨却是让吕姬,红节外加个樱姬一起和弄醒过来,要死要活拉着他也得围着自己家宅院也修起来的永恒之火祭坛,向着火焰祈求太一神早点赐给王家个大胖儿子吧! 你们让老公好好睡一会,大胖儿子不要几个有几个,在烈焰面前困得丢当的,王厚是直念叨自作孽不可活也! 异端审判了笮泓之后,永恒之火教团也没安分下来,审判上了瘾,蔷薇烈焰骑士团又扩招到了五十人,专门巡视岛与日照之间,再有什么叫嚷得病不需要看病,跟他们跳大神就能好的巫师神汉,全在他们的狩猎范围之内。 目前,蔷薇烈焰骑士团的权利还没有被滥用的情况,虽然不知道日后如何。 然后另一头,于吉果然是悲催的不得不再次下山了,整个永恒之火教团虽然从命名到组织形式甚至到教义都完全和他没有一毛钱关系,奈何,整个教团都是打着他的名义“招摇撞骗”的,名义上是他的徒子徒孙。 王厚上山时候理直气壮的,现在教团要扩编,在临淄,在日照都要设立新神殿,需要传道士,您老看着办吧!要是招到人品不好坑蒙拐骗还欺男霸女的,丢的是您老人家的脸! 估计这次于老头都得气得少活一年半载的,可在王厚贱得让人恨不得给他俩耳光的笑容中,爱惜羽毛的于吉还是不得不屁颠屁颠的下了山。 永恒之火评议院以及永恒之火神学院在老家伙苦逼的默默付出中,在岛城神殿又被成立了起来。 就像西方贵族那样,青州各个大世家继承家业无望的庶子,私生子,外围子弟还有真对《太平经》如痴如醉的真道学纷纷汇聚到青州来报名入学,成为教团的后继力量。 评议院则是由十几个任职主祭,德高望重的老道组成,负责对这些神学院毕业的学生进行考核,从这儿开始,大汉朝随便在深山野林子里搭个草屋,养点鸡种点草药就自称道士的时代过去了,只有正儿八经通过神学院深度学习过《太平经》以及永恒之火教义,拿到教团认证书的,才有资格自称为道士! 传教有专门的传教团,神殿留守有道医,还有一部分苦修士并不抛头露面,成日里仅仅守于神殿后庭去苦思冥想着自然,精神与教义,还有审判团以及武装力量,如今更是连人才吸纳与晋升的机构都有了,永恒之火在东方熊熊燃烧起来似乎指日可待了。 这忽悠大家伙跟着他受苦受累远征的精神麻醉剂准备好了,王厚也开始着手准备下一手了,别忘了他承诺曹总来年春为征讨乌桓,彻底灭亡袁氏而屯粮食百万石,现在别说百万,百担他都没运出青州呢。 ………… “迷途的羔羊们,仁慈的天父太一神在注视着我们,接受他的博爱,皈依他的怀抱吧!” 窗户底下都能听到个永恒之火传道士举着个法杖嘶声竭力的布道着,路过的市民在附近拜啊拜啊的!咣当一下子把窗户关了上,贾诩阴沉着一张老脸的这才踱步回会议桌前。 不过这儿也让他不舒服,因为它堂堂秩序比两千石大员,居然害得跟着几个商贾待在一起开会,尤其是还有个开青楼的。 好吧!管仲当年也是开青楼的! 只能暗暗的在心里这般安慰自己,贾诩将手中的治疗端放在了桌子上,声音依旧是有气无力的禀报着。 “张燕自河北带来的黑山贼以及两万后备兵投入,两月时间,威城港共开作塘二十,共造舰三十条,不过遵州牧之令,把重点放在造船上,港区并未营建,仅仅先把码头修了出来!” “州牧若是征用,岛城商会诸家船主大约能凑出四十条大舰供州牧调用,只不过船有,水手……” 成功之人往往目光总是比别人看的远,胡言就是如此,在日照港时候,他第一个看出来两港之间运力不足的弊病,现在不少迁徙世家已经衰落的与平民无异了,他靠着胡家马车行运营,却又是成了个拥有车两千,牛马群一万,大小舰船二十几条的大土豪。 别的岛城世家豪商还在对忽然被王厚捏合在一起的徐州商会腻歪闹不配合,也是胡言率先看到了联合成一起的好处,率先支持王厚的政策,如今岛城商会的会长他是坐的稳稳的,甚至王厚还投桃报李的为他向曹总申请了庆县子爵位! 不过这小子是真够滑的,知道王厚需要用船,咱积极配合,趁机他又是把自己遭遇到的难题给抛了出来。 缺水手! 其实这个问题不仅仅困扰这个时代的青州海商,哪怕后世的大英帝国最巅峰时期,也时刻面临水手匮乏的问题,贯穿着大英帝国几乎大部分时期,皇家海军以及各个贸易公司的商船上,水手数量都仅仅达到满员的三分之二。 就算英国号称羊吃人的圈地运动把农民从土地上驱赶出去,涌入城市的农民也宁愿到血汗工厂一天被剥削二十五个小时劳动力,也不愿意去当水手拿着这份优渥的薪水。 毕竟大海太危险,太未知!而且大海上航行,一个月几个月看不到陆地的时候太常见了,有命赚钱没命花,甚至没地方花,有钱又有何用? 现在青州的情况也差不多,虽然之前的土地红利现在没了,周围已经建设了几万户的种植园,货源充足,官府不再补贴开垦种植园,而且承包岛城土地还得额外向官府交银子购买,可是到码头当伙计,当脚夫,到制糖场酿酒厂帮工,累一点到种植园当佣工种地,也都活的下来,自愿下海冒险的还是太少。 甚至王厚自己的青州渔船队都面临缺水手的境地! 还是没超脱东方封建的意识,胡言眼巴巴的瞅着王厚,希望他一声令下,就赶个两三万人赶鸭子下海去当水手去,粗暴而简单。 只不过他想的简单,王厚却是为难,本来招募水手就难,他这再强下令征召水手,岂不让民间更厌烦出海?视大海为畏途? 胡言看向他,王厚又把目光落在了坐在圆桌会议另一面,打扮得跟个男妖似得高铁高公子。 “在下是无所谓,欠赌馆赌债的现在有厚厚一账本,不过之前州牧大人把规矩看得太死,只能先欠着,大人若是手头这么宽一点,几百个水手在下绝对凑得出来,多给点时间,再多也行! 胡言是响应中带着矜持,能玩的转三教九流的高铁则是彻底把脸当鞋底子了,好像一直到宋朝,大人都不是当官的代称,特指家中长辈,只要能让他放手讨债,他都愿意管王厚叫大伯了,你说贱不贱! 不过贱也有贱的好处,苦恼中王厚还是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好,欠你钱百贯……,算了,五十贯者,随你去讨债,我会和港城县打招呼,不去管你!” “多谢州牧!” 那一群烂赌鬼送到海上餐风饮露去,总比强逼良民好吧!况且赌徒一般都是胆大心细之人,就算不心细,至少也是胆大吧!让他们去海上冒险,或许还能有奇效呢! 水手算是稍稍解了一口渴,王厚下一刻又是把目光落到了徐州商会会长苏双身上。 “苏会长,今年徐粮能进多少!” 可一提到这个,苏双那眉头却是跟着也为难成了个毛毛虫…… 第374章 大舅哥几号 王厚的腮帮子亦是稍稍有些抽动。 马上临近秋收,苏双给报出的数字是二百万石! 汉石一石差不多一百斤出头,二百万石就是十万吨粮食,虽然相比于后世一亿几千万吨是小巫见大巫,可是现在是汉末乱世,一个州能保证自己口粮的同时,还能出口将近十万吨粮食,陈登之能可见一斑。 这个数量甚至比去岁还要高二十几万石头,可对于王厚来说还是远远不够,要知道泰山,日照,岛城,如今又开的威港,还有黑山军得养,这些都不是产粮地而是耗费粮地,二百万石粮食分吧分吧就差不多了没了。 “琅琊国能出口四十万石,至于齐地,今年只能出八十万石粮。” 诸葛烈也是有些无奈的汇报着。 这个回答听得王厚眉头忍不住直挑,这话听得王厚却是有点恼火,愕然的重复了一句。 “只有八十万石?” 论田土沃野,齐国是要强于徐州,后世山东可是华夏农产品基地重要一处,徐州可没上榜,这种情况下,陈登能出口二百万石,齐地却只能出八十万,差距实在是让王厚有点接受不了,要知道齐地已经休养生息一年多了。 而且!作为齐相兼领齐三郡,司马懿居然在秋收前王厚召唤的青州例会没有来,还得托邻居的诸葛烈前来汇报,这态度实在是让王厚有点恼火。 “州牧,乐安郡与济南国还得兼养臧霸泰山两个旅,支出甚多,而且张燕将军按州牧之令驻扎齐地之后,收刮地方可没少惹事儿,下官出发前,司马国相是与下官相约一并东进,然而,在霸丘,吴敦骑兵与黑山军骑兵发生一场血斗,赶到半道的司马国相又不得不折回去调停,还望州牧见谅!” 王厚的嘴角禁不住微抽着,还真叫自作孽不可活!他看齐地那些百年世家不顺眼,泰山军,黑山军,什么麻烦什么往那儿丢,现在被折腾个龇牙咧嘴的齐地世家这么回报他倒也是无发可说。 前些日子贾诩汇报,司马懿与当地世族结盟,竭力的拉拢关系,一方面他的确有野心,另一方面,现在的司马小年轻也是被逼的。 日照是王厚一手建造的,铁厂布场都是他的,没有什么势力能威胁到他的统治,诸葛烈还是琅琊郡出身,青州这三分之一是安稳无恙。 岛城稍稍复杂点,可贾诩有一个第二岛城旅可以调用,贾诩说话也硬气,可他司马懿有啥?啥都没有! 臧霸吴敦听王厚的,不代表听他的,仅能卖他点面子,现在眼皮底下又来了个翻江闹海的哪吒,这司马懿也是够难的了。 贾诩在那儿有些幸灾乐祸,叫你掉钱眼里,还瞎揽麻烦,这下吃瘪了吧! 不过他倒也不是太担忧,虽然距离百万石有缺口,可是五六十万石还是凑得出的,曹操出塞击乌桓,最多出军十万人,再有十万壮丁运输粮食,足够了。 古代战争耗费粮食巨大!大在远程运输,就比如汉武帝击胡,粮食最远从江淮调运,调到雁门关时候,二十石能有一石到位就不错了,可是最艰难的一段被王厚用海运解决,沈括梦溪笔谈计算,一万人六十天食一万两千石,就地取粮,加上马吃的,六十万石粮食足够曹操在塞外行军四个月了。 这个时代什么势力能放任汉军在自己境内狂攻四个月?就算匈奴都不行! 估计曹总也没寄希望王厚真囤了百万石粮食,甚至只有四十万石粮估计他都满意了。 然而贾诩不知道的是王厚这一百万石粮食可不止给曹操吃那么简单,他还要给自己进军辽东囤军粮呢!擦出去的四十万石正好把他想留给自己的粮食搞没了,捏着下巴,王厚是苦恼的直丝丝着。 真是人的底线真是都被逼出来的,在几个重臣与盟友绸缪中,捏着下巴足足思虑了半天,王厚终于又是一笔画手指头。 “欠你赌债十贯以上,你都可以强制去讨债,不过还不起的全给本座送到船上打工还去!明日开始集结岛城航船,先把日照旅给本座运过去,在辽东角囤粮!” 就算把人卖给王厚当水手肯定被他扒层大皮,十贯能给三贯不错了,可这也是一笔大收入,还是白来的,当即高铁乐得屁颠屁颠的,是第一个重重的蹦起来一鞠躬。 “小人遵命!” ………… 今个休沐日,估计贾诩几个也没想蹭自己一顿饭,都想回家跟家人吃,至于高铁这浪子倒是乐不得和他同席用餐,可王厚还不想和他一块儿用餐呢,就都打发走了。 这头,几个人从大铁门相继坐车出去,那头小花园的私人门,一辆马车在几十个骑士的扈从之下,也是轻快的进了门来。 王厚够虚伪的,丫的说想念女儿,把长乐接回来后,又送她去崂山学馆寄读去了,虽然为了给女儿读书就给她单独建一座学院这够土豪的,可还是照样没亲子教育吗。 不过好歹五天一个休沐日,一家人能团聚下。 把一堆文件一扔,一改刚刚那副死气沉沉的脸色,还照着镜子整理了下衣冠,这才一副笑脸下了楼。 “乐儿,爹爹来接你了!” 马车门口,一张老脸乐得跟老菊花那样,伸着双手,王厚“无比慈祥”的迎接着,奈何,整个青州唯一一个需要王厚“巴结”的小主,居然还不给他面子,小小的身躯吧嗒一下从马车上跳下来,抱着个娃娃,乐儿跟没看见那样,迈着小方步,吧嗒吧嗒就奔着那头的吕姬去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吕姨娘,乐儿想你!” “额……” 不仅仅王厚尴尬,就连亲娘曹红节也尴尬,尴尬中,王厚又是尬笑的在邓艾那一脸木讷中直揉着他的脑袋瓜子。 “小邓艾,又长高了!” “哇!红烧肉还有软炸河虾的味道,小邓子快走!” 被王厚硬送进骑兵学院,还抱着个猪尿泡做的篮球的小舅子曹彰最后一个跳下来,却是扯着邓艾转身也跑了,看得王厚老脸这个抽啊抽的! 最后一个下车的是甄宓,本来这小妞子也是一肚子事儿,然而纠结着下车,看着王厚抽搐的嘴角以及脑门上直挑的青筋,她是悲催的又闭上了小嘴儿,她可不敢这时候再惹王厚,不然又是一捆大麻绳伺候,这个变态! 还好,虽然欢迎会上王厚这个青州第一领导没啥面子,不过这顿团聚的晚餐吃的还是挺温馨,长乐奶声奶气在那儿炫耀在学院遇到的人和事儿,还把曹彰在新建的永恒之火祭坛烧了衣服的糗事儿给抖了出来,气的这小子直翻白眼。 一顿饭吃完,王厚却是主动把甄宓给拽了出去。 “说吧!啥事儿?” 书房里,看着这妞盯着晾衣服的绳子直缩小脑瓜,王厚有些郁闷的枕着胳膊背她溜达到了自己太师椅,一边舒舒服服的坐下,一边懒洋洋的问着。 “那个……” 小手手指无比纠结的点着,又是犹豫了一秒,甄宓这才艰难的请道。 “我兄长甄尧自冀州来见我,想让我代为在州牧面前求个一官半职!” “哦!” 这头一个小舅子让自己恨得牙根直痒痒呢!那头又冒出个大舅哥来,看着甄宓纠结的模样,王厚自己也是忍不住挠了挠头。 “明个让他来见我吧!” 第375章 大舅子前炫富 真是阔太太也得上班,第二天清晨,没去崂山学院报道的甄宓还得托王福替她请个假。 “老爷!这位就是妾身兄长!” 还是王厚三楼面海的办公室,引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甄宓轻轻推开门,对着装模作样拄着下巴在那儿拿着份公文在那儿看的王厚小心翼翼的一提裙行礼着。 “哦?来了!坐吧!” 看了一眼那个留着三撇细须,长得白白净净的斯文男人,王厚又是领导派头十足,慢悠悠的一点头,旋即还对甄宓挥了挥巴掌。 “甄姬你先下去吧!” 再怎么说甄宓也是被曹总赐给自己做妾了,这点面子他还是要照顾的,不过不代表王厚就认同这种裙带关系,要是这甄尧真有才能,王厚不介意给他个高官厚禄,他要是个浪荡公子哥,那就随便给个闲职打发了罢了。 别看王厚时常让着曹红节,有时候似乎受点她的小欺负,可是这个家还是王厚做主的,甄姬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就退了下去,看着王厚身前的椅子,这甄尧也是别扭了下,方才陪着笑脸坐了下来,不过就算坐着,他也只敢屁股搭上小半边,小心翼翼的抱着拳头。 “甄尧拜见州牧!” 王厚看不上他,其实这甄尧还看不上他王厚呢!要知道无极甄氏虽然不像汝南袁氏,弘农杨氏那么显赫,四世三公,可甄家祖上也拜过丞相封过侯,在无极邯郸等地拥有的大量的资产土地,当初袁绍起兵时候,甄家就曾大力支持,跟徐州麋家支持刘备那样,要兵给兵要钱给钱。 可惜,甄家这个风险投资投错人了,看似强悍的袁绍却是个空架子,一上硬仗就被曹操打垮了,现在更是土崩瓦解,稀里哗啦碎一地,自身难保,作为享受袁氏福利的甄氏,现在自然是被清算的对象。 本来甄氏还有一个机会,那就是曹丕看上了甄姬,奈何大小人妻控之间的争夺,而且曹操似乎还没有决断到底立谁为继承人,出于不想让曹丕实力太膨胀的考虑,把甄姬硬塞给了王厚,阻断了这次联姻。 这几个月,甄氏在河北过得就是真不好受了!上层建筑被摧毁,手里头偏偏还有着大量令人眼红心跳的财富与地产,然后这功夫曹总把行政首府牵到了邺城来,一大批许都的颍川权贵空俩爪子“饥肠辘辘”就来了。 天时,地利,人和!无极甄氏占全了,只不过不是家族腾飞的天时地利人和,而是家族衰败的天时地利人和,就这么小半年时间,甄家田产土地被各种理由夺走了七成还多。 而且天下乌鸦一般黑,袁绍在时候,仗着和袁氏的联姻地位,甄家胡作非为的黑心地主浪荡子弟也有不少,现在大树倒了,没人替他们扛事儿了,稀里哗啦被逮进大狱里一大堆,甚至不少夹着尾巴做人的甄家人都被翻旧账抓进去了,现在甄家面临的情况简直是墙倒众人推! 虽然看不上王厚,可王厚目前也是甄家在曹氏阵营中唯一指望了,只有他强硬的为甄家发声,甄家才能保住冀州最后一部分族产,不至于在乱世成为衰亡家族中的一员,找王厚求官?其实甄尧也不在意到底能求个多大的官,重要的是得搭上王厚这个联盟! 人送绰号王天高!这老小子不是爱财吗!那就拿钱当敲门砖好了!行礼过后,甄尧满面的笑容,对着王厚是重重一抱拳,一口恭维的马屁就拍了过来。 “州牧高出自晋阳王氏!周王室后裔,门楣高贵,吾妹能嫁予州牧为侧室,甄氏上下真是倍感荣幸,前一阵冀州战乱,时局混乱,甄氏未来得及出出娶聘嫁妆,实在是失礼之极!如今时局稳定,族中长辈就催促某速速将嫁妆带来,请州牧千万要收纳!” “额~” 一本礼册递到王厚桌子前,王厚没收不说,反倒是有点郁闷的老脸僵了僵,把见面礼当嫁妆送出,名也好听,甄家想的倒是挺巧妙,却浑然不知,王厚和这个时代还是有着不小的文化差异,尤其是这嫁妆上。 他那么时代,娶老婆没个万紫千红一片绿,三金五金车加房的,丈母娘连杯水都不带给你的,还结婚?至于嫁妆,老丈人陪嫁辆车都跟中彩票似的,他几个同事都是天天愁彩礼愁的直掉头发,把王厚这单身狗都吓出心理阴影来了。 现在甄尧来送嫁妆,以至于王厚第一印象不是赚钱了,而是要赔钱了!好家伙,曹老丈人不好对付,甄老丈人也不好对付啊!又想要官又想要钱的!幸亏曹老丈人大发慈悲,把他吕老丈人给灭了,不然三家和他坐一起凑一桌麻将,他点炮给谁啊? 还好,现在他不再是当初那个穷小子,穿越了,也发达了!没接那礼单不说,王厚还从怀里掏出了把铜钥匙,一边说着一边踱步到了身后书架前。 “既然是阿宓的嫁妆,一会兄长就直接交给阿宓好了,兄长此一提,倒是王垕吾失礼了,此箱兄长收下!算作王某补给甄家的彩礼,另外兄长欲出仕一事儿,阿宓也和吾提到了!吾会修书一封至军祭酒郭奉孝处!兄长找他即可!” “在下公务繁忙,就不多奉陪了!” 箱子往甄尧怀里一塞,在他直发愣中,王厚又是一副全神贯注模样拿起公文接着瞅了起来,这是送客了!尽管一肚子莫名其妙,拿着礼单抱着沉甸甸的箱子,甄尧还是迷糊的出了门。 这就是王厚不喜欢甄宓的地方,相比于诸葛樱这个没心没肺的,她对自己家族关切仪仗太重了,一见甄尧出来,在门口急急匆匆守了半天的甄宓就赶忙迎了上来。 “兄长,如何?” “不知!不过王州牧让把嫁妆给你,然后塞给我这个箱子,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不知道就打开看看,就在下楼的走廊边上,一对世家大族的兄妹很没有世家风范蹲在了地上,把沉甸甸的箱子放好,吧嗒一下扭开,甄尧的老脸禁不住苦了苦。 整整一箱子金银珠宝! 玻璃球大小的金珍珠!玉化的珊瑚树,还有各色宝石,水晶,黄金铸造的金饼子在里头反倒是价值最小的,不止女人和巨龙愿意收集亮晶晶的东西,王厚也愿意,以前玩游戏,经常收集一大堆用不上却很亮的宝石扔包里,穿越来了,则是直接改收集真的了,如今一股脑的给了出来。 这一箱子,买下小半个县城绰绰有余了。 可问题是,这次甄尧是来送礼的啊!!! 有礼送不出去,这感觉让甄尧一张老脸憋得跟锅底那般难受。 第376章 甄家的四十万石陪嫁 脸皮都是被逼出来! 在冀州,甄宓都是以文采高雅的形象而著称,甄尧更是个要面子的公子哥,不过家道中落的压力之下,还是逼得甄宓无可奈何的当了把“扶弟魔”,带着不受欢迎的“穷亲戚”,又冒到了王厚的面前。 “拜见州牧!” 港口熙熙攘攘忙碌的码头上,正在散步的甄氏兄妹和王州牧又“巧遇了”。 就算缺口如此之大,该转运还是得转运,现在已经濒临八九月秋收,在秋粮大规模收获之前,青州现拥有的陈粮已经开始通过集结来的青州帆船,向青州在东北打下的第一个桥头堡。 还有青州第二旅的岛城旅也开始被送上航船,被派遣去往大连角,开启青州在辽东半岛的军事行动。 这才刚结束欢送老将蒋义渠的欢送行动,看着这一对兄妹俩笑得甜到犹如糖尿病一般,王厚的脸皮子禁不住微微抽了下,第一句话就问了个甄尧格外没面子。 “兄长还没回冀州?” 满是难堪,这甄尧好像找个借口打个圆场,不过这一次在场的甄宓却是抢先把话头接了过来。 虽然现在还没被王厚临幸过,可王厚的脾气秉性她也算是了解些了,他不喜欢世家官场那种绕来绕去,除非没办法,干什么都愿意直来直去,耍流氓当变态都是如此,说绑你就绑你,没那么多弯弯绕。 所以请他帮忙也别耍小心眼了,不然王厚很可能给你来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老爷,甄家如今在冀州水深火热,新到邺城的颍川世族,皆将甄家视作待宰肥羊,妾身厚颜,还望老爷看在妾身乖巧侍奉的份上,拉甄家一把吧!” 眼圈儿发红,这妞已经在甄尧猝不及防中,抱着拳头猛地拜了下来。 心软也算是王厚一个毛病了,虽然仅限于漂亮女人面前,看着她这么楚楚可怜,与扭头,陪同视察的骑中郎将赵云和亲兵首领王从戈一个脑袋瓜子往左,一个脑袋瓜子往右,忽然欣赏起岛城港优美的景色来,王从戈顺道还把酸溜溜的诸葛樱挡在了身后,嘴角禁不住抽了抽,王厚无可奈何的说道。 “明个会有一批货商以及士族子弟回冀州,我带你出席欢送,另外我帮你修书给郭奉孝,让他帮忙在丞相面前为你们甄家说些好话。” 这年头,秀恩爱都能扯上政治!如果王厚和甄宓琴瑟和鸣,公共场合也亲密的如胶似漆,那么一部分人就得重新考虑下对待甄家的关系了,毕竟把甄家打的太惨,等于拂了王厚的面子。 和青州牧结下梁子这个代价,不少人也是得掂量掂量的,然后郭嘉在曹操面前说说好话,对甄家如今凄惨的状况也能稍稍缓解,。 不过,这帮助远远不够。 王厚承诺的这两件事儿,也仅仅是稍稍挽回甄家的颓势而已,让甄家不至于被一棒子打死,失去政治影响力,不出十年,甄家还是得退化成二流世家甚至三流世家。 虽然不了解甄家,可是亲自奉曹总之命灭族了几个河北世家,王厚也能大概猜得到甄家的处境,一朝天子一朝臣,大家伙跟着曹总打天下是为了享福来的,没好处谁给你拼命?而且河北世家是战败者,从他们身上攫取土地田庄按照当时的观念是理所应当的,如果王厚为甄家强出头,也等于把现在瓜分甄家族产田地的颍川世家给得罪了。 如果是为了曹红节,现在亦或是为了吕姬,诸葛樱,王厚会义无反顾,可是为了个甄宓,不值得! 也知道政治是利益交换的结合体,狠狠咬着牙,甄尧是跟在一旁也重重抱拳一鞠躬。 “州牧,听说,您缺军粮!” 这话顿时让王厚有些不开心了,军粮缺乏,在青州属于个半公开的秘密,毕竟与会不少青徐大商,想要保证绝密,几乎不可能,可就算如此,甄宓也不应该透露给甄尧!本来看着甄宓红着眼圈儿有点心软的王厚,瞪着她的眼神儿也稍稍变得凌厉了起来,刺的甄宓忍不住一哆嗦。 眼神警告过甄宓之后,带着一股子玩味,王厚又是冷笑嘲讽的哼道。 “难道甄兄能给本州牧献上这四十万石军粮,那样的话,甄家不仅仅对青州,对丞相也是大功一件啊!” 甄家不像王厚的穷鬼,开局一个蠢妞,装备全靠忽悠!五千石粮就给他难住了,无极甄家极盛时候仓库藏粮不下百万石,四十万石清一把陈仓就拿出来了。 可那是极盛,现在被颍川世家扒皮抽筋的,四万石都为难甄家!听着王厚的嘲讽,一时间甄尧还真是难堪至极,不过仅仅片刻,他却是重重的一抱拳。 “州牧,在下虽然没有四十万石军粮,不过在下知道一处,可以取得四十万石军粮!” “哦?何处?” ”吴郡!” 刚刚还满是不屑,可是甄尧这两个字吐出,听的王厚神情终于是微微变得严肃了起来,眉头紧锁了片刻,他是沉声的点了点头。 “兄长,请车里详谈!” “在下遵命!” ………… 可不要小瞧吴郡仅仅是一个郡,地理位置上,吴郡占据了大半个浙江,而且是后来东吴的心脏地带,没比豫州小多少,后世明清时期的粮仓就是这里,,如今虽然还处于江南尚未得到大开发边缘之地,可料想粮产应该也有不少。 况且中原地区饱经战火,农业基础设施破坏严重,而江南此时却逃过一劫,甚至不少中原难民也逃难到了那里,之前王厚也曾经与吴郡的世族做过几笔生意。 只不过甄尧的意思明显不是规规矩矩做生意买粮食那么简单,在王厚宽敞舒适的新四轮马车中,甄尧是抽出了一副他多年行商游历所绘的地图出来,在红木桌前为王厚铺开,指着简陋的羊皮绘图上太湖那一个点,呼吸急促的说道。 “孙氏立足于此,讨伐山越,编民于地方,每年秋收,吴郡属下各县秋粮皆泛舟太湖上,由北向南送抵毗陵,在此经过毗陵典农校尉检点,再行运往建业!” “在下于丹阳郡有旧识,可为州牧为内应!” “去抢孙权!” 这个主意还真是让王厚眼前一亮,不仅仅这一手损人利己,正好打击了孙氏的发展,而且现在他犯愁的是如何调度开青州的下海热情来,倭国现在太落后,没啥可抢的,可孙氏那就不一样了! 一但抢顺了手,青州沿海下海的还不得跟下饺子一样啊!一但养成了传统,那么整个东南亚,甚至更远,岂不就能都蒙在了大汉海盗的阴影下! 不过这事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还需要缜密的计划才是,在甄尧的期盼中,捏着下巴上几撇胡子,王厚禁不住思索了起来………… 第377章 老大平事儿 汉末这些大世族还真是不能小觑,地方世豪相互联姻交游,组成一张严密的关系网,荀彧一人出仕于曹操,依靠着他的举荐,颍川世族在曹操麾下占据了重要的一席之地,而无极甄氏远在河北,谁曾想甄家居然还和太湖的山越水盗有着联系! 只不过甄尧这个主意稍稍出的有点不是时候,就在今个早晨,王厚把自己主战兵力二分之一的岛城旅送往了大连角。 现在再叫回来? 拜托,有句话叫军令如山倒!朝令夕改!主公权威何在? 还好青州的打手肌肉棒子并不少!在岛城下定决心之后,王厚召集了日照旅以及剥夺黑山军骑兵重新建立起的青州骑兵团,再一次浩浩荡荡直奔着齐国而去。 要说再肥沃的土地,也得需要个安稳的环境,才能盛产出金灿灿的财富来!在王厚刻意乱治鲁西平原政策下,本来都快被掏空的城阳郡倒是接收到了一批人口红利。 从去年开始,就有不习惯泰山贼统治的齐地世家搬迁一部分的族人与佃户耕农迁徙到人口稀缺的城阳郡,今年春王厚又把一头猛虎黑山贼部五万人塞进去,张燕也是个没事儿刮地皮的主,又有不少的齐国世家分支迁出来,如今官道两旁,曾经荒芜的村庄聚落现在又重新被修复充盈了起来,大片大片农田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辉,麦子再有个七八天,就可以是收割了。 而且一些氏族还有学有样,居然种起了棉花和甜菜,骑在马上,一边看着佃户在农田里在田里摘取着早熟的棉桃,看得王厚是嘴角直抽。 回去第一件事儿,就是得在平昌,文安附近设置市集!想要交易棉花糖料,就必须去集市去!而做生意,就得缴纳交易税!棉花甜菜,都是王厚第一个推广的,现在想要分一杯羹,就得给王厚上贡! 就在王厚看着新设的棉田直眼气时候,这次事谋的主要发起人甄尧却也是跟着看着出神。 甄氏所在的无极紧挨着邺城,地缘政治上,位置是非常优越的!毕竟曹操以邺为都,人才召集最近的就是邺城周遭,住在这儿的世家,当上高官的几率不小,可现在甄氏却有着政治前科,甚至某种意义上还得罪了长公子曹丕,立不住脚了。 现在看来,王厚治理下的青州似乎也是个落脚的好地方,地方安稳,土地虽然没有冀州肥沃,不过空闲的田土很多,只是缺人耕种而已,更重要的是甄家与青州牧联姻,在这儿立足,政治上能有个优越的前程,捏着下巴,甄尧也在那儿苦思冥想的下着决断。 ………… 修道的好处这儿是显露无疑,上一次王厚从日照向北进兵,足足挺进了十几天,这一次从更远的岛城出发,却仅仅花了七天,就带领大军进了北海国治所平寿。 这青州牧老大的谱也被王厚摆了出来,来了这平寿之后,就不再行进一步,学着曹总还摆起了秋猎来,同时派使者去乐安,临淄与台县,召见几路诸侯过来觐见。 这年头的生态环境真不是后世可以比拟的,城里孩子从小到大连个野兔子都看不到,大兵团把附近田野一围,军士们熟稔的站成一排向前敲打着长戟驱赶着,乒乒乓乓的喧嚣中,沉重的野猪,还有一群群野鹿,狍子,獐子就龇牙咧嘴的从藏身处逃了出来,趁机一群青州骑士,士族将军骑马越众而出,搭弓引箭矫健的狩猎起来。 现在可不是保护野生动物的时候,就跟后世的米国与澳大利亚那样,野猪非但不是保护动物,反倒是害兽,政府积极鼓励捕杀,要知道一头野猪轻而易举就能拱坏一大片的农田,历朝历代君王定期举行秋猎,也是保护农耕之举。 不过拒绝食用野生动物,从我做起!这方面王厚觉悟还是挺高的!部下喜滋滋的剥割着捕获的獐子肉,野猪肉时候,他中军大帐篷内烤得一头大肥猪还是附近养猪场里牵出来的,标准的养殖款。 这年头主还是那种香猪,黑猪,而不是后世从西方引进的长白猪,虽然褪了毛一样白,可长得就比长白猪凶悍几分,被穿在烧烤架上烤得油脂噼里啪啦往下掉,一颗对着王厚的猪头依旧龇牙咧嘴的亮着老大的獠牙,在那儿吓唬着人。 八百里分麾下炙!这头烤着猪,王厚麾下的文武也是端着盘子在两边等着,只不过这儿的气氛可不咋好,这面臧霸,吴敦,尹礼,孙观几个眼珠子瞪得跟牛眼睛那样,那火冒三丈的神情似乎要用手头小刀子把对面片下来,也扔到火上烤一烤那样。 另一面,张燕以及其麾下雷公,白饶,郭大贤青牛角等部将也差不多,同样手头死死拧着刀子,咬牙切齿的瞪着对方。 出于自身考虑,齐地最高文官司马懿也是坐在了泰山军这一边,这三国第一装孙子之王看上还是那么风轻云淡,只不过现在他还年轻,风轻云淡的表面下,还是能隐隐看到他的担忧的。 毕竟这一次王厚着急全青州各郡主官太守岛城聚会,他没来旋即王厚就带兵逼近齐国了,而且还是采取屯兵北海,招臣下前来拜见的兵压方式,这种方式不得不令人心头忐忑。 “州牧,末将要控告,这帮河北蛮子简直就是兵匪!到任齐国这半年,纵兵掳掠,强抢民女,烧掠民宅,无恶不作!而且此人还贪污粮饷,要吾郡进贡他军,以供其挥霍!” “州牧,此贼行径一如当年下邳笮融了!留之不祥,当趁早杀之啊!” 眼睛都冒出火来了,火冒三丈,敲着桌子,脾气最火爆的孙观跃然而起,指着张燕鼻子就嚷嚷叫骂着。 可张燕也不是好惹的主儿,不屑的看着孙观,他连站起来都没站起来,抱着胳膊阴冷的哼着。 “州牧委任本将为平齐中郎将,齐国三郡赋税本将抽出一部分养军,岂不是理所应当!而一些抗税不法刁民!本将斩杀之,汝等却横加阻挠,州牧面前,本将倒要问问,汝等是何居心!” “州牧!” 两方人龇牙咧嘴明面交火干上了,十几双眼睛一块儿盯到了王厚身上,就等着他的裁判,可这剑拔弩张,空气紧张到一个火星子都要爆的时刻,王厚这货依旧是一脸笑容,手中小刀居然还轻巧的切到了面前刚刚被烤好呈递上来的猪肩胛上,笑容满面的比划着手。 “诸位,今日来是秋猎游乐了,不谈那些公务琐事,来,吃肉!” 这种情况下,谁能吃的下去?满是气急败坏,吴敦张口还想说话,谁知道这功夫,王厚的眼神却是忽然阴冷的瞄了过来。 “吴将军不给我王某面子吗?” “末将不敢!” 大汉帝国能不给王天高面子的不是没有,可不在这一桌子里,心头一突突,吴敦是赶紧伸手告罪,旋即亲自拿着小刀走到烤猪面前,也不管烤没烤熟,就这么大块的割取猪肉回去分食,另一头看着王厚眼神秒过来,也不得不把咄咄逼人的气势收起来,张燕也是微微一歪头,他部下白眭旋即也拎着刀和盘子走上前去。 这下好了,大家一块儿喝酒吃肉,至少算个酒肉朋友了!手头的小刀子还在盘子里烤得香嫩的猪肩上切割着,往自己嘴里送着,吃得慢条斯理,王厚含糊不清的哼哼道。 “这次召集大家来,一年没见了!王某甚是想念,聚在一起打打猎,乐呵乐呵,另一个方面,王某有个消遣,不知道诸位有兴趣没有!” 带着大军来消遣的?骗鬼吧!不过这应该是切入正题了,不管臧霸还是张燕,都是情不自禁眼神一凝。 “州牧请说!” 第378章 纠集饭醉团伙 “游览吴郡?” 还是孙观,忍不住失声惊叫了出来。 一山不容二虎!齐地这一亩三分地儿也容不下两窝强盗!本来泰山四部在齐国当太上皇当的好好的,突然蹦进来黑山贼这另一头猛虎,跟他们抢钱抢粮抢女人,臧霸孙观等人当然不能忍了! 而从张燕角度,他一个外来户,本来就人生地不熟,再要在这些地头蛇面前低头认了怂,岂不是更没好日子过了!所以面对泰山军的抵制,黑山军表现得更是嚣张而肆无忌惮,本来乐安,济南两郡军兵随意出入齐国,可现在泰山黑山军碰上了,是直接亮刀子,而且张燕还仗着自己骑兵优势,没事儿跑到臧霸,吴敦地盘上打草谷。 王厚对付境内笮泓,建神殿的这半年来,齐地可以说闹了个满城风雨,可把夹在中间刚安稳点的齐地门阀和好不容易拉拢点势力的司马懿给坑苦了。 所以这次王厚带兵压来,臧霸等人刀都磨好了,就等着王厚一声令下,他们就拍桌子掀凳子,把张燕几个当场剁了!至于他们为何有这个底气王厚一定是向着他们,毕竟大家伙都是青州势力,张燕是个外来户,王厚麾下的日照旅与岛城旅,有着三分之一是来自泰山。 而且张燕的部队还没有接受王厚的正规改编! 还有张燕截流齐国税赋也是实实在在的,出发之前,臧霸甚至十拿九稳,王厚此来就是解决张燕的。 可怎么也没想到王厚提出这么个意外的提议来。 就连张燕自己都有点出乎意料,几秒钟之后,他忍不住率先提了出来。 “州牧,吴郡距青州千里之遥,相隔整个徐州,半个扬州,如今凛冬将至,大军跨千里之外,去吴郡游览,是不是有些……” 头可断,血可流,到嘴的肉不能丢!趁着没凉,还在拿着小刀不断切着往嘴里送着,一边吞着,王厚一边还含糊不清的哼哼着。 “丞相命吾今年在辽东屯粮,如今还有四十万石的缺口,齐地今年,嗯,注定歉收,所以找吴侯借点,然后,陆路的确相隔徐州还有一大片扬州,所以我军不走陆路,走水路,从海上登陆吴郡,去给吴侯一个惊喜,相信他会非常愿意招待吾王某人的!” “不过这趟路途遥远,而且还要带东西回来,兵贵精而不贵多,我需要在齐国招勇士万人,其中骑两千,诸位,可有愿意与吾同游的?” 整个中军大帐篷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海路远征!这虽然不是第一次了,可从今天起往前数,一只手也数得过来,尤其是在座诸位都是山贼,忽然要改行去当海贼,谁都不适应! 只其中的凶险一时间也不好判定。 不过!不去能行吗? 沉思中忽然抬起头来,明显看到了王厚眼神逐渐变得凌厉,张燕禁不住心头冒出一股子寒气儿来。 现在可不是在冀州了,打不过往茫茫太行山一钻就行!今个他要说个不字,恐怕就别想走出这个大帐篷了,虽然是曹操将他分拨到王厚麾下,可王厚要真发了狠,说灭了他也就灭了他,曹操知道了也不会多说什么! 吴郡去了多凶险,那是将来的事儿,可今天要是不答应,就算他走的出这个帐篷,王厚从北海进军,臧霸从安乐进军,吴敦从济南进军,三方一包抄,他也完了! 想明白了自己处境之后,张燕是当即赫然站起,对着王厚重重一鞠躬抱拳。 “张某愿从州牧一游吴郡,这骑两千,步八千,我黑山军一力出了!” “去你娘的蛋吧!你部也叫兵?山贼还差不多!州牧,吾部乃经过州牧亲自调教操练,装备有日照最精良的武器,乐安济南二旅愿倾巢而出,伴州牧吴郡一游!” 满是不忿,冷哼着站起来,灭霸同志这次是亲自站在了前沿,向王厚请命着。 黑山军都这般踊跃支持了,你泰山部还扣扣索索,你也好意思称呼自己为王厚老部下?虽然他们危机没有张燕那么迫在眉睫,可不拿出点真东西来,真惹得王厚不高兴,恐怕冀州这些外来户在青州就得越坐越大了,终究有一天会威胁到泰山军的地位,想明白这点,臧霸也不再考虑风险了,直接把话撂在了这里。 这就是拥有这个等腰三角形的好处了,站在尖顶,王厚随意的左右逢源,你们两方都得忌惮我,要是只有泰山贼这一方,恐怕臧霸就有资本推三阻四,最后凑合个两三千杂兵来应付了。 今日双方都拿下,王厚自己也是高兴起来,正好盘子里最后一块肉被他造了,口渴的紧,端着酒杯,王厚大笑着左右敬着说道。 “难得诸位都如此有雅兴!王某不胜自喜,来,大家同饮此杯,也祝此次咱去找吴侯借粮,一路顺风!” 还是眼神冒火的盯着彼此,不过听着王厚吆喝,不管是泰山军还是黑山军,都是无可奈何的站了起来,也一同举起了酒杯,他们都知道,恐怕在王厚这个借粮之举完结前,是没法和对方算这比账了! 后世有个很有意思的现象,老大老二打仗,老三却遭殃了,就比如百事可乐和可口可乐拼命抢市场,非常可乐没了!加多宝和王老吉拼命抢市场,和其正消失的差不多了,今个也是差不多,两方大佬刀光剑影了半场,最后倒霉的居然是一块肉没吃上的司马懿。 “本座这青州之地,最富庶者,无出于齐国!今日大军远行吴郡,是为丞相办事,是为大汉朝廷借粮!这齐地士林,也应该支持一二吧!除了历下田氏,今年家田三千亩以上者,加征粮两成,以助军资!” “下官……,尊……,遵命……” 手里端的酒差不点没泼王厚脸上去,就算装逼之王如司马懿,手头这份苦差事压上,他的嘴角都是情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真正的脸上笑嘻嘻,心中妈卖批!在王厚爽朗的大笑中,他是嘴角儿斯文的小胡子都直哆嗦,这才艰难的答应下来。 “好!本座就在此恭候诸位了,七日之内,大军粮饷,集结于此!” 一顿饭就把事情解决了,抹着嘴上的油星,王厚是大笑的喝令着。 第379章 成为海贼王的男银,出发! 司马懿要是放在后世,估计也是个营销鬼才,加征军饷这脏活累活,结果五天时间,他就办成了,将八万多石粮食运到了平昌县。 人家口号喊得好,打出的旗号是破财免灾送瘟神! 大家伙可想好了,马上秋收在即,要是张燕还驻扎在齐国,这头麦子你们家族收割下来,那头人家骑兵拎着骑兵刀收割回去,谁更惨?用这点粮食把这活瘟神送出去,谁划算? 这个时候州牧爷动兵可是完全为大家伙着想啊! 这口号一出,觉得是这么回事儿的齐国世家甚至自己主动组织家丁把存量,而且一边运粮的同时,一边还在向永恒之火祈祷着,这群强盗最好全都死在外面别回来了! 粮食到位,泰山贼和黑山贼也没推诿,说是两千骑兵,张燕却把黑山军三千四百多骑兵家底儿全都拎了出来,加上精选的强悍步兵,一共带了一万三千人赶来汇合。 同样也是炫耀军威那样,泰山贼把乐安旅,济南旅两个旅的主力也全都带来了,相比于黑山军悍匪骑,虽然泰山军骑兵被剥削的仅剩下八百多,可两个旅完全都是日照装备,前军那些重步兵甚至还特意定制了一套日照鬼面具,浑身包裹着钢铁的重步兵就跟巨兽那样咔嚓咔嚓走到官道上,气势格外的凶悍。 胸口板甲还额外订制了个凶恶兽头,连胯下战马都装备钉铁皮马甲,傲慢的轻轻一踢身下结实的辽东壮马,睥睨的瞭望一眼隔着一条道行军,还穿着破旧皮甲,布甲的黑山军骑兵,就跟街上看到叫花子那样厌恶的皱了皱眉头,旋即向前一甩马缰绳,灭霸叔在马蹄铁打在官道上吧嗒吧嗒清脆的声音中,优雅的跃了过去。 这个逼真叫臧霸给装圆了!毕竟关系上和受控制程度上插了一筹,他是不可能取得日照冶炼厂的装备补给,论装备,黑山军真不愧他们农民起义者的称号。 从王厚那儿缴令回来,张燕还真是被臧霸给演了个十足,看着步履整齐,咔嚓咔嚓向前行军的泰山军,他眼红的眼珠子似乎都变猩了,斜着眼睛看着行进中的泰山钢铁军团足足几秒钟,他这才也是满含嫉妒的冷冷一哼,提着战马急促向前而去。 正在行进中的泰山重步兵似乎还听到他酸溜溜的抛下一句挨千刀的肥羊什么的。 张燕的注意力全在泰山军的重步兵与当重骑兵的臧霸了,王厚的注意力则是在放在了不是那么受人瞩目的轻步兵身上。 泰山军两个旅是王厚出军事教导团协助改编训练的,几乎是日照旅的翻版,可毕竟还是外系部队,有着自己独特的性格,不知不觉中,还是与日照旅发展出了不同风格来。 不同就在似乎不太受重视的远程支援轻步兵身上。 王厚的轻步兵装备的是双弓强弩,他的战术思想来自于后世西班牙鬼子打的美洲土著哇哇哭的西班牙大方阵,可现在的火药产业实在是跟不上趟,别说一人一杆燧发枪,就现在装备大炮,王厚都装备不起,一顿炮战就能把他一年的积蓄打破产。 所以他是以滑轮重弩作为远程火力,弩二十五度抛射大约能射出去百米,精准射击大约有四十米到五十米攻击距离,打的是阵前一到二箭矢远程袭击,然后在混战中在重步兵背后抬弩偷袭。 不过泰山军轻步兵此时完全抛弃了王厚的战术思想,他们此时一个个背后都背着一张一米多长的长弓。 泰山平原狭小,山地纵横,所以泰山军少骑多良弓手,就连王厚都是额外在泰山中招募了两个弓团一千八百人作为远程支援,毕竟弩射程只有一百米,弓却可以达到一百五十米甚至二百米,据说最远的单体长弓英国长弓可以射达二百五十米。 最开始王厚提供的只有淘汰装备单弓弩,这种情况下到日照更换装备的吴敦忽然在琳琅满目的军械库里眼前一亮,随手把王厚为自己工兵打造出来的试验武器滑轮弓拿了出来。 后世没吃过猪肉至少也见过猪跑,电影里,神剧里,主角拿着的弓都有两个大大的滑轮,而且王厚拿出大笔赏金奖励技术创新,日照钢铁厂某个铁匠还把他提出的金属拉丝技术改进推广了,现在能生产出几条极细钢丝绞成极其坚韧的弓弦,几项技术组合在一起,就有了半接近于后世那种复合弓的日照钢制滑轮弓。 说实话,这么一番折腾,王厚的滑轮弓也就和后世某宝几百块钱一把入门级的性能差不多,照比这个时代胶角复合弓,威力和射程甚至还可能稍弱一点,重量也要重上一斤左右。 但是!唯一的优点,打造的真他娘的快! 滑轮铸造就行,弓片用柞木角胶和钢片复合费点时间,弓臂也是直接铸造就行,几样材料打造大约需要三天时间,可放在一起用螺丝螺母一拧紧,一个学徒不到五分钟就能造好一把弓! 传统复合弓呢?春治角,夏治筋,秋粘诸材,冬定弓体,次年春天才能再装弦。 刚制成的弓还不严实,不能立即使用,还需要藏置一年,才能受力均匀,张弛有力。制造一张制式军弓,工匠需要在四季准备各种材料,制成一张好弓短则一年,长则三年!不说期间花费的造价人工,等都等不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滑轮弓钢线另一个好处是没有角弓筋线那样怕天气,阴雨潮湿时候,弓的性能也不会下降那么多,使用习惯外加造价拼合到一起,吴敦当即一排大腿,先采购个两万把! 于是乎,泰山军就走了另一条和王厚截然不同的远程打击之路,射程洗礼有余,战阵支援不足,淘汰了独立的弓团,不过这两种轻步兵战法孰优孰劣,王厚也不知道,只有交给战场去检验了。 “老爷?” 呼喊声让王厚回过神来,却是诸葛樱这妞在后面好奇的催促着,甭管什么双弓弩还是什么滑轮弓,这妞就喜欢从自己这儿骗去的老炮筒子,看着她晃悠着套在棉布套里燧发枪,小脸儿激动的通红模样,王厚忍不住笑着点点头。 “出发!” 提着战马,他和诸葛樱也汇入了行进的队伍中。 ………… 北海国不是主要商路,道路还是老旧的东汉官道,携带着粮食从平昌县出发,大军向西多走了几天,青州已经开始收割了,将近四万人的大军这才抵达了海港。 不过不是已经日渐完善的岛城,而是位于北方的威港,一方面青州舰队已经得到命令汇聚在了那里,另一方面,带着一帮子强盗,王厚也不敢去还不容易把治安安稳下来的岛城,找不自在吗! 威港如今才刚刚把船厂和港口建设完,还显得很是简陋,不过站在港口附近的无名山上,向下眺望中,海面上却是宛若出现一座海上之城,数不清巨大的帆船随着秋风上下摇曳的漂浮在海面上。 看着这一幕,王厚也是心旷神怡的大拇指一顶鼻子。 第380章 欺负老子大哥? 浩浩荡荡的大舰队扯圆了风帆,浩浩荡荡的循着海风,直奔着江南就滑翔而来,船帆上,无数的海鸥随着行船而震着羽翅,时不时还停在高耸的桅杆休息一会,不过时不时降下来的一泡鸟屎,也经常惹得桅杆鸟巢里的瞭望手气的破口大骂着。 这次出征人数有些超标了!王厚本来计划一万人正好,他的日照旅出兵五个团两千人,剩下八千泰山贼四千,黑山贼四千,不过,两家皆是倾巢而出,让他这一次出征人数翻了一倍,达到了两万人,其中水手一千六百余,剩余全是军队。 还好,青州发展海港三年,渔船,属于王厚自己的舰队,征用的豪族舰队,大大小小帆船一共征调了一百二十多条,装载得下不说,甚至还富裕一块。 至于带两万人在这个时代由北方向南航行,抵达后世的南京杭州可不可能?完全是没问题!因为历史上孙权就做到过,他曾命使者张弥,许晏率领军万余北上直达辽东,去册封燕王公孙渊,虽然是让人忽悠了,连财宝带人全数赔在了那里,可好歹技术上是完全没问题。 孙权这货都能航行的到,更别说是王厚了。 而且他还有盟友! 大约南下行驶了六天左右,在广陵郡附近的盐城海面上,浩浩荡荡的舰队第一次靠了岸边。 后世盐城距离大海边至少还有几十里路,可是如今,却是正好挨着大海边,仿照青州模式,陈登也在这儿修建了一座港口,和本州恨王厚还恨得牙根直痒痒的齐国世族不同,徐州的大地主大世族们可是爱死他了,这王厚的坐舰尚且没挨到海边上,已经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打着彩旗欢迎在了港口上,为首的那家伙,更是眼熟的紧。 徐州刺史陈登! 历史上的建安八年时候,这吃货早就进棺材了,不过这个时空他遇到了王厚,一句后世老妈常提的健康饮食方法教给这货,现在陈登别说蹬腿的趋势,看那红光满面的模样,比当年似乎还帅了几分,和他站一起,王厚又变群众演员了,嫉妒的他是直撇嘴。 “哎呦呦,王老弟,你可真不够意思!咱们青徐二州比邻而居久已,几年了,你都不说来看望下老哥我,可是想煞老哥哥我了!” 甭管是不是利益交割,这陈登对他王厚是的确够意思了,从他立足青州开始就不知道帮了他多少把,看着陈登热情相迎,王厚是故意一脸嫉妒之色的摇摇头。 “王某可不敢轻易来见你,这次出发前吾还问夫人曹姬,吾与徐州陈登孰美?你知道她怎么回答的?她说:君丑甚,何能及徐州陈公也!昔年不见,君颜更胜往昔几分,把小弟比的都没法比了,小弟哪儿敢来?” 怎么也没想到王厚开了个这样的玩笑,愣了下,陈登又是无可奈何的大笑着摇着头。 “贤弟太自谦了!何人不知君之风流,邺城一战,连长公子看好的女人,丞相都赐予了君,相比之下,陈元龙才是不堪一提啊!” 耶?都传到这儿来了!那曹丕更有理由恨死自己了!王厚的嘴角是禁不住一抽,看着他微微吃瘪的模样,陈登则是更加大笑着搂过了他的肩膀。 “行,今日你我兄弟再叙!不谈那些公事琐事!多亏了贤弟,这徐州菜肴也美味丰盛了不少,愚兄在望海楼摆下了宴席,咱们不醉不休!请!” “请!” ………… 呼啦啦一大群士族簇拥着,还送来了一大堆礼物,猪牛酒肉来劳军,王厚也是亲民,谁来拜见都能唠上两句,让对方受宠若惊,不过说是不谈公事,他们这个级别,三句两句也绕不开个政治,好不容易把欢迎的徐州士族打发走了,王厚感慨的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直赞乎徐州士民热情,抿了口酒的陈登则是无可奈何摇了摇头。 “不提贤弟与我徐州通海之谊,仅仅今日贤弟带兵前来,就足够我们这些徐州士族扫榻相迎了!” “哦?兄长可是有何烦事,或是地方不靖?” “若是地方不靖尚好,愚兄虽然没有贤弟那么善战,可一些盗匪,说收拾也就收拾了!真正令愚兄为难的还不是那江东之虎!” “孙家向徐州用兵了?” 这个消息还真让王厚吃了一鲸,满是愕然,他忍不住抬起了头,却见陈登是恼火且无奈的哼着。 “宣战倒是没宣战,孙仲谋忙于与黄祖争夺江夏,正在西边打的不可开交,是不敢惹丞相的,不过他手下韩当,端得可恶,缕缕行那盗匪之事,渡江扰我边境,占我县城,前一阵,更是连广陵城都被他们霸占了!那厮还有脸修书于吾,进城擒匪,擒拿既还,我看这厮是刘备借兵,有借无还啊!” 人对人的影响还真是大,王厚写信给陈登时候,有事儿没事儿骂刘黄书两句,本来陈登还挺看好刘备,现在也能拿他调侃了,不过这话说完,陈登旋即又是兴奋了起来,亢奋的向王厚问道。 “老弟,这孙黄须又如何惹到你了!如今竟要跨州来伐他!” 难怪这些徐州士族这么欢迎他王厚,大家伙指望他帮忙报仇呢!不过听着陈登疑问,沉吟了片刻,王厚却是忽然左右张望了一眼,没第一时间出声,看着他的模样,陈登立马明了的挥了挥巴掌,几个陈家的家丁亲信立马离了几丈远。 没了闲杂人等,王厚的声音却依旧压的很低,眼神看着窗外,他是深沉的问道。 “如老哥你所知,这趟邺城之战,阴差阳错,长公子丕是彻底恨上愚弟了,这儿愚弟再妄言一句,老哥,就算没有这件事儿,将来长公子继位,会容忍愚弟据青州,老哥你据徐州吗?” “贤弟南下,莫非要投靠孙权?” 一听这话,陈登立马震惊的一塌糊涂,可听的王厚却是无奈的一哂笑道:“兄长!投靠孙权?他也配?” “实不相瞒,愚弟这是为未来筹划退路了!你我兄弟皆熊霸一方,自威自福惯了,若是将来回邺城领一闲职,处处看人脸色,稍有不慎很可能沦为政争的牺牲品,愚弟实在是过不惯这日子!正所谓狡兔死,走狗烹!要想封疆大吏继续当下去,就得找个狡兔死不尽的地方,吾看好辽东!那儿北接东胡,西连鲜卑乌桓,是个战乱之所,却也是个用兵重地,这一次愚弟我去吴郡借粮,就是打算在辽东铺路,日后为丞相独扛北方防务!” “可辽东,苦寒之地呀!” “兄长,日照岛城之前不也是滩涂蛮荒之地吗?事在人为!况且真要是太平淡无奇,朝廷又如何需要吾辈一直盯在那里?” “兄长可有兴趣参合一脚?” 一时间,陈登没说话,到现在他都有些震惊,天下尚且四分五裂,王厚目光居然及了如此之远!见他没有回答,王厚也点到而止了,并没有继续谈下去,反倒是把话题扯回了眼前来。 “不说那些还没有边际的了,这韩当如此可恶,不过真正可恶的还是江右孙黄须那小儿,这次你我兄弟联手,给他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兄长意下如何?” 也岔开了话题,暗算孙权?提到这事儿,陈登也是大笑着咧开嘴直点头。 “善之善也!” 第381章 打劫隔壁吴老二 真是个奇葩的时代,海岸线都比后世短一大截,崇明岛?木有!后世的南通还在大海里,就连东方魔都上海,此时也是真上海,孤零零的一个小岛缩在海里,距离如今的海岸线尚且有着几公里的海途。 在徐州短暂停留了一天,到陈老哥那儿商量了下如何团伙作案干坏事儿,去打劫隔壁家的吴老二之后,王厚又踏上了征程,大军沿着海岸线接着南下,寻找作案地点,然后就来到了这地儿。 还好这时候上海岛也不是空无人烟,还有这十几户人家不到八十个村民,估计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庞大的船队,划着自己小舢板,看着一条条的大船在附近海岸线上抛锚,然后冲锋舟就像是过江之鲫那样冲上小岛,还在近海打鱼的渔夫连逃跑都忘了,叼着个饼子傻愣愣的看着,直到如狼似虎的青州兵冲回来,把他们按倒在地,跟捆猪那样抬回去。 头千里迢迢带俺们来打劫,就是打劫这些啊!也忒简单了点吧! 上岛之后,王厚这货也有点发蒙,看着环礁边缘烂歪歪的水草丛都长冒了,还散发出一种烂草的腥臭味,再看着岛上此时还生态良好的植被,在后世高楼大厦耸立的地界儿,一棵棵歪脖树撒着欢儿的长着,王厚总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 这地儿就是老子穿越前奋斗一辈子,连个厕所都买不起的魔都? “州牧,日照旅第一团完成登陆,已将渔村控制下!” 张辽走了,王厚是终于把赵云调去干他的专长工作当个骑将带骑兵团去了,空出来的日照旅则是交给了在曹总麾下混得不如意,被王厚挖墙脚,举家搬迁到了青州的朱灵,这老伙计虽然不像那些名将奇谋百出,可胜在稳重扎实,指挥部队先拿下这个前沿阵地之后,他又是很懂得伺候领导的跑来汇报了,跟着王厚背后重重的一抱拳。 这话可算让王厚回过了神儿来,眺望向水边简陋破败的倒贴钱都没人要的破鱼村,他是懒洋洋的摆了摆手。 “先在这地儿,给本州牧修个大厕所出来!上书,青州王厚买得起魔都厕所!对!别修一个,修俩!用一个空一个!老子有的是钱!” “啊啊啊啊????” 看着王厚一肚子怨念恶狠狠的直嚷嚷,朱灵脑门上禁不住冒出了一大堆问号来! ………… 后世上海赫赫有名的深水港,此时也是一潭烂泥塘,想要在这儿停播,还得青州军自己动手,把岛上本来茂密的树丛砍伐下来,舰队停靠在了靠北的避风方向,然后把栈桥修建过去,让那些这辈子都没上过船,都快晕船晕到死的山贼可以上岸来溜达溜达,装在马船上的马也被卸了下来,散放到岛上啃点荒草。 泰山黑山两伙贼头则是全数被召集在了一起。 航行了十多天,不管是灭霸同志还是张燕将军,气色可都不是太好,倒是孙观这货始终是生龙活虎的,中军大帐中间,渔村里养的几头猪又被愚民“心甘情愿”奉献了出来,在中间炉火烧得直冒油,油脂噼里啪啦的掉落在火力,发出噗噗的声音来。 不过大家伙来了可不是在乎这一口吃得的!兴师万里南下到江南来,可是要发财的!在中军,王厚也是将甄尧提供那张简陋的吴郡地图描绘到了牛皮纸上,挂在了身边。 这张地图可真够简陋的,除了中心的太湖框了出来,再就是些河流画成的弯线,一些县城描绘的点,一点起伏都没有,还好吴郡也用不到起伏,因为整个吴郡百分之八十六的土地都属于平原! 这个时代江南人口稀少,水田开发的还不完善,不像是后世遍地都是田,正适合骑兵纵横。 也是真是到了地方,王厚才知道后来的南朝为什么守江必守淮!丢了淮河流域的南朝必定势弱不偿命,而只要被打过长江的南朝基本上就一命呜呼了,实在是无险可守! “诸位,能到这里,咱们已经是胜利了一半了!吴郡会稽二郡尽在眼前,能拿回去多少宝贝,就全看诸位的本事了!不过狩猎的片场出发之前,本州牧必须分好了!” 太湖这一圈儿,吴郡秋粮收获之地,这儿是老子的!说也不许碰!都明白不!” 看着王厚黑森森的目光,不管是臧霸还是张燕,都是只能点着脑袋瓜子!谁敢跟老板较劲儿?不想回去了? “剩下两条路线,向西北去,打过毗陵,句容,直奔丹阳郡石头城,那儿是江东孙家的统治核心之所,最富饶,不过守军应该不下万人,而且在石头城附近耽搁过长,江北韩当的部队随时可能增援过来!” “所以这一部分猎场,我想授予张燕将军以及其麾下的两千精骑,张燕将军以为如何?” “末将领命!” 一句屁话都没有,张燕痛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孙权他还真没放在了眼里,毕竟相比于中原,这个时代江南并不重要,而且就算是袁绍的老巢邺城,他黑山军都捅过,更别说江南一个“二流军阀”的老巢了! “南下嘉兴,平湖,盐官,直抵旧越都会稽,这一路,就托付给臧霸将军了!此方有煮海为盐之利,也算是富庶,不过山越渠帅众多,坚寨有不少,想要吃到里面的肉,也需要花费些力气,不过相信我泰山重步兵与弓兵也是取之如探囊取物!” 王厚这还额外的夸耀了一句自,听的臧霸格外的面上有光,格外挑衅的瞄了一眼张燕,旋即也是重重的一抱拳。 “末将领命!” “乐安,济南两旅各出兵半,共五千人马南下!黑山军两千精骑先行西进,击破吴郡各处军防,然后三千步兵收拢财帛,这次咱们虽然为劫掠而来,不过本州牧还是要求诸位少烧房屋,少杀平民,不为别的,如果今年受益匪浅,明年咱们还来!韭菜要是连根拔了就没得吃了!” 这一句话倒是把这群北方的骄兵悍将逗得哈哈直乐,尤其是今个感觉很有面子的臧霸,他是大笑着迎合王厚重重一抱拳。 “末将明了,让这些猪羔子多下些小猪,来年,咱再来杀猪,细水长流!” “正是如此!来,诸位满饮此杯,饱餐战饭之后即行出征,本座预祝大家,满载而归!” “请!” 轰隆一声,几十员部将一同站起举杯,将装在钢酒杯中的糖蜜酒豪气的昂头饮尽,而此时,火堆上的猪似乎也烤制成熟,发出一股股诱人的焦香来! 第382章 东方维京 躲过了黄巾之乱的吴郡,终于在建安十年见识了一把什么叫世界末日般的恐惧。 阳儡湖,吴司盐校尉部。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汉武帝实行专卖制度作为榜样,虽然现在吴国还没有成型,不过海盐一直是孙氏一项重要的财源,一大清晨,被孙氏强行安置在海边的盐户们就满面哀容,拎着昨个辛辛苦苦打上来的食盐前来上缴,换取微薄的粮食以果腹。 盐对于孙氏之重,甚至司盐校尉都格外指派了个孙氏宗族,站在木头搭建的司盐校尉部那木头搭建的二层小瞭望台上,眺望着海边,孙和却是迷糊的直打哈欠。 底下,则是按部就班的一斗称盐,一斗称粮,登记在册的灶户将食盐献上,就可以领粮食回家。 不过看起来公平合理,实际上灶户从早忙到晚,又要烧火又要制卤,辛勤一个月也才能积累那么几斗盐巴,所换取的粮食也不过刚刚饿不死而已,许多人多少年置办不起一件衣服,临近冬季,不少灶户甚至还光着膀子。 这种情况下,纷争自然就少不了,就在孙和迷迷糊糊都要入眠的时候,底下忽然一阵阵争吵声响了起来,吵的孙和不耐烦的大大打了个哈欠,满是迷糊的站起来,旋即满带着起床气的一挥手,带着几个手下盐兵,气势汹汹就下了楼。 “怎么回事啊!” 衣领子都被薅皱了,那个负责分发的小吏也是一肚子火,指着被几个盐兵按住的光膀子灶户,还有附近好几个满是愤怒,却敢怒不敢言的贫苦灶户嚷嚷着。 “将军,这个穷腿子起刺儿,非说克扣他们粮食了!煽动这些穷鬼跟着闹事儿!” 克扣粮食了吗?当然!不然他们这些司盐校尉部上下拿啥吃喝买衣服过人上人生活,不过官字两张口,克扣都是理所当然,有人敢反抗倒是令人意外了,满是厌恶,孙和直接挥了挥。 “推出去,砍了!” 是个穷鬼都敢跟官叫嚷,成何体统? 眼看着几个盐兵拎着那不服的灶户,摇晃着刀就要出去,把他脑袋挂在司盐校尉部的大门上警示那些穷鬼,再平常不过的一幕即将发生时候,些许意外是终于出现了。 噗呲一声,还在那儿笑眯眯看着的分粮小吏不可置信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多出那一节冰冷冷的兵刃,旋即呆滞的抬起头。一股血喷溅出来,那个他从未见过,留着大胡子的灶户收起刀,一扭头就钻进了乱糟糟的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这一幕连孙和都看傻了,足足几秒钟,他才反应过来,嘶吼咆哮着拔出刀子来,对着麾下就叫嚷起来。 “给老子追,剁了那混蛋!” 穷鬼灶户都敢杀官了,这要是不把他折磨的后悔来到这个世界,岂不是让人人效仿。 在孙和气急败坏了叫喊声中,整个司盐校尉部二三百号兵丁都是龇牙咧嘴叫骂着跑了出去,这其中,还有着十几个骑马的。 不得不承认,劫掠这件事儿,黑山贼比转职为正规军的泰山贼真在行多了。 海边一处难得起伏的小丘上,骑着马,拿着终于从王厚手里获取赏赐到的单筒望远镜,看着望远镜中一二百人追着自己一个部下从坚固的司盐校尉营寨冲出来,张燕的嘴角立马勾起了一股子残忍的冷笑来,掐算了下距离,他慢悠悠的拔出了腰间挎着的马刀。 精钢打造的刀刃和刀鞘斯斯的摩擦声,听的人寒的鸡皮疙瘩都起了来,尤其是这还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圈套,骑着马眼看着那个胆大包天的“灶户”亡命的飞奔着,孙和的脸上也露出了一股子狰狞来,还高高举起了刀子,直到他骑马追着那人转过了沙滩边的沙角。 几秒钟后,后面还在呼哧呼哧跑的司盐校尉步兵忽然停住了脚步,旋即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威风凛凛的天下第一大将军孙和颤抖的身上扎了一圈箭,大腿蹬地不住地向后缩着,满面惊恐的出现在了自己部将面前。 紧接着,是黑压压的骑兵露出头来。 ………… “太轻松了!” 靠近海岸线孙氏最重要一处屯兵地就被这样拔了,司盐校尉部木头搭建的寨子上空冒着滚滚的黑烟,看着属下把砍下来的吴将脑袋奉到自己面前,张燕甚至还打了个哈欠,随意的也是摆了摆手,让人挂在了烧得噼里啪啦的寨子门上。 “青牛角,汝部收拾战利品,骑马者,随老子继续西进,目标直指建业!” 留下了一部步兵就地抢掠,真好似燕子那样矫健的翻身上马,张燕又是嘹亮的嘶吼了起来,在他的呼喊下,一群群的河北骑兵口中发出怪叫声,追随着张燕的背后,也是亢奋的狂奔起来。 一边跑,张燕一边还嘟囔着。 “早知道江南如此富庶,老子早就打过来了,还有孙氏什么事儿!” 骑兵顺着平坦的吴郡平原向西而去,不到半个时辰,地平线上,又一股黑烟冲天而起。 ………… 相比于张燕骑兵的诡诈与写意,南下西进的泰山重步兵团就显得这般朴实无华且枯燥了。 靠着官道附近万亩良田的世族坞堡上空,同样的一股股黑烟冲天而起,东汉朝廷在江南并没有进行太规范的管理,以至于这儿布满了被称为山越的大世族豪强土堡,割据一方,自我形成一个个犹如独立王国般的地方封建政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越往越地而去,孙氏政权的统治力道越是薄弱。 这不过这些坞堡遇到了连年去琅琊国打劫,和更加先进的琅琊士族打了不知道多少仗,如今还获得了格外加强的泰山贼。 唰啦唰啦~低矮的墙寨头上,羽箭就好像飞蝗那样飞进也是木头结的寨子里,守着寨子的山越豪强壮丁这才刚刚露头,刷啦一箭立马就钉在了他脑门上,噗通一声,一个人就跟麻袋那样重重摔下墙去。 寨子上的守备军被弓箭队压的根本抬不起头来,重步兵则是扛着撞门的檑木直接冲到木头寨门前,十几个人抱着一根头上钉着金属牛头的大木头,龇牙咧嘴的狠狠向前狂奔着,咣当一声巨响,牛头狠狠撞在了大门上,整个门框似乎都随着这一下而变得嗡嗡作响。 一下,两下,三下,每一下都有一大片木头片子掉落下来,忽然间,外面撞门的泰山军停下了,突如其来的寂静倒是让守备在门口的山越庄丁们愕然在了那里,面面相觑胆怯的张望着。 果然,平静仅仅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下一秒,增加了一根撞门柱,五十多个泰山悍匪一齐向前碰撞去,咣当的巨响声中,大门轰然破裂的,顶着门的十几个庄丁直接被压在了门底下,紧接着,从敞开的门口,穿着板甲链甲,手脚都有护臂护腿,就连脸上都带戴着铁面具的泰山重步兵端着斧枪呼喊着就闯了进来,那些拎着吴勾的山越轻步兵还没等反应过来,寒光闪闪的戟头已经狠狠扎进了人群中。 杀人不是目的,目的是抢东西!其实不用王厚提醒,这些年与琅琊世家的相爱相杀中,泰山贼其实早就养出这个默契来了,燃烧着烈火浓烟的寨子后,倾泻进去的泰山轻步兵旋即又抬着一口口沉甸甸的箱子,一箩筐一箩筐米粮,捆着娇嫩的江南女子,收获颇丰的出了寨子。 看着收获丰盛的部下,臧霸也是开怀大笑的犹如一头吃到蜂蜜的大熊那样,昂扬的笑声说道。 “真是个好地方啊!” ………… 这年头若是有三维动画,孙权就可以看到两道通红的箭头一南一北,狠狠扎进他的王国中,沿途,黑烟滚滚,而且孙吴还从未遭遇过这种战争模式,不以占领为目的,竭尽所能的抢掠,所到之处,一片焦土! 建业的孙府,乱成一团! 第383章 一切顺利! 要是放到后世,王厚绝对是猥琐的代名词,在魔都附近登陆,老小子却是在海边囤驻了三天之久,等到队友都深入敌境了,他这才整理队伍,向着太湖出发,猥琐加愉悦的去抢人头了。 自古以来,长江都是江南的无土长城,王厚之前,还从未有哪一个北方将军在还没有突破长江防线的情况下就侵入到江南腹地,现在黑山骑兵估计已经能狂飙到建邺城下了,孙氏的地方统治本来就不完善,如今整个江南都是一片人仰马翻的混乱。 这种情况下,王厚几乎是兵不血刃的,就挺进到了毗陵典农校尉部,后世的常州! 这年头,太湖可比古代大多了,而东南建造中心,《环太平洋》中连机甲都能造的出来的常州大部分居然还是一座大湖,后世已经干涸的陂湖! 和靠着海边的司盐校尉部差不多,毗陵也是一座由木头建设起来的军寨,只不过照比于司盐校尉部,毗陵城寨要大的多!毕竟作为孙吴的主要粮仓,吴郡与会稽郡的粮草都是要汇聚在这里检点的,若是不把城寨建的大一点,如何能装的下。 王厚率军抵达的时候也正好抓住了个绝佳时机,孙吴各郡的秋粮征收到了收尾的时节,绝大部分的粮草都通过凌水从太湖运输到了毗陵,剩下一部分卡在陵水口,被王厚直接捡了个正着。 “哇哈哈哈,好多粮食!” “都是大米啊!” 凌河口,一声声嚣张的大笑声不住地传来,被留下来当干活苦力的黑山军步兵跟没见过粮食似得,哈哈狂笑着不断从船上向下搬运着大米,就算截流这个尾巴,这堆满河的运粮船,没有十万石也得有个八九万,甄尧灵机一动的献计还真奏效了。 当然,这仅仅是小头,重头戏还在城寨里,这头留黑山军步兵收拾战场,另一头,王厚是亲率由济南乐安日照三个旅混编成,十七个团的青州主力直抵了毗陵城寨的底下。 要说这个时代的情报传播还真是慢,吴郡到现在都乱上五六天了,孙吴还没有弄清楚到底何人攻击了他们,而且出门打劫毕竟不是啥光彩事儿,王厚也没把他青州牧王字大纛打出来,指挥军队的都是学后世加勒比海盗,挂个骷髅脑袋旗,这番战场遮蔽,以至于兵临城下了,孙吴军居然还认不出王厚这个大祸害。 一面马字的大旗打在毗陵城寨上,眼看着莎莎的沉重脚步声中,黑压压的重步兵就好像一堵墙那样打着骷髅头旗逼到自己脚底下了,城头那个留着三撇胡子,老脸修长,有着个三角眼睛一看不像好人的家伙足足傻了半天。 不过这守将应该是经历过几次山越战争的老将,看着气势汹汹来袭的敌军虽然装备精良人多势众,不过似乎没带多少攻城器械,他胆气倒是又提了起来,一口南方吴语版的大汉官话气势汹汹的指着底下叫骂着。 “兀那山越听着!吴侯率军十万近在周遭,不日即到!汝等立马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否则的话吴侯大军一到,砍了你们狗头,灭汝等全族!鸡犬不留!” 不过,这家伙气急败坏喊了一大堆,王厚却没听懂!不光他,他麾下大部分都是北方佬,一番吴侬语下来也是跟鸭子听雷那样,迷糊中,刷啦一下子,好几个脑袋都注视到了唯一来过南方经商,懂得吴语的甄尧身上! 甄尧当然不敢说砍了王厚狗头这话,老小子嘴跟抹了蜜似得,撑出一副笑脸在那儿抱拳鞠着躬,恭恭敬敬的翻译着。 “州牧,那人说,一看州牧就知道是英雄豪杰,吓得他腿儿都软了,不过他食吴侯俸禄,不能开门投降,所以请州牧见谅!” “嘿,这小子还挺有眼力见儿的!” 谁不爱听奉承话,也是撑着特意留出来装逼的三撇小胡子嘿嘿一乐,王厚笑着一歪脑袋:“你告诉他,用不着他开门,这破木头门老子自己就开了,倒是老子要放炮轰城了,让他躲远点!” 砲?这次没带投石机啊? 懵逼了片刻,不过管他呢!王州牧吹牛逼也得当真的,甄尧这老小子立马也是龇牙咧嘴跟放出去的二哈那样,兜着战马到前面,叽里呱啦也用吴语叫骂了起来。 “城头上的南蛮听着!我家将主乃是东皇太一坐下,陆地真仙于吉的大弟子!汝等在不开城投降,吾家主将就招雷劈你们狗头了!” 别说,他这牛逼吹的还真挺贴切,他这头叫骂完,也甭管城头上啥态度,旋即王厚一挥手,五十多个日照旅步兵推着一个个装在大轱辘推车上,沉甸甸鼓着钢箍的大管子就出了军阵。 临淄城头可见识过这一幕,臧洪尹礼孙观等部将立马是捂着耳朵掉过头去,不过还没经历过的朱灵一张牛眼睛瞪得滚圆,甄尧更是傻乎乎的直瞅着。 轰隆~ 为了气势,一共就八门炮还来了此齐射,那声音真是跟打雷似得,差不点没把朱灵震了个脑震荡,甄尧更是一屁股干脆坐在了地上,傻乎乎的直嘟囔:“真……,真……,真打雷啊!永恒之火在上,太一神保佑!小的回去就为您修庙宇塑金身!” 这头这俩家伙尚且如此,更别说挨炮的东吴守军以及姓马的那守将了,直感觉自己脚底下都震了三颤,眼看着十几个孙吴兵惊骇到都掉下了墙,姓马的心脏也是足足砰砰跳了几下。 不过惊骇过,左右看了看,好像除了吓掉城的之外,也没出现谁谁谁天打五雷轰死一片的,胆气又禁不住壮了起来,拔出刀去,这大傻逼憨厚的哈哈大笑着。 “弟兄们!这些山越弄些妖法就是糊弄人的,不要怕他,咱们……” 一句提士气的狠话没等放完,这吴将却又是瞬间老脸发白,哗啦啦的马蹄子奔驰声中,王厚可怜巴巴剩下的二百亲兵团胯下夹着斧枪,全副盔甲直奔着城池发起了冲锋,心惊胆寒的惨叫声已经在马姓将领背后响了起来,两扇木头寨门被巨力撕碎了成了十几块,碎烂的木头喷出去几十米,从脚下的门楼一直到前粮仓都是一片狼藉,扎满木头渣的渣男血淋淋的东倒西歪瘫在那里。 悲催的看着这一幕,这马姓将领又是扯着嗓子大声叫喊起来。 “弟兄们不要慌,跟着老子下去投降,咱们乡里乡亲的份上,那些山越应该不会杀咱们全家的呜呜呜呜~” 难得有高光时刻,帅众破城,带头冲锋的王从戈还在那儿晃悠着斧枪哇呀呀大叫着要转头和谁大战一百回合,回头就看着寨墙,一群敌手居然都被打哭了。 什么鬼? 第384章 一切顺利个锤子 “哇!好多粮食啊!” 刚刚还在河边嘲笑那些黑山军没见过世面,一进了寨子,这回轮到王厚自己没见过世面了,他这个管仓库的出身,也没见过这么多粮食,一囤囤装的满满的,打开一仓,全都是白花花的大米,而且这个时代高产而不咋好吃的占城稻还没有传到中原,这儿的米大部分都是长粒米,后世超市好几块钱一斤的香米。 按照这价格,他要能带着这些粮食穿越回后世,魔都的厕所有了啊!!一有还是俩! “州牧!” 听着背后属下的汇报,王厚赶紧抹了摸嘴角的哈喇子,又是一副算无遗策的诸葛哥哥模样回过头来,威严的喝问道。 “何事?” “甄先生将屯粮账册找到了!” “哦!快拿来我看看!” 现在王厚也是迫切的想知道自己战利品究竟有多少,看着王从戈捧来账本,他是猛地抢了过去,一眼瞄着不断被记录的总数,王厚又是幸福的差不点没晕过去。 二百九十七万石白米,加上城外那些都三百万多石了!江南鱼米之乡,果然名不虚传啊! 脚底都有些虚浮了,迷糊着,王厚就巴掌一挥:“搬!” ………… 搬……,搬……,搬……,搬……,搬不动啊! 这才兴奋了不到半天,王厚就又重新变得郁闷了起来,来时候一切都考虑的挺好,可是真到动手时候,他才发现一个重大问题。 运力不足! 他手里有一万人,连骡子带马就算一次能运一万两石,把三百万石全都运到海边,至少也需要二百多趟,一趟三天,就得两年多时间。 孙吴积蓄这些粮食是发动了太湖周边以及下游将近十几万人借用水运一个多月时间才征收上来的,而且还花了一个月,现在要想将这些粮食全部运走,无疑是痴人说梦,上天最令人痛苦的还真莫过于此,看着一对亮晶晶的粮食搬不走! 看着甄尧,臧洪,尹礼,孙观,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盯着自己,王厚自己也是一肚子郁闷,不过幸好,那句古话这个时候应验了,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就在王厚无语时候,平常都是焖茄子的王从戈忽然提出个极具建设性的建议来。 “州牧,那个被擒获的孙吴守将还没杀,是不是问问他!” 额……,把人家家抢了,再把人家受害人找来,问问我到哪儿才能叫到车,把你家冰箱彩电洗衣机什么的全都拉走!挺有道理的! “带他上来!” 没过一会,那个被打哭了的吴将就被提了上来,现在他没有刚才在城上那么嚣张了,跪在地上就是一阵叽里呱啦,奈何这个时代方言口音比后世粤语还难懂,听了半天,王厚也就勉强听懂俩字,马忠! “州牧!他说他叫马忠,乃是吴侯麾下的毗陵典农校尉,他没参加过镇压山越的战争,没屠过山越,还望州牧看在他投降的如此利落,饶了他还有典农属的士兵吧!” 什么山越?王厚又是听的一脑门直迷糊,愕然了片刻,指着他鼻子,王厚直接粗鲁的嚷嚷着。 “你问问他,这毗陵可有通往大海边的河运?答得上来,就放了他和他的麾下!” 甄尧又是一阵叽里呱啦讲过去,明显王厚这个问题也让这马忠意外了下,不过一听能活命,不被灭族,他是赶忙又磕了个头叽里呱啦回答起来。 别说,还真有!只不过不是通向大海边,而是通向长江边,在毗陵东北角,有通河沟通太湖水系直入长江喇叭口。 这个情报让王厚又忍不住捏着下巴思虑了起来,还算是个好消息,虽然长江口很可能遭遇到孙吴水军,可是他的海船携带了一百门小口径火炮,就算是小口径,这个时代宽阔地域海战应该也够他占尽上风了。 而且现在徐州陈登也在组织徐州的海船策应他,将一些小号帆船从入河口逆流驶进陂湖,在陂湖西的毗陵装粮,然后捣腾到海上,用徐州与青州的大运输船运走,十天时间,应该可以运走几十万石! 在河北滑的跟泥鳅那样的张燕,在建业附近应该还能再折腾个十天时间吧! 王厚也是个定大事儿的主,捏着下巴思虑了几分钟利弊,他猛地就下达了决心来,沉着脸喝令道。 “王从戈,给你一百骑,你带此人迅速沿湖北上,考察那条入海口,然后通知舰队向河口集结,用小型帆船给我闯进陂湖来!” “王成,汝率五十骑南下,去找臧霸将军,命他放弃劫掠,马上北上!到陂湖口守备归路,他的损失,我补五万石大米给他!” “孙观将军,你派遣斥候队尽量向北,打探建业方向的军情!” “这些粮食,争取咱能抢多少就抢多少,全给折腾回咱青州去!” 这年头粮食就是财富,如此巨量的粮食,谁愿意放弃?听着王厚的喝令,被点到名的几员将领当即轰然应诺,抱着拳头沉重的领命出了去。 制定好计划,把部下按部就班的打发出去,王厚自己则是又肉疼的站在了寨子墙上,向着靠在陂湖层层叠叠的粮囤眼馋的张望着,无比葛朗台恶狠狠的晃悠着拳头哼哼着。 “老子的!全是我的!” ………… 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 王厚这才扒拉着手指头算着张燕能在建业折腾多少天,给他争取多少时间,没想到第二天毗陵就出事儿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到底有多少人!” 中军大帐中,脸色冷峻的跟个冰块似得,王厚声色俱厉的问着,可他得到的回答却不尽人意。 “回……,回州牧,不知道啊!” 跪在地上,跑的大鼻涕都当啷出来的黑山步兵气喘吁吁的摇晃着个脑袋瓜子,悲催的回答着。 “忽然间,林子里一阵阵箭雨就射出来了,弟兄连防备都没来得及防备就被射倒在地,根本没看清有多少人,小的跑得快这才跑回来的,实在是不知道啊!” “临阵脱逃,连点情报都带不回来,要汝何用?拖出去斩了!” “州牧饶命啊!饶命啊!” 吓得龇牙咧嘴不住地磕头,可现在王厚可不是烂好人,要是小弟各个遇事儿就跑,队伍还怎么带?他这个大哥还怎么当?挥了挥巴掌,几个亲兵拖着他就出去了,紧接着大刀一挥,咔嚓一声,那黑山军逃兵就没了生息。 孙子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王厚却是不知彼的前提下,没办法推算自己,捏着下巴,他有些为难的张望向了孙观,看着他的眼神,孙观是一个激灵,赶忙的抱拳回道。 “北方三队斥候昨晚推进八十里都未发现大队吴军,末将敢以脑袋担保,附近绝无大贼!” “不过……” 眼皮底下被吃掉整整一个黑山军百人队,就逃回来一人,孙观还是有些心虚了,忍不住脸色难看的一抱拳。 “既然附近已经有孙军了,要不要先把搬粮运粮的人手停一下,准备应战?” “先不必!” 这个时候时间就是粮食!况且也当了这么久军阀了,对大军还是了解不少的,他都没办法做到在人家斥候潜伏观望中突袭百里到人面前,更不要说缺乏战马的东吴了! “让朱昭率领日照旅第四团到大门口集结,本座要亲自去看看!” 大部队突破不了,来的只能是小股先锋,正面四百人对四百人,王厚相信这个时代没有那支军队能战胜自己的日照旅,有些军情,还得自己亲眼去看一看才安心,狠下心来,王厚沉闷的喝令着。 同样的感觉,也没多想,孙观直接一抱拳应令下来。 “末将省得!” 第385章 一头扎进埋伏圈儿 穿越前还从未来过苏南,到了这儿,王厚才见识到什么叫一望无际大平原啊!一眼张望过去,不是平地就是平地,连个小山包都属于罕见物件。 不过这年代江南还真是没得到好好开发,和宋明以后遍地水田相比,河河沟沟之间还是以沼泽烂泥地居多,有的地方芦苇都长了两人多高了,人藏进去都看不到影儿。 所以说这是个危险的地儿! 黑山军这一个大队消失的地界就挨着毗陵城寨不远,王厚也是军阀,也得抓壮丁!不然粮食实在是搬不动,这批人就是派出来抓壮丁的,结果壮丁没抓到,还把自己给赔回去了。 王厚现在有点后悔把那个逃兵杀早了!倒不是不该杀,而是至少得把他留到带路过后再杀,一时冲动,弄得他现在带着一个团只能像猎犬似得寻着踪迹,抹着黑前进。 还好,就算换了一个地形,对于老猎人来说,还是有着许多的共同点的。 “州牧,按照逃兵指示的地方还有脚印追踪,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指着地上,泰山郡出身的老猎人阴沉着脸警惕的说道,不过不用他说,王厚也能看得到,因为挨着村落不远处的芦苇荡边,地上已经看得出狼藉一片的血迹,地上七扭八歪的痕迹,甚至一些细小的人身体上某个部件还丢在了地上。 不过,所有尸首都不见了! 队伍戛然而止的停在了道路边,从右后角走到前面来,看着地上弥漫的血迹,王厚禁不住深深吸一口弥漫着血腥气与沼泽烂泥巴的味道来。 经历的战争多了,现在王厚也算得上老江湖了,一些战场端倪他也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杂乱的脚印中,似乎一直百人的山贼部队拎着刀子背着战利品咋咋呼呼的身影,已经恍然出现在了他眼帘。 忽然间,无数的箭矢激射而出,噼里啪啦的就落在了毫无察觉的黑山贼们身上,当场射倒了二三十个人,炸毛了的山贼并没有第一时间溃散,反倒是后退向了另一头的树林子,试图借助掩护来反击。 可偏偏这一手给了自己致命一击,另一处树林子里也有伏兵,趁着慌张时刻突然从背后杀出,彻底结束了这个大队百人的性命。 除了那个一遇事儿就跑的逃兵之外,没一个活的下来,一方面看得出这次袭击经过了缜密策划,另一个方面,没有丝毫反抗余地就被屠杀了个精光,可见对手都是些身手强悍到可怕的家伙,这让王厚脑海中情不自禁想起了后世网络上东吴难得露脸的精兵之一。 解烦步兵! 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杀完了人,这些东吴的先遣尖兵为什么还要花费心事把尸体藏起来! 除非!他们还要再故技重施一次! 忽然间,脑袋跟亮了灯泡那样,王厚猛地回过了头,带队校尉朱昭是朱灵的三儿子,跟着朱灵出生入死多年,也是个老军伍了,看着王厚的脸色,一瞬间他也明白了过来,猛地回过头,这小子犹如杀猪那样凄厉的吼叫起来。 “敌袭!警戒!” 不过他这惊醒过来还是有些晚了,几乎是贴着他的话音,密密麻麻的羽箭犹如飞蝗那样的从芦苇荡里激射了出来,噗呲的声音中,毫无防备的前排重步兵沉重的跪倒在了地上。 不过这是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直接射到了脸,日照通过冷轧的龟壳板甲还有胫甲什么的还是相当给力的,怒吼中,也是同样经验丰富训练有素的日照旅重步兵立马低下脑袋用左手圆盾护住脸,乒乒乓乓的箭雨中,铸造的不是那么精良的箭头稀里哗啦掉在地上。 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气的眼睛都发红了,拔刀朱昭就怒吼着下令弩兵反击,可他这命令还没有喊出口,王厚却已经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因为追踪的这处战场,所以他的大队人马并没有进入芦苇荡与树林之间的最佳伏击点,向后大约有一百多米的空间是平坦无遮掩的平地或者烂泥沼泽,在有芦苇荡也没有这么高这么大片的,看着前头自己军士头盔上被箭头打的都冒了火星子,凝重了片刻,王厚却是剥夺了最好指挥权,阴沉的喝令道。 “保持阵型!带上弟兄们!后撤!” “后撤?” 日照旅自成军以来,还没这么怂过,朱昭这新到的团率没等发声,倒是前沿重步兵第一队率王端满是不可置信的回过头来。 只不过毕竟是军法高压锻造出的精锐部队,看着王厚阴沉的脸色,这个琅琊王氏出身的小军官也是立马闭嘴,沉闷的喝令起来。 “倒退步,举戟防箭,撤!” 高举着长戟,一边晃动着,前排重步兵一边井然有序的向后撤了去,看着还在往外一波波射击着的芦苇荡,甚至时不时有芦苇都被唰啦唰啦射出去的箭矢刮倒,可偏偏自己不允许还击,捏着手头张开的双弓弩,躲在后头的轻步兵们一个个禁不住气的牙根直痒痒。 不是贬低东吴,这年头江南兵的战斗力的确照比北兵差一截,不仅仅是体格,战斗经验上,还直接提现在了战斗工具上,王厚军逐渐后撤了三十多米,伏兵平射的箭矢已经打不到青州军,直接在面前几米落在了地上。 制弓以柘木为上,檍木、柞树次之,竹为下,南方只有竹子,弓材上吴军就天然次了北军一大级。 而射程被拉远的直接结果,那些隐藏在芦苇荡里的伏兵现身出来了! 轻兵突袭不可能着重甲,所以眼前的吴军披的都是皮甲,不过这些部队绝对是精锐部队,因为他们居然装备的连王厚都装备不起的犀皮甲!犀牛皮打造的盔甲! 此时中原犀牛早就被猎杀绝种了!江南也只有黑山老林里能见到,犀皮轻便,坚硬还远胜于牛皮,能用犀皮来装备得一整支部队,身份上都压其余部队一头。 不过,犀皮甲能防得住王厚特制了箭头的穿甲弩箭吗? 好像和牛皮甲也没啥区别! 队伍足足退出去六十多米,越来越多的东吴伏兵冒了出来,就连林子里的伏兵也冒了出来,看着王厚压根不敢接战的模样,他们居然还嚣张的搭着弓给一道跟着射了过去,射得日照重步兵前排都快插箭成刺猬了。 不过他们好像忘了战争中一件基本常识,伏兵露了头,那就不值钱了! 看着已经有厚厚一层,不下两百多的吴军在面前露了头,王厚的脸色忽然一狠,军阵中,举着手臂咆哮着怒吼了出来。 “给我射!” 不知道憋了多久,甚至都没经过脑子,下意识中随着王厚的怒吼一帮轻步兵就举起了手中弓弩来。 “嗡~” 第386章 打不过萝莉的王州牧 出来混终究是要还的!尤其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那种的!弩箭的初速度可比弓箭要快的多!嗡嗡的响声中,那些还在嚣张笑着用吴语挑衅着的犀甲步兵简直跟争先恐后那样扑倒在地上。 一只飞速旋转的三棱弩箭在自己周遭甚至都转出了个微小的气旋来,与空气飞速摩擦的尖锐响声中,短短一秒,它已经奔到了面前,紧接着打磨无比尖利的箭头旋转着在犀牛皮面上钻出个口来,带着细长的箭头蚂蟥那样钻了进去,紧接着一股鲜血就从被钻出来的孔洞硬挤了出来。 双弓港弩力量之大,甚至有中箭者犹如被一拳头向后打飞出去那样。 临阵不过三箭一矢,弓射三轮弩才能开一箭,只不过这一箭把刚刚七八轮的竹弓洗礼全给找回来了,一轮射下去,吴军足足被射倒了一百多号,当然,不是一下子就杀了一百人,当场射死的也就二十几出头,可是挂着箭龇牙咧嘴吐着血的,这时候也跟死了没啥区别了! 弩放完之后,王厚再次挥刀向前,挨了半天箭雨,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的重步兵又是压着长戟呼喝有声的向前压了过去,哪怕挨了几箭已经受伤的都硬撑着向前进军,甚至王端还敲着胸脯,也跟个大猩猩那样龇牙咧嘴的咆哮着。 “来啊!吴狗们!蛮子们!有种与爷爷大战三百回合啊!” 北人蔑称南人为南蛮,不过南人发起狠来,这股子蛮性也的确是令人胆颤,钦佩!就算这么不利的局面下,面对日照旅的挑衅,这些犀皮步兵居然真龇牙咧嘴的拔出了吴勾弯刀,也是叫嚷着反身应战了过来。 两片芦苇荡之间狭小的一百多米空间内,几百号爷们举着又长又硬的大家伙,激烈的乒乒乓乓对砍了起来,这头日照旅就像一面墙那样挥舞着长戟,前排向前捅着,后排就向下砍砸着,可刺可砸的长兵器一时间的确是占尽了上风,前方应战的吴军往往一个人要面对好几把戟,他们的吴勾又砍不到人! 可臆想中一边倒的屠杀并没有出现,这犀牛皮甲的防御力还真他娘的够,眼看着一斧头砍砸下去,一个吴兵头盔被砍开半边,一脸血的依旧是咬牙切齿向前轮着吴勾,眼见着这一幕,王厚也犯下了这场遭遇战他最严重的错误,急迫间,他又是向前一挥长剑,后面待命的最后一百轻步兵也上了。 一双眸子,却已经气急败坏的盯了他许久了! 嗖~ 活该王厚打了两年,连个黄金都打不上,耳朵听到羽箭声音时候,已经躲避不及了,愕然的转过身,噗呲一声,一箭却正正好好插在了他胸口,射得他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紧接着,他没放在眼里,那片低矮而小团的芦苇荡里,也杀出了吴军的伏兵来。 早看出他是个军官了,一箭射倒了王厚,四五个在东吴来算,牲口级别的壮汉拎着吴勾也是龇牙咧嘴的冲了出来,看那架势,上去就要把王厚狗头卸下来那般。 可到嘴的王天高也不是那么容易吃的!他们是不知道王厚这厮多怕死,重步兵也就穿两层甲,他穿了八层,外头一圈儿板甲,里面链甲,然后学袁崇焕广渠门那样坚韧的丝绸套了六层,也幸亏现在是入秋了,不然热死这货! 虽然这一箭的力道绝对来自中原的良弓,可箭头射穿了板甲也就卡在了那里,连链甲都没破,坐在地上他又是双枪老太婆附体,闪电般的掏出了双短铳,乒乓两枪射了出去。 十五世纪用英国佬颁布了废弓法案,结束了自己民族两三个世纪的长弓传统,转而使用起了还不是太发达的火绳枪,就是因为火器穿甲能力远超过弓箭,咣咣两响,前头两个吴军胸口冒出个大血点子,哼都没哼一下就趴下了。 虽然没打上黄金,好歹打团意识王厚还是有的,那就是技能不能一口气儿全交了,青铜做法!至少得看准了交!扔了打空的双枪,拔出三四号来,王厚却没急着开,直到前两具中弹吴军瘫倒在地,把后面的露了出来,他这才扣动了扳机。 噼里啪啦的枪声中,后两个一个脖子中弹,哼哼的歪道一边,一个大腿中弹,捂着似乎被打断了的腿骨凄厉的倒地惨叫着,危机已经被解决的差不多了,扔了枪甚至王厚还有精力从地上蹦起来了,又是把五六号拔了出来。 不过这一次他的手却是慢了点,因为在倒下的吴兵后头,最后露出来的居然是个少女! 吴人矮小,这妞就是一副标准的萝莉身高,典型的江南美女精巧的小脸儿,一头秀发被红头巾包裹着,肩膀上披着两片犀甲,胸前围着一圈儿犀扎甲,额,看不出大小手感来,不过照比与这个时代遮掩的女性,她却是大胆热辣的把手臂以及修长健美的大腿都露了出来,以更方便格斗行动。 腰间挂着一张装饰精良的雕花弓,刚刚阴王厚一箭的估计就是这小妞子了!不过现在,看着王厚指着她那两根铁管子,她的小脸儿上也浮现出一股子恐惧来,鼻尖上甚至都冒出了一股子汗珠。 啪嗒啪嗒,两声中,两把火铳被王厚扔到了一边,也没捡地上的指挥刀,他是把随身携带的短刀拔了出来。 愣了一下,脸庞上露出一股子羞耻的神情来,少女恼火的抡起吴勾,对着王厚恶狠狠的就劈砍了过来。 额~倒不是王厚装逼,怜香惜玉了,能开枪打死她,王厚绝对不带犹豫一秒的,毕竟他不是一个人,而是在场这四百人,南下两万人的总指挥官。 问题是刚刚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率进了水洼里,五六号正好挂在最后面,连续勾了两下扳机王厚都没开出火来,这儿他也是犯了个不知己不直彼的毛病,没发挥驴派战法转身就跑猥琐的和自己大军汇合,满脑子想着来个ad反杀。 老子不至于连个萝莉都打不过吧! 然而事实证明,我能反杀这个念头真的总是错觉!就跟当年打不过文官袁胤那样,他是真连个妞都打不过! 没反应过来呢!那把寒光闪闪的吴勾已经砍到面前了,堪堪用短刀格挡住,这妞居然卑鄙的给他来了季撩阴腿,本来没练过马步下盘不稳的王厚龇牙咧嘴中被在脖子上推着吴勾又跟熊那样被推倒在地。 幸亏他壳厚!这一觉没让他痛不欲生丧失战斗力,可真不知道这妞纤细的娇躯哪儿来这么大蛮力,锋利的吴勾顶着他格挡的短刃直往他脖子上抹,颤抖间两把刀刃都砍卷了,而她满是汗水的额头,则也死死顶到了王厚的头盔上。 你逼逼赖不得老子了,忽然左手向下一掏,这妞惊怒交加中,手下的吴勾却是一松,不过下一秒,咕咚一声,一个小馒头直接狠狠印王厚鼻子上了,打的他鼻子差不点没歪了,那酸的感觉,眼泪都流淌了下来。 好家伙,当年他把堂堂赵云都能打哭了,今个是名誉扫地,在这穷乡僻壤让个大萝莉给打哭了,不过丢脸总比丢命强,不管不顾推着这妞胸口,可算是把她推了出去。 真像小日本忍者的祖宗,这妞在地上打了个滚儿之后,又是一腿前一腿后半蹲,弯腰反持吴勾,一副格斗姿态十足,警惕的盯着王厚。 左手手套一抹鼻血,王厚也是虚头巴脑的反持着短刃弯腰半蹲,警惕的打量着她。 还好,几声枪声起了作用,惊恐的叫喊中,朱昭亲自拎刀子狂奔了过来,嗖嗖的声音中,几支钢弩也是射了过来。 眼睛冒火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自己亲卫,终于,拖着刀子,少女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她还拉弓在手,忽的一下子,一支鸣谪直奔着半空飞了出去。 那些与日照旅缠斗的步兵,也是调头钻回了芦苇荡。 看着这小妞蹦蹦跳跳的背影,王厚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啊!好歹狗命保住了。 这年头的女人也太可怕了点吧!下次绝对把诸葛樱这个母老虎给带来! 第387章 美洲狼来啦 最近王厚遇到的家伙都不咋友善,都是龇牙咧嘴的,好不容易遇到个萝莉一副高冷淡漠的神情,居然还想要他的狗命,就连这战场上被他救回来的吴军伤员,居然也对他龇牙咧嘴的。 真是,一点儿礼貌不讲,不就在他大腿被枪弹打出的伤口撒了把盐吗?至于叫得龇牙咧嘴脸色那么难看吗? 摇晃着手头的盐罐子,被王厚从青州带出来的军事统计调查局的刑讯专家刘龇满脸变态的兴奋笑容,笑呵呵的问道。 “还有很多呢!还不说?没关系!反正咱俩时间长着呢!来,乖,再来点!” “呜嗷嗷嗷嗷~” 又一把盐面儿撒下去,这萝莉身边的家伙立马又一次龇牙咧嘴跟个野兽那样惨叫了起来,旋即一连串的叫卖声用着吴语被他急促而晦涩的叫嚷了出来。 “州牧,他说您老高大威武,面若神明!他被您帅得犹如五雷轰顶,若不是食吴侯俸禄,他绝对会把军情禀告给您!” 就跟太监似得点头哈腰着,脑门上上也是虚汗淋漓,抱着拳头,甄尧也跟着不断的翻译着,可是听的王厚却是直翻白眼,现在大傻叉都知道他这翻译是糊弄鬼呢! 不过唯一翻译对的的两个字儿,不招! 还好,他不招,有人招!就在王厚烦躁时候,忽然间背后有人惊奇的叫嚷一声吴语,旋即又用口音浓重的北方官话叫喊起来。 “解烦部!” “吴侯亲征了吗?” “你大爷的!会说官话啊!” 看着王厚阴沉着个老脸扭过头来,马忠禁不住一哆嗦,心头郁闷的哼哼着:老子知道你们是北方来的海贼啊! 不过心头腹诽归腹诽,作为俘虏,面上他还是无比恭敬的一抱拳:“回这位爷,小的曾从孙坚老侯爷出征过关中讨伐过董卓,官话那时候学的!” “你认识这些人?” 一提到正在受虐的那家伙,马忠神情禁不住复杂了点,磕巴了一下,这才无可奈何的一抱拳:“如何不认识!这些都是吴侯解烦步,由当初孙策少爷统帅的几百门客,征讨山越时又精选山越酋帅子弟填补入伍,组成的吴侯亲军,总数不过两千,他们在这儿,那就是吴侯亲自了!” 一提到这个,马忠又是禁不住重重的哆嗦了下。 为何关羽忠义万古传,就是因为对比这个时代不忠的武将,关羽从始如一的是侍奉刘备,不离不弃,气节令人敬佩,其实三国时代降将还是不少,就比如张辽,甚至于禁六十多岁了,还晚节不保的投降了关羽,马忠这为了保命投降,太普遍了! 问题是他这刚投降,正主就杀上门来了!怎么容得他不恐惧!真要是被气头上的孙权逮住,他马氏一族还得被灭族。 “孙权来了!” “来的好快!孙吴居然直接看破了吾的疑兵之计,弃建邺直奔毗陵来了! 听着这话,王厚满是愕然的低估了一句。 可除了愕然,他倒是一丁点都没有惊慌,因为历史上,孙权就是个给人刷战绩的,他指挥的几场战争,好像都以失败告终,尤其是合肥逍遥津一战,他自己还差不点没丢了狗命,被张辽讨取了脑袋瓜子,这么个送经验的,王厚怕他个毛线! 这小子若是敢来,王厚也摩拳擦掌就势在他身上也刷一笔战绩,现在他手里将近两个旅青州精锐,还有几百泰山军重骑兵,就算孙权来四万大军他也不惧。 而且算算数量,此时整个吴郡加丹阳郡的兵力也不到四万,孙权能带两万人来就不错了,的确,深入敌境时候需要避免和本土大军正面对抗,可如果他若是敢来,王厚也不介意教教他后世有个游戏叫《耻辱2》。 可就在孙权摩拳擦掌时候,那个被撒盐调教的解烦兵却是不屑的一口唾沫吐在了地上,叽里呱啦又是说了一阵吴语,紧接着甄宓就跟打了摆子那样哆嗦了起来。 “州牧,他说领军的不是孙权,而是柴桑大都督,江东美周郎!” “美洲狼?” 这个称呼听得王厚嘴角又是禁不住一哂,和泰山贼和黑山贼待久了,真是什么外号都听过了,张白骑,李大木,赵大**,这儿又冒出来个美洲狼来!美洲还没发现呢!他这外号也太有预见性了! 只不过,嘴角的哂笑还没有绽开,忽然王厚一个机灵又是蹦了起来,猛地揪住了甄尧的一衣领子,一边摇晃着,一边悲催的问着。 “是周瑜周公瑾那条美洲狼吗?” “州牧,除了周瑜,江东还有第二个美周郎吗!” 被掐着脖子都直翻白眼仁了,口吐白沫子,甄尧悲催的回答着。 难怪孙吴这才短短五天,就已经从黑山贼张燕制造的战争迷雾中醒悟过来,攻起必救守其必攻!原来是有能人在场,王厚这趟也够倒霉的,估计这也是赶上秋收,周瑜从柴桑回建邺述职加请粮,就势就被孙权委托帅兵出来。 就跟汉高祖刘邦和淮阴侯韩信那样,同样一万步兵,在两个人手里,就能用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效果来,若是周瑜领兵前来,王厚还真有撞上铁板的感觉,毕竟是小时候经常插卡玩的《霸王的大陆》里,智慧九十八的角色,差一点就和诸葛哥哥九十九平齐了。 不过周瑜一来就放弃这毗陵两百多万石的米粮?不可能!从王天高手里把粮食往回抠,白日做梦!一帮子谋臣武将就看王厚跟神经病那样,一会儿满脸悲催纠结,一会儿又是火冒三丈的模样,狠狠一拳头砸在了案子上。 “好,你美洲狼敢来!老子就扒你一层狼皮回去,这战绩,老子还刷定了!” 发完狠,王厚是忽然一巴掌薅在了一听周瑜来了,也是吓得直麻爪的马忠脖领子上,恶狠狠的问道。 “你们这儿多山越,那你们这儿的山越又是什么样子的,给老子好好描绘出来,一点儿也不能漏!”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拎着马忠的脖领子,薅着他,王厚气势汹汹的出了门,屋子里就剩下了那个被俘的解烦兵还有刘龇两个,这头报出周瑜的名字来,还以为吓住了王厚,一回头他们却都走了,连个搭理自己的都没有,绑在柱子上那解烦兵又是龇牙咧嘴嚷嚷起来。 “喂!怕了吗!怕了还不赶紧给爷爷松绑!好酒好肉上着,说不定还能留你们一条狗命……,呜呜呜啊呀!” 忽然间,这家伙又跟割了命根子那样,凄厉的惨叫起来,就如同撒盐哥一般把手里的盐面轻轻的撒在他伤口上,刘龇那张兄贵老脸,满满的都是变态的神色来。 “死鬼,这般猴急干什么?都走了,就没人打扰我们两个了!” “啊啊啊啊啊~” 第388章 江左丹阳,阵盾森煌 解烦步兵自以为露个粗腿能吓唬王厚一下,浑然不知道自己这一嘴却提前泄露了大军情。 提前知道对方主帅太重要了!尤其是对王厚这个玩过三国一大堆各式各样游戏,对美洲狼钻研的都朗朗上口的穿越死宅来说! ………… 在和解烦卫交锋后的第三天,孙吴的军队如约上了门。 噗呲噗呲的草鞋踩在软乎乎的平原上略显嘈杂的脚步声中,毗陵城寨下,已经被来往运粮的农人踩得一片平整的原野前,一队队整齐的吴军出现在了毗陵城前。 都说知己知彼,不过对于王厚来说,吴军却也是个神秘的存在! 汉末三国各有千秋,魏国强在强悍的边军骑兵团以及数量极其庞大的步兵队,蜀军强于山地步兵,吴军则强于水师,不过不管是三国正史和编年史,对东吴的着墨都不多,相比于朗朗上口的五虎上将,五子良将,东吴似乎总出于一个配角的角色,朦胧中让人看不清全颜面。 哪怕是后世穿越来的王厚,这也是第一次目睹吴军的全貌。 训练有素! 这是王厚对吴军的第一个评价! 孙吴的主力部队为丹阳兵,这支兵种在陶谦,刘备,刘繇麾下也多有效命,丹阳也就是后世安徽,这儿地势多山,平原狭小,地形艰险,山中多藏山越以及扛税汉民,为了争夺生存资源,宗族间协斗不断,从而练就了这支彪悍的兵源。 在入伍前这些吴军可能经历过许多次宗族间的小型战争,虽然列阵没有青州军那么绝对的工整划一,可是由宗族部曲组成的吴军组织上绝对是上流了。 史书中少有对他们的几分笔墨记载中,这支部队另一个格外大的特点就是刀盾! 有道是北长南短,身处江南,居住环境群山纵横,平原又是水网密布,多水且湿热的情况下,江东步兵多数装备短兵器,就算孙坚北上参加讨伐黄巾,讨伐董卓的一系列战争,吸收了些北方步兵的作战特点,长枪兵在吴军中所占比例依旧不多,仅仅在前排有着一两层,后面一片片,大部分是刀盾手,再往后,则有轻兵掩护后阵,组成一个也是大约四百人的战斗方阵。 相比于在山中时候,加入正规吴军,丹阳兵的披甲率得到了提升,披甲者大约有六成至多,只有后方的轻步兵弓刀手身穿布衣武服,不过吴军装备的还多是水牛皮甲,一手手持吴勾弯刀,另一只手里拿着一块也是水牛皮做的大盾。 这盾大小快赶上北方橹盾了,只不过照比于抗线,抵挡骑兵与战车冲击,由沉重的大木头打造的橹盾,这些皮盾面积大的同时,却又轻便了不少。 这部分吴军,隐约都让王厚联想到了西方另一支战功赫赫的部队,罗马军团!只不过罗马人远程武器用的标枪,而江南多竹林,吴军多用的竹弓,与那日在两芦之间交战的解烦兵相差不大的竹弓。 后世记载东吴多弓手,竹工虽然性能远不及北弓,不过胜在材料太好取了!四成轻步兵,人手一弓,这个着弓率是远胜于曹军区区两成的! 不过相比于六百年前那支攻入楚国郢都,差点灭亡了楚国的伍子胥吴军,三百多年前组成项羽主力步兵的吴楚南兵,这支部队无论是装备还是战术,都没有太大的发展。 毕竟两汉三百多年,除了七国之乱以及汉武帝灭南越之战,南方基本上没有大的战争,而北方却是不断的和强大的匈奴所对抗,从辽东的林中东胡一直打到了西域三十六国,尤其是最近的汉末乱世,频繁的战争中,北方军队的战争技巧要更加精纯些。 而且北军对比南军还有一个绝对性压倒优势,马多! 的确,这遍地沼泽芦苇荡,再不就是大山沟子,实在不太适合原始的养马业。 训练有素,长于近战肉搏,弓多!轻甲!骑兵几乎是没有!这是王厚对这支吴军第一印象了! 随着第一支吴军方阵进入战场,周瑜的战略技巧也体现了出来,放在后世,美洲狼应该是个好的投资专家,深谙不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的原则,总数不出王厚意料,前来的吴军大约有两万人,却是被周瑜也分割成了五部,左右四部每支大约三千,中军格外的厚重,当有八千上下,而且军阵间隔照比北方军阵要更广。 别说,军阵横截面拉得极大,视觉上还真叫人多势众,旌旗遍布,看着就吓人,相比于吴军,王厚列在毗陵城寨下的万余兵力,阵面只有吴军的三分之一。 这一列阵方法,也和东吴的国情有关,相比于曹魏甚至蜀汉的大军团化,兵丁皆属国家不同,东吴的军制更封建一些,很类似于中世纪西方! 毕竟孙家没有四世三公的袁氏那么深的名望人脉,甚至连宦官之后的曹操都不如,所以在孙策兄弟建立东吴的过程中,对地方大族只能恩威并施,并不能完全剥夺他们的兵权为自己所有,所以吴军大部分都是由周瑜,陆逊,太史慈,凌操等等这样世家兵组成。 指挥权的分散并不是件好事儿,强行把大军聚拢一堆儿,反倒是不能拧成一个拳头,所以吴军的布阵一般都是这种相邻想好的世家族兵聚拢一阵,拉大阵列间隔,也好让各阵自由发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这种军事思想一直持续了整个东吴,孙权征合肥,诸葛恪北伐,皆是如此,甚至一直到后来吴国灭亡,陆逊的孙子陆机率成都王司马颖的部队与长沙王司马乂的七里涧之战,陆机也是摆军三十里联营,浩浩荡荡,齐头并进。 一阵阵的金鼓声中,吴军的列阵大约持续了三十多分钟,这期间,王厚并没有派遣军队去袭扰,仅仅是严阵以待着,平静与紧张的对峙中,毗陵寨外四百米,吴军布阵妥当,旋即又是一阵急促的金鼓声,吴军少有的几十骑提着战马来到了中央主阵前面。 一面周字大旗迎着晨风猎猎飘舞着,最为首那远将领,头戴金盔,身上也是华丽的金丝叶子甲,肩膀上,两片巨大的护肩翅膀那样垂下,一看就不是亲自上阵厮杀的,一身打扮简直帅得掉渣。 更令王厚嫉妒加郁闷的是,这家伙不负江东美周郎之称,这留着小胡子的小脸儿,简直和后世电视剧主角的硬汉小生一个模子,脸长得也他娘的帅得掉渣。 比某州牧帅多了! 和王厚打量吴军一样,打量着眼前的“山越乱军”!周瑜也是眉头不住地皱着扫视着,大约对峙了两三分钟,周瑜居然是提着战马,带着手下的亲兵骑队又向前行进了五十多米,同时扯着嗓子叫喊了起来,用极其标准的北方官话对着王厚军阵呐喊着。 “来者是哪一位黑山首领,可愿与周瑜阵前一会?” 第389章 最怕流氓有文化 虽然历史上的周瑜是在巴丘病死的,可《三国演义》中,将其描绘成心胸狭窄的嫉妒之辈,却也应该不全是空穴来风,毕竟周瑜年纪轻轻就已经身居高位,率领数万大军纵横沙场,高高在上惯了,冷不丁被如此折辱,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轻易谈笑化之,跟不要脸的司马懿一样,诸葛哥哥送他一套女装,还就真跟女装大佬那样,特意穿出来嘚瑟一番。 王厚这一副粗鄙之人模样,一而再再而三侮辱孙策之妻与他自己的夫人,高傲的周瑜简直要气炸了。 而《孙子兵法,火攻篇》明确有言,主不可因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 发火就会冲动,冲动就会心乱不静,心乱则计谋紊乱,破绽百出!这就是王厚这三天想出来对付周瑜第一策! 看着带着亲兵将领暴怒的拔马而回,美周郎的斗篷都帅气的烈烈飘了起来,嫉妒的同时,王厚又是添油加醋的嚷嚷着。 “周都督别走啊!有事儿好商量!不给江东二乔,前几天那个红头巾小妞也不错,你将她五花大绑献过来,给老子我爽爽,说不定老子一高兴就投降了!” ”无耻贼子竟然辱吴侯之妹!传吾命令,取亚索此贼首级者,赏娟千匹!” 亚索还真是遭人恨!一边跑,周瑜一边怒发冲冠的咆哮着,火星子的炽热,似乎王厚都感觉到了,不过他这话又透露出的些许情报,却是让王厚心头一奇。 那天那个红头发小姑娘居然是孙权的妹妹,难怪能调动解烦步兵,看她弓刀娴熟的模样,莫不就是传说中的弓腰姬孙尚香? 若是能把她擒住,不知道后来孙权还有没有妹子拿去和刘黄书那个老牛吃嫩草的联姻了! 这头把周瑜气到暴走状态,给他加上脑残之光的霸服,那头王厚自己却也犯错了,就在他盯着周瑜背影想的出神时候,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忽然传了来,一抬头,咔嚓咔嚓的声音中,东吴弓矢步兵居然已经顺着宽敞的吴军阵隙中快速的穿插到了前面。 令人牙酸的弓箭开合声中,数以千计黑森森的竹弓正直指着他王青州的杀马特狗头。 “哇!这不要脸的居然偷袭!” 说是快乐风男,王厚可没亚索那一个达卜纽风墙撞死一片adc的本事,抱着脑袋瓜子,哇哇大叫中他也是奔着本阵撒腿就跑,就在他背后,刷拉一声,黑乎乎的箭矢真犹如暴雨那样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 大片大片的惨叫声自王厚军阵中传来,他的“黑山军”在箭雨打击下,简直是鬼哭狼嚎一片。 双眸中满含着阴冷的杀气,在周瑜狠笑着骑马眺望中,那一个个领他恼火的黑山军惨叫着挣扎在箭雨里,挥舞着刀剑慌张的格挡着箭矢,然而密集的箭矢如何这般轻易地就防御住,刀子刚挡开一片,那头,几支利箭噗呲声中狠狠地射进大腿里,踉跄中跪在地上的黑山军绝望的惨叫嚎啕着,流光般的利刃又是清脆利落的扎进他们胸膛里。 短短三轮箭雨,本来王厚整齐的军阵已经宛若被狗啃了那样,参差不齐的倒了一片片的尸骸,不少军士被箭矢插得跟刺猬那样,预计损失不下一两百。 “擂鼓,进军!” 看着寨子下的“贼人”那满脸慌乱,恐惧凄厉惨叫着的模样,胸口那一股子恶气简直释放的不要太顺畅,亢奋中,周瑜又是向前猛地挥舞战剑,嘹亮的喝令着。 早就看王厚那杀马特红毛脑袋不顺眼了,江东大将陈武甚至自己也汇入了队伍的第一线中,剧烈的鼓声下,整齐列阵的丹阳兵大阵就宛若被风卷起的纸牌堆那样,军士拎着一面面水牛皮大盾牌,墙那般的冲锋上来。 一边跑,陈武一边还挥着大铁枪嚷嚷着:“斩红毛马猴子头者,赏娟千匹!” 然而,看着一层层的“扑克牌”涌现上来,军阵中除了马忠是悲催肉疼的嘴角都直撤,不管孙观臧洪尹礼还是王厚,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神色来。 这就是王厚第二计!《百战奇略》中的弱战!示敌以弱! 吴军并不了解入寇的青州军,这就是王厚的优势!这次布阵,他出奇的没用卖水果的办法,好看的放前头,除了那日芦苇荡之战已经露出来的一个团青州重步兵放在阵中,剩余阵前他全部列的是马忠降兵以及黑山军的次等步兵,打扮也是仿照着周瑜等江东将领刷惯了战绩的江东山越来打扮,阵型参差不齐,有拿短矛的,有拿木盾吴勾的。 至于后面高大的青州旅山东壮汉,则是把斧枪放在地上坐着休息,王厚还特意的下令前排拿着树枝遮着脸,用前面那些杂兵,把自己精锐部队挡在了后面。 于是乎,第一眼张望过去,就算计谋百出的周瑜,在不了解敌人的情况下,也是先入为主的把山越战斗力带入到王厚军的身上。 气的火冒三丈,陈武部的中军率先发起进攻,与其他吴军各部脱节了!而且急促的冲锋中,本来森然的盾牌阵,也开始凌乱了起来。 这一天对于周瑜来说似乎再平常不过,乱七八糟的山越军在吴军弓箭雨中被破阵,然后精悍的丹阳兵杀入阵中肉搏,最后在吴军强悍的攻势下,这些土著组成的部队分崩离析,成为自己战功本子上又一笔。 一切都是和往常一样,甚至山越崩溃的比自己预想的还要早一点,目光阴冷的看着在自己麾下冲锋中,哭喊溃逃的“山越”军,周瑜甚至已经开始思考起一会儿如何对付唯一令他头疼的黑山军重步兵部,然后怎么把刚刚那个胆敢侮辱他的小乔,那个滚蛋亚索的小头砍下来! 可是就在这一刻,战场局势却是变了! 在那些杂乱的“山越”背后,一层层黑森森的颜色忽然映入周瑜眼帘,这个不同寻常的战场颜色,几乎是瞬间让他敏锐的神经绷紧了起来,虽然骑着高头战马,可是隔着自己步兵的背后,还是让他很艰难的眯起了眼睛,这才稍稍看清。 披着玄黑色锁子甲,从未交手过的北方步兵端着怪异的双弓弩蹲伏在地上,哪怕面对着已经冲到身前几十米的丹阳兵也是丝毫不乱,从容的阵型,冒着寒光的一发发弩箭,冷不丁让周瑜想起了几年前听说过的战场传奇来。 界桥之战以重弩大破白马义从!麴义的先登营! “不好,中计了!鸣金!!!” 第390章 青州兵vs丹阳兵 强弩阵到底有多大杀伤力? 界桥大战,驰骋北疆,纵横无匹的公孙瓒白马义从在麴义千张强弩打击下犹如秋风下的落叶那样,稀里哗啦掉下马,让袁绍打了个屁滚尿流。 甚至曹总也吃过这个亏,与吕布的兖州之战时候,曹总以骑兵做先驱,冲击吕布主阵,可却遇到了高顺的陷阵营用强弩阵配合弓箭手狙击,曹氏骑兵中军被射得稀里哗啦时候,又以凉州铁骑冲击曹总右阵的青州兵,结果青州兵被冲的稀烂,那一战曹总差不点没赔个血本无归。 现在,王厚的青州弩阵又建功了! 两支弓身加上滑轮组提供超强的弹射力,特制的锻造破甲箭头,虽然受制于箭身长度没有弓射得那么远,可是四五十米,已经进入了精准杀伤范围。 砰砰砰砰砰…… 举着盾挡着自己脸的丹阳兵正呼哧呼哧跑呢!忽然间,自己的盾牌一颤,在他眼神发直中,右角突然出来个窟窿,飞速而过的弩矢飞速挂过他的脸,留下一道子火辣辣的血痕之后,扎在了背后队友的盾牌上。 看着颤巍巍的弩箭屁股,捂着脸上的伤口没等这丹阳兵大叫倒霉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多幸运了,就挨着他身边,从小一起撒尿和泥烧家雀儿的大表哥脑门上多出来一支颤巍巍的弩箭,还保持着冲锋的姿态直接趴在了地上。 一千具双弓钢弩至少在丹阳军阵扯开十几道口子,而且除了他们,北军还有三千把青州滑轮弓助阵!就算面对着盾牌阵,这些重弓同样能保持足够杀伤力,克拉苏率领的罗马军团对战帕提亚名将苏莱曼的卡莱之战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这些手持精锐器械的青州军就好像从地上长出来那样,手持撒放器狠狠地把手头沉甸甸的破甲箭射出去,咣当的声音中,皮盾被钻出来个大口子,锋利的箭头或是扎到盾牌后面的脸颊上,或是射穿了挽着盾的手臂,丹阳兵冲锋到三十米距离时候,冲阵势头已经完全被弓弩阵所打乱。 然后就轮到王厚发难了! 在周瑜震惊的眼神中,手持沉重斧枪,全身披甲,就好像一个个铁人那样的青州重步兵又冒了出来,斧头呼啸声中,打磨锋利第一排斧枪狠狠地砍砸下,砍在丹阳兵的水牛皮盾牌上那爽利的声音,听得周瑜自己都是脸上的肌肉直抽。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亘古不变的道理!为了追求格斗轻便以及防护面积增大,势必要牺牲强度!涂过楚漆,坚韧的水牛皮盾或许防护这个时代大部分枪戟以及江南遍地都是的竹弓,都足够了!可这一次它遇到的对手是势大力沉的青州钢板斧以及没事儿就练肌肉玩的王厚新青州兵! 面对着劈过来的重斧头,一个丹阳兵下意识就举盾格挡,可是咔嚓的声音中,斧刃透盾而过,连带着他挽盾的手居然都被劈断了半边,沉甸甸的牛皮大盾轰然掉落,再也不顾脸上那倒血痕,捂着断手,这丹阳兵凄厉的惨叫着。 可下一秒,第二排横刺出来的枪刃噗呲一下精准扎进了他的咽喉,惨叫呻吟声戛然而止。 双排战术! 就算第一排的盾兵用盾牌边沿,其他位置挡住了凶狠劈砍的斧刃,前排重步兵拖着砍进去的战斧往回拉,拉出破绽后依旧给后排用枪刺的战友一个终结的机会。 其实就算刨除装备的差异,平原作战,长兵器部队依旧完克短兵器部队,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我一枪能捅到你,你一刀却砍不到我! 不得不承认,丹阳兵中也有血气悍勇者,眼看着一轮轮大板斧跟风车那样轮下,自己大表哥二舅姥爷三叔叔的被纷纷拍倒在地,乡土情结所勾起的血仇,趁着青州重步兵攻击的间隙,一个愣头愣脑的小子咆哮中不要命的冲出阵,顶着大盾牌举刀直扎向个离他最近那个青州兵的脸,这架势,完全是以命搏命,杀一个够本的举动了。 可惜,就算如此他也没能如愿,才不奔了两步,他忽然感觉自己小腿先是一凉,然后一热,麻木间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体重让他轰然摔倒在冲锋路上,愤怒的而绝望的抬起头时候,一并挂在枪边的大板斧又是虎虎生风劈向他的脑袋! 三排战术! 王厚的步兵训练操典,阵型最薄的时候,也要保证重步兵有三排,第三排的斧枪专攻下三路,光看到前面劈砍杀戮的两排枪刃,冲锋拼命的丹阳兵却没看到向下倾斜顶着小腿高矮的第三排斧枪,锋利的斧刃刺剐中轻而易举切断了他小腿,把他这搏命一击扼杀在了萌芽中。 其实要是保持完整阵型,丹阳兵的盾阵对抗长戟兵也不会落入如此大的劣势,归根结底还是突然遭遇弓箭手袭击那一波,把丹阳兵打乱了,气势一夺,那就只剩下挨打了! “这不是黑山贼!绝不可能是黑山贼!” 位于阵后,喧嚣的战场上,周瑜就算骑着马,也只能看清一排排忽然高高举起,带血的大斧头。听着麾下的惨叫,本来一副淡然的美周郎模样也消失的一干二净,英俊的脸扭曲到都狰狞了,周瑜焦躁的犹如热锅上的鸭子,猛地跳下马来,对着身边人大声叫嚷着。 “命凌操,黄盖部加快行军,从侧翼攻击这支……,这支黑山精兵,救援主阵!令太史慈攻毗陵城北,吸引黑山军注意力,要快……” 可他撕心裂肺的命令喊完,还没等传令兵去执行,一阵激烈而急促的声响却是犹如惊雷那样敲在了他耳畔。 忽然间,毗陵城大门洞开,尘土飞扬里一队也是穿着黑色胸甲板甲,连战马都披着一层镶钢皮甲的重骑兵胯下夹着三米多长骑兵枪,呼啸着狂奔而出,沿着吴军各阵之间的缝隙就冲锋出来。 看到这些骑兵的第一刻,美周郎也差不点没哭了! 甭管这些骑兵只有区区二百还是区区五百,对于吴军而言,都只剩下一个字了! 血战惜败! 看着陈武还轮着大枪嘶声竭力的在军阵中指挥着,颓然的耷拉下脑袋,对着身边也是看呆了的传令兵,周瑜无奈的哼道。 “前令作废,穿令给黄盖,太史慈他们,马上撤退,能跑多远跑多远吧!” 第391章 一手亚索震江东 若是正面战场真刀真枪的对战,就算打不过,周瑜也不会败得这么惨,他今日此败,就败在个态度上! 在江南顺风惯了,他是以清小怪的心态去对战王厚。可知道要和美周郎交手,王厚却是以打关底儿大伯斯的态度去对战他。 再加上手底下本来就有的优势,战胜周瑜也不是什么天方夜谭!毕竟周瑜也是人,他上哪儿能尿到,自己地盘上还能冒出王厚这么个妖孽来。 于是乎,堂堂美洲狼也被王厚一手亚索给秀了! 不过东吴这祖传的松散大阵,这时候却派上了用场,各阵间隙太大,进攻时候虽然不能一哄而上,逃跑时候却灵活了,黄盖,太史慈陈应等四部一见不好,直接撒丫子就跑,两万大军,周瑜最起码保存住了一万二! 至于剩余中军八千,也只能听天由命了,能跑多少都是命大了。 ………… 吴军开始纷纷后撤的时候,青州军这边,战役也进行到了高潮阶段!留在最后的孙观连脑门上的大杀马特黄都顾不得洗了,头盔都没带,任由一头滋毛撅腚的乱发随着狂风吹啊吹啊他骄傲放纵的飘着,胯下夹着一杆大钢枪,先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漂移,旋即身先士卒的一头扎进了还在苦苦迎战的吴军中军美妙的大菊花中。 骑兵迎战步兵,天生就带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心理优越感,树立的大铁枪向下捅去,噗呲咔嚓的声音中,先锋十几人几乎每人没把大枪都扎了个三四个的糖葫芦。 也难怪周瑜撒丫子就溜,本来就前线吃紧,再遇到这后方紧吃,谁能撑得住?尤其是这丹阳兵就和后世明末卢象升的天雄军一样,完全由乡党亲戚组成,作战时候,一人阵亡,往往可以激起全族人的愤怒,战斗力爆棚,可若是一人逃命,也能引得哗啦一面子的阵型崩溃,部队争先逃命。 骑兵冲锋造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哗啦一声中,这八千人的中军也溃散了!甭管什么盾阵精兵的了,保住小命为先,七大姑夫八大姨夫扔了手头的盾牌,撒腿就跑后面大侄子大外甥也是捂着个脑袋瓜子慌张的跟着。 有句话叫痛打落水狗!更别说脑袋还能换军功,撵在他们背后,青州三军也是倾巢而出,龇牙咧嘴跟着追杀着,一道向西就追了过去,冷兵器时代战争中,百分之八十多的杀伤都在一方战败追杀中产生的,这残忍的追杀,沿途真叫杀了个尸横遍野。 可就在王厚追杀的爽时候,一声怒不可遏的尖锐叫喊声却是忽然在他做前方响了起来。 “兀那快乐风男,可敢与本小姐一战!” 愕然的把脖子衬得老长,往边上一眺,王厚却是禁不住乐出了声来,还真是冤家路窄,差不点没把自己宰了的孙家大萝莉,居然蹦哒到自己眼前了。 不过这小妞现在可真是够凄惨的,身上那套红彤彤的衣甲都不知道被谁砍击的一道口子一道口子的,头发也是从头巾里散乱了出来,狼狈的就像走丢了的小狗那样,被围困在乱军中,手持一把吴勾,一边跑一边还在格杀着。 下意识的先看了一眼身边同属母老虎的诸葛樱,旋即王厚乐淘淘的一甩马缰绳奔着她就赶了过去,一边奔着,一边还高昂的笑道。 “有何不敢!” 胜券在握了!听着王厚的呼喊声,几个正在围攻的青州兵也当即收拢了兵器,让开了一条道路。 然而,反握着砍出了空刃的吴勾,在这位孙家大小姐警惕的目光张望中,奔到近前,大量了她两眼的王厚非但没有丝毫下场的趋势,反倒是一挥手,猥琐的大笑着说着。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野妞给我绑了!” 满是汗珠,精巧的小鼻子差不点没气歪了,艰难的躲过了身后忽然削过来的一棒子,孙家的弓腰姬气急败坏的叫嚷着。 “你!无耻!!!” “什么叫无耻?我是个将军,接受你挑战,自然是指挥自己部下进攻你了!我也尊重你是个将军,所以你下令部下反击我啊!” 听着王厚这货一副理所当然的回答,孙尚香更是差不点没气晕了,干脆也不再搭理他,困兽犹斗的挥舞着吴勾继续地地抵挡着重步兵的包围。 王厚也没在她身上浪费过多时间,虽然孙大小姐艳名远播,可现在周鱼才是他急迫想要猎取到的大鱼,杀了他或者擒了他,东吴将遭受重创不说,这吴郡更是就能成为他的后花园,想待着多久就待多久。 瞄了一眼喘着粗气艰难面对一大群拿着大麻绳不怀好意怪蜀黍的孙萝莉,王厚又是狠狠一抽马缰绳。 “进军!” ………… 不过事实证明,有时候见了鱼就赶紧收吧!穷追熊掌没追到不说,鱼都没了! 这一战,青州军属于绝对优势的大胜,周瑜的中军被斩首两千,俘获四千二,剩余的皆做了鸟兽散,基本上八千人一个大队是被彻底摧毁了,就连刚刚那个对王厚龇牙咧嘴的领军将军陈武也是被他所擒获。 可想要逮住的两个大人物是一个都没捞到。 周瑜跑了可以理解,这老小子见势不好,脚底跟抹了汽油似得,等王厚击破他中军时候,他已经跑了十五分钟了,这地儿还是他地头,谁便往那个山沟里一钻,重步兵居多的青州军追不上也可以理解。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可已经是砧板上鱼的弓腰姬也跑了,他就有点不可理解了! “怎么跑的???” 收兵回毗陵,看着几个一头水草,郁闷到估计已经跳河了的部下,王厚惊奇的差不点没蹦起来。 听着他愕然的问话,几个重步兵,包括带队的重步兵百长王端都是羞愧的恨不得把脑袋塞裤裆里,老脸憋的通红,好半天,那王端才悲催的一抱拳。 “回州牧!属下无能,那……,那小妮子一头钻进了边上的小河里,然后属下就找不见影了,下河撒网都没捞上来!” “额……” 这么说王厚就明白过来了,问题其实还出在他身上,若不是他上千“迎战”,没准这几个重步兵就把孙尚香杀了或者打个半死擒获回来了!偏偏他这一露面,几个部下反倒是打的畏手畏脚不敢硬上,想要为他完整的把这妞生擒回来,这样一来,反倒是孙尚香占到了主动。 这妞还是水乡人,扭打到河边,滋溜一下跳下河,几个青州旱鸭子还想把她捞回来?拉倒吧! 给刘黄书戴绿帽子的美好期望就这样破灭了,王厚禁不住脑袋瓜子都耷拉了下来,只不过悲催了片刻,这货老脸上忽然又浮现出了猥琐的神情来,对着王端他们就比划了下巴掌。 满是愕然,十几个重步兵把脑袋瓜子凑合到了一起,听着王厚小声而急促的吩咐,片刻之后,他们一张张老脸上也是禁不住浮现出了男人才有的那种泛光的笑容来,齐齐的一抱拳。 “州牧英明!” 第392章 我美洲狼又回来啦! 这一趟与周瑜交手,王厚是真赚大了。 这年头人口就是财富,俘获三千多丹阳兵,就兵源素质来说,就要比黑山军要强上一格,虽然在东吴,他们派不上用场,可是押解回北方,小地儿一派,小军饷一拿,没事儿王州牧再来个心连心慰问演出,不愁他们人心不归附。 而且三千人还仅仅是个引子,丹阳兵都是一族一族出来当兵的,亲朋好友遍布吴地,在北方留住了他们,王厚时不时就可以派一部分丹阳兵回来勾搭老乡招募新的丹阳兵,挖他大帝孙权的墙角,好好恶心恶心他。 这是长远来看,就当前来看,建邺唯一一支机动部队被自己歼灭十分之四,江东赫赫有名的柴桑大都督败于自己之手,前将军陈武被俘,一两个月内孙权都缓不过来。 把柴桑与荆州刘婊作战的主力部队抽调回来之前,王厚预计自己应该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够他将这二百多万石粮食搬运到海上,运往徐州了。 毗陵之战后,这片粮食集散地又是忙碌成了一团。 “快点,他娘的快点!磨磨蹭蹭的,没吃饭啊!” 咋咋呼呼的叫骂声中,马忠的作用没想到被发挥了个淋漓尽致,这小子之前本来就是掌管太湖附近粮食征收的,毗陵之战后,本来双眼无神的马忠似乎也看到了新希望,急于在新主公面前表现一二,这老小子带着麾下如狼似虎的冲到乡下,绕太湖吃拿卡要了一圈儿,回来居然给王厚带来了四万多村夫民丁,太湖上的小船儿三四百条。 偷孙权的粮食,还打着吴侯名义征调地方民夫过来扛,借着东吴的统治架构资源,若是孙权知道了,应该会气得个两眼发黑吧! 不过有了征召民夫,毗陵这运粮计划倒是快捷了许多,一个个满满的仓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了下去。 不过就在王厚还算记着这趟发家之后,是不是膨胀一下,回去多娶个妾,把诸葛樱这小三儿转正成大三,趁机摆一桌,收点份子钱的时候,毗陵港口另一头,马忠这小子却是急急匆匆的从毗陵港口那面登陆了上来,操着一口浓郁吴语方言味儿的北方官话,大着舌头奔着王厚来了。 “州牧!大事不好!” “啥?美洲狼又来了!!!” 满是惊奇与悲催,王厚嘚儿一下从坐着舒服的太师椅蹦了下来。 ………… 周公瑾也真不愧是周公瑾,目光毒辣,下手果决!上一次,他一眼看破在建邺附近游荡劫掠的张燕部仅仅是小患,毗陵的东吴“国家战略储备粮”才是大事儿,这一次,他又是打蛇打七寸,一下子薅住了王厚的命根子。 几率黑烟缥缈在陂湖上空,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伴随着粮食烧糊了的味道,到现在,堵在陂湖通往长江的通河口几条运粮大船的火焰尚且没熄灭,看着这一幕,王厚肉疼的脸皮子都直抽。 几条徐州运粮船烧了,亲兄弟明算账,这些陈登一定会把账单寄到他青州牧府,好几条大船啊!老多钱啊! 而且撂在通河畔三四万石的粮食估计都丢了,从来都是他王厚强别人的份儿,啥时候轮到别人抢过他?敢在他手里抢粮!他圈圈个叉叉的美洲狼,老子王途求和你没完! 不过不没完也得没完了!因为现在周瑜已经是率先和他没完了!通河并不长,站在先前行驶进陂湖的青州渔船高耸的船尾上端着望远镜,王厚已经能眺望到长江了,通河的头尾,吴军再一次设立了拦河卡子,将这条长江入口给堵死了,而且在长江畔,一支王厚忘了的力量出现在那里。 东吴水师! “州牧,怎么办?” 到现在都不知道王厚是啥州牧,是不是自封的,不过听别人州牧州牧的叫着,马忠也跟着州牧州牧叫,眼巴巴的看着王厚凝重的撂下望远镜,这货无比担忧的问着。 “回去通知毗陵,先暂缓运粮!” “小人遵命!” 打法了马忠,旋即王厚又是有点烦躁的扭过头,对着诸葛樱问道。 “樱姬,王从戈那面还没有消息吗?臧霸是否撤军,现在他泰山部到了哪里?” “属下这就去打探!” 樱姬也是赶忙跟着一抱拳,匆匆下去办差了。 ………… 周瑜这一手虽然棘手,不过好歹没超过王厚的应对范围,因为在他下令没多久,臧霸率领的泰山军主力五千余人马是如约的出现在了通河附近,与舰队汇合。 灭霸同志还真是够意思,听到王厚喝令,他泰山部甚至连掳掠到的人口都放了,扔了一部分财物,这才急行军返了回来。 他的五千人马精锐部队到了,减少了耽搁的时间,让王厚的底气也硬了起来。 九月十三日,毗陵向通河方向的粮食运输又一次恢复过来,本来向魔都方向暂避的青徐联合舰队在补充了战斗人员,也是返回了战场,青州军开始向通河方向摆出了进攻的态势来 “快点,士兵们!跟上!永恒之火在照耀你们!扫除这些邪魔麾下的牛鬼蛇神!” 平静的江南土地上,战争的气息愈发的紧密,这次王厚还为战争加入了新元素,几个永恒之火的道士祭司拿着法杖,在那儿不住地放着鼓舞光环,只不过行色匆匆的军士能听进去多少,就不知道了。 一具具沉重的投石机从船上被卸了下来,大轱辘压在湿漉漉的泥地里,很容易就陷了进去,十几个军士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这才将其推出来,通河前线,来回本奔走的军士又是将一根根插着削尖了头的木头鹿寨摆放在了军阵前,提防着吴军的偷袭。 只不过扼守通河的吴军似乎也没有心思偷袭,毕竟周郎不是铁头娃,被教训过一次,他已经认识到平原作战上,吴军与这些北方来的“海盗”有多大的差距,占据通河两岸的吴军也是加紧运输木头,修建着堡垒,等待着青州军的进攻。 九月十五,侦查过后,确认毗陵城附近已经没有了吴军主力,避免了被偷家的危险,仅留两千人守城,尹礼孙观麾下的主力部队也是被王厚调到了通州前线来,至此,青州与东吴的第二场战役被王厚准备完毕。 望远镜眺望着落日余晖里,孙吴一条条比自己舰队还要高大气派的战舰楼船,王厚禁不住重重的拧了拧拳头! 第393章 与美洲狼的心理博弈 九月中,小冰川期的时代的长三角,西北风已经微微带着一股子凛冽降临了,烈风吹在旗杆上,刮得旗帜都是哗啦哗啦作响,对于主要依靠风里驱动战舰的时代,这个风向对于青徐联军来说,无疑是不利的。 可王厚还是头铁的来了,把借助八面风的船帆竭力打向了东南,在外海兜了个圈儿,拥有一百条战舰的青徐联军,这才顶着长江逆流,艰难的行驶进了长江口。 通河口,东吴舰队则早已经以逸待劳的准备多时了,大舰数量上,周瑜其实是少于王厚的,只有战舰八十,不过战舰身侧,艨艟,斗舸这样的辅助小型战船,东吴多如驴毛,而且质量上,王厚最大的旗舰只有六十二米长,大多战舰在三十米到五十米之间,而周瑜的楼船最长的足有百米,最短的也有六十米,而且分成三层,看那高度足足比王厚的高一倍,一看就是不好惹型的。 别说,讲礼貌方面,还是美周郎讲礼貌,王厚这粗鄙之人,招呼都没打就冲进人家家里,把桌子凳子柜子打翻了一地,还把人家谷仓给抢了,可就算如此,第二次开战之前,周瑜还是派人打着白旗过来,要求烩面。 正好王厚还没吃早饭,靠着通河下游扎下锚来,王厚就答应了下来。 谈判的地点设在了通河河心处,吴人放了个方亭小船,扎锚在了河心里,带着十几个护卫,周瑜早已经等在了那里,桌子上还放了两杯酒。 今个孙尚香居然也在,不过小妞子还是够狼狈的,上一次受得伤还没好,还缠着几条绷带,刀伤可能在她姣好的肌肤上留下疤痕了。 不过更令孙尚香难忍的还是这些天军中泛起的流言,上次毗陵之战,明明是她自己本事大逃脱了的好不好,结果摊子从毗陵带回来的消息,都说她孙大小姐失手被擒了,迫不得已在小河边苦苦哀求,以陪睡为代价,香软的身子让对方快乐风男享用了一回,才放她走的! 简直是放……,胡说! 越想越气,小脸儿都气得通红了,看到王厚从船上下来,这妞眼睛冒火的恨不得当场就啃他两口模样。 从船上下来,王厚颇有道上大哥气息的抱着个胳膊,在臧霸,孙观,尹礼,吴敦几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家伙簇拥下,歪着个肩膀头子,晃悠着脑袋瓜子吊儿郎的坐在了周瑜的对面,还向眼睛冒火的弓腰姬抛了个媚眼,在这妞气得要拔刀砍他的哆嗦中,这才古惑仔风味十足的对周瑜一抱拳。 “亚索拜见周大都督!” 可这一次,周瑜一丁点没发火,也没再厌恶,没再不屑,反倒是颇为无奈的也跟着一抱拳。 “周瑜拜见青州牧!” “在下不过一山野之人,州牧?都督太抬举在下了!” 被认出来了?不应该啊!一副惊讶模样,还那么点儿浪荡的模样,王厚大笑着蒲着手摇着头,听得周瑜更加无力的苦笑一声。 “毗陵一战,吾周公瑾已经受教了!若是早点重视大小姐所言,州牧的神通掌心雷,公瑾也不会这样一败如水了。” “况且就不言这掌心雷,天下何人又能和他陈元龙好的让他把游海的旗舰都拿出来相助呢?” “现在吾周公瑾只有一事不明,我江东对朝廷一项恭顺,与州牧又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州牧何故悍然行兵,侵我江东?” 这年头虽然是乱世,不过还不到不讲道理的地步,周瑜果然厉害,看似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却是以退为进,道义上来谴责王厚,先折他的气焰。 不过跟着厚黑学老祖宗曹总,学的就是脸皮当鞋底子的本事,没想到居然是自己的火铳出卖了自己,王厚先是郁闷了下,旋即又是理直气壮的哼哼起来。 “远日无怨?咱们就说个远日的,吾刚立青州之时,汝江东甘宁,自称奉汝吴侯之命,劫掠我日照,一场大战,打的我日照百业凋零,我王厚三尺男儿,奇耻大辱岂能不报?” “近日无仇?吾兄长陈元龙,乡党广陵都被汝江东悍然侵吞,汝家吴侯欺人太甚,这时候却一副无辜模样,何人道貌岸然?” “额……” 周瑜英俊的脸上,额角一股子青筋禁不住微微抽动了下,王厚拿广陵说事儿他想过,大不了先退兵道歉,等王厚滚蛋了再卷土重来,反正徐州不出精兵,当初陶谦靠的丹阳兵,吕布靠的凉州兵,陈登有才却不在打仗上,王厚也不可能永远顾着他。 可这甘宁他却是没话可说,王厚既然敢把话放出来,那么甘宁肯定是惹过青州,而且是青州上层皆知的事儿,心里头把甘宁骂了个狗血喷头,周瑜却依旧一副谦虚的模样,有气无力的模样一抱拳。 “甘宁之事,周公瑾愿以性命发誓,吴侯并不知情!吴侯愿意严惩甘宁家族以解州牧之恨,而且如今州牧伐吴侯,吴侯大败,州牧也应该解了心头之恨,冤家宜解不宜结,双方罢兵言和如何?” 周公瑾这么好说话?要是柴桑六万大军在此,他还不得拍桌子叫嚣不把王厚粑粑打出来就算他拉的干净了!虽然道义又用,可也是看双方实力说话的,占着优势时候不装逼,有岂是他王厚?忽然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王厚也是一副和事佬那样淡笑着跪坐直了身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既然都督一心向和,请退兵三十里,吾将我军军粮运回,自此两家干戈玉帛,都督觉得如何!” “放气……,胡说!那军粮分明是我东吴岁入秋粮,你们这些青州人分明就是一群强盗!来我东吴抢粮,无耻不无耻!” 周瑜还没说话,孙尚香先站不住了,拍着桌子就跳了起来,一双青葱玉指指着王厚鼻子火爆的叫骂道,然而,更令她生气的是,王厚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很浪荡的一个媚眼抛了回来。 “是王某对不住孙小姐了!可这军粮吾非带走不可,都督以为如何?” “我跟他什么都没有,我才没陪他睡……” 眼看着周瑜也是一股子怪异的眼神注视到自己身上,火辣的孙尚香气的差不点没抓狂了,暴躁的叫嚷着,可说的却总是有越描越黑的感觉。 还好,现在大事为重,周瑜也没心思八卦自己家大小姐和青州牧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收回眼神,周瑜凝重的向王厚摇着头说道。 “青州牧!您知道!周某不能让!吾江东水师纵横河洛,州牧一定要一试锋刃吗?” “春秋吴楚长江交锋,楚国胜则小胜,败则大败,你我风险不同,吾为何不试?倒是大都督,吴师纵横河洛,靠的不是什么丹阳精兵,仅仅只有这支水师,万一都督再把水师拼没了,都督不慌吗?” 说着,大笑着一拂袖,王厚是装逼的摇头晃奶率先下了船,坐上自己的小船,翩翩而去。 “这姓王的如此粗鄙无理,骑煞我也!不对,气煞我也!周哥哥,你还犹豫什么,擂鼓进兵,咱们吴人河湖为家,怕他一群青州的旱鸭子?” 敲着桌子,孙尚香又是怒不可恕的叫嚷咆哮着,然而今个周瑜却真跟蔫了那样,有气无力的摇着头。 “没那么简单!” “大小姐,没那么简单!” 第394章 北海军vs南水师 与高智商人斗心眼真是其乐无穷,这次在周瑜知道的前提下,王厚又摆了他一道,这一一路划着小船回来,他都是乐得屁颠屁颠,若是尾巴没有退化掉,说不定这功夫他尾巴都得摇了起来。 董卓,袁绍,刘备,陶谦,公孙瓒,吕布! 这一个个乱世枭雄或善或恶,或横行或狡诈,但他们却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 自信! 若是连自己都不相信,也不用谈在这乱世上带领手下心思各异的谋士将领,成千上万的士兵披荆斩棘,锻造出一方属于自己的霸业了!换两个人比喻,那就是臧霸,张燕,他们就没有天下的野望,所以他俩现在得在王厚帐下,听着王厚的龇牙咧嘴。 额……,虽然王厚自己也是一个德行,也在曹总的帐下听着曹总的龇牙咧嘴,可好歹现在他也是一方土军阀了,而刚刚和周瑜的交锋中,王厚着重打击的,就是周瑜的自信心! 本来水师是江东的王牌,甚至威力还要超过丹阳兵!赤壁大战,急得曹总抓耳挠腮也过不去江的,就是东吴这支水师,可在刚刚王厚嚣张的态度以及微妙的警告下,本来也把水师当做王牌来打的周瑜心头现在也不自信了,开始怀疑自己手里这张王牌,到底能不能立得住! 而且就算周瑜知道王厚这是威凌之计,他还是不得不中计,没招!他兵力处于弱势,毗陵之战损失主力八千,回建邺补充兵力,加上韩当一部分部队,最多他兵力不过两万一二,可他已经试过了,两万吴军不是一万青州军的对手,此时王厚也得到了增员,兵力达到了一万三千余,陆地上他立不住脚。 而这个年代的水战,其实也就是把陆军搬到船上厮杀,凭借着水性,习惯颠簸的能力,吴军战斗力在船上得到了加强,不习水战的青州军则会削弱,而且王厚是逆流而上进攻,逆水又半逆风,行船冲击力肯定不如自己,劣势方都在王厚身上。 可劣势有时候也是优势!正如他刚刚所说,春秋吴楚长江争雄,楚国水师胜则小胜,败则大败!为毛?全因为吴国地处长江下游,打赢了,楚军水师逆流而上跑不了,打输了,吴军水师顺流而下,放着船就跑了。 要是一切顺利,放着船一鼓作气把王厚加陈登的老男孩出道组合打个屁滚尿流还好,万一全军出战战败了,水军让王厚吃了,东吴就不是夺毗陵粮仓的问题了,很可能被团灭一波推家,王厚都可以拥水师逆流而上,直攻他建邺老巢。 可就算是风险如此之大,这仗还不得不打!丢了毗陵的两百万石军粮,建邺的孙氏臣僚吃啥?前线作战的四万多柴桑大军吃啥?仅仅凭着石头城那点库存,支撑不到明年秋收,没了粮食,偌大的东吴就得乱了。 而且还是王厚主动进攻,战争的主动权还不在他这儿! 就在周公瑾的纠结中,那面逆流而上刚停锚不久的北军水师,激烈的战鼓声轰鸣的就响了起来。 嘚嘚瑟瑟回了自己舰队的王厚,站在了旗舰岛城号的舰首,嚣张的拔出了指挥刀猛地向前一挥舞,龇牙咧嘴的嚷嚷道。 “擂鼓,进兵!” 哗啦的划水声,两侧船舷伸出来了二十多支船桨,随着船头激烈鸣响的军鼓,尖底儿的青州船犹如蜈蚣那样猛地向前冲了出去。 尖锐的船头切开江面,百余条青州战舰就好似过江之鲫那样气势汹汹而来,此时,周瑜也已经折返回了自己的座舰,看着青州军甲板上森然的甲阵,一边眺眼瞭望着,周公瑾那张帅气的脸上满满都是严峻。 他身边的甲板上,拎着竹弓的江东弓箭手抓着弓箭的手背上,青筋也是暴了起来,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不过逆流而上,行驶到了江东船阵一百多米远的距离,忽然间,扑通扑通一声声重响却是猛然想起,却是青州军抛锚了,紧接着前列三角阵前进的十几条青州主力舰居然倾帆转舵,灵活的转过了船身,以侧舷面向了吴军,紧接着呼啸声中,噼里啪啦跟雨点一样的石阵飞起,劈头盖脸的打向了马吴军舰队。 晃荡的重响里,特意磨制出来的棱角石弹狠狠落在了甲板上,当即甲板楼墙在咔嚓的脆响里被砸了开,蹦飞的碎木片噼里啪啦的飞溅出去,尖锐的木皮正好扎进了一个吴军的小腿里,捂着腿,那吴军拼命凄厉惨叫着。 另一面,一颗强弩射过来的怒矢呼啸声中,咔嚓一下子进了木墙,墙后头一串的吴军弓箭手被扎了个糖葫芦,就像是穿在串儿上的蚂蚱一般,干嚎着吐着血。 一排排整齐的皮盾举起来,沉重的飞石打在上面,盾牌都跟大雨天的荷叶那样,此起彼伏的在重击下摇晃着,忽然又是一块沉重的投石砸过,咔嚓一声,一个举盾的亲兵愣是胳膊被打折了,惨叫着趴了下来。 不过,透过那倒下军兵的缺口,周瑜的脸上却写满了愕然。 不仅仅他愕然,孙尚香也跟着愕然,张望着横过来的青州军战舰,傻了片刻,这妞忽然是无比亢奋的欢叫着。 “原来这帮旱鸭子不会打水战!亏公瑾哥哥还担忧了半天!凌统,你带火船队先行,陆逊,你小子带艨艟随后,咱们也擂鼓进击!” “哎!大小姐!” 慌得一批,周瑜赶忙是想伸手制止住孙尚香,可话还没说完,这妞已经灵活的像是小猴那样从三层的楼船舰上直接翻了下去。 “大都督!” 看着孙尚香离去的方向,被她点到名的凌统无奈的扭头看向他爹,而凌操则是无奈的抱拳询向了周瑜,看了一眼又在拉扯着投石机,扭动着船载弩炮的青州水师在上着弹,又是沉吟了片刻,周瑜咬着牙狠狠点了点头。 “按照大小姐吩咐的去办!” “末将遵命!” 青州远程武器的打击中,森然宛若一城的东吴水军军镇中,沉重的战鼓声同样也是激烈的响了起来,就好像开城应战的骑兵那样,无数只有几米或者十多米的扁长小船扯着硬帆,就好像离舷的箭那样飞速冲了出去。 蒋干苦肉计是假的,不过赤壁大战的火攻应该是真的,眼看着大小战舰对着自己飞速冲来,横过来的青州船似乎慌了神儿,大量的弓箭手汇聚在甲板边,雨点办的箭矢噼里啪啦就对着那些小船射了过去,与此同时那些弩炮和投石机也掉转了炮火,奔着袭来的东吴小船打过去。 然而,飞蝗那样的箭矢只能杀伤船员,无法摧毁船只,而投石机和弩炮的射击精度也太低了,凭空射了两轮也不过打翻了十来条吴军小船,不到出击的吴军战舰五分之一。 而且似乎嫌青州军摧毁的不够快那样,呼呼的声音中,吴军士兵居然自己点燃了船只,旋即翻身跳下船来。 呼啸的声音中,数百条小船烧成了大火球,木头燃烧的噼里啪啦中,直奔着拉成横排的青州船狠狠扎了去,看着这些巨大的火球,明显青州船上水手也都慌了神儿,巨大的恐惧叫喊声连隔着一百多米的周瑜都听的一清二楚。 王厚这厮真不懂水战? 第395章 达卜纽,风墙! 这年头的水战还没像后世战列线阵型那么复杂,仅仅是接近于陆战的变种,还是拼得谁刀快牛子狠,你要是攻上对方的船,把对方杀的歪瓜裂枣不剩两个,你就是赢了。 不过水战毕竟还是水战,陆战打的阵,水战则是打的船,在毁船武器还没有那么大威力时候,撞角战还是毁船法的主流,所以水战一大忌讳就是不要轻易把你的侧舷暴露在敌人面前,会招撞角的! 而且配置上,青州舰队也太缺乏了,王厚一百条战舰,只有四十几米到六十米的大舰,而东吴既有长百米,宽六十多米双底三层小帆的巨无霸楼船,也有区区几米,灵活转动的小舢板,现在对于这些舢板火船,青州军就明显显得束手无策,在周瑜愕然的眺望中,这些气势汹汹杀来的青州战舰就放了一阵石头,然后就被这一群火船逼得居然仓皇的挂起了船帆,拉起船锚,调转船头开溜了。 这也行?错愕的观望中,犹豫了几分钟,周瑜还是没下好决定来,毕竟上次他被王厚扮猪吃老虎给阴惨了!现在他也判断不定青州军是真的菜,还是又是王厚的诡计。 不过就在他犹豫中,沉重而庞大的青州战舰灵活的却没比那些小船差多少,眼看着火船逼近,这些战舰拉起锚之后迅速完成了掉头,撤足了船帆,这一次也是顺风顺水方向仓皇的逃了起来。 真是险之又险,差不点最中心两条船就被这些小舢板火船烧到了,青州舰队完成了战术动作,也提起了速度。 周瑜在这儿犹豫,孙尚香可没犹豫,跟在火船后头,又是足足一百多大了不少,有二十来米长,也是拉着一面硬帆的低矮长船飞快而急促的紧追着,这些船都有一个特点,船头专门的包了金属尖角,尖角后头还连着一拍整颗树打造的坚硬龙骨,让这些船就像一个个尖头战锤那样,冲击力十足。 艨艟不是白叫的,就是要冲! 站在一条艨艟舰的船头上,一支穿着草鞋白嫩的小脚丫踩着结实的撞角,左手拎弓,发梢都随着江风而猎猎飞舞着,孙大小姐帅的就像是个女神那样。 紧张的追逐战中,不知不觉四五百米跑出去了,而顺风滑行中,错落的青州船阵型也悄悄变化起来,本来冲在最前头,挨在一起的三条青州船缓缓向整个舰队宽面左右散了开,而且逐渐落后在了整个舰队之后,冲的最快的火船甚至都与边缘的青州主力战舰平齐了。 可这一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紧急冲锋的火船忽然就剧烈一颤,然后速度忽然慢了下来,剧烈的颤抖中保持着和落后的青州战舰并行速度,就像被快乐风男的某达卜纽技能给挡住了那样,第一条粘住,紧接着是第二条火船,第三条第四条。 落后的青州战舰越来越慢,越来越多多的火船也是被拦截汇聚在了三条船中间。不是没付出代价,落后的中间战舰被十几条火船撞上,就算涂抹着防护层,木头打造的战舰也是被烈焰灼烧到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迅速在火焰中燃烧成了个巨大的火柱那样。可随着燃烧,第一波进攻的足足几百条火船就这么全被拦下了! 而且!一大堆火船扎堆燃烧,后头追击的孙尚香艨艟队跟着倒了霉。 “停船!落帆停船!” 炽热的风甚至都冲到脸上了,看着眼前烧的噼里啪啦的自己家火船,再也顾不上耍帅,孙尚香小脸发白的惊慌叫喊着,不可置信的嚷嚷道。 “怎么可能?那王老贼真会妖法定住这些火船了吗?快停船啊!” 要说高速上开车不能超速,开船也是一个道理,惯性悠起来速度容易,停下来可难,前头,已经有东吴艨艟在军士们惨叫声中撞进火船队,旋即也被烧得跟北京烤鸭炉那样的火船烧得嗷嗷直冒油,眼看着自己也要马上变烤鸭了,真是急得都快哭了,悲愤的张望着火墙后头也慢下来在江面晃悠的青州舰队,狠狠一咬牙,孙尚香狼狈的弓也扔了,左右晃着胳膊迈着大长腿助跑着飞速奔向船尾,紧接着扑通一下子跳进了长江中。 王厚会妖法吗? 当然不会啦!看似神奇的一幕,原理拿出来却再简单不过了,三条落后的船,每条都脱了足足二百多米大腿粗细铁链子三根,所组成的铁链子网,在网上,还捆了滚刀肉那样钉满了尖锐铁钉的木头,三条船拉开距离,拖在江底的铁链子抻直了,就在江面上形成一道拦截网,轻飘飘的舢板火船撞在网上,自然就停了。 这一招甚至没超脱时代多久,不是啥太超前的战术,曹魏灭蜀之后,为了防备魏国自长江上游的袭击,吴国也在长江中设置拦江铁索,西方拜占庭帝国防御博斯普鲁斯海峡,同样设置了拦海铁索。 《三国演义》里,黄盖苦肉计,周瑜给曹总拔的大火罐王厚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怎么能不防他一手? 背后,一阵阵军鼓声也是隆隆响起,不过照比于刚刚青州水师的雄壮,却总是有几分有气无力的感觉。 艨艟队有两千多吴军,就算周瑜犹豫也得进军了,作为一个将军,他没法接受毫无作为眼睁睁看着自己两千多部下烧死淹死的结果,一条条东吴的庞然大物在划桨手喊着号子中,沉重而缓慢的奔向了拦江火线。 目光看着一条条艨艟就像是飞蛾扑火那样撞进火船堆中,周瑜的心头禁不住充满了懊恼,早知道王厚这小贼随曹操这老贼,一窝都是诡计多端的奸贼!他这还傻乎乎的又中了他示弱之计,握着刀柄的手都是捏紧得咯咯作响。 可就算是心头已经将王厚又拔了个新高度,可周瑜依旧还是低估了王厚的三板斧,就在他注意力全在燃烧着的火线以及放船去营救的部下时候,耳畔,一阵阵剧烈的鼓声又是自北方传来,绕着拦截舰的边缘,一字长蛇一样的青州舰队逆流而上,横切向了自己庞大的楼船舰队边缘。 满是错愕看着距离自己一百多米外的青州尖头战舰,周瑜甚至隐约还看到了站在船头王厚那淫荡猥琐的身影,就在他又是心头阴沉的揣测王厚接下来的诡计时候,与江南船迥然不同的青州舰侧舷上,一个个舷窗被吊了起来,紧接着一根又一根黑乎乎的钢管子被推着露出了头,瞄向了自己。 这是什么?弩炮? 周瑜的错愕中,清空万里的天上,一阵阵闷雷忽然震耳欲聋的响了起来,紧接着,他身下深重而庞大的座舰都是剧烈的颤抖了下。 轰隆...... 第396章 天罡五雷法 真叫晴天烈日一通雷,将东吴舰队都打蒙了。 王厚逆流而上冲上来的战舰并不多,现在也才露头了四条,可就这四条已经让犹如水上一城那样壮观的东吴舰队开了花了。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 激烈的雷声下,第三条露头的战舰又是侧舷冒出了一连串的白烟,只见靠在吴军外延那条楼船,也是侧舷忽然间就是咔嚓咔嚓一阵崩坏,本来结实的木头就好像被狗啃了那样,内突外翘变得滋毛撅腚的,大片大片的木屑爆开,里面正在划桨那些光着膀子的吴军水手简直进了刀山地狱那样,身上血淋淋的插满了尖锐的木片。 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不知道那一发炮弹射传了船底儿,或者说那几发,浑浊的江水自船底舱冒出来,在东吴水手惊恐的叫喊中,庞大的楼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边缘倾斜了过去,旋即哗啦一下翻倒到了长江中。 上面的东吴水手一个个犹如经历世界末日了那样,要么下饺子那样噼里啪啦的掉进江水里,要么抱着桅杆,木栏以及一切可以抓住的物件儿,恐惧的大叫中随着船一块儿缓缓的沉进了江水中。 一轮炮击打沉一条六十多米的巨舰,龙傲天的其实让王厚自己都有点不可置信了,他这是装的阿姆斯特朗充气回旋炮?不过细想想,其实也不那么斯巴达。 看上去,吴军战舰比青州战舰高两头,其实真要拎出水,王厚的战舰却其实比吴军还要更高一些,只不过他的尖底儿船加上压仓重物,使得船底儿三分之二都压在水里,看上去自然就矮了。 而吴军楼船则是三分之一压在水里,三分之二漏在水面,而且不是尖底儿,而且没有分隔得到水密舱,那玩意宋代才有,这些加到一块儿,看似威武雄壮的楼船舰其实却是个大力水手,上身肌肉爆棚,脚底下细的跟麻杆那样,一脚就能踹倒。 再加上王厚还是个流氓拳,专攻下三路,一轮炮火轰倒一条大船,似乎也不是白日梦! 虽然这对于王厚来说是个美梦,对于周瑜来说就是个噩梦了,这仗他娘的打的就跟闹着玩似得!还没咋地,就看着外围东吴战舰接二连三的倾斜着倒向水面,然后咕嘟咕嘟冒着泡,就连他的超级巨舰挨了一炮,甲板都被打穿了几层,看着都直通向河底的窟窿,美周郎的腮帮子都抽起皱来了。 这到底是啥玩意,真是掌心雷?早年于吉道长到江南传道时候,自己也去拜见过,早知道跪地磕头满地打滚儿也得把这种神通学会啊!现在让王厚那厮会了,人家一手一个仙术,这还咋打? 还好,这儿是周瑜,要是换个普通将军,说不定已经抱着脑袋瓜子跑路了,眼看着青州军冒出来第五条船来,同时自己右前方又一条双船底儿超级楼船在王厚“雷法”进攻下,咯吱咯吱的木头呻吟声中沉下了大半来,忽然间,周瑜却是一拍大腿,焦虑的叫喊了起来。 “快,快传令,调转船头,擂鼓,以撞角战向贼军发起进攻!” 吴军的指挥系统还是完好的,旗舰摇晃着旗帜,外围三十几条楼船一块儿划着船桨,笨重的调转起船头来,这功夫,又有两条大舰被炮火击穿了船底儿,呻吟着沉到了长江口,不过这调转船头之后,周瑜战术效果却是展现了出来。 轰隆~轰隆~ 沉重的炮火击打在江面上,震的船上水手都直颤,船头时不时被炮火几中,大片的木板子依旧飞沫一般飞溅出来,打的楼船也是不住地战栗着,可这一会,却是没有船再被击沉,反倒是气势汹汹中,这些吴军的战舰张牙舞爪对着正将侧舷面向他们的青州战舰恶狠狠的撞了过去。 这个时代为了适应撞角战,船体坚强的都是前后龙骨的坚固程度,好钢用在刀刃上,最好最硬的木质结构也在船头,而且船头面向炮火之后,战舰受弹面积减少了四分之三,侧面一拳就倒的菜鸟,正面却刚了起来,站住脚了! 看着这一幕,王厚都有点傻眼,感慨一句真不愧是美洲狼,他也是喝令一声,舰队加快航程,炮舰熄火,也是以撞角战方向直奔吴军发起冲锋。 大桨哗啦哗啦的切进水里,双方都照着对方脑门卯足了劲儿,巨大的轰鸣声中,两支舰队狠狠地穿插在了一起。 撞角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撞到对方的,青州船也是老手,轻而易举调整方向,插进对方战舰的空隙中,与吴军战舰并行,《加勒比海盗》里最精彩的一幕今个是让王厚实现了,冲进船间的炮舰,两排舱炮一起开火,绚烂的火光,白烟,震耳欲聋的雷鸣声一并响起,距离不过几米外,还在倾斜着冲锋的吴军楼船船舷简直就跟烂了那样,哗啦的声音中迅速被撕开砸碎,破碎的木板子伴随着人的肢体稀里哗啦的四溅出来。 打得过瘾了,自后备兵中征调的技术炮手真是啥都往跑里装了,对面吴军将领正嘶声竭力的咆哮着指挥着,忽然间嗡一声,一把剖鱼的锈刀直愣愣的插在他脑袋边上的桅杆上,吓得他双眼发直。 可损失惨重的同时,也终于进入了吴军的进攻范围,呼啸声中,高耸的双底儿楼船第三层,或者单体楼船的桅杆上,数不清的吴军轻步兵好似猴子那样胯下夹着刀,荡着缆绳飞身落向了王厚的战舰。 战争越打越魔幻了,真跟电影里演的那样,只不过火枪换成了双弓弩,轻步兵们抬着弩箭嗖嗖射出去,半空中,就有吴军被嗡的一弩射掉水中,一个重步兵咆哮着猛地轮出斧枪,咔嚓的声音里,另一个吴军惨叫着从他身边掠了过去,不过那吴军只有上半身还拽着缆绳,下半身却没了,鲜血与内脏稀里哗啦掉在了甲板上。 不过水上也是真吴军的地盘,那个青州军重步兵还没等得意的轮出下一斧头,另一个从背后荡过来的吴军忽然大腿夹着他的腰,拽着他就重重的扎向了水里,噗通一声,两人犹如炮弹那样落进江水中,咕嘟咕嘟一阵气泡冒气,片刻之后,却是那甲都没批的吴军再一次露出头来。 被推落下水面的青州军也是此起彼伏!不过大体上,依靠着强悍的军事素质,甲板上的混战,哪怕敌人两倍于自己,青州这些大佬们依旧占据着上风。 而且哗啦啦的划水声中,第九第十条青州战舰也越过了燃烧封锁线,迅速加入了战团中! 第397章 卖队友的美洲狼 锁子甲是个好东西! 叮当的声音中,南北两个大兵不要命的对砍在了一起,噗呲的声音中,青州轻步兵锋利的环首刀在吴军肩膀斜向胸口开了刀血口子,吴军同样锋利的吴勾在轻步兵从肩膀到胸口的锁子甲上开了道白印子。 不过刀法上,是那吴军先砍到的,要不是这北佬赖毛子,他就输了,所以不亏! 眼看着那吴军吐着血被砍道在甲板上,王厚是笑嘻嘻的帮他裁判着强行不亏一波。 不过就在他龇牙咧嘴的站在船长舰桥上嚷嚷指挥时候,一双漂亮的眸子却盯上了他,嗖的一下,缆绳格外高难度的荡在了舰桥上,娇笑的身体犹如猫那样灵巧,连续转了两个圈儿,正好落在了王厚身后,紧接着,锋利的吴勾直奔着他后脑勺砍去。 要不是这一刻,王厚忽然转过身来,而且一把黑乎乎的火铳正好指向了她精巧的小鼻子,就好了! “又见面了,大小姐!” 举着吴勾身子僵在了那里,看着王厚一脸得意洋洋的神情,弓腰姬大人真是要气吐血了,明媚的大眼睛冒火中恶狠狠得瞪着他,孙尚香气得头发都快立起来那样恼火的叫嚷着。 “王途求,你还是不是男人,有本事真刀真枪和姑奶奶决一死战,别用什么妖法!” “大小姐,上次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本州牧呢!是男人,但也是个将军! 得意的拿着火铳指着她,王厚歪脑袋中,两个亲兵也是淫荡的走上了前,一个伸手夺过了孙尚香手头的吴勾,另一个恶狠狠的抓住了她一双小手,迅速的用麻绳在她背后捆绑缠绕了起来。 ………… “唔~啊啊啊啊~” 舰桥上也是有滑轮起重机的,用来吊一些重物品,一个装满酒的大木桶扔下去,背着绑在背后的小手,孙大小姐悲催的叫喊声中,绳套子猛地拉扯着她健美的长腿救飞了起来,看着这妞跟被捕获的美人鱼那样,恐惧的哇哇大叫着高高倒掉在了甲板上,王厚得意的捋着小胡子,那模样,就跟电影里的大反派一毛一样。 不过反派注定不能笑到最后,这是一贯的宇宙定律,就在王厚盯着孙萝莉捋着胡子一脑袋宅男猥琐计划时候,底下的军士却是忽然焦虑的叫喊了起来。 “州牧!周瑜逃了!” “逃……,逃了?” 战场此时已经基本上进入了青州军的节奏了,控制拦江铁索的北面船向南划过去,把水道让开,更多的青州战舰攻入战圈儿,刚刚是王厚八条炮舰迎战二十几条吴军楼船,二十几分钟后已经成了五十多条青州大船将这些吴军严严实实的包裹在了里面,转着圈儿打了。 而王厚仅有的八条炮舰,也从包围圈里杀了出来,正好面前一片空旷,抬着望远镜,王厚急促的向西面张望过去,片刻后,他无语的重重一拍大腿。 好家伙,卖队友还是美洲狼在行啊!指挥左翼舰队迎战,王厚还以为最起码得爆发一场全面战争级大水战呢!没想到这头左翼凌操打的乒乒乓乓,那头周瑜是率领着剩余战舰逆流而上退了!半个小时时间,已经快跑出去两三公里了。 “州牧!只能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追啊!” 当老板就是这点好,随时能不讲理,听着这大副傻乎乎的问题,气的不打一处来,王厚上去就是个大耳瓜子,龇牙咧嘴的嚷嚷着,而且挨了他这耳光,大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重重一鞠躬后,屁颠屁颠来到主桅旁边,揪住掌帆水手也是啪啪两个大耳雷子,在那儿龇牙咧嘴一顿嚷嚷,顶着肿的跟猴屁股那样老脸,水手也是悲催的拉起缆绳来。 咯吱咯吱的绳索绷紧声中,几片船帆又是被高升了起来,加班两侧,二十只船桨伸出,撑着尖锐的青州战舰调转船头,又是奔着长江上游追杀了过去。 不过为时已晚,两军已经拉出去足够距离了,还是逆风逆水,上哪儿追去!亲自跑到了船头,看着吴军舰队的船尾吧都越走越远,气的王厚是踩着撞角直蹦哒。 而且这功夫,他没注意中,艰难向前的青州海船还发出了咣的一声,船身撞到了个大木桶上。 如果王厚要是知道一个情报,咬牙切齿他也得追杀上去了,就是美洲狼没跟着大舰队一起后撤,他人其实就距离王厚的炮舰一里多远,飘在江面上一条走舸小船上,而一连串的大木桶正是他下令扔的。 就在王厚发火的功夫,这位帅得令他龇牙咧嘴直嫉妒的江东帅锅正聚精会神盯着划着船桨急促向前的青州舰队,面容严峻的树着数。 “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六十!” “从一桶到十桶之间,王青州的船一共走了六十个数,而我船只用了四十!” 眼神最后看了一眼被矮了一头的青州船围困在中间,尚且厮杀的乒乓作响的战场,周瑜并没有火冒三丈或者催头丧气,仅仅无奈的叹息一声,旋即脸色又恢复了平静,淡然的摆了摆手。 “回去吧!” 王厚还是错估了周瑜,第一次交锋,之所以他能把周瑜气的火冒三丈,不冷静的就直接发起进攻,那是因为两人身份的不对等,他是黑山贼的土统领,快乐风男亚索,周瑜是堂堂东吴柴桑大都督,让他个“粗鄙之人”给侮辱了,周瑜不火大才怪。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可如今,知道了他王厚乃是堂堂青州牧,一时之人杰,甚至地位与成就上还要高于他周瑜,败在这样一位人杰手里并不丢人,甚至周瑜非但不恼火,骨子里还隐隐带着丝丝的兴奋,越战越勇,方为强者! 周公瑾开始格外认真起来了! ………… 不过周瑜再如何的缜密计划复仇,那也是下一场战争的事儿了,这一场长江口之战,王厚再一次取得了对东吴的大胜,吴军二百九十多条大小船队,八十余条庞然大物楼船被他摧毁了三分之一,军士死两千余人,被俘四千,这一次王厚又俘获了吴军另一位高阶江陵凌操。 最重要的是,通河口被青州军攻占了下来,烧了一半的木堡上,王字大旗被王厚理直气壮的插在了灰烬堆里。 日落偏西,日照号上也逐渐变得昏暗了起来,底下水手与军士们乱糟糟的游走收拾着今日交战而变得乱糟糟的甲板,凌乱的声音中,咕咚一声脆响轻易就被湮灭了。 重重摔在地上,小屁股都快摔成八瓣了,不过第一时间,孙大小姐还是用小手悲催的揉着被吊的发麻的脚腕,咬着银牙揉了几下,这才趁着夜色,溜到了个桶后年,看了看左右没人,闷头就往船边上跑。 可她今个点儿是真背了点,小脑瓜光看后路了,刚跑没两步,咣当一声撞在了个闷罐子上,撞得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悲催的坐在地上,正好看到也是被撞得一踉跄,王厚那张留着两撇小胡子,什么看怎么都有点猥琐的老脸。 “哦?孙大小姐,好巧啊!” 巧你个大头鬼! 第398章 义释孙萝莉 “请吧!大小姐!” 孤男寡女,王厚这厚着脸皮邀请人一个大萝莉独处一室,要是有在后世,保不齐他得重重挨一个大耳光,奈何如今是汉末,这货腰间还挎着七八枪,在他犹如鬼子翻译官那样猥琐的贱笑中,手脚发麻的孙尚香还是不得不悲催的进了位于船尾的船长室中。 身后,王从戈砰的一声把船长室厚重的大门重重关了上。 “你!你要干什么?” 还真是怕了他,进了屋,这妞就跟个仓鼠那样滋溜一下缩在了角落里,眼看着王厚把腰带一抽,大外套胡乱往床上一扔,这妞又是犹如受精的猫那样,涨红了小脸儿尖叫着喊道。 “干啥?你说呢!” 从顶在甲板上的酒柜上拎出一瓶岛城朗姆,咕噜噜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孙大小姐倒了一杯推过去,端着酒杯美滋滋的吱儿了一口,旋即王厚粗野的向前一伸巴掌。 “拿来!” “什么?” “你的腰带!” 一瞬间小脸儿更是红如血那般,捂着小胸脯,就跟遇到怪蜀黍的大萝莉一模一样,怒视着他,孙尚香羞怒交加的尖叫着。 “去死!” “本小姐就算死也绝不陪你这个卑鄙无耻肮脏龌龊的无赖的!” “陪我干什么?” “陪你睡觉!” 话一出口,看着王厚猥琐的笑脸,孙大萝莉又是差不点没羞得晕了过去,又被这个混蛋套路了! 看着她羞愤欲绝的可爱表情,王厚还真怕她一想不开和自己来个同归于禁,摆着手笑着,他可算说了句人话。 “放心!要睡你的话,刚才在外面,我就命人把你捆了!” “那你要我的腰带做什么?” “战利品啊!你堂堂弓腰姬孙大小姐败于吾手三次,我还放了你两次,要点战利品拿回去做纪念不为过吧!你这什么眼神?放心,本州牧有夫人三名小三一个,个顶个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我对发育不良的萝莉才没兴趣呢!” 啥叫萝莉?额……,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谁发育不良?眼睛冒火的盯看着王厚一口一口吱儿着岛城朗姆酒好半天,孙尚香这才气哼哼而狐疑的叫嚷道。 “给你腰带,你真放我走?” “爱信不信!” 看着王厚翻着白眼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又是气的银牙紧咬,不过孙尚香也没得选择,又骂一句猥琐之徒,她无可奈何的抽下了火红的腰带,刷得一下扔给了王厚。 不过没了腰带,她本来为了作战而轻薄设计的皮甲,一下子松了开,弄得她只能狼狈的用小手抱着衣服。还是接着怒视着王厚,这妞恼火的哼哼着。 “腰带也给你了!放了我!” “别着急啊!我都释放你两次了,陪我吃个晚饭喝杯酒总不为过吧!而且我还有事情要问你!” “你什么时候放我两次了!上次明明是本姑娘打败了你那几个白痴手下的自己走的!” 王厚这儿还真叫百宝囊,又是酒柜上一番疼,牛肉干,鱿鱼丝儿,猪肉脯,水鬼干,一堆零食又被他翻了出来,往孙萝莉面前一推,不服气的嘀咕着,不过这妞也没得选择,无可奈何之下扶着衣襟也坐在了王厚对面,不客气的抓了一块牛肉干就塞到了自己红彤彤的小嘴里。 作战了半天,又被倒吊了半天,她肚子早就饿了,而且就算王厚说话不算数,她这吃饱了肚子,有了力气也好逃跑不是? 把油乎乎的一条牛肉干全都塞进了红彤彤的小嘴里,还吮了吮青葱那样的手指,这妞这才气呼呼的哼哼道:“你要问我啥?” “为啥你会上战场?战场不是男人的工作吗?作为女战士,你是怎么想的?” “看不起我?” 王厚这句话犹如踩了孙尚香的尾巴那样,这妞嗷一嗓子就蹦了起来,气势汹汹恼火的就对王厚嚷嚷了起来。 看着她火冒三丈的模样,听的王厚居然一脸郁闷,无语的摇了摇头。 “敢看不起你吗?真刀真枪老子居然干不过你!” “就因为看你太汉子了!老子回青州之后都打算征集一支健妇营,以补充军兵不足了!” “你打算专门建一支女兵部队?” 一听这话,孙尚香却是一下子来了兴致来,小胸脯都探到了桌子上,兴奋的叽叽喳喳着。 “我们女人当然不输于男人了!还是你有眼光,不像我哥,老气横秋的!一点儿新鲜事物都接受不了……” “来!喝酒!” 这妞倒是真性情,眼看着她说起来兴奋的都快蹦桌子上了,老王也是忍不住嘴角微抽,对好不容易逮到个间隙,赶紧端着酒杯对着她一敬,也是说的口渴了,顺手端起了酒碗,孙大小姐豪放的一口就闷了半杯,不过紧紧半秒后,她白净的小脸儿瞬间憋的通红,又是哇的一口全喷了出去。 “哇……,这是什么啊?” 看着这妞咧着嘴,酒液顺着嘴角滴滴答答淋漓下来,王厚的笑容禁不住又变得猥琐了几分,坏笑着摇头头,轻哼着说道。 “当然是酒了,只不过是北方的烈酒,你喝不惯也是正常,喝酒上,你们女人还是差远了!” “你放……,你胡说!再倒,再来!” 猥琐的坏笑中,王厚是依言又给她满上一杯,摇晃的红蜡烛中,就着一大堆零食,两人是一起举起了酒杯来。 “干?” “怕你?”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 王厚说放了孙尚香倒不是说着玩的,这不过这一顿饯别酒似乎喝的过热情了点,待了一个时辰,这妞居然喝得都耍起了醉拳来,连衣服开了都不管了,被王厚掺着胳膊,一边迷糊着走一边还晃悠着小拳头。 “喝!我还能喝!我们女人,就是比你们这些衣冠楚楚的大男人强!说谁上不了阵杀不了贼的!” “是,我的大小姐!你厉害!老子都打不过你!陈将军!你家大小姐,我就交换给你了!” 门口,早在孙尚香跟着自己进去时候,王厚就吩咐带了几个俘虏等候在那里,其中还包括了上次被俘虏了前将军陈武,这小子家族就在江东,家族势力甚至还不小,就算劝他投降也养不熟,不像马忠这货家就在毗陵附近,被王厚一锅端了,不投降也得投降,对于陈武,王厚也就没费心思劝降。 眼看着自己家大小姐和王厚拉拉扯扯着出来,陈武老脸都绿了,这时代南人中算得上高大健壮的身子都直哆嗦,可更气人的还在后头,拉着孙尚香的小手,大大方方往他那儿一递,这货还一本正经的保证道。 “刚刚一个多时辰,我和你家小姐真啥都没干,就光喝酒了!陈将军大可放心!” 嘴角狂抽,扶着腰带宽解,结拜的蛮腰都露了出来,嘴角带着丝丝的水印,头发凌乱,一副被人刚祸害完模样的弓腰姬,陈武强忍着给王厚俩电炮的冲动,牙根直痒痒中哆嗦着对他重重一抱拳。 “州牧之恩,江东!一定铭记不忘!他日定当“厚报”!” “用不着!小事儿!小事儿!” 边上自己家亲兵眼神都暧昧了起来,满是猥琐,王厚大笑着挥着巴掌,那笑容,真叫要多贱有多贱了! 第399章 美洲狼又来啦 为啥要把孙尚香放了? 因为抓了她也没用!孙权是谁?这老头子老的掉渣时候,还挑逗自己儿子一个太子一个鲁王在那儿争位夺嫡玩,玩够了这老家伙又翻脸不认人把俩儿子全干掉了!顺带干掉了一大批江东老臣。 连江东战神陆逊都被牵连而死! 儿子都不在乎!孙权这货会在乎妹妹?还是个整天男装,悬弓带刀的疯妹妹!孙尚香的价值可能还没有陈武大。 而且跟着曹老人妻控久了,王厚也感染了点,这把孙尚香放回去,等她再嫁给刘黄书,不就等于他王厚把刘黄书给绿了吗! 更妙的是,其实他什么都没做,可是大家伙还都传开了,都说孙萝莉跟他苟且苟且过了,到时候刘备有苦说不出不说,要是战场上相遇,王厚还可以像激将周瑜那样对皇叔一抱拳。 “令夫人技术不错啊!” 那场面,想想就快乐! 小船在江南细小复杂的水道中动钻西钻着,浑然不知道自己又被王厚这货套路了,拼酒喝了个大醉,孙尚香头疼欲裂中,费劲儿的才睁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已经升起来的太阳。 身上还被批了件斗篷,这才没让没了腰带散乱的皮甲下春光流露出来,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揉着脑袋呆了一会儿,记忆这才缓缓浮现出来,左右张望两眼,单纯的弓腰姬大小姐还对王某阴人印象好了不少,一边舒服的趁着懒腰,一边轻笑的嘟囔着。 “呵,这王青州虽然人猥琐了点,不过还真是讲信用,真的把本小姐放了!算他是个男人!” 可是个站在孙尚香背后,陈武却是脸色阴晴不定,纠结了好一会,这家伙才抱着拳头重重的单膝跪拜下。 “大小姐献身相救之恩,陈某没齿难忘!此恩定当奉还!” “额,献身……,献身???” 声音忽然高了八调,孙尚香差不点没掉进河里去,俏丽的小脸儿又一次涨得通红,她是悲催的扭过身子来,气急败坏的叫嚷着。 “什么献身!我和那王青州什么事儿都没干啊!昨日他仅仅邀请本小姐喝酒共进晚餐而已!陈将军你瞎说什么?” “还有腰带,他说是他打败了我,要留件战利品而已!陈将军你别瞎想啊!” “小姐说的是!陈某绝不将小姐屈身受辱于王贼之事讲出去!大小姐放心!” 这妞慌慌张张的比划着小手解释着,可效果却是越描越黑,不光陈武,其他几个划船的吴军将士看向她的目光中也满是对她被祸害过了的同情以及大小姐舍身相救的感激,听着陈武凝重的抱拳保证着,堂堂弓腰姬是真迷糊的差不点没一头栽倒进河沟子里去。 “本小姐没和他王青州睡过啊!上次没有,这次也没有,就是没有!” “小姐说的极是!小姐说没有就是没有!” “不是我说没有!是真没有,啊啊啊啊!王途求,姑奶奶要宰了你!!!” “是!小姐,凌辱之仇,末将一定帮小姐报仇雪恨!” “啊啊啊啊!!!” ………… 为啥把孙尚香放了的第二个原因,也用不着以她来威胁东吴了!毗陵之战,吴军陆战伤了元气,通之水战,吴人最擅长的水战上还被他狠狠地羞辱了一把,东吴主力船队小船被击沉焚烧了二分之一,六十米大舰楼船,包括双船底的三成楼船城又被他击沉了十六条,俘获了十一条,淹死烧死的吴军不可胜数,受俘者多达三千,东吴后将军凌操还有他才刚刚展露头角的猛将儿子凌统也被王厚俘获了。 现在王厚最想做的事儿莫过于穿这个大裤衩子,踩着他旗舰日照号的金属撞角,指着长江嚷嚷着。 “还有谁!!!” 王厚击溃周瑜水师时候,陆地上臧霸也是轻而易举击溃了在通河口设木堡的吴军陆师,毗陵,陂湖,通河这一线再次被打通,又一次,一船又一船白花花的大米在乌篷小船以及青州小型渔船源源不断的运输下,向北输送到了长江口,然后在这儿装上陈登派来的大船,摇头晃奶的奔着徐州而去。 江岸边,一斗斗白花花的大米被卸下来,然后在通河不远处一处还算是优良的深水港被走着栈道运输上船,另一头,被俘获的吴军丹阳兵也是催头丧气,也是被押送上船,等到了青州,这些人也会被编排入伍,正式组建王厚的青州水师,或者叫将来的平州水师。看着这一切,王厚那心情,简直可以用一首歌来表达了。 那就是,咱们老百姓啊!今个真高兴啊! 可这次南下,老天爷似乎专门就看他不顺眼似得,在他心情最爽的时候,总是会给他哗啦的浇一瓢凉水,今个就是。 这头装货正装的顺利,那头江上,忽然间十几条小船打着红旗跟烧了屁股那样,心急火燎的奔流而下,一边划他们还一边惊慌的敲打着铜锣。 “敌袭!!!” 敌袭?周瑜还敢来!他是被教训的没够还是有受虐心理啊? 满是愕然,王厚也没含糊,把腿毛都没人家茂密的大粗腿从撞角上一收,龇牙咧嘴的就大喊着命令起来。 “传令!擂鼓!迎战!” 那天没能全歼了吴军水师,王厚就一直防着周瑜偷袭,预备了完善的预警体系,上游设船哨,通河河口吴军的木堡也没拆,反倒是还被加固了下,装上了弩炮与投石机防备江口,而通河畔装卸场,也有专门指派的人手负责疏散被忽悠过来当苦力的吴军百姓。 叮咣的铜锣声中,把货船盖上苫布,壮丁民夫就散了,震撼人心的军鼓中,九十九条青州战舰八条一列,以三条扫雷舰队打头,气势汹汹的逆流而上迎战而去。 有诗云,千里江陵一日还!说的就是长江顺流之快,这头预警船来了没多久,长江上游,五十多条东吴楼船,数百条艨艟斗舸又是跟黑涩会来砸场子那样,浩浩荡荡拉开架势蜂拥着冲了过来,一面周字大旗在瘸了半边的中军双船体旗舰上汹涌飘舞着。 和前几天的套路一毛一样,呼啦的声音中,又是几十条走舸冲在最前面,腾的一下子点燃了船身上携带的厚厚的芦苇茅草,几十个大火球打头冒着黑烟直奔着王厚的狗头就烧了来。 昨个把三板斧亮了,今个也不装了,三条扫雷船拉着巨大的横江铁锁逆流而上,把铁链子绷直了,直接把这些吃水浅的火船给卡那儿去了。 “镰刀锋阵型!今个老子要把周公瑾那张小白脸拧下来当夜壶!出战!” 穿这个大裤衩子,晾着大腿上的腿毛,王厚真跟个海盗船长那样挥舞着弯刀粗鲁的嚷嚷着,一面日照旗同样霸道张扬的飞舞着,从拦截舰北方,装备着日照产一千二百斤大将军炮的青州战舰真好像死神挥舞出的镰刀那样,狠狠地奔着周瑜舰队砍了过去。 可是!视线才刚越过浓郁的烈火黑烟,端着望远镜的王厚却禁不住眼前一直,愕然的瞄着周瑜舰队,惊愕的叫喊道。 “这!!!” 第400章 我美洲狼又跑了,来打我啊! 就算周瑜弄个什么新战术,带了好几万援兵,甚至携带了什么新武器,王厚都不惊讶,毕竟对方是美洲狼,智商255的人物,脑瓜子抠出来比自己多二斤的家伙,值得不以常理来对待。 可他大爷的!绕过了一丛丛黑烟缭绕的火光,从侧面刚越出来,映入王厚眼帘的却是空空如也,再往前看,刚刚气势汹汹杀过来的东吴舰队已经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度大转弯,撒丫子溜了,这功夫已经逃出了二三百米了。 这是来干毛线来了?武装向自己示威来了?还是周瑜在上游埋伏了几条核潜艇?错愕的端着望远镜眺望着,沉吟中,王厚猛地举起了巴掌,身后的令旗兵立马用力的向桅杆鸟巢上的传令兵挥起了两面旗帜。 停止追击,就地返航! 这仗打的跟闹着玩似得,双方排兵布阵,气势汹汹,剑拔弩张,连纵火船这种“高新科技”都排上了,结果军事演习一番就散了? 日照号高耸的船头调转回来时候,眼看着火幕中,青州军中央扫雷船在几十条火船的撞击下,又是烧起了熊熊大火,王厚心头禁不住肉疼的直抽。 别看他这一条船换了周瑜二百多条走舸,可双方就不是一个技术层面上的,技术细菌都不一个品种,这样交换过来,还是王厚赔了。 不过没打起来就没打起来吧!你跑了咱接着抢……,接着搬粮食,将大军重新系泊在了通河口,刚刚疏散的吴郡壮丁又被组织了起来,继续嘿呦嘿呦的向徐州运输船搬运着白花花的大米。 这一番折腾,时间已经临近中午,指挥大军作战,王厚肚子也饿了,干脆在滩涂架上了烧烤架,现捞上来的长江四指银鱼去掉内脏,油和酱油一刷,按照后世网上赫赫有名的“华氏老方”,美滋滋的烤了起来。 然而,就在银鱼烤得直冒油的功夫,长江上游,打着红旗的青州预警船又是龇牙咧嘴跟烧了屁股那样飞奔着划了下来,一边跑一边还高声的嚷嚷着。 “那姓周的又他娘的来啦!” 鱼都顾不得了,扔下烤架子,在军鼓声震天的鸣响中,系泊在港口的青州船又一次急急匆匆悬挂起风帆来,岸上也是铜锣叮当作响,再一次,大批的壮丁捂着脑袋四处避难起来。 还和上一次一样,十条船一排,周瑜那陂了只脚的三层双船体楼船一马当先,一排排写着周字的牙旗随着狂风威武的飘着,一个个吴军将士也是手持竹弓刀盾威风的列队在甲板上。 眼看着倾斜着风范逆流而上迎战的青州军,吴军舰队又是故技重施,哗啦的声音中,一二百条走舸从巨舰的缝隙钻了出来,点燃了熊熊烈火,接着长江流水的速度,飞速的向迎战过来的青州舰队放了过来。 咯吱咯吱的铁链子巨响下,三条拦截船一字排开,结实的日照锁链拖着钉满尖锐长钉的粘棍,又是跨越小半个江面的拦截了去,成堆的火船被铁锁粘住,撞在了中心拦截舰上,被停滞在江面上,又是噼里啪啦烧成一团。 虽然智商上秤称要比周瑜少二斤,可是这吝啬鬼葛朗台上,汉末王厚称第二,没人敢往前凑合,这次中央的拦截船被他换成了一条俘获来的东吴楼船。 虽然稳定性上,楼船差得多,可的确是当时专门为水战而设计出来的战船,在楼船屁股处,居然还有特意的放船渠,前头撞击火船着了火,后头青州的军士轻快的从船尾巴飞速放下了走舸,一股脑的就逃了出去。 然而此时,王厚可不是感慨吴船设计的时候,嘹亮的军鼓中,他的日照号再一次走镰刀锋那样从拦截船边缘飞跃出去,果不其然,周瑜的主力舰队是再一次悠悠然的甩甩屁股,向着长江上游溜了去。 “他大爷的周瑜,也不怕玩火尿炕!给我传令,扯足了帆,给我追!” 肚子饿的咕咕作响,王厚脾气也变得暴躁了起来,这次就算周瑜真的在长江里埋伏了核潜艇,他也要撵上去,给这个不学好的家伙俩大耳雷子,在他的喝令中,旗兵摇晃着双军旗,后头各条炮舰都把船帆升到了最满,甚至二十个划桨手还把大桨从船侧伸了出去。 一条条青州帆船就好像水跳蚤那样,龇牙咧嘴的撵着周瑜腚追咬了去。 然而!疯狗那样的追击行动,半个时辰之后,王厚却又是颓然的下令戛然而止了。 没招!他娘的这美洲狼跑的够快的!他居然撵不上。 真是术业有专攻,要是放在大海上,俩美洲狼绑一块,都跑不过他王厚,甚至王厚让他先跑半个小时,抽个烟烤个鱼再去撵他,都跟大人撵小孩儿似得!面积比楼船大四倍的多面帆,尖锐到能切开水面,将阻力减小到最小的船底儿,航速甚至能达到七到八节,形容起来就一个字儿,浑身的技术细菌啊! 可偏偏这是在长江上,风向还不是顺风,二十偏风,逆水,船帆的性能被削减了百分之七八十还多,人力在这儿就体现了出来,比风里要重要的多。 于是乎王厚就悲剧了,就因为风帆性能优良,几乎不太需要船桨,他这全船队,最大的风帆战列舰也不过配了二十个划桨位,可美洲狼?一条大楼船专门征调的划桨手就一百多,他这三层双船体百米巨舰,划桨手更是足足有四百,而且是四排船桨并行,逆水而上,那溜得也跟水耗子那样。 站在船头,端着望远镜向远处张望,望远镜里也仅仅能看到个周瑜旗舰的屁股,满是无奈,王厚龇牙咧嘴的摇着头,愤愤然的喝令着。 “调头,回航!” ………… 罗马有句军事谚语,那就是海战可以毁了你的一整天!第二趟折腾完,回通河口时候都快太阳落山了,别说,王厚的烤架还在那儿,只不过几条鲜美的银鱼也变得和炉子底下的碳火一个模样,可以和包大人拜把子了! 恼火的把烧烤网往地上一摔,王厚又是气道熟悉的龇牙咧嘴,悲催的叫嚷着。 “周公瑾,别让老子逮到你,逮到你不把你祥打出来,就算你拉的干净!” 然而,就在他愤怒的咆哮中,上游,该死的红旗报警船又他娘的顺流而下了,一边游,上面的警卫军还跟报丧那样咧着嘴难听的大叫着。 “警报!警报!那姓周的他娘的又来了!” 第401章 打游击的美洲狼 “美洲狼!美洲狼来啦!” 通河口处,忽然一声凄厉的叫喊声响起,划破了夜晚的寂静,片刻之后,整个舰队都亮了起来,军士长拿着鞭子挨个船舱把士兵踹起来,船头船尾挂上了灯笼,岸上也是响起了敲锣打鼓声,把扛粮食的壮丁给叫起来,准备避难。 然而!王厚披着个斗篷,急急匆匆钻出来,后面跟这个小脸绯红,一边系着衣服扣子,一边还咕噜噜漱着口的诸葛樱,俩人急急匆匆来到的船头,向西方眺望过去,明月下犹如白链那样的长江面上,别说周瑜的战舰,连个舢板都没有! 半个小时后,在王厚阴沉着个老脸,跟座山雕那样坐在会议室等候中,孙观阴沉着老脸,拎着个悲催到都快哭出来的军兵猛然进了来,接着把那人往地上重重的一摔。 “州牧,就是这个兔崽子谎报军情!” 从江南劫掠来不少美女来,估计孙观也在那儿没干什么好事儿,不知道是不是干活时候吓到了美女,脸上还被尖锐的指甲挠出一道血痕,在他火冒三丈的禀告中,跪在地上的泰山大兵无比悲催的直磕着脑袋瓜子。 “州牧饶命!州牧饶命!小人实在是睡懵逼了,发了梦呓!求州牧饶命啊!” “扰乱军心,乃大罪也!罚此人打扫一年舰队厕所!” “啊?州牧求您饶了小的吧!或者,求求您杀了小的吧!舰队厕所足以臭死人啊!州牧!!!” 凄厉的惨叫声中,那大兵还是被拖了出去,挥手打法了孙观也下去指挥重新修整,王厚是郁闷的依靠在了窗边上,眺望着哗啦啦流动的长江水。 现在王厚要跟山椒鱼半藏那样了,称呼周郎为江东的一宿七次狼!真不知道东吴哪儿来那么多的斗舸舢板,好家伙,从昨个晚上到今个晚上,这小子一宿来了七次!把把放一堆火船撒腿就跑,这几天烧得长江口石头都黑了一圈儿。 不过周瑜也不是无的放矢,他这骚扰下,青州运粮的速度明显下降了下来,本来王厚计划这几天把毗陵捣腾空的,可在他袭扰中,现在也不过运走了二十几万石头粮食,距离搬空二百万石,还遥遥无期呢! 算算时间,恐怕在周瑜把他的柴桑主力吴军搬回来之前,运不完这二百万石米粮了! “他大爷的,这小子学坏了啊!” 熬的也冒出俩黑眼圈来,郁闷中,王厚悻悻然的骂着。 ………… 周瑜不是学坏了,而是被打醒了,在王厚入侵之前,江南最强悍的军事力量莫过于他们东吴了,只有他们去打别人的份儿,还没有别人能干的过他们,但是,这趟王厚来了,是好好教育了他们一番,这年头,什么叫中原正统还在北方! 不过战争并不一定双方交兵,拼个你死我活,阻止了对方的战略目的,就是胜利!王厚现在并没有实力占领整个吴国,他的目的就是抢走东吴的秋粮,所以碰了壁之后,周瑜也是将战争目标放低,从消灭入侵的北方贼军,到现在能阻止他们运走多少粮食,就阻止他们运走多少粮食好了。 而且王厚低估周瑜的还不止这些。 半夜被闹一通,王厚黑着一双眼圈儿,跟国宝那样,迷迷糊糊的站在了站在了船头上。 今个还真叫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等到十点多,他也没等来周瑜,就在这货萎靡中,邪恶的揣测周老小子是不是昨晚活没干好,让小乔踹下了床,然后一生气肾衰竭蹬腿了什么时候,通河那面,一条小船却是焦急的从陂湖方向龇牙咧嘴的飞快划了过来。 就好像见到亲爹了那样,见到王厚,叛将马忠连跑带颠的蹦下船,抱着他大腿就嗷一嗓子嚎了出来。 “州牧!大事不好!毗陵出事了!” “毗陵???” 瞬间,王厚是心头咯噔一下子,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趁着自己注意力都在通河口,周瑜把毗陵抢回去了? ………… 事情虽然没糟糕到那种程度,可也差不多了,下午王厚返回毗陵城时候,这儿是一地的狼藉,箩筐,散落的大米,鲜血,脏污淋漓的到处都是,他本来留在这儿运粮的三万民夫没了,只剩下几千人抱着个脑袋瓜子悲催的蹲在城寨内,而外围负责看守的青州军无不是黑着个脸。 民壮居然暴动了,这天上午,向北运粮运的好好的,忽然间,太湖上的运粮民船划着桨撒腿就跑,还在毗陵城附近搬运粮草的民夫也是丢下包袱四散而逃,这些天马忠把这些民夫召集起来的,大家伙本来都好好的,这猝不及防一下子,负责留守此地得到臧洪麻了爪,慌慌张张派人出动,也就抓回来几千人。 而且船没了大半,还害怕他们再跑,这浩浩荡荡的运粮行动又不得不戛然而止。 王厚差不点没气仰壳了,心急火燎中,他忽然失控的冲进人群,抓起个身材比他矮小的吴地民壮,龇牙咧嘴就嚷嚷了起来。 “老子没给你们工钱吗?没让你们吃饱饭吗?谁他娘的让你们逃的?啊!” 这家伙是个土生土长的吴人,被他一阵嚷嚷,喊得那叫一脸懵逼,吓得脑袋瓜子差不点没缩肩膀里,看着王厚发火,甄尧这货也跟也跟着哆嗦,胆怯中,他是赶紧叽里呱啦一阵吴语叫嚷了过去,片刻后,那老农也是哆嗦着吴语叫嚷回来,回答的结果禁不住让这位河北冀州数一数二的门阀公子哥儿老脸都垮了下。 “州牧!这老农说,太湖附近吴郡二十二县各村寨族老都传下话了,能逃赶紧逃,再敢给咱们运粮干活,一律按照通贼处置,割除宗籍!他求州牧大发善心,放他们回去吧!” 王厚的脸皮子再一次剧烈的抽搐了起来,不过他这一次却没发火,而是郁闷的揉着太阳穴拉过个粮饨儿坐了下。 这是东吴这个三国之一国家力量的展露,如今这吴郡毕竟还是姓孙,孙氏在此经营多年,影响力非同小可,不是王厚这个初来乍到的强盗可以比拟的!正面战场打不过,周瑜这是通过政治手段来制裁自己了! 偏偏在人家地头上,王厚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 “州牧,张燕那厮这几天带着骑兵也是向东归撤了,不若命他举兵南下,把太湖左近血洗一遍,也好让这些南蛮之人知道知道厉害!” 额,到底谁蛮啊?听着孙观这典型的军阀做法,恶狠狠的请示着,王厚却又是沉闷的摇了摇头,这东吴虽然是敌人,可也是华夏族人!真要把这儿屠了,谁来占领着百越江南,将华夏版图扩展出去? 和其他各路军阀不同,王厚毕竟还是后世来的,他思想中还带这个西周先秦时候盛行的思想,准王攘夷!大家窝里斗可以,不能抠眼珠子绝户的这么打!怎么也得给后人留下些东西! “算了,派人去找周瑜,老子要和他谈判!” 第402章 夫人技术不错 在王厚的主动邀请下,第二次青州省与扬州省高级领导面谈会又在通河的入江口召开了。 还是那个吴人拖过来,平日里淫诗作对用带凉亭圆形亭州,今个,王厚还是很没礼貌的来晚了,不过照比上次,美洲狼是终于变成了美周郎。一丁点不急不说,王厚来时候,这货还很有闲心的扇着小火炉煮着茶汤。 这个时代的茶道远比后世复杂,不得不承认,繁琐的礼仪让小鬼子给完整继承去了不少,周瑜盘坐中悠闲的向新焙小泥炉里扇着风,边沿,一个穿着素纱长裙,涨得格外清净优雅的江南美人则是拿着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石磨细细研磨着茶粉。 娇小的体型,远远打眼张望过去,王厚还以为是孙尚香,还琢磨这妞子怎么还转了性,扮起高雅来了!不过小州行进了,才发现不是,照比弓腰姬那个野蛮丫头,这抹茶的妞要文静淡雅多了,小脸儿晶莹水嫩的好像这妞好像真能掐出水来,精致的感觉甚至有点精灵般的味道了。 只不过现在王厚是心头急躁,就算放在这儿个天仙儿他都没心思欣赏了,这头周瑜细磨满煮,还加了青梅,嫩姜和细盐调味,茶道礼仪折腾足了,这才煮出来的两碗泛着幽绿色,香气逼人的茶汤,王厚这才刚上船,踩得亭舟直晃悠,差不点没让美人手头石磨掉下来不说。一伸手又是把周瑜才放下的小茶碗夺下来,这货直接饮牛那样一仰脖就给干了,还直吧嗒嘴,要多恶俗有多恶俗,简直是牛嚼牡丹中的极品,看得周瑜和那淡雅美人的嘴角儿都微微抽动着。 “茶者,南方嘉木也!日月之精韵之,朝霜夕露养也!集日月灵韵于其中,细细研磨之,小火烘焙之,细品在口,先苦后甘,如人间之百味!州牧这般如饮烈酒般饮啜之,实在有点暴殄天物了!” 满是惋惜的神情,自己抱着碗边细细品着,美周郎悠悠然然中还风雅吟诵了一大套,不过把他核心意思提炼出来,那就一个字儿:你丫真是个北方蛮子大老粗!没文化真可怕! “慢火烘焙,调足了滋味细细品味自然是上等风雅,不过在下前任,北方最善茶者孔融孔北海已经死了!对于王某而言,茶汤能让王某解渴,不染厉病已经够了,至于如何像大都督一般风雅,还是等天下太平再说吧!” 看似粗俗,可旋即王厚却也是一套理论扔了回去,那江南美人没听懂,尚且面含隐隐的鄙夷,可是王厚的意思作为将军周瑜却是听懂了,重重饮了一口杯中茶汤,周瑜又是苦笑着却悠闲的说道。 “州牧果然直爽!” “既然你说王某直爽,那王某也不卖关子了!现在徐州船运走粮二十三万七千余石头,就作二十三万石,再给我七十七万石,本座这就撤军离开吴郡!” 趴在桌子上,王厚理直气壮的看着周瑜说着,可这要求听的周瑜却是面上笑意更加浓郁了点,大袖一捋,无比士大夫的优雅微微一作揖。 “天下皆知王青州好商!一己之力挑动青徐二州富甲一方,既然王州牧开口,那周某自然不好不给面子,回头周某就为州牧修书一封作为引荐,相信那刘荆州会愿意和州牧做这比买卖的!” 被王厚算记几回了,脸都被扇肿了,如今可算是占会了上风,周瑜这讽刺挖苦功夫也不赖,谈笑间就把王厚讥讽了一大顿。 可听着他这话,王厚却一丁点都没恼火,还是那一副硬邦邦的面孔,随手对着伸手拜了拜巴掌,背后跟着的护卫小船上,立马有军士犹如上香那样双手合拢抱着一束穿天猴直指晴天,悠的一声,喷着火光,这穿云箭直插青云,在半空中发出了一声响亮的爆炸声。 在周瑜与那江南美人惊奇的注视中,一道消息束那样,不远的湖中,第二支穿云箭飞响,然后是第三支,第四支,第五支,最后在身后的西南方向,一股子黑烟开始熊熊飘荡了起来。 “州牧好神通,都言青州牧受于吉老神仙真传,一手掌心雷炉火纯青,这百里霹雳的本事,周某佩服啊!” 虽然没弄明白王厚这一手在故弄什么玄虚,不过周瑜依旧一副淡雅的笑模样,依旧气死人不偿命的明着恭维,暗地里挖苦着王厚。 还是一如既往不生气,这一次,王厚甚至有闲心慢悠悠的自己端过了周瑜身前还在烧着的茶壶,细细的拼了一口,旋即居然还露出了一股子笑容来,也是慢条斯理的说着。 “大都督喜欢,那王厚就献丑了,给大都督略献一小计解个闷吧!王厚这带来的五支穿云雷,这第一支出,陂湖西岸就有五百石粮食熊熊燃烧起,第二支出,毗陵城中便有四千石粮食炽焰高照,第三支,三万石粮食浓烟滚滚,第四支,二十万石稻米烈焰冲天,到了这第五支,就是一毗陵笼罩于大火中,橘红色的高温扩散出去,白花花的稻米几里之内焦香可闻!” “大都督,您觉得这个节目助兴如何?” 咯吱~ 不愧是上阵厮杀的,周瑜这货武力值都比王厚高,情急之下,他手头胎壁薄而脆的南茶名具居然被他捏得咯噔一声裂开了几道裂纹,一块碎片都掉进了茶汤里,下一秒,别说有闲心品茶论道了!瞬间又变回了美洲狼,周瑜眼睛都跟着冒火了,火冒三丈中,声音却是满含杀机,冷的跟冰渣子那样,阴沉的喝问着。 “王州牧,你此话到底何意?” “何意?谈生意吗!大都督面子光,帮在下说一说,把之前哭着喊着都留不住的四万多太湖民壮喊回来,再运七十七万石粮食,在下就滚蛋回青州了!” “绝无可能!” 王厚没说话,又是装逼的拍了拍巴掌,就跟后世电影里给大佬上烟的小弟那样,刚刚那个身披重甲的亲兵又是单膝跪在地上,跟上香那样捧着第二支穿云箭,另一个亲兵拿着火折子在这玩意屁股底下一点,呦的一声,就跟屁股底下着了火那样,第二支穿天猴龇牙咧嘴的蹦上了天,然后吧嗒一下子气了个四分五裂。 又是噼里啪啦一连串儿的炸响中,西南岸边的火光浓烟更加冲天了几分。 “啊!好茶!夫人的技术可真不错!敢问夫人,可是乔公之小女,名满江南的美人小乔?” 又文雅又装逼的舒舒服服嘬了一小口茶汤,仿佛喝到了什么琼浆玉液,夸张的摇头晃奶中,王厚这货贱笑着对那抱着小石磨跪坐着发呆的美人轻轻大大一作揖。 边上,周瑜的脸色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第403章 卖惨比狠 天边,浓黑的烈焰愈发的炽热,周瑜那张脸也是愈发的阴沉。 毗陵城的粮食不管对于东吴,还是对于青州来说,都太重要了!这年头,粮食比兵还重要,大军折损一两万,回来修整个两三年,就补回来了,可是粮食要是干了,就算有百万大军也得当场麻爪,君不见官渡大战袁绍让曹总偷家后是多么的凄惨吗! 如此重要到,周瑜这么聪明的人,都陷入了死思维,全副精力都在如何把粮食夺回来,却忘了真要把王厚逼急了来个狗急跳墙,他东吴也啥都得不到! 而且忽然间王厚狗急跳墙要撕票了,他周瑜居然还没啥办法! 尤其是看着王厚又贱兮兮的又跟自己带来炫耀的夫人搭讪起来,更是把周瑜本来平静的心静给搅乱了,阴沉着脸,他也是显呗一手驯妻之道,直接向后摆了摆手,被王厚一脸色眯眯模样正盯着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小乔立马乖巧的抱着石磨退了下去,打发走了小乔,这家伙一双电眼杀气腾腾的盯在了王厚身上,盯得王厚后背也禁不住有些发凉了,左手下意识的握在了腰间的枪柄上。 一会这美洲狼来个狼急了跳墙,他也不能吃亏不是? 不过面上,王厚却依旧是一副贱兮兮的模样,右手接着端着茶杯慢悠悠的嘬着,你不要高雅吗?老子还就和你玩高雅了!这时候比拼的就是气势,谁怂谁孙子! 眼神半空中交汇的闪电噼里啪啦响,足足几分钟,咣当一拳头敲得亭船也是一晃悠,那英俊帅气的脸悲愤得就跟电视剧里硬派小生男一号那样,义正言辞中,这家伙带着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威逼了起来。 “王州牧,汝做事做得如此之绝,就不怕彻底与吾东吴不共戴天!江左男儿也出过项王这样英雄豪杰,八千子弟兵横行天下,一但我吴地热血男儿怒发冲冠,与汝死战到底,王州牧您恐怕也不会好过吧!” “不怕呀!”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怒,吾自一口贱气足!脸皮一厚,往前一挡,任着周瑜目光如电,噼里啪啦的盯着自己,王厚依旧那副淫贱样,嬉皮笑脸的端着茶杯嘬着,还顺道翘起了兰花指。 “你水战打不过我!” 一菊花真像是针插到了气球上那样,把周瑜的气势给卸了一大半,而且在他气势为之一夺中,一边饮着茶汤,王厚一边还趁胜追击,慢得骚摇的哼哼着。 “反正这一趟老子抢足了,南路臧霸掠得金银财帛锦缎若干,茶叶子女什么的数不胜数,北路张燕现在还没回来,说是东西沉得都拿不回来了,中路就算我烧了毗陵,还有二十三万七千石粮食进账!烧了就烧了,我也不亏!” “至于你东吴想报仇,欢迎啊!走水路的话,你打得过我这一手真贱引雷神诀就行!陆路上,老子更不担心了!你要打我,先得过我大哥陈登这一关!徐州钱粮税赋占丞相税入足足三分之一,你要把我大哥打急眼了,都不用老子出手,丞相自己就带着刚收编的北方精骑几十万先南下找你场子了!到时候再透点消息给刘荆州,只要丞相承诺不占据江东,你看刘荆州愿不愿意报一报江夏历年入侵之仇!” 周瑜没电了。 他最伤的就是东吴水师居然在长江口被王厚击败了,否则的话,若是水师强悍,他完全可以撵着王厚打,撵得他丫丫的鸡飞狗跳,上天入地无所遁形,还动用个毛线的行政力量,打个毛线的游击? 水路无法威胁到王厚,东吴的报复就真对他一点儿威慑都没有了!毕竟两家隔着个徐州!依照江左的军事力量,能不能夺下徐州还真不好说。不过周瑜毕竟是周瑜,威逼不过,又开始卖惨了。 痛心疾首,美周郎忧国忧民那表情,都快赶上和珅了,拍着大腿悲愤的请到。 “州牧,农人一汗,秋收一粒!这白花花的大米,都是吾吴郡百姓一把屎一把尿养出来的,这么一把火烧掉,不是暴殄天物吗?州牧乃于老神仙座下高徒,就不怕天谴地责吗?” 嘿,从来都是老子打着于老头旗号招摇撞骗,头一次被人打着他老人渣旗号骗到自己头上来了,挖着鼻孔,王厚又是一副粗鄙模样直个眼睛哼哼着。 “那大都督得先去找我家丞相,官渡之战,他老人渣一把火烧掉了袁绍军粮二百万,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天谴地责。况且,你不让我把粮食运走,我才迫不得已烧的,上天真要怪罪下来,你周大都督也得承担一半责任!” “所以,再给七十七万石,老子就回青州了!到时候你好我也好不是?” 有这么无耻的吗?跑人家抢东西,抢不过把东西砸了,主人家还得担责任?这就跟后世小偷跑人家偷东西,让防盗电网电住院了,主人家还得赔偿医药费一样,讲不讲道理了? 不过美周郎到底是美周郎,到现在都没放弃,卖完惨又开始卖人设了,无必悲催的重重鞠躬一抱拳,周瑜声音凄惨的就像霸王别姬的项羽那样,悲惨的恳求道。 “州牧,不是周某不想给,而是实在不能给了!毗陵一战在下不才败于州牧之手,通之战再败,一百万石粮食根本不够江东一年之需!如果这粮食再这么让州牧带走了,吴侯绝不会放过周公瑾的!” “如果州牧真要烧毗陵之粮,那就尽管烧吧!反正横竖皆是一死,毗陵火起,周某就只能带着吴郡儿郎顺江南下,与州牧决一死战!到时候就用周某之血,染红州牧的战舰好了!” 他丫丫的,卖完惨又跟老子比狠起来了!你也不在乎了呗? 只不过看着周瑜一副决绝模样,王厚眼神闪烁一下,周瑜刚刚的话,一点信息被他捕捉到了脑海,忽然声音狐疑,王厚自顾自说的问了起来。 “一百万石粮食,加上建业存粮,养军养官,紧一紧一年足矣!除非,今秋到明年春,江东有大动作图谋!” “吴军主力的柴桑军,是不是到现在也没向东折返?到现在快一个月过去了,就算身处楚地,也该有先遣军回归了吧!” 王厚的话语就好像毒蛇那样丝丝入耳,听得周瑜的眼神明显跳动了下,下意识,他英俊的帅脸微微低下去掩饰,可下一刻却又是急促的抬起,而不管他掩不掩饰,王厚也都跟中了柯南的昏迷针那样,捏着下巴福尔摩斯鬼上身的自顾自推理嘀咕着。 “除非柴桑军被某些人拖住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第404章 毒蛇般的诱惑 “黄祖部下射杀吴侯之父孙坚,两家不共戴天,距离上一次东吴伐江夏已经一年有余,趁着江夏秋粮收割之前,此时正是攻夏的好时候,如此之久,柴桑军连一支先遣部都没回归,不是汝不想撤,而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大军已经和黄祖对峙到了一起,没法这么轻易撤回吧!” “并且周郎你自觉得对付得了本座,也没决意让柴桑军冒着损失与风险撤军吧!” “所以如今吴郡丹阳郡之间,只有大都督你手里这一支部队! “现在陆路张燕陈于建业之下,陆路上建业并无援军,如果水路再击破你,柴桑军十五日之内返不回,建业都有可能……” 咕噜~ 不管是周瑜还是王厚,都是情不自禁的重重吞了口口水! 江东的军事力量绑一块,王厚确实是打不过,毕竟他是劳师远征的一方! 可是东吴常年征战的四万多精锐主力不回来,情况却又是另一说了。 就凭着周瑜这一败再败的两万多人,自己还要大炮相助,逆流而上兵围建业,和张燕水路夹击,备不住还真能端了孙家的老巢! 提前七十多年灭吴!甚至自己有可能成为代替吴国的这股势力!不得不说,这个想法产生的一瞬间简直和趴在夏娃耳边,毒蛇的言语一样的诱人! 眼看着王厚那张老脸上都是流露出了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光辉笑容,周瑜本来的淡然沉稳是彻底粉碎了,几次,听着王厚的推断,脸色难看中,他下意识就想出言否决,或是强硬,或是用耻笑,可话未出口,周瑜又不得不把话咽了回去。 现在他现在乱了的心境,已经无法平静的说谎了,依照王厚之聪明,一但被他看出破绽,岂不是更肯定了他的推断?更助长了他攻打建业的决心! 聪明人之间也不需要那么多花里胡哨打机锋了,足足死寂了一两分钟,重重吸了一口气,周瑜还是决定摊牌了!干脆,面色无比凝重,而且比刚刚威胁还要认真的目视着王厚,周公瑾沉重的问道。 “州牧真打算与我江左孙氏决一生死?” “再加三万石,八十万石凑个整!” “给了!” 就跟泄了气的皮球那样,周瑜是终于松口了! 王厚猜的没错,还真有他自负的因素在其中,周瑜始终觉得自己是个强者,可以对付得了王厚,而且这场江夏之战东吴已经策划了整整一年,正要高歌猛进,跟吃了某哥的男银一样时候,王厚忽然敲门查房来了,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让他放弃太不甘心了! 于是乎,魔鬼促使下让他做了某些决定! 现在是到了为自己决定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而对于王厚,灭吴,李代桃僵的想法的确是诱惑,可不确定因素太多了,首先第一道难关就是把眼前狗急跳墙的周瑜打趴下! 然后是在柴桑军回转之前攻下建业!这儿还得加个前提,孙权脑袋被门夹了,死学崇祯,就是守着建业不走,他若是逃了,依照孙家两代人征伐江东所树立下的威望,再汇合柴桑军,卷土重来不是未可知,而是一定一定的! 更何况,就算孙权真脑残了,没跑,在建业被他宰了,然后呢? 江东山越如此之多,地方世族势力强悍到孙家也不得不妥协,他取代了孙家,就能割据江东,让各家族臣服了? 而且他若是走这一步,还在曹总面前暴露出一个不忠来,来自邺城的一切支持便利可就没了,政治上将自己置于一个极其不利的地步! 后世坐拥大军三十几万,江南军政一把抓的曾国藩为何没反?因为他也是差不多的处境,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却是危机四伏,考虑到了林林总总一系列关系错节,曾国藩终究把造反登基的念头压了下去。 攻建业最有可能的结果是他付出重大代价把城池夺下来,孙权跑了,然后王厚利用攻建业的威风强令太湖左近官员世族为他把粮食运出去,然后攻下建业之后,极其有可能在曹操阵营内部给自己带来一系列的政治影响,毕竟无令之下偷跑到别人地盘打劫还说得过去,可发动如此大战争,把对方首都都攻下了,曹总若是得知了,会有何等想法? 风险如此之大,还不如学曾国藩,以退为进,徐徐图之,与眼前的周瑜先达成协议,把粮食抄了! 放下这个代吴的诱惑,对于王厚也是个极其艰难的决定,脑门上也是情不自禁冒出了潮热的汗珠子来,看着周瑜大大松了口气,他也只情不自禁重重的吐息一声。 不过人都是善变的!策略被反制,最后不得已还是走进了王厚的剧本,周瑜明显不愿意在这种状态多待,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阴沉着一张帅气的脸,他是急促的哼道。 “周某回去这就再次组织民壮,为州牧运粮,五天之内,为州牧将毗陵屯粮八十万石运到通河口,不过州牧需要立刻招回还在建业劫掠的骑兵,并且将大部队屯于通河口不得乱走!粮食一道,州牧立马撤兵回徐州,如何?” “好!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抱着拳头,按照时礼,周瑜与王厚对着重重一作揖。 虽然仅仅是口头上的约定,可这个时代可不是后世说话承诺跟放屁一样的时代,说给工资好几个月不给,说年前结工程款两三年见不到!别说如王厚,如周瑜这种已经混拔尖的顶级人物,就算是乡野村夫也极其重视自己的承诺,甚至不惜为践诺而死! 所以别看俩人没结什么合同,这撤军与交易计划,却是比真写了合同盖了大印还要牢固,周瑜倒是不用担心王厚食言。 现在是没心思安心喝茶了,连哪套名贵的紫陶江南茶器都不要了,与王厚践诺之后,拱手告别,周瑜是立马迫不及待去履行他的承诺,好早点打法王厚滚蛋。 现在却轮到王厚有心思慢悠悠的喝茶了,端着还没凉的香茶美滋滋的嘬了一口,看着周瑜急急匆匆离开,他忽然一拍大腿,美滋滋的在后头一招手。 “对了,周兄!令夫人风姿绰约,仙姿雪肤,乃是世间难寻的美佳人!可减十万石粮食!周兄,您考虑一下!” 那头刚登上小船的周瑜差不点没一个跟头掉河里,愣是装没听见,这美周郎也是很没礼貌的连回应一声都没有,急急匆匆命下人摇着船橹就离开了。 “什么吗?古人忠于君,都忠心到抛家舍业的地步,连一夫人都舍不得,江东周郎也不过如此吗!” 一副很失望的模样,王厚又是咕噜一口,把剩下的半碗茶汤全干了,旋即是大笑着随手把茶具抛到了不远处的长江里,转身上了自己麾下划着的小艇来。 成了! 第405章 明抢到手 虽然战利品最终少了一半,可王厚终究是赢了! 一百万石粮食!比预期中还多了六十万,而且张燕,臧霸也不是空手而归,臧霸听令回来的早些,虽然达不到暴富的程度,可是带来的军士人人腰包也都是鼓鼓的,而且还抢回来一千多女子孩童。 至于张燕这货,是让王厚见识了什么叫职业强盗,好家伙,骑兵都不骑马了,直接用马背驮着抢来的沉甸甸财物,劫掠来人口也有三四千。 加上两次大战被王厚俘获的五千多江东丹阳兵,青州丁口能增加一万多,而江东则至少减少了两万人口,还是精壮级别居多,看到张燕带着脏物回来,若不是在通河之后与王厚达成停战的君子协定,周瑜真恨不得现在纵兵就将东西抢回来! 而且更令他憋屈的,王厚这强盗!悍然入侵他江东,抢了东吴的粮食,最后他这个失主还得巴巴的组织人手,亲自为王强盗运回去。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所以运送这五天,周瑜一直是没朝面,他是全副武装待在囤在通河上游的吴军水师中,随时警惕着王厚反悔! 十月十六,最后一石大米被装上徐州,为期一个半月的江东之乱是终于告了一段落!随着王厚舰队的后退,周瑜率军再度前进,将之前被北兵所占领的通河两岸又全都拿了回来。 这几天也是一直没在路面,不过今个,随着瘸腿的东吴三层楼船巨无霸的抛锚停泊,孙尚香破天荒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溜了上来,目送着北兵渐行渐远的船影,弓腰姬的小脸儿带着一股子复杂的神情。 “走了!” “走了!而且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没听出孙大小姐语气中的复杂,周大都督自己则是一身轻松,没好气的哼哼道! 不用绷着一根心弦担忧建业陷落了,也终于不用担心自己家娇美如梅的娇妻小乔再被某个老人妻控麾下的小人妻控惦记了,舒心的重重松了一口气儿。 只不顾才轻松片刻,想着已经打成一片糜烂的吴郡,还有已经撒在了江夏,军粮却已经被王厚打包带走的柴桑大军,周瑜又是头疼的一捂脑门。 俯身趴在了船栏杆处,端详着长江入海口一望无际的大海边,孙尚香的眸子里清晰的浮现出了一股怅惘来,不过少女的心思却是最难懂,谁也不知道她如何做想的,下一秒,这妞忽然鼓着腮帮子狠狠一拧小拳头。 ………… 如果周瑜能在王厚的船上装一个窃听器,他就连松这一口气都不会松了。 相比于吴郡那些南军的上下一片沉默,上船凯旋归乡的青州两大强盗集团则是彻底的欢呼雀跃起来,厨房里,也是在江南就手劫来的山羊,黑猪扒了皮之后,整个往船上行军大锅里一扔,把抢来的米倒进去,撒上一把海盐,再倒上岛城产高度数的糖蜜酒去膻,那股浓浓的肉香粥香顿时弥漫了出来。 嗯,说到了岛城的糖蜜酒,如今糖蜜酒在船上也出口转内销了,回军三天前,王厚命人到徐州采购了几船的酒水,如今是一坛不剩的给这次出征的两万军士挨个发下去,一边沿着海岸线航行着,一边喜庆的狂欢是就此开展了起来。 醉醺醺的拎着酒瓶子,嘴里撕扯着一大块儿汁水儿淋漓的煮肉,这些曾经扔下锄头造朝廷反的家伙居然还扯着嗓门唱起来了,与那种电影中的海盗文化简直一模一样。 外面在欢呼,宽敞的船长室内也是在庆祝,不过照比士兵们吃的那些粗俗玩意,号称汉末美食博主的王厚这一桌子明显惊喜多了,小灶炖出来的红烧海鱼,撒着香料的烤肉,红脍炖菜摆满了桌子,还有煮得香喷喷的一碗碗大米饭。 而且相比于之前的警惕与生疏,这一趟回来,黑山军上下将领对王厚的态度变得尤为恭顺与敬佩。 毕竟是山贼起家,谁能带领他们打劫到更好的战利品,谁就是他们的贼头!就算张燕态度都是软化了不少,低下了曾经高傲的头颅。 这在王厚照顾下,三军将士纷纷入席后,还没等开餐,忽然间端起酒碗,对着王厚深深一鞠躬,张燕直把碗都顶到了头顶,顶礼膜拜那样的重重拜见下去。 “州牧,昔日里张燕目光短浅,为人情况,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州牧多多海涵!今天起,我张燕是彻底服您了,回青州之后,在下的部下,也请州牧整合整编,一如臧兄吴兄那样,从即日起,张燕听凭州牧差遣,若是黑山部麾下哪个不长眼睛的敢违抗州牧,燕亲自插了他!” “还望州牧接纳!” 张燕这也是明智之举,这一次打劫之后,王厚这个领导威望已经彻底超越了他,如果再保持个另立山头若即若离的态度,内不服众,外还有泰山贼在那儿虎视眈眈,就算他武功高强,王厚随意搅合搅合,他依旧得被搓圆捏扁了。 既然如此,还不如主动纳降,成为王厚在黑山军的代言人,虽然脑袋上对个大哥,可依旧是长保富贵威风之道。 果然,王厚也不含糊,结果张燕捧过来的酒碗,豪气的昂头饮下,旋即又是向地上重重一摔,清脆的响声中,二十几号跟来的黑山军统领也是一起抱拳站起,对着王厚深深拜了下去。 “拜见主公!” 也是不甘示弱,泰山四寇,臧霸,孙观,吴敦,尹礼四个,还有随军的泰山小头领亦是跟着抱拳站起,也是重重鞠躬拜下。 “拜见主公!” 这个汉末乱世若是想立足,就得化身一头狼,若是想为首,则必须让自己成为狼王!能带着麾下找到肉的首领狼王!这东吴劫掠一番,部下两贼全都发了财,果然,银子面前本来矛盾冲冲的青州内部三大军派现在都和谐了不少,算是彻底归顺在了自己手下,听着这一声声拜见声,王厚无比得意的也是一抱拳头,大笑着吼道。 “诸位请起!此江南之行有此战果,亦是离不开诸位的鼎立相助,今日咱们摆酒庆贺,然后带着战利品归乡猫冬!明年秋末粮肥之际,本座再带着你们扬帆出海,抢他娘的个钵满盆溢!来啊!入席喝酒!” “多谢州牧!” 这话是所有人都爱听的,在江南打劫是打上瘾了,一片欢呼中,一个个粗疏莽汉是纷纷列座,端起酒碗,也没比外面那些小喽啰高雅几分的举杯欢庆起来。 就是不知道明年入秋,周瑜再遇到这群大哥,又该是何等脸色。 看着这一个个喝面面红光的大小贼头,王厚老脸上是禁不住挂起一股子阴仄仄的微笑来。 第406章 良家子成军 岛城港又热闹了。 额……,这么说有点不太恰当,因为岛城每天都很热闹,毕竟这个商业不发达的时代,偌大的大汉朝,成天开设常市的只有岛城日照两座港口,而且这儿是前所未有的商业城市,为商业服务到什么程度?连税务司都是个岛城徐州两大商业会所共同办公的,这一个季度税率都是几位总商根据市场共同制定出来。 这弹性税收的制度,都快贴近后世了,那么吸引大汉朝各处各地的商人云集于此也就水到渠成了。 不过这几天的岛城比以往还要热闹,甚至几条商业街都摩肩接踵挤满了,一个个南来北往商人开设的铺子也是热闹非凡,而且热闹中还带着一个特点,一位位老脸肥得流油的老板是哭中带笑,笑中带哭的,有的一边收银子,老脸一边还肿一块的。 没招,一帮子强盗回来了! 打劫打来银子干啥用的?不就是花的!而且泰山贼黑山贼和王厚自琅琊招募的大姓良家子还不同,他们可不顾家,多数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类型的,有了钱帛什么更是放不住,随手就大吃二喝找女人赌钱都花了。 而且,不管是臧霸还是张燕,暗自里也是鼓励大兵把兜里钱帛花个精光,毕竟穷光蛋的大兵才更有战斗力去拼去抢,兜里有了钱,老惦记,就不能好好打仗了。 不过这和王厚理想中的选兵法却是截然不同的,像这样的穷大兵,有一个历史特殊时期特别多!明末!不管是朝廷的正规明军还是闯军献军,都相信穷的掉渣的大兵悍不畏死,最有战斗力!可现实很打脸,蛮夷的清军杀过来,穷的掉渣的穷大兵咣当碎一地不说,调头还做了人家走狗,翻过身来抢自己人也是一个来一个来的! 自唐末华夏军人的地位下降之后,整个华夏的军事实力都随之急剧下降的,当兵乃贱业,那真正有实力有才情的谁还愿意去当兵拼死拼活?从士气上就低人一等。 真正支撑起汉唐霸业的军事阶层,也是王厚最期盼的兵源来源,良家子阶层。 不说大唐了,组成汉代最精锐部队,汉武帝击胡的绝对主力就是六郡良家子!儒家认为,仓廪足而知礼仪,在于王厚理解,则是中产阶级作为社会最稳定阶层,国家的强悍与否与他们保证生活地位息息相关,而且不上不下的中产阶级上进心也是最强的,最求荣誉与更高的地位,所以这个阶层出精兵!战斗力与士气远不是穷光蛋组成的强盗军团可以媲美的。 不过这一般良家子,他王厚还用不了!正是因为良家子阶层有着极强的荣誉感与社会稳定性,良家子一般也更愿意服从正统政权,道德观点趋向于荀攸,陈群,毛玠,杨修,服从正统于汉室或者之后的曹氏,比正统他必不过曹总一大家子,比名声吧!他青州牧王天高名声在外,可对于那些耕读出身的正统世家,除了陈家,他琅琊诸葛世还有个颍川的钟家,剩下好像没有几家是看他顺眼的。 还好,照比于汉代良家子标准,中产阶级其实要更广泛一点,剔除那些不能用的,富有家族还有一大块,那就是商人子弟可用! 日照种棉的,岛城种糖的,细划一划,全都属于商人子弟!这些都是王厚拼死拼活培育出来的支撑阶层! 这年头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黑山军与泰山军出征归来的强盗兵团在岛城花天酒地时候,才刚一靠岸,王厚就接着在培养阶层上努力着。 培养这些商人阶级或者种植园子弟尚武精神的最好方式,莫过于当着他们的面儿赐功赏爵,让他们羡慕,眼红! “日照临河村徐广,毗陵之战身中三箭,已然坚持奋战,斩首两级,因功提什长,赏爵两级!赏庄园一座,奴婢十人!特赐家族武勋门第,见地方官不拜,旁人当见勋贵之礼!” 第一时间,在位于即墨县的县城广场,归来的日照旅步兵在这儿搭好了台子,去与没去五千步兵团,三千骑兵团,一千多的弓兵团全数到场了,众目睽睽之下,一条腿还一瘸一拐的,被赏爵授士兵徐广却是兴奋的一张国字脸都红了,无比亢奋的单膝军礼跪地,对着捧着军功铁印的王厚重重的抱拳拜见了下去。 “谢州牧恩赐!” “起来吧!望汝励精图治,再建新功!” “卑职遵命!” 噼里啪啦的掌声一同在地下万军丛中响了起来,一道道羡慕的眼神中,这徐广走到都有点飘了,而且更大的荣誉还在等着他,今个专门表彰他,就是因为他虽然是日照旅,可是他家族从琅琊搬迁过来之后,错过了成为棉田庄园主的机会,得知岛城开始分甜菜庄园,他老爹立马是当机立断,辞了日照铁坊的工作,举家搬迁过来。 而他授勋的时候,这徐家一家正激动的在外围看着热闹。 “爹!娘!” 再一次满是激动,拿着新到手的爵位绶印,来到人群中,徐广对着那手上满是老茧,头发已经开始斑白的老爹以及捂着同样衰老下来,笑着却眼角带着泪光的老娘又是重重一拜,看得那老头子老大的感怀,赶忙一伸手就将他扶了起来,边上那些街坊邻居则是一个个羡慕的犹如兔子那样,眼睛红彤彤的。 尤其是因为分地时候,和徐广爹有些冲突的老刘头,赶紧是低着个脑袋瓜子溜了。 受封军爵的赏赐中,前面的宅院奴婢其实还是次要的,毕竟种植坊主,这些财物仅仅锦上添花而已,后头的见地方官不拜以及旁人行勋贵之礼才是最主要的!能在县太爷父母官面前平起平坐,那就意味着徐家也进了乡绅的行列,就是比街坊邻里高一级! 记得后世《铁齿铜牙纪晓岚》里,甘肃之行一个重要人物,金大烟袋曾经豪气的说过,他就算落魄了,当街要饭!正红旗出身的和珅乘轿子路过,也得下轿来给他磕头问安! 这就是荣耀! 这宣传力道是足够了,这头还在热火朝天的赐予着传承自秦朝的二十军功等爵,那头军司马也是悄悄的铺开了摊子,一张大横幅上书一个大字!青州辽地旅招募新兵!眼看着那头王厚亲自发爵封赏,这面呼啦啦的声音中,不少种植园子弟还有附近谈生意的商人子弟扔了秤砣锄头就一肚子热切的拥了过来。 刚刚那个灰溜溜走的老徐头邻居老刘头,还亲自把自己家俩儿子全推来了! 出征江东仅仅是一个插曲,王厚接下来的重要军事行动还是在辽东,那是他日后安身立命的底儿,需要大量的士兵进行战争!戍守!而新成立的辽地旅甚至比岛城旅与日照旅还要重要,这一次他是奢侈的全部想用自己培育出来的青州良家子成军! 不过,就在王厚一边封赏,一边眺望着人头攒动的招兵场面偷着乐时候,他却浑然不知道,几个麻烦也跟着一块儿钻进了他的招兵大会。 “在下许悦,岛城崂山籍,年正加冠,请求入伍!” “你,居然是崂山学院的士子?你没发烧吧!居然想要在这儿入伍!” 负责招募的军吏**的长大了嘴巴,三撇胡子都斗了起来,可听着他声音,已经出长得浓眉大眼,面容俊郎的许悦却是正色的一抱拳。 “武士子入军的确可以优待,可大丈夫功名利禄掌中取,吾许悦有能!就算自一步兵起身,早晚也位列将军之列,何在乎何处从军!” “说的好!” 这一番豪气听的三文胡军吏都是肃然起敬,站起身重重一抱拳,旋即郑重的把许悦名字录入军册子。 他还不知道,这许悦不仅仅是武士子那么简单,他还是王厚亲手捡回来的,赵云的徒弟,若是知道,恐怕得更惊讶的下巴掉了,不过和后面这位相比,许悦这点身份又是不足一提了。 “去去去!到我了!” 费劲儿的推开两个小尾巴,跟着这个昂臧少年下巴上一撇黄呼呼的胡子不住地摇晃着,比许悦那一脸正气差远了,嬉皮笑脸的酬和到了招募吏前,也是重重一抱拳。 “在下!岛城崂山籍!曹彰是也!特来此参军!” “曹壮士,请!” 第407章 辽东,俺王天高来啦! 争霸就跟玩《全面战争》似得,出去打劫洗城,洗到银子了,回来就招兵种田升建筑。 最近军事统计调查局传来的消息,也是趁着秋收,三郡乌桓三次入塞,席卷走财物边民竟然有二十万有余,比王厚心黑多了,而且还击溃了几路曹军,作为被打劫一方,曹总是相当恼火了。 出塞找这帮就住在汉庭边界的强盗已经迫在眉睫,留给王厚这个总后勤官的时间已经不多,再加上辽东角那面,岛城旅似乎与当地人发生了些冲突,急需要他这个大当家的做主,一脑门事儿让王厚在自己温暖的老巢还没待上几天,没能和几个老婆好好温存下,就又得出发了。 毕竟是怀着私心要给自己开拓地盘的,这次北上,王厚带的人比南下打劫孙权都要多,分配战利品时候,王厚给了陈登二十万石,把徐州各家族的舰船水手全给借了出来,运粮船就一百五十多条,加上青州自己有得,被王厚忽悠买船出海齐国各世家战船,青州自己的渔船队,战船队,大大小小赫然出动了大小舰艇三百多,携带人员四万多。 最先上船的是些来自江南的俘虏,谈判时候王厚可是只字没提他们,出于下风向的周瑜也没法开口讨要,六千多东吴丹阳兵被运到了岛城,现在又被输送上了船。 南船北马不是吹的,对于这些浪里白条,缺水手的王厚真的是眼馋到直流口水,不过这些人他打算单独编成成建制水师,并不是补缺到自己部队麾下,整个建制的话,忠诚度问题就得考虑了。 所以这批人王厚得先运到辽东去,把城建了,把地分了,一人一块庄园,庄稼种下来,再娶个媳妇生个娃,囤一仓库的粮食!一年时间,把这些置办差不多了再招兵。 哎!到时候你想回江东你就回吧!反正俺住隔壁俺姓王! 浑然还不知道自己发家致富奔小康的命运被王大州牧给定下来了,手上戴着手铐,满脸蛮色,被俘获的南将凌统还七个不服八个不忿耿耿着脖子,倒是他爹凌操可老道多了,也没用上手铐,一言不发沉闷的走在前头。 跟在两个将军背后,成群成群的丹阳兵满是彷徨与忐忑,赶鸭子那样的被驱赶上船。 跟着他们身后,另一群身穿链甲与板甲的青州兵满是兴奋的跟鸭子那样左右张望着,就跟刚上幼儿园的小娃娃那样,乐淘淘的上了船。 这支代表队就是这两天刚刚被忽悠上道的新编辽东第三旅!这还是个加强旅,人马都达到了七千二百多,这两年在王厚不守士大夫规矩的商业发展下,岛城一地居民不管是经营种植园的还是经商的,生活都不错的,一个个农场主子弟也养的身强体壮还贴着秋膘,把盔甲顶得鼓鼓的,不像是前几年王厚招兵,那些自难民中招募上来的新丁,一个个瘦的快成骷髅架子了,穿着盔甲都空空荡荡的。 不过这帮家伙明显还没经受过王厚的“资本家毒打”!咳咳,军队大熔炉历练,排着队排得乱七八糟不说,一个个走得也是水裆尿裤散散慢慢的,高铁家他大侄子高飞一边走一边还和码头上的姑娘抛着媚眼儿,要多骚有多骚。 乱七八糟还卖着骚往前走的这些新兵蛋子们是浑然没注意,跟在他们背后,两支从日照旅抽调出来的四百人团正一边走着正步,一边用杀气腾腾的眼神儿盯着他们的后背呢! 这两个团是特选出来的军官团,由历次作战的功勋老兵组成,作为辽东旅的骨干支架,军队真的是个大熔炉,一但习惯于充满纪律性与荣耀感的集体生活,再看这些“社会闲散人员”是分外看不习惯。 现在就惹得自己顶头上司不满意,估计到了辽东,有这群新兵蛋子受得了!而且这地儿远离中原,跑都没处跑,就只能悲催着老脸挨收拾吧! “小舅,你真要跟着去辽东啊!” 送行人群中,还掺杂着几小,邓艾还是木讷的似乎傻愣愣的跟着,又长大一岁的小长乐则是满是担忧。 “听说那儿遍地都是蛮夷,还有吃人的生番呢!” “你小舅我武艺高强!还怕那些生番?来一个老子宰一个,来两个宰一双!” 牛气哄哄的拍着胸脯,不过眼神瞄向了不远处在码头支持着出征仪式的王厚,曹彰又是酸溜溜的哼哼了起来。 “好不容易从邺城溜出来,来这儿是为了当将军为我曹氏建功立业的!结果老王八……,咳咳咳,你爹爹还瞧不起你小舅我,真把小爷当小孩了!劳什子的崂山学院读什么书啊!” “去江南都不带小爷,这要不是趁老王八……,咳咳,你爹爹不注意溜出去,就没机会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回邺城舒服呢!” “那你小心!等长乐再长大几岁,也跟着小舅你到辽东从军!” 奶声奶气中,王长乐无比认真的一挺一点儿也没发育的小胸脯,可这一句话,听得曹彰却是噗呲一乐。 “小不点!你!从军?哈哈哈~” “等小舅我混上将军,到时候带你在辽东玩好了!到时候飞鹰走马,架弓射虎,你想怎么玩,小舅就带你怎么玩!” 眼看着这货乐不可支的模样,小长乐也忍不住不服气的鼓起了腮帮子,可这功夫,一只木讷的小邓艾却是忽然急促的拽了拽长乐的衣袖,看着这一幕,曹彰立马跟躺了屁股那样,把脖子都一缩了起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王八来了!不和你们说了!千万别暴露小舅我啊!” 说着,滋溜一声钻进了行伍中,堂堂曹三公子缩着脖子犹如乌龟那样,一边走一边还哆嗦着求着太一神保佑,别被老王八看到云云。 “青州就拜托了!” 另一边,慢悠悠走着,王厚还对着日照旅率,中郎将朱灵,以及他的老守家,别驾贾诩抱着拳头,二者也是同样凝重的回应着。 “州牧放心,末将/下官粉身碎骨,也丁当保青州不失!” 这两位老伙计倒都是放心人,听着他们的答复,王厚满意的重重一抱拳,不过辞别了他俩,这货浑然没个州牧样,三步并作两步滋溜一下溜了过去,帮着曹彰打掩护的长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个无良父亲嬉皮笑脸的掐住了小脸儿,咿呀咿呀的扭着。 “还是长乐乖!知道来给爹爹送行了!爹爹好开心啊!” “等到了那面站住了脚,爹爹到时候也接你到辽东玩,到时候飞鹰走马,架弓射虎,你想怎么玩,爹爹就带你怎么玩!不过在家要乖!要听你吕姨娘和甄姨娘的话啊!” 小脸儿被掐的左扭右扭的,小长乐却是气呼呼的鼻子都筋了起来。 哼!一个个的,都瞧不起人!谁要你们带啊! 浑然不知道自己被宝贝女儿在心头鄙视的五体投地的,又是乐颠颠的抱着她转了好几个圈儿,王厚这才在自己家小妞妞眼圈儿直迷糊中,依依不舍的把她交到了匆匆赶来的吕姬手上。 “我走了啊!” “妾恭祝夫君旗开得胜,再建新功!” 曹红节能陪着自己并肩奋战,可是最令王厚安心的,依旧是吕姬,看着她淡笑着搂着长乐,对着自己凝重的一欠身,心头感怀,王厚同样重重的一欠身,这才在赵云几个重将的扈从下,跟着自己的部队,也是大步流星的向海边走去。 ………… “开疆拓土!用我们的热血!保卫大汉帝国的安定!” 哗啦哗啦的锁子声中,洁白的青州蜡船帆再一次被高高挂起,甲板上,才刚刚分配完队伍,鼓着腮帮子,新任的团率老兵声音昂养的对着一群菜鸟巡视着,可他说的热血沸腾,却全然不及自己脚下这庞然大物吸引力来的大,忽然间,船桨划动,日照号急促的脱离港湾,调转船头奔着汪洋大海行驶而出,差不点没一个踉跄坐地上,一个团四百个脑袋全都眼睛冒光的盯向了侧舷,气得教导官腮帮子都直鼓。 望远镜从渐行渐远的岛城海岸离开,站在高高的船桥上,王厚的目光也渐渐投向了波涛汹涌的大海。 东北老铁,俺王途求,来啦! 第408章 打劫到某王天高头上了? 王厚的代表是什么?不是钢铁,不是航船,甚至不是一个个具有王氏特色的大夜香罐子,王厚带给这个时代最大的改变,还是水泥! 这玩意的便利性实在太强了!以前汉朝人修成,有的筛三合土,又得和糯米汁儿,然后土铺到地上一层一层拿着大磨盘夯砸,修个城没个五七六年下不来,可现在,日照水泥一和,钢筋编在一起一树,搅拌上大石头块子往上堆就行了只要人手厚,一天五米不是梦! 辽东的大连角,王厚不是第一次来了,上次征倭的时候就曾经在这儿停留过脚步,补给淡水与时蔬,修补船只,可那时候这儿还是一片荒芜,如今一座人模狗样的小城已经出现在这里了,全都是拿水泥填的,水泥抹的,整个小城到处都浸透着一股子高贵典雅的水泥灰。 能有这规模,一方面是水泥这玩意修城太好使了,另一方面,王厚这忽悠工作做的到位,齐国那些有钱的孙子们……,咳咳,大爷们!这帮大爷们被他忽悠买船下海到邪马台国去寻找黄金,这儿是必经之所。 不经意间这帮奸商又搭上了襄平的公孙家这条线,这年头塞外工业水平落后,金属器具缺乏,就算打中原来的公孙氏也不富裕,日照便宜喽搜晃悠晃悠一箩筐的金属器具在这儿是畅销货,而不管东北新三宝的貂皮人参鹿茸角,还是旧三宝中的乌拉草,在中原也都是紧俏货。 辽货商路与海上的倭“货”商路在这儿聚合成一个点,大连角想不兴盛也不可能。 这不过九月末,这股子商贸繁盛的热乎劲儿倒是消退下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刀兵嶙峋的消杀之感,街道上,一间间水泥建设的铺子紧紧关着大门,还挂着大锁头,街道上,胯下夹着斧枪的大兵一队一队的往来不绝的巡逻着。 来之前,王厚的手下败将,也是带着岛城旅先行大连角的青州大将蒋义渠之前就派人汇报过,和当地“土人”起了些冲突,现在看这模样,这冲突还不小呢! 舰队到来之前,王厚已经派遣先锋小舟通知了,所以大舰队到来时候,蒋义渠是带领着部队从员以及城中富户,已经恭候在了码头。 辽东角城不大,仅仅是后世旅顺向南向南最南面一疙瘩,依靠着白玉山,把后世一大圈儿旅游景点包含其中,不得不说,这地儿的港口真是太妙了,西鸡冠山向大海里伸出数里,形成一个天然的避风屏障,仅仅只有个狭窄的喇叭口能通向内部,向内环报着个巨大的平静海湾,而且是深水港! 清末的旅顺港就建在这里,如今为王厚所用了! 当然,如今这儿建设的也不可能有清末耗费二三百万两银子,十几万民夫建设的这么宏大,毕竟整个连角港成城连军带民也不过两万刚出个头,人工修建出来的港口也才刚刚修了几百米。 就像李冰父子修建都江堰时候的方法,用竹篮装白玉山的石头填海,填到水深有八米以上的位置后,然后再在上面浇灌水泥抹平,一个平坦的大港口广场就规整的矗立在了海中。 这儿自然停不下简直犹如海上一出城的青州海军,所以一条条大舰还得轮着班停,最先靠岸的,自然是王厚的旗舰日照号了,岸上,足足几十个力士身上肌肉饱胀,喊着号子拉动着沉重的大船,拉扯着五十多米长,出水足有六米高的庞然大物缓缓靠在了岸边。 真是格外有面子,这头,在亲兵的扈从之下,打着自己用来装逼的青州牧大旗,王厚就跟张大帅那样,摇晃着一身重甲挎着刀气势十足的从登船梯上大步流星的下了来,岸边,老将蒋义渠带头,数百号的连角城乡绅轰然拜下,声音整齐而恭敬地叩拜着。 “末将/小民叩拜州牧!” 这就是权利!这就是统治感!看着一个个小心翼翼朝向自己的脑袋瓜子,满意的重重一点头,荡漾着胸口的自豪感,王厚猛然向上挥舞起了双臂来声音洪亮的喝道。 “诸位请起!” “谢州牧!” 虽然有名的没几个,可是数量上王厚也有着战将几十员了,舰队登陆卸载方面,自有臧洪赵云他们负责,这头拜见过后,旋即王厚就跟着蒋义渠以及城中十几个德高望重的族老向着城内走去。 这地儿真是谁拳头大谁说话硬的绝佳代表,第一次登陆大连角,王厚留下了护军校尉王景几个就地驻扎,营建这个临时港口,后来海上贸易与掠夺兴起之后,齐地还有被贬岛城的二十几家豪族五十多位船主到了这儿,一个校尉五十多个部下就不够看了,这些家族之人共同推举田氏的田瑜为主,实际上实行的家族联席会议制度,来管理这个连角城。 然后后来,蒋义渠又到了,这老家伙真是当了一辈子将军,带着的也是青州主力,王大人的嫡系部队,说话自然横,这连角城的权利直接被他收回手中,一帮地方士族屁都不敢多放一个。 现在王厚又到了,他老人渣人多势众,自然又成了最高指挥官。 一边走,蒋义渠一边还向王厚介绍着连角城。 “州牧,此城依靠着身后白玉山修建,有三街九巷,向山东处直抵龙口寨,如今我师于龙口城墙,黄金山,以及海湾对面的老虎尾三处设防,州牧之前名末将护送的六十万石粮食,如今就囤积在白玉山下,另外末将还遵照贾别驾命令,继续修建仓库,州牧……” 这蒋义渠不愧是老将,虽然指望不了他有太惊艳的表现,可是守成却是绰绰有余,一番布置四平八稳,基本上将后世的旅顺区一小半儿都扼守在了其中,不过他介绍才刚刚过了一半,那头忽然间几个小校却是骑着马忽然急促的迎面狂奔了过来。 王厚自己的影响力是足够,几个小校居然还认识他,到了地儿,翻身下马,是直接向王厚本人汇报着。 “卑职拜见州牧!启禀州牧,襄平问罪使者已抵达北白玉门!如何处置,还望州牧示下!” 这一汇报,是让蒋义渠微微有些尴尬,这个时代绝大部分部队都是兵为将有,主将拥有绝对权威,就像汉景帝入细柳营,周亚夫麾下愣是没让皇帝进去,直到汉景帝派人把周亚夫招来才得进入,之前在青州军中,他也有这个权威。 可现在蒋义渠是别想了,影响力上,他永远无法媲美缔造这一切的王厚了。 不过仅仅郁闷了片刻,这老家伙依旧尽职尽责的重重一抱拳,没等王厚发问,就主动解释了起来。 “州牧,襄平使者乃辽东太守公孙康之属,遣使前来……” 说到这儿,蒋义渠稍稍磕巴了下,这才继续说道着。 “公孙康要连角城向其称臣纳贡,并且将屯粮六十万石献给他!” “什么???” 一听这话,小气鬼王厚的眉头是当即立了起来。 第409章 得分分大小王了 齐地的世家眼光不错,在山底下城中修建宅院商铺不说,还在后世四a级风景区白玉山修了别苑,蒋义渠到了,这儿被蒋义渠征收为指挥部,大鱼吃小鱼,现在王厚到了,这儿自然又成了青州牧的行在。 穿越前王厚来这儿玩,坐缆车还花了三十块钱呢!如今却是大摇大摆的在骑兵恭迎下,直接顺着山道骑马上去了。 不过这东北老铁可不咋热情,王厚这头屁股都没坐热乎呢,自号为平州牧的公孙家问罪特使已经气势汹汹的闯进了门,而且刚进来,人还没看清,这家伙已经扯着嗓子嚷嚷了起来。 “此地主事者何在?汝等好大的胆子,竟敢殴打平州牧属下征召使者!惹州牧大怒,今已加兵于汝等!如今本使前来,乃是给你们最后机会,再不觉悟,打开城门将粮食奉上!张敞将军率大军一道,汝等玉石俱焚!” “呼呵呵呵~” 气势汹汹的宣布完这一番话,公孙家使者得意洋洋的简直犹如太一神临身那样,后脑勺都要冒金光了,高高昂着头,睥睨的张望着大厅里,可下一秒,这家伙却是差不点没气成个蛤蟆。 屋子里一个人鸟他的都没有,甚至坐在主位上,王厚还大大的打了个哈欠。 “汝等禽兽所生的土蛮,竟敢轻慢本使!” 气急败坏之下,这个穿着儒生衣服,却矮胖得像个糖葫芦一般的襄平使者气急败坏下,口不择言的谩骂了起来,这次却捅了幺蛾子了,话刚骂完,他竟然感觉口中一凉,眼神向下,下一秒他是不可置信的把眼睛瞪得溜圆。 说话间,一杆银亮的大铁枪居然点在了他嘴里,那枪尖儿正好指着他舌头,看着赵云那张帅得掉渣的帅脸寒冷的好似十二月的辽东那样,啊啊呜呜的襄平使者一时间脑门冷汗直冒,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老赵!” 这一句禽兽所声的土蛮居然让王厚似乎提起了点兴趣来,扶着椅子的把手站了起来,一伸手将赵云的大铁枪拽回来,然后又大眼瞪小眼的溜达到脑门冷汗直冒的襄平使者面前,指着自己鼻子向那矮胖子喝道。 “直道老子是谁不?” 划哗啦的声音中,一颗黄灿灿的黄铜大印被王厚从衣袖里?了出来,晃悠在了那家伙眼前,能派来做使者的到底有点文化,眼睛发直的随着大印晃悠了两下,那矮胖子不可置信的惊叫道。 “青州牧!” “对头!老子!青州牧!王垕!” 一股子铜锣湾话事人的气势,歪着身子打大拇指反指着自己鼻子,王厚吊儿郎当的哼哼着:“老子这州牧干了五年了,从未听说过有过个平州牧同僚!只知道这地儿最大的官儿就是个辽东太守!” 对着南面抱了抱拳头,在那使者目瞪狗呆的眼神中,拿着鸡毛当令箭,王厚也是神气非凡的哼哼道:“奉丞相曹公之名,本座兼管辽东道行军事,行收募粮谷事!” 丫丫的,从来都是他王厚到别人地盘上搜刮,除了曹老人渣是他老丈人没办法之外,还没人敢刮到他头上来,侵略感十足,手指头点在那胖子的胸脯上,王厚无比阴狠的喝道。 “回去告诉你家辽东太守,五日之内,亲自来这连角城拜见上官,然后准备十万石粮食冲做军饷,不然老子定他个贻误军机之罪,他吃罪不起!” “滚吧!” 什么叫虎头蛇尾,来时候挺着胸脯牛气哄哄,现在却被王厚震的屁都不敢多放一个,一张肥脸涨得通红,这家伙吭哧着转身就走,看着这货狼狈的模样,蒋义渠蒋老头那心里,居然是爽得都翻了。 摆谱还得跟州牧学习啊!上次公孙家不要脸的派人来要粮食,仅仅打一顿就放走了,想来还真是太便宜他了! “等等!” 不过没等这使者被王厚装得掩面而逃出门,王厚声音却又是在背后响了起来。 “喂!你叫什么?” “下官……,小人……,本使?本使乃平州牧座下都邮韩忠是也!” 磕巴了半天,这扁糖葫芦才想起气势不能丢,又是挺着肥嘟嘟的胸脯气鼓鼓自报着家门,这名字听的王厚又是粗鲁的一嘬牙花子:“好像老子出道之时,第一个干掉的使节,是袁术派来和吕布联姻的韩胤,老子还真跟你韩家有缘啊!” 刚刚撑起来那点儿气势瞬间没了,扁糖葫芦又成了瘪茄子,一张老脸变得发白了起来,还好,王厚旋即又是一挥衣袖子。 “滚吧!” 再一次连屁都没敢多放一个,扁糖葫芦韩忠灰溜溜的滚出了花厅来。 “州牧,这公孙家乃辽东土著地头蛇,州牧如此折辱他的使节,恐怕他公孙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一番气势交锋,武将们听得是神清气爽,可几个在辽东做生意扎根的族佬地主们,可就忧愁了起来,犹豫了几下,仗着田家如今和王厚是蜜月期,这前前任连角城“市长”田瑜忍不住在边上重重一抱拳,沉声的提醒着。 可这话听得王厚却是禁不住冷笑着一哼哼。 “还就怕他不来,要不然,本座这古惑仔装了半天,不白装了吗?” 江左跟周瑜打了一翻,现在王厚是装粗人糙汉子装上瘾了,要不是要用身份压韩忠,甚至他又想自报家门,在下快乐风男亚索是也了! 俗话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王厚想要在辽东这一亩三分地儿扛把子立混儿,少不得和这片的码头大哥公孙家好好盘道盘道!就算公孙康不来找他,他都得去找公孙家麻烦去,怎么都没想到,这公孙康辽东土霸王当久了,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来,千载难逢的机会,这王厚能放过? 这头田瑜几个还在嘀咕着古惑仔是什么,背着手大哥范儿十足的溜达到窗边,王厚已经逼格冲天的冷哼起来。 “赵将军!” “末将在!” “你的青州骑兵团重新成军已有半年了,过几天,就由你部去教教公孙康,好好分分大小王!” 那双眼神杀能瞟晕一个排小女生的帅气电眼犀利的闪过一股子精光,赵云那张帅的掉渣的帅脸上,平静中都掩饰不住热血沸腾的亢奋了,对着王厚,他是重重一抱拳。 “末将遵命!” 虽然青州第一旅的确是实权大将,可白马义从才是石家庄赵子龙的浪漫啊! 第410章 暴脾气! 战争来临的如此之快!真不愧是东北老铁,就是暴脾气,这头王厚发出了你瞅啥的挑战,那头公孙康立马是气势汹汹的摇人围过来,指着王厚鼻子嚷嚷瞅你咋的! 真是各有各势力特色兵种,和王厚之前遇到的中原步兵,江南步兵相比,公孙氏的辽东步兵不管是装备上还是形象上,都是截然不同! 地靠北境,而且夹杂在诸多东胡之间,就算汉人部队,那面孔都粗犷了些,眼睛似乎都比中原人大一圈儿,眉毛与胡须格外的浓郁,甚至有点奇幻游戏里矮人的感觉了,而且王厚的望远镜中,除了粗犷的汉人之外,前排居然还有这不少面孔更黄,细小的眼睛,颧骨格外突出的异族人,不知道是高句丽人还是乌桓人,夫余人。 和南方的孙吴一样,这些辽东步骑兵也愿意穿戴皮甲,当然,他们的皮甲和吴军那种用硬皮块刷上漆之后,就像金属甲片一样扎起来的皮扎甲又是既然不同,辽东武士直接就把皮子翻过来,毛朝里,当做皮大衣穿在身上,站在城头张望过去,直接就能看到他们肩膀,袖口所露出来的动物毛。 前排的武士身上还用泡钉将一排排铁片向前在胸口袖口膝盖等要害部位,后四五排开始就直接是一套老羊皮大衣了,而且现在王厚也算是个炼铁行家了,一眼望下去,密密麻麻排成军列的公孙家辽东武士不管前排手里头的长戟,后排的长矛还是弓箭手拿的短刀,都是乌突突的生铁。 看来之前军事统计调查局传来的情报,辽东缺乏精炼金属,是真的! 武器盔甲落后,不过有辽东蛮族勇士的战斗力加成,公孙家军队的实力应该是弱化版的蜀汉左右。 不过这脾气比蜀汉爆多了!王厚这儿正端着望远镜在那儿观望,忽然间底下公孙大旗底下,一员胡子格外茂密,脸上横肉饱胀得跟施瓦辛格差不多的猛将胯下夹着一杆大铁枪,催着战马凶悍的就奔到了连角城下,指着上头王厚大旗,那气势,就跟连跪了二十多场排位的喷子那样,青面獠牙,龇牙咧嘴的就嚷嚷了起来。 “城头上的腌臜蠢夫,无蛋匪类听着,本将乃平州牧麾下杨荣!奉州牧之命,专程来取汝等这些胆敢假冒朝廷大员,作奸犯科的狗贼性命的!哪个狗贼有胆,敢下城与杨某决一雌雄?哇呀呀呀呀!” 还真是粮食动人心,在吴越,为了两百万石粮食,周瑜甚至都铤而走险,为了王厚带到辽东的六十多万石粮食,公孙康也红了眼了,听这老小子口气,身在襄平的公孙家老伙计是不打算承认自己青州牧的身份以及曹总的权威了。 这年头人都自重身份,换句话说要有士大夫的雍容气度,底下骂阵,自然不能让顶头上司去环还嘴儿,鼓起腮帮子,蒋义渠蒋老头提着气就打算骂回来,谁知道还没等他话喊出口,王厚这头居然赤膊上阵,撸起衣袖子亲自骂将起来。 “喂,底下那老脸雷公嘴儿!你们辽东郡没有人吗?请派个人来和本州牧说话!” 刚开始这杨荣还没听明白,看着王厚在那儿嚷嚷,然后一帮子露出个铁头盔的青州军在那儿嘻嘻哈哈,武武喳喳的端着个大铁枪,虎刺愣的在那儿大眼儿瞪小眼好几秒,杨荣都没反应过来。 估计这家伙智商还没有部下亲兵高,看着自己将军发傻,一个辽东亲兵壮着胆子溜到他马下,急促的提醒着。 “将军,那老小子骂您是猴啊!” “老子他娘的知道!” 一大铁枪怼人胯下,怼得那个好心提醒的亲兵一阵迈克尔杰克逊小舞步。回过头来,气得胡子直颤抖的杨猴子再一次抖着大枪对着城头上咆哮着。 “老子不是猴!气煞我也!汝等这些卑鄙懦夫,有种下来和老子决一死战!” “凭什么啊?老子不下来,老子就懦夫了?猴子理论吗!你丫丫的凭啥不上来啊!” “有种你上来,老子不把你翔打出来,就算你拉的干净!” 脚丫子踩在垛口上,宽大的裤腿子一扯,王厚还露出一腿黑毛来,指着城墙下面,唾沫星子直飞的嚷嚷着。 而且这货还有拉拉队的,听着自己老板放话,几十个亲兵还一起脱扯着裤腿儿向下计划着他们也不懂的中指手势。 “有种你上来啊!” “你看!他不敢上来吧!” “分明就是个懦夫,还说别人呢!” “猴子一样的懦夫!” 有句话叫好汉难敌四手,本来这个时代脏话艺术上就言辞匮乏,诸葛哥哥一句吾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都能骂死人,这好几十张膀大腰圆肺子足的家伙一起开嘲讽,七嘴八舌的叫骂声差不点没把杨荣给气炸了,脑袋都气昏了,龇牙咧嘴中,他居然真抽着战马单枪匹马就奔到了连角城北北城门底下,翻身下马,跟个大马猴子似得一边往墙上爬着,一边龇牙咧嘴的叫嚷着。 “气煞我也!哇呀呀呀!好,本将军就上城与汝一战!” “我靠,还真上当了!” 实在有点佩服的这货的智商了,把大腿收回来,看着吭哧吭哧往上爬的杨荣,王厚无奈的一歪脑袋:“真把自己当猴了!给他根杆!” 又迎了那句民间哩语,给个杆就往上爬,一根竹竿伸下去,再墙角下直吭哧的辽东猛将杨荣还真抓着个杆子三下两下就爬上了几米高的城头,跳在硬邦邦的城面上,这货气的目眦欲裂,大胡子都张张开来,火冒三丈的咆哮着。 “谁人来和某家一战?” “在下!” “老子” 乱哄哄的声音中,就算这莽夫杨荣都忍不住眼神儿惊愕的一缩,哇呀呀的叫喊中,数米宽的城头,几十号王厚亲兵一边喊着一边拎着折凳桌子腿儿西瓜刀就冲了上来。 在杨荣发傻中,咣当一板凳腿儿就直接削他脑门上了。 “你们这些卑鄙小人!诓骗于我!汝等无耻至极!” 这家伙还真跟野猪似得嗷嗷抗打,被连削碎了几根木头,脑瓜子上血都淌脸上了,却依蛮性大发,忍着背后雨点般落下的棒子,抱着个王厚亲兵,在那倒霉蛋直翻白眼中一个野蛮人冲撞龇牙咧嘴的扎到了人群里,一边轮着一边还暴怒的咆哮着。 可下一秒,咣当一折凳从侧面甩过来,猛地削他后脑勺上,又削得这蛮辽猛将双眼一发直。 看着他软踏踏的瘫地上,扯着几十号亲兵又是一起上前,电炮飞脚稀里哗啦的敲下去,王厚禁不住哼哼着掏了掏耳朵。 “老子说把你打出翔来,又没说和你单挑!谁让你丫单纯的!真是傻猴!” “牲口哇~” 咣当~ 第411章 统帅 “卑鄙小人!放开老子!啊呀呀呀!” 什么叫东北猛汉?脑瓜子上被拍了七八板砖外加俩啤酒瓶子,啦啦淌血中,还耿耿脖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被几个亲兵捆猪那样捆成一团举着下去,脑袋直迷糊,这杨荣却依旧在那儿龇着满是血的大黄牙破口大骂着。 “这是怎么回事儿?” 兵的最佳训练地还是在战场上,只不过今个这场战争太重要,新招募的辽东暂三旅并没有被王厚直接安排在城墙上,而是集体驻扎在仅离城墙几米远的街道边,来体验这种大战气息。 看着把靴子都踢掉了,臭脚丫子熏得那个抬腿亲兵直迷糊的杨荣,曹彰忍不住捅了捅和他混熟了的自己阵长,好奇的问着。 “还能怎么回事儿?又哪个二货着了州牧的道,自己送上门来了!” 早见识过王青州无耻大法的阵长咧着大嘴露出一口大黄牙嘿嘿的笑着解释道,旋即又是无奈的的直摇头。 “天下蠢人还真多!还敢找俺们州牧单挑!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骗人上城,州牧此法,实在是有失磊落了些!” 打听清楚回来,挨着曹彰的许悦禁不住有些郁闷的哼着,毕竟是赵云的弟子,道德上和他师傅是一个水准的。 “说的没错,吾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跟着应和着点着头,曹彰却是目送着杨荣被绑离的方向,眼珠子直冒精光。 ………… 不愧是许悦的师傅,听着远远的叫骂声,站在城头上的赵云也是无可奈何的直摇头,忍不住在王厚背后抱着拳。 “州牧,吾青州又不是没有猛将,刚刚那蛮夫,末将完全可以收拾了,州牧何必出此下作手法,惹人轻视呢?” 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脚下的公孙家辽东武士军阵,望远镜眺望着,王厚此时脸色却是出奇的认真。 “你去战他!需要多少回合?战胜他又如何?把他巴巴送回去,让这些辽东武士知道咱们和能打,然后再以十二万分的警惕来对付我青州子弟兵?子龙你是武士!将军!追求的将军荣耀,可本座是州牧,是这支远征军的统帅!我追求的,只有如何能让自己部下死伤的最少!追求着无论何等手段都要取得胜利!” “现在我需要的就是眼前这帮家伙尽可能的暴怒,卑鄙了又如何?活着的人才有资格指手画脚!” 在赵云愕然并且深思着低下头中,王厚忽然又是一歪脑袋,边上装在城头上一门小型投石机立马在射手捂着鼻子的操作中,吧唧的将一大坨尚且热乎乎的,才从城下军营茅厕里掏出来的黄白之物带着“芬芳”狠狠抛射了出去。 吧唧的声音中,正好糊了辽东阵前排那些镶铁武士一脑门。 随着这股子“余香”四散着飘荡开,王厚那气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再一次在城头想了起来。 “刚刚那猴子已经被老子打出翔来了!有热翔为证!还有哪个拉不干净的?尽管上来与老子一战啊!哈哈哈哈~” “这帮卑鄙的中原蛮子!” 未开战就把前军大将给折了,还被搂了一头黄白之物,辽阵中军,那面打着公孙大旗下不知道是公孙家哪个人物,长着一副雪人儿身材的燕军主将简直气的肚皮都要破了,无比暴怒的向前猛挥起了长剑来。 ”给我杀!屠尽这群卑鄙小人无耻之徒!” 早已经暴怒不已躁动不安,那些个辽东胡汉武士一个个也犹如猛虎下山那样,暴怒的举着刀兵,一窝蜂的向前冲了出去。 兵法云:归师勿截!怒师勿战!若是野战,王厚决计不会在这个时候和气得眼睛发红鼻孔喷烟的部蛮军决战,可现在,双方是隔着城门的!连角城左边就是高耸崎岖的白玉山,右手边是大海!自己脚底下是水泥钢筋大石头砌成,八米多高六米多宽的连角城墙,还有着完善的箭楼,王厚还怕个锤子! 怕就怕他不来攻击! “稳住!” “稳住!” 相比于日照旅,岛城旅经历的战争还是太少,也没正式参与过什么生死大战,在自己军官来回的和喝令提醒中,握着双弓弩以及滑轮弓,躲在城墙垛口后面的岛城轻步兵激动的胳膊都直哆嗦! 嗖~嗖嗖~ 不止泰山出猎人弓手,辽东也出!长白老林里也不乏高句丽夫余人的射貂者,城头上的弓箭还没射,城下居然已经率先开始了抛射一支支箭在于空气摩擦的尖啸中居然还颇为精准的落在了城墙上,惨叫声中,一个向下张望的探哨捂着咽喉上突然出现的箭矢,径直的倒向了背后。 砰的一下子,一根弓箭还正正好好扎在了自己身边的旗杆上,看着箭头扑棱棱直响,抱着膝盖躲会女墙后头的王厚禁不住哼着摇了摇头。 密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就算赵云都忍不住直欲往城下张望,咯吱的声音中,忽然间一杆木头打造的大梯被狠狠架在了城头,这一刹那,王厚是终于点头了。 “射!” 这命令真犹如给已经憋得窒息的岛城旅军士以及泰山弓箭手部队一道泄洪渠那样,忽然嗡的一声中,拥挤在城头下还有那些拔着梯子正要向上攀爬的辽东武士们忽然愕然的抬起头,映入他们眼帘的,却是一张张绷圆了的弓以及闪烁着寒光的箭头。 噼里啪啦~ 弓弦令人牙酸的绷动中,冷兵器时代,机枪扫射般的效果居然在这儿被硬生生打了出来。 今个的战斗是结束了! ………… 城头,算是第一次经历大战的岛城旅军士脸色发绿,有的才刚接到撤下城头命令,沉重的走到城墙根处,就已经止不住的吐了出来,一个个伤员跟着也被抬了下来。 而在背后感受了半天战争气氛的暂三旅是终于有机会爬上墙去,一睹战争的真容。 “这也叫青州精兵?” 闻着空气中的酸味儿,又看着在自己身边路过,那寥寥几人的伤员,跟着曹操也经历过不少战乱的曹彰是不屑的嘀咕了起来,嘀咕中,优越感十足的攀上了城头,可是还没到城垛,他又是看到自己同学的高材生许悦脸上也满是凝重。 “怎么了,平疆?” 许悦没有回答,仅仅是对着城头歪了歪脖子,旋即也是沉重的跟着帮忙去了,愕然的向下张望去,下一秒,曹彰嘴角的肌肉亦是情不自禁的扯动了起来。 真他娘的狠啊! 第412章 天儿冷了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这诗篇说的就是塞北的天气,虽然诗篇颇有些夸张,可是这九月还没完全过去,第一场冬雪已经飘飘洒洒而下,的确是够早点的。 而且和中原地区的降雪不同,王厚在青州这几年,天气虽然冷,可是第一场雪往往不是太大,而且还有个缓和期,可这儿?大雪一下就没停得迹象,飘飘洒洒一下就是一天,下过之后,整个大地都被妆点成一片银装素裹的。 然后王厚这货,又被冻成孙子了。 “阿嚏!” 上辈子估计属猫的,穿越前王厚不抗冻,穿越后他也不抗冻,这才刚在客厅里待一会,鼻涕就已经出来了,打着喷嚏,这货又是把身上裹得紧紧的大棉袄又给窝了窝。 他面前,吹着寒风却刚喝了半斤日照糖蜜酒的小校则是红光满面,甚至戴着的大棉帽子下面,脖颈子缝都冒出丝丝的热气儿来。抱着拳头,这人是恭敬地拜见着。 “丞相以率七路大军无终,今年冬天预计再次过冬,寒冬一过,则立即率军北上出塞,解决三郡乌桓的问题,在此之前,丞相迫切的希望看到州牧在碣石的屯粮。” 无终地处幽州以城以北,靠近旧汉北长城边缘了,换算成后世地理,就是北京与遵化之间,后世这儿是共和国的心脏,繁华的王厚奋斗一辈子都买不起京师城一块厕所的,可现在,却是实打实的蛮夷荒芜之地,苦寒边塞,从这儿再往北不远,就是唐代诗人们魂牵梦绕,荡气回肠的卢龙了。 卢龙塞外草初肥,燕乳平芜晓不飞。此地已经是农耕文明与游牧文明的边界了,曹操屯军于此,算得上半只脚已经踏在了战场上,可此举的前提,却是在供给十万大军出塞作战的粮饷尚且没到位的情况下。 这一幕可见曹操对王厚的信任,要知道一但王厚失期,轻则十万大军无功而返,曹操颜面尽失,对北方四州的把控更加不稳,重一些,若是袁氏残余与乌桓人抓住机会,破塞而入,如匈奴围汉高祖白登山那样,将其围困在无终古城,可能带来的后果就是全军崩溃,他这一手行动是冒了极大风险的。 不过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王厚若是真没把事情办妥了,曹总的怒火也是可想而知,听着来自北方四州军事统计调查局信使的汇报,王厚一张老脸是禁不住的抽抽了起来,又是向外哈了一口凉气儿,悲催的哼哼着。 “这大冷天也不得个安生!” “哼!” 也难怪曹总信任王厚,他在王厚身边可还有个“大间谍”,还是说话好使那种!听着王厚在那儿抱怨,正好抱着个火炭盆进来的曹红节故意撅着小嘴儿一哼哼,夫人发话,王厚这货立马跟火星子弹进屁股那样,腾地一下蹦了起来。 “回去汇报丞相,粮已到连角,刀山火海,王途求在所不避,一月末,十万石粮食一石不少,准时囤于碣石,请丞相验收!” “卑职遵命!” 听着王厚说的慷慨激昂,那喝过酒的小校更是热血沸腾,跟着亦是重重一抱拳,旋即铿锵跟唱戏那样昂扬的一手衣袖荡在胸前,出了王厚用于召开会议会客的小花厅。 晶莹的脸蛋上洋溢着一股子喜滋滋,放下火盆,曹红节一个妩媚的眼神儿抛给王厚,旋即又是如沐春风的出了去,估计今晚夫人那儿会有惊喜。 满脸桃花秀着恩爱的目送娇妻出门后,王厚的眉头还是稍稍的抽了抽,亲兄弟尚且明算账,曹总这儿亦是如此,他在东郡担任太守时候,犹如撒网那样利用战俘在河北四郡布置下的军士统计调查局,如今已经被曹操慢慢的剥离收编,而不再是他的一言堂,唯他马首是瞻。 邓凯已经好几次向他汇报曹总召见他向统计调查局插人,已经有架空他的趋势了。 军事统计调查局可以说是个跨时代的东西,将自战国传来苏秦张仪那种高大上间谍下降到了平民级别,却更加严密更加快捷,而且集结谋士组成情报分析室也是前所未有的。 都有点类似于后世大数据筛选了,将商贩,店铺老板,贩夫走卒,一个个不起眼间谍收集的消息汇聚在一起,筛选出有价值的消息并进行推演,完善出一个格外重要的情报,这一手在平定河北时候发挥了重大的作用,至少为曹总预测了八次叛乱的消息。 可就是因为如此重要,曹总才愈发不能容忍其掌握在别人手里,哪怕那个人是他女婿! 或许是时候主动将情报部门交出来了,只不过却不能完全交出,必须在其中埋几颗钉子,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和曹总君臣相宜不代表他就能和曹二代曹三代君臣相宜。 不过这事儿急不得!而且远有其他事比军事调查局更迫在眉睫,就在王厚心思闪烁的时候,一旁赵云已经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对着他重重一抱拳。 “州牧,既然丞相军粮告急,是否现在就解决城外那些塞北蛮夷?” 内不平如何御外?现在作为王厚在辽东重要据点的连角城可还在公孙家大军的包围之下呢!武将没几个不希望建功立业的,而且王厚之前承诺他赵云这场战争唱主角。 可开战已经七八天,连角城一直处于防守地位,王厚没允许发动一次进攻,接替张辽统帅青州骑兵团,很想立功来证明自己的赵子龙现在可是憋闷的紧。 不仅仅他,因功被王厚立为连角太守的甄尧眼神亦是禁不住热切了起来,毕竟谁愿意自己统领下的城市被几万敌军包围着的? 回过神来,看着赵云,甄尧为首,麾下参与军事决议会的几个青州文臣武将也都是神情迫切,殷切的张望着自己。从冷冰冰的榻上站起来,又是被窗户外吹进来的寒风冻得直哆嗦中,留着长鼻涕的王厚却是做作的溜达到了床边,一边羡慕的看着别苑外,几个家丁下人居然都缩在暖炕上烤着火,他伸手吧嗒一下掰下了跟今天早晨才刚刚结好的冰溜子。 “嗯,是时候了!” “甄太守,一会你就自山下仓调粮装船,命率领后备兵第三旅的诸葛程港口待命,这几日,本座要亲自出征!” 出征?装船? 赵云等部将无不是脑袋上冒出了几个问号来,敌军就在城下,开城门打就是了,装什么船?而且听王厚的意思,似乎还要进行一次远征! 这州牧葫芦里,又是卖的什么药? 第413章 葫芦阵 近代史的论调,摧毁拿破仑帝国的不是沙皇的大军,而是俄罗斯残酷的冬天,就算纵横西欧无敌手的拿破仑皇帝都倒在了残酷的冰天雪地中,可见寒冬对军队的影响之大。 初雪降临,就算是久居辽东的公孙家武士也避免不了严寒的影响,从陈荣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大猴子猛将口中诓出来的情报,对方领军将军,平州牧公孙康的亲叔叔新昌将军公孙止下令公孙家的围城大军向后退三里,就地扎寨。 连续两三天时间,这支大军没再向连角城发动一次进攻。 其实第一天的北门之战,公孙家军就已经失去了攻下连角城的必胜决心,他这次出胡汉兵才两万出头,一次进攻,就在城门下被射死射伤了两千多人,而且辽东这个时代还很落后,就算打的辽东土蛮满地找牙,公孙家也没有几次攻坚城的经验,面对水泥浇筑,而且守军人手充足,武器精良的连角城,公孙家实在是缺乏攻城制胜的手段与器械。 一个个用毛皮建造,已经有点类似于后世蒙古包的皮帐篷中,几个辽东兵挤在一起,围着个呛人的火塘哆嗦着烤着手,士气上,实际已经低到了一定程度。 相信现在王厚哪怕派人出城晃悠下,射一阵箭,公孙止都能以战情焦灼,不分胜负为由下令撤军。 奈何十几天下来,王厚却是跟乌龟那样,就是缩在连角城能不动弹,连给台阶都不给他。就这么攻一次,死了上千人,灰溜溜的撤回襄平,别说公孙家的颜面,就算公孙止自己都没法交代,所以硬挨着寒冷,他是不得不赖在连角城下,死等着王厚进攻。 可一边跺着冻得发麻的脚丫子,一边瞅着大乌龟壳子破口大骂的公孙止是浑然不知,王厚的确是出手了,可压根没按照他预想中的来。 寒透心扉的海风吹拂下,停泊在连角港的青州大船们也是冻上了一层薄冰,戴着厚实的棉手套,腰间系着缆绳艰难的爬到了主桅上,水手拿着锤子叮叮咣咣的敲打着严寒中都冻成冰块的缆锁。 稀里哗啦的碎冰掉落下去,从新活动起来的滑轮摩擦着也是冻得梆硬的缆绳发出艰涩的呻吟中,沉重的大帆又是被高高悬挂而起,迎着难得升起些许暖阳,十五条青州主力帆船顺着老虎口气势汹汹的闯了出来。 站在船身上,戴着皮手套的双手握着栏杆,一边观赏着初雪的海上景色,赵云还一边向外哈着一团团暖气儿。 这顶头上司主公王途求还真够能憋气儿的,一直到了出征前,这才将这一次的战略透露出来,听着他的战略目标,赵云是禁不住吸了口凉气儿的同时暗自为公孙家默哀了三分钟。 惹谁不好,偏偏惹上小心眼的王天高! 不过公孙家再惨,也不关自己毛事儿!忽然间,十几个水手呐喊着转动了船帆,沉重的巨舰在咯吱咯吱的木头响动中,来了个九十度大转弯,看着豁然开朗的海面,赵云的拳头又是握紧了下,阴森森的哼了一声。 ………… 冷兵器时代,最极端的部队是成吉思汗的蒙古大军,横扫欧亚大陆,行军数万里,屠杀人口多达一亿,蒙古军队成功的秘诀之一,就是将军队后勤压缩到了极点。 部众驱赶着牲畜随军而行,一边走一边放牧,直接补给大军,而且蒙古武士一人双马甚至三马,一马作战,两马驮运粮食,边抢边进军,血腥的战争下,所取得的成就就连西方最著名的军事家亚历山大大帝,都难忘其项背。 照比极致的蒙古骑兵,公孙家的燕军明显就差了许多,他们也需要吃饭的!为了支撑两万人由辽河平原出发,征讨位于辽东半岛角的连角城,公孙康额外又动员了几万人,自富饶的辽河平原跨越数百里向南运粮,一条补给线足足跨越了大半个辽东郡。 也正是这条补给线,让王厚得知公孙康发兵来攻自己时候,简直了颠了! 公孙家立根与辽河,是个典型的农耕政权,可他不是。 后世大连市的地形相当的独特,完全是辽东半岛那个最细的尖儿伸到海里,前左右都是海,而且与辽东半岛连接的金州市居然又狭窄了一块,仅仅几公里的陆路连接,而且这狭窄的地形还不平,大黑山余脉自地峡中间隆起,将金州陆桥分割成三块,仅仅有东西两块沿海平原可供大部队通行。 虽然钢铁手工业不发达,不过毕竟地处辽东,挨着游牧民族,公孙家的畜牧业着实不错,沿着小黑山下的沿海平原,上千人牵着牛马,驮着沉甸甸的粮斗,闷着头络绎不绝的向前前进着。 忽然间一个辽东民壮松开了牵着的牛,捂着裤裆三步两步溜出队列,对着辽阔的大海,哗啦啦的挥洒出一股子热流来。 不过哼着小调刚舒服完,正要紧上裤子,忽然间这民夫的手却僵在了裤腰带上,愕然的瞪圆眼睛向大海里张望着。 啪叽~ 后脑勺猛地挨了一下子,旋即伍长恼火的叫喊声在背后响起,指着他鼻子龇牙咧嘴的就叫骂了起来。 “又他娘的偷懒!还不赶紧滚回去,再被老子抓到,老子非抽你几十军棍不可!” “可……,可是头!有!有海怪!” “去他娘的,少忽悠老子,老子张这么大,还没见过海……,海……,海……,他娘的!真有海怪!” 听着麾下哆嗦的声音,气不打一出来,他就要踹过去,可脚还没等落下,这大胡子的眼珠子却也是禁不住恩瞪得滚圆,满是惊骇的惊叫了出来。 随着他的吼声,那些还押运着军粮的辽东民壮也待不住了,三两成群的凑合到高耸的沙滩岸上,发傻的向大海中张望着。 在他们的张望中,一头头尖头海怪在几里外张牙舞爪,穷凶极恶的冲到了岸边,紧接着,一个个小黑点又是从海怪嘴里吐了出来,脚步沉重噼里啪啦的奔自己方向飞速的变大起来,足足傻了十几分钟,那个大胡子辽东伍长是凄厉的嘶吼起来。 “骑兵!敌袭啊!” 为时已晚,一个个戴着钢铁头盔,胸口突出弧形的胸甲在严寒的天气中都被蒙上一层白霜的铁甲骑兵口吐着一阵阵白烟,已经杀奔到距离自己不足二百米远了! 迎着已经偏西的斜阳,这些铁甲骑兵们胯下夹着的长长马槊锋刃都倒映出一层层的寒光来…… 第414章 一夜成城 寒冬十月最难受的事儿是什么?莫过于不能在舒服的炕头烤着暖气片不说,还得冒着大冷风大雪花片子东跑西颠,而且这一趟可不近,后世虽然同属于大连,可旅顺到金州也足足有七十多公里距离,那还是公路畅通的情况下,可如今这个时代压根没有什么好公路,全得靠着两腿子在荒野中赶,左一处砬子右一块沼泽都得绕过去,就更远了。 不过再冷再远也得赶,这冰天雪地儿可没啥吃的,后路还被堵死,全军就得饿死在这里! 而且心急火燎赶到金州半岛地峡,如今的无名岛路时候,困扰公孙止心头一天多的谜团也终于被解开,那就是被围困在连角城的青州人,怎么可能绕到他背后去! 几十条大帆船摇曳在海湾中,嘲讽一般的发出木头咯吱咯吱的响动声。 有了这些大家伙,王厚就是这年头东方的维京海盗,就是蒙多!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不过赶了一夜一天的路,似乎辽东军还算是赶得及,堵塞了金州路口一天一夜,这支青州军仅仅采集了些木头,并没有来得及有多大作为,而且看他们搭建帐篷的区域大小,大概只有七八千左右,人数少于万人,自己是对方一倍。 “将军!趁着现在一鼓作气杀过去?” 冻得脸都通红通红的,猴那样手搭着个凉棚张望向金州道口,也是一把大胡子,粗野的襄平中郎将张建急匆匆的就叫嚷着。 可是抬头看了看天,夕阳的朝霞已经将这这一片海岸与冻得簌簌作响的山峦染上一大片血红了,公孙止算是为公孙家也征战了十多年的老将了,犹豫了片刻,他却是狰狞着老脸狠笑着摇了摇头。 “《司马法》有云:驱五十里而争利,必撅上将军!如今我军连赶一百余里,军士疲惫,而且时间已晚,贼人以逸待劳,时不利我!而且大军被围,平州牧定然不会坐视不管,会有源源不断的援军支援过来,贼人夹于山海之间,两军之中,定不能持久!” “如吾料不错,贼人定会衔尾追击,趁吾与前贼交战之季,袭我后军,张郎将,汝率后军埋伏于大营十里外黑山坡,待贼露头,万箭齐发,挫贼锐气!” “末将遵命!” 嘹亮的答应一声,也是姓张的大胡子也是急匆匆去了后头,又是回身看了一眼血红的夕阳中被青州军截断的路面,满是自矜的哈哈大笑一声,这位公孙家的同样大胡子大手一挥,嘹亮的吼叫起来。 “安营扎寨!” “遵命!” ………… 鹰语里有句谚语,闹哦奶窝!现在或者永远也不! 公孙止的军事判断不能言对错,整个大汉帝国,除了猛张飞那样特别鲁莽的,超过八成的将军也会做一样的选择吧!正常情况下,稳这一手是最好的,奈何他的对手,青州王天高就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男银,第二天一大早,搭好鹿皮小帐篷,搂着火盆舒服睡了一晚上,养精蓄锐准备厮杀的公孙止瞭望着向北方的第一眼,让他整个人都傻了。 一道高三米左右,长达三四里,晶莹剔透的长墙将大连半岛与辽东半岛狭窄的通道彻底堵死了,晨光中,还有一个个也是老脸冻得通红,内罩得棉衣被盔甲夹得犹如肥乌龟那样的青州兵哈着凉气儿巡逻着,时不时还吧唧一下摔了个大屁墩。 为毛王厚非得滕几天,非得等下雪了这才出动,就是等着上冻!抢先占据金州地峡,这两夜一个半天,带来的一个半后备兵可让王厚折腾屁儿了,拎着动手的锯条拼命上山砍木头,拉大锯破坏环境,然后把高大的黑山木锯成四米左右的原木,树枝树叶什么的都砍下来备用,昨个公孙止到时候,正好是料备得差不多了。 而昨晚则是这个魔法最神奇的一刻!圆木五根打一个架子,就跟做烧烤那种等腰三角形架子一个模样,然后树枝子挂在架子中央,剩下的就是倒水了,两千个水桶一刻不停的从海里打水,然后自树枝树干上浇灌下去。 夜风的严寒中,顺着树枝树叶向下流淌的冷水没一会儿就结冰了,这么一夜时间,这道神奇的梯形,晶莹剔透的拦海防墙就如从天上降下来那样被浇灌成了。 王厚这支部队才带了两个岛城团,两支泰山弓手团加青州骑兵团,剩下都是后备兵,昨个要真开打,他还真的手慌脚乱一阵儿,可今个就不一样了! 这道防御墙一起,他这葫芦阵就布置完了!公孙止这两万人就好像被吸进羊脂玉净瓶的孙猴子那样,静等一时三刻,化为糖水儿即可了! 不过公孙止明显不愿意坐以待毙,等着在这大山沟子里冻死饿死,这才刚刚辰时,连早饭都没吃,由辽东各个胡族与汉族混编的公孙家武士军团就再一次举着大铁枪长矛,犹如潮水那样发起了进攻。 站在墙头,王厚端着望远镜,就见一个个身穿毛茸茸皮甲的胡子大汉龇牙咧嘴的露着一口黄黄的大板牙,悍不畏死挥舞着生铁刀片子,以一口气剁了自己狗头的架势,以散兵线阵型疯狂的冲到了城头下。 然后一个个拿着滑轮弓的泰山弓箭手则开始了大发利市,三折差不多五十磅的军用战弓被拉圆了,日照兵工厂特产的旋头破甲箭头迎着朝阳倒映着森森寒光,在这些泰山老猎人精心的瞄准中,嗖的一下子射出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要说枪打出头鸟,王厚望远镜中,一个连头盔都没戴,满脑门小辫子格外显眼,长得格外五大三粗,还满脸大胡子,不知道是秽貊人,扶余人还是高句丽人的异族勇士哇啦哇啦大叫中往前冲锋着,迎着他毛茸茸宽大的胸脯,冷不丁嗖的一箭就射了出去,噗呲的声音中,胸口那点可怜的甲片连一秒钟都没为他撑住,整个人尽然都直接被一下子射穿了。 要说这人还真够彪悍的,受伤中,又是手抠着地向前爬了几步,这才一蹬腿不再动弹了!这件事儿说明,杀马特发型真的不可取。 有一道墙和没一道墙的区别在这儿显露了无疑,就算冲到了墙底下,这些凶悍的蛮族武士也一时间冲不上来,只能愤怒的拿着兵器,战斧乒乒乓乓的敲着冰墙敲得碎屑飞溅,而站在他们脑袋瓜子上面,泰山弓箭手和到岛城旅的轻步兵却是可以继续悠闲的向下射击着。 就跟打僵尸那样,连瞄准甚至都不用瞄准了,人一片片的被射翻在地。 还有个不服输的高句丽大哥还跟大蛤蟆那样,四肢张来,趴在梯形的冰墙面向上匍匐着爬着,正好昨个有水桶没注意冻住倒出的整桶冰,一看热闹的后备兵干活的还忍不住骚性了,抱着那冰块儿咣当一下砸了下去,不偏不倚,正正好好砸在了那位壁虎大哥脑门上。 一分钟多才爬了一米的这大哥被砸得脑门在冰墙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姨妈红,吧唧一下就摔人堆里不见了踪影。 再悍不畏死的亡命徒,这么只能任人宰割,也坚持不了多久,就这么硬挺着了几分钟,辽东军再一次呼啦一声向后溃退了去,地面上,冰墙上直留下了几百具尸体以及触目惊心的血痕。 杀一人为罪,屠万敌为雄!放下望远镜,深深嗅了嗅战场上的血腥味道,王厚那双眸子禁不住带着危险气息睥睨着眯了起来。 第415章 幽灵骑士 不得不承认,悍不畏死的蛮性,塞外艰苦环境下锻炼出来的体格,配合上相对良好的兵器,公孙家的部队拿到中原去,一般的步兵野战上根本抵挡不住,就算是机械一般训练过的青州部队,对付起来也要吃力些。 他们不是不强,绝不是泛泛之辈!奈何,就是攻城不行! 这么短短一道冰墙,就把一万八千多悍勇的辽东武士给隔绝住了,连续进攻了几次,全都被青州军依靠着数量众多的重弓与重弩给打了回去,寸步半斤,不得已,公孙止派人又回连角城下取回了帐篷,在金州地峡外扎了大营。 被关在这个大的可怕的笼子里,这位公孙家老将也只能基希望于远在襄平的公孙家督派人来救他了。 两万部队,占据公孙氏总兵力五分之一,精兵二分之一,公孙康倒也真得实在舍不得放弃,可偏偏,他这急迫的心理,又落入了王厚的算计中。 终于轮到赵云唱主角的时候了! 后世辽宁号称六山一水三分田,除掉西面的燕山山脉,平原面积其实还相当可观的,十月已经开始在辽东狂飙的面片雪刀子风,凛冽的天气中,足足几千个步兵用带着毛绒边的皮盾遮着大胡子粗野的老脸,骂骂咧咧的行进在了冰天雪地中。 耳边全是那种大风呼啸所发出的尖锐声音,脸稍微露一点,一会儿就被冻木了,如此艰苦的环境下,一个个辽东兵无不是怨声载道,若是怨念能击败敌军,现在王厚估计都得被千刀万剐了。 “他娘的,这鬼天气,襄平的姥爷们脑袋被门夹了吗?这寒冬腊月出征!” 又是被冷风呛了一口,最前排一个顶着毛皮盾的重步兵忍不住小声嘀咕着,可话才刚说完,他身前那位带队将军却是忽然勒住了马,猛地向后一举手,还以为刚刚的抱怨被听到了,吓得那大兵禁不住一哆嗦。 不过主将并没有找他算账,挥手止住了大军之后,他却是满脸迷惑而愕然的向前张望着,侧耳听着风声后几秒钟,辽东主将忽然又一回身,手指正好指在了那个刚刚抱怨的大兵脖子上。 老子? 傻愣愣的指了自己鼻子一下,看着将主爷不耐烦的神情,这话多的大兵还是不情愿的走出军阵,一边用衣袖捂着脸,一边艰难的向前探了去。 耳边全是呼啸着的风声,脸稍稍从衣袖遮挡的缝隙中露出一点,都能被风吹得生疼,捂着脸,在几千人部队的注视下,他趟在雪地里足足向前奔了一百多步,忽然间,似乎终于察觉到了点什么,在辽东主将凝重的注视中,这大兵满是惊骇与呆滞,却没有逃跑或者大喊大叫什么的,仅仅恐惧的转过了身来,剧烈的对着大军挥了挥手。 嗖~ 噗呲~ 脖子上冒出一股子血,整个人都扑腾一下子扑倒在了雪地里,这一幕已经不用再有什么语言来表达暗示了,骑在马上的辽东将首凄厉的大声叫喊着。 “敌袭!结阵迎敌!” 乌拉草编织的草靴子踩在雪地里咯吱作响,慌慌张张的叫嚷中,端着枪的辽东步兵率先焦急的跑到了前列,弓箭兵压后,两边的骑兵亦是分散开蹲伏下身子,随时打算应对突发起来的袭击。 恼火的叫骂声中,袭击却是已经到来了,合着暴雪呼啸,一支支沉重的破甲箭迎面射了过来,噗呲的声音中,胸口中箭的长枪手扔了枪,双手抓挠着向前似乎想要抓到什么那样,踉跄两三步这才咕咚一下跪爬在了雪地中,鲜红的血液迅速在洁白的雪地里扩散出去一大片。 伤亡更加刺激了燕军的恐惧,这次甚至没等到将官命令,后头的弓箭手已经将搭在弓弦上的箭狠狠射了出去,唰啦唰啦的声音中,比射过来的箭密集十倍的箭雨射回去,足足射了三轮。 可是面前全是缤纷的雪雾,能见度才几十米,根本看不到射出去的战果如何,耳边除了风声,连个中箭的惨叫与回响都没有,箭射出去了,反倒是令人更加的心虚与惶恐。 紧盯着眼前白茫茫一片,一个个燕辽军身体紧紧挨在一起,一口口热乎乎的气息烟尘那样飘荡在头上,一双双眼睛恐惧的注视着眼前,可就在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盯着前方的未知时候,浑然没注意身后背风向处,一道道黑影也犹如厉鬼那样冒了出来。 噗~ 轻微的中箭声中,战阵尾部的一个辽兵哼都没哼的倒了下来,只不过箭矢穿透身体,炽热的鲜血喷在了前面那个步兵的盔甲上,让他终于是错愕的回过了头。 惊呆的看着自己背后居然已经没有人了,悄无声息中被射死的战友七零八落的瘫倒在地,血已经将洁白的雪地染得通红一片,再昂头,白色披风被烈风卷着犹如幽灵那样,高大的黑影腋下夹着锋利的马槊,寒光直刺着瞳孔,已经近在眼前几米处了。 想要呐喊,可是恐惧却犹如一只无形的手那样,深深地扼住了他的咽喉,无声的恐惧中,他颤抖到已经无法活动中,眼睁睁看着那把锋利的槊由远及近刺在了自己胸口。 终于,锋刃入体的那一刻,剧痛终于战胜了恐惧,凄厉的吼声中,他终于把憋在喉咙里的呐喊咆哮了出来。 “呜啊~~~” 可惜,为时已晚!他身边那个同袍愕然的回过头时候,第二把马槊已经呼啸着扎来,一枪甚至还扎穿了他的脊柱,锋利的枪挑着他猛地向前飞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一瞬间无数把马槊凶狠的扎入背对着他们的燕辽军背后,由泰山矿石打造,日照莲河水冷却磨砺出来的坚韧槊锋就好像公牛的角那样,甚至有被扎穿了的燕辽军士被挑飞了出去,炽热的鲜血犹如雨点那样的哗啦啦的浇洒在其他人头顶,厚实的军队就像是遇到热刀的黄油那样被轻而易举的撕开,暴风雪刮着的平原里,神兵天降那样的骑兵肆无忌惮的屠杀着毫无准备的步兵。 “返身,迎战!” 也是满是不可置信的回过头,下一秒,那张脸庞完全的狰狞起来,举着大枪踢马回身,这支燕辽军的主将撕心裂肺般的吼叫着,可是连续吼叫两声,身旁的亲兵居然没有动,反倒是满脸恐惧的自己身后张望着。 心头也明白了什么,健壮的身躯也一并颤抖了起来,扭着头,他恐惧而艰难的向身后回着头,可这一次,头颅仅仅回转了三分之一,就戛然而止了,下一秒,咔嚓的声音带起无尽的鲜血,长槊好似幽灵那样轻盈精准的挥出,站在军队最前角边沿的指挥官大好头颅打着旋飞舞了出去,僵住了的面孔还残留着惊恐以及不可思议。 哒拉拉的马蹄子踩雪声中,赵云却犹如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儿那样,面色入常,仅仅在长槊刺过后稍稍压低了槊锋,当年王厚赠予他雕刻着无数花纹,精致的虎啸亮银甲耀眼的映入那些看呆了的辽东步兵瞳孔,然后下一秒迎接他们的则是自喉头传来的极寒。 冷兵器时代战争,百分之八十的杀伤是在部队崩溃后,被人从背后追杀造成造成的,平原上,骑兵还好跑点,步兵一但没了阵型保护,就是人家砧板上的肉,当兵多年,没有人心里不清楚这一点。 可清楚不代表就能维持住,恐惧面前,人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两支骑兵一前一后击穿了阵型,暴风雪里,数千的辽东步兵就好像失去牧羊人约束的羊那样,散乱的溃逃在了辽东寒风呼啸的大雪壳子里,旋即也犹如待宰羔羊那样,被追杀上来的骑兵一个个挑杀在纯白的雪地里,在雪地中绽放出一朵朵鲜红的梅花来。 呼哧~呼哧~ 剧烈的喘息中,就好像要把身体中全部热量都爆发出来那样,一个年轻的燕辽兵拖着犹如灌铅了那样的沉重双腿,无比惊恐的飞奔逃着,可两条腿如何能跑过四条腿的,背后,战马呼哧喘息声还是越来越近,甚至就在自己背后不到三四米远的地方,自己战友忽然间传来的惨叫声以及锋刃穿透身体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中。 可越是这样,身体越是容易出错,忽然间,脚上穿着的乌拉草编制厚靴子重重踢到了雪中某个树棍上,扑通一声,穿着厚皮袄的燕辽军直接扑倒在了雪地上。 恐惧的翻身过来,被击溃,追杀了如此之久,这些幽灵一样的骑兵却是第一次完全的映入眼帘,不管人还是战马,身上都包裹了一层白色的棉布,连硬邦邦的板甲都包裹在了里面,白色的头盔下,却是一张鬼面具的狰狞眼睛,仅有一条的眼眶孔露在外面,马脖子上的白色棉布已经被染红了一片,挂着的一大串竟然全都是面露恐惧的狰狞人头。 看着自己,鬼面具上那双眸子露出了一股子狰狞来,那幽灵骑手再一次举起了长槊来。 可就在这一刻,就算是北风呼啸中,那股子尖锐的刺耳的牛角号声都清晰的传了过来,举槊刚要冲锋刺杀的幽灵骑士身体就好像犹如被魔法召唤了那样,僵在了那里,年轻燕辽军恐惧的眼神中,悻悻然的看了他一眼,那骑士居然扯着马缰绳调转了马头。 咯吱~咔嚓~ 刀子艰涩刺耳的声音中,带着冰碴的首级被割取了下来,成为魔鬼下一个收藏品,又挂在了马脖子上,趁着这一幕,扶着寒冷刺骨的土地,那年轻的燕辽军是站起来就想逃,然而,才刚刚站起一半来,他却又僵在了原地。 忽然间,那骑士再次回转过头,那双眸子殷红中带着无比残虐的杀气,偏偏还带着一股子令人不舒服的戏谑,他眼中,自己宛若个随时可以猎杀的兔子那样,一瞬间,这年轻的燕辽兵犹如被酷寒的水从头浇到脚那样,彻底恐惧的定在了那里。 犹如幽灵那样冒出来,这些骑手又好似幽灵那样消失在了雪原中,轻而易举的掩盖了他们的足记,若不是东倒西歪一地被割了首级的尸骸遗留在那里,就好像从未出现过那样。 瞳孔中刻满了刻骨铭心的恐惧,那年轻的燕辽兵战栗的在雪原中亡命的奔逃着…… 第416章 钝刀子割肉 为什么没杀最后那个燕辽军? 因为青州骑兵团有太多的盛宴需要去赴了,没有时间在这些小鱼小虾身上浪费太多。 首先,王厚这个大特务头子手下的军事统计调查局可是立了大功了!一群大小特务跟着商人厮混在一起,收山货的足记甚至都到高句丽了,匀速前进多少里是辽东的城市,再前进多少里有山,哪儿有河,地图被这些大小特务开的门清儿,在在这儿那儿收买几个带路党,几条臭鱼,就能腥了公孙家平州这一锅的汤。 所以别看赵云从青州远道而来,来了这辽东也不带迷路的,每个大部落都有带路党,就算晴天,踩着大雪壳子,这些这些步兵居多的混合部队一天也不过能走二十里到三十里,可打着宽式马掌的青州军可以行进六十里到七十里,沿着公孙家的这一条主干道,线人们相互传递消息,所以哪个城池出兵援金,出了多少人,赵云都门儿清。 他甚至可以安排好时间,提前一个时辰到大路上蹲点,然后以逸待劳,等鱼上钩。 再然后,王厚则是钻了这个时代严重滞后的军情通信的空子。 再往后八百多年,明军萨尔浒大战怎么败的那么惨的?七路大军,分进合击,那叫个气势宏大啊!结果人老鞑努尔哈赤玩的好,管你几路来,爷就一路去,先灭杜松,再灭马林,回头再灭刘挺,六万多八旗歼灭明军五万多人,打的就是个时间差。 虽然到现在王厚都不相信建州军队如他们纪录那样,各个是超级赛亚人,击灭了明军精锐火器部队五万多人,自身才损失不到几百,可不得不承认,这仗打的实在是漂亮! 现在辽东公孙家就和杨镐指挥的明军差不多,军队分散在各县城,由襄平派遣的使者沿途传达命令,然后一座县城一座现场县城的汇聚兵力,在向南开拔,在金县南汇合一起,再去解金州地峡之围。 这样一来,对王厚来说,他们就不是恐怖的几万大军,而是七八个三千大军,五千大军,八千步兵,而且装备有好有差,行动有快有慢,简直是就是葫芦爷救娃娃的现世版。 别看在王厚就三千精骑,实力上远不如当年的老奴八旗军,可李成梁的实力至少是有了,努尔哈赤之前,辽东总兵李成梁也是凭着三千家丁部队力压女真各部以及口子外蒙古土蛮部哭爹喊娘的。 而且公孙家的实力也比当年明军各路边军精锐要差得远了,各城各寨指派出来的部队多是如王厚青州后备兵那种干活的民夫兵,有的还拎着粪叉子上阵的,如今王厚更是有勇冠三军的赵云领兵,如何做不到的各个击破? 第三点王厚致胜的理论则是打铁还需自身硬。 虽然以吕布麾下几百并州铁骑和骁骑将张辽搭建起来的青州骑兵团被曹老丈人拉屎往回坐给要回去了,不过收刮黑山军各部精骑兵子弟为骨干组成的新骑兵团在装备精良后战斗力也不差。 尤其是王厚后勤做的也比公孙燕强多了! 穿着大棉袄的后备兵比买不起皮袄,穿着布衣,仅仅往衣服夹层塞些柳絮过冬的公孙家底层穷大兵可抗冻程度可不是一个等级的,更何况王厚还有船可用! 青州来成捆的草料,甚至直接拿东吴缴获的大米当做马料,一个旅的后备兵团所随船出金州地峡,向北涉雪出关一百多公里,最远直抵辽河口后世的营口,冰天雪地中连续设下五处补给站,源源不断的补给品输送到前哨站中。 每两天补给一次,除了必要的休整,赵云甚至可以率兵一直的往来辽南各城间,就蹲点杀你! 金州地峡指挥部的沙盘地图映照在了方圆几百里的辽南战场上,王厚让这个时代公孙家尝试到什么叫被虐泉的滋味,情报,骑兵相互串联,整个辽东大地仿佛到处都是青州骑兵的脚步,那真叫堵着门杀! 北丰,复县,平郭,盖县等几个辽东治下的大小县城堡垒出动的援兵先后在道路上被赵云所埋伏,军队被击溃,逃回所在县城,实力强的平郭辽南卫,汶县震海卫一万部队倒是杀到金州地峡以北了,可是这段时间王厚早就铸好了第二道防御墙,同样在攻城不利的这两支燕辽军在缺乏后勤补给情况下,待了没几天就挨不住,拍拍屁股走了。 他们是浑然不知,归往自己居城足足有上百里的路程上,一头凶狠的“常山狼”已经一边啃着血肉一边等候在那里了,就等他俩迷途的羔羊在大雪壳子里走的又冷又累时候,忽然亮出寒光闪闪的爪牙。 整个辽南被王厚完成了个血肉的大磨盘,钝刀子割肉那样一队一队的吃掉公孙家的势力,估计到明年开了春,冰雪消融后,远在辽河流域的公孙康会惊喜的发现,自己辽南所剩下了势力将太“可观”了。 在金州以南割公孙家的肉不说,金州以北这支两万人已经落入陷阱的肉,也被他压榨的直冒油! 十几车发霉受潮糟烂的粮食被随意的往地上一堆,看着这些粮食,燕辽大将公孙止气的简直直哆嗦,暴怒的眼睛直发红了,剧烈的颤抖着咆哮着猛地向外挥着宽大的衣袍袖子。 “简直欺人太甚,我公孙止就是饿死!死外面!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吃你们青贼一口东西的!全给本将拉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面对他,青州新上任的探马曹令,从南皮战场无可奈何归降王厚的李孚李主簿这一次是真的底气十足,理直气壮的哼哼着。 “公孙将军好骨气,下官佩服!” “不过将军可想好了!如今墙被,贵军可正在与我军拼死厮杀着,到时候若是贵军援军撕破防线,结果你们全都在这儿冻死饿死了!啧啧,这些血就白流了!” “言尽于此,粮食就放这儿了,反正这些次等粮在我们青州都是喂马的!若是真不吃!那就扔了好了!下官告辞!” 硬气的把话一扔,一双手背在背后,李孚是大摇大摆翻身上马,带着一百来个青州后备兵走了! “将军,怎么办?” 断粮了三天多,襄平中郎将张建那张胡子老脸都饿瘦了一圈儿,不过胡子似乎都被从脸皮里挤出来了那样,反倒是更加张扬的像某个男人最亲密却无法描述的兄弟了,肚子饿的咕噜咕噜直叫,看着一堆用来喂马的半坏粮食,他是犹豫的在背后抱着拳头。 张望向北方,似乎隐约好吧能够听到金戈铁马的厮杀之声自防墙以北传来,足足犹豫了半天,公孙大胡子终于是脸皮一厚心一狠,恶狠狠的一挥巴掌。 “吃!” 坏了的都是小卒子的,好的粮食自然是将官的,一锅上好的大米粥在大冷的田里咕嘟咕嘟煮好了,公孙止,张建,王卫等公孙家将领是迫不及待的把勺子捞了下去,一边往嘴里灌着,一边还不住地点着脑袋瓜子。 “嚯!真香!” 第417章 临阵磨枪? 王厚会那么好心,拿他宝贵的马料来喂养敌人? 要是公孙止能搭一个二十米的高塔,再有一架高倍望远镜的话,他能活活气死,的确,金州地峡两道冰墙以北,真的是喊杀声震天,不过距离最近的一支援军,庄河中郎将何平的部队早在五天前就撤走了,在那儿喊打喊杀的全都是青州自己的人马。 王厚自青州招募来的第三辽东加强旅。 没什么训练场能比贴着战场,随时嗅着战场气息效果更好了!为了能营造这个战场环境,王州牧可是“不惜血本”,连喂马的粮食都拿了出来,不可谓不煞费苦心! “站好了!这点就受不了了?还是个爷们不,要知道当年老子跟着州牧受训时候,大寒的三九天,外面一站就是一天一夜!而且连件衣服都不许穿,就穿这个大犊鼻裤!稍稍动一下,就得吊起来抽个几十鞭子,抽的皮开肉绽的,这样老子都挨下来了,现在你们穿着棉袄,吃的饱饱的,就站军姿才两个时辰,你跟老子说你受不了?啊?” 这吹牛逼的劲儿真不是和王厚学的!唾沫星子飞溅,这日照旅抽调出来的教官脑门都直顶在了最前排那个五大三粗的种植园子弟兵脑袋上,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龇牙咧嘴的咆哮道。 “战场不是你想来!想来就能来的地儿!再有几天,你们团就要派上前线,和墙对面穷凶极恶的辽东蛮夷厮杀了!那是真刀真枪拼命的时候,现在你给老子尿裤子,连个军姿都站不好,你还有脸?今个晚饭不用吃了,马上给老子一万个蹲起,绕操场跑五万圈儿,现在,快去!” 在军训教官龇牙咧嘴的咆哮中,那个被抓到先行的倒霉大兵哥悲催的快跑出了队列,蹲雪地边上,大蛤蟆那样急促的蹦跳起来,看着他倒霉的模样,还有刚刚教官怒吼出来快要就要派他们上战场的话语,一个大队一百号轻重战士悲催的又是把腰杆子挺得笔直。 不过这泰山出身的下级军官也就糊弄下这些刚招募上来的新兵蛋子,他可糊弄不住真正能人儿,就比如某位曹家三公子,一边站得笔直,一边眼神儿还向边上飘着。 就挨着不远,另外两队是真的训练的热闹了,身上棉衣都脱了,大冷的天气一人一件背心裤衩子,再把冰凉的链甲板甲拿上,两队兵马龇牙咧嘴中就鸡头歪脸干在一起了,大棒子是真往脑袋上嗨啊!骂骂咧咧什么仙人指路,黑虎掏心,猴子偷桃老汉推车的阴损招数都往外使着,真把对方当敌人往死里削了。 边沿,也是两个教官在那儿使劲儿着,谁谁谁走位错了乱了行,谁怂了露出空缺来,就鸡头歪脸跟哪儿一顿骂,两张老脸都憋的跟便秘那样,那架势,恨不得他俩现在再掐着彼此脖子干一架那样。 这几支激烈对抗大队就是“明天就要派上战场”的队伍,可看他们结束军姿后这么撒着患儿掐架已经三天了,曹彰是压根没看到让他们真上战场的一丝趋势来,另一头,自己团倒霉,好几个垃圾白痴一直让团评卡在队列这块,带队这大队长也嚷嚷好多次,要派他们上战场,可现在也是井中月水中花,没有影子的事儿。 的确,王厚的青州军团哪怕是新兵团,吃的,穿的,训练的,还有这股子气势都让曹彰感到新奇,可他来这儿是建功立业的,证明他曹彰也能是个强悍的将军,天天站着不动吹冷风叫个什么事儿? 他这样倒霉,就在曹彰想入非非的时候,一声怒吼却是猛地在身后想了起来,吓得他差不点没一个跟头。 “曹老三!” 好家伙,就算曹彰是庶出,不是继承大位的公子,在邺城也没人敢这么指名道姓的指着他鼻子叫嚷,要是邺城那些氏族大少看到堂堂曹家三公子让人提溜的跟个孙子那样,指不定眼珠子都得惊愕的瞪出来。 更无语的是,曹彰还就得吃这一套,被点到名,他都被训得条件反射般立马一个立正挺胸,嘹亮的回应着。 “到!” “老子的大队里,居然还有人敢训练走神?你知道到战场上走神意味着什么吗?” “若你是个前排重步兵,不仅给自己造成危险,很可能因为阵亡造成阵型缺失,影响整排的同袍,若是轻步兵,亦可能因为缺乏远程支援危机到前排战友!” 都会抢答了!没等猪腰子脸大队长吼出来,曹彰已经率先把他都不知道唠了多少句的磕给吼了回来。 不过都会抢答了也没有加分!被他这吼得一愣,旋即猪腰子大队长那脸色却是越来越黑,黝黑皮实的脸皮子都哆嗦了起来,边上的队友看着这一幕,亦是露出怜悯的神情来,幸灾乐祸的张望着这儿。 就在曹彰自己都被他杀猪般的眼神盯着发毛的时候,一声音却犹如天使般的传了过来。 “林队正!” “何事?” “骑兵团征募善骑之士,曹兵士曾在崂山学管军科修习过骑课,奉赵团曲正之命,卑职前来征调他入骑兵团!” 看着许悦那张越长越白的脸,曹彰这一瞬间还真犹如见到了天使那般,恨不得上去狠狠亲一哈他那张小白脸儿,没等林队正应答,他已经急不可耐的滋溜一下钻出队列来,在许悦身边重重挺胸一立正。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军士曹彰听调!” 差不点没气死,戴着臂甲的衣袖一挥,这猪腰子脸脾气爆的林对正龇牙咧嘴的咆哮出社会声来。 “滚出我的队列!” “看什么看!少了这等害群之马!军阵才能更加稳固,记住,现在的训练是让你们增加战场上的保命机会!上了阵,你单单得对自己负责,还得对你的袍泽负责!加练一个时辰!” “加练一个时辰!” 油腔滑调的学着一哼哼,一边急促的跟着许悦走着,曹彰这货一边还公子人设崩塌的嬉皮笑脸道谢着:“今个许兄救命之恩,曹某永世不忘啊!” “说不上什么恩,说不定去了骑兵团,曹总还得埋怨许某了,毕竟这些天除了刷马就是练习骑阵了!” 白净的脸上禁不住堆起一股笑意来,一边走,许悦一边还无奈的摇了摇头,可听的曹彰又是公子人设崩塌的夸张大叫着。 “那也比干站着吹冷风强啊!” “对了许兄,你们那儿有妹子没有?听说州牧脑袋让门夹了,居然还要组织一支女兵营,她们就驻扎在对面,晚上我带你去看啊!” “额……” 听着这货在那儿夸夸其谈着,许悦忽然开始怀疑,把他这么个活宝招进骑兵团,到底是对是错了。 就在两人跟这儿唾沫星子飞溅时候,许悦的顶头上司,辽地旅第二骑兵团的曲正也正慷慨激昂的站在王厚的帐篷里,热血沸腾的请命着。 “州牧!骑兵不是步兵,不是练出来的,而是杀出来的!” “基本训练末将已经完成,赵将军如今正缺乏支援,哪怕仅仅是些侦查任务!请派我们上吧!” “额……” 捏着下巴,王厚还真凝重的思考了起来! 第418章 老兵余热 噼里啪啦的马蹄子声清脆的响在被踩解释了,冻得梆硬的雪地上,一大清晨,又是一队骑兵精神抖擞的奔出了冰墙营寨来。 额!怎么有个背影看着这么熟悉呢?站在冰墙上目送这支初生牛犊,眼神落在某个蹦哒欢实得跟猴一样的家伙身上,王厚人忍不住愕然的略微瞪圆了眼睛,只不过骑兵飞驰而去,不到一分钟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揉了揉眼睛,他就也没多在意,哼唧着下了墙来。 今个也是王厚在这金州防线待着的最后一天,毕竟他不仅仅是一州之牧,还是如今汉军大管家,还有一菊花的事儿在等着他去忙活,外战交予赵云,内勤托付甄尧,防线由可算熬出头的辽地旅率臧洪看着,另一头则是岛城旅率蒋老货帮衬着,四人配合起来,至少在冬雪融化之前,公孙家是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只不过扒拉扒拉手指头,现在王厚手头可用的人才居然又分没了,虽然不是没人可用底下跑腿的一大堆,可顶上能拿主意的就又剩下王厚这光杆司令一个,在甄尧几个恭送下踏上了航船,眺望着一片忙忙碌碌的冰墙外,傲慢的带着几十个小弟,李孚人模狗样的接受着连马料都吃不上,饿得受不了了来出降的公孙止部下降兵,王厚又禁不住歪起了脑袋来。 从哪儿能再划拉些顶的上号拿得出手的人才呢? ………… 从江南捞回来八十万石粮食,加上本来结余北上运送的六十万,一个人口不足五万,荒蛮的连角城居然囤积了一百四十万石,就算曹总浩浩荡荡十多万人出关击胡,打上大半年,能消耗八十万石顶天了,还有八十万,差不多够连角城吃两年的,不过王厚毕竟是来此处开荒驻扎,而不是坐吃山空的,要想在这里驻扎下来,终究还是要粮食自给自足才是。 不过这个时代的大连绝不是个好地方!地处北方的寒冷不说,半岛环境伸入海洋,环境还是湿润的很,遍地是沼泽,这地方,既不利于种粟子,也不利于种麦子甜菜。 还好有一样作物还是能适应这样环境,那就是来自南方的大米! 记得后世从太空带回来的航天稻就种在了大连,东三省更是以盛产稻米著称,黑龙江大米,全国闻名,现在王厚还有些感谢甄尧了,也幸亏这老小子献策去攻打东吴,从周瑜手里俘获了多达六千多南兵。 这年头撂下锄头就是兵,拿起锄头又是农民,这些人中,肯定有不少善于稻作的。 然而回了连角城第一件事儿,王厚并没有去孙吴军俘虏那儿翻腾,反倒是把他从岛城带过来厨子班着急了起来,将手头什么粉条蘑菇本地鸡等珍贵食材的划拉一大堆,现在位于山间的别苑摆了一大桌子。 对于王厚的人力物力来说,其实开发大连半岛,甚至一直往上开发辽河两岸,达到大明末期时候辽东的繁华,也不是办不到的,不过难就难在,如何能将这里彻底的守下来。 后世隋唐两朝攻打高句丽为何如此艰难,而且打下来还没守住,以至于一直到元朝将近一千多年,辽东不在属华夏,一切的源头都是千年前,现在正在王厚属下齐国坐火山口兢兢业业干活的装逼王司马懿私心作祟所犯的一个错误。 魏明帝时期,曹睿以司马懿为主帅,毋丘俭为副帅,发兵四万,讨伐勾结东吴的公孙燕,这场仗干活的是他司马懿,留任辽东担当护乌桓校尉,镇北将军,摘桃子的却是属于他的政敌宗室曹爽一方的毋丘俭,于是乎,在攻陷襄平之后,司马懿进行了大屠杀,并且将辽东户籍下七万户几十万人迁回辽东,就给毋丘俭留个空壳子。 司马老贼这一手的确是让毋丘俭在辽东站不住脚,后来只能被调到淮南去,司马氏专权而引起曹氏反弹中,只有这南路一级的淮南三叛而无北路援军,以至于司马家轻而易举镇压了下去。 可司马懿这一手也让自汉武帝发兵几十万灭卫满朝鲜,建设汉四郡,移民填边几百年的成果毁于一旦,隋唐两朝征战辽东如此之艰难,最后打下来还受不住,就是因为这儿几乎已经没有汉人了,其他东胡后裔的少数民族反倒是蓬勃发展起来,侵吞了生存空间,灭高句丽的战争不是收复失地,完完全全是跟另一个民族政权争夺领土,在缺乏本族支持的土地上进行战争,统治,自然是男上加男了。 王厚想要辽东,他还不想像公孙家那样,被一群辽东土豪世族处处掣肘,走司马懿的老路,破坏本来的辽东社会基础是无法避免,可破坏了就得重建,扶志一批新的上层建筑协助他统治!这群人,王厚所选择的是属于自己部队退役下来的老兵! 这次的宴会招待的就是他们。 这也是王厚进行的一次尝试性统治。 宽敞的大厅里,一个不知道是不是信仰永恒之火信仰过头了,头上还特意用木头打造了个太阳头饰,身材矮小而且颇具有异国风情的侍女带领下,王厚老家伙也腐朽起来的后宅几十个侍女犹如花丛中的蝴蝶那样,穿梭不停的将一盘盘小鸡炖蘑菇,蘑菇炖提莫端上桌子。 左手捏着右手,右手定着下巴,王厚自己则是坐在主位上沉思着,就在他恍惚的功夫,一声无比恭敬且带着一丝丝狂热的恭请声忽然响了起来。 “小的拜见州牧!” “拜见州牧!” 一声声恭请声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然而进来的,一大半人却都不是健全的,有的没了手,有的缺了腿,有的甚至坐在木头打造的轮椅上,需要人推着才能上到宴会厅来。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冷兵器战争,就算王厚的部队装备训练与后勤医疗都比别人高上一成,可他统军这几年,麾下也有几百人因伤残而退役下来了。 这一批来的,三分之二是在王厚部队中,资历最老的因功致残老兵,三分之一是年龄到达五十而退役的老兵,资历最老的,甚至可以追溯到王厚伏牛山最初招募流民那一批。 不过就算是退役了,见到王厚这个老“首长”,一帮老兵依旧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与热切,一声声热切的拜见中,也唤起了王厚心头那丝丝的蹉跎之感,忽然捧着酒杯,他是猛然站了起来,旋即对这些老兵们重重一鞠躬,在他们惊奇种,凝重的拜着。 “青州如今有这一切,全赖诸位舍生忘死的拼杀得来!王某这儿也要感谢诸位了!” 这一鞠躬,顿时让这些伤残老兵们惶恐了起来,最前面那个伏牛山退下来的老兵带头连连晃着仅剩下一根手指的巴掌,想上去搀扶却又不敢,只能是急迫的说道。 “使不得啊!州牧,小的们当不起啊!” “给州牧卖命是应该的!州牧是小的们的主公!只要州牧一声令下,不管是谁!小的们都和他拼了!” 这些炽热的声音是打消了王厚最后一点犹豫,鞠躬过后,他忽然大笑的向两边的座席重重的一摆衣袖。 “既然汝等还愿意为王某奋战,今日来,王某就是要下达一个一辈子,甚至一直延续到你们子子孙孙的任务,诸位入列,听吾详命!” “小的等遵命!” 第419章 分封 王厚这个穿越者,却发布了件极其落后,甚至复古到了西周的命令。 分封! 一百名老兵,按照上下级关系,他将连角城到金州地峡这么大一块地方共划分了五个县子领地一百个县男领地,将这些土地世世代代分封给了这些老兵世家。 这很类似于周王朝建立时候的层层分封制,和后来西方中世纪沿用的分封制度也差不多,作为这一块土地的领主,政治,经济,甚至司法权全由这一个家族制定,不过他们向上层领主具有纳税与兵役义务,并且受到更上一层的封建法规所约束。 而且这一顿饭后,对于这些分封的老兵,王厚还格外的和他们进行了盟誓,作为接受分封的代价,他们世世代代效忠的目标,必须是王厚以及他的继承人! 这一手可不是王厚西方电影看多了,相反,他还真没多看西方几眼,目光是一直盯着自己老祖宗西周的! 不得不承认,分封制度的弊端太多了太多了,可不得不承认,这也是最快捷最节约行政成本的,历朝历代都是二百八九十年止步,就算超过三百年的几乎也都是挨了个腰斩,可靠着分封,周王朝总共享国七百九十一年,超越历朝历代。 尤其令王厚看中的一点,西周简历时候,也就从后世陕西关内的岐山打到了河南中心的中原,这么一疙瘩地盘。 可是周王分封进行开枝散叶,到战国时期,甭管天下分成七国八国多少国,被到燕山,南到后世的两湖,吴越的浙江江苏,全都成了华夏之地,之前还在中原后横行的什么犬戎山戎,白狄赤狄,还有东方的东夷,南方的荆蛮巴人,全都是被华夏老祖先兼并了,要不就被打的向南向北逃窜,就比如蚩尤的后裔那些苗瑶九黎,西方逐渐进入高原的羌人。 地盘扩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王厚虽然是个穿越者,可就算和乌龟拜把子,和司马懿谁先咽气儿,撑死也就活个百年,可他要是在咽气儿之前,把辽东这些还不属于华夏文明圈儿的地盘以分封的形式拓展出去,然后在中原形成一股潮流,势力大的世族,活不下去的农民,拿起武器去北方或者南方征服一块儿属于自己的领地,也甭管这些领地还服不服他王厚领导,属不属于大一统的中原王朝,是他华夏文明就行。 就像后世,英国佬和欧洲移民建立了老美加拿大还有南美这些地方的国家,就算独立了,一个文明出身他们还是沆瀣一气,穿一条连裆裤,动不动就对我大华夏风言风语的。 趁着这个时代,把华夏文明圈儿拓展出去,是王厚的梦想,这一梦想甚至超越了王朝争霸。 不过理想是崇高的,为了实现理想,手段该黑暗还是得黑暗,王厚即将创建的统治就不是什么理想国! 现阶段王厚还是要把辽河流域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中原王朝以儒教传家的乡绅地主作为在乡村最基础的统治阶层,王厚就以自己部队老兵作为基层统治家族,也是以军团退伍兵作为类似西方的骑士阶层,西周的士阶层,然后中原迁徙来的流民或者战俘作为中层自耕农阶层,有自己小块的土地,至于最底层农奴,则是征服辽东公孙燕地盘上的土著,也包括那些汉人豪族。 唯一特殊一点的是城镇居民,乡野间以男爵子爵领统治的同时,他还要在境内建设一系列的商业城市,以商业贸易来沟通自己麾下各个独立领地,使其不至于成一片散沙。 王厚信奉荀子的人性本恶,他是没能力在这个时代创造个大同世界,毕竟没有人被奴役剥削处于社会最底层,也激不起有野心有能力人的征服欲望。 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算打造的社会结构挺落后挺黑暗的,阶层壁垒却不是不能打破的,人都有晋升空间。 就像成吉思汗麾下四俊杰之一的木华黎就是奴隶出身,因为英勇善战,而且多智,能被成吉思汗封为国王,蒙古大军不论出身多多么低,只要在战场上能立有功勋,都有机会成为台吉贵族! 所以各个被成吉思汗征服的蒙古部落迅速就拧成一股绳,对外作战悍不畏死,东破大金于野狐岭,歼灭金军达四十五万,西进西域万里之外,轻而易举灭了西域强国花剌子模,甚至一直西进至巴格达,连与西方十字军抗衡一百多年的**帝国哈里发都被卷在了地毯里,被蒙古大军铁蹄践踏成了肉泥。 王厚未来的政权也得学成吉思汗建立的强盗集团,现在抢公孙燕,征服公孙家族全境之后再去打高句丽,向南打三韩,向西抢鲜卑,这辈子他是活多长,就抢多远! 至于麾下不想当农奴或者牧奴,甭管你啥族,都拿起兵器给老子拼命去。 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却还是很骨感!宏图伟业现在也仅仅在纸上,想要实现这个理想,还得一点一点来!这一顿效忠宴结束后,拿着地图,这些老兵们是一副执行命令的态度带着家人或者老战友去看领地,计划在那儿先把田庄老家建设起来,一个个男爵领子爵领建设起来,还得明年开春冰雪融化的时候。 而且打发走了他们,未来这个强盗头子的大统领王厚,也还得屁颠屁颠的去伺候领导去,毕竟现在曹总还是他老板,就算将来翅膀真有硬了的一天,曹总也还是他老丈人不是? 一群崂山学院刚毕业的师爷仓曹是倒了霉,这头拼命扒拉算盘,得给王厚算明白建立这些大小领地需要多少钱粮物资人手,那头还得加班加点做着账本,记录出仓转运的粮食。连角城港口,才刚从金州前线调回来的后备兵团两个旅,则又是累吐血的被调拨到港口,为王厚搬运着汉军出塞的军粮来。 建安十一年十二月初,又是二十多条装满了粮食的青州大船在桅杆冻得咯吱咯吱直响中高高升起了帆来,满怀希望回望着现在还丑了吧唧的桥头堡连角城,忽然回过身,王厚猛地一抽鼻子上挂着的大鼻涕,神气非凡的喝令起来。 “伺候领导去!升锚出征!阿嚏!!!” 第420章 如何搭建一座粮仓 有时候人与人的战争都是次要的,人与大自然的战争才是整个战争的关键,就像摧毁拿破仑帝国六十万大军的不是沙皇俄军,而是俄罗斯酷寒的冬天那样。 嘴上吹的轻松,可是王厚的运粮之旅却是并不简单,从连角出航横穿渤海不是什么难事儿,可靠岸却着实难倒了他,舰队沿着后世河北的海岸线向北寻找了一百多公里,甚至再一处浅谈还有两条海船触礁沉没了,让王厚心疼的直肉疼,这才在距离碣石山以北上百里的距离外,大约后世的秦皇岛市找到了合适的登陆良港。 不过就算终于停了船,也不是把粮食撂下就了事儿了,那是找抢!如今的辽东辽西两郡早不是大汉朝说了算的时候,董卓之乱结束了大汉护乌桓校尉的权威,三郡乌桓二十几万户几十个部族以及袁熙袁尚带到北方十万余幽州居民目前全数以乌桓可汗蹋顿为首。 乌桓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一但被他们发现了存粮点,要是没个坚固的壁垒,寒冬中一个个饥寒交迫的部族甚至不用蹋顿命令,都会犹如闻到了腐肉的豺狗那样蜂拥的围上来打劫。 把粮食卸下船之前,还需要牢固的打造出坚守据点才是。 还好,这是寒冬腊月,可塑性极强的冰天雪地给王厚提供了不少便利,少部分部队登陆后,用携带来的木头在海边先搭建出来登陆的栈桥,紧接着一个后备兵旅五千人又是苦逼的拎着水桶铁板锹喝着西北风冲上了岸,冰天雪地间“玩”起雪沫子来。 幸亏日照产工具啊!抡着锄头,就算先化又冻,岸边已经堆得很硬的黏雪层,泰山铁矿石精炼出来的锄头也是能轻易地刨起来,然后后备兵们戴着大棉手套把雪块装进篮子里,拖着就回到海边。 用土铸成还得拿着碾子去敲打,将土拍结实了,打造成三合土,用雪块可就不用了,两边雪堆出个框架来,戴河里砸个窟窿,寒冰刺骨的河水往上一浇,刺骨的刀子风一吹,没过几分钟就冻上一层,这么外雪内冰的夹层下,不到三天,三米多高的冰墙,周长一千多米的一座靠海长方形要塞已经初见了端倪,墙厚也足足达到了三米,足够几排步兵在上面撒欢儿干仗了。 墙头上,剩下几百个苦逼的后备步兵还在为了王厚的吹毛求屁,不断的从留下的豁口往城寨内运输着雪块,从寨子里用雪搭建出来的斜坡将这些冻手的建筑材料运上墙,剩余的后备兵则是在寨子里头开始搭建帐篷住所了,毕竟守卫粮仓不能住在船上,而酷寒的天气中,冰天雪地睡着了,你就永远睡这儿了,没有足够保温取暖的住处戴在野外就是找死。 这辽西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前三天是干半天活得回船上烤半个时辰火,要不人都会冻僵冻死,如今搭上一圈儿帐篷也不过稍稍便利点,这头从船上抗下木头来打造粮仓底座的后备兵干两圈活儿,还是得赶紧钻进帐篷烤烤身子。 就算戴着青州统一配发的大棉手套大棉帽子,冻伤的依旧有不少,要是没有这些,手指头都有可能冻掉了!也难怪曹城乡都兵进无终了,却无论如何都不敢在冬季继续向北进军,他可没王厚那么土豪,十万士兵,二十多万民壮民夫是压根配不起全棉衣,要是贸然北进,不用乌桓来打,大自然都能让整支部队直接化成冰雕。 站在脚底下颠了三层羊绒垫子还冻得脚直发寒的冰墙上,看着自己麾下在不断的搭着雪墙,王厚却是并不满意的直跺脚,冰雪不论硬度还是可塑性在建筑材料中都是一绝,然而,使用寿命却是个硬伤,农历比公历将近块一个月,来年二月末三月初,冰雪消融之季,这雪寨就维持不住了,而依照古代的战争速度,二月从无终出发的曹总恐怕得三月中旬甚至四月才能抵达此地。 也就是说!还得在冰雪消融前,再搭一层内部壁垒才行! “老爷!快看!” 就在王厚心里还在琢磨如何去摆积木,身边的娘子军诸葛樱又是大呼小叫跟个百灵那样猛地向前一挥小巴掌,听的王厚心头一紧,也是猛地向前端起了望远镜。 眺望了这两眼,他的眉头是禁不住跟着急促的挑了起来,望远镜圆心中,白茫茫的雪原边缘,三个披着老羊皮袄的游牧人手在额头上搭着凉棚,也正在观望着自己,而且不得不佩服这些人的目力与警觉心,王厚这才抬起望远镜没看几眼,似乎他们居然已经有觉查了,牵着马调转身来,三个人背着海边格外寒冷的海风,并不慌张,慢跑着向回奔了去。 到底让乌桓人发现了! “要不要去追?” 小脸儿也是冻得通红,跟着王厚疯久了,本来好动的诸葛樱更是化身成了个好战分子,小手把后背背着,王厚送给她的老炮筒子猎枪的甩了下来,大面帽子下红彤彤的小脸兴奋的看着王厚,这妞跃跃欲试的问道。 不过浓重的放下望远镜,猛地抽了下冻出来的大鼻涕,王厚却是深深摇了摇头。 就算辽西走廊几乎都是大块平原,可平原也有起伏高低,那疙瘩是沼泽,哪儿是河流都不知道,这一块对于青州军来说也是实实在在的陌生之所,贸然追击,别说能不能追到人,可能自己人去了都迷路回不来了!青州兵少,拉的战线还太长,目前聚集在这儿的战兵不过两个团加他亲兵一百来个,实在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这些乌桓人不知道在附近潜伏多久了,也许今天我们才发现而已,追也没用了!派人告诉吕鹤,他的大队休息提前结束,命他在堡垒外围赶紧加装防御,以防止胡人突袭!” “另外派人通知后勤部队,油酥饼和岛城烈酒发放增加三分之一,不过岛城后备旅工作时间也给我增加一个时辰,这几天务必要把粮食从船上卸下来!” “妾身知道了!” 稍稍失望了点,不过诸葛樱还是听话的抱拳一应答,然后轻快的飞身快跑下了寨子墙,轻车熟路的揪住某个正在寨子中间大呼小叫的家伙嚷嚷起来,一级压一级别,很快,下面劳作的青州后备兵就好像加了二倍速那样,动作变得更加快捷而急促。 王厚自己则是哈着白气,再一次端着望远镜向远处张望起来,而且看了几眼,他又是颐指气使的对着手下那些正在搭着垛口的军士喝令起来。 “你!对!就你,在四边角再为本座搭建两层瞭望塔来!” “要快!” 第421章 部落来了 粮食并不能直接放在冰冷潮湿的土地上,否则就算是如今天寒地冻的,粮草还是容易发霉,就像王厚给公孙止那些粮食一样。霉变的粮食可会产生毒素,甚至有可能吃死人,别说人不能吃,喂马都不行! 于是乎王厚又干回了自己老本行,当了个仓库管理员。这头,一个个冻得跟个孙子那样的后备兵哆哆嗦嗦中将船上准备的细长原木一根根的抬下来,他是亲自指挥着在寨子中心位置画出一个个长方形格子,在冻得梆硬的地上用锄头硬抠出八个半米深的桩洞来,把最粗壮的原木埋进去作为地基。 然后细长的原木用大钉子钉在地基上搭建起框架来,紧接着一排排大腿粗细的小原木紧密的搭在这个架子上,用木板一排排的钉好,离地大约十厘米,这粮仓底座就搭好了。 墙和房梁就没那多讲究了,直接木板条上用铁丝子绑上稻草,密实一点不透雪就行,然后用原木在顶上支起两个火堆那样尖尖的棚顶,也是铁丝子绑紧,然后再在上面搭上稻草,一个储备得住粮食的粮仓这才建好。 五百人专门负责从船上拿料,然后十人建一座,这几天时间,大大小小也搭起了二百多个五十平方米的大木粮仓,不过王厚不是哆啦a梦小叮当,料用到现在,本来用来压舱的这些重货也是耗费的差不多了,根据报告,剩下的木料也就够再搭八十来个仓库,别说再搭建里层木质寨墙,就连王厚计划好的十万石军粮都不够用。 附近都是临海大平原,可没有木头,看着嘿呦嘿呦干活的后备兵们,王厚是禁不住纠结了起来。 现在木头来源两个底儿,北上的威海卫为了造船,囤了大量优质的泰山原木,然后连角城附近白玉山,小黑山上,这树比人多的年代也存有大量优质的木料,可以派人去砍。 不过两条来路各有利弊,连角城运木头来的快点,横渡渤海来回也就六天,砍树下来花费个十多天就够王厚用一阵子了,可连角城现在是百废待兴,各处都需要劳动力,再分出一个旅去砍树,来年春季可能来不及准备开荒以及春耕了。 威海卫调集木头,则需要现在派帆船出发,返回连角城之后再南下回威海卫,装运木头,带回来再走海途一个来回,至少需要一个多月! 现在可马上临近过年了,扒拉扒拉手指头也就剩两个月时间准备,要是曹总进军时候供应不上粮食,他可不想看曹总那张难看的脸色。 可就在王厚纠结的时候,令他更郁闷的事儿发生了,他喝令下,哈尔滨冰雪大世界搭冰雕那样用南戴河里取出来的河冰摞起来晶莹剔透的塔楼上,尖锐而急促的号角声是猛然响了起来。 感谢美洲狼,这小子在长江口都把王厚突击成神经衰弱了,可也把青州军应付突发情况的应急反应练出来了,铜锣叮叮咣咣直响中,还在寨子外码头搬运粮食木头的后备兵扔下了东西撒腿儿就跑,跑过了船,而寨子中,躲在类似于蒙古包的圆包内烤火的岛城旅士兵也是急急匆匆的飞身上了墙。 把头盔都戴歪了,鸡头歪脸中,王厚也是一边系着武装带一边飞奔了上去,拿着望远镜向下一张望,好家伙,来的人还真不少呢! 南戴河南面白茫茫的雪原上,密密麻麻冒出来足足有数千的骑马乌桓游牧民,这还是王厚穿越了这么久,第一次直面游牧民,真和后世电视里演的那些满头小辫子,五大三粗穿着精致铁甲的凶悍胡军是真不一样。 这些乌桓人头上戴着羊皮帽子也不什么兽皮帽子,由一张皮卷冰淇淋蛋卷那样卷起来,弄成个大尖头帽,有点类似于个高塔那模样,身上也穿戴着兽皮大棉袄,整个人都显得毛茸茸的,后背上背着一壶弓和一把草原弓,马上挂得也不是圆月弯刀,而是大约一米多长,到带着个黑铁头的短矛,有的还在马鞍上挂着鹤嘴锄和斧头,不过金属面积都挺小的。 而且乌桓人穿铁甲的真没几个,简直比公孙康的辽东军都穷,不过这些游牧民倒是很会因地制宜,铁甲没有,跟魔幻片里哥布林一样,整齐的把牛羊骨头一排排穿在胸脯上当盔甲的倒是有不少,而且前排王厚居然还看到了几个“高达”,就跟那些动画片里巨型机哭人的防护甲一样,这些乌桓武士用几块木头在后背上,到肩膀上围了个半圆形,看着是挺威武的,可实际用起来的情况就不知道了。 看着这些黑压压往上涌的乌桓人,王厚还真是有点嘴里发苦,他这一趟来辽东是真提莫的倒霉,来了连角城,襄平的公孙康派兵给他围了,来了这辽西郡,没过一周又让人围了,现在王厚是真想回去找他便宜师傅于吉算算,今年他命里犯乌龟吗! 不过人家都打上门来了,郁闷也得打!看着自己家老大脸色阴沉,登上城的岛城旅武士们更是杀气腾腾的握着冷冰冰的双弓弩,盯着下方人多势众就来砸场子的乌桓人随时准备开大。 在他们杀气腾腾的目光中,这些气势汹汹而来的乌桓游牧民不慌不忙,呈现散兵线进攻波次气势十足的逼近了寨子一百多米距离,然后……,就没然后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眼珠子瞪得滚圆,一阵寒风吹过,王厚愣是打了个大喷嚏,鼻涕都滋溜一下流淌了出来,冻得直缩脖子,不住地跺着踩着冰墙冻得生疼得大脚丫子哈着手,王厚是悲催的叫嚷着。 “要大不打,要滚不滚,这些牧羊的蛮子要干什么啊!” 真是奇怪的战争,就跟二次世界大战时候英法联军西线静作战似得,一个时辰了,这些老羊皮大汉就在一百多米外蹲着,居然还下了马,也是冻得跟个孙子似得,一边在大雪里直哆嗦,一边却跟动物园看猴那样,大眼瞪小眼的就往这儿张望着。 耽误一分钟,就是一分钟屯粮的工期与时间啊!实在是被他们大眼瞪小眼消耗的没耐心了,又吹着冷风挨了小半个时辰,冻得龇牙咧嘴的王天高火冒三丈的嚷嚷起来。 “诸葛富贵儿何在?带你的团到西门集结,跟老子出寨子干他们!” 也是滋溜一吸大鼻涕,同样冻得鸡头歪脸的第九团团帅校尉也是一肚子火应答起来。 “末将遵命!” 原木钉着木板子做出来的的木头大门在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中被推了开,咣当咣当沉重的脚步声中,身上板甲都冻起了霜的岛城旅第九团两个大队哼哧着冲了出来,在寨子墙下迅速摆成个铁乌龟阵型。 大鼻涕都擦到了衣袖上冻了一面子,冻得死乞白赖的王厚缩在重步兵身后,举着剑火冒三丈的直嚷嚷。 “进兵!干了这群小婢养的!” “阿嚏!” 第422章 草原的战争 后世王厚曾经非常喜欢一部电影,《消失的第九军团》,不过今个,他是不用羡慕了,因为他自己就演了。 就和电影里围攻罗马营寨的情景一模一样,只不过罗马人的木寨换成了雪寨,罗马人的大盾牌也换成了左手小圆盾以及板甲,斧枪搭建的刺猬阵,三面布置重步兵,中央轻步兵弩手,王厚这二百人摆出来了个三面防御不规则的小方阵,跟个刺猬那样气势汹汹的钻了出来。 王厚动了,一直在大雪壳子里蹲着看热闹的乌桓不知道哪个部族的牧民兵们也终于跟着动了起来。 不是草原兵都骑马打仗的,大唐时期,就成有突厥人下马以长枪结阵和唐军对战的记录,而且后世说是八旗铁骑,可大明朝官方记载的却是虏之步卒极精!眼前情况也差不多,一个身高足足有两米,人高马大的牲口级乌桓勇士咆哮着举起了手头青铜战斧,呼啦啦的声音中,几百个乌桓人放弃了战马,居然是踩着雪龇牙咧嘴的步战迎了上来。 那你不就找虐了吗!挨冻了半天,早就想活动活动手脚了,看着一个牲口级别巨兽带队,这些乱七八糟的草原游牧步兵极具汉末特的的龇牙咧嘴着冲锋上来,前几排的青州重步兵无不是狞笑着微微蹲曲下了身体,双手更紧的握住了斧枪。 咣当~咣当~ 毕竟是草原民族,前面人轮着斧头,后面人一边跑一边还射着箭,不过照比于中原复合弓,这些草原弓的质量明显很一般,也就和东吴的竹弓差不多,迎着稀稀落落的箭头,重步兵挺着胸口低着头,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中,箭头打在了头盔上,鼓起一块的胸甲上,然后顺着胸甲滑落下来,有的居然还碎了,看着掉落的碎片居然是兽骨打磨尖锐了做的箭头。 第一板斧不好使,第二板斧又来了,真是个大板斧,对着那些矮半头底头的青州重步兵,带头的乌桓巨兽咆哮着高高抡起了手头青铜板斧来。 噗呲~ 没砍着…… 别说没砍着,自己还搭进去了,块头越大,受攻击点也越多,还有青州重步兵一天一千多下的穿刺是和你闹着玩的吗?斧头没等劈呢,一枪奔着他胸口先扎了过来,吓得这货跟受精的哈士奇那样嗷嗷一下子慌忙举斧头抵挡着,结果顾头不顾腚,令一斧枪尖锐的枪头狠狠扎进了他对,一个血口子,血跟自来水那样喷出来,这货就趴地下了。 不是龙傲天级别,可一寸长就是一寸强!三米多长的斧枪还是两排,又是扎又是轮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中,第一波冲上来那四十多号草原汉子多数悲剧了,不是被当场捅死就是扎倒在地,又是极具汉末特点龇牙咧嘴的惨叫着。 不过这帮草原游牧民还真是够精的,一看吃了亏,丝毫不管那些受伤的,是撒腿就跑,腚都不顾了! 王厚大方阵的弱点又暴露了出来,为了保持阵型,是肯定跑不过这些乱糟糟跟牛虻一样的家伙,而且想要试试他们有几把刷子,到底怎么玩的!王厚也没下令追,也没下令射箭,看着这帮家伙晃悠着腚溜出去了好几十米。 不过气人的一幕来了,重新翻身上马,这些乌桓游牧民就跟牛氓似得又举着弓叽里呱啦的大叫着些不知道什么意思的乌桓语冲了上来,就好像刚才被打的落荒而逃的不是他们那样。 而且这一次,这帮家伙也不直接进攻了,骑马跑回四十多米,拉着手头的草原弓,嗖嗖嗖的一箭一箭射过来。 这感觉真像是被苍蝇缠上了那样,叮叮咣咣的铁箭骨头箭射来,你不管把,这玩意还真有可能乱拳打死老师傅,把人射死,管了把,还真就威胁不大,站着迎着噼里啪啦的箭雨,前头重步兵是频频的看着后头。 “州牧?” 眯着眼睛看了几秒,王厚也一歪脑袋:“弩手迎战,不过不齐射,尽量给老子瞄着射!” “遵命!” 早就挨着箭恼火了,一个个练射箭练的手都磨起茧子了的轻步兵也是急剧汉末特色的龇牙咧嘴眯着个眼睛,对着那些射得正欢的乌桓弓手瞄了过去。 四十米对于弓来说是抛射,对于弩来说就是精准打击范围之内了,最前面一张长得小鼻子小眼的,身上还挂了一排地精萨满那样骨头甲的家伙正手头飞快洗刷拉拉的把箭壶里的箭抛到青州军头上时候,早看他不顺眼的五个弩手一起扣动了弩机。 嗖嗖嗖的声音中,五弩射中三箭,一个扎大腿上,一个扎胸口上,还有一弩正好给他来个爆头,这瘦猴连哼都没能哼一下,径直就从马背上掉下来了。 弩箭的精准度是真高于弓,二百个弩手,射空的和这样几只箭射一人身上的,一轮瞄准设计,干下来他们四十多号人,再一次,熬牢一声惨叫,好几百游牧弓手又是撒腿就跑了。 知道厉害了吧!那就应该滚蛋了吧!抱着个肩膀,王厚是得意洋洋的看着他们一颠一颠的甩着腚。 然而!这帮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属哈士奇的,跑了一气儿,在那儿惊魂未定的拍拍胸脯,不一会又来了。 不过这一次,他们是更加谨慎,稀稀落落就上来二十几号,跑到五十米外,射一箭就跑,跑出去多远后看青州军没追,又是跑回来射一箭。 难怪中原农耕民族的步兵打这些游民这么困难,他都不用跟你正面作战,射一箭就跑就行,别看王厚军到现在都没啥正经伤亡,有点都是皮外伤,天下有几只军队是身穿两层锻造甲的?追又追不上,只能被动的挨箭承担伤亡,一次打不死你就射你一天,早晚有让你士气崩溃死光的时候。 而且别说别人,现在王厚也拿这些泥鳅那样提溜滑的乌桓大队骑兵没啥办法,他骑兵全去打公孙康了,皱眉了一分钟,王厚恼火的向前一挥手。 “射击,成绩为优者上前,重步兵两人护一人,给老子瞄他,来一个射一个!” 也幸亏青州军训练有素,一共向前分出去四十五个人,两个重步兵举矛防御,一个轻步兵端弩,常年射击训练真不是盖的,下一批二十个乌桓神射手骑马飞奔过来中,端弩细瞄的轻步兵猛地扣动弩机,战马惊叫中,又是给他们撂倒了四五个! 不过在王厚烦躁的张望中,这帮家伙就跟斯卡文鼠人那样,吓得屁滚尿流的崩溃了,可是没过多一会,又是士气恢复,队形更分散的奔了上来。 “他娘的,慢慢射哈!看咱们谁能射过谁!” 第423章 哈士奇战法 王厚是知道了,被这个时代游牧民族打败的将军们,多半不是战败的,而是被他们烦死的! 不知不觉中,大雪壳子里,青州军陪着这些游牧民兵玩了一天了。 他倒是没吃亏,别看前面三十个重步兵被射的跟箭靶子那样,身上脚底下插满箭也没死,就是一身小眼儿又痒又疼的,反倒是这些游牧骑兵,对射中被撂倒了一百多。 冻得脚底下跟猫挠的似得,实在打的没意思,王厚居然还下令重步兵发起了两次冲锋热热身,看着身上插着箭跟大熊似得重步兵吭哧吭哧举着长戟慢悠悠往前冲,那些来回射箭的乌桓骑兵居然吓得箭都没射撒腿就跑,那股怂样惹得青州军上下是哈哈大笑着,可算活跃了点战场气氛。 也不能说这些乌桓人就什么都不是这么不堪了,就跟蒲松龄笔下的一狼假寐于前,一狼掏洞于后那样,王厚都没注意,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百多号乌桓骑兵居然从背后钻了过来,熬劳一嗓子,甩着鞭子直奔着王厚腚奔杀了过来,吓得王厚都是一哆嗦。 只不过他们缺乏了点实践,底下有王厚的弩手,顶上就没有啊?背后,三百多早就看的没意思的弩手一起搂箭,噼里啪啦一阵小弩箭射他个哭爹喊娘的,一百多人射倒了一半还多,剩下的大哪儿来的打哪儿回去,徒留了一地龇牙咧嘴的死马。 可是,战争进行成这样了,这些乌桓游牧民还是没走,到后来连箭都不射了,就那么挨着一百多米外往那儿一蹲,大眼瞪小眼的盯着王厚。 刮了一天风,下午雪倒是晴了,不过到太阳落山时候,天气又开始缓缓凉了下来,看着被夕阳斜照中,照的老脸通红一群小眼睛大胡子,冻得又是打了个喷嚏,王厚干脆悻悻然招了招手。 “传令,退兵!” “让这些嘚呵呵的自己蹲着去吧!” “州牧!” 王厚这才刚回过头来,背后却是忽然响起了汇报声,愕然的转过身,却是诸葛富贵指着脚边上,浑然没有这货的觉悟,稀奇的汇报着。 “州牧,这货没死,要不要弄死他?” 别说,腿上开个窟窿,冰天雪地冻一天了,拎着个斧头跟大傻子那样嘚呵呵往前冲那个两米多高牲口居然还没冻死,在雪地里抱着个大腿直哆嗦着,看得王厚都是惊奇的瞪圆了眼睛。 “还没死?” “那就带回去好了,扒拉扒拉,活着的都带回去,问问这些家伙从哪儿来的!” “末将遵命!” 有点后悔多嘴了,把这个死沉死沉的啥大个子抗在肩膀上,诸葛富贵儿悲催的扶着他往回走去,其余那些重步兵也是左右翻腾的踹两脚,有气儿的就拖回去,看着王厚军向寨子回撤,对面的乌桓人大军又是禁不住跃跃欲试的想要向前奔一波,不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蹲在原地没敢动弹。 这一天怪异的草原战争是终于落下了序幕。 ………… 回了寨子,王厚折腾才刚刚开始,今个受了皮外伤的重步兵不管破了多大的口儿,全被他集中在了一顶大帐篷中,衣甲全都扒光,光着腚烤着火等着。 不过犒劳他们的不是啥娇滴滴的倭国或者青州小姐姐,反倒是几个干巴的就剩下皮和骨头的永恒之火医师老道,一人一手还拎着个贴着红一字的大葫芦。 扒开葫芦口,一股子浓郁的酒香顿时飘了出来,闻得那些重步兵牲口口水都禁不住流淌了下来,然而仅仅片刻,一阵阵龇牙咧嘴的惨嚎声就从帐篷里传了出来。 这些都是蒸馏了两遍,估计是七十多度的高度酒,直接浇洒在了身上箭头伤口小眼儿上,那股子沙疼的感觉,就别提了。 听说游牧民族的箭头都是在发酵的牛羊粪便里浸泡过的,沾染了感染菌,算得上历史上最早的生物武器,王厚不知道这是真是假,不过他养一个重步兵银子花得可不少,他可不想一个疏忽感染赔了。 然后今个出战的兵马,一律先拿雪洗一遍脚,跺热乎之后再用热水加姜重新泡脚,以防冻伤。 “呜啊啊啊啊……” 不管哪个民族,惨叫声音倒是一毛一样的,大个子那毛皮裤子被扒开,半葫芦高度酒浇洒上去,乌桓牲口立马是龇牙咧嘴的嗷嗷惨叫着蹦了起来,刚刚还奄奄一息的,现在却是活蹦乱跳的疼得直欢实。 “嘿!小伙子,你真是神选之人啊!” 满是惊奇的看着这大个子满地打滚儿,那负责处理他的永恒之火老道情不自禁的感叹着:“一枪插着大动脉过去,雪地里出血了半天,还没死!小伙子,你愿意信奉永恒之火吗?” “那格罗?” 捂着大腿丝丝抽着凉气儿,听着老道的汉话,这乌桓牲口满是愕然抬起那张满是虚汗的老脸,愕然的叫嚷了一句乌桓语。 “永恒之火,无处不在的火,一处熄灭,一处又起的火!” 很是神棍的说着,手指头指向了那头火盆里尚且燃烧的火,老道是神神秘秘的说着,随着他的手指头看向了火盆,乌桓大个子的眼珠子禁不住直了起来。 另一头,王厚则是舒服了,这年头是渣男的时代,什么老公伺候媳妇儿,都得是夫人伺候相公,也是一盆泡着姜片的热水端上来,王厚大大咧咧的把脚放里头,诸葛樱就得撸着衣袖子跪在地上,用白嫩的小手为他洗着脚。 舒舒服服泡了十多分钟,趁机还在自己家小三身上沾了点便宜,这头诸葛樱红着小脸儿刚倒水回来,王厚就猥琐笑着捧着一捆大麻绳出了来,还拍着被窝理直气壮的说着。 “今日本将出战身受风寒,急需要一个暖身用的肉包,诸葛侍卫长,为了青州百万子民还有十万大军,你献身的时候到了!” 看着王厚老脸上淫荡的笑容,诸葛樱羞耻的差不点没晕过去。 ………… 这一晚上,王厚是搂着个热乎乎还不能动弹的肉包舒舒服服的睡了一晚上,可是第二天一大早,一身咣咣咣的敲门声就急促的在他木门上响了起来,外面声音还格外焦虑的响了起来。 “州牧!州牧!出事儿了!” “这就来这就来!” 好家伙,狼狈的跟遇到查房那样,手慌脚乱的蹦下床,王厚急急匆匆中裤子都穿反了,那头诸葛樱背着小手急得直叫唤,王厚又悲催的赶紧转回去,又是给她解起了绳子。 州牧两狗子连整理衣衫都来不及,特特嘞嘞跟着门口几个大兵火急火燎的上了雪墙,向下一眺望,望远镜都没掏,王厚就禁不住龇牙咧嘴的一拍大腿叫嚷起来。 “他丫丫的!还把家搬来了?” 晨光中,雪墙寨底下,是彻底热闹了起来,一群群乌桓牧民男女老少赶着牛羊还有马匹,浩浩荡荡的迁徙了过来,浑然没有昨个白死了一百多人的觉悟,这个部族的乌桓人是把整个部落都搬了过来。 这是和王厚耗到死的节奏了! 第424章 草原的生存 也难怪历史上这些游牧民族很难创造出什么灿烂的文明来,却一个比一个难缠!汉末的华夏足可以堪称战斗民族,君子六艺中驾车以及射箭以及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步,士大夫也还是出将入相不分家的。 可相比于汉人的耕战体系,这些游牧民族的生存态度却是更加的极致,汉人好歹是春耕秋收夏冬作战,打仗是打仗,生活是生活,这些乌桓人则是一边打仗一边生活,战争就是生活的一部分! 汉家打仗出征是这个场景,小媳妇守在村口哭成个泪人那样挥着手绢:“夫君安然归来啊!” 而乌桓人的打仗出征则是这个场景了,大饼子脸的媳妇儿在屋里做着奶豆腐,乌桓老公则背着弓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没啥特殊情绪的慢悠悠说着。 “媳妇我去打仗了啊!” 那语气,一定要跟汉人出去耕田一个模样。 同样也是淡然的可以,头也不抬,大饼子脸乌桓媳妇一边接着做着奶豆腐,一边不耐烦的哼哼道:“知道了死鬼,你尽管去,有事儿我就找隔壁王哥就行!” 然后乌桓老公就格外放心的上战场了! 然后,这个冒着大雪到来的部族就把王厚烦着了。 寨子底下翠烟袅袅,不止王厚收夜香,乌桓人也收夜香,在干牛羊粪的加热下,一股股奶皮子的香味儿从一顶顶比蒙古包小不少,也是用皮子打造的毡包里飘荡而出,然后吃的饱饱的,一个个红光满面的乌桓人就拎着土弓斧头出了门,接着围到了王厚的城寨底下,跟着王厚大眼瞪小眼。 “丫丫的,图什么啊!这大冷天滑滑雪打打猎,实在不行和老婆乐呵乐呵,造俩娃不香吗?非得堵老子家门口!” 拍着大腿,王厚则是肠子都悔青了,这一趟来,他就没想过能遇到这么个情况,骑兵全放辽东了,要是哪怕有五百骑兵在手,冲你大爷的一波,把你毡包烧了奶桶砸了,看你丫的还来堵门? 不过这世界上最贵的一种药就是后悔药,拿这些来去如风,滑得跟黄鳝一样的游牧骑兵也没啥办法,一张老脸鼓得跟牙肿了那样,他是悲催的嚷嚷着。 “集结步兵,开寨门!” ………… 最典型的游牧民族与中原王朝战争让王厚打了出来,青州一方以步兵作为主力,只能依靠着关卡进行防御作战,在雪墙以南,王厚又下令修了几圈胸墙,每天跟上班似得把步兵拍进去,驻扎在胸墙里头进行防御作战。 然后这些乌桓人则是典型的游牧民族战法,他也不和王厚的城寨工事硬杠,每天吃饱饭就往那儿一蹲,瞅着王厚的部下从船上往下搬粮食,一看到机会,这帮家伙就跟蝗虫那样骑着马呼啦一下子冲上去,甚至打都不跟你打,搬了东西撒腿就跑。 就比如现在! “结阵啊!把这些蛮子挡住!挡住!” 站在墙头,王厚就跟躺了屁股那样,龇牙咧嘴的嗷嗷大叫着,而他脚下,从海边港口到屯粮雪墙这一段小小的距离是彻底开了锅那样,就跟后世农村赶集一般的热闹。 亏他王厚还看过蒲松龄的《狼》,丫丫的还是中了这些草原狼的计谋,一连三天,看着把步兵布置在城外屯着壁垒之后,这到的一个部族老实了下来,就在城寨附近嘚呵呵的蹲着一瞅,慢慢他的戒心也放了下来。 从船上一件一件的搬运粮食太没有效率了,失去戒心后,王厚又恢复了几天前的搬运方法,一条船靠岸,直接将上面的粮草货物卸干净,然后由后备兵一股脑的搬回寨子里。 然后舰队贪图省事儿,昨晚就直接卸了三船。 然后今个场面就控制不住了! 打架?不可能打架!这辈子都不可能打架的! 呼啦啦的声音中,瞄着成堆大米粮斗,本来就跟一群哈士奇那样就蹲在边上看热闹的游骑兵忽然间就跟见到热翔了那样,翻身上马,抽着马屁股就狂奔上来,这一幕看得缩在胸墙后面那些防备着的战兵亦是大精失色,咆哮着端着斧枪弓弩就要出来拦截,谁知道这些由木人根本不跟他们打,踩踏着已经被夯实的雪地,纵马狂飙着直接绕过来他们,一个恶狗扑食直奔到了港口码头。 这头,看着这些草原羊皮袄穷凶极恶的杀过来,那些码头干活的后备兵吓得撒丫子直接溜了!这些游牧民也不去追,到了地方绳子一掏,粮食斗往马鞍上一绑,又是反身上马转身就跑。 眼看着一斗斗大米麦子就这么被临走了,王厚那肉疼的就别提了,从来都是他抢别人东西,啥时候真让人抢到自己头上来了! 什么老大什么小弟,这头听着王厚怒不可恕,守在胸墙后头的重步兵也是火了,冒着阵型被击破的危险冲出来,斧枪直奔着身边两侧游鱼那样的乌桓骑兵勾过去。 草原马凄厉的嘶鸣中,一个个乌桓人被勾了下来了,后头轻步兵噼里啪啦的弩箭飞射中,一片一片的乌桓骑手也是被射落下马,可这些乌桓人也真跟疯了那样,撑着个沾了水的破羊皮挡着箭,接着去冲接着去抢,浑然不管自己一个部族从小到大一个坑里撒尿和泥玩的同乡如何的惨叫落马,有的人冲了一波之后,卸下来粮食,又是立马冲进来第二波,接着抢。 这有点像人头和塔交换了!一个部族好几千人一齐出动,哗啦啦的叫喊声中,放在码头上的物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抢掠一空,不过这头城寨上的弓兵还有城上城下的步兵夹攻中,足足撂倒他们四百多人,活捉就捉住了两百多,眼看着地上密密麻麻死一片,垂头丧气中,一群群穿着羊皮袄,体味浓重的乌桓人被拿鞭子抽打进了雪墙中,王厚的嘴角嘴角抽搐的就跟帕金森了那样。 “算了,贼去人安乐!” 瞄着地上满地洒落的碎谷物,足足哆嗦了几分钟,终于,王厚无可奈何的哼哼了一句,可仅仅片刻,他就又是咬牙切齿的咆哮起来。 “来人,把这些打死的全给我扔到寨子前面去,谁再敢来抢夺老子粮食,就是这个下场!” 第425章 搬打野 财去人安乐? 王厚怕是忘了另一个典故,在大海里闻到血腥味儿的鲨鱼只会越来越多! 一马一次抢两斗,一个下午时间,足足被抢去了四千多石粮食,想当初,王厚差不点没因为五千石的粮食丢了性命,四舍五入,这帮乌桓人等于抢去了王厚大半条老命,而且本来以为抢到了粮食,一群大爷该满足了,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吧!然而,事实证明他这叫白日做梦! 第二天一大早,又被人从自己家小三儿的温暖被窝里掏了出来,向下眺望过去,王厚忍不住重重爆了句粗口! “他大爷的!” 昨个得手的那个部族非但没走不说,紧随其后,又是来了两个部族,天边,一个个牛羊皮毡包就好像下过雨森林里的蘑菇那样飞速的冒了出来,在平整的沿海平原上浩浩荡荡连成了一片,打眼儿一瞅,这估计恐怕不下一两万人了。 这下,王厚也真有点麻爪了,他这次东进,满打满算连军士带干活的也就六千多一点,而且之前只有五千多乌桓人时候,他外设的据点已经拦截不住抢掠了,现在浩浩荡荡两万多游牧部族了,他再往寨子里捣腾粮食,不就等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吗! 蹲在墙头足足蹲了二十多分钟,一张老脸拉扯得跟跟便秘那样,眼看着自己家大门口,更多密密麻麻的聊斋狼往那儿一蹲,眼睛绿油油的张望着自己,终于,王厚龇牙咧嘴的一拍大腿。 “诸葛富贵儿何在?” “末将在!” “你为首席军团长,这几天本座不在,碣石山大军以你为首!坚守雪寨,勿要让这些蛮夷之辈再抢半石粮食!” “末将遵命!” 有个独当一面的机会往往就是要升迁的表现了,听着王厚喝令,这琅琊国出身,姓挺高大上,却实实在在是个泥腿子出身的团率立马之单膝跪地领命了下来。 把驻军领导权给定了下来,王厚是一刻都等不了,一边急促的健步飞奔下了雪堆砌的台阶,一面又是大声的嚷嚷喝令着:“亲兵侍卫诸葛樱何在?马上备船,本座要速速南下!面见丞相!” “末将遵命!” ………… 很多时候,并不是一味咬牙坚持,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遇到困难时候,停下来揉揉脑袋上的包,然后换个方向,说不定就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人马只带了五十亲兵,可一共卸空了六条船全被王厚带上,随他南下,沿着渤海海岸线又顶着风雪行进了二百多公里,直到一处汇聚大海,颇为宽阔的河湾出现在眼前时候,这才再一次抛锚停了下来。 这地儿应该是后世天津,只不过赫赫有名的三岔河口现在是压根不存了,天津崛起了于大运河带来的南北漕运,可现在运河连个边都没有,后世作为政治中心的京师也是一片荒芜,六朝古都还仅仅是个小镇子,这儿自然是更加荒凉,毛都没有。 真叫一路上大雪壳子里风餐露宿的,这大冷天儿可把王厚给动屁儿了!紧赶慢赶中,终于在艰难六年十二月三十,赶到了曹总驻骅的边塞无终县。 再过几个小时就要过年了,就算在边运兵打仗,生活也得过得有些仪式感!里里外外,丞相府的官员侍从将驻扎的县衙临时收拾一番,挂上红绸子和灯笼,行在内,一盘热气腾腾的羊肉饺子和一小碗飘着蒜末的陈醋则是一并被侍女给端了上来。 把批阅的军情放到一边,用筷子夹起来一只皮儿薄馅儿大白生生的扁食,舒服的吹了吹热气,还闻了闻味道,曹总才带着愉悦往自己嘴里送去。 可没等这热气腾腾那头,门外就忽然咕咚一下子闯进来个黑影来,咕咚一下把脑袋瓜子当胶皮锤那样重重砸在了地上,吓得曹总都是手一哆嗦,饺子咕咚一声就掉在了醋碗里,酸溜溜的醋飞溅了他一大胡子。 在曹大人嘴角直抽,郁闷的扭头瞪眼睛中,给老丈人拜年磕头磕得自己脑瓜子直疼的王厚又是龇牙咧嘴的哭丧了起来。 “岳丈大人在上,您可要给小胥做主啊!!!” ………… 真叫老丈人不是啥实在亲戚,王厚这诚心诚意“拜年”,磕头磕得自己脑门都红了,老家伙不说给点压岁钱,还叫人把自己撵出去了,真叫岂有此理八有此外的! 还好,王厚的主要目的达到了,他的青州兵力已经运用到了极限,可是曹操麾下却是兵力充裕,光虎豹骑就有五千多重甲骑兵,装备的也都是清一水的日照重甲,再次返回天津口上船时候,王厚终于是拉到了一船的打手肌肉棒子,跟着他气势汹汹的北上击贼来了。 后世王厚穿越前曾经玩过一款叫《巫师3》的游戏,里面有一句名言:当你遇到食尸鬼,齐齐摩或者卡塔卡恩的麻烦,不要犹豫,拿起你最好的剑,然后把它卖了,雇佣一个狩魔猎人吧! 真叫特殊事物还要专业人士来处理,这句话真没错,看着一大群乌桓部族游牧民蹲在自己寨子口,一眼张望过去,王厚只觉得看见一群哈士奇那样,大眼珠子瞪得溜圆,歪着个脑袋瓜子对你吐着舌头卖着萌,可是一转身不注意,就可能像是一个月前那样,狠狠给自己来一次拆家。 可是久居雁门,和这些塞外游牧民族没少打交道的张辽从船上下来,才登上王厚的雪寨,第一眼已经让他看出门道来了! “州牧,这三个部族文远虽然不知道具体应该是乌桓何部,不过无一例外,应当都是乌桓下部,而那一处,才是乌桓上部大人的围帐,州牧之围,应该是某一大部驱使麾下下部前来抢粮的,就算州牧将这些外围部族击杀掉一半多,他们依旧会围拢不退,继续烦着州牧,只有端掉了那支上部营寨,才能打破丛围!” “上部大人?” 顺着张辽的手指,王厚这才稍稍看清了一点端倪,打眼看去,虽然厚实一大圈儿围拢在他碣石山雪墙外的乌桓营寨好像都一个样,可是那一圈儿格外的靠后,而且在帐篷区进口处,一杆都带有破洞的旗帜上,一头粗犷的黄色棕熊凶悍的印画在其上。 那是乌桓族特有的黄罴图腾! 不过能管什么黄熊黑熊,王厚现在已经让这帮家伙搞的心态都爆炸了,张望一会儿,他是焦躁的低声问着。 “既然找准目标,张将军立即率骑兵登陆,你我两面夹击,破了这些乌桓匪徒如何?” “不然!塞外牧民动若脱兔,少有些风吹草动,这些人连营帐都不要了,会立刻遁走!” 也是举着望远镜,颇有名将气息的重重摇了摇头,张辽旋即却是信心十足的回首过来,对着王厚重重一抱拳道。 “若州牧信得过文远,这些乌桓就交由文远一人处置,不知可否!” 第426章 王州牧的重任 真叫跟着什么样领导带出来什么员工,张辽在王厚收下时候,多么朴实一个小孩儿?在曹总麾下才一年多,这连吹牛逼都学会了,还他一手包办了!真到打起来时候,还不得他王州牧担任这个格外重要的任务! 需要他担当诱饵吗! 又是几条粮船一起靠在了木头搭建的栈桥上,从青州来的后备兵苦力们扛着大斗大斗的大米一块儿从船上搬下来,再一次堆积到了海边特意拿板锹拍出来的平地上。 浑然忘了现在自己脑袋瓜子可比这些大米值钱多了,麾下的胡子大汉在那儿搬运着,王厚自个还凑合到边上,在那儿眼巴巴的瞅着,跟老太太似得磨叽磨叽个没完。 “张文远这小子行吗?停了半个多月突然又开始搬了,这么简单的计谋猪都能看穿吧!” “是啊!州牧,张辽这二五仔行吗?对面三个部族两万多人,上万控弦之士,他就那么两个团,还是从咱青州拐回去的,这老小子不会坑咱吧!” 要是后世,我是革命一块砖,哪儿需要我往哪儿搬!领导调遣部队天经地义,可这个时代的封建家国制,颇有点我的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的意思,张辽是当初曹操给王厚的,王厚将青州骑士团经营到了三千人马,他又带着骑兵回投曹总,而且毫不推辞的接受了平北将军,定边侯的新官爵,不少人看来,这就是赤果果的背叛,二五仔啊! 张辽在青州内部的风评可不咋地,听着王厚在那儿嘀咕,诸葛富贵儿也跟着酸溜溜的附和起来。 可真叫不讲理,王厚说就行,他说就不行,这头才刚嘟囔完张辽的不是,听着诸葛富贵儿抱怨,王厚却是立马哼哼着一翻白眼。 “瞎说什么!张将军边塞出身,和胡人打生打死时候,你小子还拿锄头呢!他不行你行啊?” “额……” 差不点没被噎死,憋的跟蛤蟆似得的肚皮都鼓了起来,不过诸葛富贵儿还是悲催的把话吞咽了回去,当下属最重要的就是不要和领导对着干,领导说蛤蟆三条腿也得点头应下来。 不过他也闭嘴不说了,专心致志的回转头来观望向了背后一层层牵着马往那儿一蹲着,眼睛绿得跟狼似得,随时打算动手开抢的乌桓人来,再和王厚搭话他是生怕犯个当众殴打州牧之罪。 不过这一看还看对了,张望两眼,眼神瞄着那些还晃悠在马上不动弹的乌桓牧民,忽然间就发现了异常,张望了两眼,诸葛富贵焦虑中再次对着王厚重重一抱拳。 “州牧,乌桓人前军不动后军却烽烟阵起,他们这是障眼法,要发起冲锋了!” “你是第一军团长,发起冲锋你跟老子喊个屁,还不快去指挥!” 真他娘的叫不讲理了,您老在这儿小的敢直接下令吗?不过现在诸葛富贵是连想这些的时间都没有了,屁股挨一脚,一个踉跄被踹出来,他第一时间青州特色表情龇牙咧嘴的嗷嗷咆哮起来。 “集结!列队!长枪拒马!!!” 声音喊得都变调了,在他焦虑的嘶吼中,还躲在雪墙后头冻得直骂娘的青州大兵哥们鸡头歪脸的就奔了出来,前头重步兵满脸狰狞,大呼着半蹲下来,矛杆拄地,带着小斧头锋利的枪尖直指着前线。 咣当咣当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里,后头的轻步兵直接将双弓弩架在了自己的重步兵伙伴的肩甲上,眯着眼睛危险的向前瞄了起来。 只不过王厚这阵型拉的太过细长了些,六百岛城旅只拉出三道阵列来,前沿抗线的重步兵又原本的三排削减到只有两排,本来四排内缩的轻步兵阵列也摊薄成一排了,而阵线足足抻长了一倍,本来肩并肩的重步兵防线现在空隙拉大的都能跑马。 以这种单薄的阵型面对敌军骑兵冲锋?哪怕这个无马镫轻骑时代,一般指挥官除非脑袋瓜子被驴踢了才会这般布置。 当然,这般布阵绝不是王厚让这些穷乌桓人给抢急眼了,绝对是他多张辽的十二万分的信任! 游牧民族虽然没创造几个灿烂伟大的文明来,多数在历史上扮演一个毁灭者的角色,可不得不承认,游牧民族的生存能力与应变能力太强了!上次突袭战术得手了,这次他们又是迅速进化出个新战术来,忽然间前排的游牧民翻身上马让出空间,后排早已催马加速到极致的骑兵凶狠的越阵而出,这头岛城旅还没把阵型布置完全,那头乌桓骑兵已经也龇牙咧嘴的要奔到面前了。 还好这儿张辽没有让王厚失望,天空中一声巨响,隆隆的马蹄子声犹如惊雷炸响,马掌养起的雪沫子好似又卷起来一股暴风雪那样,这次从曹总那儿借来的上千大汉骑兵,额……,曾经属于王厚的青州骑士团咆哮也发起了冲锋。 从王厚手底下脱离之后,青州骑士团也进行了些显著改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缺钱,本来青州骑士与重步兵一般的双层盔甲被取消,只剩下了一层胸口的龟壳板甲,另外腰甲肩甲胫甲什么烂七八糟的一律取消,王厚专门配备镶铁马甲也被张辽卖给谁了,骑士团的装备可谓简配的一塌糊涂。 盔甲简配的同时,武器却是加长了,在王厚手里时候,重骑重步武器同长,一律三米,可是如今,张辽麾下的骑兵骑枪长度恐怕有五米了,修长的枪杆顶着日照产锋利无匹的枪锋,以张辽自己为核心冲锋位,两排的大汉骑兵就呈现一个三角阵,凶悍的好似一把锋利无匹的骑枪,锐不可当的自雪原发起了冲锋。 不过在诸葛富贵骂骂咧咧的叫喊中,张辽没有一丝一毫来支援王厚的意思,这支飞驰的骑枪一出现,就直勾勾奔着大批游牧骑兵的背后,那些密密麻麻列阵的乌桓营寨杀了去,一边奔驰着咆哮着,张辽端着的骑枪还直瞄着悬挂在乌桓大营最后,那面描绘着凶悍黄罴的鹿皮图腾旗! 不过神奇的是,本来气势汹汹一副不把王厚偷光抢光扒光的乌桓骑兵,居然在冲锋半道上愕然的停住了脚步………… 第427章 第四百一十八.一汉当五胡! 面对胡骑,还得是专业的! 一来张辽有速度,床上小旋风,一次五秒……,咳咳,大汉风一般的男银,王厚步兵两条腿撵不上的,他四条腿轻而易举就撵上了,二来张辽有眼光,他一眼就瞄上了乌桓人的要害心脏。 牧群! 遭遇危险时候,乌桓人可以扔掉帐篷,老人,甚至女人孩子,好不留恋的转身就逃,可一样东西他们却无论如何都没法丢弃,那就是属于部落的畜群! 五胡乱华与西方罗马帝国大崩溃几乎发生在同一个时代,其中一项格外重要的诱因就是天气忽然变得格外寒冷,本来居住在北方草原或者森林的游牧民族,蛮族再也扛不住这种严寒,无法支应出足够部族生存粮食,不得不一波波的南下到农耕民族的土地上寻找食物讨生活! 现在冰河期的威力才刚显端倪,这些不属于乌桓的下户部落,不知道族源来自哪个部族的被征服者已经有些扛不住,所以哪怕付出数以百计甚至上千人的损失,这三支乌桓下户也要来打劫王厚,因为抢到粮食之后,吃饱肚子足以应付寒冬他们能少饿死两千人,三千人,四千人,让孩子重新成长成跃马控弦的战士。 可抢掠是保住现在,牲畜群却是部落的命脉与未来!未发生冰河期大灾变时候,除非你姓孛尔只斤,否则失去了羊群部族,再高贵的血脉也只能沦为马匪或者投靠其他部族当炮灰。 而如今,各个部族过冬粮草都严重不足的时候,真要被汉军夺走或者把羊群杀光了的话,那么三个部族就只有饿死了! 更何况,大营里还有乌桓王族丘居力部派来指挥督战的贵人大人! 呼啦一声,在王厚都冷汗直流中,上万乌桓骑兵张牙舞爪中在自己面前兜了个圈子,然后呼啦啦的转身狂奔了回去,去救援自己的大营。 可尽管背后马蹄子震天,张辽也连头都没回一下,依旧全神贯注的压低了骑枪,眼神只死死盯着眼前。 不得不说,游牧民族骁勇善战,悍不畏死,可部族性格中致命缺点就是男人太懒散! 部族中,大部分生计操劳都是由女人进行的,老人不管男女也得跟着帮忙,可壮年男人是决计不会跟着伸一下手的! 部族边上,可塑性极强的冰雪,大战临头,可他们宁可像哈士奇似得在那儿一蹲,也不愿意动手挖个狗。 女人搭建那些又短又不结实的栅栏在铁骑面前和纸糊的没啥区别,甚至飞奔的马蹄子就直接踩倒了,帐篷中,几个还在烤着火,外穿新皮袄,内罩汉地丝绸布帛的墩胖子听着马蹄震动,刚错愕的拿着奶茶杯子迎出来,迎面就看到无数寒光闪闪的骑枪直奔着自己脑袋瓜子扎了过来。 噗呲…… 张辽半米对长的枪锋轻轻抖动,大寒的天气中,炽热的鲜血冒出一股股白色的热气蒸腾来,哗啦一下子正好喷溅了鹿内皮黄罴图腾上,把黄颜料涂抹的图腾都浇洒模糊了。 看着那衣着华丽的乌桓胖子贵人捂着被撕开一半的喉咙瘫软着跪倒在地,张辽那张刀劈斧琢,格外硬汉的帅脸情不自禁泛起一股子轻蔑以及不知缘由仇恨的快意来,腋下枪尖微调,两三秒后,另一个惊慌从帐篷里跑出来的乌桓女人却也是脊柱被张辽枪刃猛地划过,脖子咔嚓的清脆的声音被切断一半多,脑袋歪成个怪异的姿势,神情带着恐惧与痛苦瘫倒在了地上。 张辽绝不是西方那种骑士,他与他的麾下是真正的并州狼骑,不仅仅战力彪悍,而且心狠如铁,毫无怜悯之情,上千骑兵飚过,三个部族的大营就好像被大卡车碾过那样,毡包扫倒塌,栅栏倾垮,而且一路所过,不论男女老幼照杀不误!被骑枪捅倒,被马蹄子踩死的尸骸狼藉一片,洁白的雪地上被他涂抹了一层腥红的颜色。 划了个圈子,穿营而过,甚至又插死了几十头乌桓人圈在大营最后头的牲畜,带着大汗淋漓,杀得兴起的狼骑,张辽这才放慢马速,转身过来。 修长而锋利的日照青钢枪锋上,一滴滴鲜血滴落在雪地里,一个个并州狼骑人也散发着蒸腾的白色热雾,马也散发着蒸腾的白色热雾,脸上凝聚着杀气腾腾的凶狠与狰狞,目光真的犹如狼那样向前张望着。 踩着马镫提着马缰绳,看着已经丛集在了自己背后,十几倍于自己如云一般的游牧骑阵,微微甩了甩枪上的血滴,忽然间张辽再次猛地一甩马缰绳,声音如雷那样的咆哮着嘶吼了起来。 “杀!驾!” 轰隆隆的马蹄子声中,再一次,这台猩红色杀戮机器咆哮着狂飙而出。 虽然淡漠,可乌桓人也不是没有感情,自己营地被屠杀的满地血腥,也已经激起了他们十足的怒火,迎着冲锋的狼骑,呼啦一声铺天盖地的羽箭就好像归林飞鸟那样铺天盖地射了过来。 噼里啪啦…… ………… 虚惊了一场,差点没肉疼的肾亏了,此时王厚也是从城外重新爬回了他都冻脚的雪墙,现在张辽不是自己部下的唯一好处,看着他损失也不是那么心疼了。 盔甲取消了那么多,防护肯定不如之前那么严密了,如此密集的箭雨林下,损伤是必不可免了,望远镜中,缤纷的箭雨下,时不时有并州铁骑的勇士惨叫着从马上跌落下去。 可这就是这个时代汉军的战法,任你箭如雨下,我自一腔热血向前奔,是,射箭上种田的汉人永远不是骑马放牧射兔子的游牧民对手,可你别让我冲到你面前来,哪怕在箭雨中死伤上一半,只要一近了身,爷怼死你! 自汉武大帝波澜壮阔的汉匈全面战争时起,饮黄河水的中原骑兵三郡子弟就是如此热血沸腾的顶着铺天盖地的匈奴箭雨冲锋的,到如今依旧是如此,这个时代依旧如此,以至于五胡乱华时期的胡人都沿袭了此冲骑兵战法。 效果也是斐然,九百多并州狼骑一挨到乌桓大阵,就好似切到黄油的热刀那样,顺势而分!锋利尖锐而又修长的枪刃所向披靡,挡道的游牧骑兵真的是争先恐后扑倒在地,短小的战斧游牧刀鹤嘴锄连人都碰不着就被捅传穿了。 尤其是张辽,王厚望远镜中看着他一道咆哮着左挑右撅,甚至无一人是他一合之敌,乌桓军的最中央,一个满脑门小辫子非主流的老头还竭尽全力的嘶吼咆哮指挥着,冷不丁张文远已经杀到他面前了,修长的枪刃穿颈而过,大好的头颅就盘旋而起。 难怪乌桓鲜卑这些人愿意梳小辫子,首级好提啊!轻舒猿臂把还残留着不可置信惊骇之色的脑袋接过来顺手栓马脖子上,腋下骑枪又抓在手中,再一次,张辽大喝着冲杀起来,沿途,看到他挂着人头的乌龙坐骑,乌桓子弟恐惧的纷纷避让,竟没人再敢有和他一战的勇气。 须臾后,浩浩荡荡的骑兵阵,就这样被他杀个对穿了。 “这才是狼骑?” 虽然盔甲减下去了,可不得不承认,这支骑兵比在自己手下时候更加悍不畏死,更加的狂放凶残,放下望远镜,王厚自己都忍不住吸了口冷气,重重摇了摇头。 片刻后,王厚却是忽然扭过头也咆哮起来。 “诸葛富贵,吹军号,全军突击,那些后备兵也算上,告诉大家伙,斩首一级赐双赏,全军,突击!” “末将遵命!” 第428章 痛过才知道放手 当场阵死的并不多,毕竟张辽人马也不多,只有一千之众,两次冲锋,也就只杀死杀伤了三四百号人,剩余的全都是仗着马快遛了。 若是平时一次游牧民族与农耕民族之间交锋的失败,损失几百口人,回草原躲上一年,来年又是几个英雄好汉部族。 这也是北方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总是中原农耕王朝噩梦的原因之一,一两次的战役胜利根本无法伤及其筋骨,每年秋收时节,这些性好抢掠的游牧民族又会扬弓跃马的南下。 而且王朝强盛时候尚好,一但王朝衰败,北境几千里边防,都将成为他们自由出入的猎场。 不过今个是个意外,张辽雁门边塞出身,太了解这些与宿敌鲜卑人同宗同源的乌桓人,或者一切游牧民族的命脉了!那就是他们的牲口群! 和中原人臆想中,游牧民族天天天天吃肉顿顿吃肉,一做饭锅里就烧的油光水滑的羊肉截然不同,事实上,能天天吃上肉的在乌桓,鲜卑中也得是贵族,部落大人,最底层的部族成员吃肉机会甚至有可能比中原农民还要少,而且一但天天有肉吃了,对于乌桓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儿,这不是意味着天降白灾,畜群成批成批的冻死,就是因为秋旱,储备的干草料不足,养活不了那么多的牲畜,只能忍痛将这些牲口屠宰掉。 这个时代,不管是鲜卑人,匈奴人还是尚未崛起的柔然人,突厥人,绝不会没有缘由就轻易宰杀掉任何一头牲口,因为牲畜对于他们来讲,就好比汉人赖以生存的田地那样,放牧,让母羊蓄乳,然后将这些羊奶,马奶收集起来,制成奶豆腐,奶干,合着与汉人交易或者抢掠来的面粉茶叶做成奶饼,奶茶,这才是自从有游牧民族以来,他们一直以来赖以生存的主要粮食! 所以,明知道打不过,被抢走了百分之九十的牲口群,三个部族还是不得不折返了回来,而刚回来,刺激着他们眼球的则是无比触目惊心的一幕。 血! 鲜红的血,流成河的血! 喷涌的鲜血之多,甚至连后头搭建的雪墙都被染红了一半儿还多,向前面战场蔓延出将近几十米的一大块血冰,这些倒不是人血,不过在这些乌桓人心头,估计得巴不得是人血了!因为昨天还壮观的六七万头巨大的羊群,今个就只剩下一小圈儿了,而且那些可恶的汉人还在每时每刻不停的屠宰着羊群。 眼看着一头头自己珍惜的粮仓后蹄儿被绳子挂在屠宰架上,被一刀放血,血流如注中踢蹬着羊蹄子抽搐的模样,不亚于一刀刀割在这些乌桓牧民心头。 对于乌桓人是命根子,不过羊群对于王厚来说则是一堆有点麻烦的财富而已,他可没准备那么多的草料来养活羊群,而且在辽东郡,他也是以种田为主,还没考虑过放牧经营,更何况还有着随时可能被抢回的风险,所以,除了留两千来头作为种羊,准备等船卸空拉回辽东,剩余的一律全宰了。 反正现在天寒地冻室外就是个大冰箱,也不怕羊皮羊肉放坏了,皮拎回辽东,也可用来做皮甲,冻结实的羊排到时候则随船拉回青州,沿黄河卖到中原,或者顺海南下卖到徐州去给他赚回来一大笔银子,正好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这次出征可是把他府库都花光了一小半,稍稍能填补家用些。 成吉思汗曾经有过一句血淋淋的名言:人生最大的快感,莫过于四处击败你的敌人,侵占他们的草场,夺取他们的一切然后听着他们妻子儿女嘶声痛哭! 枭雄似乎都差不多,就像曹老丈人好人妻,而王厚今个也难得实现了一把成吉思汗的残乐趣,底下屠宰着乌桓这几个部族心头肉一样的羊群,脚底下踩着铺在雪墙上新剥下来的羊皮暖脚,上面还架着个小碳炉,烧烤着刚刚送上来,最鲜嫩的羊肉。 诸葛樱一边兴致勃勃的撒着感谢博望侯张骞他老人家从西域带回来的珍贵孜然粉,王厚则是米虫那样懒洋洋的往那儿一坐,一边吃得满嘴流油,一边饶有兴致的看到自己雪寨前,气的血灌瞳仁,搓足顿胸在那儿发怒的“失主们”! 算是张辽给他上了一课,将来进军到草原,与如今草原大漠真正的霸主打交道时候,王厚知道什么办法最有效了! 在他嚼着羊肉懒洋洋的注视中,那些看的气冲斗牛,急迫的就像热锅上蚂蚁一般的乌桓人,也终于有人坐不住了,忽然间,雪地里,也是个长得五大三粗的乌桓汉子咆哮着翻身上马,一边叽里呱啦叫嚷着乌桓语怒骂着,一边还把他最珍贵的一把铁质弯刀给拔了出来,狂抽着马屁股疯子那样奔着还在寨子底下一头羊一头羊放血的屠宰场飞奔了过去。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有了勇士带头,围了一圈儿又仿佛哈士奇那样观望着的乌桓骑兵们,一个个年轻人也是气盛的叫骂着翻身上马,抄家伙拎东西准备和绝了他们户的汉人拼老命,把自己的羊群抢回来。 不过今个可不同于一个月之前了,嗖的一声弩鸣,那个乌桓人的先驱勇士脖子上突然长出一只颤巍巍的箭杆来,满是不可置信捂着鲜血直流的脖颈,马上摇晃了两下,这巨汉扑腾一下栽倒下马,腿儿都没登一下就归了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拎着一把双弓钢弩,昨个洗了个桑拿,又被几个青州特意培育的倭女按摩师舒服的酥松筋骨按摩伺候了一个,摇晃着肩膀头子,张辽是面上满是杀意残忍的狠笑,骑着马溜达了出来。 跟在他背后,则是那些悍匪一样的并州狼骑,歪着个脖子挎着刀,有的还不住抠着牙缝里塞着的羊肉炖山药肉渣。 稀稀落落就这么一百多骑从侧翼绕出来,可是上万的乌桓骑兵就都不敢动了,眼看着还沾着血的那面张字大旗,刚刚才提起点血气的部族兵那血勇之力瞬间犹如残雪骄阳那样,消散的一干二净。 甚至本来密实的包围圈儿都向外扩了一圈儿。 人的名树的影,昨天城外那一战,张辽是把自己名声彻底在辽东这一片打了出来,大唐时期,薛仁贵曾三箭定天山,脱帽退万敌,如今张辽在这些乌桓人心头,阴影恐怕不比薛仁贵来的低多少。 真是最痛苦的折磨!一边是赖以生存的羊群正被一只只的屠宰着,另一边,却是个不可逾越的蹲在那儿等着人去送死,上万乌桓游牧骑兵眼睁睁中,一头头羊被从寨子里牵出来,当着他们的面挂在屠宰架上就地放血,最后剥了皮冻成一团又被那些该死的汉人拎回寨子中。 到了傍晚太阳迂回也是通红的照耀在这一片满是血腥的雪地上时候,最后一头羊也被屠宰了,心满意足中,张辽晃悠着肩膀又是回了寨子,可围拢在门口的乌桓部族却是迟迟不愿意离去。 羊没了!部族要挨饿了!如何才能渡过这个寒冬? 第429章 投降的干脆利落 双方兵戎相见,虽然从前打到后都是王厚被烦的没脾气,可三个部族在他和张辽手里至少也有几百条人命了吧!而且张辽玩的三国无双,可是专挑部落头人杀,部族里说得上话的贵人被他干掉了十几二十几号,可以算是仇深似海了吧! 然而,这些乌桓人又向王厚展现了什么叫草原规则,强者为王!这头当着乌桓牧族的面将他们羊群屠光,空气中还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儿,傍晚时分,几十个部族的贵族居然牵着最后几头羊哆哆嗦嗦的跪在了雪墙鲜红色的大门口。 投降了! 不过想想也不难理解,没了羊群,部族两万多人连三天都熬不住,就算回去投奔其他部族,至少也得在冰天雪地里饿死一大半!生死存亡已经迫在眉睫了。 而且!虽然都叫乌桓,部族与部族之间可不是兄弟一家亲,平日里还为争夺草场而相互大打出手,只有当叫鲜卑的另一伙游牧民族来侵占草场,或者联合起来南下打劫时候,乌桓这个称呼才体现出来。 寒冬腊月中,不管哪个部族,过冬的存粮都珍贵的犹如金子一般,甚至北欧维京人中,似乎连亲兄弟之间都不会分享过冬存粮,后世穿越前看《维京传奇》,主角被暗算受伤之后,被迫躲在了好兄弟那里,他媳妇女主是万分感恩加愧疚的语气,很抱歉吃了他用来过冬的存粮。 这个节骨眼上投奔其他部族,最差的可能是被拒之门外还得饿死冻死,最好的可能则是直接被拆分了,成了部族最底层地位最低的氏族奴隶,干的最累最苦的活,吃着最少的事物,还很可能被当成炮灰回来接着打雪寨。 与之相比!投靠汉人的结果似乎就好的多了,看匈奴,与汉朝累世之仇,汉武帝发动了天下一半的力量去征讨,可是南匈奴投降之后,却被安置在了河套,汉庭专门设置的护匈奴校尉,为各族划分草场,白灾之时还出牛羊救济部族。 之前乌桓也是这般臣服汉庭,被护乌桓校尉所管理,直到汉末朝廷衰落,丘居力,蹋顿之流逐渐做大,雄霸各部,并且与袁绍联姻以此为借口后,这才造成了如今年年犯边,兵戎相见的情况。 如今汉庭与乌桓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说不定投靠了汉庭,还能被当成带路党标杆立起来,按照以往的例子,杀了多少牲口双倍发放回来,年年重赏呢! 唯一顾虑的就是乌桓单于蹋顿的威胁,这时候背叛蹋顿,他定然会倾来攻,不过部族都在饿死的边缘了,这些威胁就顾不上了。先闻着味道而来,以及其他被它坑了的乌桓部族是一起打定了决心,丝毫不顾这些团血战的仇恨,毫不犹豫跪在了王厚寨外请降起来。 于是乎,很提莫怪异的一幕,从王厚十一月末靠岸就开始和这支乌桓人对战,一直打到如今一月初一,机关算尽甚至老脸都不要了,跑去曹总那儿借兵,结果到头来,这些乌桓部族还是大摇大摆的扎营到了雪寨的墙下,他们的陶锅里还咕嘟咕嘟的炖上了羊肉米饭。 对于这个结果张辽似乎并不太满意,跟着王厚一起站在墙头,眺望着脚下青州辅兵骂骂咧咧的拎着冻得梆硬的裸羊以及一石石从东吴夺来的大米出门,不耐烦的分发着,看了一会,阴沉着脸,张辽似乎还是有点不愿意相信的模样问道。 “州牧真打算收降这些乌桓蛮夷?” “辽东地处华夏之北,白山黑水虽严寒蛮荒,却也是枭雄迭起之地,打完乌桓不去管,早晚有新的蛮雄撅起,而且辽东地处草原之侧,当年匈奴强大时,武帝发动全国近半之兵,东远征卫满朝鲜,西通西域,建立了这大汉四郡,左右敲击,这才击溃了匈奴人……” 大展宏图说了一大堆,可看着张辽依旧目光阴沉的盯着自己,王厚这才意犹未尽收住了声,也是无奈的点点头。 “毕竟两万多人口呢!我打算调他们到辽东郡屯田!” “屯田?” 一听这话,张辽的脸上却是禁不住浮现出一股子哂笑来,轻轻撇过脸,看着那些一个个点头哈腰,无比恭敬的鞠躬领取过粮食,返回部族的乌桓人,他的声音又是带了点萧瑟,沉闷的劝说着。 “州牧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的好!” “从武帝时,朝廷大军破匈奴于漠北,安置匈奴余部南下于河套,遣典农教习耕种之术,光武中兴后,大将军窦固又出征塞北,再次击破北匈奴,安置南匈奴于河套,继续教习耕种之术,先后两百多年了!可州牧您知道那些匈奴人学会的如何耕种吗?” “直接明火执仗闯到边塞汉民之家,以弓刀为犁,栓在马上就走!边人敢拦着,非打既杀,昔年汉匈势不两立时候,匈人抢掠,官府尚且组织军民,输死抵御,可这匈奴归附了,抢掠之行官府倒是放任不理了!有人告到州里,也不过一句蛮夷之辈不通法理,勿与之一般见识!这抢掠甚至血仇就给压下来了!” “匈奴毕竟归附,有时候还忌惮些,可大军出塞击灭了匈奴,旋即又来了鲜卑!就是这些乌桓人的族源近亲,在老寇檀石隗带领下,依旧是连寇九边,杀人越货,无恶不作!” “这些放牧的永远是养不熟的草原狼,州牧要指望他们如汉民一般恭顺纳粮,以文远看来,实在是有些井中捞月了!” “末将下去巡营了!州牧见谅!” 重重一抱拳之后,张辽又是神情颇有些低沉的沉重走下了墙,不过目送的着他的背影下去,王厚则是始终错愕的瞪圆了眼睛。 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带着多了几百年的“战略眼光”,就是大汉朝最仇北的愤青了,没想到一贯寡言寡语,沉稳的张辽也有如此愤青的一面。 不过! “竹篮打水吗?” 咀嚼着他的话,王厚的嘴角上却是禁不住流露出一股子若有深意的笑容来。 “未必!” 第430章 消化 生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张辽的幸运,给了他一展宏图的舞台,可他的人生波折也是格外不幸的,正生在大汉衰弱,草原上鲜卑崛起的时代,鲜卑中冒顿一样的人物檀石魁一举统一大半鲜卑部族,连年袭边,侵扰的雁门一代张辽的故乡民不聊生。 官府无为,少时,张辽曾与乡里还伙同了不少同样受鲜卑人剽掠的匈奴人组成军队北上挑战,可惜毕竟初生牛犊,大草原上轻而易举被已经匈奴化的鲜卑人所击溃,待他成年入伍,才刚追随并州刺史丁原崭露头角,准备杀回草原报仇时候,历史又和他开了个惊人的玩笑。 十常侍杀大将军何进,丁原率军入洛阳勤王,然后得遇了流毒天下的董卓董太师,奉先改姓,丁原授首,带着雁门出身的并州骑兵,张辽又是糊里糊涂的开始了中原流浪之旅,与他捍卫边塞,卫霍那样的英雄梦越来越远。 所以吕布败亡后,他很轻易的就投降了,反正张辽看来,董卓吕布甚至曹操,他青州牧王厚都是一路货色,降谁不是降,况且大丈夫壮志未酬,岂能罪死在这里! 不过这次曹总举兵要与乌桓人一决雌雄,可算让张辽重新看到了些希望,谁知道这才刚刚打了个开胃仗,王厚这头又演起了招抚的戏码来。 王厚乃是丞相心腹重臣,还是他女婿,如果王厚是这般主张,就算他振奋击溃了乌桓人,不过又养出个南匈奴而已,张辽能有好心情都怪了。 不过!乌桓人真的不能成为好的农夫吗? 鞭子抽的不够而已! 儒家文化下的华夏就是太宅心仁厚了,同样是游牧民族,统治了斯拉夫罗斯诸国多年的金帐汗国一被推翻,这些毛熊们是立马翻身农奴把歌唱,把昔日的蒙古主人都打成了农奴,投身到庄园中,不服的就砍,鞭子淋漓下,也没见这些鞑靼人多么不适应农耕生活。 这也的确是让王厚很奇怪的一点,罗马人击败迦太基,将迦太基五万多城民全部卖为奴隶,流转在帝国境内上千里蔓延,历史上再就没听到过迦太基什么声音,还有高卢人!凯撒大帝的崛起一道上就是踩着高卢人脑袋卖着高卢人奴隶崛起的,罗马人以自己的生存方式彻底将高卢人同化,到了帝国中后期,也在没听过什么高卢人的声音。 罗马残酷的奴隶制度,反倒是令其统治了偌大的西欧不知道多少森林部落,族群政治极其复杂的西欧。 可是华夏呢?击溃了匈奴,依旧保留了南匈奴在河套,弄得东汉年间,匈奴再一次为祸边界。 到曹总这儿,乌桓他处理的格外漂亮,屠柳城,一举摧毁了乌桓在塞外的霸业根基,并且迁乌桓人二十万户入中原,在邺城附近强迫他们和河北汉民杂居耕种,编为士家,出兵组建骑兵为魏国征战,从曹操出塞灭乌桓之后,历史上乌桓也是再没出现过几次,彻底烟消云散了起来。 可有着这么个成功案例,对待南匈奴曹总又不用了,仅仅将其首领末代单于软禁在邺城,恢复南匈奴的分散部落状态而已,并没有将他们迁居中原,强迫其融合在汉民中,结果倒好,西晋末期,刘渊带领下,匈奴人是第一个高歌猛进杀进中原的,给黄河以北的中原造成了格外大的伤害。 中山狼的例子还不止这一个,明末,朝廷边界年年恩赏的蒙古部族轻而易举归顺了雄霸起来的后金,还成了后金入关急先锋,后金自己也是个例子,努尔哈赤祖先可是历代明廷建州指挥使,就连他本人都为李成梁当亲兵多年! 所以王厚会像是张辽所忌惮那样,单独将这些投降的乌桓划一块地儿让他们继续三不管的逍遥快活,啥时候歇过气儿来,再狠狠咬华夏一口吗? 做梦! ………… 没了这个乌桓人的袭扰,碣石山屯粮的进程终于重新走上了正轨,剩余几十船粮食在早想赶紧回家休整的青州后备第三旅龇牙咧嘴的奋斗中,十来天时间就被安置进了雪寨中,十一万两千石粮食,保证了曹总出塞的的军粮所需。 船空出来了,王厚是第一时间派兵将这些不稳定炸弹一样的乌桓人给运上了船,向辽东角折返回去。 而辽东角的港口,蒋义渠和甄尧也是早已经重兵等在了那里,草原上是这些乌桓人的猎场,可里了平摊的草原没了弓和马,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了! 就像是堵着河坝捉鱼那样,一条一条的海船靠岸,这头驱赶着投降乌桓人才刚刚下船,那头几个早已经虎视眈眈的青州军立马犹如后世明太祖朱元璋山西填山东时候的做法一毛一样,拿着大粗绳子把手在前面一捆,犹如穿蚂蚱那样穿在一根长绳上,筹够二十个,四个人一前一后看押着,也犹如看牲口那般给牵扯走了。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们乌桓人!王州牧答应了,重新给我们划拨一块土地的!汉蛮子,老子要宰了你们!”” 不是没有不服气的,就像这样骂骂咧咧的叫喊声每条船上都有,不过应对这种情况!岛城旅上下也是早就有了明示,眼皮子都没眨一下,负责看押的轻步兵把后背背着的双弓钢弩绕到身前来,直接吧嗒一扣弩机,嗖的一声中,人扑腾一下重重的落在了海水里,后面的部族乌桓人立马就是安静了下来。 草原强者为尊!一味地怀柔,这些乌桓人反倒认为你软弱可欺了,一但强硬起来,他们也不过是羔羊。 至于他们的归属,另一面已经开始散播在了辽东角半岛,各个由老兵组成的男爵领地,子爵领地上,也早已经准备好了! “这儿距离江南千里之遥,反正你们是回不去了,驯服这些蛮夷耕地,你们就是小地主,否则,你们就是下地干活的农奴,如何取舍,自己决定吧!” 本来被第一批充当农奴角色,已经分配到各个男爵领,来自吴郡被俘获的丹阳兵全部被集结到了院落里,他们面前,一人放了一把粗绳子做的鞭子,而他们面前,那些日照旅老兵则是声音无比洪亮的训斥着。 响亮的声音中,听着已经成为朝廷正印男爵,日照旅的老兵领主粗犷的怒吼,这些丹阳山地的山民,渔夫瞳孔中亦是凌厉起来。 死道友不死贫道,谁不想过得舒服点少干活,低声咆哮一声,也是被俘的军将凌操第一个越众而出,将鞭子夺在手里,跟着他,一条条粗壮的鞭子被这些丹阳监工恶狠狠的相继拿在了手里! 王厚想要模仿成吉思汗构建的封建金字塔,一个雏形搭建好了! 第431章 天空一声雷响,曹总闪亮登场 荀子云:人性本恶!其实每个人心头都有魔鬼,只不过平时都被深深地掩藏在心底而已!可当制度允许,哪怕残暴邪虐也不会被谴责与惩罚,仅仅付出很小的代价甚至不付出代价,这股魔鬼轻而易举就被释放了出来。 邪恶的美帝就曾经做过实验,在社会上随意招测试人员,隔着铁窗对另一个进行提问测试,当对方回答错后,就开电击惩罚对方,电量大到时候甚至足以令人受伤甚至致残,测试的就是人的良知会不会在制度允许的前提下战胜心中的魔鬼。 可测试结果很遗憾,超过八成的人在再三确认和自己无关,不用负任何责任之后,还是毫不犹豫按下了放电惩罚按钮,让自己耳边回荡起了对面受测人员的惨叫。 如今辽东的这片土地上,吴人心中的这股子魔鬼也被王厚释放了出来。 虽然是兵,可这个时代兵农合一的制度下,放下武器他们也是老实巴交的农夫,辛苦的轮着锄头锄着田,夕阳下慈祥的抱着儿女蹲在田埂边,看着新芽一点点的长出,这是他们平时生活的真实写照。 不过在这儿,仁慈的父亲勤劳的农夫人设全部崩塌了。 这才刚刚冬过春来,春寒料峭中,那些被穿成串儿分配来的乌桓人已经被强迫顶着寒风劳作在了田埂,踩着雪融化了后的烂泥沼泽,将沉在里面的泥土块,石头,烂木头什么的艰难的挖出来。 泥巴将近没到了小腿,封冻的大地才刚刚消融,土地里甚至还带着冰碴子,光着脚踩在里面,那感觉,刺骨到令人止不住的战栗,才放下游牧鞭子下了马的乌桓人当然格外不适应,然而,不适应也得适应,因为田埂边上,十几个身材稍显矮小,口音怪异的汉人监工正凶狠的瞪圆了眼睛盯着他们,稍稍有延缓迟疑,火辣辣的鞭子已经犹如抽牲口那样落在了他们破羊皮袄的后背上。 “他娘的,快点!” “短棺材的!要进土了吗?这般磨磨蹭蹭的!” “说你呢!敢偷懒?老子抽死你!” 毕竟是性子蛮横的游牧民族,这几年都是他们乌桓凶狠的劫掠北方几州,把汉人两脚羊当成牲口使唤,何曾受过汉人的这般欺凌?一个楞头楞报的乌桓小子终于是忍不住了,忽然咬牙叽里呱啦喊着乌桓语叫骂着,闷头狠狠地就冲撞了上来,撞的个丹阳兵咕咚一个跟头摔倒在了地上,扯着他衣领子就打。 然而仅仅打了两三拳头,他已经被其余几个人拖了开,在这乌桓人挣着肩膀提着脚暴怒的嘶吼中,鼻子里流淌着鼻血,那个被打的丹阳兵暴怒的狠狠一脚直接踹到了他肚子上,然后捡起跟个胳膊粗细的木头,没头没脸的就照脑袋敲打了过去。 听着嘶吼骨头裂开发出的清脆声音,那些哆嗦在田里的乌桓人情不自禁的转脸看了过来,可仅仅犹豫一刻,鼻子流血那个丹阳兵又是拎着木头死牙赖口的狰狞叫骂着。 “都他娘的看什么!今天清不出这片水田来,都别想着吃饭了,赶紧给老子干活!” 看着脑袋血肉模糊,已经被打到失去意识的乌桓少年,一大群乌桓游骑兵又是胆寒的底下了脑袋,继续在水田里捞着。 抹了一把鼻子上的血,晃悠着手头的木头,看着低头犹如牛羊那般的乌桓人,那丹阳兵的嘴角却是禁不住流露出一个格外狰狞狠毒的笑容来。 最开始当这个监工,是被逼无奈,若是不干,现在在寒冰刺骨的稻田里当着这个悲苦农奴角色的就是他们了,可现在,至少他是全心全意的喜欢上了这份新工作来! 吧嗒着嘴里的血腥味,歪着个脑袋,狠毒的神情和在乡野间耕种的老实人截然好像两个人那样,还滴着血的棒子在手头晃悠着,矮小的丹阳兵狰狞而快活的狠笑着哼着。 “老子终于知道站在田边,看着咱们干活的士族老爷是什么滋味了!” “都他娘的快点!” 这个时代,王厚所能缔造的,绝不是什么乐园。 ………… 辽东角在被开发北大荒那样辛勤垦殖的时候,隔着渤海的碣石山粮囤,也终于迎来了它的第一批客人。 扑哧扑哧的脚步声密麻而单调,肩膀上扛着长矛长戟,锋利的兵刃倒映着寒光就宛若刀山那样,整齐的黑色军服黑色盔甲,庞大而沉重的大军漫山遍野,就看地平线似乎都被遮掩了,在无终集结磨合,并且躲避严寒的中原,河北各路大军共十二万步骑,八万余的民夫,曹操的重兵集团终于是穿越了汉长城最后一道东北方关卡,于三月初抵达了秦始皇曾经勒马刻碑的碣石山,也要在这塞外留下属于自己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虽然海风还是这般料峭刺骨,可是春雪立不住,农历的三月相当于后世的四月了,王厚凭借了一个冬天的雪墙还是消融着成了一摊污水,被大地吸收殆尽。 不过雪墙融化的地方,方圆几百米的范围内,一块儿土地却是出奇的被染成了红黑色,而且阴湿处,居然还有蘑菇冒了出来。 本来雪墙的背后,一堵和电影里罗马军团所搭建的那种木头墙寨又是露了出来四个角有角楼,墙上还用木板搭建了过道和棚子,垛口甚至还抻出墙面一截,让徒手爬墙成为了泡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道上,尘土飞扬的大军,看着数以百计虎豹骑重骑兵护送一面曹字冲天大纛威武的奔着自己滚滚袭来,王厚与张辽是抱着拳一并重重的一鞠躬。 “下官/末将拜见丞相!” 终于率军出关了,半个月前也是搂着火盆吃着羊肉馅饺子吃的满胡子都是油的那个邋遢老头形象消失的一干二净,此时的曹操那风吹日晒下却依旧白皙的大胡子脸庞充满了英雄快意,那股子亢奋与向上的劲头简直令人无法形容,总之,就是一种很令人信赖,愿意为他奋勇厮杀的一种精气神儿。 红光满面,对着参拜在路边的王厚两人,曹操无比的快意的翻身下马,声音清朗而高昂,洪亮的大笑着摆着衣袖夸奖道。 “武帝伐辽东,集五年之力百万人馈粮,如今我曹孟德出关,无费一年之光阴,已有满仓的存粮供给军用了,王途求,你干的好啊!” 干得再好您老也没第二个闺女嫁我了! 心里头猥琐的腹诽着,脸上王厚却也是春风得意,一个马匹拍了过去。 “还是丞相领导有方,下官不过遵从了丞相指示而已!当不得夸奖!” “丞相,下官已经在寨子内备好了出征战饭,恭请丞相入内!” “好!” 有王厚这么个会来事儿的女婿,在手下诸多的文臣武将面前,脸上那是大大的有光,大笑着,曹总也是爽朗的一点头,带着麾下人才济济一大群的文臣武将,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粮寨。 不过就在郭嘉都一边咳,一边颇为新奇的打量着王厚木头艺术的排兵布阵时候,本来还算是晴朗的天气却是不知不觉阴了下来,冰河期的气候格外的异常,比常年足足早了十几天,第一场春雨淅淅沥沥的就降临到了辽东大地上,哗啦啦的浇洒在了将士的盔甲上。 轰隆的声音中,天边一道惊雷震耳欲聋的劈了下来! 第432章 春雨烦如油 时间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这才刚出关,仗都没打呢!先遇到个大难题! 人道春雨贵如油,淅淅沥沥而又细密绵长的小雨,至少保证了庄稼发芽时候充足的水分,昭示了这一年丰收的好兆头。 可对于大军出塞,这却不是个什么好兆头!一个之前从未想过的问题忽然间随着绵长犹如情女相思一样的春雨,猛然摆在了曹军的面前。 噗叽~ 也是犹如下水田一样前面的大兵一脚踩进去,泡过水的淤泥足足浸透到了小腿肚子,就跟被油膏黏住了那样,无比费劲儿,他又是龇牙咧嘴死劲儿拔,这才将腿重新拔出来。 中原道路四通八达,土地开发整理,已经被踩踏的很结实了,可是塞外?卢龙往北已经是人烟稀少尽是荒凉了,辽西到辽河流域一片平原上几乎都是游牧民的牧场,也没人整理道路,冬雪化开,春雨在这么一绵延,望远镜这么眺望过去,向北方圆百里都是青草茵茵,看似挺美好,可是在扔一个石头过去,扑腾一声,溅着泥花就沉了下去。 这就不好办了! 小雨浇洒在肩膀,一张脸上浓密的大胡子都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脸色阴沉的就好像这天气一般,闷哼一声,曹操沉闷的喝令道。 “回寨!” ………… 王厚搭建的这个桥头堡真是派上用场了,前进不得,曹操的指挥部就先设立在了这里,他选的地方还算是干爽,于海岸边高处扎寨,二十余万大军也依靠在了寨墙底下就地放置营地,高级一点的将领士族搭起帐篷,穷大兵则是带来的行李被子用木棍之后支撑起来个窝棚,缩在下方躲着雨。 绵延的春雨令人烦闷,适才刚雄赳赳气昂昂的出了关就遭遇雨天停滞不前,曹军的士气明显也开始低落了下来。 “末将侦查不力,请丞相责罚!” 木头结实细密的镶在一起,还盖着厚实的茅草,王厚在寨后搭建的木楼子倒是滴水不漏,不过这点舒适明显也减低不了凝望着春雨延绵的顺着房檐落下,曹操的焦虑之情,看着他从前线回来,就一直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张辽是勇于承担责任,率抱拳请罪起来。 不过人比人气死人,当年王厚没贪粮食呢!曹总还找个由头让他背黑锅,可如今张辽算是真有些干系,偏偏曹操还主动帮他开脱着,对他轻轻一摆衣袖,不在意的说道。 “文远无罪!汝来时天寒地冻,大地坚实,你也不知道春化之后会变成什么样!起来吧!” “谢丞相!” 不过张辽打开了这个话匣子倒是缓解了下指挥部内沉闷的气氛,曹总是终于回归正题了,不再压抑的背着手看着天,而是急促的回了王厚搭建的木头桌子前,又是把最大号的行军地图给铺了出来。 “诸位,如今前路泥泞难行,大军困于碣石,袁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幽州布有眼线,本相出征,乌桓也定当知晓,从辽西郡直捣柳城现在已经行不通,诸位以为,下一步本相当如何前行!” 看着地图,郭嘉荀攸,刘晔吕虔等智谋之士,亦是禁不住眉头皱了起来。 这地形,太难了! 辽西后世还有个称呼,叫做辽西走廊!这名字可不是白叫的!这地形太绝了,由关内入东北,就这么一到狭长的沿海平原,向东是渤海,向西就是无比崎岖的燕山山脉了,左右尽是无路可走。 这么一到细长而狭窄的走廊地形,当年愣是憋的强悍的后金八旗强盗集团都没脾气,老奴在宁远城下被袁崇焕喂的出了个炮子儿,回去没几个月就蹬腿翘辫子了,虏之明主的皇太极也是几次困于这道走廊,就算最后打赢了松锦大战,十三万明军最后的主力又被输红眼的赌徒崇祯帝王输光在了这儿,关宁锦防线就剩下个关了,终其一生,他也没能从辽西走廊堂堂正正的打进关去。 虽然现在是个反方向,曹总是要率大军打出关去,拔掉乌桓在辽河边的聚居地柳城,彻底毁灭袁氏最后的军事力量,可遭遇的情况与八旗也差不多。 泥泞的泥沼地比雪地还要难走,还要更费力气,就算是曹军强行穿越过去,乌桓人集结几万人,在辽河平原那一边以逸待劳即可,一但被击败,大沼泽跑都跑不了。 “田先生,您久居边塞,这春雨何时能停?” 捏着下巴上的山羊胡子思虑了半天,郭嘉居然是对着谋士群里新增那个王厚不认识的新面孔抱了抱拳头。 跟着郭嘉一块儿把注意力转过去,王厚的嘴角禁不住微微抽了抽,没日子过了,不说智商如何,这曹总阵里,谋士是进来一个帅一个,论帅程度,杨修是整个曹魏谋士群第一的颜值担当,这姓田的新谋士帅气则是比他少不了几分,而且须发整齐,脸上线条硬朗,田谋士的气质甚至比杨修这个奶油小生还要硬派一些。 也是捏着下巴上的胡须英朗的思虑了几分,姓田的谋士沉吟着说道。 “往年春雨至少要半月之后方才降下,大约半月而止,可今年,春雨提前而来,今年雨相异常,田某也实在不知道多久能止了!” 不过说完这句话,姓田的谋士硬朗有型的脸上却似乎犹豫了那么几分,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下来。 听到他的结实,不管曹操还是郭嘉几个,无不是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也是跟着无奈的摇摇头,荀攸阴沉的抱拳请道。 “丞相,为大军计!下臣认为,还是等雨水停息,土地干硬后,再行出师吧!” 若是正常的历史上,这一等就是半年,公元二零七年的雨水格外充沛,一直耽搁到了七月,实在再无法可能,面临退兵威胁的曹操这才一句行险,绕到了乌桓身后强行进攻。 不过今个,多了个王厚,田姓谋士咽下去的话,被他口一松就秃噜了出来。 “丞相,我听说一道,自卢龙沿着潮河过古北口,一路向北,穿越燕山,走鲜卑地塞北草原,再行向西偏折,可直插辽东!” “你怎么知道的!” 王厚是看着粗糙的地图,漫不经心的随口提及,可这话却好像在姓田的谋士命根子上踩了一脚,令他无比惊愕的把眼珠子都瞪得滚圆,而且他这一精,倒是把曹操,郭嘉等人的注意力都是一瞬间全都精了起来。 语气都急迫了几分,胡须直抖,转过身来,曹操激动而急促的问道。 “国让先生,真有这条道吗?” 第433章 稳健?行险? 王厚怎么知道的?还得感谢皇太极!这条道是八旗军被堵到了关宁锦防线,憋的犹如便秘一般的皇太极硬趟出来了。 在赫赫有名的吴三桂剃发当犬,卖了三海关为八旗领路之前,后金其实足足先后入关劫掠了五次,除了第二次崇祯七年是走攻宣府大同劫掠山西之外,剩下四次几乎都是走的这条道,或是破喜峰口入关,走墙子岭,马兰峪入关,或是走古北口,沿潮白河行进,飞驰的八旗铁骑没几天就能直奔京师城下。 可叹自明成祖朱棣始建,九边长城铜墙铁壁一般的防线,到崇祯朝时候全都溃烂了,如此崇山峻岭,只需要修建好工事,据险而守,足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被爆了三次了,明廷还是封不好这条防线。 不过现在还没大明朝啥事儿呢,甚至有没有大明朝都成未知数了!是我大汉丞相曹总纵横捭阖的时代,看着曹操还有一众曹氏文臣武将的目光都投注到了自己是身上,这田国让还真点了点头。 “是有这条路!当年汉武平卫满朝鲜,将军乔玄曾走此固道,可直插燕山,抵达草原!” 然而,没等郭嘉他们露出喜色,田豫却是无比凝重的摇了摇头。 “此道沿途尽是崇山峻岭,艰险小道,而且过燕山后,需经鲜卑人的牧场三百多里向东折返,才能绕道辽东,此路太过艰险,粮秣难行,前有强敌,后无退路,一但出关,绝无回头之路!大军顺利还好,万一有个闪失,很可能在塞外就是一场灾难啊!” 这也是田豫犹豫着没说的原因,孤军深入就跟豪赌那样,赌赢了单车变摩托,赌输了别说单车,腿都没了,十万大军的生死存亡甚至足以干系到曹氏政权能不能继续存续。 最经典的战例还是在明末,令人情感最复杂的大汉奸洪承畴,崇祯皇帝是真肯下本,关宁,三边凑合出来,大明朝最后一部精锐让他毫不犹豫的押上了赌桌,十三万人孤军出关救援锦州,结果结局耳熟能详,十三万人横尸锦州与松山之间,两年之后大明朝轰然倒塌。 曹总会轻易冒这个险吗? 他不像崇祯那么年轻气盛,曹操还是厚黑学的祖宗,在王厚颇有些期盼的眼神中,他却是凝重的摇了摇头。 “国让说的对,此路太过艰险啊!” 又是背着手眺望起了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曹操语气也是颇有些不甘的下令道。 “各营扎紧,非令不得妄动,鲜于辅将军,你九居塞外,熟悉路径,你部斥候向北,打探消息!” “末将遵命!” ………… 未参加过战争的人,对战争总有着一份浪漫的幻象,可真正参与过战争的人,才知道战争多么的枯燥与无味,出关击胡,开边封侯啊!多少汉人至高的梦想,这才出兵一个月,又是枯燥而无期的淋着雨耽搁了起来。 多雨时节,就算待在舒服的家里,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水出不了门都心烦,更别说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要待在泥地里,头发衣服靴子都是湿漉漉的,这种情况下,能有个好心情都怪了。 不过!我们的王州牧王大人却是无所谓。 反正辽东粮食还有八十几万石呢!支撑曹总这二十万人加上连角他不到八万人的殖民地一年半都有余,而且七八月份,徐州与青州就又能收割上缴个五六十万石,如果再不够咋办?去东吴管美周郎“借”吗! 上次他可是和周瑜“相谈甚欢”,“相见恨晚”,走的时候都是“依依惜别”,相互恭祝对方千万不要喝稀粥呛死,上茅房跌落下去淹死云云的美好祝愿,相信王厚带两万多人一百五十条战舰再去登门拜访,周瑜一定会非常“乐于”借粮给他的。 粮食问题不操心,剩下行军打仗军国大事就不是他一个军需官需要操心的了,不是能力越大什么事儿都揽到身上就好,功高盖主没听说过吗?所以发愁事儿还是留给丞相大人吧! 曹总这天天看着外面细雨连绵阴湿阴湿的大片沼泽地发愁,王厚则是舒服的过起了他的小日子,遥控指挥发展起他的大连川来。 不过这老天爷还真看得起自己领导曹总,今年中原好几处都是旱灾,曹总都设坛和太乙大神通电话,祈求大神雨露均沾,可大神偏偏不听,就独宠他一个军团,就雨他!就雨他! 今年海洋带来格外早的湿气压季风,从三月中旬开始降下,一直到五月,早就过田豫所言的春雨一月季,可雨还是下个不停,三天一小下,两天一大下。 茂盛的雨水下,今年辽西草原上水草也是格外的茂盛,优质的青牧草甚至都长大了一米多高,而湿润的草场泥沼地曹军去不了,乌桓人却能来,站在碣石山大营木头搭建的三层瞭望塔都能清晰的看见,两个部落的乌桓牧民带着数万头羊,悠闲的放牧在距离曹军两三里的地方,羊可不在乎地上泥泞不泥泞,埋汰不埋汰,四个羊蹄儿都陷进了泥地里,照样咔嚓咔嚓在那儿啃着。 奈何看的着,打不着,几次边缘的于禁部队,李典部队都沉不住,连步带骑混编着列起阵型吧嗒着泥,想要干他一电炮,可乌桓人也有瞭望鹰眼,这儿还是一马平川,这头曹军一出动,他们甚至都不用跑,就这么悠悠闲闲往回赶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反正泥地里走和跑速度差不多,等李典带人赶到了,这些乌桓游牧民还是和你两三里远,你说气不气人! 相比于曹军各级指挥员将领,王厚甚至仙儿到曹总开会都不用去了,他在这儿又没有部队,打主攻打迂回都和他木有关系,这才刚过了“五一七天假”,照理,在粮囤木楼上,曹操再一次升了帐,一大群然看着辽西的山山水水再一次沉默无语,就算夏侯惇都是把一张老脸憋的犹如便秘那样,眼珠子似乎都要瞪出来一般,以显示自己正在用心的为主分忧,奈何,就是一个屁都蹦不出来。 曹操也不指望他们了,羊皮地图上,那条走喜峰口,古北口,沿白潮河走的那两条险道专门用朱砂给花了出来,沉默无语中,曹操盯向那条道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为将者的确是需要谨慎,可格外矛盾的是,为将者还需要果决与冒险,甚至有时候名将与庸将的行动并不是太大,只不过有人赌赢了,有人赌输了,就像长平战场的赵括,若是一举击溃了秦军,还有人讥讽他纸上谈兵吗? 乌桓是必须要除掉的!否则袁氏乌桓勾结,北方永无宁日,他就别提南下与孙权刘表争夺,重新一统天下的宏图霸业了!目视着那倒触目惊心的红线,曹操的拳头捏得咯吱咯吱作响。 可历史总是有偶然性的!就在曹操已经下定决心,猛地要将决议向自己的文臣武将传达时候,忽然间,眼神儿在人群里瞄了瞄,曹操又是愕然的叫喊了起来。 “王途求那小子去哪儿了?” “哦,回丞相,今日辽东角来船,王州牧去港口迎粮了,托下官为他向丞相代假!” 第434章 第三条路 也是太习惯了,听着曹操问话,郭嘉回答都是漫不经心的。 不过这个理由一出口,边上荀攸,杨修他们却是忍不住脸上露出了一股子恶趣味的笑容来,现在王州牧接船,都成了他们士大夫之间一个成例笑话,上个月开始,这货就用这借口来翘班,也没见到船来个影子 现在他们口口相传,专门用来嘲笑那些消极怠工的。 曹操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拧了拧拳头。 “这混账东西!” “走,出去看看!看看这此王州牧到底给本相运来多少粮食来!” 反正现在一筹莫展,能看王厚这货抓瞎也是个乐子!除了郭嘉一边咳嗽着一边向永恒之火为这货祈祷别被打脸打的太惨,就连钟繇都是跟着呲个大板牙,跟着曹总屁股后头溜达了出去。 不过今个还真是王厚的幸运日,今个船真来了! 不知道何时能再进兵,两个月时间,粮仓里屯粮消耗也有十万石了,强迫症的王厚就又调拨了一趟,码头上,自己的后备兵打发回青州种田忙春耕了,用的还是曹总从幽州冀州征募的民兵。 这段时间,建设他也没落下,木头打造的栈桥一直通到了海里面,令人震撼的庞然大物落下帆静静地停靠在海面,冒着淫淫细雨,民夫身上还盖了一层稻草,嘿呦嘿呦的扛着沉重的粮食箩筐往下搬运着,就好像一大群蚂蚁那样。 王厚会享受,还特意给自己盖了个亭子,一边缩在亭子里,一边还低头看着账本似乎在算着账,时不时还猥琐的淫笑一声。 不得不提,王厚今个是挺开心的,这头与乌桓的战争并没有结束,那头他和公孙家的战争却已经分出大小王来了,大雨淫淫同样还影响了辽东,而且公孙家的职业部队被围困在金州防墙内,剩余各地都是兵农合一的农兵,三月份,辽东也要开始春耕了! 赵云的骑兵甚至都不用去打仗,直接在你县城边上一溜达就行,他就跟扫把星那样,一看他来,辽东土著就不得不赶紧敲锣打鼓咣当咣当作响,士民全都缩回县城中,直到他骑兵过境了,才敢露头。 可一次两次行,一天赵云就跟个职业打野似得,上中下路抓个十遍八遍,这头锄头才轮下去,种子都没撒就得撒腿就跑,一天跑路时间比种地时间都多,谁受得了? 于是乎,牛哄哄自号平州牧,燕侯的公孙康怂了,派人来大连角议和,别说没打劫到粮食,使者还不得不哭丧着脸愿意奉上五万石粮食以及辽东特产山货若干,以赎回被困金州,半饥半饱已经饿没战斗力的公孙止部队。 这要是不狠狠在他身上挂上一笔,王厚就不自号王天高了!就陪五万石粮食?打发要饭的呢!穷的没钱那就割地!正好仅仅一个辽东角,分封那些男爵还是太过狭窄了,那就从辽河对半分好了,正好你一半我一半,相信公孙康一定会相当“乐意”,甚至还会“感激涕零”的叩谢自己“宽宏大量”吧! 可就在王厚乐的后槽牙都露出来时候,冷不丁一声咳嗽在他身边响了了起来,吓得他手头簿子都掉了,火冒三丈的嗷嗷着。 “那个王八……,王气勃发的大人,让下官老远就感觉威严扑面而来,原来是丞相您老人渣!来怎么不通知下官一声呢!下官好扫榻相迎啊!” 大人物一言一语都离不开政治,王厚一个王气铺面而来,听得几个忠汉的世家高官明显眉头皱了皱,不过这话隐隐约约的政治暗示,曹操却愿意听,看着这货悲催的抱拳拜下,曹操是大笑着摇头骂着。 “汝青州王大州牧每日迎船送往,比本相都要繁忙先军议都不参与了,本相如何提醒敢打搅州牧啊!” “丞相,您这就冤枉下官了!有人道女人的脸海上的天,说翻就翻!风情海情都能影响粮船抵达时间,况且下官仅仅是一介粮官,比不上各位高才,没法为丞相谋划什么精策,所以只能兢兢业业守在着大海边,为丞相运筹粮食,以表忠心了!” 抱着拳头,王厚那是一阵胡说八道,那姿态魅的,几乎都是舔狗了!不过别人是舔狗舔到做后一无所有,他是舔着舔着,房子也有了,车也有了,票子也有了,老婆也有了!听着他一顿胡咧咧,曹总都有点发晕,干脆是无奈的摇摇头,摆着衣袖子又出了王厚避雨的小亭子。 以前老子要是会这么伺候领导,是不是早就干上经理了? 心里佩服着自己,在诸葛樱郭嘉他们鄙视的眼神中,王厚溜溜的又打了把伞,赶紧撑在了他老丈人的脑袋瓜子上。 “丞相,这是我青州一号海船,足足用了八千料,有二十丈长,吃水六米,一次可运载万石粮草,老多的技术细菌了!” 毕竟是翘班被曹总亲自来抓了,王厚也心虚,为了屁股不挨板子,看着曹操很感兴趣的看着自己高大威猛的帆船,在士大夫们鄙视的神情中,他又是一同乱吹。 可偏偏,这话就吹到了点子里,凝望着大海船日照号,忽然间若有所思,曹操的神情也变得严峻了起来。 “前一阵你去吴郡“借粮”,就是乘着这种大海船?” “回丞相,正是如此!” 要是连王厚和东吴大动干戈这么大事儿都不知道,曹操也达不到今日天下枭雄的地位,王厚也压根没想过瞒过他,听着问话,也是很直接的回答起来。 “那次去,你带了多少人?” “兵马……,额,仪仗队一万三,民夫一万,周公瑾心头仰慕丞相许久,听闻丞相借粮,额外还发动吴郡上万民夫,这才为下官搬运完粮草,下官竟然忘了为柴桑大都督周瑜请功,实在是罪过啊!” “这次来辽东,你又带了多少人马?” “额……” 还在那儿插科打诨着,可冷不丁曹操猛然转过身,目光烨烨的狠狠盯着他,那急促的话语听的王厚心头就是猛地一哆嗦,他又不蠢,两个问题叠加起来,再猜不透曹操想到了什么,他也不用在大汉官场上混了。 老脸一下子悲催了起来,王厚禁不住悲催的回答着。 “带……,兵团七千,壮丁一万五千人!丞相,您莫不是想……” 捏着下巴,看着一条条停泊在港口中,尚且在青青雨色沉沉浮浮的大海船,曹操的神情越发的凝重,凝重中很矛盾的夹杂着亢奋! 第435章 渡海之略 世界雨极,印度的齐拉朋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没几天就不下雨的,不过不是什么雨神萧大人特别眷顾这里,而是这地儿倒霉催的正处于印度洋暖空气吹向喜马拉雅山的正对面! 富含水蒸汽的暖气流被高耸的喜马拉雅山脉所阻拦,过不去,只能漫卷着下沉,然后稀里哗啦都落在了乞拉朋齐的头上。 辽西走廊如今的情况也差不多,燕山山脉的确没有喜马拉雅山那么高耸南越,可是毕竟也是山,而且一般年月还好,如今却正处于冰河期气候紊乱,寒冬的蒙古高压来的太过强烈,真空的气流涌动推动比往年还要大量的海洋低气压水蒸气奔涌向陆地上来,一部分沉重的湿润地低气流就被燕山挡了回来,化作了淅淅沥沥的春雨,正好降在了曹总大军的头上。 而地处塞外还保持着一副草原生态的辽西走廊,青草一年年的生,一年年的腐烂,松软的腐殖土再被水一泡,就形成了这道风能过与能过你不能过的烂泥塘。 不仅仅如今,在后世明清交战时期,史书上也经常能看到暴雨泥烂兵马不得过的字样,只不过那时候的辽西,已经从草原被改造成耕田与道路,地面紧实了不少,还有农田排水沟等等水利设施,没有现在这般严重而已。 照比其他游牧民族,乌桓人有这个天生的弱点,那就是乌桓人有城。 蹋顿一方面是自己抢,一方面又是袁绍扶植,换取他悍勇的乌桓骑兵支持,再加上二袁逃遁到这里的军民残兵败将,围绕柳城,也就是就是后世的朝阳市建起了一座足有几万户将近二十万人口的硕大游牧聚居点。 有城就是有懈可击!只要击破了柳城,才崛起的乌桓政权也就只能唱凉凉了。 可差就是穿过泥沼地杀到柳城下的这一哆嗦! 曹操不缺乏耐心,他可以等一个月,两个月甚至大半年,可他绝不能容忍一直毫无希望的等下去,就像个庸将那样干待着束手无策,雨季到现在没有停息的趋势,一但在入冬之前喘穿不过这道狭窄的辽西草原,大军耐不住关外严寒,还得退回关内,一年就白费了!人生苦短,曹操有几个一年来和乌桓人僵持? 况且明年还是这种情况,又要怎么办! 所以名将与庸将的区别在曹总身上显露了出来,那就是当断则断! 不过历史上,曹操是亲自率军,出后世喜峰口,独石口,穿百里燕山,走草原,长途奔袭到乌桓人的背后,这一次有了王厚,他则是多了一种选择! “船……,船运把二十万大军运过辽西,直插柳城!这……,这风险未免也太大了!” 王厚还是没逃过上班,又被拎回了会议室中,听着曹操双目烨烨生辉的提议,王厚却是差不点没咬了舌头,磕磕巴巴的叫嚷了起来。 不仅仅他大精失色,就连郭嘉杨修荀攸等几个智囊团都是脸色大便,一张老脸憋的跟猪肝那样,荀攸是率先把脑袋瓜子摇晃的跟波浪鼓那样,凝重的对着曹操抱着拳头。 “丞相,水火无情大海无常,旷古至今,臣还未听过大军渡海出塞直击敌都之说,此举太过凶险,还望丞相三思!” “丞相,青州水师也没那么大运力,将二十万大军一股脑全都运过去啊!并且公达先生所言没错,大海无常,一但遇上风暴,船毁人亡也不是不可能,大军关乎社稷,还望丞相三思!” 难得,荀攸和王厚居然还能说一块儿去了,然而,已经谋定而后动的曹操可绝不是袁绍那样谋士们说一说就耳根子软了的人物,抱着大袖子,看着王厚脑瓜子直冒虚汗的模样,他是黑着脸冷哼着说道。 “既然大海如此凶险无常,你王途求又如何将你青州兵马载在船上横穿大海,运粮百万于辽东,你小子还有胆子敢渡海攻吴,去打劫孙权小儿,到本相这儿却成千难万难,难倒你觉得本相没你有种?” “额……” 王厚被这一菊花当场就给卡在了那里,噎得他个跟吞了个鸭蛋那样直翻白眼。 轻松摆平了自己这个便宜女婿,曹操却是没接荀攸的话,反倒是转面朝向了另一头新加入还没对大话语权的幽州大将田豫,这儿曹操的声音更加严峻了几分,无比凝重的问道。 “国让,若是走潮白河旧汉故道,穿鲜卑领地直抵辽东,需要多少时日,照比海路风险如何?” “额……,这!” 这谁能估算的出,脑袋也是急转了会儿,田豫这才磕磕巴巴,把一张老脸憋得跟便秘那样,艰难的估算出来。 “穿山越岭不比平道,从碣石返回,穿独石口北上,趋数百里,十万大军计,至少需要月旬左右吧!至于风险,下臣未行过海路,实在是不知!不过大军轻装简行,草原上随时可能遭遇鲜卑人的袭击,这条路的确是凶险异常!” “你小子呢!” 怎么到老子这儿就从先生矮成小子了?心头一歪嘴,面上,王厚却依旧是一副苦脸模样,悲催的重重一抱拳。 “这次北上,把人当牲口塞关在船舱下,下臣一共也只运来了军马三万多,不过与乌桓人交战,骑兵必不可少!算上战马的话,一次也只能运送一万五骑兵或者一万骑一万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这些日虽然阴雨连绵,不过海上并无大风浪,近海向北航行,趋百里,也就三四天的路途,不过现在难就难在臣婿没去过辽河湾那一带,没有确切落帆锚地,海船靠岸可不是随便一块小河口就行!若是没有合适的锚地,大军可能无功而返!” “而且没遇到风暴也就罢了,若是遇上风暴,天地之怒非人力可抗衡,帆船一但沉没,一死就是一船人!” “四天!两万!” 两个词句,让曹操捏着胡子不住地咀嚼着,看他光提海路,没再提陆路什么事儿,王厚禁不住又是心虚的再一次抱拳请道。 “丞相,海路凶险,臣婿可率先提出来了,若是您非要走海路,万一有个什么差错,可不能怪到臣婿头上啊!” 听着这话,不说荀攸杨修禁不住了不屑的冷哼一声,就连郭嘉都无奈的摇了摇头,王厚这小子还是太嫩,为臣下者,为战先言败不说,连这点担当都没有,主公为何要用你? 曹总自己也是气的腮帮子直鼓,看着他这副没出息模样,食指中指并拢恶狠狠的戟指在了他鼻子上,火冒三丈的呵斥着。 “汝乃海路大将,海路出事,老夫不拿你是问,那又去责备何人?海行若是出差错,老夫就把你王途求的脑袋摘下来扔水里看能打几个响!” “额……” 老家伙你这不不讲理吗?又不是老子说的要走水路!嘴里发苦,抱着拳头重重一鞠躬,王厚就又想胡说八道一番试试能不能再把曹总忽悠住,可没等他话出口,曹操下一句话却又是让他瞳孔禁不住放大起来,甚至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几分! 第436章 亲征 到现在王厚脑袋都有点嗡嗡作响。 曹老人渣!不愧是这个乱世最耀眼的枭雄,陶谦,吕布,刘岱,袁氏,如今的袁绍,十八路诸侯讨董卓,这么多能人士族都在残酷的军阀混战中被淘汰了,偏偏他能脱颖而出,缘由就是两个,一个是果决毒辣,当断觉不拖泥带水,另一个则是对人心拿捏到极致,敢放权敢下本,能引得天下英雄为他尽折腰。 他王厚照样被曹总摸得底儿透。 “此战若胜,你王途求为首功!辽东辽西两郡,自幽州划出,划入你青州,汝王途求拜辽侯,兼领护乌桓校尉!” 他这才刚在辽东开个头,曹操却已经将他的欲望野心体察了的淋漓尽致,而且既然你想要,老夫就敢给你!这个条件诱惑的让王厚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 既然吞饵了!那就得拼了! 整个碣石山临港,上百条海船都响起了叮叮当当的敲打声,要说有个处女座加强迫症的领导还真是倒霉,两千来个船员水手全被王厚踹着屁股赶了起来,全船每一块木板都得给他检查一遍,朽烂者立刻替换掉,插槽,龙骨的连接,还有下层船舱内部则是用松香再填补粘黏一遍。 而栈桥上,来来往往的民夫更是忙碌成了蚂蚁,本来卸在碣石临港,修建城寨的钢制铁锹锄头什么的,还有装取粮食的麻袋一堆一堆的向船上运去。 要运输上万匹战马,之前王厚准备的马船是根本不够用了,海上马甚至比人还要娇贵,船长室内,青州船长大副与曹军骑兵军官以及马夫简直吵翻了天,这辈子头一次上船的幽州民夫也被指挥的直发晕,端着个大木棒子四处跑,把本来士兵居住的小间床给拆掉,换上马栏杆,用木板子钉成马槽。 岸边,则是已经有分派到任务的曹军牵着自己的战马向船上运输了。 王厚自己更是忙成了个孙子,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哪一条船有事都得找他,忙的他陀螺一样团团转。 不过这儿王青州则是又展示了一次他的骂功,那真叫口绽芬芳,在这个吾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都能骂死人的这个匮乏年代,几个船长或者校尉都尉都在他唇焦口燥下被骂傻了,神情恍惚的往回走,连道都不看,噗通一下摔下海去摔了个落汤鸡。 曹军的准备还不止这些,泥泞的辽西沼泽,数以万计的曹军步兵手持砍刀,一道上不住地砍着野草,深一脚浅一脚向前艰难的跋涉起来,盛势浩荡摆出一副曹军彻底失去了耐心,要强度辽西走廊进攻的模样,惹得那些在附近草场放牧的乌桓人调头撒腿就跑。 一共准备了三天,第三天中午,王厚才完成了舰队整备,将整整一万名骑兵,一万两千名壮丁塞上了船,装上了船。 王厚的变态恶趣味这儿似乎也被发挥了个淋漓尽致,一间间改造运马船内,结实的两根木棒子钉在了墙上,双杠那样牢牢的卡住马肚子,然后每一匹马都被麻绳牢牢的绑在杠子上,墙上,连四蹄儿都不被牢牢的绑在了地上。 如此固定运输,自然引得曹军骑兵爱马士的不满,甚至还有个都尉过来找王厚抗议的,可惜,这可不是后世那个民主的时代,对于这愣头青,王厚直接一脚把他卷海里头让他扑腾去了。 不过就在马上装船出发时候,又一件糟心事儿让王厚禁不住傻了眼。 “丞相,您也去!” 几天人马多了,王厚胆儿都骂的肥了,看着提着衣袖像个大鸭子那样登上他船的曹操带着夏侯惇曹洪鲜于银许许褚上了船,他非但没见礼,反倒是一双眼珠子瞪得犹如鸭蛋那样,声音一下子高了八调,惊愕的叫嚷着。 “丞相,这可是海路,非比陆路,而且是孤军深入去突袭胡贼的老巢,您身系大汉朝廷,何必要和臣婿冒这个险?” “少他娘的废话!老夫拎刀上阵,砍杀得满城烽火时候,你小子还在粮仓抓耗子呢!” 真叫人是相互影响的,听王厚骂多了,这曹总也粗咧咧的一口一句脏话起来,大摇大摆的登上了王厚指挥的舰桥,一边饶有兴趣的拨弄了下大轮子船舵,一边他还不耐烦的嚷嚷着。 “赶紧开船!” “丞相,大海无常,可不是陆上跑马可以媲美的,您老真想好了?” 这次曹操没说话,许褚先是瓮声瓮气嚷嚷起来,那张野猪一样壮实的老脸也写满了不耐烦,不屑的哼哼道。 “丞相有许某保护,万无一失,王令官莫要像个妇人那样聒噪了!快点开船!” 得!胳膊拧不过大腿!眼看着自己老丈人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指挥这出塞击胡第一师,王厚最终无可奈何的重重摇了摇头,旋即也是骂骂咧咧的张望向了一边看着直发傻的日照好舰长胡老幡儿。 “还愣着他娘的干什么?等夜香吃啊!升帆起锚,开船!” 被喷了一脑袋,胡老幡儿屁颠屁颠也是赶忙下了舰桥,不一会,他龇牙咧嘴骂骂咧咧的声音也粗犷的响了起来。 “州牧有令,快他娘的升帆!” 被雨水浸透的绳子拉扯着滑轮发出那种独特湿漉漉的声音,听得人牙齿都直发酸,十几个水手一起含着号子龇牙咧嘴的呐喊中,沉甸甸的主桅杆船帆被高高挂了起来,今个风向不错,这才刚刚展开,几块洁白的帆布已经鼓了起来,在软硬帆结合的脉络中犹如鼓起一块块结实的肌肉那样。 迎着小雨,一条条沉重的青州三桅大帆船犹如出巢的飞燕那样,一条一条的鼓足了风范,前桅与后桅的几个水手一刻不停的扯着风帆调整着方向,尖锐的船头切着一个又一个拍过来的海浪,就算在人们眼中犹如亘古巨兽那样的庞然大物,在浩瀚的大海面前,也依旧渺小的像个肥皂盒那样被上下抛个不停,过山车那般一颠一颠的向前画着z字形挺进着。 “丞相洪福,今个海上风向很顺,浪还不大,是个航海的好日子!” 海风呼啸,声音都被淹没了不少,不过早已经习惯,身体随着海浪的律动一下一下的调整着,放下望远镜,王厚还饶有兴趣的大声叫喊着。 可话说一半,他却是情不自禁的噎了噎,旋即又是急促的关切道:“丞相!许褚将军,你们没事儿吧!” “老夫能有什么……,哇……” 一张白脸更是白的跟纸那样,奸诈的老脸直抽搐,扶着栏杆,曹总还想逞个英雄硬汉状,奈何胃不是装逼就能装平的,话说一半儿,再也忍不住的呕吐物旧就是稀里哗啦从他美髯大胡子下嘴里倾泻而出。 可倒霉了下面那个背手持锚的虎豹骑,稀里哗啦满是酸味儿的呕吐物正好淋了他一脑袋,眼睛都睁不开了,可偏偏职责所在他还不敢动,只能手拧着长戟直哆嗦。 不仅仅曹操,许褚许虎痴这旱鸭子也被晃的晕船了,不过这家伙真是个硬汉,一双沙煲大的拳头青筋暴起,捏得栏杆咯吱咯吱直响,人也跟个大木头似得死死站那儿不动弹,可黄呼呼的呕吐物也是顺着他大嘴巴子稀里哗啦的流淌出来,脏兮兮的淌了他一衣甲。 闻着空气中那股子胃酸味儿直摇头,王厚是无可奈何的急促嚷嚷起来。 “来啊!还不快他娘的给丞相上陈皮茶,扶丞相下去休息!” “老夫!老夫没事儿……,哇~~~” 第437章 扫把星曹 晕船不是病,晕起来真要命! 事实证明,曹总或许能成为一个超强的东亚霸主,却命中注定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海军指挥官了!只在舰桥上待了半天,他和许褚这员虎将已经是晕到不行,终于,无可奈何的忽忽悠悠被王厚请进了自己的船长室中。 对付晕船的人,王厚倒是有一套,用丝绸搓成的柔软吊床往墙上一套,一人一杯陈皮白糖茶,底下再一人放个罐儿,想吐就哇一口。 船的晃动感能通过吊床晃动来尽量减轻,冰糖茶补充电解质,防止脱水,接下来几天的日子,挂在墙上,曹操和许大虎痴倒是就这么熬了下来。 “哼!王厚小儿,区区一个晕船能难倒本相!他太小瞧本相了!呕……” 本来就白的老脸更是发白,牛逼还没吹完,抱着大茶缸子,曹总的嘴角又是忍不住干呕的抽搐了两下,不过旋即,扶着吊床,这老家伙又跟个倔老头子那样卟噔一下蹦下了船来。 “丞相慢行!” 难怪曹操如此信任许褚,自己都自身不顾了,见曹总下床,他也是赶紧跟着蹦了下来,迷糊的搀着曹操胳膊。 俩半残东倒西歪了几步,不愧是精神领袖,曹总居然又自我感觉良好起来,一边哆嗦着一边还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哼哼着:“还让老夫卧床不起,老夫这不就站起了来了吗!吕布陶谦袁本初都奈何不了本相,本相还在乎区区一个晕船……” 咕咚…… 真是人不能装逼,装逼遭雷劈啊!又是刚自我感觉良好,忽然间,整个船居然前所未有的颠簸了十几度,搁在桌子上的茶缸都倾斜着忽悠一声倾倒掉在了地上,咣当的声音中,岛城特有的搪瓷技术烧制出来的大茶缸都甩了个大口子,泡在里面的菊花都撒了一地。 咣当~,船长室的大门忽然被推了开,眼看着王厚忽然闯进来,跟着许褚也一并摔成滚地葫芦的曹操立马又是盘腿儿一箕坐,大大咧咧一甩衣袖子。 “途求来的正好,吾正与许将军坐而论道!汝也来谈玄一二?” “额……,相父,您与许褚将军在此坐论好,前方遭遇风暴,可能有些颠簸!” “臣婿去处置片刻!” 说的轻松,可王厚的脸色可并不轻松,急急匆匆叮嘱一声,他还呼的一口吹了灯,这才上门,飞快的奔了出去。 目送着他的背影,曹操和许褚是面面相觑,好一会,曹操这才不屑的大笑着一挥衣袖:“这个王小儿,又故弄玄虚!” 出了位于船后的尾楼,王厚的脸色是迅速变得阴沉了下来,都说女人不能上船,是祸水儿,现在他觉得曹总才是祸水儿,暴风雨他不是没经历过,可这么大的他还是第一次见,此时已经到傍晚,漆黑的海平面上,前方的大海就犹如开了锅那样,几米高的大浪此起彼伏着,风呼啸着犹如魔鬼嘶吼那样,还没有靠近这一片暴风区,豆粒儿大小的雨点已经是扑面而来了。 “传令,各舰拉开距离!保持两线行进,主桅降帆,三角帆与后桅不落,给老子继续兑位方向,继续前进!” “加令!不得落全帆抛锚,就算是沉了也给老子在前行过程中沉!” 大暴雨大风中,王厚的声音都被风湮灭了不少,只能是扯着嗓子叫喊着,喊了两遍,传令兵这才听懂,也是东倒西歪的扶着栏杆狂奔了出去,一分钟之后,两根特制的封闭红灯笼被绳子缓缓拉扯上来。 毕竟是后世来的,在建立舰队时候,王厚就已经将制度提前制定好了,晴天时候用旗语,黑天则用灯语,衣袖遮着灯,主桅上一闪一闪着红光,就好像萤火虫那样,跟在王厚船前后的舰船上,也是先后灯光亮了起来。 十几个水手一起喊着号子拉着绳子,滑轮巨大的喧哗声中,沉重的主桅杆轰然落下,可这头才刚放完,前头排在第一位的凌县号已经卷进了风暴之中,乱流的风扯着尚且为完全落下的帆布猛地向左一带,硕大的帆船竟然都被压的几乎四十五度倾在了海面上,船上用来传信的灯笼顷刻间就飞了出去,落进海里,不见了踪迹,紧接着整个舰船船头船尾的灯笼也是相继熄灭,整条船犹如消失在了浓郁的夜色中。 看着这一幕,王厚的脸色是禁不住阴沉的好像锅底那样。 “前观察哨给我绑在船头,随时汇报!” 可就在他这命令才刚刚问出去,忽然间,一个巨浪也是迎面而来,沉重的青州尖底儿大帆船就好像坐上过山车那样,忽悠一下被抛起,然后船头下压,又是重重的砸落了下去。 乒乒乓乓~ 王厚华贵的船长室也犹如遭遇了风暴那样,剧烈的颠簸中,装着航海日志用钉子钉在墙上的书架子都摇晃的咯吱咯吱直响,里面的书卷砸在网做的架子上噼里啪啦作响。 这些书尚且好一点,另一头王厚装在酒柜里,学那些海盗船长装逼的各种高瓶子酒可就没那么好运了,一个个陶瓷罐子集体向边沿重重偏过去,噼里啪啦的清脆声音中,相互碰撞着就碎了一地,香浓的酒气顿时流淌了一地,幸好王厚把灯给吹了,不然还不得腾地一股子火苗起来。 至于曹操两个也终于知道什么叫“故弄玄虚,稀里哗啦的从船一边跌到了另一边,又是滚地葫芦那样跌了回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丞相,您没事吧!” 颠簸到如此,反倒没有那轻微颠簸时候剧烈的昏迷感,扯着曹操没装墙上,他自己是撞了个龇牙咧嘴,了连疼痛都顾不得了,他是立马龇牙咧嘴焦急的问道。 可是摔了个七荤八素,扶着墙,曹操却是咬牙切齿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抓踉跄的向外奔了去。 “丞相,危险!您去哪里?” “我曹孟德英雄一世,就算死也是直面着老天眼看着死,岂能再此坐以待毙!” 咆哮着,这倔老头拽着门,把自己硬甩了出去。 看着这一幕,无可奈何的呜呼一声,许褚做了个很蠢的动作,拔出刀子插在墙上,他也犹如登山那样急促的奔了出去。 “王途求!” 此时甲板上也彻底颠簸成了碰碰车,本来放置的木桶,苫布什么粗重物件儿危险的四处乱窜着,砸得硬木打造的栏杆都是乒乓作响,刚推开门,冷不丁一声惨叫就传入耳中,愕然的抬起头,腰上绑着的绳子居然都被狂风扯断了,鸟巢观察哨水手绝望的飞了出去,转眼间就消失在了暴风雨中。 惊愕的叫喊一声,满是错愕,也是腰间捆着绳子,把自己绑在了舰桥上坚持指挥的王厚错愕的回转过头来,这一刻,曹操那双瞳孔都是忍不住瞪得滚圆,艰难的看着他神色,一瞬间王厚又是急促的回转过头,下一秒,他的目光禁不住凝固了。 已经逼近了身前几十米,同样巨大的第二排前锋舰灵鹤号不知道是没收到第二条命令还是故意抗命,竟然已经完全将帆落了下来,而且船锚还抛了下去。 失去动力的巨大帆船正好卡在了舰队面前,而狂风扯着日照号,正呼啸着直奔它狠狠撞了去。 “该死!” 哗啦啦~~ 第438章 生死抉择! 冰河期异常的天气里,一场风暴足足席卷了辽西两天一夜。 不过风暴挨虐下光了所有的雨,难得来了个大晴天,在毡包里哆哆嗦嗦躲了两天,祈求老天爷息怒的海边乌桓部落,也是终于露出了头。 一群群白的跟棉花糖那样的羊群撒着患儿啃食着满是雨水露珠清洗过的青草,可算舒了口气,一群牧人也是悠闲的挥舞着鞭子,似乎令人舒心的舒适日子又回来了。 不过,正骑在马上数着羊,算计着在今年入冬前如何多粗存些奶酪奶豆腐的乌桓人阿木拉提冷不丁一眼眺望向海边,下一刻却是情不自禁的叫喊了出声音来。 “喂~库路提,阿姆拉赫赫!” “纳姆洛?” 一声声疑问的叫喊声中,十几个跟着放牧的乌桓牧民跟着他好奇的奔到了海边,一副狼藉的景象顿时显露到了他们面前。 残破的木头,断掉的桅杆,一个个货箱子,木桶,狼藉的丢了满地,尤其触目惊心的是还有着一具具已经泡的发白的人尸,马尸,凄惨的飘荡在了水面上,被冲上了沙滩。 惊奇的在边上观看了半天,阿木拉提的目光禁不住又变得贪婪了起来,乌桓并不封闭,前州牧刘虞得游牧民族之心就是因为他经常开边市互通有无,不过这也仅仅是有铁而已,铁器依旧在乌桓是稀罕物件。 可这些淹死的汉兵身上,都是全套的金属盔甲,链子甲,板甲。腰间挂着的带着刀鞘的大刀片子,这些可都是千金难得的家伙,更重要的是有了兵器,去了汉地就能更加凶狠抢掠到更多的粮食衣服金银器皿,在乌桓获得更高的地位。 呼哧的声音中,十来个牧民也顾不得看热闹了,七手八脚的跳下海捞尸去争夺亡兵身上的兵器盔甲以及财物,翻腾着冲上来的箱子,甚至为了一把刀,两个年轻乌桓牧民还相互推搡了起来,一个人向后踉踉跄跄推了几步,到底一屁股跌到了坡上。 火冒三丈,那家伙脸红脖子粗还要上去报仇,可是刚跑一步,他又是惊愕的猛然回过头。 几个牧民刚刚才注意到了坡下面,仅仅隆起的小坡另一面,令人震撼,密密麻麻的风帆战舰正犹如一大群亘古巨兽那样,随着海波浪缓缓的飘荡着。 最引人注目莫过于最前面一条格外大的战舰,狰狞的伤口出现在它的侧舷上,大块的船板脱落,甚至直接就能看到里面的船舱,三根桅杆也折了两根,整条船就好似伤至白骨的巨兽,凄惨中依旧携着一种虎死不倒威的凌厉。 幸亏王厚前世虽然穷的买不起车,可好歹电玩城的赛车开过,身边就是船舵,王厚猛地一个漂移式左满舵,就剩余几十米,船头相对本来龙骨会对撞在一起的两条船终究错了开,前舱与对方后舱狠狠地对撞在了一起,双方都是惊骇的呼喊中,大片木料在剧烈的震撼中触目惊心的剥落了下来。 而曹操之狠,之果决在这儿也是展现了个淋漓尽致,王厚还在心有余悸的时候,也是一头冷汗的曹操却是狂暴的怒吼起来! “想办法!派水鬼凿船底!用弩炮打,必须击沉这条船!” 击沉!自己人? “王途求,你要冒着损害自己一般的舰队,数千性命保全这一船吗?” 保全?灵鹤号不管是不听命令还是没听到命令,它致命的抛锚到了整个舰队行进的方向上,王厚躲得开,漆黑的夜色中能见度几乎为零,后舰未必就能避得开,它是注定要被撞毁了。 而且撞毁前,只要它拦住两条船,就足够将整条航线给堵住,一条条战舰在惊涛骇浪暴风雨中碰碰船,那就是一场灾难。 毁的就是数十条船,淹死的就是数千人! 然而,看着它撞毁,和亲手将它击沉,亲手击杀自己几十名部下加上五百多曹军骑兵,却又是另一回事了!就算王厚也是呆滞了几秒钟,这才满头虚汗,一刀割断了捆在腰上的绳子,趁着海浪又是将船尾高高抬起,扯着曹操的衣袖,两个人犹如球那样奔下了船舱。 到底是久在水上漂的,跟着马睡在一起的骑兵早就甩了个七荤八素,甚至有随着破洞飞出去的,大副兼炮长则是淡定的把自己腰捆在了固定椅子上。 随船晃悠着,颠簸着艰难的冲过来,没等他手慌脚乱的起来见礼,王厚依旧是急迫到眼睛都发红的咆哮起来。 “开炮舱,击沉灵鹤号!” “击沉……,那是我们的船啊!” 同样一瞬间差不点没咬了自己的舌头,满是惊骇,大副不可置信的分辨着,可是和曹总相同的模样,双眼血红,王厚直接拔出了短火铳顶在了他脑门上。 “马上!” 挥刀隔断了捆着腰的绳子,带着无比的惊骇不可置信,大副踉踉跄跄中,却是终于还是奔了出去。 “炮手!炮手!州牧有令,开炮舱,以神火击沉灵鹤号!” ………… 一系列命令传达完,咯吱咯吱的木头呻吟声音中,日照号已经错身开灵鹤号几十米了,不过为了自己的舰队,不管不顾的狂奔回舰桥,王厚狠狠地来了个右满舵,船舵都是撕裂般的脆响下,再一次沉重的战争机器偏过了头。 那头,尚且劫后余生庆幸的灵鹤号水手忽然间,听到了震耳欲聋的雷声,整条船好似打了摆子那样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侧舷水线上下,大口径滑膛炮所喷射出来的链弹恐怖的撕裂开十几个巨大的窟窿,如此近距离遭受炮击,前船体无可救药的被破坏了,甚至一颗被链弹绞下来血淋淋的马头都在炮火光辉的最后一秒被抛飞了出来。 再一次装填,如此颠簸下,最快也要三分钟,王厚能为挽救舰队做的只有这些了,不过炮火与轰鸣撕破了暴风雨的沉寂,为后面同样是炮舰的岛城号照亮了那么几秒钟的海途,在王厚不住的回头张望中,五六分钟之后,第二轮炮火轰鸣撕裂了他眼前的黑暗。 望远镜中,他甚至看到了炮火里,把自己绑在前撞角瞭望的水手那不可置信与绝望的表情! ………… 看着破碎着散乱在整个海滩上几百米的船骸与尸骨,到现在,王厚依旧有些发怔,许久不愿意挪开目光,不过岸边上,已经将大队骑兵拉到了岸上的曹操,却是已经恢复了峥嵘,尽管还有些虚弱,重新骑上了马,他依旧是精神十足的挥舞出了倚天剑来。 “杀!一个不留!” 第439章 屠部 后世有一部极其血腥的r级电影《启示录》,讲的是阿兹特克政权血腥人祭的故事,影片的末尾,忽然出现在阿兹特克海岸边的西班牙战舰,启示了毁灭与死亡,留给人极其深刻的印象。 如今,出现在了辽东海滩边上的中原战舰,同样启示了毁灭与死亡。 在船上,被摇晃的三魂七魄都要离位那些曹军骑兵们,这一脚踩上了陆地,似乎一下子又活过来了那样,大地都在他们沉重而凌厉的马蹄子上践踏起了漫天烟尘。 牲畜和大营这些游牧民族的命根子,再一次成为了这些乌桓人的致命伤,耳听着噼里啪啦的马蹄子中夹杂着自己人凄厉的惨叫声,可是慌张的乌桓牧民还是没有第一时间溃逃,而是竭尽全力的驱赶着自己家牲畜向西方逃离。 牧羊犬拼命的大叫着,就像天上云朵漂移一样的羊群惊慌的四处跑散着,在这些牧民们竭尽全力的鞭打嘶吼中,羊群可算是被汇聚在了一起,可这功夫,已经盘亘奔腾了半天的曹军骑兵同样也杀了来。 一根根越来越长的骑兵槊凶狠的被放了下来,挺着槊狂奔的曹军骑阵就好似一道飞速移动的刀山那样,后头赶着羊的牧人才刚刚来的及回头,这些带着小汽车般冲击力的刀山已经狠狠扎进了自己身体内,噗呲的肌肉撕裂声中,健壮的牧人惨嚎着喋着血翻倒下了坐骑。 这四天在船上被摇晃着,憋屈着,惊涛骇浪中渺小到犹如蝼蚁那样担惊受怕着,这些负面心理似乎一口气儿就要在这些乌桓人身上发泄出来那样,发了狂的汉军骑兵同样也能化身成兽,冲进了乌桓大营中的曹军凶狠的就展开了大屠杀。 不仅仅那些骑在马上的放牧汉子不会被放过,女人,孩子,老者,伤残之人,一个都没被放过,还在收拾着毡包的一个乌桓女人听着背后噼里啪啦的马蹄声音,吓得惊恐的放下工具逃回了毡包内,可是直追着她背后的曹军骑兵连停一下都没有,几把骑枪直接凶狠的刺了上去,巨大的呼啸声中,白刃从毡包这面扎进来,喷着鲜红色直接从毡包另一面透了出去。 还有几个老者抱着娃娃一边惊恐大叫着一边向帐篷另一侧溃逃着,没跑几步,后面的骑兵已经撵了上来,沉重的马蹄践踏中,几人身影几乎是顷刻之间消失在了人群中。 一个襁褓被撞得狠狠丢在了地上,恐惧的哭声从里头哇哇嘹亮的响起,可哭声没持续多久,在不知道哪一个马蹄子发出的噗嗤声音中跟着戛然而止。 人生的际遇真是无法言喻,刚刚几个游牧民汉子还在惊喜的抢夺着兵器,幻想着在汉地抢夺到更多的财富荣誉,可一回头,绿色的草场就被杀成红滩了!甚至他们不仅仅人在遭受屠戮,就连牲口也是一样遭遇着灭顶之灾! 一条牧羊犬凶狠的狂叫嘶吼着,还勇敢的直扑向了一矛扎穿了它主人的曹军骑兵,咬着他搭在马镫上的靴子里,咬得他甚至在不住的惨叫着,不过才刚刚撕咬两下,背后,队友斜着一矛吭哧的声音中直扎进了狗脑袋里,牧羊犬牙齿上尚且挂着碎皮子,哼都没再哼一下,也是软倒在血泊里。 另一头,跟着骑兵赶到羊群边缘的壮丁们,在背后曹军的大喊大叫中,抡起棒子斧头狠狠地照着羊脑袋砸去,毫无技术含量的屠杀中,成群的羊一片片被扑杀在了尚且挂着露珠,翠绿的草地上,鲜红的血液滚滚流出,腥气冲天。 屠杀大约进行了三十多分钟,最后一百来个乌桓部族男男女女被从尸骸废墟中拉扯出,挨着边缘的土地上被按着跪成了一排,刷拉的声音中,背后的曹军整齐的拔出了身上佩戴的环首刀,随着校尉狠狠地一声令下,刷拉的刀锋闪烁中,鲜血喷溅,就连没有车轮高的孩童这次也没能幸免,这支两千人左右的乌桓小部族自此是彻底消失在了世间。 屠杀过后,随船的一万多名民夫也是陆续搭着梯子踩着浅滩下了船,忍着那惊人的血腥气息,在滩涂挖坑起来,旋即拖着这一具具冰冷的尸骸,重重扔进坑里。 这一幕的确是残酷残忍到了极致,可如果曹操不这么做呢? 只要有一骑走漏风声,突袭到这里的汉军就将被发现,那么绕后偷袭的优势将消失的无影无踪,反倒是孤军深入的区区一万骑兵陷入几万乌桓人的围攻中,置自己于死地,到时候,整个海滩上也许飘满的就是汉军的尸体了吧! 所以哪怕为了晚暴露几天消息,这支部族必须被灭口,甚至灭口的对象还不仅仅人,羊也如此! 汉军没有精力照顾羊群,忽然间跑散的大群羊群定然引起附近部落的注意,同样很可能引开乌桓人的主力,所以羊也放不得! 除了少部分岁少肉嫩的羔羊被挑拣出来,剥皮晾晒成为今天的晚餐之外,剩余的羊也一并被扔到了坑中填埋,现在可是五月多接近六月,气温已经逐渐升上来了,任由这些尸骸腐烂,很有可能引起疫病,哪怕三万多头羊也只能这样白白的扔了! 看着麾下填埋尸骸,曹操瞳孔中,那浓郁的杀机这才缓缓褪下,不过忽然偏过头,看着还是有些神情低沉的王厚,他又是声音嘶哑的教训道。 “慈不掌兵!” 道理都懂!甚至团灭了这个乌桓部族,换成王厚他也会毫不犹豫,毕竟他知道五胡乱华的人吃人和蒙古大军横扫整个世界时候所带来的恐怖与破坏是什么样,可问题是他这是向自己人下手了啊! 看着王厚还是在那儿眼神发白,曹操又是恨铁不成钢的狠狠一甩袖子,怒声咆哮道。 “再想不通,你就自己上刑场上跪一跪,想想老夫当年在扬州为何要斩汝!” 说着,拖着个衣袖子,他是鼻喷粗气的转身又大步流星踱步向了船边,又去亲自组织起麾下扎营休整来,他是真正的枭雄,没时间浪费到调整心情上来。 不过他这话终究是触动了王厚,想着大刀片子轮在后脖颈子的滋味,他是忍不住一缩脖子,又是瞄了一眼撞没了一大片的自己日照号,叹了口气,跟着曹总的步伐,他也是急促的向军营处小跑了过去。 部下如棋子,当需要牺牲时候,就得毫不犹豫的牺牲,更何况这颗棋子的存在还威胁到了整盘棋的安危。 在曹总的熏陶下,王厚的厚黑学成就是又上了一层阶梯! 第440章 快到窒息的战争节奏 “灵鹤号!是本州牧亲自下令击沉的!” “本座乃是青州之首,本座的职责就是带领青州不断的前进,本座维护的是大家的利益,下一次再有谁胆敢阻碍大家的利益,抗命不尊者,本座依旧杀无赦!” 杀气腾腾的话语从王厚的嘴里发出,边上还是那些正在收拾着的灵鹤号船员尸骸,本来对舰队击沉自己人一事儿还颇有微词的青州船长们,立马是激灵灵的一哆嗦,旋即重重的震撼军礼跪下。 “末将明白!” 虽然在曹操阵营之下,所有人都逃不过一枚棋子的命运,可棋子却是可以自己努力,从随时可能被抛弃牺牲的卒子,成长为举足轻重,非到万不得已不能抛弃的車马炮,王厚自己就是这么个例子。 而且,或许一颗棋子也能跳出棋盘,成长为下棋之人呢? 已经见过太多残酷杀戮,甚至自己手上也沾染不少血腥的王厚,迅速就从自己的心理阴影里走了出来,投身到工作上,证明当年曹总没牺牲掉自己这颗棋子,饶他狗命一事儿是多么的英明。 来之前虽然没问,可是对王厚准备了好几船麻袋的事儿,曹操还是颇为惊奇的,可在这平平荡荡的草原上,麻袋的作用,是让王厚展现的令人眼前一亮。 五十里范围内,曹军撒下了上千名的侦察斥候,极度的警备下,随船而来的民夫在王厚大呼小叫中,开始撸起袖子拿着铲子挖坑挖起了土,一铲子一铲子把草原松软而粘性极差的表层土塞麻袋里,摞成一圈儿,一道像模像样的防御墙就开始初露端倪起来。 装满一袋麻袋大约需要两个人两分钟时间,一万个人一起动手,大约上午十分暴风熄灭,舰队靠的岸,到了晚上几万只麻袋绕着海边摞成了个长一千多米,宽有一米三个麻袋,高正正好好一米四二左右,马跨不过来的拒马墙。 而且在设计防御上,王厚还真有天赋,外表看就是一道长墙,可是在官渡大战时候的错视法又被王厚拿了出来,整个防御阵留了足足八道供给骑兵奔驰的缺口,缺口后面也是墙,站在一百多米外打眼张望,压根望不出来。 挖土又在拒马墙底下削出来大约小半米深,向前延伸了三米左右的一条长壕,也是特意在壕沟末端营造出高出一截来,一但乌桓人聚集在远处,他们看到的只有一米左右战马可以跨越的胸墙,可真正冲到跟前,才能发现这个落差多了半米多,战马只能停滞在马墙前面,被墙后头的长矛手无情的戳杀。 如果乌桓人以步兵发起进攻,那么不好意思,拒马墙缺口冲出来的曹军骑兵也不是吃素的! 甚至这道墙建出来之后,曹操是长舒一口气,大笑着说道:“今日吾可安眠已!然后过河拆桥吃饱了就骂厨子的又把步兵指挥王厚扔回了船,打发他去接应第二批的曹军登陆。 于是乎刚在暴风雨中担惊受怕晚饭还没来得及的吃一口热乎的王青州,又是不得不屁颠屁颠奔上船去尽他小弟的职责。 其实旅途王厚还是算的饱受了些,他所抵达的位置大约是后世的营口,如今曹军大营扎营的位置大约在后世的秦皇岛,两者之间的内海航线距离大约就等于后世大连到烟台。 虽然帆船速度是肯定撵不上后世的棒棰岛,生生一二号,达不到四个小时到站,可五天时间也足够打一个来回了,而且把曹总这个扫把星卸下船,又在航海日志记录了位置,这一次王厚是风平浪静就完成了运输任务,别说风暴,连浪涌都没遇到。 第二批足足一万五千名骑兵被他带到了前线来,牵着马从这两天壮丁民夫修建的狭窄栈桥上小心翼翼的栈桥上下来,旋即不管人还是马,全都迫不及待的飞奔了起来,把这几天在船上戴着的憋闷狠狠地发泄出来。 这次一块到来的还有骑兵大将张辽。 不过王厚这前进的速度就够快了,却永远赶不上变化的战菊,才从船上下来进了中军,还没等王厚表功,他就被帐篷内沉重的气氛给吓了一大跳。 一张大牛皮地图悬挂在中军中间,几只牛油大蜡烛难闻的气息中,一条条朱砂笔绘画的战略态势被跳动的烛光触目惊心的映照出来,地图底下,曹操一张脸阴沉的就好像那夜暴风雨那样。 左右手边,帐下文臣如荀攸,毛玠,武将如鲜于银夏侯淳,许褚曹纯等人也无不是脸色阴沉。 而且没等王厚发问,看着他到来,心里上火的曹操主动就把事情讲了出来。 最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汉军渡海远征的消息已经被乌桓人知道,牛皮地图上那些线,正是乌桓单于蹋顿下令征召麾下各部,又汉军派出去伸入草原级上百里所打探出来的动态,而泄露这个重要战术机密的不是别人,还正是他王厚。 怪他把辽东太守公孙康给削的太狠了! 两万多公孙家精锐,放在辽东这片蛮荒之地,已经是足以灭国的存在,可偏偏在王厚手里就被打了个不成人形,鼻青脸肿,的确,在王厚自己看来情理之中,可对于横行辽东多年没遭遇什么硬茬子的公孙家来说,就不这么想了! 在他们看来,能击败公孙家,并且在寒冬同时攻击那么多县城,打的公孙家损失惨重,援军连门都出不去的战力,王厚青州军没有十万,至少也得有五万! 这么一支大兵团抵达辽东,让公孙家坐立不安的同时,兔死狐悲的也将情报通报给了位于辽西的乌桓蹋顿。 所以靠着后世营口这支部落,是蹋顿专门放在这里预警的! 五日前,躲过风暴登陆的那一天,曹操部队的确是将这支部落彻底斩杀干净,别说人,连羊都没放过一头,然而,这恰恰就成了暴露自己的原因。 蹋顿放在辽右游牧的部落之间,也行的犹如烽火台一样的规则,每支部族必须每天向临近部族报告平安,这支预警部落没有汇报情况回去的骑兵,挨着的部族感觉到了不安,向柳城方向汇报情况,再加上汉军斥候的蛛丝马迹,那头蹋顿自然就知道已经有汉军杀到他背后了。 如今,整个辽西草原在集结! 当然,王厚这个罪魁祸首曹总还没猜到,就算猜到了也只能图呼奈何,拿他没啥办法。阴沉着脸,却带着点希望,曹操是深沉的看着他。 “抓回来的舌头,蹋顿下令部族放弃放牧,向白狼山集结,再有个五天,就会打到这儿来!” “途求,这场仗你觉得本相该如何打!” 如何打?太突然了,听到这个消息,王厚甚至有点发蒙的感觉,可跟在他背后的张辽,一瞬间眼神却是猛然一亮! 第441章 虽千万胡吾亦往矣 现在的形式都不能用不妙来形容了,那叫个灰常不妙。 历朝历代,给大家的感觉是胡人善战而人少,汉人不善战却是人多势众人山人海!不过玩人海战术上,胡人其实远超过汉人的,毕竟汉人征兵还要看籍贯年龄什么什么挑拣,可是胡人则是整个部族能拿得动刀骑得了马的全上,甚至女人都可能上阵。 所以二十多万三郡乌桓,动员出十万骑兵不成问题,甚至拉拉附近高句丽人,鲜卑人,十一二万也是有可能的! 而现在营口前线,两次加一块,曹军能对垒的骑兵也就两万五千人,四倍的人数差异,而且乌桓方面也不是没有精兵,在袁氏帮助下,蹋顿拥有着一支数量不详却相当精锐的精骑部队,镇压黄巾起义的战争中,东汉也从乌桓抽调了为数不少的乌桓骑兵入关参战,不是所有部族都像围困王厚粮仓那俩穷疯了的部族那么废。 至于一汉当五胡?也就砍砍之前遇到的炮灰了,后世王厚玩《骑马与砍杀》,都顶级武器顶级盔甲,一个砍俩已经很费劲了,不作弊别说砍五个搞基兵,五个中级兵都砍不过。 “依下官所见,为今之计,最好还是坚守海岸前线为妙,加固胸墙壁垒,以骑兵下马固守,十天内,我军可到五万余增员部队,到时候再与胡贼决战不迟!” 曹操眼里的光辉稍稍暗淡了点,不过听着王厚所言,他还是跟着凝重的点了点头,这的确是最稳妥的办法,可是没等曹操说完,背后,张辽却是无比激动的打岔了过来。 “丞相,文远以为,王州牧此言不妥!” “胡人的确是人多势众,可他们部族众多统治分散,大军指挥号令远不如我军精炼,只要指挥得当,将士用命,再抓住其军阵的破绽,就算以一敌五,也未必不可一击而破!尤其是现在蹋顿只是才将征集军令下达,草原诸部集结尚需时间,此时正是蹋顿最虚弱的时候,远比等待蹋顿整备兵马齐整,再行决战要好打的多!” “并且,现在绝不是固守待援的时机!丞相,吾等来这荒凉塞北是做什么的?击胡!剿灭乌桓流寇与袁氏余孽的!乌桓人是什么人?游牧胡人,一但我军固守待援,集结优势兵力于此地挫败蹋顿,感到取胜无望,蹋顿完全可以暂时放弃柳城,率部退到草原深处,我军骑少步多,势必不能长期驻扎草原,与之奋战,一但我军退军,蹋顿完全可以卷土重来,幽并几州依旧永无宁日!” “所以臣斗胆,请丞相擂金鼓振三军,,西进与胡贼决一死战!” 这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不仅仅曹操,就算王厚都是露出了惊奇之色,不过惊奇之余,不管是夏侯惇还是曹纯,几个曹军老将的脸色都变得不是那么好看起来。 战策在精妙,华夏的官场,或者同时代不管哪个国的官场,依旧逃脱不了人情二字! 他张辽乃一降将,如今身拔高位,与夏侯惇这等曹军旧将都平起平坐了,自然引得人不快,而且他还是王厚部将出身,这一番话又将王厚的战策完全推翻,可谓一点颜面都没留给他,这在当时的道德观念简直是忘恩负义! 不过看着曹操动容的神情,反驳的话到了嘴边,他们还是没说出口,只不过把目光注视在了王厚身上,等他抗这个大旗,然后大家伙应承他。 厚黑如曹操,岂能想不通这个关节,所以沉吟了片刻,他也没拍板,而是向王厚郑重询问道。 “途求以为如何?” “张将军,进兵蹋顿的话,你有几成把握?”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辽不敢应十成,可是七成的把握还是有的!” 气势昂扬,张辽慷慨激昂的又是一抱拳,听着他这话,王厚便没再犹豫,回身跟着与曹操也是抱拳行礼道。 “丞相,张辽将军出身雁门,曾出塞与鲜卑胡骑战数起,鲜于将军不要见怪,与胡贼骑战上,他的见解超过了咱们所有人,而且张文远平日里为人处世一贯沉稳,今日既然他敢慨然言胜,下官觉得,咱们可以相信他!” “且 “此战咱们就是来击胡的!若是能一战而毕,总好过汉武击胡,出塞百万众,凛凛十万骑求一战而不得的好吧!” “好,既然如此!此战本相拜张将军为先锋主将!本相则与王州牧留守中营,前军各部一概听他号令,不得有误!” 听着曹操拍板,尽管心有不甘,夏侯惇,曹纯等曹军将领还是不得不抱拳作揖,准备应下来,然而,张辽居然又是忽然重重一抱拳,提出个更过分的要求来。 “丞相,若是想赢此战,还请将王州牧划归于前军!” 嘿!还真是的蹬鼻子上脸了,这小人得志了,还想领导你领导了!这次夏侯惇是老脸彻底黑了下来,再也忍不了对着曹总重重一抱拳。 “丞相,张辽将军新晋将军之位,人疏面生,恐怕将士们不认,而不能服众吧!” 什么叫将士们不认,他们几个不服气吧!曹操曹老人精如何听不明白这话?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人和是重要原因,若是还为开战,将帅已经离心了,这仗也不好打!迟疑了片刻,曹操是凝重的喝道。 “此次陛下授予本相平贼全权,以陛下名义,本相拜青州牧王垕为镇北将军,都督前军三万骑,拜中郎将张辽为拔胡将军,为骑兵副帅,诸将皆从他二人之命,不得有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不愧是曹总,一来敢放权下本,而来会做人和稀泥!这一番人事任命,四平八稳!诸将不服张辽,可是王厚他们却是服的,远的不说,邺城一战他统军将袁尚削了个鼻青脸肿,这战绩就站得住脚。 不过明眼人一眼就能清楚,曹总还是意属张辽的战策,所以临阵指挥权还张辽手里,王厚所干的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想要他也认真,就得给好处,好处就是这镇北将军!” 这可不是什么随便封的杂号将军!汉代官制,名为最高的就是大将军,大将军之位还在三公之上,所以袁绍为大将军,曹操为丞相,再往下车骑将军,骠骑将军,卫将军地位相差无几,再往下一级就是前后左右四征四镇了,这些都是重号将军,而像张辽的拔胡将军,夏侯惇这摧锋将军都是杂号将军随便封的了,位于以上这些将军之下。 而且这个镇北将军比给个骠骑将军还能让王厚高兴,因为曹总看出这小子没好心眼,一心想要在北方这胡地折腾当老大,收那些胡人小弟保护费,虽然他这志向照比这个时代削尖脑袋往中枢钻的世家实在是太奇葩了,可甭管奇葩如何,投其说好才是最合适! 有了这镇北将军号,王厚在这辽东当老大就理直气壮,取得大汉朝廷名义了,不像之前,仅仅把辽东辽西两郡说划归青州,毕竟隔着海,地方豪族还是会不服气! 果然,嘴角一抽,王厚也是喜滋滋的重重见礼起来。 “末将遵命!” 第442章 白狼山 王厚当老大了! 曹总是真放权,既然将战事确定交给王厚张辽几个了,他老人渣就没再多过问一句,拎着个鱼竿居然悠悠闲闲去钓鱼了。 不过战前大会,张辽也并没有透露他心头所想的具体战法,仅仅与诸将约了个出兵时间,而且如此争分夺秒的大战前夕,他还不是立刻出发,而是将出兵时间延长到了三天之后。 这打法大家伙走了之后,不出意料,苦着一张脸,张辽扯住了也是装模作样要走的王厚。 “州牧,适才多有得罪,还望州牧海涵!” 这老小子还知道点做人,看在他是五子良将外加六十四名将之一的份上,王厚“大度”的一挥衣袖:“都是给曹总……,朝廷办事儿的,无妨无妨!” “文远还请州牧救我啊!” 真叫得寸进尺,打蛇随杆上,王厚这才刚大度完,那头张辽又是苦着脸重重一抱拳。 他老小子格外提出要把自己调到前军,王厚就知道肯定没啥好事儿,见他鞠躬了,王厚也只能是苦着脸一回礼:“将军不必如此,但说无妨!” 张辽也是不客气,急促的低语了起来,然而听着他说完,王厚的老脸却是真成了苦瓜一般,肉疼的直抽了。 ………… 后世最令王厚遗憾,也最令王厚着迷的一次败仗萨尔浒之战,拥有大量火器以及十三万多优势兵力的明军败得原因重要一点就是各军的相互不配合,西路杜松,北路刘挺,南路马林谁也不服谁,缺乏统一配合。 所以决战前这两天,张辽也不是干扔的,反正已经被乌桓人发现,每天他是直接将曹总的两万五千骑大兵团拉出来,漫山遍野的在营口外跑着马,练习各部的配合。 这小子也真有两把刷子,由他担任中军,一杆大旗指挥,鲜于银,曹纯,夏侯惇等部的骑兵还真被他只会的有点如臂指使的感觉,各部磨合度提高起来,大家伙对他也是渐渐服气了下来。 只不过这两天练兵还是次要目的,张辽等的还是王厚的援军,大部队继续南下,去接应下一股曹军步兵北上,王厚单独抽调八条船则是向东往返了下辽东角,一来一回正好两天半的时间,只不过他只拉来了一千名骑兵,以及又是一捆捆沉甸甸的袋子。 “老赵你咋来了?” 迎在了港口,看着领兵下来的将军,王厚还真是愕然了下,赵云居然是背后背着把龙胆亮银枪,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亲自领兵来了,要知道这一个冬天的奔袭可真是累得他个够老呛,如今青州骑兵团还处于休整状态,王厚就没调他。 “主公将迎如此大战,末将岂能安坐辽东而不与主公同生共死!” 抱着拳头,赵云说的那叫个感人啊!要不是他眼神不住地直瞄着军营中张字帅气发狠,王厚差不点就信了! 也难怪,赵云和张辽,俩人同在过这个时代最优秀的两支骑兵部队并州狼骑与白马义从中服役过,张辽当青州骑兵团团长时候,他赵云只能带步骑混编旅,如今好不容易也熬成骑兵团长了,如此大规模骑兵集团作战,他怎么能不来别别苗头! 就在和王厚叙旧时候,那头张辽派的传信兵已经颠鼓颠鼓溜来了,对着王厚还急促的一抱拳。 “镇北将军,张将军请您装上军资行李,立刻上路,他率领前军先行出发了!” 这张辽还真叫个雷厉风行,多一秒都不耽搁!听的王厚都是有点错愕的咧了咧嘴,可眼神瞄着飘起来的张字大旗,赵云则是不屑的哼了一声。 ………… 第三天中午,浩浩荡荡的中原骑兵集团军连个出兵仪式都没有举行,就已经拉上了战场。 辽西走廊尚且阴雨连绵,甚至有转暴雨的倾向,可这片辽河平原边界,却已经是骤雨初停,雨水过后,疯长出来的嫩绿色优质牧草翠色喜人,甚至还挂着露珠,难怪此地叫辽地,一眼张望过去,直到地平线边都是辽阔无垠一片,尤其是还没有经过人类开发,千里草原任马奔腾。 上万匹战马撒着患儿争先恐后的奔驰在草场上,场面简直壮观的令人心旷神怡,尤其是前军的拔胡将军张辽,真有些放开自我的感觉了,一马当先,冲在了全军最前沿。 不过赵云就有点激情不起来了,就算渡海过来参战,作为王厚的部将,他也得跟着慢吞吞在后头吃灰,整个行军阵列,青州骑兵以及和王厚关系比较好的曹纯虎豹骑一部是落在最后面的。 也难怪他们跑不起来,全军都是轻装简行,王厚却是重装还得加行李,他的部队甚至都得一人两马,一匹战马托着骑士,另一匹驮马拖着沉重的皮质嵌铁马铠,甚至还拉着两大包的行李,虎豹骑本身还是重骑兵,这么沉甸甸的情况下,能跑的起来才怪了! 当然,到底是骑兵,怎么都没比步兵满,急行军到深夜,连续这么奔了两日,第三天凌晨,庞大的骑兵军团已经奔袭出去上千里,抵达了斥候打探的乌桓王庭位置。 白狼山! 虽然换了一个时空,换了一种突进方式,可宿命中,乌桓蹋顿集军决战的位置却依旧没变,依旧选在了这里,出征之前王厚还很疑惑,此地明明距离曹军如此之远,挡住旧汉故道还说得过去,为啥这次在海边突袭,他也要选此地来聚集,到了地方,他才明白了。 一望无垠的辽东草原,高耸突兀的白狼山格外的显眼,而且边沿就是狂暴流淌的大凌河,这个时代又没有电话与卫星定位,若是选在后世的营口前沿,如今的什么都不是荒地,未必能有多少部落找到这里,可是白狼山,这乌桓族几百年来时代聚会之所,没有哪个部族会迷路。 不过也正是这种便利,让此战变得格外的凶险,望远镜张望过去,昏暗的白狼山下,大凌河畔,数不清的乌桓毡包就好像雨后的蘑菇一样密密麻麻张在那里。 随着部落带来的羊群甚至铺天盖地将一面草原都给覆盖了上,星星火火的营盘向南望不到头,向北望不到尾巴,而且这儿还不止乌桓军一军,靠着中心位置上,一面袁字大旗猎猎而起,望远镜中,中原装备的河北黄色军服步兵也是密密麻麻的在那儿行军造饭着。 好一只步骑混编的巨大军团 可就在王厚望远镜看的出神时候,那头张辽却是已经急促的骑马快速奔了回来。 “大将军请速速下令用食休整,巳时我军当向胡贼宣战!” 这就要开战了! 王厚心头居然还直感觉一股子不真实! 第443章 奉旨开战 部署作战,集合兵马,运输粮食物资,又在大雨中发霉着挣扎了两个多月,等候的就是这一天! 终于,要决战了! 直面白狼山,大凌河的草场上,新入伍的小伙子躁动的转着圈向前眺望着,已经干了多年骑兵的老鸟们则是一边盘坐在爱马身边一边尽量舒缓着肌肉,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本来分配给自己的炒面粮食,喂到了爱马的嘴里。 另一面,面对犹如神兵突降那样的汉军骑兵,虽然明显因为受到惊吓而人心浮动,不过乌桓人也没有第一时间犹如疯狗那样扑上来,要知道在这儿的十万帐乌桓可是分割成大部八小部族不知凡几,想要调集如此零碎这么多的部族上阵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需要大量时间,端着望远镜,明显可以看到从山下单于庭奔出来的传令兵犹如下雨前的蚂蚁那样奔出来,四面发慌的钻进绵延出几十里的乌桓营地中,然后更多的蚂蚁龇牙咧嘴的钻出来。 不过王厚在张望这一片凌乱时候,张辽的视线却是一直死死顶在白狼山下的单于庭,急促的嚎叫中,疯狂向外涌出的单于本部骑兵迎着东升的太阳竟然泛起了一层金属的寒光,那是只有铁甲才能映衬出来的光辉,看来在袁氏余部的帮助下,蹋顿的实力成长的真是飞快。 而且,两边大批的重骑出阵之后,蹋顿本阵的正面,哗啦哗啦的脚步声中,居然还列出了厚厚两层的步兵,应该是由袁谭袁尚麾下残兵所组成,还汇聚了一部分的乌桓人。 若是在曹总精锐步兵面前,这一两万的河北步就是垃圾!阵地战当不起曹军几个回合的破军撕裂,可现在,出现在战场上的只有骑兵。 “州牧,一会儿宣战之后,张某率鲜于部夏侯部,李部张部等作为前锋先行进攻,虎豹骑与州牧的青州骑还请照计划殿后!” “本座明白!” 到现在老脸还是有点肉疼的抽着,不过王厚还是点着头应了下来,见他答应,取过了马上挂着的长锋槊,张辽是双脚夹着马肚子向前军赶了过去,只不过没走几步,看了一眼手头的青锋槊,他忽然抱着槊杆再一次对王厚重重一拱拳。 打仗可不是玩游戏,尤其是今个还是一一击四,若是有个闪失,在场这两万六千余中原骑兵可能就永远埋骨与荒凉塞外,再也无法返回中原,就算说的豪气,张辽也不敢笃定他就一定能活到落日余晖,这一拜,既是感恩,也是在拜别了! 看着他凝重的神色,王厚情不自禁也是跟着动容的一拱手。 最后一见礼之后,张辽是慨然而歌,大叫着高举长槊,前行而去,跟在他背后,大股大股的并州狼骑一双扬鞭跃马,卷起一股子动人心魄的战场狼烟。 ………… 王厚应该羞愧了,他打的几场战争都是不宣而战,咱连个招呼都不打,上来就是干,可连张辽这个纯武将都记得战场礼仪,端着槊,他居然是亲自带着骑兵奔向了白狼山脚下。 估计幽州战场上,张辽也让这些乌桓吃了不少亏,眼看着那杆张字大旗血红的飘舞着,前沿的步兵阵居然都紧张了起来,哗啦一下子将肩膀上扛着的长矛放了下来,左右两翼骑兵亦是紧张的将手搭在了弓弦上。 眼神不断的打量着蹋顿横在自己家大营前的部队军列,浑然没把对方咄咄逼人的威势放在心上,一直踢马小跑到距离对方五十多步了,张辽这才忽然勒马,旋即端着手中三米对长的青锋马槊,指着对面森然的乌桓军镇高声大叫着。 “在下雁门张文远,奉天子之命,出关讨贼!汝等乌桓世受我大汉恩泽,然不知感恩,反掠我边塞,杀掠边民,还收纳大汉叛逆,袁贼之子!实在是罪孽深重,今天兵至此,汝等还不迷途知返?” “送还边民,杀二袁以赎罪,奔赴许都请罪于天子!大汉仁慈,可宽恕汝等塞外边民之罪状,若是执迷不悟,今天兵一发,令汝部族荡然无存!” 古代大将哪怕力气不足,嗓门也一定得大,否则如何在凌乱的战场上嘶吼调度自己的部下,一番嘹亮的大吼都不输给长板桥头张翼德了,甚至震撼的那些拿着长矛列阵的袁军都有些混乱的微微后退,如林一般的矛阵跟着混乱摇晃了起来。 “胡说八道!汝等主公曹操才是大汉之贼,吾袁氏受汝等迫害,这才逃难塞外!汝曹竟然还要赶尽杀绝!来人,射了这些曹贼!” 停顿一会,不知道是袁尚还是被王厚迫不得已绿了的袁熙终于是吼叫着回应起来,只不过他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叫喊完之后生怕张辽再说什么动摇了军心影响了乌桓,干脆下令让人射箭了。 弓弦嗡嗡中,一阵箭雨扑天而落,晃得张辽一行从骑赶忙挥舞起富有弹性的马槊来挡着箭,噗呲的声音中,自己坐骑都吃了两箭,疼痛下躁动不安的扑腾着,眼神阴郁的瞄了一眼对方稍显凌乱的军镇,旋即张辽是拔马而回。 半个时辰的休整时间早已经到了,张辽归阵时候,鲜于辅,夏侯惇等曹军骑将已然列阵于军前了,森然的汉骑手中端着马槊与长戟,连续排列成了三道巨大的锋矢阵,虎视眈眈的瞄着对面的乌桓白狼山。 谈判不成,自带一身杀气的张辽狂奔回了军阵前,回首瞭望着已经开始徐徐向前蠕动的蹋顿本阵,勒着战马人立着嘶鸣抬起前蹄,在全军的注视下他又是围绕起了自己的军镇狂奔了起来。 “乌桓贼子掠我边塞,杀我边民,包庇朝廷钦犯,天军至于尚且执迷不悟,乃天今要灭亡于他也!” “张文远今奉旨讨贼,三军听我号令,荡平此贼,开战!!!” 最后一句怒吼甚至都要喊得缺氧了,枪锋指着对面庞然的乌桓骑群,张辽简直犹如战神那样黑着一张脸凌厉的咆哮着,随着他的怒吼,凄凉的牛角号就宛如盘踞战场上空乌鸦嘶鸣那样不祥的奏响起来,凄厉的号声催动了人们心头嗜血的欲望,双眼通红,早已经躁动不安的汉军精骑同时甩起了马缰绳。 大地都在万马奔腾中震撼了起来! 第444章 蚁攻 多少特效的大片,恐怕都拍不出来如今王厚望远镜中的一往无前!热血沸腾中夹杂着恐惧的嘶吼中,一层层箭雨就像是归巢候鸟那样,嘶鸣着偏偏飞起,然后狠狠落进人群中,贪婪的吸吮着鲜血,中箭的骑兵闷哼着滚落下马,消失在了阵阵马蹄声中,白狼山前,成片的乌桓人也是在汉军的箭雨下倒毙而死。 骑兵之间的决战,一出手就已经到达高潮,中路张辽亲帅率,三米多长的骑枪没比残袁步兵长矛精短多少,针尖对麦芒那样的碰撞中,前锋的骑士被步阵挑穿落马,可列阵而战的袁军也是被锋利的长矛刺穿,甚至扎穿了一排,两排,三排,顷刻间,张辽已经在中军撕开了破口,他一杆青锋槊在人群中左挑又撅,杀得乌桓中军步兵一团大乱。 毕竟这个时代还是缺乏冲骑,就算装备上铁甲,乌桓骑兵面对面捉对儿厮杀上也不是汉军的对手,左路鲜于银,右路夏侯惇,两只悍骑亦是冲进了单于庭中军两翼,骑槊后悔横扫之下,成片的单于亲卫被扫落马下。 战场打的一片混乱,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死去,落下马的骑士转眼间就被碗大的马蹄子践踏的血肉模糊,地上才刚长出头的牧草都被染的一片血红,可尽管缓慢,如云一样的汉骑还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前行着,双脚踩踏在马镫上,嘶吼着运出全身力道劈出的汉军长戟,单手拿着短斧一手还得牵着马缰绳的乌桓骑兵根本接不下来。 可是就在张辽高歌猛进的时候,乌桓庞大如云那样的大营也是随形而动了起来,右后路,正在举着长戟高声呐喊的汉军骑士忽然觉得后背奇痛,惨号中错愕的回过身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成群的乌桓人绕到自己背后来了,他们也不进攻,甚至翻身下马,直接挽弓步射向了自己,游牧民族善射的优势是被他们发挥了个淋漓尽致,噼里啪啦的箭雨下,毫无反手之力的汉军也是层层掉落下马。 “他大爷,跟老子来,捅死这帮狗贼!” 气的瞳孔都红了,一员汉军校尉终于忍耐不住,火冒三丈的猛地拉扯过马头,奔着那些正在步射的乌桓人挺矛就冲了过去,眼看着他率部几十人,寒光刺人的矛锋就要将那些猥琐待在背后偷袭的乌桓人捅毙枪下,斜刺里,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声却是犹如跗骨之蛆那样在身侧响起,错愕的回过头,那军校的脸上亦是情不自禁流露出了恐惧来。 “啊啊啊啊~” 乌桓人太多了,又一支数百人的骑队从侧面飚过,尽管竭力抵抗,失去冲势的的汉军骑依旧好像被秋风扫落叶那样击落下马,一只胳膊都被乌桓人的骑斧砍断,鲜血狂飙而出,痛苦的呐喊着,绝望中那军校依旧狠狠一戟刺出,推着个飚过来的乌桓骑手两人一同大叫着跌落马去,消失在凌乱的马蹄子中。 眼看着这一幕,又是几只汉军骑眼睛发红的调转头来。 ………… “张辽那厮撑不住了!” 跟着老大混有糖吃,曹纯也捞上望远镜使了,可是站在稍稍偏离战场的山风之上,眺望着混乱的战场上军旗四处的摇曳走向,几许落下,他本来爽朗的年轻面孔亦是禁不住严峻了起来,颇有些焦虑的回过头来。 望远镜中,前锋距离白狼山脚下的蹋顿单于庭已经不足百米了,可这百米却成了难以逾越的鸿沟。 在袁尚袁谭的疯狂督战下,袁军残部打的比那一次都有韧性,一批人被骑兵冲倒,立马再调一部顶上去,两人甚至亲自下场督战了,敢后退者一律斩杀。 而且蹋顿也怕死,他也不断抽调身边的卫队顶上,一层一层的压下去,空间压缩的甚至汉军骑已经冲不起来了。 更重要的是,本来拧成一股绳犹如一把巨大锤子那样向前冲的汉军骑兵分散了,没有后劲了。 没有那支军队能在腹背受敌的前提下还狂呼酣进着,背后犹如雨点那样落下的飞箭中,就算鲜于银几个知道当前当务之急必须是破阵,击破蹋顿的单于庭,甚至不用斩杀他,逼迫他退走都行,然而,他们也控制不住自己恐惧而暴躁的部下回身迎战了。 总不能让麾下背对着乌桓人的箭雨活生生的当着肉盾牌吧! 看旗帜,本来一支支向前的汉军骑兵四散着奔涌了起来,将一场冲骑战演变成了白狼山下激烈的混战,各支部队开开始朝向各个方向各自为战的混战起来。 这混战对于汉军来说却是万分不妙,毕竟汉军人少,胡贼四到五倍与自己,好汉还难敌四手呢!越来越多的乌桓骑兵包裹上来,打完左面右面又冒出,盾牌都挡不住四面八方的流矢,乌桓人仗着人多蚂蚁那样的围攻作战下,已经打的汉骑有些招架不住了。 “这个蠢材!目空一切还一味抢功,若是咱们这破阵的虎豹骑用于前锋,何至于被阻于此进退不得!此战若是溃败,吾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气的眼睛都发红了,可就在曹纯说话的功夫,凄厉的牛角号再一次响起,犹如强弩一样向前奔涌的汉骑随着号声已然败下阵来了!一面夏侯大旗打头,数以万计的汉军骑兵在两面夹攻下,狼狈的向回后撤了起来,一道上中箭落马,被乌桓人斧头砸下来的汉军不知凡几。 “虎豹骑重骑兵最厉害的是平原破阵,单于庭位于半山坡仰攻,冲不起来的重骑兵效果可能还不如张辽的并州铁骑,若是虎豹骑上阵,也许还杀不到这个位置呢!” “毕竟贼势太重,还有袁贼助力,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中军击破击溃的!” 看着山下,曹纯气的差不点也没来个脑淤血掉下马,可同样面对这一幕混乱,王厚却是无比平静,慢悠悠的望远镜放下,眼神还盯着战场,淡然的说道。 一番话说完,他还嘎达一下扭了下脖子,这才回身对着曹纯继续说了起来。 “所以,张文远必须本座在这儿才打能打这一战!现在他的一板斧轮完了,轮到咱们了!传我军令,全军下马!” “下……,下马???” 正在盘算着从哪里冲锋救场的曹纯听着王厚的命令,差不点没把自己舌头咬下来。 第445章 马城 威信在这里的作用在这里就显露了出来,尽管眼睁睁看着全军溃败了,王厚一声令下下马,五千虎豹骑,一千青州骑还是义无反顾的翻身下马,步行列阵。 千万夫退吾独进!就是这种感觉! 外围,在王厚嘶声竭力的呐喊下,每一具披着马铠的重装战马全都被牵到了边沿,由马主人牵着头尾相接摆成了个双层的马阵,竟然好像墙一样将汉军重骑兵牢牢的包裹在了其中。 “大将军!溃兵来啦!” 这头王厚还在山岗上组织摆设防御阵时候,那头,边沿外围放哨着的曹纯已经是焦急的大喊了起来,听着他的喊话抬起望远镜,王厚旋即也是粗声豪气的咆哮起来。 “曹子和汝怕死否?” “怕死何来披甲上阵?” “好,你为最前,率第一曲出马阵摆三角矛阵,敢撞我马阵者,无论敌我,一律杀无赦!” “末将遵命!” 将士不怕死!怕的只不过没一个主心骨白死而已!相比于张辽,王厚就更令人放心,在他的嘶吼中,曹纯大声应诺着,旋即高举着长槊踏步出营,随着他的怒吼,四百多个汉军弟兄同样身披重甲,毅然决然的闯出了马阵,哗啦啦的盔甲撞击声中,四百多根三米多长的马槊犹如豪猪的尖刺儿那样倒树着朝向前方。 迎面撞过来的先是汉军自己的骑兵,看着这寒光闪闪的锥形阵,纵马快跑的前十几个汉军吓得简直是亡魂大冒,离着老远就大声叫嚷着溃败了,让路之类的话语,可曹纯不为所动,眼看着就要撞在一根根锋利的矛尖儿上时候,最前面的汉军老兵无可奈何,忽然跳下马,就势打着滚儿骨碌碌的从矛阵底下滚了进去。 老兵战场经验丰富,可新兵蛋子还有那些战马就没那么好运气了,恐惧绝望的叫喊中,半米多长锋利的槊锋轻而易举扎穿了人体,马身,鲜血向后喷溅着,战马的哀鸣中,曹纯毫不留情放倒了自己人十几个,看着前方人仰马翻的惨叫声,后头向后溃败的汉军是下意识向两段偏马过了去。 滚滚铁蹄的骑兵洪流中,在这锋刃阵的护持下,王厚的重骑阵就好似激烈中的坚韧礁石,任而滔天骇浪,吾自岿然不动! 足足奔腾了一分半多,不到两万了的汉军主力这才飘荡的撤去,半途中,曹纯还和张辽夏侯惇几个打了个照面,看着他步战列阵的模样,夏侯惇几个无不是惊愕中外带着若有所思,而张辽则是犹如重重松了口气那样,旋即狠狠的又抽了下马缰绳。 汉军过后,就是乌桓人了,正在紧紧撵着汉军屁股后头,尽情的放箭劈砍,忽然之间,面前多出来这么个刺猬阵,猝不及防下的乌桓人也是被堵了个人仰马翻,有的嚎叫着疯狂拽着马缰绳,可却被后面的战友狂奔的战马撞得连人带马飞了出去,幸运的也是滚落到了曹纯脚边,不幸点的则是在嘎巴嘎巴的骨裂声中被踩踏成了肉泥。 不过刚刚滚落的二十几个汉军老兵也不是吃素的,蹲在底下看他们虎了吧唧晃悠到身前,招呼都不打掏刀子就砍,直接干翻在地。 还有更虎了吧唧的眼看着避不过去了,干脆悬空的双脚踢着马肚子狠狠撞了上来,那种锋刃入肉令人直觉得爽利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一匹战马甚至同时被三把锋所扎穿,甩出去的人狠狠向马阵飞去,可迎着他的照样是几根抬起来的长槊,那种嘶嘶的切肉声中,曹纯这一个重甲方阵足足干下来四十多号乌桓骑兵。 不要以为骑兵冲锋就多可怕,骑兵三宝,在没有机械的时代骑兵最可怕的是其机动力,冲击力反倒是排行最后头的,英法百年战争的克雷西战役里,法军气势汹汹的骑士团轻而易举被英军路障加战斧拦下,然后被长弓兵射成了智障,后来的瑞典山地戟兵团也有多次拦截住骑兵的战绩,那些对战的还是西欧罐头一样的重骑兵,更别说乌桓人无甲无马镫的轻骑了,在列阵严整的步兵面前真的脆如纸那样,四十多号人命血流于此,让沉浸在胜利果实中亢奋的乌桓人终于清醒了下。 不过匈奴能让大汉帝国头疼百年,前前后后阵亡几十万人的,就不是骑兵冲锋,《史记》描绘匈奴人的一个词叫来去如风!清醒过来之后,这些乌桓骑兵迅速拿出了自己看家的老本领。 骑射! 中军的乌桓人勒住战马,左右两翼也是放弃了追击汉军,放缓马速,围着这支不垮的汉军重装部队,搭弓引弦,放起了密密麻麻的箭雨来。 噼里啪啦的箭雨一时间真跟暴风雨那样呼啸而下,箭头叮叮当当的搭在铁甲上,外围挡着的重骑身上,就算有着包铁的马甲,射中甲缝中的箭依旧是外围挡着的战马侧面鲜血淋漓,吃痛的战马躁动的就想奔腾,却被主人心疼中强拽着继续挡着。 外面的曹纯更是直接被射的没脾气了,不要以为重甲就无敌,罗马军团的盔甲也不弱,可是在卡莱战役中四万多罗马重步兵军团扛着大盾牌还是被苏莱曼指挥的一万多帕提亚骑兵射成了智障,尤其是你长矛只有三米,对方站在二十几米外劈头盖脸照着你射,你跑跑不过,打打不着,只能被动挨打,这对于士气的打击是空前。 噗呲噗呲声音中,自自己身边也被射倒了三四个,身上都被射成了刺猬,手头矛杆子来回拨动着挡箭,抬不起头的曹纯是大叫着向回退了去。 两个蹲在外面但应慢半拍的汉军轻骑老兵直接被射成了筛子,再也支应不住的枪阵一边摇晃着长槊挡箭,一边狼狈的向回窜着,不过还好,照比于卡莱战役被射成智障的罗马三巨头克拉苏,王厚比他多一件强无敌的制胜武器。 弩! 接应着曹操,忽然间一匹匹马屁股后头,猥琐的冒出来一个个汉军脑袋来,还有他们手里端着的,冒着寒光的双弓弩,借着马身的阻挡,汉军骑兵咬牙切齿的把眼睛眯了起来,正在拉弓引箭射得爽一个前排乌桓骑兵忽然间双眼一呆滞,脑门上颤巍巍的多出根短羽箭来,一股血顺着额中流淌下,他是扑腾一下摔死在马脚边。 嗖~嗖嗖~ 第446章 土豪吾友乎之李陵战法 马城的主意可不是王厚首创的,相反,还是对面正在嗖嗖嗖和汉军对射的乌桓人常用战法,草原民族的拿手好戏,其中最著名一次战役莫过于清朝初年,准格尔部的葛二蛋憨乎乎的和康熙老鞑子对阵那次。 将骆驼蹄子绑住,背上背着木头箱子,然后准格尔士兵在骆驼缝隙中用火枪,弓箭射击清军,号为驼城,一开始还真起了点效果,都统佟国纲率左翼直冲准军驼城,当场被俄国滑膛枪击毙,清军也阵死了好几百,可他老弟佟国维火了,从半山腰调来大炮,轰击驼城,当场骆驼炸了锅,四散而逃,连带的准军也被冲了个稀烂,那一战葛二蛋大败,仅率千人逃回准格尔。 不过那是时代不同了,有大炮,别说血肉之躯的城,就算土城石城也能轰的开,如今的乌桓连个弩炮都没有,虽然外围战马被射得挺惨的,可是马铠加上自己的厚皮双层保护这就是个皮外伤,而依仗着马城,来回奔驰的乌桓人可被射惨了。 弩瞄的可比弓准多了,就和游戏里一幕一样,围着马城来回奔跑射箭的乌桓人跑着跑着,直勾勾的就从战马上掉落了下来,翻几个跟头就不动弹了。 眼看着战术奏效,奔出白狼山大营的大部分乌桓人已经被自己吸引住了注意力,王厚也不恋战,站在马城中间,举着剑就大吼着。 “牵马!缓缓而退!” 他的喝令中,几匹马用缰绳拴在一起,一个重骑拉着,剩余的接着端着日照弩顺着缝隙打游击,在漫天箭雨打击下,六千汉军重骑兵缓缓的向后撤退了去。 二百多年前,大汉朝也有个狠人,率五千步兵,当着十万游牧骑兵的面且战且退,先后射杀了敌方足足两三万人,甚至据说连对方单于都射伤了,那个人是李广的孙子,后来匈奴的右校王李陵! 如果把外面身披马铠的战马换成战车,那么王厚今天的布阵与李陵一般无二,不过不是任何人都能轻而易举效仿李陵的战法,因为除了车阵之外,记录李陵战法的寥寥几言中还有重要的一句,一日而五十万矢尽!也就是和匈奴人的作战中,李陵部一天曾射出去五十万支箭。 这个数量换算到人,也就一人一百支,看起来并不多!不过这是以后世现代的角度衡量,换算成当时的生产量,这个消耗数量就恐怖了,而且这仅仅是李陵作战一天的发矢量,就算其他天没有这般激烈,整场战役他也许能射出去一百五十万支到二百万支箭,占据大汉朝一整年,甚至两年的箭矢生产量。 这次曹操出塞外,大军十万,弓兵部队一万人,一人三十支箭,加上后勤储备的也总共才一百万支箭。 一项以弓箭闻名的蒙古大军,巅峰士气也不过人均携七十五支箭。 这不是在打仗,这简直就是在打钱!也幸亏李陵是贰师将军李广利的后勤辎重部队,他携带的箭矢应该是供应李广利全军的,不然李陵也真烧不起这战争 所以张辽才一定要拉扯王厚来参战,他在王厚麾下任过职,如今能土豪堪比李陵的,曹军中也就他王厚了! 许都,邺城的作坊中,为曹操造箭的,大约有三万工匠,而专门靠打铁作为支柱产业的日照城,从泰山到日照钢铁场,吃这碗饭的恐怕已经不下十万人了!产出上,甚至王厚比曹操还要腰包鼓一些。 而且日照弩箭箭杆只有弓箭的一半,携带照比弓箭来的轻便,那就意味着可以带更多,青州轻步兵的标准佩箭数就有八十,在辽东角,作为战略物资,王厚个更是储备了相当多的弩箭,张辽等着两天,还有王厚出征所携带那几千皮马褡裢里驮着的,全都是沉甸甸的弩箭。 好钢用在刀刃上,好箭也用在了今天,身上揣了八十多支箭,后面马褡裢里还有一百多支,虎豹骑还从未这么阔过,有了箭,那就是这他娘的尽情的射! 都不看箭袋了,瞄着外面跑马的乌桓人,拉弩引箭,一个个汉军将士就是嗖嗖如风,任你来去如风,精准的预判射击下,奔跑抛射的乌桓骑兵一个接着一个被撂倒马下。 不过这般杀伤的多了,死伤到足以眼红的地步,终于也让乌桓人炸了毛! “胡蛮子上来啦!” 后阵,曹纯忽然凄厉的叫喊震颤了整个马阵大营,他的话音未落,马蹄子已经踩踏的大地都好似哆嗦了那样,那些正在射箭的乌桓游骑兵四散开,烟尘滚滚中不知道多少乌桓冲骑扬鞭举刀,煞气冲天直奔着王厚马阵屁股后头撞了过来。 乌桓人这是要真刀子真枪面对面玩命了! 军中没法有斯文人,你斯文细声细气,喊杀声滔天的战场上,士兵也听不清你,粗着嗓子,王厚同样是无比狂野的咆哮着:“老赵!弩阵,干他!” 鸡蛋不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兵力也不是一块儿撒出去,眼看着这些乌桓人就要冲撞到缓缓而行的马墙上时候,横着的马匹忽然转变方向,缝隙里,层层叠叠三层汉军脑袋叠加在一起,三把双弓弩上中下寒光闪闪的直面贼骑,刷啦啦的声音中,汉军也是射出一阵箭雨来。 可是照比乌桓人那些劣质铁,甚至还有骨头,石头的箭头,这箭雨的质量可高得多,一时间,乌桓人真是好像争先恐后那样翻身落马,扑倒在地,一排排战马惊叫着向前倒去,常面壮观的就好像游戏了那样,千张强弩的攒射,一轮就射杀了乌桓人至少几百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十万人的规模,乌桓人也真是疯了,犹如蚁攻那样,从被马尸所阻拦的障碍后跳下马来,举着短矛,斧头,从袁氏那儿弄来的铁刀钢刀,甚至锄头镰刀,又又是犹如一窝蜂那样呼啸着铺上来,这一次前进了十几步,前锋的乌桓人好像再次遇到一堵看不见的墙那样,身体触电般剧烈的抖动着,噗呲噗呲的打击声音中,又是倒下了厚厚的一层。 可是乌桓人还有!身上插满弩箭的死尸后头,又是数值不清的乌桓轻步兵狂吼着扑上来。 这次已经不足几米了,连低头踩弩臂上箭这一简单动作都来不及了,钢弩往边上一扔,一张帅脸憋的通红,端着长矛,赵云也是怒吼起来,挺矛出战,锋利无匹的龙胆枪狠狠刺出,噗呲的声音中,竟然被他一矛穿二。 捡起来高抬的长槊一瞬间又是刺倒了不知道多少个乌桓人,噗嗤咔嚓的声音中甚至刺杀的这些乌桓轻步兵死了都倒不下来,可是!又是大片伤亡的背后,乌桓人还在疯狂的往前冲着。 咣当,一斧头甚至砍赵云肩膀上了,砸得冲压出来的甲片都是一道深深痕迹,扔了枪猛地拔剑在手,咔嚓的声音中那乌桓人两臂尽失,惨叫着踉跄后退,又是剑如闪电,回旋刺抹了另一个乌桓人的脖子,鲜血狂飙中,赵云嘶声竭力嘶吼着。 “守住阵线!把他们堵在马阵外!” 另一面,曹纯已经没法回应他了,本来继承曹家帅气俊郎的一张脸完全被鲜血喷溅,狰狞的好似恶鬼修罗那样,疯狂舞剑着,他足足对着四五个乌桓轻骑交锋砍杀着,不仅仅他,马阵背后,两千多汉军重步兵已经完全陷入混战中对砍起来,白刃战残酷到一片草原都为血浇洒得鲜红一片,黏糊滑腻的让人几欲跌倒。 就算箭矢足够,李陵的战绩也不是那么好复制的! 回首观看着自己已经糜烂的一个角战场,王厚的眼神阴郁如斯。 第447章 内外包夹 以寡敌众真不是那么好敌的! 尽管后军,不管是赵云还是曹纯,两员虎将都拼死搏杀了,可乌桓人还是太多太多,凄厉的吼叫中,还是被他们突击到了马阵中心来。 “维持住防线,不得让胡贼靠近帅旗!” 拎着刀子,诸葛樱都上阵了,这位频繁宗斗年代历练出来的小姑娘一面狠狠一刀子捅过去,把个拎弓射箭要给给王厚一家伙的损贼噗呲一声捅了个透明窟窿,血飞溅到脸上都顾不得擦一下,回过头去,她又是嘹亮的喝令起来。 亲卫队也组成了防线,两层斧枪不住地穿刺着阻挠敌军的进攻,边沿,几个旗手亲卫与诸葛樱一样,持环首刀保护侧翼,可就算这么严密的战阵,竟然都免不了疏漏,乌桓人也知道斩首行动,汉军主帅的脑袋可值千骑,封部族长,就在底下打的乒乓作响,血流成河时候,忽然几个乌桓贵族居然包裹了几层晒干了的硬牛皮在身上,呐喊着真像是头蛮牛那样不管不顾的冲撞到了人群里。 不要小瞧牛皮,这玩意处理好了甚至防御力不见得比钢铁差到哪儿去,锋利的枪刃扎在上头居然没扎破,仅仅在牛皮两侧留下两道深深的枪痕迹,看着这一幕,诸葛樱都惊得目眦欲裂,连后背都不顾了,扔了刀奋不顾身猛扑到了硬挤进防线的乌桓人脚边,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拖拽着那乌桓人露在牛皮大蒙头外面的脚踝,尖叫着愣是把人拽出来一个。 扑倒在地的乌桓贵人旋即就被急红了言的亲卫轮着斧头砍成了肉泥,可是顶着牛皮的有两个人,在他们瞳孔发红中,第二个乌桓贵人还是杀将了上去。 王厚的脑袋足值一个部族,真是亢奋的眼睛都红了,扔了牛皮蒙头,轮着刀子,那乌桓贼狂笑着就奔王厚狗头销了过去。 在他眼里,那汉将似乎吓傻了,不拔刀子迎战,居然掏出一根铁管子来,那玩意管什么用?还不是爷爷手头…… 砰~ “维持住战阵!乱型者斩!” 一枪崩了那不知好歹的,眼看着因为顾忌自己,指挥车前的阵型都乱了,自己一个亲卫回头的功夫被两个乌桓人趁机拽住了肩膀,刀子猛地在他喉咙割了一下,血流如注中那亲卫捂着脖子瘫软的倒在了地上,也是看的眼睛发绿的王厚亲自火冒三丈的咆哮了起来。 还好,毕竟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短暂的混乱之后,一排重步兵拔剑肉搏,血腥的厮杀中又将突击到自己面前的乌桓人砍回去了,从新捡起斧枪,围绕着指挥车前,这些亲卫再一次围拢起了长枪阵来。 王厚记得以前他看明史,言最名不属实的一场大捷,明武宗正德皇帝的应州大捷,数万明军与袭边的火筛小王子边塞激战数日,结果就击毙了十六个蒙古人,回朝就叫大捷了。 可在那场战争的记录中,还有一个亮点,那就是帝亲毙一贼! 战争激烈到何等程度,连皇帝这样绝对的中军主帅都能接触到敌人,还亲手杀了一个,脑门上冒着热汗,眼看着脚边躺着那个冒失鬼,再看着眼前又是汹涌的轮着刀子斧头冲将上来,叫嚣着要剁自己狗头的大票大票乌桓人,王厚真想吐口唾沫大骂,信了你的大头鬼啊! 不过还好,虽然效仿的是李陵战术,可王厚毕竟是王厚,与李陵截然不同! 李陵的悲剧一方面来源于大环境,汉武帝的好大喜功,可另一方面,未尝不是来源于他自身! 本来汉武帝命他作为贰师将军李广利的后援部队,他太过心高气傲,不甘人后,强请独挡一路,以五千步兵去攻击匈奴单于庭,虽然他战得惨烈,可为了自己的功勋那五千麾下性命来冒险,已经是不识大体。 而且李陵为人似乎也不咋地,他耻于人下,本来武帝安排接应他的强弩都尉路博德同样耻于他之下,上书希望延迟开战,好让自己于李陵一同出击,结果惹得汉武帝猜忌李陵说完大话后反悔,更改路博德的行军路线之后强令他出塞进攻。 君主的错误,同僚的猜忌以及李陵自己的孤傲,共同构成了他全军覆没于塞外的惨剧。 而相比于他,王厚就好多了!虽然和一些文臣士大夫因为政策政见问题水火不容,可与曹操麾下的武将集团,他的关系可是打的火热。 不说几次大战都是他管后勤,哪一部想多吃点肉都得找他,就平时谁没在他这儿购买讨取过兵器甲胄?哪次王厚不打折?就算不论主帅身份,就这人缘,他陷进敌阵了,谁不得来拼了命的救他啊! 眼看着后翼被上万乌桓人突击,打成了一片糜烂,就在王厚军苦战中,忽然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在乌桓人的背后也响了起来,一杆夏侯的大旗汹涌的迎风飘扬着,三米长的冲击骑兵槊又是寒光闪闪的狠狠撞扎过来,噗呲噗呲的血肉声中,还在朝着马阵射箭的外围乌桓弓骑头都被来得及回就被人穿糖葫芦那样刺下马来。 杀了个回马枪的汉军骑就好像热刀切黄油那样,轻易的在乌桓人包围阵的背后,冲骑势尽之后,夏侯惇又亲自冲到了最前沿,一杆跟着王厚穿越来的长柄斩马刀被他使唤的跟风车片子似得,连着咔嚓咔嚓的挥舞中,居然一路让他砍杀了十六七个人,赶上应州大捷斩首数量了,浑身是血,他是硬挤到了马阵前,举着大刀焦虑的对着里面大叫着。 “夏侯元让在此,王镇北何在?请速速随末将冲杀出去!” 他这一顿破血狂攻,杀破了冲击后阵的一个角,本来强攻得虎豹骑都喘不过来气儿的乌桓步战骑兵终于是被杀的胆寒了,哗啦哗啦的从背后撤了出去,让马阵终于缓了口气儿。嘶声竭力咆哮着指挥麾下重新把防御阵堵上,然后王厚方才回应起夏侯惇的吼叫来。 “中军为饵,汝等列阵在后,如刨肉之刀!时旋而切之!” “夏侯将军速去!” 听着王厚的嘶吼,夏侯惇情不自禁的一愣,不过那双独眼阴沉忍的看了一眼被自己一路突击,砍翻在地的乌桓人,他又是若有所思,回身对着王厚重重一抱拳,旋即高举大刀,带领人马转身再一次杀出了重围。 战阵的形式再一次改变了! 实在不甘心这一次的败退,对着还在缓缓而退的王厚马阵,成群的乌桓胡骑拎着弓又是犹如乌云那样冲杀了上来。 而撤退的汉军骑兵也在王厚中军本阵重新稳住了阵脚,对着环包在马阵侧翼的乌桓人羽翼,夏侯惇那只独眼危险的眯了起来,嗡的一声大刀高举,在他的狂呼中,徐晃张郃鲜于银等几只汉军骑兵也犹如盘旋在草原上上苍鹰一般,疾驰着飞奔了起来。 一时间,中军箭如雨下,而乌桓人的背后则是人仰马翻,战争再一次焦灼了起来! 第448章 反复纠缠 这个时代,汉人的血还是滚烫的! 几十万只马蹄子飞奔在草原上,一支支骁骑犹如樱花飘零那样交错厮杀着,矫健的骑士纵马狂飙而出,清脆的霹雳惊弦声中羽箭怒鸣,一丛丛箭雨狠狠落在双方的头顶上,然后中箭落马者哀鸣的翻滚下马,将新鲜的泥土都翻溅起来。 弓骑方才狂飙而过,冲骑又是好似流星对撞那样互冲到了一起,锋利的骑矛狠狠冲插到敌人的体内,高举着环首刀或者战斧刮过,鲜艳的血液就宛若梅花绽放一般,灿烂的飞溅出来,骑兵交错过后,一匹匹失去主人的战马在原地抛着蹄子哀鸣着。 目前局势是完全稳定住了,开战前张辽分析的一点,在这儿是体现了个淋漓。 乌桓人指挥系统非常混乱! 毕竟制度上乌桓人是那种领主所有的民兵制,而且乌桓虽然有历次入关的经验,可实际上他们也不过是一拥而上去抢劫,大规模战争的经验非常的少,浑然不似汉军,军团级别的大战已经*以为常。 而且汉军人数更少,更好操控! 蓝天之上,苍鹰低伏,一双鹰眼中就见如乌云般的乌桓骑兵席卷大地,在弦如琵琶马上急,点锋落似四月雨那样的弓箭掩护中,轻骑兵直勾勾撞向了外围汉军披着马铠的重骑,马脖子撞击在马身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与清脆的骨裂声,翻身下马的乌桓人旋即凶狠的与牵着马的虎豹骑重骑兵步战厮杀起来,可还没等犹如油那样浸透进马阵内,屁股后面,已经传来了激烈的弓弦弹奏。 突击出来的汉军先是噼里啪啦一顿射,旋即夏侯惇挥舞着大斩马刀,左轮右劈的砍杀起来,身体与战马冲撞方向完全是中军,乌桓人连反击的姿势都摆不出来,只能在追杀中一道向前溃退,在王厚的弩阵下,平白被射死射伤两三百号。 等到夏侯惇这头都杀得差不多了,那头厚重的乌桓人本部终于是赶得及时派出援军来,也奔着夏侯惇侧翼冲杀过去,然而,还没等矫健的乌桓轻骑兵端着弓气急败坏的进入四五十米射程,夏侯惇已经毫不犹豫的的转身就撤。 很可惜,这年头汉军还不会曼古歹射法,不过就在这支追击得跟哈士奇那样吐着大舌头红着眼睛追杀的上瘾时候,斜边一阵烟尘,徐晃带来的关中羌汉骑兵又是从侧翼狠狠地切了上来。 本来和游戏里使用大斧头的徐晃不同,这位羌凉悍将是使枪,可自打上一次邺城之战后,王厚莫名其妙硬塞给他一把斧枪,用一用,偏偏徐晃还用上瘾了,也是一丛汉军骑兵弩矢开路,射得这些乌桓人哇哇直叫后,徐公明又是嘶吼着把大斧头携提高举,连劈都不用劈,借着马速冲过去,咔嚓的声音中,向上开半刃锋利的斧刃直接就把最前沿看傻了的乌桓轻骑梳满辫子的脑袋瓜子开了瓢。 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支骑兵在背冲下就要被两支汉军骑啃食的差不多了,好歹乌桓人来了个高效率,十几个血亲部族也不等单于庭发布命令了,直接扬着鞭子纵马狂奔出去,去找夏侯惇徐晃两个猴儿算账,可真叫拆了东墙补西墙。 他们一走空出来的缺口,幽州大将鲜于银又是跟一把阴损的小刀子那样,猛然跃马冲击上来,薅住乌桓人的脖领子,照着起软肋噗呲噗呲给两刀,斩杀个几十上百乌桓人之后又是撒腿就跑,等铺了个空的大队乌桓人赶回来,又是连马屁股毛都没揪掉一根,气的哇哇直叫。 彻彻底底的运动战!头一次,以来去如风著称的乌桓骑兵居然被汉军骑给压制住了。 不过如今的局面,这一切都来源于汉军背后的一双眼睛,不是王厚,而是张辽! 他的三千并州狼骑从撤退了就一直没动,曹操给的军纛原来不在王厚手里,一早就交到了张辽手里,他对这些塞外草原民族的把控也真好像老中医把控脉络那样,一清二楚!这头乌桓骑阵才刚漂浮起一点烽烟,他就已经判断出乌桓人的动向,六色旗帜对应六支汉军骑兵,大纛指挥方向,没有电话的时代,一场战争愣是被他交响乐那样玩的如臂指使。 “这姓张的小子还真够行的!把这些胡贼当猴耍,就算马付波之后的马腾公,本将也没见过指挥的如此溜道!” 又是从一片敌阵中冲杀而出,大斧头上还挂着黏糊糊的血痕以及一些白花花的东西,剧烈的喘着粗气,迎到了夏侯惇的身边,回望着山顶上又变了旗帜颜色,徐晃禁不住赞叹的哼着。 可听着这话,夏侯惇却又是忍不住不屑的冷哼着。 “本末倒置!帅位却不得不深陷险地,为全军之饵,他一将位反倒是在后头瞎比划了!也就是王州牧,顾全大局,要是老子,根本忍不了这降将小人!” 痛骂一句,可旋即一只独眼张望着混乱的战场,以及战场中心,犹如惊涛骇浪中小舟那样随时可能被打翻的王厚马阵,夏侯惇又是忧虑的摇着头。 “如今战局看似顺利,实则全靠着王州牧与虎豹骑死撑!一但中军撑不住了,满盘皆输!可乌桓胡贼就跟杀不绝似得,真不知道今天当如何收场!” “所以吾等力战之!也莫要让王州牧白白苦撑这一场!这次徐某向上,劳烦夏侯将军掠阵了!” 没有做声,对着又是拍马而出的徐晃,夏侯惇仅仅是双手拿着斩马大刀一抱拳。 ………… 中军的确是在苦撑着,毕竟马阵比不上战车,且战且走中,不断有乌桓轻骑从马阵的缝隙中钻出来,逼得王厚甚至都把带来登高的指挥车抛弃了,跟着诸葛樱卫队站在一起,飞射来的箭矢嗖嗖的甚至直贴着他头顶盔飞过 真是不上阵就以为是个穿越者来这古代就肯定是防御大师战略专家,可真正上阵了,才知道什么什么是难了,就在他看着眼前混战的骑阵直上火时候,忽然间又是个乌桓人力士举着斧头咣当一下砸的诸葛樱持剑直往后踉跄好几步,然后接着轮着斧头,冲着他狗头削了过来。 一边抬手拔出第四把火铳,王厚一边焦虑的嚷嚷着。 “张文远那混蛋,有个完没个完了!” 其实并不止他焦虑,对面,白狼山上,蹋顿同样焦躁万分,如今的战局,乌桓人实力上占据优势,可却处处被动挨打,号称冒顿第二,蹋顿也不是看不出整个战场的关键就是中间那支拥马步战的重骑兵,奈何,游牧民族虽然凶狠,可战斗韧性其实比不上汉人,他们打不了苦战,几轮上千,全都被强弩击退了。 如今已经伤亡了两三千人,眼睁睁看着汉军一点点撤远,他也是心急如焚! 终于,第几次瞭望着王厚一杆隔壁老王的大旗就是死撑着不倒,焦虑下,他终于是用乌桓语大声的叫嚷起来。 “请两位袁公子过来!” 第449章 闯阵 《孙子兵法》云:审时度势,戒骄戒躁,伺机而动,后发而至胜!着重讲的就是为将者千万不能着急!可就算读过孙子兵法不知道多少中原世家将领都做不到这一点,更别说乌桓胡人的首领蹋顿了! 距离胜利,真的就只剩下一步之遥,只要再加一把劲儿,把那一只不务正业,重骑兵不当重骑兵用,学他们草原人玩什么马阵,还挂着该死的隔壁老王大旗的部队打垮!整场战争的胜利就将是他蹋顿的。 而且只要胜了这一场,几年之内关内汉军都将再没有与他争雄的本钱,手头有袁氏这两个宝贝公子,北方四州都将是他的猎场,甚至,超越冒顿,入主中原做汉人的主人,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只要赢了这一战! 呼啸的轰鸣声中,大队大队由袁氏以及乌桓人混编的步兵也是离开了白狼山脚下的军阵,呼啸着前往前线。 蛮夷虽悍勇,然韧劲不足,攻坚,终究得汉人的步兵! 可这一步迈出去,蹋顿就一脚踏进深渊里了。 端着长矛,就好像一丛矛林那样的袁氏步兵蜂拥着冲下了山,可此时,整个战场绵延三四里地,完全都被乌桓人各部族骑兵所占满,挤得满满腾腾,丝毫没有进军的空间。 想要抵达王厚还在不断换换后退的马阵所在,要么绕行将近六七里路,从侧面跑步撵上王厚部队,要么就直接在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来。 单于与二位袁公子都无比迫切的渴求胜利,怀揣着乌桓“圣旨”,加上平日里没少受这些乌桓人白眼与歧视,指挥这支步兵的袁氏步兵指挥官自然而然的选择了后者,从大军军阵中间挤出来一条道路,直通战场。 “让开,他娘的都让开!” “单于有令!挡路者斩!” 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了,粗鲁的叫喊声中,前军的步兵拿着长长的矛戟左右敲打着挡路的骑兵,锥子那样硬钻进了混乱的大阵内,一道上那些乌桓骑兵被他们挤了个人仰马翻,乱糟糟愕然的分隔在了步兵大队的两侧。 可乌桓军阵可不是汉人的步兵阵,就往那儿一列一站,迎敌即可,此时的乌桓各部也在运动中不断的出击,回营,汉军与乌桓军就像是两架交织在一起精密的机械那样,一支支部队犹如齿轮一般的奔出,交战,然后撤退回营,插到中间的步兵一下子将活动的路径给卡住了,这下可把这些部族友军给坑惨了。 左翼,鲜于银,张郃,张秀,阎柔足足四支汉军骑按着一支出外截击的乌桓骑兵绑树上揍,俩人按着胳膊,来人左右照着脸轮电炮子那种揍,凄厉的喊杀声中,不善于近战的乌桓骑兵被汉军淋着血的环首刀长戟一片片砍下马来,部族长那骨朵的嘶吼中,急调右翼刚击退徐晃军的出哈超部骑兵支援,可心急火燎的骑兵正好撞在了袁军步兵右面。 正前方,在虎豹骑拼死反击下,又一波乌桓下马骑兵被打退,哭爹喊娘往回走,本来应该再有一支部族顶上,可从右翼出发的胡拉图部族也是被过来帮忙的袁军步兵给挡了上。 没有新一波敌人踊上,松了口气的虎豹骑终于有了机会重新抓起了弩!这玩意就是古代的步枪,当年李陵五千人,架弩愣是射死了匈奴三万多骑,真要让它无限火力发挥,在场这十万乌桓人还真不够王厚射的。 哗啦啦的声音中劲弩穿射的也犹如下雨那样,后背亮给大批弩兵军团的乌桓人就跟被割的韭菜那样,噼里啪啦争相扑倒在地,一面子一面子被射翻。 与此同时,两翼尚且你奔跑射击的乌桓游骑兵也倒了霉,重新有功夫的青州骑士重新整理好了重骑的顺序不说,又是猥琐的蹲在马屁股后头对着外面点射了起来,跑着跑着,一个,两个,三个,一串串乌桓骑兵突然就惨叫一声,跟拍电影似得假的不能再假的翻身摔下马来。 更加令战局陷入深渊的,还是两族的矛盾,气急败坏中,两边被挡住去路的乌桓贵人轮着鞭子就用乌桓语破口大骂着,而难得拿着鸡毛当令箭,早在乌桓憋了一肚子气儿的汉军部队也是指着他们鼻子什么胡贼,胡掳胡萝卜全都叫嚷了出来,双方吵到好似鸡同鸭讲,偏偏一时半会谁都不肯让步,导致更多的部队拥挤了起来。 这一幕,如何逃得过老中医一样把控着战场脉络的张辽那双眼睛。 端着望远镜,看着已经空下来的白狼山大营,还有意外惊喜混乱成一片的乌桓大营,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回过身去,张辽自己的声音都略略哆嗦了起来。 “诸位,吾等建功立业,杀胡封侯的时候到了!” “张锐!大纛交于汝,汝即刻率两千骑突入贼阵,将大纛交换王镇北,汝等听从他的指挥,剩余者,跟着老子,阵斩单于头去!” “将军,您就带八百骑去闯胡贼中军,人太少了吧!” “兵贵精非贵多,八百人穿插胡贼缝隙,正当好,再多了反倒臃肿而不灵动!将士们!上马,击胡!” 呼啸声中,自动后撤整顿,就一直待在全军最后的并州狼旗,也终于动了!尚且在外围射箭骚扰突袭的夏侯惇,鲜于银等将,忽然间被部下的呼喊所惊,愕然回头,却见一杆昏黄的龙图大纛真犹如活过来那样,荡漾着流苏,张牙舞爪的直奔着焦灼的战场飞扑而来。 愣了片刻,每一个汉军骑将无不是发出一声欢呼,不管是才脱离战场休整的,还是正与贼搏杀酣畅的,无不是热血沸腾,似乎重新补满了力气那样,咆哮着高举战刀,猛抽战马再一次奔涌的飞扑向了乌桓胡骑,呼喝中,一道上敢于拦路的贼骑就好像割韭菜那样被他们砍翻下马。 一道道铁流中,八百并州狼骑太不起眼了,自大阵的边缘一路狂奔,忙于招架新一轮汉骑大规模攻势的乌桓人甚至连顾都顾不上看一眼,浑然不知道它正狠狠扎向自己的心脏。 白狼山上,战局忽然的风起云涌,亦是引得一众乌桓贵人的注意,满是惊愕,年逾四旬正年富力强的蹋顿愕然的向下观望着,忽然间,一阵惊骇的大叫声在他脚下猛地响了起来。 “什么人?再敢靠近……,啊啊啊啊~” 噼里啪啦的箭矢声中,护卫单于庭前的卫士惨叫着翻滚落马,一员倒提长槊的昂臧大汉好似铁塔那样猛闯出来。 “老子张辽张文远是也!” 第450章 斩单于首而还 千百万人的战争中,一人的力量太过渺小,小到好像蝼蚁一样改变不了什么。可就格外矛盾的是,渺小中,纵横无匹的万人敌也真的存在,就比如当年的项羽,十年前的吕布,如今的张辽! 真的是一马当先,抽着战马飞速而行,被他闯破了阵前的两排卫士,还没等后面的乌桓亲卫反应过来,他已经仗着马速好似流星那样杀到了跟前,手中丈八长槊巧的好似姑娘的绣花针那样,连斗中,两边散骑五六人的咽喉都是忽然喷溅出血浆,捂着喉咙咯咯作响的翻身落马。 “保护单于!” 凄厉的叫喊声中,终于醒过神来的乌桓单于护卫也是犹如蚂蚁那样呼喝着向山下蜂拥过来,和一般的乌桓轻骑兵仅仅带弓和短兵不同,他们可是装备的全套汉式铁甲以及长柄武器,没冲多久,张辽前面已经被乌桓人围满树枝那样的的长矛长戟纠缠着他一把长戟乒乓作响。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还这么多,战马被阻拦,拼了几个回合,一时间竟然十几把兵器压在了张辽头上,压得他抵挡的长槊槊杆都向下弯曲了起来。 可眼看着他就要被捅落马下,深陷险地的张文远竟然脸上还暂放出了邪魅的一笑来。 “杀!” 征服西方天下的亚历山大有着他的伙伴骑兵,而张辽则是有他一起自雁门长大,饱受胡人掠夺欺辱之苦的并州狼骑!暴力的呼喝声中,突然间也是突破了山下乌桓胡骑的拦截,十几把同样锋利的骑兵马槊带着战马供给的强悍加速度,在那些纠缠着兵器搏杀乌桓亲卫恐惧的而绝望的叫喊中,锐利无比的扎穿进了他们身体中,噗呲噗呲的爽利声音下,一具又一具精骑尸体东倒西歪的栽倒在路上。 两阵一破,再没什么能困得住张文远的了!子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华夏最大的礼就是礼尚往来!匈奴,乌桓常年掠边的三板斧是被这些雁门骑学了个透彻! 八百骑兵冲进单于庭中,并没有一味的猛攻直杀,反而迅速的散乱起来,四处的放火生烟,在这残酷的战场上也没有什么仁慈可言,不管是妇女,老头,还是孩童,惊慌着跑过雁门骑身边的,都免不了一刀过喉,血染毡帐,屠杀带来的惊慌与火焰造成的混乱,让偌大的单于庭彻底混乱了,到处都是和汗庭卫士撞在一起的草原贵人,哭喊声,溃逃声,让人战栗的好似世界末日那样。 眼看着这一幕,踉跄了两下,袁尚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居然是转身就跑抽着马鞭子惊骇的就向山下溃逃去,看得一愣神,袁谭也不管不顾了,抽身就走,倒是把蹋顿看得直楞,大声的叫嚷着懦夫,回过头去,对着自己惊慌的卫士,他又是指手画脚,火冒三丈的叫嚷调前线本部骑兵回来,宰了这些汉狗。 可他作为乌桓大单于,指手画脚的日子到此为止了,被他喝令着,翻身上马飞奔下山的传令兵这才刚甩开马缰绳几米远,嗡的一声一支羽箭精准的射穿了他的脖子,半山腰的单于金帐外,急促的马蹄响声中,几十骑汉家骑兵就好像草原人那样围着圈儿向里奔跑射箭着,嗖嗖的羽箭下,那些乌桓将军,部族长老无不是捂着脖子或者胸口,惨叫着扑倒在地。 端着长矛,拔出腰间的铁剑,几十个单于贴身近卫根本来不及上马,强忍着恐惧步战着冲锋出去,可最气人的一幕发生了,这些雁门骑兵也根本不跟他们交战,踢着战马一面回身奔射着,一边又奔着山下退了去。 噗呲~ 胸口多了个窟窿左手边那个看傻了的乌桓阉人不可思议的跪在了地上,听着飞快的马蹄声,蹋顿不可思议的偏过头来,可就在这一刹那,他也是感觉自己脖颈一凉,寒冰刺骨的枪刃穿颈而出,一直绕到他帐篷后面的张辽出手如电,一枪直扎穿了这个以雄白蛮,当年打的公孙瓒都有些束手无策的乌桓冒顿颈子中。 就算如此,捂着脖颈,口吐血沫中蹋顿竟然还不愿放弃的挣扎扑腾着,下一秒,张辽无比仇恨的嘶吼声中,锋利的长槊横挪一切,咔嚓的脆响,一颗枭雄的好大头颅终于是不甘心的翻然落下。 ………… 白狼山上,那杆子乌桓立族一来,纵横塞北的黄罴图腾大旗飘荡着轰然倒下,另一头,曹操给的汉庭龙纛这才刚刚举起,六路汉骑已经杀进了混乱的乌桓大营,远远眺望着对面山上熊熊飘荡起的烽烟来,这一刻,王厚自己也是热血沸腾到难以用言语形容。 热血哽咽在喉头,他干脆没说话,而是直接将大纛向前一挥舞,看着这一幕,曹纯是替他怒吼了起来,这位已经杀到一张花花公子脸通红一片的宗室将军将骑槊狠狠聚了起来,嘶声竭力的咆哮而响。 “虎豹骑!冲锋!” 真是!力拔山兮的冲锋之势,才是重骑兵的浪漫,被当成步兵使,以自己战马作为肉盾挡箭,被猴子一样的蜂拥的敌人压在头上当罐头敲打,这一上午,作为曹操最锋利的矛,虎豹骑已经憋了一肚子气了,这一声令下,似乎连战马都多了几份气势激荡,本该如此的重骑兵也好似轰鸣的火车那样冲锋起来。 重骑兵一到,就好像砸向核桃的重锤那样,给了乌桓人最后一击,咔嚓一声将偌大的乌桓大军砸了个粉碎。 整齐向前的骑枪枪锋下,撞到就死,磕到就亡,甭管你是人还是马,枪刃咔嚓作响的碰撞下,迎着还能冲的三千虎豹骑面那些乌桓人就好似撞到推土机那样直接被推倒,被沉重的马蹄子踩死,感谢袁军的步兵,因为他们卡位置而停滞住拥挤了一大堆的乌桓轻骑瞬间被碾压至死,大面积的伤亡,成了压倒乌桓人士气的最后一根稻草。 背后是单于庭被攻破的彷徨,身前又是死亡的恐惧,再也不管什么单于部族了,心惊胆寒的乌桓轻骑真好像个砸碎了的核桃那样,十万人直接抛起了军阵行伍,四面八方哭喊着溃逃了出去,竟然没有一支部队再有勇气和汉军对战一二。 “盯着有图腾旗的部族,杀,一个也不要放过!” 沉闷的军令就好像死神在点名那样,尽管已经杀得身上鲜血淋淋,不少汉军骑兵中箭已经不止一两根了,可是咆哮中,依旧亢奋的打马直追着,兵败如山倒中,这乌桓人世世代代聚集盟会的白狼山,已经全然变成了汉骑的猎场,正是争夺军功的时候,谁人不奋勇向前? 而一片狼藉的马阵中心,扶着大纛,搂着气喘吁吁的诸葛樱肩膀,王厚自己则是一屁股瘫软的坐在了湿漉漉的草地上。 “终于他娘的赢了!” 第451章 柳城 夕阳斜下中,草原似乎都被狠狠捅了几剑,浸润上了一层浓郁的血色,成片的乌鸦盘旋在搬空,发出一阵阵不祥的聒噪声,自白狼山上向东方蔓延出去数十里,狼藉的人尸马骸东一具西一具扔的到处都是,被箭射出一个个窟窿的图腾大旗凄凉的插在尸骸间。 争地以战,杀人盈野! 不过这一战张辽真的赢得漂亮,真如那句唐诗那样:截围一百里,斩首五千级!代马流血死,胡人抱鞍泣!主要前排肉盾王厚当了,运动战中歼敌,装备还比这些乌桓人好,汉军总共才重伤加死亡折损一千来人,轻伤倒是几乎人人都有,王厚自己都让人削了个电炮,眼睛青一块,不过都属于可接受范围内。 而乌桓人,当场阵死的,加上中箭,挨刀子,被矛捅个窟窿的啥的回去发炎破上坟的,因为今天这一仗撂这儿的,至少得有个上万。 以雄百蛮的单于蹋顿还撂这儿了! 不过白狼山下虽然被杀成一片尸山血海,和乌桓的战争并没有结束,毕竟白狼山虽然对乌桓很重要,也仅仅是乌桓人聚军南下劫掠,回军后召开类似后世蒙古一样那达慕大会一样的聚会所,本身并不具有战略价值。 真正有战略价值的只有柳城,丘居力与蹋顿两代枭雄在草原上苦心经营建设起来的聚落中心。 这儿可聚集了数万多帐乌桓部族以及袁氏,乌桓自河北掠来,裹挟来的将近二十万户汉人,加上老人小孩人口能有三十八九万四十来万,虽然乱世谁都不拿人命当命,可人口对于哪一个军阀来说,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尤其是王厚这货,更是眼馋的直流口水。 血战一天就彻底击破了了蹋顿在此集合的八大部十万帐部众,可是刚刚结束征程,连休整一下都没允许,丢下偌大草原的尸骸喂乌鸦,张辽竟然强硬的要求直奔柳城进军。 别说人不是机器,就算人能抗的住,厮杀了整整大半天,马也扛不住了! 而且别看张辽指挥的挺出彩,大家伙心里感激的却也是王厚断后之恩,他可没赚出来多少恩德来,一听这话,夏侯惇几个全都炸了,最后还是王厚当老好人打圆场,休整一个时辰,并且许诺到了柳城之后,一人多发一匹布作为奖赏,这才把大军安抚下来。 又是兵贵神速,连夜出发,自白狼山向北折返,再一次奔行了二百多里地,抢在了任何一直乌桓大部族折返柳城之前,汉军骑兵又是有如神兵天降那样的出现在了柳城城外。 只不过到了地方,连夜赶路被战马颠得黑眼圈儿都移位了的王厚却是情不自禁虚了口气。 说的好,柳城,拥有四五十万户,王厚还以为是什么塞外坚城,可到了地儿一看,真是禁不住大失所望。 这乌桓单于庭所在地倒是的确险要,沿着努鲁尔虎山的山势修建的城寨,居高临下,俯视着一片冲积平原,看起来还算壮观,可大小,就和玩《巫师3》里头的乌鸦窝堡垒差不多,甚至建筑形式也差不多,最上层是蹋顿等乌桓王公所住的“皇城”,一米多高的土墙上插着一米半多高的木桩子,“皇城”通向下面“柳城”之间还挖掘的壕沟,再往下就是木头修建,甚至不少地方直接用大皮帐,大毡包当做房子,乌桓的达官贵人所居住之地。 这大小,也就一二三百栋小房子,还没有中原一个县大。 而柳城真正珍贵的,历年被乌桓人掠夺,以及被袁氏带来的人口,还有乌桓下户,属于蹋顿的三万帐则是散落在了偌大的冲击平原之上。 这些被掳来北地的汉人也都入乡随俗了,住的是一个个毡包,就好像大蘑菇那样分散在大龙河畔的冲积平原上。 后世王厚去过赫图阿拉,清朝的发祥地,什么王气他是不懂,可是真到了地方,他也能看出这地方的奇特,周围丘陵群山环绕,偏偏丘陵中间拥有很广袤一片的冲积平原,一条苏子河流穿整个山间平原,而赫图阿拉城则是正好坐落在了冲积平原的最东端山台上,沿着崎岖的山坡修城,俯视整个山谷平原。 这儿的地理环境大致与赫图阿拉差不多,只不过比赫图阿拉还要广袤一倍,地势犹如个扣在大地上的簸箕那样,开口向东,防御上比赫图阿拉稍逊一筹,可也算是个雄踞山河之险的王八之地了。 半夜才抵达的,晨光中,看着太阳从东方升起,缓缓照耀进了大凌河谷地,金灿灿的光辉一片片的将蘑菇一样的毡包所点亮,五月末六月初,一块块虽然零散不规整,可是郁郁葱葱的麦子也被染上一层金光,远处山上,更是有成圈成圈犹如地上云朵那样洁白的羊群懒洋洋的沐浴着阳光,看着这一幕,捏着下巴上的小胡子,王厚是禁不住直点着脑袋瓜子。 嗯,是个好地方! 这货看上了。 柳城的平静仅仅持续了半个早晨,就被突如其来的这些不速之客所打乱了,忽然间如狼似虎那样出现在柳城谷口的汉军引起了整个部族的恐慌,惊慌的喊叫着,乌桓牧人赶着鞭子驱赶着牲口群向西北方向的柳城山堡逃去,不过屁大点的堡垒,压根装不下这三万帐,只有些部族贵人才被守军放了进去,绝大部分还是只能恐惧的缩在墙根底下,远远的眺望着。 至于汉人则似乎淡定的多了,还能有什么事是比被胡人劫掠到北方做农奴更糟糕的吗?最开始他们也是躲进破旧狭小的毡包中,不过见杀奔过来的汉军并没有大肆的抢掠,这些人又是慢慢冒了出来,远远的也跟呆头鹅那样观望着,甚至更虎一点的,接着扛着锄头下田里干活去了。 虽然紧赶慢赶,可是到了柳城,就算张辽也情不自禁的放松了下来,之所以这么赶,就是要趁着砍了蹋顿脑袋这个热乎劲儿彻底把乌桓单于庭打死!万一跑慢了,八大部哪一个部族再冒出来什么人物挑头,带着乌桓部族西迁,进入蒙古草原鲜卑人的地盘,那就不好弄了! 可如今,抵达了柳城,看住了这些游牧部族的大营,让他们不能再西迁,任务就算达成,至于攻城!拜托,大爷我是骑兵,那是步兵的活! 两万多战痕累累,功勋卓著的汉军骑兵是被他放松了下来,除了留下必要的几千骑兵看护放哨,剩余的直接翻身下马,也真是疲惫到了极致,人直接蜷曲在了自己战马身边,躺在草丛里,一个个大汉就呼呼大睡了起来,一时间,到处都是嘹亮的呼噜声。 这呼噜声听得,王厚自己也都是眼皮打架了起来,太累了! 第452章 王州牧的小算盘 说来也算是个怪圈儿,不管东方还是西方,游牧民族若是想要茁壮成长,成为帝国,终究还是得接受农耕民族的生活方式,至少也得半农耕,否则游牧业所生产的粮食养活不了支撑帝国霸业的人口,散乱在大草原上放牧的凌乱部族也支撑不起一个强权政权来。 可一但半游牧过上定居的生活,游牧民族最令农耕王朝头疼的致胜法宝却又是不见了,那就是逐水草而居的漂移性。 为何汉匈全面战争打的这般艰难,汉军多次出塞,自汉景帝时期已经开始零星交火了,打过了汉武帝整个时代,一直到了东汉,窦固窦宪还得再次出关解决一下匈奴问题,就是因为匈奴人逐水草而居,今天去这儿,明个去那儿,这个时代又没有gps,你哪怕一百万大军出塞,抓不到人家位置,连仗都打不起来,就只能直挠头跺脚。 反观匈奴,等你大军来了我就往漠北一躲,等你大军走了,我再趁着秋收马肥抢你一波! 要不是匈奴遇到了不知道是不是处女座,反正绝对是强迫症的汉武大帝,一股子执拗性子,老子就跟你耗!今年抓不到你明年再抓,明年抓不到你后年再抓,还花钱收买带路党,下血本养骑兵,追到漠北也要干你,花费了偌大的代价,将大汉朝户口都打没了一小半,这才彻底把人口百来万的匈奴人给打服了。 可乌桓人口也有个几十万,可过上半游牧半定居的生活之后,曹总这才出关一次,十万人马,白狼山下大战一场,现在几乎就等于将乌桓打死了,蹋顿败就败在了他有必守之地,不再像乌桓那么潇洒,拍拍屁股就可以撒丫子开溜,他不得不组织大军迎战,胜了还好,一旦败了,那就是脑袋搬家,一棒子就让人削死了。 如今要扎根辽东,今后的日子也得和燕山对面辽河上游的鲜卑人打交道,而且鲜卑人还是五胡乱华中的绝对主力,匈奴,羯人,邸人,羌人全都玩完,鲜卑人的北魏东魏西魏北周却一直坚挺,哪怕杨坚建立隋朝,重新恢复汉人江山后,鲜卑人出身的长孙无忌等一系列关陇军事贵族依旧能在盛唐活跃相当长一段时间。 和这么个牛掰的邻居要是处理不好关系,日后可没有他好果子吃!而乌桓人倒霉的事例,是不是可以照葫芦画瓢,在鲜卑人身上做做文章呢? 呼啦啦的火光中,一头羊被木头杆子从脑袋瓜子插到屁股,两只眼睛里画着个叉,在火堆上烤得的肥油直流,诸葛樱是傻妞不止愁滋味,在那儿兴致勃勃的翻着,时不时还在别的军汉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在羊身上撒上一把博望侯张骞他老人家自西域带回来,这个时代价值堪比黄金的孜然与黑胡椒,一阵阵浓香引得人口水直流。 张望着对面被强抢了牲口,又敢怒不敢言的乌桓人牧民,王厚则是托着个大脑袋瓜子,瞄着树立在山巅上的乌桓人王城,在那儿苦思冥想着。 好家伙,这曹总还没兑现承诺,将辽东封给他呢!这家伙已经把自己当主人,考虑起后来事来了。 不过就在他想的出神儿时候,簸箕口外方向,算是一同扛过枪的铁子曹纯却是无比兴奋的奔了过来,一边还远远挥着手高声叫嚷着。 “州牧!州牧!” “丞相带大军到了!” …………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曹总来的可也真够快的了!王厚他们是骑兵,四条腿儿的,也是先后奔袭了六天时间,击溃了白狼山下的乌桓主力,这才抵达的柳城,如今是在柳城第七天,刨除了坐船抵达,第三批汉军登录的时间,也就是曹操带着步兵只比他们这些骑兵多用一天就抵达了柳城。 “末将等拜见丞相!” 赶路赶得老家伙明显也累的够呛,赶忙带着人迎接,到了军营大门口,明显看到这老人渣眼睛多了个熊猫圈儿跟被人削了两个电炮那样,瞄了两眼,王厚是赶忙和副帅张辽,其余将领如夏侯惇,鲜于银等躬身拜下。 看到这一幕,曹操倒是一点儿疲惫都没表现出来,反倒是开怀大笑着翻身下马,伸手还将王厚,张辽他们一一托了起来,无比开怀的笑着摇着头。 “诸位免礼!免礼!汝等奔袭三千里,破胡斩酋,为华夏除一大害,你们都是功臣!回了朝,老夫一定为汝等向陛下夸功,加官进爵才是啊!” 这年头大汉朝虽然是王老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可不代表其官僚体系就不值钱,尤其是曹丞相亲自承诺,大丈夫马上拼搏,不就为得个封妻荫子吗!就算张辽,脸上都不禁露出一番喜色来。 不过王厚是不在乎这些,把公孙家的平州牧安他脑瓜子顶上,比给他个车骑将军还要实在,趁着这机会,他是赶忙龇牙咧嘴的抱拳重重一拜。 “丞相,末将有过,虽破乌桓,但未能缉捕到袁氏余孽,让那袁尚袁熙二人逃奔向了辽东,还请丞相赎罪!” “喔?有这等事!” 这话倒是听的曹操眉头稍稍挑了挑,看得王厚则是心头乐开花。 历史上的白狼山之战,张辽也没抓到袁尚袁谭,可这一次,王厚却是有机会抓到二人的,因为他知道那段历史,这头张辽才破白狼山单于庭时,他只要派遣轻骑五百,直接堵在向东的河水边,袁尚,还有那个被他不得已而绿了的袁谭没有十成把握,至少有六成机会被他扣下。 可这儿就是他耍小聪明了,袁绍的后裔对于曹总来说,怎么也相当于建文帝对于永乐帝朱棣吧!要是把二袁抓了,灭了乌桓,曹总就舒心的会回师中原了,可若是让他二人跑到了襄平,万一曹操被他鼓动两句,发兵再把公孙康给灭了,那辽东真是他一家独大了,如同做过山车那样,省了不知道多少功夫。 不过,王厚这狡猾的主意还没转两圈儿,捏着下巴深思了片刻,曹操仅仅是淡然的点了点头,一句老夫知道了,旋即就给王厚来了个大马趴。 “来人,抬过来!” “耶???” 眼看着二十多个大汉八抬大轿那样肩膀硬扛着的中家伙,王厚的脑袋瓜子硬是冒出来一大堆黑人问号来,一张老脸瞬间苦逼了下来。 “这……” 第453章 屠柳城 曹操这一生最大的污点莫过于屠城。 屠徐州时候王厚还没穿越过来,什么场面是没见到,可这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屠柳城他是赶上了。 不过也不是把整个柳城二十万户全都屠杀了,人口可都是宝贝,更何况三郡乌桓组成的骑兵,曹操也是垂涎已久,乱哄哄的吼叫声中,这两天休整过来,饿了就去乌桓人营地直接抢羊,合着王厚带来的干蔬菜炖羊汤,伤养好的差不多,甚至还胖了一两斤的汉军骑兵如云而出,恶狠狠的冲进了乌桓人驻扎在城外的大营,用鞭子,矛杆子抽打着,也犹如赶牲口那样把他们连羊群一块儿驱赶出来。 若是五天前,几万五万部众可能还会反抗一二,可现在,时间不仅仅消磨了他们的意志,有陆续从白狼山战场逃回来的骑兵讲述汉军多么的凶残恐怖,也吓破了他们的胆略,在汉军骑兵驱使下,成群的乌桓单于部族的族人也温顺的犹如羊那样,被驱赶到了大簸箕一样柳城谷地的谷口,由夏侯惇等人看管,将战场倒了出来。 旋即在那些被奴役的汉人看热闹的趴在自己家毡包口观望中,雄赳赳气昂昂的曹军重装步兵集团又是开进战场,将曾经属于乌桓人的核心牧区全部占据。 虽然屠城这种事儿,算得上惨绝人寰毫无人性,可从政治角度来讲曹操这一手,王厚还真是无法讲出什么不是来!毕竟现在中原大乱,此时汉军出塞,曹操已经是冒了偌大的风险了,一方面必须毕其功于一役,将有野心的乌桓上层建筑斩草除根,省的再成后患,另一方面,也是震撼其他草原胡族,这就是背叛天汉的下场! 丘居力修建的柳城城寨里那些乌桓族的贵人长老数千人,不管男女老幼,是在劫难逃。 不过,若是曹总不把自己装神棍的特有工具给从船上拆下来了,那王厚就更高兴了! 正对着乌桓柳城山寨的大门前,五口足足有一千五百多斤,屁股大口窄,上书日照二字的舰炮被十几个大汉用肩膀扛着木棍硬挑了过来,用麻袋垫着炮口,斜着三十度角杀气凛然的直指着厚实木头钉造的寨门。 根本不给和谈投降的机会,在寨子墙上,那些个乌桓贵族恐惧而惊愕的目光中,额,还有在王厚郁闷且鄙视的目光中,曹操晃悠着宽厚的丞相大袍,倒提着剑,潇洒的大步流星走上了点将台。 呼啦,大袖子姜子牙那样帅气的一挥,一口砍出个小小缺口的青钢倚天剑直指乌桓城寨,声音威武,曹操咆哮着怒吼起来。 “煌煌天汉,泽被万里,今竟然有小小乌桓,东胡之后,异类杂胡胡之属,胆敢犯我边关侵我田园,掳我边民,乃十恶不赦!进吾曹孟德,奉天子诏讨之!钦天之命,将乌桓酋首处以极刑!” “来啊!引天雷!破贼城!叱!” 不得不说,装神棍这点,曹老丈人比王厚这个忽悠人假道士好要传神几分,博然作色,大声的呵斥中,五个从王厚日照号上请下来的炮手已经将烧红的铁棍塞进了炮屁股中,只听轰隆几声雷响,五发药丸大小一百多颗的霰弹伴随着火蛇自自炮口轰鸣喷出,哗啦的声音中,只隔绝了四十多米,木头打造的寨子门竟然直接被轰散架了,木头噼里啪啦的碎裂一地,连带后面堵门的乌桓贵族射手也被狂躁的化学能撕扯成了碎肉,火器之威,无匹于世。 不过不完美的是,满肚子猎奇的曹操是压根没考虑过后坐力,装填的火药似乎还过多了,嗡的几声,五门炮无一例外都弹跳而起,旁边有军士躲避不及,一门炮竟然还咔嚓一声砸在了他大腿上,骨裂之声伴随着凄厉的惨叫,也在曹军阵前响了起来。 还好,这效果震撼已经打了出来,无伤大雅,向前挥着倚天剑,曹操连看都没看直接咆哮着吼了出来。 “天雷已破贼城,三军戮力向前,所过之处,寸草不留!杀!” 哗啦啦啦~ 密集的脚步声响起,被这番神秘兮兮刺激的热血沸腾,狂暴的汉军步兵端着长戟,举着环首刀,悍不畏死的向前密集冲锋起来,旋即城池内,惊天动地的喊杀就随之响起。 噗呲的声音中,仅仅不到一分钟,就已经看到有汉军甲士冲上了城墙,兵器激烈的撞击中,被砍杀的乌桓贵族家兵尸体一具一具的掉落下来,街道上,惊恐的乌桓妇孺哭喊着逃回了毡包与木头打造的房屋中,已经杀红了眼的汉军连看都没看,直接从附近柴火堆推来干柴,把门口一堵,一把火把扔进去,黑乎乎的浓烟好似魔鬼那样,张牙舞爪就飘荡了起来。 随着攻势头一步一步的前行着,仅仅十几分钟,整座城都已经陷入熊熊火海,伴随着哭喊声,濒死前的绝望吼声,怯懦的求饶声音,被杀的惨叫声,共同交织出一区人间地狱般的交响乐,而背着手到倒提着剑直面烈火焚烧的柳城,曹操的宽袍大袖亦是随着火风咧咧飘荡而起,那威风,如若。 不过随立在他身边,王厚却似乎隐约听到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以杀为仁!” ………… 又是大群的乌鸦秃鹫难听的嘶叫着盘旋在柳城的上空,死寂铺扑下来,捞上一口死肉。 争城以战,杀人盈城! 攻城上,汉军到底是爷爷,更何况还有火炮直接轰开了城门,冲进来的汉军军士残暴的执行了曹操屠城命令,就如青史上寥寥几笔所留那样,斩蹋顿以下乌桓名王千余口。 这几个字寥寥概括的就是王厚面前这小山一般,散发着惊人腥臭味道的首级山,不仅仅将城屠了,甚至曹操还命人将首级都砍了下来,在城门口铸成京观。 已经烧成了焦炭的城门口,将挂在马脖子上,已经腐烂发臭的单于首级摘下来,轻蔑的看了一眼,满带边地人对这些草原狼骑的仇恨,张辽是随手往首级山上一扔,城门边沿,上百个汉军拿着铁锹,一把把沙土扬上去,一面黄土京观就一点点被他们堆建了出来。 而就挨着京观不远,黑烟飘荡了一整天,满是恐惧中,乌桓八大部族之一的伏利度部第一个按捺不住恐惧了,整个部族都牵着羊群赶到了柳城边上,第一个正式向汉军投降了。 一边眼神瞄着被一点点填埋起来的京观,穿着熊皮大袄的部族酋长立度根战栗的跪在了大汉军旗之下。 第454章 分赃不均啊 曹操要的一切,全部都得到了! 对北方四州形成格外大军事威胁的塞外乌桓军事集团连带着袁氏最后的残余势力被摧腐拉朽那样彻底击倒,屠过柳城之后,逃回柳城附近乌桓三个部族先后都向汉军投降了。 这部分是乌桓族人将被混编,打包,整体被曹操带回邺城,就安置在邺城附近耕种,而从其中精选出壮士来充入军中编练骑兵,曹操麾下的天下名骑,就将以这支乌桓人为班底儿。 草原上的骑射为常,再加上汉人严整的军纪,相信会有一支相当恐怖的骑兵将在曹操手中诞生。 剩余的乌桓部族,不少也开始走起了被中原击溃的草原游牧民族老路,举家开始西迁了,辽西一郡是再没有能威胁北方的势力。 不过也有着不好的一点,这部分乌桓部族,也是曹操刚刚制定下的士家制度的先驱。 三国时代的争锋,除了曹操在世时候,先后对荆州,关中,汉中一代发动过大规模战争之外,剩下的几乎大部分都是被动防守,像诸葛亮六出岐山,东边的东吴也向合肥发动了五次大规模战役,其中一次诸葛恪还发动了东吴绝大部分兵力,浩浩荡荡二十万人北伐,除了灭亡公孙家,曹魏却是没再打什么像样的大战,制约曹魏实力的,就是愈发撅起的士族政治力量。 就对国内士族势力的掌控而言,孙吴其实算得上第一,大帝孙权晚年,说干掉一大部分士家,就干掉一大部分士家,夷陵之战立功甚大的陆逊也说逼死就逼死了。 蜀汉位列其次,在刘备诸葛亮在世时候,对蜀汉国内的三支政治力量,东州派,元老派与本土派控制的还算是平衡,强于孙吴,可诸葛亮一去,后继承的费玮等宰相是没有那个魄力再平衡三派,蜀汉后期的内斗格外的激烈,综合一下排第二来。 可最差的就是曹魏了,占据了华夏当时文明程度最高的北方,占据天下人口十分之七,可曹魏也继承了自东汉中期以来愈发膨胀繁琐的士族政治,尤其是魏文帝曹丕继位后,为了争取士族支持,正式确立了士家政治的九品中正制度。 称呼中同有个士,可这个士族和士家可是彻彻底底两回事儿,就因为士族势力太大,争取士族支持曹魏建国的同时,曹氏在兵役,税收上给予了极为大的让步,巨量的土地人口财富为士族所拒有。 可是还得保证国家的财富运转以及兵源充足,所以结合屯田制度,曹魏的士家制度就应运而生。 这些士家,实际上就等同于农奴兵,平日里劳作在官府划分的屯田庄园里,绝大部分的收成都得上交,战时则直接被征为步兵,而且是父死子继,除非立下军功可以除籍为平民,整个家族世世代代都得困于士家之中。 几乎和明朝的卫所兵一模一样。 说实话,王厚也属于这个士族政治的受益人,他老小子自己就是青州最大的大地主,拥有着政治上偌大的优势,可是崇尚自由贸易,王厚终究还是对这种封建制下的卫所农奴制不太感冒。 击溃了敌对军事实力,收编了乌桓骑兵,而曹操最后一个想要的,也在昨天刚刚被送来。 一个檀木盒子,两个脑袋。 王厚的如意算盘是彻底打空了,和历史上不一样,这个时空他已经提前和辽东公孙氏交火开战了,一个冬天,公孙康至少折损了两万余兵力,现在还在割地问题上剑拔弩张僵持着呢,得了袁谭袁熙,王厚估摸着公孙康怎么不得再做一番文章。 反正现在才六月多,距离历史上十月破乌桓,早了足足三个多月,他要是一起刺儿,正好王厚撺掇着曹总大兵一挥,趁着落雪前把他公孙家也拔了。 可他是高估公孙康的胆略,或者说低估了公孙康的政治敏感度,在屠柳城的消息穿到襄平之后,公孙度吞并了二袁带去几千残兵,然后毫不犹豫的将两人的脑袋瓜子剁了下来,装在了檀木盒子里,送到了曹操面前。 昔日在洛阳,袁绍,曹操一众纨绔子弟曾经是相当要好的玩伴,一起架鹰走狗,为非作歹的好朋友,而袁绍则是曹操,张邈,鲍信他们的老大。 不过造化弄人,随着天下兵戈而起,昔日的发小终究也走上了对立面,张邈鲍信等都以作古,而袁绍这个昔日里的老大哥,连带着他的继承人也是彻底为自己所打倒,看着盒子里尚且满带惊怒的两具年轻首级,曹操却没有最终胜利的喜悦,反倒是颇为唏嘘的叹了口气,旋即招了招手。 “把这两级一并送回邺城袁氏坟茔,葬了吧!” “相父仁慈!” 王厚现在却是浑然没有唏嘘的心情,整场出塞之战,除了乌桓袁氏两个大输家之外,他居然要成了第三个大输家了,满是悲催,恭维了一句之后,他又是苦着一张脸郁闷的恭请起来。 “丞相,下官还是要恭请,请丞相勿撤关外人口户籍啊!” 喵了个咪的!把俘获的乌桓部族带回中原不说,曹操这是顺手要拔了萝卜带出泥,要把柳城附近这十多万户也一并带回幽州去。 没有人口耕种,土地再多也是荒地!一但这部分人口被带走,收益最大的是谁?公孙康!他可以轻轻松松的将势力渗透到乌桓被除后,辽西遗留出来的巨大地盘,有人才能有势,对待战败的乌桓部族问题上,他也招降的更加如鱼得水,而王厚前前后后忙了一大气儿,可能到头来就落个两手空空。 别看他现在压着公孙康打,可实际上,他还没有吃下公孙康的实力,毕竟连角城连军队带民众也不过四万多人,可公孙康至少有四十几万人口,而且辽东大族还尽数臣服他,要是让他再在辽西做大了,想要在关外唱一曲大戏,实现自己的抱负,那就更难了! “丞相,辽东乃中原之臂膀也!当年汉武伐匈奴,前受制于辽东,后被钳制于西域,两方征戮,耗费二十年方成东北四郡,如今要是尽撤关内,再让鲜卑或者他人撅起,十年之后,又成中原大患啊!” 不过听着他在那儿悲催着一张脸要账,曹操却一时间没有回答,而是凝重的张望了他一眼,几秒钟,这才语意沉沉的问道。 “士人皆以出将入相为耀,王途求,你为何就这般意嘱这些边远之地,你到底图的是什么?” 第455章 出名?先来一鼻子灰! 后世西方有句谚语,强盗赶出了墙外,墙内兄弟也该算账了! 说真的,王厚这下属其实做的也算是过分,未经允许和东吴开战不说,还挑地方往自己地盘去并,真当朝廷是你家啊!未消灭乌桓之前,这些曹操都可以忍,不过现在乌桓不是问题了,袁氏也成昨日黄花菜了,现在就是时候小追究一下了。 这句问话半是疑问,半也是告诫王厚别太出格! 可是,这一句警告意味十足的问话,问得王厚却是更加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理直气壮一昂脑袋。 “图啥?丞相!当然是图的出名了!” “出名?” 给这家伙当领导,绝对得有一颗大心脏,看着他红光满面一昂脑袋瓜子,曹操的禁不住呛了下,旋即愕然且恼火的问道。 “现在你夜香州牧王天高难道不出名吗?你这名气都扬到江南去了,知道孙权给朝廷上奏的什么吗?遭青眼贼掳掠!王途求,你还要怎么出名!” “丞相,这可都是时名,您老一如光武那样中兴汉室,千百年之后,大家伙都得流传曹丞相的功德!可光武年间青州刺史是谁,谁记得啊!” 真成了政治动物,叫屈还不忘暗喻一下拍个马屁,把曹总比成光武帝刘秀,刘秀是中兴汉室,最后做皇帝了,那您老中兴完汉室,也能做皇帝不是!小的我是您老人渣称帝的忠实拥簇,所以无论如何您老不能干了小的啊! “额……,这!” 还真被王厚问得一愣,捏着下巴,曹操禁不住沉吟了一句,不过铁要趁热打,没等他思考完,王厚已经是拍着大腿兴致勃勃的嚷嚷起来。 “小的没相父您匡扶天下的神威,不过可以定下些小目标,就比如博望侯张骞,再过几百年,大家都记得他同西域的功勋,还有李冰父子,大秦都亡几百年了,都江堰依旧被川中百姓所传颂!” “若是下官把这本来的东胡故地开垦出来,打造成帝国的辽东粮仓,那若干年之后,时人不也得传颂,这是曹丞相派遣的王途求垦荒出来的辽东!” 小的就出点小名,小富即安就行,绝没有反对您曹氏匡扶天下,顺便把皇帝位置坐了的匡扶主意!所以您老也别疑神疑鬼的怀疑小的了! 听着王厚一番论道,还真把曹操白话的大眼瞪小眼的,寻思半天,老家伙可算是被王厚暂时忽悠住了,悻悻然的一挥巴掌。 “好吧!你王途求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别折腾过火就成,老夫也不去管你了!” 甩着衣袖,他是老人渣是潇洒的背着手又要向外走去,看的王厚是忙不迭的抱着个拳头又屁颠屁颠跟了上去,舔着一张老脸一笑跟哭似得跟着打着恭。 “相父,那乌桓这些户口?” “老夫已经答应建忠将军鲜于辅与弋阳太守田豫,让他们迁民回幽州了,途求你若是想要这些户籍,尽可和田太守他们商量!” “额……” 目瞪狗呆中,王厚眼见着曹总潇洒的背着大袖晃悠着丈八身躯,悠闲的出了帐篷,然后才刚出门,闷头又回来了,特意又把桌子上王厚特意带来讨好老丈人的黄油酥饼盒子揣衣袖里,这才又出去溜达了,美其名曰视察柳城。 “王州牧?” 板着个老脸跟带鱼似得,守门的许褚这家伙生硬的靠过来一抱拳头,听着他的请声,王厚悲催的把眼珠子又是收了回来,无奈的一抱拳。 “告辞!” 这也算入乡随俗了,曹操住的也是个大毡包,还把蹋顿的黄金太阳标插在了毡包上头,催头丧气的出了毡包,看着怀里抱着老炮筒子的诸葛樱还有牵着马的王从戈迎过来,他是有气无力的一哼哼。 “备仪仗,去拜访建忠将军与弋阳太守!” ………… 今个还真叫倒霉,早上从郭嘉那儿得知曹总要迁民回关内,这在曹操毡包里碰了一鼻子灰,鲜于辅和田豫那儿也没捞到好果子吃。 毕竟才刚刚在王厚麾下干过一会活,鲜于辅这将军还算是客气点答应分一部分户籍给王厚,不过让他去找具体管理民政的弋阳太守田豫,直接把锅甩了出去。 田豫那儿,王厚则是鼻子结结实实的撞在这锅上了,砰了一鼻子灰,这家伙年纪没比自己大多少,官职也没比自己大,可是谱却摆得比谁都大,还跟着自己言之凿凿打着官腔,什么幽州之民,朝廷之户,哪怕瘸子瞎子都不能外拨一户,甚至这家伙都不承辽西辽东划拨给王厚的青州了,直截了当告诉他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这个老王八蛋,气死老子了!” 除了穿越之初装孙子外,这几年一直都是顺风顺水大权在握的,哪儿吃过这等亏看过这等脸色,更可气的的是脸色看完了,户籍还没要到,气的王厚腮帮子都是直鼓,回了帐篷,端起桌子上奶茶杯子昂起脑袋瓜子来咕嘟咕嘟干了大半杯,旋即很败家的把当时还很明贵的白瓷茶碗当成田豫的老脸一样吧嗒一下子砸在了地上。 “老家伙竟然敢给州牧哥使脸色,妾身去崩了他去!” 啥叫好媳妇,夫唱妇随,眼看着王厚一回来就发脾气,把墙上挂着的老炮筒子往怀里一搂,诸葛樱这妞居然都是同仇敌忾,气呼呼的就要出门,倒是慌得王厚不得不悲催的拉住了她。 “骂他两句儿就行了,崩了就不用了!” 今个曹总都提醒他,别折腾过火了!政见不合就把人崩了,那他就太跋扈了,向东汉出塞击匈奴的窦宪,自己姐姐还是太后呢!仗着权势恩宠那自己政敌崩了,到头来,自己不照样落了个被逼自杀的下场。 王厚一没自大到这个地步,二没蠢到这个地步。 “那就这么算了!任由过几天撤军,那老家伙把咱们青州辛苦忙碌两年多,好不容易才击败了乌桓,带回来的人口户籍打包回关内?” 还是夫唱妇随,诸葛樱一张小脸儿也跟着拉得犹如苦瓜那样,不过这傻妞还是有点灵光的时候,跟着愁眉苦脸了半晌,忽然间,她是一拍小脑瓜,又是兴奋的叫起来。 “老爷,不然派船去连角城,把红节姐接过来,让红节姐和丞相哭诉,丞相发话了,田豫再死硬,也得把户籍给留下来!” 这不等于吃软饭,靠裙带关系吗?他王厚王途求,堂堂七尺男儿,是那种靠老婆没出息吗?听着诸葛樱这建议,王厚当即气的老脸通红一拍大腿。 “樱姬,距离撤军回关内还有五来天,马上调船去连角城接你红姐去!” “妾身知道了!” 难得有计谋被采纳的时候,和诸葛亮智商两个极端的诸葛樱冒冒失失就往外钻去,可冲的太快正好赶上了门口一个人正进来,咣当一下,被这傻妞撞得一个屁墩坐在了地上。 “哎呦!谁啊!不长眼睛啊!” 啥叫恶人先告状!明明是自己冒冒失失,诸葛妞反倒气呼呼的先咆哮起来,可这年头就是这么不讲理,悲催的揉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被撞倒这位虚大个郁闷的抱着拳头赶紧告罪。 “诸葛小姐息怒,是下官没长眼睛,冒犯小姐了!” “李孚李主簿,你怎么来了?” 第456章 曹总不学好,竟学英国佬! 别看长得五大三粗,一脸大胡子,李孚这家伙却是个标准文人,连曹红节这傻妞都撞不过,听着王厚愕然的疑问声,他是咬着牙揉着摔得生疼的腚,悲催的赶忙一瘸一拐过了来。 “州牧,你不是令下官去排查户籍,准备接收乌桓部族的汉民吗?下官查到到个重要人物,还是州牧您的老相识,这加紧前来汇报!” 不说还好,一提这事儿,王厚就是一肚子郁闷,好家伙,他都把柳城的十万余户当成自己囊中之物了,还大大咧咧准备户籍,计划等曹老丈人拍屁股走人了,就要安置郡县,准备简历自己的统治秩序,好家伙,大早晨郭嘉一边咳嗽着一边把自己拎起来,一条消息就将王厚这么些天的准备全给搅乱了。 “用不着准备户籍了!这批汉民归属青州还是归属幽州,尚且处于为止之间呢!” “哦?丞相要将获得的乌桓部汉民调回关内?” “嗯,真聪明!” 恼火的的哼着,又是端起奶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伸手想拿奶油酥饼,却抓了个空,才想起来自己最后一盒零食已经被当做贿赂的礼物上缴给曹老丈人了,悻悻然的缩回手来,一边嘬着奶茶,一边王厚还恼火的哼道。 “今日本座去拜见丞相,丞相言,幽州之民,调遣尽找田弋阳,可那田豫是王八吃秤砣,一点面子都不给,一户幽民都不肯分给本座。 “若是在撤军之前没办法令他就范,本座就得想办法自己募民辽地开垦了!” 主意还得打到臧霸和张燕身上,如何忽悠他俩放弃青州老家,“自愿”和王厚来辽东垦荒,又得耗费一番脑筋,多死不知道多少个脑细胞了! 不过听着王厚恼火的解释,愕然了片刻,这李孚反倒是忽然一副恍然的神情,也是很无奈的,对王厚抱了抱拳头。 “州牧!无论如何,田豫都不可能分民给您,估计是来自丞相的授意!” “丞相授意?今日丞相还让我去找他个老王八……,老太守去协商分民!” “州牧,可曾听过二桃杀三士?丞相此计正用了二桃杀三士的前半段!” “额……” ………… 别说,还真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孚的一番分析,让王厚禁不住醒过了神儿来,听的王厚是龇牙咧嘴一拍大腿。 “嘿!这曹老人渣……,老人家不学好,学什么英国佬啊!” “鹰国佬?” 不仅李孚,就连诸葛樱也是一脑门的黑人问号,不过王厚自己却是明了了。 首先从曹操的角度着想,他是不希望自己和田豫,和鲜于辅鲜于银兄弟几个关系太好的!也是他王厚找事儿,得陇望蜀,自己青州一亩三分地儿折腾不够,又来塞外折腾,这是赤果果的野心暴露啊!要是换个朝代换个时代,他一颗脑袋瓜子早就被咔嚓了,也就曹总有足够自信驾驭他。 可就算王厚是他女婿,该防的还得防,所以他王厚和主持幽州的代刺史田豫必须是仇敌!他若是真如刚刚所言,想要在塞外出名,安心的守边还好,他要一但想造反,挥军关内,田豫就成了曹魏第一道防线,所以两人关系越僵,曹操才能越放心。 从田豫角度来讲,就算大家都是曹总麾下,可也分派系的,他们这些幽州本土派肯定不会愿意看到王厚这个青州派把手伸到他们地盘上来。 而挑动他俩争斗,最好的饵就是这十多万户塞外流民的归属,人口谁都想要,正好俩人各显神通打个头破血流,把梁子结下来。 今日曹操提醒他不要太过火,现在想来,这过火就是指这件事儿了,估计只要王厚不怒而兴师,把田豫鲜于银鲜于辅他们幽州军队全给干仰壳了,就不算过火。 这招就跟后世英国佬似得,大英帝国解体时候,生怕跟个殖民地强过自己,所以各处制造矛盾,就比如天竺的三哥咖喱佬和咱们的巴铁存在克什米尔领土争端问题,就是英国佬故意在他们独立时候留下的,还有三哥和孟加拉的领土也有争端。 甚至英国佬还坑了中国一把,遗留下来的麦克马洪线到现在都是中国和印度的争论问题,曹总竟然学英国佬玩这一手,让自己和田豫狗咬狗,实在是大大的可恶了。 虽然从时间线上来讲,怎么都应该是英国佬学曹总吧!毕竟这个时代,英国佬大约还在罗马帝国的麾下当顺民呢!不过王厚明显没心思去分辨这个错误了,就在李孚还在琢磨鹰国佬是何方神圣时候,王厚已经满脸狰狞的狞笑了起来。 “让老子争不是?好,老子就争给丞相看看,李主簿,还需要你上场,这些天你下基层调研民情,这些塞外汉民中都有哪些势力谁是头头你应该清楚了吧!从他们下手,让他们知道跟着谁将来才有太平日子!” 想清楚了局势,那用本山大叔的话说就是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了!一群群阴谋细菌小恶魔那样占据了脑海,哗啦一声将地图铺开,看着柳城的地理位置,王厚阴仄仄的狠笑着哼道。 “樱姬,还是回去找你红姐,不过这次不用请她来了,让她调从辽东旅调四个团来,在义县这儿等着!” “看守喇叭口的是虎豹骑曹纯,这次老子跟他算得上过命交情了,他那儿老子亲自去说项,五天时间,老子就看我会玩还是他田豫会玩!” 有了主心骨就好办事儿,见王厚拿定主意,李孚也不去纠结鹰国佬到底谁了,人各有志,就比如他,搞阴谋诡计是他的最爱,也是重重的一抱拳,满是谍战片里那种反派头目,什么什么科主任的阴毒笑容,李孚狞笑着重重一抱拳。 “下官遵命!” 青州人办事儿就是这么利落,嘎嘣脆,丝毫不拖泥带水,应承过后,李孚也是转身就要出去办差,可他正好才刚走到门口,才反应过来,王厚忽然是感兴趣的在背后问道。 “对了,你说探查到了个本座的老相识,还值得你跑一趟专程汇报,谁啊?” “回州牧!” 也想起了自己最初的目的,李孚得意的重重回身一抱拳。 “颜良!” “他没死???” 第457章 要争就争吧! 驻扎在柳城附近的汉军还在进行着最后的狂欢。 真是羊肉随便吃,奶酪随便喝,饿了就去羊圈里捉羊,以往穷凶极恶的乌桓人也不敢再管,至于游牧民的马**酒喝着虽然不顺口,可有喝的总比没有好!甚至有的将士肉都吃腻了,到地里去拔汉民的麦苗嫩叶当下酒菜,还放马进去啃麦苗。 反正都要撤回关内了,留着也没用。 并且这几天,号称天高三尺的王青州吃瘪了的事儿也是人尽皆知,大家伙明眼见到,好几次王厚跟在弋阳太守,代幽州牧田豫身后,就跟年末要工程款的甲方孙子那样,苦苦哀求着几万户口,可田豫这货也真跟乙方似得,高冷的脑袋都不低一下的。 要说他这还是曹操平河北才加入曹军的,对于王厚这么个元老级老前辈,还是曹总的女婿,怎么都得客气点吧!可人就是不给这个面子,让不少元老武将跟着鸣不平,而和王夜香有仇的那些世家文臣疙瘩们,则是乐的后槽牙都露了出来,暗地里直夸耀田豫“真正的士人风骨”! 就这样,时间一天一天的过了去,六月十几,将乌桓的战利品打包了个差不多,距离汉军撤军的日子也近在咫尺了。 这一天晚上,还是跟往常一样,大家伙该吃吃该喝喝,享受的胜利的喜悦,甚至今个军营里还发了一批青州来的日照烧,什么狼母酒,苦涩中还带着点丝丝甜味,让吃羊吃的嘴里都发膻的汉军步骑是大感过瘾! 据说这批酒是王青州为了和田弋阳换人口而运来的,结果今个中军,田豫又来了个高冷一甩头,连搭理都没搭理王青州,一恼火之下,王青州干脆下令发给大军了。 虽然看他挺惨的,大家伙挺同情,不过,能有高度酒喝这事儿太棒了,不少兵士一遍同情一边还希望田豫能多撅王厚面子几次了。 明天就要启程开拔回关内,沿着泥泞的辽西走廊走很远,下午又吃了肉喝了酒,今个晚上,汉军各部入睡倒是比以往更早了些。 没有光污染的时代,这夜也是真黑,一到了深夜,伸手不见五指的,月亮暗淡的夜光中,一个汉军骑兵居然是喝多了尿急,愣是憋醒了过来,脚踩着帐内睡得横七竖八的同袍大腿胳膊,跌跌撞撞的钻出来,也不走远,直接就对着帐篷根把裤腰带一解,现在曹总也很想要,风味十足的无根水就放了出来。 睡得迷迷糊糊的,一边抖着枪,舒服的吐一口气儿,这骑兵又是转身就往回走去,可是没晃悠两步,他忽然愕然的止住了脚步,旋即不可思议的回头张望着。 夜色中,无数的人影就好像排队迁徙的旅鼠那样,吸溜吸溜的往外溜着,前看不到头,后看不到尾。 下意识张口就要喊,可话没喊出声,帐篷角落,又一个黑影正慢悠悠的晃悠出来,看那锃亮的青州大板甲,肯定是自己校尉无疑了,话也不喊了,这大兵三步并作两步奔到了校尉面前,惊奇的叫嚷着。 “郭校官,营外!营外有人逃营了!” “有吗?” 冲着这脑袋连屁股,一个搀扶着一个黑乎乎的流民队伍,回头张望一眼,校尉却好似睁眼瞎那样不屑的哼哼着。 “你小子马尿灌多了吧!老子什么都没看到!” “不是!头,明明……” “再来瓶透透,回去睡吧!” 后世东北人常用的醒酒方法,昨个酒喝多了,今个得透透,三声那个透!拿着手里沉甸甸的小酒罐子,再看了看腿脚紧着倒腾哗啦哗啦往外逃的人群,傻了两秒,这小子也终于开窍了。 “是喝多了,透透!” 昂起脑袋瓜子,上百钱才能买一罐子的高度糖蜜酒真跟马尿那样咕嘟咕嘟往嘴里灌着,这虎豹骑的大兵摇晃着就回了去。 难得糊涂可不是大人物们的专利! ………… 不过小小一个骑兵的难得糊涂,到了第二天就是弋阳太守,代幽州刺史的一塌糊涂了,两天前,他在那儿信誓旦旦着,连瘸子和瞎子都不带留给王厚的,可今个要撤军回关内了,好家伙,一大早十万多户幽州户口以及袁氏残部就真只剩下几千跑不动的老头子,瘸子瞎子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柳州中央谷地,田豫气的肩膀都直哆嗦了,咬牙切齿的咆哮着。 “人呢!” “不知道啊!这些幽州户籍不应该是田太守自己看着的吗?问本将做什么?” 一边漫不经心的抠着耳朵,曹纯这儿还懒洋洋的哼唧,更是看得田豫牙根都气到直发痒,眼看着自己搭档气成这样,鲜于银满是无奈,急促的跟着边上一抱拳。 “田先生,能有此手笔的,非那王青州莫属了,现在咱们就去丞相面前告他一状,让他把人全给吐出来。” 这急促的话倒是让暴怒中的田豫冷静了过来,不过他却是重重摇了摇头。 不光光利益问题,他也心知肚明,曹操需要个王厚在幽州的仇敌,所以所以他俩只要不是兵戎相见,如何死掐,曹操是不闻不问的! 所以这些王厚是一直盯着他要人,软磨硬泡,软硬皆施,软的动弹动弹就硬了,硬一会他不就范又软了,可就算被掘了多少次面子,他都没去找曹操抱怨一句,这就是游戏规则。 现在他要是没了人就闹到曹操面前,不仅仅是坏了游戏规则,还没啥用处那么简单,你就这点本事,屁事儿都处理不了,那曹总还用你总镇这幽州,和王青州,现在的王镇北当死对头干嘛? 脑门上青筋直挑,恼火了半天,田豫又是猛地一挥衣袖子。 “鲜将军,十几万人绝不是那么轻而易举走得掉的!你马上点轻骑兵去追,胆敢擅自溃走者,一律杀无赦!” “本将军知道了!” 这些人里还有不少是白狼山之战被俘获的袁军壮丁,日后也是自己的麾下,利益关乎自己,鲜于银也积极,抱了抱拳头,他是小跑着出了军营,撒腿就跑,目送着他离去,看了一眼花花公子那样看着热闹的曹纯,田豫又是狠狠一甩衣袖子,冷哼着也跟着奔了出去。 “田先生,下次自己人看住了啊!” 乐淘淘的在背后挥了挥巴掌,曹纯旋即跟着一歪脑袋。 “拔营,撤军!” 第458章 到手 鲜于银追到了吗? 还真追到了!田豫也不傻,十几万人一夜真是逃不了多远,就跟后世旅游那样,一个导游带一大堆大爷大妈,乱糟糟的一会丢一个,能走多快。 甚至这群人就没往连角城方向逃,甚至还大摇大摆的重新向柳城方向走去,可人追到了,鲜于银却无论如何没办法要回来了。 因为两千日照旅的新锐步兵双手端着斧枪,虎视眈眈的六个团呈现杜某斯形状将棒型在草原上行进,浩浩荡荡的人群给包裹的紧紧的,虎视眈眈的瞄着他,而人群面前,李孚则是大胡子张张着,一副二愣子模样,理直气壮的在那儿耿耿个脑袋瓜子。 “人?什么人?没看到啊!” “汝曹休要耍赖!你这身后,不就是我幽州逃民吗?” “什么幽州逃民,鲜将军,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们幽州人抠得都能捏出水来,可这关外之地不能弃!这些可是我家州牧从青州募民填边填来的!你幽州人夺乌桓之民不说,还要抢到吾青州头上否?真当我青州好欺负不成!” “哇呀呀呀,气煞我也!来人!把边民夺回来!” “鲜将军,公然攻击攻打朝廷军队,掠夺它州之民,你要造反吗?” 嘿呦的一拍大腿,李孚这老小子一歪脑袋瓜子,哗啦一声,他背后的青州兵也把双弓钢弩端了起来,一支支寒光闪闪的弩箭杀气腾腾的指着这儿。 出发之前李孚可有底气啊!曹总别瞎折腾的底线就是不能自己内部火并,就跟出击匈奴的窦宪似得,人在田豫手里,王厚不敢纵兵去抢,可是人到了他王厚手里,他也不客气,你要敢动手就是你先坏了游戏规则,老子宰了你的人不说,还得到曹操面前告你一状,丫丫的敢造反! 甚至打起来也不怕,辽东旅虽然是新兵蛋子,可也被虐出来的老兵教官操一冬了,尤其是流民堆里还蹲着个大神,石家庄赵子龙! 团战指挥能力,赵云在三国其实并不突出,现在王厚都能胜过他,可是骑兵突击,马上单挑,吕布挂了,关羽不在这儿,张辽徐晃也不可能为幽州出头的情况下,拿他鲜于银还真不是太难。 而且,终究,鲜于银也没有动兵内讧的勇气,气的脑门青筋直鼓,手指头哆嗦了半天,这老小子火冒三丈的撂下句狠话来,终究灰溜溜的带着他几百轻骑兵退了。 “丞相面前,鲜于某不会轻易罢休!” “知道了,鲜将军!” “老子复姓鲜于啊!啊啊啊啊啊!!!” ………… 一来一去也小三十里地,回了军营中时候,早已经打包好的曹军五万多r人马看押着四万多乌桓部族,已经撤走一大半了,只留下幽州部队以及田豫在那儿直发愣。 这些天的确是中了王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面上他王天高追着他死皮赖脸死缠烂打,可内地里却是在这些塞外边民身上做文章,他唯一想不通的就是,王厚这老小子是怎么把十几万汉民都串联起来,就这么乖乖跟他走了! 也怪他没见过王厚在东郡和袁绍的八万多官渡俘虏搞统战工作那一幕,看到他就不奇怪了! 人群中发展下线,然后散播谣言可是王厚的军事统计调查拿手好戏,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道上大哥,就连这些被掠到关外的边民也不例外,他们的存在在流民内部撑起一股灰色力量来,一边帮着乌桓人统治,一边也抵制着乌桓令他们不能把汉民欺负的太死。 什么回了关内当农奴云云,儿子当龟公,女儿当头牌云云的消息一散布,再和这些道上大哥许诺,维护他们的特权,几十万关外流民很轻松就被他串联了起来,再有曹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来个大变活人易如反掌。 田豫输就输在他犯了这个时代士大夫的通病,完全把这十多万户边民当成了砧板上的肉,想迁回关内就迁回关内,浑然没去想这些边民自己是怎么想的。 “田先生,那王州牧不还人不说,竟然还厚颜无耻,言之凿凿说咱们幽州的边民是他青州迁徙来的,咱们现在就去丞相面前,参他一本!” 火冒三丈,翻身下马的鲜于辅暴躁的对着田豫重重一抱拳,倒是把他的注意力给拽了回来,不过没回应他的话,田豫那双眼睛看着被马啃的麦田,一股子无比凶狠的神色是油然而起。 “这般也正好,正好把梁子结下来了!还结深了!” 狞笑着,田豫阴狠的高声说道:“鲜将军,召集你的麾下,把这柳城的麦田能点了的就点了,点不了就砍了,一片麦子也不给他王夜香留,本太守倒是要看看,他拿什么养活这十几万张嘴!” “烧地?” 这一策太毒了,哪怕敌对的诸侯也不轻易这样干,这还是用在自己人身上,就算鲜于银也是禁不住声音为之一窒,不过看着田豫那双眼睛宛若悠悠冒着火光那样,哪怕同级,鲜于银都是禁不住剧烈的哆嗦了一下。 “来人,着急部下,把油脂,火把什么的都拿出来,不够就用刀砍!把这柳城的麦田,全给本将军给毁了!” “标下遵命!” 越聪明的人也就越愿意内部斗心眼,乱哄哄的脚步声,幽州的边军凶狠的拎着刀子冲进了田地里,一片一片的麦苗在刀子挥舞下跟韭菜一般倒在了田里,这些天宰的羊那些羊油也用上来,浇在田里,扔上稻草,一个火把扔下去,黑乎乎的烟尘冲天就冒了起来。 ………… 几十里外,曹总中军。 就算把辽东辽西两郡忽悠到手了,可最后一哆嗦还得拜了,出塞击乌桓那叫功名大事儿,这次曹总回归关内,还要在驻军的碣石山刻碑炫功,他王厚得陪着。 得意的真是眉飞色舞,一边踢着马肚子,王厚那眉头还在跟毛毛虫子那样抖个不停,看的曹总嫌弃的看看他,摇摇头,嫌弃的又看看他,再摇摇头。 可这功夫,一股股黑烟忽然从背后冉冉升起,许褚愕然的一回头,旋即凝重的对曹操一抱拳。 “丞相!” “哦?” 王厚和曹操的脑袋是一起回转了过去,不过看着这黑烟,俩人神情是精彩的发生了两个极端,曹总是噗呲一下乐了出来,而王厚一张老脸则是呆滞的僵在了那里,旋即拉成了个苦瓜脸来,苦的好像黄土高原苦了两千年的老农那样。 幸灾乐祸的哼哼半天,曹操旋即乐颠的一挥手。 “你,回去吧!” 第459章 关宁锦 这比买卖可以说是互有胜负,对于田豫来说,虽然损失了幽州十多万人口,可这些人口本来就是从乌桓手里抢回来的,拿不回来也不算是太亏,而且他这一把火是公开把和王厚的梁子给挑明了,今后朝廷谁都知道,弋阳太守和青州牧不对付,那么以后只要王厚还在关外蹲着,他在幽州的地位就动摇不了。 可是对于王厚来说,可真有些肉疼了,十万户,一户差不多十亩地,虽然草原上没啥工具,麦子也没上肥,收成不见得太多,甚至还被蝗虫那样的曹总大军战马啃了一部分,可怎么也能打个几十万石粮食,秋天收成下来,养活这十来万人口也足够了。 现在全没了,不是被割了,就是被烧了! 尤其令王厚难受的是,就算赶回来了,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田豫去割去烧,现在这儿还是柳城,乌桓旧地,还不是他王厚的黑港,人家理直气壮防备乌桓卷土重来,同样的游戏规则,王厚也只能干瞪眼。 和他一块干瞪眼的还有跟着回来的十来万塞外汉民,眼看着自己辛苦半年多的劳动成果就这么被一刀刀咔嚓了,那种心情,不亚于被小刀子往心脏上一下下刺着。 甚至还有冲动的年轻人,红着眼睛想要冲上前去和那些幽州兵马拼命,慌得外围看守的辽东旅将士赶忙是横枪在前,组成了一道人墙,把暴躁的军士给挡了回去。 春种夏长,一滴汗掉到地上摔八瓣,还需用到十万人力,可是破坏起来,八千人马,甚至不到傍晚,就全部糟蹋完了,看着砍了一地东倒西歪的麦苗,以及气的老脸直哆嗦,赶过来的王厚,田豫还轻轻甩甩衣袖,彬彬有礼的一抱拳。 “田某向王州牧告罪,前日里多有冒犯,今特遗乌桓故地的幽州户籍于君以赔罪!” 王厚把能跑能跳的壮小伙都拉走了,这次也不瘸子瞎子都不给他一个了,柳城仅剩下千把人口,田豫是潇洒的抛弃下来,顺道还气一气他王厚,果然,一张老脸气的发青,嘴角都直哆嗦,王厚是悲催的回应着一抱拳。 “多……,多谢田先生了!” “塞外苦寒之地,就拜托州牧也!田某告辞!” “恭送……,恭送……田太守!” 也真佩服田豫这拿的起放得下,尚且冒着黑烟的柳城大地后,薄薄的烟幕中,昨夜丢失的户籍人群厚实的堆在那里,眼巴巴的张望着,可丢了就丢了,他也不再为之生气。笑容满脸的一抱拳,潇洒的扬着衣袖翻身上马,和鲜于银并排,战马踩着湿软的土地吧嗒作响中,飘逸的汇入了幽州步骑队伍中。 倒是王厚养气功夫明显还不到家,眼看着田豫终于走远出去,他是恼火的从地上捡起块泥块子来,吧嗒一声扔出去老远来,嘴里火冒三丈的咆哮着。 “这个匹夫,败家子儿玩意!玩火尿炕!今晚就尿!” “额……,州牧,现在怎么办?” 跟着面面相觑着,眺望着一片麦田没主意的李孚也是禁不住大胡子脸上写满悲催,跟在王厚背后重重的一抱拳,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发泄了这一石头出去,得砍倒在地的稻田杆子都扑腾起一面碎叶子,剧烈的喘了两口气儿,王厚似乎这才恢复了点理智,然而听着李孚的问话,他依旧是恼火的重重哼一声。 “还能怎么办?凉拌!” “额……,凉拌???” ………… 凉拌热办都得办了,为了实现自己的野望,王厚也不能让塞外十万边民饿死。 还好为了追曹操的大军,田豫走的匆忙,除了毁掉麦田之外,乌桓汉众的毡包家当勒勒车什么的还剩下在那里,虽然也没剩下什么玩意,可至少不是一无所有住露天地了。 傍晚,才随着李孚折腾一圈儿,以为不用被掠回关内,逃脱成为农奴悲惨命运的乌桓汉众们又是一步一回头,牲口都被曹操的大军所牵走,只能用人来拉着沉重的勒勒车,无可选择的扶老携幼跟着王厚的军队一路向东行去。 虽然粮食丢了,不过细想想,对于王厚来说,也并非不是一件完全坏事儿。 首先,柳城这地儿用当时望气士的话来说,有王霸之气,的确是易守难攻,可拱发展,但这个发展大利的目标不是王厚,而是类似乌桓,还有后世女真这种半游牧的渔猎民族。 蹋顿以柳城为都,用汉人生产粮食兵器盔甲,自己的部众在辽河平原核心区域放牧,冬季则躲会柳城,靠着耕种所生产的粮食以及麦秆喂养人畜生过冬。 在草原,寒冬被称为白灾,每年入冬,无草可食的畜群都得冻饿而死一半多,牲畜死了,人也得跟着饿死,其他部族年年衰弱,只有蹋顿年年变强,这也是他能称霸整个乌桓,并且掠夺河北的原因。 可王厚不游牧啊!柳城吸引他的只有半开发好的麦田,可这地理位置真不咋地,挨着大黑山脉,紧贴着鲜卑人这个恶邻,向东还面临公孙家的威胁,想要保卫这里,就得牵扯他大量的人力物力。 可现在,田豫把麦田烧了,心痛之余,王厚却也解脱了,可以潇洒的也将柳城抛弃在脑后,地可以再开发,可是人口却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增长上的,靠着自然繁衍,最低限度也得十六年才有一代人,就算他是穿越者,有几个十六年? “州牧,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回连角城吗?” 坐在勒勒车上,跟着摇啊摇啊!李孚还是忍不住文人的毛病,好奇,看着接着昏暗的牛油灯,王厚在那儿蹲着一直忙活着不知道什么,另一边诸葛樱则是一下下的打折哈欠,盖着毛皮被子打着瞌睡,小心翼翼的,李孚把脑袋瓜子酬和到了地图边上,好奇的问道。 “连角城?当然不回去了!” 照比了半天地形,搜藏挂肚的确认着后世的位置,王厚忽然乐淘淘的提起毛笔,在地图上落下了两道重重的墨点,旋即在辽西入口处划了一条黑线。 “去这里!” “关!宁!锦!” 第460章 辽东开发计划 明代,辽东都司明明紧挨着直隶,可行政划分上,却是被朱元璋归于山东鲁地的!这一布置,体现了朱元璋的政治智慧。 五胡乱华的鲜卑出自东胡辽东,让隋唐头疼的高句丽,出自辽东扶余,然后辽东更是不得了了,先是个契丹让中原王朝的大宋打了一辈子都没拿回北京地区这幽云十六州,让华北平原成为农耕民族和契丹这样游牧民族的拉锯战场,紧接着崛起的金国更是战斗力爆棚,一口气攻陷了当时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汴梁城,甚至逼得宋室有汉以来前所未有的靖康之辱。 面对金人的巨额战争勒索,拿不出那么多钱粮的宋室竟然将皇后,贵妃,公主,乃至士大夫百官,百姓家的年轻妻女拿出来当做赔款,送给金人为女奴。 八十万禁军男儿不敢打仗,用女人的肉体来取悦异族,屈辱之余,金人的可怕,给北宋那些安逸的士大夫造成的震撼也可见一斑。 所以老朱眉头一皱,这地儿不简单啊! 明长城起于辽东,北上驱逐元朝之后,征服的朵颜三卫安置在这儿为大明作为屏障,然后朱元璋又在辽东设置了密密麻麻的卫所镇堡,极盛时期奴儿干都司所辖向北占据了小半个西伯利亚。 可这儿民风又悍,又有大军,单独设置军政长官或者令其归属于河北,有被害妄想症的朱元璋又都不放心,而且军事上,辽西走廊太过狭窄,一单有人卡住山海关这个口,大明百万援军都出不了关,于是乎,辽东从属山东这跨时代的行政划分就出现了来。 政治上,隔着海,山东的地方行政长官是没办法在辽东勾结胡人,培育出足够造反的势力来,军事上,山东渡海供给辽东军饷,就算山海关被掐断了,偌大的辽东也不至于失去。 甚至明末明廷与后金围绕关宁锦防线的一系列博弈,也体现了这一战略思想,由山东海上支持东江镇在女真人背后捅刀子,除了锦州是唯一辽西走廊另一口处外,宁远,山海关距离大海都格外近,袁崇焕的宁远大捷时候,山东来的支援粮草都是囤到觉华岛上,洪承畴松锦大败之后,记载也是明军的尸体漂浮了整个海面。 现在王厚经略辽东,和明人经略辽东也是差不多,都是以山东作为支撑与跳板,走海路。 不过不管是山海关还是宁远这两个关宁锦防线至关重要的节点,目前王厚都没法开发。 最开始王厚以为辽西走廊这磅礴大雨到处沼泽是汉末冰川期自然现象导致的,可实际上和久居辽东的辽民一了解,这状况自汉元帝时代就开始了了,到现在都两百多年了,要是后世的学名应该叫渤海大海侵。 每年随着波涛汹涌而漫卷上海岸线的潮水让狭长的辽西走廊一年能有八九个月泡在水里,剩下时间又入冬上冻了。 乌桓的柳城之所以地理位置重要,就是因为它卡在了进出辽东的西故道重要节点上,此时大军如果不趁着严寒冬季行军,就只有走这条辽西故道,当年燕太子丹从秦国逃回燕国的道路。 这也是王厚不能在柳城离立足的第二三点原因,蹋顿在柳城立王庭,你王厚也跑这儿来建城修寨子的,怎么的?你相当蹋顿第二吗!就算曹总不在乎,朝中有人不断嚼着舌根,他也受不了。 再说说曹总在乎的,这儿卡住了汉故道的入口,海路如今又是掌控在王厚的青州手里,一但王厚把两个点都封死了,曹操想要再进兵辽东,还是得等三九天严寒腊月走着大冰块子出塞,而如今青州产棉衣,冻得嘚呵呵的曹军与穿着大棉袄,后脖颈都直冒热气儿的青州军争锋,谁优谁劣自然一目了然。 就算是和曹操兵戎相见的几率不太大,王厚也得考虑,不能让曹总忌惮。 第三条原因就是离鲜卑人太近了,如今乌桓被击败,不少部族逃进鲜卑,依照鲜卑人狼一样的贪婪,要他们不来辽东参和一脚,王厚是不信的,现在他力量还不足以和鲜卑抗衡,待在柳城还真是不利。 这么算下来,王厚还得感谢田豫一把火烧了柳城蹋顿下令汉民开垦种植出来的那一片麦田来,不过王厚明显没有这么高的觉悟,坐在勒勒车上,一边走王厚一边还骂着田豫的祖宗十八代呢。 两个地方一淘汰,能让王厚立足那地儿,也就剩下了曾经卡的清军如鲠在喉,祖大寿犹如千年王八那样直卡到崇祯十五年的锦州城了。 这地儿可是战略要地,不仅仅明清争霸时候卡住了清朝两代皇帝,后世的辽沈战役中,锦州狙击战也是格外重要的一部分,更重要的是,这儿搭了辽东平原一个边儿,偏偏公孙家还不咋重视,公孙度公孙康两代辽主的注意力全在辽河畔的襄平,也就是后世辽阳市那儿。 距离产生美,在这儿落脚,暂时也刺激不了公孙家狗急跳墙,可以慢慢发展,徐徐图之。 从柳城出发,一道沿着大凌河南下,连续行进了五六天,大凌河与小凌河交汇处一处交叉河湾是赫然出现在了眼帘中。 这儿可一丁点看不出后世几百年后兵家必争之地的险要,到处都是一片泥沼,只有靠近黑山处算是干爽点,不过河水旁到真是水草丰美,随便在水边走走,就能看到有大鱼在水里晃悠着,成群的野鹤还在沼泽地里走来走去,低头捡着鱼虾填着自己的肚子,从这儿向东张望,真的就是一片大平原。 大军在这儿落了脚儿,那些刚刚经历了被掳,然后家园被烧,又被拐骗行进了一百多里的汉民疲惫的从勒勒车上把毡包歇下来,在黑山脚下还算是干爽的平原搭建起营地来。 就和游牧民族一样,一个个毡包犹如雨后的蘑菇那样,一朵朵冒了出来,仅仅一天时间,就密密麻麻长满了一大片。 不过虽然歇下了行李,可大家伙心情明显不咋地,这地方如今沼泽地太多,太湿润了,怎么看都不是个耕种的好地方,尤其是如今已经进六月了,就算是在柳城开垦好的良田,补种什么都来不及了,搭好了毡包之后,成群的汉民还在唉声叹气发呆着,他们有些不知道明天该吃啥了。 只不过和麾下忧心忡忡的领民相比,作为领主的王厚,自己却是格外的心旷神怡。 这就是他关外第一个家了! 第461章 立城 王厚来自后世的经验,只要是投资够,茅坑都能给你整出个景点来。于是乎在他麾下,这些乌桓汉民是见识了什么叫土豪。 说实话,最初王决定在锦州这块地方落脚时候,大家伙肚子里嘀咕着的都是不满和绝望,这地方有啥?正处于海崩期的锦州可不像后世那么干爽,到处都是沼泽,没事儿就下大雨,河流密布,时不时海水顺着大凌河倒灌,还淹没陆地上,可以说适合耕种,适合生存的环境一点都没有。 不过这种绝望中,奇迹是一点一点的在他们手里发生了。 老丈人还算是贴心,屯扎地的军粮并没有搬走,大约还能剩下个十几万石,加上连角城剩下的,支撑过这个秋天,到明年入春是没有问题,反正今年复耕是来不及了,十几万人养着也是白养着,王厚干脆决定以工代赈,都来个老子干活吧! 为了吃上水泡饭外加干鱼肉,几万壮丁全都不得不成为王氏企业员工,到附近的松岭黑山给他挖石头去。 这个级别的大工程,这个时代也就修长城与修皇陵了,一大早,就看到几万人背着锄头,搞头还有筐子进山,石头块子甭管大的小的粘上鸟粑粑的,一律装进筐里运出来,还有一部分去大凌河挖掘河沙,捡鹅卵石的,幸亏这年头挖掘河沙不犯法,不然下到这些员工,上到王厚这个老总,都够进去得了 真叫人多力量大,一个月时间,好好的松岭让这群人挖得跟麻子那样,到处都是窟窿,河水流淌进挖沙留下的大坑,大凌河的河道居然都被拓宽一米多。然后被搬运出来,堆在黑山脚下的沙子石头高出来足足两座小山来。 要是后世搞建筑的老板,看到这些河沙鹅卵石,估计该眼馋的口水直流了,可对于这个时代,沙子和石头就是沙子和石头,王厚也没说,大家伙也没心思问,反正一天两顿管饱,还有青州产的咸鱼下饭,再采点野菜,活得下去就行。 不过这一个月王厚王老板可没在辽东蹲着浪费时间,他又跑回青州去了,为了扩大生产,他把水泥的生产权扩大了出来,特批了好几家琅琊士族建设工厂,而且之前日照城冶炼铁矿之后的矿渣宁远堆着等着自己的水泥工坊慢慢处理,也不肯外卖,如今也是廉价供货起来,总之,折腾了一番,王厚把青州的水泥产量刺激的提高了一倍。 七月中旬,他是又带着大批装满钢筋水泥的船返回了辽东,最后的物料备齐了,剩下的就是撸起一袖子干了! ………… 建设城市的第一步,也是格外重要的一步,那就是选城址。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太一大帝显化!寻龙分金看缠山,一丛缠是一丛关!龙穴天位灵汇聚,千秋万代值此关,嘛咪嘛咪哄!哒!” “额……” 这人是王厚亲自从岛城的永恒之火教会请来的,一个姓胡的老道,根据王厚便宜“大师兄”,如今支持崂山宫的李道兄言,来挂单的云游道士中,风水术没有比这位胡爷更强的了,所以王厚是花重金,还承诺新建好锦州的永恒之火神殿由他主持,这才把人请来的。 不过这会儿,看着这老道一身道袍倒是挺正点,可这仪式,和后世电视里看龙虎山张天师一排打醮做法咋就截然不同,倒是跟后世东北跳大神的萨满巫师神汉差不多,总之,就是一个字,不靠谱! 不仅他心虚,跟着来的辽东分部总经理,连角太守甄尧也是跟着心虚,迷糊的看了半天,他禁不住在背后苦着脸重重一拜。 “州牧,此人!靠谱吗?下官所见,他跟那些口言黄巾道的妖道没啥区别啊!” 王厚也心虚,只不过这时候他怎么肯折了自己这领导的脸面?胸脯挺得溜直,他是一副猪哥亮般“智珠在握”的模样,“心平气和”笑着回道。 “你行你上?” “州牧,下官不懂风水占星啊!” “不行你瞎叭叭啥啊?一边拉撅着去!” 满脸幽怨,山羊胡子老脸喷着王厚的唾沫星子,甄尧幽怨的缩了回来,不过回过头来,王厚自己也是禁不住心头打鼓,这位主儿到底靠不靠谱啊!别给他选了个今年水灾明年地震的风凶火异鬼宅啊! 就在王厚心头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时候,这胡老道倒是终于请神儿上了身,他是跟着抽了羊癫疯那样嗷嗷嗷身上一阵乱颤,然后忽然猛地把也是日照出产,六百文一把的太极剑嗡一下扎在了靠在凌河岸边一处小土丘上,龇牙咧嘴的哇呀呀叫嚷着。 “呔!金乌大帝显灵,此地背山面水,坐北朝南,地形如龟,卧畔负基,其卦上兑,其地虚沉,端得一处建城的风水宝地啊!小道恭喜州牧!” ”额……” 说实话,这老家伙一嘴阴阳五行,王厚是一句都听不懂,不过他选这地儿倒是还算令王厚满意,首先这块地儿位于大凌河的一处河湾边儿,看地势,若是上游爆发洪水过来,首先就得先冲击河南岸,位于北岸弯心儿的城池正好避过了洪锋。 然后这地儿像不像龟王厚是真看不出来,可这地儿也真是个土包鼓起来一小块,万一发了洪水,好歹也有个高度差缓冲在那儿了。 更重要的是,王厚是真没有什么好的地质勘探人才了!这老道也不希望自己的道观不是发大水就是地震吧!站在胡老道插剑的地方,四周瞭望一圈,王厚终于是一拍大腿,就这儿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要得开干! ………… 一群被掠到胡地的汉民唯一的特长就是种地,他们比胡人更善于料理庄稼,这里面工匠出身的真没找着,对施工建设更是一窍不通,还好,虽然到现在王州牧的建筑审美还不被主流所接受,不过青州减了三座海港城市了,对于水泥营建的工头级人才,一抓一大把! 在这些青州佬指手画脚中,捡了一个月石头的乌桓汉民是终于有了点新工作,先是在地上按照这些青州佬的要求挖掘出了一道足足有四米多宽,周长一千五百多米,深三米多的硕大长方形壕沟,正好面对着大凌河把一处小山包给占据包裹起来。 然后就是接着挖坑…… 在壕沟里头,平整的地面被抠出一个个方格子,挖坑挖的一帮塞外大汉天天激得溜的,直叫嚷这些青州人是不是属兔子的!到处扣! 更令他们无语的是,挖好这些坑下一步工作居然是填坑,用小船逆流而上运来的青州不知道干嘛那种灰色袋装泥巴,合着本地产出的沙子,碎石头,倒进了这些坑里,再浇上水,呼啦啦的声音中,这水居然都被烧热起来,变得直扑腾,顶着这股子呛人的热气,几个壮汉拎着大铁勺子,呼噜呼噜就得搅拌起来。 边上还有青州佬看着,这灰土加多了不行,加少了不行,讲究还贼多! 而且搅拌了半天,这些满是石头沙子的稀泥土,又被要求撞独轮车里,推到外面挖好的壕沟里,对着那些插着的钢筋条子倒下去。 这到底是折腾什么呢? 人群中推着独轮车,一个格外显眼的壮实粗汉,哗啦一下子把车子翻下去,然后瞪着俩玻璃球大小的眼珠子,看着一地黏糊糊的跟夜香似得的泥巴糊就直发愣。 第462章 爸业的利器 “这……” 真叫青州佬的魔术,几天前还是稀里哗啦黏糊糊的灰泥巴,几天后就变成灰色发白,还能看着一块块鹅卵石露出点头的巨大石头块子了!而且拿拳头敲一敲,梆硬,若不是亲手所造,亲眼所见,换成外人恐怕谁都会以为这就是一块儿天然石头块子吧! 可这石头块子也太大了!东西南北围一圈儿,足足一千多米长,而且后期在壕沟边上又加固上了威港营建海船所用的那种大木头板子,高出地面都半米多了,一道钢筋呲呲着,又硬又长的水泥墙冒出了头来。 以前没见过濮阳城以及成里那些丑了吧唧的石头楼是怎么建设的,可如今却是看到了,手抚着梆硬的城墙面儿,这胡子大汉是满脸的唏嘘,城墙有多结实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仅仅三天,就能起出一处地基三米,露出来还有半米的城墙,不到一个月时间,这些青州人就能凭空营建出一座坚固的要塞,不说在这一眼望不到头的辽东,就算中原,这种建筑工艺也是逆天。 尤其在军事上! 想象下,两军阀争夺一片徒弟,这头这个军阀还在吭哧吭哧用三合土夯砸着地基,然后那个军阀城已经起来了,你修城老子就来打你,你大军来攻老子就往修好的城池里一躲,你来不来气?上不上火? 这简直是争爸的神器啊! “喂,颜老三!愣着干什么?还不他娘的赶紧干活,今晚的公分不想要啦?不他娘的吃饭了?” 就咋壮汉发愣的功夫,那头,青州佬的包工头,什么监理已经在那儿不客气的叫嚷了起来,听的一激灵,这壮汉赶紧是一抱拳,旋即闷头又推起了独轮车来,接着往上运水泥钉木板。 看着他的背影,这青州包工头又是没好气的嚷嚷着:“白长那么大啥个子了,老偷懒,而且长得丑就长得丑吧!叫什么颜良呢!” ………… 随着城墙起来个根,塞外汉民们建筑的热情倒是高涨了起来,有了城墙保护,至少不用担心塞外的胡人来抢掠,或者比胡人更加可怕的野狼群袭击什么了,而且传承自春秋战国时候的思想,住在城池里的,叫国人,住在城外的,那叫野人!身份上,国人就比野人高一头。 填坑!用青州来的灰土搅合着砂子石头搅拌均匀,然后用独轮车运到城墙跟,浇筑在了插着一根根钢筋的墙址上,然后钉板子,等再干了再接着浇灌,不到一个月时间,屹立在塞外辽东,足足八米多高的城池是拔地而起。 要是一千多百年后,就距离这儿不远,奉命修建大凌河城的祖大寿看到这一幕,一定得羡慕死,他带了五万多军民修了一年,也没修好大凌河城,结果让皇太极带人连军带城包了饺子,饿到了人吃人,本来用来以堡垒形式伸入敌境来击败女真人的堡垒,也成了皇太极用来围城打援的筹码,又一举击溃明军五万多人。 不过祖大寿羡慕也羡慕不来,除了水泥的配方,王厚还足足花了几年,形成了青州一套的产业链,就大明那个腐败形式,是修建不得了! 城墙修建好了,接下来还是些缝缝补补的小灵活,就比如城垛,王厚要在整个城墙对外那一面,都修上用来挡箭的女墙。 再就是城楼,这年头,没有大规模摧毁城市的火器,箭楼还是很强悍的防御性武器,想象下把,城外善射的草原民族犹如搬家的蚂蚁那样呼啦啦在外奔跑着,可偏偏犹如狗咬刺猬那样,面对着一整面的城楼无从下手,可是防守城市里头的守军就着箭楼那狭小的枪眼儿,端着弩嗖的一箭就射出去了。 甭管能不能射死人,气势上就先气死你! 这配置,不仅仅游牧民族的鲜卑乌桓,就算是中原大军来了也得头疼。 于是乎,在设计图上,王厚又是不计资本的四座城门一座增添了一个五米来高的二层小楼。 不过建筑到了这儿,又逐渐慢了下来,一方面为了修这么个城,王厚把青州一年的水泥产量一大半都拿来了,气的还在营建北面港口威港的贾诩跺着脚直骂娘,现在修完城墙,水泥没剩下多少了,这些建筑,都得用砖石来营建。 另一个方面,安身立命的城墙修建好了,也得考虑考虑民生了,总不能外面城墙,里面一直住毡包吧!而且因为配套设施没修建好,这年头又没有不许睡地大小便的讲究,才刚刚修好的城墙根,那种夜香的浓郁味道已经飘上来了。 据说后世巴黎在近代化前就是座粪城,贵族穿高跟鞋是为了不让街上的粪水喷到自己丝绸缝制的华丽衣服上,城墙外,市民粪尿堆积到了城墙一半高,巴黎几百年没有被攻破,就是这粪墙保护,外敌没等进攻,先被这粪墙熏晕了。 王厚可不想自己的锦州城也成这模样! 不过修建这一切,都需要砖,造砖的原料,黏土后面的闾山松岭倒是有,可燃料这儿却是缺乏,王厚可不想把附近满山的木头都砍成秃子,而且依靠木头烧制,温度还老是达不到要求,所以他还是想要煤! 尤其是这马上要临近十月份,虽然唐诗里胡天八月即飞雪是夸张,可到十月也开始下大雪了,草原上最缺乏的就是燃料,以至于牧民都得捡取牛粪羊粪嗮干了作为燃料,王厚可不想烧那玩意,那些也不够烧的,所以还得弄煤。 不过煤炭,锦州附近尚且没有发现,倒是他第一个立足点,连角城,后世的旅顺市发现了一座大的露天煤矿,后世赫赫有名的西露天矿。 又在自己的锦州城溜达了一圈儿,王厚屁颠屁颠的再次乘上船,溜回了他喜新厌旧的连角城。 把九月初的连角城如今可比王厚刚来时候要繁华的多了,打仗得打,争爸也得争,可是钱还是要赚的,就连公孙氏都得承认,王厚的到来,让他们又爱又恨,之前辽东路远中原千里,而且辽西走廊的道路常年被海崩倒灌浸泡,辽西山路又被危险的乌桓,鲜卑人所把持,辽东与中原的商品贸易通道,太狭窄了。 可连角城一开,辽东的毛皮,药材,野物鹿制品等等特产,直接就可以拿到连角城交换来自中原的铁器农具布匹什么什么玩意,秋收之后,两家还得接着干,可是秋收之前,城内到处都是公孙氏麾下各大世家派来交易的商人,来自青州的商人也是赚了个不亦乐乎。 这一天,就在大家伙还在争分夺秒的交易着山货走着账时候,不大的城墙外,一阵叮叮咣咣的敲打声就响了起来,不到片刻,不管是本地商还是辽东商,呼啦啦的就围拢了一大片,就看着着城门口的告示栏上,鸡扒一样一看就是青州牧亲自提写,墨水淋淋的一张告示就贴在了那儿。 招商! 第463章 煤老板 王厚很激动啊! 从小到大他一直以来最羡慕,甚至梦寐以求的职业,就要在他自己手里诞生了,那就是传说中的煤老板! 后世都国企转公私合营了,青州的发展也算是给王厚了个教训,就算他再垄断水泥,垄断棉制品,还是有青州世家跟着偷偷搞起来的,一边打游击的同时一边还防范着他,平白无故树立成了敌人。 有钱大家一块赚才是。 坐在什么位置就干什么事儿,除了军工涉及他政权命脉的把持在手里,剩下就放开吧!经营由商人们经营,他作为当权者就负责管理收税好了!所以这次回青州,他放宽了水泥制造厂的门槛,允许一部分世家跟着参和进来,又把棉制品的市场打开,这次则是主动招商开发起辽东的煤矿来。 甚至几大缸子茶水他都泡好了,在底下桌子挨个放好,坐在主位上,回想着以前电视上的领导讲话,王厚也是清着嗓子,端着茶缸,在那儿不住的准备着演讲精神。 然后来争夺煤矿开发的人多了,到底把西露天矿给谁的办法他都想好了,模仿后世,进行抽签竞标,一个写着投标盒三个歪歪扭扭的州牧真迹大字的木头盒子被他端端正正的摆放在在了会场中间。 然后,他就在这儿瞎精神了一上午。 吧嗒~ 清脆的脚步声落地,胳膊肘拄着个脑袋瓜子直打瞌睡的王厚一个激灵就崩醒了过来,兴致勃勃的在那儿嚷嚷着。 “排队!不要挤,都有份,一个一个来!” “来什么啊?妾身给老爷您送午饭来啦!” 吧嗒一个大提篮子往王厚面前一放,越老越有女人味儿的曹红节挽着个披肩,裙角翩跹着掐着小蛮腰,好笑的哼哼着站在了王厚面前。 “就妾身一个人,别人?妾身是没看见!” ………… “煤矿那么大的产业,简直是黑色的金饭碗啊!怎么就没个人来呢?一帮有眼无珠的!” 篮子里是羊肉冬瓜汤,鲜嫩的小羊肋,鲜嫩的冬瓜,还按照王厚的口味煲的格外酥烂入味,然而,一肚子心事儿他也吃不出个鲜嫩滋味来,一边咯吱咯吱嚼着,一边还悻悻然的哼唧着。 眼看他这副老小孩一般的模样,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坐在他面前,曹红节是无奈的一耸肩:“老爷,您问妾身一妇道人家,妾身也不知道!在商言商,您应该找个商人来问才是!” “夫人所言极是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昂起头,把碗里的香汤叽里咕噜就倒进了肚子里,然后拍拍屁股,王厚就兴致勃勃的冲了出去。 “王从戈呢?把田穰那个老家伙给老子拎过来!” “这个死鬼!” 揉着被拍疼了的小屁股,对着王厚的背影,曹红节又是妩媚的大大翻了个白眼儿。 ………… “州牧,吾田家愿意出五千匹绢,米粮一万石来开发煤矿!” 齐地田氏是挺有觉悟,被拎到了王厚办公室,第一时间,这和碰瓷儿老头田让长得差不多猜也是一把山羊胡子胡萝卜脸的干巴老头立马是排着大腿“积极踊跃”的要投资王州牧格外有发展前景的燃料产业。 可看着他哭丧着老脸一副悲催模样,王厚自己却是格外无语的哼哼着。 “老子差你那两匹绢了?老子仓库里绢布拿出来,压死你们这帮田家老头子!” “州牧所言极是!” 现在大汉朝论有钱,王厚拍着胸脯说自己第二,还真没有谁敢说自己第一的,别看曹总是大汉丞相,手底下兵马财政也是大汉朝廷的钱,不是让他能随意挥霍的,所以王州牧这般叫嚷,田穰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不住地跟着直点老脑袋瓜子。 可是咆哮完之后,王厚又是跟泄了气儿的皮球那样,悲催的问道。 “煤炭,燃料业!多好的前景,为啥你们都不感兴趣?钱都不要了吗?” “州牧爷!小的说真话您别生气啊!” “老子啥时候因为真话生过气?有屁就放!” 心里直嘀咕粗鄙之人,面上,田穰却还是一副悲催的恭敬模样,在那儿重重的抱拳一作揖道:“您老招商开发这西露天矿,敢问利从何来啊?” “卖煤烧煤啊!” 王厚简直一副看白痴的模样看着这老家伙,看得他是更无奈的一鞠躬。 “州牧,敢问卖给谁?” “州牧,这煤矿要是在岛城,绝对是大家伙抢破头去争,可是这儿是连角,加上您常驻的大军,也不过一万多户四万多人口,而且连角多山,百姓平日里上山打柴,足够平日烧用所需了,开发煤矿用了巨量人力物力争夺这么点市场,您说,谁愿意?” “额……” 王厚悲催的真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他一穿越者,居然让古人用市场经济给教育了,不过郁闷归郁闷,实事儿他还得办,龇牙咧嘴中,他是恼火的嚷嚷起来。 “你们田家不是紧跟本州牧的步伐吗?既然北漂各家有眼无珠,那这个煤矿就赏赐给你们田家了!” “是!老朽遵命!” 到底还是没推掉,拉着一张老萝卜脸,田穰是悲催的答应了下来。 ………… 这王州牧煤矿招商引资一事儿是暂时告了一段落,看着告示上田穰的大名从“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以一万匹绢一万石粮的竞拍价格标下西露天矿,连角城的大小辽商们无不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庆幸同时直幸灾乐祸笑田家倒霉。 可紧接着,事情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一面从锦州招募一千壮年劳动力来连角,还把煤矿给封了上,帮田家这新兴大资本家开采,一面王厚旋即下达了命令,连角城属下的男爵们,有权利向进他们领地打柴的百姓收税。 封建制吗!除了连角城还有主干道,山川沼泽王厚全封给男爵们了,人家有地权,一时间用柴的成本提升了起来,刚开的煤矿,产的原煤就有了销量。 可这还没完!王厚旋即又是公布了个采购计划,营建锦州城,烧砖用煤足足五十船,全从西露天采购,而且锦州地方官府和西露天矿合作,连营销售合作。 十多万人口的燃料大订单啊!这下子整个辽东城的辽商全都傻了眼。 第464章 样板城 后世著名的武器大师贾克斯曾经说过,世界上最强悍的武器,是提莫的补丁!这句话真没错啊! 王厚一个补丁就让西露天矿从之前的万人嫌成了香饽饽,这几天田穰在连角城的府邸,门槛都矮了一层,全都是过来求购煤矿股份的,真是让田老萝卜精体验到了煤老板的风光,那大把的钱粮使劲儿往他面前来怼。 不过赚钱同事,田穰也过得心惊胆战的,因为王厚发了狠,让你丫的一个个不紧跟王州牧大旗,想要承包分属煤矿的全让田穰往死了要价,要的一个个辽商哇哇之哭,不知道这一波得罪多少人,田家几个老棺材瓤子也跟着哇哇哭起来。 不过资本运作到位了,一块块优良的远煤源源不断的运到锦州城,于是乎估计后世的环保组织又得在王厚脑门上盖一个红章了,山上,十几股黑烟冉冉升起,就地挖黏土烧砖,一块块结实的大青砖也是跟积木那样,在成了一半儿的锦州城内搭建起来。 除了外面的城墙,真有点后世城市的感觉了,后世锦州城中心是以辽塔为中心,他这儿,就修了个五层的锦州衙门办公大楼,也算是塔了吧!然后低下铺青砖,上面水泥磨平,中间高两边低的大马路横竖交叉,把城市主干道给勾勒完全,最重要的是,靠着城墙四门,城中四芯儿,王厚又下令修了八个巨大的公共厕所。 他可不想自己的锦州城和巴黎一样变成粪城,每天辽东旅的军士都气势汹汹上街,把随地大小便当成头等要务来抓,被抓住的甭管你男女老少,都是一阵大鞭子抽的你龇牙咧嘴,鬼哭狼嚎的。 于是乎大家伙都传说了,秦刑于道路扑灰者,王刑于道路铺肥者,王州牧颇有爆秦之风啊! 就这么火热的干着一转眼,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 …………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后世祖大寿仅仅修个城墙就修了大半年,还没修好,让皇太极给堵个正着,他这锦州城也不是一年时间就足以修完的。 整个城市都变成了个热火朝天的大工地,颇有*****一般的感觉,山上全都是小高陆,冒着黑烟的同时向城内输送着砖头木料,位于北门口则成了木匠铺子,好几百人拉着大锯破着模板条。 城市最中心,王厚要得五层衙门大厦已经起了三层,已经熟练了的工人们轻车熟路的用木板夹着钢筋倒混凝土建筑承重墙,然后底下的塞外汉民像网文写手那样的搬着砖头上来,抹灰,然后砌墙,估计这楼修好了,他们都可以成手接工程了。 城墙上,三个人则是并排的向前踱步着。 “从城市上游那儿修水坝,拦大凌河之水,然后向北向南各通沟渠,再向东细引,一条条沟渠修建完毕,近可灌溉百万亩水田,年产粮二百余万石,到时候这一片就又能成为个塞外粮仓了!” 颇有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哭快意,很士大夫的抬起手大袖指着底下,王厚是神清气爽的说着。 一座城市想要立足,必须要有起支柱产业,连角城如今就是港口,靠着中原与辽东的物资交流集散地,那儿是迟早会兴起的。 至于锦州,王厚则是要发现第一产业农业。 一方面,锦州紧挨着大凌河,又处于辽河平原的南大门处,搭着辽河平原的边沿,在工业化之前,这儿的确是适于发展农业,另一方面,粮食产量也是王厚的刚需。 他若想在辽东立足,必须要满足粮食的自给自足,不能一直依靠着青徐两州的粮食贸易,只有粮食够吃,人才肯北上来这蛮荒胡地发展,而且一但关内有个什么变数,青州来的粮食渠道被切断的话,他也不至于抓瞎。 满足不了粮食,一切在辽东的成就都将是镜中月,水中花。 更重要的是,粮食对于他身后这俩客人的吸引力,还高过棉花蜜酒之类的。 “这可不是蛮荒之地,平原沃野,一望无际,就算是冬季苦寒,有我青州的棉衣火炕,人也能暖饱一冬,没有冻饿之患,只要开发出来,这儿就是一片乐土!” “更重要的是!这儿远离中原,没有那么多士大夫繁文缛节!可以过得自由自在!若是在这儿建个城,耕种上几十万亩地,这生活,堪比……” 堪比啥王厚没说,可就算是用脚后跟来讲,臧霸和张燕都能想明白他下两个字。 堪比王侯! 就算是封建时代,也不是顶上皇帝或者权臣随心所欲想干啥就干啥的!就比如曹总,拥有如今的权势,说他没有野心不想取汉室而代之,那是不可能的,可曹操是压根不敢表露出来,淮南袁公路就是很好的例子。 汉末初期,袁术的实力强的令人难以想象,也是坐拥四州,麾下带甲二十几万,其势力比战果时的楚国还要大,袁绍和曹总还在战战兢兢打工时候,他已经是大老板一个了。 可脑袋一昏,他称帝了,立马就成了众矢之的,内众人离心离德,外墙倒众人推,遭到一系列大汉“忠臣”的围攻,最终哗啦一下子破产了。 和曹总不敢轻易表露称帝一样,名义上是青州之主,王厚却也没办法强横的迁徙他麾下的两路军阀,泰山军与黑山军,只能靠着商量利诱。 还好,在他卖力的安利中,不管是张燕还是臧霸,看着外面一片旷野,还有旷野上不知道是装模作样,还是真有其事儿的锦州城民在那儿丈量着土地,都是一副颇为心动的模样。 谁都不是傻子,曹操能待他王厚,他臧霸张燕如此厚重,给予一方兵权,让他们犹如独立王国那样成一方小军阀,就是因为北方有着强悍的袁氏犹如巨兽那样时不时威胁着,曹操需要团结一切势力来与袁氏对抗,需要青州坚实的站在他这一方。 可如今,袁绍玩完了不说,连北方乌桓这最后一个威胁也被他拔了,那么青州军阀的存在意义就被大大削弱了,削藩是早晚的事儿,要么放下冰拳,去邺城当一个富家翁,要是还想再这么大权在握,就唯有造反了。 而如今,王厚这是又指出了第三条路来!主动戍边! 不过就在王厚得意洋洋的低头窥探着他的领地时候,张燕却是忽然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向着西方猛地挥出了手来。 “州牧,那是什么?” “额……” 愕然张望过去,上了秋终于干透了的辽东大地上,一股子漫天的尘土犹如龙卷那样,张扬而去! “我叉!” 第465章 这就是塞外! 狼烟起,江山北望,岳武穆的《满江红》可不是瞎写的,虽然对王厚来说,是,西望,可滚滚铁蹄没什么分别! 正在城外不知道是妆模妆样还是真丈量土地的汉民是撒腿就跑,一边还惊叫着胡狗来了!可紧跟着他们背后,就是一阵阵好似霹雳那样的箭雨,王厚眼看着个汉子无比惊恐的飞奔着,一骑胡骑甩着战马就狂奔而过,嗖的一声近箭猛地掼在了他后背上,惨叫中,那男人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不光他,男人,女人,儿童,这些胡骑一个都没放过,狂奔的骑群犹如飓风那样飚过,飞舞的箭雨将还在城外活动的汉民一个个掼倒在地,一时间到处都是惊慌的吼叫声以及濒死的惨叫声。 “该死!” 王厚预料到会有乌桓或者鲜卑人返回辽西,可他没料到他们来的这么快,尤其是自己已经躲避到了远离柳城的大凌河畔,尤其是,王厚没y预料到自己撒出去十几里的哨兵竟然连个消息都没放出来,就被人干掉了,这些胡骑打得猝不及防。 “鸣钟,令王勇,徐光率部出城,迎接部民入城!点狼烟,向山上发信号,取消一切劳动,回城避难!” 咆哮着下达了一大顿命令,这个节骨眼上,王厚决然还不忘了忽悠,脑门直冒虚汗,一副悲催的模样回头和看的双眼发直的张燕,臧霸忽悠道。 “别担心,一点儿小问题,有些刁民可能不欢迎咱们在这儿开地耕种而已!” “额……” 看着俩小军阀面面相觑的模样,这忽悠可信几分就不一定了。 ………… 也幸亏这是塞外边城,选址时候没有像关内那样先把商业街搭起来,第一个建的城墙,防的就是这一手,几堆早已经准备好的狼烟冲天而起,山上打柴烧砖的汉民惊慌的向山下奔跑着,急促的脚步声中,辽东旅第一次上战场的大兵紧张的头盔直磕脑门,端着兵器沉重的奔出了城门,阵容有些水当尿裤,不过依旧形成阵列的在城门两翼。 “辽东旅,前进!” 两位校尉一起向前挥舞出了长剑,沉重的脚步声中,重步兵保持阵型小踏步向前前进着,轻兵们则是端着冰冷的双弓钢弩,小心翼翼抬在战友的脑袋顶上。 八百步兵就好像两扇大门那样向外长了过去,在他们中央,城外汉民恐惧大叫着奔逃归来,一头扎进了城中。 这些胡骑真是嚣张的没边了,眼见着汉军出城迎战,依旧紧紧追杀着回逃的汉民。 “他娘的!找死!” 现在还是一汉当五胡的时代!汉军还没被这些胡人吓得缩在要塞里不敢出来!恶狠狠的叫骂着,王勇是猛地一斧枪伸了出去,虽然王厚这效仿的西方样式斧枪有点丢人,可不得不承认,这些瑞典瑞典山民最开始应用,就是对付西方封建骑士的斧枪真提莫的好使,尖锐的后斧勾轻而易举的勾到了个飞奔在他身边,胡骑的肩膀,在他也是喊着听不懂语言的大叫声中把他从马上勾了下来。 只不过瑞典山民逮到骑士老爷是要拿回去卖了换赎金的,在这东方可没这规矩,没等落马的胡骑站起身来,他已经满脸狰狞的一矛尖儿捅了过去。 “愣着干什么?放箭!干了这些狗娘养的胡狗!” 他这大声的叫喊中,可算是让初次上阵的菜鸟们反应过来,赶忙是端起强弩,猛地扣动了弩机。 嗖嗖的飞箭呼啸声中,向前奔涌的战马惊叫着跪倒在地,把上面的胡人骑士甩下马来,还有受伤没死的骑兵惨叫着被战马一路拖着。 这一幕刚好映入了城头观战的王厚瞳孔中。 “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知道的!” 落马了却还被战马拖着走,在影视剧中,这一幕经常能看到,可产生这一幕的原因,只有一件物品,马镫! 也许胡人没有那么多钢铁,可是一缕毛绳,也足以担当这个马镫一多半的作用,这些胡人还是学会了! 或者说,这根本就是源于匈奴人或者鲜卑人的技术,直到五胡乱华才传入中原! 有马镫的骑兵和没马镫的骑兵可真是两个概念,汉代以前,汉军骑随随便便就吊打胡骑了,可是五胡乱华中,汉人的军事实力基本上被滚滚南下的铁骑摧毁,南朝十二次北伐全部惨败,由鲜卑人建立的铁骑军事贵族甚至撑起个时代。 仅仅一个马镫,足以让王厚隐隐窥探到了大灾变前夕的刀光剑影。 尤其是这场战斗表现出来的,还不止一个马镫那么简单! 一声唿哨,本来犹如堤坝溃塌那般奔涌前行的胡骑竟然停止了脚步,放弃了继续追杀,被箭雨狼狈射了几轮的前方胡骑兜住战马回身就跑,这份令行禁止下,可不是才刚刚和王厚交手过的乌桓骑兵能有的素质,那些乌桓人往往犹如没头的苍蝇,一大群人糊上来,前边的被射死了,后面还往上挤,至少得挨上两三轮的弩箭才被击溃。 可眼前,王厚的轻兵才刚刚上好第二轮弩箭,他们已经推到了五十米精准射击范围之外了! 看着城外的汉民已经逃回来了差不多,王厚可没有让八百步兵跟几千上万骑在平坦的大凌河畔决战那么异想天开,他也是急促的一挥衣袖,那面王从戈亲自拿着锤子咣当咣当敲着铜锣,鸣金收兵,叮叮咣咣的清脆响声中,虽然初次上阵不过训练有素的辽东旅还是生整齐的面相敌军,小步小步的向后退了起来。 然而,这儿这些胡骑又送给了王厚一份大礼! 忽然间,对面的胡骑阵中,也是牛角号声剧烈的鸣响了起来,沉重的马蹄子响声中,前排胡人散骑忽然两边散开,一队队拿着两米多长枪,身上披着几层牛羊皮,算得上胡人中的重骑兵双手端着马枪,就好像雷霆咆哮那样,轰鸣的冲击向了王厚的步兵阵。 这一幕,看的王厚瞳孔禁不住再一次闪烁了下。 骑枪冲锋!这是汉军一贯以来的的骑兵战术,如今,这些胡骑到底军事改制了上来! 第466章 难缠的马鹿战旗 骑兵破重步兵的经典卡莱战役,削弱训练有素罗马重步兵团的,是帕提亚人铺天盖地的箭雨,可是终结克拉苏野心以及其性命的,却是帕提亚人恐怖的具装铁骑! 不得不承认,大汉还算是幸运的,因为匈奴人并没有帕提亚人那般精良的具装铁骑技术,历代北方草原民族似乎除了突厥铁制品盛产之外,全部都是金属缺乏的,要是冲锋的胡骑犹如卡莱战役时候,安息铁骑那种人马具甲再双手持着三米骑枪,今个王厚派出来的八百步兵还真就全都得交代了! 可是如今,差一大截的胡骑还是被虐的命。 惊呼中,甚至人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被无数次开筋蹲马步所操练出来的身体反应已经让后退的重步兵双手端着斧枪,枪杆子扎地,枪头密密麻麻向前支棱了起来,甚至后排的轻步兵没反应过来射箭,那头纵马狂奔的胡骑已经五十米跑撞上来了。 要说男人还得长,王厚的斧枪是三米多一点,可这些胡骑的骑枪只有两米,造成的结果他们先撞在了斧枪上,可手中冲击骑枪还没扎到汉军身上。 咯吱的呻吟中,哪怕吃得多练的多,还穿着重甲的汉军移动小铁塔都被这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向后滑了去,枪尾杆在地上划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迹来。 撞在步兵枪阵上的胡人骑兵则要凄惨的多,有的马脖子被扎穿了,有的则是连人带马扎在了一起,扎成了血葫芦,好不容易顺着缝隙挤进来,那些胡骑拼命的嗷嗷叫着把骑枪扎过去,又是一阵叮叮咣咣打铁声。 不算太锋利的生铁骑枪扎在青州的锻造板甲以及铁头盔上,敲打的火星子直冒,打的那些双手端斧枪的重步兵低着脑袋瓜子狠狠地直咬牙,满脸都是忍耐的神色。 战争总会死人,王厚的重步兵也不是那种我大清打不死的人形高达,惨叫中,的确是有步兵倒霉的被骑枪扎进了脖子,扎进到了胳膊,有的捂着要害吐着血软倒下来,有的则是松开斧枪大声的惨叫着,可就算勉强的近身攻击,也就到此为止了,后面反应过来的轻步兵们猛然端起弩,一阵贴脸射足可以媲美排队枪毙的效果了。 看着丢下百多具尸体,又是仓惶后退的胡骑,站在城头上的王厚是终于松了口气,旋即他也是终于想起件重要的事情,打了半天,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呢! 还好他是当领导的,昂起声音,直接是大声嚷嚷起来。 “这是哪个部落的胡人?” 而且还真有知道的!眯着眼睛看着缓缓向回退缩的胡骑,张燕是凝重的点了点头。 “马鹿大旗,鲜卑人!至于鲜卑哪个部落,东部十几部,最强为慕容部,其次宇文部,能有如此强势骑兵部队的,也只有这两部之一了!” 慕容,宇文,听起来两个很高大上的复姓,此时却仅仅是音译,甚至张燕怪异的口音让王厚还没意识到自己和姑苏慕容复的老祖宗正在开战这回事儿,看着徐徐而退的鲜卑骑兵,他是忍不住头疼的一拍脑袋瓜子。 和这个麻烦做邻居,果然真是麻烦无穷啊! ………… 别说以后,眼下就够头疼了,和一切游牧民族一样,鲜卑人也拿城墙没啥办法,边塞两三米的汉长城都够他们喝一壶的,更别说八米对高,上面还设有箭楼的锦州城了。 可问题是,王厚同样拿他们没招!又是之前遭遇过的乌桓人哈士奇蹲家战法!几千鲜卑骑兵大旗往那儿一插,就在锦州城西城墙外一蹲,就搁那儿大眼瞪小眼的瞅着,就好像成群的草原狼盯着黄羊群那样,你有个啥破绽,我在雷霆一击。 而且这帮子鲜卑人也不挑食儿,锦州人遗落在城外的镐头,锄头,铁锹铁桶什么的,他们全划拉了回去,甚至夜香桶都不放过,王厚站在城墙上向下眺望中,就看到有个家伙把捡来的夜香桶在大凌河里洗一洗,然后架上火煮着肉干奶酪就呼噜呼噜吃起来,看的王厚直恶心。 虽然,乌龟壳子一样的锦州城什么破腚都没有,可这么被围着,啥事儿都干不了,期间王厚被围烦了,又拍了两次步兵出城去驱逐,不过一看汉军步兵出战,这回这些鲜卑人是连接战都不接战了,直接上马就走,潇洒的可以。 难怪汉武帝要养大批的骑兵来对抗匈奴,没有机动性,真的只能被动挨打! 王厚在辽东不是没有骑兵,不过此时赵云的骑兵全数都放在金州防墙以北! 现在可是秋收的时节,谢谢田豫他八辈祖宗,王厚存粮不够吃,也就能到明年春天,这种况下不打劫邻居打劫谁去!延续去年冬天的做法,赵云也被他派到辽河一带,公孙家哪一块秋收了,也是就地掠一番,然后撒腿就跑。 真叫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他派人出去打劫同时,自己也被抢劫的围困到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还好王厚不是没有盼头,眼前这支鲜卑部族并不像之前两个围困他粮仓,如今却是在连角当农奴的乌桓部族那样,整个部落赶着羊过来打仗的,他们是趁着秋高马肥快马组团出来抢劫,所以并没有后续部族,就凭着马上带的那点给养吃的,他们熬不了多久,顶天一个月,就得撤军。 只不过今年好打发,是因为城外王厚连个毛都没有,明年呢?一但遍地种上水田,可就不是说退守城池就能退守城池的了!这一天,又是无聊的困守城中,趴在城墙上,一边弄了个烤炉子烤着新鲜的羊腿肉,一边王厚还愁眉苦脸的向下张望着。 忽然间,拎着马鹿图腾的部落大旗,十几个鲜卑贵族忽然越部而出,壮着胆子居然跑到了自己西门低下,哇啦哇啦大叫着,看的王厚还真是好奇的把脑袋瓜子抻了出去。 也幸亏这年头没有巴雷特,不然一狙就得给他爆头了。 “这帮家伙要干什么玩意?” “他们……,应该是要谈判吧!” 捏着下巴上的胡子,被破罐子破摔,邀请过来烤肉的张燕不确定的回答着。 第467章 搂火定宇文? 又是港片里经典的大佬盘道既视感,这头城门缓缓打开,张燕,臧霸这些手下自己带堂口的话事人,还有校尉王勇,徐光等手下小弟拎着刀子斧头,气势十足的簇拥的着王厚出门,每个人都是盔甲靓丽的模样。 相比之下,鲜卑人那头则草台子的多了,几个部族头目,贵族啊!贵族啊!穿得还没有岛城码头抗包的整齐,身上几件破羊皮披着,上面羊毛支棱着都一块块黑色打柳了。 而且这个时代草原洗澡不易,有的牧民一生才洗三回澡,咋一见面,那股子难闻不洗头不洗澡味道已经熏得王厚直想捏鼻子。 也难怪这个时代的游牧民不是梳一头小辫子就是像眼前几个家伙那样,把脑袋瓜子剃秃半拉,头上虱子好找啊! 然后,关于后世史书上有几处记载,鲜卑人俊美的。 《楚乔传》,《锦绣未央》里一个个鲜卑外爷简直是帅炸天了,可真见到真人了,是王厚真是叫大失所望了。眼前这几个能代表部族谈判的宇文部族大人吧!北朝小鲜肉王爷们的老祖先,长相上脸蛋子滚圆,额头天仓饱满,两腮肉厚的跟桃儿那样,再秃着半边脑袋瓜子,怎么看都和帅出天际的小鲜肉王爷们基因搭不上边。 这还是“跨国犯罪”团伙之间的大佬级别的盘道,就在王厚看的直摇脑袋瓜子时候,上来,为首那个中间秃,剩下头发全编成小辫子,穿着羊皮袄的鲜卑部族大人已经满面嚣张的龇牙咧嘴嚷嚷起来,那一顿鲜卑“外语”说的又急又快,感觉都有哈利波特释放魔法的既视感了,说的王厚脑壳大了两圈儿。 还好他有翻译。 脑袋瓜子一歪,去年粮仓之战,乌桓下三部中,那个被王厚第一战擒回来的啥大个子穿了一身道袍,摇摇晃晃从军队间走出来,站到了最前面来。 简直是个文化创造的奇迹,傻大个子人长得五大三粗,一看就是个脑袋瓜子没肱二头肌重,冲锋陷阵的猛男,可听着随军老道的一番布道,一番于吉老神棍那些王厚都听不懂的《太平纲领要》中深厚的大道理轰炸,傻大个子居然着迷,而且居然皈依了。 跟着军队老道们大半年,还学会了不少汉语,如今傻大个子现在已经正式出家,成为永恒之火道团正式的慧通道长,比王厚这个冒牌道士都要正。 虽然看着他巨大的骨骼,吃饱了更加坚挺的肌肉疙瘩把宽大的道袍都撑得直鼓,王厚实在是想不清楚他哪里慧通了。 听着那鲜卑人晃悠着小辫子龇牙咧嘴嚷嚷半天,慧秀道长面陈如水,淡定的回头和王厚一稽首,和那个欠干的老道士语气一模一样,用着一股天然东北大碴子味儿的大汉官话,慢悠悠的翻译道。 “州牧,宇文施主言,咱们辽东公孙家侵夺他们亲戚乌桓蹋顿单于那嘎的草场,杀掠他们那嘎的部民,他们鲜卑宇文部受乌桓者巴布楚努部族的委托,东进为他们部族复仇来了!” “现在州牧只需要向他们宇文部进贡一万石粮食,他们慕容部就可以代替巴布楚努部了了这仇恨!” 看着那不知道四十还是五十的鲜卑部落大人跟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那样昂着个脑袋瓜子,盛气凌人的张望着自己,王厚是气的脑仁直疼。 先不说他和公孙康都兵戎相加了,压根就不是一家的,慕容部这落后的消息咋来的,仅仅平时都是他王厚四处收保护费,一个小小的鲜卑部落居然收保护费收到了他头上,他王天高能忍吗? 当然不能! 真跟黑帮老大那样,一言不合拔枪就搂火,咣一枪放出去,大口径短火震得不管是汉军一方还是鲜卑人一方耳朵根子都嗡嗡作响,一手拎枪一手计划着捏着,王厚跟盘道盘崩了那样,龇牙咧嘴的咆哮着。 “告诉他,吾乃大汉镇北将军王垕是也!非什么辽东公孙家,还有,想要粮食可以,攻我城墙,堂堂正正和老子决一死战,打下城池,十几万石粮草全是他的!要不然等老子骑兵到了,捏臭虫一样捏死你们!” 气急败坏,王厚是龇牙咧嘴的一阵咆哮,唾沫星子都喷到了对面几个鲜卑贵族大人老脸上,喷得他们因一生只洗三次澡而脏兮兮的老脸都白了点。 不是王厚第一次拿火枪装逼了,偏偏,每次都能取得奇效,眼看着他手里直冒烟的棍子,满脑门子小辫子的鲜卑部族大人就跟白天见到他死去十多年的亲爹那样,目瞪狗呆差不点没跪下。 其他几个鲜卑贵族也是吓得一副怂样,不可置信的看着王厚“手指头”冒烟,两股战战的几欲先走。 还有慧通道长,那双囧囧有神的大牛眼睛也是瞪得溜圆,对永恒之火的信奉值瞬间从八十九飙升到九十八。 草原人还真是谁狠谁老大!被王厚龇牙咧嘴吓着了,听着慧通道长亢奋中哆嗦着一通翻译,再一次开口,那满脑瓜子小辫子的鲜卑宇文大人语气神态都明显客气了不少,大马猴那样恭敬一抱拳,又是一阵叽里呱啦的嘟囔。 “州牧,这些鲜卑人还是要求州牧给他们一万石粮食!” “我太阳他叉叉叉叉的!” 唾沫星子都直飞,脑门青筋暴起,王厚掏家伙就想崩人,然而第二把枪还没掏出来,慧通这和随军死老道学的,说话大喘气的家伙又是慢到骚妖,悠悠的继续往外憋着。 “他说,他们宇文鲜卑游牧于老哈河流域,属于东部鲜卑,原本就臣属于大汉护鲜卑校尉,既然大人是镇北将军,他们愿意归大人调遣!” “只要州牧您如昔日护鲜卑校尉那样,赐予他们一万石粮食过冬!” “啥?这就降了? 眼看着这些秃了半拉脑袋瓜子的家伙点头哈腰,抱着拳头鞠躬在自己面前,王厚眼珠子瞪得溜圆。 围城围了他半个月,放一枪就搞定了?早知道他还打芝麻的仗,早就带学双枪老太婆,单枪匹马出来干了。 第468章 城傍骑兵 晋末八王之乱,幽州刺史与并州刺史就先后征发鲜卑匈奴兵,介入八王之乱中,终究酿成了五胡乱华的惨剧,所以,王厚是最鄙夷那些依仗外族力量的。 一边张望着缓缓屯扎在锦州城附近的鲜卑宇文部流着口水,王厚一边把这几个后辈刺史鄙视的五体投地。 穿越前,玩《全面战争》时候,这头种田种的好好的,忽然间一波野蛮人杀过来,就把自己城围了,这时候王厚随意一个使者派过去,国库里大把的银子砸过去,把对方带队将军砸晕,整队的蛮族大军就被他收买了回来。 反正不是自己招的兵,拼没了也不心疼,招降了蛮族军团,回头王厚就拉回去,和打他的蛮族国家拼个你死我活,屠城烧地杀个不亦乐乎。 这一手游戏里才实现过的战例,现实中却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草原就是这么反复无常,莫名其妙,这支鲜卑宇文部杀将过来,围了自己的城,杀了自己的边民,然后莫名其妙,为了一万石粮食又投降了。 不过天下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白痴的午餐,宇文部的归降也不是无条件归降! 历代汉庭治边境那种听调不听宣式归降,王厚可以在宇文部征调骑兵助战,不过没有直接治理宇文部,征收税收的权利,宇文部还是属于宇文氏贵族大人的宇文部,而且是你现在强,老子归顺于你,可你一但弱了,宇文部说反就反那种。 尤其是,这支宇文部本身就麻烦缠身,收留了他们,等于把麻烦也收留了! “州牧,这分明是一支败兵!羊群骨瘦如柴,部族无粮,只要再坚守个十天二十天,其自败矣,现在我们收留他们,不但要为他们提供粮草,还很可能惹上其他的鲜卑蛮族!” “为何要留他们?” 一边陪着王厚巡视宇文部鲜卑,凝望着后续赶到,一个个饿的直打晃的牧民还有他们赶着的羊群,皱着眉头,张燕那双眼睛中浸满了阴狠,声音无比阴沉的在王厚耳边说道。 不过听着他这话,王厚却是大笑着摇了摇头。 “宇文部之所以敢攻我锦州城,而且一困就是半个月,就是因为击败它的敌对部族没追上来,他们才敢放心大胆的围,现在已经九月多,再过一个月就要落雪,今冬,草原上的鲜卑是不会再来了!” “只要今年让本座在此落脚!明年!就算鲜卑人再来十万骑兵,也当不了本座雷霆一击!” 吹牛逼的最高境界,就得是一半真的夹杂一半牛逼,听的人真假莫辨,真要来十几万骑兵,王厚不惧是不可能的,他也连出城迎战的资格都没有,只有像几天前那样往自己锦州城里一龟缩,然后画圈圈诅咒鲜卑人连人带羊直拉稀的份。 不过现在草原上鲜卑崛起的是轲比能,他的重心放在西部鲜卑身上,还要劫掠临近的并州,要他带领鲜卑大部队东进上万里,袭击现在还是一片蛮荒的辽西,几乎是不可能。 那么剩下的一个劲敌,只有东部鲜卑的慕容部了,姑苏慕容复的老祖宗,半个鲜卑要比整个乌桓弱的多,压根不可能来十万骑兵,所以王厚也敢放这个大话,吹这个牛逼。 他这趟锦州的主要之行还是拉拢臧霸的泰山军和张燕的黑山军出关,忽悠他俩上贼船共同开发辽东,很王八之气的一抬头,身边袍子自带风吹特效的鼓动着,气势运了个十足,旋即王厚又是格外具有刘备范儿,眼神带着忧郁,声音带着磁性,转过头来沙哑的问道。 “宣高!烈骑!汝等愿意随本座出关,共平这蛮荒之地否?” 要是没来宇文部这一波,臧霸或许就被王厚忽悠住了,可宇文部一来,这老军阀老人精是看的一清二楚,什么美好关外,多少亩土地,都得耕得住才是,这鲜卑人今个来,乌桓人明个来的,多少粮食都得被他们掠去喂了牲口,王厚这分明是拽他们出关当炮灰的。 故而听着王厚接着忽悠,臧霸是郑重的一抱拳,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回着。 “州牧于关外行千秋伟业之事,霸定当为州牧守好青州,州牧请放心,有爸在,宵小休想在青州泛起半分波澜!” 州牧爷您自个玩吧!老子青州一亩三分地儿待着挺舒心的,不跟您老瞎参合了! “额……” 老王的嘴角顿时抽搐在了那里,他指望最大的就是臧霸,毕竟老霸跟着他时间最久,泰山众在青州体系中,算得上获利最大的一波,俩人关系也算是最好,连老霸都不挺他,那么张燕这人精就更别指望了。 然而,就和反复无常的草原那样,生活总是出人意料的,足足犹豫了几分钟之后,张燕却是重重的抱拳一点头。 “张燕愿攀附州牧尾骥!” 不仅仅王厚,臧霸都是不可置信的瞪圆了一双玻璃珠子大小的眼珠子,不过仅仅片刻,他脸上又是情不自禁噙起了冷笑来,却是把老脑袋瓜子重新低了下去。 “烈骑兄果然是大汉军人的楷模,热血男儿的典范!将来辽东一片沃野,定当铭记将军之功!” 王厚这家伙也是有奶就是娘,立马把老霸都扔到了一边,大笑着扯着张燕的手臂与自己并行,一边走着,一边还给这货戴着高帽,奈何,这张燕对他这马屁也似乎不太感冒,一边应承着,目光一边还是落在了熙熙攘攘赶着羊群搬着家的宇文部身上。 同样搞骑兵出身,这几天鲜卑骑兵的质量,张燕可掂量了个透彻,满是忌惮,一边走,他一边依旧是脸色无比阴沉的抱拳问道。 “州牧,您真相信这些群蛮夷?” “相信?呵,本座谁都不相信!” ………… 唐代有种兵种叫城傍兵,被大唐铁骑击败的部族,就被迁徙到大唐军镇的左近,夏季放牧,冬季依靠着军镇过冬,唐镇提供草料与保护,一遇战争,随军出战。 一如那些突厥的城傍兵,紧挨着锦州城,宇文部也安营扎下寨来,而且这个秋天,王厚特别的慷慨好客,除了提供粮食之外,还从辽东角把收割完之后,成捆的稻草运了过来,充做了宇文部三万牧人过冬的草料。 只不过,一边看着自己干瘦羊群在羊圈里啃食着草料从新壮起来的宇文部贵族大人们,却浑然不知道,王厚这草料,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免费的东西,最后价值往往最为昂贵! 第469章 项背 王厚被围在锦州城内等“吴三桂”来救时候,金州似乎是一片安宁祥和。 “唔呵呵哈~” 修在山上的木头岗哨里,亮光一闪而逝,闪烁着消弭于无形。撂下望远镜,曹昂是禁不住大大的打了个哈欠,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把眼泪都困了出来。 “好无聊啊!” 许多对战争抱着浪漫情怀而入伍的年轻人,真正投身到战争中时候,这种浪漫情怀就会破碎的粉碎,因为真正的战争格外的漫长,枯燥而且无聊。 就拿他曹昂来说吧!在许都邺城相府待着无聊,跟着王厚赖出来,崂山书院他还是觉得无聊,可如今真如愿入了伍,现在回想起,在相府混日子简直是天堂啊!那时候没事儿就可以下馆子喝酒看妞,现在?蹲在山窝子里看光溜溜的大马路玩儿。 “还以为加入骑兵能有点乐子,天天在这儿蹲旮旯着!这叫什么事儿!” 后世最悲催的职业,炮兵连炊事员! 背黑锅戴绿帽,看别人开炮!现在敲着栏杆的曹昂就是这种感觉,别看他是隶属于赵云骑兵团麾下斥候列兵了,可依旧没有上战场的资格,毕竟整列整列的骑兵发起冲锋时候,哪怕只有一人怂了,回头溃逃,都能给整个军阵造成格外大的损失。 这些预备役骑兵都是分布在后路,沿山修建的军哨堡垒里,负责的只有一项,盯着大道。 打仗不敢上慌不是?逃跑总会吧!眼珠子目不转睛盯着大道,看到有辽东军杀过来,撒腿就跑,回去向金州边墙报告就行。 要是个懦夫,如此分配工作,能让他大大松一口气,可对于曹彰这个习武好动的毛头小子,这那就彻彻底底的煎熬了。 唉声叹气了半天,曹彰这小子眼珠子却是狡猾的转了起来,最后落在了身边搭档小魏子身上。 看曹彰撂下望远镜,这小子立马憨憨厚的把发给他的望远镜举了起来,跟个稻草人那样,眼珠子瞪溜圆死死的盯在了山下光秃秃的捡漏黄土路上。 用人也是一项艺术,曹彰的上司就很会用人!知道这小子活猴子一个,安分不下来,这特意给他配个死脑筋搭来个性格互补,省得他活蹦乱跳最后坏了事儿。 然而工作上可以互补,相处上可就不一样了,闲的蛋直疼,一肚子的话要唠,偏偏这小子傻柱子那样又放起哨来,看得曹彰简直要郁闷出鬼来了。 “小魏子,你眼睛不累吗?” “军帅,军帅下令,襄金大道乃辽东要道,公孙贼军马前行必走此道,要一刻不停的监视……” “得得得了!” 赶紧摆着手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曹彰郁闷的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找这个闷葫芦,他找不自在吗?这小子除了把他们那个傻帽曲正的话传声筒那样传出来,好像没听他说过其他的话。 “现在赵将军骑兵正在盖县征粮!咱们这儿都距离前线一百多里了,大道空空的,能有个鬼的公孙贼!”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州牧言……” “停!” 可不想听王厚语录了,赶忙一伸手制止住他,曹彰烦躁的耷拉个脑袋往后退着。 “得得得,你愿意盯着就盯着!老子不和你吵了成不!” 眼看着曹彰一翻身,居然蹿下了搭在树冠上的瞭望亭子,一激灵之下,小魏子可算不当复读机了!急切的伸手叫喊道。 “曹哥,你去哪儿,咱们两个执勤时间还没过……” “来时候,我看到了!靠着牛角山边那个村儿,那个打水姑娘,贼不错的!” 忽然间,脑袋瓜子又从梯子那儿冒了出来,挤眉弄眼中,曹大公子满脸猥琐的抖着苹果肌,淫荡的问道。 “一块去看看?哥请客,今夜就终结了你这个铜男!” “曹哥,军用干粮袋不能用于交易!” 眼看着曹彰晃悠着王厚配给的羊肉干鱼肉干蔬菜干麦片干,总之一大堆干货混合成分的野战粮食包,小魏子无比悲催的又是背起了军规来,可听的曹彰再一次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脸蛋子上,吧嗒一下掉下了树去。 “老子脑袋被门挤了,邀你这个木头疙瘩!” “曹哥!擅离职守可是一百军棍啊!斥候操点,一个暗哨必须两人共同执勤啊!” “我不说,你不说,谁知道!一条破路,你盯着就成了,老子今晚不回来了啊!” 一边小跑着往山下奔着,曹彰一边还一副苦恼语气的自嘲嚷嚷。 “他大爷的王途求!这要是让许都那些纨绔子知道老子都沦落到打水村姑地步了,还不得笑死老子……” 看着他小跑的越来越远,小魏子是一脸苦逼像,无可奈何的再一次把望远镜捡起来,接着瞅着脚底下被辽东各族多少年来用脚踩出来的大道全神贯注的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来那样。 为什么一个哨站必须配备两名斥候? 一名望着眼前,而另一名张望着背后! 已经下午四点多,太阳逐渐偏西而去,倾斜的阳光耀眼的刺射到位于辽东大道东面树林中,也许,这片林子一天里就这点时间能得到些阳光的滋润的,可红黄色的光辉里,小魏子的望远镜却也短暂的晃到发花。 看的眼睛都酸疼了,小魏子终究无可奈何的撂下望远镜揉了揉眼睛,忽然间,划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吓得他一激灵,愕然的回过头叫喊着。 “曹哥,你回来啦?” 眼看着一只大乌鸦惊慌的从枝头蹦了下去,看得小魏子再一次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下,又是对着山底下的道路,端起了望远镜。 他全神贯注中,浑然没有注意,就在他隐蔽的树屋顶盖上,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瓜子竟然倒掉着缓缓垂了下来。 厚实浓密的胡子遮住了半张脸,脸颊颧骨也是高长着,一双细长的眼睛中,带着血丝的瞳孔中满是杀机,盯着小魏子穿戴着重铠的背影,用鹿筋搓成的绳子被两只满是老茧的手团成套子,然后催下,摇晃在了小魏子背后。 “唔!” 咣当…… 水晶磨制的单筒望远镜沉重的顺着大树树冠掉落了下来。 第470章 争霸如逆水行舟 “奥力给!” 异族怪腔怪调的异族喊杀声中,犹如夕鸟归巢般的箭矢噼里啪啦的向下落着,黄底儿的大纛上,一个大字公孙威武的随风飘动着,而今年,除了那些穿着皮外镶铁扎甲的辽东士兵,公孙家的旗下,又多了不少身穿兽皮大袍子,脑袋瓜子梳着小辫子或者长髻,满脸大胡子格外凶悍的外族士兵。 和永恒之火教会宣扬的大帝东皇太一如出一辙,这些悍勇凶残的胡族,打着的旗子上居然也绘制着三足金乌,而且是好大一只!除了旗帜上,帽子上,皮甲上也不乏。 真是不能小瞧任何一个对手!公孙家寂寂无名一年多了,除了在曹操征北时候,和乌桓稍稍搞点小动作外,他们就仿佛乌龟那样,龟缩在了襄平一直没有声响,甚至今年入秋,王厚派赵云在属于公孙家的辽东半岛各处“征收”粮食,襄京都未做任何表态。 可盘踞辽东,控制汉四郡长达十多年,历经了两代的公孙家又岂是这般好相予的!对辽东的熟悉,青州而来的王厚是真比不上他们这些地头蛇,甚至远在盖县的赵云都没有察觉,突如其来的公孙家大军就已经犹如神兵天降那样出现在了金州防墙下面。 这次他们不但准备妥帖,准备了数以百计的攻城梯之外,还额外拉来了上万高句丽援兵。 两方汇合在一起,恐怕有五万多人了吧!密密麻麻的团在了金州防墙下。 就和反复无常的草原一样,辽东的老林子也不像是汉人那样讲究太多的道义情仇,落魄的宇文部可以莫名其妙就投靠了王厚,而和公孙家打了几年的高句丽,得知南下有着个更肥厚的目标可抢后,同样是轻而易举汇入了公孙家的大军中 同样老林子里射鹿射貂的猎手,密集的箭雨格外精准的落在只有五米来高的防墙上,忽然间,大声的惨叫声中,一个穿着双层甲的辽东重步兵捂着咽喉,好似一具铁块子那样,沉甸甸的跌落下了墙头,地上都被砸的扑腾一声。 “放箭!放箭!别让贼军靠上城墙!” 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过王厚手下败将,老而不死的蒋义渠这儿却是表现的格外顽强,亲冒锋矢指挥到了第一线,眼珠子瞪得跟牛眼睛那样,他也是跟牛一样喷着粗气咆哮着,挥舞着着战刀恨不得狠狠砸在低下的公孙家军脑袋瓜子上。 在他的怒吼里,泰山弓箭手与青州的军团轻步兵也是此起彼伏从墙垛里冒出脑袋瓜子来,一支支锋利的青州三棱箭头冒着寒光狠狠盯着下方扛着云梯奔跑的公孙家兵飞射了过去,噗通的声音中,一个戴着貂皮帽子,抗着梯子鬼哭狼嚎往前冲的高句丽贵族脑袋瓜子忽然冒出根颤巍巍的弩箭尾巴根来,直勾勾就等俩眼珠子趴在了地上。 沉重的木梯子倾倒在了一边。 奈何,攻城的公孙家兵还是太多了!木头咯吱咯吱作响中,还是一个个大梯子搭在了金州防墙上,紧接着拿来当炮灰的高句丽人一个个犹如蚂蚁那样,手脚并用向上攀爬着。 三国时期的老头子一个个也都性子这么烈,蜀汉有黄忠八十斩得夏侯,还有老而弥坚的老严颜,东吴还有装熊的老王八黄盖,忽然王八变鼍龙,带着东吴火船张开血盆大口,咬得曹总十几万大军支离破碎,这蒋义渠也不虚,王厚最先劝降启用他,一是实在手下没啥大将,二是看中了蒋义渠多年统兵经验,他是实在想不到,历史上没啥名的蒋义渠蒋老头子居然也能这么虎。 “去你大爷的!” 咔嚓一大砍刀照头劈下来,第一个戴着皮帽子的高句丽蛮兵才刚露出个脑袋瓜子,直接被蒋老匹夫一大砍刀削去半拉西瓜,紧接着老家伙老胳膊老腿儿也不怕抻到,穿着牛皮靴子的大脚丫子照着登城梯边一脚踹过去,叫骂中爬成一串儿的高句丽兵龇牙咧嘴就摔了下去。 梯子边,弓战也是最激烈的地儿,砰砰的声音中,连着三四支箭射在了他突出的板甲肚子上,冒着火星子被弹开,老家伙愣是眼皮子都没眨一下,接着那般彪悍的指挥进攻。 “上来的全给老夫砍了!”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一个满头虚汗的家伙却是慌慌张张中,奔着蒋义渠那杆蒋义大旗就奔了去,,一边跑,一边他还粗着嗓子大声嚷嚷着。 “骑兵曲第七伍的曹三呢!某家要第七伍的曹三!” 正指挥大战打的正酣,冷不丁被这么个家伙在耳边跟苍蝇似得嗡嗡叫,蒋老匹夫一时间也是气的脑门血管直跳,大脚丫子再一次不怕抻到的飞踹而出,差不点没把嚷嚷的文士踹下墙去,一边指着他鼻子还暴怒的嚷嚷着。 “老夫不管你家啥少爷!再敢在这儿扰乱军心,老夫斩了你!滚!” 这一脚,连梯子带人二三百斤都能踹出去,更别说个文官了,一脚下去两眼发黑,老半天,他才捂着胸口艰难的站起来,可这样,他依旧是咬牙切齿又凑合到了正在指挥的蒋义渠背后,跟着他耳边一阵嘀咕。 最开始,蒋义渠老脸上还是恼火和不屑,眼珠子目不转睛盯着战场,可话才刚听到一半,他又是不可置信的回过头来,惊愕的咆哮着。 “曹家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话还没说完,蒋义渠又是戛然而止了,因为防墙另一头,也是几个军士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龇牙咧嘴的叫喊着。 “将军,大事不好!公孙贼军自西翁城偷袭而上,海边城墙已经丢了!” 毕竟,这一次公孙家主力全出,加上高句丽人足有五万大军,可蒋义渠手头也只有三千多人马,而且金州防墙太长了,足足有几里,实在防御不过来。 哀叹一声,这蒋老匹夫也果断,立马瞪着牛眼珠子下令下来。 “不要留手,箭矢齐放,打退贼人这波进攻,然后传令各曲,放弃防墙,齐头奔连角城撤退!” 吼完了大军,他又是扯着那胸口一个大脚印子的文士,龇牙咧嘴的咆哮着。 “你马上去南渡口,乘船奔锦州去!去找州牧,来人!互送调查局的司马先生!” 几个大汉架着那满脑门虚汗的文士,一道小跑又颠儿下了城墙,再一次低头,看着在自己方箭雨下,哭爹喊娘往后跑的高句丽人,蒋义渠无奈的晃了晃满头鬓白的老脑袋瓜子。 ………… 几日后,锦州。 宇文部献上,最好的羊奶中,煮着江南来的红茶,以及王厚自创的糯米珍珠,一边热乎乎的往嘴里送着,王厚一边贪婪的张望着脚底下的部落,几十个青州文官带着米粮进去,那头,宇文部则是一排二百来个游牧骑手挺个肚子往外走。 就在他舒服的功夫,诸葛樱忽然小脚丫飞快的攀上城头,贴着他耳边急促的耳语起来。 刚开始也不在意,可几句听完,王厚噗呲一声,炮弹那样从嘴里喷出一大排珍珠来,不可思议惊怒交加的嚷嚷着。 “曹彰那个小王八蛋!!!” 第471章 悲剧的王老板 乱世的悲哀在此是体现了个淋漓!你不去打别人,别人也会打上门来!本来计划在锦州安安静静种田,顺便好好在宇文部身上割上几刀,分下来些肥肉,壮实自己辽东骑兵的王厚,不得不乘着凛冽的寒风,渡海返回了大连角。 辛辛苦苦大半年,一朝回到解放前!赵云在辽东征收粮食,公孙家的部队自然也不客气,好不容易种植出来的水田东北大米才刚刚收割了一半全被蝗虫一样的大军给收割了,站在墙头上向下张望,秋天排干净田水的稻地里,就剩下一茬一茬的稻根子。 本来王厚打算拿来给人吃的金黄稻穗还有给马吃的稻杆子,现在一并在公孙家军的马料槽里被牛马嚼着。 站在城头,看着自己老板王天高端着个望远镜在那儿直哆嗦着,背后,甄尧,蒋义渠,李孚,诸葛顺等部将文官无不是悲催的直哆嗦。 这抢了自己家州牧的粮食,无异于在他命根子上刨了两锄头那样。 不过暴怒了半天,王厚还是没当街骂娘,而是老脸直抽的扭过身来,气的直哆嗦的问道。 “曹三公子在本座的军中,本座为何不知道?” “李主簿,来通报本座的是你们军事统计调查局的人,你们一直知道?为何不汇报?” “回……,回州牧,曹三公子和一批崂山军学院的学生兵入伍,拿的是州牧府的公文,下官……,下官以为您知道!” “老子他娘的能知道丞相三公子来我军中当个大头兵,还去前线送了死?你脑袋和菊花长反了吧!” 后世当个领导敢打员工,还面临着曝光,劳动局警告以及高额赔偿,这个时代可没有这一说,被王厚一电炮怼在了肚子上,李孚直接闷哼着蹲了下去。 “如今到底是怎么个战况!” 这时代更悲催的是,就算被老板欺压了,上网吼的资格都没有,听着王厚问话,捂着肚子又是挤眉弄眼的站起来,李孚悲催的微鞠着躬回答道。 “这次公孙贼是有备而来,公孙家征调的部队都是北境防备北方蛮夷的辽东大族部队三万,借的高句丽蛮兵一万,征调扶余,乌桓等等臣服胡部两万,大军共五万余众,公孙家行军的道路应该是沿着东方海边的狭窄山路,某一条公孙家掌控的秘密小径绕过我军眼线,这才绕到骑兵团背后的。” “如今公孙贼遗兵八千,将赵云将军的骑兵堵在了金州防墙外,剩余大军,尽数陈列在我连角城下,各堡垒失联,而且公孙贼后勤补给准备充足,又缴获了我军不少粮食辎重,恐怕今年,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不过州牧,虽然情况不算太妙,不过海权依旧掌握在我军手里,情况依旧在掌控中!” 虽然金州防墙丢了,不过防御墙长十多里,其作用本来就和长城一样起到警惕的作用,用于削弱敌军后丢了也就丢了。 相比于狭长的防墙,连角城依靠着白玉山防御,两面城墙不过三四百米,加上弓弩众多城防完备,还有精兵把手,公孙军想要攻破,难度系数不是一般的高,暂时王厚是不需要担忧。 更何况今年的优势还是和去年一样,制海权在他手里,王厚还是可以绕到公孙大军的背后去攻击他。 不过听着主管情报与谈判的李主簿信心逐渐升起,侃侃的回报着,王厚一张老脸依旧阴沉的可以,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悻悻然的问着。 “曹三公子,有任何关于他的情报吗?” “回……,回州牧,属下无能,没有!” 泄了口气,王厚无可奈何的一歪脑袋,又是阴沉的吩咐着。 “安排使者,和公孙家接洽,今天下午,本座要在城下谈判!” “下官遵命!” 站在城头,向下眺望着旌旗林立的燕辽大军,恼火的足足凝视了十几秒,王厚披着大斗篷,干脆是急促的向楼梯下,可是才走到楼梯口,他却又是忍不住一僵。 重新穿上了皮甲战袄,又披上了洁白的斗篷,腰间挎着宝剑,手里拎着斧枪,本来渐渐学习如何当一个世家主母的曹红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这儿,静静等候在了城门下。 看着她忧虑的面孔,愣了片刻后,王厚忽然是像电视里那样,猛地张开了怀抱,把她娇躯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放心吧!我会把曹子文那小子弄回来的!” 这抱妹杀倒是真如电视上一样好使,本来满是担忧的脸庞上浮现出一股红润来,也是拥抱着王厚,曹红节搁在他肩膀上的小脑瓜,微微的点了点头。 ………… 下午十分,一直紧闭着的白玉山下北城门咯吱的刺耳门轴声中,大门被轰然洞开,虽然赵云骑兵被隔绝在了防墙外,不过两百个骑兵王厚还是凑的出来的,打着新刺绣好,镇北将军的旗号,在诸多兵士扈从下,王厚是阴沉着脸出了城墙。 对面还真是老熟人,也是两百骑的簇拥下,平州牧公孙康的叔叔,燕辽将军公孙止,还有他的部将张健,王卫一一晃悠着出现在了他面前来。 不过去年这个族叔败得可是连裤衩子都差不点没赔光了,最后两万大军,只剩下饿的皮包骨的四五千人回到襄平,公孙康还是不放心,把他父亲时候的老将,平度中郎将柳毅也派了过来,充当他的副帅,从背后看着他点,省的他再犯二。 真叫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口气打进了王厚的防线,把被他抢走的粮食夺回来了不说,又多赚一部分,如今还是兵多将广粮食充足的把王厚重新围困在狭小的连角城间,公孙止简直不是小人得了痔疮那么简单了,眉飞色舞远远的就大笑着一抱拳。 “青州牧别来无恙,对您!我家平州牧可是挂念许久了!” 要是平时,王厚还有心思怼他两句,可现在,他如何有心情和这个手下败将磨牙?一张老脸阴沉如下雨,目光死死盯着公孙止红光满面一张长脸,王厚声音冷的犹如掉冰渣子那样,阴森的喝道。 “谈谈条件吧……” “毁锦州,汝退出连角,就这么简单!” 自持兵多将广,公孙止嚣张的眉头都快飞了起来,打理的整齐的胡须向上撅着,眼神朝天,傲慢的说着,谁知道听的王厚却是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 “本座话还没说完!谈谈条件吧!本座将被你们俘获的青州兵赎回来,然后再在这城下决一死战,青州的勇士死也不应该死在以寡敌众的卑鄙偷袭中,汝无后顾之忧,我部士兵战死也是拥抱着荣誉战死,可否?” 这要求呛得胜券在握的公孙止禁不住一窒,旋即,他是无比恼火的一甩衣袖子,冷哼着说道。 “不劳青州牧忧虑了,我军讨贼而来,一道没有俘虏!” “什么!” 王厚的瞳孔,情不自禁的紧缩了下。 第472章 拔剑 “州牧!州牧!或许曹三公子吉人天相,未有事呢!” 整个城墙上,都是一片片凌乱却急促的脚步声,泰山弓箭手们喊着号子或是张弓在城垛,或是奔上箭楼,阴沉着一张老脸,王厚自己也是急促的向城墙上走着,跟在他背后,连角太守甄尧还有主簿李孚是苦着一张脸,不住地劝说着。 “曹子文乃是丞相三公子,若是他被俘虏,不可能不利用自己的身份免死,而手握曹三公子,公孙家也会有更大的谈判筹码,可公孙止那老贼轻言杀尽之,下官认为,正是因为其并没能俘获曹三公子!” 不过听着他两个的话语,王厚连搭理都没搭理,阴冷着一张脸上了城,望远镜向下就急促的眺望起黑森森的辽东大军来。 不得不承认,照比去年,毫无准备自大而轻敌的公孙家,今年燕辽军是准备充分了,现在才十月初,墙下不管是辽东汉军还是大部分征调的少数胡族兵,都把冬装套上了,穿着厚实的几层羊皮袄或者兽皮大衣。 灵活轻便上,这些家伙是肯定赶不上青州的棉衣,可至少严寒下,他们战斗力不至于下降的那么离谱了。 虽然装备未能改善几分,可是这一次公孙家也的确是把老本压了上,三万多北地大族的族兵一眼望去,那股子骁悍劲儿铺面而老来,而且还不止一万游猎民族的高句丽兵,东胡各支大小杂胡还组成了一万部队,五万人中,五千是骑兵,这些钻老林子和熊罴子打交道都是蛮荒野人,其杀气更胜燕辽本军一头。 不得不承认,胡人战斗力的确强悍,别看乌桓在曹操手里像豆腐似得,两万五战十万,一战而溃,可乌桓骑兵到了曹操手里,立马变成了天下名骑,杀得各路诸侯哭爹喊娘的,在长坂当阳击溃刘备,撵得他嗷嗷直叫的曹军部队,很可能就是这支乌桓骑兵。 汉人的军籍谋略加上蛮性十足的各部族胡人,公孙家这一次的确是很难对付。 然而张望了一会儿,腰间挎着的战刀摩挲着刀鞘嗡嗡作响,猛地拔出刀来,指着下面也是返回了军阵中央,重新立起来的公孙大纛,王厚声音再一次阴冷的响了起来。 “来人,派使节下去,去约战公孙止,让他退兵五里,让出战场,我军出城与之决战!” “州牧!” 这次连老将军蒋义渠都站不住了,满是愕然的他无比焦虑的抱拳请道。 “敌众我寡啊!此时贸然出战,恐为敌趁!如今张燕将军已经返回青州,正在像我运兵,州牧何不等上几月,汇聚人马之后,再与公孙贼决战!” 的确是敌众我寡,如今连角城的军事力量,辽东第一加强旅十三个团曲五千二百,岛城旅四千八,加个四个辅助兵团一千六百多的泰山弓箭手,最后他不放心,从锦州扯来的两千来个鲜卑宇文部城傍骑兵还漂浮在海上。 一万三千余人,骑兵只有对方一半,还是不可靠的降胡!怎么看,王厚赢面都不大。 可是听着蒋义渠担忧的劝说,王厚却是阴沉着脸冷哼的反问道。 “赵将军骑兵老将军莫不是忘了,至于敌众我寡?临济一战,似乎比这还要悬殊吧!” 这话真是一点儿面子都没给了,噎得蒋义渠都是禁不住老脸憋的发红,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也是没话可说,四万多人马让王厚六千多人打个大败,阵亡上万,提到临济,蒋义渠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还不下去宣战!” 看着王厚是真铁了心下来,终于,无可奈何之下,三位青州重臣全都是抱拳一鞠躬,退了下去。 打发走部下,王厚又是端起了望远镜,落在了旗帜众多,彪悍的蛮胡联军身上。 他何尝不知道敌众我寡?可是曹彰一蹬腿上西天,把他也逼到死胡同了。 曹家三公子,曹操名义上还是派来“监军”的,来镀金的将军曹彰,居然以一个小兵身份,不明不白死在了前线,他如何和曹操交代,这不仅仅是令曹红节伤心的家庭惨剧,更将是一场政治波动。 死讯一但传到邺城,从兴平初年一直紧跟曹操脚步的青州系或许就就此开始出现裂痕,曹操倒是不可能一上来就和他王厚兵戎相见,可是关系紧绷,厚黑学祖宗的曹操肯定会第一时间削减王厚的党羽,第一个挨刀的,肯定是青州。 时间又紧迫了几分,本来王厚计划在锦州站稳脚跟,然后组建训练出辽东第二旅,第三旅,分几年,几场战役,一步一步摧毁公孙家,如今被逼的没了退路,这个进程也得加快了! 若是想要霸业不衰,今年,他就不能再放公孙家的大军回去!而马上面临入冬飘雪,辽东的鹅毛大雪下,对于青州步兵的限制也是格外大。 所以要打击溃战,灭掉这支公孙家主力,王厚也得抓紧时间,他等不及张燕的援军了。 一系列念头在王厚脑袋瓜子里直发涨,望远镜一刻不停从这一面不认识的蛮族旗帜落到那一面不认识的蛮族旗帜上,焦虑的观望中,城门关这次仅仅开了一道小缝隙,李孚亲自出马,带着十几个骑兵出了城。 马蹄子卷起一层层燥热的秋土,直奔到公孙家军营前,这才被卫兵横着矛拦下,可这老小子一阵趾高气昂叽里呱啦,就跟混穿围困邺城的曹军大营那样,吼得那些卫兵如孙子那样,神气非凡的钻进了燕辽阵中。 下个战术,李孚要能把脑袋玩丢了,也就对不起王厚招降他的一番心思,所以丝毫不关系李孚,看他进营之后,王厚的目光就接着在燕辽军庞大的军镇上巡视起来,试图找寻出些许破绽。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不厌其烦的观察中,还真让他看出些不知道算不算弱点的门道来,公孙家大军的旗帜要比自己的部队密集一倍。 王厚的指挥旗帜下只到大队,八十人到一百人拥有一面战旗,战斗调动时候,以大队为最小单位。 可燕辽军最小单位甚至二十几人就有一面旗,而且人员单位分布还不均匀,少的二十几人,多的三四百人才有一面指挥战旗,凌乱的战旗大大小小,星罗棋布,一时间王厚根本说不清楚,公孙止到底有多少战斗单位。 “州牧,公孙贼应战!明日巳时,公孙家军后退八里,让出战场,与我军一战!” 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李孚急促的汇报着,放下望远镜,他的汇报声,在王厚的脸上激起了一股子浓郁的杀机! “好!” 第473章 退避零点三舍 “因呼哈(扶余语:后撤)!” 澎湃的吼声密布在城外,嚎叫中,将本来插在军营中的旗帜一一拔下来,一块块犹如龟茯苓那样黑乎乎的军阵簇拥着这些旗帜,逐渐向后退却去,铺天盖地的公孙家联军,真的后撤了。 当然,这仅仅是暂时的,如果明日午时,王厚没有如约出城应战,裹挟着诸多胡族的公孙家大军,还是会再次卷土重来,反正对于他们来说,仅仅是浪费了一天的时间而已,而且一但青州军约战不前,轻诺与怯战的名头将扣在他们的脑门上,心理上的优势,不是可以用一万军队或者几千套盔甲可以弥补的。 不过,王厚会毁诺不前吗? 咣当咣当的盔甲撞击声应剧烈的响起,几乎是公孙军刚刚退兵,大群的青州重步兵已经如同倾泻的狂潮那样迅速从城中奔涌出来,玄黑色的重步兵阵迅速将连角城城门口的狭窄通道占据的满满腾腾。 连家都没回,一杆镇北将军王字大旗被几列重步兵高高捧着飘然而出。把自己特制的怕死六层甲全都糊在了身上,王厚犹如个臃肿的面包那样轻轻摇晃着骑在马上,在两百个州牧亲兵护卫簇拥下跟着大军缓缓出了城。 “这就出发?不向红姐道别一声?” 追随在王厚身边,诸葛樱有些担忧的问道,听着她的错愕,王厚自己也是下意识的回了下头,张望了一眼挂着的黝黑连角城牌,可旋即,他又是苦笑着一甩缰绳。 “樱,派人告诉你红姐!角城拜托给她,老爷我去把杀害她弟弟的混球脑袋砍下来,去去就回!” “妾身,明白了!” 这头诸葛樱急促的撇过小脑瓜,跟着身边人嘟囔着,另一边,王厚这是昂头高声怒吼了起来。 “进军!” 这就是权利的魅力,男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一声令下,剑之所指,万夫齐进!在王厚的喝令下,扛着沉甸甸的斧枪,牛皮靴踩地噗噗的沉闷声音中,玄黑色的青州大军也犹如一条黑龙那样,气势逼人的向前行进出去。 ………… 连角城所处的位置地形格外的狭小,大约就是后世小半个旅顺口,白玉山背后靠海的一条狭长地带,北门不远外还挨着猴石山,嗯,后世的猴石山,如今什么名字都没有,再往东,还有延绵一大片的横山,这儿展不开两军加在一起的六七万大军。 这也是公孙止还有足智多谋的柳毅同意撤军的原因。 狭小的空间让燕辽军没法投入重兵攻城,小部队攻击坚固的城池那就是添油战术,他们要并不愿意攻城,可是如今王厚竟然肯主动出城决战,实在是正中燕辽军的下怀。 平原上,宽敞的战场足够将所有兵力展开,充分发挥燕辽军人多的优势! 而且,他们还有着个地利可以凭借! 自横山流淌下,几乎将旅顺半岛横着切开的东泥河。 春秋时代,晋军是退避三舍,九十里,一举击溃了气势汹汹追来的楚军,碍于半岛狭小的地形,燕军倒是没退那么远,大约连一舍都不到,只有二十里左右,日落前夕,王厚就撵上了后退的燕辽军。 隔着东泥河,紧挨着横山,在旅顺半岛另一面逐渐为山势挤压而变窄的滨海平原间,兵力占据优势的燕辽军紧挨着河畔扎营下来。 向河对岸眺望,逐渐黑暗的大地上,明晃晃的火把不断的闪烁着,一个个看不清轮廓的黑影湍急的走动着,似乎重新搭建着用于住宿的兽皮小帐篷,黑压压的看不到边界。 不同于后世密布的城市群与楼宇,如今这一片是大连角农业开发的核心,东泥河两岸,到处都可以看到水泥堆砌,用于引水的沟渠,而河岸两旁,除了官道贯穿其中,一片片的都是水田的痕迹。 放水割稻子已经半个多月了,如今黑黄色的土地倒是不再泥泞,反倒一块块的干裂起来,被割下的稻根还一片片的立在那儿,也是安排一个半旅的青州军在河对岸安营扎寨,带着蒋义渠陶升,臧洪,诸葛樱等部将到了河边,端起望远镜观望着河对岸敌情,老将蒋义渠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州牧,东泥河浅,然而秋汛末尾,水流湍急,我军兵寡而贼军兵重,隔河进击,实在是太过艰难!这一仗……” “哼,公孙家拥众五万余人,却连与本座背水一战的胆量都没有,其何等心虚!” 不屑的高高昂这头,睥睨着河对岸,王厚声音故意高了几度,指着河对岸,亢奋的大声对随行步兵嚣张的喊道。 “看到没!这些北方的胡子和半胡子畏惧本座,畏惧你们!” “不过畏惧也没用,明个本座还是会带你们杀过东泥河,明晚的这个时候,河对岸将躺满辽东胡蛮的尸体!淌满公孙家的鲜血!” “吼!吼吼!!!” 将熊熊一窝!将雄也是雄一窝!听着王厚响亮的嘶吼,不管是随行的亲兵,还是附近搭建帐篷的辽东军,无不是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战吼,那中气十足的吼叫声,震撼的河对岸的燕辽军亦是禁不住愕然的停下手头活计,偏过头来。 不管是胡人还是汉人,张望着如此雄浑的吼叫声,瞳孔都是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一股子忌惮! ………… “红姐交代了!她守城可以,不过让妾身必须盯住您,明天,老爷必须在河南岸观战,战争不分出胜负,不能踏足北岸,否的话的,红姐就说要把妾身五花大绑,然后扔到海里去!” “老爷,你不想失去您尽职尽责的亲卫队长吧?” 就算出征作战,也得追求精致的生活!在东泥河巡视了一圈儿,回来时候,王厚特制的帆布帐篷已经搭建好,这才刚进来,诸葛樱已经可怜兮兮的苦着小脸唱起了苦肉计,可惜,她的对手可是王厚耶!深的曹总厚黑学真传的王大州牧。 “你不是喜欢玩枪吗?明天,给你几把巨型枪玩,一人多粗,一人多长的大枪,怎么,有没有兴趣?” 好像诱骗人灵魂的魔鬼那样,王厚的声音也是一昂,听的诸葛樱那双大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只不过想着曹红节的叮嘱,她又是禁不住哆嗦了下,悲催的摇晃了下脑袋瓜子。 “为了小命,妾身也得看住老爷,况且老爷别骗人了!这儿距离海边几里远,大炮上哪儿能打到!” “海边是打不到!不过山上就不一定了!” 目光饶有兴趣的扭向了东方,王厚继续犹如个骗小萝莉的怪蜀黍那样,声音诱惑的摧残着诸葛妞那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 “要不要上山去看看?” 第474章 渡河再战? 诸葛樱终于还是被打发了,女人真是属猫的,终究忍不住心头旺盛的好奇心!不过王厚成功战胜了自己侍卫长的好心情随着来自航船八百里加急的一封信,又是变得荡然无存。 信是曹操发来的。 郭嘉病重了! 捏着信,王厚的手不住地颤抖着。 似乎真的逃不过宿命二字,历史上,郭嘉就是倒在了白狼山战之后,南归邺城的道路上,而这个时空,王厚竭尽全力试图挽救下,郭嘉还是没抗住,在碣石山刻碑仪式上病倒了。 虽然曹操没在信上描绘郭嘉病的多重,可是看着重墨描绘的信笺带着几分锯齿,可见曹操心情之激荡。 这位曹操第三位格外倚重的智囊左膀右臂,终究还是没办法活到曹魏建立的那一天,没能目睹赤壁大战的满江烽火,没能与这个时代最顶尖的两个人,周瑜,诸葛交上手,算得上他人生一大憾事吧! 就算随着地位的提升,王系外镇的形成,郭与王那密不可分的交情在邺城之外其实就已经破裂了,可是得知郭嘉快不行了,王厚胸口依旧犹如压了块大石头那样,沉重的喘不过气来。 眼看着王厚端着信笺,目光剧烈跳动的模样,负责送信的信使又是在一边重重的一抱拳。 “州牧,丞相……,丞相想让州牧返回邺城!” 这话犹如一道闪电那样,令王厚幡然转醒。 现在他是青州牧了,毕竟也不能全神贯注于私人情感中,信使的话,逼得他把郭嘉逝去的事件,带回令人作呕的政治里。 曹操信任的人有不少,夏侯兄弟,许褚,曹纯,可最信任而算得上最有谋略的,郭嘉算一个,他王途求,也有幸算一个。 毕竟当初跟着曹操闯宫,当着汉献帝面杀董贵人的,是他和郭嘉! 而且郭嘉没有那么强的士族背景,就算出身颍川,和荀氏叔侄为首的颍川士族也不是一条船上的,他算得上彻彻底底的丞相派,所以相府不少核心机要以及极大的权利,曹操都赋予了郭嘉,对他,几乎是无条件的信任。 如今,这么个角色没了!曹操自然而然需要替代品,而他王厚,让曹操不得不把嫁给皇帝的女儿从名单上划下的人物,最好选择。 只要……,他放弃青州,辽东的基业,回归邺城,曹操赋予他的权利,只会比青州牧来的多,不会来的少!甚至等到曹操身故后,达到霍光那种境地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愕然了几秒钟,王厚还是盯着使者摇了摇头。 “回报丞相,末将扫平了辽东这些魑魅魍魉,定当归朝,为丞相肝脑涂地,死而不悔!” 那使者没再说话,抱了下拳头后,旋即急促的出了军帐,而目送着他出去,嗡的一声,王厚猛地把墙上挂着的战刀拔了出来,倒拖着,刀刃在地上嗡嗡作响,阴沉的出了帐篷。 曹操没勉强王厚,所以信使的传信是想要,而不是命令,可拒绝曹操,后果同样的严重,这让两人的关系无论如何都会蒙上一层阴影,再加上曹彰的死讯传回邺城的话,局面上,他将处于格外的被动。 而作为他奥援的郭嘉,此时估计已经不在了! 需要快了! “州牧!” 抱着拳头,挽着腰,蒋义渠,臧洪等人全都等在了军帐外头,看着王厚阴沉着脸出来,心头发颤,蒋义渠率先重重的一鞠躬。目光深深的注视他一眼,王厚旋即声音格外低沉的闷哼了一声。 “传令下去,出战!” “末将……,遵命!” ………… 嘹亮的号角声撕破了清晨的寂静,河雾朦胧中,也是惊慌而起的燕辽军扛着旗,蚂蚁那样聚拢向了河岸边,张望着几十米外,黑乎乎犹如一堵墙那样忽然冒出来的大军。 太阳一点点升起,忽然间,河雾似乎被一阵风给吹散了,一刹那,右手平持斧枪,如林那样的赫赫有名的青州重步兵方阵整齐的出现在隔岸观望的燕辽军前,被东升太阳照耀着擦得锃亮的板甲,倒折过来的寒光,河对岸的燕辽军忍不住发出一阵阵嘶嘶的倒吸冷气声。 就算是柳毅,已经五十出头,辅助公孙度公孙康两代的老臣,那双眉头亦是忍不住挑了挑,情不自禁的叹道。 “一己平青州,韩桥破袁尚,这王天高果然不负盛名!” “不知死活还差不多!” 柳毅的感叹中,一声格外不屑却是响了起来,挺着胸脯昂着个脑袋瓜子,公孙止是不屑且傲慢的冷哼道。 “他只有一万人,而我军有五万,守城都不够,决然还敢出城找死!今个本将就用他青州人的血染红这片破河,再取了他的连角!教导教导这位中原来的士家老爷辽地不是他该待的地方!” 看着公孙止趾高气昂的模样,柳毅的眼皮子忍不住一阵阵跳动着,昨个他就反对扎营在东泥河北岸,隔河而守的确是好,可却也隔断了燕辽军依仗优势兵力主动进攻包抄的道路,今个主帅公孙止又狂傲如斯,令他心头忍不住的不安起来。 “报!青贼来使!” 就在公孙止豪气叫嚷的响亮时候,前军,一员传信小兵忽然气喘吁吁,急促的奔进本镇,对着公孙大旗,猛地跪在了地上汇报着。 “哦?传上来,本将要看看这隔壁姓王的又要玩什么花样!” 不到片刻,王厚的御用外交骗子,李孚那货又是文人没有武人样子,摇晃着大胡子大步走了进来。 不过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去年给发潮的马料那么狂傲了,老实儿的随着公孙亲兵进了主营,对着公孙止柳毅重重的抱拳拜见下。 “下官拜见二位将军!” “是你这个混蛋!” 吃了一冬的烂米,而且每次都是这货跟接济乞丐那样高高在上黑着一张脸送来,再看到李孚,公孙止真是气的牙根都直痒痒,龇牙咧嘴的直咆哮着。 “感谢公孙将军还记得下官,不过下官军情在身,不能陪将军叙旧!我家镇北将军认为,隔着河两军互射箭矢,终究没有勇士之荣,不能真刀真枪决一雌雄,不够过瘾,将军退后再让一箭之地,镇北将军提议,不若将军再退让一箭之地,让他率军渡河,然后两军就在这河边决一死战,谁输了谁的尸体就填满这河沟,公孙将军以为如何?” 心头隐隐感觉一股不妥,可是没等柳毅开腔,看到李孚已经气的眼睛发红的公孙止想都没想就率先咆哮出来。 “好!本将军退兵!今日这没名烂河,就是汝与汝家王狗贼葬身之地!” 第475章 劣与长 幸亏这个时代淝水之战尚且没有发生!不然就算是忌讳,柳毅也得墙裂要求,不向后退避,腾给王厚登陆空间了吧! 不过这就是穿越者的福利,河对岸两位主将都不知道淝水之战!因哈呼的喝令再一次在东泥河畔响起,拔出插在地上的大旗,还是因为战场不够宽敞而厚实堆积在河畔的燕辽大军第二次缓缓向后退着,满是脚印的稻田地以及水泥堆砌的引水渠再一次缓缓露了出来。 东泥河并不宽,几米而已,水深也仅仅到膝盖,可水速湍流,这个级别的河水已经足够对缓缓行进的重步兵造成致命凝滞了,随着燕辽军的后退,前排的青州重步兵在各自的长官喝令下,排列成整排,整齐的下到了水中。 看着顶在河水冲刷下,靴子踩在河泥里,费劲儿的向前扑腾的青州兵,公孙止禁不住露出了个邪恶的笑容来。 就算刚入行的菜鸟将军都知道,一支军队最虚弱的时候,行军,与渡河!王厚兵力处于绝对弱势,居然还要主动渡河来攻击自己,公孙止此时眺望向王厚军旗的眼神,就好像看个脑袋被门夹了的傻叉那样。 不过得意扬扬的辽东主帅公孙止一双眼睛完全都注视在了河对岸缓缓而动的辽东重步兵,兴奋的站在他战车上来回踱步着,焦躁的等着给王厚军渡过大半后,狠狠来个半渡而击。 然而,兴奋的辽东主帅是浑然没注意到,频繁的军事调动,还是最难的原地后退中,由家族兵和部落兵组成的燕辽大军也开始散乱起来,有的士兵直接发懵的倒着走,有的转身就走,大小不一,好不容易聚成阵的辽兵阵被拉扯成各种奇怪邪恶的形状。 燕辽军的后阵,就犹如泡了水的面包那样一点点散了开。 第一排重步兵拖着满脚的泥巴湿漉漉的踏上了北岸,才十几米之外,第一排的燕辽军就好像闻到了鲜血的狼人那样,健壮的身躯前倾,手掌握紧了长矛,呼吸渐中,一双双瞳孔中,闪烁出了嗜血的目光来。 可是这一刻。 公孙止与柳毅猛然回过了身! ………… 淝水之战,苻坚不仅仅败在了骄傲自大上,他还败给了自己庞大的军队,九十万前秦大军遮天蔽日,铺天盖地,而且根据王厚对这个时代军队的了解,九十万人的数量就算是没注水,也至少得掺杂了五十万以上的辎重部队,真正能打仗的战士才三十来万,作为战争,战士自然是顶在前面,辎重队则是拥挤在后。 想象一下,遮天蔽日的人群中,前军忽然急促的后退起来,践踏起漫天的征尘,而且身边还有一阵阵叫喊着秦军败了的高呼声,后队那些没有经过多少军事训练,甚至被强征的民夫还会有多少斗志?而连锁反应下,后军密集到足以遮蔽大地的辎重兵忽然哭喊着四散而散,对于正在作战的前军又是何等震撼。 就这样,这支甚至有可能算得上古代军事史之最的庞大军队就此烟消云散。 可公孙家军没这情况,干货不少,轻步兵军团没掺杂多少辎重辅助部队,更重要的是它只有不到五万,没有苻坚军团那么庞大而难以调度,就算前军后退,后军也知道在干啥。 所以王厚没费那肺活量喊什么公孙贼败了,制海权在自己手里,他直接的在燕辽军背后插了支部队!鲜卑人的宇文部。 对于鲜卑人,王厚是连他们放的屁都不信,自己不在锦州,他甚至毫不怀疑这些自由自在的游牧人强盗回顺手抢自己一票,所以回师辽东,他毫不犹豫把宇文部里强壮族兵和所有贵族两千多人全都征调了出来。 这几天,鲜卑人过得可不咋好,犹如被美洲人贩运的黑人奴隶那样直接往船舱下一塞,就算游牧民习惯了和马待在一起,焖一船舱的味道也不咋好闻,幸好王厚强令,全军喝水必须煮开了,就连这些鲜卑人也不例外,要不然,恐怕早就爆发疾病了。 所以鲜卑人憋出来的火气可想而知! 拿破仑大帝与沙皇俄国著名的博罗季诺战役中,大帝就曾经遭遇了沙俄哥萨克轻骑兵的袭击,击溃了他殿后的两个法国团,打的拿破仑足足停战了四个多小时。 虽然时间相差一千多年,可鲜卑骑兵明显没比哥萨克骑兵差多少,就在一团散乱的燕辽军后军军士还在看热闹时候,忽然间,剧烈的马蹄子响声在背后就响了起来,回过头的功夫,这些汉末的鬼火少年已经驾驶着他们的摩托马,冲到面前了。 王厚也不确定把他们拖入这场战争是对是错了,五胡乱华南北朝大放异彩的冲骑兵战术又被宇文部实习了一遍,短一米的木枪对青州重步兵杀伤力可能有限,可对这些代表绝大部分步兵的燕辽轻步兵却是杀伤力十足,一回头的功夫,双手端的骑枪已经捅了过来,噗呲的声音中,就好像被燕子猎杀的蝗虫那样,一个个高句丽人,扶余人,还有辽东的汉人被扎翻在地。 惨叫声此起彼伏! 战机就在一瞬间,背后的惨叫声与喊杀声让前军的燕辽军也是下意识的回过头愕然张望,等的就是现在,才刚刚登陆两排的青州重步兵中,一个包裹得犹如面包那样的家伙忽然猛地举起手中战刀,高声咆哮着,下一秒,端着斧枪的重步兵也犹如一台台陆地小坦克那样,盔甲沉重的狠狠冲上了前。 现在上岸的青州军甚至不到一千人,谁能想到,他们就敢向几十倍于自己的敌军发起冲锋,燕辽军反应过来时候再次晚了,惊骇的听着脚步声回过头,噗呲的声音中,胸口发凉,前排的军士悸动而颤抖的低下头,发黑的眼神中,只看到了半没进自己胸口的宽阔斧刃来。 噗呲……长枪离体带出大股的鲜血。 扑通……上百斤的辽野汉子犹如装满沙子的麻袋那样,喋着血重重躺倒在了地上! 第476章 低质量战争 机会就是现在或者永远也不! 在青州重步兵第二排第三排登陆的时候发起进攻,公孙军有机会把王厚压在河里,泡着烂泥打被打个鼻青脸肿哭爹喊娘,可是现在,十多米的距离,尖兵第三排重步兵,第四排轻步兵,两翼第一排第二排重步兵全部登陆上了东泥河北岸,王厚已经有三千人了! 站在战车上向前眺望,公孙止就见一把把大斧头血淋淋的狠狠轮下去,噗呲的沉闷声音中,破碎的脑袋瓜子喷溅着粘稠的鲜血飞出来,谁的血,他心知肚明。 “怎么会这样!曹老贼曹老奸麾下的下贼,竟敢阴我!” 背后也是一阵阵喊杀声,捂着个脑袋瓜子,公孙暴怒的咆哮着。 不过要是抱怨就能赢的话,穿越前王厚早就成百万富翁了,公孙康命老将柳毅为副帅,这一手是布置对了,这时候也顾不得是不是公孙家宗室了,看着公孙止六神无主没出息的模样,猛地揪住他的衣甲领子,柳毅跟个暴怒的虱子那样须发皆张,咆哮着怒吼了起来。 “将军!后营有骑兵五千!破不了!” “本将指挥后军,击溃王贼骑兵,将军压阵把王贼步兵打回河里!明白?” 眼看着公孙止还一副直发愣的模样,恼火的把他一摔,闷声中柳毅一边轮着鞭子抽打身边两旁的步兵挤出条道来,一边还暴躁的张口骂骂咧咧的,被退得一个踉跄,公孙止也是这才醒过神儿来,忙不迭也是拔出剑来,冲着前军瞎比划着。 在他的叫嚷中,后面看着发愣的几个不知道哪个家族的族兵又跟着挤了上去。 ………… 整个东泥河畔都喧嚣了起来,两军交兵的一条线上,兵器碰撞声叮咣作响,可若是定烟细看去,交兵线从河畔十几米处却是与一寸一寸不断的向前推去,倒伏下的尸体多是燕辽军汉。 不是王厚就王八之气一发,身边就带主角光环战斗力加成,兵种决定的,他麾下都是重步兵,身上真金白银的打出来的锻造重甲,而且手里是三米长还带斧头的枪阵,后两排错落着肩膀将枪举出去防御,前一排则是凶悍的轮着斧头向前砸,简直配合的风雨不透 不是高句丽兵不悍勇,他们真拼命了!尽管面对着刺猬那样的方阵,这些白山黑水间的游猎民族依旧一个个悍不畏死的端着短木枪拎着刀子向前顶去。 可还没等接近自己的攻击范围,迎面就是一排沉重的小斧头照头劈下来,空间太狭小了,躲避的范围太少,这才刚向左边躲闪一下,就撞到了兄弟的肩膀,咔嚓的声音中,自己肩膀被卸了大件儿,兄弟的脑瓜子开了瓢儿。 就算躲过了第一排的大斧头,从第二排第三排向前横的枪刃中钻了过去,咣的一枪捅该死的青州土豪身上了,一般闪烁在他们眼中也只有一道火光。 借着水流轮下来的大锤,把五六厘米的钢材硬生生砸到只剩一厘米,坚硬的程度实在不是劣质生铁轻易捅得穿的。 当然,王厚的重步兵也不是无敌的,就和拎着大盾牌的罗马步兵一样,机动性从来都是困扰他的重要弱点,用轻弓兵,弓骑兵远程骚扰,就算轻步兵也可以,不要正面抗线,侧面去掏,左右牵制,一前引,一后攻,不断消耗重步兵的体力,装备重量摆放在那里,重步兵体力消耗终究远大于轻步兵,就算没牵扯出背后进攻的机会,累也能把他们累趴下。 偏偏,仗着自己人多,公孙止就是要和王厚正面硬干,而且还是在这么狭小一片阵地,那么以短击长的苦果,就活该他承担了。 李白是游侠之剑,十步杀一人,而这战阵上,甚至每前进一步,都要有两条人名倒在地上,最初上阵还有些惊慌的初哥辽东第一旅,杀着杀着,双眼也开始变得血红了起来,厮杀中,东泥河北岸的燕辽军愈发的被向后压缩,照比刚登陆时候的十几米空间,血战中重步兵已经推到了四十多米。 只不过就算如此,王厚也没见到胜利的曙光,毕竟燕辽军也真是太多了,四倍于自己,恐怕在击杀击溃他们之前,青州军的体力也会消耗殆尽,抬不起兵器的重步兵同样也会沦为轻步兵宰杀的羔羊。 而且公孙军的后军,骚乱一点点的平息了下来。 真不愧是老将,参照上一次战役,柳毅居然将混合了辽东骑兵,乌桓骑兵和高句丽骑兵的五千多藏在了横山一片,柳毅一到,这些骑兵就轰然杀了出来,居然把正在公孙家军阵背后的鲜卑人都杀了个措手不及,侧翼被冲击,几十个轻骑被冲刺下了战马 一倍多于自己,宇文部的骑兵可没有对青州那么大的奉献精神,牵着战马直接撒腿就跑了。 “进攻!进攻!你们这些胆小鬼,给本将军顶上!顶上!” 指挥的艺术公孙止没多少下,可是仗着自己姓公孙,这督战队的角色倒是被他演绎的淋漓尽致,从战车上跳下来了,拎着剑,红着眼睛,带着狗腿子一样的亲兵,挨个部曲闯过去,就像个地皮无赖那样叫骂着踢打着,把一队队的部曲硬塞到前线去。 这场仗真是打的毫无技术含量了,就是一群人面对另一群人拿着武器照着对方身上乱怼,越来越密集的公孙家军将空间几乎塞满了,前排应战的公孙家士兵甚至不得不微微斜着肩膀,而对于青州军来讲,也真到了杀人杀到手软的地步。 拥挤向前的燕辽军都不用青州重步兵去捅杀了,直接被拥挤着就撞在了枪尖上,惊恐的叫喊中口吐鲜血被扎个对穿。 可这对于青州军来讲,也并不是个好消息,一柄向前捅的斧枪扎了一个,两个人,沉重的就已经没法活动了,可更多的辽东步兵被挤上来,枪刃被挤开,敌人直接挤到了脸上来,空气中,血腥的气味儿,男人的汗臭味,彼此间炽热的呼吸,全都喷在了对方脸上。 “唔……,唔唔唔唔……” 也是无路可退的高句丽人凶相大发,兽筋搓成的绳子勒到了挤在他面前的重步兵脖子上,双手绞杀中,勒得那重步兵眼睛都凸了出来,舌头可怕的伸着老长,可手中斧枪被几双手硬拽住,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另一面,就在王厚身前,拥挤中几个燕辽军甚至轮刀子的空间都没有了,举着刀拿着刀把咣当咣当的砸下去,同样也是没法抽兵器反抗了,两个被挤住的重步兵只能低着头被他们砸的头盔咣咣作响。 后面的轻步兵甚至不得不把弩甩回了背后,拔刀向前捅了。 看着眼前汹涌的这一幕,王厚同样是震撼的要喘不上气儿来,紧张的张望着自己摇摇欲坠的阵型,旋即他又是焦虑的偏过头去,向着东方高耸陡峭的横山张望过去。 山崖上,密林的遮挡下,水泥的灰色若隐若现的显露出一个角来! 第477章 雷神王尔 生活要有仪式感,战争也是! 河岸边,数万的汉子拎着各自的大家伙纠缠在一起,捉对厮杀得难解难分,不断用手中坚硬沉重的东西怼进对方的身体中,鲜红的粘稠液体喷溅的到处都是,精疲力竭的倒伏在地上的身体也堆积犹如小山那样,不管是青州人还是辽东人,无不是气喘吁吁红着眼睛。 就在这个?两军决斗到难舍难分的节骨眼上,忽然间,紧密结合在一起的王厚中军却是忽然分了开,一顶怪异的轿子忽然出现在了战场上,这轿子古怪中透着一股子神秘感十足的奢侈,八个人身穿着重盔,手中却全无武器,仅仅抬着轿子,三十二个浑身包裹在钢甲中,就算脸都包裹在钢甲内的铁人轮着大汉双手斩马刀,围拢在了轿子周围,就好像人形高达那样凶猛的撕扯进了战场。 而且一边挥舞着长刀砍杀着,他们一边还高昂的嘶吼着。 “永恒之火,太一神!” 轿子上不是什么万人敌的大将,甚至不是什么神像,仅仅一个石栏,栏杆中,一团烈火熊熊燃烧着,最耀眼的还是轿子四周,四座用纯金打造的三足金乌在白银云纹的衬托下,耀眼的好似活过来那样。 要说这么贵重一个轿子,放到混乱的战场,一大群**面前简直是肉包子打狗,可中军阵,厮杀最蛮勇,也最悍不畏死的高句丽山地兵们,看着这诡异的金乌以及四十个护轿的烈焰蔷薇骑士团们,却是下意识向左右退过去,离得远的愕然张望这里。 没人主动向前厮杀,因为三足金乌,同样是高句丽人的图腾神! 看着仪式神秘感十足的轿子,这些悍勇却愚昧的山民心头止不住悸动着。 就在这种情况下,这才刚上战场,还是中气十足的蔷薇骑士咆哮挥舞着血淋淋的斩马刀,居然撕破了燕辽军的军阵,杀入了贼阵中来。 不过人终究还是人,不是三只金乌,被砍杀得死伤了一地,高句丽人的凶性再次被激荡了起来,越来越越多的人克服了心头的恐惧,轮着刀子举着长矛杀将过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逐渐在轿子边响起,毕竟人少,三十二个武艺高强的骑士也只能左支右绌,艰难的转进攻为防御。 可就在这支怪异的特种部队也要淹没在燕辽军海中时候,又是异变发生了,晴朗的天气里,忽然平地轰隆一声炸响了杆巨雷,巨大的轰鸣声甚至一时间压倒了战场的喧嚣,正在相互厮杀到不可交加的两军也是错愕的扭过头去,向东张望着。 就在他们张望中,密密麻麻的两军头顶,一道白烟却又是轰然炸裂,噼里啪啦犹如下雨般的声音中,十几个燕辽军不可思议的抽搐着倒在地上。 砰~ 一员尚且在那儿挥刀呼喊着命令部下厮杀的高句丽百夫长也是轰然倒地,他脑门上,一股子白烟儿夹杂着烧焦的肉味儿冒了出来,细看去,脑袋上黝黑的窟窿里,一枚药丸大的铅珠子正在缓缓褪下红色。 “永恒之火!!!” 全军的惊愕中,那些护着轿子的蔷薇骑士甚连厮杀都放弃了,一把斩马刀插在了面前,当着无数凶狠而恐惧的高句丽人面跪在了地上,大声的祈祷了起来。 “太一神显灵了!太一神真他娘的显灵了!” 更加亢奋的嘶吼声则是在已经战斗到气喘吁吁,伤痕累累的辽东旅,岛城旅口中爆发出来,亢奋中中,甚至重步兵都扔了手中的长斧,拔出了腰间佩戴的副武器环首刀,疯子那样冲杀到对面人堆里,完全放弃防御,挥舞着血淋淋的刀子大杀大砍着。 又是此起彼伏的雷声一个接着一个,来源不明却致命的攻击不断落在头上,巨大的轰鸣声中,倒下的燕辽军不是脑袋瓜子崩裂就是口吐鲜红,加上忽然打了鸡血的青州军疯狂的暴击,这些北方胡人的士气宛若烈阳残雪那样,飞速消融着。 不知道谁第一个丢下武器,不管不顾的惊慌嘶吼着向背后溃逃去,一个带动两个,五个带动十个,庞大而密集的燕辽联军也好像春日里的大块积雪一般,迅速消融了。 “公孙贼败了!杀啊!” 苦战不下积蓄的焦虑与暴躁,高喊中,黑色的青州军就好像硫酸那样浸润进了土黄色的燕辽军中,激荡起一股股红色的化学反应,东泥河北部的土地,一寸一寸带着血,被青州夺了回来。 看似有一次,凭着穿越来的火器,王厚犹如西班牙佬碾压美洲土著那样取得了胜利,可细看去,情况完全不然! 火炮的确是战争利器,也没到了神话的地步,袁崇焕有那么多的红衣大炮,照样没干过拼马刀子的建州女真。 山顶上有五门炮,就算王厚的炮弹都是仿照美国佬南北战争时候的大杀器榴霰弹,一炮六十四个药丸大小的铅球一个能杀一人,三分钟才能放一炮,一轮三百二,十轮三千二,得放一百轮才能打死三万两千个人,这还是最理想的情况下,人是会跑会逃的,真实情况下,打一天也未必打得死一千来个。 所以好钢得用在刀刃上,王厚才如此这般导演了今天的大战,先是强行渡河,拼着两败俱伤筋疲力尽也要和燕辽军竭力厮杀着,等到双方都是僵持着久攻不下时候,还得装神弄鬼提出永恒之火,再突然使出这一招来。 淝水之战,前秦军败于恐惧,而恐惧来源于未知,燕辽军人数远少于前秦百万大军,质量上还高一截,所以王厚就用这一手造出更大的未知来,让这些北地蛮夷恐惧。 恐惧之下,燕辽军溃了!一声声剧烈的雷声下,最悍勇的高句丽山民都是抱头鼠窜着。 可是看着这一幕,王厚却高兴不起来,一边顶着身上好几根箭剧烈的喘息着,一边他还肉疼的哭丧着一张脸念叨着。 “一炮,张村尿一年的!两炮!李村儿尿的也没了!还放,赵村徐村也白尿了!小姑奶奶,悠着点打吧!” 这个时代火药工业比明代差了真不知道多少个犄角拐弯,还得注意保密,王厚下令熬硝一年的产量,不够诸葛樱打一天的! 这还是只有五门炮的前提下,眼看着又是轰隆一声大炮轰鸣,王厚干脆悲催的一拍大腿。 “这下连角城尿半年的也被打没了,来人快马上山,告诉那个败家娘们别打了!” 第478章 人性 这一仗败得莫名其妙,柳毅还在后阵带着骑兵和泥鳅一样滑的宇文部骑兵,忽然间,天崩地裂般的大崩溃就到来了,数不清的燕辽军步兵雪崩那样丢盔弃甲,哭爹喊娘的向回逃着,甚至还冲击了他的骑兵后阵,冲刷得他的部队也莫名其妙的跟着溃了。 刚刚还在后军让人撵得跟大马猴子那样上蹿下跳的宇文部,看到溃散的败兵,则犹如看到处女的饥饿吸血鬼那样,瞬间凶性大发,再一次把蜂刺那样的骑矛放下来,咆哮着双脚夹着马肚子冲杀向前。 脑袋就是银子,一颗脑袋,可以在王厚那儿兑换到一匹布,或者一石粮,再或者一柄铁兵! 金钱的驱使下,这些塞外的游牧骑兵一个个悍勇的跟关云长那样,纵马在人群中来回的奔驰着,他们杀伤力可远超过山顶炮台那五门大炮,战场上简直犹如割韭菜那样收割着性命。 冷兵器时代,百分之八十的杀伤都是在一方溃败后,另一方的追杀路上,不过在嗜血的鲜卑骑兵狂暴追杀下,也把这些辽东步兵的潜能给哔了出来,东泥河到金州防墙,正常行军将近三天时间,几万燕辽军,愣是一个晚上就哔到了。 不过气喘吁吁溃逃回防墙,公孙止却是眼泪都差不点没直接流淌下来,气势汹汹与王厚决战,早上的时候他还在做着美梦,击溃了王厚,大连角这一块估计就可以因功归他镇守了,掌握了连角港,控制住和关内的海路交易,日进斗金,豆浆喝一碗倒一碗,油条吃一根扔一根的美好日子,可今个,他就得为脑袋担忧了。 五万大军,就回来三万,两万撂在了战场上! 毕竟四条腿的比两条腿跑的快,回金州防墙时候,柳毅麾下的骑兵尚且有三千多四千不到,先行奔回防墙,呼喝着留守的步兵拦截败兵,重新正编行伍,稍稍稳住些局势之后,这位服侍两代公孙家主的辽东老臣火冒三丈的奔上了城墙。 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宗室不宗室了,扯着看着下方火把乱蹿,惊慌失措的士兵,直发傻的三军主将公孙止衣领子,本来一副儒将气息的中年老帅哥龇牙咧嘴跟个恶鬼那样气不打一处来的咆哮着。 “为什么溃退!为什么溃退了!” “那……,那青贼会妖法啊!他不知道把什么妖物抬上了战场,紧接着天空落雷,击死击伤多人,本将……,本将就下令撤退了,谁知道……,谁知道这群懦夫……” 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今个王厚能有此大胜,他公孙止还算是首功,要不是他一看天上直掉铅弹子,吓得神不守舍撒腿就跑,公孙家的军阵还不能溃败得这么快呢! “妖法?哈!妖法!” 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一番解释对柳毅来说简直是火上浇油,把他衣领子往左边一甩,他是气到都发乐的无语摇了摇头,旋即气恼的一哼哼。 “这话您回去对平州牧解释吧!” 气的牙根都直疼,溜达到城墙另一面,双手扶着青州特有的锯齿城垛,北望着漆黑夜幕中苍凉的辽东大地,柳毅不住地吐着一股股白色的热气,被他喝骂的抬不起头来,好一会,公孙止全然没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宗室嘴脸,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凑到了柳毅背后问道。 “柳公,那现在,现在该是如何是好?” 不管如何败,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所想的已经不是如何把连角城连带着王天高的巨龙宝藏抢夺到手了,而是如何活着回到襄平,把这剩余的三万本钱保回去。 又是重重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柳毅无可奈何的说道。 “为今之计,只有固守这道青州人建的防墙了!” “固守这儿?” 本来一副唯唯诺诺模样的公孙止声音一下子又高了八调,满是愕然的回头指着南面,惊骇的叫喊着。 “可那王贼很快就杀到了!” 去年还可以说是中了王厚的剑姬,被冰墙困败的,他还带了三千来个羸弱败兵,最后和谈返回了襄平,被公孙康树立成宗室不屈的忠臣形象,可这一次,公孙止已经彻底被王厚打怕了。 到现在,神威那样的落雷还不住地回荡在他脑海中。 看着他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柳毅是差不点没气死,暴怒中,这位辽东儒将也是指着背后恼火的咆哮着。 “王贼麾下的赵狗就在外面等着!他手底下是青州的精锐骑兵,现在我军人心涣散,就这么溃出关去,赵贼只要埋伏在暗处一个冲锋,大军毁已!五万人,能有五千人活着逃回襄平,已经是太一神保佑了!” “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是固守防墙,休整大军,恢复士气,留一军殿后防墙,然后大军结阵背返,结阵对抗赵狗的骑兵,只要退到盖县,咱们就赢了!” “公孙将军,抓紧时间收拢兵卒!” 公孙止再一次哑然,没再出声,他是沉闷的一抱拳,紧接着不发急促的下了王厚的青州防墙。 只不过一边低着头,公孙止那双金鱼眼泡的瞳孔内,却是不断的闪烁着凶光。 ………… 柳毅的确够的上历史上立传的人物,他辅佐公孙度在北有高句丽,西有乌桓蹋顿的情况下稳住了塞外汉四郡,一举还成了辽东平原上最强悍的一股势力,就算遭逢如此大败,柳毅也没被打垮,匆匆收拢了骑兵,带着百多好亲卫骑兵,他甚至连休息都没休息,亲自把骑兵向南重新撒了出去,去侦查王厚大军的动向。 不过也是因为柳毅这两代家臣的身份,让他对公孙家太过忠诚,甚至都忘了什么叫人心叵测! 的确,平原上步兵团面对着骑兵撤退,尤其这步兵团还是一支败兵,那简直就和刀尖上跳舞没啥区别了! 然而,公孙止的选择,也并非只有柳毅这一条路,逃不过赵云,他只要能跑到其他的友军即可了,就在柳毅还沉浸夜幕中嘶声竭力的喝令着向南侦查时候,忽然背后一骑却是绝尘而来。 “将军,大事不好!公孙将军大开北门,下令全军向北撤退!” “什么!” 重新奔回金州防墙,本来屯扎在城下的三万大军已经不见踪影,气喘吁吁的狂奔上墙,向下眺望间,一道道火把映衬着士兵惊慌失措的脸,溃逃了一天,气喘吁吁的燕辽军丝毫没有休息,再一次凌乱分成一股一股,向北溃逃着,仓皇的模样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蚂蚁窝那样。 瞳孔闪烁着怒火,片刻后,柳毅却是无可奈何一拍大腿。 “完了!” 第479章 没死 事实证明,若是按照柳毅的计划在金州防墙休整养军,等大军从东泥河大败的恐慌中回过神来在结阵撤军,真的行得通,因为王厚的大军甚至比正常行军速度还要慢了点,毕竟一万人硬撼五万人的军阵,青州军同样遭受了不少损失,而且一道还得接收公孙止的辎重,缉捕辽东败兵,王厚重新抵达金州防墙时,已经是第三天正午了。 这时间足够燕辽军休整过后,从容撤退了。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也没有第二个穿越者这时候出现在燕辽军中拯救这支大军了。 正午的难得温暖些许的旭日下,上万武士整齐的臂挽长斧腰挎刀列阵在墙下,精致的玄黑色盔甲上多了十几道划痕,可是军容却更加整齐,尤其是行伍间散发出以一股子新兵部队所没有的萧杀气息,整支部队锐利的都犹如一把斧枪那样。 燕辽军既是强敌,又是一块磨刀石,本来稚嫩的辽东新旅与缺乏实战经验的岛城第二旅被彻底磨砺出来,现在军士的胆气恐怕已经不输于日照第一旅了。 真好像电影里超级大反派一样了,抱着胳膊,傲然的站在公孙止落荒而逃丢下的指挥车上,王厚傲然的昂着脑袋看着眼前属于自己的水泥灰。 而在他脚下,带着百多个亲兵匆匆下了城墙,辽东大将柳毅是颓然的拜倒在了王厚的战车前。 这是第一位投降王厚的辽东大将。 柳毅是不得不投降了,大环境,那天晚上他亲眼所见,三万大军奔出防墙不到十里,已经经历了一个冬天幽灵战锻炼的赵云突骑就好像真的幽灵那样从黑暗中冒了出来,一个经典的三叉戟突阵型就好像掠食的燕子那样俯冲过来,然后看似庞大的燕辽军就炸了。 接下来的战斗由于夜色太深,柳毅是没法看清,可是喊杀声从亥时一直持续到黎明前夕,自金县向北绵延几十里,横七竖八的尸骸到处都是,公孙家的五万燕辽主力是彻底完了。 就算不是全军覆没也差不多,回了襄平城,他和公孙止这个主帅罪责难逃,可问题是整场战争,他柳毅都没能参与一次战略级决策,全都是公孙止一人拍板的一言堂,甚至连最后逃命都是他决定的,这感觉就跟下路十杀零四的adc眼看着上中送成狗,打野又跑下路越塔瞎送的感觉一毛一样。 而且,若是公孙止没逃出去,死在了乱军中还好,他若是逃了,很可能把罪责就全都推到自己身上来,一朝天子一朝臣,到时候公孙康可能放了公孙止而宰了自己全家。 三国时期大风气里,降将并不罕见,也不像后世那样备受道德谴责,就像于禁,身列曹魏五子良将之一,左将军之职,到头来还是投降了关羽,他一个中原不名的将军,投降倒也不是那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不过这老小子也的确没啥名气,至少王厚这个穿越者都没听说过,看着他跪伏在地上,王厚也没啥感觉,仅仅是淡然的哼了一声,挥挥手示意他起来,旋即从战车上跳下来,大步流星的奔着属于自己的防墙翁城走了去。 相比于柳毅,王厚更关心的还是自己老部下,明星将军赵云。 事实证明,老赵并没有让他失望,距离金州防御墙不远处,青州军特意修建的骑兵堡,如今可热闹的犹如集市一样了,一个羊圈那样的大围栏圈在了堡垒外围,羊圈内,数以万计的燕辽军俘虏催头丧气的抱着脑袋瓜子蹲在其中,早得到了王厚率军前来汇合的消息,赵云则是也带了几十个亲兵,笑容满面的恭候在堡垒外。 “末将拜见镇北将军!” “起来吧!你老小子,干的漂亮!” 辽东可不像后世的大明,先后经历抚顺,萨尔浒,开铁,广宁,大凌河,松锦等一系列大败仗,折损军队五十万到八十万,这才轰然倒下。相比之下,公孙家是差远了,去年冬,公孙家的战略失误让辽东南部的军事力量几乎都被王厚击溃打败了,一次次围城打援,被杀被俘被打溃逃到山里不敢回来的,公孙家损失兵力加一块恐怕不下个五万人。 今年这五万人再被干掉,两年去十万兵丁,襄平公孙康手里就没剩下几张能立住脚的好牌了。 “主公,此战共斩首三千六百余级,俘获一万一千人,不过末将有罪,未能擒获燕辽主将,公孙止跑了!” 不得不承认,草包是草包了一点,公孙止逃命的手段真叫一绝,赵云眼皮底下都能逃的出去,还好他的本事于战争没啥帮助,跟着赵云往他的军堡里走去,王厚是不在意的哼道。 “草包而已,跑了就跑了,无所谓。” “对了,主公,您交代末将另一件事儿,末将办完了,在黑虎山把曹三公子找了回来!” “曹彰没死?” 这个消息倒是让王厚意外惊喜了下,停下了脚步。 ………… 到底是贵公子,圆形的堡垒向东最好的房间,赵云给了他,只不过现在曹彰可没那么意气风发了,就跟电视剧里受挫了的叛逆小子那样,抱着个膝盖往床脚一蹲,满脑袋瓜子都是低气压。 这小兔崽子没事儿,就算郭嘉死了自己还没回去,短期内至少自己和曹总也没有直接冲突的诱因了,王厚又不是心理医生,在门口瞄了确定是这小王八蛋一眼,旋即他又是伸手要关上门,仗还没打完,他老人渣可是事物繁多的很。 然而,偶像剧毕竟是偶像剧,曹彰是压根不像电视上演的小鲜肉一样,没个青春靓丽美少女劝解就一直低沉缓不过来类型,听着门口有响声,这小子是噌一声跟兔子那样窜了出来,一把薅住了王厚衣领子,拽的他直踉跄,硬是把他拖回了屋子里来。 “哎哎哎哎!没气儿了,撒手!” “老子要回第三十一号哨站,马上!” 眼睛都红的像火炭那样,这小子龇牙咧嘴的咆哮着。 第480章 攻守之势异也 “满意了?” 毕竟是自己小舅子,为了不让曹红节为难,王厚还是满足了曹彰这个小愿望,率领骑兵带他出了金州防墙。 毕竟是建设在山上隐蔽处,就算战争已经进行了二十五天之久,这处小哨站还是安然无恙的留在了树梢上,只不过内里的结果明显不是让曹彰满意的,从树梢上蹦下来,这小子一张脸简直阴沉的好像暴风雨前夕的乌云那样。 听着王厚无所谓的问道,声音中沉浸着愤怒,曹彰又是恼火的冲着他一伸手。 “给我一支军队!” “不可能。” 再一次,这小子火冒三丈的一把薅住了王厚的脖领子,恼火的咆哮着。 “老子乃是丞相认命青州监军,你若不从,老子军法办了你!” “那你回邺城请军法吧!来人,送曹三公子回连角城!” 眼看着王厚还真是油盐不进,曹彰是终于无可奈何软了下来,苦苦哀求声焦虑的对王厚抱拳重重一鞠躬。 “王州牧,王大人!这些北地蛮夷杀了我的袍泽兄弟,大丈夫连兄弟之仇都不能报,有何颜面立于世间,给我一支军队吧!我要亲自报这个仇!” 看着他焦虑的神色,王厚却依旧是冷着脸摇了摇头。 “这次战报我过了,贼军自东海小道绕千山躲过了我军众多的前哨站,走西岔口进入的辽东官道,西岔口就在这三十二号哨站低下,因为某一名哨兵斥候的失职,金州防墙得到消息晚了半个时辰,以至于蒋老将军未能及时布防,仅仅扼守一天就不得不丢了防墙!” “战争不是过家家,若是换个人是这个斥候,他已经被我杀了!不过曹三公子你!本将没法给你任何出发!所以,曹彰,你被开除出我青州军团了,就当帮你姐姐个忙,回家吧!” “来啊!回金州!” 说话间,王厚已经转身走到了自己战马身边,踩着马镫翻身上马,十几个亲信骑兵簇拥着他身后,王从戈手持着他的大旗,奔驰着小跑向了山下。 错愕在了亭子前,足足呆滞了一分多钟,咬着牙,曹彰也是恶狠狠的翻身上马,抽着马屁股跟着向回奔驰了起来。 ………… 今年是注定又不能躲在火炉边上安稳过冬了,第一场冬雪在十月中旬就飘飘洒洒而下,落雪飘零下,金州防墙左近却是人头攒动。 王厚的大军也到了! 张燕说话倒是算是,黑山军主力几乎整个都被他从青州搬运到了辽东来,一共是三万人,五千骑兵,两万五千余步兵,虽然王厚走的精兵政策,可攻下的县城需要占领,后路需要军队扼守,战争的各方面,还是需要大量二线部队的支撑,张燕的到来,真的是让他缓了一大口气儿。 除了张燕,他还添加了一万两千名“前锋军”,就是那些俘获的燕辽军。 虽然对柳毅的投降并不算是太热情,可是王厚还是把俘虏军都交给了他,毕竟这老小子是公孙家的老将,俘虏中没有威望能超过他的,这样一来,王厚控制了柳毅,就等于控制了一万多俘虏。 就算是今年初雪,下的也不小,鹅毛大雪翩然而落,把水泥堆砌的墙头都浇洒的一片素白,这年头还没有国际公约,王厚也不是啥人道主义战士,俘虏实在是没人权,大军最边沿,这些燕辽军的俘虏们缩在一个个临时搭建,四面透风的草棚子里,冻得哆哆嗦嗦着,只能抱成一团取着暖。 而黑山军如今是体会到了“组织”的温暖,这才刚到,帐还没打,就先发东西。 一人两套白色的青州棉大衣,还有一条棉被子,住的也是日照生产的帆布帐篷,就是比那些俘虏高出一头来。 站在高耸的金州防墙上向下眺望,整个军营中到处都是一片热热闹闹,岛城胡家的运输商行直接将棉衣运到军营里,然后军士们欢天喜地的一个个领取着,看着热闹的一幕,王厚自己则是有点发愁的皱着眉头。 “那小子真回连角城了?” “曹三公子的确回连角城了,不过老爷,曹三公子走时候可是很愤怒的,万一他回邺城,和丞相嘀咕您几句,丞相那头恐怕您不好交代吧!” 下意识的回头张望一眼,也换上了套小棉衣,身上还批了件厚重的皮斗篷,诸葛樱也是在那儿跟着犯愁的担忧着,不过听了她的话,王厚却是不在乎的一甩衣袖子。 “不好交代也是明年入春之后的事情了!本座现在关切的只有眼前!他姓公孙的三把斧本座可是全都接下来了!现在也轮到本座出招了!” 目光越过缤纷的降雪,落在大雪天阴沉沉的辽东大地上,王厚的瞳孔却是格外的澎湃。 争霸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虽然冬天大雪飘零,可对于青州来说,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一个月的战争,公孙家的主力部队基本上被歼灭,而辽东大雪之季,襄平既没机会将东线伸入朝鲜半岛的最后一部分兵力调回,也没法向北方,缩在各个山城,或者西方已经被打散了的乌桓诸部,鲜卑诸部求援。 虽然严寒的天气对进军会造成格外大的困难,就算大帝拿破仑都败在了沙皇俄国恐怖的冬天里,可祸兮福所倚,这三个月寒冬内,已经连战连败的燕辽,只能独自来面对青州的怒火。 就和拿破仑攻沙皇俄国那样,眺望着茫茫大雪,王厚也是豪气非常的昂然喝道。 “今年春节,本座要在他襄平城渡过!” “属下遵命!” 装逼的男人最有魅力,看着王厚这霸气十足的宣誓,诸葛大小姐一双眼眸中,都直冒着小星星。 ………… 不过装逼只能爽一时,要想一直爽下去,还要投入实力把这个装出来的逼实现了才行,现在王厚就有这个实力。 建安八年的最后一个月里,公孙家位于辽东最南端的北丰县城是彻底热闹了起来。 城上,一个个世家豪族的佃户守军冻得哆哆嗦嗦,惊惶失措的拎着同样被冻得发硬的角筋弓,恐惧的向下张望着,顶着风雪,城下端,成群的燕辽军却是扛着沉重的登城云梯,呐喊着向城头冲了上去。 这些云梯本来是公孙家打造,预备运用在连角城上的,结果到头来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被用在了自己身上,而且不仅仅是军械,就连攻打县城的主力部队,都是本来属于公孙家的燕辽军。 站在县城下,眺望着青灰色的城墙,柳毅止不住的唏嘘着! 第481章 唐太宗都撞得脑壳疼的地慌 云梯上,人犹如蚂蚁一般源源不断的向上攀爬着,梯子架设的城垛口,轮着刀子的兵士红着眼睛和对方厮杀着,一个被砍下来,第二个又是跟着上去,城墙下方,双方的弓箭手也是朝着彼此的脑袋瓜子对射的好似枪战那样,层层叠叠的尸骸跌落了下去,把城墙都染的通红一片。 如此凶狠的厮杀场面,任谁都想不到这是一只刚刚投降的降兵对抗原来的老东家吧!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来!柳毅能如此拼命督战,也是和他切身利益有关。 他的家族也是出身汉四郡的边塞豪族,挨着襄平可不远,而且随着他在公孙度时代的得势,柳家在襄平做官的族人可不少,这个时代人在政治上的争斗可都是照眼珠子抠,公孙止要是把连角败绩都推到他身上,论罪,柳家可是要族诛了! 公孙康不是公孙度的儿子,而是公孙度的侄子,关系上本来就不近,这种情况下作为公孙度老臣,自然要为自己家族所考虑,所以柳毅才打的如此的狠,如此的狂,北丰,复县,盖县全都由他带着一万多降军打下,甚至第二梯队炮灰的黑山军都没捞到上场的机会。 他这打的越狠,让公孙家颓势越明显,公孙康的确会愈加的愤怒,可组成辽东政权的可不止公孙一家,后三十年司马懿伐燕屠襄平可是屠灭了贵族公卿七千多人,公孙家先后折损兵马十万,如今王厚大规模反攻辽东,兵败如破竹,他们怎么能不心虚? 心虚就要留后路,可是襄平世家和王厚前不沾亲后不带故,连攀关系都没路攀去,唯一能说上话的,只有柳毅这个第一个吃螃蟹投靠王厚的。 这种情况下想要攀上关系,这些辽东世家岂能不拼了老命来保护他柳家人! 所以想活,就得拼得下这个血本! 不过有时候,光有动力却是不够的,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双方都有人和的情况下,天时地利就变得格外的重要。 可现在,天时地利都不在柳毅这边。 天空是大雪飘飘荡荡而下,冻得墙上都是结了一层层的冰甲,手攀在上面冷的犹如猫咬那样。 而且这地势太险要了,一排山墙虽然不高,也就可是墙如其名,是铸在山上的,从山脚下跑到山上,已经足够把这些农夫,猎人的体力消耗掉三分之一,还有弓箭,这个仰角向上射,想要射中城垛后面的守军,那几率就跟几米外套圈儿似得。 又是一波辽东军的冲锋被人打了回来,敢死队在城墙底下死了个差不多三分之一,勇气消耗殆尽,几百号人捂着脑袋仓皇的从城墙顺着冻得溜滑的山坡一道滑下来,背后,山城上向下飞射的箭矢噼里啪啦落在脑袋顶上,时不时有人惨叫着栽倒,射死的身躯还往山下滑着,留下一条条鲜红的血印子。 腮帮子气的直鼓,举着刀子,柳毅再一次火冒三丈的咆哮着喝令下一队上前,不过没等他连踢带打的把命令下发出去,背后却是传来一声清冷的声音。 “柳将军,等等!” “镇北!” 官大一级压死人在这儿是真实的体现了出来,刚刚还火冒三丈拎着刀子喊杀喊打的,可一见自己来了,柳毅是立马收敛了怒气,恭敬的抱拳拜见过来。 眼看着王厚眼神又斜向了印着一道通红的山城,柳毅的神情再一次变得焦虑了起来,赶忙又是重重的一作揖。 “镇北将军,再给末将点时间,末将一定能拿下……” “柳将军,本座不是来问罪的,你指挥有序,还身先士卒,打的非常好,而且将士们也勇猛非凡,舍生忘死,精神值得全军学习,必须嘉奖,来啊!把我的狐裘取来!然后把箱子抬上来,这先登攻城的将士,一人赏赐一件棉裘,带他们下去吃一顿热乎的,阵亡将士录下花名册,待灭了公孙贼之后,一人家里送五石粮食!” 千言万语也没有真拿东西实惠的,本来被柳毅逼着连着天拿命攻城,这些天,燕辽降卒一根神经已经绷紧到了极限,说不定哪一下绷断了就哗变散了,可战战兢兢从战场逃回来,这头主将的责骂被减免了,还有东西拿,热乎饭可吃,除了些特别聪明的老兵油子,年轻人是对王厚这个主帅感官一下子好了上来,忙不迭的鞠躬谢恩,然后才领取棉衣下了去。 当初袁崇焕率关宁铁骑回来救援京师时候,崇祯皇帝也是把身上的狐裘解下来,给老袁披了上,感动之下袁崇焕广渠门之战身先士卒,死战不退,身上被八旗射得犹如刺猬那样,不说他身上甲多厚,仅仅硬顶着铺天盖地的箭雨就需要莫大的勇气。 虽然崇祯帝旋即就翻脸不认人了,可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手收买人心玩的漂亮,如今王厚学着把狐皮大衣亲手披到柳毅身上,果然,也感动的这位辽东大将稀里哗啦,在那儿抱着拳重重的鞠躬了下去。 “末将……,多谢主公恩典!” “不过主公,兵贵神速,如今公孙康倒行逆施,损兵折将,襄平空虚,此时正当一鼓作气,直捣黄龙之时,若是耽搁了时间,让公孙康奴颜卑膝,借到高句丽或者扶余,鲜卑胡的援军,再灭此贼,难已!”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柳毅说的慷慨激昂,可浑然不知,王厚对他的评价又低了一格,一方面,刚背叛就对旧主穷追猛打,不管什么情况,都令人感到凉薄,而且为了他自己一大家子,丝毫不拿部下的人命当命,这个时代的大族也真够没人性的。 不过终究这老小子也是为自己打天下的,面上,王厚还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笑着点着头。 “柳将军的急切本座知道,所以本座已经命赵云将军率部下骑兵渡海了,从锦州出发,穿辽河平原,直逼襄平,赵将军部一人双马,携三十天口粮,所以咱们有二十余天的时间攻打此城!” “将军部连拔县城,已然疲惫了,先撤下去歇息两天,换一部轮流作战,磨也把这小城磨下来了!” “主公……,末将叩谢主公!” 真是被收买到了,声音居然都激动的哆嗦了下,重重一拜,柳毅这才凝重的退了下去。 打发走他,回头张望着被冻得红了一块的小小山城,王厚的神情却是禁不住凝重了起来。 不是他多热心,真体恤这些降兵,相比于消耗张燕部这样近系部队,王厚还是更愿意消耗他。 问题是,就算柳毅把麾下一万人拼光了,都未必能拿得下眼前这弹丸之地,刚开始他还没在意,可是得知了这地儿的地名,他王厚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儿。 这地儿居然是安市城! 四百对年后,唐太宗举精兵十余万,其中陆军精锐七万余征讨高句丽,就在此城附近击破了高句丽北部傉萨高惠贞十八万人马,然后在这小小的安市城面前碰了个头破血流,最终无奈而还! 这地儿可不好攻! 第482章 取温水,煮青蛙 这安市城的确是险要,位于千山雄岭之上,居高临下,还扼守东西南北几条山岭要道的交汇点,六万多打了几百年锻炼下来,关陇军事贵族的精锐都没咬下来,想要短时间攻克,还真是男上加男。 不过唐太宗这一战也是因为隋炀帝败的出了心理阴影了,战略上太过保守,安市虽然是通向鸭绿江对面高句丽都平壤的最佳道路,却不是唯一道路,大唐有水军四万,直捣高句丽都平壤或者再稳一点走海边水陆并进取乌骨城,也就是后世丹东,两条计策都可以用,唐太宗都没有采纳。 这次王厚不是向东的乐浪郡打,他是要向西北的辽东平原进军,其实不取这安市城也没关系,不过军令如山,现在都开战了,死伤了几百号,仗就得接着打下去了,不然遇到坚城就避过,辽东诸世家也会对他青州王厚有了些许心理优势,看轻于他,到时候再收辽东各地,这些土豪就得讲条件了! 所以打发走了柳毅,王厚是直接把自己的嫡系部队岛城旅给调了过来。 相比于柳毅往上莽,岛城旅布置进攻就从容的多了,这两天时间,王厚抓紧征调民夫砍树的成果被他们展现了出来,一个个原木钉成的大板子栅栏被部队扛了出来,在城头上那些燕辽守军惊愕的目光中,先是山脚下距离城墙一百米摆上了一排,然后兵士顶着木板栅栏前进,逼近到八十米再往雪堆里一插摆上一排,然后是层层突进。 一下午时间,在守军大眼瞪小眼中,靠着乌龟行进法,岛城旅愣是把栅栏前哨阵地逼到了距离安市城城低下不到二十米的距离。 嗖~ 倾斜的山坡上,栅栏接近四十五度斜插进雪堆里了,透过木头上抠出来的窟窿,亲自奔到前线的蒋义渠亲手又射了一弩,老家伙人老眼睛居然没老,正好一箭扎在了个看着干瞪眼的守军脖子上,扑腾一声,那守军跟个麻袋似得就重重跌落下了城头。 这一下,安市城上的守军炸了锅,一个个大呼小叫着把弓箭抻了出来,箭雨铺天盖地般的落下去,不过多数却是噼里啪啦的射在了木头栅栏上,给栅栏仿佛种了一层芦苇那样,躲在栅栏底下的岛城旅屁事儿没有。 “磨刀不误砍柴工啊!” 乐呵呵的对着战场抻了个懒腰,旋即王厚是舒服的对着诸葛樱一歪脑袋。 “吃饭去!” ………… 犹如蚂蚁那样攀附攻城连续进行了三天,换了个主将,就射了一箭,却是一下子就让城头的燕辽难受起来,半夜十分,趁着夜色,顺着墙头上向下,一个个大土篮子被吊了下来,两个守军怀抱着油坛子,柳絮等引火物,悄咪咪的就奔着树立在城墙下头的栅栏行进了来。 不过要说干坏事儿都想到了一块去了,拎着油坛子,这些燕辽的敢死队才刚下城没走多远,眼见着那些栅栏后头,居然是黑乎乎的也冒出来不知道多少黑影,摇晃着奔着城头溜去。 吓得三魂儿跑了两魂儿,敢死队也是回头撒腿就跑,片刻之后,整个城墙上叮叮咣咣就响起了铜锣来,一个个火把把山城照耀的通红,经常在千山中狩猎的猎户们拎着弓箭焦虑的就像下射着,噼里啪啦的箭雨打在那些黑影上噗噗作响,一层层的黑影直接扑倒在了地上,有的人似乎撒腿就跑,有的则又是悍不畏死的向前冲,嘶吼声,呐喊声,震撼了整个漆黑的夜空。 一层层“青州军”被射倒在了地上! 进攻足足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放熄,不过这一夜,城头的守军也没敢睡,可是到第二天天明之时,不管是安市城城中的大户,还是城墙上的军兵都是忍不住火冒三丈的瞪圆了眼睛。 什么密密麻麻的人群,全都是破布!破布上面扎满了箭矢,还有那些木头栅栏上也是,一大早起来,扛着大盾牌,青州军是舒服的一根一根往下拔着,不一会就收集了一大箩筐。 这年头箭矢可比后世子弹要珍贵多了,二战平均两千三百三十四发子弹才打死一个人,可弓箭打天下的蒙古人最多才携带七十五支箭,七国之乱时候,准备应付诸侯王叛乱的梁国打到一半就箭矢射尽,最后不得不挂着大被吸箭再射回去,这一晚上,安市城白射了几万支箭,不由得他们不肉疼。 然后白天的战争,王厚又把他王小抠,王吝啬鬼的一幕表现的淋漓,都骗了那么多支箭了,他也没再组织大规模进攻,十二个栅栏低下就安排了一百多个轻步兵射手,拿着弩偷偷瞄你,看着守军露头了,这才嗖的射一箭,不见兔子不撒鹰。 这么猥琐的打发,一天也没射死射伤几个人,可偏偏却犹如蚊子在身边晃悠那样,令人难受!咬你一下死不了,可一想到被吸血起个大包,刺挠好几天,又是浑身不自在睡不着觉,气的人牙根直痒痒。 然后这天半夜,城头上一个个守军神经衰弱的时候,忽然间又是黑乎乎的人影直奔着城头扑了过来,这年头可没有强光收手电,火把才能照射到几米远,不得已,那些猎人组成的弓箭队再一次拉弓引箭,嗖嗖的射了出来,不过一如既往,还是射在布条上空洞的声音,浑然没有射穿人体的爽利感,这一次仅仅射击了半个小时,安市城就收兵了。 一改之前柳毅的急性子,王厚浑然变成了个慢郎中,白天就蚊子办法烦你,晚上就摇晃着个黑布条故弄玄虚,连续折腾了几天,折腾得安市城守军都神经衰弱了。 又是一天大晚上,再一次,大风呼呼,夜色中,一个个晃悠的黑影好像群魔乱舞似得晃悠了出来,可看着低下黑乎乎的一片,负责放哨的安市守军却是大大的打了个哈欠,又是迷得胡的耷拉下了脑袋,整个城墙也是一片漆黑寂静。 砰~一支箭声音极低的被射了出去,正钉在了安市城木头打造的箭楼上,紧接着,十几个人好像知猪侠那样,拽着箭后带的绳子,灵巧的顺着低矮城墙攀爬了下去。 咔嚓~ 哨兵真是一睡不醒了,连刀都没拔,上去的军事统计调查局麾下精锐暗杀队员直接掰着他脑袋扭断了他的脖子,两人拖着尸体进了黑乎乎的箭楼留下一人装模作样的站在了那里。 上了二十几人后,一个突击小队又是鸟悄的蹑手蹑脚摸向了安市城南城门! 咯吱~ 第483章 兵临城下!暴风军团! “州牧饶命啊!小的一时间猪油蒙了心!求州牧开恩啊!” 一群身穿皮裘锦袍的老爷们在轻步兵抡着鞭子的叫骂催促声中,哆哆嗦嗦的被驱赶出山城冻得梆硬的城中心打谷场,看着打谷场点将台上的青州牧面无表情抱着胳膊,阴冷的看着自己,昔日里高高在上趾高气昂的士族地主们这时候亦是犹如一群可怜虫那样,悲催的不断弯腰鞠躬甚至直接跪下求饶的。 可惜,站队很重要!之前王厚派人来劝降时候,他们做出了选择,如今被击败了,还想保全性命苟全家产,哪儿有这样的好事儿! 现在王厚是愈发理解曹操了,理解他爱民却又残暴,极其矛盾的性格,就比如现在,他杀了全城足足四五百号士族地主,世人肯定会评价他为残暴,可饶了你们,等下一座城也学这般摇摆不定,先和他打个七荤八素,打不过就再投降,反正也没事儿? 人生苦短,霸业如逆水行舟!他可没那么多时间消耗在这儿,目光阴冷的看着四五百余世家地主全被推搡到了打谷场中,王厚阴冷的喝令道。 “封曹丞相军令,反抗朝廷,抵抗天军者,城破皆屠之!来啊!杀!” 端着斧枪,重步兵从背后一排排的捅将砍杀了过去,斧刃斩断脊椎,枪尖刺破肺部,骨头破裂的喀嚓声与濒死的惨叫凄厉的从后方不断向前响起,有的辽东士族吓得面如土色,不住地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有的则是自知必死,干脆破口大骂起来,然而不管什么样的反应,也没办法组织屠戮的继续,十来分钟,安市城附近方圆百里的整个统治阶层还是被王厚完整的消灭了。 “斩其首级,山城口修建京观,再立一石碑,镇北将军王垕,奉丞相命绞杀不臣,屠安市于此!” 深深吸了一口刺鼻的血腥味儿,王厚再一次阴冷的喝令着。 慈不掌兵,整个幽州最得人望的老好人是幽州牧刘虞,可他死了!反倒是残暴的公孙瓒占据了整个幽州,一度甚至与袁绍争斗得旗鼓相当,所以,好人留给别人来当,他王厚还是当个恶人就好。 又轮到了轻步兵出场,拎着环首刀,青州的轻步兵与他们主将一样面无表情,在殷红的打谷场之间屠夫那样的把刀子狠狠切下去,噗呲噗呲的声音中,喷溅的红色看着那些挨着打谷场的辽民一双双瞳孔中充满了恐惧。 ………… 恶人不是白做的,杀人是为了让活着的人把恐惧传播出去,安市城之战后,王厚特意令斥候放松了警惕,令各方各城的探子可以溜达进来参观一下,然后,势如破竹的buff就被王厚加上了,十一月初十从安市城继续向北进军,所经过的新昌,牟峰,太岳诸县丝毫不敢再加以任何抵抗,直接打着白旗出了城,迎接“朝廷大军”的到来。 十一月末,五万青州大军与轻装简行,坐船渡海,从后世营口出发,绕过千山,先行抵达的震慑部队赵云骑兵胜利在襄平城下会了师。 这两年对于公孙家真是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第一年,公孙度经营十多年之久的辽南被人打烂了,第二年,西面既是对手又是屏障的乌桓人让曹操干没了。 入了秋,才刚刚传来点好消息,大军收复辽南一线,把青州牧这饿狼伸到辽东的爪子重新赌回连角城那片弹丸之地,甚至公孙止穿回来的消息都为自己请辽南都督了,可怎么也想不到,消息一断就是十多天,再次有消息传来时候,却是公孙止带着残兵三千六百多,狼狈的一道逃进了襄平城。 这就是五万大军的全部剩余了! 而且,就算赵云在七天前轻骑直抵襄平城下的时候,公孙康都不相信,王厚能在这个时候打到他的都城底下,毕竟这个时代辽东的苦寒在大汉朝名声,可比拿破仑时代莫斯科的冬天在法国意大利都要响亮。 就连曹操都选择了等,让他自己决断,自行将袁氏兄弟的人头送回去,他是实在想不到,王厚居然真能冒如此大的决心,披风戴雪一路打穿了辽东,杀到襄平城下。 站在襄平城头向下张望,就见漂泊的大雪中,一片苍茫里无数模糊的小黑影朦朦胧胧,若隐若现的摇晃着,若不仔细观察,甚至都无法察觉,可是在襄平政权的大小官员焦虑的张望中,嘹亮的歌声却是逐渐在呼啸的西北风里穿透过来,响亮的震撼着城墙都是嗡嗡发出回音来。 一改漆黑的玄甲军服,穿着白色棉军大衣的青州军与整个冰天雪地似乎都融为了一体,嘹亮的军歌里,在城头襄平官员将军乱成一团中,这些移动的暴风,胡须头发带着冰霜,就连斧枪枪刃儿上都结着一层爽的彪悍战士终于彻底出现在他们眼帘。 层层叠叠,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天际!摇摇晃晃中仿佛整个冰雪天地都是青州兵那样,气势惊人! “将军三箭定天山!壮士长歌出汉关!杀!杀杀!” 忽然间拉成长列的大军迎着襄平城北城墙瞬间停下脚步,数万人整齐的就好像一个人那样,紧接着划拉的声音中,数以万计的斧枪狠狠地向下放了起来,壮士嘹亮而中气十足的战吼也犹如一团风暴那样,直奔着屹立在聊河畔的襄平城吼来。 那声音,铺天盖地,气壮山河,冻得梆硬的城墙更是随之嗡嗡震撼,城头附近民宅上的雪花被震撼的稀里哗啦往下掉,树枝都摇曳不止。 城头上的守军更是一片喧哗,甚至有文官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也是冻得眉毛,好不容易才留出来的奸臣胡上都一片白霜,举着单筒望远镜,一边随着战马的颠簸而摇晃,一边向城头张望着,圆形的镜筒中,看着那个在诸人簇拥下,穿着玄黑色乌鹤纹饰的中年人老脸苍白,彷徨的掉过头缓缓往回走去,哗啦一声收起望远镜,王厚冻得直发抽的老脸上禁不住浮现出一股子得计的笑容来,然后冻得通红的鼻头重重一抽,滋溜一下把冰凉的大鼻涕又给抽了回去。 杀人诛心!学着曹总的手段,现在他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第484章 公孙求和 有别于这个时代任何一支部队,青州军总是这般有活力!自十一月初十包围了襄平城之后,大军一天也没闲着。 那些襄平守军站在墙头,眼睁睁的张望着这些来自温暖地带的青州人裹着大棉袄,掏出了随着包袱带来的工兵铲子,呼哧呼哧的在自己城墙脚下挖掘起来。 一铲子一铲子的雪花向上飞扬着,渐渐守军就看不到人了,因为被挖掘而起,又宽又厚的雪墙渐渐彻底挡住了视线。 后世一千多年后,皇太极攻大凌河,就是如此招数,不直接攻城,挖掘层层壕沟,彻底将大凌河城给围困起来,内阻突围,外打援军,一举击溃俘获了明军四万多人,被吹得老高的辽东之星吴三桂还有他老爹吴襄被打的几乎是仅以身免,狼狈如狗。 如今虽然王厚没有援军需要打,可这层层叠叠的壕沟撅起来,对于城内的襄平军来讲依旧是极大的震撼,看着厚实的雪墙一点点把自己保卫起来,让人感觉自己就好像被关进笼子里的野兽那样,绝望而恐慌。 这也是向襄平城表达的青州攻城的决心! 然后公孙康就被吓住了。 又是一天雪花那个漂,上午十分,军士们还在拎着板锹呼哧呼哧挖着雪,忽然间,被雪墙包围着的襄平城墙上一个大土篮子摇摇晃晃就降了下来,蹲在雪墙上面的军士立马龇牙咧嘴的端起双弓弩叫嚷着,吓得随着土篮子下来的文官儿是立马高举双手投着降。 “别开弩!别开弩!是我!小杨啊!” “下官奉平州牧之命,求见镇北将军,还望官爷通报则个!” 上面的军兵愣了愣神儿,旋即又是凶神恶煞,龇牙咧嘴的一嚷嚷。 “在那儿等着,老子去通报一下!见不见你,得俺们州牧决定!别瞎鸡儿动弹,有个什么图谋不轨,俺们弟兄手里钢弩可是不吃素的!” “是!是!下官就在这儿!就在这儿!哪儿都不动弹!” 咋咋呼呼的嚷嚷了一阵儿,哨兵这才急急匆匆下了雪墙,回去汇报。 消息传到中军时候,王厚的模样可不咋威武,厚实的牛皮帐篷中足足摆放了四个火盆,裹着厚实的大棉被,他老小子依旧冻得鼻子里直淌大鼻涕,一抽哒一抽搭的,手抱着个账本直哆嗦。 “州牧,公孙家老小子派人出来求见!” 门口,王从戈把情报给接了回来,刚撩开帘子,一阵冷风吹进来,就冻得王厚当即一个喷嚏打了出去,滋溜一下子,鼻涕都喷到了那头便宜大舅哥甄尧的袍子上,恶心的这老小子嘴角直抽,又不敢擦,那表情,要多怪有多怪了! “他大爷的,这老小子被吓囊了!来人,命令伙食班赶紧布置,然后迎客入彀,准备议和!” “为什么要议和?咱们青州大军兵强马壮的,正是攻城灭了他公孙贼的好机会啊!” 一听要议和,诸葛樱的小嘴儿顿时撅撅了起来,这小妞不仅仅是个好战分子,而且今年秋本来王厚答应带她还有曹红节到丹东泡温泉的,结果公孙家不自量力闹出的这个幺蛾子,把度假计划全给打乱了,诸葛小妞现在和公孙家也是“不共戴天”之仇。 可听着她的话,王厚却是没好气的一哼哼。 “你还好意思说,哪个败家娘们把本座十桶火药全都打光了?这襄平那么厚的墙,拿牙啃啊!” “老爷又没说开多少炮吗!” 自知理亏,手指头绕着自己的青丝,诸葛樱心虚的耷拉下了小脑瓜来。 其实就算诸葛樱一炮没放,十桶火药,拿下襄平城也是做梦,这地儿可是历史久远年代十足,自燕昭王时代就在此建城,作为燕国的后路,汉武帝时期,更是作为大汉统治塞外的首府之地,到了公孙度手里,更是把此地当成老巢经营,虽然没有赫连勃勃的统万城那么夸张,一寸一寸的修建,锥子扎进一寸,工匠全部处死的求质量,可也是三合土和糯米汁儿建设,墙高十米,城墙厚重。 而且襄平城粮食充裕,守军至少还有个两三万,要是发动全城壮丁,六七万军也不是不可得的,真要正面攻打,就算打下来了,王厚也得赔本。 而且不仅仅守军优势,作为攻击方,到了现在,青州大军其实也到强弩之末了。 他这是跨越六百多里,穿千山,远征襄平,本来这场战争就准备不足,如今,头一次王厚这个后勤大管家面临了后勤补给缺失的问题,他是尝到曹总在扬州讨伐袁术时候的滋味了,仓库里没粮,心里发慌! 现在的青州军完全是个虚胖子,他这声势浩大的在襄平城周围挖壕沟,打出一副持久攻城的模样,其实也就是装逼吓唬人,吓唬不住,再过个十几天,他也得灰溜溜先撤回千山山脉内了,先把这个冬天熬过再说。 还好,公孙康怂了! 一口口大黑锅被烧了起来,低下填的柴火,顶上直接铲些雪扔进去,咕噜噜的就烧成了水,然后从新昌县吃户抄来的大黑猪咕噜咕噜直叫唤中,被咔嚓一刀抹了脖子,扒皮之后就整扇下了锅,一块儿还往里扔着酸菜,一大果子煮的喷香喷香的。 其实有一个多月没吃上顿像样的好饭了,光啃的干巴梆硬的干粮,被选来吃播的一个团曲四百多号青州军士端着饭碗闻着味道都直流口水了,然而,在军令下却只能干巴巴的等着。 还好,没等一会,营门那头已经骂骂咧咧的传来了叫嚷声,简直如蒙大赦那样,军士们以最快速度盛上饭,然后就开始了痛苦的装逼。 “怎么又他娘的是炖肉啊!都吃腻了!” “就是啊!也不能换个别的菜,萝卜什么的咋还没来!” “撑死老子了!” 一边强忍着肚子里咕噜咕噜作响,一边还得犹如挑食的孩子那样,“嫌弃”的扒拉着手里头热乎乎的肉汤泡饼,也真难为这些大兵了,不过,这装逼效果是非常的,襄平小杨这被领出来,一边闻着肉味儿,一边惊奇的直瞪眼睛。 满是嫌弃的盘坐在地上小口吃着热饭,煎熬的看着使者杨柞被领进了帐篷,一帮大兵终于是如蒙大赦那样,稀里哗啦就开始往肚子里宣着,那模样,就跟饿死鬼托生似得。 另一头,进了帐篷,眼看着一个大胡子满脸凶相一手看着书,一手拎着把尖刀子在那儿剔着牙,王厚屠城过后,可是凶名在外了,看的心里直发毛,杨柞胆战心惊的抱拳一鞠躬。 “平州牧麾下参军杨柞,拜见镇北将军!” “来人,将这厮打出去!” 第485章 引上道 其实现在最心虚的就是李孚,现在估计外面的军士已经甩开腮帮子吃了,刚刚还一副嫌弃模样,忽然吃得跟猪一样,不露馅儿就怪了,可越是心虚越得表现出硬气来,赌得就是谁胆子更肥!所以一上来他就给自己这个公孙家对手来个下马威。 事实上,这大胡子老小子,长得像屠夫多过书生的家伙赌得还真对,他是缺粮能不能全身而退的问题,可杨柞是一家老小能不能保住小命的问题,看两个青州重步兵真的拖着他的肩膀扯着就往外面扔,这书生小白脸是真慌了,一边扑腾着用靴子勾着帐篷内地毯耍赖皮不出去,一边哭爹喊娘的大叫着。 “两军交战,不打来使啊!州牧,下官是为了两邦之间的友谊而来,有大事儿告知州牧,州牧听下官,会后悔的!” “等等!” 这小子真慌张了,脑袋瓜子都被拽出帐篷了,愣是没向后头看一眼,倒是吓得挨得他近的军士都吃呛了,愣是把米粒儿从鼻子里呛了出来,看距离也差不多了,李孚终于是“格外不耐烦”的一挥巴掌,把他又给留了回来。 “小子,你听好了,本官青州牧麾下典军主簿李孚,非我家州牧是也!第二,你知道为啥要把你打出去吗?” 不是王州牧啊! 问题来的太快了,一肚子悲催的没等他把李孚身份的问题消化了,李孚第二个问题又砸了他脑门上,满是愕然,这小子楞呼呼的问道。 “敢问李主簿,为何要把下官打出去啊!” “朝廷何时封过平州牧?汝家主公一小小太守,还敢和我家州牧平起平坐,汝等自大蛮乱,无上无礼之人,也配见我家州牧?” “额……” 被硬生生噎在了那里,杨柞禁不住目瞪狗呆着,可不仅仅是一个官大官小称呼的问题,自称平州牧,那就是和王厚平起平坐分庭抗礼,可要承认是辽东太守,那就等于直接承认投降了,是人家的手下,得听从人家管理,人家才是上官老大。 而且更现实一件事,辽东太守,职权也就限定在这辽东郡了,真籓郡你还要不要?乐浪郡你还要不要?玄菟郡你还要不要? 一个称谓的问题就把谈判卡在了这里。 看着杨柞在这儿呆若木**!李孚又是开始心中笑嘻嘻,脸上嘛卖批起来,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继续装逼着。 “既然公孙小儿连这都没想明白,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一会本官还要陪州牧试验永恒之雷,就在金州,一个雷劈死你们公孙家匪军好几千的那永恒之雷,实在是没时间陪你在这儿浪费!” 永恒之雷! 这个跑错了片场的称呼再一次让杨柞这个倒霉蛋儿眼前一亮,这可是重要军情啊!真叫急智,老小子瞬间也不纠结什么称呼名谓了,不重要,他是直接重重的鞠躬一作揖。 “下官其实是公孙家的门客,代表吾家家主,特来来拜望王公,家主早已仰慕王公风采久已,辽东苦寒,家主格外担心王公身体,特命小人带来松茸一盒,百年老参一根,为王公滋补,求李主簿一定要为小人引荐一二啊!” 不卡在称呼上了吗?那干脆就把官称给搁置了,大家以私论交,小人我来也不是谈判的,是来送礼的,伸手还不打有礼人呢! 果然,听他这么一说,李孚那张满是大胡子粗俗的老脸顿时流露出一股子纠结来,捏着下巴好半天,这才“勉为其难”的一点头。 “如果是这样,本官可以引你去拜见我家主公!但是!不能谈当前战事,也不能去窥探我军之绝密永恒之雷,拜见过就离开,你明白了吗?” “小人明白!明白!” 官字两张口,说是不能谈战事,到时候就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往上引呗!不窥探永恒之雷,不窥探都怪了!满口答应下来,杨柞脑袋瓜子点的好像小鸡啄米那样。 “这边来!” ………… 后世李孚若是去卖保险,肯定是当月转正,一年就年薪百万总经理的主儿,他会灌输理念,不知不觉中就用他的话语严重影响了你的判断。 就比如现在,和他白话一通,实质啥都没谈,杨柞浑然不知中,他的思想就全被李孚刚刚抛出的几个重点给占据全了,一是王厚要求和谈的条件至少是公孙康从平州牧缩成辽东太守,把地盘都吐出来,第二个则是王厚有攻城神器,那什么永恒之雷。 满心嘀咕着这两件事儿,以至于出了帐篷,他浑然没注意到刚刚那些“吃播”的军士已经带着大锅都撤了下去,而且王厚部军士面上饥寒的模样,光顾着闷头想李孚刚刚的政治出牌了。 不过今个震精他的还没完呢!正闷头走着,忽然间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巨大的爆炸声震撼的杨柞耳朵都是嗡嗡作响。 ”晚了,没看到州牧操作此神器啊!” 忽然悲催的一拍大腿,李孚是撒腿儿就跑。就跟蒋干盗书那样,不趁着这机会打探军机,更待何时?杨柞也激灵,袍子下的小短腿紧着倒腾,跟在李孚身后也没慢两步。 去的地方居然是辽河,两人一前一后,几乎先后抵达了地方,寒冬腊月,河面上本来早已经冰封一片,冻得结结实实,可在上百的青州军围拢下,河中间,竟然出现了一个足足有几十米宽厚的大窟窿,下方,寒冰刺骨的河水哗啦啦湍流不息着,更有危险的裂缝向四周狰狞的扩散着。 王厚真得进补了,鼻子底下拖着两条长鼻涕,手踹在衣服袖子里一副二姨夫进城土的掉渣的模样佝偻的身体冻得直哆嗦,脑门上还挂着些冰渣子碎鱼烂虾,跟二傻子那样呆呵呵的张望着面前大窟窿。 “州牧,公孙康派人来向您进献松茸人参来了!” 刚刚杨柞面前拽的二五八万的李孚,立马点头哈腰在王厚身边抱拳作揖汇报着,他这觉悟,后世肯定是单位里领导心腹。 别说,听到他这话,王厚也立马跟回过神来那样,张望向目瞪狗呆看着这河面大坑的杨柞,他是兴奋的直招呼着手。 “那个谁,来的正好啊!你们襄平城的墙厚几何?比这冰面硬多少,本座好计算下用多少药能炸开襄平城墙!” 当着别人面问你家防盗门多厚,老子好算算用几斤炸药能捅咕开,这缺德事儿恐怕也就王厚这货能干出来了,眼看着他这副真诚加兴奋的模样,杨柞顿时是无语到了嘴角直抽。 然而,看着被撕扯开几十米的巨大河窟窿,这位襄平城来的说客还是一阵菊花发凉。 第486章 割地 今个接见使者,还真是一句当前的战争事宜都没谈,因为从见到王厚开始,这老货就一直反复盘问着襄平城城墙的细节,然后在那儿自顾自嘟囔着些啥杨柞听不懂的术语词儿,什么热核理论,需要多少当量,又是铀32,同位素什么的云云,听的杨柞是满头雾水加一肚子心虚。 论谁面对着个满口核理论,龇牙咧嘴亢奋的要炸自己家大门的疯子,都得心虚吧! 最后在大河套边上吹了半天冷风,杨柞干脆什么事儿都没谈就落荒而逃了,现在他心头真跟猫挠那样,迫不及待的想要把青州军营所见所闻汇报给自己主公。 “喂!杨先生,你还没告诉本座,襄平城铸城时候,到底用的几分糯米汁的合的三合土啊!喂!” 看着这家伙落荒而逃的身影,在背后,王厚还拖着大鼻涕不依不饶的挥着巴掌,直到看着杨柞彻底狼狈的消失在了视线中,他这才舒服的滋溜一下抽了下鼻子,对着李孚一歪脑袋。 “势本座给你造出来了!割地收款就等李主簿你了!” “下官遵命!” 不得不承认,在王厚手底下干活还是很令人愉悦的,嘴角勾着笑容,李孚信心十足的抱拳一作揖。 ………… 感谢诸葛樱她大姨妈的,王厚刮了一年的硝土,东泥河之战让这妞打个精光,要是在后世,这妞绝对得给火炮兰做代言了,女孩纸家家,对长枪短炮这么感兴趣。今个是从箱子底儿最后扫出来一丝丝火药做了个大爆竹,震得杨柞耳朵嗡嗡作响。 至于这么大个冰窟窿,刚刚李孚在帐篷里拖着杨柞装逼的时候,一百多号重步兵齐动手,在冰河河面上用大木桩硬砸出来的,为了砸这么个河窟窿,还有七八号重步兵掉进了冰窟窿中,还好腰间都捆着绳子,拽上来塞帐篷里烤着火也冻不死。 真要炸出这么大一个窟窿,没个几千斤炸药上哪儿能弄出来去,这个数量,现在王厚全军都尿出血来都刮不够。 不过!公孙家不知道啊! 放公孙止回去还真对了,一方面他是把罪责都推到了柳毅身上,另一方面,他是拼命夸大雷神王尔,把东泥河之战,王厚的轰天雷吹的跟明人似得,什么大炮一响,糜烂百里都给用了上,总之,不是哥不行,实在是敌人会用妖法啊! 有他这么宣传,带给襄平个先入为主的印象,杨柞回去再一宣传,王州牧有根大炮很猛,要生生将自己家大门轰成渣,没有不信的! 又平静了两天,襄平城内具体发生了什么王厚不知道,反正两天之后,一支更大的使团敲锣打鼓洞开了襄平东门,浩浩荡荡的又奔向了王厚军营。 这一次,相比王厚炖鸡用了的老人参还有一盒松茸蘑菇,公孙家就显得有诚意多了,人参鹿茸加貂皮先弄了满满三大车,直到王厚喜欢黄金,又拉来了一大箱子,另外还有一堆大活人,妙龄少女二十来个,老头子七八个,额,不是王厚口味重,柳毅的家人。 公孙康也叫够憋屈的了,现在他恨柳毅这个二五仔恨得牙根直痒痒,这一道他充当带路党急先锋,王厚能一道打到他襄平城下,一半儿城寨他打下来的,另一半他也参与了劝降工作,可就这么个叛徒,公孙康非但处置不了,还得将他的家人双手恭恭敬敬给送出来。 没招,这就是政治,他可以图一时之快,把柳家人全宰了,可然后呢? 柳毅必然恨他入骨,在王厚面前竭力破坏两家的合谈,青州军还得攻城,就算抵挡住王厚的狂攻,已经损失惨重的公孙家也得伤筋动骨,要是拦不住,那更是万事方休想欲语泪先流了。 可如今,这么大大方方的把柳家人全送出来,柳毅欣喜之余,定然是生出感激与羞愧之情,他念及旧情帮忙说些好话,说不定王厚就退兵了。 政治手段上讲,这公孙康倒是超过了他父亲公孙度,而且度量隐忍方面,要比后世的崇祯皇帝强出去几百倍来。 这次的主使还是杨柞,看样子这老小子真是公孙康的心腹之臣了,不过上一次估计被王厚忽悠出心理阴影后遗症来了,敲锣打鼓带着贡品进了军营,在中军帐中,看着喝了松茸老参炖小鸡儿的王厚两道大鼻涕全收回去了,还补大了嘴里上火溃疡了一大片,龇牙咧嘴的模样,这货是心虚的赶紧把眼神儿直接压了下来,上去就是个大礼重重的拜下。 “下官奉吾家公孙家主之名,拜见王公!” 又是上次那一套,还是没提平州牧这个称谓问题,看样子公孙家还是死咬着平州牧不肯松口了,嘴角冷笑一下,王厚立马很政治很社会的假笑着一抬巴掌。 “贵使请起吧!上次贵使送来的松茸老参,温补过后,本座的寒疾果然痊愈大半,多谢贵家主有心了!” “不知此次来,贵家主又有何贵干?” “回州牧,下官此次叨扰,乃是替我家家主,向州牧爷您谢罪来了!” “今年入秋,吾家家主老脉昏聩,受奸人董平挑拨,兴不义之兵于州牧,然发兵之后,吾家家主每每思虑此事,就愈发的翻然悔悟,故派遣下官来,向王公您请罪,恳请王公看在双方都是大汉子民的份上,化干戈为玉帛!” 这话说的漂亮,不是我打败仗了,才来求和,是觉得打您不对了,道个歉,咱俩干了这杯酒,就当拉倒得了! 不拿出点真金白银,哪儿有如此好事儿? 笑容终于可以随心所欲的变成冷笑了,王厚阴冷的哼笑道。 “贵家主翻然悔悟了?” “那么本座也受奸人挑拨一回,打下这襄平城,再翻然悔悟,如何?” 这话够犀利,瞬间,杨柞老小子又是目瞪狗呆的噎在了那里,足足磕巴了几秒,在王厚咄咄逼人的目光中,他这才呼吸急促的又是抱拳请道。 “为表达悔意,吾家家主愿以首山为界,首山以东,尽归王公所有!” 这算是达到了王厚所图的政治目的之一了,不过!逮到机会不把公孙康裤衩子都收刮的穿不起了,他还是王天高吗?声音更加阴冷,王厚再一次咄咄逼人,不屑的讥讽道。 “公孙家主要用本座的东西向本座赔礼吗?” “这……” 第487章 裂痕 “自先度公经略辽东始,首山以东上千里之地节臣服于我公孙氏,何来州牧之地之故!” “可现在,这些地盘都是在本座手里,而且本座随时还可以攻取眼前的的襄平城,拿下整个辽东!” “本座干嘛要接受你家家主的讲和!” 正是狼姿如枭雄了,仗着老人参补起来的火气,向前玩着身体,王厚睥睨的眯着眼睛,极具威势的冷冷盯着杨柞,那神情,和《智取威虎山》里座山雕张三爷一毛一样了都,目光锐利的杨柞后背心都直冒着凉汗,声音也变得磕巴了起来。 “州牧,王州牧真要灭我公孙家?” “谁都可以挑起战争,可只有胜利者才有权利结束战争!” 重新把后背靠回了椅子背上,王厚模棱两可,却又很装逼的说出这一番话来,听的杨柞再次愣在了那儿,足足呆了几秒钟,他才品出味儿来,王州牧这也是开条件了,灭与不灭襄平,全看利益权衡如何,换句话说,不灭了你,你能给老子拿出多少好处来! 既然有得谈,那就谈呗!自信是稍稍恢复了点,这家伙再次重重的抱拳作揖躬身拜下。 “州牧久在中原呈平,并不了解关外形式,这辽东之地,也并非苦寒之余一片蛮荒,自黑山以北为高句丽,东胡之后,扶余异种,其国方圆千余里,地广不下于幽州,其人多游猎,少耕种,性贪愎,好抄掠,每每掠关于夏秋之计,势如蛮熊!” “辽东其西,乌桓呈凶久已,今年丞相虽破起蛮主,可其羽翼尚在,另有草原鲜卑,拒有旧匈奴之地,其国游牧而穷困,其人凶狠而好斗,常犯边境!” “玄菟之南,另有三韩之部,盖不服卫满朝鲜之半岛蛮部也,其人好说大话,自势偌大九州皆它大高丽之土,久窥我乐浪玄菟郡,贪婪如狼!” “州牧,公孙氏镇守辽东久已,一但襄平崩塌,周遭饿狼顷刻之间既凶狠而上,塞外失土不止千里,州牧善贾好商,一但各部蛮纷乱而起,州牧还如何能行商做利啊!” 不得不承认,杨柞能成为公孙康的心腹,是有两把刷子的,他说的也不错,历史上三十年后,司马懿灭了公孙家,还把襄平屠了,结果辽东郡被鲜卑慕容氏所占领,建立前燕,然后凶狠的杀入中原,建立了五胡十六国一系列的国家,杀得华夏王朝哭爹喊娘。 然后高句丽,被棒国引以为傲,却实际跟他们祖宗两个种的好运国家侵吞了汉四郡,然后趁着慕容燕衰弱又接手了辽东,发展成了个拥兵三四十万,人口数百万的大国,都赶上赫赫有名的贵霜王朝了,就算赶上中原盛世,隋唐也是耗费几代之力,这才艰难灭之,而且之前汉人在辽东的主导地位也全部消失,一直持续到明朝,永乐一代才重新取回辽东。 一番话,还真是说得王厚好像心动了那样,轻轻点了点头。 可就在杨柞喜上眉梢之时,王厚却又是阴沉的冷哼道。 “去岁,汝公孙家第一次提兵连角城,让本座臣服于他!另索要屯粮六十万石!今年,本座给他打个折扣,他向别人本座纳粮三十万石,本座就可以从襄平退兵!” “三……,三十万石?” 杨柞差不点没咬了自己舌头,看着他为难的面孔,王厚又是勃然作色,狠狠地一敲椅子扶手,阴冷的喝道。 “不报此辱,本座有何颜面统御青州!若是不答应,本座就踏破他这襄平,亲自去取!” 现在就得吹牛逼了!胸脯挺得老高,王厚无比傲然的躺在垫着熊皮的椅子上,接着用目光睥睨的压着着杨柞,那神情,浑然不像再过几天就揭不开锅的穷酸模样。 就跟后世卖保险似得,明明心里打鼓,面上也得摆出一副啥都能赔的模样,目光压迫着苦逼着一张脸的杨柞,空气中足足死寂了二十几秒,终于,还是这小子没抗住王厚的王八之气,率先怂了,无比悲催的一点脑袋瓜子。 “小下臣这就回襄平,竭力为王公您拼凑粮食!” 装逼就得装圆了,明明心头都乐开了花,面上,王厚却依旧那副深沉的模样,阴冷的哼道。 “速去,本座的耐心有限!” ………… 华夏历史上,前所未有的耻辱莫过于靖康之耻,为了支付金人数量庞大到不可思议的战争赔款,堂堂大宋朝廷甚至不得不拿皇后,公主,贵妃还有衣冠楚楚的大臣们妻女去抵债,曾经高高在上的公主帝姬耻辱的沦为女真人的奴隶。 这一次,王厚对襄平城的赔款要求虽然没有宋氏这般耻辱,可也把公孙家折腾了个半死,整个襄平城的府库几乎都被搬空了,公孙康还向麾下跟个家族摊派赔款,甚至城内的部队公然到平民百姓家去抢粮,城间巷子内,争吵声音与哭喊声此起彼伏着,至于被摊派了赔偿粮的辽东大族们,脸色也是难看的很。 不得不说,作为辽东地区的首府,存货倒是不少,冰天雪地的城外,青州军营,寒风呼啸的屯粮区中,一边嘬着溃疡了的牙花子,王厚一边眼睛直冒光。在王天高贪婪的眼神中,冒尖儿的粮斗一石接着一一石堆积在那里,最后在落成了个小山一般。 “王公,三十万石已经全数送到,不知道王公……” 看着庞大的粮食堆,就算杨柞的脸上都是禁不住露出一股子肉疼的神色来,估计这其中也有他们家族贡献的一部分。 不过财去人安乐,只要能把这货瘟神给送走也是值得的,十二月初五,最后一批赔偿的粮食运抵青州军营,亲自押运到位,看着跟跟葛朗台那样巡视着自己粮仓的王厚,肉疼过后,这位公孙家的近臣又是小心翼翼的抱拳请道。 “问本座什么时候滚蛋是吧!” 尽管今年春节在襄平城过节的牛皮是被戳破了,可看到粮食,王厚却依旧是心情很美丽,毫不在乎的一摆衣袖。 “放心,本座说话算数,本座正在征集民夫,十天之内,将粮食运往新昌,本座既行退兵!” “多谢州牧!” 终于是彻底松了口气,只不过眼神瞄向成堆的粮食山,杨柞却是情不自禁的又露出了一股子肉疼神色来。 这一战,王厚可不仅仅在地图战略上,击溃了公孙氏,更是在其统治阶层击打出一条条深邃的裂痕来。 打发走了杨柞,回身张望向了风雪中,被冻了一层青色冰层的襄平城,王厚的眼神却是再一次浮现出一股子贪婪来。 “明年见!” 第488章 芝士改变命运 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第二次辽东战争终于是在建安十年末落下了,相比去年的第一次辽东战争,后世席卷偌大北方的王氏政权不仅仅在辽东站稳了脚跟,而且向北拓地七百多里,整个辽东郡,公孙家仅剩下了靠着辽水的襄平城一隅之地。 从首山一直到隋唐时期的高句丽的乌骨城,后世的丹东市,全都姓了隔壁老王,本来广阔的公孙家辽东纵深,被王厚切割的好像个掰弯了的哑铃那样,就剩下不到八十里宽的狭窄连接着西方的玄菟郡与东方的乐浪带方郡,也就是后世朝鲜半岛的北部。 只不过打天下难,治天下更难,辽东塞外,本来就是作为大汉朝战略防御缓冲带的存在,在这儿扎根的汉人虽然没有关内世家那么强悍的政治影响力,可是其军事独立性却是远超关内,除了靠近一起居住的县城,千山中,汉人世家还有后世靺鞨,契丹,室韦,修建得一座座坞堡星罗棋布的分布着,多的一个坞堡村落千把号人口,少的只有一百多一个家族。 这年头一没有电话二没有柏油马路,地理单元破碎,如何统治如此复杂的地方,对于青州军事集团来说,也是个挑战。 东北冰天雪地的寒冬中,好不容易打赢战争的王厚,连歇口气都来不及歇,又是忙得口腔直溃疡了。 不过还好王厚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穿越者,虽然事情繁忙,可是对新打下来地盘消化的还是有条不紊的。 ………… 现在田穰是体会到了煤老板的快乐! 来前太提莫的容易了! 从襄平撤军后,效仿着穿越前某位最崇拜的伟人,王厚也是在连角城画了个圈儿,旋即半个月内,从关内来的客商一窝蜂那样扎进了连角。 目前王厚的商业军事集团基本上算是成了形,作为这个军事集团首领,王厚进行军事扩张,打下新的地盘,取得当地的商业特权,然后把这特权赐予麾下愈发崛起的的大商人们。 这些商人集团则是起到桥梁作用,利用带来的商品沟通当地部族居民,同时用赚取到的金钱一部分反哺给王厚的军事集团,提供动力让他们打的更远。 就像后世的大英帝国的鬼子们。 这次也不例外,得知王州牧与公孙家的战争取得了阶段性胜利,打下了辽东大片的土地的消息,在岛城开发得到甜头的青州商团,甚至徐州,荆州不少行商都是带着钱帛坐船到了这片寒冷之地。 不过正如后世著名的武器大师贾克斯那句名言,世上最厉害的武器,是补丁!王厚这画的一个圈儿,又是让所有人忙翻了天,圈可不是白画的,只有三月份前,在连角城规划位置拥有商铺之人,才能取得在辽东的行商资格! 论建筑速度,这些兜里银子多的是的大佬们倒是不虚,如今青州的水泥建筑工艺已经相当成熟了,有银子,从青州拉来水泥钢筋,一个月时间两层四百平米的商铺子轻而易举。 可问题是如今天寒地冻的,大地都冻得梆硬梆硬,这个时候破土打地基可真不是一班战士能接的工程,想要把冻得结实的大地破开,就得需要充足的燃料! 这已经是不知道地多少次王厚的大头贴被后世环保组织画上红叉的反面案例了,本来天蓝云高的连角,一夜之间就变得乌漆嘛黑的,不知道多少股黑乎乎的煤烟冲天而起,把大地都烧的一片滚烫,然后趁着地皮被烧热烧化,雇佣来的农夫一丁点劳动者保护权利都没有就冒着浓烟推着耙子冲进建筑工地,用耙子推开滚烫的煤块,然后轮着锄头迅速挖掘起来。 一氧化碳中毒了几百人的代价下,在后世旅顺市的主题位置上,差不多和现有连角城几乎同样大小的新城区犹如雨后春笋那样迅速的拔地而起。 这期间,消耗了煤炭不知道多少吨,煤矿好赚钱好到什么程度?甚至田穰都不用组织工人挖掘了,急于用煤的关内大商直接是把浅薄送到他府上,自己雇人在煤矿里抠,然后拉下山,天天看着田穰瞅着店铺里都放不下,不得不堆到街上的钱帛发愁,那些王厚贴出招商公告时候没有跟进的坐地辽商肠子都快悔青了。 跟着港口商业区一起崛起的还有一座靠着白玉山,四面都是高耸围墙的巨大建筑,不过这玩意不是啥军事要塞,而是王厚麾下第二座大规模院校,白玉书院! 同时代的罗马鬼子是如何统治偌大的帝国,统治遍地山野森林,或是沙漠草原复杂的地形,统治一个个嗷嗷叫的高卢蛮子日耳曼蛮子还有凯尔特蛮子的?文化的同化! 凯撒不仅仅打仗杀人厉害,他最大的成就征服了高卢可不是凭借打仗杀人就办得到,罗马人最常用的三把斧,从被征服地区征调贵族头人的儿子作为质子,要么进入罗马军团效力,要么去罗马城体验这个时代最堕落的生活。 不管哪一个,都是接受罗马文化的熏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已经习惯穿着干净罗马长袍的贵族再穿着简陋的兽皮衣服不会舒服,而习惯了在罗马军团服役,思考问题下意识也是从罗马军团的角度出发,这些人回到部族,又成了罗马帝国的坚实拥簇,他们带领上层贵族罗马化,把本来是自由人的部族族人转变成奴隶,另一个罗马就一点点成型了。 王厚这也是师夷长技以制夷,这两个月,他的信使他踏遍了千山左右每一处的村落部族聚居点,只要是再他统治之下的,甭管你胡汉,都得给他交质子出来,前前后后,王厚差不多聚集了男女地主子弟三千多人。 这部分人就是未来王厚统治辽东的骨干力量,在白玉学院接受儒家,永恒之火几年的熏陶,再没事儿放个假让他们在连角溜达,适应城市的热闹与奢靡,再放回各部各地主世家掌权,到时候拿棒子赶他们,他们都得坚决团结在王董事长的旗下。 “欢迎入学!” 跟着那些诱人的花花世界商铺子几乎是同时建好,开学仪式第一天,王厚也是亲自出息了,站在操场后世校长总讲话的升旗台上,看着下方这一个个刚从小地方出来,看啥都新鲜的塞外子弟一双双萌新的大眼睛,咧着一张大嘴,王厚是禁不住流露出了一股狼外婆般的笑容来。 第489章 画饼 马克思曰过: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一个毛孔都渗透着血与肮脏的东西! 从一月到三月,千里迢迢来辽东吹西北风的鲁商,徐商甚至最远的荆州商人先后在这片冰封的土地上至少投入了上亿钱,兴建商铺,购置土地,进货,招募工人,这么半个冬天,连角城的人口愣是增加到了十一万,新增加出来的几道街市上,到处都是飘荡的招牌锦帆,热闹的一塌糊涂无以复加的。 然而,这些投入都是要赚钱才行的,毕竟谁家的钱帛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如果这么大的投入,这次亏了,那么下一次王厚想要号召如此多的商人土豪响应他的政策行动,那将成为天方夜谭。 就算封建社会,也不是真的就一家独大,要是满足不了各方利益,手底下这些小弟也可能随时掏刀子砍翻你! 所以王厚连仗都顾不得打了,连老婆都顾不得赔,也和后世那些市长一样,屁颠屁颠的忙碌着招商引资。 他要折腾出来些大动作来! “诸位,就是这里!” 三月份,关内或许已经是冰雪融化成海水了,可是这塞外之地,山峦叠嶂依旧是被雪花覆盖的一片洁白,阳光照耀在半融化的雪场上,刺得人眼睛都疼了。 这儿距离连角城可比较远了,向东伸入辽东六百多里,再有个一百多里,就是公孙家的老巢襄平城,地形曲折的山沟间,又是王厚的老把戏,在道路中间撒水结成厚实的冰路,已经被狗拉爬犁给磨得锃亮,站在硕大的爬犁头,戴着个狗屁帽子,王厚是声音颇有些亢奋的向前指着。 人力还真是值得敬畏,在他手指的方向,大冷天的,结实的山间愣是被掏出个巨大的窟窿来,不少本地雇佣来的苦力还有那些俘获的没法招降的高句丽人,扶余人在青州军鞭子的看押下,进进出出的拉着沉甸甸的矿车,车内,都是一块块通红的大石头。 这也是这第二次辽东战争,已经明知道自己后勤没办法支撑打下襄平城,王厚却依旧强令大军攻到襄平城下的原因,这地儿在后世有着个响亮的名称。 鞍山! 东北是建国以来最早的工业基地,这地儿就是东北老工业基地的钢铁中心,有钢都,玉都两个美称!这儿富产岫玉,碧绿如脂,名贵程度仅仅比和田玉次一瞅,君子好玉,这玩意在中原那些有钱好装文雅的世家大族眼里可是紧俏货。 不过更令王厚看中的,还是这儿高品质的铁矿石,论铁矿品质,能支撑共和国钢铁长子之称的鞍山矿,可比泰山铁矿品味高上不少。 而且相比于玉石,钢铁的市场更加广泛,就算那些草原上到处放牧闲逛的游牧民族,也需要大铁锅子来烧煮他们的奶皮子,制作奶豆腐,农业上,谁耕地不需要锄头,除草不需要镰刀,烧水不需要水壶,煮饭炒菜不需要锅子? 还有战争上,这年头战火纷飞的,盔甲,武器都是紧俏货物! 尤其是鞍山照比日照还有地理上的绝佳优势,挨着不远的抚顺,就盛产煤矿,可以就近为钢铁工业提供燃料,而日照城,却需要千里迢迢的从泰山军运回原料来。 而且对于王厚来讲,政治意义还格外重要,现在他和曹总的关系是在不断下降的,青州不知道什么时候,曹总就得给收回了,在这之前,他得争分夺秒打造第二个钢铁中心,而且是足以支撑他霸业的钢铁中心。 就是这儿了! 真是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前几年,在齐国三郡,和王厚拼个你死我活,互相掐个头破血流的齐地世家,只要不是被灭族的,很神奇现在基本都站在了王厚的背后。 一块来的还有徐州的陈氏,颍川的钟氏,一大票都是大汉帝国当前的顶尖土豪,随着王厚兴致勃勃的下了爬犁,他们也是先后跟了下来,脑袋顶上戴着大皮帽子,晃悠上了小山坡。 半个月时间,挖掘出来的铁矿石已经不少,领着这些“投资商”晃悠到了矿物堆前,王厚嗡的一声拔出了随身佩戴的钢刀,也不心疼的咣当一刀砍在通红的铁矿石上,就见矿石竟然蹦出了一系列的火星子。 看着这矿石品味,几个识货的世家管事儿禁不住重重的点了点头,剩余跟着看热闹的也是不懂装懂的直晃脑袋。 “像这样的富铁矿,向东去,还有十几座,再向北,家师于吉的座下师兄还勘探出几座煤矿来,只要这些开发出来,绝对能成为大汉帝国最大的煤矿与铁矿!” “钢铁贸易的利润,诸位应该是心知肚明吧!” 就跟鼓动亚当夏娃的蛇那样,王厚诱惑的说着,那魔鬼般的声音,听得一大群土豪眼睛都直冒金光,废话,要是卖铁不赚钱,汉武帝也不会搞盐铁专卖来整钱了!而且谁不知道,他王厚最初崛起是靠日照的钢铁场卖武器,当战争贩子起的家。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个金饭碗,现在王厚有意要开放给他们了! 心里直发痒的跟着王厚又去逛了一圈儿黑乎乎的煤矿,在山里溜达了两天,一行有钱的孙子们这才留着口水跟着王厚出了山,回了位于千山中麓辽东大道边的新昌县。 东北有句谚语叫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进饭锅里!这可不是吹的,这年头的野生动物比人还要多,城中心,王厚来了才新开张的沙县大酒店中,为了招待这些有钱的孙子们,几十个厨师副厨师都忙碌的也犹如孙子那样,走廊里挂着一排的野鸡,两只狍子正在案板上剥皮剔肉,院子里,冰冷的水那些帮厨犹如感觉不到那样,用刀子不断刮着辽河捕获的大黑棒子坚硬的鱼鳞,手都冻得通红。 剥削劳动人民血汗,奢侈淫逸的万恶资本家啊! 博望侯张骞掀起了汉帝国美食的第一波革命,王厚则是掀起了第二波,几年前,富贵人家招待贵客的宴席还不是煮汤,烧烤,就是酱,如今则是成了炒菜炖菜的天下,桌子上,野鸡炖粉条,红烧黑鱼棒子,清炒鹿肉,一道道大菜冒着热气勾得人直流口水。 可惜,今个再美味的吃食都勾不起大家伙的食欲了,这两天被王厚故作神秘吊足了胃口,分坐在一张张圆桌子上,这些土豪一个个眼珠子都落在坐在主位的王厚身上。 这么受欢迎,王厚也不好意思自己油渍麻花的大吃二喝了,匆匆把个野鸡腿儿塞嘴里嗦了成骨头,他是重重一拍手,低下,还饿着肚子的秘术诸葛樱挥着小手指挥着,几个军汉嘿呦嘿呦抬上了一面硕大的地图来。 “咦???” 第490章 贪婪促进崛起 看着硕大的牛皮地图,一个个关内来的土豪无不是愕然的瞪圆了眼睛,有的还惊奇的蹦起来,凑合到了地图前,手指摩挲着地图,然后不住地直抽着凉气儿。 “这……,这是全天下?” “不可能,我大汉怎么可能这般小!州牧,一定是画错了吧!” 难怪他们震撼,这地图可不是一般战士,十足的二班炊事员级别,王厚依靠着他后世玩《全面战争》的“丰富地理知识”,绘制出来的亚欧非全图。 都说夜郎自大,可真站在这世界地图面前,自诩为天下中心天朝上国的世家老爷们,也是第一时间体会到了自己的渺小,几个老学究站在地图面前大呼小叫着。 然而,王厚非却没有制止混乱,反倒是又溜到了一边,他是早就饿透了,趁着这帮家伙吵吵把火,拎着筷子王州牧是飞快的夹起一筷头子油光发亮的红烧鹿筋,就着大米饭唏哩呼噜扒拉进了自己嘴里,然后美滋滋给自己干一杯朗姆酒,吃得连自己小老婆都顾不上了,看得那头守着地图的诸葛樱肚子咕咕直叫中直翻大眼仁儿。 还好,没让这王吃货逍遥多久,就有明白人站出来了,忽然重重拍了两下巴掌,让纷乱的酒店二楼戛然而止,田家在辽东的话事人,大煤老板田穰是站了出来,一副德高望重模样高昂的说道。 “诸位,州牧从不是无的放矢之人他既然邀咱们到这新昌边远之地,又展示如此宏图,定然是有大富贵说与大家伙,诸位,咱们请再吵闹也没什么用处,不若请州牧为大家伙解惑一二,可好?” “州牧!” 老家伙笑眯眯的一抱拳,他倒是一片好意,可却把正往嘴里拼命塞着狍子腿儿肉的王厚冷不丁呛得直翻白眼,在诸葛樱这妞幸灾乐祸的注视中,他是赶忙不顾形象摸了摸嘴巴子上的油,然后跟苹果新品发布会那样,矫揉造作的奔到了地图前。 “诸位,开讲之前,容王某先问个问题,我华夏者名富豪,漪顿公,他是如何发家致富的?” “回州牧,在下知道,漪顿从陶朱公之言,于州牧故里并州西河之地蓄养五畜,大牧牛马,终以富与陶朱公齐名!” 用本山大叔的话曰,恭喜你,都会抢答了!听着这明白人洋洋得意的回答,王厚是大笑着一拍大腿。 “胡公所言极是!正是蓄五畜,大牧牛马!终成一方之富!不过诸位,漪顿公所放牧之地,毕竟是中原,田土纵横,蓄养规模大也大不到多少,可是咱们现在,却是紧挨着天下间最大的牧场啊!漠南,不管是鲜卑还是乌桓,都拥畜数以完计,前些日子王某刚追随丞相击破乌桓蹋顿,得畜不下百万头,贩运中原,其价何止几亿钱!” 这话说的诱人,可听的一帮土豪,有钱的孙子却是满头的雾水,这几天不是考察山里的煤矿与铁矿吗?怎么又扯上了畜牧生意?况且草原上的生意是那么好做的吗!一个个野蛮的游牧胡人,还做生意?你带银钱刚到,就直接给你抢个精光了!就算田穰都是一头雾水。 可王厚接下来的话听的那些地方上财大气粗无法无天的土豪们都是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儿。 “所以本座的计划是,在此地开发鞍山铁都,打造的钢铁制品与鲜卑人交易牛马羊群,然后贩卖畜群回关内,再交换丝绸粮食布匹茶叶等物折返草原,商之精华在于流,这么一圈儿下来,其利润不下一倍!” “州牧啊!不管鲜卑还是乌桓,这些胡人不知廉耻,抄掠成性,贪婪无度,怎么能贩卖铁制品给他们呢!万一他们拿着这些武器回头来劫掠我大汉,吾等岂不是罪人!” “况且州牧,吾等欲与胡人商,可胡人未必与吾等通商,一哄而上,劫掠吾等商队,岂不是人财两空?” 真不知道这琅琊赵氏偷税漏税时候咋没这觉悟,听着琅琊赵贺惊愕的问题,王厚禁不住一哂,不过另一头的乐安徐氏的话事人徐磊徐老头倒是说到了点子上。没理会这姓赵的,王厚一副笑眯眯模样盯在了老徐头这儿,笑容可掬的回答起来。 “所以诸位需要支持我王某人!王某出兵,攻打这些鲜卑部族!草原崇尚强者,王某立威后,汝等受吾保护的商队自然在草原上通行无阻,行商便利,谁若敢攻击你们,大可灭了他!” “而且诸位,不要小瞧你们自己,你们是商人,掌控物资流通的商人,一但草原上鲜卑部族习惯于在咱们手里买卖物品,他就将离不开咱们,烧肉有铁锅,食用有盐鲜,保暖有棉衣,燃烧有煤炭,咱们还可以渗透到他们的部族中,设置某一贵族为咱们的代理人,专利发卖,到时候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这些代理人也得竭力维持咱们在草原上的利益!” “天长日久,整个草原将为吾等的原料供应地与市场!诸位,现汉武帝攻略匈奴三十几载,倾尽天下户口尽半,这才将匈奴击得一蹶不振,到了本朝,又是大将军窦固,窦宪先后出关击胡!可是如今,依靠着你我行商,就能将草原征服捋顺,为大汉永除这一边害,你们也能有如卫霍般功勋,封狼居胥啊!岂不美哉!” 就跟后世卖保健品似得,这头产品还没生产出来,名头先吹到世界五百强去了,手指头点着地图,唾沫星子飞溅,王厚激动的展望着未来,听的一帮子关内土豪各个目瞪狗呆着。 做生意,当个卑贱的商人还能封狼居胥?真是贫穷限制了他们的想象力。 而且就跟卖保险宣传的动则月入几百万那样,王厚这饼是越画越大,眼珠子瞪着自己地图都直冒光。 “而且诸位,正如此图所见,天下不止大汉草原这般,当年博望侯张骞西行数万里,方抵达大月氏,而且大月氏以西,还有国家,曰安息,曰大秦。” “天下无穷大,行商无穷止,征服草原之后,吾等还可以继续西行,走西域丝绸之路,往返与大洲之间,如此往复,利益无穷无尽,为千秋万代之业,岂不比于中原耕种一隅之地,还得担忧邻人劫掠抢夺,担惊受怕好上千百倍?” 这张大饼画得太大了,看着王厚大袖一挥,千秋万代一统江湖的模样,底下吃瓜人全都是被震惊的一塌糊涂,半天说不上话来。 不过看着王厚这一张偌大的地图,本来守着中原自己那一百万亩三十几万分地儿的地主老财们,瞳孔中,却是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来。 眼界! 第491章 想致富,先修路! 后世网上流传个段子,唐僧找了三个人,取了经,刘备找了两个人,打下了蜀国,而老子找了三个人,打了一晚上麻将,输了两千多! 抛开什么营销理念,团队真是个挺重要的事儿!就拿隋唐史一个绕不开话题来讲,王厚最是喜欢最是崇拜的关陇军事贵族集团,就是这么个成功的团队。 由南北朝长期而剧烈的战争促使成型,胡汉杂糅,相互通婚,诸多顶级世家为一个地域政治目标而努力,其先后酝酿出了四个帝国来。 曹操成功也离不开一个强悍的班底儿,首先支持他得先是他同乡的谯郡土豪军事世家,然后他又搭上了颍川世家,如今曹操退回邺城,他最重要的政治任务就是把曾经属于袁绍的河北四州的全部政治力量整合到自己的团队中。 其实王厚自己也有班底儿,他先忽悠了琅琊的世家,又吞并了泰山众,击败了齐地世家,最后通过岛城港,将一众力量也糅合在了一起。 问题是,他的这个班底儿,地域性太强了,青州就是他们的一切,想要将这些人折腾到辽东来一起和自己受苦,开荒,就必须用上些特殊的手段,开放鞍山的冶炼中心,引他们参与进来盈利,是经济上的让步。 宴会上的画饼,则是王厚为自己班底儿制定未来的战略目标。 跟着老子,可不仅仅行商赚钱那么简单,未来,老子还要通过各种手段,占领整个草原!甚至继续向西扩张!跟着老子,你们也能成为贵族老爷,成为人上人!所以,别在乎你那青州的一亩三分地儿了,来辽东跟着老子干直销吧! 大家伙知道向什么方向冲,直到跟着王厚有前途,这才有一部分能抛弃青州已经驻扎好的家业,来到这苦寒之地,陪着他艰苦创业来。 至少目前看来,这个进展是不错的! 四月份,冰雪渐渐化开,鞍山这个两千来年前尚且寂寂无名的小地方是彻底火了。 各路富豪各路世家各显神通,或是招募流民,或是直接忽悠自己家族土地上的佃户搬家,总之,在关内又给王厚划拉了足足三万多人,加上战俘还有就地招募的本地民众,足足五万多人开进了大山里。 这才四月多,不少地方残雪尚且没化干净,不过一条道路上一万多汉子却是把衣服褂子什么都脱了,袒露出他们干瘦的上身,拎着个磨盘,不断的拍打着地面。 砰砰的巨大打击声中,才刚刚冒出头的小草倒霉的直接被拍得细扁,也是才刚刚冒出头的春虫被拍打成一团团肉泥,然后稀里哗啦的声音中,又是一车车从河里淘弄出来的碎石头埋在上面。 现在文明的东西双壁,和大汉帝国一同站在巅峰的罗马帝国,国情和大汉可是迥然不同,整片中原大地经历了春秋战国上千年的思想碰撞融合,不管是远在南疆的汉人还是西在凉州的汉人,文化上都崇信着一个华夏文明。 可罗马?南面迦太鸡,东边希腊马其顿色雷斯,西边的高卢日耳曼凯尔特,北边还有维京,文化就没有一个趋同的。 可罗马帝国照样统治了西方大片的领土,延续的时间还比大汉帝国要长,其秘诀就是境内四通八达,坚固耐用的罗马大路,西方赫赫有名的谚语条条大路通罗马可不是白说的。 磨刀不误砍柴工,当年大秦帝国一统天下之后,都立马营建其秦直道来,所以王厚的第一板斧也是修路。 而且修路也是展现力量的一种方式,这头地面先捶平一片,再撒上几层碎石沙子捶平作为防水层,最后往上磨一层青州水泥,宽大的水泥路凝成片,平整结实的就好像一块大石头那样。 这在当时这个时代简直不可想象,看得那些本地土族什么酋长家长禁不住啧啧称奇着,不少人还顾不得身份跪在了路面上,用拳头咣咣敲打着,这一幕看得青州来的股东们顿时一股子优越感油然而生,瞄向这些本地合作者眼神浑然是看土包子那般。 不仅仅是铺路,每到山口岔道,青州还都修建三层碉楼一个,别看一个小小的碉楼才十个兵不起眼,可是后世各种神剧中出现最多的桥段就是打鬼子炮楼,后世清军平大小金川之战耗费数千万两军饷,折损几十万人,也是卡在了大小金川土司修建的碉楼上。 要是游戏里,一个小小的碉堡,十个单位,伤害就跟挠痒痒似得,一万大军过去就掉个十几个兵,一点性价比都没有,可现实中,谁的命不是命?没有哪一支部队可以盯着十人小队不断射击中还面不改色的行军着,一个碉堡可以卡住一支数千人的军队一整天的时间。 这玩意对付小部队也贼有效!本来对于王厚这个外来户还有点不服气的地方土豪,看到这些一根一根的“棍子”,心头的别样的想法也禁不住揣得更深了些。 “州牧此路真乃龙脉啊!等待此路一通,辽东如金汤磐石,尽在州牧之手已!” 看着道路越修越长,陪着王厚视察工地建设的田穰田老头也是心旷神怡着,兴致勃勃一个大马屁就拍了过来 把大家伙聚合在一起画饼可不是白画的,鞍山钢铁中心王厚完全是建成了个股份制企业,他,青州牧,有特权!出百分之三十的资金,占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和投票权!剩下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给被他招待来的好几十号关内世家分了。 田家作为齐地最大的世家,足足分到了百分之五的股权,算得上第二大股东了,现在王厚的政策逐渐抽空日照钢铁,把这儿发展起来,这年头铁器直接就是钱,把这儿发展起来了,银子就是哗啦啦往兜里揣,到时候他这个分管商业的族老在家族中也得水涨船高,不容得他不高兴。 可听着他这马屁,王厚自己却是一丁点都没高兴起来,反倒是看着后头工人开水泥袋子搅合搅合,半天才推上一手推车灌到路面上,急得他是直嘬牙花子。 “太慢了!这要是有沥青就好了!” “这还慢!” 秦始皇修秦直道,花费整整两年时间,动用三十万人,尚且没修完,到秦二世时候还在修,三十万人平均一天才能修一公里。 可现在用上水泥了,旧日里砸上十遍的三合土层如今砸两遍,铺上水泥路面就行,总共才调出来一万人铺路,可一天将近能铺两公里了,而且还是一遍修路,一边修碉堡的情况下,这速度在田穰眼里都是神速了,看着王厚焦躁的模样,他也禁不住直嘬牙花子起来。 “暴君啊!” 第492章 按下葫芦浮起瓢 修好辽东直道对于王厚意义可不小,有了这条道路,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把重兵集团输入到辽东腹心之地,快速囤积大批的给养,襄平之所以和谈,就是因为给养给不上了吗! 然后修好主干道,再分支到辽南各个主要农业聚居点,他的统治就能像大树的脉络一般,具象化深入到各个村寨,把所有辽东聚落联系在一起,互通有无,他在辽东的统治才算是彻底稳定了下来。 不然现在一个个聚落藏在穷乡僻壤深山老林,聚落里全凭族长一个人儿说了算,想忠于你就忠于你,想扯旗子造反就扯旗子造反,这统治实在是犹如在川流不息的大河上造房子,让王厚心里没底儿。 于是乎,一根筋的王天高是全副心思都投入到了辽东,而忘了他在辽西还有着一座大城。 争霸可不是游戏剧情,这头放下了就暂停了,啥时候想起来再开副本,王天高跟个包工头那样盯着千山山脉修路的时候,锦州城也渐渐进入了农忙。 幸好虽然王厚不在了,他留下的领导班子还犹如机器那样精密的运作着。 这年头的辽西可真没有后世那般安稳,海岸线还没稳定下来,海水倒灌也时有发生,而且雨量远超后世,沼泽地一片一片的。 这地儿种麦子是不行了,却贼适合种水稻,后世的东北大米,全国文明,如今在王厚手里开了个端。 不过相比于这个时代粗放的粟米,麦子种植,撒上种子就行,水稻种植可真是辛苦十足,第一关就是插秧!这年头可没有播种机,插秧全靠手插,早春雪水融化后,田里往往还冻结一层冰茬子,分到地的老农不得不光着脚丫子踩进那寒冰刺骨的稻田地里,弯着腰,撅着屁股一束一束的向内插着。 不仅仅脚冻得冰凉生疼,插一上午,老腰也是酸的不行。 相比于这些田间插秧的塞外汉民们,步老实却是舒然的太多了,还真是当官好!前年他还在吴中也是面朝水田背朝田,辛辛苦苦下田的泥腿子一个,运气还不好,被征兵上去和北掳打仗,长江边被人来个瓮中捉鳖活捉了。 不过机会总是给有准备人的,去年征集善种水田者,别的吴军俘虏还在疑神疑鬼愤恨北军时候,他已经屁颠屁颠报名了,于是乎今年他就当上了田官,啥都不用干,站在岸上吆喝就行,一个月还给发一石大米,这在过去,简直是做梦都做不到的美梦! 还是当官儿好啊! 典型的小农心理,旧日里让步家的族丁吆喝得七荤八素的,他是恨得牙根直痒痒,如今却终于农奴翻身把官当了,这老农居然也变成了狗腿子,站在岸上,龇牙咧嘴的咆哮着。 “都麻溜点,塞外天寒,必须赶早春把苗种下去,不然今年秋就等着喝西北风吧!苗都插整齐点,说你呢!插得什么东西,就跟狗啃的似得!” “别以为把地分给你们自己家了,就可以偷懒了!到秋天,每个屯粮收最低那个可是要被罚为懒汉,游街罚苦力的,都他娘的快着点!” “这吴狗!” 看着他摇丁晃蛋的模样,本来就已经连累带冻直喘气儿的塞外汉民,更是气的牙根直痒痒。 可就在一副蓝天白云倒映在水田中,郁郁葱葱的禾苗随风摆动的优美景色中,忽然间,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子声却是猛然响了起来,愕然回过神,步老实就看到几十个鲜卑胡子驱赶着自己牲口群,昏头胀脑的奔着自己赶了过来。 看也不看道,牧人的吆喝声中,成群的羊群直接吧嗒着蹄子踩踏进了水田里,刚刚才插好的禾苗被踩踏的一团糟,气得步老实差不点没疯了,拎着个鞭子龇牙咧嘴就冲了上去,指着那十来个宇文部的牧民就叫骂起来。 “吓了你们的狗眼!没看到这事儿农区吗?谁让你们到这儿来放牧的!赶紧滚!再不滚,都他娘的罚做苦力,送到辽东挖煤去!” 去年可是让这些胡人给祸害惨了,锦州的汉人没一个对他们有好脾气的,看着步老实上去叫骂,刚刚还气得牙根直痒痒的农户们也是拎着个锄头,跟着归来帮腔叫阵,一会儿就围了一圈儿人。 可眼看着一帮汉民脸色难看的叫骂着,十来个宇文部牧民傻了一会之后,却是连羊群马匹都不要了,踉跄的把东西往边上一扔,顺着坚硬的田埂直接往锦州城方向逃了去。 “这些蛮胡子,傻了吗?羊都不要了?” 真是错愕的无以复加,惊奇的转过身目送着他们狂奔的背影,愕然了半天,步老实却是忽然感觉起自己脚微微有点发麻了起来。 错愕的低下头,地上的小石子似乎活过来了那样,啪嗒啪嗒的跳了起来,田埂靠着水田边上,一层层噗通噗通掉进水里,忽然间脸色变得惨白,步老实颤抖的回过了头。 “胡子来了!!!” ………… 四月间,辽东也开始了耕种,毕竟谁都要吃饭,而且等到鞍山的钢铁中心建成时候,王厚甚至计划至少有十万钢铁工人,采矿工人在其中运作,养活这么多人口,周围的农业产业也必须达到个相当发达的程度,才能支撑如此庞大的工业化。 于是乎在包工头之余,王厚又化身成了每日农经。 今个他就又来视察养猪场了! “自从上次州牧来过之后,圈养母猪争相怀孕,这个月足足添了六十多头猪羔,州牧实在是猪神在世啊!” 这个时代的猪还不是后世那些白白胖胖的二师兄,白猪基本都是外国引进的,纯种猪大都黑乎乎的,不少还带着野猪的特性,一颗獠牙凶悍的呲出来。 看着这些肥家伙站在竹楼上,呱唧呱唧吃着岛城出口过来的糖菜渣子,再听着身边这猪场场长感恩戴德的恭维,王厚嘴角就跟抽风了那样,不住地向边上扯着。 你丫才跟母猪配种了呢!你丫才猪神呢! 不过这个时代猪也算是汉人信奉的吉祥物之一,也没法和这家伙发火,王厚只能是悲催的挥了挥巴掌。 “你先下去吧!本座自己看看!” “州牧要视察母猪,小的明白,这就告退!” 陪着小脸连连鞠躬着,那场长乐不得的退了出去,可这话听的王厚依旧是差不点没掉猪粪堆里,脑门上都青筋直起,他是咬牙切齿的一歪脑袋。 “樱姬,靠着高句丽蛮子出没的隆山不是要新建一座猪场吗?这个场长本座看就不错,可以提拔他去当这个主管!” “妾身记住了!” 看着诸葛秘术捏着小鼻子点着小脑瓜,可算出了口恶气,舒爽的从腰间掏出个竹筒来,王厚伸手就要插进猪粪堆里。 这是他这几天冷不丁想起来的一个偏方,不光人粪尿可以产硝,猪粪尿也一样可以,据说只要把竹筒插进猪粪堆里,猪粪经过细菌发酵,含硝的部分就能凝结在竹筒中,再经过提纯,就能加工火药了。 这也是最近王厚兴建养猪场的原因,他太缺乏火药了!猪比人能吃能拉多了,这个方子要是能成,火药参量一年能翻三翻不成问题。 可今个,似乎是王厚的水逆日,按着竹筒刚插进猪楼下方的粪堆里,冷不丁背后那场长又是一嗓子。 “州牧!” 冷不丁吓了一跳,脚一下子没站住,失去平衡的王厚下意识就用手触地支撑身体不让自己倒下。 然后! 噗呲~ 一只胳膊水袖上全是黄呼呼“香气逼人”的汤啊水啊的,哆嗦着一张老脸,王厚气得都狞笑了起来,火冒三丈的咆哮着。 “又是何事?” 不过这一次,满头大汗的猪场场长却没有回答,而是急促的让开身,他背后,一员同样满头大汗,嘴唇都干裂了的信使显露了出来。 他背后插着的红色军旗,格外的刺眼! 第493章 窝里斗 后世是狗穿衣服人露肉,如今是人住平房猪住楼,后世跟每日农经学的,一千多口猪全都养在水泥做柱子,竹竿搭筋的二层猪舍上,成群黑乎乎二师兄在上面舒服的咕叽咕叽吃着,竹子分出的缝隙里,一坨坨喷香的农家肥也跟下雨那样噗呲噗呲向下掉着。 后背披着个蓑笠,昨个还眉飞色舞招待着州牧的猪场场长朱圆桩悲催着一张苦瓜脸,盯着头上噼里啪啦掉下来的炸弹,一个竹筒一个竹筒的往农家肥堆里插着。 “场长,要不然您出来歇歇?让小的们插会竹子?” 眼看着自己顶头上司都快被浓香型的农家老肥给埋没了,外边几个养猪场活计哭笑不得的招呼着手,谁知道听的朱场长立马是狠狠一晃脑袋瓜子! “歇什么歇?这可是伟大的州牧亲口布置给本场长的神圣任务!今天,本场长非得把这一千多根竹筒插完了不可,以报答州牧他老人渣的提携之恩,你们想干这活,还没资……” 吧唧…… 王厚这衣袖子之仇算是报了,说话直腰间,正好一团新鲜的,冒着热气的农家肥糊在朱场长脑袋上,汁多味美的顺着他老脸流淌了下来。 “唔呕呕……” ………… 不过现在王厚是没心情开心了,甚至他连自己猪圈怄硝的计划都抛到了恼火,满脑子都是锦州城,这地儿可是他的水田基地,去年就没指望到这儿出的粮食,今年要是再被毁了,他就哭都没地方哭去。 早知道还不如让田豫把人口带回去了,少十几万张嘴,还能多几十万石麦子! 尚且没修过来的辽东官道上,数以千计的铁骑狂奔着,一面王字大旗疯狂冲在了最前头。 不过王厚心急火燎的沿着渤海湾冲到锦州时候,这波袭来的鲜卑人居然已经撤退了,倒是锦州城底下,他招降的宇文部族老和锦州城他封的十几个居委会大叔先吵了个不可开交。 要是光争吵也就罢了,这边,上万号的锦州城年轻人拎着锄头棒子,去年宇文部围城都没这般热情,龇牙咧嘴的作势就要上去干仗。 那头宇文部胡人也不是吃素的,人家在草原上拉帮结伙干仗,抢羊抢女人抢草场都是家常便饭了,虽然聚拢的人少,就三四千号,可也是拎斧头抄折凳还有拿违禁武器弓的,也是气势十足的挺着个胸脯子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就等那头自己家大佬一谈崩,抄家伙就上了。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噼里啪啦的马蹄子声响在城门外清脆的响了起来,带着宇文部的从骑,青州骑兵团以及辽东旅骑兵五千来号,呼啦啦的一大片跟电影里警察扫黑那样,荷枪实弹的把边沿一围,王厚自个一马当先冲到了两边大佬圈儿中,掏出腰跨子照天上就一搂火。 “都给老子住手!” “拜……,拜见州牧!” 还是这咣一枪有用,这头鸡同鸭讲正争论个脸红脖子粗的两伙人惊愕的回过身,一看到王厚,又都跟磕头虫那样噼里啪啦的叩拜了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儿?” 不说是鲜卑来犯吗?自己先要打起来的?王厚还真是一肚子火,指着这头锦州城首里里长赵老倌鼻子就嚷嚷了起来。 “今个不给本座说个一清二楚,本座就办你们个聚众造反!” 这罪名可大了!吓得这老倌儿满脑门冷汗都直往下淌,悲催的在那儿赶紧磕着头。 “不怪小老儿啊!州牧,是那群胡蛮子要造反,他们要攻打锦州城,抢粮食啊!” 这么说是鲜卑人要造反了?不应该啊!整个宇文部大到一氏之长,小到有点贵族血统他二大爷他三姑父的两千多人全都被自己给抽走了,蛇无头不行,这种情况下,这些胡子怎么反得起来? 眼看着王厚把脑袋瓜子转过去,带队的鲜卑大人宇文宏老脸都绿了。 现在可不同去年,那时候王厚收拾公孙家没抽出手来,现在是公孙家都被打哭了,吃翔都不敢再来招惹王厚一个子儿的,大五千铁骑往那儿一方,长矛都比你长一米去,收拾他宇文部跟老子打儿子似得!看着王厚难看的脸色,这家伙更牛掰,翻身下马,扯着那几个带头干仗就是一顿大耳光加大电炮子干过去,抽得那几个鲜卑人哭爹喊娘龇牙咧嘴的。 然而,一群鲜卑人鲜卑语叽里呱啦一通乱讲之后,这宇文宏也是哭丧着一张老脸转过头来,悲催的用刚学会不就,大碴子味儿十足的大汉官话抱拳汇报着。 “雷神一样的上国大人!不怪末将部族啊!部族实在是没吃的了,这才像锦州请粮,结果锦州这些汉狗……,这些大人们一毛不拔,这才要干起来!” “求雷神一样的上国大人,抚恤吾等宇文部吧!” 这又冒出个没吃的的?现在王厚还真一个头两个大了!捏着自己尖锐的小胡子纠结了好几分钟,宇文宏和赵老倌两伙人都是眼巴巴的注视中,他是忽然龇牙咧嘴的一回头,对着追随他而来的金牌打手石家庄赵子龙狠狠歪了歪脑袋。 “先给老子抽,都给老子驱散了,敢不散对抗官军者,就地给我杀!” “末将遵命!” 一声令下,赵云是抽出矛杆子就抽下去,跟着他,五千铁骑一份为二,提着马拎着大棒子没头没脸的对着那些聚拢暴民脑袋瓜子抽打了过去,噼里啪啦的抽了过去,一边抽一边粗鲁的叫骂着。 “滚!不滚杀!” 打群架气势十足,对上官军那就秒尿裤子,甭管一万多锦州城好汉,还是三千多号宇文部豪杰,瞬间水裆尿裤就作了鸟兽散。 王州牧王天高的威严得树立出去,打发走这帮家伙之后,王厚又是没个好气儿的对两方大佬狠狠一歪脑袋瓜子。 “随老子进城,锦州大堂上,今天的事儿,给老子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不然,谁都别想好过!” “小的遵命!遵命!” 连连点头哈腰中,两伙人是一点儿大佬风采都没了,就跟被蒙着个脑袋瓜子带上警车的黑老大那样,垂头丧气跟在了王厚屁股后头来。 第494章 没完没了 大堂上,连口水都顾不得喝,听着两方人一通掰扯,王厚可算弄明白前因后果了。 不过听明白归听明白,现在王厚是掐死这两群家伙的心情都有了,真和鲁迅先生说的一样,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一群耗子扛枪窝里斗的主儿,自己打的一包瘾!对上外敌就怂包蛋的货! 起因还是因为别的鲜卑部也不乌桓部杀了过来,第一个逃跑的就去年在草原争爸中落了败,被打怕了的宇文部,两万八千多游牧人抛弃了王厚划分给他们的汉宾图县,掉头就往锦州逃。 结果春季降雨,锦州外围大块大块的水田都变得泥泞起来,绝大部分牲口都卡在了水田边远,这些人真是吓破胆了,或者觉得有青州这个大户可吃,游牧人的命根子畜群都不要了,丢下羊马直接逃到了锦州墙根儿底下。 然后就是塞外汉民了,一看宇文部逃了,他们也跟着撒丫子就跑,倒是跟去年撤退演练的一毛一样,十几万人再一次全都退回了锦州城。 然后矛盾就出来了!这今年闹胡人,也不能种田了啊!就还得吃救济粮,也就是去年曹总大军吃剩下的军粮,可没事儿就领,锦州大库还剩下多少粮食,这些里长保长心里头是心知肚明啊!供应十来万塞外汉民到今年秋都是问题,更别说分出去一份了。 可宇文部也是人,没了牲畜,他们也不能饿死啊!在城墙外晾了两天也没个人来管,饿急了,一群草原上无法无天的胡人自然龇牙咧嘴的奔城内来了。 而且今个还不是第一天干仗,王厚来之前,已经干三天了,械斗自己人打死打伤了一百多号! 了解完,王厚真是嘴都气歪了,反正这时代他不怕碰瓷儿,这头赵老倌还眼巴巴瞅着他等着他裁决呢!王天高是格外不敬老上去一脚就卷他肚子上了。 “马上带着你的里保,出城,接着给老子耕田去!” 别说,这年头人还真结实,后世老头老太太,挨了这一脚,立马得倒地下没个十万八万走不了,这老头子挨完揣还得哭丧个脸直磕头。 “州牧,可是外面还有胡人啊!” “你们里,保,村儿的每一块土地,都登记在锦州府大册子上!是属于你们每一家每一户的,你们自己的土地,不是老子的官田,也不是你们在乌桓为奴时候给乌桓主子耕的了!” “怕城外面的胡人是不!也成!谁家怕,出去登记下来,他家这田本座收回了,接着给老子当农奴去,还是按照旧制,一亩地,七成租,这四分粮食,老子有的是愿意豁出命来保护自己家园的勇士!” “去!马上去啊!” 看着王厚怒不可恕的跳着脚咆哮,一大群五十多号保长里长,甭管四十八的还是八十四的,是脑门白汗直冒,耷拉个脑袋瓜子自己灰溜溜赶紧溜出了大堂去。 看着王厚把一群汉民打发了,那些鲜卑宇文部的贵族,带头的一个个脸上都不禁露出了得意来,可一转头,王厚又是狠狠一巴掌拽住了宇文宏的衣领子。 “宇文部无粮,本座可以出粮救急!不过!现在带着你的人出去,游荡在我锦州附近的甭管鲜卑乌桓,给老子砍五百个脑袋拎回来!” 这一下,宇文宏也禁不住傻了眼,支支吾吾的在那儿笔画着手。 “雷神一样威严的上国大人,外围……,外围可能是慕容部追杀上来了,慕容部有两万余骑啊!” “这么说,你们宇文部对本座没用了呗!” 忽然间,王厚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在宇文宏惊骇的颤抖中,他是阴冷的说道。 “在连角城外,可是有三万多乌桓人给本座手下的男爵当农奴呢!下着冰冷的田,挨着鞭子抽!老子种田!” “我在辽东还缺着几万农奴,汝宇文部要不要去试试?” “上部大人稍等片刻,末将即刻点齐兵马,杀将出去!” 真是吓得浑身一哆嗦,重重一抱拳头,宇文宏冷汗直流的踱步到了自己部族人面前,上去也是俩耳光一大脚,扯着就往外拉了出去。 目光阴沉的目视着刚刚还闹闹哄哄一堆大佬走了个干净,抱着胳膊,王厚又是禁不住沉闷的哼哼了起来。 “这群烂泥扶不上墙的!” ………… 再烂泥扶不上墙也是自己属下,要想在辽东这片寒冷的热土扎下根来,终究还是得把游牧胡人的牧场,转变成汉人耕种的水田旱田,就算恼火,王厚还是得管。 首先就是组织形式了,本来王厚想推晚一点的辽东第二旅锦州旅也得提前组建了,就从这十多万汉民中招募,顺道再抽调宇文部的强壮,只要当兵的,家里税收从之前的十税三下调到十税一。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在乌桓人手底下跪久了,还是最近这一招被吓到了,这十几万汉民真是王厚穿越以来,遇到得血性最差的一批,告示贴出去三天,才有两千多人报名,本来王厚还打算组建个加强旅,和第一旅一样二十个团八千人马,可这头加上强行征调的宇文部鲜卑人,能不能凑上个标准旅四千八百人都难说了。 而且就在王厚组建这部队的时候,又是发生了件令他糟心的事儿。 “主公!” 锦州城的五层办公小楼顶楼,对着个百叶窗钱,王厚苦思冥想的思虑着这偌大一片如何布防,如何构成纵深防御体系,防备草原上的鲜卑人再来打劫,好把这片田给种下去时候,门口,赵云居然是急急匆匆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边境军情,十八里堡再次被胡人洗劫!” “什么?” 这头宇文宏还在草原上晃悠没收割回人头,自己老家又一次被洗了,满是火大的瞪圆了眼睛,嘬着上火溃疡了的牙花子,王厚真是无比恼火的一敲桌子。 “带两个团,看看去!” “末将遵命!” 说走咱就走!八百骑兵扈从,一道上在水田间预留的锦州大道上践踏起漫天的尘土来,十几万人的农业区,铺开也不小,后世打车从锦州市宝塔区到边缘的松树沟老青山也得将近一个小时车程,王厚这赶了快两个小时的路,这才赶到事发现场。 还没到新建的屯铺子,就已经看到一股青烟儿普天而起,远远的,还能听到大声的哭叫声! “唉……” 第495章 无孔不入 又是王厚的鼻子差不点没气歪了,又是鲁迅先生那句话,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风风火火来通知,王厚还以为多少鲜卑人破边开始抢劫了,问了一大圈儿,也是有说一万的,有说八千的,可骑兵专家赵云下来溜达一团,照着马蹄子印一对总共来了个不到八十个,哪怕超一个他都倒立拉翔的! 边上这三十里堡多少人?八百多户,四千多人!那天打群架的年轻人,这个堡子里就出了一千三四,让八十个鲜卑骑兵打的跟台风过境似得,从堡子口向镇内被砍翻射死了六十二个,抢走了猪,羊等牲口五十多,粮食五十多石,小姑娘七个,烧了房子二十来栋。 还好房子都是去年一块运到锦州的建筑水泥合着砖头盖的,也就把房盖上的镇民自己搭的稻草给烧了,房子还没倒。 看着沉重的马蹄子印,甚至王厚可以想象,这些鲜卑骑兵如何气势汹汹的从堡子口大道杀进来,一道把大街上的三十里堡镇民砍瓜切菜那样砍翻在地,狂砍半条街之后,四千多人跑了个无影无踪,然后这些鲜卑骑兵舒服的挨家挨户翻东西,把粮食布匹什么扔马褡裢上,甚至临走可能还在墙角撒了泡尿。 后世经常看到小姑娘包被抢了,遇到坏人了,疯狂呼救,满大街人却默然走过的新闻,到王厚他们一代九零后成长起来情况还好了不少,那还是在事不关己的情况下,这都砍到自己面前,把自己家烧了都没个个站出来,可真是把王厚气到了。 这跟让明朝那时候五六十个倭寇从浙江登陆,一道狂砍到南京城有啥区别。 不过事情倒还没糟糕到那个地步,就在王迅先生气的腮帮子直呼哧时候,另一头忽然几个骑兵也是呼哧气喘的跑了过来。 “州牧,后田,有位勇士格杀了两名胡子!” “哦?” 还没糟糕到不可救药啊!心头一松,王厚又是语气急促的喝令道。 “带我去瞅瞅!” ………… 堡子后面的水田里,一具胡人尸体倒在田埂边上,脚还挂在马鞍下的软绳上,另一具面朝下倒在了水沟边,两匹没了主人的马也是无辜的站在水田边上,现在四个蹄儿都陷进去了一大半。 估计是一场惨烈搏杀,到现在已经大半天过去了,这位挺身而出捍卫自己家园的勇士依旧惊魂未定的斜靠在水沟沟壁上,不过他身上的伤应该是被先赶过来的辽东旅边境守备队包扎过了,跟电视剧演的那样,半件衣服脱下来,几条白棉布缠绕过肩膀,中间透过红血点子。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照比身材高大的幽州人,这人身材矮上大半捏儿,而且八字小胡那股劲儿猥琐的跟王州牧都有一拼了。 周围,足足一两千人在那儿看着热闹,还有俩永恒之火的执业医师袖子上绣着红葫芦,在边上护理着。 “哈!吾还当这塞外无男儿了,看来还是有勇士的!敢问勇士尊姓大名!” 故意声音昂起来给那些看热闹的听的,王厚大笑着丝毫不顾水田泥泞跳了下去,吧嗒着泥奔着那人走去。 不过现实还真是打脸,听着他爽朗的大笑声,那人有气无力的一个胳膊抱了抱拳头。 “当不得勇士,再下也是被追杀得无路可躲,在下也不是塞外之人,在下籍贯吴郡……,吴郡步老实……” “哦,是本座错了,这塞外一个血性男儿都没有!来人,步老实杀胡有功,赏绢两匹!” “多……,多谢州牧恩赏!” 这才彻底醒过神来,这步老实一个激灵吧唧一下年糕趴一般的趴在了水田泥泞的土地里,叩首谢恩着。 典型立完了,王厚又是目光凝重的回过头,看向了停在田埂边上的两匹马,后世柯南看多了,这一幕似乎也隐约出现在他脑海,两个鲜卑人骑着马在后面紧追肩膀中间的步老实不舍,不过马刚踩进水田里,马蹄子就陷了进去跑不动了。 骂骂咧咧下马的鲜卑人没想到步老实能凶性大起,忽然冲回来,攮了他一刀,没完全下马就被捅死了,另一个看到同伴之死,则是大怒,和步老实厮打了起来,然后一道轱辘着的痕迹厮打到了另一边,被步老实按着脑袋瓜子塞进淤泥里给活活闷死了。 鲜卑人这种简易的马镫,已经普及得很高了! 鲜卑人不善于沼泽田地里作战! 两条分析到的情报虽然暂时没什么用,依旧被王厚深深记在了脑海了。 ………… 边境发生了小规模抢劫,虽然一帮子塞外男儿都能怂的出水儿来,可王厚这个当老大的也不能坐看不管,他是增加了边境巡逻队出勤的频率,同时把自己第二支骑兵青州骑兵团拿了出来,命赵云带三个团一千二的骑兵出锦州,在辽东平原上寻找这支袭击自己的部族去报仇,然后又从锦州城调建砖调木头,把靠着边境的三十里堡,二十八里堡,二十五里堡几个堡子边远全都围起墙来。 奈何,一通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0-5,真叫个0-5了,这些鲜卑人乌桓人可不同于公孙家县城寨子,扎地上跑不了,能长期在草原上上游牧生活,这个气候异常时刻还得防备同样放牧的同行敌对部族到自己地盘上打劫,这些部族鼻子灵着呢!就算赵云这个前白马义从,一天出关一次,也没待到什么大鱼,就抓了小鱼小虾两三只,无关痛痒。 至于宇文部派出去的骑兵,好几天了,到现在也没回来,这年头没电话,也没有gps,就算王厚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是不是死在外面了。 然后增强防御之后,又是连续发生了四次鲜卑乌桓人入侵,杀人抢劫的事件,这次倒是没第一次那么严重,加一块才被杀了六十来人,抢了八九个姑娘,有了围墙,鲜卑人也不是大摇大摆大白天直接从大门口杀进来了,半夜翻进来,砍翻几个人,抢了财货出去。 不过这样一来真是弄得人心惶惶,老农耕田都耕不好,没事儿就往西边张望,一有个风吹草动,撒腿就跑! 眼瞅着四月多了,水田连一半儿都没种完! 这可如何是好! 第496章 又来一伙大盗 王厚算是知道大萌朝为什么要在边界九曲十八弯的修九边了,别说华夏的历朝历代,就连罗马人其实也是修过长城的,赫赫有名的就有不列颠长城,日耳曼长城两条,这些边境蛮族真的太烦人了! 简直就跟夏天的蚊子那样,瞅个缝就从边境钻进了,吸你一管子血,要说被蚊子叮一下也死不了人,可它刺挠啊!烦啊!晚上你听着蚊子嗡嗡叫就是睡不好觉啊! 现在王厚就被烦的透透的了! 更令他郁闷的,罗马人可以沿着莱茵河修长城而守,大萌更不用说,北方九边群山凶险赫赫有名,可他现在,啥都木有,除非占据整个辽东,沿着努鲁尔虎山布防,不然现在真是无险可守! “一二接着!一二接着!” 水泥消耗的都快入不敷出了,也幸好去年建城把这些锦州之民的手艺给养的挺刁的,抓紧时间又烧的大砖头子,既然没法据险而守,那就只能强化自身了,层墙夹钢筋,然后砖头砌水泥,在堡子口,一百多号老爷们壮年劳动力也不下田了,抓紧时间砌着碉楼子。 喊着号子中,下面的人往上递着砖头,上面的则是踩着搭在里头的木头层,一抹刀一抹刀的围着钢筋砌着碉墙。 真有点被神出鬼没的鲜卑人打怕了,王厚这招是学金川土司,修上三层的瞭望碉楼,一有个风吹草动啥得,远远的能张望到,也能有个好的预警。 不过白天张望的到,夜里却是真难顾及,这不,王厚都从王州牧改行成王菊长了!看着一屋子血得糊链的凶案现场,悲催发愁的直捏着下巴颏小胡子。 第五起越境杀人抢劫案!一家六口被胡人灭的一干二净! “昨晚遭抢,这家人就没呼救?” “会州牧,呼救了,不过等小的带治安大队到时候,那些胡人已经翻墙逃了!” 一边说,顺道又当上治安大队大队长的步老实眼神一边还无奈的瞄向了边沿,本来露着个头看热闹的一家人脑袋瓜子瞬间又缩了回去。 这回是真的事不关己了,而这事儿还得怨他王厚,这年头都讲究乡党!可布置锦州城时候他就烦旧有的乡党势力,然后他就学朱元璋朱大佬学过头了! 分户籍时候,特意将本来一处乡党一块儿被掠到草原上的分开,一各个保甲参合着来,这下好了,大家伙冷漠的跟后世似得,谁家有事儿,也不来帮了! 难怪朱元璋当年分军户时候,一个村里才安插几户外籍的!都是有科学道理的!不过明白这个道理也晚了,令出如山,现在再把保甲重新堆回去,他王厚日后在锦州还有何威信可言了? “州牧,大家伙这是都被乌桓人欺压惯了,其实心头热血还是有的,只要州牧振臂一呼,大家伙还是能跟着奋勇厮杀的!” 别说,能当上官儿是会说话,看着王厚犯愁,步老实这在一边忽然抱着拳开解他起来,听的王厚无可奈何的苦笑一声,旋即又是把眉头锁了起来。 说的容易啊!他又有多大能耐,振臂一呼就把这些各自顾各自家的家伙小宇宙呼啦的给点燃了? 谁来也巧,就在王厚龇牙咧嘴愁眉苦脸的时候,那头修墙的匠人忽然也学着他龇牙咧嘴,哇哇大叫了起来,还有个吓蒙了的,跟装死的树懒那样,吧嗒一下径直从修了一层半的小楼上掉了下来。 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树懒那么抗摔了。 他大爷的!大白天还敢打上门来,真拿本姥爷不当干粮了,王厚也是气的鼻子差不点没歪了,哼唧着嗡的一声把腰间挎着的腰刀拔了出来,对着随行的亲兵就一歪脑袋。 “看看去!” 王厚心头倒是不慌,他这儿如今有两个团八百多号青州骑兵,而且今年和去年还不一样,今年锦州周围都是水田,引辽河水灌溉的大米地,地里被水泡了一个多月,早已经湿润泥泞的很,别说大规模骑兵战,步战这儿都展不开。 可最近估计绝对是王厚的水逆了,杀气腾腾带着贴身女保镖诸葛樱爬上了修了一半的碉楼,向下张望一眼,他又是啥杀气都没了。 自己人!宇文宏这家伙带着他部族的骑兵回来了! ………… 就跟被卖到黑煤窑里才逃出来那样,一个个鲜卑人简直都饿疯了,勺子都不用,直接用手抓着滚烫的大米,就着咸鱼汤往肚子里划拉着,宇文宏自己也没强多少,他倒是待遇高一点,白面馒头就着青州出产的腌腊肉就着酸菜炖的肉汤下饭,吃得腮帮子鼓得跟仓鼠那样,一口没咽下去,噎得只翻白眼都。 至于战果,王厚要他带五百个脑袋回来赎罪,他倒是带回来了,可那质量跟杀良冒功的明军一样,老的少的都有,就是年轻的壮丁没几个,这么一堆,王厚也不知道要是放在锦州边缘搭京观,那些鲜卑人是畏惧呢还是愤怒不屑呢! 想了半天,他是无语的一挥巴掌,都拿下去埋了吧! “下次不用斩首级了,再去草原上,直接抓活人回来!一个活人换一石粮食或者一匹布,随你!” 清末不是讲究师夷长技以制夷吗?他这来个以胡治胡得了,也别是天天翻墙来老子地盘上杀人越货打劫老子来,我也去你地盘上捕奴,反正鞍山钢铁中心矿洞子够深,甭管你多么桀骜不驯,抓到了往矿洞子里一塞,都给老子下井干苦力去。 别说,这还是个招,一边说,王厚一边还脑瓜子直发亮,后世英国佬,西班牙葡萄牙佬黑奴贸易时候不就用的这缺德招吗!他们不自己动手捕奴,而是以火器,玻璃球等等廉价商品给当地黑人部族酋长,鼓励他们进行部族战争,自相残杀,然后战争获得的俘虏就被他们当做黑奴卖到美洲了! 他也可以扶植买通几个乌桓或者鲜卑部族,以钢铁武器盔甲作为代价,鼓励他们攻击其他的鲜卑部族,自相残杀,或许厮杀得激烈起来,没等被寒冷天气逼得五胡乱华,草原上的部族先自己杀了个元气大伤,中原的危机就解决了! 可听着王厚不值的任务,宇文宏却是噗呲一口,硬生生把噎住的肉馒头都喷了出来,旋即无比悲催的苦着一张老脸,对着愕然的王厚重重的抱拳一鞠躬。 “州牧,重大军情,东部鲜卑的慕容氏已经越过了努鲁尔虎山,追随他部的东部鲜卑足足有十几个大部上百个小部族,势力不比天朝曹丞相击溃的蹋顿单于小多少啊!” 霍!还组团来了! 看着这货怂的要尿裤子一般模样,王厚又是禁不住上火的一嘬牙花子。 第497章 难熬 不是王厚篡改了历史! 就算他没在这儿弄出来这个穿越上千年的锦州,在曹操击破了乌桓之后,东部鲜卑,尤其是慕容部飞快的就渗透进辽东来。 一方面,西部鲜卑的雄主轲比能在蒙古草原上飞快的崛起,已经一统鲜卑大部了,打不过,还不想当小弟,自然要躲远点,另一方面,草原也是资源,以前乌桓蹋顿十几万骑看场子,慕容部也不敢来,如今,蹋顿老大已经被曹丞相扫黑给毙了,辽东这条麻油街没了扛把子大哥,慕容部自然就觉得自己行了。 历史上,在辽东扎根的慕容部还追随过司马老贼讨伐公孙燕,然后在司马懿亲手毁了塞外汉人的根基后,这部运气超好的鲜卑人逐渐就接管了大汉的辽东郡,后来司马老贼的白痴孙子重孙子们打内战,西晋老大哥不行了!慕容部又是插旗子立棍的建立了前燕,还一度南下把袁绍的地盘侵吞到自己手中成为五胡乱华初期第一个笑出声的胡族来。 不过如今,辽东这片乱夏的源头,王厚是不打算放了,既然慕容部追着宇文部杀过来,他又得和东部鲜卑来算算谁爹谁儿子了! 虽然这个爹可能不是那么好当。 军事压力真是一下子重了起来,前两天,是赵云满辽东的溜达扫荡,各个小鲜卑部落就跟避瘟神那样被驱赶的四散而逃,这几天,知道自己大哥要来了,小部族腰杆子也渐渐硬了起来,昨个,居然还有十来个乌桓部族与鲜卑部族跟埋伏乔峰他爹似得选了个带头大哥,组织了一千六七百的游牧骑兵,半道上还打算埋伏赵云一波。 当然,你赵哥永远是你赵哥!带着三个团,赵云让这些埋伏骑兵知道知道了不骑白马的白马义从,还是白马义从,血淋淋的提了三百多个脑袋回来,不过虽然如此,从大局势来看,攻守之势渐渐变了。 耕田都变成了次要,还有大半没种上的水稻田就直接扔到了那儿,各个堡子甭管靠内靠外,都竭尽全力开始修墙,毕竟秋天挨饿是秋天的事儿,还可以赌一赌官府不能看着他们饿死,可现在弄不好,自己就被鞑子给屠了。 而第二天,王厚终止了赵云的巡边,开始集结兵力,固守了起来。 ………… 锦州府,让王厚骄傲的五层“摩天大楼”顶层,宽大的官府人员办公桌前,他一张老脸愁得跟月末考核前最后一天还没签单子的卖保险的那样,两个胳膊撑这个大脑袋瓜子,脑门皱得跟沙皮似得。 挨着他边上,蜀汉无大将,廖化做先锋的李孚都坐在了文臣守卫,不过这大胡子兄弟倒是称职,到现在还绞尽奶汁的盘算着想着对策。 挨着他也不是什么文官,而是刚进修“汉语三级”的宇文部酋长宇文宏,本来在东部鲜卑的争霸中败给了慕容部,这家伙就够上火够耻辱了,现在李孚还一句一句的拷问着他怎么败给慕容部,对方多少兵马,怎么败的,拷问得他好像一刀刀割肉那样,悲催的一塌糊涂。 另一头,赵云几个将军则是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如何调兵防御着偌大的锦州耕种区。 属下争论的一塌糊涂,都快拍桌子掀凳子了,可是难得一贯带着团队往前冲的王厚这次哑火了。 他是真体会到了明末崇祯的困境,那个最令人扼腕感叹,最矛盾的最后一位正统汉人皇帝的困境。 缺粮! 比崇祯幸运一点,王厚不缺钱,缺的只有粮食,青州尚且需要进口粮食,塞外更是投资开荒阶段,锦州这一块今年要是荒了,王厚没准还真的任他们自生自灭了,实在是养不起十多万吃闲饭的了! 可不管是把这些人饿死了,还是把他们送回幽州去,再想向塞外招人,都难了! 缺兵! 明末是两线作战,现在王厚也是两线作战,别看东线公孙家老实了,稍有个火星子,公孙康还得冒起来,甚至王厚都确信,这次鲜卑人东进,很有可能就有公孙家使的坏! 他在辽东前线,加上黑山贼张燕的部队,也就四万人,听上去不少了,摊薄在偌大的辽东防线,也就够维持个治安的!在锦州前线,他也就一万四千多兵马,其中四千还是刚刚在士气低落的锦州地区征调的,属于烂泥扶不上墙,也就是个打杂的那种,真正派的上用场的只有一万人,还包括张燕支援给他的四千余步骑兵。 更令王厚难受得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重步兵战术,在草原上没用了!因为兵法有云攻其必救,慕容鲜卑没啥必救的,蹋顿还有个柳城,他们啥都没有,,反倒是自己,偌大的锦州城成为了自己的弱点。 到处都需要防守! 也难怪松锦战役时候,崇祯那么焦虑的逼着洪承畴出关决战,陕西河南狼烟遍地,国库里银子流水那样哗啦啦的往外淌,秋收没进来就已经预支出去了,换谁谁都急。 就因为缺兵缺钱,崇祯才幻想着一个兵当两个兵使,一分钱掰两瓣花,让洪承畴赶紧打完关外之战,再回关内平叛,结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反倒是固执一掷又赔了个底儿朝天。 “慕容部到底又有多少控弦之士?” “我不知道啊!去年我部败在卑鄙的慕容莫护拔手里,部众就被他掠去三万多,还有附属我部的小部落,今年,我也实在不知道慕容部能拿出多少骑兵来了!” 面对李主簿的步步紧逼,宇文宏是彻底崩溃了,歇斯底里的蹦了起来,敲着桌子嚷嚷着。 可这一次,没等李孚再发难,忽然间,王厚却犹如神经病了那样忽然蹦了起来,猛地薅住了宇文酋长的脖领子,咬牙切齿的对他嚷嚷着。 “宇文宏,你们草原人,为什么要到中原抢掠,自己好好放牧,不他娘的好吗!” 冷不丁被王厚发难吓得一哆嗦,惊愕间,这家伙甚至嘴里直冒鲜卑语了,嘟囔好几句,这才又跳转过来,哭着一张脸摊着手。 “州牧,也不怪小人啊!草原困苦,做饭的锅,烧火的柴,缝衣的针,做衣的布匹,什么什么的草原上一概不产,只有汉地才有!而且每年冬,草原上还极其容易闹白灾,整个部族的牲口冻死饿死,开春不去汉地抢掠,人就都饿死了!” “那你之前提到的这些,哪一样是你们草原人最欲罢不能的,豁上命也想要抢掠获得的?” “这……” 看着王厚眼睛通红的模样,一时间宇文宏是卡壳在了那里,不过摇晃了他肩膀两下,王厚忽然又是松开了他,接着后退了两步,捏着下巴看着他这一副鲜卑武士的打扮,重重点了点头。 第498章 下饵 什么能对鲜卑人形成致命诱惑呢? 王厚记得后世看zw版的花木兰电影,本来游牧民族出身的鲜卑人在进入中原建立北魏之后,也得面对同样游牧出身的柔然后来者无休无止袭边挑战,其中胡军扮演的柔然单于厮父之前,与老汗王那一段调笑的回忆对话,最令他记忆深刻。 “咱们柔然为什么要去劫掠中原?” “因为草原不产铁!” “要铁干什么?” “打造成刀剑长矛!” “打造成刀剑又要干什么?” “去抢劫!” 说到这里,老汗王与胡军是一同大笑,可是就在这一刻,胡军扮演的冒顿大笑着给了自己父亲致命的一刀。 王厚穿越前玩《巫师3》里,其中也有这么一个情节,与恶魔镜子大师打赌,争分夺秒的穿过幻境解决镜子大师迷题时候,若是白狼浪费时间,绕路去拿一把毒蛇银剑,镜子大师会满怀嘲讽的笑道。 人啊!命都要没了!却放不下剑! 粮食或许对于鲜卑人同样很重要,可是王厚暂时没有,可是兵器他却是屯的十足,日照冶炼中心目前还是大汉帝国最大的兵器工坊,仿照大秦帝国样式的流水线作业让其产能远远超出邺城许都,甚至曹总都要在这儿拿货,白狼山之战时候,张辽也是指望王厚当这个土豪用当年李陵的败家战法拖住蹋顿主力,可见王厚多富得流油。 “哇!” 哪怕是宇文宏亦是忍不住长大了嘴。 一口口的大箱子从锦州的武库搬运出来,然后在十五里堡的打谷场拆开,包裹在稻草内,上着油带着撑头的三米多长刺枪一口木头箱子足足能装五十支,带着刀鞘的环首刀,抽出来一把都是寒光闪闪。 不过武器还都是小头,一领领整齐的锁子甲,用水力冲压而出的大块佩戴甲片,塑造出兽口的肩甲与头盔,这些东西放下阳光下亮晶晶的,对于在场的宇文部来说,简直是看得直流口水。 若不是已经有一排排拿着斧枪虎视眈眈的青州重步兵看押在那里,宇文宏都怀疑,自己能不能一挥手就上去抢了。 对于性懒散好抄掠的鲜卑人,武器盔甲真是比黄金白银都要诱人。 “请……,请天朝大人将这些兵刃赐予小人,小人以及小人的部族一定誓死效忠大人,用中原话说,肝脑涂地啊!” 看着他贪婪的目光,抱着胳膊,王厚却是冷笑着摇着头。 “肝脑涂地用不着!这些东西给你,不过你得再为老子拎回来五百颗首级!” “天朝大人放心,末将一定……” “别着急!这次这五百颗首级,我全要鲜卑慕容部的!而且,你必须还要弄到足够分量的人证明这五百颗首级是慕容部的!” “办不到!我就将你逐出锦州,而且讲你宇文部的族人全都交给慕容部!” 跪在王厚脚边的宇文宏禁不住生生打了个哆嗦,王厚这一手够毒的! 部众全在慕容部手里,他手下的勇士也不会再忠于他,那他在草原上将毫无用处,慕容部也就不会留着他性命! 胡人不是不会忠诚,就像安史之乱中,最先和安史叛军决战的高仙芝就是高句丽人,平定安史之乱的帝国双璧营州节度使李光弼是契丹人,大唐的胡人名将还有哥舒翰,仆固怀恩等等。 可那些胡人他们是在大唐那种大融合的文明熔炉中都浸淫感召了好多年,深深受到了汉文化熏陶。至于宇文宏?拿五块钱让他去街角打瓶酱油,王厚都不放心他,这家伙绝对不会像那些大唐名将一样讲忠义的,所以要让他干活,就得把他逼到没有退路。 在王厚满是杀气的目光中,足足卡壳了半分多钟,宇文宏这才无比悲催的重重磕头下来。 “末将……,末将遵命!” 还是那两千宇文部的贵族兵,终于都拿上了青州标准的制式装备,链甲,兽盔,腰间腰带上挎着斧头,最重要的,三米长的骑兵刺枪,终于不是比别人短一截的男人了! 不过这次王厚运来的装备还真多,两千人也不过占据了其中小小的一部分,剩余还有两三万的刀甲放在箱子里,一边捧着新装备往外走去,这些鲜卑兵一边还回头张望着青州军将这些装备又一箱子一箱子塞进了十五里堡的粮仓中。 下午十分,换装完的宇文部骑兵又一次被揣出了锦州城,一人双马的托着给养和装备,阴沉着脸看着就在锦州开垦区外的荒芜草原不远处,十几个犹如兔子那样撒腿就跑的别部鲜卑人,宇文宏亲自率领在他的部族骑队最前面,狠狠地一甩马鞭子,也是奔辽阔无垠的辽东平原奔了去。 目送着宇文部骑兵消失在视野里,阴沉着脸回头张望着种了一小半,还泡在水里的稻田,王厚的目光又转向了李孚。 “下官一定完成任务!” 同样抱着拳深深地鞠躬下来,照比于不情愿的宇文宏,李孚是跃跃欲试,一双眸子里都冒出了精光。 除了给王州牧打杂,他李主簿可还是军事统计调查局的一员! ………… 有了慕容鲜卑的压阵,之前的各个小部落,不管鲜卑还是乌桓,气焰是变得更加嚣张了起来,越境袭击的也更加频繁。 夜半,锦州的西北边,风角堡。 哗啦啦的声音中,才用碎石头堆建好的镇子墙随着人重重翻落,一大片的泥土石头跟着掉了下来。 面对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几个鲜卑部族人扛着沉甸甸的袋子,腰上挎着的斧头短刀还滴落着些猩红,粘稠的液体,低声说笑的沿着水田边缘坚硬的田埂,急促的向田地边小跑去。 马下不了水田,他们的马被拴了块石头,留在了农垦区外。 只不过今晚他们注定是走不了了,最前头那个刚大声说笑的伸手抓在了缰绳上,忽然噗呲一声,月夜下,他倒映的黑影头部忽然多出一只惨微微的杆子来,就好像个破麻袋那样重重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在几个鲜卑人惊怒交加的抽家伙叫骂中,一片漆黑的草场上,足足几十个人犹如凭空出现那样,从草地上冒了出来。 ………… 噗通~被重重一棒子打在肚子上,后脑勺又挨了第二棒子,眩晕中,随后一个鲜卑强盗眼看着一口满是霉烂味儿的麻袋子套到了他脑袋上! 第499章 利用人性 要说干啥还得是专业的! 边境几个堡子,从强壮中选拔,巡逻治安队足足有几千人,可是鲜卑胡人翻墙摸进来打家劫舍事件依旧是此起彼伏,三天前从连角城拉来了十几个军事统计调查局的暗探,一个晚上就逮到了二十来号。 甚至他们连巡边都没用,白天在草场附近一摸索,哪儿马蹄子印多,留下的马粪堆多,然后就往那儿一蹲,身上披上插满野草低配版的吉利服往地里一趟睡觉,晚上守株待兔,越界的鲜卑胡人至少被逮住了一半多。 都是杀人犯,也别指望多客气了,脑袋上套上麻袋,手拿麻绳一捆,牲口那样拽着牵到十五里堡修的土牢里,一人屁股上赏一脚,大门一关,然后就没人管了。 这帮家伙也真是野,自己扑腾的把土手铐挣下来,脑袋上麻袋一扯下,又是踹又是骂的,幸亏日照的钢筋质量不错,水泥也修的结实,不然这大牢门还真备不住得让他们拆下来。 任由他们折腾,那头大铁门咣当一关,也没个人来理会,别说理,连个送饭的都没有。 这年头可不像后世,没啥大体力劳动,一身肥肉捏说饿一天,饿两天都没啥感觉,骑马,放牧,打劫,厮杀,哪个不费体力!一天一夜水米不沾牙,从大晚上开始挨饿,一直饿到第二天晚上,二十来个鲜卑人,一共四伙人,全都饿趴下了。 一直到大晚上将近十点,这才有个大胡子粗鄙之人懒洋洋的拎着个食盒打开了大铁门,这家伙还是个气死人的慢性子,一边叫骂着,这些越境鲜卑人一边还把手跟丧尸似得竭力往外说伸着,可偏偏在他们肚子咕咕直叫中,大胡子慢条斯理的坐下,泡了杯茶水,急死人不偿命的抻了个懒腰,这才把盒子打开。 一层几个,或多或少一共十六个馒头,正好每个监牢少一个,跟喂狗那样,大胡子又是慢吞吞的往铁栏杆另一边一摆,也真犹如哈士奇那样,几个越境胡人脸红脖子粗的扑过去,伸手争抢着馒头。 接着,四个监牢就精彩了,为了争夺馒头,人最多足足有九个那间,几个人全都眼冒凶光自己撕吧了起来,最右边四个人一间的,那个穿得稍好的鲜卑人凶恶的咆哮着,剩余三个拿到馒头的吞着口水中,不得不将馒头又双手奉了上,看着他狼吞虎咽吃得香甜。 另外一个四人一间,其余三个人一人一个直接大大咧咧把馒头分了,连看看他的都没有,蹲在墙角就吃得直吧嗒嘴。把衣服缩在了衣袖里,肚子饿的都快打劫了,最后一个穿着最破的也是蹲在墙角边上,竭尽全力的把脑袋往裤裆上缩着不看他们,可是偶尔眼神嫖在三个同伴手头的馒头上,那眼神充满了怒火与怨毒。 最后一个房间终于阳光了点,估计是当大哥的双手把两个馒头都拿了回来,却没有自己吃,伸手全给了边上两个瘦小点的兄弟,旋即敲着笼子门又用鲜卑语大声的叫骂起来,估计是接着向大胡子讨要。 虽然已经饿的快晕过去了,他两个兄弟也没有将馒头直接吞了,而是跟着也在笼子外嚷嚷着,不过叫喊了半天,看那大胡子跟睡着了那样,坐着小板凳翘着个二郎腿往边上迷糊,也没搭理他们,俩弟兄又把馒头推了回来。 三个人推了半天,然后是屋子里唯一把馒头掰了开分享着吃的。 州牧还真是恐怖!居然能想到这种办法!真是扒皮看心了! 靠在墙边上,虽然是眯着眼睛,可李孚却是将面前四个监牢每一个细节都看在了眼里,甚至二十个鲜卑人不知道,李大胡子已经犹如个变态狂那样整整偷窥他们一天了!每一个动作,相互间的互动叫骂,一丝不落! 换个人都没有他这么耐心,特别天赋异禀或者格外心理变态的人,才能做到他这一步! 而他做的目的很简单,筛选! 眼看着馒头吃完了,吃得口干舌燥的,那些鲜卑人再一次拍打着铁栏杆叫嚷着要水,可是看着扔在地上空空荡荡的盘子,一股子格外阴森的诡笑在李孚的大胡子嘴角勾了起来,慢吞吞的站起身,还扭了扭腰,他是重重拍了拍巴掌。 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里,狭小的监牢中又是猛地冲进了二十个身披锁子甲,端着双弓弩,膀大腰圆放下《骑马与砍杀》里一看就是顶级兵的精装军汉,列成两排,手中冒着寒光的弩箭直指着屋子里鲜卑人的脑门。 看着杀气腾腾的汉军军士,明显感觉到了大难临头,所有鲜卑人都惊恐的缩到了墙角边上,还在厮打得头破血流的九个鲜卑人看到死期到来,立马没了胆气,贴着墙角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另一边,一个人享用了三个馒头的那个鲜卑胡人则是稍稍英雄点,或者更恶棍点,伸手拉了个同伴挡在了自己面前,同时龇牙咧嘴的李孚嚷嚷些听不懂的鲜卑语。 这种大权在握,定人生死的感觉最是令人着迷,真好像电视剧里的大反派那样,李大胡子的脸上满是堆笑,两只手食指中指并在一起,轻飘飘的对左右两边最边缘的监牢一笔画,回头看着他的轻步兵立马是眯起一只眼睛,旋即狠狠地扣动了弩机。 虽然没有电视剧里直接开枪杀人的火光,枪响与震撼,可是嗡嗡的弓弦颤动声以及噼噼啪啪的锐器入体声依旧足够令人感到震撼,尤其是杀戮就发生在自己身边,右手边贴在墙上的九个鲜卑人立马被钉在了墙上,没死的大声呻吟中又被照着脑门补上一弩,百来斤的汉子扑腾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脑门上多出一根颤巍巍的箭杆,好一会儿,血才流淌下来。 右面那个监牢,生死面前,旧有的权威终于被打破了,那个被贵人挟持挡箭的鲜卑人竟然猛地一声咆哮,反倒是扯着那贵人挡在了自己面前,噗呲噗呲的箭杆子声中,那贵人不可思议的叫骂里被两支弩箭射穿了肺,嘴里冒着血沫子的倒在地上。 边上剩余两个下人也是惨叫中被射翻在地,眼看着轻步兵们又上去补枪要结果他,谁知道这时候,背后的李孚却是饶有兴致的一哼哼,伸手制止住了弩手们,饶了他们仨一命,旋即亲自哼笑着接过一把上好的弩,单手顶着弩,照着那仰躺着的鲜卑贵人脑袋瓜子重重一扣弩机。 牢门中被狠狠打开,在那些越境鲜卑人看得直发傻中,身强力壮的轻步兵们又是如狼似虎的冲进去,破麻袋往脑袋瓜子上一套两个人拎一个,再一次犹如拎小鸡仔那样把这些活着的囚徒拎了出去,然后拖死狗那样一人拽着一举被处决的尸体拽出监牢,门外早已经挖好的坑,直接就踹进了里头去。 空气中,浓密的血腥气尚且没有散去,又是十来个被捕获的越境抢掠胡人被扔了进来,看着地上触目惊心的鲜血,这些毫无心理负担的抢劫犯也终于感觉到了恐惧,疯狗那样上蹿下跳着,可面对着他们,满是诡异笑容的李孚直接咣当一下重重锁上了牢门! 第500章 快速策反 为了引慕容部这条大鱼上钩,除了放出去炫富的慕容部死对头宇文部的骑兵,王厚还需要些更直接的诱因刺激,他需要些埋在鲜卑人部族中的间谍。 其实四组人,哪一组都可以充当这个间谍,然而可惜,王总又是个“大忙人”,挑剔的老板没时间等着慢慢买通,谈心收服,所以李孚这个员工只好进行些简单而粗暴的快速策反了。 人最多那九个人是草原上最普通的暴徒,分成三伙,结伴过来抢劫,彼此之间又毫无忠义与默契,出了事儿立马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头就算他们答应的好好的,可能被放出去就立马反了水,对于这种没心没肺反复无常的,就算平时李孚都不见的又耐心来买通策反他们,所以几个毫无价值的还是当垃圾卖了吧! 左边这一伙则是草原上标准的血统高贵的贵人带着三个狗腿子,若是有时间,青州倒是可以好好利诱一下这个贵人,让他知道跟着青州有什么好处,至于三个狗腿子,本来是毫无价值。 可是濒死那一刻,被拉出来当挡箭牌的狗腿子反水了,没有护主,反倒用主子的身体给自己挡下了致命一箭,那么这样一来,事情就好玩了! 这个封建等级时代,背主不管是草原还是中原都是十恶不赦的一条罪名,要是穿回去了,就算青州放了他,这狗腿子也难逃一死,而且被族人处死的还会后很残酷,这就是个十足的把柄可以利用了! 三兄弟则是很简单,兄弟间的羁绊之情,就跟傻子凯和那撸多一样,扣下两个,剩下一个很容易就被说服了。 最后一个,则是最有意思一个,一群人中,总有那么一两个被排挤,被当小厮一样使唤来使唤去,被欺负的一个小弟角色。 可王厚下令进行的军事统计调查局心理实验中,这样的角色一但把内心中的黑暗爆发出去,往往却是最恐怖的一个,什么样的阴毒手段他都可以用出来,用在他昔日欺压着他的“朋友”身上。 脑袋上被叩着麻袋,见过了汉军杀人一幕的鲜卑人也是老实许多,被塞到马车上,一道拉回了锦州。 王厚的锦州城官府大楼东一二层以及地下室全都过了军事统计调查局来办公,王厚在五楼的高高在上的受人仰慕崇拜,那些阴暗活脏事儿则有脚下的统计调查局藏在黑暗中一手包了。 搞情报的还真啥样人才都有,三个狗腿子组合,两个中箭的,进了办公室,那俩血得糊链直抽的直接被抬上了“手术室”,剩下一个背主的则是拿麻绳往中间的板凳子上一绑了,在他脑门上冷汗直冒中,穿这个道袍,瘦的就剩下一把骨头,却偏偏死不了的二科长邪老道狞笑着往手头浇了点蒸馏出来的高度酒,旋即一手按着头一个鲜卑强盗胸口,噗呲一下子,那弩箭带着丝丝肉丝儿就被他生生拔了出来。 就算是嘴里塞得满满的毛巾,那个接受“手术”的鲜卑下户狗腿子依旧发出了犹如杀猪办的惨叫声,听的背主那人脑门上冷汗直流。 三兄弟则是被推进了边上另一个黑暗的房间里,就算他们仨兄弟之情没其他几队那么恶劣,可也是又兄弟之情的杀人犯,对他们也不必客气,学着王厚那股子装逼的调性,门口李孚随意的一歪脑袋,在那鲜卑三兄弟恐惧的眼神中,三个人高马大的青州军士狞笑着拎着根短棒子就走了进去,旋即把大门重重的一关。 至于剩下那个最受欺负的,心理变态的李孚则是犹如享受美酒那样,亲自出手了。 前方吃紧,后方紧吃!别看王厚如今挺缺粮的,可作为高管,李孚这夜宵可是相当带劲了,水晶肘子,炖鱼,河虾,奶油做的饼子蘸着汤,外加岛城三年陈的糖蜜朗姆酒。 冒着浓香的美食摆了一桌子,勾引得坐在桌子对面那个卑微鲜卑人止不住的直吞着口水,不过他也仅仅敢吞吞口水,刚刚,汉人的杀人不眨眼,他同样见识到了,而且这阵子,就在他对面,他的三个同伙被捆得犹如线轱辘那样,嘴里塞着馒头,也是惊恐的呜呜大叫着正坐在了他对面。 砰~ 门居然被推了开,留着大胡子的李孚又是带着那股子令人胆寒的笑容,笑着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在几个鲜卑人恐惧而怪异的眼神中,笑着溜达到了桌子边上,可是都没想到,冷不丁的,他手中的小刀咔嚓一下插在了手边最左边那个鲜卑人的咽喉里,旋即扭着他的脖子往边上一扯,哗啦啦的喷溅中,那捆成一团的鲜卑人犹如个被割了喉放血的鸡那样,在地上就扑腾了起来。 咬着馒头,剩余俩鲜卑人吓得也跟大虫子那样,满地打滚了起来,对面,那个受排挤的卑微鲜卑人则是恐惧的弹跳而起。 “放松,别着急!” 一手拎着血淋淋的刀子,另一手很中国空夫的吧嗒一下把酒瓶塞给弹了开,自己灌了一口之后,李孚一边把酒瓶子递给那受排挤的鲜卑人,一面竟然用一口很流利的乌桓语笑着说了起来。 “这仅仅是个小礼物!” “知道为什么要带你来吗?” “因为你和本主簿真的很像!求学时候,几个同郡子弟,仗着自己有当官的叔父,或者有钱的父祖,把本主簿当个奴才似的,使唤来使唤去,欺辱吾轻慢吾!” “最后,本主簿得王州牧赏识,平步青云,几个家伙居然还吆五喝六找上来,高高在上要老子给他们安排官职理直气壮!” “所以,老子就安排他们下地下当官了!那一晚上,真叫个痛快啊!” “你甘心就让这几个怂货起伏在自己脑门上吗?你只需要一个机会,呐!” 在那个鲜卑人听的发傻中,笑着对他点着头,手里头血淋淋的刀子,李孚还递到了他面前来。 错愕的看着李孚,看着刀子上往下滴落的血珠,又把眼神落在了滚落地上,脑门上青筋暴起,嘴里还狠狠咬着馒头的两个同伙身上! 馒头!一个部族出来的,他们连一口都没顾及给他这个同伴!忽然间端着酒瓶子狠狠一口干了半瓶,眼睛发红中,拎着刀子,那被受排挤的鲜卑人满脸狰狞的摇晃着扑了过去。 在李孚满是笑容的注释中,黑影高举着手狠狠落下,然后又是液体向外喷溅的噗呲声音。 “很好,军事统计调查局欢迎你,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没名字,他们就喊我阿乎,就是过来的意思!” “哦?有意思!” 看着剧烈喘息着,手里头鲜红色还滴答滴答往下淋的鲜卑汉子,李孚的嘴角阴森的勾起个诡笑来。 第501章 酒香也怕巷子深 夜色中凶神恶煞来,夜色中又是狼狈仓惶而去,上次被缉捕的边境不远处,几个鲜卑人牵着马拉扯着褡裢,狼狈的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那个背主的叫那木伦,他是秃发部的武士,算是最低一级的上层族人了,他马背上托着被几支弩箭扎死的他的主公秃发斜律真尸首,至于他另外两个同伙,抢救过来之后则是在军事统计调查局的地下监牢关着,算作人质。 一但他不听话,李孚就把另外俩人给放出来,让他在草原上身败名裂。 然后与他正好相反的是赫耶特部的曲律阿那,他也是两个兄弟错木那和吉达木被关在地下监牢,不过他若是表现好,李孚才答应放过他两个兄弟,在足足挨了半个多时辰的大汉封建主义的毒打之后,他是不得不答应下来做这个奸细间谍。 最后则是阿呼,李孚是亲自给他取了个汉名,随了他的姓,名唤李虎。 这个人就很有意思了,出身贫寒,身边被他和李孚捅死的几个则是部中算是有钱强悍家族的子弟,从小被他们当做跟班,呼来喝去的,不过从他敢提刀干掉这几个邻家强人来看,这人也不是唯唯诺诺的废物,需要的仅仅是一个机会而已。 所以李孚称呼他为虎,希望他崛起,并且是正式把他引入军事统计调查局的一员,从小到大,未有人如此肯定过他,另外两个都是急急匆匆消失在了夜色中,而此人却是回首凝重的一抱拳之后,这才离去。 看着三个新晋的青州奸细身影消失在夜幕中,李孚也是心满意足的长吁了一口气,不过平整下衣冠之后,他却又是恭敬的小跑到了背后北三堡的堡墙前,对着黑暗处重重的一抱拳。 “主公,如您所要,奸细撒出去了!” 王厚正耷拉着一条腿儿,拿这个酒壶坐在了这不高的墙上,目光也是一直眺望着这些远去的鲜卑人,没有回答李孚的抱请,又灌了一口酒之后,王厚忽然脸色一横,吧嗒一下子将酒壶狠狠砸在了地上。 后世网上有一段流传得很久远的谚语民谣,坏了一块马蹄铁,亡了一个帝国!眼前撒出去的这些虽然都是小角色,可是青州寄予他们的希望,就是这块坏掉的马蹄铁。 只不过要让这些马蹄铁成长起来,付出的却是血淋淋的代价! 这连续几天捕获边境上鲜卑人,带来的不是治安的好转,反倒是这些小部族入侵的愈演愈烈,甚至不再局限于夜间,大白天,也有鲜卑人不断的越境杀人抢劫,在这个汉代锦州城的生活,是愈发的血腥与艰难了! 又是一天。 才刚刚插秧的水田绿苗上,忽然一只只满是泥泞的大脚猛地就踩踏了上去,轻轻禾苗又是被踩得扁扁的,水田间,竟然足足有上百个人在追逐叫骂着,前头,锦州的汉人惊恐的一边逃跑着,一边回头张望着,而紧紧撵在他们背后,又是几十个身穿皮袍子的鲜卑人拎着弓箭一边叫骂着,一边追杀射击着,几个跑在后头跑得慢的汉民被扑通一箭射倒在水田里,绝望的呼喊中,却连一个拉他一把的都没有,旋即被后面撵上的鲜卑人高高轮着斧子,噗呲一下斩在了脖子上。 这儿可不是几天前尚且靠近边界的三十里堡,北山堡,这儿已经到了锦州城的核心,靠近城市不远的十五里堡了,就和第一次三十里堡遇袭一样,在奔逃的农民惊惶失措的叫喊声中,堡垒内足足好几千人惊惶失措的向外逃去,任由去去几十个鲜卑人嚣张跋扈的在背后嘲讽着,追杀着。 只不过与那天不同的是,就挨着十五里堡不远,两个团八百多人的青州主力步兵蹲守在了林子间。 听着不远处堡垒里女人孩子惊恐的哭叫声,辽东旅第十团的团正王奔真是急躁的简直犹如热锅上的蚂蚁那样,不住地转着圈子,最后干脆的沉闷的走到了兵团后部,重重的抱拳拜了下去。 “州牧!贼在烧掠我青州庄园,真的不去管吗?” “旗帜右上角绘金乌,左下角绘火焰者,皆不管!” 搬来个躺椅,一边摇晃在春日间新发绿芽的树林下那股子香喷喷的味道中,一边端着茶壶慢条斯理的品着茶水,好一会,王厚方才不紧不慢的回答着,眼看着自己主公悠闲的模样,又是急迫的不行,最后重重一抱拳,王团率又一次心急火燎的奔到了前面等着。 片刻之后,庄园里忽然又发出了一阵阵惊喜的鬼哭狼嚎声,惊喜的叫喊过后,刚刚穿着破烂皮袄的鲜卑人,再出堡的时候,一个个却是鸟枪换炮那样,身上披着厚重的青州链子甲,胯下夹着好几把长矛或者环首刀,有的腰间绑了三四个头盔,叮叮咣咣的犹如收破烂的那样。 在那些青州兵冒火的眼神中,这些入寇的鲜卑人杀完人之后,又是大摇大摆的出了堡子,向西方草原退了出去。 光有诱饵还不够,酒香也怕巷子深!王厚逼宇文宏出去和慕容部征战攻杀,就是把这酒香忽扇出去,让慕容部知道,锦州这疙瘩,有大批的军火,连同为鲜卑人的宇文部都能鸟枪换炮。 然后那些撒出去的马蹄铁则是探路的石头,这是王厚自己出卖了自己麾下的领民,那些被李孚撒出去的奸细,得到的命令就是回自己部族,尽可能的究集人手,再返回这锦州农垦区,撒手去抢,尤其是要深入到十五里堡,去抢他王厚的武备库。 五十人,一百来人,拿不走几件装备,可却又能像草原上释放出新的信号来,锦州的防备力量很弱,民羸弱如羊,可还有大批的装备可拿! 只不过相比于计划,此时更令王厚介意的,还是这墙内之事,远远听着贼去后,重新返回堡子的十五里堡镇民们惊魂未定的哭喊痛呼声,捏着茶壶的柄,看似悠闲的王厚,手背上一块块青筋也是爆起着。 脸色阴沉,他也是露出了一股子茫然来,沉闷的摇头哼着。 “底线到底在呢儿,你们还能忍到什么时候!” “主公,又有一群鲜卑胡蛮过来了,不过他们没打旗帜!” 再一次,王奔兴致冲冲而来,抱拳请战着,而这一次,王厚也没让他失望,吧嗒一下把茶壶一扔,他是忽然满面阴狠的坐直了身体,满是杀气的哼着! “上,杀掉他们一半人!把头砍下来,扔到三十里大路上去!” “末将遵命!” 第502章 卑微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距离春耕下种的截止日期,已经是越来越近了!可是战争的阴云依旧不断笼罩着锦州城! 每天清晨,堡子内的治安巡逻队得挨家挨户敲打着大门,用鞭子叫嚷喝骂着,这才能将家家户户的汉子驱赶出去,到田里干着活,而且人人都是人心惶惶,不住地撇头张望向西面,一有个风吹草动,哪怕是草丛里突然蹦出一只兔子来,都能吓得人群转身就往堡子逃去。 拎着条鞭子站在田埂边上,看着手底下的镇民恼火而厌恶的目光,步老实自己也是一肚子火气,火气十足的向着西方张望去。 “这鬼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四月十一这一天,锦州的外围,忽然间又是一大队的鲜卑骑兵气势汹汹的扬鞭而来,这一队兵马足有上千,而且装备比散乱的小部野路子明显高了一个档次,甚至一些带队将领身上都披上了日照产的链甲板甲,一面面雄鹿大旗凶猛张扬的飘荡着。 这些日子,锦州的汉民早已经患上了恐鲜卑症,平日里几十几百的小股鲜卑人尚且杀得他们屁滚尿流,更不用说如今这兵戎整齐的上千骑兵了,边境上耕种的农民立马是恐惧大呼着四散而逃,甚至连农具都顾不得拿了。 眼看着这狼奔虎逐的一幕,让带队的鲜卑贵族更加的气焰嚣张了起来,手捋着胡子,头戴日照虎盔的鲜卑将军傲慢的大笑着。 “汉者!羊也!咱们草原狼嘴里的肉也!哈哈!” “不过这汉羊的羊皮羊角倒是不错!” 不得不承认,务实上,这些草原的胡人强于汉人太多了,一个汉人寒门想要出人头地,苦读,腹中锦绣不说,还得投挂豪门,托人引荐,这才能捞到个小官,努力十年,未必能当上一城之守! 可是在鲜卑,只要你够狠,能打,能带着部族里弟兄们抢到足够多的东西,发大财,你就是贵部大人!就像西部鲜卑的轲比能,出身仅仅相当于大汉寒门的鲜卑支部,祖上也没什么能人,可就凭着自己的才能与狠辣,他如今几乎是一统西部鲜卑,还在觊觎着东部鲜卑。 然后就是这秃发那木伦了,十一天时间,他伸入锦州汉境六次,抢回了四百多套衣甲,在秃发部,他的地位是直线上升,如今东部鲜卑的盟主慕容氏出使,他竟然能作为秃发部的大人陪同使者,就算当初发觉他的李孚都没想到这一幕。 听着那木伦恭维的笑话,又敲了敲胸口硬邦邦的板甲,带队的慕容敦克礼又是昂起脑袋,嚣张的哈哈大笑着。 “那木伦勇士说的没错的啊!这汉羊的皮和角是真不错,这次回来,一定要多剥下几张,砍下几只才是啊!哈哈哈!” 嚣张的笑声在鲜卑骑队里响亮的扬了起来。 ………… 气焰真是越来越嚣张了,大队的鲜卑人列着队,郊游那样顺着王厚开发时候修建的大路一道上大摇大摆的向着锦州城进发,一路上,一个个汉人堡子噤若寒蝉,没等鲜卑人到,大群的汉人已经是恐惧的缩水了堡子里,紧闭着大门,仅仅敢在墙头上恐惧的张望着,甚至若是鲜卑人忽然张望过去,能吓得他们跌掉下去一大片,更是引得这些鲜卑人傲慢的不住嘲笑着。 使团一直行进到了十五里堡,都走了大半个时辰,这才有一支像点样的汉人军队端着长矛警惕的拦在了前面。 看着这些嚣张的胡人,团总王奔是气的肚子都要爆了,一双眼睛满含杀气的瞪着他们,可惜,今个不是他做主,只能是站在队伍边上,看着李孚这大胡子奴颜卑膝,点头哈腰的迎了上去。 而且这家伙还一口叽里咕噜的乌桓语!听的王奔是更加愤懑。 “哎呦呦,诸位鲜卑部大人!下官李孚,锦州城主簿,诸位,咱们锦州城与你们鲜卑人远日无怨今日无仇,为何行兵侵我锦州啊!这么多人的!” 看着李孚这一副笑脸,那木伦的脸色禁不住微微抽搐了下,那天,这大胡子也是一副笑脸中,挥挥手就下令杀了自己等人,他是不相信这笑面虎。 可嚣张了一道了,敦克礼可是一点儿都没怀疑,看着这汉官低三下四的样子,他对锦州汉人是更加的瞧不起,连马都没有下,在鲜卑,这态度就是贵人与部族奴隶一般的态度,嚣张的大喝着。 “奉我鲜卑慕容部单于慕容莫护跋之名,前来面见你们汉人的太守!你们那什么王太守呢!还不叫他出来迎接本使!” 太守? 这个称呼让李孚都愣了下,迷糊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鲜卑人与大汉朝廷最长打交道的一个层次官员也就是太守了!自然把谁都当成太守,想明白这点,李孚也不说破,依旧是奴颜卑膝的顺着他直点头。 “哎呦,这老爷,可真不巧,我家太守今天早晨才出发回辽东了!” “我看你家什么太守是见我鲜卑大人到来,吓的屁滚尿流跑了吧!” 说相声就得有逗哏,有捧哏!这那木伦捧哏说的就很不错的,他这突然插话,引得那些鲜卑骑兵更是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嘲笑中,王奔是更加愤怒,可李孚却是更加的卑微了,耷拉着脑袋瓜子,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不住地点着头陪笑着,也不敢接话。 行,既然你家太守不在家,本使者也就不难为你了!我家单于新到辽东草原,诸部不管鲜卑乌桓,都得送上羊酒以进贡,你们汉人也没有羊,那就奉上盔甲一万套,以当进贡之礼吧!” “一万套!” 一听这话,李孚是脸都白了,无比悲催的抱拳差不点没跪在地上。 “老爷宽容则个吧!一万套,小的要是给您了,我家太守得杀了我!” “哼,你家太守能杀了你,本大人就杀不了你!若是不给,就是对我慕容部的不敬!明日,我家单于就率领十万铁骑,血洗了你这什么锦州!到时候你们将鸡犬不留!” 这一下,似乎真的要把李孚吓哭了那样,悲催了半天,这家伙又是冒出了折中之计,哭丧着老脸,无比跌份儿的往背后一指。 “这位鲜卑大人,这么样吧!小的打开府库,您看上什么尽管搬,能搬多少就搬多少,您看如何?” “都他娘的没长眼睛啊!还不快给鲜卑大人们让道!” 一边说着,李孚还很优秀的狗腿子那样,对着自己背后的青州兵死牙赖口的咆哮起来,在他的怒吼中,王奔气的直哆嗦的带着麾下的步兵都踩到了泥泞的水田里,踩得禾苗都是直歪着。 看着李孚又是变脸那样一副笑模样向十五里堡请着,再看着远处搭着破墙的聚落镇子,敦克礼又是禁不住重重点了点头,眼睛里冒出一股子寒光来! 第503章 骑云临城 “哈哈哈哈,快活啊!” 堂堂汉人的武库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对着草原胡人洞开了,本来气势凶猛的鲜卑铁骑如今也变成了赶上超市大采购的大妈大爷了,有的胯下夹了五六杆子枪,有的把沉重的板甲铁锅那样挂满了战马,满是大笑中,这些来自草原的强盗又是嚣张的出了五里堡。 “单于对你们这些汉羊的进贡会满意的!再准备十万石粮食,过几天等你们的狗太守回来之后,送到柳城去,单于就会保护你们这些汉羊好好在草原上吃草活着的,哈哈哈哈!” 也是在胯下足足跨了五六把锋利无匹的汉环首刀,这些汉人对抗草原胡族而打造出来的终极利器抱在个穿着皮帽子,眼小颧骨高的胡人怀里,显得这般的不自然,不过敦克礼是一丁点都没这个觉悟,反倒是像个抢掠满载而归的强盗那样,大笑着还拍着李孚的肩膀,夸赞了两句之后,这才得意的翻身上马,一边嚣张的大笑着,一边踢着马晃悠着向回走着。 “主簿,这些鲜卑人如今负重,而且是在我锦州腹地!周围没有可让他们跑马的地方!请主簿下命令吧!只要您一声令下,末将保证能把这些胡贼的脑袋全部都拧下来,!” “让他们这般如入无人之境,我青州的威严何在啊?” 气的都要炸了,满是怒火,王奔王校尉再一次对着李孚的身影重重的抱拳请着。 “一派胡言!” 可此时此刻,似乎真的化身成了铁杆“汉奸”,刚被鲜卑大人夸完,乐不得的李孚几乎是瞬间变脸,一巴掌就排在了王校尉的脑门上,死牙赖口的把大胡子都鼓了起来,气势滔天的叫骂着。 “伤了这些鲜卑部的大人,人家千军万马杀过来时候,拿什么去抗?你去吗?就凭你一个,能打几个!再凭着这群废物?给乌桓人当奴隶当久了,连站都不会站着的废物?” 不仅仅指着王奔的鼻子骂着,一挥手,李孚的手指头还指到了墙上,被他恶狠狠的骂着,墙头也是探出头看热闹的十五里堡镇民脑门上青筋都崩了起来,几个少年人咬牙切齿的拧着拳头就要下去找李孚算账,可旋即,却又被自己背后的长辈狠狠拉了回来。 “都给本主簿滚回去,敢惊了鲜卑大人,破坏了州牧的议和大计!本官要你们的脑袋!” 这头,扛着装备转身而去,鲜卑人嚣张的笑声还老远可闻,那头,对外孙子对内爷爷的李孚也是嚣张的甩着衣袖子转身而去,这一幕,不管是城下的青州兵还是墙上的锦州民,无不是沉重的直摇起头来。 ………… 这番卑躬屈膝的进贡,似乎真起了效果,接下来三天时间,还真就没再有一支鲜卑人越境劫掠来了,边境可算是享受起了难得的太平来,农夫又可以像年前鲜卑人没有大规模向辽东迁徙时候那样,安心的出去种田,只不过这几天锦州总督府又连续的下发下来几道政策,今年秋收,秋税要足足提高两成,以作为进贡给鲜卑人的贡品。 想着今年秋能吃的粮食又少了几口,再加上还官府的借贷粮,恐怕又是还忙活一年,唯一欣慰一点的,小命至少保住了,这世道还能怎么着,好死不如赖活着呗! 不过,卑躬屈膝的进贡真的能买来和平吗? 能吃干抹净你,把你直接变成生产粮食,生产铁器的奴隶,为何要和你保持和平,吃那点微不足道的供奉?这头,锦州城筹集进贡的粮食尚且没有出发,鲜卑单于已经亲自来取了! 一大早晨,一户户农夫才扛着锄头打着哈欠从堡子里出来,忽然间西北方向一阵阵尘土就好似龙卷风那样漫卷而起,紧接着密集的噼里啪啦声又好似下冰雹一般,充盈了所有人的耳朵。 满是不可思议,人群攀登上了高耸的田埂,向西张望去,不知道何人眼最尖,率先看到了天边那一道铁线,紧接着此起彼伏的恐惧叫喊声就汹涌的响了起来。 “胡贼来了!” 和这些天的小打小闹相比,今天真是大手笔了虽然没有蹋顿十万胡骑以雄百蛮那么威风,可东部鲜卑的主力也尽数在了此地,将近有五六万人之多,万骑奔涌,就好像草原上的春夏刮的黄龙子那样,铺天盖地,气势滔天。 震撼的马蹄子声践踏得大地似乎都跟着战栗了起来,厚实的骑队前不见头后不见尾,一眼望去满眼都是晃动的人头以及闪烁的刀光,恐惧就如同病毒那样迅速在锦州的镇民心头扩散开来,惊恐的叫喊中,成群的汉民又犹如遇到狼群捕食的耗子那样,哭爹喊娘的丢下手头农具,溃逃向一个个堡子中。 到现在那木伦甚至都有些恍惚不清了,如此强悍的鲜卑骑兵,如此孱弱胆小的汉羊,他都有些忘了自己作为间谍的使命了,野心极度的膨胀着,看着慌张躲避的汉人,他是亢奋的犹如疯癫那样向前指着。 “单于,就在前面,顺着这条大道向前走,所遇到的第四个堡子里,有着汉人储备得武库,里面装着成千上万套的兵器甲胄,再往东十几里,就是汉人修建的大城,城内屯粮几十万石,有了这些,单于霸业指日可待,就如同当年草原的霸主冒顿那样,从苍天草原到汉人的江南,都将是您的牧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着这家伙在那儿满脸横肉歌功颂德着,慕容部的大酋长,东部鲜卑首领慕容莫护跋却是情不自禁的皱起了他满是皱纹的眉头来,那双昏花的眼睛依旧犹如鹰那样锐利的扫视着眼前已经被挖的沟沟坎坎,成为一片水田的锦州城,迟疑了半分钟,他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冷哼着。 “汉人了才刚刚灭了蹋顿!他们真能孱弱到这个程度?” “单于,汉人攻灭蹋顿,是汉人中原的主力军足足几十万人,战死了十多万,这才艰难的把蹋顿这个废材给灭了!” “现在中原大乱,一群中原的部族大人也是你打我,我打你的,出关灭蹋顿的中原汉兵早就退回中原了,这儿都是些乌桓人掠来的奴隶绊子,这简直是上天赐给单于的霸业啊!” 边上这慕容敦克礼虽然没受过李孚收买,这阵儿却也积极的犹如月末差业绩的业务员那样,指着那些惊恐中散乱溃逃的汉民急迫的劝说着。 不过,这莫护跋真是条老狐狸,若是没些心机城府,他也不可能在战乱纷飞的漠南东部鲜卑打下这一片江山来。 “宇文宏虽然蠢,可不会蠢到找一头羊来为狼做庇护!阿穆勒,别那刻,你等先把眼前这座堡子洗了,试试汉人的水!” “小人遵命!” 呼喝有声中,连个满脸横肉的蛮将狠狠抽打着马屁股,随着他俩,就好像鲲鹏那样庞然的庞然大物忽然剥落一羽,数以千计的鲜卑骑兵扬着鞭子,凶狠的直奔最边缘已经不知道被蹂躏了多少次的三十里堡子恶狠狠的杀了来。 在那些地鼠一样聚拢城头的塞外汉民恐惧的眼神中,满满都是晃动的刀子! 第504章 王邑之谋 “唔啊啊啊!” 滚滚黑烟自西边汹涌直冒,还有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哪怕十几里外的堡子都清晰可闻,站在墙头,王厚脸上亦是禁不住的直抽着。 以前上网,看着那些那百姓当军粮,随军携带大磨盘,称呼人为两脚羊的朱桀黄巢之流,每每他也是无法理解,这些人为何能残暴达到泯灭人性的程度。 不过事到如今,他也成了这个军阀,虽然不像是之前这几位魔王级别的主儿以百姓当做军粮,可如今,他也是学刘皇叔那样,以百姓当做肉盾!早在昨日,鲜卑来袭的消息他就已经知道,可一没有下令百姓撤散,二没有在边境堡垒布置防御,任由这些边堡百姓,自己麾下的领民被鲜卑人杀戮,他这也不照样是视人命如草芥? “州牧莫忘了马邑之谋!孙子云:义不理财,慈不掌兵!小不忍则乱大谋!” 眼看着王厚的脸色随着一阵阵濒死的惨叫声而抽动着,侍立在他身边,李孚是凝重的抱拳拜着,听的王厚嘴角又是剧烈的抽蓄几下,说的轻松,可这真是一条条人命啊!剑砍断手脚,斧头劈断脊柱,鲜血淋漓的场面,是个人都不会轻易无动于衷吧! 可正如李孚说说的那样,马邑之谋!大汉帝国与匈奴人轰轰烈烈的大战第一箭,败不是败在了那个没有气节的雁门屯长身上,而是沿途的汉民百姓疏散的太干净,让匈奴的军臣单于看出破腚起了疑心。 今个这一战太重要了,关系到王厚的军事集团在辽东到底能不能站住脚跟!他可没有汉武帝整个大汉帝国雄厚的财力军力作为支撑,也没有几十年时间一趟趟的出击杀胡,和鲜卑人打拉锯战,所以这一战,必须将东部鲜卑的主力灭于此,最差也得打残他们!所以尽管脸色愈发的难看,可王厚还是一言不发! 而此时,另一头三十里堡已经被攻破,街道上被杀成了尸山血海,横七竖八的尸骸倒伏在街道各处,简陋的寨子墙被推翻在地,一处处房子,茅草搭建的房盖上又一次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冲天。 残存的百姓镇民哭喊着踩踏在泥泞的田地里,向东逃窜着,而拎着鲜血淋漓的刀子鲜卑人则是狞笑着一颗颗的割着人头。 “单于,您看,我就说这些汉人都是两只脚的羊而已!就等着单于的刀剑来屠宰就行!” 还亲自下场了,拎着个汉子血淋淋的人头,昂着脑袋瓜子甩着满头的碎发辫子,秃发那木伦有事大大咧咧的在莫护跋的军前,抱拳拜请着。 目光所及,烈焰中已经化为一片废墟的三十里堡,边沿的北山堡,南大河镇镇民看着鲜卑人的凶残,也是胆寒的抛家舍业,哭喊着向回逃窜着,又是足足犹豫了几秒钟,历史的车轮再次重重加了一把速度,这位东部鲜卑的枭雄终于是重重点了点头。 “各部进军,打下汉人的锦州城,城内兵器粮草,子女奴隶,任由大家来瓜分!” “大鲜卑!” 亢奋的声响里,瞳孔满满都是贪婪的目光,数以万计的鲜卑骑兵终于是汹涌犹如洪流那样,一个个轮着马鞭子飞驰向了汉人的水田庄园。 不过,在水田面前,这洪流就跟遇到了西口瓶那样,飞快的凝滞了。 王厚留的官道不窄了,连接着各个堡子的主干道可都是按照秦直道的标准,虽然没来得及用水泥碎石头给铺上,有个十米来宽,被人踩车轧的,结实的很,可实在架不住鲜卑人太多啊! 打头阵的是那天去十五里堡大超市自助购物不给钱的敦克礼,有过一次白拿的精力,那些各部鲜卑的贵族骑兵跟上了瘾那样,迫不及待的打马往前冲,听着他们回去形容,其余各部的鲜卑人也跟蚂蟥见了血那样,大呼小叫争先恐后的拥挤着,生去玩了抢不到汉人的粮食和财富。 可就和后世城市主干道那样,下班点谁都想快点回家做饭歇着,你也超车我也往前挤,越是这样,道路反倒是越被骑群挤压的密密麻麻的,边沿甚至有挤不上的鲜卑人连人带马掉进了水深到脚脖的水田里,大脚丫子噗呲一下陷进了松软的泥土中,马蹄子陷得更深,可眼看着前头同部族的弟兄们越挤越多,心焦之下,这些部族强盗干脆扔了马,拎着刀子直接扑腾在水田里向东跑去。 喧嚣的一幕,看得白鹿图腾下的慕容莫护跋眉头直锁着。 鲜卑人缺乏正规的军事组织调度的缺点在这儿是显露了个一干二净。 不过这一次,气势汹汹的草原强盗们可没有上次逛大超市一般轻松写意了,眼看着记忆中的十五里堡近在眼前,而且和上次一样,又是一个团四百人的步兵堵在道口,理所当然的,王奔是不会再让了。 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和这群该死的强盗拼一拼谁才是真的纯爷们!尽管只有自己这一个团,孤零零的防御着主干道,可看着面前好像丧尸剧里那样人山人海的鲜卑骑兵,王奔那双眼睛中依旧是只有杀气,毫无畏惧。 “弟兄们!我团为整个大军最先锋!让这些胡狗们看看什么才叫大汉的男人!干了他们!” 训练的犹如机器那样,前排的重步兵蹲下,后排的弩手三排弩箭叠在了一起,铺天盖地的鲜卑骑兵面前甚至连瞄准都不用瞄准了,只管昂起弩头扣动扳机就行,五十米距离,忽然间呼啦啦的一片弩箭划着空气刺耳的就奔射在了面前,尚且在你追我赶等着去捞东西的草原强盗们当即犹如被兜头一盆洗脚水泼在了脸上拿下,噗嗤啪嚓的锐器入体声中,一大片骑兵惨叫着翻倒下马。 噗呲一下子,身边那个骑兵脑门上忽然多了半支弩箭屁股,脑壳都裂了点,血滚烫的喷溅到了慕容敦克礼的脸上。 眼看着同伴直勾勾的倒下,惊骇之后,这鲜卑蛮夷第一反应不是畏惧,而是十足的愤怒。 就好像人被蚂蚁咬了之后,绝大部分会愤怒的把蚂蚁踩得稀碎那样,猛地把那天抢夺到的环首刀拔了出来,敦克礼犹如个疯子那样凄厉的咆哮起来。 “杀!宰光了这群汉羊!” 其实都不用他叫嚷,本来就已经拥堵到密密麻麻的大道上,数不清的鲜卑骑兵已经是猛地扬起鞭子,凶恶的冲杀了上来。 根本来不及再装填第二波,迎着狂叫着晃着长矛轮着刀子的鲜卑人,前三排重步兵再一次犹如机器那样轰然站起,矛屁股狠狠扎在地上,沉重的斧枪斜四十五度指着前方仅仅两个呼吸,汉人的长戟和鲜卑人的骑矛就好像两支箭猪竖着尖刺撞在了一起那样,彼此将对方扎了个千疮百孔! 鲜血,就好像奔涌的小溪那样,一股股流淌进了两盘的水田里,染红了一大片。 自古以来,那一片安乐的耕土田园,没有经历过鲜血的浇灌? 第505章 添油战法 后世英国佬打过奴隶战争,香料战争,王厚这场锦州保卫战就可以叫泥巴战争! 鲜卑人有五万骑,十米长的大道才能摆下多少人,人挤人骑兵更是连冲都冲不起来,骑在马上拿马枪去和人家步战,反倒是被马给限制住了走位,前面十来个冲得急的被人用马枪干下来之后,后头的鲜卑骑兵干脆也跳下马,把坐骑当成了肉盾,双方隔着马挥舞着长矛叮叮咣咣打了个热闹。 这头堵在了道上,后头看得心焦的鲜卑人不用人带头,自己已经跳下了水田,在道路两边汹涌的向王奔的步兵团包裹了过来。 一双双大脚巴子踩在了尚且冰凉的水田里,才刚刚插好的麦苗就被吧嗒的泥水飞溅,一块块泥巴飞溅在身上,胸口,这些鲜卑人也不在意,只顾着满眼杀气腾腾,深一脚浅一脚直奔着着挡着他们抢劫之路的汉羊杀奔了过去。 鲜卑人太多了,真好像后世王厚看过的丧尸片那样,几乎没几个呼吸,数以百计的游牧骑兵已经绕到了王奔侧翼,这些鲜卑人用后世的东北话曰也是太虎了,太彪了!脚底下打着滑,吧唧一下趴在了泥地里,还被人在后背上踩了一脚,一身一脸的泥水,都顾不得擦干净,率一把鼻子上的泥渣子,拎起那根破枪来,又是嗷嗷叫着扎上去。 三面受敌,鲜卑人密集到甚至青州重步兵只能举着左臂上戴着的小圆盾挡着脸,面对着森林那样的数值不清的枪头子,胡乱的用斧拨着,甚至连还击的功夫都抽不出来。 忽然间身边又是惊叫响起,眼看着侧翼一个自己手下的重步兵一斧捅出去,未来得及收回,就被几只巴掌拽着血琳琳的斧枪把子给硬扯了出来,王奔甚至连救援的机会都没有,眼睁睁看着他被拽出阵列,被密集的鲜卑人真有如屠宰牲口那样被按倒在地上,伸展挣扎的巴掌也被七手八脚按住,在他绝望的嘶吼中,骑着他腰的鲜卑人猛地拧着他脖子,对面的则是抽出了割肉的小刀,照着他袒露出来的脖子狠狠地割了下去。 满脑门热汗,额角青筋都直跳了,焦虑的回望了一眼,王奔高举着他手头也是砍得血淋淋的青钢剑,大声的吼叫着。 “撤退步伐!倒走行军!一二一二!” 久经训练的精锐部队与乌合之众之间的差异这儿是显露得淋漓尽致了,大汉朝百分之九十的部队这种情况下恐怕就是哗啦一下溃退了,转身就跑,就算陷阵营,大戟士,先登营这些绝顶部队也仅仅能死战而已,可是王厚的青州旅就做到了倒退行军。 四百人如一人,声音同呐喊,脚步同后退,呼喝有声中,成千上万的胡贼面前,这一个小小的方阵竟然一寸寸拖着厚实的胡人方阵缓慢的向十五里堡退去。 王奔心头是把李孚彻彻底底当成个小人了,他还当李孚小人作祟,阻碍王厚发兵支援他部,浑然不知道站在十五里堡最外沿二层小楼的房盖上,李大胡子急得都已经犹如火烧眉毛了! “主公,行了!可以了,胡贼已经够深入了的了!可以进军了!” 他老小子追随袁氏时候,袁绍打过最疯狂一场仗也没敢把麴义的先登营拿出来狂顶几万公孙瓒军啊!生怕王奔一个拉胯全军崩溃,然后铺天盖地的胡贼就好像水银泻地那样冲到锦城下,那样的话就算他和王厚共同拟定好的马邑之谋成了,也是一场大败。 任凭着他在耳边叨叨着,王厚的注意力却是始终放在进入漏斗那样的浩浩荡荡的鲜卑人身上,他的官道太狭长了,十五里的距离,到现在鲜卑人也只进来了一半,眼看着最末端慕容氏那面白鹿大旗始终没有动,王厚自己也是急躁个不停,可军令牌攥在手里,攥得都发热了,凝了一股汗水,他却始终都没有向外扔! “主公!真的不能再拖了!臣下僭越!” 缓慢后退再整齐,毕竟也比不上两只大脚巴子在泥地里扑腾扑腾向前跑着快,眼见着下了田的鲜卑不知道哪一部胡兵甚至都犹如一朵巨大的花苞那样,最前段的鲜卑兵兵都和阵最后的轻步兵交火对砍了起来,终于,急到眼红的李孚是大声告罪着,硬是把令箭从王厚的手头抢了出来,重重扔了出去。 边上看着也是心提到嗓子眼儿的旗手甚至还没等令牌落地,就已经把旗挥了出去。 “杀啊!” 漫天呐喊声中,从大凌河河畔更高一块的田埂处,忽然杀出来两团大脚怪来,平端着斧枪,等候已久的青州重步兵脚踩着用树枝撑出来,鸭子噗那样的皮革鞋底儿,吧嗒着泥土,也是跳下了天地中,飞快奔着道路两边下了田的鲜卑人杀了过去。 这小小的一个大圆鞋底儿还真管用,柔软的水田里,他们压根没像鲜卑人那样一脚下去能陷到脚踝骨,半天拔不出来,步伐滑稽,却是速度飞快的,几个冲锋就到了抱成团围攻道上青州部队那些鲜卑人背后。 实在没想到这些关内的汉人能在烂泥摊子里跑的那么快,甚至校尉朱昭,诸葛桀两部杀到的时候,不少鲜卑人连身都没转过来,脚深深陷进淤泥里,眼看着汉人沉甸甸的斧枪奔着自己脑门砸下来,恐惧的大叫着,最外边的鲜卑旗手端着手中骑矛兢惧得格挡着。 咣当一声,矛杆子是把砍自己脑袋的斧刃给格挡下来了,可高举双手胸口空门大开,后面的青州兵跟进一步噗呲一矛捅过去,磨的发亮的枪刃白刃进红刃冒,枪头溅着血愣是从那鲜卑人后背插了出来。 不可思议的低着头,看着胸口的长枪又是狠狠带出一股鲜血喷了出去,瞬间这鲜卑胡贼的双眼没了神光。 可命没了,他却是足足又站了两三秒钟,尸身这才喷涌着鲜血倒伏下来,背后,埋在泥土里的脚后跟猛地支起的,在水田里愣是撅出了两个大坑来。 就仗着老子跑的比你快,外延,灵活的青州兵跟训练砍稻草人那样,咔嚓咔嚓就把脚陷进泥里半天拔不出来的鲜卑人砍翻了一大片,砍得他们都哇哇直叫。 但是!青州军这局部反攻的优势也没持续太久,因为冲上来支援的军队太少了,也不过又添了两个团,总共投入作战的才一千二百人,可正面应战的足足有两三万。 被杀得红了眼,看着自己七大姑夫八大姨父被汉人手里大斧头咔嚓剁了那颗好大狗头,眼睛都气红了,更多的鲜卑人翻身下马,扑腾扑腾的跳进泥地里,冲向了青州军的侧翼。 站在屋顶上向战场瞭望,庞大的鲜卑军团就好像一朵大蘑菇那样渐渐开了伞,战场也逐渐从干爽的陆地挪到了泥泞的水田中! 第506章 烂泥战争 战争愈发的惨烈而残酷起来!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但是这地形之力,实实在在的重重影响了两军! 难怪中原王朝争霸厮杀那么愿意征调胡人为兵,把他们拖着参合进来,这些胡人打仗也真的是虎,真的是疯,看着重步兵的斧头劈过来,躲无可避的鲜卑人竟然脖子一歪,任由沉重的斧头砍进了他肩膀里,然后在血流如注中拖着斧子狼嚎着向后倒去。 地面太柔软湿滑了,脚下穿着田蹼的青州军虽然不那么下陷,可也意味着重心不稳,被拽着直接一个大马趴铺在了地上,人向前扑了一米多。 看着这机会,咬牙切齿中,挨着近的鲜卑部落民狠狠地把手头骑矛捅在倒伏的重步兵背上。 那头,从侧翼包裹到了青州方阵左右手侧的鲜卑轻步兵则干脆扔了长矛,饿虎扑食的跳着扑到了青州步兵身上,拽着他们一起翻滚在了泥泞的田土中,相互掐着脖子,抠着对方眼珠子,短小的匕首不住地向对方肚子捅着。 望远镜中,眼看着一个青州兵按住另一个鲜卑人的脖颈子,把他脑瓜子捅进了淤泥里,凄厉的咆哮中,另一个鲜卑人猛地冲上,也把他一颗大好头颅塞进了泥巴中。 被埋的鲜卑人拼命扑腾着用手掐打着他手背,过来援助的鲜卑人也是恐惧且疯狂的拿斧头敲打着他胳膊,可最后一刻,那人都没撒手,惨烈的一幕看的李孚都是止不住心惊肉跳着,又是回头张望向了王厚。 预定的战场王厚准备一直放到十五里堡的大门前,可是如今,距离大门前至少还有几十米,没办法用弩手从墙上进行射击助战了,可是看着李孚急迫的眼神还有一众部下文臣憋的跟便秘一般的脸色,无奈之下,王厚还是把手头的令箭再一次抛了出来。 “州牧有令,进攻!” 看着屋顶上令旗飘动,两翼已经憋的直冒火的诸葛信团和吕亮团简直如蒙大赦那样,也是脚踩着圆盘那样的天蹼,跳下田埂飞快的奔入了战场。 沉重的斧头砍在鲜卑人的后背上,汉军的正面防线再一次被拓宽了! 听着骨头的破裂声音以及自己族人的惨叫,不知不觉中,更多的鲜卑人也是弃马从大道上跳来,扑腾着向南北战场奔跑的应战了上去。 锦州地域外,水田与草原的交接处,鲜卑中军! 眼看着自己大军一波一波的挤了进去,可说好的进去白拿的汉人武库,到现在却是一件儿都没有搬出来,看着远处犹如无底洞那样一望无际的水田平原,慕容莫护跋的眉头是禁不住越皱越紧。 就在这位东部鲜卑之主越来越烦躁中,终于,踩着泥泞的水田,一道上不知道踩倒了多少青苗,十来个鲜卑贵族终于是一身泥泞从前沿战场挤了回来。 “大单于!那些汉羊于武库之外的田地的布置防御,抗拒我军,敦克礼头领与那木伦将军正率部与之激战,敦克礼头领派小人前来,向大单于求援兵!” “哦?” 眉头真是锁得额头上褶皱的犹如老橘子皮了,满是凝重,莫护跋紧身的喝问道。 “汉人到底有多少人马防御?” “回大单于,不到五千!汉人拉成一道防线,与我军战于泥沼当中,其阵势只有三排人,只是水田跑不了马!我军这才迟迟不能突破!大单于,只要再给敦克礼大人五千人马,绕过汉羊的防线给他们致命一击,大人就能将锦州献到大单于面前了!” 莫护跋的脸色再一次凝重了,他不是偏听偏信之人,不然也熬不到称霸东部鲜卑群部,可沉闷的瞭望了足有半分钟,这位老狼一般的的鲜卑头人还是点了点头。 “那木布绿,给你五千人马,向北绕,寻找汉人的大路,从哪儿给本单于打进去!” “小的遵命!” 其实莫护跋已经嗅到了丝丝危险的气息,可狼毕竟是狼,狼性本贪!现在他已经投入了将近两万人了,况且,和襄平城的公孙家通信,他也知道王厚在辽东全军都算上也不超过五万人,就算王厚真把五万人都压到了辽西,也不过一骑拼一个,兵力上不会处于劣势。 况且有着公孙家牵制,王厚也不可能把所有兵马都囤积在这里! 不得不说,汉人武库的诱惑真是太大了,见识了从锦州拿回来的战甲,老狼的心头也好像长了野草那样。 真要是用这样锋利的矛,坚固的甲装备了全军,西鲜卑轲比能将不再是威胁,若是能一统鲜卑,南下去它战乱纷飞的大汉朝抢夺一块地盘也不是不可能!他蹋顿不就是靠着掠来的十万户汉人奴隶以雄百蛮吗! 野心令莫护跋欲罢不能! 而且这儿莫护跋的命令也很巧妙,他没有急着派人去拥挤那条已经堵满了鲜卑人战马的中直路,而是派人绕路北上,虽然绕了些远,可平整的大路上,鲜卑人的骑兵优势又是发挥了出来,五千铁骑一路狼烟阵阵,直奔着王厚后方杀了去。 此时,战争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时辰,十五里堡面前,也彻彻底底打成了一场烂仗!几万人在泥泞的水田里不住地扑腾着,面对面白刃相交的残酷厮杀着,一具具倒伏的尸骸被踩在泥泞的田土中,鲜血和泥水混合在一起,染成了一股子奇特的红灰色。 莫护跋算的没错的,王厚的确兵力远逊于他,就算是从襄平前线抽调了不少正在装备中的张燕部队,他这儿也不过一万九千人!而正面战场上,王厚也不过五千人而已。 如今十二个团已经被他全部压了上去,足足两万里长的防线上,阵型单薄的青州军与数倍于自己的胡骑厮杀得难解难分,就在这功夫,背后大道上,一员后背上插着红旗的传令兵又是满头大汗的狂奔过来,对着屋顶高昂的汇报着。 “主公!鲜卑五千骑顺北直路直插我军侧翼,正攻打我下犁堡!请主公定夺!” “主公!差不多了,该收网了!” 也是急得脑门上汗珠子直流,李孚苦着一张脸,无比焦虑的抱拳请着。 可是看着还在一批批扑腾着跳下田埂,一脚深一脚浅向前奔着的鲜卑人,王厚还是老脸憋的通红,咬着牙直摇着头。 “让赵齐带壮丁把布帛财物给本座扔到道上,再拖它一阵,再等等!” 望远镜极目远眺着尚且一直未动的鲜卑本部白鹿大旗,王厚也在贪! 第507章 得失 机会太难得了! 这些在草原上纵马骑射的马背英雄,像个大傻叉一样跳下马,拥挤在一脚踩下去都拔不出来的烂泥塘里,和汉人的步兵列阵肉搏着,这样的机会,就算华夏上下五千年缕一遍,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 马战老子的确打不过你,可是步战,再来五万鲜卑人,在青州重步兵面前都是弟弟!所以王厚一直再等,他要等这些草原上的强盗全部进来,在这烂泥汤子里,他要把整个东部鲜卑全都解决于此! 和职业军人不同,这些鲜卑人是部落强盗,那就注定他们没有纪律,下犁堡与十五里堡之间撒下的布匹财物果然起了作用,走到半道上这五千鲜卑人就散了,争先恐后的争抢着汉人扔下的铁锅,衣服,脸盆甚至夜壶等一系列生活用具,甚至还自己打了起来。 眼前,踩在湿漉漉的烂泥中,身上脸上也被飞溅的烂泥喷得一片一片的,拉成单薄的阵列,五千青州精锐与几于自己的鲜卑强盗拼尽全力的厮杀着,站在房顶,王厚自己也是汗珠子一股一股的从脑门流淌下来,满头热汗,目不转睛的盯着战场。 就跟后世保险公司说的那样,意外与疾病是最不可意料的!他也怕自己哪一个大兵忽然拉了肚子或者心中恐惧爆发,扔下兵器就跑,然后引起连锁反应,士气雪崩一样溃散,这么多天的孙子白装了,一系列的布置就全部白费了!再想处理好这个东部鲜卑,至少需要几年的时间。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王厚心头那根弦儿蹦到极限,不直觉握着诸葛樱的小手的手都是用力着,捏得她生疼中,十五里堡下方,一个传令兵终于是满头大汗从南面飞步的跑了过来。 “主公!鲜卑中军动了!慕容狼主率军下马,向中直道进军了!” 呼的一下,不仅王厚,整个房盖上十来个青州文臣武将都禁不住松了口气,被王厚松开小手,诸葛樱也是放松的晃了晃被捏得生疼的手,下一秒,她的小脸儿却是禁不住涨得通红。 激动之下,王厚是丝毫不顾惊世骇俗,猛地一下把她娇躯狠狠拥抱在了怀中,看得后头单身狗的李孚三撇胡子的嘴角都抽了抽。 拥着诸葛樱没松开,王厚直接对着麾下兴奋的叫嚷着。 “派人传令给张燕将军,前哨盯紧了,一但慕容狼主军过十里堡,既行以军团出击,加急鲜卑人后翼,泰山弓团自侧翼漫射,三军合力击溃他们!三军出击之季立点狼烟,令赵云将军动身,当鲜卑人退出我锦州耕田处,立马给他们致命一击!” “标下尊……,尊……,额???” 同样满是亢奋,满面红光中,低下跑的气喘吁吁的传令兵抱拳应诺着,可一句话还没喊完,他却是卡在了那里。 不仅仅他,刚刚满是兴奋的王厚,李孚,赵泰,一大群屋顶观战的青州文物全都卡在了那里。 倒不是这功夫构成单薄防线的十个团辽东旅垮了,反倒是来援兵了! 忽然间自东南角,喊杀声滔天而起,一大团乌突突乱糟糟的大军跟乌云团那样哗啦啦的扑了过来,从一块水田爬上来,又自田埂啪嗒啪嗒跳下另一处水田里,然后这些好像天上掉下来的援兵满脸是泥巴就龇牙咧嘴的扎进了胡贼的背后,把这些打仗都打晕了的鲜卑人一顿削。 “这是哪一部的军队,不听号令擅自出击!简直岂有此理!” 十八拜都拜了,最后一哆嗦出事儿了!李孚差不点没气死,气急败坏的跳着脚嚷嚷了起来,撸着袖子还要蹦下去,大有将那带队将军皮剥了的冲动! 可是伸手拉住他,悲催的放下了望远镜,王厚无语中表情既像是笑,又像是哭那样,悲催的摇了摇头。 “不是那部官兵!是百姓!” 一直忍了一个多月,在鲜卑人的血腥威胁下,锦州城的百姓终于是忍无可忍爆发了! 刚刚王厚望远镜里第一眼,端着丹阳兵最擅用的刀盾,步老实这家伙冲在最前面,盾牌上抬咣当打了那个惊骇回身的胡贼一个趔趄,旋即就好像《角斗士》里罗马角斗奴隶那样,精准一刀,咔嚓的捅进了他咽喉中。 紧跟着他背后一个彪呼呼的塞外壮汉,手里头砸谷子的木杵重重的嗨下去,他边上,气的眼睛发红跑过来报仇,却又是一皮靴子踩进淤泥里拔不出来,慢了一步的胡贼被咣当一下来了个爆头,就好像鲁智深打镇关西那样瞬间爆了个满堂彩。 百姓不是没有武器,为了鼓励他们自行防御,王厚还挨家挨户发刀剑长矛,跟大唐标准一样,除了弩和代替陌刀的斧枪不给之外,啥武器都不管,前一阵子防备小股流贼没管用,没想到现在终于拿了出来。 而且这些光着脚走水田走习惯了的,比穿着田蹼的官军还要灵活,脚尖踩地一下就能拔出来,真好像一群灵活的猴子那样,刀枪棍棒齐下,把那些陷在泥地里的胡贼鬼子打的嗷嗷直叫。 看着他们,王厚是知道后世三元里抗英,为啥正牌清军官兵让英国佬打的望风而逃,倒是一群百姓把这些不可一世的英国佬好顿削。 “州牧,还,还等吗?” “还等个屁!” 这股百姓至少有个两三万人,而且看这趋势,还在增多,看到这一幕,除非莫护跋忽然崇祯附体了!不然铁定撒丫子开溜,草原人可从来都是断尾求生法,管你七大姑夫八大姨夫死不死的,自己活着就行,又是高兴又是无奈,王厚无可奈何的一挥手。 “升狼烟!” 十五里堡中央,一股子早已经准备好的干狼粪就着干柴熊熊燃起,一股子格外直重的狼烟冲天而上,直指太阳。 蹲在锦州南部,下河堡的张燕激动的一个激灵翻身而起,一伸手把桌子上的枪盾全都拿了起来,回首就亢奋的大叫着。 “州牧有令了!弟兄们,抄家伙,杀胡贼啦!” 患难见真情,黑山军这一番雪中送炭暖人心,让他们是得到了和泰山军一样的待遇,两个月时间,两万五千余黑山军也完成了全军换装,哗啦的声音中,庄子里,野地上,全身包裹着链甲板甲的黑山勇士犹如一具具战争机械那样轰然站起,也是脚踩着田蹼,一道把秧苗都踩了个七扭八歪,八千多重兵杀气腾腾的奔北方战场赶了过来。 再往东南去,为了防备侦查,一直都躲在了海边的赵云终于也是从地上站了起来,轻快的翻身上马,随着他高声振臂举枪,一瞬间,七千余寒光闪闪的骑枪高高举起,其阵如枪山刃林那般! “杀!” 第508章 士不敢弯弓抱怨 比人多?老子也有的是兄弟!气势汹汹奔进来抢劫,可出去就不那么好出去了! 骑马,鲜卑人天下无双,草原上游击,王厚都得自认弟弟,可是田地里打架,这些骑马久都骑出罗圈腿的草原汉子还真打不过老农!这头,一脚没拔出来,让人咣当一锄头开了瓢,那头,一个大马趴趴地上,人老农都不用跟你打了,直接按着脑袋瓜子往淤泥里插,呛都能呛死你丫丫的! 甚至没等张燕的黑山军重步兵团赶到,步老实带领着的锦州散兵游勇已经把这些马上骄子打的哭爹喊娘开始溃败了,数以万计的部落英雄再也顾不得去打劫什么神兵利器了,争先恐后哭喊着向道上爬去,去争抢停在那里的马匹。 这儿,鲜卑人分成一个个部族,彼此缺乏统御的弱点又是显露无意,为了争夺战马,甚至不是一个部族的鲜卑人彼此之间来亮着刀子相互自相残杀起来。 可就算抢到马有啥用,十五里长街堵的跟后世下班点的城市主干道那样,任凭上马的鲜卑胡贼如何的抽打,面前一大堆同类翘个脑袋撅个屁股,马也跑不起来。 还不如直接在泥地里扑腾着,沾满淤泥的皮靴子脱了,光着脚踩着水往外跑的同族奔的快。 而且好巧不巧,这些刚刚上马的鲜卑胡贼又正好撞到了呼哧气喘由南下狂奔过来的支援的张燕部。 本来自己作为决定力量,突击贼阵的重要任务居然被一群泥腿子给抢了,本来张燕麾下这些黑山军就大感没面子了,你他娘的还敢在老子面前上马晃悠?斧枪状的西方长戟本来就是山民为了把上马骑士老爷勾下来换酬金的,后头那个斧子小勾正好排上了用场。 就好像夏天带着孩子用网兜捉蜻蜓那样,挨着道边的青州兵一勾一个准儿,一勾一个准儿,骑马拥挤在马群中的鲜卑胡骑甚至连扑腾一下都做不到,尖锐的斧勾勾进皮衣里,甚至直接扎进肉里,插进骨缝里,哀嚎中被屠夫提肉那样勾了下来。 西方能换酬金,东方可没这一说,重新落回水田里的鲜卑骑兵还没等扑腾两下子,大斧头轮下来,咔嚓一下子,脑袋就打着旋飞了出去。 不过鲜卑部落民真是太多了,这般天罗地网中,还是有相当一部分逃了出去,最先奔出去的就是走北路,去打下犁堡的五千鲜卑骑兵,这群足以决定战场走向的力量闯进了锦州城腹地之后,一箭没放,一仗没打,被一堆铁锅锄头二手一副加尿罐子都给打发了,拎着这些滴漏算卦单位家伙事儿见势不好,这些秃发部的骑兵又是打哪儿来打哪儿去,顺着原路退了回去。 也合该着他们倒霉!他们退回来时候,恰逢王厚的第二路伏兵进入战场。 赵云的青州骑兵群! 这一次,是赵云统帅骑兵最多的一次,老部下青州骑兵团,后来辽东旅两个团,然后张燕的五千黑山军骑兵也一并给了他,整整九千精骑! 然后他比张燕还惨,张燕步兵到时候,好歹还剩下剩汤大半碗呢!赵云心急火燎奔回来时候,慕容部的狼主已经撒丫子溜了,他带着整个青州最强一只力量,却只来打了个酱油? 眼看着背着吃鸡神器平底锅的亲戚大黑锅的秃发部骑兵喘出来,这一瞬间,堂堂的石家庄赵子龙都有种想哭的冲动。 感动之下,他是无比亢奋的拽着马在全军面前狂奔着喝令着。 “贼骑在前!赵某不求战功,能不能保住咱们青州骑兵颜面就在这一战了!不要让步兵弟兄们看了消化,来啊!宰了他们!” 甲胄部件相互碰撞声哗啦作响,三米长锋利的骑枪整齐的放下来,随着赵云一马当先,身穿着乌黑色战甲的青州骑兵军同样也宛若一丛带着暴雨的云朵那样,呼啸着飞奔而来。 看着好像枪山一样密密麻麻的骑枪直奔着自己狗头插来,好不容易从水田区奔出来的鲜卑人甚至都傻了,秃发部的骑兵足足精致了七八秒,紧接着前沿的骑兵掉头撒腿就跑,勇气为这山一样的气势所夺,整个部族连迎战的勇气都没有了。 风水轮流转,前一阵还是这些鲜卑人肆无忌惮的入侵锦州,杀掠边民,抢夺粮食畜牧,如今,也轮到他们体会这种被从背后呼啸着冲来砍杀的滋味了,双手端着长枪发起冲锋,甚至连多余的动作都不用,青州骑兵只要压住枪就行,战马狂奔所带来的冲击力轻而易举将这一个个一百多斤的游牧汉子犹如猪肉那样一矛洞穿。 骑兵对冲从来都是这般朴实无华玩不了假,噗呲噗呲的声音中,成片的鲜卑人被扎落下马,沉重的马蹄子践踏过去,顷刻间甭管死没死的,都被踩踏成了肉泥。 上万精骑就这么紧紧粘着秃发部的背后,挨着不到两米就是汉人带着血锋利的骑枪,逃跑中的鲜卑人甚至悲哀的发现,他们连回头投降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这么狼狈的逃着,只要稍有迟疑,就会成枪下亡魂。 不过这其中也有例外,看着前面背着口大黑锅的鲜卑人呼哧气喘的逃着,一员黑山军骑兵两眼放光的快马追赶了上去,借着马劲儿双手端枪咣当一矛扎了上去。 噗一下,人没事儿!锅底灰飞溅起来一大片,然后吃鸡神器它二大爷的威力也发挥了出来,哀鸣一声,倒是这挺矛刺击的黑山骑兵双手发软惨叫着从马上掉了下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也幸亏黑山军组织更严密一点,后骑急促的让开,没把他活活踩死,只不过双臂骨折,这倒霉的骑兵也成了这场外围骑兵战少数几个受重伤的! 冷兵器时代,百分之八十多的杀伤都是在一方追杀一方逃跑的过程中产生的,现在就是! 而且自发作战的锦州镇民都杀红了眼,杀疯了!这些天憋在肚子里的恐惧,愤怒,亲人被杀被抢走的忧伤,被人追着屁股后头撵的耻辱,全都爆发了出来,你一锄头我一棒子,玩了死命的砍杀着,那股子疯狂的势头,就算张燕部的步兵看得都是目瞪口呆着,在他们疯子那样的追杀中,本来满是傲慢掠夺这片土地的游牧强盗,倒是把自己的鲜血撒在了这儿,为汉人肥了田野。 “狗贼,你不是说,说汉人都怯懦如羊吗!你骗了我慕容部,老子杀了你!” 本来的豪情壮志现在也是消失了个一干二净,眼看着自己身边部民就跟山崩那样崩溃逃窜着,惊骇的慕容敦克礼又是把火发到了那木伦身上,举着抢来的环首刀,一边叫骂着,一边照着他脑瓜骨削了过去。 不过这功夫,那木伦也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军事统计调查局内应的身份呢!惊叫着一下子躲开敦克礼砍来的刀子,抱着他肩膀扭打在了田地里,他一边也是疯狂的叫嚷起来。 “我是李孚李主簿麾下!快帮我,擒住这个胡贼!” 可这儿!学会一门外语的重要性是显露了出来,李孚和他交流用的是与鲜卑语相近的乌桓语,他不会汉语! 眼看着叫嚷中步老实拎着血淋淋的刀子带着十几个乡亲过来,他还兴奋呢!大嚷大叫着一边翻腾着,一边和怒不可恕的敦克礼撕把着,可下一秒,他剃了半边秃瓢的头发,和敦克礼满头的小辫子,一并被农夫满是老茧的巴掌抓在了手中,紧接着,两人惊骇的叫嚷中一并被脑袋朝下倒栽萝卜那样狠狠怼进了软懒的水田里! 淹死这两个胡贼王八蛋! 第509章 真实 虽然是未竟全功,可这一仗,辽西的局势是彻底扭转了过来,三万三千余东部鲜卑的青壮骑兵被歼灭在锦州地区,《孙子兵法》云,不知九变五地者,不可为将!对于骑兵来说,这锦州的水田烂泥地就是死地,可偏偏利令智昏,再加上青州一直以来的示弱,慕容狼主就一头撞进了这个陷阱中。 进来好进来,出来可就不好出了! 狭窄的入口,本来令鲜卑人纵横如飞的战马反倒是成了第一道拦命墙,马堵在道上,想跑都跑不了,溃退的鲜卑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坐骑,艰难的绕路走扑腾在泥泞的水田里。 十五里堡下奋战了足足一个多时辰,若是有数值显示在脑袋瓜子上,这些鲜卑牧人的体力都得显示出红色来,打了半天仗,气喘吁吁中还得深一脚浅一脚在泥地里扑腾着,这速度能有多块可想而知。 甚至惊魂不定好不容易逃出水田的鲜卑人也没有如愿的逃出生天,本来是鲜卑中军的位置,如今却是被上万的汉军骑兵脚踩着刚刚被他们砍成块的秃发部尸骸,正摩拳擦掌狞笑着等候在那里。 精神崩溃下,彪悍的鲜卑人原来也怕死,精疲力竭的各部骑兵做一滩右一群的摊坐在地上,投降了! 战争是最丑陋的,战争也是把人最真实的一面展露了出来,拎着大刀长矛,看着这些龇牙咧嘴跟吃人妖怪一样的鲜卑人不逃了,蹲地上投降了,跑的气喘吁吁的锦州镇民亦是踉跄的停住了脚步,有的人好像神经病那样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着,有的却是扔了兵器,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着,一米八多的汉子,哭的像个娘们那样。 还有人拎着个跑不动的鲜卑人,一边把大电炮子往他脸上闷着,一边哭的直哆嗦,哭天抹泪的哆嗦着咆哮着。 “你们这些胡贼,心咋嫰他娘的狠呢!劳资才出去一晚上,嫰们一家老小啊!全被你们给杀了!可怜俺那娃才几个月大,就被嫰们一脚黑了给踩死了,死的惨啊!” 时势造英雄,英雄也能抓住时势!这一场大战的英雄无疑就是小小的三十里堡连品级都没有的农官儿步老实,此时他也时间精疲力竭,左右手扶着南军最愿意用的刀盾,坐在坚硬的田埂上,不住地喘着粗气。 冷不丁一只手搭在了他肩膀上,这家伙直接是烦躁的一挥巴掌把那手打了下去。 “别按老子,他娘的都累死了!” 忽然间,身边几个同堡子老农无不是满脸古怪,愕然了片刻,这家伙赶忙一个激灵蹦起来,一回头,王厚在那儿捂着手满脸古怪,诸葛樱也在那儿憋着笑的一脸古怪。 差不点没吓死,步老实赶忙悲催的普通一下跪在了烂泥里,满脑门虚汗悲催的叩首道。 “州……,州牧,小人……,小人不知道……” “行了,你老小子是今天的功臣,你再给本座一巴掌,本座都忍了,起来吧!” “小人……,是!是!” ………… 曾几何时,跟领导一起走,紧张的直起鸡皮疙瘩的是他王厚,如今他成功走上了领导位置,换成别人紧张了,虽然这个领导怎么都有点怪,一边走着,王厚一边还有些怪异的瞄着落后他一步老哆嗦的步老实。 “行了,老子也是贫寒起的,冬天也曾冻得嘚呵呵的,紧张个毛线!” 说的容易,又不是你跟这个挥挥巴掌就能要了你脑袋瓜子的大老虎一起走!跟着王厚屁股后头,猛地僵了下,这家伙更是磕巴的抱着拳头。 “小人,不紧张!” 身边,发泄过后,青州兵也开始打扫起战场来,眼神随意一瞄,王厚正好看到两个穿着他青州盔甲的胡贼被人从泥地里把脑袋瓜子拔出来,负责指挥的李孚咬牙切齿的一拍大腿,旋即精神儿的咋呼叫嚷着令兵士把他们脑袋瓜子都剁下来,拎往三十里堡去,看着偌大的泥水地里,到处都躺着敌人的尸骸,王厚是心旷神怡的转过身来。 “本座也不想和你玩虚的了,就想知道!你们三十里堡子,让人杀到家门口都不敢还手的怂包,你是怎么说服他们忽然就腰杆硬起来了?五个十个鞑子不敢拼,可是这三万五万个鞑子却能拼起命来!” “这……” “但说无妨!说错了,本座顶多给你俩电炮,不能要你脑袋!” 有这么当州牧的吗?土匪啊!不过这打趣的保证倒是让步老实紧绷的精神稍稍放松了下,他也真的吐出口浊气来,郑重的抱了抱拳头。 “因为这么多胡贼,大家伙觉得州牧您要完了!” “哦?本座这么有魅力,我要完了,大家伙士气高涨,为本座拼命起来?” 这话王厚倒是没生气,反倒是颇为惊奇的一摆手,听的步老实再一次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州牧要听实话,小的就说实话,州牧完了,锦州这些塞外边民没什么触动,可是锦州城被攻下,城内的粮食被抢走,大家就实在不能坐看了,谁都知道,胡贼贪婪,不可能给大家伙留下够吃的粮食,这个时候谁家都春荒,逃回关内也没饭吃,而且每个堡子都在逃难,逃出三十里堡之后,以前塞外大家大族的族佬又碰到了一起。” “小人觉得,应该拼一下,族佬们赞同,大家伙就抄家伙上了!” “至于以前,也真是在塞外被胡人起伏久了,三五成群的胡人翻过墙,谁家都不太熟悉,总觉得落不到自己家头上,所以,谁家也不重视!” 还真是真实,事不关己,就高高挂起!可真掐住命根子了,这些当惯奴隶的塞外汉民也有爆发的勇气。 不过这一次爆发之后,明显感觉到这些汉民精气神儿都不一样了,被自己堡子里的治安官,农官们指挥着,恶狠狠的拖着那些被打死的鞑子尸首,骂骂咧咧的向外拖着,遇到旮旯胡同里藏着,没被打死的胡贼,也换上去连打带骂了!这股子彪悍劲儿,与之前的唯唯诺诺截然不同。 听着步老实的叙述,王厚是不置可否的点着头,不过忽然间,又是想起来些什么那样,一拍脑门,他又是新奇的问道。 “对了,你来自江南丹阳郡,还姓步,步鹫和你什么关系?” 没想到王厚连他都知道,还真是惊奇了,这步老实错愕的一抱拳:“步鹫乃是我步家宗房的才子,按辈分应该是小人族兄,不过属于远房族兄,血脉很远了!” “小人名唤步涉,家父生前是盼望小人敢于劈荆涉险,只不过小人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太老实了,所以大家伙就都叫小人步老实了!” 说是步老实,这货一点儿也不老实,也是懂得看到机会往上爬的,介绍了自己族兄步鹫,顺道又把自己重新介绍了一番,听的王厚却是情不自禁的重重摇了摇头,这世界还真是小,三国杀里的名人,他这动不动都遇到一大把了!如今自己手下还有个东吴丞相的大表弟来。 “步涉是吧!本座记住了!干活去吧!” 哈哈一笑,领着自己家小三儿,王厚居然转身就扬长而出,倒是弄得这步老实郁闷了。 真不再赏点啥啊! 第510章 制霸东北亚 锦州一战,改变的不只辽西的局势,对于整个东北亚的局势都是重重一震。 本来,趁着东部鲜卑与王厚在对峙,不记打的公孙家又是悄悄聚集了一万军队,虎视眈眈的摸在了鞍山附近,看看能浑水摸鱼捡点便宜,可这头还没等公孙康下定决心,那头王厚已经亲自率军敲锣打鼓的凯旋而归了。 更令人震撼的是,青州部队还整整看押了两万三千多名鲜卑人的青壮俘虏回来,吓得公孙家的部队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逃回了襄平城,三天没敢开城门。 这一战,王老大的名头是彻底打了出来,四月末,本来同样尚且在观望中的扶余国,高句丽国,纷纷派来了时节,前来鞍山拜谒辽东新老大。 青州的地缘政治影响力,终于开始取代了襄平城的公孙家! ………… 也难怪后世甭管是雄才大略的唐太宗,明成祖,还是已经四面冒火的崇祯皇帝,都喜欢万国来朝的感觉,这种自己当老大往那儿一座,就有小弟过来纳头便拜送东西的感觉的确是不错。 虽然那种后世能卖好几百万,大萝卜般大小的老山参,油光水亮连一个箭眼儿都没有的整张貂皮子,现在他都不缺,可是,白来的东西谁不愿意要,看着被这些北方蛮夷送来的特产在殿堂里堆成了小山那样,王厚一张大脸都快乐开了花儿。 拿人家的手短,看着左面戴着大皮帽子,穿着一套白色衣袍,帽檐儿还装饰着黄金,一股暴发户气息的扶余大使叫什么蔚寮哥脑袋瓜子磕的犹如捣蒜那样。右面戴着个斗笠帽,衣袍样式有点像后世韩剧里那些李氏朝鲜大臣,可身上来自中原的锦缎儿又绣满了高句丽神话中的三足金乌,飞凤神鸟等图腾纹饰的高句丽使者,叫什么泉盖塬鴻磕头磕得很矜持,磕得还很有节奏,看得王厚真是有点飘飘然了,他是喜滋滋的笑道。 “两位贵使请起吧!诸位心向大汉,朝贡我天朝,本座是大感欣慰,来人,赐两位使节枪一千杆,刀一千口,锅五百口,链甲一百套!” “多谢!多谢镇北将军!” 政治就是这班复杂,同样的礼物,两名使节的反应却是截然不同,扶余国的什么猪加大使蔚寮哥简直是欣喜若狂,又是重重跪下磕着头,可是边上的高句丽使者却是脸色微变了,操着略有点生硬的汉语,凝重的反对着。 “镇北将军,兵者,国之重器,这般授予吾等胡蛮,太过草率了吧!如此重礼,高句丽实在是不敢接受啊!” “无妨!诸位对我大汉一片忠心,本座岂能不见?而且本座来此东北,是见识了到了此地人杰地灵,生存不易!山中尽是虎豹熊罴,百姓生活疾苦,诸位既然是我大汉藩属,大汉自当照应犹如本部子民一般,这些兵刃,也是帮助二位贵使之国可以更好的对抗凶蛮,保护子民!” “不单如此!本座如今正在开发这鞍山铁矿,未来日产铁万斤不是梦!诸位国中大户商人,都可以来我辽东,交易铁器兵刃,本座绝对一视同仁!” 这话听得扶余使者更是老脸乐开了花,而高句丽使者老脸阴的更犹如下雨了! 扶余国大约在后世吉林中部西北部,黑龙江还有一大块儿,统治核心是后世的长春宽城子区还有长春的农安县,这地儿都是后世吉林省的产粮地,尤其是农安!王厚穿越前还曾经路过一次,是赫赫有名的产粮县。 成语直捣黄龙,捣的也是这地儿!可见其在古代重要的政治经济地位! 地处平原,粮食盛产,可带来的弊端就是铁器不足,扶余人的冶炼技术格外的落后,武器装备上,扶余人照比占据后世吉林东部以及朝鲜半岛一部分,地多山多矿的高句丽,要差出一大截来。 虽然高句丽也是出自扶余,大家是同一个老祖宗,可争爸挣家产这事儿,谁跟你攀亲戚啊!粮产丰饶,军队战斗力还一般的扶余自然是高句丽人攻略以及收保护费的主要对象! 可现在,冒出个王厚搅局,给扶余人提供兵器了,中原钢制兵器的质量还比高句丽铁质武器要强上一大截,如此这般!那高句丽这个二哥地位就坐不稳了。 心有不甘,泉盖塬鴻阴沉着一张老脸,抱着拳头又是要开口搞破坏,可话还没说出口,王厚却是忽然间老脸一阴沉,伸手向下指着问道。 “说到这儿,之前贵国主东川王为何发兵两万,助襄平逆贼,讨伐于吾?此罪,贵国还未向本座交代!” 玩政治的就得有这本事,说翻脸就翻脸!刚刚晴空万里,刷的一下,王厚一张老脸就大雨滂沱起来,他接见使者所在的位置是鞍山对面的雄岭之上,顺着山岭向下张望,那头正在热火朝天开工的鞍山铁都赫然映入眼帘,而正在其中干活的,就是第二次辽东战争被俘虏的高句丽人。 听着王厚的厉声喝问,再看着低下叮叮咣咣开工的高句丽兵,这泉盖塬鴻还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当初公孙家是辽东地区的老大!他还许诺攻破连角城之后,也是为高句丽提供上万件兵刃,结果谁知道城头变幻大王旗的速度这么快,公孙家这旧老大也这般不济,几西瓜刀就被王厚砍翻在地,哭着一张老脸,吭哧了一会儿,泉盖塬鴻这才无可奈何的抱拳分辨着。 “镇北将军明鉴,当初公孙逆贼手持平州牧大印自诩为大汉州牧,高句丽久臣于大汉,吾主这才没有明辨是非,派军从逆!还望镇北将军明鉴!” 王厚可不是后世那些仁义厚道的文官,少数民族派兵烧杀抢掠一大阵,然后派个人带点土特产来一谢罪,只要口头上表示一片忠心向着朝廷,之前就可以既往不咎了!得罪他,不把你内裤收刮出来,他就不叫王天高,声音更加的阴阳怪气,王厚无比阴啧啧的冷笑道。 “忠诚可不是说出来的!既然贵主东川王如此终于大汉,现如今他也明辨是非了!今年秋,本座也要看到两万高句丽士兵出现在襄平城,听从本州牧的调遣!”那时候,本座才能相信贵国的忠诚!” 第二次辽东战争折损了两万兵力,本来已经疼的动到了骨头,王厚这一张口又要两万,而且是襄平城下!九成九是拿来当做攻城的炮灰,听的泉盖塬鴻心疼的差不点眼泪没下来。 只不过不答应能行吗?满是悲催,他终究还是重重的一抱拳。 “外臣遵命!” 打发了两个本地最大的地头蛇下去,又命人把收到的礼物搬回连角城他那小黑屋去,王厚又是乐的两撇八字胡直翘,不过这功夫,小蜜诸葛樱是急急匆匆从山坡上了来。 “老爷,宇文宏求见!” 第511章 全给老子挖煤去 宇文宏来干什么? 面上表忠心,实际里要人来了! 以往旧汉俘获草原上的匈奴人是如何处理的?由晁错提出的理论,以高官厚禄收买其部族首领,然后将其编制于边塞之地,组成大汉帝国属下强悍的胡人属国骑兵。 这支骑兵在汉武帝轰轰烈烈的汉匈全面战争时期立下了汗马功劳,霍去病几次漠南漠北大旅游时候,麾下就有着大量的匈奴降胡,草包将军李广利曾率两千余属国胡骑与匈奴惨烈大战,胡骑阵亡了七八百人,尚且没有投靠自己的同族,休屠王太子金日磾甚是都成了汉武帝托孤的顾命大臣。 但是!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随着时间的推移,曾经忠心耿耿的属国胡骑也不对大汉老大那么忠肝赤胆了,近点的例子,刚刚被张辽砍了的蹋顿,祖上往上三级就是大汉的属国乌桓骑,还有历史上,五胡乱华第一个杀进中原的也是归附曹魏,曹总却没狠心像拆乌桓一样拧个七零八落的南匈奴。 去年的白狼山之战,曹操俘获乌桓几万人,虽然是带回中原了,可也是授予其部族贵族首领官职,然后组建了曹操征战天下的乌桓铁骑,如今鲜卑人被俘两万多。 一般来说,这些强悍胡人战斗力,都会被整编成新的部队,整个鲜卑和王厚关系最好的是谁?宇文部他宇文宏啊! 要是这两万多壮丁编到他宇文部,东部鲜卑,还有谁是他宇文部的对手啊! “胡蛮下臣宇文宏,拜见镇北将军大人!大人龙躯虎勇,于锦州大破慕容老贼,简直犹如天神下凡!下臣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现在大人还不是指官,一直到唐代,都是指家族长辈,匈奴鲜卑的部族大人也是部族中的长老贵族,意思相差不多,宇文宏比王厚大十多岁,还一磕头一个大人,也真是谄媚到家了。 不过!看着他在那儿恭顺的装孙子,王厚却是和刚刚收礼时候乐开了瓢那样判若两人,冷冷看着他,淡然的一哼哼。 “哦?宇文族长有心了!多谢!” 整个锦州之战几乎牵动了整个锦州的力量,可唯独一个力量落下了,就是宇文部! 王厚给宇文宏的任务,砍他五百个脑袋回来,这老小子是打了几仗,可看慕容鲜卑越来越多,锦州还越来越怂,老小子干脆脚底抹油溜了。 连扣押在锦州的部众都顾不得了,老小子一道狂逃到了辽河,要不是逃散的鲜卑人败兵把消息传了出来,没准儿他都能跑到了漠北去了。 现在回来装好人了? 草原人的确是欺软怕硬,也贪生怕死,可照比中原人唯一的好处他们不会绕弯子,不磨叨,想要啥就直说,看着王厚不冷不热的模样,这姓宇文的也不多逼逼,直接又是重重的磕头了下去。 “将军大人,只要您肯将鲜卑万骑交给小人宇文部,小人日后愿以将军为父,侍奉您左右!” 本来还在那儿装高冷,这一句听的王厚差不点没一口茶喷出去,这家伙老模咔嚓眼,一头小辫子跟非主流似得,天天跟在自己背后叫自己爹,想想就恶心,再说,叫爹又如何,他王途求的八拜之交,人中龙凤的吕奉先吕大人还认过仨爹呢!人家著名台词儿不就是爹!我把我爹砍了来孝敬您老吗! 这小子不磨叨了,王厚也不和他磨叨了,把无语中歪到一边的嘴正回来,扯着宇文宏的肩膀,王厚是哼唧着拽着他一道走到了悬崖边,往下面一指,冷哼说道。 “宇文将军,认父之事你就不用惦记了!你自己看吧!” “这……,这……” 这处山崖的位置正好能俯视整个马鞍山矿区,山下,正值密密麻麻无比壮观的一幕,本来也以为自己能被整编,为汉人而战,有的打着如意算盘逃回去,一些部族上层也在盘算着如何与汉人谈判要爵要地盘,可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等待他们的,竟然是一张张漆黑的大口。 矿洞山! 后世玩罗马2,奴隶起义的那一幕动画就是矿山里的奴隶打死了建工,然后砸开铁栏杆门冲了出去,而镇压了反叛大军,也是被击败的奴隶重新戴上了枷锁,塞回矿山去。 被绳子穿成蚂蚱一样,浩浩荡荡的鲜卑大军一边不甘心,暴怒的咆哮着,一边却无可奈何的在青州大军鞭子的驱赶下,成群结队的被驱赶到了马鞍下的矿山群,然后又被切割成了一小波一小波的,塞到了一个又一个矿洞中去。 每个矿洞口,都用水泥修成了格外高的围墙,上面还立着有矛头的铁栏杆,而且王厚真是资本主义剥削,敲骨吸髓到了极点,如今他用来管理矿山的还不是自己的军队,而是之前那些在矿山做苦力的高句丽人。 要说,在鞍山各矿苦熬了一个冬天,三个人就冻死饿死一个,大冷的天挥舞锄头去抠梆硬梆硬的山石头,这种苦切身体会过了,有着切肤之痛的高句丽人应该会对这些后来者仁慈点,甚至串通一起来反抗汉人的暴政。 可结果却是恰恰相反,这头脱下身上已经破烂了的皮革衣服,停了半天工,洗了个热水找,换上汉人给的崭新棉大衣,再吃了顿饱饭,听说自己升上了管理层,三千多高句丽人是立马欣喜若狂,拎着鞭子就冲进了原来自己待过的矿洞。 简直比之前的汉人建工还要尽职尽责,之前被拷打,被羞辱的,高句丽人是加倍的还到了新来的鲜卑人身上。 “将军……,将军如此凌虐吾鲜卑,就不怕我鲜卑人反抗将军吗?” 震惊的一塌糊涂,嘴皮子都哆嗦了,不可置信中,宇文宏是惊骇的叫嚷起来,可这话听的王厚却是情不自禁的冷哼一声,冷冰冰的看着他,阴沉着说道。 “他们已经在与本座作战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敢于与本座为敌的,都是这个下场!” “另外,宇文将军刚言,我鲜卑人!本座可以理解为,宇文部也要反汉吗?” 一瞬间,宇文宏背后冷汗如潮,甚至一时间打湿了衣服! 第512章 崇抑 现在可不是你宇文部一个部族围着锦州,就能让老子毫无办法的时候了!尤其是经历了慕容部这一冲,本来还独立在外散乱放牧的宇文部族人也被王厚拆分了,现在宇文宏手里也就剩下两千来个装备着青州甲兵的贵族子弟骑,王厚要收拾他,不比捏死只毛毛虫费多大劲儿。 头磕在地,这宇文宏哀嚎着表达忠心,悲切到甚至额头都磕得青肿了,王厚这才放过他,不过即将开展的襄平之战,他这先锋炮灰的位置也是跑不了了。 达则兼济天下,穷着独善其身,如今王厚还没到达这个境界,可却也说不上穷,以前他是得混且混,不过如今,他也算是有着些自己的政治抱负了,那就是如他的将军号那样,镇北! 最为个穿越者,他是知道三国之后,随之而来的五胡乱华有多么可怕。 就拿这刚刚被击败的慕容鲜卑来说,公元三零四年,这慕容鲜卑伙同段部鲜卑随幽州刺史王俊进军中原,对付成都王,一路上仗怎么打的没数,可是屠城洗地却是无恶不作,仅仅劫掠的少女据说就有数万,网上说的鲜卑人把汉人少女当做军粮,一边奸淫一边食用,这王厚不置可否,可是《资治通鉴》中明确记载,剩余八千可怜的少女,王俊喝令鲜卑人放掉,鲜卑人却是丧心病狂,把她们全都丢进了易水中活活淹死,一个没留。 除了这,鲜卑人谋夺中原过程中,屠城拔寨,杀人盈城,又是不知道多少。 然后是羯人,也就是白匈奴,五胡乱华中最凶残的一支,《晋书.孝愍帝纪》有北方大旱,石勒竟取百姓为禾,时人谓之胡蝗的记录!虽然网上盛行的说法,羯人打仗没有军粮,直接驱赶掠夺汉人妇女,谓之两脚羊,这说法王厚还是有所怀疑的,可羯人用汉人当做军粮这一兽行应该是可以确定的。 而且石勒之后的石虎,石遂等更加残暴,听信僧伽奸言,为了削弱晋人,发动百万人修建洛阳宫,数十万人修建林苑甲兵,当年秦始皇出劳役,好歹还悠着点来,后赵这两代就是故意要折磨死人了,参与工程者,死者十八九。 至于食人,抢掠,屠杀的恶行更是数不胜数! 后世网上还有不少为后赵洗白的,可当时一个真相,中原地区的汉民的确被屠杀到仅剩下四百多万,差不点成了少数民族,而且如不是仇恨激发到了一定程度,也不可能激起北方汉人这般的万众一心,响应冉闵的杀胡令,几战彻底杀绝了匈奴人,羌人。 虽然五胡乱华的悲剧是司马氏皇族自相残杀,造成汉人军事实力的极具衰弱,再加上小冰河时代北方气候的恶劣,逼迫着胡人南下,等等原因综合起来才造成的悲剧,可也不得不承认,这些北方胡族本身是悲剧中的重要一环。 所以,现在王厚的计划,趁着自己能蹦跶,他就要狠劲儿的祸害这些北方胡族,中原战火纷飞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也不能让这些胡人安生的发展地盘,成长势力,也得把他们卷进其中。 处理完这些未来心腹大患的胡人,再应对三国诡谲的政治局势,那他也就能轻松下来了,是曹总千秋万代,一统江湖,还是又来个司马家,司牛家再来个三家归晋,那也都是自己人了。 目光眺望一眼脚下尚且纷乱嚎啕的马鞍山,冷哼一声,王厚旋即满是阴谋的笑着,溜达下了高耸的黑山崖来。 ………… 风水轮流转,一个月之前,是鲜卑人不断的入寇,劫掠锦州汉民回去为奴,锦州一战之后,这一幕正好反了过来。 打劫,还是张燕这货在行啊!处理了马鞍山战俘,王厚归来的时候,恰逢他也是率领骑兵,西掠归来,部族里的男人不是战死了,就是被拉到马鞍山挖煤挖铁了,剩下老弱病残的鲜卑各部,如今也成了砧板上的肉,骑兵一次扫荡,足足带回了上万俘虏,羊数以十万记,牛马两三万之多。 半个月前,看到西边烟尘阵阵,百姓那是撒腿就跑,可如今,看到烟尘阵阵,大家伙却是都过来看热闹了,就见成群的牛羊马匹被驱赶着奔腾在草场上,那真叫个铺天盖地,一眼望不到边儿。 而且原来胡贼也会被劫掠,被抢回来也会哭哭啼啼的,刚经历了一场大胜,再看着自己家的骑兵又是凯旋归来,锦州的士气一反前几日昏暗,简直犹如乘着火箭那样向上窜着。 不过更领他们惊喜的还不止这些!胜利班师之后,除了一部分战利品用来打赏黑山军骑兵,俘获的鲜卑人与乌桓人家属,还有大批的牲畜,王厚都分给了锦州的百姓,牛来耕田,人为奴婢。 虽然有点难以启齿,可不得不说,这一招王厚是个禽兽一样的西方殖民者学的!就像大英帝国崛起时候,不管攻下哪了,都要树立英国佬是文明人,被征服地是野蛮人,英国佬的征服是先进文明对落后文明的“帮助”! 哎!这一下,英国佬搞侵略也搞得理直气壮了,尤其是长期役使土著,让这些高鼻深目的洋鬼子心理都产生了一种优越感,觉得他们天生就高人一等那样! 别小看一个小小的心理优势,就像锦州之前,十几万塞外汉民被乌桓人奴役如此多年,再面对塞外游牧民族时候,他们心头就下意识心虚,若不是被逼到了极致,也不敢化恐惧为愤怒的反抗胡贼。 可若是他们翻身成为主人,把鲜卑人当成奴隶踩在脚底下呢?再遇到草原上鲜卑,匈奴亦或者羯人,月氏人,一句你连家里割草铲粪的奴隶都打不过吗?就足以刺激的小伙子们双眼血红,抄起家伙狠狠干他娘的了! 虽然后世口口声声都讲人权,讲平等了,可也是建立在这些西方老已经通过战争,殖民瓜分了世界的前提下,所以啥时候把草原占领下,王厚也可以恢复之前汉人的彬彬有礼,把带血的刀子往背后一藏,讲起四书五经来。 不过现在,还是先野蛮吧! 锦州一战,真是什么都舒心了!锦州城的大门口,这边东城门,一个个老农是趾高气昂,拿着赶牛的鞭子,抽打着因为锦州军功,大军分配给的鲜卑人俘虏,乐不可支的回家下田干活去,另一头的南城门,赶着过来报名参军的年轻人,也把辽东第二旅的军营大门给挤爆了。 至于王厚自己,也终于有了点闲心,拿着地图悠闲的摆弄起来。 这几天他脑瓜子里反复想着一个问题。 为啥汉人就光种田,汉人不能学着游牧呢! 第513章 游牧经济 霸业就是通过一场场的战争,逐渐将自己的统治稳定下来,换句话说,把一切不服的削老实了!乖乖给老子叫保护费!锦州城之战又收拾了个大刺儿头,王厚在辽东的小日子也是过得更舒坦了起来。 草原上,才翻过大兴安岭,从内蒙古平原到辽东平原上过好日子的东部鲜卑诸部族又是赶着羊,拖家带口灰溜溜的回了去,妈呀!自己就够强盗的了,没想到辽东那位更是狠茬子!完全不讲理! 俺们游牧胡人打败仗了,你们大汉朝廷不应该派太守文官来招抚吗?反正你们汉人家那么多粮食!拿出点给我们鲜卑人又不能穷死!这位倒好,非但不招抚不说,把俺们那么精悍的骑兵送去挖煤,又不断派骑兵来草原扫荡,抢劫俺们这些穷苦人的牛羊女人。 太不讲理了!不和你玩了! 不过鲜卑人可以一肚子委屈返回漠南,乌桓人却不能,毕竟辽东平原是他们老家,去了漠南根本没草场放牧,面对汉军骑兵不断在辽西的扫荡,本来一肚子火气把自己家七大姑夫八大姨父叫来找回场子的乌桓人,标准也开始降到了最低。 也不要啥封赏了,只要不让俺们去马鞍山挖矿,能接着在草原上放俺们的羊,俺们就投降! 王厚又不是不讲理,在这些乌桓“穷苦”牧民眼泪巴擦的苦求中,他终于是勉为其难的旅行起他附属官职,护乌桓校尉的职责,把蹋顿留下的烂摊子接到了自己手里。 难怪慕容部能成为鲜卑人第一支杀入中原的部族,五月份,赶着畜群到锦州柳城,按照王厚喝令划分草场放牧的乌桓人还不少,将近两万多户五六万人口,历史上这些乌桓部落几乎全部被慕容鲜卑所吞并,光精装骑兵就能提供一万多。 和煦的阳光下,成群的白羊在草地上撒着患儿嘁喀嘁喀啃着新长出来的嫩草。 其实不止农耕民族惧怕征战耽误农时,游牧民族同样惧怕耽误牧时,毕竟牧草也是种植物,一年内生长的时间也是有限,羊吃得是草挤的是奶,前提也得吃够草才行,正常饲育中,一头羊一天至少得吃十个小时草,回了羊圈之后还得再反刍嚼个十来个小时,说是吃货,这些食草动物才是不折不扣的吃货。 这也是为啥鲜卑人败了就逃了,乌桓人这么快投降的原因?张燕!这损贼天天带骑兵在辽东平原,后世的科尔沁草原来回溜达,就算逮不到人也跟个二瘤子似得游手好闲溜着大马路,他一瞎溜达,部落就放牧不成了,得天天带着羊可哪儿乱窜,摆摊躲城管那样躲着,羊吃不到足够的草,别说长肉,奶都挤不出来,奶制品才是游牧部族的主要事物,没有奶干奶豆腐奶皮子吃,他们也面临断粮。 要是以往,没了吃得进关抢汉人啊!可去年,曹总刚灭了蹋顿老大,今年王蜥蜴鸥又揪着慕容老大上去一顿大耳光,抽得他牙都掉了,还抢汉人,汉人都来抢他们了!只好装孙子了呗! 眼看着这头,又是一队汉军骑队轻快的溜达过来,边沿放羊的乌桓人吓得都直哆嗦,骑马放牧的汉子赶紧跳下马,陪着笑脸点头哈腰着,另一头比蒙古包要原始的毡包边上,乌桓老太太抱着瑟瑟发抖的孙子,一边用怀抱护着他,一边还小声的讲着汉人如何有铜额铁臂,青面獠牙,还能从菊花里伸出大斧头来,咔嚓一下把善良的游牧民狗头剁下来的传说,教育自己小孙子以后千万要离得远远的云云。 看着为首那个大官儿翻身下马,径直奔着自己的羊群就走过去,满头小辫子的部族汉子真是满脸痛苦,这二百多号铁甲骑兵,放开肚皮吃,至少能啃他五十头羊吧! 去年到今年持续的战争,再加上上供给鲜卑人的贡品,刚刚又上供给王天高一成的牲口,乌桓人的畜群已经是紧缩到了红线了。 再没了五十头羊,他一家老小是注定会挨饿了! 可是不给?敢吗?草原强者为尊,而且要是得罪了汉人,听说就要被丢进地狱岩浆里挖黑石头去,生不如死啊! 这光头小辫子好好漂亮在那儿抠搜的纠结着,却浑然不知,他面前就是王天高本人,而且王天高自己也在那儿抠搜的纠结着,翻身下马,随手对着一只羊抓过去,猥琐的把羊肚子抓在手里,抓到手的,就是一手的粗毛。 这几天王厚是一直很苦恼,而且苦恼的还很神经病,以往他是苦恼如何把钱帛粮食从世家大族兜里掏出来,塞到自己荷包中,现在,他提莫的得苦恼,怎么把钱从兜里掏出来,合理的塞到这些穷得叮当响的游牧人手里。 汉初的郡国胡骑是怎么这般融洽的?大汉朝廷每年拿出米粮来,雇佣被俘的匈奴人作为雇佣兵,去草原上杀他们同族去,每年有谷物布帛供养,所以匈奴郡国骑与汉军贴合得极近,哪怕跟着李广利这样的草包将军,两千人战死六七百人,也死战不退。 可为啥后来郡国胡骑又没落了?北匈奴被打跑了,滚蛋到了欧洲,推动了一波黄祸,南匈奴投降了!西汉与东汉对匈奴的战争简直不是一个烈度,汉庭的战争需要没那么强烈了,自然对这些雇佣兵没那么多供养,没了钱谷可拿,这些边塞后建立起的什么郡国乌桓,郡国匈奴自然对大汉朝这个金主离心离德了。 而他们又只有当雇佣兵一个谋生技能,既然当不了大汉的雇佣兵,那就当草原野心家的雇佣兵呗!从大汉朝的边关屏障变成了边塞强盗急先锋。 蹋顿还有他爹丘居力不就这回事儿吗! 后世控制草原的典范从明朝后期一直到整个清朝,明朝控制是被迫的,和崛起的土默特打仗没讨到啥便宜,最后开放了边关做生意,然后整个东蒙古就一块儿跟着堕落了,让崛起的满清一块儿削得鼻青脸肿的! 至于我鞑清,政治经济军事宗教两把手一块硬,把草原更是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尤其是经济上,汉人的红顶子商人满草原跑,蒙古王公跟着做生意,整个清朝,除了穷山恶水的西蒙古准格尔闹过幺蛾子,再就没有哪只蒙古扑腾过。 王厚也想搞经济联谊这一招,可问题是,现在乌桓鲜卑,除了一身蛮力当雇佣兵之外,他是实在没找到啥可贸易的!他们就像是王厚那个时代前途昏暗的三和大神儿一样! 第514章 偌大草原,一羊难求 雇佣兵的确是有市场,现在王厚的确是需要大量雇佣兵帮助他,可大汉帝国也不可能永远乱下去,一但天下承平,雇佣兵需求下降,边塞的草原又得走回老路去,就算王厚现在把整个草原都征服了,他也是白忙活一场。 除了出雇佣兵,然后是牛羊了!后世提到内蒙古,大家第一印象也就是烤全羊,手把羊肉,涮锅子,后世牛一万多一头,羊一千到一千五一只,这个标准,平均一户牧人家至少七八头牛,五六百头羊,按照后世标准,家家户户都是半百万的大款。 问题是这个时代牛羊的市场实在是很局限! 先说牛,这个时代实在是吃不起牛肉,牛都是拿来耕田的,辽东的确加上最近被王厚征服的公孙家土地,总共人口才二十万出头,除掉工人,当兵的,商人,种田的也就十万,这个时代生产力,二十人养一头牛耕田就够了,就算王厚发展自耕农,再富足点,十人一头牛,一万头牛,辽东市场也封顶了。 再说羊,鱼羊为鲜,在许都王厚还惦记涮羊肉,后世大宋据说每年都是向宿敌辽人金人进口几万头肉羊,甚至苏东坡都是因为吃不上羊肉,馋得不行了,才发明的东坡肉,看起来羊挺好卖!可是市场调研一番,却是压根不这么回事儿! 能吃的起羊肉的,也就王厚这样的米虫败家子儿了!世道不太平,平民百姓过年割一块羊肉都得使好大的劲儿,市场需求也是不够大。 而且这年头又没有冷鲜运输,羊走幽州路线入关吧!是他王厚的死对头田豫,只能走青州路线,而且现在他王厚在还行,一但将来他嘎巴了,塞外的贸易还是断了。 所以王厚还是得把主意打到个容易运输,而且能让塞外这些游牧人特有的货物来。 说道羊,王厚第一个想到英国佬资本大爆发时候者名的羊吃人事件。 英国佬地主可够狠,别的国家还得出法案解放农奴,英国佬地主直接把土地上种田的农奴给赶走了!而且养羊可不是为了吃的!剃下羊毛来,纺织成毛线,卖到法国卖到印度来赚钱的。 后世王厚他娘冬天时候,没事儿还织个毛衣,可见毛线的畅销! 若是帮着这些乌桓人搞羊毛纺织业,放牧的同时,把毛线大规模贩卖到关内去,发家致了富,别说尽管去攻打汉地,恐怕乌桓人拼了老命也得维护汉地这个大金主大市场。 只有交流,商贸,利益相关,这才能牵住这些草原上纵马狂奔的马背娇儿。 不过这几天王厚是失望了,连续走了八个部落,跟个变态似得一头头羊摸过去,搜了几十多头羊抹了一身的羊骚味儿,可一头王厚印象中那种毛特别特别细柔的羊都没有? 难怪中国古人就没有推广羊毛纺织,原来羊品种不同啊!又扯了一手梆硬的羊毛,还带了一手羊粪蛋儿,王厚恼火的迁怒到了羊身上,一脚卷在了那头羊屁股上,卷的那头倒霉的绵羊喵呀呀呀的甩着屁股颠儿了出去。 眼看着王厚气急败坏的模样,跟着他也逛了三天李孚是崩溃了,满是无奈,李孚在背后跟着重重的一抱拳。 “主公啊!您到底要找什么样的羊啊?” “哪怕是太一大帝降什么神谕,您也和属下通个气儿,属下带人为您去找啊!” 也是! 王厚是个人来疯,他是脑袋瓜子灵光乍现,立马蹦出来找了,却把这茬给忘了,看着李孚满脑门的皱纹,他是兴致勃勃的比划起来。 “就是一种羊毛特别长,也特别柔软的那种羊,羊毛减下来,可以像棉花那样可梳理成线,那种羊,不管谁给本座找到一对儿,本座赏他个四百石官儿!” 这要求有点怪!不过有个条件就成!总好过跟着人来疯整个草原翻腾墙,王厚一说完,李孚是立马一抱拳重重一鞠躬。 “下官明白!州牧尽请回锦州等候,下官就算是自己造,也把羊给州牧送去!” “额……” 看了看李孚这满脸大胡子,再看了看羊脸下面的大胡子,王厚忽然觉得,被说,还挺配的。 ………… 别说,当大官就是好!他自己翻腾了三天,翻腾了五六个部落,看得一个个乌桓人吓得心头直发凉儿,愣是没翻腾到,这会了锦州一天时间,李孚还真就找到了这种羊,还不止一头,一大群咩咩直叫着把王厚后院都给填满了。 “州牧,您看,是不是这种羊?而且不光是羊,连养羊人,会梳这种羊毛成线的人下官还给您找来了!” 真是王厚面前露脸了,蹲在羊群面前,李孚喜滋滋的抱着拳头请着。 这小子还算够意思,脸撸完了,他没忘把真正的功臣拉出来,一伸手,又把后头蹲着,还挺蔫吧的腼腆鲜卑少年李虎给拽了出来。 “州牧,就是这孩子找到的!” 说实话,和王厚记忆中澳洲大绵羊,西方大绵羊还是不一样,毛没有那么厚那么米,不过真是挺长的,上去薅一把,也真是柔软的和后世一百多块钱的羊毛衫那种手感差不多。 看来自己发展乌桓纺织业的事儿还没黄,有戏,真是犹如看宝贝那样滴漏个黑眼圈儿喜羊羊摸了好几圈儿,他又是亢奋的问道。 “这是哪个部族养的软毛羊,把他们招到锦州来!本州牧要重用他们!” “这!” 一提这个,不管是李孚还是李虎都是又禁不住卡壳在了那儿,憋了一下,李孚这才无可奈何的一抱拳。 “州牧,这羊不是咱们辽东产的,鲜卑草原上也没有,这羊是羌人饲养的,这人叫阿巴,是李虎他们部族游牧到西羌时候,与当地羌人发生冲突,打仗时候抢过来了!” “额……” 王厚的嘴角又禁不住抽在了那里,他就跟汉武帝似得,好大喜功!今个看到羊了,明个就想把纺织场给建起来,看来啥事都不是那么容易一蹴而就的!” 不过机会还真是给有准备之人,就在王厚郁闷的时候,本来木讷的李虎忽然重重的抱拳跪在了地上,扑腾一磕头,一大顿女真语就嘟囔了出来。 “州牧,李虎言,州牧若是要此等细毛羊,他愿意带人出西羌,为州牧把羊抢回来!” 第515章 不务正业将军 青州的决策机构和曹总的邺城有些不同,王厚反倒是有些类似于明成祖朱棣的小官管大官政策了!从他王氏族学还有蓬莱学院毕业的一百多毕业生分成五组,二十人一组,分管青州的军事支出,粮谷出入,户籍的起落,商业进行以及司法判决。 很有委员会制度的感觉,一百石以下,或者二十人小队的调度这些镇北将军幕僚自己就有权利处理了,一百到一千石以上的事宜,百人队的剿匪讨伐则需要幕僚组二十人进行讨论投票,一千石以上,四百人团级的军事调动才需要王厚这个大当家的出面。 有他们,基本上规律了百分之八十五以上青州事宜。 不过这几天委员会也是很上火啊!每天一来上班,第一句话相互打招呼就是。 州牧又没来啊! 以往王厚也翘班,可像今个这个连续六七天没来上班的确是太少见了! “岂有此理!不以身做责,耽于享乐!岂是为人主公之道!本官要去劝谏主公去!” 要是平常,没来也没招,大家伙只能把事情积攒起来,等着王厚抽出时间一块儿来处理,可今个,偏偏才从青州来不久的愣头青就炸了毛,猛地一拍桌子,愤怒的就转身出了门。 目送着他的背影,一群幕僚都是情不自禁面面相觑着,好一会,一个跟了王厚好几年的老曹官这才无奈的摇了摇头。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 另一头,王厚在享乐吗?非但不是,他待的地方还有点阴森有点苦。 细毛羊整个辽东地区只有不到一百头,这让王厚心急火燎的干个毛线生意计划不得不先搁浅下来,一百头羊毛薅光了,才能造出几百斤毛线来!只不过这货用经济控制游牧民族的贼心依旧是贼心不死,每天一大早,就在锦州府城后头折腾了起来。 说阴森可一点儿不假,整个院子里,全都是皑皑白骨,院子中间两口大石磨,几个州牧门下的下人用斧头把这些牛羊头骨,脊椎,肋骨大腿什么的砸碎,然后投到磨眼里,两头犍牛拉着磨,咯吱咯吱的声音中,把这些骨头磨成了粉末子。 另一头,格外炽热的气息从屋子里扑面而来,说是屋子也不对,因为屋子都被扒了,被王厚下令改成窑,用黏土厚厚的糊了一层,像个白蚁窝那样,窑洞内,几个工人满头大汗的一点点拨弄着炉火看着火候,外头,王厚自己也在那儿满头大汗跟着卖着单儿。 后世外国佬叫中国的刺耳是拆哪儿,拆哪儿在外语里最初就是瓷器的意思,只不过汉代,中国瓷如今是远没有宋明清时候瓷器那么绚烂多彩,王厚用过最好的瓷器,也不过是带着青的白瓷,而且如今陶和瓷的区分,似乎也并不是那么大。 瓷器上王厚自己懂得也不是太多,他光知道,烧陶普通黏土就行,烧瓷需要的是更高一级的高岭土,因为景德镇高岭而得名,然后上等陶瓷陶瓷需要烧制两次,分两次上釉,釉中贴画什么的,剩下,他就嘛玩意不知道了! 还好,他是领导,是大老板,兜里有的是银子,财大气粗,他只需要出主意,剩下的自由手下员工一次接着一次去实践。 外面,足足二十几号在别的窑都能当大师傅的工匠在那儿满头大汗的踩着转轮给王厚制作着陶器模具,十几口窑前,全青州最上等的烧瓷匠人则是一丝不苟的小心翼翼的拆着窑口。 这既是王厚的心血来潮,又不是他心血来潮,因为实验这个瓷器工坊,还是围绕着之前用经济控制游牧民族的大战略而来的!积极的为鲜卑人,乌桓人找着饭碗! 毛线道路在李虎自告奋勇出师西羌回来之前是走不通,所以他又把视线盯在瓷器上。 按说,瓷器是华夏之精粹,是农耕民族几百年才实践下来艺术的美,而且这玩意晶莹如玉,却天生娇气清脆的,一磕就破,和草原上养马放羊,颠簸冲撞成常态的游牧人有毛线的关系? 一般瓷器没有,可现在王厚试验的这种瓷器就有!这特殊的瓷器是整个西方唯一研制出来的一种瓷器。 骨瓷! 骨瓷,顾名思义,用骨粉作为原料加入坯体中,烧制出来的瓷器,草原上牛羊成群,每年死的不少,肉不是吃了就是臭了,所累积的骨头也剩余不少,一但要是把骨瓷这个科技树解锁出来,草原上本来没啥用的骨头就能变成珍贵原料,需求量也得大起来。 为了给草原人这些缺乏谋生技巧的麻瓜找些出口特产,王厚也算是拼了。 看着窑口师傅一点点的扒着口,王厚心情就跟当初刚当上仓曹一样紧张,可别再烧毁了,虽然瓷器,伟大的艺术品几百年上千年发展到巅峰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次失败才历练出来了,他这才玩瓷几天,可王厚就是个急脾气,看着一炉炉不是烧大了骨粉烧得都漆黑,就是火候不到,一点儿瓷器的优美玉感都烧不出来,他那心啊,哇凉哇凉的。 别说,自己忽悠出来的,自己也信了,看着黏土封窑口的砖头一块接着一块被拆掉,王厚也在那儿心头直嘀咕着太一大神保佑,这次可千万别再烧炸了! 心跳中,窑口的砖头一块块全都被拔了开,紧接着那烧窑大师傅迫不及待的就把脑袋瓜子探了进去,然而仅仅一眼,他就呆滞住了,紧接着,满脸的惊愕不可置信的把头偏了回来,傻愣愣的的看着王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何?又烧毁了?” 看着这家伙这幅表情,王厚心头就凉了半截满是惊愕,无比郁闷的问道,可更令他气不打一处来的是,这家伙真跟欠揍那样,又呆滞了半天,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挺大个老爷们,哭的跟个娘们那样。 “太一神保佑啊!小的这辈子还没见过这等烧得跟玉一样晶莹剔透的瓷啊!这真是瓷吗?太好看了!” 王厚真是差不点没气死,也甭管这货是不是工匠大师傅了,照着他屁股一脚卷开,也不顾那股子烟灰,自己把脑袋瓜子探了进去。 这次烧得东西不少,有汤盆有饭碗有花瓶有盘子的,也不是全部烧制成功,也有好几件烧炸了的,不过,二十几件五件中,十来件都是完好的,而且那釉面,真是和后世超市里见过的骨瓷一样,光洁如玉,极其富有颜色质感,乐得王厚后槽牙差不点没露出来,亲自把身子钻了进去,抱着个沉甸甸的花鸟大花瓶,他又是跟抱着个大胖儿子那样乐颠颠的钻了出来。 眼看着一人似乎还挺眼熟的,拖着个大袖子急急匆匆走过来,王厚炫耀的把手头白玉骨瓷罐伸手递给了他。 “那个谁谁谁!快看,新出炉的上等白釉啊!” 那人也顺手接在了怀里,只不过看了两眼,抬了起来,吧唧一声往地上一砸,只听一声脆响,上等的白骨瓷花鸟瓶无比清脆中,碎裂成了千万片。 一瞬间,看得王厚直傻了! 第516章 捡到块玉 “你提莫的!本座叉叉叉叉的……” 若是省略掉脏话,嗯,三分多钟时间,那王厚就啥都没说,反正是喷了那小年轻一脸的口水,快给他洗脸了。 这小子也是脖子硬,抱着拳迎着王厚满口飞溅的新型病毒愣是没动地方,直到王厚喷完了,他这才也是火气十足的重重一低头。 “金玉瓶器,食不当饥,寝不当衣,镇北乃一州之首,北疆大吏,掌百万民之生计,却沉迷烧陶小道,成何体统!今卑职摔此瓶者,万望州牧,迷途知返啊!” 这听的王厚就腻歪了,真是,官儿当的越大,越爱面子,况且,内心头,他是格外鄙视犹如明朝东林党那样夸夸其谈,仁义道德一大堆,就是不干实事儿的假大空,脑门上青筋直起,他也是禁不住跳着脚气急败坏的就嚷嚷了起来。 “汝又是何人?汝今日职责尽完否!抛下工作教训于本座,汝又有何颜面在这儿假大空谈?” “本座告诉你!在吾青州,想要出人头地者,只有踏踏实实做好本职工作,一步一个脚印上进之人!汝这种心思不正,妄图以直邀位者,本座一百年也不会用你!” “州牧此等骄奢淫逸,坟中抱玉之尸,在下也不愿意侍奉,就此告辞!” 还真提莫叫九零后有性格,一摔耙子,这小青年儿居然真就不伺猴了,甩着衣袍子转身就走,气的王厚嘴角都是直哆嗦,气急败坏的咆哮着。 “给本座站住!留下名号再走!” “在下河东毋丘俭,将军放心,在下绝不会厚颜再混在州牧青州,州牧不忿,也大可禀明曹丞相永不叙用在下!告辞!” “等等!” 真叫真香定律,也不顾一地碎瓷片子扎脚了,王厚悲催的提着袍子就溜了过来,跟看怪兽似得瞪着俩眼珠子瞅着他。 “你叫啥?” “在下……,河东毋丘俭啊!州牧何故二问?” 眼看着长得也不出众,和自己差不多扔人堆里找不出来的小年轻一副粪青模样也是硬邦邦瞅着自己,悲催的吞了口口水,刚刚言之凿凿一百年也不带用他的王镇北郁闷的压低了嗓子。 “朝廷认命本官代护乌桓校尉,现在本官把这护乌桓校尉委托给你,两千石官职,你干不?” 毋丘粪青也傻了,刚刚脖颈一硬,他等于把自己前途给毁了,这年头背主悖逆,没几个主公上官会喜欢这样的,名声一传出去,没人会再任用他,可是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能丢,所以硬着头皮他就要开溜。 可如今王厚跟得了失心疯那样,撵上两步不说,还要给他加官儿!两千石啊!混多少年才能混上?也是咕噜一口重重吞了吞口水,这小子悲催的一抱拳,又是纠结又是扭捏的才答应下来。 “在下……,下官……,领命!” “不过镇北将军,要下官就职,您也得就职,不能,不能贪图享乐遗忘公务!” 这小子还真是死撑面子!不过王厚听的是旋即一哼哼。 “行,本座这就回去办公!那个谁!就你,接着给本座烧窑,烧出多少件儿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把烧窑的方法整理出来,配料多少,阴干多久,添火多少,烧制多久!如果办成了,本座也封你一官职!” “将军,朝廷公器,岂能随意私封!” “行,你说啥都有理,来啊!备马!回去办公,你小子回去也挑十个人组成你的幕僚,今个就给本官上任护乌桓去!” ………… 锦州官府大楼五楼,看着毋丘俭喜气洋洋的去挑玩的好的幕僚随着他升官干活,剩下一众幕僚真是眼睛都羡慕红了,直催胸顿足刚刚自己咋不去劝谏。 眼看着这小子下去办公了,王厚的嘴角亦是禁不住向上勾的老高,作为一个穿越者,这么久了,他是终于发挥了点穿越者优势,在人才发迹之前给淘弄出来了。 要说人没文化点也好,后世王厚曾经去集安市博物馆溜达过,花了七十大洋,混进去,仗着自己在网上有着几点墨,跟着负责讲解的博物馆小姐姐还一通神白话显呗,结果就让人刁难住了,高句丽历史上经历过的第一次大灭国危机,那个负责统领指挥的魏军将军名,他愣是不认识。 后来回去查字典,这才知道这小子名叫毋丘俭! 这小子狂是狂点,还真挺有本事!之前提过,司马懿老贼一肚子坏水儿,心怀不臣,毋丘俭这小子是魏明帝的心腹,是他司马家的政敌,所以历史上他为主将攻辽东公孙燕国时候,是下死手,屠了公孙家襄平城,还将辽东几十万户“护送”回中原,给负责留后担任辽东太守的毋丘俭留了个烂摊子。 可这种情况下,手头就一万步骑,毋丘俭依旧直溜住了残存的乌桓,震慑住了慕容鲜卑,后来高句丽东川王看辽东这疙瘩汉四郡,汉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留下大片土地荒芜着挺可惜,“好心”的足足带了两万多军队过来种地。 兵力两倍于汉,而且背后还有偌大的高句丽作为后盾,东川王优位居以为自己怎么都胜券在握,轮到自己当老大了吧!结果却不知道遇上了狠茬子,就是一打二,在沸流口,梁口两个王厚不知道哪儿嘎达地儿,毋丘俭大败高句丽军,杀人一万八,还不依不饶一道撵着高句丽王屁股后头打到了他老家丸都山城,就是后世鸭绿江畔中朝边境的集安市,把人首都打下来了。 打下来首都不说,他还不依不饶,派兵穷凶极恶的追啊!把朝鲜半岛上最后几个高句丽据点全给拔了,东北这片土地都没有敢自称高句丽的了,吉林这疙瘩也全都战战兢兢再次承认曹魏是老大哥了,这才心满意足,率兵退回辽东。 不过造化弄人,他以为高句丽被他打灭了,还特意在丸都山城刻灭高句丽国碑,可却不知道高句丽人命是真大,山穷水尽在山里打了几年游击,又冒出来了,而他经营辽东的功臣,却因为对魏室太过忠诚,于淮南第二叛发兵反抗司马家的独裁,结果准备不足兵败身死。 除了他,以后就再没有关心辽东这一片无民苦寒之地的,白白把偌大的东北三省先扔给慕容鲜卑,后扔给了高句丽,劳动隋唐两朝皇帝打了一百多年,阵亡了数以百万的将士,还没解决回来,后来接管这片土地的契丹,女真先后带给中原无穷的噩梦。 尤其是女真!靖康之辱已经在华夏士大夫脸上狠狠扇了几个大耳光,到了明末,女真又一次崛起,这次辱那些华夏士大夫更彻底,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的发饰都被强行变成野猪皮一根辫样式了! 这些都怪司马懿那老不死丫丫的!一想到这儿,王厚就气的咬牙切齿,忽然狠狠一挥巴掌:“来人,传我命令,扣齐国相司马懿一个月俸禄!” 浑然没顾及莫名其妙少了一个月工资的司马懿是啥心情啥想法,目送着毋丘俭的背影,捏着下巴,王厚又是禁不住寻思起来。 倒是把这茬子忘了!是不是再想想,还有哪个人才可以招揽,要不然趁着诸葛亮没发迹呢!先把他猪哥孔明给绑来? 徐庶现在还没投靠刘备吧! 想一出是一出扯着,没等扣工资命令发出去,扯着嗓子,王厚又是嚷嚷了起来。 “李孚呢!给本座死过来!” 第517章 凭啥啊! 小菊花王叔叔课堂又开课了,胡人恃强凌弱,抢人抢粮,多半是欠揍,打一顿就好了! 现在可不就是这样,别说过来打砸抢,放牧到锦州附近,这些乌桓人都得绕道走,而且辽东学院招生,只要贵族子弟入学,这人质的味道格外浓郁不说,还得缴纳一百头牛或者马当做学费,还是一年的学费,明年还得交,和以往朝廷丰盛的封赏天壤之别。 可就算如此,十来个部族跟疯抢似得,争先恐后的入学,直接把牛马赶到了锦州府前,哭着喊着求着要入学。 邺城以世家门阀的门第排官位,偶尔寒族地主则是以军功以及曹总特拔进官位,可青州则完全以学院来定官位了,甚至百夫长进团帅一级别的都得到青州学院进学半年才能升。 打不过就只能加入,一朝天子一朝臣,想要在青州晋升就得随王大将军的喜好!想当官就得上学,这些乌桓人也不傻,打听了一圈儿之后,不用王厚下派命令,残余的十一个乌桓部族,两个鲜卑部族,一共一千七百多部族贵族,头人的适龄儿子一股脑全都送到了连角辽东书院。 另一头,毋丘俭小同志就没那么神采飞扬了。 “小同志,有革命热情是好事儿,可是干工作,得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不能浮躁!而且做事情不能光看表象!这本座看似着迷小道,去烧纸瓷窑,可你怎么就不知道本座是不是为了工作而努力!不能脑子一热就和上司硬顶,闹得你也不开心,本座也不开心!这样是不利于团结工作的!是不!” 可算逮到了,翘个二郎腿坐在自己软乎乎的真皮大椅子上,还给跑了两杯茶,王厚一副老领导模样,“苦口婆心”的笔画着手教育着。 这个时代最常见的接见方式是对座,而且是跪坐,可王厚面前,也是坐着个会客高皮椅子,怎么都和平时所接触的礼教不相符,尤其是再被王厚默默叨叨的“教育”着,手拘束的缩在大腿中间,毋丘俭就跟个小姑娘似得,悲催的直低着脑袋瓜子留着热汗。 这就是官本位的威力,也是成本不同了,之前毋丘俭给王厚当幕僚,不到二百石,虽然权大点,可品级不入流,说撇了也就撇了,现在!护乌桓校尉,两千石大官,而且虽然有点做梦般的感觉,可王厚还真不是涮他玩的,前两天,朝廷引信,官职全都真给他了,他还不是代的,正印护乌桓校尉!更舍不得了! 尤其是,现在他还得求着王厚,护乌桓校尉可不是光拿个印信就好使的,想要麾下的乌桓部族买账,朝廷需要时候征调的动乌桓属国胡骑,平时你就得给乌桓部族好处,什么朝廷的救济粮食,没事儿再来个布匹金帛的赏赐,世界就是这么现实,要不然谁鸟你? 可毋丘俭除了个官印十个属官之外他还有啥?以往这笔支出是由幽州刺史提供的,别说他敢不敢抛下王厚管死对头田豫要去,就算去要了,田豫也不带给他的,他一刚参加工作小年轻,要威望没威望,要军权没军权,田豫又不傻。 所以,想展开工作,还得求王厚这个顶头上司! 趁着王厚说的口干端起水哈了一口,被交易的直哆嗦,毋丘俭赶忙是悲催的端着茶杯跟着一敬,心虚的请道。 “将军,今年乌桓部族的年赏最少需要五万石粮,您看……” “小同志,就是心急!就是一点儿耐心都没有,本座这不刚刚就讲到了你工作上的问题吗?年轻人,不能太急躁了!” 这真是赤裸裸都是报复了,眼看着王厚喝足了水,又要开始长篇大论了,毋丘俭真是都快郁闷哭出来了,看着他才二十出头一张小脸抽得跟橘子皮那样,王厚心里真是快乐出花儿来了。 就和网上那个鸡汤一样,亿万富翁天天愁眉苦脸的,今个关心股市,明个关心政策,后个关心项目,半夜都睡不好,可他有个园丁,天天乐呵呵来,哼着歌剪枝修花,还悠闲的帮太太通通下水道,每天都活的格外快活。 有一天,太太就责怪这个富豪了,你说你活的还没个园丁快乐,你有这么多钱有啥用? 于是乎这个富豪隔天就给自己家园丁开了家园丁公司,把整个小区的园丁工作都交给他做,于是乎园丁天天也得发愁今个市政管理,明个这个园丁那个园丁之间工作量爆发矛盾,再也没有好心情天天哼着小调剪枝帮太太疏通下水道了。 现在毋丘俭就是这园丁,折磨得他苦逼如孙子,简直是王厚人生一大享受。 不过折磨得毋丘俭都老了几岁,终于,他这口恶气也是出得差不多了,又啰嗦一句,王厚可算是把话题给折回了正题上来。 “毋生,郡国骑兵制度自汉武帝时期,晁错提出开始就有,三郡乌桓曾经整个都是大汉的郡国骑,我问你,为何到了丘居力蹋顿这一代,却发展成了犹如匈奴一般大汉边患,年年犯边,劫掠边民?烧杀郡县?” “回将军,那个,下官姓毋丘,名俭!” 毋丘俭倒是不愧是历史上的高句丽征服者,弱弱的分辨一句,他是破有准备的摇头晃脑起来。 “新朝逆贼王莽贼暴虐!无休无止征调乌桓骑兵,乌桓部先后愤起反抗,与大汉关系日渐疏远,又逢中汉后吏治败坏,年无赏赐,又无劳役,乌桓部日益离心,又逢董卓乱政……” “毋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新莽之季,对汉人亦是劳役无度,光武中兴,天下汉人归附,为何乌桓人就可以离心离德?” “而且皆为天汉子民,皆需要缴纳赋税,汉人也需服从兵役,为何乌桓人就可以不缴赋税,还得年年恩赏?” “凭什么啊!” 现在角色转换了,王厚是成粪青了,相反毋丘俭成了那个老成持重的,看着王厚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他是悲催的又哭丧了一张脸。 “将军,下官姓毋丘……,而且乌桓胡人也,不通教化,类于禽兽……” “汉民中不通教化的也比比皆是,再说,不通教化就教化他们啊!有汉三百年了,为啥就没个人教化好他们,凭啥一口蛮夷就可以畜养私兵年年犯边,劫掠百姓形同造反!啊?凭啥啊?” 毋丘俭被一顿抢白噎得直翻白眼。 第518章 授人以渔 安利大法是被王厚打着太极施展了出来!一道道洗脑光波在王八之气的加持下,铺天盖地的激射向了可怜的毋丘俭脑袋瓜子上。 就在毋丘俭被王厚问得犹如嗓子里噎了个鸡蛋黄那样,噎得直翻白眼的时候,他是一惊一乍的猛的拍着大腿。 “所以毋生,本座和你说要透过现象看本质!看这乌桓与汉人到底有何不同的!为什么汉人就能服王法,得教化!乌桓,鲜卑,匈奴人就不行!” “汉民耕田,田无法移动,只能定在某郡某县,所以汉人定居在土地上,官绅将军管理,也只需要年年去一地,汉人不可能说扔了地跑了,所以汉人不得不服教化,服王法!” “可乌桓人,鲜卑人,匈奴人,今年放牧于辽东,明年放牧于漠南,后年放牧于羌西,逐水草而居住,居无定所,今年在这儿,明年在那儿,官吏管理,大不了拍拍屁股就走,所以朝廷三百年,无法形成有效管理,只能像设置护乌桓校尉,护鲜卑校尉时候那样,派人年年抚恤,拿钱买和平,结果这些各自为政的塞外胡人一强大了,不满足于朝廷抚恤,又得像饿狼那样席卷边关,劫掠我大汉!这一幕犹如恶性循环那样,代代不息,用无休止!” “额,将军,下官姓毋丘!毋丘!” 真是被洗脑了,迷迷糊糊,毋丘俭就愕然的问道。 “以将军之见,那该如何是好啊?” “所以毋生,吾辈当权之人,就得以千万年基础而想办法,让逐水草而居的胡人定居下来,而且得让他们和大汉有联系,依赖汉地,离开咱们大汉他们就活不了了!” “将军,下官姓毋丘,将军所言,这三百年大汉,都无人办到,吾辈又何德何能?” “春秋战国,吾华夏大地也有义渠,赤狄,白狄,犬戎,东夷,现在他们是琴心剑魄今何在?事在人为吗毋生!走,带你见识见识本座的想法!” ………… 事情饶了一圈儿,又绕回了起点,王厚在锦州官府背后脏乱差的“私人小瓷窑!” 也真不愧是集合了青州绝大部分烧陶瓷的能工巧匠,虽然达不到后世那个成品率,可是一炉烧下去,也有着将近百分之六七十的成功率,汉代的瓷器基本上都是青瓷,可是王厚的骨瓷器已经突破了青瓷阶段,转变成了南北朝才有的技术革新白瓷。 现在王厚还直接越过了南北朝唐宋那种素瓷阶段,他格外痴迷明清的青花瓷,还真幸亏他和于吉老道“合作”了,与汉末道教界各位道兄关系还不错,这年头老道绝大部分还是炼金师,烧瓷这染料就是道士们炼丹的额外产物,用天然钴土矿烧练出来的氧化钴,具体原理王厚也不懂,反正他是用上了,靠着屋子边沿一排都是这样的青花。 既然钴能做颜料,其它有色金属也行,红色的朱砂,黄色的赭石,绿色的帽子,反正道兄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被他忽悠迁徙到辽东的永恒之火道兄那儿只要有颜色的管他有毒没毒,都被王厚弄来了,洁白的骨瓷上,釉中封烧制的彩瓷又一堆。 早一次,王厚随便拿起个绘制着枝头孔雀,活灵活现的青花瓷瓶子来,塞到了毋丘俭手里。 “毋生,来看看此瓶如何?” 好歹这次毋丘俭没摔,他是世家出身,眼光还是不错的,而且这次地位不一样了,瞄了几眼,他是由衷赞叹道。 “世间瓷皆青污,然将军之瓷洁白如玉,不,胜玉似雪!实乃世间珍品!天下少有!” “这瓶子,抵毋生你半年俸禄,毋生觉得值否?” “一年俸禄也值!” 已经无力去分辨自己姓毋丘了,这小子还真是炉子可浇也,现在都会说好听话了,可王厚下一句话却差不点没让他闭过去。 “如此甚好,正好上次毋生摔坏的瓶子抵你今年俸禄了。” 在这小子悲催到差不点没哭出来的脸色中,王厚又是得意洋洋的敲起了手中瓷瓶来,在瓷瓶清脆悦耳的声音中,笑呵呵的解释道。 “让瓶白如雪的秘诀就是柳城,黑山之上的高岭之土配上四成的牛羊白骨粉,颜料虽然是中原来品,可是骨瓷素胎辽东已然自给自足,而且大规模制作,需要骨粉甚多,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毋丘生,若是把乌桓人组织起来,向乌桓进口大量骨粉,然后让他们参与烧制瓷瓶,再以瓷瓶行销中原,每年所获利润当几许,比毋丘生今年赏赐他们的五万石粮食相比,又有几许?” “而且一但在这瓷器生意上有了甜头,一但中原破败,他们就收入骤减,你说乌桓人是会强则入关抢掠,还是会拼了命的维持边关,维护他们的市场利益?” “这……,远来将军这些日子忙于烧制此瓶,非享乐也,而是为塞外千秋万代所考虑,毋丘俭竟然怀疑将军,实在是罪大恶极啊!将军,请千万念毋某年少轻狂,恕罪恕罪!” 好家伙,好不容易王厚念对了,毋丘俭自己说跑偏了,不过这小子还真是炉子可浇也,马屁话听的王厚乐滋滋的,伸手又取了一只精品花瓶塞到了他怀里,一边还侃侃而谈着。 “不过这事儿也急不得!想要做好这条产业,还得制定好规矩,布置下监督力量,以防止好事儿让底下人办歪了,这几天,毋生带着人,就要好好想想,如何制定规则,才既能平衡了汉家商人利益,让他们乐于行销,又能带给乌桓人好处,带他们脱贫致富,不靠抢掠就能得到足够的钱粮过冬,过上好日子,被我大汉教化!” “下官遵命!” ………… 这要是后世,王厚应该能干到总经理了,因为用营销术语,他已经能用自己的理念灌输给下属,带团队执行任务了,毋丘俭就是他的下线儿,满脑袋都是彻底平复乌桓功业千秋万代,被人拿牌供起来的辉煌高光,这货喜滋滋的回了位于锦州城的住所,先把王厚那儿顺来的瓷瓶摆桌子上柜子上放好,嘚瑟一会儿,旋即哗啦啦翻出来一大堆已经推广的蔡侯纸,提笔研磨就苦思冥想起规则来。 渐落的夕阳招摇在高枝孔雀图上,折射出一股子异样美感的华彩来。 第519章 同化他们? 领导的威严从何而来? 从批阅企划书而来! 还是锦州城五楼的镇北将军办公室,王厚舒服的坐在大椅子上,面前摆放着一杯茶,手里头翻看着黑木板片夹着的锦州地区骨瓷业发展计划,而坐在他对面,可怜的毋丘俭脑门上一层油汗。 讲真,这大汉帝国真没有几个领导像王厚这般没架子,有皮椅子坐,还有茶水喝,穿越前王厚在网上看到后世汉粉儿都腰杆挺硬的,很美好的觉得大汉帝国除了天地君亲师,剩余都不需要跪,最开始王厚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来了这儿才知道,真不是这样啊。 大哥,啥叫封建社会啊! 历史剧中,给有功名的书生著名的特权就是见官不跪,不跪也是需要分级别的,这个时代,臣子见到天子使者,也是需要跪拜天子的,使节只是代受而已,而毋丘俭这个级别官员拜见王厚这一地主官,尤其是提拔他的主公,换在别的家军阀,也是需要跪拜的!王厚见曹操不跪,毋丘俭见王厚不跪,都是恩赐。 现在毋丘俭却宁愿跪拜,也不愿意看着王厚浪荡着一张大长脸,那表情跟看到后院堆得粪肥堆一样腻歪挑剔的神情。 这提莫的改八遍了!这也就是大汉封建帝国时代,要是后世,估计性子再好的甲方都得一拍大腿扭头就走,他丫丫的,这工程老子还不做了呢! 不过,还真不是王厚挑剔,这年头官本位思想太提莫的重了,最开始骨瓷生意的迎检,毋丘俭第一板是专门成立一个司来总管,光林林总总的官员就罗列了五十多号,负责提供牛骨的乌桓部族跟征劳役似得白拿,每年官府恩赏点粮食,负责向中原行销的大商豪贾也是义务劳动,就得给他卖,然后大头利润全被这个骨瓷烧造司拿去了。 王厚看完直接一句不养米虫,就把毋丘俭打回去了。 神经病!要真按毋丘俭的计划,估计这骨瓷司得变成后世明清淮南盐运使司或者江宁织造那样的天字号第一肥差,各方势力打破头的往里钻,然后贪个脑满肠肥的,至于乌桓人和汉商,还得被两头抽血瘦如狗,乌桓人能真正归附大汉都坏了。 然后就是接着改,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现在可算是改得稍稍符合王厚想要的那种互利互惠样式。 就像是后世地方扶贫,建设扶贫项目那样,外招商引资,这就得靠王厚的面子,招揽那些愈发富裕,也愈发愿意经商的青州世家过来投资,然后是本地出项目,出人工,项目就是骨瓷,人工自然是乌桓游牧民,部落贵族与青州大商五五开出人手,共同组成董事会。 这其中唯一经手的官员被精简到就毋丘俭一个了,他也是除了协商董事会按比例收税之外,什么经营权,管理权都轮不到他。 后世国企不少都改成公私合营,没改公私合营的也重组改制了,王厚可不想把未改制之前国企假大空机构臃肿的毛病也在自己的命脉企业上重演一遍,企业就得放到市场上开拓,有狼性,虽然现在还是垄断规模,可是能卖多少钱,一年能盈利多少,都是自己拼搏出来的,这样的骨瓷公司,相信会格外的有活力。 而且不光是有活力,后世英国佬不列颠帝国是妖精那样膨胀的如此巨大?还不是靠着东印度公司在前面当走狗打前站吗?不是崇洋媚外,可也不得不承认,扩张力上,商人们组成的商业帝国比华夏这种小富即安的农业帝国侵略性要强悍的多。 万一把这骨瓷公司培养成华夏的东印度公司,对内,这些吃人不吐骨头,脑满肠肥还贪得无厌的大商人顶替小富即安,靠着剥削农奴安心当个米虫的地主世家商人,对外,商队万一在哪个旮旯胡同被哪个不开眼的村长县官给抢了,侵犯了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大资本家利益,那就是开战的理由啊! 蒙古帝国是如何开展西征的?不就是花剌子模哪个不开眼的抢了成吉思汗的商队吗! 不过还有一点! 放下了毋丘俭的报告,重重吸了一口气之后,王厚禁不住点了点头。 “毋生,这次做的发展报告很不错,很有可持续发展特色了!” 这话听的毋丘十八改真是长出了一口气,改着改着,不知不觉中他把自己制定的底线都改没了,再改,真的要改疯了!可气没出完,王厚下一句话又是差不点没让他噎过去。 “不过,本座还是在想一个问题!” “为什么要留着乌桓?” 噶? 一听这话,毋丘俭终于是恢复了点年少轻狂之色,就好像烫了屁股那样猛地站了起来,焦虑的重重一抱拳。 “主公万万不可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虽然这些草原胡族侵略成性,嗜杀好强,可如今也臣服天汉,乃我大汉子民!若是将乌桓人屠杀殆尽,不说塞外胡人皆与我为敌,丞相那儿,也不好交代吧!” 也真是有点令人郁闷,五胡乱华时候,杀汉民屠城不知凡几,可后世网上,王厚居然看到不少人把一纸杀胡令遏制了汉人势微的武悼天王冉闵称呼为杀人屠夫!现在,胡人杀掠汉民不少,真要对他们动粗,汉帝国的高层还是不支持对胡人整个族群的大屠杀。 也幸好,王厚不是那个意思,这年头人口都是宝贝,把乌桓人屠杀光了,谁给他养牛羊出骨头炼骨瓷?谁又给他出骑兵出雇佣军呢? “本座的意思,不需要留存乌桓这个族名了,既然这些游骑部族都已经归附了我大汉朝廷,干脆赋予他们汉人的身份,这样一来,让他们也还一体的缴纳钱粮,承担义务?” “主公!您要要将那些无礼如禽兽的胡人收归我大汉宗族?” 他大爷的,令王厚更郁闷的,这些士大夫脑残一样的双重标准又显露了出来,指着楼底下,毋丘俭满是不屑的抱拳请示道。 “这些不通教化的粗鄙之人,怎么能配入我华夏?” 第520章 宇文场长 其实王厚挺纳闷的,要说华夏族发展起来,先秦以前,也兼并了不少异族,就好像关中秦人血脉里融合着义渠人的血脉,楚国是公认的蛮夷,攻打邻国的口头禅就是我蛮夷也,魏国吞并中山,也是一句汝蛮夷也!结果把中山民并入魏民,赵民,依旧是真香。 可是自秦大一统之后,华夏族就好像没再主动兼并一些别的族群血脉,就算兼并融合也是外族气势汹汹打进华夏来,最后自己觉得汉人文化的高大上,自己淹没在了汉人族群中,就像是历史上的鲜卑,南下融入中原的契丹,金人,洪武皇帝灭元,部队里也融合了相当多的南下蒙古人。 再就眼前,乌桓人和鲜卑人有相当一段时间曾经隶属于大汉朝管制,那干嘛不干脆取消鲜卑,乌桓这俩族名,把这些胡人也全部纳入汉籍。 这真是先天一种心理上的同化,叫自己汉人久了,一代两代,胡人也自然而然的成为汉人了!何故还专门设置个护乌桓校尉,没事儿让这些乌桓人反复一下。 而且不光不主动兼并异族,传播本民族文化上,这些不求上进,天天喝酒狎妓的士大夫也不积极,唐代,金城公主和亲到吐蕃,这才带去一批儒家经典,“日出之天子”哭着喊着派遣唐使来华夏,这才学了些先贤道理,从猴子变成了人,结果还没学全,弄得半人不人一身兽性,宋代明代也是,擅自出口儒家经典书画典籍到外国是大罪,最多斩首流放。 王厚就弄不明白,进行文化侵略不香吗?要是早一点一手《论语》一手刀,把华夏的文明影响深远的扩张出去,还用得着后世辛辛苦苦各国建设孔子学院吗? 不过,普世观点就是如此,汉人的士族们一方面慈悲为怀,花着钱粮养着一群怎么都养不熟,还随时想当自己爹的狼,嘲笑他们是化外蛮夷,却木有一个真肯用文化好好教育交易这些化外蛮夷,把他们变成文明人的。 这种情况下,王厚本来打的好算盘,直接把整个投降的乌桓族都在户籍上纳入汉人的计划,是泡了汤。 不过,王老爷是那么容易放弃的银吗?一群不行,咱就一个一个来! …………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修仙小说中说的逆天改命,王厚现在做的也是在逆天改命,冰河期整个世界的气温都一年冷过一年,正是游牧与农耕交界线南推的时候,他却是把农耕线向北狠狠推了一块,还是推动的水田。 八月末,辽河流域的太阳尚且旺盛的散发着热力,稻田地里,经历了锦州大战幸存下来的禾苗亦是抓紧每一刻汲取着太阳的能量,茁壮的向上拔着身姿。 打眼望去,一片片禾苗已经茂绿的犹如曹总敌人的脑袋瓜子了。估计今年怎么也能有个几十万石的收成,加上辽东半岛那面,收成就算达不到百万石,有个八九十万石,能养活本地一半多的人口,对于王厚来说,也是个很大的成功。 要是换了别的世家大族的人才,哪怕是诸葛哥哥到王厚的位置,第一时间恐怕也得玩命的组织属民屯田开荒,没办法粮食自给自足,终究是令人心头空落落的,可王厚就是王厚,敢于“裸奔”的男淫,这头大比例的粮食还有走海路,从琅琊,徐州进口,那头他就敢大步流星向前跑着。 上次被焚毁的柳城边缘,又是一座崭新的小县城顶着柳城的名字拔地而起,甚至为了开城,永恒之火道还专门为这儿送来了一大串爆竹,噼里啪啦热闹的爆香声,听得人喜气洋洋的。 今个是双喜临门,一来,王厚已经筹备了三个多月的骨瓷场也终于在此地落户了,整个城镇说是城镇,不如说就是个工坊。 这三个月时间,从辽东平原到松辽草原收集到的牛羊马骨头简直是堆积如山,把汉人粮仓一样的十几个泥草打造的仓库全都塞得满满的,挨着仓库边缘,则是牲口棚,草原是一点儿都不缺牲口,这儿养了二百多头牛,还配着五十多口由青州进口,泰山石打造磨制的大型磨盘。 要是人大晚上来这儿估计得害怕了,这头由鲜卑人和乌桓人组成的工人从仓库内抱出来这些皑皑白骨,直接塞到磨眼子里磨成骨粉,那种渗人的咯吱咯吱声音听的人简直后脊梁骨都直冒凉气儿。 商业上的互通有无在这儿是显露了淋漓尽致,除了草原上的骨粉,马鞍山出产的煤炭,柳城努鲁尔虎山上翻腾出来的高岭土矿也全都被储备在这里,来自东西南北方不同的原料汇聚一堂,碰撞出格外绚烂的骨瓷来 这个时代人还真是迷信,讲究个阴阳汇集之道,所以城镇的选址远远偏离了之前乌桓人易守难攻的簸箕心努鲁尔虎山附近,反倒是在东部一马平川的平原搭建出来,要的就是这儿有大凌河的支流正好能穿城而过。 北方属水,这些易燃物都储存在城北,隔着河的城南,南明离火,煤炭烧着炉子冒出一股股热气来,是真真切切的把这儿烘托成个火热场景。 小菊花王叔叔课堂是讲的一点儿也没错的!胡人恃强凌弱,抢人抢粮,多半是欠揍,打一顿就好了!之前朝廷安置胡人,一直苦于胡人不安于耕种,没法把他们转换成农夫,可在新柳城,谁敢不安下心来干活?大电炮子呼死你! 不过就算如此,柳城骨瓷场雇佣的也尽是二十以下,甚至最小只有十多出头的塞外胡人,没办法,有时候人真是天性如此,二十以上的乌桓人或者鲜卑人已经养成了那种游牧自在的散漫性格,让他们弯下腰去干跟比游牧辛苦的多,长时间剧烈劳动的烧瓷造瓷,管理上毕竟更难一点,远不如这些年轻人好管理。 在这儿干活的足足有三千多人,不过还是应了汉人士大夫的担心,非我族人,其心必异!只有两千余瓷工是鲜卑人和乌桓人,剩余一千全是青州招募来的年轻佃户。 毕竟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三个多月时间,青州的瓷器大师傅们也总结出一种骨瓷成功率最高,最简洁了的方式,在他们的督促下,不管是胡人还是汉民学徒,无不是踩着脚踏的转轮,用混合着骨粉的高岭土来塑造瓷器素胎,或者是推着煤块进瓷窑,在大师傅指导下看着火候烧制瓷器。 对了,今个之后,三千工匠比例又将变成两千汉人,一千多的胡人学徒,因为打今个起,鲜卑宇文部将不复存在,而辽地世家宇文族当横空出世。 以宇文宏在锦州之战立有战功的名义,学着清朝老鞑子,王厚将整个宇文部也“抬了旗”,正式承认他们也成为“汉人”!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过后,胸前戴着一朵大红花,把脑袋上的小辫子全都打了开,梳理成汉人样式的发髻,穿着也是汉人的右衽长袍,也是人模狗样一副文士模样,新奇的上了台。 台子上,齐国田穰,琅琊王琦,诸葛骏等大世家派来的代表明显是脸上带着不情愿,这么多人中,只有王厚也是一副新奇模样,手中还拿着一副乌纱冠。 还真是世间不可预料者,十之八九,三个月前,这宇文宏哭着喊着想认自己当干爹,王厚都没答应,现在却摇身一变,得主动当宇文宏这老疙瘩的长辈大人,给他主持起冠礼来! “吉时已到!” 第521章 标杆级小弟 无冠不成年!男子二十而冠,传承自周礼而来的冠礼在五胡乱华后一度遭到极大摧残,甚至到大唐时,许多卿大夫已不知道冠礼一说,不过才此时,还是格外重要的礼教之一。 而且冠礼对王厚,对宇文宏的重要性还有加冠之时,还会邀请邻里左近交好的士大夫行赞礼,参与赞礼的士大夫就等于承认加冠者作为自己士族的一员来承担责任,享受权利。 晋阳王氏在外是王厚是说了算,加上被他忽悠来的齐国田氏,琅琊王,诸葛等二十来个世家,宇文氏入华夏的合法性才能算是板上钉钉,为了这化胡为华之事儿,王厚还真是煞费了苦心。 不过开了这个口子,日后再通过这种办法把胡人吸收进大汉帝国,那就容易的多,而且这么兼并草原,助长的都是自己的力量,毕竟他王厚才是这些胡人世家的引路人,他要是被打倒了,这些胡地世家也得没有好果子吃,说不定还得被赶出大汉帝国来。 想着这一点,看着戴着一朵大红花,打扮得人模狗样,终于“长大了”的宇文宏那大脸蛋子小眼睛,王厚是终于看顺眼了点。 按照周礼,完整的冠礼需要一名大宾,三名赞冠,虽然地位上,王厚足够当这个最为尊贵的大宾,不过为了更合理些,他还是自动降了一级,自告奋勇担任淄布冠赞,让资格最老,老到掉渣的田穰担当这个大宾。 “吉时已到!” 看在西露天矿还有马鞍山煤矿一大块股份的份上,田穰这个大宾当的还是够厚道的,也是浓妆艳抹打扮得跟个商周古人一般,也不怕喊断了气儿的长吟一声,拉开了这场冠礼的帷幕, 这就叫政治表演,低下乌桓人还有鲜卑人的大贵族足足二百多号,眼光随着宇文“大侄子”迈着罗圈腿儿上台无不是冒着精光,他们眼巴巴的注视中,王厚是率先一副长辈模样,老气横秋拿着缁布冠上前,为宇文宏套到了好几年才难得清洗一次洗干净的脑袋瓜子顶上,还一副仁慈的模样,拍着他脑袋瓜子假惺惺的叮嘱着。 “今日汝成年加冠,定要上忠天子,下保黎庶!此时此点,谨记谨记!” “俺都听将军大人的!” 还上忠天子下保黎庶?宇文宏能有这个大逼脸?况且他要有这脸,别说王厚,曹总都不能用他!他们这样的乱臣贼子,用的就得是有野心的阴险小人。 宇文宏这回答倒是挺有意思,俺都听将军的!全称应该是给俺好处俺就都听将军的!不过这王厚也满意,他不就是个土财主招募一群狗腿子当讨债公司吗!像宇文宏这样给钱办事儿的底层肌肉棒子他是最欢迎的,总好过那些拿着他钱还得琢磨着大嫂的世家豪族强不是! 王厚这满意的退回去,拽来充场面的赞冠诸葛均又上来了,这帮中原世家绝对丫丫的有精神洁癖,今个早晨他眼见着宇文宏用皂角水足足洗了八回头,头皮都快洗掉了,不可能不干净了吗!这琅琊文坛的经童依旧差屁股那样捏着兰花指飞速的把第二层皮弁给宇文宏扣在了脑门上那那朵揪上面。 不过,马鞍山与这柳城骨瓷所的股份也不是白给的,动作扭捏一点,话可说到位了,小时候不愧是青州有名的经童,比王厚这一句干巴巴的上报黎庶,下忠天子强多了,先引经据典在诗经里摘抄了一大片,然后当场又做了一片赋。 这货在后世绝逼能当上个明星,因为这一顿说唱,王厚愣是一句都没听懂,偏偏还挺高大上的模样,看着旁边人陶醉的摇头晃脑着,生怕被人嘲笑没文化,王厚也赶紧跟着摇头晃脑起来。 风骚的走位,跟恶少调戏小姑娘那样,诸葛均深情脉脉的看着宇文家主,足足转了好多个圈儿,听得宇文宏脑瓜子上全都是热汗珠子,这家伙可算是一边点着演出费一边下了台。 看着这家伙一边扭着屁股丫子,一边还敲着二郎腿在哪儿药!药!切克闹!不光是宇文宏,就连王厚自己都是重重松了口气,文化人发骚,太可怕了! 接下来可算轮到个武人了,蒋义渠出身的冀州蒋氏也算是当时大族,别看老家伙六十了,这份爽朗不减当年,跟往敌人脑门上叩盾牌那样,把乌纱冠往宇文宏脑袋瓜子上一叩,又跟上阵拼命那样噗呲一下把簪子插宇文宏的脑袋瓜子上,他那句祝词虽然也文绉绉的,可翻译成东北话,大概意思就是当小弟要听话,不然哥削你你直道不! 这份霸气听的王厚都有点自叹弗如了! 到了这一步,边上的毋丘俭赶紧手指头狠狠捅了刚刚听诸葛均说唱都快睡着了大宾田穰咯吱窝一下! 咯喽一声尖叫,老家伙可算醒过了神来,摇摆着硕大的衣袖,也是走到了宇文家主面前,格外神棍的摇头晃脑了一番唱了大宾赞歌来。 “塞外宇文!慕我天汉!衣冠右衽,蓄发弃辫,天道昭昭,地道愿愿,贺汝年成,赐子伯冠!” “礼成!” 最后一句犹如太监那样尖锐细长的嗓音中,四十几岁胡子拉碴的宇文宏,终于是成年了。 别说,头上扎上了冠,身上再一层汉人的宽袍大袖云边衣,本来穿着皮袍子,怎么看怎么都像贼的宇文宏都变得精神了不少,至少和县令身边的狗头师爷颜值差不多了,在王厚眼神示意下,宇文宏是精神抖擞,对着下面那些过来观礼,其实就是看他显呗的乌桓人族长,得意洋洋重重一抱拳。 “今日始,吾宇文宏脱胡入汉了,也是天朝士族,书香门第了!!!” 听着他骄傲的宣誓,前来观礼的琅琊王琦,诸葛骏,诸葛均兄弟,毋丘俭,就连蒋义渠这武夫都是差不点没笑出声来,然而,在王厚满是成就感的笑往中,看着宇文宏裹着汉人皮囊,仿佛小胡子都冒着金光的模样,那些看他显呗的乌桓头人们羡慕的却是眼珠子都快红了。 就跟后世米国绿卡对国内不少不安于现状,总觉得国外月亮更远,空气更香的人一样,大汉帝国的绿卡,开始在胡人上层中也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第522章 炫富 不得不承认,后世人愿意出国打工,也真是有着一定的经济原因,毕竟同样一个月三千块钱,在美国佬哪儿打工,一个三千块钱却可以当六七个三千块钱花,然后就是贼有面子,一听海龟归来,特高大上。 虽然王厚穿越前那一段日子,海归暂时变得不那么高大上了。 想要让这些塞外胡人眼红汉籍,跟后世考托福,办绿卡办出国那样削尖了脑袋瓜子抢入汉籍,面子的吸引力的确占一方面,可是经济上的优势,实际的里子才是吸引胡人的原动力。 就在眼前。 之前说过老好人幽州刘虞,之所以那么得人心,塞外乌桓鲜卑也很服他,就是因为他的其中一项策略,开放了边市,让塞外胡人得以补充了不少塞外的必需品,就像锅碗瓢盆陶瓷瓮,大到针鼻儿小到车子,没一样是草原不缺的。 现在宇文宏这鲜卑部整个成了汉人世家,宇文成了复姓之一,上层贵族就是世家宗家,立马被王厚提拔了十多人在青州为官,而且宇文家不再是参与边市贸易了,直接成了边市贸易的游戏玩家之一,足以令游牧人掏刀子相向的铁锅铁盆,由马鞍山的冶炼中心出产,直接内地价拿货,然后被宇文族当二道贩子卖到草原,他们收拢的畜牧牛羊,又被当做草原特产,卖到连角城,然后输送进关。 可以说偌大的草原买个火锅做顿老北京鲜羊肉都得求着宇文宏,受他的商业剥削。 而且更令人眼红的,还是骨瓷贸易。 就看王厚自己都没想到骨瓷贸易能那么的走红,七月份柳城县城建好,辽东骨瓷进行第一批生产,八月份第一批一万件大小瓷器,大到瓷碗,小到一人高的大瓷瓶,彩瓷素瓷两种货色开始出货。 然后要不是王厚发现及时,把本来打算摆放锦州官府大楼以及连角城私宅的一千五百来件儿骨瓷装船,这批瓷器差不点没走出辽东去,直接被那些王厚忽悠来,在辽东已经开始开宗划田,开枝散叶的青州世家以及本地世家给分空了。 瓷器能在西方走红,引得老外这般狂热,首先就因为其风靡了华夏,先引得华夏士人无比的狂热与推崇,巨大的市场需求才引得产业不断的被推动发展,技术革新,烧出一件件不可思议的瓷器来。 这骨瓷的产品力也真是强悍,毕竟是西方佬好几百年智慧结晶才诞生的唯一一种西方瓷种,相比于这个时代颜色尚且发乌,气色昏暗,而且与陶器还没完全分家的瓷器,含有由骨粉大量烧制而成的磷酸钙,拥有天然奶白色的骨瓷简直是土肥圆中的白富美。 而且以骨瓷为基,白底儿颜色鲜亮的彩绘瓷,青花瓷也比乌突突的青瓷,彩陶要鲜明耀目的多! 喜欢高雅的有素白,喜欢热闹的有彩绘,足以满足各层级消费群体,骨瓷不火才怪了! 王厚自己家都没摆上,这一千五百件他也没卖,直接拿去送了礼,其中广陵的陈老哥送了三百件,他老丈人曹总送了八百件,剩下五百件和王厚有旧的夏侯惇曹纯于禁张辽什么的挨个送点,虽然目前信使还没把市场反向传回来,不过见识了在辽东的疯抢,对于骨瓷的销量,王厚已经是有很大的信心了。 而且仅仅这第一批一万件的销量分红,已经让被战争拖累到快破产的宇文家缓过了气儿来。 ………… 后世朝阳市哪怕解放前都已经是农田阡陌一片了,如今却依旧是其做原始的掩饰,丘陵平原间,碧绿连天的草原。 八月的草原真的很美,这年头没有大规模工业化,就算是马鞍山那头烧矿的煤炉子拼命向天空排放着雾霾与浓烟,不远处柳城也是一阵阵的烟火缭绕,可仅仅相距离十几里,天空依旧蓝得犹如一块宝石那样。 辽河水也不像后世污染的那么严重,水里一搅合全是功业气泡,现在水虽然有点浑,可是拿网随便捞一捞,也有十几尾大鱼,尤其是这儿气候偏冷,冷水鱼发育较慢,肉质格外紧实爽口。 要不是有历史上陈登陈老哥吃出一肚子寄生虫的经验,紧实的鱼肉,王厚都想令人给自己切一盘生脍了。 如何能快速融入汉人世家,王厚教了宇文宏一招,那就是附庸风雅! 看后世的明清两淮盐商,不少盐商其实肚子里没有二两香油,也就会写个字算个账现在,在江南诗书传家的地主眼里,就跟文盲没啥两样。 可这些盐商舍得花钱附庸风雅,又是办诗会,又是捧秦淮艳色花魁,没事儿弄个昆曲儿戏班子引领潮流,有大批的文人士子跟在屁股后头吹捧,想不出名也不行。 草原最不去缺的就是羊了,这儿又得感谢博望侯张骞张大人,刚宰杀好的羔羊,在芝麻与孜然两种神奇的调味料加持下,一串串硕大的肉串在火堆炙烤中,散发出一股子浓郁的香味来,勾引的附近放羊的牧人都是口水一串串流淌下。 另一头,王厚可不忌讳内脏,大锅热油里,清洗过又用黄酒泡过的羊杂噼里啪啦清脆的响着,迅速变得金黄而酥脆,再撒上花椒,浇上来自徐州的据说是淮南王刘安捣鼓出来的酱油生抽,一盘子盛出来,那色泽,那鲜香,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时代还没有辣椒。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王厚的穿越到现在政治没算留下太大建树,可是吃货界却快和鼻祖张骞媲美了,火锅子涮着羊肉,边上四色小炒几个甜品,清凉的果汁儿,还有来自岛城,这个时代算是高度的糖蜜酒,奢侈程度在这个时代足以赶上后世王校长的网红游艇了。 果然,自古以来,舍得花钱请客的总是能落下好名声,前半个月还精神洁癖的把宇文宏也当成羊圈里腥臊的羊一样恶心,可现在,诸葛均这青州才子都能和宇文家主把酒言欢了,王厚在主要席面上靠着鱼,都能听到他在次席上耍着酒疯撒着欢儿风言风语说着酒话。 “今日,本才子高兴,赋诗一首《新娘》,来给大家鉴赏啊!” 摇头晃奶中,诸葛大才子又是一副谁唱范儿,合着rap开起了唱腔来。 “帐下锣鼓响叮咚,新娘羞似花轿红,今宵良辰花烛夜,哎!玉簪刺破海棠红啊!” “好湿啊!好湿!” 真提莫叫文人骚客,一句玉簪刺破海棠红,酒性中,一帮子暖饱欲思淫色青州世家老小年轻们脑海里立马有画面了,是纷纷拍着大腿在那儿哈哈大笑着,王厚看好的毋丘俭都没例外,笑得跟个小流氓一样,这货还算是有点良心,看到自己首席下属宇文宏在那儿发愣,他还贴着他耳朵根,手指往拳头直比划,听得宇文老流氓也是茅厕顿开,哈哈笑得前仰后合。 这一幕看着翻着大鲈鱼的王厚却是禁不住怜悯的直摇头,一群没欣赏过霓虹国动作与爱情经典片的渣渣啊!这就能乐成这样。 不过好笑之余,他目光还是忍不住瞟向了另一边。 只有和穷人相比,才能体现出富人的富足,要是都百万富翁,大家也就都是穷人了,所以宴请中原墨客的同事,草原上的乌桓贵族又被都请来担当绿叶了。 只不过菜色上就逊色多了,相比于这面的水果小炒,隔了一米多的草原贵族只有个传统菜烤全羊了,还没有各种香料辅助,抹点盐巴就上桌那种,还好就是酒够! 看着宇文宏和世家败家子儿们达成一片,在那儿花天酒地用的都是骨瓷盘子奢侈的一幕,再看看自己面前那种土陶盘子,逼格立马掉下去二斤。 连歌儿都唱不出来了,盯着穿着长袍大袖,和士子们调笑一团的宇文宏,这些个什么秃发,乌延,乌努,乌吉剌特的草原酋长眼红的,都快与兔子相提并论了。 一方面,彻底把宇文宏这货从草原部族孤立了出来,他要是不忠心耿耿给他王厚当狗,王厚只需要一个口哨,估计这些嫉妒的跟怨妇一样的乌桓鲜卑部族,就能把他扯碎了,另一方面,炫富炫得这些草原人也给更向往大汉绿卡了! 想拿?那就拿血来换吧!今年一年时间的辽东布局,除了个毛线场没办到,剩下的王厚都办到了,得意之处,他也是重重饮了一杯甜酒,然后一筷头子烤熟的鱼肉吧唧一下塞了呼吸大嘴中。 “嚯嚯!真香!” 第523章 秋高马肥 十月金秋,稻子可算他娘的熟了! 站在锦州城向外张望,入眼处到处都是一片金黄色的盛景,成熟的稻穗儿压的稻头都是沉甸甸的低下头离得近还能闻到一股子稻子特有的清香,看着这一幕,已经被提拔为锦州县司农令的步老实,或者现在可以叫步涉老爷,揉了揉也是跟着发酸的老腰,憨厚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个满足的笑容来。 说实话,就算现在,他都有点不可置信的感觉,以前稻子都是他们南方的产物,怎么也想不到,一听就是苦寒之地的北方,居然还真把稻子给种成了! 不过毕竟当上官老爷了,这才刚憨厚的欣慰两下,回过神来步老实又是扯着嗓子跟个大鸭子那样嚷嚷起来。 “都愣着干毛线呢!还不赶紧加紧收割!再过几天可就下霜了,告诉你们,今年可没有救济粮可吃了,再屯不下粮食!你们也甭想在这儿混了,州牧爷说了,懒汉全他娘的发配马鞍山矿去劳动改造去!” “知道了步大人!” 随着步涉“官味十足”的怒吼,低下却是随着响起几声嬉皮笑脸的应和声来,谁也不傻,地是自家的,粮食也是自家的,家家户户都穷怕了,谁愿意冒着饿死的风险看着人白眼提心吊胆的去领救济粮? 尤其是这些粮食对每家每户还有着特殊的意义,这是他们付出鲜血的代价,和入寇的鲜卑人在田野里拼出来了。 带血的土地和粮食,才有着最令人珍惜的意义! 真和本山大叔模特队里的台词儿一样了!前面是一片火红的水稻地啊!丰收啦!丰收的农民在收粮食啊!只见所有男同志挥舞着镰刀刷刷刷刷刷刷,就割完了一片稻子,又看这边,所有的女同志也都刷刷刷刷刷,打谷场养起一片金色的粮食雨来。 这儿还不光有汉人,打谷场内还有着将近一万人的男女乌桓人,壮年劳动力,也拿着镰刀欻欻着,跟着一块儿割稻子。 后世割下来的稻杆子还得找地方花钱处理了,不然搁在田里烧得罚你款,这儿倒是好,稻杆子直接打成捆就成了给乌桓人干农活的报酬,成堆成堆的稻杆子米糠在冬天可是最好的饲料,能解决四五万乌桓鲜卑部族将近一多半的冬季饲料问题,剩下一少半,入夏之后,农闲时节的锦州农民被派出去割草打草捆,也给解决了。 不仅仅是劳动上,农耕民族和游牧民族互补了,经济上的交换也热烈开展了起来,临近冬天,其实每个游牧部族需要做的一件事儿都是减畜,毕竟这时代的生产力有限,储备的冬饲料就那么多,养活不了整个畜群,挑选一部分衰老体弱的宰杀吃掉,强壮的牲畜才更有机会活过冬季。 肉可不好保存,草原上还缺盐,缺燃料,缺锅,总之什么都缺,这部分宰杀的羊肉牛肉一多半都得浪费了,可如今,有了边市就好说了,反正柳城距离锦州也不远,就是春季时候汉人与鲜卑人厮杀最惨烈的三十里堡被王厚划归贸易区了,七天一赶集。 汉人带着农闲时节打的棉线纺织的布匹,自己家养的鸡鸭蛋,塞外的空地太多了,分地时候将近一家一百亩地,几乎家家都成关内小地主级别了,打下的粮食就算缴了三成的贸易,自己一家人也吃不完,这秋收了正好还带着刚打下的粮食也汇入了市场中。 当然,毕竟是两种文化,冲突不是没有,甚至还有习惯了拳头说话的草原人想要强拿强买强卖,汉人里也不全是好人,也有败类,小偷小摸,还有满村皆“兄弟”,“兄弟”家的就是我家的那种地痞村霸在边市上惹事儿。 处理这一类事宜,王厚做的倒也挺“人性”,首先他把汉化鲜卑一部,乌桓十三部四十六姓的贵族头人先召集在一起开会,把思想先统一了,让他们知道,边市长治久安下去,不管对乌桓还是对汉人都是有好处的,坏了边市,也是坏了大家伙的利益。 思想统一了,就什么都好办,为了维护边市治安,乌桓人还专门从贵族子弟中筛选了四百人护市骑兵,王厚也从锦州旅里轮流抽调步兵团来维持市场治安,汉人闹事儿汉人管,乌桓人闹事儿就交给乌桓人临走。 这不,说着说着,楼底下又变得热闹了起来,一个袒露着肚子的汉人大汉和一个牵着牛在那儿走的乌桓人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了,相互搂着脖子,堡子里的主街满地打滚。 不过没等扑腾几分钟,双方大佬话事人都来了,扯住边上看热闹的询问情况,又把两人强行扯开一顿盘问,结果,好家伙,俩人都不是好鸟。 那乌桓人以病牛病羊当好牛好羊强买强卖已经有三次了!这边的汉人也是村里者名的游侠,仗着现在汉人得势时候,也是强买强卖好几次了,刚开市时候还征收过汉民保护费。 真是老天有眼,让俩恶霸一块凑合到一起了,这年头可没那么多法律可讲,查明原因,直接脖子上挂上铁链子就装囚车里向东运了去。 甭管啥时候,马鞍山下矿挖煤的矿工矿奴都不会嫌多! 王厚也真是闲的蛋疼,一番热闹看完了,他这才把脑袋瓜子缩回来,这功夫,面前手切羊肉都空了一半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谁都知道,私下场合跟着王镇北面前不能太客气,太恭敬反倒显得生分,所以不管毋丘俭宇文宏还是李孚,都是甩着腮帮子可劲儿往嘴里塞着,等王厚一伸筷子,面前的羊肉盘子已经空了,夹了个空筷子的他,脑门上青筋禁不住挑了挑。 还好今个设这个饭局,也不是真的专门为了吃饭来的,把筷子扔到一边,王厚沉闷的对着夹着一筷头子羊肉不肯撒手的李大胡子哼哼了起来。 “老李!交代你办的事儿,办成没有?” “回州牧,荆州那面传来消息,您说的诸葛村夫,实在是没找着,至于徐庶,倒是的确在刘备身边供职,依照将军之计,陈刺史派人出马,把他老娘给绑来了,这徐庶也真的弃刘备奔徐州而去,不过陈刺史言,这缺德事儿做的,将军您至少得再给他陈徐州送一万件骨瓷去!” “荆州魏延也找到了,这人也是个寒门出身,正在刘表手下一处县城当个县守,一听将军您想要征辟他为将,这人立马满口答应,带着部曲也是奔徐州北上而来了!” “不过这人不过一介小小的门卫,他这样人咱们青州一抓一大把,不知道将军为何为这么个小人物这般用心!” “至于马氏五常,人家是荆州大族,压根没鸟将军您,您想邀来的白眉马良还把您一顿大骂,什么夜香小吏也配要他效命云云,至于文聘,将军,人家是也刘表麾下大将,实在是挖不走啊!” 可算把一筷头子羊肉烫熟了,蘸着芝麻酱塞进了嘴里,苦着脸吐着热气,李孚是悲催的又问道。 “将军觉得缺将,咱们在锦州还有一个,将军为何不启用呢?” 锦州那个?说的就是颜良,的确,相比于魏延,这家伙早年在袁绍麾下就是大将,要不是拜王厚使坏,他也不能被袁绍发配幽州守冷门,不过也幸亏王厚使坏,要不这货脑袋瓜子早就搬家了。 说名声,实力,颜良也的确是出众,只不过大将也有着其傲性,当初王厚一个小小的东郡太守,活活被他压好几头,如今他王厚却是扶摇直上,反倒是颜良落魄成了个小民,他一直都没出仕,所以王厚犹豫过,也就没征辟他。 也算是英雄相惜吧! 所以早有定计的王厚也就没接这茬,扒拉手指头加上徐庶魏延两个,他又是把目光转到了柳城校尉,青州右中郎将宇文宏身上。 “宇文将军,今个找你来,是想问问,你们草原人每年召集诸部,南下劫掠,究竟是怎么个流程,如何召集的?” 虽然现在一身汉服穿的也是人模狗样了,可一听打劫,宇文宏简直是双眼冒光。 “将军要开战了?” 第524章 搞事情和被搞事情 要是和平时代当好一州刺史,会种田就行了,像王厚这样会招商引资的已经属于超水平发挥了,可是乱世,这点本事就不够了,必须会搞事情,要不刘虞怎么死的。 尤其是王厚想当的还不止一个州牧那么简单,他还想当草原的大汗!纵观历代草原枭雄,冒顿,蹋顿,轲比能,耶律阿保机,完颜阿骨打,再到后来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哪个不是能带着小弟出去打的 尤其是这段时间他让宇文宏又是入宗,又是高调炫富,可谓出足了风头,引得乌桓部族们心头骚动不已,这可即是好事又是坏事儿。 好事儿是宣扬了汉人的威风,吸引他们这些胡人更加向往入籍大汉帝国,可是坏事儿也是勾起了他们向往的欲望,要是不给一条晋升之路,小弟们很容易欲求不满而起来造反的,那就还不如一切都按照大汉帝国旧有制度来了。 所以,秋高马肥日,必须搞事情开战了! 不得不承认!虽然北方的游牧民族给中原带来极大的伤害,可是当个大汗是真威风啊!从王厚那里得到命令,召集诸部,两天时间,仅仅剩下四五万人的三郡乌桓就凑出了一万五千人的骑兵,加上原有的宇文部骑兵,黑山骑,青州骑,仅仅骑兵,王厚就有两万七千多了,还真是没这么富过。 而且不仅仅骑兵,一路向北进军,两年时间,王厚播种下的种子也长出了果,被他一路收进大军中。 辽东新建成的两个旅,第一辽东加强旅,第二锦州加强旅基本上成长了起来,而且除掉四个骑兵团,是两部一万三千人步兵在,控制了乌桓产马地,也有战马代步拉装备,就算配置上,他这差不多达到了大唐时候的主力兵团水平。 后备力量上,张燕的黑山军提供屯田步兵两万人,除此之外额外他还多招募了五千仆从军。 前期在在连角城,打赢了慕容鲜卑后思考为毛么有汉人游牧,在锦州附近地区,王厚是连续分封了几十号县男,这部分人可不是白扶植他们成长成世家的,对于王厚这个封建领主,这些人也有提供兵役的义务,一征招,五千民兵到手。 虽然这部分人战斗力恐怕是真一般,不过能打打杂维持维持后路安全,单兵作战力也远超过普通民兵与土匪。 当王厚抵达马鞍山附近时候,他的部队足足达到了八万多,又是从来都没这么富过! 聚集了如此多部队,当然不是王厚粮食多了没地儿吃去,这次的战争目标,直指向了王厚在辽东最后一个对手,公孙氏的襄平城! 虽然丢了辽东郡大半,其实公孙家剩下的地盘还不少,向北,包括后世沈阳,抚顺,辽阳,铁岭在内的玄菟郡,这儿是东北少数民族进贡大汉王朝的主要通道,也是汉四郡中汉人聚集格外多,开垦耕地格外发达的地区。 然后是向东,乐浪郡,带方郡都位于朝鲜半岛上,相当于王厚穿越前的北鑫月半地区了,后世南棒国还天天在教科书上叫嚣他们大高丽,认为整个宇宙古代都是他们的,殊不知连他们的半岛,祖上都是大汉帝国的! 还是和以往一样,不要脸的王领主连个招呼都没打,带着一票小弟就直接怼上了。 ………… 虽然各地有各地的风土,不过农业时代,大环境都差不多,玄菟凤城县,田野间给耕种的粟米也是收成的差不多了,正在进行着和锦州城差不多的程序。 村子中间的打谷场上,割下来的谷穗满满的铺在了地上,一群群农夫拿着双截棍在那儿哼哼哈嘿的挥舞着敲大在了谷子堆上,震动中,晶莹剔透的小妹子就从谷穗儿里震了出来,金灿灿的落在了平地上铺了一层,对于农夫来讲,灿烂的就好像黄金那样。 可就在这功夫,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子声忽然从地平线响了起来,噼里啪啦的震撼声中,黑压压的骑兵瞬间就从已经收割光的地平线冒了出来,挥舞着精钢打造的弯刀,狰狞的出现在了忙碌收割储备的玄菟农夫眼中。 一瞬间,秋收的喜悦瞬间被打破的支离破碎,整个村堡都乱成了一锅粥,不过不得不提,凤城县的汉民表现得比锦州汉民要强悍坚韧的多,男人拎着猎弓吼叫着窜上了墙,女人和孩子则是哭着喊着中,抱着辛辛苦苦打下了的粮食往回粮仓里塞着。 可惜,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整个村子才三四百个村民,进袭的骑兵却是足足有数千人,迎着那才半人多高的胸墙一阵铺天盖地的箭雨射过去,墙上微弱的抵抗已经被射垮了,草原上精悍的骑兵摇晃着绳套子扔到了两扇大门边歪歪斜斜的破木桩子上,夹着马凳抽着马屁股,战马嘶鸣中咯吱一下就把门板给扯了下来,进随着骑兵犹如缺口冲出的鱼那样,鱼贯而入钻进了堡子。 后面端着望远镜观战,王厚的神情格外的凝重。 鲜卑人已经开始装备草绳马镫,马镫的技术实际上已经被草原民族先行发明了出来,游牧民族与农耕民族也开始从最初的一汉当五胡开始缓缓倾斜,骑兵需要的技术下降,打小生活在草原马背上的牧人越来越能打,面对草原时候,中原也是越来越危险。 所以王厚觉得自己有这个责任,在这个军事力量对比即将急剧转变的日落前夕,解决草原这个巨大的威胁。 就在王厚觉得自己肩膀沉甸甸的时候,忽然间他正在冲入庄子内控制交通道路的骑兵忽然就受到了袭击,难怪周董后世要高唱快使用双截棍,这玩意真有用!忽然狭窄的巷道里,一连枷狠狠地打了出来,战马惊得人立而起,呼的一声中,马上的骑兵咕噜一下被打了下来。 不过看着这一幕,王厚倒是不太心疼,因为派出去抢村儿的是收下男爵以及草原上乌桓部族,不是他手下的兵,死了伤了也不用赔的,看着这家伙龇牙咧嘴捂着肚子直哼哼,王厚还直幸灾乐祸的摇着头。 “倒霉的家伙!” 可真叫现世报,才幸灾乐祸几秒,王厚就笑不出来了!笑容僵在脸上,眼神儿发直,旋即口歪眼斜,哈啦子直流,等那挨了一双截棍被打的头盔都掉了的年轻士兵龇牙咧嘴终于站起来,堂堂镇北将军也火冒三丈得犹如个疯子那样,龇牙咧嘴的咆哮起来。 “亲卫队,马上出击!把曹三公子请回来!!!” 又提莫的被小舅子曹彰这货给搞了! 第525章 失重 解放战争时候,我军最善于用的就是运动战加上围城打援两条,一度靠着两条腿跑过了四个车轱辘,这次打公孙康,王厚用的就是这战略,他有两万多骑兵,直接好像水银泻地那样撒向了玄菟郡。 甚至都不用攻城,只管泼辣的遇村儿劫村,遇人削人,把公孙家在玄菟郡的部队将军全都吓到县城内不敢出来,三天时间,这个战略封锁王厚就做到了。 若是按照三国扫地为兵的办法,玄菟郡至少能扫出四万军来,可是个县城联系被切开,官兵不敢出城,地方大族也困守自己家堡垒不敢出去,一个郡地盘有直接等同于没有。 一面乌桓人顺道抢些拿些就把自己口袋给塞满了,满足了他们强烈的创收欲望,另一方面带着步兵的王厚可以安心的围攻襄平这个坚城堡垒。 马上又要入冬了,一但天寒地冻下了雪,以步兵为主的公孙家军将更难救援自己的都城。 而且王厚不宣而战也是为了卡这个点儿,公孙家也加紧向城内运粮,可虽然已经知道王厚要来削他了,却毕竟没宣战,公孙家也没下定决心不惜将代价的将周围县城搬空来供给都城,二十万人口的大城粮食消耗了一年,却没得到仅剩下半个境的粮草补充,襄平城的存粮也是下降到了极点。 九月十二,来自青州的大军在襄平城下第二次扎下了军营,这一次,毕竟上一次只有五万人,这一次加上连角城汇合过来的部队,足有八万人了,围城的生势更为庞大。 辽东两个加强旅外加张燕的两万部队被王厚布置在了城东,岛城旅,,泰山弓兵团,柳毅的屯田部队外加征召的封建民兵被王厚布置在了城西,城西城北空缺,可这两条路才是真真切切的死路,张燕亲自带领骑兵游离于城北,背后还有毋丘俭,宇文宏帅领的乌桓从骑,东方,赵云率领着青州骑兵团以及辽地旅四个骑兵团虎视眈眈就蹲在那里。 而且不仅仅人多,这一次,王厚的攻城准备还格外的充分。 距离这儿五六十里地就是青州在辽东的“重工业”基地马鞍山了!有辽东的原始森林,还有上好的钢铁配件,可以生产什么? 王厚的骄傲,久违没上战场的重型回回炮。 木头摩擦所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中,高达六米,重两三吨的回回炮轮子压的地面都不住向下陷出一道道车辙,人是八抬大轿,驷马拉车,这木将军比人都威风,足足十头健牛在前面拽着,后头每一座都有五十来民工嘿呦嘿呦的推着,足足二十具这样的庞然大物狰狞的推向城墙,看得城头上守城的公孙家武士脸都发绿了。 不过优势这么大,王厚依旧高兴不起来。 几件事情一直沉甸甸的压在他心头。 和历史上尚未回朝就蹬腿翘辫子不同,也许郭嘉与王厚的赌约为这个浪子多延续了些时日,可是终究他为自己无行付出了代价,一个月前,终究还是在邺城撒手人寰了。 这家伙嬉皮笑脸跟着自己在许都混吃混喝的日子尚且历历在目,更记忆深刻的是他俩跟着曹操仗剑就闯进了皇宫,当着堂堂大汉帝国皇帝的面,将皇妃硬生生吊死在皇宫中,真是每个人都冒着诛九族的危险,那惊心动魄的一刻永远都忘不了。 现在这家伙死了!就算在邺之战,这家伙已经先抛弃了故交试探于他,可王厚心头依旧觉得空落落的。 不过个人感情是一方面,实实在在的政治崩溃又是一方面,华夏政治有句古话,叫朝里有人好做官!之前一直是他与郭嘉,曹操作为铁三角盟友关系,如今郭嘉一死,这个政治联盟是解散了。 朝中,除了钟繇算是他的朋友外,剩下的几乎都是虎视眈眈盯着他的,杨修希望拉拢他作为支持二公子曹植的政治力量,荀彧妄图把他拉上保汉的战车,今年七月,曹操还废了三公,正式将全部权利收拢到丞相府,并且磨刀霍霍,开玄武池预备,拉上了北方绝大部分兵力,磨刀霍霍的图谋荆州江南,意图一统整个天下,如此复杂的政治局面下,郭嘉一没,真是对王厚致命般的打击。 所以消息通过青州传到辽东的同时,为王厚留守岛城的贾诩,也一并附上一篇长信来。 他希望带王厚弃青州水师,弃泰山臧霸的部队,由他率领南下助阵,籍此在朝廷中枢谋取官职,重新担当郭嘉的角色。 第二条建议,他建议王厚主动辞让青州牧的职位! 毕竟王厚雄踞东北,当着大汉的“蛮族之王”,手中还握有关内一州,青州剧烈邺城也不远,权利上,已经是超重了,后世王厚他父亲给人开大车跑运输,明明从未在油上贪污揩油过一毛钱,可是司机潜规则如此,老板依旧是认为他贪了,瓜田李下,就算王厚是他曹丞相的女婿,可也难保曹操不会怀疑他。 不过道理都明白,可青州毕竟是王厚一手打造成的如今局面,壮士断腕,不是谁都能轻易下得了决断的。 所以,现在其实不是一口气儿灭了公孙康的好时机,最好的战略还是满满蚕食,先灭侵吞了公孙家朝鲜半岛的地盘,再攻襄平,可是王厚等不及了。 回信是写好了,贾诩的两条大事建议他全都答应了,并且将岛城府库的使用权好有还有老将朱灵麾下他起家部队日照旅的指挥权全都交给了贾诩,可是回信还有青州大印,好些天了,他都没发出去。 今个,对襄平城是正式完成了保卫,可除了这事儿,又多了件令他闹心的事儿,捏着手头的回执,满是悲催的,他又是苦着一张老脸,跟哄小孩那样对着大大咧咧闯进他中军帐篷的某拖油瓶小舅子悲催苦哄了起来。 “子文啊!大好事儿啊!丞相马上要提大军南下一统江山了!青州大军如今也正要开拔,与丞相汇合,如今军中正缺一员忠勇双全的统军大将,子文,姐夫看你就……” “不去!” 没等王厚忽悠的话说完,这货已经把脑袋瓜子摇晃得犹如拨浪鼓一般了,欠揍的模样看得王厚牙根都直痒痒。 “为毛啊!” 第526章 壮士断腕 “本将身为丞相委派的青州监军,当然是得跟着姐夫你这个青州牧屁股后头看着了!” 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曹彰这混蛋小子傲慢的像个公鸡那样,把脑袋瓜子昂得高高的。 不得不说,不愧是曹老人渣下的种,虽然有他姐姐曹红节的裙带关系暗箱操作原因,可是这小子自己也是真有能力,混了个男爵指标,在第二次辽东战争之后,在浮县附近也弄了个镇子,在王厚一门心思铺在锦州时候,这小子城堡也修上了,“骑士老爷”也当上了,手底下还养了一百多号打手。 要不是这次征召附庸兵,他让人一双截棍削下来了,王厚还不知道这个炸弹混进了他军中。 嘿!软硬不吃是不!王厚也只好甩王炸了,拍着大腿,王青州是最后一次以王青州身份蹦了起来,龇牙咧嘴的放着大招。 “好!子文如此忠于朝廷之事情,本座深感欣慰,既然如此,子文即刻南下吧!本官朝廷事务太过繁忙,承担不起青州牧职责,现已经向丞相请辞青州牧一职了!” “啥?青州牧不干了!你脑袋被门夹了啊!” 满是惊愕,曹彰跟烫了屁股那样,龇牙咧嘴的蹦了起来,别说,看着他满脸肉疼的模样,这些天已经肉疼了好多天的王厚,终于是流露出一股子很爽的感觉来!得意洋洋也是把大脑瓜子公鸡那样一昂,他是乐不可支的点着头。 “老子脑袋就被门夹了,怎么着吧!就不想带你丫丫个拖油瓶!气死你!回去丞相就得认命新的青州刺史了,所以三公子还是即刻启程,等着去青州监军吧!” “你狠狠狠狠狠啊!” 无比肉疼的的瞪着王厚老脸,一伸手,曹彰这货居然也从怀里掏出个大印来,吧嗒一下放到了王厚桌子前。 别说,一直以来,王厚都以为曹彰这个青州监军是吹牛逼的,怎么也没想到,他真有一颗青州监军的大印,而且,更令他吐血的是,满脸贱笑到可以拍一部《三少爷的贱》了,曹彰这货是得意洋洋的一抱拳。 “姐夫,既然你要派人入关了,顺道一块帮我也把印缴了吧!” “你丫丫的非得赖在老子这儿啊!” 真是看别人蹲坑你菊花也刺挠吗!脑门青筋暴起,拍着桌子,王厚是河格外悲催的嚷嚷着。 “小爷家产可都在这儿,城堡,农庄,还有二百五十匹马!另外我还得在这儿帮着我姐出头呢!就你这好色无状,走哪儿都带着小三儿不带原配夫人的!我不在这儿,我姐不更受委屈!” 一句话,无辜躺枪的诸葛樱是闹了个大红脸,王厚跟更是气的一屁股蹦了起来,什么叫好色无状,夫人看家,老公打天下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整个辽东的大权几乎都托付给曹红节了,怎么都说不上冷落吧! 不过没等王厚气得张牙舞爪嚷嚷出来,这小子已经奸滑的一抱拳。 “姐夫您忙着!公子我军中还有事儿,告辞了啊!” 不给王厚发飙的机会,这小子跟个猴那样,滋溜一声又是顺着门口钻了出去。 嘴角距离的抽搐了几下,终于,王厚无可奈何的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 “侍卫长!某曹的红山堡大队,分配到后勤军,给全军刷马桶去!” 没把王厚的气话当真,诸葛樱是苦着小脸儿无奈的问道。 “卑职这就派人把两颗印信还有辞呈送入邺城?” 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青州又要割肉了,老脸剧烈的抽搐几下,王厚却是禁不住再一次重重的摇了摇头。 “再……,再等等,本座要再填上几笔的!” ………… 历史上,曹老丈人的赤壁大战结果是人尽皆知,让人孙刘诸葛哥哥加一块削得鼻青脸肿腿抽筋的,可这一次,加上了自己的水师还有青州兵坐镇,这场仗未必能输了。 而且毕竟是自己带出来的水师与军队,那感觉就跟把自己车借给别人那样不放心,把信发出去之前,根据自己上一次打劫东吴的经验,王厚还是用心的总结了几道经验。 首先就是他被周瑜火船差不点没吓尿了那次,王厚是着重强调青州水师是海军部队,不是河军,靠着大帆在大海上驰骋的尖底儿海船跑不过长江中帆桨并用的东吴水师,最好的进军路线是兵分两路,走徐州海上背部登陆吴郡腹地,给孙权菊花来一发爽脑魔弹,足够碧眼儿勿要在赤壁和美洲狼墨迹了。 然后是生活上,历史上记得曹总败不是败在黄盖一把火上,他是败在北军不习南方气候,疫病重生上,生病的多了,加上不习惯水战,这种情况下才被黄盖一把火当先锋,上去几个大耳雷子抽了个龇牙咧嘴。 这种情况下,王厚又是大笔一挥,重重的敲了敲黑板,一定要喝熟水!事物做熟了吃,防蚊子,防苍蝇! 现在他也算是文言文入门了,仿照诸葛哥哥的出师表,他是絮絮叨叨的写了一大堆,这才重重舒出一口气儿来。 别说,这种感觉还是挺奇妙的,耳熟能详的三国时代或许就终结在了自己手里,曹总一战定江南,然后大魏一统天下,历史在自己手里急促的就拐了个大弯道来,从此走上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舒心的重重呼出一股子气来,王厚终于是敲了敲桌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来人,把公文送到青州,面呈贾诩贾先生。” ………… 不过王厚浑然不知道是,他命令尚且没发出去,贾诩其实已经调动了整个青州! 岛城港,没跟王厚北上去开拓那些苦寒之地的泰山军,这儿就免不了征戎之苦了。 要说跟着啥老板出啥下属,整个三国时期,除了司马懿这第一万年老乌龟,贾诩是第二只,可是如今,他一没等到王厚的命令,二没直接请示曹操,却是大胆的直接以曹操的命令为名义,征调了泰山军两万,青州舰队五十条,以及库存整整二十万石粮食南下,去汇入曹总的南征大军。 王厚命令花了十三天从辽东前线抵达时候,耗时长达两个多月的青州集结已经到了尾声,看着最后一队泰山兵扛着沉重的斧枪,摇晃着身上沉甸甸的盔甲上了船,日照太守诸葛玄尚且忧心忡忡,满头是热汗,在背后担忧的嘀咕着。 “别驾,主公尚且在辽东未回言,咱们如此擅作主张,将军队粮饷这般调集出去,真的好吗?” “时不我待!主公距离太过遥远,而且兹事重大,待主公思考过来之时,丞相大军已发,而心中疑窦已声,补救就来不及了!” 满脸不屑,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贾诩又是一副鄙夷的模样,鄙视的望着北方,悠哉悠哉的说着。 “况且咱们主公虽然萌蠢,却乃通达事理之人!他是一定会想明白的!作为臣下,吾等需要做的就是弥补主公之不足,取最大益于主公即可!” 还真是巧,说话功夫,军事统计调查局的高铁高老大骑着快马,一道在人群密集的人群中穿梭着,高举着黑皮子公文叫喊着。 “贾别驾,诸葛太守!主公八百里加急!” “你看!” 满是笑意的接过了公文,读了两遍,贾诩是笑容满面的打开一半,将王厚一切照准的命令展示给了诸葛玄,看着这一幕,这位诸葛樱的帅哥级别哥哥终于是重重松了口气,旋即欣慰的重重一抱拳。 “诸葛伯持拜别贾别驾,诸葛某祝别驾一路顺风,凯旋而过!” “贾某谢过!” 和港口相送的青州官员抱拳道别之后,贾诩是取代了王厚的位置,人模狗样的登上了日照号的船头,不过再一次拿过王厚送回来的公文,贾诩忽然说脸上一狠,咯吱一声将公文一撕为二,后头王厚思考了许久,才写出来的平吴策随手一声丢进了大海里。 看着水里直冒泡飞溅起来的水花,凝重了一秒,贾诩又是威严的喝令了起来。 “传令,舰队开拔,直奔淮河,然后逆流而上,与丞相大军汇合!” “末将遵命!” 第527章 襄平之战,启! 荆州,大汉帝国的南方!滚滚铁流正犹如奔涌入海那样聚集向那里,一根根铁褐色的箭头在地图上直指向长江以北小小的新野县,刘备的属地,似乎统一帝国,重新翻开历史上崭新一页的时刻即将到来。 与此同时,帝国极北的蛮荒之地,襄平城下,一场激烈的攻城战也就此展开,虽然照比一统帝国之战的汹涌澎湃,这一战似乎不起眼了点,可是后世历史教科书记载这一战依旧是极其隆重,因为正是此战拉开了汉帝国开发东北亚最隆重的篇章,同样格外极具有历史意义。 打仗先得从谈判开始,尽管王厚是个没礼貌的,动不动就不宣而战,不代表别人和他一样没礼貌,带着使团,杨祚又是主动摆放上门来。 而且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带着七八个副使跪在地上,抱着拳头,杨祚理直气壮的请着。 “镇北!《尚书》云,仁者,军不伐无罪之国,兵不加无故之人!我辽东公孙氏侍奉镇北将军恭顺如斯,将军何故如此气势汹汹,重兵加于吾境?” 翻译成人话,就是平白无故,你丫干嘛来打我! 看着这货涨得还挺帅的山羊脸上还满是委屈的模样,王厚是很想霸气的一拍桌子,来个千古名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可惜,这话也就能在心里过过瘾,不说小舅子曹彰还在边上兴致勃勃巴眼儿看着,就算部下嘴不严实,穿到邺城,也是麻烦,所以面对杨祚的逼问,王厚只好是第二套说辞了。 “《尚书》有云,来而不往非礼也!吾王垕奉天子之命,镇北辽东,然吾赴任之季,汝等公孙家两度无道而攻!故今秋吾提兵前来,还公孙家征伐之礼!” “这么样,回报汝家主公孙康,只要他挨过本座这一击,两家自此化干戈为玉帛,本座绝不再加兵以伐!” 这提莫的,打仗跟过家家一样似得,你打我两下,我必须换回来一下才行!听得杨祚是目瞪狗呆,不过!再儿戏的理,也是理,傻了好一会儿,杨祚这才悲催的又是一抱拳。 “镇北将军,军国大事非儿戏,大军一动,将士如蚁,军饷如烧,伏尸数里,还望将军斟酌一二啊!” “那汝家家主功伐吾时候,怎么就没斟酌一二?够了!回城好生防守去吧!” 被王厚这又噎了个目瞪狗呆,憋屈了半天,他终于无可奈何一抱拳,领着公孙家的时节团退出了帐篷。 “将军,您向公孙家承诺,挨过这一击,既不再功伐,恐怕会助长公孙家守城的决心啊!” 目送着杨祚离去,连角太守甄尧倒是担忧的在边上一抱拳,谁知道这话听的王厚是禁不住咧嘴一笑,满不在乎的哼哼道。 “打头阵的又不是我辽东大军,怕什么!” 听着王厚的话,整个帐篷内,都是传出来了嘿嘿的贼笑声。 眼看着另一边李孚笑得大鼻涕泡都从大胡子顶上冒了出来,帅得掉渣的赵云赵大帅逼都邪笑到颜值崩坏了,新加入青州,或者说如今镇北军行列的毋丘俭情不自禁担忧了起来。 无耻不会传染吧! …………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一个成功的不要脸老政客每冒着风险打一场战争之前,一定会制定计划将自己的利益发挥到极致,王厚灭襄平也不仅仅是为了统一在辽东的汉人政权,辽河两岸这疙瘩地儿说话好使的就他王老大,格外重要的一项目的,还是为了削弱辽东的土著属国。 扶余!高句丽!甚至游牧大同江一代的靺鞨人,女真人的老祖先,还有契丹人的老祖先,草原上的乌桓柔然部!一大堆的乌桓鲜卑人! 公孙康要知道自己被王厚剥削到了极点,打着他还得借着他的手去消减这些土著民族的壮丁,不知道会不会气破了肚皮。 在襄平城围城工事完成的五天后,一万六千余人的扶余部,一万五千人的高句丽步兵以及六千臣服于高句丽的靺鞨人也依约到来。 难怪这个时代人人都向往中原,见过高句丽人王厚就觉得够原始野人的了,这些靺鞨人更原始,身上衣服完全是由兽皮织造的,乱糟糟的往身上一包裹,每个人衣服形状都不同,脖子上戴着兽牙项链,乱糟糟的长头发上戴着兽骨的装饰,甚至手里头拿着的武器还属于石器时代,磨尖锐的骨矛骨枪,石片短刀,兽骨枪或者兽骨剑。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原始到了极点的辽东野人,也是蛮勇彪悍到了极点,难怪完颜阿骨打不到五千人破了辽军三十万,也难怪后世清军鞑子入关之后为了保持腐化的八旗骑兵战斗力,常年捕捉这些吉林黑龙江深山的少数民族来组成索伦骑兵。 甚至唐太宗安市城击溃了高慧贞十五万大军,把被打败的数以万计高句丽人全都放了,唯独忌惮的坑杀了三千犯阵靺鞨骑兵。 天天游猎跟野兽打交道的野人漠视生命,敢于厮杀,蛮性构成的战斗力不容小觑,很难得的,游猎需要配合,他们还天生具有一定的纪律性。看到这支部队后,就算王厚都心动了,这要是招募一个旅最为雇佣兵,也按照主力旅装备钢制武器,放到战场上,绝对算得上顶级战力了! 不过手下“联=合=国”大军聚集,兵强马壮人多势众的同时,王厚心头又是格外的警惕着。 要知道不管是扶余还是高句丽人,一年前还是臣服于辽东公孙氏呢!自己这个更强者一来,两家方国立马是转换门厅,跪舔自己来了!若是再来个强敌,让他们再背叛也不是那么难。 非我族人,毕竟其心必异!在文化同化他们,把这些部族酋长转化成大汉的士族老爷之前,必须得警惕他们! 九月末,估计曹总的大军已经在新野以北完成了集结,打的刘备一如历史上丢盔卸甲,哭爹喊娘的逃过长江,一路奔过襄阳,向江陵而去了吧。 只是这一次刘黄书身边没了赵云,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忠心耿耿的在浩如烟海的曹军中杀个七进七出,把他大儿子蝌斗夺回来了。 荆州战火汹涌的时候,襄平城的争夺战也正式拉开了帷幕,将高句丽军还有扶余军也绕到了相对平坦的辽河畔城南阵地后,打头阵的二十架回回炮率先被沉重的退出了军阵来。 几吨重高耸的重型投石机睥睨的换换向前,就宛若一头头亘古巨兽那样! 第528章 吃俺老王一桶 这是故意炫耀肌肉了,不止向敌军,也向身边这些东北土著的盟军们。 效果还真不错,一辈子生活在深山老林里,这种五六米高,臂展长达十几米的庞然大物明显超过了不少高句丽人和扶余人的想象,更别说那些靺鞨人了,看着这二十架巨型攻城器械在犍牛拉扯下一点点的出阵地,甚至不少靺鞨人直接跪在了地上,大声的祈祷着。 两个方国率领军队的还是老熟人,上次的使者,高句丽贵族泉盖塬鴻,扶余人王室的扶余隆庆,看着这沉重的庞然大物,扶余隆庆立马是马屁拍了上来,老脸崇拜的模样跟见了太一大神模样,满是恭迎的抱拳鞠躬着。 “能有如此强悍的战阵利器,大汉天威果真如斯!令吾等化外之人实在是钦佩非常,得大汉之保护,吾等还怕什么茹毛饮血的生番了!” 真是处处都少不了政治,一边说着,扶余隆庆还挑衅一般,微微笑着撇了一眼到泉盖塬鴻脸上。 这些原始的方国也真是缺乏政治素养和胸怀,喜怒立马摆在了脸上,泉盖塬鴻是酸溜溜的哼道。 “大汉军械虽然壮观,然伐木为梯,也可以攻城,这般沉重之物,制造旷日持久,行动迟缓,若是公孙贼以敢死队出城火攻,几月之劳烟消云散,华而不实!” “大胆,你这蛮子竟敢攻讦嘲讽天朝!” 政治有时候真像小孩子,立马是得理不饶人,扶余隆庆龇牙咧嘴的指着泉盖塬鴻鼻子嚷嚷起来,听的泉盖塬鴻老脸心虚的一抽,却是浑然不做声。 不过这俩冤家打的唧唧咋咋,王厚的注意力却不在他俩身上,他还在眼馋的盯着高句丽人带来的靺鞨野蛮人身上,看着他们格外迷信的跪地祈祷,鬼点子是在王厚心头滴溜溜直转着。 连蒙古大汗都能信丘处机,可见道教侵染力其实也不错,现在他又更入世的永恒之火教团,是不是应该组织些道士学扶余靺鞨这些人的土话,然后进山挨个寨子忽悠去,忽悠上道的靺鞨人再以烈焰蔷薇护道骑士的身份整编入军,那就白嫖一波狂信者军团的疯子了。 听着扶余隆庆聒噪个没完,王厚的注意力这才被转了回来,满是笑意的摇了摇头。 “泉盖将军说的也没错,若是作为攻城器械,把井栏造得这般沉重,造工旷日持久,的确是中看不中用,还好,这些家伙可不是贴到城墙上和公孙贼作战的!喏,到位置了!” 在王厚一驽下巴中,沉重的回回炮还没走多远,距离城墙整整一千多米就停下了脚步,在大军环抱中,隶属于匠作的工人们迅速将巨大的铁橛子穿过投石机几个角落特意准备好的固定孔中盯在地上,然后在胡汉两军几十号将领贵族的注视中,四个人进到了王厚又在投石机上更新的装置,投石臂两侧犹如仓鼠跑轮那样的转轮中,呼哧呼哧急促的跑动了起来。 四个人转动转轮,木头剧烈的呻吟声中,修长的摆臂一点点降了下来,几吨重的配重则是被举起,看着这一幕,泉盖塬鴻和扶余隆庆俩人全都是迷惑不解的瞪圆了眼睛,眼看着汉军军士将一个个大桶放下了投石套索里,然后用大锤子狠狠敲打向了卡着齿轮的扳机。 嗖的一声中,沉重的大桶呼啸而出,二十个巨大的家伙摩擦着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声,狠狠飞向了远处耸立的襄平城墙,巨响中,两个属国的高级指挥官禁不住脖子重重一缩。 后世看电视剧,甭管哪个朝代打仗,城墙上都得轰隆轰隆一阵爆炸,王厚今个也爆炸了,只不过却不是火药能那种爆炸,全军眼睁睁的注视中,二发发桶两发砸城墙上了,七发砸在了高耸的城门箭楼上,三发砸在城头上,剩下的全都扔过了头,丢进了城市中了。 吧唧一声,结实的橡木桶都是轻而易举碎裂成了无数碎片,城墙面上拍出来两个形状奇特的红绿色圆形,砸在箭楼上的桶子顷刻砸出来五个大窟窿,砸在城墙面上的,两发砸准了,砸飞了五六个人,一发砸在了城垛口,也是木片稀里哗啦破碎,杀伤力反倒更强了点,城垛后面躲着的公孙军一阵惨叫。 不过杀伤并不止这么一撞击杀伤,片刻后,王厚的望远镜中,城门口楼子里本来森然列阵的公孙家弓箭手就跟被赶出圈的鸭子那样,脸色发绿,争先恐后的从箭楼内逃出来,那些在落击点附近的公孙家守军掐着自己脖子,冲到了垛口向下干呕着。 幸亏现在镇北军还没把弓手布置上去,不然一准儿是个爆头。 “这……,这是何等武器啊!” 看着这一幕,泉盖塬鴻惊骇的甚至用高句丽语都叫嚷了起来,那些靺鞨人更是看得眼神儿发直,不少接着跪在地上扑腾扑腾直磕头的。 王厚自己,则是笑而不语,甚至激动的嘴角都有点抽。 这玩意是他几年前想出来的生化武器,海上捕鱼时候囤积起来的鱼肠子鱼内脏鱼血什么玩意的,在桶里发酵了一年多,胶质的鱼内脏全都化成了水儿,那风味儿,十足! 不过这几年几次,要么战场不允许,要么季节不好,大冬天攻城,滑溜溜的“生化武器”没散发多少味道就已经冻住了,难得如今还是秋老虎最后几天,天气距离结冰远的很。 望远镜中,眼看着一个公孙家兵被兜头盖脸盖了一身这来自大海的馈赠,风味儿极佳中,捂着脸就像个疯子那样“没头没脑”的乱跑着,最后干脆迷糊的一头从城墙上摔了下来,一瞬间王厚的快乐就好像亚索e了七个兵那样,亢奋的再也憋不住了,嗡的一声把随身携带的狗牌,额……,指挥刀拔了出来,龇牙咧嘴的咆哮起来。 “给老子射!往死了射!不要给本座留面子!” 咣当咣当的“仓鼠跑轮”转的飞快,沉重的回回炮又是低下头,再狠狠地扬起摆臂,一个个大桶此起彼伏的砸向了宽足足两千多米的襄平城墙。 噗通康仓的炸响中,比鲱鱼罐头还要风味儿浓郁几十倍的黑绿色浆液塞着些许尚且没完全融化的鱼类组织四溅出来,流淌的到处都是,城头上防守的公孙家军亦是在飞溅中大喊大叫的犹如没头苍蝇那样乱成了一团,不是捏着鼻子迷糊着,就是抱着城垛口哇哇大吐着。 这是一场有味道的战争! 第529章 草船借贱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王厚在极北的襄平城打“风味十足”的时候,长江边上,曹操也进入了他一生中最巅峰的高光时刻。 倒是没有演义中八十万曹军那么夸张,不过青州兵水陆军三万,冀州受降的袁氏众六万余,兖州自己的老部队也带了六万,加上荆州投降的蔡瑁张允水师,一共是二十万大军。 加上背后运输粮饷的民夫,倒是的确有几十万了。 其实王厚一直有个疑问,南宋就是在襄阳之战被蒙古击败后,迅速被灭亡的,赤壁大战前,既然曹总都已经拿下了襄阳樊城,为何不运兵至长江以南,走陆路与孙刘决战,非得在长江以北的乌林和孙刘对峙,以水军对水军,以几之短克敌之长? 不过若是这一次他接着随军主持后勤,倒是能知道个大概了! 这个时代最大最便利的运输方式还是水运,曹操得到襄阳,主要补给就从襄阳刘表多年的积蓄中出,北方大军也的确是渡过了长江,只不过这条长江是长江支流汉水,长江主干道还要向南再行一两百公里。 而且此时,曹军的主要目标还是刘黄书,所以他是兵分两路,自己带着陆军追过了汉水以南,可依旧在长江以北,蔡瑁,文聘以及于禁曹仁等率领水军主力直接顺着汉水向东进军,两路汇合气势汹汹杀向刘备的最后据点,也是汉水与长江的交汇处江夏。 可这时候,一个意外的变故却是产生了,诸葛哥哥东行孙吴,劝动了孙权与刘备联军,周瑜自柴桑发兵逆流而上,在夏口上游的赤壁正好撞到了沿长江前进的曹总陆军主力,面对孙吴军队的拦截,曹军是被卡在了乌林这个地方。 而且导致曹操历史上失败的第二个原因,就是因为荆州之战打的太顺利了!现在他手握二十几万大军,对面孙刘联军加一块才五万,让曹操产生一种依旧轻而易举可以战胜的错觉。 而且要是在赤壁歼灭了孙刘联军,那么南方就一网成擒,他可以顺着长江一路东进直取吴郡,不用再在江南密布的河网水叉跟孙权打着烦人的游击,这对于已经年入五旬,急于一统天下,带着这光辉改朝换代的曹操来说,真的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清晨,足足有三四里,宽敞的长江面上,弥漫了一层茫茫的江雾,成片的楼船锁在一起,组成水寨,宛若江上一城那样,虎视眈眈的向南掠着,这儿王厚估计该骄傲了,因为哪怕征战如斯,曹操手里头依旧带着一套骨瓷茶具,手捧着绘制的梅花点点的洁白青花茶杯,一边滋遛滋遛的品着茶水,他一边还拎着望远镜眺望着长江。 “丞相!曹仁将军率水师至夏口乌林之间的大泽,遭遇吴人水师阻截,向丞相告罪,不能如期会师!” “本相知道了!下去吧!” 夏口和乌林之间有一段几字形的转折,曹仁等带的是曹军主力水师,周瑜自然不希望他和自己汇合!这段狭窄的几字形,曹军想要通过,得花一番手臂了。 不过曹操依旧一点儿也不担心,因为在曹仁军中,不仅仅有蔡瑁张允足以和江南水师媲美的荆州水师,而且还有算得上他主力的青州水师,两强合一,他不信凭借个小小的周瑜能拦住这两支精锐。 还真是说来也巧,这头刚打发了传令兵,茫茫大雾的江南中,一阵阵急促的战鼓忽然是激烈的响了起来,突然之间,一条条东吴小船上站满了军士,在哗啦哗啦的水声中直逼着曹军水寨而来,在水寨外不到百米,开始一字排开,引得曹军将士争先奔到了水寨边沿的甲板上。 望远镜也有不好使的时候,武太浓了,这年头又不可能有热成像,眯着眼睛,曹总也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吴军站在乌篷小船上挑衅的鼓噪着。 “丞相,吴人如此嚣张,末将愿带水军出战,为丞相狠狠教训一番这些无礼之人!” 荆州水师倒也不缺汉子,看着这一幕,刘表的长江水师都尉冯楷满是气愤的越众而出,率先抱拳请战着。 不过端着望远镜,看不清也巴眼张望着,曹操却是凝重的摇了摇头。 “吴人精通水战,如今长江又大雾一片,不知道起在雾后是否有伏兵!乱箭击退他们即可,犯不着行险!” “末将遵命!” 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北军,军靴踩在甲板上发出好听而整齐的噼里啪啦脚步声,一炷香的时间,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已经奔到了甲板边,王厚又得骄傲了,此时的曹军弓手装备的竟然清一色都是日照滑轮弓,滑轮咯吱作响中,沉甸甸的钢制弓被整齐的拉开,紧接着噼里啪啦的声音中,一丛丛箭雨铺天盖地就射了出来。 不过此时,迎着铺天盖地的箭雨,厚实的乌篷之内,一盏孤灯之下,却是两人在优雅的对饮着江南清酒。 看着船头的稻草人身上稀里哗啦扎了一层厚实的箭矢,沉重的箭压得船都向一面倾斜了过来,满是惊奇,鲁肃还真是忍不住苦笑着一抱拳。 “先生神机妙算,如此轻易就自曹丞相处募集众多箭矢,肃佩服啊!” “用着丞相的箭矢,再射回这些北虏身上,若是丞相得知,不知道该是何等精彩的表情!” 不过今个,诸葛哥哥可没有电视剧里那么英俊洒脱,反倒是有些心神不宁,小饮了一口,他再次忍不住放杯提及。 “子敬!如今吴侯与我家主公乃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三年前,吴郡之战,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还不能与某说说吗?” “孔明先生,不是不能,而是肃真不知啊!那一战肃在建业侍奉吴侯,仅见城外虏骑纵横,长江之上,应战北虏者,皆是周瑜大都督!此战大都督回朝也未多言。” “不过孔明先生放心,就算那广陵陈元龙也不过如此,照样被大都督……” 轰隆! “什么声音!” 鲁肃吹嘘的话语尚且未说完,一声雾天霹雳已经轰然而起,紧接着在他不可思议的注视中,就挨着他的乌篷前面,那条一面已经插满箭矢的平船自船中心咔嚓一下子折了。 飞溅的木屑扎了船头摇撸的吴军一脸一身,血肉模糊的掉下了水,紧接着在吴人的惨叫中,整条小船犹如泰坦尼克号那样,船头向上直起,咕噜噜就沉到了水中。 “这到底是什么?妖术?” 诸葛哥哥也是豁然站起,在他耳中,霹雳过后,一阵阵呼啸而沉重,与箭矢飞射迥然不同的声音,又是密集的传了过来。 噼里啪啦~ 第530章 让你丫借,借你大爷! 诸葛哥哥再聪明,他也不可能真未卜先知,知道这个时代有一种叫大炮的玩意。 不光是大炮,还有仿照罗马银的扭力投石机呢!用钢件保证坚固的同时,应王厚要求,日照的匠人竭力减重的改良下,扭力投石机已经从原来的一吨减到了六百多公斤一台,虽然这样小型投石机射程也减低到了二百多米,可胜在轻便和威力大于弓箭,而且取材容易,就像这大江边上,随便抱一把鹅卵石,扔漏勺上抛就行了。 晚于上万弓箭手,五百台小型扭力投石机与五门贾诩陆军带来的小型火炮也被运到了夹板上,咯吱的声音里,数以百计的投石机噼里啪啦就玩起了投篮,跟着投石机,火炮也是间歇性的轰鸣起来。 为了受箭,一百多条吴船距离曹军水寨太近了,都不到一百米了,下雨一样的鹅卵投石正好给砸个正着。 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别小看一块大石头,打出去也能要人命,那些立着的稻草人挨几下,下面的木头杆子也打折了,带着刚借到的箭矢咕噜噜的沉到江水里。 船头船尾的船舷也像是狗啃的那样,咔嚓咔嚓中一块块的船板被石头打的稀碎,稻草人砸没了的,石头砸在船底儿上,也是噗通一个大窟窿,还有乌篷,这玩意防箭还行,力大势沉钝器伤害的投石就没那么好使了,更别说还有更加致命的火炮。 噗通一声,一块大石头在乌篷上正好开了个天窗儿,沉甸甸的石块子砸在桌子上,稀里哗啦的声音里,刚刚装逼的酒壶和酒杯掉在地上砸了个稀碎,剧烈摇晃中,鲁肃惊骇的奔着诸葛哥哥问道。 “孔明先生,现在如何是好啊!” “回船!回船!”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可怜诸葛亮也是很对不起形象的惊慌焦急起来,望着鲁肃的木讷,他是悲催的大叫着,可算是让鲁肃想明白过来,扯着嗓子,他也是终于开窍的下令道。 “来啊!调转船头,回赤壁!” 可要说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鲁肃终于开窍了,这头却是来不及了,他俩老爷能站在船棚里避着,外面摇橹的士兵可没那么好命,砰的一声闷响,不正不偏,一颗圆溜溜的鹅卵石正好击中摇橹军士天灵盖上,扑腾一声,连哼都来不及哼一下,那人直接翻身落水,扑腾一下溅起一大片水花后,浑浊的江水向上冒出一阵阵的血色来。 “这~” 再一次,鲁肃呆滞的回望向了诸葛亮,却见诸葛先生淡然自若的摇着他那把鹤羽扇,颇有些不舍的连续摇了几下,忽然扇子一扔,扑腾一头也是顺着乌篷口扎进浑浊的长江中。 这要是是有个史官跟着,记录下来就好看了,未来的蜀汉丞相这游泳姿势可不咋好看,在鲁肃目瞪口呆中,戴着纶巾的脑袋瓜子拼命向上伸着,用标准的狗刨式游泳,在石头打的水花四溅的水柱中,手脚并用扑腾了出去。 别说,诸葛果决这儿是体现了个淋漓,眼看他都要游远了,鲁肃这才反应过来,大雾天里曹军也看不到人,只知道朝着体积更大更好认的船上去轰,现在也顾不得体面不体面了!眼看着扑腾的声音中,乌篷又被开了俩天窗,鲁肃也是跟着一个恶狗扑事扎进了水里。 别说,轮泳姿,鲁肃还强于诸葛丞相!蛙泳中飞溅着水花也是在浑浊的江水里窜了出去。 渐渐,太阳升了上来,那些浓雾中飘荡或者半沉的吴军小船也是显露了出来,一百一十条,在投石机的石雨中竟然留下一半还多,而且一阵阵鲜红色液体荡漾中,泡的发白的尸骸凄凉的漂浮在江面上。 “丞相!” 一只插满箭矢的稻草人被打捞了上来,水淋淋的被抬上了主夹板,看着上面的箭雨,在看着半沉半浮的小船儿,杨修是禁不住率先在边上带着嘲讽恭维了起来。 “呵!孙刘奇淫巧技,终究逃不过丞相法眼,在此贻笑大方,徒折了他吴军锐气” 瞄着一片狼藉,曹操脸上也满是怡然自得之色,含着笑容不屑的摇着头。 “前阵听闻他刘玄德招到了乱世之谋臣,为解救此人,还派身边的白耳兵与五溪蛮厮杀了一场,本相还当他得到了个什么样人物!” “凡军者,堂堂正兵以为上,奇兵辅之!这碧眼儿无法以正兵胜我,只能用此雕虫小技来赚我军士气,由此可见这些乱臣贼子是多么的虚弱,心虚则气不正!气不正则军无刚性!此战吾必胜已!” “丞相所言极是啊!” 看着曹总缕着胡须,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昂着没比美髯公差多少的大胡子老脸在那儿洋洋得意的自夸自吟着,这年头东林党那样没事儿找不自在的可当不上官,整个文臣幕僚武将幕僚跟着响起了一连串儿的马屁如潮。 没吃亏反倒占了便宜,士气上涨是好事儿,不过人群中,跟着把老脸堆笑成一片,笑眯眯直点头的贾诩,笑着自然的低下头时候,嘴角却是情不自禁露出了一股冰冷来。 今个也算是旗开得胜了!一群大佬们聚在一起嘻嘻哈哈笑着,边上的小兵也跟着乐着,不过乐着乐着,挨着曹操十几米外,一员执勤曹军忽然给自己大脖子狠狠来个大脖溜,巴掌啪嗒一下子拍了过去,清脆的响声中,旋即拿到面前来,掌心里,满满都是殷红的血迹。 “该死的跳蚤!” 不讲究的直接把掌心血迹在衣袖上蹭了蹭,又难受得狠狠挠了挠后脖颈,把伤口又挠大了也不在意,那兵士是接着站着岗起来。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的注意力完全都放在保护丞相安全上了,浑然没注意,挨着距离不到一米,甲板角落里,一只瘦弱到毛儿的没光了的家鼠鬼鬼祟祟的探出头来,。 大兵刚刚拍打蹭出来的血腥味散布在空气中,诱人的味道刺激着家鼠脑袋瓜子上又钻出了个更狰狞的角色,满口尖牙利齿在信息素的刺激下疯狂的搅动着,一双复眼闪烁的贪婪的光芒,下一秒,翅膀震动中,又一只跳蚤扑腾的着飞到了大兵脏兮兮的衣袖上…… 第531章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真是彻彻底底的乱世提现,长江边上,未来的三国实力齐聚一堂,满江的白雾中斗智斗勇中精彩诡谲的搏杀成一团时候,两爽干燥的塞北也是硝烟缭绕,战火纷飞着。 与王厚为敌真是一种折磨! 人家是鱼肠剑,他这是鱼肠弹,腐烂的鱼肠子发出那种令人难以忍耐的臭气,二十门巨型回回炮足足抛射了三天三夜,浓郁粘稠的绿色液体把西面一整面的城墙都染上了一层,强烈的腥臭腐烂气息是甚至整整十几里可闻。 不要以为光是臭就完了,王厚穿越前可是看过新闻,韩国的一间公厕里,一个小女生去上厕所,结果当场昏厥,再没醒过来,臭到一定程度,臭死人也不是天方夜谭。 这几天公孙家军臭死多少人,辽镇军不知道,不过捂着喉咙迷糊中从几米高的城墙上忽然掉下来的情景,他们是不只见过一回了。 不过这种浓郁的气味儿对辽镇军自己也造成了困扰,第三天时候,浓郁的臭味直接击溃了城头守军,眼看着城墙彻底空虚了,边界靺鞨人旅按捺不住兴奋,竟然自己主动扛着梯子发起了冲锋,然而,才刚刚冲到城墙根二十几米,前头带队的靺鞨勇士就已经一张脸惨白,口吐白沫瞪着腿儿载倒在了地上。 后面的靺鞨人也是一边开始狂吐着,一边拖着自己族人勇士落荒而逃。 浓郁的臭气弹是在两军之间形成了一道天堑,公孙家守不了,王厚也供不上去。 不过终究还是辽镇兵占便宜,毕竟他们在城外蹲着,遇到臭气可以跑,而公孙家毕竟是被困在城内,城跑不了他们也跑不了。 令人崩溃的臭气弥漫整个城市,天天闻着那味儿,估计有饭都吃不下,二十万襄平军民士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下去,这些天捏着鼻子翻墙出去投降的公孙家军民陆陆续续有大几千了。 和曹总不一样,虽然蹲在乌林边上的曹操充满了必胜的信心,实际上他胜负却还在未可知之间,可王厚拿下襄平城的把握却是三个指头捏田螺十拿九稳,毕竟软实力硬实力他都是公孙康的几倍,公孙康如今困守个破城外无援军内无峥臣,一个冬天困都能困死他。 可越是这样,王厚进攻反倒是越慎重,到现在围城八天了,除了靺鞨人主动的发起一次进攻之外,他居然没组织任何一次攻城。 ………… 真跟后世不少老同学朋友一样,你觉得你俩关系挺好,人过来求你办事儿借钱时候二话不说,可你要是有个什么急需急事儿,这就找不到人了。 王厚也是一直以为他和曹总的关系很近,结果他这辞青州奏请才刚发上去,尚且在向江南发兵进军的曹操不仅连一点挽留推迟都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不说,而且是立马提拔东临太守吕虔为青州刺史,八百里加急立马率军入齐地,去接管青州政权。 可见就算平时笑嘻嘻,可对于他掌控青州,曹操心头的真实想法是多么的忌惮! 不过好歹也是他俩关系的最后牵连,青州事上,曹操也没赶尽杀绝,他麾下的齐国相司马懿是被提拔为青州别驾,顶替了贾诩的位置,另外青州临海的半边,日照,岛城,威海这些王厚一手发展起来的地方,曹操在行政单位上将他们通通划分为临海郡,也算是王厚的大舅哥诸葛玄来充认这个大郡郡守。 这样一来,王厚对于青州的影响力还在,可是没有之前作为青州牧那么直接那么大了,这影响力还是在逐渐消减,而且齐国琅琊国泰山郡这些地方的税收钱粮也跟他说拜拜了,日照,岛城,威城的税收诸葛玄还能给他挪用两年,也是不知道啥时候说拜拜。 现在王厚真有种自己承包山林,辛辛苦苦种果树,好不容易果树长成了,才收了两年果子,才到了赚钱时候,哗啦一下开发盖楼了,钱都给了土地所有者,他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空磨俩爪子那种感觉。 连角港,柳城瓷,还有肥沃的辽东平原,都得抓紧了! 要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收入减少了,可是花钱上,王厚还是大手大脚的! 就像别的军阀打仗,都是竭尽全力缩减花销,恨不得自己兵士一人发个棒子,然后让他们吃石头喝西北风就把仗给打了,可他这辽镇兵?都提莫快赶上大少爷了。 就连张燕带来的黑山兵那三万多人都是如此,现在以往充当炮灰的黑山军步兵都至少一人混上一套链甲了,而且军队伙食也是硬,这可不是去年雪地突袭,穷困潦倒的时候了,今年王厚在辽东半岛的政策还是以猪为纲,全民养猪,三百多斤的猪一天能宰四百多头,骨头肉杂碎炖汤,不分胡汉,全军都能混上半斤肉,然后馒头大米饭还管够,高级点的将领贵族,一天还宰杀一百头羊,至少俩鸡蛋,王厚自己的亲信部队则保证一天一个鸡蛋。 这点,在后世简直不值一提,可在如今这个时代,真是地主家才能吃的上的奢侈,这围城才几天的时间,长得精瘦的泉盖塬鴻还有那些山里出来的靺鞨人居然都胖了个几斤,脸都显得圆了出来。 不过尽管每天军需都花费的天文数字,王厚却一丁点缩减军需供应的意思都没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一来这几年存下的钱帛足够他败家花好长一阵子的了,二来和华夏历朝历代动不动就减膳撤乐,一边提倡着节俭,一边把大把大把的银子扔到地窖长霉,穿铜钱的绳子都烂了,上好的布帛烂在府库里的截流不同,他是后世的,知道开拓市场才是真金库。 现在他把钱帛都花了,给那些养猪,养鸡养羊的农夫或者地主,他们有了钱发了财扩大生产,同时赶紧写信给关内的穷亲戚,此地地多钱多人败家,速来!人口流动一增多,把空旷的辽东平原给撑起来,人多耕地多缴税多做买卖也多,花出去的钱王厚不照样就能收回来! 而且让军士吃得好,尤其是这些胡人士兵吃得好,好处还不止这些! 远的不说,就说这些靺鞨兵,他们是游猎部落,看上去肉吃的不少,可也得看山神爷爷脸色吃饭,今个打到鹿了,吃一顿饱饭,明个就逮到个兔子,也只能照着个兔子的量吃,后个一无所获,那就得饿着,而且一个月大概率至少有一半时间都是一无所获。 可是在王厚这儿,他们大馒头大米饭随便吃,而且肉还是加盐加佐料炖的香香的,比他们旧日里吃得腥臊的野味强得多。 就跟后世《变形计》那样,城里孩子去乡村吃苦三个月是改掉坏毛病做更好的人了,可乡村孩子去城里享福三个月,再回乡下吃苦,他们就无论如何都适应不过来了,这王厚战争要是打一个冬天,这批靺鞨人再回去过那种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能过得贯吗? 这就产生两个后果,这帮人变得贪婪起来,不再满足于游猎,要么参军入伍,要么化身成强盗打劫。 参军入伍,王厚欢迎,吃的好了,他们能像汉武帝时期最早一批匈奴郡国骑兵那样,忠心耿耿,悍勇无匹,而打劫,不好意思,靺鞨人如今距离辽东平原挺远的,他们生存在后世吉林左近,高句丽境内,还有朝鲜半岛上,论倒霉,第一个倒霉的也不是他王厚! 天气渐渐转冷,战事还没那么急迫,辽镇军三十多个将领加上忠臣还有这些外番的盟友军没事儿就聚在一起烧烤饮酒联络感情,看着坐在中军大帐,对着个烤得香脆的羊脑袋瓜子愁眉苦脸的王厚,还以为他担忧战事,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算计得明明白白的泉盖塬鴻还大笑着端起酒杯,对着王厚狠狠地敬了过去。 “镇北将军,您大可不必忧虑,过几日这恶臭散了!外臣亲自督军打破城墙,为您将公孙小儿擒来,献到您帐前!” 本来还对青州事一肚子郁闷耿耿于怀,眼看着泉盖大肥羊居然还蹦起来劝解自己,王厚心情顿时多云转晴,别有深意的举着酒杯,这货居然也是乐出了大牙,满是开怀的重重一抱拳。 “如此,劳烦泉盖将军了!” 得!攻城的炮灰主动上了! 第532章 瘟老爷发威 王厚的成功来源于两点,一他是穿越者,虽然执政经验与勾心斗角面厚心黑的本事他打车都撵不上曹操,可是后世泡轮胎看得见的,毕竟比曹操多了两千多年一个大巨人的肩膀,他肚子里发财的花花肠子比曹操是多上好几斤。 另一方面,王厚成功的来源恰恰来自他起点低,从低下满满往上爬,最初那些又豪又横的世家门阀看不起他,没把他当同一量级的敌人,所以也没真花太多心思对付他,等王厚扮猪吃老虎,小弟攒多了,砍人的手子也练出来了,一群大佬这才发现势头不好,被他全砍下去了。 曹总的第二点优点和王厚很像,可他缺了多第一点的先天优势,等得到王厚的发家办法时候,却又是已经身居高位了,手底下无数肚子里好几十斤的花花肠子的世家精明鬼在背后盯着算计着,再想做什么大的改革,却又到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地步,不敢轻易动手。 尤其是曹氏还仅仅是权臣,不是皇帝,名不正而言不顺,为了自己的野心更进一步,曹总也不敢像王厚在齐地时候那样,肆意妄为的吞噬着世家豪门的利益,甚至不惜和他们撕破脸皮开战。 于是乎,同样在打一场关乎整个势力前途,举足轻重的大战,就算赤壁大战比王厚这襄平之战逼格高多了,可是真正落到战场上,曹军的出境却比王厚差的多。 就说这吃的吧! 曹军军粮并不缺!感谢刘表死的真及时,即位的刘综为幼子,懦弱而无主见,还得感谢一下刘备,没他这么个野心勃勃的叔叔在这儿,刘综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投降了,反正无论如何都不是自己当家,听谁的不是听? 就算刘表在荆州当这荆州之主其实挺窝囊的,大权基本上都落在了荆州本土的世家豪门手上,这么多年他也收刮了不少民脂民膏,而且依照这个时代官府貔貅一样只进不拉的尿性,东西都是屯起来好,本来防御北方的军粮,却全便宜了曹总,成为北军攻打江南的军粮。 这也是从新野败退,诸葛亮竭力怂恿刘备攻打襄阳的原因。 可粮食够吃也就是够吃了!想要多的?没有!什么肉啊!蛋啊!奶啊!鱼啊!你做梦呢!那是给你们这些穷大兵吃的吗? 别说这些荤腥副食,就看绿色点的蔬菜都不够吃,囤在乌林的十来万曹军,吃的最多的还是和后世宿舍死宅一毛一样。 比方便面强些的小米粥就着和老干妈性质差不多的汉代大酱,没了! “他娘的,天天小米粥就酱小米粥就酱,嘴里都淡出个鸟来了!” 两队大兵一起巡逻,穿的还都是一样的盔甲,都是板甲内套链甲的重步兵装备,可是听着话语,软实力就暴露无意一边走着,日照旅的团率赵平一边还满肚子牢骚的嘟囔着。 可听着他这话,边上霸府屯长李威就太习以为常了,不在乎的哼哼着:“当兵打仗,苦点不正常的吗!你们青州人就是矫情!不就少了几片菜叶子吗!如今我大军十几万聚在这儿,等破了江对面那些南蛮,到时候放手抢呗!多少都捞回来了!” “菜叶子?抢?” 两军的代沟又是显露无疑,当兵打仗的确是苦,可除了去年第二次辽东战争,冒着冰雪奔袭襄平城时候,王厚步兵的最低限供应标准也是真空的竹皮鱼罐头加上火炕上炕到极其干燥防腐的菜叶子做汤。 至于抢掠,在纪录严明的日照旅可是不可能的事儿,用他王厚原话,老子好吃好喝养着你们,按月发饷银,立功发奖金,你们就是老子的伙计,打仗战力品也是老子的产出,随他娘的贪得无厌还敢侵吞老子的利益,老子吃了他! 这个狠话加持,再加上乱行在青州军中乃是重罪,别的部队咋乱不管,在青州部队,你必须随时保持阵型!这个时代军人最常见的发财抢掠,反倒是在青州不那么常见了。 看着这位李典将军他二叔理直气壮的模样,赵平还真是两眼发直,不过没等他张口反驳时候,又是件离奇事儿发生了,正跟着李威背后,两个早晨起来就不精神的大兵,走着走着,忽然扑腾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起不来了! 这下在正在行进的队伍中可炸了锅!**作风,李威先是没好气的上去踹了一脚,粗鲁的嚷嚷着:“都给老子起来!别他娘的装熊!小心军棍伺!” 可是连踹两脚,几乎一同倒下的两个军士都是抽搐着站不起来,这才感觉到了点事态严重,边上的赵平在边上搭了一把手,随手摘下了左边这人沉重的头盔,可是这一眼,不管是霸府兵还是日照旅的士兵,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儿。 就近这人脖子上的皮肤已经溃疡腐坏了一大片,狰狞恐怖间,还恶心的向下流淌着黄绿色的脓液,没坏的皮肤也呈现一种苍白的,脑门上已经满是虚汗,身体亦是不住地颤抖着,看到这一幕,李威都情不自禁重重呼出一口气,恼火的叫骂着。 “妈的!又是中了胀气的!” “兄弟,剩下的营劳驾你部继续巡吧!在下得把这两个弟兄送回营去!” 震惊中,赵平是下意识点了点头。 扛着俩倒下的,二十人的霸府精英巡逻队沉重的折返了回去,不经意间,赵平从他们手上,脖子上裸露出来的皮肤,甚至李威的手背上,都看到了一块块焦黑的结痂,跟着自己部下目送着友军离去,这个琅琊国赵氏的外宗子弟禁不住后背直发凉。 这还不是个例,就挨在他们巡逻的军营边上,同样身上生出脓疮焦痂,脸色清白,胸口剧烈肿胀的军士,被抗出帐篷或者棚子,晒着太阳的足足有上百人,这才是个仅有两千人的军屯,刚刚巡过的几个军营,或多或少,都是如此景象,沉重的又是张望一眼,赵平忽然又阴沉的回身狠狠喝令起来。 “回去再把备品衣物被子用艾叶熏一遍,撒上出发前下发的硫磺粉!张老四,大家伙凑点钱,无论如何也要弄到些青菜水果什么的了!不想这么窝囊死在这儿的,都给老子勤奋点!” “属下遵命!” 真的是切肤之痛!看着眼前恐怖的一幕,二十来个重步兵同时轰然应诺下来,旋即提心吊胆的跟着赵平,继续小心翼翼的向前巡逻了过去! 面前的军营同样是一般无二,狰狞的疤痕,虚弱的士兵,痛苦的呻吟,躺在外面的病人似乎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了,潮湿的天气了,蚊虫更是成群的围着这些无法动弹的可怜士兵! 有些不妙了! 第533章 毒士 曹操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就算赤壁遇阻,他也是信心十足,可屯兵在此半个月了,本来曹操气吞山河如虎的气势却是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瞳孔中深深的忧虑以及漆黑的眼圈儿! 在他沉闷的目光下,汇报的军官都感觉后背直发凉。 可他也不能不报,因为事情太严重了! “李部昨日感染戾气者一千有六,病亡者七百有八,夏侯部感染戾气者两千有三,病亡者八百有四,徐部……” “够了!” 都说古代冷兵器部队承担的伤亡率是十分之一,一但超过这个比例,就会溃散,可是屯扎在这乌林才一个多月里,大战没打,仅仅这疫病,他十几万大军竟然就已经十亭去了一亭! 怎么能不令人心惊? 而且不仅仅曹操自己,整个曹氏集团上下都是一副脸色担忧的模样,封建封建,现在发病死的都是自己的部曲啊!再说,天知道神秘时候会染病到自己身上? 思虑再三,虽然与曹总志向渐渐向左,可是在邺城阵容中依旧是举足轻重的荀彧荀令中还是忍不住站了出来,代表众人,迟疑的对着曹操拜见道。 “丞相,今时疫以起!军心以乱!我军虽众,然北兵居多,不习水战,再在此地对峙下去,恐害多益少,为臣之见,不若引兵回居襄阳,消化荆北,待明年时疫退下,再退兵百万,踏破江南,为最稳妥之法!还望丞相决断!” “丞相,荀令中此为谋国之言也!” 荀彧毕竟还是有人气,跟着他背后,陈群,毛玠等人亦是点头赞许了起来。 可是如今,曹操已五十有四了,不再是昔日的持剑破贼的曹阿瞒,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锐气不负当年,而且怀疑之心日起,荀彧这谏言说的的确是中肯,可看着谋臣们众口一词,他还是忍不住眉头挑了挑。 “军令如山!今本相提百万雄师,讨伐不臣,今却在这小小的乌林,碧眼儿区区五万贼众面前,一矢未发,转身而逃,岂不涨这孙刘小儿的士气,灭吾大汉威风?” 荀彧禁不住卡在了那里,毕竟是曹操首席谋士几十年了,甚至有时候两人之间的感觉就像老朋友那样,他太了解曹阿瞒了!他这样说,撤军之议题是基本上是不可能了!叹息一声,这荀彧旋即却是把目光张望到了贾诩身上。 “贾侍中!军中大疫,唯汝所督青州部疫病不起,敢问侍中有何防疫妙法?” 贾诩有办法吗? 当然有,毕竟他主公王厚也是从某典,禽某感熬过来的,而且他和善于医药的于吉合作,对于防疫卫生,青州还是有一套的! 如今曹军所爆发的瘟疫,其实已经在中原横行了多少年了!在后世,应该叫斑疹伤寒! 这玩意和伤寒感冒可不是一个东西,反倒是有些类似于鼠疫,和杀死西方一半人口的黑死病传染方式大体差不多,都是由老鼠为病原携带者,然后叮咬了老鼠的虱子,跳蚤等吸血虫带着病原体,又飞到人身上,交叉传染而起。 这病甚至可能与黑死病的危害不相上下,毕竟汉末五千万人口两千万户,到了三国鼎立时期,天下仅剩下五百万户两千万人口,几十年内,仅仅战乱就消灭了三千多万人口,实在有些太夸张太不可思议了点。 而且建安七子,五人都是在建安二十二年死的,建安二十二年,史官记录最猩红的一笔就是疠气流行! 还有汉末名医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也是几乎在这一时期发表的。 不过这病也不是无解,比后世中东呼吸症,还有某冠来讲,它传播的途径解决起来简直是小儿科!那就是保持卫生就好了! 就像西方,黑死病渐渐消弭的时间,正是和罗马教宗威渐渐没落,轻工业悄悄兴起,肥皂还被发明了出来,人们从旧日里遵循教皇的指示,一生只洗一次澡,以身体的污秽来保持灵魂纯洁而转变成勤洗澡,多通风,流感季节别感冒的生活态度时间重合在一起。 消灭了传染渠道,黑死病自然消散了下去。 所以青州军队做的也很简单,军需物品加了两样,艾叶和倭国进口的硫磺,烟熏衣物驱虫,然后没事儿就组织洗澡,卫生保持的好,这种戾气自然找不到头上。 这些王厚在平吴策上也写了! 可这些被贾诩哗啦一下撕了,随手丢进了岛城外的大海中! 一如既往地老装逼模样,脸上满是愕然,足足思虑了片刻,贾诩方才一拍大腿,犹如恍然大悟那样说道。 “丞相,出军之前,我部军师得到了岛城永恒之火教会的祝福,并且还有教会首道悬空道长在祭拜了金乌之神后,亲自给予的符水饮下!应该是乌神庇佑,破了此地戾!” “丞相,不然下臣立刻派人回岛城求符水?” 看着贾诩一副兴奋的模样,不管是曹操还是荀彧等人,都是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失望之色,曹操还亲自凝重的摇了摇头。 “不必了!” 汉末群豪哪个不是镇压黄巾起家的?对于道术,不管是曹操还是荀彧,没一个感冒的,况且,就算不考虑施符水给什么新的永恒之火道修会带来的影响力,此地距离青州数千里,山水之隔,等到贾诩气喘吁吁的把符水求回来,恐怕大军骨头渣子都凉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染病之人严加隔离,病屍立马焚毁!勿使戾气再加扩散!下去吧!” “末将/下臣遵命!” ………… 这个时代军阀残酷在这一刻也是显现了个淋漓,随着命令颁布下去,一道道黑烟顿时冲天而起!最讲究入土为安的汉人眼前,尸体被烧成飞灰,混杂在了一起。 甚至不仅仅病死的人,一些染病还没死,无力动弹的兵士,也被各屯营的屯主营帅下令丢进了火中,看着烈焰吞噬着抽搐的人体,一个个曹军将士无不是面露出了恐惧之色。 本来士气如虹的北方大军,士气开始一点点犹如雪崩那样降了下去。 军营东南角,青州军日照旅屯营。 一封密信写完,亲手封在了蜡丸里,塞到了鸽子脚环上,旋即贾诩凝重的把一群鸽子全都从笼子里放了出来,羽毛零落中,看着它们向北方振翅而去。 就在鸽群嘹亮的咕咕声震耳而起的时候,日照旅的旅率朱灵全副盔甲的沉重走了过来,单膝跪地,重重对贾诩行了个军礼。 “别驾!” “我军囤积的硫磺与艾草,分七成送到中军霸府!” “别驾!我军尚且不足,分予霸府,将士何用?” 一听这话,朱灵那张老脸顿时抽了,本身他就是在曹操手下混的不对付,这才投奔王厚而去,这些年王厚也待他如嫡系,这个节骨眼上分他麾下救命的艾草与硫磺,简直犹如要他老命。 可看着他愤怒的分辨,贾诩却依旧一副冷颜模样,冷冷的说道。 “丞相所讨,你要本官拒绝吗?要丞相对镇北将军生怨吗?” 一句话厉声问得朱灵瞠目结舌,足足好一会儿,他才阴郁的抱拳重重应喏一声,旋即鼻息粗重,转身离去。 曹总对王厚生不生怨恨不知道,反正这一刻,朱灵是恨曹操恨得牙根发痒了!可目送着他的背影,贾诩的嘴角,却是莫名钩起了一股子阴冷的笑意来!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死点就死点吧!” 第534章 一朝天子一朝臣 青州,日照城! 真是王厚创造的工业奇迹,在农业时代,这么一处土地也不肥沃,也没有什么产出的荒岛沙滩,能创造出这么一座大城来,作为王厚起家的地盘,他卸任时候,此城人口已经达到了三十万。 这是个什么概念?襄平这种辽东整个地区级别的大城才二十万人口,邺城在袁绍时期达到了五十万人口,现在也就三十万左右,孙权的建业才不过十来万人。 而且更奇迹的是,三十万人口的巨城,粮作物人口才五六万人,而且经营的还是鸡鸭猪羊这样的副食养殖居多,日照铁坊足足有六万余工人,经营棉种植庄园的十万余人,棉纺织场五万余工人,剩余的港口运工,商户等零零碎碎,王厚的日照城超脱了农业时代,甚至都可以算得上工业时代早期的城市了。 可今个,作为日照城两颗心脏之一的钢铁工坊,却是出现了些变故来。 “什么?要减薪?减多少啊!” “不可能吧!大匠一个月才发五百钱,连米都没有了!还过不过日子了?” “许师傅,你这还算好的了!咱们小工光管饭还不发钱了!你不过日子,咱们都没法活了啊!” 打铁的都是壮年爷们,常年火炉前劳作惯了,大早晨连上衣都没穿,看着莲河口张贴的告事,一个个光膀子露着满身肌肉的大老爷们充满了的不可置信,乱糟糟的七嘴八舌着,那场景那声音,就和西方玄幻里矮人聚会一样。 这功夫,昨晚值班的夜班工匠也是光着膀子拎着铁锤出了来,领头的,还是日照匠作工头,也算是日照衙门中最低级的吏陈方同,他是最常和这些工人打交道的“官儿”了,看到他出来,一大群的工人哗啦一下子就围了上来,又是跟一群高大的矮人那样,情绪无比激动的嚷嚷疑问了起来。 “陈匠监!为什么要降薪啊!大家伙没做错什么吧!” “是啊!大家伙什么惹得州牧爷不高兴了吗?就算惩罚,也不能一下降到这种程度,还让不让人活了!” “够啦!” 自己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被这么七嘴八舌一啰嗦,这好不容易从陈方头该成陈方同,有点文绉绉气的大老粗也是一肚子火爆发了出来。 “要是州牧爷管还好了!他老人家体恤百姓!州牧爷现在被发配辽东了,辞官不牧咱们青州了!日照铁匠作管事儿的是邺城过来的崔成崔老爷,清河崔氏的士族,司空崔林,中尉崔琰乃是其族兄!这铁匠薪金就是他老人渣定的,你们冲着老子嚷嚷有什么用!” “老子还他娘的不干了呢!早知道前匠作随州牧爷去辽东时候,老子就跟着去了,谁他娘的伺候这种扒皮铁公鸡!” 说着,陈方同还真是把头上这小乌纱摘了往地上一摔,骂骂咧咧的转身就走了,看着自己顶头上司摔了耙子,不斥猴了!足足好几天工人铁匠外加学徒什么的在那儿全傻了眼,不过偏偏,火上浇油的一幕又发生了。 跟着他屁股后头,又一个穿着匠监袍服,工人们却浑然不认识的小吏留着两撇八字胡,一脸尖酸刻薄相跟着出了来,手下还带了十来个不认识的监工,对着陈方同走的方向狠狠吐了口唾沫,旋即又是龇牙咧嘴的奔着傻眼了的工人叫骂了起来。 “都他娘的愣着干啥!不上工等着吃鞭子呢啊!” “这位老爷!工薪一下子降低了十多倍不止,这么上工,咱们没法活啊!” 官字两张口,毕竟县官不如现管,工匠群为首的李铁匠是苦着一张脸,为难的和这新工头讲情起来。 “您老发发慈悲,哪怕降五成也行啊!” 可话还没说完,一声响亮的大耳光却是响了起来,在工人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中,一巴掌抽过去,这工头又是龇牙咧嘴的叫骂出了声。 “腌臜下贱的东西!老爷定的规矩也是你们能讨价还价的?这世道给你们这些卑贱之人口吃的,让你们能活得下去,已经是老爷的恩典了!愿意干就干,不干就滚蛋!” “妈的!你他娘的以为老子稀罕吃你这口猪事儿,老子他娘的还就不干了!弟兄们,辽东苦寒就辽东苦寒,老子要收拾家当投奔咱州牧爷去!” 这就是工人阶级的骨气,咱靠手艺吃饭,又不是靠那几亩田吃饭,给谁干不是干?几个大匠一咋呼,好几千工人呼呼啦啦的竟然真的一下子散去了一半还多!看得这新来工头,新官上任的火还没烧完,就傻眼了。 这货估计是世家豪奴出身的,狗仗人势惯了,看到这一幕,他顿时是火冒三丈,不过一时间还没看清谁叫嚣的,就看到老实巴交的李铁匠在那儿彷徨无计着,还真是狗疯乱咬人,那尖嘴猴腮一咧,这工头是龇牙咧嘴指着他咆哮了起来。 “竟敢煽动匠人对抗官府,反了!反了!来啊!给我把这个叛贼抓起来!” 真叫躺枪的,满是惊恐,李铁匠就被几个监工打手给按住了,吓得满头直冒冷汗,他是不住地扑腾着叫嚷着。 “小的冤枉啊!小的没对抗官府啊!” “你们干什么?放开李伯!” 老实人虽然人老实,可是人缘一般比较好,他教学徒从不藏私!都带起来好多大工了,这年头师徒情分还比后世强多了,看着自己师傅被按住了,他一大帮徒弟是当即不干了,挺着一身的腱子肉,焦虑的又折返了回来。 正愁每人撒气,这尖嘴猴腮的豪奴还真是正中下怀,看着前面扑腾着,他是更叫狠厉的咆哮着。 “通通抓了!” 也是在乡里横行惯了,一帮子狗腿子二话没说,抡棒子就打,抡鞭子就抽,当场打翻了七八个工人,还直接见了血。 可是,今个他们却是打错了算盘,这些可不是以往官府属下地位低贱,被欺压得抬不起头来的匠奴,他们可是王厚手下备受尊敬的蓝领工人!甚至都算得上最底级的中产阶级了,他们可不是受人欺负的主儿。 咣当一声,不知道谁随身的打铁锤子出手了,这豪奴的脑袋瓜子可没有打铁砧那么硬,咣当一声,一个一米七几大活人是当即脑袋开花软踏踏的躺下了,当场死个人,本来还在撕吧的两群人顿时全都愣了,呼啦一下都退了开。 看着自己七大姑夫八大姨父脑门开瓢的往地上一趟,尖嘴猴腮匠监眼珠子都红了,无比暴怒的指着那群工人鼻子就咆哮了起来。 “杀官造反了!通通杀了!” 日照铁场的工人倒是有素质,没和他对骂,不过腰带上,打铁的大锤子,一个个却是悄悄地拎了下来,甚至那个狗腿子小吏还没注意到,自己背后,那些上了一夜班的铁匠和学徒们,也是拎着锤子悄悄围了上来…… 第535章 棘手 从古到今,王厚认为最幸福的一位名将,非冠军侯霍去病莫属了! 一来霍去病得遇明主,得到了汉武帝的全面信任与庇护,二来就是他死的早,二十四岁既早逝,所以在他从军七年的军事生涯中全都是高光时刻,更重要的是,作为个政治白痴,冠军侯却从未对政治操操过心。 可现在,王厚操心的全提莫的是政治上的事儿! 青州乱了! 别看青州他交出去了,现在却依旧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毕竟他培养的自己的支持阶层大部分根基还在青州,而且这乱的还是他指望继续发挥几年余光余热的日照城! 日照铁坊的工人反了!当场锤杀了清河崔氏接任的匠作监崔成,反手夺下了整个日照,正好铁库里装满了打造好的钢铁兵器,顷刻之间就拉扯出一支不矮的矮人大军来。 然后诸葛玄的告急书就发到了自己这儿! 这大舅哥一号也真是无奈,王厚征北带走青州三个旅级部队其中两支,还有张燕的三万黑山军,贾诩随曹丞相南下会猎东吴,又把泰山军三个旅外加日照旅,辅助兵全给带走了,现在诸葛玄手里也就有岛城的治安维持队一千多人,面对好几万愤怒的铁场锻造“矮人”,他真是一点儿招都没有。 “主公,日照之困咱们一定的发兵啊!咱们不发兵,吕虔那个混蛋就会带兵去绞杀,那些可都是追随主公多年的工匠弟兄,甚至他们不少人的子弟还在咱们马鞍山矿区上工,在咱们辽地旅里服役,若是不管,岂不寒了弟兄们的心啊!” “就是啊!主公,这次还是姓崔的老狗贪得无厌,要把日照铁工的血一口吸干,这些混球是官逼民反啊!” 低下一大群人叽叽喳喳的愤怒叫喊着,可是坐在中军大军阀座上,手里拎着一只被捏开的蜡丸,王厚却是神游太虚着。 王厚穿越前,曾经看贴吧里谈过一向很有意思的话题,蜀吴的夷陵之战,刘备真是因为关羽的兄弟情红了眼,不顾群臣的反对发举国之兵去为兄弟报仇吗? 最后讨论出来的结论很有意思,非但不是不说,很有可能刘备发动对吴的夷陵之战还是被迫的,而且《三国演义》中群起反对的蜀汉群臣,真实历史上很可能非但不是群起而反对,反倒是群情激奋,积极鼓动着刘备对吴宣战。 为啥? 因为当时蜀汉荆州派当家! 刘备漂泊半生,他真正安定下来,势力膨胀都是在荆州获得的,诸葛亮也是荆州出仕的,刚入巴蜀时候荆州派更是主要的政治力量。 现在关羽带着荆州军被吴人所偷袭,身死军灭,这些士人官绅家族中子弟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自己老家被吴人所侵占,可能把自己家里大小老婆,自己家鸡鸭鹅狗,田地宅子全都被吴人往自己家宅搬,荆州派能善罢甘休都怪了。 现在王厚遇到的情况就和刘备给关羽报仇时候的情况差不多了!他比刘备还纯粹,构成他政权的青州人占三分之二还多! 低下吵吵嚷嚷的全都是日照籍的军官文官了!有的甚至还是特意从连角城,从锦州请假赶过来了。 可也和刘备一样,对于应不应该去复仇,王厚自己也是一肚子纠结,左右为难! 他手里这蜡丸,就是前两天贾诩飞哥传书送来了,上面就俩字儿,一个黑笔写的小小的胜字,一个红笔写的大大的败字。 文人就愿意打哑谜,写这俩字儿来个你猜!不过字面第一层意思王厚是已经理解了,就是贾诩已经不看好赤壁之战了,他认为曹操输面比赢面要大的多! 曹操为何连客套一下都没客套,一口答应收回青州,而且不顾王厚颜面立马派吕虔去接手青州地盘了? 毕竟王厚现在也是个外系小军阀!他曹操主力在江南,和孙刘打的头破血流,放王厚几万精兵在邺城边上,越发老而猜疑的曹操能放心都怪了。 这种情况下,他再派兵回青州,还嘚嘚瑟瑟的庇护反贼,不明摆着往曹总霉头上触吗? 但是不管? 真任由他心血培育出来的几万工人阶层和吕虔的兖州军相互厮杀个你死我活,打了个两败俱伤,然后将他好不容易才发展出来的青州打成一片废墟吗? “主公!” 就在低下吵吵嚷嚷时候,大舅哥二号,连角太守甄尧却是自帐篷掀开帘子,脸色焦急的进了来,打断了大小官员的议论,焦虑的在帐中重重一鞠躬。 “襄平城西门似有逸动,城中公孙贼很有可能密谋出城,请主公定夺!” “哦?军情紧急,此时容后再议!” 眼看着王厚猛然站起,身上盔甲叮咣作响,急促的跟着甄尧出了帐篷,三四十号青州跟来的大小文官武将幕僚也只能沉闷的抱拳应喏着。 出了帐篷,一边跟在王厚屁股后头,甄尧一边还额头满是热汗的告罪着。 “主公恕罪!下官谎报军情,襄平西门并无逸动!” “无妨!正好本座脑袋都被吵大了,你不来我也得找点理由溜出来!让这帮混球吵吵的老子都饿了,樱姬,让后厨准备几个菜,本座先好好补充补充脑细胞再说!” “主公,下官诓您出来,不仅仅是帮主公脱身,是……,是真有事儿!” “那个……” 可怜甄尧也算是个见多识广的人物了,王天高面前依旧一张老脸憋的通红,半天才吭哧出来。 “舍妹随吕夫人自岛城北上,她,她想求见主公您!” “舍妹???” 一脑门雾水,傻了片刻,王厚才想起来,他还有个小老婆加上麻烦精甄宓呢!最近青州交出去了,他的留守在岛城的后宅自然就不能再待在那里了,乘着王厚的私人舰队,前一阵吕姬带着一家老小是浩浩荡荡的向北进发起来,那甄宓理所应当也跟了过来。 不过难怪甄尧吞吞吐吐,如今大敌当前还闹个后院起火,这功夫他老妹还来个添乱,王镇北放着日照变乱不管,去玩自己的小老婆,名声传出去得多难听啊? 同样的想法,错愕了下,王厚张口就想拒绝。 不过有些时候,事情还是很机缘巧合的,话到嘴边,王厚忽然冷不丁又想起,前一阵毋丘俭好像就是甄宓发现的,直接举荐到了辽东为官,这个节骨眼她来求见,莫非又是发现了什么人? “她在哪儿?” 重重松一口气,甄尧是满头热汗的抱拳一稽首。 “舍妹到了马鞍山外城,于八通客栈下榻恭候主公!” “樱姬!就说我去马鞍山督一下回回炮件供给!” 女人还真是麻烦,一听王厚特意抽出时间要去见甄宓,去发生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这妞是立马酸溜溜的小嘴儿都快挂油瓶了。 “属下知道了!” 第536章 甄术业有专攻 后世网络上的欠客骚人总结三国,总结出一条至理名言,那就是曹魏好人妻,东吴控萝莉,蜀汉全是基! 现在王厚有点理解曹总的特殊爱好了,这甄宓还挺情趣儿的,汉末如家八八八号约他开房,这地点就让人心里痒痒的。 一进门,正看到甄宓一副西子捧心状昂着小脑瓜忧虑的四十五度看着天。尽管这年头汉服衣袍都穿的宽大,可偏偏她穿着就能显出身形来,宽衣下弱不胜衣的纤细腰身,偏偏腰身下一对儿大蜜桃格外的挺翘而成熟,仅仅这一个站立的动作,人妻的成熟气息与韵味十足就显露无疑了。 论起来,真比他纳过来时候尚且是野丫头的曹红节还有诸葛樱有风情的多,就算善于持家的吕姬都是逊色一筹。 门咯吱一下被推开,甄宓是吓了一跳,立马转捧着小手在胸前转过身来,可是下一秒,她那张小脸儿又是禁不住涨得通红,因为啪嗒一声,一捆大麻绳就被王厚扔在了床榻上,一边解着袍带子,王厚一边很霸道总裁的说着。 “女人,你有半个时辰时间!” 从邺城回来时候,被王厚当成宠物撒气,甄宓可被他绑怕了,发傻中眼见着王厚外袍已经脱了下来,她是被悲催的扶着膝盖赶忙跪了下去。 “老爷……,妾身……,妾身不是求欢而来,妾身,妾身有军情相报!” “服侍老爷才是你最大的军情!上来吧!” 当兵三年,老母猪赛貂蝉!别看身边带个诸葛樱,天天被这么多下属盯着,忙的团团转,今个被这熟人妻勾起了火来,王厚还真成了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那样,一个饿虎扑食拎着甄宓的纤腰,在她惊叫中把她狠狠扔到床榻下,紧接着拎着他带来的那捆助兴道具,又是个饿虎扑食把自己一百四十多斤也咣当一下扔在了床上。 然后,就是莫大大《红高粱》里余占鳌领喜儿钻高粱地发生的这个那个那个这个了! ………… 女人还真是喜欢粗暴点来的,刚刚还害怕的跟个鹌鹑似得,在王厚一顿“安慰开导”之后,缩在被子里,甄宓一双大眼睛也变得水汪汪的又是灵动又是勾人儿的风情万种了。 不过这儿王厚则是犹如个大渣男那样,坐在床榻边上,一边毫不留恋的穿着衣服,一边还经典霸道总裁的一张银行卡……,一块玉牌拍在床榻头。 “你的任务还是在白玉山学院教书,上次你推荐的毋丘俭真是个人才,纪录一大功,值得表扬,这块玉牌给你,再物色到什么人才,拿着直接向你家老爷我推荐就成!” “前线紧迫,老爷我要回去了!一会儿我让王从戈送你回连角!” 人才举荐,算得上个很大的权利了,不过听着王厚的渣男经典语录,甄宓这才从刚刚一顿王氏粗暴中回过神来,满是悲催,搂着被子她是真有了几分急促的一低螓首。 “老爷,妾身真的有军情禀报!老爷是不是正烦心日照造反之事!” “哦?” 这话让王厚终于是终止了下床无情的穿衣服动作,愕然的停住了手回过了头。 “你想说什么?” “老爷其实不必焦虑,因为日照造反,有人比老爷更为焦虑!” “齐国世家与琅琊士族!” “接着说!” ………… 别说,去时候王厚是心急火燎,回来时候就跟排除毒素似得,一身轻松。 不得不承认,真叫术业有专攻!作为个才女,甄宓或许不通什么行军战略,什么筹划谋略,可是她能作为无极甄家的联姻女与汝南袁氏联姻,并且历史上在袁氏破灭后还能嫁给曹丕,最后当上皇后,连带着甄家跟着沾光风光了好多年,这妞真不是花瓶。 她比曹红节吕姬诸葛樱都多出来的巨大优势,就是这妞是真正出身世族的同时,还格外心思细腻的了解世家! 所以从她那儿回来,回了襄平前线,王厚就再没为日照造反的事儿发愁过,接着凑合到了襄平城下,一肚子坏水儿接着琢磨公孙康,绞尽脑汁在总攻发起前,多给他添些堵。 至于那些自己阵容内部,“忧心”主公大事,前来“出谋划策”的那些文官武将骨干,一律是劝退回各自岗位去,王厚连接见都不接见了! 当然,青州事他也不是真看开就是不管了,虽然他王青州不再是牧青州了,可要知道齐地世家,琅琊世家,泰山豪族,以及在他手下最近几年才成型的岛城豪族,这些被他连打带蒙的朋党还留在青州呢。 什么事儿大佬在背后隐藏着坐等摘桃子,小弟拎刀往上冲往上干,这才是正常道理! 所以王厚闭口不言青州事,大舅哥二号甄尧还有情报头子李孚则是四处忙碌了起来,暗地里,甄尧拜访了十几号世家出身的文官下属,这家伙可以算得上是扫把星了,他拜访一个,就“告病请假”一个,那些病得红光满面的将军府文官县令幕僚是急急匆匆搭乘着航船返回青州去。 至于李孚约见的则是工商业人物们,就比如岛城娱乐大佬高铁的族弟高吕,大煤老板田穰,承保辽地运输业的胡家老妹儿胡媚娘等一大堆岛城大商人。 ………… 青州,齐国,临淄! 被王厚劈头盖脸一顿削,还被强行分出去了将近十多万亩田地,可是历下田氏在城中的豪宅非但没衰败下去,反倒更加光鲜亮丽了一大圈儿,家里的雕梁画栋这两年全都用最贵的荆州楚漆重新漆了一遍,斥候在府里的下人都是一个个穿上了棉制的新衣,丫鬟们都打扮得犹如一朵花那样,尤其是主宅,上等的泰山檀木黑书架上,绘制着精美图案,洁白如玉又光鲜亮丽的上等骨瓷瓶,骨瓷壶摆了整整一书架。 可是穿着金丝儿江南云绸大袍子,历下田氏的家主,典农田让一张老脸却是禁不住抽得犹如个橘子那样,满是愁眉苦脸,不住地看着手中自己老弟田穰寄回来的书信。 真是文人的臭毛病!他这封书信也没写什么,就一个大字儿。 自己看着办! “阿翁!阿翁!吕刺史再次派人到家府,向咱们田氏征丁招粮!要聚军讨伐日照逆贼!阿翁!咱们田府到底如何应对啊!” “嗯,向麾下佃户部曲发出召集命令吧!召集咱们田氏的壮丁,随吕刺史出征!” 进来传话的是田让这老不正经的小儿子田光,现在才二十几出头,年轻人,没几个不好动好强的,一听这话,这小子立马是喜上眉梢,抱拳就重重一作揖。 “阿翁放心,季光定当奋勇向前,勇武杀敌,扬我田氏之威,助阿翁重登齐国之首!” “勇武个棉花!” 看着他亢奋的模样,这碰瓷儿老头却是满脸的郁闷,无语的训斥道。 “汝初次上阵,切记不要出头,能躲就躲,能拖就拖,你若是能把那姓吕的给拖死!老头子我就记汝一大功,喜功镇那一代的田产全数都分到你名下!竖子,汝明白了吗?” “为啥啊!” 这田老四一双眼珠子顿时瞪得跟熊二似得! 第537章 衣冠楚楚下的小九九 田家为啥要坑吕虔? 就为了齐地世家肚子里那点小九九呗! 真算是华夏的一种悲哀,这些引领华夏的甭管士族寒门都太聪明了,可聪明到极度又成了极度的自私,就像五胡乱华时候,不少地方的寒门地主甚至主动而踊跃的与鲜卑人勾结在一起,为什么?因为从曹魏到西晋盛行的九品中正制,挡了所有寒门庶族地主的当官之道! 有帮助氐人一统北方的王猛,还有掌权后在自己北齐内部极度推行了鲜卑化,指挥作战都说的鲜卑语的高欢。 这也是甄姬急急匆匆来见王厚的原因!日照变乱不仅仅是一个贪官污吏官逼民反破坏了王厚的钢铁中心一件简单的事儿,更是来自中原的清河崔氏一脚插进了青州的赚钱命脉日照钢铁场,还想染指各世家投资发财的棉纺庄园,中原世家与青州世家在青州地盘上的权利博弈。 和之前王厚进兵齐国时候,先是蒋义渠,后是齐地几十大世家起兵和他兵戎相见一个道理。 不过王厚作为琅琊王氏的远房亲戚,勉强算是半个青州人,一来这货真能打,没谁打的过他,二来,王厚和刘表差不多,没带什么班底儿,基本算是当个裸官儿,他用人还得从青州的士人中选自己顺眼的,所以照比袁谭主青州时候,青州士人权势上算是进了一步。 尤其是王厚这王天高名声叫得响亮,可跟着他却是不是干赔钱,而是能赚到钱的!几年青州模式下来,真是几乎所有青州人都过得好了些,最好的是日照岛城落脚经营棉花铁矿的流民,光脚换摩托,都成了小地主,最差也是自耕农,然后港口贸易赚到的财富超过七成落入了琅琊,齐国以及流放世家的腰包里。 最次,齐地和琅琊的那些佃民,家家户户也分到个一两亩自有地,也能吃得饱饭了! 这是最重要的,王厚带着大家赚钱了!再大的矛盾也能给压下去。 可相比于王厚,清河崔氏还有青州刺史吕虔来侵夺青州士族权利的不说,他们还是来刮地皮的,就像被打死的崔成,这货吃相太难看了,下吃工人,把远来十成的工资压缩到一成,上吃商人,不管泰山进来的原料,还是出去的铁具,原来的自由贸易全被他硬生生把控到了手中,进出都得给他上钱。 日照铁场其实还真就不是他的,王厚占据两成的股份,泰山诸豪族占了三成,琅琊的士族分了三成,后来为了拉拢齐地世家,又让给田让他们诸多世家两成干股去分,结果仗着自己家族当上这个矿监,崔成大大咧咧就把整个打铁工坊当自己东西了,他这一转圈把整个青州世家得罪了个遍。 然后,就是甄宓“温柔”劝诫王厚的目的了,王厚一不着急,摆出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这些齐国世家终于是无可奈何自己赤膊上阵了。 ………… 青州淫民的热情,新官上任的青州刺史吕虔是感受了个淋漓尽致,为了提现大军艰苦朴素的气质,父老乡亲们搜刮遍了遍了自己的大舱底儿,足足凑合出了十万石粮食,拉开幕布一看,一股子格外“芳香”的霉味儿就扑面而来,生机盎然的甚至有的麦子都发芽了。 部队倒是真的凑合了很多,虽然王厚大耳光把齐地的世家挨个抽了个遍,可他出奇的还真就没有掐灭任何一个士族的部曲私兵,一来,自己麾下佃民部曲编练成兵,已经是一百多年世家豪族的约定俗成的潜规则了,王厚犯不着和所有世族对着干。 二来,他要当什么?大汉帝国的大殖民头子,还要孤立自己麾下的士族去倭国抢地盘!当年英国佬的东印度公司要是没有冰拳,能降维打击用一个公司灭了莫卧儿帝国吗?所以齐地士族私兵非但没有被削弱,甚至现在还算是加强了! 装备上,各家族自己定制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全都是纯钢的,虽然像王厚那种人均一件链钢甲,重步兵两件或者三件做不到!可是护住胸口的扎甲板甲却是普及率达到八成以上了,尤其是王厚这货居然还派军官教导团,帮着豪族训练部队。 都说照猫画虎,达到王厚麾下主力军那个铁血纪律是不可能的,可这猫爪子也够锋利了,甚至远远望去,森然成阵的齐国部队比吕虔带来青州上任的三千泰山兵都要精神整洁,更加唬人。 要说带着这么一支大军南下平,也算是个名将的吕虔应该高兴才是,可事实上,他是压根乐不起来。 三万大军南下,他的泰山兵是打头阵的,一边走,他一边直感觉后背心都直冒凉气儿,吕虔也是老军务了,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带领的这支齐国部队,杀气腾腾的杀机都是奔着自己的! 一但遭遇日照的叛贼,拉起队伍面对面真刀真枪打起来,这些人马能不能来个阵前倒戈,那是真不好说! 不过吕虔也不算一个人倒霉,跟着他一块儿难兄难弟的还有一个人! 顶了贾诩位置的二把手,司马懿! 别看这三国第一老乌龟到王厚手底下好几年了,这老帅逼的野心勃勃是一点儿也没变,甚至王厚和贾诩都察觉的清清楚楚,毕竟王厚和齐地世家还在互相瞪眼珠子的冷战阶段时候,这货率先首鼠两端,已经化身齐地世家的政治代言人,明里暗里收买世家为他们谋起好处来。 可现在,司马懿真是纠结了,他现在勉强算得上青州世族的自己人了,另一头,他河内司马家的出身也可以让他在中原世族中混个左右逢源。 可偏偏眼红青州这两年的富庶,仗着在邺城的政治势力,趁着霸道的王镇北滚蛋到了辽东喝西北风,中原世家邺城的高官们是张牙舞爪杀进青州来抢钱刮粮来了,两大世家阵营犹如南北朝末期的东魏西魏,北齐北周那样对撞厮杀在一起,他这左右逢源的立马就成了两年不是人了! 尤其是,历史上果决狠辣的司马懿也变得纠结犹豫起来。 青州世家很强!兵强马壮还有钱,尤其是这两年进过崂山学院的培育,年轻的一代都明显有着一股子狼性,可青州世家在中枢邺城的政治势力太薄弱了,领头的王厚是藩将,本来朝中做官的郭嘉还去世了,贾诩才刚刚顶上,他要是站在青州世家这一面,将来入朝定当面对层层叠叠的排挤,举步维艰。 可站在中原世家那头? 看吕虔这正牌刺史都是这待遇,自己这青州别驾立马就得坐不住了,放弃青州的功业名望回也邺城,有野心往上爬的世家豪门不知凡几,他司马家又不是四世三公这样顶级世家,没等他爬到三公的位置,估计都得老死了! 就连王厚自己都不知道,浑然不觉中他把三国第一老装逼就给玩了!这墙头草的滋味是真难受啊! 第538章 无硝烟的血腥厮杀 “刺史莫要忧恼!毕竟战事突然,王青州主政时候,地方又不是以屯粮为主,一时间凑齐那么多粮食实在有些难度,再给下官些时间,到了临济!下官一定能将军粮凑齐!” 那头,陪着田老四赵老二一群齐国公子哥淫诗作赋借古讽今痛骂了中原来的土包子混球一大顿,这头趁着公子哥们尽了酒性打瞌睡,司马老贼又是赶紧陪着一张笑脸到了前军,去拍自己顶头上司的马屁来。 不过也不得不承认,哪个领导都得是先从给领导拎包的秘书干起,能屈能伸,唾面自干,司马懿这身段姿态是足够,能放得下。 可惜,这墙头草是真不好当的,这头自己大兵吃发霉发芽的粮食,吃坏肚子都是好事儿,都已经连续中毒吃死好几个了,部队军心不稳,吕虔这个主帅心情能好了才怪。 尤其是要是大家伙一起吃发霉的也就罢了,偏偏只有自己的部队吃霉粮,后头齐国各世家装模作样的拉着生机盎然的大粮车,自己包袱里却背着馒头和竹皮鱼罐头,这头他麾下泰山部曲一煮饭一股子霉味儿,后头一股子鱼香味大馒头香味扑面而来,这种不平,吕虔没回身去抢一手,已经是他真的顾全大局了。 这种情况下,看得司马懿老脸带着一股子酒味儿和烤肉香味,吕虔的脸色能是如何?可想而知! “劳司马别驾用心了!” 一张脸冷的跟冰块那样,冷哼一声之后,吕虔就干脆的晾着司马老贼不再说话,出神的站在块山石头上向南眺望着王厚所留下的笔直环青州大道来,好像这混凝土大道上有花儿那样。 不过这儿也真的佩服司马懿的老装逼功夫,典型的心中妈卖批,脸上笑嘻嘻,尽管被很尴尬很无理的晾在那儿,司马懿那张帅气的老脸依旧是一副笑模样萦绕不散,满怀笑意的抱着拳头恭敬在那里。 别说,这老脸当鞋底子用也是真有用,晾了他四五分钟,吕虔到底还是无可奈何把话题转回到了他这头来。 “司马别驾!大军抵达临清之后,本将打算屯军防守,以守代攻,日照乱贼势大,可毕竟是乌合之众,现在气焰嚣张,却不能持久,只要守过冬日,来年春存粮耗尽,贼兵必溃也!” “下官附刺史尾骥!” 这司马老装逼善解人心上真是天下无双,抡起来就算贾诩都得自愧不如!闻弦歌而知雅意,吕虔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明白过来。 说的冠冕堂皇,实际还不是带着这一群二五仔,吕虔心虚了,他知道天和不再自己,一头扎到日照必败无疑,所以美其名曰学西汉破七国之乱的周亚夫战法,屯守待其自败,实际上就是龟缩在距离前线远远的,隔岸观火,然后把问题向上递交。 政治能力上,吕虔可比冠军侯霍去病强多了,他这一眼看的清楚,青州之乱,完全是王厚走后留下的权利真空,引发的士族之间争权夺利,非战争之锅也!所以他不愿意去当炮灰趟这趟浑水。 可目前帝国中心,北方的朝廷大军和江南的割据势力孙刘激战正酣,他这刚上任,地盘上就冒火了,他还不想去灭火,那么就得和本地的士族打好关系,大家伙一起为他发声,他才能隔岸观火观得下去。 这其中,就得司马懿这个“老青州”作为桥梁了。 青州门阀和邺城来的“空降部队”不真刀真枪面对面厮杀,对于司马懿来说,也有好处,故而,没等吕虔说完,老装逼就已经答应了下来。 看着司马懿胡须飘飘恭敬的模样,吕虔是禁不住真是满意的微微点了点头。 …………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真是如此!小小一个日照城,却已经牵扯得军情如火的乌林前线争吵成一团了。 “目无官长,民野不驯!如此当众屠杀朝廷命官,朝廷威严何在?日后百官又如何得以牧民!” “而且王土球牧青州几年,不劝课农商,偏行那下贱商贾之事,导致民怨沸腾,背后称之王天高,王某如此利益熏心,日照钢铁工坊又有他公然参合的股份,下臣实在不能不怀疑!这变乱有没有王镇北的手笔!” “丞相,下官恳请丞相派遣大军,扫荡日照群丑,并且排遣使者,问罪于辽东,还天下个公道!” 面上是味圣贤文章,可肚子里却是彻彻底底的家族利益,崔家在青州丢了如此大丑,还死了不少人,中尉崔琰是彻底把脸皮撕开了,无比暴怒的当众就直接对着王厚开炮起来。 后世明末分齐楚浙党东林党,现在又何尝不是如此?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两年王厚带着青州世家着实挣了不少钱,就比如大铁锅,如今中原世家谁还像周礼那样,请客做饭拿大坛子那么咕嘟咕嘟烧,谁家不吃炒菜? 还有棉帛,比丝绸麻布都保暖细腻,价格还在丝绸之下,比麻布贵点有限却更有逼格,这几年也是攻占了中原世族的衣帽间。 还有骨瓷!洁白如玉,如此精美的瓷器在邺城都让人抢破头了,总之青州啥玩意都畅销,他们这些河北中原的世家,能做的只有掏粮掏铜掏金掏淫,如此巨大的利益,人不眼才怪了! 清河崔氏仅仅是前哨不多,眼红青州的工商红利,也想去捞一把的颍川豪族,冀州世家,弘农世族,一大群人无不是在背后跟着七嘴八舌的起哄着,这群情激奋的,大有不把王厚脑袋瓜子摘下了不罢休的气势。 气得追随曹操到这江南战场的臧霸孙观尹礼等人鼻子都快气歪了,他们损害的,也是泰山豪族的利益啊! “放屁!你家的草包崔成,贪鄙无度,把工人月钱从两贯两石扣到二百钱不到,搞得铁工无路可活,还勒索泰山煤商矿商,汝等才是贪官蛀虫!被打死死有余辜!” “吾要是汝等,早从长江跳河自尽了,还有脸再次叫嚣!” 不得不承认,跟着王厚一段时间,泰山贼骂人的本事都助长了不少,一顿骂倒是和对方两三倍的诗书文章打了个旗鼓相当,吾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的杀手锏都使出来了,骂的中尉崔琰一张书生帅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可是低下吵得热闹,作为大佬,斜卧在踏上,头上还捆着一缕白带子的曹总却是始终闭口不言,而且眉头皱的老高。 同样作为大佬,杨修,荀彧,陈群,也是沉闷个老脸。 这其中,最轻松的居然是也在漩涡之间的贾诩贾老贼,一本正经,嘴角的胡须微微抖动着,看他的神情居然是严肃中还带着一丝想笑的模样! “日照变乱,王厚那小子现在在干什么?” 第539章 笑到最后 屁股决定脑袋,甭管气得脑门青筋直跳叫嚷着贪官污吏的臧霸,还是咬着个死人不撒手,口口声声叫嚷着乱臣贼子,对于曹总来说都不重要,他所看中的只有自己的王图霸业。 所以两班文武还纠结于青州之乱这事情本身时候,曹操问的却是王厚在干什么! “回丞相,幽州刺史田豫八百里加急,王镇北正率全军猛攻襄平,将士死伤掺重,无力支援青州平叛!” “本相知道了!” 听的贾诩淡然的回答,曹总又是很平淡的挥了挥巴掌,旋即对着纷乱的幕僚群淡然的说道。 ”本相倦了!都下去吧!” “可是丞相,叛贼还雄踞着日照城!下官族弟为了捍卫朝廷威严都被那些反贼杀了啊!” 还是一肚子不忿,崔琰依旧不依不饶的黑着脸抱拳嚷嚷着,可这一次,曹操没再说话,反倒是他身边侍奉着的虎痴将军许褚眼珠子瞪得溜圆,手头沉重的大手戟嗡的一下树了起来。 要说人还是狠点好,被他这牛眼珠子杀气腾腾的一瞪,刚刚还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崔琰立马是噤若寒蝉,一肚子话全憋了回去,那张本来还挺帅的书生帅脸憋得通红,就好像便秘那样。 要说人还是狠点好,要是在明朝,一帮大臣不相互壳个头破血流,闹出一场大政争,掉个几十个脑袋流放个几十人,把国家行政秩序扰乱个一两个月才罢休,可是曹总这儿,甭管死了人的崔家还是尚且不服气的臧霸哥几个,全都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 一场政争就这么在曹总口中轻描淡写的被制止了,挥退了诸臣之后不久,乌林大营就十几个骑兵飞骑而出,直奔北方,五天之后,囤军在临济“观察敌情”,“待其自败”的吕虔是收到了令他大松一口气的命令来。 上天有好生之德!日照乱工,使人诏安!首恶者流放辽东,从者既往不咎! 这个结果算是青州一方胜了,崔成还有清河崔氏几十个人白死,首恶发配辽东?之前是处罚,如今和回家没什么区别,中原世家伸进青州第一只爪子就被这样打断了。 而且王厚还占了便宜,辽东这地方虽然叫苦寒蛮荒之地,最缺的不是资源,就是缺人口!发配首恶,至少能有一两万经验丰富的数量工壮年劳动力搬家到辽东,加上他们的家属至少能给辽东添个六七万人丁。 更重要的是,他原本以马鞍山替代关内日照的钢铁中心计划是达成了! 不过事情并不是到这儿就结束了,清河崔家仅仅是先头部队第一支,富饶的青州迟早的引得邺城权贵接着把爪子伸出来,已经抱成团的青州世族还是有的打有的斗。 而且,占了便宜的王厚也感觉自己压力更重了!这次还真是幸亏了有甄宓跳出来提醒的一句。 为啥曹操能这么轻描淡写处理了? 就因为他在龇牙咧嘴的和襄平城死磕,就算曾经的属地日照出事儿了都没管,证明他王土球真的没有野心,至少没把野心留在关内,没威胁到曹总一统天下的后路,所以曹操做出了格外利于他王厚的决断,说得好听叫奖励,说的不好听也可以叫安抚麻痹。 可万一他要是头脑一热带兵回了青州,把他日照城的工人打包了,曹总如何反应就真不好说了,或许从赤壁抽兵也回青州,或者令田豫带兵北近,总之,他王土球在曹操的防范名单上至少能提升个一两页的优先级。 不过按照这理论,想要在曹总的打击名单上向后排,他王厚过得就不能太舒服!而且随着曹氏政权愈发的成型稳固,他也得越来越注意! 就和大明帝国建立的一瞬间,朱元璋已经不再是当初带着穷兄弟打天下的朱大哥了,一起放牛一起要饭一个锅咯喽马勺的穷兄弟功臣们,全都逃不出他满是怀疑腥红的双眼一个道理。 君臣无亲情! ………… 虽然政坛上争的血雨腥风,可实际上制约于这个时代落后的通信技术,从日照造反到曹总决定诏安平复已经俩月过去了,赤壁乌林不下雪,可是襄平城外已经是大雪纷飞,囤积在襄平城外的辽东军营被覆盖了一层纯白来。 按照常理,寒冬中围攻敌城的大军是最痛苦的,可在襄平城下,却正好来了个反串儿。 秋天来的,仗着自己骑兵众多,襄平城外的战略空间是被王厚侵吞了个大满串儿,也早就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辽东军这营盘是扎得又坚又深。 王厚来这汉末第一大“发明”是什么?火炕!木头搭建的简陋棚子,里面用砖头水泥砌一排的大通铺,马鞍山煤矿运来的上等煤块把头两个炉子里一烧,那炕热得都烫屁股。 不光屋里暖和,外面也不冷,大棉袄里厚厚的棉花,运动一激烈,一身的热汗,从外面跑操执勤回来,甚至辽东兵还得在门头脱了大衣凉快凉快再进来。 相比之下,穿着单布衣服,喝着辽东著名的刀子风,城头上一个个公孙家军冻得跟个孙子似得,好不容易辽东军送点“温暖”来,马鞍山优质的大块煤点着了往回回炮漏勺里一填,忽悠一下扔进城里,把木质的房子点着了给他们“取暖”,还得拎着雪桶往上扑通,赶紧给浇灭了。 更重要的是,饭还吃不饱! 大冰天雪地里,为了保持身体温度,可是最消耗身体能量的!偏偏一天才能吃两顿饭,加一块不到五百克粮食,还一点热量食品,一点油水儿都没有,大风一吹,整个人立马就被吹透了,那感觉真叫从脖子到裤裆的透心凉心飞扬。 白天晚上脑袋上煤块跟流星雨那样划过去,饿着肚子玩冰火两重天,作为王厚的敌人,真真是从身体上到精神上的双重折磨。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中军大帐中,不管是军前效命的智囊李孚,甄尧,还瘦作为武将的世家文客出身毋丘俭,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惊奇的叫嚷反对着。 “这个时候发起总攻?” “主公!吾军围城两月有余,现在辽东公孙家的守军已经是处在崩溃前的最后一口气,我军营垒深厚,补给充足,贼军外无援兵,内无峥臣,只要再消耗一个来月,到一月中旬,就算主公不进攻,粮食耗尽,襄平城也得内乱勃发,不战而降!” “主公何必抢在如今呢?” 诚然,攻城有急攻缓攻,要想急拿襄平,王厚就趁着那不要脸劲儿,偷袭过来骑兵抢下城池,依靠着精良步兵承担一定伤害在城门口击溃公孙家军,速下襄平。 要么就是正统攻城法,我把你围起来,饿也饿死你了! 这又不是《全面战争》,不许需要练等级把部队练到三金杠,现在王厚下令攻城,是急攻的好处没捞到,围城又没坚持下来,两头失!战术层面上是失败到极点。 可是看着贾诩自前线给自己寄来的哑谜,一个大大的败字,一个小小的胜字,听着麾下三个可算有点脑袋的非肌肉棒子争辩,王厚接下来的命令却更加匪夷所思。 “派使者去城内!今日午时,本座即行攻城,一但攻破城池,二百石以上辽东官贵,皆斩!” “主公!” 李孚那大胡子都快气得飞起来了! 第540章 选秀级卖惨 这时候真是不适合攻城,尽管精疲力竭中冻得浑身发抖,可守军毕竟还没有意志崩溃,从城头上飞射出来的箭夹杂在雪花片子中也好似雨点那样,落在下方举着盾牌前进的辽东军盾面上噼里啪啦作响。 战争之神永远是公平的,攻城战中,踩着厚实的雪地向前突进,被飞落下来的弓箭射倒在地上的辽东军事也同样犹如冰雹飞落中被砸倒的庄稼那样,一个接着一个。 而且寒冷的雪地,身上厚实的棉衣也不再是盟友!皮靴陷进雪地中,拔出来所花费的力道比陷进淤泥里拔出来小不了多少,极大的影响了攻城突进的速度,也严重耗费了体力。 好不容易一条条带着钩子的攻城梯在辽东军手头冻得咯吱作响中呼着白烟儿,喘着粗气搭上了城头,犹如蚂蚁那样的向城头上攀爬时候,站在冻得同样咯吱作响的残缺城垛后头,那些冻得如孙子一般的襄平守军又像是打了鸡血那样,疯狂的向下捅着长矛轮着刀子。 一手扶着云梯,一手挥刀应战的辽东突阵战士在仰攻中明显是出于下风,密集的阵列野战中,往往是一名敌军同时面对三四个辽东军的攻击,可是云梯上,往往却是一人应战三四个,被长矛戳下来,被石头砸在脑袋上,滚落云梯下的军士也跟飘落的雪花那样,沉重的掉在了雪地中,把一片片白血染的猩红。 忽然间,一声长长的惨叫在喧嚣的战场上都格外突出的凄厉响起,就看高耸的襄平墙头,抱着个辽东将士的腰,杀红了眼的襄平守军愣是推着他一起坠落下了城头来,噗的一下砸起了一大片的雪雾。 看着这一幕,王厚自己的脸禁不住抽了下,边上,李孚几个亦是忍不住急促的瞄了他一眼,旋即又是飞速将视线转移回战场上。 如今有这个惨烈的局面,归根结底还是他们主公王厚的突然脑袋翻抽筋,不仅仅攻城的时机急躁了,而且一道二百石官员皆斩令把本来颓废的襄平士气又硬生生拔高了一截,不想死的襄平官员们拼命督战,抵抗才这般前所未有的剧烈。 可他们不知道,王厚不是脑袋瓜子抽了,而是他真没招。 相比于郭嘉,贾诩这个朝中奥援做的可到位多了,随着荆州战场的情报越来越多的通过军事统计调查局传来,还有甄宓在青州变乱中点拨自己这一笔,王厚是愈发看懂贾诩这一个小胜,一个大败的含义。 不仅仅是他不看好曹操在赤壁的胜利机会了,更是在提醒他! 若是曹操在东南一败涂地,他却是敲锣打鼓一口气儿攻下的襄平,喜气洋洋的炫耀着自己的功绩,那曹总在邺城将颜面何在? 看赤壁大战之后,曹操第一个收拾的是谁吧!他势力中没从军征战的关中马超,韩遂! 赤壁大战之后,为了挽回局面,重新树立威严,曹操必定会对自己麾下的刺儿头下一波毒手,王厚若是不想因为右脚先迈进襄平城而被辞职,就必须陪着曹操卖一波惨! 所以这个战损率不刷也得刷了! 该死的伺候领导艺术! 看着墙头上一个个掉下来的自己麾下,心疼到脸皮子直抽的王厚悲催的冷哼道。 “撤军,轮换靺鞨部第二波进攻,抢收伤员,集体运到马鞍山伤病站进行救治,另外,伤者不管能不能救治回来,战表上一律记入死者!抚恤也按战损同恤!” 还怎么能表达自己的惨呢?歪着脑袋瓜子思虑了片刻,忽然间,被曾经被他俘获的江东孙萝莉冷不丁付现在了他脑海中,一拍大腿,王厚又是龇牙咧嘴的哼哼道。 “另外在连角,锦州,为本座分别征召八个团的女兵营!选十八到三十之间妇人入军,教习剑术与格斗,一体参照男兵,成军后以她们作为锦州城,连角城的主要巡逻力量!” “这……” 毋丘俭,李孚,甄尧三个全都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起来。 中国历史上,女将不是没有,佼佼者还不少呢!远古的如商之妇好,前秦毛皇后,大唐平阳公主,大宋的梁红玉,明末的秦良玉,可成建制的女兵,真的没听说过! 都沦落到女人来保卫乡党家国了,他们这些男人颜面何在?还不得让人笑死了! 不过也是该死的伺候领导艺术!眼看着王厚也不解释,就是眼珠子瞪得溜圆,一股王八之气铺天盖地压来,尽管已经一肚子不满了,分管的毋丘俭和甄尧还是不得不悲催的抱拳低下头来。 “下官遵命!” 别说,这灵机一动之后,王厚还眉飞色舞了起来,等战报穿到邺城,曹总你家宝贝女婿陪着您一块儿被削得鼻青脸肿,账面数字上阵亡了好几万,最后都沦落到女兵受城的悲惨境界了,躲在女人屁股后头被邺城权贵嘲笑成一团儿,您老人渣还好意思拿您难兄难弟的女婿开刀吗? 不过看着王厚嘴角的笑容愈发的淫荡,不管是毋丘俭还是李孚,脑海中都情不自禁浮现出另一副画面来。 一个个身轻体柔的女兵穿着后世游戏里只能遮住要害部位,性感的盔甲,露出满是肌肉的小蛮腰还有健美的长腿,莺莺燕燕的围着自己家主公,然后王厚跟昏君似得,粉质堆中端着个酒碗,猥琐的哈哈大笑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额,变态还是自己家主公啊! 脑海里上演着动作电影,一边羡慕的直流口水,毋丘俭几个无良书生还在不住地暗自点着脑袋瓜子。 喧嚣中,刚刚下火线的锦州旅拖着伤患一身热汗的撤回了军营,立马有穿着白色大棉道袍的永恒之火随军老道腰里挎着伤药葫芦上来给军士们疗伤,还有热腾腾的阵酒以及烧好的大肉块子可补充体力,随着他们的脚步,屯着口水,又是三千穿着皮袍子毛茸茸的靺鞨人士气高昂的飞奔向了襄平城墙! ………… 再卖惨,王厚这富豪三郎硬实力也在这儿呢!相比于辽东军,乌林岸边的曹军此时境地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愈发的每况愈下了! 晕船都成了好事情,夜色中,摇晃的曹军楼船甲板上,忽然间一个持戟的军士捂着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哆嗦中居然直接颤抖着轰然翻倒在了地上,边上的军士竟然都见怪不怪那样,直接拖着他的胳膊,就往岸边上拖了去。 就这么一排军士,不住颤抖打摆子的士兵居然有十之二三! 岸边上,熊熊烈焰就没停过,烧得都是阵疫病死的士兵尸骸! 楼船上,就算是毒士无双,贾诩的瞳孔中,依旧忍不住浮现出一股子阴郁来,不过下一刻,他依旧是淡然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硫磺粉,轻轻撒在了自己衣物上。 忽然间,贾诩的动作又是一窒,拍了拍手中的硫磺粉,他快了两步到了窗口处,向下猛然张望了去。 江对岸,十几点星星火光隐隐付现在了他眼帘! 第541章 赤壁红江 火烧赤壁,有!可是黄盖苦肉计诈降,没有!而且后世看电视里满江火船的夜战,也没有! 受困于疫病,曹操的军队可比《三国演义》中要虚弱的多,这种情况下,生性警惕的曹总是不可能放任一只数量庞大的舰队直奔着自己中军主阵地而来。 而且夜战对于这个时代任何一只部队来说,都是极具艰难的任务,就算王厚的辽东军也是如此,毕竟这个时代指挥部队全靠着旗号,而浓郁的夜色中,指挥作战的旗号全数都被淹没在了浓郁的夜色中,任何指挥官对部队的掌控力都会极具下降。 不过吴军选择的攻击时间也是很晚了,在下午接近傍晚的时间,天色已经变得昏暗了起来。 这个时间拿捏得其实很巧妙,毕竟非作战时节,曹军一日也是仅仅进两餐,这个时间正好卡着曹军饿了一天,还没开饭的机会,饥饿的曹军体力远没有吃饱了时候耐战。 而且小说中弥漫的江雾气也是没有,若是大雾,的确对偷袭能起到掩护作用,可同样也对自己的部队指挥造成不利,周瑜可不仅仅想小模小样一次偷袭,他要指挥东吴五万大军与曹操进行一场大决战,彻底击溃曹操,彻底解决北人对江南严重的威胁。 就这样,一丛丛火光趁着黄昏,就这么直勾勾的奔着横在乌林庞大的曹操舰队横冲直撞的打了来! “南贼杀来了!应战!应战!” 曹军自然也不可能束手待毙,端着王氏望远镜的鸟巢探哨观望到了密密麻麻的东吴战舰倾巢而出,一声声凄厉的叫喊声猛然响起,紧接着,密集的军鼓声宛若阵雨前的闷雷那样激烈的响了起来。 甲板上,草鞋踩在木头上正好应和出了阵雨的噼啪作响,端着北方的复合弓,来自北方各地的弓箭手好像搬家的蚂蚁那样,率先冲到了锁在一起的楼船甲板上,迎着江面,猛然拉起了长弓。 敌已在面前,也不及等到自己指挥官下令了,噼里啪啦的羽箭真犹如疾风骤雨那样铺面而下。 可是箭矢对吴军的小船真是作用不大!何王厚打仗火攻他打出经验来了,小船前面全都是篷船包裹的稻草引火物,划桨的这是躲在厚实的草棚后头,缤纷的乱箭扎得草棚一面子,却也影响不到小船继续向前划着。 直到第二梯队的投石机到来,这才稍稍起了点作用,嗡嗡的声音中,一大排一大排的鹅卵石稀里哗啦被投掷出去,沉重的石头打在船上一块就能咬下一块船板来,有的小船被打翻,有的破了个洞迅速倾斜起来。 但是!东吴的小船太多了!手摇下投石机的纽臂至少需要一分多钟,箭雨与投石雨间隔中,数以千计的小船依旧很水跳蚤那样,密密麻麻的奔着大营杀来。 而且就在曹操率领着群将幕僚登上最高的中军指挥舰时候,吴军甚至已经逼近了眼前三十多米,而且不知道从哪儿一条船开始,吴军点燃了小船上的稻草火堆,他甚至不用望远镜,眼帘中也满满都是熊熊火光。 头一次,王厚的发明令曹操失望了,火炮此起彼伏,一刻不停的发射着,的确,只要命中了,必定一条火船四分五裂,可大炮太少了,一百来门大炮往死了轰,也挡不住疯子那样奔涌的火船,征战这么多年,许久没有出现心头的心悸与紧张兴奋一起涌现到了胸口,猛地拔出倚天剑在手,曹操嘶吼着咆哮起来。 “开水寨,进攻!!!” 咚~咚~咚~咚~ 洪亮的战鼓更加激烈的鸣响起来,两船之间,一扇扇木板钉成的水寨大门被水手拉着铁链子拽开,划着小船,荆州投降的刘表小船队也是划着降跟水蜈蚣那样奔涌的向外冲去,火光闪闪中,两支舰队仅距离水寨十五米左右的位置狠狠撞在了一起。 可要说真是不公平,江北方的曹军鼠疫伤寒横行,江南方偏偏就没起这传染病,站在船头,曹操是清晰的看到,同样的水兵,两船交错中,矮小一头的吴军丹阳兵螳螂那样挥舞着大刀,却是凶悍的冲上了自己方船,三下五除二轻易就把自己一队襄阳兵砍翻下了水。 曹军竟然一个都没剩,吴军也一个都没死。 尤其是一幕清晰的映入曹操眼帘,他的一个都尉嘶吼着抡刀砍下去,可用尽全力的一刀却轻而易举被吴军刀格一边,旋即一脚踹在了他肚子上,没等他站起来,又是一刀捅穿了胸口。 这种鼠疫伤寒真的是影响部队战斗力了!虚弱的士兵甚至刀都握不稳。 咣当一声,船头船头相撞在了一起,船身上满载着已经烧得老高的稻草柴火呼啦一下倾倒在了曹军小船上,很快,曹船也迅速烧成了一团团熊熊烈火,两军交战中,鬼哭狼嚎的叫喊不断的传出来。 不过在曹操眼睁睁的注视中,被砍翻的多是他麾下的襄阳船,甚至有的船甚至还没到敌军面前,就已经士气崩溃了,划着船哭喊着奔水寨又逃了回去。 “关闭水寨大门,敢于溃退者一律射杀!” 气得腮帮子都直绷了,火冒三丈,曹操无比愤怒的大声咆哮起来,眼睛发红的下达了这道必杀令试图拯救崩溃的士气。 独裁的威力在这儿也显露无疑,在他的咆哮中,刚刚洞开的水寨门又是迅速的合拢起来,把那些惊慌失措的襄阳水兵全部关在了外面,同时本来向江中发射的弓箭手垂下了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船撞在厚实的水寨门上,这些襄阳兵痛哭流涕的扒着门,凄厉的呼喊求救着,可迎着他们的却是一片片箭雨,扑腾扑腾的声音中,中箭的逃兵尸体跌落水中,在本来就浑浊的江水中泛起一片片的鲜红色。 可就算如此,也阻挡不住曹军小船队的溃逃了,紧挨着那些密密麻麻堆在水寨外面的襄阳船队上,水兵纷纷是跳水逃命,有的从水寨下方潜了进去,有的扑腾着游向了不远处的江边,跑得慢的则是被东吴水军一刀刀的砍下水去 殷红的血水开始一股股染红了长江。 预防小船火攻时,王厚曾一三船铁索拦江之计化解,这一条他也写在了平吴策上,可惜,几页满是他精验的平吴策随着贾毒士哗啦一撕,轻而易举沉到了海底,曹操的确是用锁链锁住了楼船,可惜,却不是底部,而是顶部! 冲破了曹军派出的拦截舰队,消亡了一半多的东吴火船依旧是随着败兵凶狠的撞击向了构成曹军水寨的一座座沉重的楼船。 令人牙酸的咣当声音中,小船前方尖锐的船钉直接狠狠地钉在了夹板底部,已经完全烧起来的柴火至少达到了六七百度,熊熊烈焰炙烤着干燥的船板,不久就飞快的蔓延到了船上,飞舞的大火又是攀升到了夹板,舔舐着船帆。 面对多么穷凶极恶的敌人,曹军精锐都有着雄心与之一战,可这是大火啊!水火无情,就连手头的弓箭都是烤得咯吱咯吱作响,身上被烧着了的曹军哭喊着扑腾着,甚至有人惊慌中抱住了同袍队友,两人一起烧成了火人。 那些凶悍发射的投石机也是被点了起来,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中,成千上万的曹军惊慌失措的向回溃逃着。 咣当一声闷响,水寨的门也被烈火烧得轰然砸入水中,木板门背后,一条吴军小船立马是凶悍的杀了进来,手下水手一边划着,船头一员胡子都花白了的吴军老将一边气势十足的咆哮着。 “老夫黄盖黄公覆在此!哪个鼠辈敢与老夫一战?” 第542章 血战惜败 战争是双重学习的途径,王厚在周瑜身上刷了经验,周瑜又何尝没有在他身上刷到宝贵的经验?而这些经验又一丝不落的重新运用到了曹操身上。 这一次,周瑜进攻几乎就没动用东吴庞大的楼船战舰,五千火船敢死队用的降服山越人充当,紧接着剩余两万五千人也是用小船队进发,一来用灵活的小船躲避曹军大船的远程器械,二来充分发挥吴人在长江中优越的水性机动力优势。 烈焰烧开了外围防疫最森严的水寨楼船,旋即密密麻麻的东吴小船就好像钻进核桃的蛀虫那样,冲进曹总井然有序的水寨中,一边杀人一边放火着。 饱受疫病折磨,又不精通于水战的曹军,被打的一塌糊涂! 战火甚至都蔓延到了曹操指挥船附近,又是熊熊烈火冲天而起,巨大的火柱把十几米外一条大楼船都烧成了巨大的火炬,惊人的炽热十几米外都是清晰的能感觉到,烤得人眉头发干。 “杀!杀!” 呐喊声中,一个个钩子从高耸的甲板边上扔上来,听着声音,惊恐的曹军端着长戟慌张的簇拥了过去,可是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这边,却浑然没主意甲板另一头,也是十几个飞钩轻巧的勾住了桅杆,勾住了甲板边沿。 咔嚓~ 忽然间背后猛地传来破裂声音,炽热的液体喷溅在了脸上,曹军惊慌地回过头,却见着自己背后的同袍已经被砍杀得死倒在地上,而一个满脸大胡子沾满鲜血的吴军正狞笑得看着自己,那股子发自内心的恐惧立马化作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了出来。 另一头,曹军接受了新事物,就也得为新事物的副作用埋单,站在楼船甲板上,曹操依旧无比暴怒的咆哮着指挥作战,忽然间,他面前左面那条也是被点燃起火的青州船忽然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猛地传了出来。 和神剧里投石机都能轰隆轰隆爆炸不同,这是真真切切的火药库爆了,邺城,许都加青州,不知道多人辛辛苦苦尿出来的火药在炽热的火焰烘烤下,精彩的爆发了出来。 整条船的后尾舱都化成了个巨大的爆竹,无数船板被撕裂开来,化成细小的碎片散乱的到处都是,人就好像布娃娃那样被冲天吹了起来,这一下,不仅仅曹军,连烧船的吴军都没料到,飞溅的碎片锋利的四溅出去,附近漂浮在江面上的吴军小船上一片狼藉,身上插满了碎片的吴军惨叫着跌落江水中。 这一幕也让曹操震撼的呆滞在了那里。 二十万大军,运用的好才叫二十万大军,可现在,犹如病毒那样四处流散的吴军切断了曹军之间指挥联系,狼群那样一跳一跳的攻击楼船,攻不下的就点火焚烧,人多势众的曹军不再是二十万大军,而是分割在跟个战船上五百,一千孤立的大队以及站在岸上束手无策的陆军骑兵。 爆炸声也吸引了更多吴军的注意力,黝黑的江面上,又是一条条小船急促的划过来,尤其是为首那条,倒提着这两年受日照启发越来越流行的长柄大刀,那个白胡子飘飘的老将又是犹如催命判官那样咆哮起来。 “黄盖黄公覆在此,哪个曹贼鼠辈与某一战!” “老不死的老匹夫,给本相恁死他!” 东北话的传染力之强,认识王厚久了,气急败坏之下曹总居然也喊出了一股子大碴子味儿,格外不甘心失败,甚至轮着倚天剑,要下去亲自和黄盖比划两下。 可刚刚被这大爆竹震撼到了,自己船上可也有火药舱,惊慌中,崔惔陈群等文臣甚至惊慌地跪下抱住了曹操大腿,焦虑而担惊受怕的不住劝说道。 “丞相!败菊已定!此地实在不宜久留啊!” “您老身系大汉朝廷,岂能和这样一个匹夫相拼血气之勇呢?” “放开本相!本相手提八十万大军,岂能让这个老匹夫在本相面前这般放肆!” 真是输红了眼!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次倾北方之力南征,堵上了曹操大半辈子的名望与威严,这一把火烧起来,几乎烧绝了他一统天下,趁势接受禅让,替代大汉朝廷的野望,真跟疯子那样,怒火全撒在黄盖身上的曹操不依不饶的咆哮着。 还好这儿还有着几个强力人物,从下舱走上舰桥,看着这僵持的一幕,荀彧直接是皱着眉头对着侍卫在曹操身边虎痴许褚喝令道。 “许将军,带丞相离船上路!” “末将明白!” 一个好保镖做到的不仅仅应该是愚忠,还得知道什么对自己老板最好,许褚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同时一歪脑袋,亲自和几个亲卫拖住了曹总的衣袍,在他怒不可遏的咆哮嘶吼中,拽着他顺着楼船间的高耸船板急促的向后撤去! “贾书令!丞相之名,交由您了!” 跟着生硬的撂下一句话,荀彧也是头都不会,簇拥着曹操向船下走去,抱着拳在人群中恭敬的低头俯首着,目送着中枢要人全都走下了舰桥,贾诩这才昂起头来,旋即对身边也是阴沉的脸的泰山勇士孙观一歪脑袋。 “末将明白!” 毕竟是接受王厚军事改革的部队,泰山贼中也拥有着诸多的超前武器,其中就包括被王厚穿越过来的来自清末的一种装逼利器,抬枪! 这玩意长两米五,重二百多斤,比清末版本都重,毕竟王厚在金属材料上也没超脱时代太多,要打造如此长的枪械,还要撑住膛压,就只能往厚了做。 不过这玩意不是像清末那样大规模装备部队的,受制于如今火药低下的参量,一个旅也就才一两台,是专门用来执行斩首战术的!毕竟阴刻上膛线,再使用箭头子弹,这玩意射程足有三百米,两个人既可以抬着机动前进,是王厚在被鲜卑草原游骑起伏得哭爹喊娘之后,一咬牙一跺脚穿越过来的。 不过这玩意没在草原呼啸的骑兵中蹦了对方酋长头狼,第一次战术发威倒是在长江之上显露了出来,一个亲兵扛着巨大的枪管,也是泰山神射手出身的孙观站在背后举着枪托,墙上两块用朱砂阴刻十字线的水晶圆镜片对在了一起,尚且在张牙舞爪的黄盖浑然不知道死神盯上了他。 咣~ 巨型枪械发出了巨响的轰鸣,不过硝烟中黄盖的下场贾诩和孙观都没看见,仅仅能看到这条头船上一片惊慌,药丸子粗细的枪弹不但又打穿了背后几人,还把船底儿打出来个窟窿。 那表情,就和电视剧里最经典的反派任务阴笑一模一样,看了一眼陷入火海中的曹军舰队,身边没有了外人的贾诩再也忍不住流出出了个意味深长的阴笑,旋即是转身,带着孙观等最后十几个亲兵,把大抬枪扑通一下往江水上一扔,旋即也是急促的奔上了登岸船桥。 另一头,曹操的指挥战舰上,十几个钩子已经被扔了上来。 另一头,被许褚强行拖到了岸边的曹操也终于恢复了理智,眼看着越发阴暗的夜色中,一条条属于自己的战船,青州战舰上燃烧得熊熊烈火照耀了几十里亮如白昼,喧嚣的喊杀声不绝于耳,一瞬间他犹如老了十岁那样。 沉默了足足一分钟,曹操这才声音嘶哑的喝令起来。 “水军登岸,能撤一个撤一个,放火烧船,不要给孙刘二贼留下军械!大军放弃营垒,向北撤退!” “末将遵命!” 满头大汗的李典于禁等人听到这命令简直如蒙大赦,重重一抱拳,立马四散着下去指挥喝令起来。 这壮士断腕虽然来得晚了点,可也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江面上,曹军也是放起了大火,一条接着一条的木质楼船迅速燃烧成了一串儿,整个长江面是彻底亮成一片火海,甚至火光照耀着江对岸赤壁都是一清二楚。 路营边沿,渡江的吴军也是发起了进攻,火光中,负责殿后的曹军厮杀的声嘶力竭,而那些染病的军士则是被无情的丢在了原地等死,夜幕里,成群的曹军惊慌地扛着武器向北飞速溃退起来,队伍的最后头,骑在马上深深看了一眼汹涌的火海,长叹一声,曹操也是猛地把鞭子抽打在了马背上,头也不回的向北奔了起来。 最有可能改变历史的一场大战,就在阴差阳错以及某些毒臣的意志下,轰然败落! 第543章 毒士的时代 准备长达一年,五州雄师,还动员了几十万民夫挖池造船训练水军,结果仅仅这一晚上时间就被摧毁殆尽,青州海船六十,各色楼船数百,大小船只几千,连带刘表多年积蓄的襄阳水师船舶也在乌林一场大火化为了灰烬。 兵源上,连瘟疫病死,带突击作战中被烧死,被俘获,失踪的,仅仅军队,二十万大军就去了十万有余,后队跟着的民夫在冲击交战中溃散的一塌糊涂,具体有多少损失,恐怕也难以计数。 最重要的是,曹操一统天下的野望,也随着这场大火而灰飞烟灭! ………… 荆州华容县,太平桥! 历史上,这儿猛地跳出来了个关羽,吓了曹总一大跳,可真实情况却是诸葛亮根本没有那么神,阻拦曹操北撤大军的只有一片大沼泽!汉代时候,荆州附近还有大片大片的湖泊没有干涸,此地就是一处湖水过泛滥期退却后形成沼泽湿地。 进来曹操似乎也尽是和沼泽师弟犯冲了,辽东之战,阻碍他的也是这一片大沼泽。 泥泞的沼泽地,马蹄子踩踏既陷,重步兵一只脚下去也得没到小腿,不过如此泥泞难走中,却是足足上万曹军扑腾在了沼泽中,拎着刀子精疲力竭的采伐着沼泽里生长的干芦苇以及灌木杂草,为大军铺着道路。 的确是精疲力竭,被选出来干活的全都是军中染疫或者受伤,或者单纯就是身体虚弱的士兵,毁灭一般的赤壁大战中,勉强才逃出来的幸存者,本来就体力不济,再站在冰冷刺骨且泥泞难行的沼泽地里干活,对他们来说更是雪上加霜,劳作了半个多时辰,拉成横排的大军才堪堪铺设了不到一米宽的通道。 可这时候,背后忽然响起了马鸣声,十几个红翎从骑气喘吁吁的飞奔过来,一路惊骇的对着曹军大声叫嚷示警起来。 “追兵已到!追兵已到!” 其实论兵力上,周瑜的吴军只有五万,刘备更是区区残兵败将一万多人,而此地的曹军尚且有七八万,光骑兵就还剩下三万多,要是平时的陆战,周瑜敢追上来的话是来多少吃他多少! 可是刚经历一场大败,精疲力竭的曹军士气几乎跌到了零,不管是骑兵与步兵都成了惊弓之鸟,听着后军示警,前军大将张郃直接跨马而奔,带着他麾下的河北骑兵不管不顾的扎进了才铺好一小半的泥泞沼泽。 而且,他部非但不避开病弱的曹军士兵,反倒是竟然直接纵马踩踏了过去,早已经在病痛与逃亡劳作中精疲力竭的虚弱士兵根本连跑都没法跑,就这么一排排直接践踏进了泥泞的沼泽地中,等张郃的三千骑兵淌过华容沼泽后,这上万兵弱士卒竟然被踩踏死六七千之多。 而留给那些幸存者的,也不是劫后余生,有了这个带头的,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曹军各部也是硬起心肠,紧跟着张郃骑兵的后队,也是践踏着这些自己袍泽的尸体向北溃退,密密麻麻一只又一只的脚踩踏上去,倒在沼泽中尚且没死的也被踩进去淹死了。 “丞相!丞相!小的夏侯鱼啊!丞相救命!救命啊!曹操自己也是率亲卫践踏渡过沼泽时候,凄厉的惨叫求救声忽然在他身侧响起,半湮没在了沼泽中,一个戴着头头盔的小校满是惊恐哭喊着对他伸手呼救着。 姓夏侯,还认识曹操的,非谯县夏侯家的后生了,可是仅仅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曹操又仿佛没看到那样,继续甩着马缰绳向北小跑去,而那可怜的小校没呼叫几声,背后不知道有心还是无心的一马蹄子猛地踩在了他后背上,整个身体被践踏入沼泽,仅仅几个气泡冒上后,一个大活人也是再无了踪影。 不过,整支曹军全数渡过华容沼泽后,被呼喊叫嚷的孙刘追兵却是始终没有出现。 毕竟是南军,周瑜的五万人马,骑兵连五千都不到,况且全军出击,苦战了一夜,吴军同样是精疲力竭,轻易并不敢追击实力尚在的曹军。 可是这么一次残酷的行军中,曹军病患羸弱几乎被自己人剔除殆尽! 鼠疫伤寒就算不是整场战争失败的全部原因,至少也有一半!已经被这纹身折磨了两个多月,如今还遭逢大败,一但要是把瘟疫带回江北,带到襄阳,南郡,许都,邺城!造成斑疹伤寒的大流行,适逢大败的曹氏政权就有垮塌的危险,中原之地,也将不知道会病死多少人! 不过能如此果断硬起心肠对自己人下这般毒手,也就只有狠辣如曹操才能办得到!就算是如毒士贾诩,都要略逊一筹吧! 这个残酷的时代,果然是心狠的人才能活到最后! ………… 塞外,襄平! 从九月开始围城,几乎与赤壁大战同步进行的襄平之战,也是到了个尾声。 尽管在错误的时间发起错误的攻城命令,可胜利却还是属于辽东军的,没办法,王厚军太土豪了! 就拿受伤来说吧!同样挨了一箭或者一刀,伤的还不深,这是战场上最常见的情况,辽东军的士兵飞快的就被拖回在马鞍山的野战医院,医院里有通一些外伤医疗的永恒之火老道去打理救治,立马有反复蒸馏的高度酒用于消毒,然后伤兵可以躺在温暖的火炕上包裹着棉纱布好好养伤,每顿有肉有蛋吃得饱饱的,过个十多天又是一条好汉。 可是襄平军,那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中箭或者中刀了,找块破布把伤口一裹,能动弹的还得上阵,动弹不了的就找一处旮旯胡同等死吧!寒冷的辽东夜里,冻死的伤兵就能有数百甚至上千,如此剧烈的战斗减员,再加上物资匮乏精疲力竭,尽管据守着襄平险要,而且有死亡的威胁,可襄平守军的士气依旧是犹如雪崩般的溃败着。 墙头上,已经有数以百计的锦州旅军士杀了上去,穿着暖暖的他们满头热汗的和那些已经冻饿得干瘦的襄平守军厮杀在一起,墙头,一面,两面,一大串的公孙字大旗被砍落下来。 可是城下戴着个狗皮帽子的王厚却是一丁点都高兴不起来,反倒是满面忧虑的看着手头被军事统计调查局飞鸽传书发回来的江南战报。 历史终究是重演了! 虽然难以接受,可是重重吐出一口白气儿,难受中王厚的心却是禁不住落了下来,有个准信儿到底比悬而未决来的痛快啊!捏着皱皱巴巴的飞哥传书呆了几秒,王厚龇牙咧嘴又嚷嚷起来。 “来人,把曹彰那个混蛋小子给老子拎来!” 第544章 女婿不给老丈人背锅谁来背啊! 其实王厚心里真的是很纳闷,他献的平吴八策,从前线发来的战报看,曹操是一条都没有采纳!他实在有些心头打鼓,为毛啊?看不起他?还是觉得他功高盖主了,不愿意用他的谏言又给他填新的威望,如今这打输了,曹操心头又是怎么想的? 他是浑然不知,足以绝顶这场战争的平吴八策,轻飘飘的就被贾诩扔大海里了! 可是王厚就算知道,也没法怪到贾诩头上,因为这个毒士老搭档真的是全心全意为他好!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可不是说说的! 一但击溃了孙刘,把江南都收入囊中,下一步,曹操又会干什么?封王,加九锡,接受禅让,登基为帝!然后就是拿他们这些功臣开刀了!汉初死的最惨的功臣哪个?淮阴侯韩信!他王厚比韩信多个肾吗? 所以,只有这种南北对峙,而且经历大败,内部不稳的情况下,王厚的地位才是最稳的!因为曹操需要他这个女婿作为外藩鼎立支持。 所以,这时候王厚得把这份忠诚与亲近表现出来! 就在王厚发傻中,曹彰屁颠屁颠的就溜了过来,这小子也怕冷,脑袋上包裹个狗皮帽子,身上也穿着个大棉袄,硬是把个帅气士族将军穿成了民兵葛二蛋模样。 不过这小子身体素质还是比王厚好点,脸儿红扑扑的,飞舞张扬的对着王厚抱着拳头,大大咧咧的就招呼起来。 “姐夫!” “军中叫本座镇北将军!” 悲催的龇牙咧嘴的,王厚又是老脸发抽的纠正着,可听着这小子却是乐不得的点着脑袋瓜子。 “知道了姐夫!” 一报还一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看着这货嬉皮笑脸的,王厚终于是悲催的把这称呼放了下来,苦着一张脸无可奈何的哼哼道。 “一回攻破城门,你带着你的部曲先杀入城,务必要第一个攻进襄平宫中!” 两个月了,王厚没允许自己出战一次!这功夫忽然松口了,简直犹如天上掉下来块大馅饼,还正好吧嗒一下掉进了他曹彰嘴里,欢喜的这小子抓耳挠腮的,忙不迭的跟着重重抱着拳头。 “姐夫放心!本将出马,保管那公孙贼插翅难飞!” “不是要他插翅难飞,要你去,是要你想尽办法,把公孙康带出来,放了!” “放……,放了!” 眼看着王厚压低了声音,跟做贼那样小声的在他耳边说着,曹彰差不点没咬到自己舌头,满是不可置信,这货还没大没小的一巴掌贴在了王厚脑门上。 “姐夫,你没发烧吧!” “去!” 悲催的一巴掌把他手打下去,声音压得更低,王厚是无可奈何的把刚刚收到的密信递到了曹彰面前,这才扫了两眼,这货就不可置信的惊叫起来。 “相父在赤壁败了……” “嘘!!!” 赶忙伸手捂住这小子大嘴巴子,王厚无语的一眼珠子瞪过去,龇牙咧嘴的低声嚷嚷道:“有脑子没有!绝密!懂不懂!” “姐夫你说啥是啥!现在怎么办!点起大军,南下接应父相?” 到底是图样图森破!这曹彰也慌了神儿,跟着压低声音,焦虑的问道,听的王厚再一次装逼的一翻白眼。 “丞相虽败,也不是没有自保之力,况且这事儿是辽东,塞北!等你带兵到时候,恐怕战场上的骨头都要烂光了!” “要是真想帮着丞相,为今之计就是放了公孙康!” “为啥啊?” “猪脑子!这些天老子加紧攻城,把伤亡数夸大十倍,然后公孙康还跑了,上报朝廷战果不言胜光言败,就说公孙康反叛朝廷,重创我军,再忽悠那些蛮子叫嚣要背叛朝廷,这样一来,举朝上下的目光就从丞相战败转到老子身上了!” “御史大臣攻讦你姐夫我!丞相的压力这才能减缓下来!懂不懂!” 得意洋洋的抱着胳膊,王厚浑然忘了这计策还是贾诩想出来的,大言不惭的直接把功劳归在了自己身上。 可这一菊花,让他王天高的形象在曹彰眼里瞬间高大了起来,足足愣了半分多,他这才抱拳重重一鞠躬。 “镇北将军,末将保证完成任务!” “那就去吧!记住!千万管住自己嘴巴!” “明白!” 铿锵做声,这货一伸手还把狗皮帽子扔了,把挂在那头马褡裢上的钢铁兽头盔又给自己扣了,翻身上马,对着身边他不知道从哪儿招募来的狐朋狗友江湖兄弟一吆喝,上百个曹彰私兵部曲咆哮着抽着马屁股跟着他飞奔了出去。 襄平南城门,已经被连续攻击十多天,一直紧闭着的大木头门终于轰然洞开,铁甲衣上满是鲜血的几个辽东旅成员亢奋的挥舞着自己旅战旗咆哮着,可是这功夫,一阵噼里啪啦的马蹄子声音响起,带着麾下骑兵,曹彰就跟鬼火少年那样飙车飞奔了进去,差不点还没把自己人也撞个股骨头坏死。 看到这一幕,刚刚血战才拼下城的辽东旅士兵禁不住火冒三丈的要撵上去给这些抢功的一顿封建主义毒打,可才撵了两步,看着曹彰部下身上挂着的曹字大旗,他们又是不得不郁闷的憋了回来,只能在原地小声嘀咕骂着,然后继续接管城门。 看着曹彰飞驰而去,王厚又是不放心的对着亲卫王从戈一外脑袋,后者也是带着骑兵翻身上马,急促的跟上来,看着这一幕,王厚心头这才又是从新归于平静。 女婿不给老丈人背锅,那谁来背啊! 可是锅不得不背,王厚心头也有这小九九,他板子可以挨,可好意得让老丈人知道!现在他主动背锅,到时候派曹彰这小子回邺城报丧,顺道邀功,自己亲儿子出面,总能忽悠出来点背地里的好处吧! 而且面上这小子是曹操的儿子,他不讲究,率军进城抢功抢银子,别的军将也顶多在背地里骂他八辈祖宗,面上也不会表露出不满意来,而且,谁能想到,曹丞相的儿子会通敌把对方的贼首放走? “拜见主公!襄平已下,请主公进城!” 虽然头汤被抢了!可是亲自夺下城池,校尉朱昭依旧是兴奋的无以复加,身上血都顾不得擦,寒冷中都冻成一片通红的血冰来,亲自奔到了王厚面前,重重的抱拳拜了下来,恭敬的请道。 希望老丈人厚道点,板子别落得太疼! 看着兴奋的部下,心头哀叹一声,片刻后王厚也是撑起一股子老政客的厚脸皮,也是一副亢奋的模样,高昂的吼道。 “将士们辛苦了!随本座入城!!!” 第545章 打江山之路还长呢! 襄平之战是打完了。开战之前王厚还先行执行的卡颈战略,用骑兵占领玄菟郡的乡野,切断襄平城与麾下各县的联系,如今襄平这个脑袋被砍下来,骑兵拿着公孙家自己刻的平州牧大印去挨个县城山城晃悠,大汉玄菟郡的各县城聚落几乎也是望风而降。 只不过整场战争,大家伙都有两个想不到。 其一就是如此铜墙铁壁之下,公孙家主,号称平州牧的公孙康居然还溜了! 大军封死了占据襄平城四分之一,鸿大而华丽的平州牧宫,两千人真是扫地式的搜寻,石头底下,井里头,狗洞里都被军士拿着大戟翻腾了一大圈儿,都没找到。 不是没人怀疑过先抢入城的曹彰,他可是先进平州牧宫翻腾了一大圈儿,带出了公孙渊公孙康的宫妃三十几号,沉甸甸的宝箱子十多口,可仅仅怀疑片刻,曹彰却又是被排除了,毕竟他实在是没这个理由去放了公孙康,而且,打劫完之后,带着这些人妻和战利品,这小子还炫耀一般回了王厚的中军。 一切都在镇北将军眼皮子低下,王镇北不至于通敌放了这个与自己作对两年了,还在辽东拥有巨大影响力的敌人吧! 第二个想不到的,就是王镇北这货,真叫活有病! 讲真的,这个时代攻陷一方军阀之后,将对方麾下的大小官员斩尽杀绝真不是稀奇事儿,二十几天前,王厚派使者到城中宣扬绝杀令,不投降者,二百石以上官员全部斩尽杀绝! 辽东军进城时候,襄平城权贵数千口,不少家族真是连上吊绳都在梁上挂好了,听着大军的靴子咯吱咯吱走在没人打扫已经堆积了很厚的青石板上,有的性急的直接把自己刮到了大梁上。 可光听着大军噼里啪啦走,半天时间了,别说上门拿人的,就连个破城的正常形式乱军抢掠都没有,脖子在梁上挂了半天,裤子都尿好了,也没个人例自己,那些权贵又鸟悄的从梁上下了来。 而且别人攻城又是烧杀又是抢的,王厚攻城却提莫的跟送温暖的似的,街道上仅仅戒严了一天,就解除了戒严,你百姓愿意出城溜达就出城溜达,愿意赶集的赶集,王天高居然还紧急的从连角城调运了一波粮食过来,在这儿平价出售给平民。 甚至没钱的都行,只要在账簿上记上你是哪个里哪个坊老张家老李家,欠官府多少粮食,就可以提前把粮运回家。 有不想等死的襄平权贵还乔装一番,穿上女人衣服,试图混出城去,城门口的确有军士排查,不过也仅仅是登记一番,你是老谁家小谁,就放行了。 这种情况下,有的收拾了点细软,就直奔着大同江以南,公孙家最后的领地乐浪郡去了,有的舍不得自己万贯家财,又琢磨琢磨自己官职不大,应该不能掉脑袋吧! 迷糊了一圈儿,又转回来了! 襄平城的交接,简直不像是一场政权的更迭! 不过看似怪异,其实也是很容易理解,屁股决定脑袋! 坐在王厚的位置,他想要的是整个辽东,就后金鞑子崛起的那疙瘩,这个时代辽东最患的不是地多分配不过来,而是人口太少开发不过来,尤其是最近王厚还丢了拥有将近二百万人口的青州,现在他麾下连角城加上锦州,加上辽东郡再加上归降胡人,总共才四十万人口。 面对公孙家好不容易折腾起来的二十万人大城,王厚真是疼都来不及,他舍得搞大屠杀吗? 体现王厚预见性的另一面又展露了出来,放公孙康以及他死忠的大族,让他逃去乐浪郡可不仅仅是为了自污,给曹操扛事儿。 的确将来自己再收取乐浪郡的时候要再费一番手脚,可那也是几年之后的事儿了,而且就算公孙康逃到了乐浪郡,乐浪也是汉人的政权,大汉帝国的土地! 可若是王厚来着政治大屠杀,把公孙康的班底儿都杀光了,现在他又顾不得朝鲜半岛,那乐浪郡是谁的还真不一定了。 现在他身边,就虎视眈眈蹲着个野心狼高句丽! 就像历史上,司马懿这个不死老装逼把襄平城屠了,为了自己的政治利益牵几十万户回中原,结果辽东玄菟旋即就被鲜卑人吞并了,建政权前燕,而后世北朝鑫月半的领土,如今的乐浪郡则是完全被高句丽吞下了肚子。 然后趁着中原五华乱华南北朝,慕容燕也逐渐南下了,高句丽又是逐渐侵占了整个辽东,汉武帝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根基丧失的干干净净。 这个时代造成的政治影响,甚至影响到了王厚穿越前的时代,半个朝鲜半岛的乐浪郡是永远拿不回来了,与后世朝鲜交界的边界还从大同江变成了鸭绿江。 所以,放公孙康逃去乐浪,让他和高句丽死拼死磕,把乐浪郡保下来,长远来看,怎么都是划算的! 处置完外部政治,又轮到了内斗时间!这场仗长远来讲王厚虽然是赚了个十足,又得到了后世的抚顺,沈阳,铁岭,辽阳这些辽宁省腹心平原产粮区,至少又是四十万人口,可眼前来看,他是彻彻底底的亏了。 这场仗打的可不便宜,耗费绢布达九十万珉,钱三四亿,粮六十多万石,铠甲物资什么的都可以另算了,尤其是为了抱住襄平不被盟军高句丽,扶余人还有善于打仗的山地游牧民族靺鞨人抢掠,王厚还额外支出了甲五千多套,刀一万口,布一万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没参加攻城的外族部队算你们倒霉!没资格进城,参加了攻城的,尤其是打仗贼狠,几乎场场不落的靺鞨人,王厚是给出俩选择,要么进城自己寻摸,要么直接一套刀甲一匹布,自己掂量哪个划算。 进城抢再多也不可能有大汉匠作打造出来的上好兵甲,几乎菊大部分靺鞨人都选择了前者,那少部分的意见就被王厚忽略不计了! 花完这部分钱,还得花邺城的政治献金!虽然为曹总扛事儿总体来讲是利大于弊,可对于王厚的辽东政权来讲,依旧是一大劫难,他等于要用辽东莫须有的大败把曹操赤壁大败所遭受的火力全吸引到自己身上。 他在朝中仇敌要知道可是还不少呢!想要赢得这场政治争斗,以最小的代价活下来并且赢取曹操的政治好感,就不能舍不得钱! 这几天花钱真是花到王厚脸皮子都直抽搐了,他还把自己府里哗啦了一圈儿,先是投曹总所好,公孙度公孙渊公孙康三代公孙家的人妻三十来个一块儿打包,装在香车内送到邺城。 然后他在自己的镇北将军府哗啦了一大圈儿,在青州所得到的古董青铜器也都被拿了出来。 再然后就是他视为命根子的黄金好几箱子了。 最后是柳城骨瓷场这一个季度的骨瓷产量,大小瓷器足足有两万多件。 “放心好了姐夫!您这如此仗义!父相肯定会投桃报李,共渡难关的!” 两千多人的“王氏”使团浩浩荡荡横亘在襄平城前,这次真是风光了,被认命为使团正使,抱着拳头,曹彰这货是大大咧咧的打着包票,可惜,令他没面子的是,王厚连搭理他都没搭理他,反倒是对着两位副使,主簿李孚,连角太守甄尧抱拳重重的作着揖。 “一切,就拜托二位了!” “主公放心,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第546章 仗打完了才来的军师猛将 就算赤壁大战败了,曹总一统天下的梦想化为了泡影,还连带自己挨板子。还不知道在这场政治风波中初生的辽东政权会遭遇何等打击,可是日子还得过下去不是? 而且这几天王厚可算又迎来了点好消息! 入城也没住公孙家豪华宽敞的平州牧府,那地儿的确是宽敞鸿大,大的跟个景区似得,所以王厚才不去,他印象里前后俩小院儿,中间一个三层小别野,再在后院挖个游泳池,这就是有钱人的住所了,让他住景区?神经病! 并且平州牧府占地面积太大了,占据襄平城足足有四分之一,这要是拆了,能多修建多少个市场,商业街,酒楼客栈,什么如家啊!七天啊!泉水湾按摩会所啊!妹妹家美发沙龙啊!大宝剑足疗店啊……,咳咳! 所以公孙家的大墙上写满了拆字,而王厚则是随便找了个东逃的襄平权贵卑氏大宅子当做了自己临时落脚的地荒。 在这儿,他几个月前一排大腿的成果是都聚齐了。 “草民拜见将军!” 这头麾下刚领路,一个盎然大汉已经是抱拳恭敬的跪下拜了下来,别说这个看脸的时代,这大汉还真挺符合当时的审美观点,虬髯胡须,方面大眼,鼻梁高挺,总之,放到后世得是派出所重点监控那一类模样的人,身子骨也是格外的壮硕。 这家伙是魏延。 《三国演义》里,说魏延是天生反骨,原为荆州刘表麾下将军,刘备在新野被曹总打个大败,退到荆州时候,他就来个第一反,大骂蔡瑁张允,砍开城池,结果人家刘备没领情走了,而后再投刘备,又被诸葛村夫一句天生反骨,差不点推出去斩了,最后还是反了之后,精彩的被诸葛遗计,马岱一刀劈了脑袋瓜子,成了天下反骨仔的代名词。 可王厚不是这么看这家伙的,尤其来了这汉末如此之久,体会到了世家门阀巨大的力量,在他所见,这魏延遭受如此多的诘难,完全是因为两个字。 出身! 像曹操重用寒族,其实寒族可不是真穷的叮当响吃不起饭的吊丝,虽然家族中没人做过大官,却至少是村长大地主那个级别,有钱当不了官,这才与累世公卿把持官位的士族形成尖锐对立。 可魏延,他连寒族都不是,历史上记载他的第一幕是以部曲从刘备攻巴蜀。 部曲?就是大头兵,种地时候是农奴,打仗时候就是炮灰步兵!算起来,他可以说是奴隶出身,这也是杨仪宰了他后,踩着他脑瓜子叫骂贼奴的原因。 而魏延的造反,也是因为战略意见不同! 历史把诸葛亮都妖魔化了,可明代思想家李贽一副对子评价诸葛亮却是十分中肯,那就是诸葛一生唯谨慎,吕端大事不糊涂!谨慎二字才是诸葛亮治军为政的核心,所以,五丈原上,魏延提出子午谷奇谋,诸葛亮并未接受。 而且诸葛亮死后,杨仪执行的也是这般策略,声势浩大的蜀汉北伐,就这么虎头蛇尾的要撤退成都。 于外壮志未酬,于内又于杨仪有私仇,回朝之后也许再也没有领兵机会,魏延这才烧栈道,试图强迫蜀汉大军继续作战!结果却是功亏一篑,遭马岱背叛所杀,落得个千古骂名。 从这个角度分析,魏延一生其实忠于蜀汉,他是一次都没反过! 而且王厚看来,魏延老小子的确可圈可点,他的战术思想与同样家奴出身的卫青霍去病极其相似,侵略性十足,格外愿意打运动战!就像子午谷奇谋,效仿的就是当年韩信的进攻路线,而且之后几十年,曹魏灭蜀,邓艾几乎也是把魏延的计谋反了过来用,直取成都,令蜀汉短短半年就灭亡了。 不管是打草原胡子,还是打白山黑水的蛮子,他这样进攻型人才,是王厚欢迎的啊!幸亏这老小子现在还没引起的刘备的重视,王厚答应给他官儿做,他就来了,不然还真不好挖! 相比于魏延这最底层的武人直率,接下来来的这两位,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前头那个长了个萝卜脑袋,头上青纶巾正好像个萝卜缨子,下面大胡子犹如个萝卜尖那样,穿着文士儒袍的家伙一脸阴沉,似乎还有点咬牙切齿的模样,恼火的才拜见了下来。 “下官徐庶,拜见王镇北!” 跟着他背后,另一个长得帅一些,也是标准士子打扮,留着飘逸小胡子的书生也是有点忌惮而又有点无奈的跟着他拜见着。 “草民石韬,拜见王镇北!” 难怪徐庶不高兴,历史上,曹操俘获徐庶老母,好歹也是因为战争攻城,不是刻意而为,可王厚这小子太下作了,直接雇了十几个暴徒,把徐庶一家子给绑了,放下话让他去哪儿哪儿赎人,出于朋友之义,石韬跟着一块儿来了,结果在徐州,让得了两千件骨瓷的陈登直接塞船上一块儿运到了北方来。 这种情况下,徐庶能高兴了才怪! 不过老板当久了,王厚倒也当出水平来了,对着这怪异的文武三人组,他是大笑着急切奔了过来,先是一伸手猛地搀扶起了跪拜在地上的魏延,拍了拍他肩膀笑道。 “当年与刘玄德共事时候,萧县之战,某就曾见过魏壮士身先士卒,与吕贼大军奋勇厮杀!那时候还以为玄德公慧眼识宝,一定会重用魏壮士,可没想到玄德公也有沧海遗珠的时候,故而冒昧请壮士北上,还望壮士见谅!” “塞外僻陋,就先请文长就认吾亲军校尉一职,再有合适位置,本将再推荐你升迁,如何?” “多谢将军!末将拜见主公!” 现在魏延还是个大兵,顶天是个大兵头,忒容易满足,话说这次北上,其实他也挺莫名其妙的,王厚这大人物怎么就想到他了,怎么也没想到王厚胡扯到了萧县之战,那一场可是刘备被吕布打的屁滚尿流逃出小沛之战,他实在也不记得自己当时咋勇猛了,就被这位大人物看上。 不过一下子能当上校尉,还是亲兵校尉,对他这个步兵来说,已经是拔高往上蹿了,这魏延满足的是当场认了主公,再次翻身拜下。 这一次,王厚倒是没阻止他,任由他把礼行全了,这才转身叫王从戈带着他去亲兵外营安顿去。 安置了魏延,回过头去,对着看戏一般冷眼抱着拳的徐庶,王厚再一次笑么呵的抱拳一执礼。 “王途求见过元直先生,广元先生!” “久闻元直大名,今王某得玄菟一郡,愿以郡守一职招揽元直,不知元直可愿屈就?” “什……,什么?” 本来还在那儿满肚子火,可看着王厚轻描淡写一拜,徐庶却也是差不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满是不可置信,惊愕的都失了礼节。 “镇北将军,您莫不是消遣徐某吧!” 第547章 进退 徐庶不瞪眼珠子都怪了! 他在刘备手下担当的是什么?幕僚!刘备虽然器重他,可他当时也在刘表手下,好不容易捞个新野,新野又不成郡,当时他的官职左将军还是曹操给他的,实权顶多外加个新野县令,到不了郡一级别。 水落船低,他徐庶更是仅仅个县师爷级差不多,虽然他这师爷格局不小。 可到了辽东,初次见面,王厚直接给他提拔到了郡守,秩比两千石官职,已经算得上主流大官了! 这就跟后世他一个刚入职场不久,混个科长就被逼跳槽的人,到了新公司,人家老总直接给他了个区域总经理那样感觉。 尤其是,这新公司还不比之前的小,规模还要再上一个级别,这年头王厚自称世界五百强,没人敢反对。 一时间徐庶怎么可能接受的了? 小样,震不死你! 看着这货大吃一斤的模样,王厚心里是爽到了极点。 要是换任何一个这时代的领导,都不可能一见面就给徐庶这样刚参加工作的小年轻高位置,其实就算刘备也不敢,仅仅把他留在身边当幕僚而已,就算后来的诸葛亮,不也是留在身边磨合了好多年,这才开始独当一面的。 可他王厚就敢,因为他知道,徐庶历史上至少当过太守,而且最后还勉强挤进九卿之一,当上了御史中丞,工作能力这小子肯定是有的,不然也不可能以一个寒族出身在九品中正时代的喂蚊帝手下干到九卿,拉拢这种大区经理级的人才,那就不需要吝惜高位厚禄,拿官儿砸晕他。 抱着胳膊,一副神气飞扬的模样,王厚笑容满面的反问道:“元直先生,你认为本座千里迢迢的请你来,是为了消遣你吗?” “官印官服本座已经准备好了!再预支给先生两千石俸禄安家,一会让福管家带你们去支取,另外最近襄平城空出的宅子挺多,看好哪个,到将军府报备一声就行……” “将军!” 王厚这儿还在大模大样的发着福利,冷不防徐庶却是抱拳给他卡在了那里,在王厚惊愕的神情中,他却是重重一鞠躬。 “将军厚爱,徐庶感激不尽,然这玄菟郡太守一职,庶不能接受!” “为何?” “元直兄!!!” 不仅仅王厚愕然的把眼珠子瞪圆了,就连一块来的石韬也是错愕的抱起了拳头,这可是太守啊!两千石的高官,有人脑袋削个尖儿,玩命往上爬,这辈子也到不了这个高度,如今官在眼前,就跟白捡的一样,徐庶居然还推迟,石韬也是一时间没法理解了都。 可是当着两人的面儿,徐庶却是坦然的一正礼。 “将军既然瞧得起徐元直,徐庶自愿意效犬马之劳,然无功不受禄!徐某初到贵下,就任高职,不仅仅诸官不服,徐某自己也是于心不安,若将军看得起徐某,元直自请为一幕僚,侍奉将军身边即可,求一青绿小院,可赡养老母既足,若是元直日后立有功勋,再厚颜向将军求赏,不知可否?” 愕然了片刻,王厚眼神看向徐庶的目光,还真是欣赏了起来,难怪他能能在悠悠青史上留下姓名,就这份知进退就令人佩服,这要是后世,王厚他们老板拍拍他老王肩膀,说要提拔他当总经理,他还不得屁颠屁颠一口应下来。 王厚不知道的是,短短时间内,徐庶不仅仅考虑到了作为一个外系,一来就在辽东军阀体系内占据个高位,下面的老员工怎么想,而且他还格外忌惮另一个原因。 那就是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他和王厚素不相识,这位名镇一方的大汉朝廷北方将军,自己前主公的主公,公孙瓒第二的人物,千里迢迢把自己诓来,就为了给自己个大官儿当?天上哪儿有那么轻易掉馅饼的事儿?还正好砸在他头上。 谁知道这是不是个火坑?有着什么样的阴谋? 跑是跑不了,这可是王厚的地盘,上哪儿跑去?徐庶的推脱也是个试探,若是王厚依旧一味地强推他上这个太守,他也做好准备。 还好,能把这《霸王的大陆》里智力高达九十六的家伙留在自己阵营就行,王厚立马也是从谏如流,笑着抱拳应了下来。 “既然元直如此想,那就屈就下,现在吾麾下担任个幕僚,有机会了再加官外派,元直不喜大宅,那就住在我这将军府也行,只要不嫌弃简陋,后院还是很幽静的。” “这位石韬先生,本座麾下尚有望平县令一职空缺,不知先生可愿屈就?” 抱拳屈身在王厚面前,徐庶不经意间微微摇摇头,示意给石韬,然而,诸葛四友里,崔州平还有诸葛孔明都是大士族出身,琅琊诸葛家就不用说了,崔州平还是太尉崔烈的儿子,他俩都不缺官儿,所以诸葛亮能躬耕陇亩等的起,挑选他最中意的主公出仕。 可徐庶和石韬就没这份家族撑腰的实力了,徐庶投靠刘备,的确是在刘备被曹操挤出豫州,最需要也最缺人的时候雪中送碳投靠过去,可他也是没得选择,如今曹操阵营不说人才济济,也是高门大户林立了,他去了熬不出头,近一点的刘表麾下荆州更是论资排辈的地儿,徐庶想要出头,也只能投靠刘备这个名声在外却实力不济的破落户了。 石韬更是还没混上过官儿。 现在王厚千里迢迢求才,这份面子是给足了,县令虽然没有郡守风光,可也是八百石大员了,这个官本位的时代,这石广元是真心动了。 尽管自己好友一再示警,可是吞了吞口水,石韬终究是抱拳重重拜了下来。 “主公如此盛情相邀,石韬如何敢不从命?” 以后这也是是王厚的战略目标,赤壁大战战败之后,为了给自己篡位做铺垫,取得支持,在朝中,曹操麾下,世家门阀的权位将越来越重,所以他日后拉拢收纳的人才就多从这些寒门庶族选拔,既平衡了关内权利空缺带来的尖锐矛盾,又争取了社会实力也不容小觑的寒族支持。 今个把两个寒族大佬收到麾下,就是个好开始,见石广元也被骗上贼船,他是破有种唐太宗李世民那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的自豪感,大笑着说道。 “今日吾王辽东得二贤士,一大将,当浮一大白啊!樱姬,让人通知后厨备膳,吾要与二位先生小酌一杯!” “妾身遵命!” 第548章 辽东科举 诸葛四友中一对寒门好基友跟着历史甩出去的车轮子跌了一个大跟头,被重重的甩来了辽东,而且人还真是趋利动物,因为石韬的选择,徐石本来坚固的友谊也像是之前王厚与郭嘉那样,折出了一道裂痕来。 望平县是玄菟郡西北一大要县,那儿的县令是随着公孙康东逃,也挂冠而去了,这儿向北不远就是后世的科尔沁草原,慕容氏被打会草原之后,就是退缩到了这附近,如今望平县也成了王厚的边关重地,所以石韬来了没几天,为他选了一批幕僚,王厚就急促的打发他去走马上任了。 而徐庶也真是脚踏实地,跟着王厚身边先从个幕僚干起。 不过幕僚说小也小,属于无品级,将军幕府的私人属官,可说大也够大的,毕竟是王厚身边的亲信文人,幕僚是最能影响将军幕府政治走向的一批人。 他这留在襄平,还真是迅速的又赶上了件辽东的大事情。 刷拉~刷拉~ 羊毛做的刷子蘸着浆糊,在硕大的襄平城东南西北城门口的木头告示栏上用力的涂抹着,然后哗啦一声,一大张写得密密麻麻,还盖着镇北将军大印的黄表纸就被几个已经成了辽东一道独特风景线的女兵贴在了上面,不管是披着皮甲拿着英气勃勃的女兵,还是这王姥爷实行的新政令告示,无疑都是格外吸引人的,这头才贴完,那头就呼啦一下子,以不可思议速度从战争中萧条过来,南来的北往的商人士族厚厚的围了上来。 “于建安十年二月开科取士,无论出身,无论籍贯,有文识者皆可参与!一但录入,即行委任官吏!” “啥?考上就可以当官了?” 听着前头漫不经心的几个士子在那儿宣读,本来还眼睛盯着女兵看的吃瓜群众,瞬间一下子沸腾了起来。 在古代,科举考试,状元,榜眼,探花,进士这些词语已经让人耳熟能详,和华夏的历史息息相关了,不过在汉末,科举考试还没出声出来,考试就能当官可是件十足的稀奇事物。 尤其还是在这个以士族门第察举制为基础,大家拼爹拼背景的时代,更是宛若漆黑的夜色中一声惊雷那样,这般的特立独行卓尔非凡。 从前就一直没有过! 仅仅一天,考试选官这话题就迅速在襄平城预热升温,大到各个襄平世家豪门,小到城门口的酒馆茶馆遛鸟喝茶的,无不是满是兴奋的热烈谈论着,那模样,就好像自己一转头就能当上官儿那样。 ………… 当然,这个时代任何政策都逃不出政治目的,后世王厚是没考上公务员,他对等级考试是深恶痛绝,可绝不是出于热情,才在辽东开科取士的,他这么做,也是他遇到了三国时期,不管是曹丕还是刘备都遭遇到的同样问题,派系的平抑! 整个蜀汉后期,诸葛亮死后,再就没什么拿的出手的精彩篇章,就是因为刘备麾下的三股人才,荆州派,东州元老派与本土的巴蜀本地派系斗了个不可开交,几任丞相相互牵扯,以至于诸葛亮的徒弟姜维每次北伐,手中兵力不足万人。 曹魏内部派系的争斗就更激烈了,曹氏皇权旁落,其实就来源于大将军曹爽与士族代表的司马懿争斗失败。 吴国倒是没有内部派系的争斗,因为大帝孙权晚年利用太子案大开杀戒,几乎把吴郡境内说得上话的大佬全都除光了,就像火烧夷陵的三国后期大鳄陆逊就是这时候被孙权逼得自杀的。 这样一来的确没有派系内斗了,可带来的也是人才凋零,孙权死后,丞相诸葛恪浩浩荡荡率领二十万吴军北上攻魏,结果新城一战被个籍籍无名的魏军将军张特所阻,久攻不下,跟曹总的赤壁大战一个下场,军中疫病流行,不得不仓皇讨回江东,继而引发了东吴新一轮政治大地震。 现在王厚基本上算是征服了整个辽东汉人的地盘,可现在开始,他也将迎来派系之间争斗的挑战,跟随他而来的青州元老派,还有被征服地的辽东土著派之间的新土矛盾。 要是处理不好,还没建立的蜀汉就真是个血淋淋的例子!《三国演义》里的张松献图,就清晰的提现了这一矛盾来! 刘璋本身就是个外来者,他能坐稳巴蜀的位置,靠得是引自中原的东州集团还有东州兵对巴蜀本土的士人土族的征服与压迫。 也许和生存的地理环境有关,这个时代巴蜀人太排外了!官职权利都被东州派所垄断,身为蜀人的张松自然是不服气,他先是带地图去许都拜见曹操,也许这儿算是东州派的大本营,也是世家豪门林立,并不让他中意,于是乎张松又带着地图与计策转找势单力薄的刘备,试图引他入蜀,取代刘璋,然后给巴蜀士族一个晋升的机会。 刘备在时候,甚至诸葛亮主政时候,处理东州,荆州还有益州三大派系关系上还算是融洽和谐,所以有了诸葛亮南征北伐的盛景,可是诸葛亮死后,三个大派系又是矛盾尖锐起来,荆州东州两个外来户派系联手压得益州本土派抬不起头来。 于是乎三十几年前,巴蜀土族能恭迎刘备入川,三十几年后,巴蜀土族同样能当带路党,于是司马昭八月发兵巴蜀,对蜀汉发起全面进攻,连半年都没抗过,仅仅三个月,十一月初,后主刘禅就因为邓艾兵临城下,不得不向魏军投降。 刘备复兴汉室希望的蜀汉政权,就此灭亡! 现在王厚也是三驾马车,最强的他麾下的青州派,甭管日照系,岛城系琅琊系泰山系,大体都可以归于这其中。 第二大派系就是张燕的黑山派了。 然后现在他面对人口最多的则是公孙燕麾下辽东的本土派,不处理好这三派的对立,他也迟早得像刘备刘禅父子两的公司一样,倒闭玩完! 所以王厚愁得抓耳挠腮,终于还是一拍大腿把科举考试制度给拎出来顶缸了! 这些派系之间争斗,最大的战争就是官位,一方得势把持官场,另一方是休想再混得个一官半职!长时间处于被统治一方,心里舒服才怪! 可是科举取官!甭管你辽东派青州派黑山派,还是日后的什么冀州派颍川派,有才有学问你就当官,没才没学问你就干瞪眼,这公平合理吧! 虽然科举也不可能做到完全的公平,可如巴蜀后期那般派系厮杀到都红了眼的局面,基本上可以得到杜绝。 不过这新事物出现,总会引起各种风言风语,那头在辽东实行情况还不知道咋样,将军府中,先是龇牙咧嘴争论成了一团。 “绝对不行!” 第549章 取贤取才 王厚有点后悔了。 以前在青州,能和他顶着干的只有贾诩,然后他东跑西颠把贾诩丢在岛城看家,又成了王厚的一言堂,他说啥是啥,甄尧,李孚都得围着他指挥棒溜溜转。 可现在,贾诩跑邺城当官去了,却他是又把紧箍咒给戴在了脑门上了! 难怪徐庶最后的官职是御史大夫,一点儿也没有因为自己新来的而怯场,这小老板脾气大的很,耿耿个脖子,大有头可断,血可流,气势不能丢的模样,抱拳鞠躬却一点儿也看不到恭敬的对着他硬抗着。 “将军此举,虽然利于广选良才,可是将军考核的内容,元直实在是不敢苟同!官者,有德者而居之!将军考核内容仅仅限于钱谷稼穑,甚至还有百工商贩这些小道,选出来一些仓曹小吏之辈,无德无义之人,将来这辽东将变成何等模样啊!” 徐庶这货要是在后世,甭管公司还是事业公务单位,都干不长!上来就把老板得罪了!什么仓曹小吏之辈!提莫的埋汰谁呢! 这任凭这货硬着个脖子,因为他叫徐庶,是个“小明星”,手头缺乏人才的王厚就不能一挥巴掌让人把他斩了。其余几个学院出身的幕僚在一边排外的看着热闹等着他倒霉中,王厚却是无可奈何的一摊手。 “元直,何为有德?何为选德?” “广采士风,取州郡风评上成之士……” “那本座干脆继续察举孝廉即可,为什么要脱裤子放屁费那二遍事儿的举科举呢?” 最早察举制还真是个好制度,这项制度将春秋战国的贵族把持政治制度中把权利分摊开,让更为广大的士族阶层得以参与到高层政治内,扩大了上升机会,可经过东汉门阀政治一百多年,现在又把这项制度玩坏了。 下品无高门,上品无寒士!一群拼爹的组成了这个紧密的圈子,大家互相吹捧,你吹我我吹你,甭管有没有才能,把名声先吹出来,而察举选官的,也是不是你爹,就是我族叔叔,今天我录取你儿子,明天你录取我大侄子,相互投桃报李。 什么?你是寒门才子?没听说过啊!“无德无行”,我录取你干嘛? 算起来也算是嘲讽,汉灵帝卖官鬻爵来敛财,好歹是给了些寒门地主上升的机会,这其中,就比如说董卓。 看着王厚歇斯底里的摊着手,倒是问得徐庶目瞪口呆着,他自己也是士族察举的受害者,这么说也是啊! 不过很快,他又是提出了传统士大夫们心头最经典的科举核心。 “州牧可试明经一科啊!通晓经义,熟读圣人微言大义者,定当为有德之人!” 好家伙,一千多年科举,还真就是考得这些东西! 考四书五经中的经义典籍倒是有意义,就像后世公务员考试,虽然不考这些了,可是申论不也是考验你做文章的实力吗! 但是!宋朝士大夫是通晓经义了,豆腐宋让人打的鼻青脸肿,哭爹喊娘都直装孙子!然后明清饱读经书,通晓圣人微言大义的也是一抓一大把,思想都通晓僵了,那明末,国都要亡了,一群道貌岸然的士大夫还在那儿互相拆台攻讦些小事情呢! 而且明亡时候,满朝士大夫都是科举进士,全国明经的佼佼者,又有几个如《四书五经》中宣讲的大义殉国的? 更重要的是!明清科举出来的低能地方官一抓一大把,光会做文章,一不能管钱谷二不能断刑狱,全靠着刀笔师爷撑着,搞师爷政治,这样官王厚要来有啥用? 不过这儿,王厚倒是没和徐庶硬扛,在其他几个幕僚酸溜溜的眼神中,堂堂王镇北是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那就加一门申论!元直,你去办理!以先汉政论选材,结合经义道德作答,做文章一篇,格式不限,字数要限制在千字以内,与数刑农商并考,去吧!” 写公文做官面文章也算是当官的一项技能之一,加这一门既能投士大夫所好,又不影响选拔有能力官员这个实质,就任他去吧! “主公英明!” 真好像打赢了一场打仗那样,兴奋的眼珠子都亮了几度,而且称呼也从将军改成了主公,就和后世女人叫老公一个道理,确定关系了!徐庶是精神抖擞的抱拳下了去,干劲十足的准备起考题来。 眼看着明堂上,打着哈欠的王厚又在那儿懒洋洋的翻着公文,他手下那些幕僚组却是禁不住眼神交汇的疯狂打起了飞眼儿来。 这主公不会是受虐狂吧? 向前有毋丘俭,小年轻一点儿不给主公面子,当年去怼他,结果现在混上位了!护乌桓校尉当着,秩比两千石大员!今个这徐庶又给王厚一顿顶,辽东第一届科举,为他增了一科! 是不是想要上位,就得虐主公啊! 在底下嘀咕了半天,老幕僚之一的刘成就在其他几个幕僚眼神的鼓励下,抱着个本子嘚嘚瑟瑟的上了来。 “主公,这份分地法案,属下认为,您太激进了,圣人云……” “圣人云个屁!小小一个玄菟郡,提莫的三个月了,民户没统计出来,可以开的可以种的田亩没统计出来!还有脸跟本座觉得!今天晚上,再看不到方案,就都别回家了,给老子加班到死!啥时候能拿出来啥时候下班!滚去做事儿!” 哗啦一下子,桌子上一大堆黑皮公文摔到了刘成脚底下,真是老板威风发了个十足,唾沫星子都直喷在了他脸上,王厚大着一张脸比划着手指头模样,跟某位位姓特的总统都差不多了,直骂得这个老幕僚差不点没趴在地上去,灰溜溜的直点头哈腰着。 “属下遵命!属下这就去办,今晚拿不出方案,属下绝不下班!” 看着自己老前辈都是脑袋瓜子缩着,盯着一头唾沫星子,灰溜溜的撩了回来,大堂里办公的幕僚们更是把脑袋瓜子都快低到桌子底下了,一个个无不是满脸悲催。 现在他们是明白了,咱们家的主公是受虐狂,你虐他他就给你升官,可问题是得抗住之前虐他之前,自己主公天崩地裂般的特总统咆哮。 扛不住?就乖乖当小职员打工吧!在王厚老板的凝视中,一帮子幕僚是低头如乖宝宝,拿着笔刷刷刷刷在公文上奋笔疾书着,那工作效率,快赶上996的社畜了。 看着这一幕,无良老板王某是终于满意的点了点脑袋瓜子。 第550章 各显神通 这年头的世家大族,真叫有奶就是娘! 本来对于青州占领辽东这些土族大世家并不是太热情,甚至还颇有点抵触,尤其是王厚一道二百石以上官员皆斩令,更是拉远了距离,他占据襄平足有一个月了,没有一家士族乡老主动来镇东将军府拜见的。 可开科取士的帖子一贴出来,一看还能有官做,这王厚的将军府终于是变得热闹起来,门庭若市不是吹的,每天一大早晨,襄平城中的前权贵带着下人挑着担子在大门口排起了队来。 而且还不止玄菟世族,先前被王厚吞并的辽东郡,连角城北上的青州士族,锦州大户也无不是赌在了王厚家门口。 更令王厚无可奈何的是,他还不得不一个接着一个的接见过去,一个不落。 士族名望!啥叫士族名望?其实就是跟乡下天天串亲戚一个道理,和这些大世家家主族老见过面,唠过嗑,混个脸熟拉近感情,等你征兵征粮时候,大家伙齐心协力给你往外掏,这就是士族名望了。 不过唠嗑就唠嗑吧!更名王厚受不了的是,这帮家伙闲着没事儿还吹牛逼!青州士族尚且能好点,知道自己家州牧啥脾气,带着自己家子弟混个脸熟撂下礼物也就走了,可这些辽东本土世家,好家伙,一个比一个能吹! 带来自己家族子弟,王厚看了都直歪嘴,要么就是长得歪瓜裂枣比他都难看,要么一副脂粉气书呆子,要么看上去就是纨绔子弟,偏偏在这些本土族老嘴里,就成了貌若潘安,三岁能文五岁能武,八岁就能和圣人肩并肩的神童,就好像王厚能得他儿子/孙子/大侄子相助,就立马扶摇直上,能一统天下那样,就差没说把曹总从宝座上踹下来,辅佐他王厚上了。 这倒是也汉人士大夫家族每逢选官都要进行的传统,士林名气!全靠吹呗!平时你吹我一波,我吹你一波,大家都是名士,到了举孝廉的时候,再到地方长官那儿吹,谁家士子平日里吹出来的名头最响亮,这期孝廉就是谁的。 当然,其下也免不了家族运作以及各种黑暗肮脏的幕后交易,甚至这一套到了科举已经正式成为国家制度的大唐依旧是如此盛行,各地士子汇聚长安后先是挨个公卿世家投卷,就跟后世沿街发小广告那样把自己得意的诗词歌赋送出去,换取这些大人物的欣赏与支持。 还有关陇大贵族子弟则是拜望族叔年舅什么的,暗地里不断打关系,甚至科举考试的内容都不重要,唐时候,每一科取得进士完全是看这些赶考士子谁更能吹捧更有名气来决定的。 李白就是个超级大反例子,横溢的才华他是都有了,可是他为人太狷狂,令贵妃磨墨,让高力士脱靴,还不屑于投书去巴结权贵,结果任凭他科举写的锦绣文章,还是一上来就被怕死掉,名落孙山。 不过在这时空,这些世家大族惯用的把戏,却是不好使喽! 终于,科举的前一天晚上,把和王厚混过个脸儿熟,当初的襄平使者杨祚还有他“三岁成诗”的天才大侄子送出门,王厚是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 “可算要开考了!” 也幸亏他大力推行以纸来代替竹简,现在他桌子下面的木榻上,捆得跟后世小女生写给心意心仪欧巴情书那样的诗赋已经堆成了小山一般,这要是竹简,估计得有个几百斤,把他木炕都得压塌了。 可是跟着王厚身边,目送着杨祚晃晃悠悠的背影,出身寒门屡遭挫折的徐庶却是满脸不屑的哼哼起了桓灵时期的童谣来。 “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门良将怯如鸡!” 这徐庶不当御史大夫真是白瞎了,彻彻底底这时候这小子居然还彻彻底底一个粪青,听得轻松的直抻懒腰的王厚禁不住哑然失笑,忽然又是饶有兴致的问道。 “徐元直!这次科举取士,你更看好谁?” “青州孔孟之乡,诸葛御,王芥,田徽等皆一时名士,辽东久染胡尘,出类拔萃的实在不是太多,也就卫演,柳浦算是人才,余者皆尔尔之辈已!此次主公开科,头榜应不出这几人!” 眉头挑着,真是和诸葛亮指点江山久了,徐庶这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底气十足的说着,可听了他的话,王厚却是禁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还没开考呢!作为主考官之一,徐庶已经在心里把头榜定了下来,就算他一文钱的贿赂都没收,依旧不是个好事情。 “明日乃是我辽东第一次考试取官,滋事甚大,今夜还要劳烦元直在考题上再行斟酌一二,魏延校尉麾下的亲兵也交于元直调遣,一定要守护好试卷内容,绝不能提前泄密!” 王厚这也严的跟后世高考那样,出卷老师在考试前多长时间都得禁闭隔离,负责为他选题出题的十个幕僚现在吃喝拉撒还在一个小院呢!跟纪晓岚那样当总纂官的徐庶也是好几天没出门!听着王厚的命令,这位刘备的一级军师亦是面容严肃的重重一抱拳。 “主公放心,下官省得!” 放心都怪了!现在最不放心就是你了!打发了徐庶出门,捏着个下巴思虑了片刻,王厚忽然又是一拍大腿。 “樱姬!” “天天樱姬樱姬!妾身怕是快都被老爷遗忘到尘土堆了吧!” 叫喊中,小跟班诸葛樱没出来,穿着艳红深衣,愈发发育成熟,款款有型且格外有女人味儿的曹红节倒是拖着红底白格的汉服深衣大袖,酸溜溜的从后屋绕了进来。 “樱姬回乡省亲去了,为你安抚你那大舅兄诸葛玄先生,这几天妾身服侍老爷,老爷不满也得忍着!” “我这不是舍不得折腾夫人,这才让樱姬那丫头跑腿吗!” 看着曹红节吃着飞醋那副娇颜红晕,小嘴儿微撇的可爱模样,看得王厚真是心头一荡,热乎乎的调笑了起来。 “就会一张嘴说好听的,哄骗的妾身迷迷糊糊的!” 又是好看的翻了个白眼,不过曹红节的笑容是再一次甜了几分,更加韵味十足的问道。 “不知老爷有何吩咐!” 口是心非的男人!提到正事儿,王厚立马也是神情一正,说是不舍得折腾,却又格外郑重的吩咐道。 “红节,今晚熬制一锅的浆糊,再为为夫裁些牛皮纸来,明日科举,我有大用!” “老爷放心,妾身这就去办!” 心情极佳,哼着小曲儿,曹红节也是款款的出了门,只留下王厚看着一大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写的投卷,大反派那样嘿嘿的阴笑了起来。 第551章 官迷无老少 虽然一朝天子一朝臣,可自打青州佬占据襄平城之后,这俩月日子热闹却比之前二十几年还要多。 首先是社会结构来了个大洗牌,本来襄平是个彻彻底底的封建农业城市,住这儿的居民除了一小部分,大约一万左右的工匠是服侍城中权贵的,几万人是士兵,剩余基本上是襄平附近租种世家贵人农田的佃户。 王厚来了,哗啦一下把占据襄平城四分之一的平州牧府扒了,真不愧是王天高,敲骨吸髓啊!建房子的砖,上好的梁木,大块大块的瓦片,甚至府里中的什么珍惜植物,全拿出来进行了个竞拍。 也别说,还真有买的!真不知道王州牧从哪儿找来那么多有钱的孙子……,咳咳,大爷!公孙家在辽东经营三代了,府内也真是有些宝贝,什么大腿粗细的老山参,白吊皮白鹿茸,大块的玉石有的是。 也多亏了王厚,本来这些可能一辈子都躺在平州牧府内的宝贝,还有养在侯门深闺的大姑娘小媳妇漂亮妞,全都光天化日在襄平百姓面前展示过一会,就算自己啥都没捞着,过个几十年,和自己孙子吹牛逼时候这代襄平人也可以拍拍胸脯自豪的哼哼道。 爷爷也是吃过见过的了! 王天高这个外号不是白叫的,不光把平州牧府扒了卖了,甚至平州牧府的地皮他也扒了卖了,本来占据风水宝地的公孙家大宅,就地修起来三趟商业街,这年头,商人才是最高效的,舍得铜钱粮食往下砸,剩下一个月时间,王厚要求那种丑了吧唧两三层的水泥店铺一个个拔地而起,什么粮油饭店山货足疗店,应有尽有。 然后第二个热闹就是今个的科举了! 汉代这时候,朝为田舍郎,夕登天子堂可纯粹是痴人说梦!诸葛村夫能上位,一来他底子可是堂堂琅琊诸葛氏,现在王厚都得敬之一二的大世家,二来诸葛亮也不是纯村夫,避祸荆州时候他也没少参加荆州文艺青年沙龙,和其他士族青年玩的套路一样,我可以不出道,可我网红的名声必须打出去。 第三!那时候刘备还是寄人篱下的破落户,他这也算是加入原始创业公司,自己跟着拼出来的前途,要是诸葛亮去投奔曹丞相,估计随便先发个小县二百石熬个十年八年再说吧! 可是在王厚这儿,这句谚语提前成了,虽然他王厚不是天子,好歹也是土皇帝不是,告示上可是说了,不论出身籍贯,考上就可以录官!这一天,前来应考得居然足足有三千多人,一整条街都是峨冠博带的年轻俊杰,额,算是年轻才俊吧! 反正一大早晨就在被划为临时贡院的平州牧禁卫校场门口排起了队,看得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读书人老爷的襄平市民啧啧称奇。 王厚说话也算数,就在这些来自天南海北各地的士子等的心焦时候,校场大门也早早的洞开了来,几个将军府的文官儿抱着早先报名的花名册,被点到名的开始一个个鱼贯而入往里进着。 官职的诱惑还真是大,这次也是王厚把条件疏忽了,之所以说算是年轻才俊,因为来考试的,胡子都花白一大把的老头居然有四百多号,还有才十来岁真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 还好这是男权社会,没有哪一家大小姐拖着大裙子就来了!额……,也许有扮成男装的也说不定! 本来站在门口还打算亲民一把,领导亲自迎接未来下属,可看到个不知道七十还是八十,胡子都一大把了,一边走路一边颠,看得王厚都心惊肉跳生怕一下子往地上一瘫讹上自己的大爷团儿,顿时他是吐血的心思都有了。 “只有自己本人能进贡院考试!家人一缕挡在外头!不能自行前往考试位的一律淘汰!” 也没了亲民的心思,扔下这句话,王厚是发晕的摇晃着大袖子犹如鸭子那样晃悠回了里院儿。 别说,这政策还挺好使!仅仅这一条,没考呢就唰下去了二百多人,把须发皆白的大爷团减了一多半! 不过这头王厚刚走,门口却又是闹气了股子小骚动来,一个叫冯方的人刚被点名从人群中走出来,顿时,骚动与嘲讽声凌乱的在人群中响了起来。 “什么?泥腿子农夫也来考官?” “这等低贱之人也配和吾等士子同列考试,吾等威严何在?” 还有个格外嚣张跋扈的不知道哪个家族公子哥跳了出来,指着那个被点名上前的考生鼻子嚷嚷起来。 “冯方,你个下贱的佃奴,也配来这儿选官!赶紧滚回去掏粪去吧!少在这儿丢人现眼!” “差官!此人乃是我故县吏出身,他父亲犯法,被发配为奴!他家现在在我柳家门下为佃奴,让这等贱人之子与吾等同列考试,简直是对辽东士族的侮辱,若是让此人进去,吾等就不考了!” “对,不考了!” 也真是显眼,这么多士子青衫中,唯有这冯方一身土布短衣打扮,身上还有这好几个补丁,这人到还算是有着几分胆色,就算一站出来就面对这么多人的攻击,可他依旧面不改色抱拳提笔签名录入着。 “说你呢!冯方,谁允许你这腌臜贱人签名了!” 可是刚写个冯字,背后一只巴掌又是猛地拽过来,又拉扯得他一踉跄,笔都差不点没掉在地上,回身看着自己耕种的地主之家少爷柳生那满脸不屑与恼怒的脸色,这人还一脸正色的辩解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镇北将军求贤令写明,无论籍贯,令无禁止既为行!吾有何不可考的!” “本少爷说不行就是不行!” 一边火冒三丈的叫嚷着,柳生还举起了巴掌,猛地照着他脸扇了过去,毕竟被这士族老爷压迫惯了,吓得一僵中,这冯方发愣的直任由那嘴巴子对着自己脸就打了过来。 啪~ “哎呦……” 惨叫声中,这冯方没倒,打人的柳生倒是倒了,捂着差不点没被拧断的胳膊,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满头虚汗坐在了地上。 算他倒霉,负责看门的是王厚新招募进来的亲兵校尉,魏延! 他可就是和佃奴差不多的部曲出身! 一张大红脸阴沉着,满是怒容瞪着坐在地上的柳生,魏延声音沉闷,老脸殷红的重低音呵斥起来。 “吾家主公尚且没驱赶这人,汝却在这儿聒噪!你比吾家镇北将军还要权重?” “何人不考!速速退去!再敢阻挠录入秩序,板子伺候!” “你,进去!” 看着魏延脸色阴沉,却为自己出了头,满是感激之色抱拳一拜,急急匆匆又把他的方字写下,这冯方满头虚汗急急匆匆就进了去。 刚刚叫嚷不考了的可是一大片,不过看着魏延阴森的眼神,一群世家公子哥儿却是全哑火了,眼看着门口师爷又是喊起下一个名字,人群中刚刚喊的最响那人是浑然把脸皮子当鞋底子用,说出去的话就当放屁那样的飞快站了出来,提笔录着自己名字。 刚刚还神气非凡的柳生也是捂着差不点没断了的手腕,虚弱的退回了人群中。 只不过这公子哥也没走,满脸阴毒的看着冯方的背影,又看着冷着脸守着门的魏延,火冒三丈的低声咆哮着。 “大丈夫能屈能伸,待本公子选上官的,再找我舅舅柳毅来收拾汝等!” “柳生!” “士子到!这儿!这儿呢!” 第552章 让你找人托关系!没门! 镇北将军府的办事效率不错,除了冯方那点小意外之外,接下来在魏延大环眼怒视下,没人敢再滋毛撅腚,后来又冒出来几个身穿破衣烂衫土打扮的真正寒门,也那些骄傲的公子哥也捏着鼻子认了下来。 淘汰了两百多走不动道的老汉,又淘汰了一百多个没大人带不敢进的“神童”,两千九百人的应届考生,大约上午十点,是终于整整齐齐的坐在了校场考场上。 历史上的科举可是苦差事,从唐代到清代,都是考生自己一个单间儿,还得自备干粮便桶,三天时间全蜗居在这个狭小的单间里,吃喝拉撒都不能出去,直到交卷或者鸣锣考试结束才能离开。 号称斯文体面的老爷大人们甭管多富贵的少爷,出去时候也是一身骚臭气了,真真是斯文扫地,可依旧挡不住一层层的官迷们。 不过到了王厚这儿,这些啰嗦事儿是真被他一脚踹到了历史尘埃里,估计再也不会出现了,他哪儿有三天时间陪他们耽搁,完全按照后世公务员考试的规矩,而且比公务员考试还要简陋些。 考试的高中教室是没有,不过一人一张桌子一把椅子都可以保证,三千人就这么密密麻麻的直接端坐在空荡操场上,周围一圈儿兵丁在那儿看着,这种众目睽睽的感觉让不少心里有鬼的人心虚了不少。 别说,以前都是被监考的,这监考老师的位置还是都一次坐,这种“大权在握”的感觉,让王厚这货也变得格外兴奋起来。 享受精神折磨考生的快感,这货还把监考当成了旅游,把自己一大家子都招呼了过来,甄宓如今在王府地位也提升了不少,她才女名头出众,还得作为批阅老师,现在是一身男装,跟奶油小生小白脸那样也是新奇的坐在了幕僚行列最前面,搂着难得不用去学校的小长乐,带着长高了不少的小邓艾,吕姬是好笑的坐在后面,而曹红节则是兴致勃勃的与王厚并排,站在了最前列。 看着三千考生都依次入座了,颇有监考老师的威严,挺着个肚子,王镇北人五人六又往前晃悠了两步,扯着嗓子叫嚷起来。 “汝等皆是我辽东俊杰,还有些追随吾之青州才俊,看到汝等济济一堂,本座心头甚是宽慰!不过吾座下官位有限,所以今日在此公平竞争,以考试来录官职!政治出众者!上一榜,授上官,成绩优越者,授官吏,日后业绩出众依旧可得提拔,才能平庸者,不录!机会均等,公平行事!” “考级规则!一共两场,行测与申论!每场答题时间二十柱香,中途休息三炷香,时间一到,不论答完与否,皆抢卷!如有异议,现在离席撤考!” 刚刚门口脸皮都能当鞋底子了,更别说现在了,王厚目光烨烨在人群中巡逻了两圈儿,也没人站起来,他是有些失望的溜达了回去。 “鸣锣,开考!” 哗啦哗啦的声音中,将军亲兵抱着卷子挨个座位发了下去,真是和后世折磨的王厚各种死去活来,最大梦魇的考试试卷一模一样,而且还是将军府铅活字印刷的印刷体,比市面上不少手抄的书要清晰的多,不过一如穿越前的王厚,不少考生第一眼看到卷子,立马就拉扯成了苦瓜脸。 这考的虽然不能说和士子们平日里相互吹捧,针砭朝政的牛皮嗑完全脱离,可大部分也是你不认识它,它认识你,就比如最让王厚崩溃的数列体,好几个看起来毫不相关的数字中间空一个,让你提莫的找出其中的规律。 还有些脑筋急钻弯一样的问题,描述一起案件,四个原告被告谁有罪! 别说,这公务员考试才被王厚刚穿越过来,作弊就也随之一并诞生了,这才坐在前面监考没多长时间,王厚望远镜里,一个小子偷偷摸摸不断低头的身影就已经映入了他眼帘。 和大学狗时期自己哭爹喊娘过鸟语四级考试一毛一样啊! 可惜,就算难兄难弟,王厚也没放过他,望远镜一收,溜达的走到了他身边,猛地一扯,哗啦一下子,一大把小抄都不敬业,写的快赶上碗大的夹带纸就被王厚扯了出来。 “将军!小生舅舅是平北中郎将柳毅啊!求您老宽限宽限!” 提莫的还在这儿给自己找关系,看着这柳生悲催着一张脸讨好的直点头,王厚是找到他当初被清出考场的感觉了,上去就一巴掌呼在了这小子后脑勺上。 “你舅舅柳毅就教你考试打小抄呗!你们柳家连个真才实学的都没有,干啥全靠作弊呗?” “这事儿今晚我亲自问你舅舅,现在你出去,在贡院大门口给本座写下,襄平柳氏柳生,建安十二年二月科举舞弊,无信无得!” “主公!” “拖出去!” 眼看着这柳家公子哥哭爹喊娘的被拽着个肩膀拉出了考场,不少士子看得简直是菊花一凉,悄咪咪的把手头打的也不咋地的小抄塞回了裤裆里。 不过看着这一幕,冯方倒是目光中多了几分信服,更加认真的作答起来,另一头,老头子方阵中间,一个老的跟电视剧里蜀山掌门那样,却眼也不花腰也不驼的老头子犹如没看到那样,接着是奋笔疾书着。 行测答完卷不容易,就算不少在连角学院就读的士子,一道题也得算半天,更别说过来裸考的了,当二十柱香燃烧完,不少书生还在一个脑袋两个大的龇牙咧嘴答着题。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完全找出了自己当年考试时候鬼哭狼嚎模样的王厚是幸灾乐祸的一挥巴掌。 “抢卷!” 答不完题!鸟语四级过了吗?期末考试考了多少分啊?这些痛苦,要在汉末开始就一代代传承下去,我监考我骄傲!看着这些考生悲催的脸色,王厚是心头爽翻了天。 不过古人这官迷精神是真令人佩服,不少行测一半都没答上的,下半场一如既往屁股稳坐考桌接着答题不肯离去,等待着下一波虐,大家伙都不会,万一我多蒙对了呢!” 第二批卷子发下来,这些考生终于松了口气,可算到了他们熟悉的做赋时间,考题就一道,上面王厚胡咧咧的一段话,下面请根据镇北将军讲话精神,结合四书五经的微言大义,落实到治理县城上,做赋一篇! 如释重负,不少人提笔就奋笔疾书起来,却浑然没注意,王厚的嘴角又是勾起了一股子邪恶的笑容来。 多数人没看到,在大题目后面还用小括号括了一行字:字数限制,两千字以内! 就在王厚幸灾乐祸的眼神中,不少地主土豪是答了一半,忽然趴桌子上嚎啕大哭啊! ………… 影响力大,可结束也快,上午开考,下午三点多,辽东第一次科举考试就考完了,王厚还把晚饭给省了下来,离场的考生也是人生百态,有的满是信心,有的则失魂落魄的。 三千张卷子,厚厚一大捆也被军士捧到将军办公室,当然,他老人渣肯定是自己不会挨张批的,甄宓,徐庶这些批卷老师已经是磨刀霍霍,看着卷子,徐庶伸手就抓来一张申论,想看看自己出题效果如何,可第一行没等看完,忽然哗啦一声,卷子又被王厚拽了回来,挥了挥手,那头曹红节是亲自带人拎了桶浆糊进了来! “一百张试卷一沓,用草绳扎起来,姓名区全部用牛皮纸盖上,然后用浆糊粘好,凡事有落名于姓名区外的,或是试卷绘制独特记号的,一律算不合格,甩出!” 眼看着王厚亲自扒拉数起试卷来,就连甄宓都忍不住娇躯微微抖了下,其他几个幕僚脸色也是悲催而无奈起来。 再狡猾的猎人,也斗不过自己家主公这条好狐狸啊! 第553章 辽东狂生 记得看一个科举的纪录片,历朝历代科举考试答卷子磨蹭,需要足足三天,批卷子也磨蹭,足足需要一个多月,不过这其中就逃不了中国人传统的人情往事儿,拜访拜访爹的同年,爷爷的门生,您看着,小侄这事儿上,叔叔能不能使把劲儿? 可是到了王厚这儿,三天就出结果了,一大早晨,襄平的临时贡院门口,一大张红色的录取榜大大贴在那里,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一大堆名字,随着发榜的一瞬间,早已经等候多时的文人士子们就犹如闻到腐肉的苍蝇那样,呼啦一下子围了一大片,眼珠子放光中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着。 “我上榜单了吗?” “二榜地二十七名,上去了啊!” “文华榜!襄平王建!他果然上榜了!不过文华榜是什么意思?” 为了这个榜单,王厚和甄宓,和徐庶两人还各狠狠干了一架,额……,前一场床上干的,这给王厚“干”的气喘吁吁的,差不点没被干趴下,要不是最后他以格外坚定的意志“棒打了女妖精”,今个这张榜单还出不来呢! 缘由就是三个人的取士观点不同,甄宓,汉末者名的才女,徐庶虽然不以文章见长,可也是正经读书人,他们两个阅卷,又要看文采,又要管字体,看对仗工整,文词押韵不押韵,总之不把文章写的犹如一朵绣花那样,入不了这两位大神的法眼。 可王厚是压根不管这些,文章写成一朵花,连个马桶都不会倒的官儿要来有啥用,大明朝就是让这群内斗内行,外斗外行的昏官干垮的,不管行测还是申论,他就看选择对错,是否在文章中把他那段讲话要求的论点提取出来,并对应表达上施政措施,这些达不到的,一律是去屎! 所以他中意的是那些虽然文章写的干巴巴的,可是头脑清晰思路敏捷,问题点一个不落的,可这些卷子在好文采的甄宓眼里,也是狗屁不通吗! 不过华夏政治最大的特点,就是妥协!和甄宓还有新得的,干完仗之后,王厚把取士的榜单又做了个细分,他俩看好文采斐然却说的全是屁话没啥实际用处的十张卷子划拉成了个文华榜,还放在了头榜之上,面子终于是给足了。 当然,花花好看的榜首,屁用没有,上面表彰一声你文章写得好,就拉倒了!文华榜下面的头榜和两榜才是重头戏,头榜录取的十人直接到将军府王厚办公室报道,由王厚亲自分配县官县令县长等领导职位,二榜上四百多录取考生则是由将军府幕僚处来分配,担任县丞,县商署理,县库曹这些下集官职。 平均分一分,一个县令属下足足能配四十多个属员,这简直比宋朝的亢员还要严重了,可是后世,一个县县政府大楼算上打经老头一百都不止,而且还有县工商局,水利局,农业局这局那局的,王厚这都算是轻的了。 也正是因为王厚这种奇特的录取方法,这次上榜的人也是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记在最前面的几个士子失落的在榜上找了一圈儿自己的名字都没看到,正无精打采的耷拉着个脑袋瓜子,忽然间,有人不可思议的惊叫了起来:“冯方!冯方这下贱之人居然上头榜了!” “还有纶直,这老王八竟然也能上榜!” “一个贱奴,一个老匹夫,这王镇北用人,真是疯了!” 热闹纷纷中,这影响甚大的辽东第一次科举到底还是落下了帷幕,落榜的考生垂头丧气的往家溜达,一边还龇牙咧嘴暗骂着找的关系送的礼全喂了狗,不过还是有一部分有上进心的围着榜单下面被装订成册子挂在那儿的头榜二榜考上士子的卷子,从上面画出的圈圈叉叉上试图找到自己落榜的原因。 不过浑然不觉中,这种通过考试,比拼自己才华上位的选官机制,是开始深入人心起来。 ………… 另一头,将军府! 对于落榜的考生来说,今个是不幸的一天,可对于被录取的考生,今个就是天上掉馅饼的日子了,尤其是对于襄平城内的豪贵子弟来说,不管考了个多高的官职,这标志着至少王镇北在人才录用上,不会把他们摒弃在外,本地士族与王镇北还有勾搭成奸的可能,这对双方都是格外有意义的。 这些人其中,冯方无疑更是直迷糊的一个。 论出身,他是标准的寒门中寒门,世代都是辽东小吏不说,父辈还在公孙度世代坐罪贬责为奴,被乡下主人派遣进城送乡货时候,看到王厚招考,他是头脑一热,就去报了名,尤其是还把柳家派遣给他的任务丢到了一边,吃着柳家派遣送来的粮食,熬完了科举。 可是考完他就彻底后悔了,一口气儿把不少门阀公子哥给得罪了!尤其是令柳家公子柳生下不来台, 而且他还私用了柳家的粮食,两手空空的回望平县,柳家还不得拔了他的皮? 至于考上科举?考完他才醒悟过来,就算自己才华横溢,又如何凭着面子去和若干世家门阀去争?简直是白日做梦! 别说,要是按照正常进程,他还真是白日做梦!就在王厚决定科举录士,张贴出去消息开始,甚至就在他眼皮底下,他麾下的幕僚官都有不少收到外面家族也好,故交也好,递进来的纸条,让关照某某位! 总纂官徐庶倒是在青州没有利益关系,可这老小子自己写文章不华丽,还贼欣赏有文采的书生,开考前收到的投卷中,他也是内定好了几个,照着这个进度,别说他冯方,就连襄平那些暂时无权无势的士族也得像蜀汉的益州派那样,别想挤进来。 可是批卷前,王厚一盆浆糊,改变了一切。 糊名制,还真不是王厚的发明,从宋代时候科举又有了这制度,防的就是这种关系内部提携,虽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真正有钱有势的家族达官贵人还是能提前和考官约好,文章第几行第几段写哪句话,对上暗号就录取,不过这一次,是打了这些个青州豪门一个措手不及! 就连“心有所属”的徐庶看着一个老头带着九个小青年儿走进来,整齐的叩拜在地上,他脸色亦是略略直发抽。 不过看着这些通过了“公务员考试”,真正选出来干实事儿的十个佼佼者,状元榜眼探花等等精英份子,王厚自己是老大的开怀,学着曹总模样,领导气十足,大笑着捋着自己胡子颔首说道。 “诸位请起,诸位皆是我辽东精英之士,实干之人,能将诸位录入本座麾下,本座是三生有幸啊!” 可这客套话还没说完,扶着地上已经麻溜站起,那个白胡子老头却已经是格外自豪,红光满面的抱拳一稽首。 “先公孙氏不用吾,以至其连战连败,丧师丢城,甚至连祖坟都让王将军占据,实在是他们用人不明,有眼无珠!今王将军以科举士,显示出纶某之才,并重用于某,将军果然是世伯乐,合该将军在这塞外创下不世之功,一展宏图,纶某恭贺将军!” “额……” 这十个里头,王厚最不想要的,其实就是这老糟头子纶直,别的不说,人活七十古来稀,这老糟头子都六十多了,延迟退休都得退休了,他有几分精力?能上山领着开荒啊!还是下河跟着挖堤啊!不像那些年轻人,这般有朝气,好培养。 可现在,目瞪口呆中,王厚对这老糟头子又有了一轮新的认识,套用句诸葛亮的台词,那就是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看着这老货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亚子,他甚至后面想打的官腔都愣忘了。 “额……” 第554章 新官上任第一把火:扶贫! 这场接见头榜进士差不点没让王厚犯了尴尬癌,还好曹红节把他最晚预先写的演讲稿给拎了过来,本来打算在新员工集体大会上念那套官腔打出来,可算是先把场子给震了住。 一番没有营养的官话套话说完,十个士子又是依次叩见主公,领取了官袍官印,目送着这老王八蛋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模样出了去,他这才松了口气,旋即无语的歪过脑袋,对着身边人问道。 “这老匹夫什么来路啊?” “主公,下官不知!” 本来就对王厚不按套路出牌,招得这些歪瓜裂枣没好印象,看着他吃瘪,这新上任的智囊的徐庶徐元直是面上一本正经,心头幸灾乐祸的抱拳回应道。 “不过听辽东士平,此人在公孙度时候就是有名的狂生,常常口放狂言,自比为凤凰,将同族子弟,郡中名流比拟为凡鸡,甚至经常大逆不道狂言,若他为丞相,何至于天下大乱,群獠四起云云,就因为此生太狂,辽东太守公孙度数次想杀他!不过没没顾及襄平纶世影响力,关了几天,就把他放了。” “此老匹夫历经公孙氏三代,未得一官半职,如今将军一到,就慧眼识人才,下官恭喜主公啊!” 脸上带着那种名士的淡然微笑,徐庶格外有气度的抱拳拜下,可他那脸色,分明就是在幸灾乐祸,看得王厚真是嘴角直抽,郁闷了半晌,他才阴仄仄的哼道。 “老家伙如此自信,就把他派遣到高显县为县长!老子倒要看看这老匹夫是眼高手低之辈,还是真像他曰得,才比姜子牙!” 高显是哪儿?后世大城市啊!铁岭! 铁岭大家都听说过,要说这儿能发展成后世“数一数二”的“超级城市”,自然资源自然是不错的,这儿平原丘陵相见,内还有辽河灌溉,后世辽东总兵李成梁就是在这儿起家的,创下了他纵横辽东六十年的辉煌。 可机会与风险是并存的,王厚穿越前东北有个地方,叫一眼望三国,北面是俄罗斯,东面是朝鲜,大海是日本,如今高显也是这么个地方,西北方向是扶余,东北方向是高句丽,西面是鲜卑人。 没事儿还能有流动生存的靺鞨人摸进来,别看襄平之战靺鞨人是王厚的盟友,小到小偷小摸,大到攻城劫寨也都是这些东北哥萨克干得出来的。 想在这儿扎根下来可不容易!公孙家当政时候,高显县曾经被毁了两次,如今是人口稠密的玄菟郡户籍最少的一个县城,也算是“爱民如子”王镇北被毁了最不心疼的一个地区,反正是啥都没有! “另外改高显县为铁岭县!意将此县作为玄菟之铁岭,令敌人永不可逾越!” 让你老家伙狂!再给你加一副担子! 眼看着王厚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心头直佩服论阴的还是自家主公阴!徐庶在下面跟着满含笑容的一抱拳。 “主公英明!” ………… 汉初最流行的政治学说是黄老之学,黄帝与老子的治世道理,其中最重要一点就是无为而治!这种政治态度一直到了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其实也没改变,对于地方治理,地方官府一概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直延续了三百多年。 可到了王厚这儿,游戏规则就不这么玩了! 在将军府幕僚处,这些新晋的地方官儿领取完官服,录入籍贯,分配到哪个县哪个县之后,作为主公,王厚还设了场晚宴来招待这些入职的萌新们。 虽然是摆在外面,可是将军府的晚宴还真是硬,锅包肉,软炸河虾,干炸蘑菇红烧鱼,一道道都是后世穿越来的炒菜,色香味俱全!还有即墨来的美酒,穿着新领到的官袍入了席,春风得意马蹄疾,这群新官儿心情好的真是要爆炸了。 一边等着上菜,一群同年还相互抱着拳头,联络着感情,虽然辽东系与青州系还是能看出明显的界限来,目前来看至少也是其乐融融,那种蜀汉末期几个派系相互拼杀个你死我活,互相拆台的危险,暂时是看不到了。 “主公到!” 就在大家伙其乐融融吃着火锅唱着歌儿时候,嘹亮的吼声猛地响了起来,整个院子里的宴会长哗啦一下肃静下来,又是所有人整齐的站起,对着院门方向抱拳鞠躬。 “拜见主公!” 难怪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有点上进心的人无不是脑袋削尖了向上爬,大家伙拎着刀子相互砍个鲜血淋漓你死我活的,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所有人都得瞩目恭迎自己一人,这种恭敬中,在新到亲兵校尉魏延的压阵护卫中,王厚阴着一张脸,无比威严的进到了院子中。 领导还得有领导气派,那就是人狠话不多!也没酬和进宴会中举酒题词祝个兴什么的,保持着一脸阴沉,王厚带着卫队,在诸官惊奇的目光中,径直走到了回廊前特意为他摆的桌子那儿,就像是后世新闻发炎人一样,满面严肃的对着所有人轻轻一点头。 “当年冠军侯曾言,匈奴未灭何以为家!如今辽东几郡久在公孙贼手中饱受荼毒,边还有诸胡为患,北疆未定前,本座也就不和诸位把酒言欢了!” “这在儿,本座只想是公布今年任务两件事儿!诸位跟随各自县令长官到任后,每个县可向辽东将军府申请最高十万湣铜钱,两万石粮食作为县里开发建设基金!” 这话一出,所有的新官眼珠子无不是浮现出了金钱般铮亮的光辉来,甚至都能嗅到了银子的味道来,可这种兴奋没等持***钟,王厚下一个喝令又是让这些官员无不是一盆冷水浇洒在了头上那样。 “至于你们今年的任务就是扶贫!逢山开道,遇水搭桥,把交通给本座搭建起来的同时,今年秋,必须家家户户达到温饱,有支撑到明年的粮食!秋末本座亲自到各县考察,脱贫率达不到五成者,下狱问责!” “诸官皆是辽东精英!本座相信你们一定会完美完成任务!” “诸位开餐,本座就不在这里耽误雅兴了!” 目送着王厚在卫队扈从下又是威严的离开了院子,再看着眼前桌子上丰盛的菜肴,大家伙刚刚还旺盛的食欲顿时消弭全无! 几乎百分之九十都是贫困户文盲的汉末辽东,一个秋天之内就要达到脱贫到百分之五十?开玩笑呢吧! 就看自己能吏的冯方都忍不住眉头挑了起来。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眉头紧锁,自己霸占了一张桌子,都六十多退休年纪的纶直是廉颇老矣尚能饭的气势十足,抓起只烧鸡,鸡腿儿都不撕直接恶狠狠的往自己嘴里塞着,同时鼻息中还响起了极为不屑的声音来。 “哼哼!” 第555章 赤壁大战的余波终于来了! 王厚的用官心得,就得让他们忙碌起来,不然这些心眼儿多的家伙一闲下来,就得斗心眼争三争四,你让他忙得跟个孙子那样,累的每天一到家倒头就睡,还有心思党政?斗心眼? 要是这种情况还有心思斗心眼,那就是工作量还不够,再给你加一堆工作,忙得你蹲坑的时间都没有,看你丫的斗! 第一批辽东录取的地方官就是肠子都悔青了那种,一杯茶水大堂一坐,一天日子就过去了那种生活,纯属做梦。 一上任,王厚就抛下两个重磅命令来,第一,丈量土地,必须在月末前递交上去,一但有纰漏!问责!蹲大狱去! 第二,亲自考察自己所在的县,镇地理情况,选最优地点修路架桥,得做成方案,也是按时报上去,将军府好拨款拨粮食,办不到的话,还是问责,蹲大狱去! 这么严苛的任务,偏偏还不能退出!别说王厚能不能饶了打退堂鼓的,就现在,青州门阀与辽东门阀在官场上正掰着手腕呢!退出了连他们自己家族都饶不了他们。 本来一个县四十多人还觉得挺多的,可到了地方就知道什么叫不够用了,这年头十里不同音,一个村庄间隔也有十多里,王天高还抠门的连个打车费都不报销,为了完成王将军的任务,一群娇生惯养的学生士子顶着春寒料峭,连着天儿的奔在辽东大地上,一个个忙得犹如社畜那般,随时在猝死的边缘挣扎着。 不过忙忙碌碌为自己修路造桥的官老爷,作秀也好,装相也罢,倒是的确让玄菟郡属下足足十万余户百姓对王厚这个新来的军阀印象好了点。 其实不仅仅是玄菟郡,作为个穿越者,王厚可深深知道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一开春他就是彻彻底底化身成为了基建狂魔,从连角城到锦州,每城每村儿都在积极的修路着。 ………… 这天王厚还是一如既往当个好领导,头上戴着总装b的安全帽,亲临旧平州牧改造项目的修建现场,亲自去监督万豪足疗正经店的施工建设,无比的正牌! 就在一群工人在脚手架上围着钢筋一块块堆砌砖头,然后往承重墙里浇灌混凝土水泥,而王大领导苦思冥想的思考着将来弄个冰火两重天还是毒龙金刚钻时候,大街上,却是一阵烟尘铺天盖地了卷了过了。 “咳咳!谁他娘的大道上飙马啊!我大襄平城管大队呢?” 呛得直咳嗽,迷了眼睛的王厚是气急败坏的咆哮着,话还没叫嚷完,他却又是感觉自己大腿一沉,愕然的低下头,一个很基佬的大胡子噗通一下抱在了他大腿上。 “主公!!!” 眼看着李孚这货很基佬的眼睛里闪烁着小星星张望着自己,王厚恶心的一大脚就踹了过去。 ………… 查府的大街门口,十个青春靓丽的辽东少女城管骑兵穿着轻薄的皮甲,头上戴着男人的纶巾,很有这个时代制服诱惑的轻轻摇晃着娇躯巡逻了过去,不过目光从她们身上略过,王厚却是嘴角忍不住直抽搐。 五丈原之战时候,诸葛亮送司马懿一套女装,试图刺激司马懿与他决一死战,却怎么也想不到司马懿是个隐藏的女装大佬,借着机会欣喜若狂的穿上了女装,还和部下显呗,诸葛哥哥送我的,奴家萌吗! 可王厚也是来了个女装之计,弄了一群小姐姐穿女装招摇过市,怎么就有尾行痴汉真的就鼻子直冒热气往上干了呢? 贾诩给出的这道真胜假败之计倒是真的好使,他升官了!在往邺城星火飞驰的路上,得知王厚“襄平大败”,引得高句丽鲜卑靺鞨肃慎纷纷“背叛”,甚至兵力缺失到招募年轻女人入伍等一系列“坏消息”之后,曹总立刻以左脚先迈进大殿为由,把贾诩提拔到了中书监的位置! 这职位虽然不是九卿,不过曹操如今以丞相属替代朝廷三公九卿统治汉帝国,隶属丞相三监的中书监实际权利上等同于丞相之一了,曹操这是在投桃报李,以政治交换来报答王厚为领导挡箭之功。 不过接下来,回到邺城之后,不敢瞄着曹操赤壁之败的文官武将,曹总政敌把手头火力全集中在了王厚屁股上。 毕竟衡量政治风险,现在铆足劲翻腾赤壁的事儿,很可能把曹操惹火了,大手一挥,把自己全族拖出去砍了。可要攻击王厚,沉寂把终于曹操这个女婿藩镇给扳倒了,那就是短曹氏一大外援。 或许凭着这个机会,阻挠曹操代汉登基,效果还能大点。 也真没逃过贾诩贾毒士的算计,曹总这面,局面同样变成了由之前忌惮王厚,防范他,到现在必须护住王厚,给天下世家做出表率,跟着我曹某人没有错! 曹昂作为正使,甄尧李孚作为副使在邺城如何跟朝廷世家权钱交易,暗地里捅刀子明争暗斗就不赘述了,要是详细说都够写成一部《潜伏》的了,激烈程度看李孚身上多出来的俩血窟窿就可见一斑了。 问题是,邺城公卿大族厮杀,却是有个炮灰急不可耐的跳了出来,真相信了王厚的女装示弱之计。 这愣头青何许人? 幽州刺史田豫是也! 眼看着邺城方向争执不下,不知道是王脩还是荀彧出手,暗地里联络了田豫,王厚不是损兵折将连女人都不得不征收入伍吗!千载难逢的机会啊,田刺史你不出兵帮王镇北一把,趁机把辽西收回来? 辽西辽东汉四郡本来都是幽州的地盘,现在被王厚硬划出去了,之前田豫不是幽州刺史换不着,可是如今谁愿意自己地盘掉一半,蹲着个大神和自己分庭抗礼的?在不知道朝中哪位大神的挑拨下,这田豫就入套了,出兵了! 还好王厚的军事统计调查局是真牛掰,双方谈条件时候,被潜伏在幽州的邓慨打探到了消息,传递给了身上被捅了俩窟窿眼的李孚,李孚连养伤都顾不得了,又是飞马走青州返回了辽东,把消息带给了王厚。 “真提莫的应该把电报给穿越过来!” 消息到底还是太滞后了,这足足一个多月了,科举都考完了,如此重要的信息才传了回来,而且还劳烦自己最得力的大将李孚从邺城赶了回来,邺城就剩下个甄尧,怎么都显得势单力薄了些。 王厚在深思熟虑的时候,徐庶,魏延,宇文宏,赵云,蒋义渠,朱灵等一大群辽东核心将领亦是火急火燎的赶到了将军府,眼看着王厚亲自站在门口等他们,大家伙无不是吓了一跳,赶忙抱拳齐齐的鞠躬施礼道。 “拜见主公!” “进去开会!” 大拇指往里一指,王厚跟大鸭子那样也是学着曹操,大摇大摆的进了府中………… 第556章 又一个毒士 世界上传染力最强的是啥? 不是姓新的某费妍,而是东北话! “削他!” 一听田豫居然要来打自己加主公,刚加入单位,革命热情正是高涨的魏延小同志立马是火冒三丈,大碴子味儿十足的咆哮了起来。 “就是,几个大电炮子干不死他!区区关内兵还敢和我辽东劲旅找茬!” 人老心不老,这脾气火爆蒋义渠也跟个炮仗那样,吹胡子瞪眼的嚷嚷着。 人群中,其实感触最深的是徐庶,说实话,这几个月他过得莫名其妙的,莫名其妙老娘被绑架了,莫名其妙在曹操进攻荆州前被钓到了辽东,莫名其妙的进了将军幕府,可现在,他又莫名其妙的成了王厚的核心层。 这等和朝廷分庭抗礼的阴暗事儿王厚都没把他排除在外,这是真把他当核心幕僚自己人了,一时间让徐庶都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所以,重重咳嗽一声!徐庶却是在一群将军都火冒三丈的时候,提出了自己的反意见。 “诸位,虽然这幽州刺史田豫很令人恼火,可是当前阶段,恐怕咱们碰不得他!” “碰不得?就让这混蛋打上门来吗?你是那一伙的?” 仗着自己资格老,蒋义渠撮胡子瞪眼又喷到了徐庶身上,可没等其他人跟着继续喷,王厚却是伸出了巴掌制止住了所有人。 “元直,接着说!” “主公,田豫真糊涂吗?此翁堪称幽州智障,能在群士中脱颖而出,又启示头脑一热,兴兵来袭的人物?恐怕他是巴不得主公带兵击溃了他的部队!” “现在是什么时候?我辽东阵为丞相承担赤壁大战责任挡箭,遭受八方风雨的时候,若是以我师击幽州师,田豫甚至不用抵抗,抛弃了全军以少军擒获我部分将士,然后拖到邺城指责辽东造反即可!” “诸位,要出兵,除非将田豫几万部队斩尽杀绝,全歼在关外,诸位有这个能力吗?” “这……” 击溃一只数万人的部队与杀光一只数万人的部队可是俩概念!看着徐庶尖锐的反问,一时间不管是魏延还是蒋义渠,一时间都被徐庶问的卡在了那里。 “可,就看着田豫这混蛋打上门来?他可以打咱们,咱们不可以打他?” 满是不甘心,就连宇文宏都忍不住跟着吵吵起来,听的徐庶却是默默点了点头。 “恐怕是这样!” 可看着一行人脸色阴沉的模样,这说话大喘气,一肚子文人毛病的家伙又是轻快的把王厚桌子上的战略地图铺开,指着地图问道。 “主公,您觉得田豫会从何处来袭?” “应该是汉故道!” 犹豫了下,王厚把手指头又是点在了燕山中崎岖的那条小路。 现在是三月出头,春雨已经在辽西走廊微微下了起来,幽州不比他辽东,他手下都是职业部队雇佣兵,田豫要发动进攻,他得把麾下散乱乡野的郡国兵召集起来,待发兵时候,估计辽西又下成了曹操与乌桓对决的烂泥塘子了。 海路他是别想了,幽州烂船那几条,他敢走海路,王厚真有信心让他有去无回,所以田豫能走的,只有汉武帝征服汉四郡时候所走的白河上强子岭喜峰口的汉故道了。 说到这儿王厚其实也挺郁闷的,辽西走廊的烂泥塘对他是一把双刃剑,因为这条道不靠谱。 曹总北伐时候下大雨,结果第二年雨势就不算太大,没把辽东走廊全淹了,道路可行人马通畅,看今年,又要下大雨把道路淹了。 历史上公孙燕能统治辽东四代超过了半个世纪,靠得就是辽西走廊与中原隔绝,只能走青州水运抵达,而没有王厚的时代,威海烟台蓬莱青岛全都是一片荒芜,可公孙燕败也是败在这条道上。 历史上司马懿灭燕,可是堂堂正正过孤竹,路碣石山,汇合毋丘俭的部队,从辽西走廊堂堂正正的杀到了辽水,在这儿与公孙渊的主力对峙,可以说辽西走廊没起到屏障的作用。 这条道时灵时不灵,可发大水一年,王厚就不能耕种,他不郁闷都怪了。 没他那么有高度,徐庶是兴致勃勃手点在了柳城左近,朗然的说道:“汉故道白狼山口可进入辽西的,就这么几条出口,如今主公麾下四个旅,抽一个就足以堵塞整个燕山入口,田豫军至,我军可以坚守路口,不让他进,他若是文着来,守卫此地的将军大可以与他拖时间,就言汇报主公,非我军不得入!” “他要是武着来,大不了军队方面吃点亏,我师只守不攻,然后飞马邺城,告他一状,言他田豫造反!” 越说眼神儿越亮,说到最后,甚至徐庶还手舞足蹈了。 “而且,虽然主公不能出兵攻他,可是咱们可以借刀杀人啊!汉故道左近,都是鲜卑领地啊!不能暴露主公,选一无关紧要富商,带重金贿赂鲜卑人,前无路可近,后有鲜卑人攻杀!田豫不剥层皮,别想出去!” “若是他能全军大溃在此,死个万把人在塞外就更好了,主公大可把这小婢养的老匹夫也拖下水,弹劾他胡乱出师,搅乱辽东局势,到时候把朝廷熊熊战火引向他,我辽东压力也能大减!” 别说,这年头的谋士心肠是够毒的!为了自保,在董卓身死,大汉朝廷好不容易要咸鱼翻身之季,贾诩献计李傕郭汜,反攻长安,击溃吕布,逼得王允自尽,长安死者尸横遍野,大汉朝廷一蹶不振,彻底拉开了汉末乱世。 如今徐庶也是,为王厚献计策,丝毫不在乎数万幽州汉军的生命,甚至还希望他们多死一点。 不过王厚也不是圣女婊,这是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在生死面前,他这个穿越者军阀和其他同时代的军阀没什么区别,直接接受了这条策略,而且阴沉着眼睛,他是直接点了将军出征。 “魏文长!本座自靺鞨人,高句丽人,乌桓人中抽丁,与汉军杂糅的辽东第三旅,吾欲望以汝为先锋,率兵拒敌,赵子龙统辽东骑兵团,栓塞燕山故道,你二位可愿意?” 这接近与造反的任务了,可不管是赵云还是魏延,都是毫不犹豫抱拳应喏。 “末将令命!” 不过接下来,王厚却有点犹豫了,毕竟他和东部鲜卑慕容部的关系……,不太融洽。 “谁人能为本座走一趟鲜卑?” 第557章 能吃能拉二师兄 一反历朝历代的无为而治,王厚要进行的就是有为而治。 也是和后世学,整个辽东都在执行着他的五年计划,今年第一年,还有明年第二年,都要进行最基本的急促设施建设,第三年则是要进行市镇化建设,跟明末江南一样,在村与县城之间,建设若干个城镇级别单位,销售江南的茶,海边的盐,柳城的瓷器马鞍的钢铁,并且发展本地林业,药材等等优势产业。 王厚真是野心勃勃,对标不了后世,第五年他至少要在辽东营建成那种接近明末江南,或者东印度公司刚刚发展起来,前工业时代的英国佬那种工商业社会。 所以,为了保护他的野心,哪怕对同样的汉人同胞下毒手,他也在所不惜。 辽河畔。 新建的大桥尚且一片水泥色,身披双层盔甲的重步兵已经扛着同样沉重的斧枪,排列成很整齐的豆腐块儿队列,呼哧呼哧气息粗重的向前赶着路。 这些人中,异族人面孔占比是格外的高,多数是游猎在东北大地上的靺鞨人。 这些人,放回去纯粹是祸害,没事儿袭扰边境,杀个人抢个劫的小流氓杀人犯都是他们,其实也不能用道德指责这些人,他们社会还停留在原始氏族,贫瘠恶劣的生存条件让他们施行的森林法则,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剩下都是虚的。 难得高句丽人把这些野人给划拉出山来,襄平之战结束后,王厚是没再把他们再放回去,一天三顿食堂供着,全都留在了辽东军中。 而且罗马人招募蛮族部队成为雇佣兵,是先招兵养着,退役之后再发一大笔钱安家,王厚正好相反,先让人把他们氏族也集结出来,在辽河流域划土地安置下来,然后再征召入伍。 倒不是王厚大头,罗马帝国麾下蛮族千千万,数量甚至比共和国公民还要多,那么多的蛮族辅助团,足以把罗马财政拖破产了,还怎么给元老们皇帝们举办角斗赛,玩艺术,灯红酒绿的。 现在王厚麾下蛮族部队就两支,乌桓鲜卑的民兵骑兵,再就这支半混编的辽东联合第三旅了,民兵团不用养,需要时候征伐出来给个临时军饷就行,手中只有这一支蛮族部队,王厚自然要考虑忠诚问题。 当初汉军的匈奴属国骑兵这班忠诚,两千匈奴骑追随草包将军李广利,阵亡七百多人尚且死战不退,不就是族人被大汉帝国小米子养的好吗?家眷在辽东平原上吃山东大馒头,王厚也不怕他们有异心造反。 不得不承认,这些大自然优胜劣汰下的野人体质真是强悍,简直堪比贝爷那般,从辽东平原上征召上来的汉军,甚至从乌桓人鲜卑人中征召的抬汉军,全副盔甲顶着四月初的暖阳八十里急行军,走了半天都累的直吐舌头了,靺鞨人依旧显得游刃有余。 文明战斗力与文明发展程度不对等这句话,说的是真没错啊! 看着大军过境,临辽县令冯方心头也是忍不住提的老高,现在他比其他累的跟个孙子一样的世家官员都更后悔,别人被问责了,大不了蹲一年监狱,然后回乡里不能当官呗!他要是被问责了,柳家肯定不会放过他! 修这辽河大桥时候,他都带着民夫亲自跳下了水,去拦坝挡水,立钢筋抢修桥墩,可以说全县的资源都被他调动了起来,这才抢在整个玄菟郡之前,第一个先完成了交通畅通任务,正好就赶上了大军从辽东渡辽河。 本来就黑的老脸这些天更是爆皮了一层,眼看着大军一个团一个团的过,最后从征的一万民夫也是推着独轮车,干着牲口过了边境,一门门黝黑铮亮的粗大铁管子都被拉下了桥,冯县令是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桥上他没敢偷工减料,可毕竟第一次使用钢筋水泥混凝土这样的材料,他也心里没底儿,要是桥塌了,他也不用在这儿担心了,直接在辽河边找棵歪脖树挂上就行。 还好,桥是经住了考验,而且修桥带来的红利也随之而来!随着最后一辆马车离开,冯方瘫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可是突然,一只巴掌扯着他的手,有力的又是把他猛地拉扯了起来,而且展露给他的,是个憨厚的笑容。 魏延! “这次修桥之功,主公也是记在了心头,记住了你的名字!冯生,要继续努力啊!” 多谢将军提点! 一菊花真是让冯方大喜,被大领导记住了,不说升官发财,至少柳家要他小命的危险降低到了极致。 看着和自己同样出身卑微的冯方道谢,魏延心头,对从末位上提拔他们起来的王厚,忠诚度也跟着长高了一格。 ………… 不过就在魏延已经率领着第三混编旅出征的时候,那头王厚则是溜回了锦州城。 和田豫一战不仅是战争,还是政争,他这个“政党领袖”是移腚得亲临前线的,不过有菊花说的好,磨刀不误砍柴工,有些后勤准备还是得在开战之前准备好。 虽然他来的这地方有点奇葩。 三月三,艳阳天,现在的辽东尚且一片温和,阳光和煦而舒服,可这地儿,已经是臭味扑鼻,热气熏天了。 啥地儿?锦州有机肥场! 王厚的致富战略,多生孩子多种树,勤养猪外加广修路,,锦州地区如今十八万人口,连买带抢,他在锦州城附近兴建了八个大养猪场,共养了十万口大肥猪! 这些猪一年耗费的麦麸豆粕什么的,简直是无底洞,不过还有一句老话,养猪赚不赚,还要地里算,尽管臭气熏天,去年已经尝到了从辽东运过来发酵猪粪的甜头,一大早晨就陆续有十里八庄的农民推着独轮车来买猪粪,追肥释到田里。 灌了粪肥的水稻可是比没灌粪肥的每亩地多产一石之多! 对于王厚来说,这些肥头大耳的二师兄还有着更重要的军事用处,堆肥的粪堆场里,密密麻麻插着无数根进口自江南的长竹筒,捏着鼻子强忍着那股子惊人的猪粪臭,化肥厂的工人穿着靴子一脚脚淌在了沼泽一样的xx中,把这一根根竹管子给拔出来。 王厚自己也是丝毫不顾熏人的恶臭了,掂量着沉甸甸的竹管子,看着里头一片片白花花的白色浮霜一样的东西,他是忍不住热泪盈眶啊! “老子终于硝足了,哇哈哈哈哈!” 第558章 草原枭雄 欧洲历史上曾经相当长的时间,英国佬法国佬德国佬赖以生产火药的硝石全都是依靠着城镇粪堆刮硝土,然后熬硝合硫磺造出来的,要是大英帝国的敌人们知道,他们每挨的一炮,每中的一枪,都是伦敦人民努力的轮蹲,一泡一泡贡献出来的,估计士气还得低几层。 直到英国取得了摩洛哥与印度的硝石矿,这个比例才稍稍降点。 以火器见长的明代,一大部分火药硝土也是这么来的,王厚手里没有硝矿,他也是得依靠着自己治理下领民的屁股来一团团生产硝石,这效率真是低,耗费的功夫也真是太多了。 直到后来,他冷不丁一拍脑门,猪比人能拉多了! 而且照比分散的挨个村公厕运夜香,集中几个大型养猪场,每天把猪粪统一运输到一个地方发酵,就能稳定的制硝,然后猪出栏卖猪肉,猪拉出来的再堆肥,横竖都能赚,四舍五入就是好几个亿。 唯一困难点的,猪饲料收集费劲儿点,为此王厚甚至不得不专门定制了十条青州海船,专门为他跑青徐,收购麦麸陈粮豆粕皮儿什么的。 这一竹筒插粪堆里三天,大约能收集小半斤硝,大半年过去了,锦州军械库产的火药也能有个几吨了,相当于王厚这些年所造的火药总和了。 终于不用几炮下去就软了,迎接敌人“幽怨”抛来的“白眼”!捧着脏兮兮的竹筒,王厚简直乐的嘴直开瓢。 然而,真提莫的叫乐极生悲,他这儿正开怀的乐着等诸葛樱回来,拿一吨火药砸晕这个暴力妞,然后大炮拉两门一门打人一门听响,火枪来两排,一排,一排杀敌,一排放天上当礼花的暴发户生活,冷不丁背后又是一连串响声嚷了起来。 “州牧州牧州牧!” 吧唧,后腰上被撞一下,脚下一失衡,王厚再一次插猪粪里头了。 衣袖上第二次焦黄一片“芳香”扑鼻,眼看着嘴皮子都直抽的王厚被亲兵拽着衣袖拉出来,那个熟悉的猪场场长胖子悲催的一张脸,赶忙又跟个年糕那样趴在了地上。 “长使李孚派人来请,鲜卑来人,已经抵达了锦州府,李长使觉得有必要请州牧一见!” “你,过来!” 拖着沉甸甸的衣袖勾着手指,王厚忽然露出了个“和煦”的笑容来。 “州牧,您吩咐!” 点头哈腰,养猪状元是陪着笑脸到了王厚身边,冷不防王州牧忽然脸色一寒,一大脚猛地卷他肥嘟嘟的腚上,吧唧一声,这货也一个倒栽葱结结实实趴粪堆里了。 去年加今年的仇是一起报了,直接抽着腰带把华丽的大官袍扔在地上,神清气爽的王厚才舒服了片刻,又是哭丧着一张脸喝令道:“派人马上回府通知夫人,烧水!” “再让人拿一卷布来,本座要把脸遮住!” ………… 在自己家丫头乐儿满脸鄙视以及曹红节甄宓吕姬仨妞一起笑得犹如个妖精那样欢迎中,扔澡盆里秃噜了一阵,王镇北终于又是恢复了那副人模狗样的德行,如沐春风的去了四楼会议室接见“外宾”。 人倒霉时候,喝凉水都能塞牙,可是人走运时候,也是金元宝一个接着一个的捡。 这头他犯愁如何勾结鲜卑去暗算田豫的时候,去年,李孚收的义子,拳头垂着心脏信誓旦旦要为他去西羌抢细毛羊的李虎回来了! 而且他不仅仅是拿着买一万头羊的钱赚回来十万头细毛羊,而且据说他还带回来两位鲜卑中的大人物,主动来拜见自己,用***上山的黑话说,真是想喝奶娘来了!想娘家人,孩子他舅舅来了! “属下拜见主公!属下不辱使命,从西羌带回了主公要的细毛羊!” “并且这两位鲜卑大人仰慕主公的文治武功,在属下自西羌人手中抢羊途中给予极大的帮助,并且随属下一同来拜见主公!” 跪在地上,兴奋的重重一叩首,李虎又是向背后新奇的坐在王厚待客沙发上的两人一笔画巴掌。 这鲜卑来人居然还是一男一女,别说,他俩是真让王厚稍稍相信点南北朝偶像剧里那些帅气的鲜卑欧巴了!男的虽然穿的很朴素,也就一般牧人贵族那种皮袍,戴着皮帽子,可是身上衣服却打理的整整齐齐,头上的发辫亦是梳理干净,更重要的是一张脸颇有些俊俏之感,有那些带着异族特色的混血硬汉小生气质。 这让王厚还真是郁闷,怎么是个人物拎出来都比他帅? 那女人的颜值也格外出众,同样具有种混血的美感,更重要的是,她穿的可比男人华丽多了,身上是汉地丝绸织造草原样式长裙,上还刺绣着各种图腾纹路,显得神秘非凡,高耸的胸前挂着大小三条项链,上密密麻麻穿着狼牙,兽骨,宝石,松石还有金银器具。 尤其是她秀发,绚烂的点缀宝石松石的同时,左盘圆髻,右插着木质椭圆发簪编成了弯形,恰好日月临头模样。 他二人也居然都能说一口流利的大汉官话,而且称呼王厚的名头也不同。 “塞外胡蛮拜见镇北将军!” “长生天的子民拜见永恒之火大先知!” 额,老子啥时候有这称谓了? 一脑门雾水,不过王厚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笑着伸手虚扶着两人起身,笑着主动先问了起来。 “本座愧居辽东,对草原上的英雄知之甚少,不知二位出身何部?惭愧惭愧!” “镇北将军乃是天汉大人,不知吾等蛮夷之人也是情理应当,大人自谦了!” 还是这般彬彬有礼,那朴素的鲜卑帅哥风度翩翩的都快赶上中原的士大夫了,优雅的为王厚介绍起来。 “此乃我大鲜卑巫女,是长生天派来抚恤我鲜卑人之萨满萨伦卓雅是也!” “而在下出身低贱,仅仅为西鲜卑支部下民,名唤轲比能是也!” “额……” 本来王厚满面笑容的迎宾脸竟然都失态的僵在了那里,一瞬间甚至一双眼眸忍不住爆发出一股子浓郁的杀机来,好不容易,才被他压抑了下去。 “你是……,西鲜卑首领轲比能!” 第559章 你帮我致富,我就不打你 “胡蛮下户正是轲比能!” “将军似乎很想杀了在下,不知在下何处开罪了将军?” 王厚这杀意实在是没控制好,而且在凶悍的鲜卑人中能有如今的位置,轲比能可也不是靠爱心发电达到的,如此浓郁的杀机他要是看不出来的话恐怕早就死了。 不过面对着王厚这般凶悍的敌意,这鲜卑帅哥居然是一丁点紧张与畏惧都没有,依旧是这边平和,帅的令王厚嫉妒的混血帅脸甚至还带着彬彬有礼的笑容。 明猪不装暗逼,反正轲比能现在是自投罗网,蹲在他小猪王奇的府上,想要剁了他还不是一声令下,想清蒸都不能红烧了,没想到这轲比能居然能把事情挑明了,所以王厚便也没接着装,冷笑着反问道。 “乌桓与鲜卑据说是家出同源,那乌桓单于塌顿所犯之罪行,阁下都犯了,连犯我关中并州,去年还驱懂不东部鲜卑慕容部与我大战一场,如今阁下亲自,王某如何不想取阁下项上人头?” “王将军果然直爽,这也是在下敢来见王将军的原因!将军光看到了下民率众南侵中原,可将军有没有想过,若是没有在下,草原上又会是什么模样?” “鲜卑诸部自相残杀尔!” “然也!却非全然!” “将军,近些年来草原白灾一年狠比一年,大汉朝廷的年赏又一年不如一年,为了争夺草场,羊群,鲜卑诸部族的确会自相残杀,可是当邻居亲党部族皆部无牛羊,车无隔夜之浆,鲜卑人又会杀向何处?” 难怪这轲比能能雄起漠南,一来他精通汉化,看模样没少研习汉家书录,另一方面,他这虎躯震的比王厚都熟练,一菊花忽悠的王厚直发愣时候,手指头又狠狠地点在了木头桌子上。 “中原!” “在下在时候,尚且约束诸部不得乱侵,只在每年秋高马肥之集,席卷并州,攻略河套,收罗足够过冬的粮食时候主要是在与匈奴人相互攻杀!可若是将军斩了轲比能,在下的约束不在了,人口逼迫兼打着为某报仇的旗号,您认为鲜卑人会比现在更稳定,还是会如一窝蜂那样冲杀进中原?” “现在将军的丈人曹丞相,似乎正在与江南的吴侯,刘皇叔厮杀的不可开交吧!” 马丹的!这混球居然在威胁他王厚!他想干什么?他以为老子王厚王某人是被吓大的吗?是可忍孰不可忍啊!简直气的火冒三丈眼珠子发红,王厚是敲着桌子就憋出个笑脸来。 “轲比能大首领此行光临吾之小小辽东,不知有何贵干?” 这才不是被他吓住了,这是没有做好和鲜卑全面开战准备前的麻痹工作,不想提前让鲜卑等北方诸胡犹如五胡乱华时候一样一窝蜂涌进中原的历史责任感!况且这小子说他是轲比能,他就真是了啊!王厚还说他是弗拉基米尔呢!万一杀错了,那就真叫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总之,王厚这一个笑容又将大汉鲜卑的两国领导人首脑会议的气氛拉回了温和来,投桃报李,这轲比能又是抱拳一个重重鞠躬。 “王将军的英姿霸业,塞外胡民在草原就已经如雷贯耳,这次在下是特为了李虎小兄弟去西羌贩羊一事而来,将军所要这种细毛羊,真的能入将军所言,梳理下的羊毛纺织成线布,然后贩运到关内,换取大量的粮食?” 这货关心这事儿干什么,心头惊奇,王厚也没把话说满,先打了个马虎眼摇了摇头。 “新到的羊种本座尚且没看到,成与不成尚且在未可知之间!” “那将军最好是是快点去查验羊种,确认是否可以织造,否则的话,去年慕容部惨败辽东,东部鲜卑愿意与我西部鲜卑联合,条件就是取回将军如今所拥的辽西故地,故地,柳城王庭!” 这货又在赤裸裸的威胁他王厚,真他娘的当他王厚吓大的吗?这次王镇北是真怒了,面对着轲比能的阴笑,同样满是冷笑的抱着胳膊哼道。 “看来慕容氏在我辽东撒下的鲜血还没让整个鲜卑醒过来!若是汝等要战,吾在辽河随时恭候大驾光临!” “王将军息怒!吾等非要战,吾等只会等田豫田刺史帅部入扣柳城之后,随着大汉天军来辽东周游一番,顺便带回去些过冬的粮草,去年慕容部脑袋发晕,与将军决战之前,可是弄到了不少好东西,令草原诸部眼红啊!” 王厚是情不自禁气的又重重吸了口气,好久了,他都没遇到这种在不要脸上和他拼得不相上下,拿脸皮子当鞋底子用的老政客了,这老小子还真会,草原部族最让中原王朝头疼的是什么?不是他们的弯弓铁骑多么有战斗力,就是这种零敲碎打,却犹如牛虻吸血那样无穷无尽的袭扰。 而且这老小子还真的敲打在了王厚软肋上,要是其余时候,你若战,我便战,管你是铁骑如云还是散骑如蚊,打就是了,可现在,田豫这老不要脸的还要带着几万汉兵来端他老窝。 出于这个政治争斗的敏感期,王厚还真抽不出精力来鲜卑幽州一块打了。 脸色发青,看着轲比能又是那副怡然自得的淡笑模样,冷着一张老脸,王厚无比阴沉的冷哼道。 “这与本座要经营的细毛羊又有何瓜葛!” “当然有瓜葛!若是真如王将军所言,这羊毛可以纺线成布,如大汉丝绸那样销售关内,换取财帛粮食,那么就请王将军将其教予鲜卑,由鲜卑生产经营,鲜卑得以饱暖延续,将军也能边界安定不是?” 真是赤果果的强盗言论,虎狼之言了!王厚真是哪儿受过这种气?咬牙切齿中,他又是满含嘲笑的冷哼道。 “看阁下似乎是饱学圣人之道,没想到却是画虎类犬,吾中原的礼义廉耻,阁下是丝毫未学!” “若是坐拥中原,年年春种秋收,仓廪丰沛,部民不饥,在下也会知书达理?” 提到这个,这鲜卑几百年难得的枭雄脸上竟然还露出了一股子惆怅一股子野望来,幽幽的的轻哼着。 “王将军,你们中原不也是个有个成语,叫做揭竿而起吗?学懂中原人的礼义廉耻之前,鲜卑人必须先吃饱了!” 第560章 辽鲜盟誓 这次王厚真叫丢人失势了!让轲比能一介蛮夷犹如关羽似得单刀赴会给他震住了。 “喏!请!” 虽然去年这细毛羊的编个毛线计划并没展开,一期投资投给了柳城的宇文部骨瓷产业园,不过不代表王厚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去年在几十万头羊中才塞选了的一百多头细毛羊被王厚专门在医巫闾山脚下的北镇开了个种羊基地,并且在日照棉纺织基地的生产精英中专门抽掉了个技术小组,去研究如何将羊毛纺织成毛线。 带着轲比能当天骑马到了这处小型种羊基地,一片水泥大院前,王厚是悻悻然的伸手做了个请字,请着这个技术强盗先行。 浑然没有和一介伟大穿越者同行的绝悟,这草原枭雄也是毫不顾忌的先行下马,一伸手推开了跟后世某农兄弟家厂门一样的红漆大铁门。 里面的情景,看得这位草原枭雄亦是禁不住精神一恍惚。 王厚要的那种民族互惠的交融在这儿是彻底实现了,这座种羊场的工人,既有汉人,又有乌桓人,鲜卑人,看着面貌衣着可以清晰区分出来,可是所有人却是融合在一团,都在为着同一个工作而努力着。 此时也正好赶上先前养的细毛绵羊春毛又长了出来,十几头已经被薅惯了的绵羊让工人牵到了羊圈边,一点儿不客气的就享受起了“托尼”老师的喂挨批服务,剪刀咔嚓作响中,成片的羊毛就纷纷脱落下来。 其实弄懂了一点,就全通了,羊毛纺线也没比棉花纺线要难出多少来,关键就是如何将这一团团乱糟糟的羊毛弄成棉花团一样蓬松的状态。 处理棉花,纺织工们用的是弹,而处理羊毛,则需要更费劲一点,那就是洗与梳理了! 据说毒蛇出没的七步之内,必生长的蛇毒解药,这羊毛和西北也真是这般绝配在了一起,在王厚略显得意,而轲比能则是眉头微微紧缩的注视中,剪下来的大团大团羊毛又是被工人忍着滚烫塞进了热水中,浇洒上碱面,剧烈的清洗了起来。 这么个枯燥乏味的过程,王厚看得直犯困,没意思下干脆命人在附近又拉来一扇羊。感谢博望侯张骞大大带回来的孜然粉,混合着替代辣椒面的巴蜀藤椒粉,王厚居然没心没肺的哼着小调烤起了全羊来。 可是不愧是轲比能,他一个狂野的草原人居然能耐得住性子,甚至都快不眨眼了,全神贯注的关注着梳洗的每一步,亲眼看着一团团羊毛从远来略略发黄那种乌突突模样一直洗到洁白如棉,然后又是被工人捞起来晒干,再用满是细小钢针,格外密的羊毛梳子,一下下梳理成一大团一大团犹如棉花糖那样的羊毛絮。 最后就是纺织了,十几个各族妇女坐在地上,不管东方还是西方电影里经常出现的那种纺车被她们用脚踩到飞快,可手中却是一丝丝格外有耐心的揪着手头大块的羊毛絮,飞轮转动中,本来尚且一大块一大块的羊毛絮收紧迅速变成了中原人最熟悉的那种线,一捆捆各种型号或是粗或是细的毛线就此成了形状。 这些线也可以用纺车来纺织成棉布,丝绸一样的布,不过王厚自己的偏好,还是喜欢弄成粗线,就像王厚小时候他老妈大冬天坐在炕头上用长针编制那样,让自己家几个败家媳妇织毛衣给自己。 这头轲比能看着一团团纺织好的棉线直发愣,那头考好了羊肉,王厚还特意脱了外套,把里面吕姬给他织出来,还带有可爱图像的棉衣露出来,拎着条沉甸甸的羊腿笑容满面的招呼着。 “轲比能兄,磨刀不误砍柴工,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这些……,这些女工全给我鲜卑!自此以后,鲜卑就是王将军您最坚定的盟友!” 这个时代汉人在草原上最珍贵最流行的货物还是丝绸,真是亲眼所见可以和丝绸相抗衡的产品,轲比能甚至都哆嗦了起来,声音也带了丝丝的走调,如梦初醒那样扭过身来,激动的向王厚比划着。 谁知道现在王厚是一点儿也不急了,马鞍山出产的锋利割肉小刀切进了鲜嫩可口的羊肩胛肉,偏了一片在口中,一遍享受着美味,他一边反动倒算,摇头晃脑的哼哼道。 “就算给了你也没用!” “王将军你要食言?真的要和我大鲜卑的勇士打上一场拉锯战?” “就算你纺出了布!怎么卖?和并州关中的士族做生意?阁下尽可以试试,那些狠得狼都自愧不如的家伙得把价压到乞丐都流泪的程度,河套南匈奴?他们倒是能感兴趣些,不过你们缺牛羊吗?” “还有西域,要么阁下麾下的商人脑袋得比那些大胡子多转两个圈儿,要么阁下就得狠到拿刀子逼着他们给个公道价格,不过和阁下直接纵骑兵去抢,也没什么区别了!” “另外,阁下会管理建厂吗?会组织生产吗?如何对品质升级?如何组建商队分销成果!怎么给鲜卑各部分利?阁下都想过吗?” 要说游牧民族与游牧民族也是不同的,就像阿拉伯人,似乎天生就有这种经商天赋,而活跃在漠南漠北,中亚西亚大草原上的游牧部族则个更擅长耍刀子一些,忽必烈建立了大元朝廷,还有蒙古辉煌的四大汗国,几乎都得把财政委托给色目人来经营。 还有清朝后期的蒙古王爷们,也让晋商玩的团团转,不少蒙古王公甚至做生意赔的都负债累累了。 王厚一大通术语说的轲比能也真是脑袋瓜子都大了两圈儿,就算他曾经向中原士族请教过,可这套陶朱公的理论,耕读传家的士族也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那,将军有何建议?” “羊毛纺织可以给你!不过不能白给你,本座也得在其中抽利!” “在草原建城,细毛羊交给鲜卑部族来饲养,剃毛后送进草原城中加工纺织,这部分人手也由鲜卑出,最好是女工,你们鲜卑男人实在懒惰的让本座恼火!经营上由我汉人来经营,你也可以派遣鲜卑贵族跟着管理学习,但是!不能乱了规矩,敢挡老子财路,老子就让人打出去,到时候别怪没和你打招呼!” “至于营销,本座负责销售出去,由辽东的商贩来讲羊毛布,毛线销售到整个大汉帝国,不过利润,我辽东要抽成一半!” “不行,最多给镇北将军你两成!” “嘿呀!那就开战吧!” 银子面前,王厚也不让了,眼神冒火,两个黑心枭雄脑瓜子都顶到了一起,眼珠子里咯吱咯吱冒着电光,活像两头发情了的山羊那样顶在了一起…… 第561章 阴阴联合,田豫跳沟 这轲比能也算是能人了,最重要的是,他格外务实!关于他的传说中,就有一条,听闻北方有方国,民甚善于大鱼为生,这轲比能立马是派兵攻击那个方国,掠人回来,然后教鲜卑人捕鱼技巧,并且将一些鱼获分配给其他部族来过活。 能从一个血统低下的别部鲜卑普通牧人,做到一统西鲜卑,甚至有可能一统整个鲜卑的霸主,这人头脑灵活,敢于变通,胆子还大! 看着王厚在东边闷声发大财经营的风生水起,他这又是虎视眈眈的单刀赴会,又从他手里硬把羊毛纺织的产业给抢了去。 不过,王厚也不亏,抛开军事政治上,他无耻的和异族勾结在一起那些利益,经过龇牙咧嘴的相互掏刀子威胁,王厚愣是将利益分配提高到了三成。 而且,甚至轲比能都没注意到的一点,按照王厚的要求,在草原建城的话,鲜卑人也不得不由游牧转变成了定居生活,至少是半定居。 不再飘忽不定,逐水草而生的游牧部族和之前四处漂泊,居无轨迹的游牧部族,就是活生生分开两个种族了。 目送着轲比能带着百多骑远去的背影,王厚的嘴角亦是禁不住勾起了个阴森的笑容来。 不过,一切构想都得在击溃田豫,辽东渡过这次政治危机的基础上! 现在王厚倒是有点喜欢这枭雄轲比能了,和他一样是个急性子,亲自冒着被自己砍了的风险来辽东谈判,参观完北镇县的种羊养殖基地,他几乎是毫不犹疑的与自己刑白马宣誓结盟,然后连一天耽搁都没有,嘎巴溜脆才是干大事的风范! “主公,那个大鲜卑巫女怎么处理啊?” 就在王厚举目瞭望中,老亲卫王从戈忽然在背后提醒了一句,听的王厚禁不住一愣神儿。 注意力光在轲比能身上了,这位鲜卑人的精神领袖倒是忘了。 不过见过一眼这女人,她可没有《鬼吹灯》里捧着彼岸花,戴着金面具的大鲜卑巫女那么邪乎,就是个穿着服饰靓丽点的神棍小姑娘,所以王厚也没在意,愣了下后轻飘飘的摆了摆巴掌。 “不是来和咱们的永恒之火教团交流教义吗?派几位道兄陪着她钻研钻研神学就行!” “属下知道了!” “对了,回去就派人收拾东西,带着锦州的火神药,明天,本座要提前出发!” “属下明白!” 又是眺望一眼已经跑马找不到背影的轲比能,阴森的笑了一下,王厚自己也是一勒马头。 “驾!” ………… 这头王厚尚且未出发的时候,另一面,时隔三年之后,历史上白狼山之战那条路线依旧犹如导火索那样被点燃了。 三年时间,虽然田豫发展的没有王厚这般屁股绑火箭般的叙述,可照比辽东,幽州的底子好太多了! 甚至得益于王厚这马鞍山肛铁中心的大开发,幽州军中都让他来了个大换代,虽然没有王厚军这般奢侈的双层甲配比,可是幽州汉军重步兵还是身前身后扣上了价格低廉的乌龟壳板甲,轻步兵也穿了生铁片扎成,仅仅挡住胸前的低端产品传统汉军扎甲。 远远望去,也是那么一直铁甲大军了。 这次田豫也是下了血本,郡国兵加上幽州世家的族兵,前前后后他竟然纠结了六万一千余大军,其中骑兵也有一万两千名,当年曹操打这场攻灭乌桓的白狼山之战时候,他珍惜羽翼,没舍得把路线献出来。 可轮到自己时候,这老小子心也野了,也敢拼了,狭窄的燕山汉故道中,几万汉军拉扯成了狭长的阵列,就好像一条昏黄的土龙那样,向前飞奔着。 要说,兵贵神速按照这个时代标准,田豫也做到了!二月多在政争中得到消息,仅仅花了一个月零三天时间,从偌大的幽州边地收拢起大军与给样,然后从喜峰口杀胡口沿潮白河向北发动进攻,距离出兵决定,如今仅仅才过了三十九天。 骑在马上,一边走,田豫的脸上一边还流露出那股子洋洋得意的神情。 王厚的处置不能说是失当,甚至就他田穰都觉得王厚这一手代主受过玩的非常妙,不仅仅是向曹丞相示好那么简单,就算是,曹操内心依旧猜忌他王厚,可为了天下作表率,他也得显示出一副格外宠信辽东王某的态度来。 忠诚不是没有代价的,下忠上护也是相对的! 可政治就是如此,你出招了,那我拆招就好了!难得你王厚政治上露出这么大破绽来,那我自然打你没商量! 朝中自有反曹联盟去扛着这个出兵的政治风险,名义上也是理直气壮,既然你作为镇北将军,兵力无法保护大汉帝国在关外的领土了,那么作为幽州刺史,幽州的总地方长官,去保护自己麾下领土也是无可厚非吧! 尤其是这次田豫出兵,也是响应民心! 幽州的民心! 旧时候,辽东啥地方?塞外蛮荒之地!苦寒之地,遍地胡人蛮夷之地!总之就是穷地方!幽州虽然作为边镇,可好歹是农耕开化之地,咱富裕! 可是这三年,幽州人这种心理优势没了!王厚这妖孽去了,看看辽东关外!有铁!马鞍山的铁矿还一点点把日照的铁坊挤了下去!有马!塞外的马市历来是特产之一,王厚到了辽东非但没有把马市掐了,甚至还扩大了马匹交易。 这年头还没那么多武器出口限制,王厚最远甚至把马都卖到了吴军,和隔壁吴老二交易起来! 但是!王厚可小心眼儿,虽然田豫是曹总特意留下与他为敌的,可那把火王厚是绝对过不去,他的商贸全走的海路,正好把夹在辽东青州中间的幽州给略过去了,辽东塞外贸易玩的红红火火的,幽州一分钱好处没收到。 去年,王厚又提莫的弄出了骨瓷这么个玩意来坑大家伙钱! 要说,不买不就得了!可作为上流社会,人家其他州的世家豪门用的亮晶晶白生生如玉般的骨瓷,你用的黑乎乎青乎乎看着就低人一档次的陶瓷,那你还要不要在上流社会朋友圈儿混了。 虽然君子之交洁如玉,可也架不住有那不君子的,人背后高高在上一句你们幽州穷酸,连个白瓷都用不起!好家伙,整个幽州门阀的颜面都得降低了。 更令人恼火的是,幽州就挨着辽东,购买骨瓷还得从冀州邺城的二道贩子手中加价购买,这谁高兴? 就连王厚都没注意到,除了政治上,经济因素也开始成为战争的主要原因。 “哼哼,此次吾去,当报当年公孙瓒于刘州牧之仇!” 这次一说打土豪!幽州豪族真叫个广泛响应,各大家族争先入伍,十足的为田豫赚了不少的人心,一边想着占领大半个辽东后,源源不断的骨瓷以及王厚难看的脸色,田豫一面还得意十足的回首大笑道。 当年不就是如此吗!幽州牧刘虞与镇边将军公孙瓒起兵向争,结果兵败被杀,听着田豫信心十足的自吹自擂,鲜于银鲜于辅兄弟等也是跟着呼和有声,嘹亮的迎合着马屁。 “当然,刺史何方人物!那王途求看仓提桶之辈,也配与刺史相提并论?” 可是一片乐淘淘中,总有人那么不合群儿,武将群稍后的镇边校尉阎柔冷不丁一盆冷水就泼了过来。 “刺史!汉故道狭长而路险要,若是草原鲜卑插上一杠子,直堵我军后路,大军将陷入险地啊!” “鲜卑人去岁大败,那慕容胡儿还得向老夫祈求庇护,他还与王夜香有仇,如何有蛋来进攻我军!” “就算他真有蛋子提兵来攻打我大汉天军,在他围拢之前,我师已破努鲁尔虎山入辽西昌黎郡了,此汉故道本座烂熟于心,他鲜卑胡奴又能奈何……” “刺史!凌源山口到!” “呵!好路!” 嘹亮的汇报声引得田豫更是乐上心头,提起望远镜,他还不搭理阎柔了,自顾自向前军张望起来。 可仅仅看了一眼,信心十足的田刺史就笑不出来了! 第562章 头可断,血可流,气势不能丢! 王厚可不是塌顿那个骑马撒野的胡蛮子,他有砖! 去年东部鲜卑已经入寇一次了,来自北方科尔沁草原上的缺口王厚暂时是没办法,可是防御上的缺口自然是越少越好,去年开柳城后,王厚曾组织了两万壮丁出努鲁尔虎山,在跟个山口修建砖石工事,来抵御穿越燕山,努鲁尔虎山缝隙的小股鲜卑人。 别打扰了他发财的柳城骨瓷坊! 钢筋水泥实在是好东西啊!钢筋做骨,砖头一砌,水泥往上一糊,一段山间长城就出来了。 当然,这种质量的长城是别想和汉长城,明清长城那种能维持上千年宏伟大工程相提并论,可是,这几十年是够用了! 至少田豫看到这玩意就脑仁儿直疼!好不容易浓密的努鲁尔虎山露出个向东的缺口来,一道六米多还不知道多宽的砖头大墙又把山口塞得实实的,而且左面山头一个两层小石头堡垒,右面山头一个石头小堡垒,上面站着弓箭手往下一瞅,你咋过? 不过田豫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发了的主儿。 浩浩荡荡的把大军驻扎在了凌源关口对面,一个个穿着钢铁盔甲的幽州兵跟灰社会大佬的小弟那样铺天盖地的排开,先把装逼的气势给打了出来,旋即田豫又在大军中又选了个嗓门最大的,长得最丑的家伙派到了军前,扯着大嗓门,对着石头墙城关龇牙咧嘴的咆哮起来。 “里头人听着!城外乃是幽州刺史田豫是也!奉陛下之命,支援汝等辽东,平定高句丽扶余叛乱而来!汝等速速打开城门,恭迎田刺史入城!” 这声音还真是洪亮,在没有扩音喇叭的时代,愣是能震得石墙都是嗡嗡作响,不过!在田豫期盼的目光中,好半天,大墙上才冒出来个似乎喝多了的红脸儿来。 具体咋回事儿,魏延在王厚那儿知道的一清二楚,能让田豫这吊虫小计给忽悠了,城楼上,他也是扯着嗓门龇牙咧嘴的大喊起来。 “末将镇虎校尉魏延拜见田刺史!” “既然刺史是奉陛下之命,前来支援辽东,请将圣旨放在土篮子里,末将确认圣旨之后,立马开关放您进来!” 圣旨有都出鬼了?要是田豫能请到圣旨,调军辽东的程度,他都直接可以请圣旨让王厚脱官服滚蛋了!还用费这劲儿? 不过别说,当官两张口,全是大忽悠!眼珠子转了半圈儿,田豫又是急促的对着身边侍从耳语着,片刻后,前面那大嗓门传话筒又是龇牙咧嘴对着城墙嗡嗡咆哮了起来。 “城头上的杀才听着,陛下圣旨其实汝等这些低贱小卒子可以一睹真容的!汝等速速开关,否则,按抗旨谋反处置!” 要是没得到消息,这儿随便放个小卒子大众脸将军,田豫这好几万人一摆,再拿圣旨一忽悠,备不住真就把关口忽悠开了!可现在蹲这儿的是王厚的新晋亲信,历史上长反骨的魏延此刻恰好就是个忠的代名词,他能让田豫给忽悠住了? 这头大喇叭刚嚷嚷完,那头魏延露个跟喝多了一样的红脸儿也是毫不客气的嚷嚷了起来。 “那对不起了!末将奉辽东将军之命,再此防守鲜卑胡人,既然阁下不能出示陛下圣旨,那末将不敢放阁下入关,若是让什么阿猫阿狗,鸡鸣狗盗的无耻之徒混进关来,末将吃罪不起!” “大胆,耽误王事,汝要造反吗?来人,给本刺史拿下此关,问罪此悖逆狂徒!” 软的不行来硬的,硬的不行来更硬的!一句阿猫阿狗,鸡鸣狗盗的无耻之徒骂得田豫是老脸通红,满是怒火,他嗡的一声把剑还给拔了出来,指着王厚的砖石水泥大墙,亲自龇牙咧嘴的咆哮起来。 随着他拔剑,几十面牛皮大鼓一齐擂动犹如惊雷一般,六万幽州汉军一起拔剑怒吼着:“惊雷!这通天修为天塌地下我紫金锤!紫电!说玄真火焰,九天悬剑我惊天变!”铺天盖地的气势真犹如山峡洪流那样,音浪太强的震撼到山谷城墙都是嗡嗡作响。 不过看着低下幽州汉军“高歌一曲《惊雷》”的壮观模样,从兜里掏出两团早已经准备好的棉花往耳朵里一塞,魏延毫不在意的一晃脑袋。 “来人,放长颈雷兽!” 啥是长颈雷兽?穿越前王厚真tv7的每日农经看多了,到处倡导养殖业,这紧挨着附近有个水泡子,在这儿王厚还建了个养殖场,随着魏延的喝令,一群头生肉冠,周身雪白,龙行虎步,气势冲天……,额,编不下去了,反正一群几千头的农村一霸大白鹅居然被赶上了城头。 别说,这玩意也真不愧魏延给起的雷兽称号,背后,辽东汉军拿着小鞭子在那儿驱赶着,低下再有几万汉军高唱着《惊雷》,受了精的大鹅们也是挺着个嗓子嘎嘎嘹亮的乱叫个不停。 城下!挥舞着剑,田豫龇牙咧嘴的怒吼着:“抗旨者杀!” 城头,长颈雷兽:“嘎嘎嘎嘎~” 城下,高举着长矛大戟,一个个幽州汉军也是鼓着全部肺活量的在哪儿竭力嘶吼着:“杀!杀杀杀!” 城头,从城那头溜达回城这头的农村一霸:“嘎嘎嘎嘎~” 这声音,响的真和六万大军都可以相提并论了,在城下,幽州汉军喊得嗓子都冒烟儿了,城头上那些靺鞨兵,辽东汉兵却是看着旗鼓相当的大鹅笑得肚子都疼了,这一幕,也把田豫鼻子都要气歪了。 “刺史,此山口虽险,可我军人众,末将愿意打头阵,咱们攻城吧!” 边上,阎柔是越众而出,看着响亮的鹅叫,还有气势也是有些起伏,忍不住捂着肚子想笑的自己麾下忧虑的率先请战着。 可田豫是个老不要脸的政客,他又不是血气上涌的将军,他也忌惮要是挥军攻城给王厚落下个造反的口实,愤怒的一挥衣袖,田豫还把指挥剑给插回了鞘里,火冒三丈的一甩衣袖子。 “一群鼠辈,收兵!” “收兵!!!” ………… 出关的幽州汉军放弃了凌源关,又是沿着崎岖的山路向北赶去,一边走,田豫一边还恼火的嚷嚷着:“老夫就不信!这姓王的还能把这努鲁尔虎山的全部山谷缺口都给老夫堵住?” 可现实就是这么大脸,他这还没咆哮完,前军探哨已经跑的气喘吁吁,焦急的回了来。 “刺史,前方大峡谷遇关!” 一口老血差不点没喷出来,田豫又一次亲自龇牙咧嘴的咆哮起来。 “继续北上!” 老刺史命令拍拍拍,低下小兵腿儿啪啪啪,已经在燕山峡谷中行军了七天之久的幽州步兵,不得不哀嚎中背着沉甸甸的粮食给养,接着闷头向北继续赶着路。 历史上曹军曾经鱼贯而入,打的乌桓人狼狈而逃的白狼山口,也在唉声叹气中,这么被错过去了………… 第563章 做人,不要太较真! 王厚的确是不可能把努鲁尔虎山的全部山口都封起来,不过,那些低矮的山洼沟岔子对田豫来说也没啥用!长满了荆棘的山间小路,宽窄还只有一个人能通过,还得钻深山密林子,轻装简行尚且得爬半天,更别说穿着沉甸甸的盔甲了。 剩下能过大部队的四个大山口,两个稍小的山口,全被王厚堵上了!清一水六七米高的大砖墙,两边修着一毛一样的二层小堡,甚至冒出来的那张魏延大红脸儿都是一样的。 “田刺史,又见面了!您不把陛下圣旨给末将,末将是真不能放您过去啊! 别说,给王厚当兵为将还挺有意思的,看着墙角低下田豫那张难看的老脸,没等他排出来谈判的大嗓门蹦出来,魏延这头甚至都学会抢答了,很恭敬的抱着拳头,历史上孤傲不群得罪一圈儿人的魏延人设崩塌,嬉皮笑脸的请道。 “今个田刺史若是有雅兴,在下再领我军雷兽队与幽州勇士一呼高低如何?” 再让自己麾下的大军和一群大麻鹅比嗓门?看到魏延那张老脸的时候,田豫已经失去了露面的兴趣,直接恼火的重重一挥巴掌。 “一群鼠辈,收兵!” “收兵!!!” ………… 再往北走快走出努鲁尔虎山了,在燕山狭小的山道中行军太久,整支汉军的士气都变得低落起来。 出征之前,田豫是承诺他们到辽东打劫的,白玉一样的骨瓷,牛羊马匹,洁白柔软的白叠布似乎唾手可得,可这已经是在山中转悠的第十五天了,别说骨瓷,骨头都没看到一根。 而且,一仗未打,走丢的,半道上遇到野兽被吃了的,前一秒看着人,后一秒人就离奇没了的,加一块也有个二三百号人了。 随着田豫扎营的命令下达,喂了半个月山蚊子的幽州汉军连扎个草棚子挖个坑过夜的力气都没有了,有气无力直接往地上一躺,连话都不想说。 “刺史,这样下去不行啊!曹秽论战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幽州行边的勇士追随刺史您北上讨伐无道王贼,过一关而不攻,过一谷而让道,甚至军与群鹅争声!士有血勇而不得发,这么下去,军心吃枣药丸啊! 到底是官儿,田豫自己有着个硕大的军帐篷,不过今个舒服的帐篷里也安抚不住焦躁的军将们了,一进帐篷,阎柔已经忍不住大嗓门,大声的叫嚷了起来。 “刺史,那王厚麾下姓魏的无名小卒一道尾随我军,说明王贼兵力甚微,刺史您挥大军主攻眼前这夹谷野关,末将愿意率本部士子往返新谷关,夜袭而下,到时候引大军滚滚而入辽西,不比在这茫茫山野中转圈强?” 脸上都被蚊子叮出了老大一个包,这位辽西勇将甚至都有些歇斯底里了。 不仅他,就算一贯支持田豫的鲜于辅鲜于银兄弟,也跟着变得焦躁了起来,同样在边上抱着拳头,担忧的劝说着。 “刺史,当断了!军粮不多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饿肚子谁能打得动仗?可是走喜峰口汉故道,运输辎重的大车你就上不去了!辎重队也带不了太多,行军粮食都得军士自己背着。 还多亏了王厚,他还担任太常长史时候,推行的最低标准军粮炒面,不是后世十一二块钱一盘还给你加鸡蛋加香肠炒的香喷喷那种,单纯就是面粉炒熟了,里面兑点盐那种。 这玩意营养,口感,味道什么可以用五个大字来形容,那就是渣!干巴巴的面团合着水团吧团吧就往嘴里一送,那滋味可想而知,不过也幸亏有这种新加入格外压缩干燥的军粮替代了汉军一贯吃的小米子,这才让一个汉军可以自己背三十天的口粮。 这玩意估计也是造成士气低落的原因之一,可就这玩意,磨蹭到现在,也是所剩无几了! 不过和鲜于兄弟,阎柔这些武将相比,田豫毕竟是个文官,而且是个世家政客,他考虑问题就不能完全从军事方面考虑,眼看着自己麾下几个将军老脸憋得都跟便秘那样,老田豫却是重重摇了摇头,先否决了不是他嫡系的阎柔。 “不能攻城!” “刺史!” “我军兴义师,他王途求无能,致使辽东变乱民不聊生,老夫是为了护我幽州之民而来的,一但攻城,不管是胜是败,老夫名声上也落了下成!为朝廷所讨,士人说厌,得不偿失!” “阎鹏举汝不必再说!” 气势十足把尚且不服气的阎柔给硬按了下去,不过目光落在自己嫡系鲜于辅兄弟身上,田豫也禁不住犯愁的直皱眉头。 再政治再名声,他也凭空变不出来军粮来啊!士兵可不管这些,一但饿肚子,是真不听使唤。 可是趁着正好还剩下十五天军粮十五天路程退兵? 他田豫号召幽州士民举兵入辽,纠结六万余雄兵,入山一个月,耗军粮军饷不记所属,一箭未放一仗未打,就这么退了回去,他田豫还有威信可言吗? 就是邺城朝中那些大佬奥援,都得看不起他田豫了吧! “继续向北走,还得几天走出努鲁尔虎山?” “回刺史,三天!” “刺史,此行万万不可啊!” 出努鲁尔虎山山再向北是哪儿,科尔沁草原,后世是内蒙古的地盘,却叫通辽,意思就是通往辽东之地,那儿的确是地形平坦,再往辽东没什么艰难险阻,他田豫可以率领大军跟蝗虫那样直入辽河流域。 可这头鲜于辅话音未落,那头阎柔几乎是立马断然铿锵的拒绝了下来,他是凝重的抱拳拜下,声音悲切的恳请着。 “刺史,万万不可出努鲁尔虎山,那儿可是北地草原鲜卑人的领地,我军粮少,一但被堵住归路,我幽州大军,万劫不复已!” 整个幽州,真是没人比阎柔再了解鲜卑乌桓了,因为少时他曾经被劫掠到鲜卑,在那儿生活了数年之久,连王厚都能被草原骑兵打的直迷糊,他可太清楚这些骑在马上的胡儿的厉害了。 但是,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这头田豫尚且没反应,另一边也是行边大将鲜于淫又是把话头抢了回来,不屑的哼道。 “去岁他王土球尚且能大败鲜卑,我幽州大军还惧一支败旅?” “阎校尉,你要是怕死尽管回去!” “我!” 一时间脸红脖子粗,阎柔恼火的把手都放在了腰间的刀鞘上,对面鲜于银也是毫不客气的猛然站起。 而田豫竟然一丝调和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隐隐站到了鲜于兄弟这边,冷冷的看着阎柔。 一众幽州将领全都张望了过来,众目睽睽下,硬顶了几秒钟,阎柔终究还是无可奈何的抱拳软了下来。 重新拿回了领导派头,田豫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第564章 你知道啥叫白登山吗! 带着一群鹅出征还是挺有好处的,打仗时候比人能吼,而且一大清早,作为将官,魏延还能享受一个新煮出来,热腾腾的大鹅蛋! 肚子饿的时候,嫩白的蛋清,香喷喷的蛋黄就上东北大酱,那滋味,就算是山珍海味也不逞多让。 据说自己家主公还特爱吃一款鹅蛋炒河虾,等着这次结束了任务,回锦州一定要尝尝! 一边嚼着大鹅蛋,一边向下张望,和几天前一样,就待了一晚上,幽州的大军已经走的鞋都不剩了。 毕竟现在田豫跟住进了icu重症监护室那样,一天得好几万,这货又没有保险,一分钟他都耽误不起。 “田老儿回幽州了?” “报告将军!未有!田豫率军北上了,另外,昨夜有一支三千人的幽州军脱离的大队伍,向南奔而去,请将军定夺!” “这!” 最后一口鹅蛋硬是被噎了一下,田豫不管北上还是南下,其实魏延都不担心,毕竟王厚给他的任务就是陪这老儿山里兜圈子,可是冷不丁多出一支三千人的汉军不受控制了,这反倒让他难受了。 拿起水壶,把壶里掺杂着青州蜜酿的水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把鹅蛋黄可算吞了下来,魏延是急急匆匆和喝令道。 “让骑兵团集结!与本将去追那三千离军,另外各军将严守关卡!若是田老儿敢回来攻城,往死里打!” “卑职遵命!” 呼和有声中,第三联合旅两个团的混合骑兵是急促的在防墙后头的军营校场集结了起来,全身盔甲批的犹如铁塔那样,倒提着一把王厚穿越来的大刀,魏延是虎视汹汹,就要奔关外群山而去。 谁知道就在这个节骨眼,守在山南塔楼上的辽东军又大叫起来,满是愕然的翻身上马,顶着沉重的盔甲呼哧呼哧奔回了城墙,看着低下一幕,魏延差不点没气死。 那三千幽州汉军又回来了! 而且令他纠结的是,把军马陈在了城下,一个也是身高八尺,魁梧雄壮的汉军将军越众而出,对着城头上的魏延凝重的抱拳请了起来。 “幽州行边校尉阎柔,特来投奔王镇北,还望将军开城,收容则个!” 杀了个回马枪,又要投降?真的假的啊! 行军战术上,魏延算是个一流将军,可是阴谋诡计上他就一般了,不然历史上也不能让杨仪算计,被马岱一刀砍了脑袋,眼看着城下汉军军阵森然,他是真是傻了眼。 ………… 三天后,后世的科尔沁草原! 看着一望无际,辽阔宽敞的草原,田豫也真是狠狠地出了一口胸中闷气!这些天在狭窄的山路中成天赶路,山中蚊虫乱舞,荆棘丛生,他也是憋的跟个闷葫芦那样。 如今,终于是剥开云初见月明了! 更重要的是,从这儿向东一眼张望过去全都是辽阔的大草原,一马平川,在这儿,他王厚再拿什么来阻挡他千军万马的道路? 南下先把辽东的县城接收几座,补足了粮草,然后直奔他柳城而去,就算这一次夺不回整个辽东,他也要把昌黎郡玄菟郡这两个辽东平原上的沃野粮仓给夺回来。 大军犹如踊出水坝的大鱼那样,奔涌着汇聚在了草原上,随着部队一块儿急不可耐的狭窄的山道中奔出,双腿夹着马肚子,鲜于银先是畅快的在广袤的草场上兜了个大圈子,旋即这才舒服的奔了回来,跟在田豫后头接着拍着马屁。 不过他也真是心情格外舒畅,爽利的抱拳请道。 “此方才是破他王土球之处,刺史神机妙算,如今看他王厚如何再阻咱们幽州大军!他一介外人,这幽州地面上,终究还是得听田刺史您的!” “就是有人如此不识时务!三番五次屡阻大军,竟然还率军叛逃!待刺史回归幽州,这等人一定要严加惩治啊!” 这人说的谁?不是阎柔还是哪个,真叫不怕得罪君子,就怕得罪小人,听着鲜于银到这儿都不忘了翻旧账,本来尚且心情舒畅的田刺史,那张白须虬髯的帅气老脸,禁不住也变得阴沉了起来。 “此人当斩!” “待老夫凯旋而归,回了幽州之后,一定要……” 无巧不成书,巧的事儿总是那么多,这头六万汉军步兵尾巴尚且在山峦之中,田豫的狠话尚且没有撂下,那头,大地忽然都剧烈的震颤起来,话戛然而止,猛地回过身去,端起不知道哪儿剽来的望远镜惊骇的向东张望着,田豫的老脸顿时僵在了那里。 真让阎柔这个乌鸦嘴给说中了,西面的草原地平线上,一道粗壮而昏黄的线忽然急促的出现在眼中,一根根皮子打造绘画着马鹿的图腾大旗张牙舞爪的直奔自己而来,骑兵来势汹汹,速度尽然如此之快,甚至就在田豫恍惚的功夫,前排奔腾着的鲜卑大军已经直逼自己部队不足两里了。 “王土球这厮,竟然勾结鲜卑围攻我军!如此卑鄙无耻之徒,老夫xx他xxxx的!” 这年头的士族也算是巨婴了,他田豫怎么就不想想,要不是你老不要脸的带着几万人跑来抢钱抢粮抢地盘,能让轲比能集结的鲜卑大军蹲个正着? 不过还好田老头政治一流,军事低能的同时,幽州还是有互补他的,边地常年和这些入侵幽州的胡人作战,不管是鲜于辅还是鲜于银,都是战阵老手了,也顾不得自己上司在那儿破口大骂,他二人是翻身上马,嘶声竭力的围着自己汉军凄厉的咆哮了起来。 “结阵应敌!长枪拒马!” 这还是汉人军事时代的最后余晖!到了盛唐时期,虽然唐军也一度打遍亚洲无敌手,可终究军中还是掺杂了太多胡人风骨,已经算不上纯粹的大汉雄威了! 毕竟这时候的大汉,也是古典****!在鲜于银大声凄厉的喝令下,本来乱糟糟奔出山谷的幽州兵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的结阵着,后排成阵的大军,直接端着长矛呼喝有声的向前挺步迎敌着。 这头轲比能率众骑杀到面前一百多米时候,虽然六万汉军后部分还是散乱着,可是前军,一道森然的枪山已经挡在了那里。 知道机会已失,枭雄如轲比能也没下令部下骑兵硬冲,呼喝间他是猛然把一直蹲在他肩膀上,随着他冲锋的苍鹰伸手抛飞了出来,鹰嘹亮的鸣叫着在骑兵线面前飞奔而过,本来万马奔腾的鲜卑骑兵尽然也训练有素的停住了马蹄子,勒马而停,旋即掏出了弓箭来! 几乎就和鲜卑人停马掏弓差不了几秒钟,鸣雷那样的脚步声里,汉军弓箭手俨然也奔到了阵前,迎着厚实的敌方军阵,双方一起在令人牙酸的弓弦鸣响中拉圆了大弓。 呼啦啦的黑矢宛若飞鸟那样,冲天而起! 第565章 汉军余晖 这要是宋代或者明代中后叶,六万汉军大草原遭遇八万余草原骑兵,铁定是全军覆没无话可说了,可是如今,非胜负未可知不说,汉军竟然还隐隐占据着点上风。 四月份的草原上,嫩绿的春草才堪堪冒出头来,就立马遭遇了无数战马来回飞奔踏动,沉重的马蹄子把草带根都刨了出来不说还把烦躁的草原尘土给扬了起来,灰尘密布中,鲜卑人的军阵就好像几条黄龙在咆哮怒吼那样。 恶龙飞舞中,数不清的小黑点劈头盖脸落下来,砸在了森然列阵的汉军头上。 可是看似凶狠的游牧民族箭阵,对于幽州军的杀伤却是不太多,常年对抗游牧民族,边镇步兵熟练的摇动着手中三米余的长枪,充满弹性的矛头在半空中形成个扇形摇摆,兜头而来的箭矢噼里啪啦的被打落下来。 就算有些箭矢穿过这个防御圈儿,落在汉军身上也没造成多大的杀伤。 和王厚与游牧部队交战时候,鲜卑军的痼疾一样,草原少铁,不少人射出来的箭头居然是骨箭,而就算青州最低端的盔甲好歹也是钢甲,吧嗒一声飞溅起几个碎片,箭就弹飞了。 除了些倒霉的被扎进脖子里肩膀大腿上的,密集的箭雨并没给汉军带来毁灭性的杀伤。 “弓箭手,进军!” 不得不说,就算是敌对一方,军阵之前的鲜于银也是真帅啊!单手高挺起一把大枪,指着面前厚实得好像黄云那样的鲜卑重骑,世代将门出身的鲜于银丝毫不见畏惧之色,反而战意十足的昂扬咆哮着。 “弓矢阵,进攻!” 趁着鲜卑人一阵箭雨空隙,单成建制的弓箭手部队拎着大汉复合雕花弓从空隙钻了出来,呼和中弓斜四十五度直指前方,锋利的青州造箭头闪着寒光直对着太阳,随着自己军侯的喝令猛然撒手,哗啦啦的声音中,也是一片青光铺天盖地也飞了出去。 同样的箭矢,效果就是迥然不同了,噼里啪啦的落羽中,缺乏重甲防御,尚且兜马盘旋的鲜卑骑手一个接着一个被射翻下马,整队的鲜卑人忽然间就消失在马背上,惊慌地战马冲的自己阵型都混乱起来,马头撞马屁股,顿时乱作一团。 甚至轲比能自己面前,几个鲜卑卫士忽然大声惨叫着翻落下马,飞溅过来滚烫的鲜血都喷到了他脸上。 当年汉高祖刘邦率军三十二万出关,迎战冒顿四十万重骑集团,也是在铜琨楼烦一带屡次击溃匈奴与汉王信联军,最后汉高祖轻敌冒进,率轻骑突进,遭匈奴重骑埋伏,切断与后续汉军主力的联系,这才被围困在白登山整整七天七夜。 战斗力上,一汉当五胡还是没的说的! 看着眼前自己军队七零八落的模样,轲比能无比烦躁的狠狠甩了甩脑袋,下一秒,他却是把食指与拇指捏在一起,一阵阵极其尖锐的口哨声自他口中响起,本来高高震翅翱翔空中的鲜卑驯鹰忽然间同样尖锐鸣叫着低飞了下来,一边嘶鸣一边在鲜卑骑阵上空盘旋起来。 随着鹰鸣,刚刚还聚拢在一起的鲜卑军阵哗啦一下子散了开,就仿佛溃败了那样,四面八方散了出去。 “哈!小小杂胡,还敢在老夫面前放肆!” 田豫政治能力一流,军事能力却是十足的三流,看着这一幕还以为自己打赢了呢,捋着胡子,他是哈哈大笑着,可是陪同他身边,跟着宿敌公孙瓒曾几次抗击过乌桓人的入侵,鲜于辅的脸色却是迅速变得格外凝重起来。 若是半空中鸟瞰,看似凌乱的鲜卑人恰好似一朵绽放的巨大菊花那样,一丝丝淡黄色的纤细花瓣千丝万缕的直奔着汉军方阵包裹了过来。 刷拉拉的声音中,比刚刚稀疏了无数倍的箭矢再次狠狠奔汉军射了过来,可这一次,造成的杀伤却比刚刚剧烈了几倍,就因为这一次,鲜卑人进攻的太散乱了。 只有几十骑上百骑奔着自己飞奔过来,摇枪避箭其实是不划算的,三米长的步兵枪也有个十来斤重,摇动是格外消耗士兵体力的,而且冲杀到二三十米外,正是草原民族将其骑**准发挥到极致的黄金距离,前排的汉军尚且双手端着矛预备拒马,冷不防一直磨得锋利的骨箭噗呲一声就扎进了咽喉中,上百斤的汉子噗通一下就扑倒在地上,热血挥洒在草原上。 惊慌间,成建制的汉军弓箭手也拆分开了,分散到了一个个部曲之间,以乱箭还击着,奈何弓箭上,汉军与这些打小放牧射兔子的草原人真是差一截,而且这帮家伙跟土匪那样射一箭就跑,汉军反击的箭矢多半落在了他们马屁股后头。 而且就在前军厮杀的呼喊震天时候,后军汉军还在眼巴巴看着时候,自己背后却是一阵马蹄子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惊骇的回头张望过去,尘土飞扬中,却是鲜卑骑兵满面狰狞的奔着自己背后杀来了。 毕竟鲜卑人多出幽州部队两万,而且还都是机动力格外强悍的轻骑兵,袭扰前军的同时,几个部族的鲜卑人轻而易举的绕道了汉军后阵来。 而且这一次不再是小大小闹的弓箭袭扰了,脚下踩着草绳马镫,双手端着草原木枪,鲜卑人直接恶狠狠发动了骑枪冲锋! 骑兵的威力正是在这个历史时段展露出来,并且在历史上九十多年后发展出华夏的第一个重骑兵黄金时段,具装甲骑!如今脚踩草马镫,双手端枪的鲜卑骑兵虽然远不如几十年上百年后鲜卑骑住慕容垂,宇文泰那般威风,可其冲杀威力依旧不可小觑。 尤其是汉军后军还多是轻兵肉搏的刀盾手,慌乱中,被这些犹如突袭马蜂那样举枪狂奔的的骑兵冲进军阵中,就连汉军木盾都没法阻挡这种可怕的冲击力,盾飞,人倒,长矛穿体而过,垂死的挣扎,怒吼声,咆哮声,田豫的后军一时间也乱成了一团。 “刺史稍安勿躁!末将去去就回!” 气的火冒三丈,抱拳一揖,单手腋下夹举着长枪,双脚夹马,鲜于辅也是雄壮的纵马出阵,一边狂奔一边嘹亮的嘶吼咆哮着,马蹄子同样噼里啪啦的响亮奔腾中,一直在中军待命的大汉骑兵也是发起了冲锋来。 这才刚刚在汉军后军占了点便宜的鲜卑冲骑们,还没得从汉军破碎的军阵中全身而退,他们就惊骇的看着一个个手持大戟提着马肚子怒火冲天的汉军健骑满是杀机奔着他们奔了过来。 几万只马蹄子噼里啪啦的交汇在了一起,壮观的万骑大战又在这片辽东草原上血腥的施展了开,战马风一般飙过,骑士绚烂的飞溅着鲜血嘶吼着倒在渲软的草原上,胡汉将士的热血把这一片草原都是染的通红一片。 两里外,王厚感慨的放下了望远镜。 第566章 吃两家 一日血战到黄昏,真真打了个残阳如血,鲜艳的太阳斜照着大地,把草原都染的一片血红,分不清哪儿是人血哪儿是阳光。 随着最后几百个鲜卑骑兵心惊胆战呼喊着退出了战场,这一天血腥而残酷的激战终于是落下了个帷幕。 携整个中西部鲜卑整整八万骑倾国而来,今天轲比能真把浑身解数都发挥了个淋漓尽致,骑群奔袭,绕后突击,持枪冲锋,箭雨袭扰,可在这主场的草原上,却没有吃得下这以步兵居多的六万汉军,而且轲比能还折损了足足数千部族勇士,这场仗,应该是鲜卑人输了。 战斗力上,这个时代的汉人还是硬拳头,毕竟汉初就算汉高祖败于白登山,也是因为轻骑突进中了埋伏。 不过田豫也不算赢了,毕竟这一次他的战略目的是来辽东占地盘的,不是帮着王厚来拼死拼活的。 杀敌三千,自损八百,按照这个比例,田豫也当场阵死了一千余将士,而且伤了足足七八千。 要知道冷兵器时代,军队最大的损失不是当场阵亡的,而是战后受伤感染病死的,没有抗生素的时代,也许手上被划一个小口子,就能让个身强体壮的汉子破伤风而死。 尤其是田豫也很荣幸的体会了一把汉高祖白登之围时候是什么滋味,趁着夜色,汉军向南后撤到了努鲁尔虎山脉北部的平顶山脚借山势布阵防御,出入辽东西部山脉群的敖汉山口是彻底都丢给了蝗虫一样的鲜卑部族。 真应了阎柔的预言,幽州汉军不应该脱离山区到草原上! 而且更令局面雪上加霜的一幕在第二天又展露了出来,一大早上,平顶山脚下就是万骑雷鸣,轲比能又亲率主力追到了平顶山下,分几部鲜卑奔东方而去,扼守平顶山以东山脚,又在汉军军阵北方草原立帐。 三部鲜卑骑兵宛如三个指头捏田螺那样把田豫的部队牢牢的夹在了阵中。 这也是当初曹操走汉故道犹豫再三的原因,轻兵突进的确可以达到个出其不意的效果,可一但战事不利,大军军粮耗尽,十万中原子弟能有一万活着回中原都是上天庇佑了。 正面进攻吃不掉田豫的部队,可是轲比能不用进攻,耗也能消死你了。 虽然不光彩,可这一幕却是真的彻底落入了王厚的下怀! 军事上,灭了田豫的六万大军,就算这家伙还能死皮赖脸在幽州刺史位置上戴着,他也就成一个软柿子了,日后王厚说入关捏他几下,就入关捏他几下,这老货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最大的收获还是来自政治上,为了给老丈人背锅,明明是襄平大捷,被王厚说成襄平大败,损兵折将,各镇胡人揭竿而起的火山口模样,弄得整个邺城喧嚣一片,一个个反曹阵营士大夫都磨刀霍霍恨不得现在就剁了他狗头。 可若是田豫这在未有朝廷命令擅自出兵,六万大军尽末塞外,邺城那些大佬们又怎么说,虽然这年头士族政治够黑暗的,可士大夫们脸皮也没厚到睁着眼睛说瞎话,六万人的折损足以在朝廷引起一阵政治大地震了。 到时候就能把王厚从风口浪尖上卸了下来,让他能接着在塞外草原种田爆兵,发展成一方大鳄鱼。 带着麾下两个主力旅外带着辽东骑兵团以及乌桓从骑,黑山军附属步兵两万五千余也赶到了科尔沁战场,就驻扎在平顶山以东十里,两军的背后,王厚是舒服的看起热闹来。 不过老话说得好,笑到最后才是笑得最好的! 四月十六,草原。 几个亲兵扛着大铁锹,呼哧呼哧的挖着大坑,另一边,咬着舌头,王厚邪笑着在一具被扒的精光,而且被五花大绑的胴体上晃悠着黄泥,吧唧一下,又是一块黄泥被结结实实覆盖上,那只用香料腌好,剥洗干净的倒霉羊羔就被包了个严严实实。 有叫花鸡,叫花鹅,今个他要玩个大的,烤一把叫花羊是什么滋味儿。 可就在王厚兴致勃勃指挥着亲军将包裹好的小羊羔要埋在坑里,然后填上土开烤的时候,前军斥候长凌统却是无比焦虑的抽着匹战马狂奔了过来,翻身下马,一个军礼重重跪在了王厚脚下。 “报告主公!紧急军情!鲜卑人让出道路,让田豫后撤了!” “什么???” 惊得下巴差不点没掉了,后世某宝上至少能卖一百块钱一斤的科尔沁羊羔也顾不得,从自己帐篷里掏出望远镜,大猴子那样三下两下爬上军阵中搭建起来的木头瞭望台,向南张望过去,一阵阵缭绕的烟尘映入眼帘,本来把西方道路堵塞的结结实实的鲜卑大军真的换换向后退却了。 几乎与此同时,困在山间两天之久的幽州大军也是收拾行装,连不少伤员都抛弃了,急急匆匆奔下山来,向着敖汉山口撤退而去。 “妈的!” 望远镜狠狠的往地上一扔,任由精工巧将花了大价钱大精力打造出来的水晶都摔了出来,王厚是愤怒的骂出了声来。 他这费尽心机,好不容易布置出来的白登之围局面,却忘了,汉高祖的白登之围,最后也是以匈奴撤围,放刘邦这个老流氓皇帝回了中原。 田豫这老货军事能力为渣,可是投阴耍贱的本事恐怕不输于曲逆侯陈平,两天时间,不知道这老家伙赤膊上阵和轲比能达成了什么肮脏的py交易,说动轲比能退军让出道路,放这老货一条狗命。 “主公,下官这就到轲比能军营中呵斥他,喝问轲比能出军!” 这是赤果果的背盟了,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李孚亦是愤怒的在王厚身边猛地抱拳请行着,可没等他说完,王厚已经一挥巴掌,猛地制止住了他的话,满脸阴沉,阴冷的瞄着远方军阵哼道。 “必然是那田豫许下粮饷财帛好处,或许还答应如刘虞时一样开边关通商贸,他轲比能既然能撤围,是已经决定吃两家了,就算你去军中骂他个狗血喷头,又有何用?” “主公,可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田豫老贼拍拍屁股就这么安然的退回关内?” 也是火冒三丈,蒋义渠,赵云,朱灵等部将都是怒不可遏而无可奈何的问道。 捡起望远镜,看了看甩出去的镜片,再一次无可奈何的扔到一边,瞄着肉眼可见的巨大黄沙烟尘,几秒钟后,一股子格外狰狞的狠笑却是忽然流露在了王厚脸上,狞笑着,他忽然扭过头问了个令所有臣撩愕然的问题来。 “诸君,你们知道德川家康吗!” 第567章 王镇北之怒 穿越前因为某影的漫画,有一段时间,王厚很痴迷隔壁霓虹国的历史,有北条幕府与蒙古之战,还有倭国一千多年历史中难得算是精彩点的安土桃山战国。 提到日本战国,就不得不那位提堪称日本司马懿的老王八。 凭着命长熬死了第六天魔王的织田信长,心狠手辣的猴子丰臣秀吉,还熬死了月下之虎的上杉姐姐还有曾经把他吓尿裤子的甲斐之虎武田信玄,最后又把秀吉留下的小辈石田三成收拾了,最终成为了笑到最后那个人。 德川家康! 对这老不死的,王厚记忆最深的还是看过的日本电影《关原大战》里的一幕! 这一站由德川家主导的东军与由石田三成主导的西军在关原这里进行的决定倭国天下走向的拼死一战,双方参战人数将近二十万,算得上万历朝鲜之战后倭国历史上的最大战役。 而德川家康获得这次战争的最关键一个命令,就是他下令向拥有改变战场局势的一万五千余兵力,却始终犹豫不决的小早川秀秋阵地开炮!以炮火逼迫了小早川秀秋终于知道谁拳头最硬的,一万五小早川军蜂拥而下,击溃了西军主力大谷吉继,整个西军战场犹如多米诺骨牌那样溃败得一塌糊涂。 最关键一个命令!开炮! 轰隆的炸雷忽然平地响起,正在簇拥大军缓缓而退的咔嚓的声音此起彼伏,凄厉的惨叫声中,七八个骑兵连人带马犹如多米诺骨牌那样死倒在地,被绷断了的一支马蹄子甚至直勾勾的飞了出去,打在了后面一个骑兵的脸上,咣当一蹄子把他打落马下。 后世清军遭遇英军炮击时候尚且有当做妖怪的时候,更不要说这个时代没见过世面的鲜卑军,见此情景,这些草原骑兵非但没有躲闪,反倒是惊恐的纷纷跪在了地上,高举着双手对着上天祈祷了起来。 长生天发怒了啊! 当然,这种情况下,长生天的怒火是更盛起来,又是轰隆轰隆的雷声此起彼伏,而且这一次,除了那些乒乓球一样在人群中跳动的大铁球子,还有些直接在鲜卑人头顶上就爆炸开,哗啦的声音中,一大把药丸子大小的铅弹四散崩裂,别说草原人单薄的皮袄,就算是厚实的钢甲也防御不住这种火药能啊! 脑门上挨上一发就直接爽脑魔药了,胳膊大腿上挨上一发也是当场骨折,一时间鲜卑人是哀鸿遍野。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满是不可置信,轲比能狂奔到大军边沿,踩着草绳马镫,惊恐的向东北张望了过去,正好赶上地平线上又是一排白烟炸起,此起彼伏的炸雷声缓了半秒才传过来,紧接着一个个小黑点再一次落在自己密集的军队里。 王镇北竟然有如此恐怖的武器! 不仅仅是大炮轰鸣,地平线上,一阵阵森然的寒光也是倒映着草原上炽烈的阳光扑面而来,也算是久经战阵了,轲比能一眼就能认出,那是辽东军整齐的重甲步兵。 王厚这态度表明了,今个要么就是他田豫去死,要么就是你死或者我死!若是田豫跑了,两万五千余辽东军就在这片草原和你拼了!而且不管此战胜负,辽东都将视汝等鲜卑为仇敌! 面对王厚的咄咄逼人,轲比能如何反应? 他妥协了! 巨大的雷鸣声尚且震的耳边嗡嗡作响,重新骑回马背上,他是焦虑的沿着军阵咆哮起来。 “上马!上马!” “长生天恼怒的是我们放走了胆敢到草原上游荡的汉人!上马,击溃他们,杀了他们,长生天的愤怒就平息了,上马啊!” 听着他怒吼,边缘遭受炮击已经心胆俱裂的鲜卑首领们简直犹如找到了个宣泄口那样,纷纷翻身上马,有他们带头,本来缓缓后退的巨大鲜卑骑群也好像屁股上狠狠挨了一脚哪样,疯狂的抽着马屁股向南奔去,蜂拥的草原骑手甚至又卷起了一朵庞大的土龙卷,张牙舞爪的扑向了田豫的屁股。 望远镜中看着这一幕,王厚终于是满意的摆了摆手:“停止炮击!” 继续拎着望远镜观战的他,浑然没注意这一手震撼的自己阵容部将也是一塌糊涂着。 蒋义渠朱灵赵云好歹之前就见过王厚装在船上的大炮,虽然照比现在火药充足了,口径加大,身管加长的穿越红衣大炮比,那些几百斤船炮威力就和自然吸气与涡轮增压那样差了一大截,可好歹是吃过见过,抱着胳膊,这仨老货一副过来人模样,激动中又是炫耀的瞄着新晋入军的毋丘俭,宇文宏几个,还有随行的张燕等人。 后者更是被震撼的一塌糊涂,尤其是徐庶,看着王厚端着望远镜观望的身影,在他眼里都高大了好几倍,在徐庶心头,一时间只剩下两个词不断回荡着。 手握神器!枭雄之姿! 这头辽东军是真看崇拜,鲜卑人是恐惧疯狂,留给幽州军的就是不可置信与绝望了! 汉军再强悍,也是在结阵而战的情况下!现在为了后撤,五万多幽州军已经拉成了行军长线,前军后军距离足足有两三里之远。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阵令人心悸的雷火声响起,紧接着这些鲜卑人又犹如疯狗那样的冲杀了上来。 “长矛,拒马!” 后军,倒是早就防着这些翻脸跟翻书一样的草原人,鲜于银立马是咆哮呼喊着,呼啦啦的声音中,早已经待命的三千汉军矛手小跑着奔着出了阵地,迅速在大军尾端组成军阵。 而另一段,带着阵尾压阵的汉军格斗骑兵,鲜于辅也是咆哮着举着长矛飞奔了起来。 亲自站在军阵最前列,看着蜂拥而至,纵马狂奔的鲜卑人,鲜于辅的眼眸是禁不住露出了一股子愤怒夹杂着轻蔑的神色,可是这轻蔑仅仅片刻之后就迅速变成了怪异,而后,再变成一股子惊恐,拔出指挥刀,他又是骇然的发出了第二道命令来。 “矛尾扎地,垫脚迎敌!快!” 长矛屁股扎在地上,虽然更为稳固,可无疑降低了格斗的灵活,可是眼看着满脸狰狞恐惧的鲜卑骑兵烟尘中狂奔的身影,心情也变得格外紧张忐忑的幽州军几乎是下意识把矛尾巴又扎了下去。 几乎这命令才刚刚下达,狂奔不止的鲜卑人已经犹如死踩油门的小轿车那样狠狠撞了上来! 第568章 笑到最后 估计这应该是大炮有史以来造成最大伤亡了,成千上万,整个部族,整个建制! 古人的宗教狂热难以想象!受到火炮的惊吓,这些看天过活的鲜卑人真的以为被长生天神罚了,由恐惧而迸发出来的疯狂是难以想象,难以控制的! 谁能想到以弓马见长的鲜卑轻骑兵在冲锋中能一箭未发,一矢未放?疯狂中的草原骑兵就这么直勾勾的撞在了鲜于银的矛阵上! 连人带马被树立的长矛捅到对穿,鲜血喷溅而出,三米长矛轰然折断,骑兵临死前捅下去的骑矛又把端着矛得步兵扎倒,五层列阵三千余的幽州部队被撞得四分五裂,七零八落,流淌下来的鲜血甚至瞬间将草原都染的一片鲜红。 眼看着活下来惊魂未定的游牧民族在自己的军阵中疯狂的发泄着,破坏着,恐惧的回头张望着,鲜于银直接狼狈的向大军主阵溃逃了去。 另一边,眼看着这一副模样,临阵冲锋的鲜于辅居然也迟疑了。 现在的汉军铁骑毕竟不是真的脚踩马镫,身被重甲的格斗铁骑,以一万大军去扑六万疯狂的鲜卑人?犹豫中鲜于辅勒住了马,他决定等一等,等到田豫组织中军应战,他再从后路包抄过去。 可他忘了,田豫军事上是个战五渣! 眼看着鲜卑人背盟奔着自己杀来,一个成熟的政客第一反应是啥? 跑! 还是说日本战国,德川家康年轻时候与织田家联合,应战甲斐之虎武田信玄的三方原合战,武田家扛着风火山林的赤备骑兵一上来就把德川家军给打垮了,德川家康就是那场仗直接被吓尿了,抛弃大军,撒腿就跑,一天奔出去n多里,逃了一条狗命,这才有后来的德川幕府三百年。 田豫应该是觉得自己不比一个鬼子要差,殿后军崩溃,他也是带着亲信骑兵直接撒腿就跑,从本来中军靠前的位置,直接钻到了敖汉山口。 主帅奔逃,对于一支大军的士气打击简直是毁灭性的,本来中军后军,不少幽州将领也是准备抵抗的,可冷不丁一回头,眼看着主帅骑没了,那刚刚燃烧的战心犹如被冷水哗啦一下子照头浇灭了下来那样,四万多汉军步兵由之前的战争变成了看谁能跑过谁的赛跑,漫山遍野的幽州军惊恐的丢下武器,连包袱粮食都不要了。 两条腿儿的在四条腿儿的面前撒腿就跑,是什么后果? 后世一千多年后也是挨着不远的洪承畴松锦之战,十三万明军半夜撤军,遭遇清军埋伏,全军大溃,阵亡五万余人,失踪无数,笔架山外的海面上飘满了明军的尸体! 崩溃了的幽州军也是被凶狠而且疯了的鲜卑人追在屁股后头,简陋的生铁骑矛,骨剑石刀也成了杀人利器,疯狂的在背后劈砍着厮杀着,一时间汉军的尸骸弥漫了整个原野。 幽州大军是彻底崩溃了。 也幸亏这儿挨着敖汉山口已经不远了,山路上,鲜卑人的骑兵也发挥不出来太大的速度,狭窄的山谷处,密密麻麻的汉军拥挤着闯进去,被追杀的无路可逃的汉军就直接上山,往灌木丛里钻,也算是能逃得一条生路。 可就算如此,毁灭级的崩溃中,被杀的幽州军至少也得有上万人! 田豫未破时候,王厚是心急火燎,可是田豫这般被击破了,他一时间居然也有种心有戚戚的感觉,算起来随着曹操南征北战,吕军,吴军,河北援军,死在他手上的汉军也不少了,可是这还是都一次他借着外族之手屠杀本族人啊! 谋士的作用这儿就显露了出来,看着王厚叹着气撂下了望远镜,错愕了下,徐庶居然也学会拍马屁起来,抱着拳头,他是正色的恭请道。 “主公!今日之战,谁杀戮甚众,但缘由全因田刺史野心悖逆,妄图损毁关外的大汉基业,这些士卒也因他野心而死,非主公之过!请主公勿要挂怀!” “可毕竟是吾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啊!” 王厚还是忍不住叹息一声。 可就在这功夫,一阵烟尘居然在辽东军本阵面前冒了出来,辽东军可比幽州军还要精锐耐战,没等王厚吩咐,前卫部队的重步兵已经摆出了拒马斧枪,相比于幽州矛阵,辽东旅步兵连斧枪带甲四十多斤,可没幽州军那么容易撞飞。 又是端起望远镜,王厚也是愕然的张望了过去,不过撞过来的旗号上,却是写着鲜于二字。 居然是幽州的奉车将军鲜于辅带着骑兵慌不择路逃了过来。 这下提莫的有点棘手了!你好好的鲜于辅往哪儿跑不好,往老子枪口上撞,你说老子是干了你还是干了你还是干了你啊!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刚刚还伤春悲秋的王厚立马就精神了起来,一歪脑袋就招呼起自己打手来。 “校长!你率步兵随时准备包抄,老赵,带你部精锐悍骑跟着老子迎接鲜于将军去,一会看老子脸色行事,老子嘴皮子一抽筋儿,你就上去送鲜于将军去见太一大帝他老人家,步兵炮火也准备好!敢起刺儿炸毛不配合收编的,霰弹轰他二大爷的!” 蒋义渠:“?????” ………… 甭管怎么说,刚刚摆出拼命阵型的辽东军是没白摆,训练有素的迅速犹如个大碗那样展了开,两翼重步兵簇拥着大炮,中军赵云亲率着五百骑兵簇拥着王厚迎接过来。 看到这架势,慌不择路逃跑的幽州骑兵也是知趣儿的停下了脚步。 五百骑军阵前一字铺开,迎着跑的惊慌失措的汉军骑兵,王厚是率先扯着嗓子嚣张的叫喊起来。 “前面的骑兵听着,你们已经到了辽东境内,请下马挂弓,接受我军检查!” 这叫喊声又是在那些幽州骑兵中引起了一阵混乱来,紧接着,带着十几个骑兵,白狼山之战时候,算是一个战壕里搅合着马勺的战友鲜于辅跟被捉奸逮住的隔壁老王那样奔了出来。 满脸笑意,王厚还在打着腹稿,什么真巧啊哈哈,回忆下幽州军烧柳城麦子的美好回忆,等鲜于辅放下戒心,再嘴来个抽筋,给赵云发信号一枪捅了他,来个黑吃黑什么的,可还没等他招呼打出来,对面的鲜于辅已经翻身跪地,悲催的直接把脑袋瓜子重重磕在了地上,悲催的求饶的。 “末将拜见王镇北,末将愿率军归顺辽东,求将军救命啊!” 王厚:“…………” 第569章 赚大了啊! 王厚这头还在利用鲜卑人打击政敌又是得意又是愧疚的,却殊不知这招早就被玩烂了,历代并州刺史幽州刺史哪个不用这些异族做点脏活。 就连当初号称仁义的刘虞都曾利用乌桓打击过公孙瓒,这次他只不过比田豫棋高一招,拿出的东西更能勾引住轲比能而已。 所以,人家鲜于辅不是没玩过这道道,他心理也明镜儿,这鲜卑人能扎堆儿在敖汉山口专门蹲他还有田豫,和他王厚不可能没关系,甭管道德礼仪朝廷规范说的天花乱坠,这塞外还是讲实力的地方,幽州军溃了,他这一万骑兵要粮没粮要士气没士气,王厚灭了他,可能连消息都传不出去。 不想死,那就只能跪了! 而且这年头,武将在阵营间乱窜也不像后世那般被人道德贞洁鄙夷的五体投地,五子良将仨是降将过来的,后来连于禁都能降呢!他鲜于辅不过是从曹总大阵营下的幽州一爸手下转到另一爸手下继续当儿子,只要克服了脸皮带来的心理压力,这些都不成问题! 可他头磕到地上,王厚就郁闷了,这货要是咋咋呼呼仗着官职非要和自己平辈论交,一枪攮了他,再把鲜于家的亲信将领聚一对儿一斩,一万汉军骑随便他拆分收拾。 可这家伙降了,那就不好处理啦!要知道杀降不祥可不是啥封建迷信,投降的都让你干死了,日后谁还能投降你?怎么把这一万骑兵拆分了,改编到自己麾下,这是个问题。 不过王厚不知道,他这捏着下巴思考着时候,鲜于辅对部下骑兵的统治力已经下降了五六十。 为啥? 吃的好! 不是所有部队都能像后世我军那样,面对校长的米国罐头能丝毫不动心,这几天更跟着田豫,猪食一样的炒面兑水吃的这些汉军骑兵都快吐了,到了王厚这儿,一个个“米国罐头”打开,里面的盐醋腌制的鱼肉罐头往粥锅里一倒,再把火炕上炕到极干的蔬菜往里锅里一塞,后世熬猪食一样的行军大黑锅搅合搅合,却依旧勾得一个个幽州大兵口水都快流锅里了。 一个个抢着排队打饭不说,用打开的的竹皮罐头盒盛完粥之后,连烫嘴都顾不得,唏哩呼噜就直接往嘴里倒了起来,看得那些辽东本土兵是一边慢悠悠的吃一边拿看乡巴佬一般的目光鄙夷的嫖着他们。 一边跟几辈子没吃过饭似得吞着,这帮**子还龇牙咧嘴的骂骂咧咧的说着脏话。 “他娘的,没天理啊!同样是当兵吃粮,这些辽东杀才天天都有鱼肉吃!” “是啊!到哪儿都是当兵吃粮上阵杀贼,要是在辽东这儿天天能吃这么好,老子这辈子就在辽东干了,管他娘的啥苦寒之地!” “嘿,你做梦去吧!依老子看,这几蹲就是王镇北先把咱们留在辽东,怕咱们跑了闹事儿,给几顿好的,吃一顿少一顿,所以赶紧放开肚皮吃吧!” 一个百队长在那儿嚷嚷的声音最响亮,可听着挨在附近扎营的辽东军肚皮都快笑破了,这咸了吧唧还没啥味儿的鱼罐头还有干巴蔬菜叫吃顿好的? 要告诉他们平时在驻军军营,他们吃的都是油汪汪亮晶晶的大红烧肉,瓜片炒鸡蛋,大条炖鱼,八样菜色换着上,冬天还适量供应些小酒暖身,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还不得羡慕哭了。 就在王厚犯愁时候,按照这些幽州骑兵嚷嚷的,把他们收编辽东,他铁北王哥一弹烟灰,这帮小弟轮刀子就砍算是彻底定下来了。 ………… 这场田豫野心勃勃发动,一度给王厚造成格外大危机,到头来却以闹剧收场的战争就这么落下了帷幕。 然后“米国罐头”威力还不止这些,王厚天天吃这些玩意觉得又咸又酸不好吃,可出身最底层的魏延可知道辽东军的伙食待遇是多么超标多么逆天。 三万多人的幽州溃兵失魂落魄的饿着肚子沿着狭窄的燕山汉故道又是超后世北京市的方向屁滚尿流的逃着,半路上,魏延就吊吊的命人在山谷关口架上大黑锅,里面也是罐头蔬菜大米粥乱七八糟炖一锅,然后前面摆上军籍花名册! 那喷香的味道,路过的幽州军简直跟僵尸一样流着口水围拢上来。 想吃饭也可以,前面录入花名册,把军籍录到辽东,就可以过去随便吃。 这简直是一顿饭就把卖身契给签了!可就这轻飘飘的一顿饭代价,数以千计的幽州兵还是义无反顾的把卖身契给签了。 只有积年的老兵油子才知道这一顿饭多重要!大军新败,军粮丢光了,从这儿返回幽州至少有十四天,又不是人人都是贝爷,三万人饿着肚子往回奔,活着走出燕山努鲁尔虎山的能有一万都是老天保佑了。 最骚的是,魏延这招兵挖墙脚居然还是当着田豫面儿挖的,这头带着鲜于银还有几百个亲兵气喘吁吁的奔逃到了谷关前,看着山头上密密麻麻围拢着自己手下兵,这头田老头才刚愕然的昂起头,那头魏延已经一路小跑的过了来。 “末将拜见田刺史,刺史可愿意把圣旨交给末将了吗?只要见到圣旨,末将立马开关,迎刺史入关!” 真叫啥样将啥样兵,历史上魏延多么孤傲不群一个大将,来辽东几个月也被王厚带逗比了,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请着,对他这张脸都过敏了的田豫是气得老腮帮子跟触电了那样抖个不停,手指头哆嗦了几秒,实在没想到什么脏话的田老头一言不发,猛地一挥鞭子,抽着坐骑就奔了出去。 “真没礼貌!” 被马蹄子喷溅了一脸灰,鲜于银那货还回头恶狠狠瞪自己一眼,幸好魏延入辽东不久,还没学会东北大招你瞅啥!悻悻然的揉了揉鼻子,从腰间携带的褡裢里摸了摸,魏延居然又摸出一枚鹅蛋来,扒了蛋皮,从皮囊里挤出块酱块子来,看着山上饿着眼睛发绿,吃的狼吞虎咽那些幽州军,他是啊呜一口,直接干下了半个蛋来。 ………… 另一面,科尔沁草原。 千金方有云:人命至贵,有贵千金!不过到了王厚这儿,人命的价格可便宜的很,就值三个鱼罐头! 也容不得鲜卑人讨价还价了,军营门口架着两门大炮!负责交换俘虏的辽东文书就坐在真理低下,这头幽州军的人领来,那头抱着罐头走,浑然还不知道故道中,魏延为他增员了一两万士兵,看着这一两千催头丧气被驱赶进自己军营的幽州俘虏,穷怕了的王厚是乐的嘴都何不拢了。 就算不当兵,这一次,至少能也为人烟稀少的辽东增加一万多壮年劳动力,辽东就是地多,到时候地分下去,给他们开垦出来,种上粮食,收个一两年,到时候别说放他们走,恐怕棒子打都打不走了!甚至可能在关外混好了,这些幽州籍的士兵再把自己在幽州老家的家人给勾搭过来。 田豫这简直不是来打仗的,分明是来做慈善的!在徐庶一副无奈的眼神中,王厚嘴都乐瓢了。 第570章 哎呦 邺城又变得更乱了。 田豫在政治上的指数没有二百五十五满值,也得有二百三四了,老家伙就像男人的某兄弟那样能屈能伸,胡狼狈的回了幽州,他居然是送了十万石麦子到辽西,然后向邺城上报,他出关协助镇压,遇敌,略有小亏,已经安然撤回关内。 一句略有小亏,就把六万一千人马打成一万六千人,伤亡上万,折损战马军械不计其数,还把幽州将军鲜于辅丢了的败绩给掩盖了下来。 不过对于王厚来说,把田豫彻底搞下去对他来说也不划算,毕竟老家伙是被他两个大耳光带一飞脚给踹服了,就算再想使坏,他也得掂量掂量,可若是再换个幽州刺史,也未必比田豫更强了。 这种考量下,在徐庶的规劝中,王厚把之前龇牙咧嘴,添油加醋弹劾田豫被草原胡人打的鼻青脸肿哭爹喊娘,阵亡好几万人的奏折撕了,改成一篇还算是颇为温乎的奏疏,还感谢了一下田豫八辈祖宗一下,“幸亏”他老人渣来辽东帮忙,这才“击溃”了春季来犯的草原胡人。 然后两道消息传了来,邺城的高门士族不要脸政客们被撕成了两派。 如今支持曹氏政权的势力形成了三驾马车模式,谯郡追随曹氏最初那些宗亲武将们构成元老派,像夏侯氏这样的,王厚是曹操女婿,也算是这个阵容的一员。 然后是之前曹操麾下一爸的颍川士族,之前来自颍川的谋士几乎是霸榜了曹操麾下绝大部分的重要职务,甚至在河北袁绍麾下都拥有相当一部分影响力,尤其是为首的尚书令荀彧参与了绝大部分曹操大事的谋划。 虽然在拥汉的立场上,曹操若有若无的疏远了荀彧,可到现在,荀彧的重要性与影响力导致曹操依旧离不开他,这一派的立场,管你田豫王厚,打败了仗,就得削,能把王厚这个曹操的一大藩镇支柱打翻,就算把田豫拉下马来陪葬也在所不惜。 可第三架马车不干啊!就是随着曹操打下了河北而逐渐崛起,由之前第一个插手青州事的清河崔氏,御史中丞崔林,中尉崔琰兄弟,写《讨曹诏书》的陈琳,然后刘放,卢鎏等河北大族这些人共同组成的河北派不干啊! 田豫可是他们河北派的重要一员! 虽然河北士族也乐于打击曹操这个大汉帝国的独裁者,毕竟在东方皇权与士权,在西方王权与贵族权利都是对立的,皇帝权少他们这些士族就权宽些。 可在打击“皇权”与保住自己阵营中重要一员之间,他们一定是选择后者,毕竟前者锦上添花,后者则是构建河北权派的基础。 田豫兴致勃勃把自己拉下水了,然后就把自己队友坑苦了,甚至之前和王厚有仇的崔琰崔林都不得不啪啪打脸,为田豫说好话的同时,违心的也为王厚歌功颂德起来。 这种情况下,曹总终于恢复了从容。 去年是赤壁大战失败,折损大军十万余,真的是威风扫地,然后虽然王厚假败把事儿抗了,可也是两派士族吊打他麾下元老派一任,底气不足,曹操也不敢利用自己的威望直接把王厚保下来,直接给个小处分拉倒了。 可是现在,三驾马车跑自己屁股底下两架,就算到现在颍川一派势力超过任何一派,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而且政治上河北一派在北方败事和自己站在一起,与颍川派直接对立了,那么将来曹氏代汉,他们反对的声音也将弱很多。 有这么个政治收获,在田豫败还幽州城的第十二天,也就是邺城得到消息的第三天,曹操对于王厚的处置就下达了。 距离赤壁大战后第四个半月,王厚也是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苦盼已久”的处罚! 局势明朗了,对自己女婿与外藩忠实的支持者,曹总的确是惩罚的不会太重,可是听着下派下来的使者钟繇一番宣读,王厚依旧听的脸皮子直抽。 “……朝廷对汝寄予重望,以北疆封之,以辽东两千里边防之责予之,以乌桓高丽百余胡,辽东十万百姓托付之,然汝不思报效皇恩,骄奢淫逸,肆意挑起战端,逼反藩属,又战场失端,损兵则将,丧我大汉天威,本相与陛下皆是大失所望!” “而今特遣天使,杖责汝彩棍五十,以儆效尤!再有触犯,立马锁拿京师,下狱问罪!绝不姑息!” 哗啦一下子把圣旨合上了,钟繇这老相识是面无表情的对着王厚抱了抱拳头。 “本官也是职责在身,得罪了,来啊服侍王镇北用刑!” 论打板子,曹操可是行家,担任北部尉时候,他就曾把当时大宦官违反法令的叔父活活打死了!吧嗒一声,一条方条凳被轻车熟路的摆在了中间,两个壮汉拖着老脸发白的王厚直接按凳子上了,紧接着在他脸皮子直抽中,两员邺城的禁卫力士拎着两条巴掌般宽,吐着五色的大板子,狞笑着晃悠了过来。 看着板子的厚重程度以及两个力士胳膊上的腱子肉,王厚悲催的还真是直冒冷汗。 这个惩罚还真是恰到好处,于权势上,可以说对王厚毫无印象,可让邺城那些颍川派政敌知道王某人挨了一顿大板子,屁股都被打爆了,好歹也让他们出一口恶气,也体现了曹总的执法公正,尤其是还向王厚麾下的胡人将领显示了权威。 你们王将军本相说削就削了,你们该知道谁才是拳头最硬那个人了吧! 可是,相比于屁股被打开花,王厚还是宁愿丢点权势,像他被封的照县侯,甚至镇东将军都可以丢,哪怕把他贬为辽东太守他都能接受,看着钟繇这货一本正经中透出一股子邪恶的微笑,趴在凳子上的王厚悲催的撑出个苦笑来。 “那个,钟先生,打个商量可以不,本座觉得我罪孽深重,应该罚的重一点,要不就把我这照县侯……” “动刑!” 呼啸中一板子轻快落下,那个脆响,简直叫个爽利!听的看热闹的徐庶甄尧李孚赵云几个都是嘴角一抽抽,挨打的王厚更是不用说,龇牙咧嘴惨叫的跟杀猪那样。 “啊啊啊啊啊!!!” 更令王厚吐血的是,这帮无良谋士居然还在边上说风凉话,尤其是被王厚左一个毋生右一个毋生的毋丘俭,悲催着一张士子帅脸,声音无比悲切的叫秧道。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棒加主公身,如责臣下心,主公,挺住啊!” 那声音悲切的,都快笑出声来了,气得王厚也是龇牙咧嘴,扯着嗓子嗷嗷叫嚷起来。 “主辱臣死你们倒是以身护主啊!古代名士用身体为主上挡箭的精神嗷啊啊啊啊啊裂啦……” 第571章 板子偷得几日闲 一顿大板子最终结束了阵亡十几万,震撼整个汉帝国的赤壁大战余波。博弈足足了半年有余,最终以这么高高抬起,轻轻落下的惩罚彻底结束了建安十三年一来残酷的政治争斗 挨打的还不止王厚一个,打了败仗的田豫同样判罚了五十大板,算是曹操向河北世家抛出来的橄榄枝。 只不过他老头子就没王厚这么“没人缘”,他麾下田猛田和等几员部将抢着以身护主,用身体当肉垫替他挨了这些板子,小老头屁事儿没有,第二天还精神抖擞的去上班。 忠孝礼智信,士人以身护主为忠,这种情况在朝廷法度前也是被允许,奈何,所以王厚嚷嚷着以身护主的精神呢! 奈何他却不能学这么干!田豫他老人渣是河北派的,朝中有人兜着,更重要的是他官居刺史,受朝廷控制,而不像王厚开府建衙,在塞外属于大半独立的军阀。 派系老大要打你,你麾下一个个部将抢着表忠心上去挡板子,不正显示了抱成一团对抗朝廷的反叛心吗?十八拜都叩了,王厚不想,被寄予众望的他也没法败在最后一哆嗦上,所以连有可能抢着为他当肉盾的魏延都特意调了开,当着邺城使者的面额儿,他是结结实实挨了五十大板子。 真把这货屁股都打开花了!在家卧槽修养了好几天。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难得休息也是难得让王厚在家和老婆孩子们聚了聚。 ………… 难怪这年头都愿意蓄养才女姬妾,这年头没有扣扣音乐,没有网易云音乐,声音缺乏的实在耳朵都寂寞的直痒痒。 可现在甄宓现在就起了这个音乐播放器的作用,小亭子里,她手指灵巧的波动琴弦,咚咚咚咚犹如清泉般的琴声中,还伴随着她现场演出般轻柔曼妙的歌声,听的人心头格外的空灵舒服。 甄才女边弹边唱的背景音乐里,锦州将军府后院的小亭子前,一张大草靶子摆放在那儿。左手持弓,右手持弦,身上还穿了一身兰孩子大半的小长乐英气勃勃站在靶子前,用力到那张粉嫩的小脸儿都憋的通红,把弓彻底拉圆了,这才嗖的一撒手。 重重一声吧嗒声,一下子十米外靶子都被射的激烈的颤了颤,通红的靶心正中间,长箭端端正正的插在了那儿。 “哇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王途求的闺女,正中靶心!丫头太厉害了,什么古之养由基,大汉飞将军也不过如此吧!厉害,太厉害了!” 长乐还没咋表示呢,王厚先是跟中了几百万大奖那样从榻上蹦起来,拍着大腿乐淘淘的像个大傻子那样,一阵阵马屁声如潮般奔涌了出来。 听着他兴奋的话,王家的小公主格外高冷的把弓树在了腿边上,小脸儿一副满满不屑的模样,气呼呼的昂着小脑瓜,神气兮兮的哼哼着。 “爹爹,这才十三步!夸我也靠点谱好不好!亏您还当过州牧呢!没文化!” “怎么跟你爹爹说话呢!”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等长乐这高冷女神装完,她梳着双环髻的后脑勺却是忽然吧嗒挨了一下子,看着端着茶壶过来的曹红节,这小妞妞立马是高冷崩裂,心虚的一吐小舌头耷拉下小脑瓜,远远躲在了一边来。 “一天天疯疯癫癫没个丫头样子,成天舞刀弄剑的像个疯小子一样,连个女红都不会做!将来谁会娶你!” 这年头重男轻女的思想还真严重,到现在曹红节都在为自己没给王厚诞下个男丁而耿耿于怀着,放下茶壶,她又颇有些愤愤然的教训着自己丫头。 可话还没说完,王厚已经很护犊子的把长乐藏到了他身边来,理直气壮的护着哼哼道:“瞎说!我王途求的女儿还愁嫁!” “别听你娘的,现在爹爹给你贴个征婚告示,求亲排队的人能从锦州排到连角港去!妞妞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不愁啊!” “呀!爹爹才是瞎说!长乐才不要嫁出去呢!” 王厚这护犊子的话倒是又把小长乐的小脸儿羞了个通红,气呼呼的把鹿皮做的小靴子直跺着。 要是外人能看到这一幕,估计眼珠子都得瞪出来了,一向以态度强硬,行事不择手段的王天高被闺女训了两句,立马毫无原则又是笑眯眯的把大脑袋瓜子点的跟老鸡啄米那样,那表情犹如王公公伺候皇上一般都快出蜜来一般了。 “是!乐儿不想嫁就不嫁,爹爹养你一辈子!” 小丫头脸上是浮现一副这还差不多的模样,可是听着王厚的话,院子另一边侍立在那儿,也是已经长大了好多的邓艾,那木讷的脸上却是难得有些情绪变化,变得一苦。 “准备吃饭啦!” 真的好有家庭气氛了,系着围裙,吕姬是格外贤妻良母的端着个热腾腾的汤盆,满是笑容的从屋子里出了来,跟着她背后,端着一大盆红烧肉的诸葛樱一看就是偷吃过了,嘴角还沾着红彤彤的肉汤儿,把她朱唇都涂抹到一层诱人的油亮色。 可是就在王厚带着长乐格外有父女像,一起重重抽着鼻子,享受着家里的其乐融融时候,却是总有不速之客来破坏气氛,院墙上,忽然就咕咚翻进个人来,而且这家伙一看就是没啥翻墙技术,往下踩一脚踩了个空,直接一个大头朝下,咕嘟一声脸扎灌木丛里头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哎呦~姐夫!快扶我一把!” 王厚这恋家病犯了,前几波将军府过来请他重新出山主持政务的使者全都被他打发回去了,这次倒好,连曹彰都被他们派了过来,看着这货靴子还挂在墙头树枝上,脚撑地爬不起来的模样,王厚是无奈的深深叹了口气。 估计这次他假期是休到头了。 不过没等王厚说些什么,长乐已经滋溜一下子蹦跶到了曹彰面前,不由分说揪着他衣领子就往外拖去,一边拖小嘴儿一边还直嘀咕着去。 “小舅舅,你来干什么,我爹爹都被你爹爹打伤了!这儿不欢迎你!快出去出去!” “啊呀呀,脸!脸划破了,乐儿,我可是你舅舅啊!你不能这么对我!姐夫!姐夫!” 被这么个小祖宗拽着衣领子,拖死狗那样往外拎着,曹彰那张花花公子的帅脸一边刮着树枝一边苦到了极点,悲催的也跟个死狗那样赖在地上不动弹,他还举着双手扯着嗓子对着王厚嚷嚷着。 “姐夫啊!千错万错都是子文我的错!出来您老再打我五十大板!曹子文绝无怨言,只求您出府理政吧!轲比能那厮又派使者来砸锦州府了,您老再不出来干活,徐军师李主簿他们就要把我逼疯了!” 看着自己弟弟哭爹喊娘这一幕,曹红节禁不住叹了口气,估计锦州府那面积压大事儿是紧迫到一定程度了,不然也不至于把曹彰这个半拉自己人给派来相请。 随着王厚的官儿越做越大,她们几个也是好久没这么清闲的陪在王厚身边聚一下了,可曹红节是明事理之人,尽管不舍,她也是阴沉下嗓音,对着拽着曹昂在灌木里直扑腾的长乐教训道。 “乐儿!不许胡闹!回来!” “爹爹!” 到底是父女,别看动不动这小丫头对王厚就一副不假理会的高冷模样,可她是真怕王厚又跑去忙一年半载不回家一趟了,扔了以前最要好的曹彰,长乐又是满带着不舍,小跑着回了来一把抱住了王厚的腿,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王厚。 “不许你走!” 看着她这幅模样,王厚还真是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算起来他还真不是个好爹,自官渡大战后这丫头出生到现在她已经十岁了,可是王厚陪着她的时间除了官渡大战回来那十几天,也就这养伤休假的十来天了。 然而他这工作属于不能辞职那种,背后还有几万辽东大军,一大堆贪婪的世家还有辽东的百万人口指望着他呢!在长乐面前蹲下身,王厚也可怜兮兮的问道。 “乐儿,爹爹求你一件事儿行不行?” “就是不许走!” 昂着小脑瓜,小妞妞还是撅着小嘴儿倔强的拽着王厚的衣角,看着她红彤彤的眼圈儿,王厚真是心都快化了。 再次无可奈何重重叹了口气,王厚忽然从后腰上,把已经跟了他好多年,保命的六把短火铳重重取下来一把,然后塞到了长乐小手里,看着小家伙捏着火枪柄错愕的目光,王厚忽然坏笑着贴近了她的小脸儿,用手指了指背后看着也跟着为难的曹红节,小声说了起来。 “妞妞,爹跟你分享一个你娘的秘密好不好!” “悄悄告诉你啊!你娘呀,小时候比你还调皮多了!上树抓鸟,下河摸鱼!那时候你姥爷也是成天的行军打仗不着家,有一天,你娘想你姥爷紧了,她就这般这般……” 不知道爷俩嘀咕了些什么,王厚指手画脚的笔画中,长乐的大眼睛一下下惊奇的闪烁着,然后在曹红节的愕然目光下,本来还红着眼睛的小妞妞回过小脑瓜,眼神很怪异的看了自己一眼,旋即又是对着王厚重重一点小脑瓜。 “一言为定啊!” “当然!” 随着王厚满是慈父笑容的点着头,小妞妞居然乖巧的松开了王厚衣角,抱着王厚给的沉甸甸的手铳,小蛮靴吧嗒吧嗒的跑了回来,躲在了桌子边的吕姬背后,不过还是不舍的探出个小脑瓜向外望去。 看了一眼自己家里聚在一起的几个妞还有桌子上热腾腾的饭菜,真是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旋即王厚忽然强撑出个笑容来,帅气而洒脱的对着自己家大小妞们摆了摆手。 “走了,晚些回来!晚上不用等我吃饭了!” “恭送老爷!” 假期是到底结束了,曹红节为首,抚琴的甄宓都是急促奔下了小亭子,几个妻妾整齐的提着裙子拜别着,几人的神情,让王厚情不自禁的想起了穿越前,看着那些都市剧中,不舍的送自己丈夫出差的妻子。 生怕自己舍不得就不走了,头都没敢回,而且走到院墙边,王厚还一伸手捞住了坐地上看着自己姐姐难看的脸色直悲催的小舅子曹彰的衣领子。 “走啊!” 真不愧是父女俩,和长乐扯得姿势一个样,扯着某个没眼力见闯进去打断了他休假的纨绔子弟衣领子,王厚保持帅气的朝向府外走去,只倒霉了曹彰,被拽着王厚拖着,干站站不起来,扑腾着一双靴子跟跳街舞哪样扑踢起一地的灰来,沾了自己一身。 “哎哎!姐夫别扯,我能走啊!哎哎哎哎……” 府门口,是早有马车与卫队等候在了那里! 第572章 草原之约 倒也不是非得来一出苦情戏,非得在王厚吃饭时候把他拽出来,要怪只能怪王厚不是个合格的领导,离了他十来天,辽东真的有些转不动了! 不说这儿开发那儿修路建厂子的批文是徐庶这个传统儒生所不擅长的,仅仅轲比能再一次派人找上了门来!就让镇北将军的幕僚群吃紧! 算起来,这一次一贯都是占便宜的鲜卑人真是吃了大亏了,彻彻底底被王厚当枪使了一大通,不说向田豫大军疯狂冲阵而阵死的,仅仅被王厚火炮给击死的就得有两三百人。 不过这些,轲比能都未发一声怨言,甚至后来王厚三个罐头就把俘虏便宜买走了,他也没多说什么,这个人是个彻彻底底的枭雄,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只要能保证王厚建城以及带领鲜卑人做生意的承诺兑现这个主要目的达成,过程中付出的一切代价他完全可以弃之不提。 可轲比能也倒霉,敖汉之战刚刚结束,王厚就被曹操派人削了,然后就是借故躲在府中养伤休整,鲜卑人从四月等到五月中旬都没个消息,草原上,轲比能忍无可忍的急迫起来。 连续派来了的第三波使者了,而且语气一次比一次冲,这一次,甚至都带上了战争威胁。 王厚虽然是主公,可他这一顿板子也将近是为整个辽东军事集团所挨的,他缩在家里养伤,文臣的徐庶甄尧,武将的赵云蒋义渠也都不好去硬请。 还好这次加入的徐庶心眼儿活,他眼珠子一转,和赵云他们商量了下,带着辽东的文武堵到也是自邺城刚刚回来的曹彰门前了,叫嚷着主辱臣死父债子偿,叫嚣着让曹彰还他们主公,不然就进府削他。 赵云的伸手曹彰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被这么个煞星堵门,曹三工资也肝儿颤,被逼无奈,这货先是从自己别墅后门翻墙出了去,又是连滚带爬翻进王厚别墅大墙,死皮赖脸当了这个电灯泡。 不过事儿办成了,坐在马车上,曹彰却还是一肚子郁闷,以前他和长乐可是死党,结果现在小妮子六亲不认了,扯着他衣领子就要把他赶出去,蹲在马车这边,一边扑落着身上的灰,曹彰一边忍不住肚子里的好奇心,憋屈的问道。 “姐夫!你是怎么劝服长乐的!从小可是我陪着这丫头玩,她连我都不认了,三言两语你就能把她骗得迷迷糊糊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五十板子下来,现在屁股还没长好呢!斜着坐在椅垫上,一边随着马车颠簸,王厚一边还龇牙咧嘴着,听着曹彰的问题,他更是没个好脸色哼哼着。 “说什么呢!那是老子姑娘!老子骗你玩也不带骗她的!” “我不过把她娘的光辉事迹给她讲了一遍,红节十四岁既从军,我也许诺她,若是她愿意,十四岁也可以加入我的麾下,就像红节追随丞相那样,到时候我们就是上阵父女兵!” 当年曹氏三姐妹,曹操感情最复杂的莫过于曹红节了,想着将来长乐也能长伴自己身边,行军打仗走到哪儿也能带着闺女,让那些**子羡慕的眼睛发红,王厚亦是禁不住露出了个神往的神情来。 可一听这,曹彰立马是惊奇而且不屑的打着哈哈哼了起来。 “就那小不点还上阵?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见了血还不得吓哭了!姐夫你是真能骗她!” 看着他那副不在乎的模样,王厚却是阴森森的露出个邪恶的笑容,邪笑着说道。 “你说小丫头片子上不了军阵是不?回去我就告诉你姐,让她跟你辩论辩论女人到底能不能上战场!” “额……” 一听让从小的心理阴影曹红节来收拾自己,曹彰那张花花公子脸立马都白了。 幸好说话的功夫,挨着不远的锦州官府大楼就到了,在曹彰祈祷王厚忘了这茬的念叨中,扶着车扶手,王厚又是龇牙咧嘴的跳下了车门,阴着脸在门口守卫敬礼中奔进了楼。 也难怪徐庶几个发急了,这还没到会客厅,已经能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嚣张咆哮声,怪腔怪掉的官话,一听就是才学汉话不久,而且伴随着话语声,桌子还被敲打的咣当咣当直作响。 “徐书令!三天了!今个再不把之前王将军与我大鲜卑盟誓的条件兑现了,我家大首领轲比能就亲自率领四十万铁骑来取了!” “滋事甚大!吾等实在做不了主,还请贵使再宽等几天,我家主公伤势一好,自然会履行与汝等鲜卑的约定!” “再宽限几天?再宽限几天提莫的这个夏天就过去了,挨了几十棒子就爬不起来不能理事了?老子看你们什么王将军就是个娘……,娘……,娘……” 咣当一声,会议室的门被一脚重重闷了开,阴沉着脸,王厚闷声的走到了会议座前,双手按着桌子,眼神直勾勾的就落在了慕容氏出身,看着他目瞪口呆的使者的脸上,下一秒,一股子残忍的笑容在他脸上浮现出来。 “贵使觉得本座是个娘什么啊?继续说啊!” “娘……,娘……,娘……,娘子们人见人爱!” 能混使节的,脑袋瓜子倒也激灵,生噎了好几下,这小子一拍脑门,前倨后恭跟个孙子那样悲催的陪着笑脸拜见下来。 “小的意思将军您风流倜傥,不管汉地还是俺们鲜卑的娘子们,对将军都是人见人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旋即王厚是给颇有些束手无策的徐庶展示了一把什么叫王氏理政。 “轲比能派你来,地可选好?” “回将军,阴山脚下敕勒川,大首领率东西两部十万众,恭候将军!” “建城所需燃料金属,皆需辽东所出!我要十万匹驮马,五月末见于柳城!马匹料草由我辽东出,见马后,本将亲率辽东军民直奔敕勒川与你主会盟!现在你可以滚了!” “小的这就滚,将军留步,告辞!” 这就完了?眼看着嚣张跋扈的鲜卑使节鬼哭神嚎的踉跄出了门,不仅仅徐庶,就连跟着王厚进来的曹彰都是直发愣,与轲比能这总草原大枭会盟建城,以他们以往的见识,不得商讨个良辰吉日,何等礼节,外交交接什么的,折腾个十几天吗! 没等他俩回过神来,王厚却又是严肃着一张脸,语气急促的喝令起来。 “徐先生,派人在锦州连角张贴公文,招商敕勒城!派人下令给李孚,让他出使高句丽扶余,五月末我要见两万这两国民夫汇聚襄平!令蒋义渠将三月招抚俘获的幽州兵调遣往柳城!” “下官遵命!” 整个辽东系统也真是缺不了王厚,就算贾诩都替代不了他的位置,听着一连串儿的喝令,徐庶就好像重新找回了主心骨那样,抱拳应下,转身也是急急匆匆办事去了。 看着王厚再一次面色阴沉的翻腾起会议室丢下乱七八糟的公文,那一头,曹彰的眼神崇拜的都快冒星星了。 真乃大丈夫也! 第573章 新品发布会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和此时的大汉帝国相比,辽东已经组建拉开了区别了,在关内,主政的都是拥有大量土地耕读传家的大地主们,大地主大庄园也是大汉帝国主要的经济基础。 而关外这里,土地传家的大世家还没有形成,支撑王厚财政运作的只要就是关内川流不息的行商,除了他培育的自耕农外,甚至还有大片的土地以承包形式租给商人们,由他们雇人耕种,这种农业形式也超过了封建农庄,有点类似于后世美国鬼子的中部大农场商业模式。 在这儿主政的,一是军阀二就是大商人。 然后这阵儿在锦州召开的招商大会,又是军阀与商人勾结在了一起的盛会。 别说,做买卖的是比剥削农奴当米虫的士族来的勤快,毕竟士族只要等秋收收税就拿粮食换钱享乐就行,而再大的老板也得参与到经营中来,若是在关内,王厚发这招商征集令,至少得一个月时间才能把人召集齐,而辽东,五天时间,远在连角城做生意的都跑来了。 现在商业士族们也组建形成了商业士族独特的文化,比如这一次的酒会,之前士族们是一人一个桌子,腐朽的喝酒吃菜看小姑娘唱曲儿跳舞就好了,这次却压根没固定桌儿,一排方桌摆放在了锦州官府三楼宴会厅的中间,上面还有着各色好酒以及现成的点心冷餐之类的,随意取用。 因为相比于士族吃饱喝足吟诗作画格外满的生活节奏,商人们就要快的多了,他们需要随时交流着信息,比如这个季度山货出港价格如何如何,深入辽东深山里收购药材的行商与在港口开铺子的坐商交接新的单子,或者交换一切有利于商贸的信息。 可就算忙碌如斯,照比开发岛城,开发马鞍山时候,过来参加王厚会议的大商人又多了足足一倍还多,也不再局限于青徐两周的商人,南到荆州吴军,西到关中凉州,甚至还有十来个留着大胡子,戴着头巾的西域胡商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邀请劵,混入了会场。 这些家伙也不认生,操着一口速成班版的官话,厚着脸皮饶舌的硬挤进本土圈子来,也跟着交流着讯息。 这也说明,王厚的支持阶层也在愈发的强悍广泛起来,而且与儒家传统的士农工商地位相对立,这些崛起的大资本家吸血鬼只能是紧跟着王厚的脚步,他们没法改换门庭再忠于任何一个别系军阀,这是王厚最大的优势!他就要把自己打造成大汉帝国的东印度公司! 接下来挺进草原的一步,也是他向着大汉东印度公司迈进,格外重要的一步! “主公到!” 忽然间,侍立在门口几个重甲步兵猛地立戟敬礼,带着麾下的文臣谋士,王厚是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不过这走路姿势是丝毫不损他的威严,随着他进来,本来沸反盈天的大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下一秒,所有大商甭管认识不认识他的,是一块儿整齐的抱拳下拜,轰然鞠躬下来。 “拜见镇北将军!” “诸位起来吧!哈哈,田老今天终于来的早了,不用本座再派人邀约了!” 人群中,“辽东大煤老板”的田穰赫然也是在那儿率着胡子高谈阔论着,听着王厚打趣,老家伙亦是忍不住老脸一红,苦笑着抱拳回道:“将军莫要嘲笑老朽了!将军送富贵于老朽,老朽却不自知,实在是羞愧难当!” 一个玩笑倒是把本来严肃的会场气氛活跃了不少,一边向主台上走着,王厚一边还哈哈大笑着。 “那也是田老洪福啊!有富贵本座也得追着田老去送!” “不过这次,富贵却没有煤矿那次那么唾手可得了!诸位消息灵通,应该都知道今年吾与鲜卑主轲比能之约!辽东!将要在草原建城!而这建城,就是我要和诸位商讨的富贵!” 划拉一下子,硕大的漠南漠北地图被从主席台上放了下来,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绘画的河流草场沼泽,一大群辽东商团情不自禁的把注意力全都投注了过去,对于发布会,一下子印象又加深了许多。 然而,这张大图,其实多半是王厚编的,没招,这年头又没有卫星gps拍照,那么大的漠南漠北,他上哪儿能把地形全摸清了,里头只有一部分是按照李虎还有其他麾下鲜卑人麾下记忆绘制的,剩余的全是瞎编乱花的。 不过,这年头地图就代表力量,反正也没打算真给他们照着走,忽悠一会是一会。 也很有后世新品发布会的风格了,展示了ppt造车项目,好歹王厚上了点实际产品,随着他拍巴掌,侍女们是上了一大堆的骨瓷小杯子,杯中盛放着一杯杯淡白色的乳液,另一头,几个侍卫抬来了几口大箱子,打开后,里面全是成团的毛线,有粗有细。 没用王厚邀请,奔着那些小杯子,这些大商人们已经自觉的分了起来,一人一杯一口,喝完还吧嗒吧嗒嘴,不过现在骨瓷产量也没跟上,甭管高端低端的骨瓷市面上都是稀缺,当着王厚面儿,不少人把喝完的杯子也直接当成了赠品,塞衣袖里头了,看得王葛朗台是嘴角直抽,只好当没看到。 品藏完新品奶茶,好奇的商团们又是跟猫那样,一人拿了个毛线团,在手头把玩着。 “诸位觉得如何?” “将军真是好风雅,在下喝灌了奶,却没想到奶和茶能煮在一起,风味格外的新奇可口,还有这线,应该是毛线!近吾康居,一些羌人会将毛梳理成这等毛线,可他们的都是毛色线,全然不像将军这彩线这般艳丽!” “两样都能卖上价钱!” 别说,难怪蒙古人当家都用色目人来主持财政,这些西域大佬做生意的确有一套,王厚这话音刚落,一个高鼻深目的西域商人操着那口绕口的汉话,居然都给答上来了,听的王厚禁不住郁闷了下,他还打算故弄玄虚卖关子呢! 不过既然答上来了,也不必王厚多费口舌了,从座位低下掏出个皮囊袋子来,又拿了一团毛线在手里,并举着两样东西,他是收敛了笑容凝重的说道。 “这两样东西,就是本座招诸位来的主要目的!” “毛线与奶粉!” 第574章 股份制城市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草原,自然得想办法吃牲口! 而起,后世成吉思汗为啥那么牛掰,冷兵器时代蒙古骑兵的突进壮举哪怕王厚穿越前的热武器时代都没法复制,其中之一的法宝就是这奶粉! 而且越是深入草原,王厚才越了解到,草原的一些真实情况,像以前,他以为游牧民族一天到晚都是大鱼大肉,那是错的离谱,奶制品才是历代游牧民族主要的食物,养着上百头羊的牧族一年都未必能吃上一头。 而且,虽然游牧比农耕所需要的土地多了十倍,可实际上,游牧民族的奶制品产能,从来都是过剩的! 因为说是农耕看天吃饭,游牧其实比农耕更靠天吃饭,大约两三头奶羊的产奶量足够养活一个人了,可是一场白灾就能消灭一个部落六七成的牲口,你养多少头牲口能算得上足够,所以不管哪个部族,部落里的畜牧群都是竭尽全力,能养多少就养多少,哪怕产的奶吃不完也得留着。 然后又涉及到第二个重点,储备! 宋明清的草原游牧民族过得好算好点,因为宋朝开始,有铁锅了,后世蒙古人熬奶豆腐,就是用铁锅小火一点点将新鲜牛羊奶熬到粘稠,然后放到木格子内晾干变硬的,可这个时代连铁锅都没有,瓮的热传导比铁器差的多,草原上还出了名缺少燃料,所以同等时间内,游牧民族也储备不下多少乳制品。 这种情况下,给王厚的操作空间就大了! “糖盐皆可保鲜防腐!刚才诸位喝的可不是鲜奶,而是经过我辽东特制的奶粉,新鲜的牛羊乳放到铁锅中,加糖熬煮到粘稠,然后晾干磨成粉!就是这奶粉!” “另外,告诉诸位个坏消息,你们刚刚喝的奶粉可不是新鲜的,而是去年此时,本座命人熬制的!” 看着王厚的坏笑,不少辽东有钱的孙子们脸色都禁不住微微一变,都陈一年的乳制品还拿出来给大家伙喝,这不故意坑他们呢吗!不能喝坏了啊! 可又是那个西域康居来的大胡子第一个反应过来,满是兴奋,他是大声的嚷嚷起来。 “将军阁下,您的意思,这奶粉可以储备一年不坏!” “不止一年,最多的一袋子,本座放了三年,还能喝!” 这下,越来越多的人回过味儿来了!农耕民族照比游牧民族的优势,不仅仅是耕地粮产量更多,更少的土地养活更多的人口,更重要的是,打下来的粮食储备得当,可以存放许多年,就像隋文帝开皇年间储备在洛仓的粮食,甚至大唐开国二十几年了还能吃。 可是游牧民族,你拎着袋奶放二十几年?两三天就坏了! 可如今,王厚这奶粉三年了还能食用,意味着奶制品也可以当做种大规模长距离贩卖的食物商品了,简直是对大汉帝国现有的粮食种类发出个新的挑战老。 而且这玩意提供的能量还比同等单位粟米要多得多,成吉思汗行军几万里,蒙古大军就是皮囊里带着奶粉,背着肉松来充当军粮过来的,饥饿时候,一点奶粉与水合,再泡上肉松,膨胀出来就是一餐。 草原也能变成粮食出口地了! 相比这奶粉,毛线带给商人们的震撼反倒是次许多,毕竟许久之前,王厚已经弄出了棉花冲击一次旧有汉帝国纺织市场了,毛线虽然是新生产业,可以不稀奇了。 “将军,您招吾等过来,就是投资者这两项产业吗?” 也是看到了其中硕大的利益,眼睛冒光,田穰田老头又是充当这个托儿的角色,大声嚷叫了起来,谁知道,这话听的王厚却是重重摇了摇头。 “我想让你们投资的,是和鲜卑人共同营建的这座城!” “这……” 听着王厚的话,田穰愕然的僵了一下,可说到这儿,王厚却是变得激动了起来,语气无比快捷的犹如机关枪那样快速的讲解着他的宏伟计划。 “与轲比能约定,城市营建完全由吾等里辽东承担!他们出土地,营建这座城市的花销粮饷,本座向你们征集,不过不是白征集的!今日每人出钱粮多少,就占据多少的股份!这奶粉厂与毛线厂建设起来,还有每年城市税收的收入,本座要到了三成,收益除了留下一定比例运营城市,剩余的全是当做红利分发给大家!” “另外,草原城出产的物资,只卖给股东,也是按照投资额度分配物资,再有外来的商人购置!” 这两条条件一出,不少在场的大商眼神明显亮了起来,前者就是把城市当成个大商铺子了,虽然看起来只有三成有点少,可那是垄断鲜卑与辽东共同发力的产出啊!一年也不少了! 第二条则是彻彻底底的垄断了!奶粉只有自己这些参股的可以贩卖,平白就当了这第一道贩子,虽然奶粉没有盐那么不可或缺,可也有了后世明清小盐商那个味儿了! 不过没等商人权衡完,王厚下一句话却又是让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儿。 “第三点,这个草原城的管理权,是我辽东与鲜卑各出一半人来管理,草原城的管理权,官府不管分毫,由股东大会选举九人理事来管理,这座城,不属于大汉官府,属于股东们!” “你们可以组建军队,胆敢冒犯商路的部落,你们有权利宣战打击!城市管理官吏的任免,由这九人董事会来决定,最后,城市虽然通行大汉律法,可是董事会与律法意见冲突时候,按照董事会处理意见决定,股东大会与董事会意见出现冲突时候,以股东大会的意见为主!” 这提莫的比桓灵二帝卖官鬻爵都过分,等于大家伙花钱建个国了!听着王厚的公布,应该是荆州来的某个王厚不认识的商人忍不住失声说道。 “由商人组建军队,将军不怕商人造反吗?” “首先!这是个赚钱的活儿,老子也会投资入股!” “其次!” 面露微笑,回答他王厚却也吐出了诛心之言来。 “组成这座草原城,至少得有成百上千个股东,如果所有人都觉得应该反了!那就反吧!” 这话一出,整个宴会厅到处都是一片哗然,就连徐庶,毋丘俭几个都禁不住露出来惊骇之色,不过反应了一会,徐庶却又是禁不住暗暗点了点头,至于田穰,高铁,陈端诸葛瑞这些世家高门叛逆出来的商人,则满满都是狂热之色。 草原城的存在,等于将春秋战国以后,商人渐渐失去的政治地位也夺了回来!至少咋着草原上,大家伙再也不用瞧那些土地上米虫的士族腐儒脸色了! 第575章 挺进草原 辽东的商界是彻底热闹了起来,就为了这草原将近独立一国的政治地位,不少世家也是拼了命的聚集财力物力人力的入股! 对于王厚来说,则是他照抄着英国佬东印度公司模式,在一千好几百年前,又释放出这么个资本毒瘤来! 别说这是崇洋媚外什么洋奴,首先,靠着这种资本模式,英国佬的米字旗一两百年间真的插遍了世界。 而且,华夏为什么扩张到了秦朝,就基本上把疆域定下来了?民族属性决定的!当东亚可耕种的土地几乎全部被攥在手中,这些土地贵族也就满足了,王朝强盛时候把周围游牧民族打哭了拜倒大哥脚下,领土扩一圈儿算是锦上添花,衰弱了又一股脑全丢掉,对于边疆土地,几乎还从未进行过有效的管理。 指望那些就等着秋天收租子,把自己养的肥粗扁胖的地主真正将帝国统治范围扩充出去?历史已经给出真像了,工业革命,把地主阶层都冲得消亡了也没冲出去,反倒是大明朝亡在了女真之手。 不过商人就不一样了,商人唯利是图,可不困在土地上,商路和市场才是他们的一切。 市场?挨的最近最大的市场莫过于大汉帝国!只有帝国越稳定,他们才能越发家,商路,从辽东出发,向西一直蔓延,直到走到罗马,走到西非,世界的尽头,都是商路! 在边疆培育这些侵略性格外强,贪财好富的大资本家吸血鬼们一道围绕着商路打出去,经济上统治草原西域,把华夏文明圈儿扩出去,这就是王厚的宏伟计划! 至于后来这些商人真和中原种田的地主决裂的,建了若干商人国,那也不要紧,反正都是华夏!不给大白猴子就行! 商业帝国也显示出远超过了农业帝国的动员能力,当年汉武帝营建酒泉郡,准备了足足三年之久,这才征发到足够的粮饷,招到了足够的郡兵,而后又修了数年,方才把这个大汉帝国在西域的桥头堡搭建好。 可是王厚建城,一场合资大会,一个月时间,二十万石粮,钢筋水泥千余吨,戎卒三万,战兵一万,就全部汇聚在了柳城。 这次是真感谢田豫了,三万铸城的戎卒,两万五千人是幽州败兵与俘虏,辽东如今不缺物资,缺的就是劳动力,要不是田豫打这一仗,王厚还真抽不出如此多的劳动力来。 能铸造一座属于自己的城市,直接把与大汉帝国的贸易线导到自己境内,对于鲜卑人,尤其手对于轲比能这个鲜卑别部下等出身的大首领来讲,意义也是格外的重要。 一但城市建成,寒冬使节,鲜卑部族得聚拢在自己城市下过冬,进行贸易也要仰仗自己的眼色,而且与大汉贸易到粮食救济部族,更能提升自己的威望。 所以轲比能也是上心,连续派使者催促不说,王厚张口十万牛马,一个月时间,还不到一个月,轲比能已经将这些牲口运力运到了柳城边缘。 这一见面,王厚看着漫山遍野的牲口,轲比能看着一个个大车上拉着的钢筋水泥大铁锅加粮食,是一块儿馋的口水直流。 强忍着一挥手把对方抢个连内裤都不剩的冲动,草原之上,两个“强盗头子”假惺惺的相互抱拳一拜。 “将军果然信人也!而且辽东富足,实在令轲比能羡慕啊!” “哪里哪里?大首领这牛马漫山遍野,牲畜满圈,部落强盛,王某才是羡慕的紧啊!” 从对方瞳孔中,都看到了强盗一般的贪婪绿光,这么相互一拜后,两人又是都露出了几分尴尬与忌惮来,实在不愿意与同类多待多久,又说了几句没营养的话之后,轲比能借故就返回了自己部族中,另一头,王厚则也是向自己麾下叮嘱告别着。 这次挺进草原,对王厚实在是意义重大,所以他是亲自前往,辽东则是交给徐庶,甄尧李孚三个重臣去留守,也幸亏得了徐庶,他的才能虽然没有之前贾诩那么厉害,可也够格起到个中枢调节的作用,甄尧领政治,李孚管情报,军事再由跟随自己最久的老亲信赵云来把关,四个人相互合作也相互牵制,既保证了政权平稳,也不至于谁权利太大,把王厚给架空了。 这次随王厚出征的则是魏延带着辽东第三旅,毋丘俭宇文宏的一千余乌桓从骑,还有张燕的三千余黑山军骑兵,到现在王厚也没彻底吞并黑山部,还是把张燕的麾下当成自己手下的小诸侯,这次带他出发,既有用他承当这个桥头堡,在草原立足的意义,也有防备他的意思。 另外还有个家伙死皮赖脸的硬挤进了队伍中来,三少爷的贱!曹彰曹大人是也! “爹爹再见,一路千万保重身体啊!早点回来!” 尽管王厚给了长乐这个承诺,让她有个盼头,可是又要分别了,小丫头依旧眼泪汪汪的挥着小手,看得王厚又是心头直酸,强撑出个笑容对她挥了挥手道别,这才艰难的把注意力转回了身边臣撩身上。 “此行少则入秋,多则冬末,本座即行返回辽东,本座不在这些时间,幕僚群由徐先生主持,军事以赵将军为主,辽东就拜托给诸位了!” “主公,下官定不负嘱托,请主公放心,不过主公出行前,下官还有一谏,望主公应允!” 还以为徐庶要那什么士农工商来烦自己,王厚眉头禁不住皱了皱,可紧接着,他眼珠子不可置信的瞪得滚圆,这头徐庶拍了拍巴掌,送行的人群中,居然又冒出一支莺莺燕燕的女子军来。 好家伙,真是什么样的美女都有了,英武的青春的,曹总喜欢那样成熟些的,还有诸葛樱曹红节这一类型英气跳脱的,里面除了跟随自己好几年了,从倭国捞回来的妹子台予,剩下的王厚都不认识,不过看着华丽的衣着还有谈吐气质,二十几个应该都是他麾下青州大族,辽东大族的女儿。 “请主公带着这些士女随行服侍!下官拜别主公!” 这徐庶够厉害,当初贾诩都没这么管王厚的私事,他这一上来就强管了,而且看情况,她还说通了曹红节吕姬她们,尽管看着这一幕眼睛酸的直冒火,不过送行的家里几个妞都是一言未发。 也的确,王厚到现在就乐儿这一根独苗,对于辽东臣寮来说,实在是太不稳定了点,万一他长个痔疮蹬腿儿翘辫子了,偌大的基业顷刻就得四分五裂。 这种情况下,就连爱吃飞醋的诸葛樱这妞都干脆酸溜溜的撇过了小脑瓜! 没想到自己还有被当种马压榨的一天,看着徐庶丝毫不退的表情还有李孚几个幸灾乐祸抛的飞眼儿,王厚是无可奈何的一挥巴掌。 “行,带上,诸官送到这儿吧!毋生,吹军号,下令出发!” 十几个莺莺燕燕在那些随军前行的商业士族大佬们热切期望的目光中,也是跟着翻身上马,这头鲜卑部族帮着那些幽州戎卒们把柳城外堆积如山的物资搭上马背,浩浩荡荡的胡汉大军犹如长龙那样向西进发了起来。 第576章 总有一手骚操作,王神棍借西风 一群羊尚且在低头咔嚓咔嚓吃草,忽然间,一股子焦味儿扑面而来,羊抬起头,牧羊的人亦是抬起头来,一股子熊熊烈火顿时跳跃着映入了他们眼帘! “草原走火了,快跑啊!!!” 火墙先前飞速的前行着,尚且未到之处,那些青绿色的优质牧草已经先烤的焦干,旋即就被火焰舔舐成飞舞灰烬,火墙足足长几里,所过之处一片焦土,挡在火墙之前的那个西鲜卑部族被火撵得是龇牙咧嘴,哭爹喊娘,赶着羊是玩命的跑。 要说关键时刻还得跟着大队伍,跟着牧人和牧羊犬的往前跑的羊现在还苟的住,那些脱离组织乱跑的全被卷火墙里了,就看火堆中一个个大火球子扑腾着四处乱串,火墙过后,直接变成烤全羊了。 “发生什么了?何人在放火!” 历史上记载轲比能是个十足的好领导,打仗劫掠冲锋在前,分配战利品从无不公,这才能从出身低贱的别部鲜卑成长为整个西部鲜卑的部落大人,差一点统一了鲜卑成为冒顿一样的异族豪杰。 所有人都在逃,只有他率领着亲卫部队迎着寮耀火光,狂奔的亲自赶到了现场来。 不过这儿倒是不止他一个领导亲临火场,王厚也蹲在了那儿,魏延紧跟着他身旁,一排辽军一字排开,只不过今天他们手里倒不是拿着斧枪杀气腾腾,身上重甲也脱了,一人一口镰刀蓄势待发着。 听着轲比能都暴怒的出鲜卑味儿的咆哮,王厚连头都没回,眼中始终倒映着熊熊火光,幽幽的哼道。 “不把草烧开了,如何构建城铸基!” 没等轲比能发火,瞄了一眼身边狼狈而过的,草原牧人,他又是毫不在乎的冷哼道:“昨个就派人通知了,勿要在此放牧!没人把本座的话放在眼里,本座也没办法!” 腮帮子明显显露出一股子怒色,不过为枭雄者能屈能伸,这个很有《射雕英雄传》里耶律兄风范的枭雄还是把火气忍了下来,阴沉着脸闷哼道:“草原不比汉地,一火蔓延,整片草场就废了!我去招人来灭火!” “用不到!本座已有安排!” 还是一副沉着冷静的装逼模样,王厚依旧头都没回,死死盯着熊熊烈焰,他这火不燎眉毛不回头的模样,弄得轲比能格外的别扭,水火无情,他是不想在这儿边烤羊,可是小弟们都看着呢!王老大都不跑,他溜了,日后威严何在? 强忍着焦躁与扑面而来的炽热,他也是翻身下马,就和王厚并排站着。 好!你堂堂大汉列侯都不怕死,老子胡子一个,我怕啥? 不过这真是格外考验人胆识,如云的火墙随风而前,速度格外的快,而且越烧越近,那股子扑面的炽热真是烤得人眉毛都直发干了,尤其是看着两米多高的火焰扑面而来,那种无可抵御的气势,避免对数万重骑兵都让人心惊胆战。 眼看着火烧的距离自己就剩二十几米了,轲比能都后悔了,他严重怀疑王厚是不是忧郁症想不开了!火随风势,速度可不慢,现在他俩又是处在整个火墙最中间,再耽搁十几秒,那就真是跑都没法跑。 “王将军!” 你想看找死,老子还没活够呢! 咆哮着,再也按捺不住的轲比能直接翻身上了马,跟着他身边,早已经热汗冷汗流一后背的亲信鲜卑贵族也是急不可耐的翻身上马,拉着马头都抓了过去,马屁股朝向了王厚这边,轮着鞭子,似乎随时都想跑了。 可等的也是这时候,见装逼装的差不多了,高昂起双手,王厚格外神棍的高声吟唱了起来! “金乌大帝急急如律令!熬马内全都够买轰木!西风已借到!点火!” 随着王厚喝令,也是在大火面前心惊肉跳的上千辽军将士简直如蒙大赦那样,手中火镰猛地擦燃,早先准备好,撒了火药面子的干稻草顿时呼啦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轲比能眼珠子差不点没瞪出来,还点火?还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终于,这位草原枭雄是再也熬不住了,抡起马鞭子猛抽早已经焦躁不安的马屁股撒腿就跑,背着烧得噼里啪啦的烈火,几百骑兵撒腿就跑。 可是,连着奔了二十几米,轲比能又是错愕的拉住了马僵绳,不可置信的回过了头。 按照时间来讲,作死的辽军还有王不要命应该早就把自己也烧成烤全羊了,可臆想中的惨叫声并没有发生,反倒是阵阵惊喜的欢呼声轰鸣的传过来,在轲比能又一次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不可思议注视下,后被点起来的火线就好像有灵性那样逆风向着奔涌过来的大火冲了过去。 短短十几秒,两排火墙已经犹如奋勇交锋的大军那样厮杀在一起,舔舐着烧得干枯的草杆木屑和焦羊交融扑腾着,最后在轲比能心头直发毛中,两团火焰,就这么自相残杀的同归于禁全灭了! “永恒之火庇佑啊!” “主公真乃太一神瞩目之人!” 看着这一幕,满头热汗的辽军们简直兴奋疯了,连蹦带跳的欢呼着,在轲比能看得直眼中,忽然自己身边扑腾的声音响了起来,二十几个亲信的鲜卑贵人竟然也满是恐惧与崇拜的跪在了地上,抱着拳头喃喃祈祷着,还有那头,被烈火逼退的鲜卑部族更是跪了一大片。 这一幕是小学时候的科普教材了!燃烧的火焰吸收了空气中的氧,并且热力向上蒸腾,会在火焰两旁形成空气对流,清空一拍防火墙,再点火对烧过去,被对流吸引,两堆火自然就烧到了一起。 彼此之间争夺一切助燃的氧气,可燃物,草木烧尽了,火自然就灭了! 不过你书读得少,不骗你骗谁? 轲比能打着小段盘以为把城拖到自己老家建,以防止王厚在新城施展太多的影响力,动摇他的统治地位! 图样图森破!以为这样就可以限制住你家隔壁老王了吗!你这是引王入室!简直是“娇妻”床边双手献!看着犹如看到长生天显灵那样跪了一地拼命磕着头的牧人,王厚是抱着个胳膊得意洋洋快把尾巴都摇起来了。 无知,真好啊! 第577章 霸道总裁 文明程度的确不等于战斗力,拥有先进文明的大宋朝能让还处于原始氏族的女真人给灭了国! 不过文明程度的确与创造力所挂钩,就拿这建城来说,对于轲比能来说,在草原上建设出一座城池简直是千难万难,游历过汉地,领略了些汉地士大夫,到头来他还是得找士大夫中异类的王厚合作,来搭建这座城市。 可是对于玩水泥,手里有着铁锹钢搞的辽人来说,修个城真跟玩儿似的。 感谢能吃能拉的二师兄们,头一次王厚在火药上是不缺了,所以这次他也难得像个土豪那样,财大气粗的把一桶桶炸药给拿出来,用来给暴力妞诸葛樱“放爆竹”。 “快点快点!” 阴山悬崖下,十几个辽军龇牙咧嘴的撒腿就跑,有的甚至还坐着斜坡合着一大堆一大堆的碎石头往下滚落,可就算这样,诸葛樱还是不满意,在底下挑跳着小脚丫大喊大叫着。 然后眼看着最后一个人才溜到半山腰,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把火把点在了导火索上。 这跑在最后那人可是老熟人,三少爷曹彰是也!眼看着火星子嘶嘶的就向上烧去,这位花花大少爷差不点魂儿没吓出来,屁股都不要了,直接坐在斜坡上合着石头堆稀里哗啦就滚了下来。 他这脚财刚刚踩到地,背后,巨大的轰鸣声已经铺天盖地而来,这年头可没有景区保护法,这片阴山上不知道多少年被疾风侵蚀的悬岩在几千斤炸药的龙鸣中,轰然倒塌下来,那山石滑落的气势铺天盖地,就好像万马奔腾那样嘶鸣着冲下来。 曹彰是丝毫没有电视剧里英雄那绝不回头看爆炸的气概,吓得猛地一回头,看着好像千军万马本杀过来的山崩,哎呦一声,他连呼哧带喘好像和个大耗子那样直接钻那些挖好的壕沟里。 真不知道诸葛樱为啥那么喜欢爆炸,看着山头削下一块儿,这妞是兴奋的手舞足蹈大喊大叫着,小脸儿红的,就好像被王厚拖办公室里“吃快餐”出来时候那个模样。 不知道多少万吨石头砸下来,几千年风水侵蚀中早已经稀疏了的巨石半空中分崩离析成无数块儿,最后散落着堆在了山脚下。抱着脑袋瓜子撅着屁股,躲了半天,看没声了,曹彰这才战战兢兢冒出了头来,看了看堆积如山的落石倒吸了一口凉气儿,他这才扑落着脑袋上灰尘站了起来,一肚子冤屈悲催的叫喊着。 “诸葛姐!你差点没炸死我!” “谁让你要来的!再说,不是刚好留足了时间让你跑吗!” 兴奋过后,脸上神情意犹未尽的都令人心揪,好一会,诸葛樱这才拍着小手从土台子上蹦了下来。 “还不快招呼人搬,老爷可还等着呢!” 一提到这个,苦着脸的曹彰也是可算变得有活力起来,从壕沟里几个起落蹦到高耸的壕沟边,对着背后足足好几千,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犹如磕头虫那样崇拜的鲜卑族人,他也是一副你读书少,我就要骗你的兴奋,扯着嗓子龇牙咧嘴的嚎叫起来。 “太一神已经降下神迹,助吾等修城建池!汝等还不赶紧去搬?” 真是吓得战战兢兢,就像后世新大陆的阿兹特克人还曾经把西班牙征服者当成神一样膜拜那样,在“神使”曹大人的喝令中,愚昧了大半辈子的鲜卑游牧民跟打了鸡血那样拎着土篮子蜂拥而上,装满整整一篮子挂在马背上后,又是屁颠屁颠的奔着大黑河溜了过去。 ...... 另一头,轲比能的眼珠子也是禁不住瞪得大大的。 这么简单? 轮着锋利的锄头,铁锹,就算是被俘的幽州兵在乡里也是种田翻地的老手了,王将军承诺,干一天就给一百钱,而且现在直接能用钱换酒换肉换衣服,看到东西了的戎兵们是干劲儿十足,三天前才被烧出来的城基地,今天已经被挖出来个长条城形来,长足有五里,宽也有三里,正好切在了大黑河转弯的一道河湾中,若是从半空鸟瞰,显得格外壮观。 别看小小一道沟,汉人挖出来用三天,要是鲜卑人来挖,一个月未必挖的出来,锋利的锄头咔嚓一下能挖进地里,可是用骨铲木锹,吭哧几下都未必能撅出来一块来。 不过草原也不是没有草原的优势,十万匹牛马一起运输,马驮褡裢三百斤,牛拉四百斤,足足运来几千吨的物资,这磅礴运力,甚至曹总都没有。 除了必须的粮食工具,剩下的拉的就是钢筋水泥建筑材料了,在草原上辗转了一千多公里的水泥袋子如今也终于派上了用场,在轲比能惊愕恼火的目光中那些辽军戎兵把烧成细面的辽东水泥倒进挖好的大坑中,把黑河水一桶桶的倒进去,拿着铁棍子一搅合就算成了。 这头坑里钢筋往地里一插,山上搬运下来的大石头沿着钢筋铺一层,再把那些稀泥不留缝隙的倒下去,一层城墙就算铺成了。 有比这还豆腐渣的工程吗? 蹲工地边看了半天,看的火冒三丈嘴里直起大水泡,轲比能直接又打码一路狂奔,奔到了辽东车阵组成的营区,把几个小姑娘簇拥下,正看着八百里加急传来公文看的眉头紧锁的王厚给揪了出来,跟削黑心开发商那样龇牙咧嘴的咆哮着。 “王将军,随意的把石头一堆,稀泥一倒,这就是铸城了吗?你们辽东的城就是这么铸的吗?” “第一!你说的稀泥是水泥,由炼铁厂矿渣以及深山石灰石烧制一天一夜,才能制出来这一小袋,在辽东,这一袋子就得百文钱,这一次本座带来了二十万袋, 就是两千万铜钱!” “第二!本座的锦州城就是这么修的,不信你就现在打马去辽东,撬开城墙看看!” “额...” 又是一副我书读得少,你别骗我的神情,底气明显弱一格,比划着手,轲比能又是悲催的问道。 “汉人铸城,不得用糯米汁拌三合土夯造吗?” “铸城至少要二十万石糯米!阁下出十万石,在下立马用三合土铸,如何?” 堂堂西鲜卑首领被这十万石糯米是彻底卡住了,要是能拿的出十万石糯米,他也不用这么卑微的来请王厚来铸城经商赚粮食养活族人了。 “将军看着办吧!反正这城不仅仅是鲜卑之城,将军也在此城经营运作!若是城墙不堪一击,将军能自安即可!” “所以我需要大首领的帮忙!” 轲比能这是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还被王厚赖上了,愕然的瞪着眼睛,轲比能警惕的反问着。 “堂堂照侯,镇北大将军能有什么事儿在下这个小小的胡人能帮上忙?” “城址是选在阁下的老巢,不是本座的辽东!” 盯着他阴沉的重重哼了一句,没给轲比能什么反嘴的机会,王厚已经急促的说出了自己要求来。 “需要燃料,包外城的砖头,在内城修屋建房,烧制奶粉,还有烧洗羊毛,都需要大量的燃料!就是柴火!” “草原没燃料!” 脸色一苦,轲比能就想叫屈,他这抱怨也不是无的放矢,这年头流行烧柴,可草原连颗树都内有,做弓的木材都得进口,牧民烧饭甚至得用晒干的牛羊粪,上哪儿划拉大堆的燃料给王厚。 可没等轲比能否决完,王厚已经又是斩钉截铁的否决道。 “草原有!” “不过不在阁下的地盘上!能不能取来,就看阁下有没有这个决心了!” 再次错愕了下,旋即这位草原枭雄的瞳孔中闪烁出了一股子狠色来! 第578章 城没建好,战火先烧 轲比能真的很纠结。 现在他就好像一条咬上饵料的大鱼那样,饵料的香味已经散发在了嘴里,可是,自身也是处在了个极其危险的境地,这两天,王将军借风灭火,太一神草原显灵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的,一些汉地的老道趁机又来传播永恒之火教义,如今不少的部族门口竟然立上了永恒之火的火焰祭坛。 一部分部族老神权的萨满也倒向了永恒之火草原对信仰的容纳性可是远超非常,就像蒙元时代,蒙古人既相信耶稣,也相信穆圣,还相信丘处机老道以及汉地的儒教,成吉思汗时期,甚至还有乃蛮部是信奉东正教,以十字为图腾旗的。 可这都是削弱了他对鲜卑的掌控力,提升了王厚的影响。 然后又是王厚所要求的燃料! 的确,轲比能把事情想简单了,本来他打的如意算盘,什么都往辽东要,鲜卑坐享其成就行了! 这要求王厚也没不答应,不过向我要行!十万牲口你还得借给我,同时你慢慢等吧!一年半载我能给给你出一次货!谁让你丫的把城址选得距离辽东两千里那么远。 轲比能等得起?等得起都怪了!这两年的草原天气可是越来越异常了!几乎年年都有白灾,年年冬天得死大量的人畜,不然他也不能这么急迫和王厚联合。 而且王厚提的这个地方还真不远!吕布吕战神的出生地,九原城! 九原,云中,赵国故地,李牧曾在此抵御匈奴十几年,曾经是秦始皇直道最北端,也是汉武帝击胡的最前线,一度成为汉人在塞外重要的军屯农垦取,不过现在,九原郡可残破的很,农耕民族与草原民族的拉锯战中,此地又进入了草原民族的回合,留居这儿的汉人已经不多,大体上是被匈奴人所掌控了。 这地儿在清朝叫包克图,在他穿越的那个时代叫包头,初中地理课本上的内容,包头煤矿乃是内蒙古重要的煤炭资源来源之一! 这也是王厚疑惑的地方,包克图虽然是个蒙古名,可好歹听的也顺耳点,为啥要改成包头?所以让他格外的印象深刻。 军功始终是草原保持权利的最佳途径,虽然王厚一菊花,鲜卑就得向匈奴宣战始终令轲比能憋屈,可是若是此地真有石炭矿,攻取此地也将格外提升他在鲜卑各部中的声望! 毕竟鲜卑年年寒冬损失惨重,也有燃料不足难以取暖的原因,取回了石碳,均分给各部族,他们也会感激自己! 最终,轲比能还是下定了决心! ………… 一大清早,王厚还在他的房车里呼呼大睡着,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叫嚷声就响了起来,整片阴山草原似乎都变成了狼窝,那种类似于后世呼麦的悠长吼声此起彼伏。 捂住耳朵,翻了个身,把诸葛樱当成抱枕,王厚又是嘀咕着睡着了,可是这种吼声中,追随王厚而来不少大股东们是完全没有了睡意,因为游牧民族的欢呼,往往都是边关汉人的梦魇,这种呼麦往往意味着犹如黑潮那样的游牧骑兵洗劫边关而来了! 要说游牧民族的性格也真是矛盾,一方面鲜卑人性格真的是格外大方豪爽,游牧时节,你去任何一家牧民,一家之主绝对会拿出珍藏的酒以及鲜美的羊羔肉来招待你,而且在草原,偷盗是一件很离谱的事儿,若是你犯了偷盗之罪,除非真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否则一辈子都没法洗清了。 可另一方面,这些游牧民族又是性烈如火,后世,看上个姑娘,去家里见二老,丈母娘巴拉巴拉手指头算的彩礼五金加房加车能吓哭你,可若是这个时代,你是个鲜卑人,那就完全不用担心彩礼了。 叫上几个玩得很好的混混伙伴,拎着弓箭刀子冲到你丈母娘所在的部族,把大舅哥小舅子什么的往死里削,揍个滚地趴,然后新娘子也不用给什么金首饰金项链,一捆大麻绳带回来了,甚至丈母娘要干叽叽歪歪的,也可以一捆大麻绳也她给带回来。 而且部族与其他部族争抢草场,抢掠羊群牛群,或者去汉地打劫,都被视作一种很能体现男子英勇气概的光荣之事儿! 像后世的那达慕大会,在清朝以后真是蒙古部族的节日,可是在明朝时候,那达慕可是部族入关劫掠,携带战利品归来的分赃大会。 鲜卑人类似那达慕的大会的鲜卑语读音,到现在王厚都没记住,这次为了王厚所提的燃料,轲比能还真拼了,依靠着他西部鲜卑大首领的名义,在夏季游牧为牲口增肥的重要时节,提前发布了这次大会。 这种草原民族的传信效率与服从效率也真够高效的,这头,轲比能仅仅是派遣骑兵沿着游牧路线一路走过去,去告诉那些西部鲜卑的部族酋长,自己要发动部族战争了,要聚拢各部汇合。 不问为什么这个时节开战,也不问战争的目标是谁!这些酋长头人就带着自己部族中小伙子来了。 这次大会,王厚也算是贡献了点赞助,他自辽东带来两千多坛子岛城蜜酒全都贡献了出来,一大早晨,王厚也不知道几万鲜卑人亢奋的宰羊痛饮,然后杀马祭天,等王厚起床时候,轲比能的部族除了剩下一大堆扑灭了的火堆以及空坛子,牛羊的残骸骨之外,已经空无一人了! 不过别说,驯养鲜卑真令人有种养了条好藏獒的感觉,上次家里进“贼”了,虽然得王厚上去“踹一脚”,可鲜卑藏獒还是把田豫老贼咬了个哭爹喊娘,这次更是顺利,他一撒手,轲比能就扑上去咬了! 再过六十多年的五胡乱华,最大利益获得者是鲜卑,可是第一个杀进中原,击灭了晋室,毒死了几个晋朝皇帝的可是难免的匈奴!现在放鲜卑去咬匈奴,作为一个汉本位,王厚心情就是格外的爽。 不过想到了晋朝,心情爽了片刻,王厚又是变得沉重了起来,情不自禁再一次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黑皮本子,五天前轲比能来找自己算账时候王厚正看着,那封他还留在青州的大舅哥,城阳郡守诸葛烈给他发来的信笺。 司马懿辞官了! 这三国第一老乌龟抛弃了青州别驾这一秩比两千石,仅次于九卿的高官以及他苦心经营好几年,好不容易在临淄积累的世家人脉,跑去邺城谋官了。 不得不承认,这个老乌龟真是颇有长远见底,要是个普通人,干上了集团总经理,一年能赚好几百万,手底下还有人有权的,肯定轻易不敢抛弃到手的成就,他就抛弃了。 不知道是不是司马老贼看破了王厚的险恶用心。 青州别驾完全就是个套,司马懿出身河内司马家,本身是传统士族的一员,他的家族人脉也多在传统士族一方,可被王厚强行征辟,却不得不站在他搅和起,新兴商业士族的阵营中,然后不得不两面讨好!如今王厚退出青州,作为前代领导遗留,他还得受到自己出身的中原世家以及本地世家利益冲突的挤压,如今真真的四面不是人。 这一个局完全困住了他,可这老帅逼就有这魄力,放弃眼前的既得利益,跳去局外,去谋求新的发展! 能成为三国第一老乌龟,笑道最后之人,司马仲达这份魄力果然不能小觑。 但是!王厚现在还有选择权!就算司马懿临走时候,还一副“真情实意”给自己留了封信,他不是背叛,是去邺城追随贾诩,更好的为主公“效力”,可王厚还是可以视他为叛逆,舆论上打击他的声望,让他没法谋到新官,或者干脆军事统计调查局一抬枪灭了他! 不过,灭了司马懿,又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没了司马懿的三国政局,对自己究竟是利还是弊,王厚此时却看不清,不容得他不再三思量。 宰了这个老乌龟,还是放养看看? 拎着黑皮本子,和轲比能一样,王厚也是禁不住悲催的纠结起来。 第579章 边疆总有狠人出 王厚在这个时代可以堪称辽东速度了! 长两千米,宽一千五百米,四四方方的巨石城墙十五天时间修建完了! 取阴山山石合着钢筋水泥的城墙,持久程度倒是肯定不如挺立几千年的秦汉长城那么持久,不过城墙这个东西,不仅仅在于修,也在于维护,勤修补点,挺个几百年也不成问题,这玩意胜在便捷省料,而且更重要的是王厚有句老话,我死后,管他洪水滔天。 不过工程也卡在了这儿,内芯儿用水泥,外墙王厚是打算仿照明式城墙,包上砖头作为保护,防止侵蚀作用的,而且草原没有木头,修建房屋还是得砖头钢筋混凝土,砖头就需要燃料了,然后轲比能又没把燃料弄回来。 当然,王厚这个黑心老板是不会让自己员工闲下来的! 反正工具多,城外,绿莹莹的草场上,两万多个戎兵玩着腰挥舞着大镰刀,呼哧呼哧的就割着草。 在辽东待久了,王厚是发现了个新市场!草料市场! 冬天草原也降雪,大部分地方也不长草,有的部族比较幸运,能在冬季找到一块冬季牧场继续放牧,更多的则是需要提前备好过冬的草料。 不过甭管鲜卑人还是乌桓人都是粗放型生产,一户家庭十来个人就养了二三百头羊,几十头牛,这些家伙各个都是大胃王,而且游牧民族夏季还处于不断转移牧场,令牲口吃最肥美的水草情况,入了秋才开始储备冬料,所以基本上每年都够不上所有牲口的冬食物。 所以每年寒冬,不仅仅对人是个考验,对部族饲养的畜群也是个生死考验,不少部族过了冬,熬到春季的牲口连一半都不剩了。 所以在临冬卖的草料是最贵的!甚至十包草就能换一头羊,反正这些牲口也养不活,还不如置换出去,能多养活些牲口来的实在。 而且生性豪迈粗犷的游牧民也不会精打细算的去和汉人奸商讨价还价。 趁着这个机会,王厚也把司马懿的事情考虑了个大概,最终,他决定先放这个老鬼一马。 司马懿最大的才能不是他的惊才绝艳,而是他的装逼功夫……,咳咳,低调功夫!曹魏后期,宗室大将军曹爽总揽大全,司马懿与其并为托孤大臣,结果司马懿就装乌龟,成天装病在家,也不理朝政,让本来就飞扬跋扈的曹爽更是侵吞公田,任用亲信,更重要的是侵吞了大量的士族利益。 司马懿能成功发动高平陵之变,诛杀宗室曹爽,总揽曹魏江山,又一半功劳还是曹爽出的。 可自己不一样啊!这老阴鬼吃坏肚子穿一通稀,王厚都得命军事统计调查局钻研钻研他有什么政治阴谋,对他,王厚是绝没有轻视可言,没了这最大的优势,司马懿又不是神,他仅仅是一介凡人,与诸葛村夫一样的凡人,靠着起家早,而且手下资源丰富,王厚就不信自己斗不过他。 ………… 想通了这事儿,王厚心头一下子就轻松多了,这一天,他又是吃饱了撑得出来溜达,骑着马一副装逼的模样溜达过草原。 现在他王白云大小也算个名人了!路过那些放牧草场,不少鲜卑牧人都会放下手头活计,亲自小跑着上前向他鞠躬请安,俨然把他也当成匈奴左右贤王那个地位待遇了。 说实话,这种被人恭维的感觉,王厚真是觉得挺爽的,难怪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尽折腰,曹操袁绍司马懿这等枭雄哪怕拎着脑袋去拼,也要拼上位。 不过,权利越大,责任越大!就在王厚一边装着平易近人点着脑袋瓜子一边飘飘然时候,冷不丁草场上一阵马蹄子践起满地的烟尘,十几个鲜卑牧民满脑门汗珠子就蹦了下来,跪在王厚面前一阵叽里呱啦的乱叫,一下子听的王厚蒙了。 穿越前鹰语都不及格,他哪儿懂鲜卑语啊? 幸好领导有资格不懂,员工懂就行,这次西行,搭上了轲比能这道线儿,李虎算是混出了头,受封亲勋校尉,也有资格以散骑身份随着王厚出来装逼了。听的眼珠子瞪得溜圆,片刻之后,李虎是抱拳用带着点翻译腔的语调汇报道。 “主公,这几个素季部的下等人汇报,轲比能大首领率军回来了!” “哦?煤回来了!” “看看去!” 听着翻译,王厚禁不住脸上一乐,兴致勃勃的点着脑袋瓜子挥着巴掌,可谁知道犹豫了片刻,李虎却又是迟疑的又重重一抱拳。 “主公,恐怕煤回不来了!” “听他们说,轲比能大首领战败了!” ………… 真叫战争如六月之天,喜怒无常! 论实力,轲比能真不差了,鲜卑自魁头死后分裂成三大部,他手下的西部鲜卑吞并了将近六七成的鲜卑族人,如今又迫使东部鲜卑慕容族臣服,极限下他能拿出十万骑兵,这次出征也是带着四万余骑。 至于匈奴,在东汉开始除了被窦固窦宪叔侄刷了两回战绩之后,几乎再就没什么露脸儿的机会了,祖先之地的漠南大草原更是几乎被西迁的鲜卑人所占据,仅剩下依附汉人的后套平原,所以这次轲比能出征,王厚真是以为是三个指头捏田螺,十拿九稳了。 可十拿九稳就那最后一不稳,摔了轲比能个大马趴,作为身先士卒的鲜卑枭雄,他都挂彩了,本来梳洗很干净,打扮很帅那张令王厚恨不得给他两电炮的帅脸多出一到血刀子来,右胳膊也是打骨折了,吊着纱布到了胸口上。 不仅仅他,这次带去南下的鲜卑部族,也多数身上挂彩带伤,队伍奚落了一层。 亲率三军出迎,看着这一幕,王厚亦是吃惊不少,满是惊愕中急促的催马迎上,打量了好几眼满身狼狈的战略同盟轲比能,他这才不可置信的愕然问出声来。 “九原何人,能令大首领折戟沉沙如斯啊!” 一提到这个,轲比能这草原枭雄骨子里的狠毒也是毫不掩饰的流露了出来,脸上写满了狰狞凶狠,狼嚎那样低声狰狞的咆哮着。 “步度根,于夫罗,匈奴废材呼厨泉!” 仇恨的咆哮完,下一秒,哪怕枭雄如斯的轲比能的目光中竟然也浮现出一股子恐惧来,惊骇而愤恨的又加了个名字。 “还有护匈奴校尉的王双!” 第580章 汉人的解决方式 敕勒川下归化城的攻城是暂时不得不烂尾了!工程款不到位,建筑大师王厚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战争不是你想打,想打就能打!尽管实力占优,可这次轲比能出军的太匆忙,别说指定个战争计划,甚至连战斗目标都没确定下来,急于把城市建设起来,他也犹如个没头苍蝇那样,莽莽撞撞带人就直奔着九原把撞了过去。 可此时,河套平原前套后套的菊势可远没有王厚想的那样简单! 首先是九原郡最正统也最衰落的势力,代表大汉帝国统治匈奴的护匈奴校尉部!就算轲比能与王厚结盟的消息隐隐约约传过来,护匈奴校尉王双也不可能让轲比能染指九原郡。 再然后是呼厨泉了,曾经庞大的匈奴帝国就剩下个后套安家了,九原郡虽然地处前套,可却是后套的大门口,这儿要是丢了,匈奴人也得天天直面强悍起来的的鲜卑,这点南匈奴也不愿意看到。 再然后,鲜卑此时也不是一统的,真论出身,轲比能才是篡位的野路子,带领部族流落云中,太原,雁门一带的步度根才是根正苗红,他是前代鲜卑大首领魁头的弟弟,鲜卑正部子弟,就是从辽东西迁出来的老鲜卑人,像轲比能这样鲜卑别部的,属于在鲜卑壮大过程中被征服部落,高贵立判高下。 但是富不过三代,步度根是领导当久了,远不如轲比能自基层升上来那般贴近群众,魁头被刺杀后,他没发赢得大部分鲜卑部族的支持,内战中被轲比能击败,不得不溃逃汉境,也是寄人篱下。 不过这不代表他没有实力,部众十余万,麾下也有两万余人。 实力上,的确是轲比能最大,可也没打过三家加起来的实力,而且,这护匈奴校尉王双还真是王厚低估了的勇将,他治军有方,估计和自己一样,在鲜卑埋伏了尖细,把轲比能提前召开索林柯里大会,召集部众南下的消息提前得知了,然后不知道他如何说服的呼厨泉与步度根联手。 九原之战,王双先是洞开城门,引得轲比能骑兵强入城劫掠,这么个前军急后军乱的时刻,蛰伏已久的匈奴骑兵忽然杀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沉寂一百多年的匈奴骑兵是狠狠给轲比能这后起之秀上了一课,教教他什么叫老前辈,前后夹击中,哪怕有五万鲜卑人,也被击败了。 尤其是人群中,王双仅仅带领百骑奔杀到了鲜卑雄鹿大旗底下,差不点阵斩了轲比能。 这儿还和王厚有点关系,因为王双用的大砍刀是青州进口的长柄偃月,轲比能胳膊上的骨折伤就是硬抗这势大力沉一刀留下的。 虽然最后上场的步度根是追杀轲比能最惨的一位选手,可是千余人就镇守住九原城,差不点反杀了他的王双,实在是给这位草原枭雄留下太深刻的印象了。 归化城虽然修了个半吊子,不过城墙是派上用场了,溃逃回来三万鲜卑人是直接进驻了进去,真成了一座游牧城那般,一个个牛皮搭建的毡包犹如下过雨后的蘑菇那样冒了出来。 轲比能是具有成功潜质的企业家,毡包堆中,他的除了稍微大点之外,丝毫没比普通鲜卑人住的强到哪儿去,浑然不像王厚这货,有点小钱儿就讲排场了,还提莫的弄出个黄金马车出来,活该被曹总没收了。 “王将军!归化城可是辽东与鲜卑两家之事,大军败于九原,难道辽东军就无动于衷吗?” 也带着一股子拼搏创业的锐劲儿,能用的左手拍着桌子,轲比能无比激动的叫嚷着。 然而听的入行已久的老油子王厚,则是禁不住打了个哈欠。 “大首领,王某答应帮你建城,可没说帮你造反!你要我这个镇北将军率军和你去攻打大汉朝廷的九原城吗?” “可是王将军你要某家去九原为你取得石炭!” “本座是让你去取了,可也没让你去打啊!鲜卑那么多牛羊,给予九原个千把头,换取他们出些石炭供给归化,以炭生奶粉,产羊毛,再返销过去,岂不是一举两得?” “大首领非要兵戎相见,到头来却埋怨王某坐视不理,哪儿有这班道理?” 看着王厚这老油子一摊手就把责任推卸个精光,轲比能真是快气吐血了,目光犹如狼一样幽幽而凶狠的盯着王厚,他是声音嘶哑阴沉的问道。 “那依照王将军的意思,九原的事儿就算了?这城也不建了!” “城当然要建!托大首领的福,本座跋涉两千里,粮饷用度也花费了不计其数!不要以为只有你损失了!” 本来预料能到手的煤炭没了,王厚也是挺郁闷的,不过郁闷了片刻之后,他却是阴沉的揉了揉鼻子,语气却是慢条斯理的哼哼道。 “石炭的事儿交给本座想办法!不过本座此时全权做主,大首领不能在此事上再参合了!” “这……” 刚碰了一鼻子灰,鲜卑内部复仇的声音格外的高涨,可王厚一帮着自己复仇,二此时不再让自己插手,轲比能还真是纠结了,目光中凶光闪烁,不住地迟疑着,看着他犹豫的模样,王厚又是慢悠悠在给他加了一把火。 “归化城成,一年所产出的财富,从江南换取粮食,至少能有一百万石,至少能养活大首领十万族人!白灾时节,也可以在归化城避灾!如今,距离这一步就差石炭了!” “若是大首领有十足把握,那王某还是不再过问了,我只等石炭!” “好,此时就交给王将军全权负责了,不过今年冬之前,在下至少也要见到九原石炭!” 凡事儿还是得向钱看,钱粮面前,就算轲比能也是让步了! ………… 王厚要咋解决? 轲比能是鲜卑人!粗鄙之人!虽然他胸中有着几分韬略,可还是改不了强者为尊,拿刀子付账的草原意识,王厚可是来自大汉帝国的文明人!他玩的,就比轲比能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要脏的多。 出了轲比能帐篷,一边走,王厚一边还给追随他而来的军事统计调查局几个下属下达着命令。 “联系并州调查局分部,查查王双的底子!他姓王,还在九原当上了护匈奴校尉,应该与我太原王氏有关吧!再派人去晋阳祖祠,带我的帖子向王氏族长王郯询问!” “另外派人修书邺城,给中书令贾先生!让他想办法,在九原扶植个自己人!” 三道命令,连缘由都没问,三人同时轰然答应下来,旋即转身疾走,目送着他们,王厚又是狡猾的笑得跟灭爸那样,阴仄仄的哼哼着。 “陷害忠良,王某也要玩一回了!” 第581章 我上面有人! 王厚有点自作多情了,天下姓王的的确多出自太原王氏,可这王双还真就不是,他是陇西狄道人,说不定血管里还有着羌人的血统,王厚在太原王氏的影响力是没法影响到他了。 可是,这不代表就没有文章可做!拿他没办法了! 陇西出身!这就是个最大的问题! 而且王厚刚穿越第二天,大刀片子直指他脖颈子,刑场之上,他扯着嗓子大吼我上面有人!那时候是吹牛逼! 可是现在,却是真的了! 赤壁大战之后,曹操一统天下的美梦破了,现在曹操所需要做的是为自己的曹氏进行铺路,要知道权臣之路可是从来没有回头路!就像西汉霍光,这一辈子是风光了!顾命大臣,还废立了一任皇帝,他拥立的汉宣帝还是汉朝有名的仁君,可依旧在霍光死后把他全族诛杀了! 还有一个著名例子,大明首辅张居正! 这张某人也是兢兢业业了,一辈子上压皇帝,下制群臣,他的改革一定程度上挽救了晚明的颓势,万历皇帝甚至也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可是!张居正死后没多久,万历皇帝依旧毫不犹豫抄了张居正全族,更惨的是他八十多岁的老母亲,被锁在家里无米无水,活活渴死饿了死。 张居正的例子曹操看不到,可是霍光的血淋淋例子曹操可是看在眼里,权臣之路,要么走到终极谋朝篡位改朝换代,要么就等着你没了皇帝秋后算账吧! 现在最直接威胁曹氏废立的是何人? 不是朝中那些满嘴阔噪的士族门阀,甚至也不是与曹操作对的外割据军阀孙权刘备,而是手头有兵有将,还独立于曹氏统治之外的内系军阀,再具体点,关中群阀,马超!韩遂! 感谢贾诩这个亲历者,本来作为帝国中心的关中已经被打乱了,人口十不足一,到现在,通过钟繇的一系列努力,邺城能控制的也只有潼关到长安大约半个雍州,凉州,另一半的雍州其实都在关中群阀的手中! 许都,邺城的大汉遗老再阔噪,他们没冰拳,真到时候曹操完全可以无视他们!如今刘备寄人篱下在荆州,他的实力太小,位置太远,对曹操威胁程度一般,孙权偏安一隅,虽然也是野心勃勃,而且孙吴也是实力强悍。可对于曹氏称帝甚至孙权甚至有可能推波助澜些。 因为只有曹氏率先扛下这个大旗,他孙权再称帝才没有那么大的舆论压力。 可是马超,韩遂,处在曹操大旗下,与朝中遗老大臣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但曹氏称帝,他们也是最容易和汉室的遗老勾结在一起,扯起大旗子,打着匡扶汉室清君侧的旗号杀进关内,谋取更大的政治利益。 当年董卓不就是前辈?李傕郭汜更是打下了个好样板。 另外从地理位置上,从军事实力上,只要突出关中,西凉精悍的铁骑几个昼夜就能杀奔到邺城脚下。 凉州不得不防,这就给了贾诩很大的操作空间! 这一日,丞相府。 晚年的曹总头疼频发,和他心理负担过多也有着千丝万缕关系,一如既往,曹操端坐在三层阶梯衬托出来的丞相之榻上,却是犯愁的皱着眉头。 赤壁大战的影响虽然被王厚一阵插科打诨,外加他屁股挨了六十板子,肿了一个月,可算是把沸沸腾腾的朝议给吸引了过去。可是毕竟曹军折损十万兵马,被周瑜打了个哭爹喊娘是发生了,在荆州争夺上,曹军已经处于了弱势。 就在刚刚,八百里加急又是自荆州传来,江陵丢了! 江陵就是后世的荆州城,之前楚国的郢都,整个湖广地区的中心,更是曹操对江南发动战争的大本营,这儿丢了,战线等于推回到了长江边上,如建安十三年大军南下,一路推到赤壁的战争机会再也不会重现,现在曹操心头的郁闷,窝火可想而知。 这个节骨眼上,外面的常侍,前些日子被曹总吾梦中杀人砍死那个近臣的后辈后辈战战兢兢的抱拳进入汇报着。 “丞相...,贾中书请见!” “宣!” 相比于历史上,曹操对贾诩的器重是更上一阶,不过信任却是连减了三等,毕竟历史上贾诩是者名的装犊之王,明面上从来不站队,可现在,就算他想洗脱,后背上也被结结实实的贴了王派二字! 所以相比历史上,面见曹操时候,贾诩也是更加小心了,小碎步上殿后,无比恭敬的抱拳重重一拜。 “臣贾诩拜见丞相!” “请起,贾中书此来,有何要事?” “回丞相!上个月鲜卑轲比能部南犯九原城!被护匈奴校尉王双击败,斩首甚多!向中书报捷,然与此同时,护鲜卑校尉毋丘俭却是上书弹劾王双,擅杀鲜卑南下交易部族,要求对其惩治!” 面上两个边关军将相互争夺,曹操一听就明白了,幕后肯定牵扯他怎么也不老实的女婿王厚,没好气中,曹操是恼火而无奈的又哼唧起来。 “依贾中书之意,此事究竟如何呢?” “回丞相,鲜卑轲比能狼子野心,近些年也是攻陷了不少鲜卑部族,愈发的尾大不掉,今年他又染指九原,其野心不小,王双能号令住匈奴呼厨泉,鲜卑步度根,重创轲比能,是个人才!” 贾诩能不为王厚说话?曹操在上听的嘴角禁不住浮现出一股子意味深长的笑容,果然,先打自己一耙子后,贾诩却来个话语一转。 “不过下臣查阅王双履历时,他却是建安七年,马超率军助丞相破高干时候,力战匈奴而被举荐为护匈奴校尉的!他之前属于韩遂麾下正曲军侯!” “哦!” 这一番话,听得曹操眉头就禁不住皱了起来。 停下了手头对公文的描绘,捏着下巴上的胡须,曹操是凝重的深思了起来,不过思索了半天,他又是问了个不着边际的问题来。 “镇北将军最近在做什么?” “回丞相,镇北将军在和鲜卑做生意,据说要生产什么奶粉,还要纺织造毛线什么的,对了,据说王将军与护鲜卑校尉毋丘俭试图在草原上建城一座,教导那些鲜卑人识礼耕种,建城在阴山脚下,距离九原不远!” “呵!这小子远离辽东两千多里,跑到前套瞎胡闹去了!” 嘴角胡须一支棱,曹操笑着抚掌摇了摇头。 “这小子!等他把什么奶粉毛衣弄好了,运来邺城,本相亲自品鉴一番!” “丞相所言极是!” 究竟如何处置,曹操没说,贾诩也没多问,又是闲谈两句,他就抱拳告退了。 只不过一边向外倒退着出殿,这位千年老阴鬼的嘴角却是勾起一股子胜利的笑容来! 第582章 陷害忠良,一麻袋放倒 九原郡。 这几天郡城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模样,这儿地处前套,既有黄河水冲击的平原广袤,还有黄河本身可以引为灌溉,还真是个农耕种田的好地方,可同理,这儿一马平川的,同样正是骑兵奔驰的好地方!大汉帝国强悍时候,这儿是帝国攻伐草原的前哨站,只有大汉骑兵出击打匈奴的份儿,匈奴部族靠近这儿都是危险。 可如今,帝国四分五裂,关内尚且打不过来,哪儿有闲暇顾及关外?而且鲜卑又是强悍起来,张辽年少时候,鲜卑在魁头带领下,甚至都一度攻击到了雁门,九原更是鲜卑劫掠的必经打卡地了,再肥沃的土地,连年遭受强盗劫掠,命都不保,谁还能继续活的下去? 可今个,虽然还是鲜卑匈奴两族出丁打了主力,依旧是九原反击鲜卑取得了一场大胜利,而且这年头南匈奴真的是汉化了不少,其下层部民也耕田,上层部民也读书,甚至五胡乱华第一出手的汉赵刘渊,也是犹如中原士族那样饱读诗书,可不是个啥都不懂的文盲。 王双驱逐了轲比能,对于这些半牧半耕的匈奴人也是格外有利的。 这几天,王双简直被当成三族的英雄了,汉户送酒送粮,匈奴送羊送牛,九原城的守护汉军还真从未这么牛气过。 这一天更是如此,听闻有汉使自邺城而来,亲自率领着城中胡汉两族大户,王双自己都是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样,斩首几千集,这个功勋,应该可以够升迁护匈奴中郎将了吧! 虽然职权还是差不多,可毕竟是两千石的大员,而且面对匈奴单于呼厨泉时候,底气也能硬上许多。 穿着官服的王双甚至都没注意到,这次来的汉使带领的护卫队似乎有点多,足足有千把人。 而且,他们装备的还都是“美”式装备,清一色青州大板甲,里面装备着精密的链子甲! “末将恭迎天使!” 使者代表皇帝!礼节上甚至就算曹操都得正式跪拜,只不过他钳制的汉献帝发不出这样使节而已,当年为了表示给面子,吕布都跪拜了,更别说王双一个小小的军头,看着邺城派来的这同样披甲壮汉手持代表身份的大汉符节到了面前,身材魁梧,脸上都充满肌肉显得格外彪悍的王双是翻身就拜,无比恭敬的参拜着。 “本将夏侯霸,奉陛下之命!持节前来,边将陇西王双汇报,建安九年五月,击溃犯边鲜卑胡贼数万,斩首三千……” 提到这个,王双那浓眉大眼亦是浮现出了喜色来,可喜悦还没过,夏侯霸接下来的话却是猛地令他僵在了那里。 “然,据有司盘查,五月到九原之鲜卑,乃轲比能进贡贸易之使团!汝为军功,公然杀其使节,据其财物,引得边关动乱,乃死罪也!今令折冲中郎将夏侯霸即行捉拿,押解邺城问罪问斩,钦此!” 什么! 整个九原城的高门大族全都傻住了,片刻之后,愤怒的叫嚷此起彼伏而来,王双更是不服气的蹦了起来,火冒三丈的咆哮道。 “朝廷无眼!本将不服啊!哪有鲜卑人率众五万,杀气腾腾南下进贡的?况且鲜卑军中并无财物,末将问心无愧!末将不服啊!!!” 可是早有人看着他了,他这咆哮尚且没说完,夏侯霸右手边一员战将戴着铁拳套的拳头狠狠一电炮就闷了上去,将他当即闷倒在地,旋即七八把斧枪杀气腾腾直接把他顶在了地面上。 后头,夏侯霸带来的夏侯家部曲更是端着钢弩杀气腾腾直指着那些匈奴大户,汉人大户的脑袋瓜子咆哮着。 “王双悖逆,尔等也要跟着叛汉吗?” 这个罪名太重,南匈奴已经不是往昔的匈奴了,若是被大汉鲜卑夹击,当即就有亡族之祸!眼看着夏侯霸杀气腾腾的目光,一帮大户终究还是败给了赤裸裸的现实,闭上了嘴。 看着镇住了场子,夏侯霸更是兴奋的无以复加,扯着嗓子继续高昂的咆哮起来。 “奉陛下之命,吾夏侯霸继任护匈奴中郎将,传我命令,三军即可校场集合,接受吾检阅!” 眼看着成群盔甲整齐的夏侯家部曲冲进了九原城,再看着十几个人用重枷给王双遮掩骁勇善战的大将戴上,推着他就进了后头蒙起来的囚车,那些出来相迎的大族无不是纷纷摇着头。 朝廷无光,这叫什么事儿啊! 这叫什么事儿?这叫政治斗争! 王双最大不应该就是他出身陇西!哪怕是继任的并州太守王雄看上他的勇武,主动要过来,然后推荐为护匈奴校尉,实际上他和韩遂没多大关系。 可经过贾诩轻描淡写的回报,曹操就不这么想了!凉州铁骑已经对关东造成了格外大的军事威胁,再来个凉州系的将领,在九原挫败了鲜卑人,深得步度根部以及呼厨泉单于的宠信! 若是一但凉州反叛,他再来个引匈奴骑兵南下,直扑邺城!曹氏又如何招架? 扼杀危险于危机之中!这是曹总作为个成熟政客最标准的手段!于是乎在王厚的暗箱操作下,王双就成了个这么个政治牺牲品!贾诩得到曹操默许后,大笔一挥就将他拿下了,而且他在朝中可没啥人,顶替他的还是与宗室关系极近的夏侯家人,邺城无人反对。 这就是帝国政治的常态! 不过对于王双来说,就悲凉了,昨天他还是拯救九原的英雄,今天就成了阶下囚,脸上被铁拳打的肿了一大块,被塞到囚车中,随着车子晃晃悠悠,他心头也是格外的凄凉。 朝廷无道!朝廷无光啊! 无光的还在后头呢!连申辩都不给机会申辩,抢着接收九原军队的夏侯霸当天就派人把他押解邺城问罪,可是没走出几十里,忽然间,荒凉的戈壁滩上,穿着羊皮衣,脸上蒙着黑巾足足一百多号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家伙拎着刀子斧子草原弓就从野地里冒了出来,看得王双一个激灵,戴着沉重的枷锁就蹦了起来。 “强人,快打开囚车,拿某家刀来!” 可令他不可置信的一幕又发生了,领头的军侯不慌不忙问了一声。 “可是毋丘将军麾下?” “正是吾等!” 然后在王双气吐血的注视中,押解领头的军侯上去一个大电炮印自己眼眶上,打了个自己个乌眼青,旋即一个假摔就趴在了地上。 那些看护的士兵,狠的给自己大腿胳膊来一刀,不狠的把箭扎自己盔甲上装受伤,“云”劫囚下,就被打翻了一地。 “汝等何人,我王双与你们无冤无仇,何故下此毒手?” 真毛了,脖子上青筋暴起,顶着枷锁,王校尉就好像个蛮牛那样,扑通扑通的撞着木头囚车! 可就算他武艺高强也是身负戒具了,这头囚车打开,他一个野蛮人冲撞撞出来,连着撞倒了三四个黑面人,旋即就被拽着腿猛地扑倒在地,犹如困兽般的嚎叫中,一个黑麻袋兜头而降,直接把这个差点杀了轲比能的边关猛将装猪那样装了进去。 扔上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车后备箱,一帮子黑面人犹如从未出现那样,又是飞快的消失在了茫茫草原中…… 第583章 好像还亏了 没文化真可怕! 最开始王厚直接叫煤,可发现这个时代许多人不知道煤是啥,他又改口叫石炭,可眼前这匈奴单于呼厨泉,鲜卑大首领步度根连石炭是啥都不知道,亏他们还在并州这个出煤老板地儿住了这么多年。 还好,许都出来夏侯霸知道,眼看着本来严肃的谈判谈搞笑了,呼厨泉眼珠子瞪得溜圆的模样,他是文绉绉的解释起来。 “石炭者!就是石头里产的碳!” “额,黑色,或者一大块一大块铮亮的,或者一层面一层面黑乎乎的,反正特点就是个黑!能烧!” “王叔可是老神仙于吉的入室弟子,既然于老神仙说这儿有石炭矿,这儿就肯定有,了却这种争端,单于,还是答应王叔了吧!” 九原地下还埋着这等好东西?老子在这儿住了一辈子,咋个不知道啊!愣了半天,这呼厨泉的目光反而变得炽热了起来,惊奇的问道:“敢问王将军,这石炭矿在哪儿?” “就在这九原之地,在哪儿,还需要探矿师去寻找,反正家师认定了,九原肯定有!” 九原就是包头,包头煤矿那么者名!王厚是一口咬腚,拍着桌子也是站了起来。 可他也算是商场老油条,可归化城真是太需要煤炭了,他表露出急躁的一幕是刚好完完全全落入了老狐狸单于的眼中,实实在在的失算了! “王将军!镇北将军有要,吾匈奴自当满足!可是,吾等化外蛮夷,茹毛饮血之辈,要开采将军所需要的石炭矿,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就算小王逼着族人用手去挖,用木头棒子去刨,一年能刨出多少来?折损多少匈奴部事小,耽搁了将军大事,岂不是罪过!” “呼厨泉,汝等造刀造箭,铁器也不少,少在这儿卖惨!” 这次轮到轲比能拍桌子了,一看呼老狐狸耍赖,草原上横行惯了,他是枭雄本色爆发淋漓,火冒三丈就咆哮起来,可呼厨泉却是压根没理他,眼神依旧盯在被他反问了个瞠目结舌的王厚身上。 不得不承认,这老家伙说的并非全无道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一但归化城建设起来,肯定是个污染大户,吃煤怪物!要是真逼着匈奴人用手挖,占据太多人手,造成饥荒,饿疯了的匈奴人再和自己,和大汉帝国打起来,也不件好事儿! 一伸手把盛怒的轲比能拽了回去,王厚有些无可奈何的伸出一根手指来。 “一年我给你一万拔锄头,一万把钢锹!” 好家伙,都说王土豪,果然不假,连铁器都不是,一开口就两万件钢器!一部分拿来给他挖矿,另一部分给耕田的族户们开沟挖陇,绝对是赚了! 不过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一看有门,呼厨泉跟着又是狮子大开口! “王将军,工具是一方面,近些年连年白灾,吾族铁弗诸部饥不裹腹,开采石炭所需人口甚多,匈奴实在支撑不起啊!” “要我大鲜卑的铁骑过来教教你们怎么支撑的起吗?” 要在后世,轲比能网名都得叫狂砍一条街!吹胡子瞪眼,龇牙咧嘴中,他又是咆哮着嚷嚷起来,可听得王厚却忍不住再一次悲催的直挠头。 “轲比能首领,若是占下九原煤矿,鲜卑诸部可以出多少丁口挖煤?” 这倒不是恐吓,而是实实在在的疑问句,和这些草原胡族,尤其是鲜卑人接触久了,他倒是愈发了解这些人的习性,他们懒又不懒,社会分工格外明确,男人就管放牧屠宰或者打仗,加工奶制品,做饭,做衣服,打毡包这些零碎的生活活计全都是女人或者老人干的,要是个壮年劳动力干这些,会被人讥笑怯懦无能。 更别提挖煤这苦活累活了! 可女人下煤矿? 看着轲比能瞠目结舌为难的模样,又是哀叹一声,王厚干脆无可奈何的问道。 “要多少粮食?” 还好,虽然呼厨泉贵为匈奴单于,可也是边塞小地方出身,没见过世面那种的,又怕真把王厚轲比能给激怒了,派人来砍他,犹豫了半天,他笔画出了一根手指头。 “好,就给你十万石!” “额……” 呼厨泉本来想说一万石的,倒是被王厚这濠劲儿给顶了个目瞪狗呆,卡了一下,这才大笑着说道。 “好,王将军爽快,那就如此说定了!将军的粮与兵器一运到,小王立马就召集部族开挖!” “且慢!粮与工具几天就到,可本将军丑话说在前头!粮也不是白给的!入冬之前,归化城要见到四十万石的煤炭!否则,临东之季,吾与轲比能大首领亲自来讨!” “那是一定!一定!” 呼厨泉这吃肉养出来的胖脸都笑圆了,一点儿不像狼,倒像是肥了的哈士奇,本来这次还以为需要大出血,可回头却是赚了一笔,十万石粮食,他铁弗部可以多招募多少小混混,至于挖煤,已经日渐汉化的匈奴穷苦部族可不少,再加上九原也有汉人,逼着他们去挖不就行了!他是连连点头应了下来。 这几万人的大战,死伤了数千人的战损,这么就结束了?甚至和自己还没啥关系!目瞪狗呆看着也是一副肉疼模样,脸皮哆嗦的王厚和地主老财一样的呼厨泉又啰嗦了几句交货时间,以及煤炭的运输,然后真就抱拳要走了,步度根真是腮帮子都直抽。 “王将军,为何要给那呼厨泉懦夫如此之多的粮食工具!匈奴是羊,我们鲜卑是草原上的狼!羊天生就是给狼吃的!这么一举动,反倒是像我们这些狼怕了他这羊一样!” 离了谈判地,一边走,轲比能一边还不满的大嚷着,不过心急归化城的建设,王厚是实在懒得和他解释了,一边翻身上马,王厚一边无奈的直接一摊手:“轲比能兄弟,这件事儿不是说好了,就由王某来全权处置了吗?你就不要计较了!回归化事儿大!” “可是……” “王将军请留步!” 就在轲比能还要争执的时候,背后却是一声叫喊忽然响起,眼看着刚刚跟随步度根的一位鲜卑贵人挥着巴掌对着自己赶过来,愕然中,下意识王厚翻身下马迎接了过去,奇怪的问道。 “何事儿?” 可是看到来人,轲比能的脸色却又是阴沉了一下。 来人是步度根的中兄,扶罗韩! 第584章 三大支柱产业 王厚穿越前,米国鬼子正因为奴隶制的遗留问题,正打成了一团,甚至牵扯到了美帝开国总统,华盛顿大人。 华盛顿是真有点冤,因为他生前就是个废奴制的积极推动者,可以说和黑奴站在一条战线上的,只不过他废奴的诉求只有一半来自与人人平等的人权观念,另一半是他打心底儿认为,奴隶制是一种极其落后,效率极低的生产方式,甚至他为了养活自己的奴隶,不得不花光了自己几英亩土地的产出! 的确,奴隶制的生产效率低到令人发指,而且看着奴隶干活,你还要至少接近奴隶数量三分之一的守备去看押,时不时还得为奴隶逃跑而头疼,别问王厚怎么知道的!之前他试图在马鞍山的钢铁中心实行奴隶制,以乌桓人与高句丽人为奴开采煤矿铁矿,现在他的钢铁中心又重新变成了雇佣制。 不得不承认,雇佣制还是有些作用的,尽管还是强制劳动,有钱可拿的高句丽战俘与乌桓人俘虏劳动效率好歹高了不少,这一条对于匈奴人也是一样的,甭管呼厨泉又找了个些什么人来挖矿,反正把锄头铁锹与十万石粮食运送到九原之后,甚至没用王厚派人去探矿,六月初,第一批九原原煤就送到了归化城。 然后,停滞的城市又重新恢复了活力! 煤炭真是工业的黑色血液!虽然不知道后世环保组织得在王厚脑袋瓜子上盖多少个红色印章了,可是滚滚黑烟中,从草原挖出来的陶土一块块变成了砖头,然后给新生的归化城披上了一层红色的盔甲。 明代的归化城被称呼为大青城,因为其城墙整个呈现出一股青色的光辉来,如今鲜卑人的归化城就可以叫大红城了,一层层盖上上的红砖,在日光余晖下是红的分外的耀眼。 虽然修城停滞了,可是“饥饿”的商业士族们是早已经开始了行动,轲比能也早有准备,送给了王厚十万只细毛羊,实际上,他从羌人那儿至少弄来了六七十万头细毛羊,反正是靠着打仗抢来的,也没花轲比能一分钱。这一个多来月,剪下来的羊毛也跟雪花片子那样,积累了厚厚的一层。 鲜卑男人只负责放牧,女人却可以抽调出来,王厚的羊毛场都可以堪称女工厂了,因为可大部分在这儿劳作的都是鲜卑女人,极少部分还是没了放牧打仗能力,被嫌弃的老头子在这儿发挥余热着。 后世劳动组织也得在王厚脑门上盖一个红章了,泥巴烧成的炉子下,通红的碳火也是冒着一阵阵轻烟,黑锅里,大黑河的水烧的咕嘟咕嘟作响,把堆了一个多月的羊毛烧得滚开,多余的油脂,垃圾,杂物等一层层的被煮了下去,强忍着煮羊毛那股子膻味与臭味,一个个部族视为累赘的老汉拿着大棒子在锅里搅合来搅合去,把一团团乌突突的羊毛搅合的开始变得白净起来。 这些强行美白了的羊毛又被这些高龄劳动者搬运到了暂时在归化城北搭建出的一大堆一大堆毡包内,这头是个弹棉花的桌子,专门有汉人专业的弹棉匠拿着个大弓子把煮好的羊毛弹到松软,那头几个鲜卑妇女盘腿坐在毡包内,一手摇着纺车,一手拉着索定,一寸一寸的,就从已经煮好弹蓬松的羊毛堆里,把纤细却坚韧的毛线拉了出来。 本来这些羊毛一钱不值,夏天羊脱毛之后,甚至农人都不会去理会,可是如今,却成了一根根软乎乎洁白的线,染上色纺织成布,那就是毛呢!后世呢子面大衣风衣什么的,就是这玩意做的! 换句话说,本来当垃圾扔掉的东西,现在王厚是凭空创造出来钱了。 另一头,王厚计划中的支柱产业奶粉厂也同步开始了生产。 以前游牧民挤奶都是一次仅仅挤一两天内吃的,然后一口气加工成奶制品就得了,其实牲口群很多压根没挤到,现在,这部分乳制品也被王厚利用上了。 附近挨着个各部是叫苦不迭了,因为一大早晨,归化城的信使就会赶着大车四散,每一户必须缴纳上来两桶羊奶,两桶牛奶来,这给每家每户的工作量都增加了一大堆。 大约上午十点,这些负责征收的信使又返回了位于归化城西的奶粉场。 这儿,也是数百个大黑锅往灶台上一放,炉子底下烧着煤火,只不过和直接把煤炭死劲儿往炉子里加,能烧多久烧多久不同,这儿的火候就有讲究了,既要不断的烧着,又不能一口气猛火好几百度,把锅都烧红了,那样牛奶羊奶就烧糊了,几个从骨瓷窑调来的老师傅负责指导烧火,每个锅保持烧到六七十度,偏偏还没沸腾的状态,然后加入从岛城进口的白砂糖,再拿着大棒槌搅合着。 这可真是个累活,足足要烧制一天,直到烧到傍晚,锅底儿的牛奶羊奶已经粘稠到就成固体奶糖那个程度了,这时候才可以盛出来,放在临时搭建的土炕上炕干,这出来的就是一块块硬邦邦,甜甜的奶块了。 不过这些奶块又硬又大,还是不适合直接进食或者携带,造好的奶块还得拿到外面用大石磨去磨的粉碎,最后磨成面粉粗细,王厚要的奶粉就造好了。 别看这个产出有点少,一天能收一万多桶牛奶羊奶,最后才能产一百多石的奶粉,一年也不过三万多石,不过这玩意可是高热量食品,一石奶粉蛋白质热量足以等同于十石麦子,虽然不可能天天拿这玩意当饭吃,可是用作军粮,足够了! 当年成吉思汗大军就是带着这种奶粉军粮,一口气儿打到了多瑙河!这玩意不管是行商还是行军,都是优良产品。 换句话说,可以推销给曹总,从自己老丈人身上赚它一大桶金来! 可是资本家永远有自己的烦恼,看着自己归化城三大支柱产业全面铺开,蹲在城楼上一边晒着夕阳烤着羊排,王厚的老脸一边还不住地抽抽着。 现在他脑海还回荡着前几天扶罗韩的话来。 轲比能!支部出身,狼王也!他是不可能分权利给其他人的!将军与之合作,无异于与狼谋皮也! 可是今个,他还和轲比能干了一仗,看到煤也有了,砖头也有了,轲比能似乎心也高了,要王厚在城中心为他修建一座单于府来,以建筑来稳定他的权势。 可王厚却给否了!现在归化城正是生利的时候,最迫切的不是炫耀,而是拿出第一笔真金白银来稳住军心! 最终,还是以王厚的意见压倒了轲比能,这位鲜卑著名的首领,似乎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 就在王厚想的出神时候,一阵驼铃叮叮当当忽然响了起来,落日下,一个无比硕大的商队摇摇晃晃奔了过来,引得王厚猛地抬起头,顺势向城下张望过去,他一双眼珠子禁不住瞪得滚圆。 他的确是从辽东发起商队向这儿赶了,问题是这一两千人的大商队,提莫的是从西边过来的! 见鬼了? 第585章 股东大会,成立罗马分公司? 王将军也有落魄的时候啊! 在座一百多号人家里最次的也有个几千斤铜,上万匹布,换算成后世至少是千万富翁级别的,可在这归化城,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地上点了几堆火,周围一圈儿毡包,火堆上烤着三只羊,这就算是年会现场了,一百多号千万富翁拿个小马扎就往地上随意的一坐,这就是整个归化城的股东大会。 主席台上,火堆前,王厚又把他那张忽悠人的大饼,牛皮世界全图给拉了出来,尽管是第二次这张大饼在眼前亮相,可是对于尚且天圆地方还是地圆学说都争执不休的时人,还是格外震撼的,不少人离开了座位,好奇的凑合到了火堆前面,趁着王厚没来,对着图指指点点个没完。 “主公到!” 尽管已经被提拔为独自领一军的带兵大将了,可魏延还是时时刻刻以王厚亲卫自军居,扯着嗓子,他是亲自为王厚喊号,左面王从戈,右面诸葛樱,这次背后还格外跟了个康居“外商”小胡,王厚迈着马库斯,库克一般的步伐,跟苹果新品发布会般的气势意气风发的向着台子上走着。 看着他上台来,还手指头对着地图指指点点的,包括田穰田碰瓷儿老头都是狼狈的一溜烟儿奔了下去,赶紧找到自己小板凳坐好。 有年会内味儿了!学着后世自己老板,一上台,王厚就先开了个玩笑活跃下气氛,笑容满面左右环视了一圈儿,看着跟小学生一样排排坐在底下的大股东们,这货感慨的笑道。 “三个月出发前,咱们开集资大会,那是锦州府大楼,有美食美酒,有美人歌舞,可是如今到了草原,别说这些,脑袋上连个盖都没有了!这是每况愈下啊!看来诸位是被我王某骗喽!” “将军莫要自谦了!别说熬出来的奶粉,就这些天堆在库里的毛线都够老朽眼馋半天了! ” “就是!别说这儿还有肥美羊羔,跟着将军,就算是吃糠咽菜,在下也甘之如饴啊!” 前头是田老头,后头是王厚在东郡时候就已经收纳麾下的刘老头,俩人一块儿插科打诨,惹得这些千万富翁们跟着是一阵哄笑,整个股东大会气氛是完全带动了起来。 不过跟着笑着,王厚眼里却没有多少笑意,下面能混到千万富翁这个级别,哪个不是人精?若是跟着自己没有奔头,还吃糠咽菜?恐怕赔点钱就得成背道仇人了! 笑了片刻,王厚又是声音感慨的摇晃着头花着大饼。 “馒头会有的!包子会有的,咱们在归化城的办公大楼也会有的!到夏至,第一批的货物发卖到中原,咱第一笔收入不干别的,先修咱们集团总部还有轲比能大首领的行宫!到时候你们就是城市议会的议员,归化城的上等人了!” “不过!” 没等王厚的托儿,田老头与刘老头带头欢呼,王厚冷不丁一个转折又把这些股东给卡在了那里。 “凡事还要向前看!咱们是营建了归化城,有了个稳定的奶粉,毛线产地,从这儿还能源源不断的收购鲜卑人的牛羊战马!现在咱们是有成就了!可各位就满足了吗?” 手指头点着自己画出来忽悠人的世界地图,王厚是痛心疾首的吼道:“今晚进城的胡商大家伙都看到了,他们最近的来自乌孙,最远的来自于大秦!大秦在哪儿?地图这个位置,到咱们大汉帝国,中间间隔着整整两个大汉帝国!” “就一挂地毯,在波斯本土不过百十个铜板,到了咱大汉帝国至少得两匹绢!而且很多时候都直接拿黄金来换,咱们有西方没有的丝绸,精美的骨瓷,咱们为啥不能贩卖到大秦,贩卖到罗马去?” “这...” 看地图时候挺兴奋,可是一提走,一帮股东全哑火了! 两个大汉帝国的距离,那得走多少路啊!从青州跟着王厚到辽东,从辽东又到了草原,不少脑满肠肥的家伙这辈子都没走过这么远! 而且,来归化城和去西方又是两种概念,来这儿是跟着军队来的,王厚手底下辽东军战斗力大家伙心里都有数,可是王厚再强,他也不可能把把军队跨越两个大汉帝国的距离,互送商队到罗马去,这就得自己一哭上面对艰难险峻了!这可是个搏命的活计! “本座打算成立归化城的罗马分公司,组建远行商队,带辽东货物贩卖到大秦的都城罗马城去!由咱们的大股东胡鲁咼胡董事出任这个分布执行官!并且从军中抽调精干部队成立公司保安部!圣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是个难得开拓视野的机会!可以看遍整个世界!就算诸位不想去,诸位族中的年轻俊杰也可以推荐过来!诸君考虑一二吧!” 中原西行,唐代最远的莫过于杜环,他是在恒罗斯之战被黑衣大食所俘虏,然后周游了阿拉伯回国,再然后是玄奘,出西域西行到印度,再往后,明代的郑和,航行至红海,这些都可以称得上壮举了!可宋末时候,从阿拉伯航海到泉州的胡商一抓一大把,著名的宋奸胡商蒲寿庚就是其中一例,清末,不远万里来中国的外国鬼子更是一抓一大把! 为啥这些鬼佬就能远行到东方,大汉帝国的子民就走不出去? 这已经不仅仅关于赚钱了!王厚很想从他穿越来这一代,就开始开眼看世界!别再过了一千多年,到了我鞑圣康乾盛世了,连彼方鹰吉利国所处何位置都不知道! 王厚这一句族中年轻俊杰起到了作用!眼看着归化城就要建成了!大家伙在这儿用主公话说是市议员,当官享福的,当然不愿意提着脑袋远行万里冒险了! 可推荐族中后辈去!谁没有两三个远房大侄子大外甥啊! 尤其是胡商赚钱,大家伙是真知道!汉代的丝绸之路,说是丝绸之路,其实大汉是属于入超,每年交易过程中,汉帝国花费了大量的黄金来购买西域诸国以及西方胡商的货物。 经济也起到了政治作用,臣服匈奴是被勒索,臣服大汉能赚到钱,有金子就是爹!西域三十六国当然愿意和大汉帝国站在一起了! 不过要说中原世家不眼红这跨过洲贸易的红利,那绝对是假的! “主公既然如此说,我田家人自然不能落于人后!我田家出三人!” “我刘家出两人!” “主公,我诸葛家后辈诸葛青精通八门遁甲,乃术士之高手!我推荐他代表我诸葛家去!” “咱们本家王氏怎么能落了人后!” 喧嚣的叫喊声中,凑合凑合就凑出了三四百号的商队,看着火光中,这些有钱的孙子们一双双兴奋的脸,王厚情不自禁愉悦的点了点头。 又忽悠上道了! 第586章 筹建远行 康居来的小胡政治觉悟很对,那天王厚问他是哪里人,这家伙是斩钉截铁回答道,自己是锦州城人!那就是自己人! 于是乎,归化城集团下,以他为部门蜥蜴鸥的罗马分公司远行部就这么成立了。 不过分部门成立是成立了,王厚也没头脑一热随便就组建个商队派出去,那叫好高骛远!远行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大队人带着足以令人口干舌燥的财物从一个个没有国际法约束的国家,部族,眼皮底下溜达过去,其难度真不亚于拎着血淋淋的肉块在狼群面前跳舞那样。 所以准备工作必须得充足。 还好眼前就有个现成的老师,这支由二十几个国度,部族商人组成的西域胡商远行队,这其中,到来最远的真有来自罗马城的商人,听他笔画,他祖先曾经在个格外有权势的元老院大人物麾下当过掌柜的,在一场与东方游牧民族的大战中战败被俘虏,结果因祸得福,结识了不少部族贵族,所以他的商队能穿过里海草原,抵达波斯,又沿着波斯古商路一路进入新疆。 和王厚知道的历史想对比,如果这家伙没吹牛逼的话,那么他家族很可能侍奉过卡莱战役惨败,让人把黄金汁儿浇灌进喉咙里烫死的罗马前三巨头克拉苏! 这支商队,王厚使了个鬼,除了被股东们看着稀奇买下的白人女奴,狮子,波斯地毯黄金酒器什么的,他们剩下杂七杂八的杂货王厚全都买了!不过不再是黄金交易,而是以货易货,他从辽东发过来茶叶,兵器盔甲,骨瓷,人参还有糖,酒等货物,让他们挑选。 反正都等了三年,能在一位将军的领土内把货物全部脱手,再置办一批东方货物回去,这些西域胡商也乐不得!于是乎他们就被留在了归化城! 另一头,当领导的第二项重要技能又被王厚发挥了个淋漓尽致,那就是画饼! 那些被自己家叔叔大伯族中长辈卖了,不得不集结在归化城的小年轻们本来还一肚子不情愿,结果王厚就给他们展示了一幅宏伟蓝图。 什么完成博望侯张骞未尽的事业!踏足华夏未成到往的土地,见识从未人所记录的部族,文明,然后向天下展示,从此如博望侯那般名留青史,受后人景仰云云。 年轻人真是最好忽悠的,他们这些九零后,八零,一个个被王厚忽悠的简直热血沸腾,就跟打了鸡血那样,跟屁虫一般跟在了停滞在归化城的胡人商队后头,甚至连他们商路上到哪儿上厕所都得掏出小本本记录下来,差不点没把这些胡人问精神病了。 不过一个商队不仅仅有文职人员,上好的武备也得配备,你好说好商量讲理时候,就派世家子跟着应酬,可你要是不讲理,那就对不住,刀枪往脸上招呼了,而且从这儿一路向西,估计遇到的强盗比国家还得多,选一个骁将当武职领队就必不可少。 可算一算,王厚手下猛将还真不多,最能打的!赵云!好不容易来个张辽,让曹总又拉屎往回坐给要回去了,还赔了自己三千铁骑,最近投降他的阎柔算是个青史留名的猛将,毋丘俭是将,但不以武力见长,朱灵也算是能打!蒋义渠现在只能算是年轻时候能打了! 额,还有个曹彰据说算是挺猛,可别说他放不放心这个不靠谱的小舅子去,仅仅他要敢派曹彰去了,曹操就敢派他一起去这条,王厚就得把他从名单上划下来。 更重要的是,上述那些猛将,哪怕是新投降的阎柔,王厚都离不开,阎柔以及其麾下骑兵已经被他内定成新组建的归化旅了。 扒拉手指头算了一圈儿,最后王厚是扒拉出来个最不可能的人来! ………… 阴山脚下,美其名曰商路驿站,王厚在草原古商路边缘修了个碉堡,驻扎了一百多个人两个大队。 这一天王厚是低调的只带了五十来个骑兵护卫,不过却带了他麾下最重要一员元老大将,赵云同行,一道上,王厚还跟个老太太裹脚布那样,一边走一边担忧的磨叨着。 “老赵,你真能打过他吗?听说这小子打起仗来不要命的!” “主公,请您放心,除非是吕温侯从棺材里爬出来,否则末将师承家师瞳渊,所学下来的七稍盘龙枪就是无敌的!” 又是无奈又是自信,拍着胸脯的盔甲,赵云歇斯底里的保证着。 本座苇名剑法还是无敌的呢!看着赵老帅逼保证,又拍了拍腰间悬挂着的火枪,王厚这才把信心叠到了满,猛地一甩马僵绳。 “驾!” 阴山下是正正好好修成个三层小碉堡,一层大约一百多平米的空间,上面两层,地下一层,上层是用来驻军屯粮的,而下层则是监狱。 不过此时,监狱内仅仅关着一个人! 这儿环境还真够艰苦的,堡垒厚一米多,就在角落留下半个脸盆大小的窗户照下来,黑暗中,隐隐才能看到蹲坐在后面板凳上的人影子。 “兀那刑徒,将军来看你了!” 领着王厚下来,敲打着铁栏杆,负责戎守的汉化鲜卑百长是粗鲁的叫嚷着,不过连拍了好几下,那人却是丝毫反应没有。 不会死了吧! “本将王厚!” 心里打着鼓,王厚也靠在了栏杆边上,可他话音未落,整个铁栏杆已经咣当一下震得巨响起来,连头顶上打在水泥里的窟窿都噗噗冒着黑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老子知道汝是谁!” 满是横肉彪悍的脸因为愤怒的而扭曲着,眼睛犹如猩红的碳火,王双犹如一头受伤的狮子一般,暴怒的咆哮着。 “勾结鲜卑胡人,寇掠朝廷郡县,养虎为患!利益熏心,你对得起照侯还有镇北将军的名号吗?你这败类贼子!” 现在赵云知道王厚为毛一路上反复询问他到底能不能打得过了,看着自己主公,赵云现在也有给他俩电炮的冲动,看着监牢里王双火冒三丈的模样,抱着个胳膊歪着个脑袋瓜子,王厚就跟电影里的大反派拿烟,吊儿郎当的哼唧着。 “没错,就老子!老子还动用关系把你官职摘掉,又把你关这儿,不止这些,老子还把你一家都绑来了,就在锦州,怎么滴吧!你不服气?不服气来打我啊!” 咣当一声,整个铁栏杆又是剧烈的一震,甚至大脚趾粗细的栏杆都被王双掰的弯了点,看着他火冒三丈的眼睛,王厚更是跟电视剧里大反派那样嚣张的哼哼道。 “别说老子不给你机会,看到我身边这位了没?老子金牌狗腿子!打赢了他,老子就给你个打我的机会!” “老赵,你家主公这张帅脸能不能保得住,全看你了!” 逼装完了,一边嚣张的向回走去,王厚一边还心虚的敲了敲赵云的胸甲,可看得赵枪圣嘴角都禁不住剧烈的抽搐了下,现在他还真有种冲动,放放水给这不要脸的家伙一顿封建主义毒打算了! 不过赵云毕竟是赵云,定了定心思,冷下脸来,对着边上狱卒一扭脑袋瓜子,赵将军也是阴沉的喝道。 “打开牢门,带他上来!” 第587章 玩得又粗又长,还得石家庄老赵! 从伏牛山起兵开始,王厚的部队就一直强调训练,这是区分近代军队与封建军队的分水岭,用极致化的训练,铁一般的纪律来取代依靠封建时代将军的人格勇武而建立起的号召力,所以哪怕这么个小小的,才一百人的军事碉堡,依旧凭证出个平坦的小操场来进行军事训练。 今个难得有热闹可看,给枯燥的军事生涯添加点乐趣!将军大人亲临,这些戎兵也都放了个短假,一百人围在了栅栏围起来的平整操场边沿看着热闹,众多人簇拥中,王厚领着赵云先出了去,王双是紧随其后。 连续被在黑暗的地堡下关押了许多天,面对刺眼的阳光,王双足足眯着眼睛忍耐了十多秒,这才重新适应过来,却见王厚还真是准备妥当了,这个时代没有的十八般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他摆放在校场边缘两拍,轻中重六套甲就好像六位将军那样对列着,还有两匹上等西域骏马喷着鼻响不安分的用蹄子挠着地。 甚至,王厚还考虑到了体力问题,一条烤得外酥里嫩的羊腿尚且冒着热气刚从火上取下,边上放着一坛子美酒来。 真是算得上绝对公平了! 还是带着那种欠揍的笑容,王厚对着羊腿伸手一请道。 “王将军可否休整片刻,进些吃食,再做鄙视?” “用不到!王将军既然要某来打,那就打吧!” 虽然王双是格外鄙视王厚这货的人品,可也不得不承认,这几天他虽然被关押,却没受到啥虐待,吃食也和镇兵吃的一样,有馒头有肉的,刚开始甚至他还以为这是断头饭了,可天天如此。 仅仅是一伸手搂过了桌子上的酒坛子,昂头豪气的咕嘟咕嘟灌了几口,旋即伸手从兵器架上拎下来把两米左右大枪来,手中绕了几道,旋即甲也不披,马也不骑,直接对着赵云勾了勾手指。 “某家现在是一肚子火,遇到某家算你倒霉了!” 额…… 敢和赵云这么装逼的人,王厚也是第一次遇上,明显看到老赵的脸色阴沉了些许,一边向后退着,他一边为自己这五百年前的本家心头默哀了起来。 但愿别被削得太狠,万一被打骨折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呢!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看到这王双居然如此嚣张,赵云心里明显也是动了几分火气,一言不发,单手拎枪在背,他直接是略弯狼腰,摆起了格斗架势来。 在王厚看来,王双就不应该使枪,他使偃月刀那样长柄大刀片子或者猴子的金箍棒一类重兵器应该更好些,因为这才刚划定姿势,这货立马就跟个狂暴的大猩猩,双手轮着大枪,泰山压顶般的直奔着赵云脑门削了过去。 然而,在这货不可思议而愤怒的目光中,赵云居然是后退一步,单手举枪就接他这一季泰山压顶,可是下一秒,王双的眼眸中又是露出了骇然。 枪刃接到了他劈砍下的枪首,赵云是浑然没有用力蛮顶,手腕抖动中,枪头带着他的枪身不可思议的向右侧拽了过去,同时身体灵巧如燕的极速旋转,在王双一声不好的大叫中,他屁股狠狠挨了一军靴子,踉跄的向前铺了十几步这才站住,差不点没来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摔个狗啃翔了。 “好!” “赵将军威武!” 王双是十足的客场,当场一百五十多号兵丁全都是跟着欢呼了起来,不过手摸了下屁股,喧嚣的欢呼声中,王双反倒是冷静了下来,双手端枪,猫着腰对着赵云,一双眸子死死盯着赵云的手以及前端的枪。 接下来的比试倒是没王厚想象中那么有意思了,两员大将电视剧里那样把大枪轮得跟风车那样,精彩的乒乒乓乓碰撞个不停,那一幕没有! 不管是赵云还是王双,两人都是双手抱着枪,犹如螳螂对持那样虎视眈眈的盯着对方,一面转着圈,偶尔犹如拳击手那样猛地将枪刺出,也仅仅是试探一下,在对方做出躲避动作后,急促的就收枪回防。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总体来说,是王双进攻的多,赵云似乎处于一个防守的地位,然而,几十个回合下来,赵云依旧那副风轻云淡的从容模样,反观王双,已经是大汗淋漓,汗流浃背了。 终于,又是王双再一次大喝一声,手中扎枪似乎都有些电动马达的神韵了,看着三枪直奔赵云面门,一枪比一枪快,旋即又是一枪横扫,直轮向赵云的狼腰。 可这一季凶猛的进攻也划定了他的败计,三枪动作极小的晃动,就把他攻势凶猛的枪头打歪了,最后一击王双气势十足的枪刃未落到赵云身上,可是赵云的枪刃已经指在了他咽喉。 眼看着喉头寒光闪烁的枪尖儿,脑门上冷汗直冒甚至都低落在了锋利的枪刃上,最终,王双无可奈何的一丢枪,踉跄着往回退了两步。 “我输了!” “既然阁下这股子火气也发出去了,本座夺了阁下一个校尉之位,再还阁下一个校尉之位如何?” 论玩又长又韧的大家伙上,还是老赵更胜一筹,震天的欢呼声中王厚是得意洋洋满带笑意的招揽了起来。 他这招揽之意王双倒是本来就清楚,不然也不会费了半天劲儿布置今个这一出,然而,面对王厚的笑脸,他依旧是冷着脸,阴沉的低吼着。 “王大将军抬爱,在下感激,不过大将军若是想要王某效命,还需要应王某一个条件!” “接我一枪!” “放肆!你若要打!赵某再陪你打个三百回合又如何!主公何人!岂是配你与之交手的?” 王双没说话,眼神依旧阴沉的盯着王厚,看得他是后背心儿直悲催,要说做人莫装逼!装逼遭雷劈,刚刚激将法玩的太狠了,这货如此小心眼儿,还记着仇儿呢! 不过十八拜都拜了,他真需要一个猛将给他带商队去西域开地图去,老脸抽搐了几下,王厚居然也是眼神一狠,伸手挥退了赵云,河外凝重的问答。 “阁下说话算数?不管本座用何方法,接你一枪,你就为本座效力?”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粗犷的壮脸满是豪然,王双狠狠地一拳头擂在了自己胸脯上! 第588章 苇名剑法是无敌的! 跟着王厚的五十个骑兵中,甚至有伏牛山时候的老亲兵了,一百来个戎兵也有从青州招募来的,跟了王厚那么久,自己主公出手还是第一次见,看着王厚跟个上场运动员那样嘚瑟着脚丫子,一群大兵无不是屏息凝视,紧张的就差没把心跳都给掐停了。 这里头最紧张的莫过于赵云,身为武人,赵云也知道武人的傲气,本来立功,结果让王厚使奸计陷害下狱,今个和自己打又没打过,心里憋着股气的王双肯定想要宣泄出去,所以就有了这一枪之约! 当然,王双若是不想死,还想混下去,肯定不会一枪把王厚劈死,甚至劈伤都不会!只会以这一枪之威,来考验王厚的胆色! 但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经验估量上的,万一!王双不想活了呢! 看着嘚嘚瑟瑟热身完,王厚嗡的一声把他随身带着装逼用,却连只鸡都没杀过的青锋剑抽了出来,也是蹲了个马步,摆开了阵势。 对面,右手单提着长矛,现在王双却是一副臃臃肿肿的模样,王厚答应接这一矛,可也加了个条件,他得穿上两层板甲,如今双层龟壳套在身上,把他本来就壮硕的身躯更是衬托的格外挺拔。 众目睽睽中,忽然间吐气开声,也是单手持矛,半空中猛轮了个半圈儿,借着转势猛地双手持矛,照着右手持剑咋咋呼呼的王厚脑袋瓜子狠狠就砸了过去。 一瞬间,围看的兵丁情不自禁的嘴里都发出了呼声来,手头青筋暴起,赵云握着铁枪的手亦是剧烈的哆嗦着,可就在这一刹那,咣当一声爆响,火光猛地在两人之间闪烁出来,这一次,王双是再也站不住,一路向回踉跄了好几步,最终还是一个屁墩坐在了地上。 “主公威武!!!” 都说王厚会掌心雷,可是亲眼看到的没几个,足足看呆了半分多钟,围拢的军兵情不自禁无比亢奋的猛震双手,高昂的欢呼起来。 刚刚和王双比试都没这么提心吊胆过,看着这一幕,长出一口气的赵云是无奈笑着摇了摇头,手情不自禁的捂了捂胸口,怎么忘了主公还有这一招! 猫尚且有保命的最后一招,王厚刀枪剑戟样样稀松,唯有折这拔枪术练了个精通,硝烟都没吹就把火铳重新捅进了腰间,满是笑容,王厚对着坐在地上发傻的王双笑着伸出了手。 真是格外震撼,低头看了一眼胸口凹陷下去的第一层板甲,尖锐的子弹卡在了第二层板甲上,甚至穿破了皮衣,把肚皮都烫了个小伤,直到王厚伸手过来,王双这才回过神来。 没接王厚伸过来的手,这莽汉是咣当一下直接跪在了地上,对着王厚方向重重就扑腾扑腾磕头了起来。 这队伍无论如何都得组了,都是狠人啊! ...... 能让个猛将顺服的最快方式,还是打服他!阴山下的王氏道法施展一遭之后,这支远征军也有了自己的校尉了。 时间转瞬即逝,一转眼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进入了六月伏天,不过草原上的盛夏倒是凉爽的很,甚至比辽东都要凉快点。 王厚承诺的,馒头会有的,包子会有的,办公楼也会有的承诺却是没兑现,阴山附近新烧得砖头源源不断的运进了归化城,最先起来的却还是仓库,纺织场与奶粉场三大支柱产业园区。 不过这也怨不到王厚,一匹毛线市价也就百十个铜板,可要是织成布匹毛呢,那就是至少一贯了,盖起了厂房,就可以引入织布机,组织织弓在厂房内劳作,生产价值将提高十倍。 奶粉也差不多,现在这么分散在半个城区,生产零散而没有效率,而且!成品奶粉居然还被时不时偷吃,气的一帮股东龇牙咧嘴的! 可厂房件起来了,一方面灶火位置增多,另一方面,生产也可以规范起来,这头熬好的奶粉直接收进笸箩,然后运到仓库储存,效率也能提升一倍以上。 资本家逐利的吸血鬼天赋闪光点可算从这些士族老爷身上绽放出来,宁愿先住一阵的毡包体验游牧民族的生活,他们也要先把赚钱的设施给建好它! 而汉人的到来,也真的是开始改变鲜卑人的生活了。 最开始,来这儿做工的鲜卑妇女以及老人都是轲比能利用自己的大首领权利,强制从西鲜卑几部调来的,可来做工后,一个月给发一石麦子,俩月还给一匹布,草原人是没多少积攒储蓄的观念,本来来时候穿着老羊皮破破烂烂的,如今都换上新衣服了,吃的也比放牧好,逐渐附近一些部族的妇女老人也来主动到归化城做工起来。 甚至一些在部族中不起眼,或者受到欺压的下层男丁,也是顾不得脸面来这儿打工起来。 虽然改变只有一点点,可是自由奔放的鲜卑人依旧有一部分从游牧民这个职业被王厚转换成了工人! 六月份,王厚一直苦盼着的第一批商队也到了,由青州商团为主要组成部分的商团足足有上万人,轲比能为他征集的十万牛马到现在都没有被换回去,甚至都被他用死了一两万头了,不过这个运输效率也是斐然,江南的茶叶,荆楚的漆器,徐州的米麦,柳城的骨瓷,第一批汉地来交换的产品堆成了一座小山。 “如何?” 难怪外国佬称呼中国为拆哪儿,也难怪骨瓷成为八大瓷唯一不是华夏本土创造的瓷器,毡包里,箱子打开,点缀着金线条绘画着显明色调,栩栩如生的丹鹤飞花瓶一拿出来,自称服侍过克拉苏,什么玩意没吃过见过的大秦大胡子老头眼珠子差不点没瞪出来。 “这些,都给我?” 简直跟耗子见到奶酪那样直接就扑箱子上,操着凉州腔格外浓郁的地方汉话,这货甚至音调都有些颤抖了。 门外,一口口箱子装在大车上,五百从军中抽调,却换上了小范围特制嵌钢皮甲的商队护卫也正在空旷的原野上集合着,没搭理他,看着正在紧锣密鼓组建着的西行商队,王厚嘴角禁不住流露出一股子浓郁的笑容来。 从汉末开始,华夏也能开眼看世界了! “咦?主公,这十几口箱子上为何有血迹啊?” 不过忽然间,被王厚忽悠为西域使团护卫校尉的五百年前老本家王双却是惊愕的叫嚷起来,随着他扒拉,十几个茶叶箱子上的苫布全都被扯了开,一个隐隐约约能看出来人形血迹模样映入眼帘。 “额……,应该是打老鼠打的!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滋溜一伸手,王厚讪笑着又把苫布拉了回去。 第589章 传统强盗与新兴强盗 吊足了胃口,这场远行盛宴足足准备了三个月,炽热的草原七月,这才从归化城踏着被草原上老大太阳晒得老干的火热大地,一道向西行了去。 这次王厚算是有些冒险了,现在北方尚且没养成喝茶的习惯,他已经把茶叶当成紧俏货物之一,这次商队驮了足足六百多口箱子的南方绿茶,然后是日照产的糖四百多箱,本来供不应求的骨瓷,为了打开市场,也加了五十箱子。 归化城本土产的奶粉,毛线,岛城舶来的棉布以及织造好的大棉衣,甚至兵器,盔甲,林林总总货物差不多拉了两千三百多口箱子。 加上一道上的口粮,人骑用的,整个商队足足拥有牛羊牲口三千多头。 值得注意的是,这三千多头精壮牲口一头都不是王厚的,全都是从阴山脚下放牧八个西鲜卑部族中征调的,这一次为了远行,这些鲜卑部族还出了六百多个精壮少年,平时跟着打杂照看货物,万一遇到强盗,也是掏刀子拎弓就上。 这其实是对八部鲜卑算上一场福利了,因为牲口与学徒都是算干股,同样出人的辽东商业士族们都没额外算股份。 不过这样没招,游牧民族创造力太差了,除了出肌肉棒子以及马匹驮牛之外,鲜卑人也出不了什么实际的商品,而王厚又想把鲜卑人拉拢上,带他们“共同致富”,就只能算他们个便宜了。 鲜卑出的人,再加上王厚专门为商队配备,由王双率领的五百名精干护卫,投资归化城的世家有钱孙子……,咳咳,有钱的大爷出的三百来个掌柜,士族学徒,一个大商队足足达到了一千四百多人。 这个规模,比当年张骞出西域都要大! 丝绸之路,这次商队里王厚是一匹丝绸都没带,一方面王厚现在卖丝绸,成本太贵了,毕竟要从江南或者巴蜀进口,他花这么大代价,才不要帮别人宣传产品呢! 另一方面,现在辽东有钱的孙子……,咳咳,有钱的大爷可多的很,江南进口那一年一万多锻丝绸,内部都不够分,他就不拿丝绸凑那个热闹了! 这次商队远行,王厚的野心也不大,商队沿着阳山草原商路,一道向西,争取绕过凉州,从鲜卑漠南直接进入准葛尔盆地,抵达乌孙的伊犁河即可! 不过这也够远的了,来回上万里,加上在乌孙赤谷城售卖商货的时间,估计每个大半年时间是回不来了,站在归化城头,目送着这支商队渐行渐远,走在后头,王双还无奈且充满希望的举起王厚特意为他打造的偃月刀,远远挥了挥手,看着这一幕,王厚还真有种心犹如猫挠的那种感觉。 真是时代的差距,后世从内蒙古呼城到新疆克拉玛依,就算开半天休息半天,开车三天时间也到了,十天内足够旅游一圈儿再打个来回,这个时代却需要大半年。 更重要的是,这算得上王厚一场疯狂的赌博,因为半道上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他也不知道这趟商路是能赚还是能赔,也许这一千多号人,三千畜货这一幕就是诀别了,埋骨黄沙中,再也看不到他们了。 “要是有电报该多好,至少到哪儿还能报个平安!或者把火车造出来,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尽情奔腾去呗!路途也能快捷不少!” “不过火车!电报,哪个更难呢?” 满脸纠结,王厚从已经修好了楼梯的城门斜坡缓缓下了来,一边走,一边还跟神经病那样在嘴里嘟囔嘀咕算计着。 不过全神贯注在自己对这个时代的影响中,王厚是浑然没有注意到,就在城门边上,一双眼睛始终带着一股子恼火焦躁盯着自己背影! 轲比能! 从组建商队,到拉拢鲜卑部族,王厚是没和他商量一句。 不知道正因为什么原因急急匆匆出城,在城门口停住脚步,轲比能是阴沉着老脸一道上目送着他背影足足绕过了新修起来的奶粉厂厂房,这才狠狠一甩马鞭子,猛地冲了出去。 ………… 远行的探索总是能给现有社会结构带来格外大的发展与冲击,就像欧洲的大航海时代改变了整个西欧结构,将其由封闭的小王国封建结构,发展成了一个个近代工业帝国。 这次远行商队出发,甚至商队还没到达地方呢!就已经给归化城的社会结构带来改变了! 王厚现在带给这个时代影响最大的穿越品是什么?不是水泥,他的审美观点也就在麾下强推一推,据说在岛城,已经开始有有钱人把平整的包豪斯房顶改建成传统汉式青砖大瓦房顶了,也不是棉,糖什么的,影响最大的,莫过于大黑锅。 短短几年时间,甚至就连巴蜀和交州都流行起了各式各样炒勺铁锅,除了之前的瓮煮,现在大家伙也开始流行起吃炒菜了,在王厚推行多养猪的北方,王氏红烧肉已经成了一道流行名菜,这个时代巴蜀还养着最适合做回锅肉的成华猪,就是不知道巴蜀大厨们有没有把足以抗衡红烧肉的回锅肉给端出来。 现在王厚这归化城第四大产业也渐渐兴起了,饭馆子! 这头纺织厂还没修建完,那头靠着南城根儿,一溜鲁菜馆子二层小楼是率先站起来了,因为天天烤全羊,天天烤全羊,嘴里都吃上火的王厚是实在吃腻了! 这儿,吃了半辈子羊的鲜卑牧民头一次尝到什么叫红焖羊肉,还有铜锅涮锅子!甚至豆腐泡豆腐皮金针菇什么的炒巴炒巴,也比成天吃干巴巴烤羊肉来的过瘾。 更重要的是,这儿卖酒!即墨老酒,浓烈的岛城蜜酒烧! 之前归化城招个鲜卑壮年劳动力,那真是难死了,可这饭馆子一建成,来干活的年轻人一下子就多了起来,因为只有在归化城干活才给发钱,发了钱才有钱下馆子。 甚至后世深圳赫赫有名的三和大神群体在这儿也出现了,不少鲜卑人在城内的建筑工地干三天,然后直接下馆子喝上整整一天,三天一倒也活的有滋有味的。 不过今个,就算喝酒的鲜卑人声音也压得鸟悄的,因为馆子的一角儿,是两伙大佬盘道了起来,一伙咋一眼看去,都看不出是汉人来,因为他们打扮比鲜卑人都野了!穿这个短挂衫子,露出胸脯健壮的腱子肉以及伤疤,脑袋上居然也梳了不少辫子,几个人几乎全带着一个黑眼罩,遮住了一只眼睛。 另一面,则是正统点的鲜卑人了,不同于东部鲜卑,西部鲜卑基本发型是背发,浓密的黑发披在肩头,一个个也是人高马大穿着皮袄子,脸上身上同样露着疤。 两伙人都不像啥好人,而且鲜卑披头士的老大还频频向汉人辫子帮老大敬着酒。 “大哥!喝!” 第590章 还是倒霉隔壁吴老二 茶叶箱子上那个人形血迹,王双是个厚道武人将军,王厚把箱子盖起来之后,他也没多问,几口箱子分割出去拴在不同的马上,就给拉走了! 可不代表这就没看在有心人的眼里,尤其是跟着忙活还有不少“经验丰富”的马上强盗鲜卑人。 王厚都没想到,这些“作案老手”仅仅通过交易货物的一些蛛丝马迹,就嗅到了腥味儿,而且还和这次北上的青州“不法分子”迅速勾结了上! “来,大哥,你我兄弟一见如故,再干了这一碗!” 端着酒碗,这鲜卑披头士老大,也是西鲜卑大部步六孤部酋长三儿子步六孤呼和台又是重重端起了酒碗,随着他的恭维,对面泰山大贼刘巴娃也是来者不拒,一甩脑袋瓜子上的小辫子,咕嘟咕嘟就把酒碗干了个底儿朝天。 “干!” 不过,常酗酒的还真未必酒量就好,又一碗蒸馏处理过,度数至少四十度的糖蜜朗姆酒下肚,刘巴娃口齿都有些不清了,大着舌头愣是泛着色眯眯的眼光,愣是看着酒店老板娘那六十多岁的大妈走了一道。 谁说草原人就傻的,游牧族人,有时候比狐狸都狡猾,看着相互之间也灌得差不多了,呼和台可算是图穷匕见,一脸憨厚的模样,不经意的打探起消息来。 “刘老哥,咱俩都兄弟了,你不能再瞒着兄弟了吧!前些天你们运来那干树叶子,到底咋来的!” “啥!啥干树叶子!那提莫的叫茶!用他们永恒之火的神棍话说,那些树叶子采自灵气充沛的高山之上,饱含天地奥妙之气,久饮可长生而不老!别他娘的小看一箱子树叶子,一箱就能换匹布呢!” 这不还是树叶子吗?不过呼和台也见识过这树叶子的神奇,为了打开市场,王厚分了一大批给西鲜卑各大族酋长台吉去品尝饮用,所以呼和台也喝过。 这玩意混着奶和糖一煮,还有些黑乎乎的汉人珍珠的软东西,还别有一番风味!而且以前吃肉吃奶巴子,吃着吃着就腻个好歹,可多喝点这干树叶子水,是既然噎了,也不会咣当一下放个大臭屁了!喝着喝着就上瘾了。 “大哥,那这些,咋来的啊?” 啥玩意呼和台比刘巴娃知道的清楚,重要的是,这玩意咋来的,更重要的是,带血的茶箱子是怎么拿刀买来的! 他这套近乎,也套出效果来了,喝的兴起,左右张望一眼,刘巴娃声音都压得低低的。 “朝南边走,一直过了长江,那地儿叫吴郡,每年夏秋,拜了海龙王之后,老子就提莫的拉帮结伙行船去那儿,当年还是咱们将军他老人渣趟出来的航线,顺着大海边上把船往上一摸,上了岸,咱就可以找地方发财去了!” “这些茶箱子,是老子胆大,沿长江上游一百多里,偷偷摸过了江,在他姓孙的老巢附近摸的!提莫的!那老小子还和老子装,什么进贡给吴侯的,敢拿死全家!吴侯个提莫!老子承认的侯爷就咱将军照侯!老子一刀就把那老菊花给剁了,这茶不就买来了!” 真是提莫的!汉人一个个文绉绉的,不也拎刀子打秋风吗?这一套程序,没事儿就打草谷的呼和台真是再熟悉不过了!听得他心里简直直发痒痒。 没法不痒啊!今年大首领与汉人联合经营归化城,说是归化大汉朝了,各部冬天直接发粮食和布匹,不许再跑九原燕云打草谷去了,一般人还觉得不错,不必拼死拼活就能熬过白灾了,可对他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贵族子弟,真是跟世界末日一般,闲得爪子都痒了。 心头真是火热,呼和台更是兴奋而急促的问道。 “哥!咱弟兄也有着一把子力气,闲着也是没屁事儿,要不然,带兄弟去长长见识?” “你!呵!” 谁知道一提到这个,那刘巴娃不屑的海盗黑话都冒出来了。 “瓜娃子!旱鸭子,下水就是个秤砣子!恁娃这些骑马的去,海里喂王八啊?” 能当上头儿,脑瓜子转的总是最快一个,看着刘巴娃满脸嫌弃,这呼和台禁不住急了。 “哥,别小瞧兄弟,这大黑河里,照样一扎好几个猛子,不就会水吗!而且哥,上岸打草谷不照样得马往回驮吗!带着兄弟去,兄弟拿马给你往回拉,不捎手的谷包哥更多吗?” “是……,是这个理儿哈!” 相比之下,刘巴娃就头脑简单了,他脑袋瓜子里,顿时浮现出一匹马拉三四箱子茶,一个人只能捧着一箱的模样,迷糊了几圈儿,大着舌头,他却是又重重摇晃了下脑袋瓜子! “还是不成!” “为毛啊!” “咱北方所有黑港的总瓢把子,咱照侯王将军,开罪了他老人渣,别……,别他娘的想在海陆两道混了,都得直接扔下去喂鲨鱼,你们可是鞑子!他老人渣不点头,谁……,谁敢带你们出草原啊!” “这么说,老弟我弄到出草原的通行证,大哥就带兄弟几个去什么吴郡打草谷?” “中!” 一排大腿,呼和台就奔了出去,看得这刘巴娃眼珠子直了半天,这才含糊的嚷嚷起来。 “嗨!兄弟,不说这顿你请吗?” ………… 哗啦~ 王厚住了三个月的马车桌子上,一叠申请被不称职,恃宠而骄的“秘书”诸葛樱随意往桌子上一丢,就兴致勃勃溜出去了。 外面,曹彰这货居然不知道啥手段,和台予这妞勾结一起去了,俩人正点着牛粪合着奶粉,煮着草原上新兴的饮品珍珠奶茶,诸葛樱也是屁颠屁颠跟着溜了过去,只留下王厚这大boss磨俩爪子自己一人儿在这办公写公文。 而且更令王厚迷糊的是,翻开了公文申请,好几百个鲜卑贵族子弟,一个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强盗n代二世祖,要组团去他连角城搬砖去! 老子昨天喝多了吗? 擦了擦眼睛,再看一遍,还是这些鲜卑贵族子,申请到连角城务工,而且推荐人,恰好是步六孤几个才刚刚参与了自己丝绸之路大计划的鲜卑部族! 这个面子不能不给啊!不过这帮小混球要去老子地盘干毛啊? 一肚子愕然,王厚悲催的扯着嗓子嚷嚷起来。 “李虎何在?哦,走乌孙去了!那副手李雷何在?老子有个大活派给你们!” 一边嚷嚷着,王厚大毛笔朱砂就狠狠一勾,他是浑然不知道,自己这随手一勾,可把他大舅哥子,隔壁吴老二给坑惨了! 第591章 老鼠吃象 震撼天下的赤壁大战已经结束了大半年了,战败一方的曹操在剧烈的喘息着舔舐着伤口,而历史上,蛰伏许久的东吴是大放异彩,挥军向东,一举夺下了江夏郡与大半的南郡,击破了曹仁,达成了一直以来孙权西进的夙愿。 不过,这个时空,本来还咄咄逼人向北的孙家在攻打曹仁时候居然就已经显露出了疲态来,甚至逼得曹仁放弃江陵城之后,孙家没有再加以进攻不说,还礼貌的恭送曹仁出了江南,甚至向邺城方向显露出了和谈的政治态度来。 能让东吴这个庞然大物在其巅峰期最该咄咄逼人扩张时候,却表现的犹如个孙子那样四处小心翼翼陪着笑脸的原因,却是北方依附在岛城港一个格外小的毒瘤来。 岛城黑港! 就连岛城“打黑”时候随意留下这么个边缘地带的王厚都没想到,这弹丸大小的一片地儿,居然能有如此政治神威。 这也算是创造了另类就业机会,写了申请书“入关打工”的鲜卑贵族子弟三百多,跟着回撤商队偷偷溜的鲜卑人足有一千多号,而砍人砸场子的小弟,对于海盗来说是啥时候都缺的!这部分马上英雄,绝大部分也汇入到了这片黑港中。 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繁华的都市,这么多人,尽管从连角城渡海时候,已经做过一次庞大的青州海船了,可是摇得发吐中坐着舢板登上距离岛城海面十几里的黑港岛时候,曲那绿依旧忍不住震撼的深深长叹一声。 “长生天在上,真提莫的壮观!” 得益于青州发达的造船业,以及王厚掉钱眼儿里的资本家本色,岛城港打造的大帆船是不问谁来买,只要你下订单,咱就卖!所以黑港的海盗们弄船也格外容易,狭小的岛屿边沿犹如被刀切了一边的海岸线上,足足停泊了二十多条四五十米长的三桅大舰,那种十多米长单桅快船不知道有多少。 在这些这个时代最庞大的人类造物面前,就算最强悍的鲜卑大马,都渺小的跟蚂蚁那样。 这儿也真是彻彻底底发展成了个为海盗服务的不法之地,挨着港口一连串破房子全都是酒馆,青楼,赌场,醉醺醺的海盗烂人拎着酒瓶子晃悠在大街上,招揽客人的青楼妓子也浑然没有岛城青楼那么含蓄文雅,直接露着大腿火辣的抛着媚眼勾得人心里头都直痒痒。 不过最吸引步六孤这位贵族子弟的还是眼前这些庞然大物,眼神瞄着船,他是迫不及待的拉扯着被他忽悠着带他南下的刘巴娃。 “大哥!那条船是咱们兄弟的啊!” 眼珠子全都盯在了路边站街的妓子那小麦色的大腿以及饱满的胸脯上,被这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在身边嚷嚷了几句,刘巴娃这才回过神来,真是满肚子的不耐烦,他是随意的往边沿一指。 “喏,那就是老子的船!” 所有船中,唯有一条船是用黑颜料涂抹了个黝黑,最中央高耸的船帆上书写着一个大字儿。 石头号! 看着船头出水就足足有两层楼那么高的庞然大物,所有鲜卑人都是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嘘声来,这大玩意,太带劲了! ...... 不过满肚子欣喜的鲜卑人,上了船之后,就迅速被现实飞速的泼了一头的冷水。 “提莫的!老子来是跟着打草谷劫掠肉票的,不是来干苦力的!” 在黑港停留了一晚上,上午向船上搬货,这些骑马强盗还没啥怨言,因为搬运的不是吃的就是喝的,尤其是酒!水手的形象之所以总是和醉醺醺连接在一起,就是因为长期航海途中,淡水格外容易变质,没过一周,水桶内的水就长满绿苔了,船上又没有条件生火,为了不感染疾病,水手们就只能用烈酒掺和着脏水来喝,用酒精杀菌。 酒是鲜卑人的心头好,尤其是汉地的烈酒,更是平时喝不起的奢侈品,搬运这些,鲜卑人自然是积极,可是上午开了拔,旋即汉人海盗分配来的活计却是让他们禁不住撩了挑子。 也是个部族酋长的儿子,手头脏兮兮的抹布一扔,脚边的盆子还被一脚踹了开,歪着个脑袋瓜子,梗梗着脖子,这货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瞅着船长刘巴娃,跟着他,一块上船的五十个鲜卑新晋海盗也是这副嚣张的模样,还往地上吐着唾沫。 刚开航似乎这海盗船就要分裂了,也是手里头拎着刀片子,二百几十号海贼也是拎着刀片子歪歪着脑袋瓜子跟港片里要砍架的小弟那样,气势汹汹的围了围了上来。 毕竟是部族酋长子弟,这个级别还是能接触到点部族间勾心斗角的政治斗争的,没忙着和自己恼火的族人站在一起,先是抱着拳头阴沉着脸对着抱着个胳膊的石头号大副李摩柯率先问了起来。 “李大哥,这是何意?为何要吾等干这脏活?” “没有为什么?新上船的,都得先从这擦夹板开始!” 没有解释,袒露着满是胸毛的胸脯子,刘巴娃依旧那副痞子气势十足,阴沉着一张大脸蛋子哼哼着。 “这么说,李大哥这是直溜我们这些新入伙子的了?” 脸上却是露出一股子笑意来,一弯腰,呼和台伸手就把脏抹布和水盆儿捧到了手里,可就在那些汉人海盗都禁不住露出得意而阴狠的笑容时候,咣当一下子,呼和台一个大木盆狠狠砸刘巴娃秃了半边的脑袋上,紧接着一个大脚又闷他胸脯子了上。 “提莫的,擦夹板这等下贱活计也就你们这些卑微的汉人配干,也敢拿出来烦扰你们鲜卑大爷!” 真是说干架就干架,连个反应时间都没有,猝不及防间,李摩柯这老海盗头子都直接被一盆干趴甲板上了。 不愧是经常一起骑马打劫的,眼看着步六孤家三少爷动手,剩下的鲜卑贵族子弟也不含糊,抡起拳头就干,蒙古摔跤术应该是传承自这些老前辈,噼里啪啦的背摔中,顷刻之间汉人海盗就被放翻了二十几号。 “提莫的!干了这群蛮子!” 哪儿吃过这亏,醒悟过来,难听的叫骂着,二百多号石头海盗也不怂,轮着拳头叫骂着粗话,当即一个一个个恶狗扑屎,龇牙咧嘴加入了战团中。 别说,鲜卑人也的确是够彪悍,五十几号干二百多好也丝毫不落下风,整个甲板上到处都是两族人龇牙咧嘴的叫骂声,全肉呼在脸上的闷声以及大牙被从嘴里打出来那爽利声音,那干架干的热火朝天的。 不过作为船长,刘巴娃却是好像没看到新海盗和老部下打仗那样,翘着八字胡子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只不过忽然间,手中船舵好像方向盘那样,被他向左转着咯吱咯吱打了个九十度大转向来! “唔哇...” 第592章 鲜卑人的海盗生涯 “都给老子好好擦!在海上,你脚底下的船就跟你们鲜卑人胯下的马那样!你要足够尊敬它!爱护好它!它才能像个财神爷那样,带着你们这些三瓜俩枣的烂人找到钱和女人! ” “说你呢!别提莫吐了,给老子吃回去!” 得意洋洋的叫骂下着,拎着鞭子在老老实实擦甲班的五十来个鲜卑人中间转悠着,脑袋上被砸了个大包的大副李摩柯还一大脚把挨着自己身边的那个鲜卑人一脚踹趴下,那张脸正正好好摔在了自己刚刚一口没忍住吐出来的酸水儿上。 呼和台真是这辈子都受过这等耻辱,不过鲜卑人也是这点好,能屈能伸,没那实力之前,他知道先忍着,把脸从呕吐物里抬起来,连抹都不抹一把,接着又是蹲着继续默默地擦拭起来。 真是没脾气,干架鲜卑人不怂,哪怕是五十干两百,打的还是这些在大汉海面上已经作案了好几年海盗群们,可是架得住以少打多,却架不住一边晕船一边以少打多。 船上练的可不仅仅是水性,还得练得抗晕船能力,刘巴娃把船开的跟喝醉了似得,左右摇晃的,甲板上也跟后世游乐场的海盗船那样东倒西歪着,刚刚还打的一包瘾的鲜卑人顿时是完蛋了,吐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晃了个晕头转向,还有吧嗒一下掉海里的,俗话说得好,好汉架不住三泡稀屎,一口吐了个翻江倒海,呼和台这家伙都干不动了,让个海盗从后面搂住了胳膊,刚刚那个挨了他俩电炮的汉人海盗揪住他衣领子那叫左右开弓,几个大耳光就给他干那儿去了。 这货应该是用的黑人牙膏,牙龈都干出血了,一口大牙愣是一个都没掉,一边低头闷哼着擦着甲班,他眼神儿一边闷哼着盯着李摩柯,低沉的哼哼着狠话来。 又是瞄了他一眼,李摩柯又是阴笑着一脚卷在了他腚上。 ...... 一个不太愉快的航海开局之后,连续几天,这些鲜卑新入伙海盗也是见见适应了海上的生活,更重要的是,适应了海盗的生活准则,那就是海上讨生活,是不分什么汉人鲜卑的,出了刘巴娃这掌握航海技术的船长之外,任何地位都是靠着拳头自己取来的。 “打!打!打啊!” 又一次,整个船颠簸成了簸箕那样,现在也不分什么汉人鲜卑人了,两伙人围拢在一起,一边抱着缆绳桅杆,一边还亢奋到极致的叫嚷助威着。 人圈儿中,什么都抓不到,随着船颠簸犹如滚地葫芦那样的两人,赫然就是步六孤三公子呼和台以及大副李摩柯,不过就算是脑袋都磕在地上摔了个满头是包,俩人以后扯着对方脖领子,拳头不要命的往对方脸蛋子上招呼着。 步六孤的适应能力还真是强,昨个还船一颠就要吐,现在却是一张脸别的通红,就算被晃晕了天儿了,依旧不住地扯着李摩柯衣领子翻滚着。 还真叫败也吐成也吐,翻腾翻腾,眼看着自己又是占据上风压在了李摩柯身上,对着这泰山悍匪大光头,他忽然是一张嘴,哇的一声,一股子带着酸性滚烫热拉的东西就从他嘴里跟瀑布那样喷了出来。 虚空恐惧克格莫的绝招,这李摩柯当即就受不了了,一张脸被糊住,一边难受的嗷嗷叫着甩着脸,他胳膊肘子一边还胡乱挥着。 不过已经中招的他哪是鲜卑三少爷的对手了,抓住机会蹦起来,两大脚踹在了李摩柯脑袋瓜子上,又一脚卷在了他肚子上,直接把个一百几十斤的山东大汉踹得跟虾米那样,看着他是再也站不起来,兴奋的挥舞着双手,呼和台犹如草原上的野狼那样,尖锐的就嚎叫了起来。 这就是海盗,甭管你啥出身!他们只服有能耐的!看着呼和台嘴角还挂着血,呐喊的模样,甭管汉人海盗还是鲜卑海盗,都跟着亢奋的一并咆哮了起来。 “大副!” “大副大副!” 那头,还是始终握着船舵的刘巴娃,看到这一幕,老脸上亦是禁不住挂起个不知道高兴还是无奈的古怪笑容来。 ......... 虽然历史上都对是世家门阀口诛笔伐,但不得不承认,世家门阀能垄断了汉唐几百年的历史地位,还是有着其闪光点的,哪怕步六孤这种草原部落制的鲜卑世家。 武力干翻了李摩柯,也仅仅是在海盗群中打凶名,让大家伙都怕自己而已,可真正做到服众,还得看后续表现。 现在呼和台就干的很得海盗们的胃口,并不是因为他干上大副了,鲜卑人就翻身当老大了,二十来个始终适应不了船上生活的鲜卑人照样是擦夹板,而且强悍的泰山海盗,在食物和酒的分配上依旧占大头,有什么好的先给他们,弱者分的少也无话可说,二百五十多人一个盗伙,好真被他这个常去中原打劫的塞外蛮夷给管了个井井有条。 就连前两天一肚子不服气,叫嚷着再干一架的李摩柯,居然都是口不服新服的安静了下来。 不得不说,这呼和台是真热爱打劫这一项工作啊!不管是陆上骑马抢劫,还是海上当海盗抢劫!这些天,跟着刘巴娃,他也真的学到了不少海盗的规矩与知识来。 就比如,兔子不吃窝边草,凡是船头上挂着穿越过来的保护伞公司旗帜的船一律不打劫,因为那些不是青州船,就是向青州航海协会纳税了的同盟船,不说每年航海协会还会分一部分分成黑港的海盗大佬们,仅仅看在王厚老大的威风,这些船也不能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可是来自荆州或者江南的楼船或者大肚子硬帆船,那就是随意打,打击了这些竞争对手,还是给青州商团涨声势了。 再比如风向,航速,罗盘,白天靠太阳辨位置,晚上靠着星星辨位置的本事,呼和台端着酒过来请教时候,刘巴娃也是毫不隐瞒,随口就指点了他。 八月中旬,在海上航行了将近四千里地,石头号海盗船是终于抢先一马,先行抵达了江南,一边把着船舵,一边端着望远镜观望的刘巴娃,难得从一副啥也不感兴趣的模样忽然就兴奋了过来,指着朦胧的海雾另一面,欣喜的叫嚷道。 “上海岛到了!” “看到那两座巨大洁白的建筑了吗?那是第一次航海到江南时候,咱们青州航船的祖师爷王将军建的!一共两个大茅厕!” “茅厕?” 草原上没有厕所的概念,到了汉地,呼和台才知道厕所是什么玩意,可就因为知道了,他才差不点没把舌头给咬下来,满是不可置信,惊愕的叫嚷道。 “王将军在这儿修两个巨型茅厕干什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是他老人渣特意照看咱们这些海上舔血吃饭的苦难人的福利,咱们一道从北方而来,是带煞带晦而来,到了这上海岛在北面的茅厕上个厕所,再点一堆永恒之火,这就是排晦烧煞了!” “等咱们在江南发财回来了,再到南面的茅厕排晦排煞一通,把血气晦气都留到这儿,海龙王又能一道顺风顺水儿回去!” 就连王厚估计都想不到,自己为了证明他有钱能在魔都买的起厕所,一买还买俩的恶趣味修起来的大茅厕,居然还被授予了这神性来,甚至千百年后,还成了华夏海盗的一种文化传承,反正刘巴娃是格外神往的高声长吟起来。 “敲锣,靠岸,落帆,咱们上岸去秽!” “大哥!若是在向南,又是能到哪里?” 看着大船忽然转头,船头偏离了一望无际的南海,直奔着岸边疾驰了去,偏过头看着海天相连,呼和台忽然好奇的问道。 这个问题太深奥,就连老海盗刘巴娃都是被问的一愣,呛了片刻,这才无奈的摇摇头。 “不知道!” “也许祖师爷知道吧!也许哪天得来空闲,咱们也行船一直向南,看看天边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现在咱们先上船,把今年糊口的给赚出来!” 随口一诺,刘巴娃他们忙忙碌碌的靠岸准备落下帆,可是呼和台的目光却是格外感兴趣的眼神始终朝向了南方。 海的另一端是什么? 第593章 打劫! 对于青州来说,这些海盗也是排毒,排晦,若是把他们留在青州,不是打架斗殴就是坑蒙拐骗,总之毒瘤一个,可是把他们扔到海上,既解决了治安问题,又成为了青州开拓大海的急先锋,可是对吴郡以及更南方来说,这些北方扯帆而来的魔鬼就是不折不扣的天谴,恶魔了! 天空似乎都被火光给烧红了那样,昏暗的天色中,挂着八米大帆的庞然大物耸立在海边,就好像阿兹特克神话中的灭世之船那样,阴森而恐怖。 岸边上,渔村子。 不知道多少农民哭喊嚎叫着,抱着自己孩子,抛弃了自己可怜的那点家产转身逃着,背后,拎着一口长刀,剃着大光头的李摩柯真犹如个魔鬼那样,咧着一张嘴嘿嘿的邪笑着,看着他奔自己不紧不慢的走来,一个跑的慢跌倒在地上的老头子竟然活生生吓拉了。 “秃子别浪费时间!” 背后却是响起了刘巴娃不耐烦的声音,作为船长,他居然也拎着刀子亲自下船抢掠了,而且他在前面引着,而且在他背后,几个海盗居然抬着一口又粗又重的生铁疙瘩。 能亲自带货到归化城,亲自与王厚交割,刘巴娃与辽东官府的关系可见一斑,可能弄到这等杀器,也足以显示出他的能耐来。 跟着帮农夫计较也的确是浪费时间,北方尚且是大世家庄园制,江南就更是如此了,底下农人穷的丢当响,百分之八九十的财富都集中在了地主家里。 所以相比于明代的海盗同行倭寇们,青州海盗遇到的点子更加扎手些,毕竟这年头士族老爷哪家不养个百十来个狗腿子,再修个高门大院子,上来就是个乌龟壳子,不像明末资本主义萌芽时候的倭寇,好歹有些小商人和自耕农可抢。 不过,只要能干开这个乌龟壳子,里面的乌龟肉就足够的肥美可人儿。 这年头各地士族也是老防盗了,缺粮时候,不仅仅土匪,就连邻居的地主都可能组织农夫过来抢你,修在村子最里面的地主大院儿也是墙高门厚,还有壮丁拎着弓箭站在墙头不住地对着下方压制着。 可惜他们面对的这伙海盗是什么人?不是泰山贼就是鲜卑人!论玩弓箭,他们这些南丁都是孙子辈的! 从村里抄出几张桌子,上面是祖传的大被沾水往上一顶,任由墙头噼噼啪啪的竹箭飞射下来,就是伤不到里面的人,然后俩人前面扛着桌子,一人在背后搭弓,忽然间前面人撂桌子下来,后面人猛地脱手射了出去,就听到墙头哎呦的惨叫连续三声响起,俩庄丁向后,一庄丁向前,咕咚就从墙上掉了下来。 电视剧里一个个土豪世家狗腿子不要命的向前冲,那是电视剧!现实中谁的命不是命啊!眼看着三人被干倒了,墙上三四十号拿弓的全成缩头绿油油了,把脑袋瓜子滋溜一下埋土墙垛下面去了。 这一缩头,再想伸出来可就难了,紧跟着海盗大队伍稀里哗啦冲了上来,顶着桌子,也是三十几张重滑轮弓瞄向了墙头,这功夫里面似乎也爆发了争执,应该是陆氏也不那个氏的士族老爷在墙后头打骂起来,逼得那些寨丁又是忍着恐惧把脑袋瓜子探出来。 这下可正好撞枪眼儿上了,十多只箭一起松手,就隔着七八米,嗡嗡的声音中,不知道几个庄丁一起被爆了头,反正是后墙噼里啪啦的倒地声一片。 带着后续人马从后头赶来,正好看着呼和台一箭神乎其神钉在了个庄丁刚冒出来的脑门上,电光火石之间把他干翻下了墙,看着这一幕,拎着大剑的李摩柯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儿,旋即树了个大拇指来。 也是欣赏的对呼和台点了点头,旋即走到最前沿的桌子后头,一边对夜色掩护下,抱着五百多斤沉重铁管子的部下挥了挥巴掌,刘巴娃一边还扯着嗓子吼叫了起来。 “在下泰山刘石头,求财而来,非为夺命,汝家交出五百石粮,一百匹布,五千贯铜,吾等即行离开,否则攻破庄园,粒儿米不留!” 一声嘶吼,明显让院子里寂静了点,紧接着,门后面旋即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片刻后,一个声音居然还带着点公鸭嗓的中年士族老爷气势十足就嘶吼了起来。 “外面的狗贼听着!老爷我乃是吴中张氏的张宏,吴侯麾下南溪县丞是也,岂能向汝等狗贼屈服,够胆就杀进来,老爷我……” 轰隆~ 有这句话就够了,装满了火药与铁砂子的炮管对着大门就狠狠轰了过去,一瞬间加热到极点的碎霰弹瞬间将门板打成了个大麻子脸儿,木屑稀里哗啦向后飞去,一股子血腥味儿还跟着扑面而来。 这一幕太震撼,上次北口草原击田豫那一战,呼和台光看到犹如神怒那样从天空而降的铁球子砸在自己对列中,将强悍的战马都顷刻间撕扯的粉碎,他却没看到这些炮火到底从何而来,现在他是知道了。 腿儿一软,一米八多的鲜卑汉子,呼和台居然直接吓得坐在了地上。 还好大家伙全部注意力全在即将攻破的庄园大门上,看着门已经被轰酥,野兽那样轮着剑,李摩柯一声怒吼,咆哮着轰然劈砍下去,只听哗啦一声,两米多高,一米多宽的大门居然被他一剑砍碎。 门正对面,地上倒着五六举血肉模糊的身躯,而一个脸也肥嘟嘟,肚子也肥嘟嘟,穿着松鹤延年宽大汉袍的士族老爷,估计就是南溪县城张宏的胖子呆滞的看着地上,然后又看响了双手提着战马剑,气喘如牛一般的李摩柯。 然后就斯巴达! 唰~锋利的斩马剑拖过,腰子都被砍了出来三个庄丁惨叫着扑地。 咣当~ 刘巴娃一靴子正好踹在看的发啥的刘老爷肚子上,在他哀嚎中直接把他踩翻在了地上。 拎着青州大砍刀,穿着破破烂烂的海盗犹如潮水那样奔涌进宅子,平日里负责吓唬佃奴,吆五喝六的庄丁们跟耗子见了猫那样哭爹喊娘的向后溃逃着。 一座庄子,就这么拿下了! 第594章 烦恼的美洲狼 汉人出来打劫,好像和他们鲜卑人没啥区别!同样是出其不意杀过来,把庄子一破,然后就往回搬东西,遇到能带走的人丁也带回去,只不过他们鲜卑人是往马上搬,辽东海贼是往船上搬。 而且,破这官老爷的寨子,似乎也更容易了点。 不过很快,呼和台又找到了和鲜卑人不一样的地方。 “大哥,把这庄子一把火烧了?” 这头指挥着麾下,一筐粮食一筐粮食的往外搬,看到地上有庄丁扔下的火把,呼和台又是捡起来,兴奋的屁颠屁颠凑合到了刘巴娃身边。 谁知道刘船长是吧唧一巴掌糊在了他脑门上:“瓜娃子,你们鲜卑人过冬把所有羊都宰了吃了?” “当然不了,那明年不就饿死了!” “那不就得了,你把庄子烧了,没人住没人种地了,明年咱们来抢啥!” 额,好像是这么个理儿!鲜卑人也不是不讲理,被刘巴娃一笔画,他是赶紧把火把扔到了地上,还猛地踩了两脚,把火完全踩灭了! 不过更令呼和台愕然的,灭了火把,刘巴娃又是对着他一笔画手吩咐道:“去!找些坛子,塞满粮食,然后这村子里,一家塞上一坛子,藏严密点!” “大哥!咱拼死拼活抢来的,为啥要给这些泥腿子啊!” “你又知道个啥!你想,这才几石粮食,撑死二十石顶天了,不过咱们一没烧庄子,二又给这些穷户塞点粮食,他们今年得了实惠儿,明年再来时候,他们能被忽扇起来和咱们打吗?” “而且要是这姓刘的发狠,把粮食又全抢回去,那还好了呢!这些种田的还不得恨死姓刘的,明年咱再来时候,说不定这些庄稼汉还得给咱通风报信呢!” “额!” 这真是汉人狡猾的精髓啊!看着刘巴娃说的头头是道,呼和台又是激动的直点脑袋瓜子,旋即亢奋的一挥手:“巴朗盖,河图达,赵扩,你们几个跟老子来,找些坛子,塞些粮食,然后给老子塞屋里去!” “为毛啊?大哥!” 你懂个屁!” ………… 这么知识一级传一级中,庄子下面的村落大约百多来户,差不多一家发了一斗。 然后七百多石粮食,九百多匹布,绸子,还有一大堆海盗们暂时也没算过来的金银铜,盒子,漆器之类的财物全被搬上了石头号,把船舱都装得满满一层。 然后这趟还俘虏了庄丁二十多号,尤其是气势十足的刘老爷,被装进个猪笼子里,也是杀猪一般的惨叫着被运上了船,人丁在连角城黑港有专门的人伢子去收,据说是送到马鞍山矿场劳作,具体干啥,刘巴娃也不去关注,反正给钱就行。 花了一天时间,二百多个海盗还在岸边吃了顿好饭,留了个纪念,这才舒服的登上船,向南继续开拔! 然后过了足足一天,另一支军队才开拔到了这里! “该死!” 庄子没烧,本来还松了口气,可是跑马到了庄子门口,看着被洗了空空的庄子,还有没人掩埋秋老虎中已经发臭腐烂了的尸骸,孙尚香又是无比愤怒的鞭子狠狠抽打在了被轰得稀烂的门板上,旋即又是翻身跨上了她的枣红马,挥舞着鞭子猛地奔了回来。 “周大哥!来晚了!又让那些杀才混蛋得手了!” 这也是在赤壁大战之后,孙吴不得不收敛锋芒的原因,周瑜!东吴的大都督!此时不在江夏前线,竟然已经返回了吴中内地! 应该是打下江陵之后,立马就带军队往回飞奔,不管周瑜这将军,还是麾下作为吴军主力的丹阳兵,无不是脸上透着一股子疲惫。 看着孙萝莉恼火的模样,周瑜又是无可奈何的敲了敲自己脑袋瓜子。 “张家!张昭那厮又得在吴侯面前,念叨某的不是了!” “这和周大哥你有什么关系!还不是北边那个姓王的卑鄙混蛋!真不明白,明明是他言而无信,撕毁合约在先,兄长为何还要遵守这个停战协定,还和这些混蛋通商!气死我了!” 小郡主气的小脸儿都直抽抽,可是周瑜的苦笑却是愈发的浓郁起来。 估计曹操都不知道,尽管他在赤壁打败了,可是他的便宜女婿王厚,早就在场子上帮他找了回来,孙吴还没建国呢!就先被他来了个丧权辱国条约。 江北的徐州领土包括广陵,孙吴全部放弃,如今被徐州的陈家重新占着,国境线就陈在长江边上,而且在秣陵还得开设常贸点,不是每年,每个季度青州都会南下大量的商船与东吴进行交易,用他们的布匹,糖,酒等等大宗商品来交换江南的丝绸,茶叶。 对这贸易,东吴还没有收税权,只能眼睁睁看着浓厚的贸易利益在眼前匆匆走过。 还好,贩卖东西东吴也能赚一笔,尤其是通过这南北贸易,王厚这贪财好色胆大包天的混蛋,还给东吴提供了稀缺的战马资源以及不少颇为精良的兵器盔甲。 不过哪怕一边做着贸易,像刘巴娃这样的青州海盗也是年年来犯边,每年都会攻破东吴沿海不少的地方,甚至这些直接是泰山军黑山军退役的悍匪连县城都攻得下。 更重要的是,不知道这些海盗之间达成了何等同盟,他们居然还讲究盗亦有道,只劫富户,不抢穷鬼!看似似乎对东吴的破坏小了些,可这样一来,却是极大加剧了士族与佃奴,大族中普通成员与核心宗族之间的矛盾,甚至让吴中无法拧成一股劲儿来抵抗海盗入侵!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至于孙尚香的想不通,周瑜倒是看得明白,一方面能赚回点赚回点,另一方面孙权不得不答应!每年来贸易的北方商船有一百多条,水手兵力什么的上万,要是不通关贸易,这些人也化身成海盗,吴军数千里的海防线上犹如蜜蜂那样浩浩荡荡的入侵进来,那场景,就连周瑜也是头皮发麻! 真提莫的憋屈,向来善于水战的南人,让这些北人在大海上欺辱的一塌糊涂! 还好,王厚也不想留下把柄口舌,前来劫掠的青州海盗,他王途求是不管的,若是截到了,连人带船留下来,也是吴军的一笔收获! “南溪县刘庄既然已破,按照轨迹,这些狗贼应该是继续会稽前进,咱们也要加快行军了!” “陆上行军怎么跑得过他们摇帆的!再说!这还仅仅是一条船,咱们南下,再有狗贼绕到咱们身后呢!” 孙尚香暴怒的呼喊,还真是把汉民族对抗游牧民族,以及现在周瑜面对的困境喊了个淋漓尽致。 若是和大将对战,尚且有攻守痕迹可寻,可不管入关抢劫的游牧部族,还是如今困扰东吴的海盗,他们都是彻彻底底的无迹可寻,今个心情好了打这儿,明个心情差了打那儿,而且还极其分散,偏偏这些老兵油子战斗力极高,派去的人少还打不过他们!” “要想解决这些狗贼,最好的办法只有一个,杀了狗贼的头目!” “咱们东吴战舰也有数百,为什么不能北上打到他青州去?” 别说,这一诘问还真是问的周瑜目瞪口呆,可是旋即他又是苦恼的摇了摇头。 “郡主,军国大事非儿戏!” “好!大都督继续操持军国大事吧!尚香不打扰了!” 说着,孙尚香又是恼火的抽着枣红马屁股,一溜烟的奔着北方狂奔起来。 “郡主,你去哪儿?” “你不敢北上杀王狗贼,我就自己去!” 眼看着孙尚香带着几个自己的女兵,转眼就跑没了影子,边上几个军校是焦虑的抱拳问道。 “大都督,要不要去追?” “算了,由她去吧!” 苦恼的摇摇头,旋即,周瑜的脸色却是一正,严峻的喝令道。 “集结全军骑兵,轻装简行,救会稽去!” “末将遵命!” 第595章 孙权特烦恼 整个三国时代,王厚觉得自带主角光环的非刘备莫属了,他随身携带个光环,叫投靠谁就把谁老家接收了的光环,就像之前的陶谦,现在的刘表,将来还有个刘璋。 甚至现在王厚都不知不觉帮了他! 往年入秋,南下的青州海盗船大约只有十五六条,今年却是足足有二十七八条,一方面得益于王厚和鲜卑合作,不少鲜卑的“失业强盗”如呼和台这样由陆转海,加入青州海盗的行业,另一个方面,王厚放宽了政策,威港造船厂的战舰足足打了个七五折,勾引的不少富有冒险精神,也想吃点无本生意的“冒险家”纷纷下海。 这一遭下来,吴中,会稽,百越这些东吴的核心地区可都被打劫惨了。 三国时期,吴国最大的优势就是地处江表,前有长江为屏障,上有蜀国护源头,只有孙权打人的份儿,没有人来削他的份儿,曹魏几次大规模南征无不是止步长江,可这个时空,不但有人能威胁到东吴本土,甚至还有实力打的吴军招架不住,建康石头城所遭遇的压力可想而知。 这种情况下,刘黄书自然不会放过机会,在诸葛村夫辅佐下,他是理所当然趁火打劫起来! “主公!您找我!” 秣陵石头城,太初宫! 王厚的影响力连吴宫都渗透了,和曹总办公的三阶大台阶差不多,孙权的黑漆高桌还有太师椅高高摆在上面,边上还放了两只一人多高的江山一统骨瓷瓶,只不过戴着俊秀冠,碧眼虬髯的孙仲谋是一丁点少年君主轻狂卓绝的,反倒是愁的眉头之起皱纹,两个眼眶也是快黑成国宝了。 看着台阶下抱拳鞠躬的美周郎,孙权也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问道。 “公瑾请起,吴中抗贼情况如何?” “回主公!到十月,已有六十三县遭遇贼火,被攻破三县,受掠钱粮人口尚未统计出来,我军剿贼六伙,斩首五百二十级,俘获贼船两条,击沉两条!现海贼基本北撤!” “臣剿贼不利,臣有罪!” 不得不承认,年轻时候的孙权算得上三国诸多军阀中最开明一个,他改变了之前孙策背上争霸政策,将东吴的扩张区域发展向西南两个方向。 而且如今朝中弹劾周瑜的可不少,毕竟在蝗虫一样杀奔来的北方海盗面前,受灾最多的还是吴中士族,他们又是东吴的骨干,看着海盗船在自己海面上乱晃,朝廷大军却连人家毛都抓不到,这种情况这帮有钱的孙子们不骂娘都怪了。 可孙权依旧格外信任周瑜,他是毫不在意的被周瑜请罪之言抛之脑后,居然是自嘲的摇了摇头。 “算了,贼去人安乐!不提也罢了!” “主公!青州年年袭扰我吴中疆域,此绝不是长久之计!臣认为!吾吴中欲与之抗衡,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拆解仿照青州海船!开海上贼禁,鼓励江湖豪侠也出海北上,让他王青州也尝尝海贼之厄!只有切肤之痛了,才能逼迫王厚那贼重视,共熄海贼风烟!” 还真是乱世用才,鼓励民下海当贼,要是这谏言在宋明那些理学君子面前说出,周瑜恐怕立马就得被推出去斩了,而这条诛心之谏居然还让孙权略带碧绿的眼睛为之一亮,沉吟着点了点头,又是放心的挥手把权利下放给了孙权来。 “此事就交给公瑾处置吧!” “这次孤招公瑾来,还是为了荆州之事! 提到这个, 压抑不住的怒色在孙权疲惫的脸上就绽放了出来,拳头猛地敲在了黑漆木桌子,火冒三丈的咆哮着。 “刘玄德那个忘恩负义的贼夫,程普都督来报!这个忘恩负义的编席贩履之徒取了长沙四郡尚不满足,竟然屯兵于公安,趁机又想要谋求吾取自曹贼的南郡来!真是气煞我也!” “十月,海贼基本都退回北方了!” 提到这个,周瑜的眉头亦是禁不住危险的挑了起来,这也是孙权对他信任有加的原因,他可没有因为刘备什么慈祥长者,宗室皇叔的光环而迷糊,刘备从公孙瓒投到陶谦,又从曹操手下到如今逆袭刘表他可看的一清二楚。 “主公若是调兵,公瑾可火速带三万将士逆袭江油!” “刘玄德下个月要亲自来秣陵!要求孤授予他整个荆州,向孤借荆州! ” “孤想留下他!” “亲自来?” 这话听的周瑜眉头禁不住一挑,旋即情不自禁的感慨出声来。 “这诸葛村夫还真是个人才!” 历史上出国访问的君主下场可不咋地,最出名的代表楚怀王,去秦国友好访问,被秦人关到死也没回去,期间攻打楚国,割下了八百里土地!可有这这个先见之明,刘备居然还敢亲自到秣陵向孙权借荆州!不由得周瑜不感慨他的大胆。 可细想想,刘备也的确有这个亲自来的底气,首先政治环境不同,楚怀王昏庸,先把中原一圈儿国家得罪了个遍,他被秦国扣押,也没有中原哪一国为楚国出头,共攻秦国,所以楚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可刘备不是国,他的部下现在也仅仅是个军阀团体,吴国要是敢武力扣留了他,或者干脆杀了他,诸葛亮打着为主报仇名义投靠曹丞相,引曹军入寇,别看赤壁大战刘备挺打酱油的,俗话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麾下要真和曹操联合,东吴未必招架得住!毕竟赤壁大战堪称传奇之战,传奇就是不可能轻易复制第二次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而且名义上也有借口,赤壁大战之后,孙刘两家商业互吹,刘备表孙权为徐州刺史,扬州牧,孙权表刘琦继承刘表的职位荆州牧,上个月,刘琦是病死还是被谋害不得而知,反正丢了江陵之后,曹操给的处置是刘备继承荆州牧的职位,为的就是让孙刘自己干起来。 名义上,刘备讨取荆州也离职气质! 这就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古人还就愿意玩虚虚套子,跟后世小姑娘我不说,但你就得和我心有灵犀一个思想,看周瑜眉头紧锁了片刻,又舒展了出来,孙权忽然又是神经病那样转怒为笑,笑着说道。 “公瑾,你我把定计写在掌心,然后一亮可否?” “臣遵命!” 老大的菊情默默,美周郎自然也不扫雅兴,从孙权桌子上接过细毛笔,俩人是一起飞速的写了起来,片刻后,又是一起亮了出来,别说,这一对基...,君臣还真是心有灵犀,一左一右,俱是和亲二字! “哈哈哈,知我者,果然公瑾手是也!不过宗室内,适龄和亲之女,非舍妹莫属了!孤这个妹妹,还就公瑾你能劝的动!一会儿公瑾回去,要帮孤多劝劝她!” “回去?” 可提到这儿,难得美周郎有点傻眼了,他是愕然的问道。 “主公,郡主她,一个月之前就回秣陵了啊?” “她不是一直在你军中吗?没回秣陵啊!” 瞬间感觉到一股子不好来,孙权的眼睛禁不住瞪得滚圆...... 第596章 钵满盆盈 孙权和美洲狼在秣陵发愁的时候,连角港却是一片盛景! 真有点后世大连内味儿了!作为如今整个辽东唯一进出口口岸,从最开始蜷缩在个旅顺口到现在,城区想外整整扩张了三倍不止,尽管一口气从南归来二十多条大型海盗船,连角的港口依旧是吞吐的下。 当然,连角官府是“绝对不知道”他们是海盗船的,来这儿做生意的都是“正经”商人! 南方劫掠回来,最多的就是大米了,王厚的海船清一水源于他某宝上买的船模,原型是英国佬的盖伦船,大号的载重大约在一千吨左右,除掉水手武器杂七杂八,最大宗的战利品,一船或多或少大约能有二三百吨大米,加一块也能有个小二十万石了。 主粮上海盗就可以供给连角城粮食大半年有余。 然后茶叶,丝绸,生丝,南方特有的药材,颜料生漆林林总总,海盗船真好像是个万国博览会那样,这个时代能有的货物似乎都能运回来点。 更令这些吴中士族悲催的是,他们大价钱买回来的骨瓷,一转眼又被抢回到了北方去。 现在呼和台是体会到了汉人海盗和鲜卑人打草谷最大的区别,边镇劫掠更多是祸害些老百姓,被人搓着脊梁骨还抢不到啥玩意,可海盗是吃大户,一票够吃好几年的!而且格外有浪漫的荣誉感啊! 除了自己留下些精品,这些大宗脏物一律便宜卖了,反正得来也没成本,而且刘巴娃能坐上船长,他分配赃物也格外的公平,留三成养船,一成是上供给某大龙头,剩下的全都拿出来分,拼死冲在前破地主老财寨子的多分,战死的再加一份安家费,后方留守看船,跟着吓唬农夫搬东西的少分点,不过随着出海的就有份,每个人对自己拿到的份儿都没有怨言。 当海盗的确是个高危职业,出航前他这一出船二百五十三号人,只回来了二百一十来个,跟着呼和台南下的鲜卑人也折了十几个,可是和丰厚的收益来比,命都被这些亡命徒抛之脑后了,这南下三个月,比呼和台随部族雁门打草谷三年都多。 “多谢大哥提携!不知道大哥下一步还要如何?” “赚了钱,当然是花了!带着钱粮和船,这个冬天老子就在连角猫冬,咱州牧爷还真个财神,才几年,这蛮荒之地都快赶上岛城了,至于明年春儿,老子打算走货去倭国看看,听说这几年倭国崛起了个甘阎王,正在岛上四处攻略,手下兵器缺口打的紧,直接拿金银来换!” “老弟若是有兴趣,大可再来连角找我,春分之前,老子都在这儿!” 倭国! 以前以为草原才是最大的,如今南下走一遭,呼和台真叫张了见识,远来天下远比他想象中大的多!如今对于外面的世界,这个鲜卑之子也真是充满了好奇心,一听还有新地方可去,他是当即抱拳重重拜了下来。 “就这么说定了,大哥!明年春分之前,小弟再拉些弟兄过来,和大哥汇合!” “好,一言为定!” ………… 拿命换钱,不就是为了享受的嘛!和呼和台一样,分了金银,兴致勃勃往回拉的海盗还有成百上千,不过他们是高兴了,别人却是遭殃了。 豪族俘虏,顺道掳走的吴中农人,和倭岛来的倭奴不同,这些来自江南的俘虏,全都由连角官府统一收购,然后统一安置,私人发卖,抓到是要吃官司的! 不过要是当地土豪有钱的孙子……,咳咳,有钱的爷爷出价高,为了就是体会个有个吴娃小妾的高贵感,无法无天的海盗不介意出手几个精品,不过!像孙某小姐这样无法无天的,上船甚至能和海盗拼酒的,自然不在其中。 “你骗我!” 特意抹了一层黑的香腮都气的鼓鼓的,换上水田衣,打扮成个丑小鸭的孙尚香怒不可恕的咆哮着。 “你说过,俘获的南人俘虏是献给王大混蛋他本人,你竟然在这儿把我卖了!” 不过就算气的大眼睛瞪得鼓鼓的,孙尚香也是毫无办法,因为对于她这个野蛮硬挤上海盗船的“俘虏”,今个上岸之前,几个海盗美其名曰献俘仪式,特意骗她上了绑,一根大麻绳搭在她细嫩修长的脖子上,然后犹如盘龙锁柱那样将她一双小手交叉着结结实实的绑在了背后。 穿着布鞋的脚上还戴着脚镣,脖子上更是耻辱的被带了个皮带子,一肚子心思都是被献给王厚之后找机会宰了他!孙尚香也没注意其它,迷迷糊糊的就被牵下了船。 可直到那个海盗把狗链子交给了岸上官府负责收购人,她这才醒悟过来被骗! 气恼的玉臂狠狠挣扎抽扯着麻绳,可是直把结实的麻绳都挣得咯咯作响,孙尚香也没能把受绑的小手从背后抽出来,而且链子还牵在人家手里,她连冲过去找几个海盗算账都办不到。 看着孙大小姐背着小手气的小脸儿通红,那几个船上被她打了个鼻青脸肿的海盗乐不可支的像个大猴子那样,得意洋洋的比划着手道别着。 “孙姑娘,老子可没骗你!这的确是将军他老人渣的手下收人,我们都没把你卖给别人儿啊!不过想勾引俺们将军大人,一下子攀上高枝儿!您是别想了!” “祝姑娘奴隶当的愉快啊!哈哈哈哈!” “真是可惜,要不是这妞子一心想要攀咱将军,真想拉她入伙呢!” ”是啊!是啊!” “狗贼!给本郡……,给本姑娘回来!” 眼看着几个海盗积极咋咋走了,气的孙尚香跳着小脚丫都直嚷嚷,奈何,现在她是母老虎入动物园,再凶也得被关着,就在她背着小手直往外冲的功夫,可忽然脖子一紧,皮带扯着她,一下子就被猛地扯了回来。 没等孙大小姐难受中愤怒的抗议着,看守的皮鞭又是凶狠的一鞭子猛抽到了她小屁股上。 “哦啊!” “老实点!咱大辽东是有规矩的地方!还以为你们南中化外之地呢啊!” 疼的一声惊呼,孙尚香还想叫骂,可那个负责收人的差役已经是推搡着她后背,猛地把她推进了人群中。 被成群的吴中俘虏向前挤着,手又捆在背后直发麻!回头中,几个带她来的海盗早就不见了踪影,孙尚香一颗小心脏紧张的扑腾扑腾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 这下遭了啊! 第597章 女军 一条船多则一百几,少也有七八十,回来二十三条船,也是小两千的俘虏,人是最先脱手的,毕竟维持人活着也得吃喝拉撒,那也是钱!海盗们追求的是眼前最大利益,有成本的“货物”自然是越早出手越好。 于是乎孙尚香绑着小手就真好像条小狗那样憋憋屈屈的被硬拽着沿着港口几条街巷进到了连角城中。 话说这妞就是个东吴版的曹红节了,这几年跟着周瑜也南征北战了不少地方,战场上博得了个弓腰姬的称号,觉得自己的见识广博,无所不能了,今个算是算是现实给她狠狠上了一课。 更领孙尚香沮丧的是,她引以为傲的武艺,被这一根大麻绳克制的死死的!给她上绑时候那些海盗就没想着再由自己给她解开,所以上的绳结全都是死结,任由她小手如何的扭动挣扎,也是一丝都松不开,只能任由绳捆的拘束挺着小胸脯把小手背在背后。 而且这么多人中,居然只有自己一个小女子被绑着,人挤人的甬道中,时不时有人被挤到自己面前,有意或者无意在自己胸口上占点便宜,任由孙尚香如何武艺高强弓术无双,小手被反绑着,她也是丝毫无力反抗,一下下挤压推搡在身上,羞耻得孙尚香小脸儿通红,犹如发烧了那样。 这种被绑成个粽子一样,被牵着脖子不知道卖到哪儿去,不知道自己命运如何的待遇,郡主大人还是第一次遭遇,眼看着前面就要走到头了,反绑着小手还戴着脚镣挤在人群中,孙尚香那颗小心脏又是紧张,又是悸动,扑腾扑腾跳个不停。 若是此时让孙尚香用一个字来形容自己,那就是萌蠢吧! 一个小姑娘一己之力就想干掉王大魔王,若是王厚这么好杀,他脑袋瓜子早就掉了不知道多少回了,真是太蠢了! 还好,孙尚香运气不算糟糕到极限,因为前面排队的这些吴郡俘虏,命运可比倭岛贩运来的倭奴要抢的多了。 青州人口在王厚手里最巅峰时候超过二百万!可是别看现在辽东被他玩的风生水起,实际上人口加上归化胡人也没突破百万!毕竟这儿是化外蛮夷之地,而且争爸又不是玩游戏,可以指望人口发展补兵,王厚逆天也没逆天到全面战争那个上帝视角,一种田种个好几百年,拉个十支八支的满编金杠军团过去,一顿暴打就给罗马瞄了。 就和《一人之下》里,双全手的吕家那样,每一滴汉人的鲜血,对于王厚来说,都是珍贵的,所以哪怕这些被俘虏来的南国战俘,他都是能拉拢则拉拢,卑微的很啊! 一个接着一个的俘虏排着队被登记下了身份,糊里糊涂在辽东落了籍,成为王厚麾下自耕农的一员。 “刘宏?士族出身,识字?” 负责登录的辽东学院书记员漫不经心的说着,不过这一句话却是点燃了这个被装进猪笼子里,当猪一样整整关了一道的士族老爷十足的怒火。 “本座乃是吴中刘宏!扬州抚军将军,长使别驾张昭乃吾族叔!本座是十六岁既举孝廉,文才闻名郡中,汝这些贼子就用个识字来羞辱于吾?” 好歹刘老爷的双手是自由的,不过咋咋呼呼的挥舞着衣袖,这“文明人”明显还是指望用嘴来解决! 可他自报家门自抬身价嚷嚷半天,那年轻的小书记员也仅仅是眼皮都不抬一下的继续哼哼着。 “马鞍山铁矿第三洞缺个书记员......” “狗贼还想辱我?” 辽东书记员话还没说完,刘老爷又是气势十足的嚷嚷起来:“我张家服侍吴中孙氏,自先吴侯孙坚大人开始至今,已然三代!汝等狗贼穷凶极恶,落入汝等手里,某之求速死!汝家王贼居然还想用个小小书记员来收买某家,实在是...” “不去喽!第三洞还缺几个挖煤苦力,干活干到死那种,既然阁下一心为孙家效忠,那就...” 辽东书记员不耐烦的声音明显令这堂堂吴郡高门刘老爷都僵了下,下一秒,忽然这货又是一声大吼:“呔!”不仅吓了那书记员一跳,更是把附近的辽东守卫以及奴仆唬的一惊一乍的!” “然而吾身负大才,未能报效孙氏,建功立业,如此轻易身死,岂不愧对江东父老!念及于此,吾只能忍辱负重,先留有用直躯,等待时机,再报答孙氏之恩了!” 辽东的书记员还没反应过来,这刘宏脑袋瓜子已经探了过来,抓着他手主动在书记员背后打了个挑,然后大模大样摇摆着衣袖,穿过了辽东守卫群,直奔着后头大街安置的马车而去。 别说,他这一顿咋呼,唬的后面跟来的被俘虏吴民都是一惊一乍的。 “官爷!刘老爷他,要去受刑就义了?” 迷糊了半天,后头一个南溪县的佃户这才满是感怀,小心翼翼的向着也是震精了的辽东书记官问道。 “就义?就个屁!降了!” “这样人也配和本官同僚为官,还真是羞耻!下一个!” 随着书记官不耐烦的甩着袖子吆喝,后面一群吴中父老顿时无语的一起拍着大腿:嗨!吆喝那么半天跟唱大戏的似得,还以为多么结烈一个忠臣,还不是降了!” 当官的都降了,他们这些个屁民又在乎什么,也是无语的一翻白眼,后头那南溪佃农大大咧咧一拍胸脯:“官爷!小人也降,您随便看安排官职,小的啥都能干!” “三十里堡垒缺个起粪的!就你了!” “…………” 一个个排下去,读书人稀缺的跟大熊猫那样,多少能安排个小官儿,而吴中的农夫也基本上分配给一小块土地,好歹比吴郡时候似乎好点,这么紧张着来,轻松着离开中,可算轮到孙尚香了。 大小姐计划还挺好,给她也分配一块土地,到了地方,只要松了绑,她就开溜!到时候跟刺客一样瞄着王厚,就不信弄不死他! 可就在她背着反绑的小手,兴致勃勃的等着分配时候,眼神瞄了她一眼,书记官慢条斯理的分配道。 “嗯,吴中野女一名,分配给有功将士为妾!拉下去吧!” “凭!凭什么啊!” 扭着反绑的小手,孙尚香差不点没哭出声来,眼看着几个满脸大胡子,一肚子胸毛的辽阵野蛮人对着自己直舔嘴唇儿,小脸儿满是苦逼的模样,一边剧烈的挣扎着,一边大小姐还哇哇大叫着。 “我也能耕田啊!也分给我一块田啊!别看我是个女人,也有一把力气,顶头牛呢!凭什么把我分配给人为妾啊!我不服!不服啊!!!” 顶头牛,孙大小姐是被人当牛了,任凭她硬着小脖子扭动着五花大绑的手臂直嚷嚷,两个负责处置的辽东军拽着她脖子上的链子,轻松写意的拖着她往奴隶车上走着。 尤其是看着写着她介绍卡片的书记官还慢悠悠加了一句。 “对了,此女据说武艺精湛,生娃之前不要给她松绑!” 这一句话,听的孙尚香更是差不点没哭出来,完蛋了,她堂堂吴侯之妹,就要被绑起来接受凌辱,然后为某个粗鄙之人生一大堆孩子,这么个结局了! 在孙大小姐眼看着被反绑小手就要送去当不知道第几房小妾,淹没在历史烟云中时候,一声天音终于是从天降了下来。 “等等,你说她会武功!” 十几个骑马披甲的女人,本来正沿着路边路过,一听这话,竟然拉着马头兴致勃勃的赶了来。 第598章 豪横 “大夫人!” 本来被叫停,还挺不耐烦的,可是一见来了的女军相貌,机灵了下,书记官赶忙是双手虚合大拇指向上重重的鞠躬拜了下去。 孙尚香这点儿还真好!她遇到了谁?曹魏版的弓腰姬曹红节!看着被绑得像个肉粽子狼狈被牵着的孙大小姐,满是兴趣,踢着马肚子快步而来,在她面前利落的翻身下马,打量了两圈儿,曹主母满是笑意的点着头。 “这虎样子,倒是有着一股子樱姬的劲儿!” “嗯,我会武艺的,我武艺很腻害的!” 浓郁的吴侬软语口音大汉官话,难受得背着被反绑的小手,孙尚香是急不可耐的把小脑瓜点的跟小鸡啄米那样,只要不被送去给王厚的野兽军士凌辱,然后被迫生一大堆孩子,现在让她倒夜香都行啊! “大夫人,此女!来路不正啊!她不是被海盗俘虏的,而是打趴下了几个海盗,闯上船的,而且根据卖她来的海盗反应,她是直奔主公来的!要几个海盗把她献给主公!” “而且此女武功格外高!若不是几个海盗骗她说上岸要举行献俘仪式,必须上绑,这才哄骗她束手就缚,不然十几个汉子都拿捏不住她!还得在海滩大闹一番呢!” “哦?你是奔我家老爷来的!!!” 真是女人的本能,看着孙尚香脏兮兮的小脸儿,曹红节那双眸子是禁不住一冷,不过在孙尚香悲催着一张小脸儿可怜兮兮的神情中,曹红节又是露出了一股子无奈的神情。 “说说,你为啥直奔我家老爷来,你认识他?” “当然认识了!四年前王狗……,王大将军率军横扫江东,我就是那时候认识王……,大将军的!” 孙尚香心里真是直叫苦,怎么也没想到,这次来杀王厚,王狗贼没遇到,先碰到她夫人了。 上次虽然王厚放了她,可回东吴是把她给坑苦了,从将军陈武到底下小卒子,都信誓旦旦自己家大小姐被王狗贼凌辱了,说的还有鼻子有眼儿的,自己怎么**了,然后王厚又如何如何****,凌辱的她连道都走不了了云云,甚至就看孙权都怀疑的问过她好几次。 就算这时代对女人贞洁要求的比南宋理学一帮外面打不过异族,天天盯着自己家女人撒气,叫嚷什么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理学家开明的多,寡妇再嫁也是常有的事儿,就像甄宓,不就是从袁谭老婆如今变成王厚小妾了吗? 可一个黄花大闺女,天天被穿这些桃色新闻,也实在是让孙尚香崩溃! 一句王大将军,孙尚香真是捏着鼻子说的,可更令她吐血的是,曹红节是刨根问底儿了,继续逼问着。 “你们到底是如何认识的!你为什么要找我家老爷?” “就是!就是!战场上人家中了他阴谋诡计,被俘了吗……,然后王狗……,大将军就……,就……,然后就放了我吗!” 真是简直要郁闷吐血了,为啥找王厚?总不能说过来宰了他,让提莫的青州海盗别再席卷她孙吴了吧! 背着反绑的小手,低着小脑瓜儿,孙尚香是禁不住期期艾艾了好半天,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啥,却浑然没注意,不管是书记官,曹红节,跟着她的女军,还是周围俘虏,官军,眼神都禁不住变得暧昧了起来。 听到最后曹红节是无可奈何的一拍自己小脑瓜,仰天长叹,旋即又是自恋的一哼哼。 “真是家花没有野花香吗?身边一大堆都不动,战场上去挑野事儿吃!” “不过也难怪,樱妹子不就是这么被勾搭上的嘛?老爷就喜欢妾身这样英武而俏丽的女人!” “行了,既然与老爷有着这般渊源,陈书记,这人妾身就带走了!” “可是夫人,这女人毕竟是为了老爷而来,争宠……,额……” “就冲她被几个海盗蠢夫忽悠忽悠就能束手就擒被绑成肉粽子,她这智商能争什么宠?跟我走了!” 毫不在意的一哼哼,手中的长剑如虹般出窍,曹红节的炫技中,牵着孙尚香的军士一个没注意,链子就到了曹红节手里,可领孙尚香郁闷的是,曹红节居然也是毫无给她松绑的意思,翻身上马,也是牵小狗那样牵着她就要往外走! “姐姐,能不能行行好为我松一松绳子啊!手都要捆掉了!” “那可不行,你不是有武艺在身吗?哪儿这么容易被绑坏,再说,进我王府,身为大夫人,妾身必须教教你府里的规矩!这段时间你先跟着妾身我,在女军中历练一二再说!” “女军?王狗……,大将军真组建了一支女人军队?” 对王厚印象最深,一是被他坑的惨惨的,二就是他扬言要建立一支由女人组成的部队,那时候孙尚香还以为王厚也仅仅是说说,没想到回了辽东,他还真建成了!历史上,也只有楚王被打的没办法,为了守卫郢都而建设过一支女子部队,王厚还真是敢说敢干。 甚至连杀王厚这个目的都被忘到脑后了,刚刚是被牵着,现在孙尚香是背着反绑的小手,摇晃着健美的小屁股,主动跟着曹红节马边上屁颠屁颠的小跑了起来。 听着她惊奇的疑问,又是直感觉自我格外良好,曹红节得意的哼哼道。 “那是当然,在辽东,女人也顶半边天呢!守卫连角城,锦州城的女军健锐营足足有一个旅之多!六千之众!连续经历了辽东多次大战,声威赫赫!”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的吗?都经历了什么大战?” “额……,剿灭东乡恶霸力撑天刘二狗,攻灭成村走私犯徐大拿……” “杀了什么名将,剿灭了哪只著名军团吗?” “额……,你一个新人,问那么多干什么?王府规矩是慎言,来人,给这新小三儿把口球戴上!” ”…………” …………………… 都说夫唱妇随,两狗子在一起时间久了,会变得越来越相似,看着曹红节随马带着的东西,就证明果然如此,可怜孙大小姐迷迷糊糊下了海盗船又进了狼窝。 这进了王府,曹红节还有曾经被王厚虐的死去活来活来死去甄宓,还不知道会给这个萌新“灌输”些怎样羞羞的王家家规。 另一头,草原! 外出“打工”了几个月的鲜卑“民工潮”也返了回来! 海盗南下,其实损失真的很惨重,这一千五百多人出去,回来的也就一千出头,可重要的是,活着回来的人,人人是成车往家里带东西。 归化城的酒馆还是那么热闹,而且随着冬季临近,更多的鲜卑部族从偌大的草原都汇聚了过来,在敕勒川这里过冬,这一年,鲜卑人是终于吃上了低保这一年又是卖毛线,又是卖奶粉,归化城到秋季结余时候,足足买进了四十万石粮食,布屯了十来万匹,更重要的是草屯了几十万捆。 甚至这些草比粮食都吸引鲜卑人。 头一个冬天,部族过冬储备这么充裕。 巨量物资的打点下,本来还挺陌生与紧张的鲜卑汉两族,似乎也悄然变得融洽了不少。 不过这仅仅是低保。 拿着卖羊的钱,难得有个闲暇时间的鲜卑汉子简直把一长串儿的酒馆全都挤满了,越来越冷的天儿里,缩在一堆儿,一边小口喝着岛城的烈酒,一边小声吹着牛逼,自己多么多么勇敢云云。 可就在这一刻,酒馆的门忽然被一大脚给踹了开,一阵寒风中,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扭头张望了过去,紧接着嘭的一声,所有人眼神又是跟着一震,嘴长得老大! 一个褡裢里,全都是金银铜,一只脚踩在了板凳上,呼和台大大咧咧的一挑大拇指:“掌柜的,上酒,有多少上多少!” 眼神环视了一圈儿,看着惊呆了的同族们,他又是豪爽的哈哈一笑。 “今个在座的,都算我账上!” 整个酒馆,瞬间沸腾了! 第599章 打工过年回乡的既视感 这就是低保和暴发户的区别了,这些挤在大厅里的鲜卑人才发现,酒馆的里屋居然还有包间!汉人的服务真是分级的,带着那包金和铜的呼和台是被恭恭敬敬请到了里间,上的陈了三年以上的老酒,那一打开酒坛子,那股子浓郁的香味儿飘得整个酒馆的鲜卑人都直抽鼻子。 孔乙己里那种穿长衫,坐在里间,点着几个小菜慢悠悠喝酒的大人物,呼和台是当上了。 不光是酒,还有好菜!草原上难得的海味儿,红蒸鲈鱼,油炸得酥香的金钩大虾仁儿,还有大厨做出来的酥肉,烤排,同样是肉,看看人家的,再看看自己面前随便扔锅里煮一煮,上点酱油上点大蒜的白煮肉,这肉就不香了呢! “呼和台!这半年去干啥子了?怎么就一下子发达了?” 同样是一块儿草原上放马放羊捡羊粪蛋长大的发小,人家忽然开大奔了,你还在蹬个破自行车子,那种心情失落感可想而知,草原人都直率,带着几个弟兄包间儿落座,菜刚上上,几个其他部族贵族子忍不住闻着香味就凑了过来,一边吞着口水,一边好奇的问着。 “发达?” 美滋滋的滋儿了一口酒,格外享受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呼和台慢悠悠的哼哼着。 “咱们鲜卑人怎么能发达?出去打草谷了呗!” “嘘!” 话还没说完,一个玩的好的伙伴赶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还紧张的左右张望了一圈儿,旋即龇牙咧嘴的小声嘀咕道。 “呼和台,话可别乱说,前几天,那木布绿,合撒儿他们几个没钱喝酒了,收拾马匹弓箭,去南面的九原打了趟草谷,结果九原的护匈奴中郎将是这归化城王将军的旧识,找上门来了,王将军震怒,指责咱们鲜卑人背盟,把他贺赖部过冬粮草给扣了!” “为了部族过冬,贺赖哈萨克不得不把他们几个全都交给了汉人论罪,发配到九原大煤矿跟匈奴人一样挖煤去了!” “那木布绿挖煤去了?” 贺赖部和步六孤部草场挨着不远,别看都是一个鲜卑族,两部关系也不咋好,为了抢草场,呼和台还和那木布绿撂过跤,听着他被发配成了苦力,呼和台还真是意外的瞪圆了眼睛,旋即得意的大笑出了声来。 “挖的好啊!哈哈哈哈,活该啊!” “你还笑!你赶紧准备跑吧!你们步六孤部今年的过冬的粮草也差一大截,要是王将军发怒!你也少不得被你家老爷子送去挖煤去!” 到算是好安达,看着门口居然都有人出去报信儿去了,压低了声音,那伙伴又是担忧的小声劝说着,可听的呼和台不在乎的一摆巴掌。 “慌什么!这是啥!看到没!王将军特批的辽东务工桩,这仨月老子是到辽东务工,跟着王将军手底下的大船,渡海南下去更远的南方,王将军敌人的地盘上打草谷去了!这些银钱全都是分的!王将军非但不会发怒,还得嘉奖老子呢!” “汉人也打草谷?” 果然,和自己从刘巴娃嘴里套出消息的表情一毛一样,这伙伴也是把嘴巴子咧到了耳根子。 “真的假的啊!老子能去不?” “王将军发大商队去西域,你们部出人出马了吗?你还想去!而且南下打草谷你以为容易啊!真死人啊!跟老子去的哈尔哈,贪搬一箱子布,老子老大叫着快走没走,就在老子背后,眼睁睁看着他被南方那些汉人叫越人的农夫拿粪叉子给捅死了!还有呼加查,掉海里让个五十头牛那么大的巨兽给活生生吃了!” “五十头牛那么大的巨兽!真的假的?吓唬人吧!” 那亲近部族伙伴立马是吓得一张老脸发白,可是边上那个,看着呼和台舒舒服服一大筷头子鲈鱼肉美滋滋的塞进嘴里,吧嗒嘴儿吃的那个香,却是又忍不住急促的嘀咕起来。 “呼和台安达,咱俩可是一块偷羊烧着吃的兄弟啊!能有钱有酒,就算可能死了又如何,男人拼的不就是酒和荣誉吗!能大鱼大肉,死球算啥!” “帮兄弟想想办法啊!” 一瞬间更是成了风云人物,这人话音还没落下,那头酒也顾不得喝了,更多的鲜卑人也是格外感兴趣的酬和过来。 “呼和台大哥!到底怎么才能和汉人一块儿打草谷,给俺们说说呗!” 可众目睽睽,一双双炽热的眼神注视下,把酒杯中小酒儿滋溜一下干了个精光,呼和台依旧是那副吊吊的模样,高高在上的哼哼着。 “不是啥人都能去的!!!” ......... 穿越也有好处,穿越前王厚天天羡慕眼红的是自己楼一楼那些住户,一跃二两层都是一家,俩车库不说,还有个大院儿!就算是住宅楼,享受的和小别野也差不多了! 这辈子要是能买的起这样一栋房子,那就不白活了! 奈何两三百万的房价让月薪零点三万的王途求也只能把这当个梦揣着。 不过现在!这穿越过来,王厚不但实现了自己梦想,岛城日照锦州连角,钢铁侠那样复式小别野他都十多栋了,而且他还活成了自己穿越前最羡慕嫉妒恨那一类人! 房地产开发商! 到了年末,有三万余“农民工”的庞大劳动力,十万牛马的运输规模,这座归化城,按照他梦想中的图纸也终于竣工的差不多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城南城北是工业园区,三大支柱产业之二的奶粉厂与羊毛纺织厂,附近的帐篷区彻底拆除了,建成了十六栋大长牌的五层小楼作为工坊的家属楼,这些都聚集在城东,城西则是彻底被王厚建造成高档开发区! 还一跃二?这次直接弄个一跃五,真有后世富人区的模样了,一栋栋五层独户小别野星罗棋布的分布在偌大的城区中,一家家都有个大院,而且第五层还是个半层,正好高过了外围城墙,上面搭上葡萄架,正好能眺望到天山与草原的风光! 王厚承诺股东们的上流人士生活,在入冬前是完成了,正好呼和回来前几天,最后一排小别野也是封顶竣了工! 而且,王厚没分汉人区鲜卑人区,这算是他一个阴谋,股东们和分给鲜卑酋长的住宅是混合在一起的! 高等文明总能吸引低等文明,混居的久了,鲜卑人想不被汉人股东们,有钱的孙子......,咳咳,有钱的大爷们,想不被他们同化都不可能! 人到底是给自己活的,还是给别人活的!呼和台看来,两者都有。 在酒馆里是为别人而活,炫耀足了自己的成就,出了酒馆,他又是得意洋洋,带着几个抢劫伙伴,迷迷糊糊直奔着就挨着酒馆商业街边上的高档住宅区溜达了过去。 然而,已经喝了个半醉的呼和台却浑然不知道,踏进住宅区那一瞬间,他就又搅合进了鲜卑与辽东尖锐的政治博弈矛盾中! 第600章 暴发户敲出的裂痕 现在呼和台这孙子就是王厚穿越前最提莫恨的那种!进了城北那一圈儿小别野区,看着屁颠屁颠迎出来的园区守卫,他是眼皮都没眨一下,直接大手一挥。 “这栋我买了!” 提莫的连多少银子都不问!他这装逼的神态,要是让穿越前看了三四年二手昂克赛拉都没攒够银子的王厚知道,估计上去就得给他一电炮,让你装! 不过还好,这负责看守园区的守卫是把他这装逼的范儿给驳回了一点。 “这位……,公子!园区的房子不卖!” “不卖?” 没等这暴发户龇牙咧嘴,守卫已经抱着拳鞠躬笑盈盈的拜了下来:“敢问公子何部?可否为部族大人出身?” “步六孤!老子乃是族长三子!” “哦!那就好!将军为鲜卑四十八部每部贵人都留了宅子!步六孤部的在这边,公子请随小人来!” 哈哈!没想到吧!有钱都让你花不粗去!不过,似乎有点不对呢? 反正带着几个兄弟,呼和台又是一副暴发户六亲不认的步伐,吊吊的跟着园区守卫进了去! “公子,左边这栋是青州李从事的宅子,右面是连角林大商家的宅子,林大商据说是经营将军麾下第五造船厂的!日后你们就是邻居了,要多亲多近啊!” “造船厂!” 这个称呼听的呼和台眼神禁不住一亮,不过没等他细想,这头园区守卫已经掏出铜钥匙,吧嗒一下把刻画着雄鹿,包铜的造型门给打了开! 估计后世的考古学渣看着这楼宇间儿该摸不到头脑了,里面的布局设计真是和后世有钱的孙子们住的小别野一模一样了,只不过现在还是毛坯房。 “公子,一楼这儿是锅炉房,这儿里烧煤可以供给整个屋子取暖,边上就是厨房,一楼一共八间房间,这面都是仆人房,而这儿是王将军设计这栋房屋的精髓,您看,这里头足足有几丈的热水池,低下是热墙管道,上面还连接着城市水渠,注水,从锅炉房烧热了管道,就有整整一水渠的热水!” “冬日泡热水,夏日泡凉水,此处还能装酒阁,下方有地窖,可以储备冰饮,只要贴上瓷砖,装修好了,公子到时候招待宾客,或者与妻妾在此嬉闹!都是绝佳的去处啊!” 室内游泳池,穿越前王厚做梦都想有的,如今是被他通通实现了,不过听着他解释,呼和台却又是愕然的问道。 “装修?瓷砖儿?” “哦!瞧我这记性,公子稍后,你,还不快把装修效果图拿来!” 这儿王厚是图穷匕见了!房子白送你,没问题,不过装修就不该我管了吧!瓷砖儿,实木地板,金属打造的扶手,造型门,这可都得花钱!几百栋小别野就算全按照最低标准装修,他都能转上一大笔。 尤其是推广了这种奢靡的装修风格,辽东的装修材料工厂又得火起来,这是开发新兴产业了! 这个年代没有cad,没有3d麦克斯,装修效果图全靠手画,可不得不说,王厚这综合学院艺术系的精描还真不错,足足二十几个硕大的画板,拿起第一组画板,这值得加鸡腿的园区看守就笔画了起来。 “公子看,这就是瓷砖!跟烧瓷瓶差不多远离,上面绘画着纹路,用水泥贴在墙上显得格外高档,还防水!就是这价格……” “这些够不够!” 吧嗒一下,装逼用的褡裢往地上一扔,里面沉甸甸的金和铜就全露了出来,看着沉甸甸的金块至少有二三十两,看守是忙不迭的点着脑袋瓜子。 “够了够了!错错有余,公子若是把这些全花了,足够把整个屋子按照最高规格装修一次了!” “那就装!” 看着绘画的格外精致,栩栩如生的效果图,呼和台眼睛都直了,这次出去,跟着刘巴娃,他最大一个改变就是知道泡澡的乐趣了,之前在草原,一年未必洗得上一次澡,这这次回来,拉着他,刘巴娃是舒服的在黑港的大澡堂子泡了三天。 奢靡堕落的三天啊!吃喝都有最上等厨师恭迎,青春漂亮的小姑娘***挂的陪泡着,泡在有硫磺的水里,温暖的感觉驱散了船上彻骨的寒意,那股滋味,现在呼和台都忘不了。 有这么个澡池子领着兄弟们泡澡泡小女儿喝酒吹牛逼,多美的日子! “多久我能住进去?” “七天!” 这时间也让颇有些迫不及待的呼和台觉得有些长了,满是急迫,他沉闷的问道:“我再加钱,可不可以给更快!” 真是个有钱的土鳖!心里酸溜溜的鄙视着他,不过面上,园区看守依旧是苦着脸无可奈何的禀告着。 “公子,不能再快了,就算材料已经备了好多,雕刻造型,油漆干燥,这些都需要时间!” “那就先给我搬几张床来,今晚本公子就要住在这儿!然后今天下午就给老子施工!快!” “小的遵命!遵命!” 要是穿越前王厚能有这么个小别野,就算没装修他也愿意先住进去,有钱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虽然步六孤部不算是什么重要部族,分配的位置也不是风景最好的边缘,可是五层楼,依旧高出八米城墙一大截,在四楼摆上桌子,向着远方眺望,远处阴山以及平坦的草原景色豁然映入眼中,那些尚且游牧的同族,还有他们搭建的毡包帐篷就好像蚂蚁与蚂蚁巢一般渺小。 他这是大户,园区还直接给赠了酒,那些跟着呼和台活着回来的鲜卑海盗在四楼露天台上又是纵情的喝着,不过呼和台自己却是像啥了那样,站在楼边,也不怕高的向远方不住地眺望着。 这种登高望远的感觉,真好! 不过连门儿都没出的呼和台浑然不知道他这一暴发户的动作,在鲜卑族人中,引起了多么大的轰动! 小楼造好了,王厚放话,大家伙都可以来住了!可另一头,轲比能却是放话,鲜卑人,还是要和自己的牧群,自己的部族待在一起的好!所以归化城的董事们家家户户已经入住,可是还没有一部的鲜卑人搬进来! 他呼和台是第一个!他这一手暴发户装逼,为轲比能的大首领威严咔哒一下子敲碎了一角! 王厚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这头特意督促派巧匠加快装修,另一头,军事统计调查局的鲜卑眼线迅速把这个消息放了出来。 步六孤部搬进城了! 第601章 立典型?鲜卑二代们的迷茫! 穿越前王厚老纠结一个事儿,为啥少数民族就高考加分呢? 而现在是屁股决定脑袋,他是忽然觉得高考加分也真香啊! 真是格外开恩了,提前准备来的那些建材汉人都没给,专供了这步六孤家别墅,建材打八折,别人家的别墅先停工,工匠优先给他用,呼和台别墅装修好那天,王厚还特意批了一大串鞭炮。 噼里啪啦的鞭炮热热闹闹响声中,步六孤家族大宅是闪亮登场了! 王厚这番倒趁倒也没白瞎,虽然步六孤在鲜卑五大族四十八部中并不出众,可是呼和台能张喽能交际,他是出门就有熟人,部部都有安达!兄弟家装修好了,作为兄弟,能不来捧个场吗? 这一天,归化城北的小别野区是热闹了起来,真有某家忽然拆迁了的感觉,优雅高贵的别野区中,一下子挤进来了一圈儿乡下穷亲戚模样的家伙。 别说鲜卑贵族咋滴咋滴,这年头的鲜卑人和后世王厚穿越前几十年那样,要穷大家是干部工人一样穷,贵族也是羊骚味十足的大羊皮袄,破裤子,相比于部族平民,贵族也就是家里马多点,牛多点,羊多点,再多点兵器而已,一个个“乡下穷亲戚”拎着羊肉,奶酒,各式土特产,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那样,忽悠悠的钻进了呼和台大宅在里。 一进大门,哪怕别部鲜卑拓拔部如今西部鲜卑最大的部族几个后生,眼珠子都是禁不住亮了起来。 “卧槽!呼和台安达!这也太像样了!” 能不像样吗?墙上涂抹的还不是石灰,涂的是淡黄色硅藻土!这玩意北方只有吉林临江才有,如今在高句丽境内,还是进口货!那是银子! 地上的也是辽东山上原始橡木打磨出来的天然地板,不过这个时代,实木地板还没有来自荆州那种深黑色油漆贵,地上全铺的棕黑色油亮的地板,底下头都能看到影儿那种,墙角,屋顶角,也都是涂着油的实木墙角线,墙角边柜子,书架,酒架,家具更都是清一水的油光实木家具,就算以这个时代原始质朴的审美观点来看,都是奢华货色。 要说人富了也是迅速变得矫情起来,眼看着自己这帮穷兄弟直接穿着靴子带着沙子进了来,把自己刚涂抹好亮油的上等地板踩出一个个大脚印子,甚至还划出一道道痕迹,呼和台这粗犷的草原汉子都是心疼的嘴角直抽搐,悲催的强撑出一张笑脸张喽迎接着。 “安达们请进请进...,随便坐啊!” 海盗跟后世卖别墅似得,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呼和台这江南一趟,亿万富翁算不上,百万富翁还是能有的!还有王厚特意成立的社区“指导”他花钱,这生活水平,几天时间就从朴素的游牧人堕落到汉人地主老财那个水平,还额外雇了几个厨子。 宽敞的餐厅中,也是浅色橡木打造的大实木桌子摆满了各种辽东式炒菜,酒还管够,一顿饭吃的几十个同族土包子都吃到了嗓子眼儿,不过!最出彩的还是那间贴着瓷砖的大浴池。 后世西方历史学家说罗马人堕落,咋堕落的?没事儿就泡公共大澡堂子,然后纵情声色的沉溺于此,把政事全都耽搁了。 这年头瓷器还是做成瓶子摆起来观赏的,王厚已经给贴墙上了,一眼看上去就是豪横!就算这年头还没有电灯,可是淡黄的封闭油灯照耀下,依旧映衬出一层层独特的诱人光辉来。 而且瓷器包裹的水池足足有一个小型游泳池大小,全都是热水,这是最实惠的!那些还有着跳蚤虱子的破羊皮袄一脱,噗通的往热水里一扎,本来清澈中尚且泛一层淡黄色的硫磺立马黑了一层,可是真是从未泡过热水澡的鲜卑贵族们真是舒服的眼睛都闭上了。 鲜卑人好酒,正如那个园区看守介绍的那样,泡着热水,这头再喝着冰过的朗姆糖蜜酒,再来几个经过训练的小姑娘给按摩肩膀后背来个大宝剑,那日子,真是堕落啊! 趴在水池子边上,一块被柔软的小手按着肩膀,算是和呼和台关系比较好贺赖部的达博思终于是小心翼翼的压低了嗓音。 “安达!你这小日子过得是挺舒服!可你直到不,你犯了大首领的忌讳了,诸部汇聚归化城过冬,大首领才下令,各部贵人应该与牛羊部族待在一起!你就这么搬城里来了!与这些汉人为伍,大首领是很恼火啊!” “你还是需要小心点!在汉人这儿舒服两天,草原之子还是得回到草原去,马群中,那儿才是咱们该呆的地儿!” 呼和台不傻!装修期他也住在这片别野区里,汉人的别墅停工了,特意来给他装修,各种好东西不问成本给他,呼和台看得出汉人明显的拉拢味道。 不过,听着自己好兄弟的劝说, 呼和台却是依旧是毫不在乎的轻笑着,一扭头,反倒是向达博思反问了出来。 “安达!咱们鲜卑人的规矩,长子分部出,幼子守门户!我们步六孤部,老头子在管部,老大还有老幺都在部族中,我什么都不管,名头下一无部民奴隶,二无羊群马群,我住不住城内,与我步六孤部有何影响吗?” “可是安达,大首领毕竟是希望保持咱们鲜卑人的传统......” “安达,你排老四,将来你家老爷子归于长生天了!你也是一无部族可分,二无家户继承,名头上贵族大人,实际上你有啥?你甘心就这么高不成低不就混下去吗?现在是大首领打破了鲜卑人的规矩,与汉人合作,建此归化城,用汉人的商贸粮食来养活部族,可不再许去汉人地盘上抢掠!咱们这样的老二,老三,老四再每个挣得荣耀,提升在部族地位的机会了!” “你甘心将来你儿子就混成最低等那些牧奴吗?而且咱们鲜卑鄙老,咱们这一代老了,你以为不会像是部族里那些没用老头一样,送来归化城给汉人打工干苦力!” “可是现在,跟着汉人有晋升的机会!那些常年跑海的,已经有人在辽东承包下上百亩土地,雇几个高句丽农人,买些倭奴,过上了汉人地主的日子!” 声音越来越大,在那些泡池子,喝酒吹牛的二代子鲜卑贵族愕然的注视中,劈手拎过一瓶子冻得格外冰的酒,舒服的灌了一大口,呼和台是恼火的哼哼着。 “反正老子日后也打算过这样日子!老子是要当老爷,老子是不想老了还得来这儿烧奶粉!” 鱼找鱼,虾找虾!和呼和台称兄道弟的,全都是这种没有继承权不上不下的鲜卑贵人子弟,他这一番话简直说到了这些人的心坎子里,最痛的痛点!刚刚该吆五喝六泡着池子的二代们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好一会,议论声才重新响起。 不过不少远虑点的鲜卑贵族子是再没了心情,一边品小口品着酒,一边沉默的想着呼和台的话。 第602章 丝绸之路!暴利! 归化城城南城北,有钱孙子们的集聚区是变得愈发热闹了起来,鲜卑十几大部四十八部姓,三十几部的小别野都开始了装修。 当然,这些搬来住的基本上都是和呼和台一个类型,部族里老二老三老四,一些和酋长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勉强挂着个贵人头衔的破落户,而且和呼和台这暴发户相比,一个个穷的都叮当响,不过王厚还是满足了他们装修的欲望,稍稍缴纳几头羊,装修用的黏土白灰,铺地的地板,打造家具的木料还有最便宜的漆油就全都赠给他们。 当然,王厚是不可能做赔本买卖的!这一波看似让鲜卑人白嫖了,可实际上不知不觉中他就在鲜卑内部撕裂了一道口子,就算不是部族掌权人物,和族长不也说得上话不是?他们搬进城内居住,逐步被汉化,适应汉人的生活,有他们做带路党,早晚王厚会在鲜卑人中取得更大的话语权。 甚至超过轲比能! 这个建安十四年的大汉帝国是分外的平静,北方,惨遭失败的曹总又丢了江陵,对于江南,暂时他是没啥想法也无力南进了,尤其是曹操老矣!最近邺城邓凯还有贾诩传来的消息,最近曹操在用人风格上真是变化了许多,提拔了一大批亲近曹氏的士族,用人再也不是不拘一格。 他这是在为曹氏下一代,不知道是曹丕还是曹植开始铺路了! 至于江南,本来应该在荆州和刘备折腾的孙氏也在二十七条海盗船的袭扰下,哑火了下来,尤其是这个冬天估计吴侯孙权该很上火了!妹妹丢了!他还得搜肠刮肚再从宗室内找出一个足够拿得出手的,于是乎荆州只剩下刘黄书一个好运的在拼命地折腾着。 而北方,士族对于青州的权利侵蚀还在继续着,不过一场日照城的大叛乱算是给清河崔氏这些大世家一个警告,一战把日照这个财源,而且琅琊王氏,齐地田氏也不是好欺负的,让出了一部分商业利益,暂时和中原氏族是安稳了下来。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青州在王厚运作下,商业气息太浓郁了!那些如青州想要赚钱的中原士族,也不得不融入了青州这种运作模式,住水泥搭建的,他们眼里丑了吧唧的房子,然后谈着满口士族们不屑于谈的铜臭。 你不这样你就赚不到钱! 这也算是王厚留下的遗产了。 至于草原上新崛起的红色明珠归化城,则是进入到了一种僵持中。 王厚算是见识到了草原的白灾是种什么模样! 那真是铺天盖地的暴风雪,一连下了五六天,下完之后,雪厚的把半层楼都给没过了,整个道路都被铺满了,王厚缩在自己的小别野中都冻得呆呵呵的! 他是实在有点想不到,草原上住在城外那十几万的西鲜卑人是如何熬得过这一个又一个冬天。 虽然还是不认可,可王厚也有点明白为什么五胡乱华时候,整个草原的游牧民族都是成群结队向中原侵袭过去,这个时代,生存条件太恶劣了! 还好至少今年,草原上生存的环境稍稍好了点,后世环保组织估计不知道该往王厚脑瓜子顶上盖多少个章了,匈奴那面提供来的原煤,整个城区足足二三百个烟筒一块儿向天空冒着一缕缕的煤烟,不仅仅城内,城外也是无数股暗淡的煤烟冲天而起,下的雪上都冒出了一层灰尘来。 换取的,却是草原上难得的温暖!真的!往年都只能烧干牛羊粪的鲜卑人这个冬天都暖哭了。 不过!就算有煤烧,牛羊皮打造的毡包也绝对没有城内的五层小楼暖和,位于城中间,按照轲比能要求的鲜卑单于宫,王厚也是修好了,可是坚守着鲜卑人传统,带着十几大部四十八部姓的鲜卑当权者,轲比能还是住在了城外。 还是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就算轲比能都没想到,一件事情的到来,突如其来的打断了他这坚持传统来维持自己权威的算盘! 十二月初,汹涌的大雪可算是停了!整个草原城市都活了过来,不管是留下来,在集体宿舍中猫冬的一万幽州戎卒,城东南西北四个军营的辽东旅,还是奶粉厂,羊毛厂的鲜卑职工们,全被和弄了起来,拿着打铁锹咔嚓咔嚓的清扫着大雪恢复交通来,不少住在别野区的汉人是趁机发起了天灾钱。 鲜卑人至少拥有二三百万头牲畜,这些天冻死的可不少,不过冬天天寒地冻,冻死的牲口也不腐败,皮剥了,内脏去了,就是一坨上好的冻肉!旧日里,冻死的牲口鲜卑人会埋在雪里,冬天一点点吃,吃不完到春天,大部分也烂了,可如今有汉人!这些冻肉通过九原直道倒腾到并州去,甚至再向南卖到冀州邺城,能卖上一笔好钱呢! 就在王厚拖着大鼻涕,充当着城市大脑,指挥着各处忙的团团转时候,城外,忽然间嘹亮的号角声猛然响起,听的他禁不住一个激灵,也顾不得滑,三步两步奔上了西城墙。 也是下成了雪国的敕勒川草原上,一直密密麻麻的队伍正牵着骆驼牛马,艰难的从草原奔了回来。 乌孙商队! ………… “拜见主公,王双幸不辱使命!” 进了城,五百年前本家,这王好汉的眼睛都有点不够用了!他出发时候,归化城还是个半成品,到处都是灰土蔓延,如今,却是彻底成型了,一栋栋与中原迥异,外面用白色石子镶嵌在水泥里铺成图案的五层小别野看得他都呆了,一众好不容易才从西域冒着大雪奔回来的商队成员也看傻了。 王厚甚至都不用问商队行进的顺不顺利,因为肯定不顺利,出发时候两千一百七十人,回来时候只有一千九百五!牲口也折损了不少,又新购置了不少!人群中,伤员还有一百多号! 可是商!是肯定跑成了,商队驮回来箱子褡裢都变样了,在王双都是引领下,随意打开了一口箱子,倒映着阳光,一层金灿灿的光辉顿时是耀得王厚眼睛都禁不住眯了起来。 他最喜欢的金属,黄金! 下午!不进城也得进城了!整个城中间仿照蒙古包的单于宫都是被碳火烧得暖烘烘的,与轲比能并坐在最上首,汉人股东坐在左面,鲜卑人股东坐在右面,眼看着从人将那些商队贩运回来的宝物与货品一箱子一箱子抬到中间,所有人眼珠子都是禁不住亮了起来。 赚翻了! 第603章 面子与银子 这一趟商队具体赚了多少,其实王厚也不知道,不过后世王大大的小目标,至少是完成了两三个吧!这次的辽东商队西行,还真是卡在了个最好的节点,要知道长安之乱后,丝绸之路可是断了整整十年,像上一只困在玉门关的商队还不少,而且十年时间,乌孙等西域国家对于丝绸,茶叶等等汉货的渴求程度也达到了顶点。 这种情况下,一只两千人的汉人商队穿越鲜卑草原与沙漠,带着满满的货箱子抵达赤谷城,对于生产力落后的乌孙,简直犹如解渴了那样,真是几天时间,携带过去的汉货被倾销一空。 这一次,辽东倒是代表着大汉帝国头一次完成了国际贸易入超,一方面这次西进,抠搜的王厚干脆全带货了,就没给商队携带黄金等贵重货币,另一个方面,汉代丝绸之路时候,只要输入大汉帝国的货物都有啥?来自阿拉伯的棉花,棉布,来自贵霜的胡椒,乳香,没药,珊瑚玛瑙,珍珠什么! 可现在,胡椒被王厚仿种了,虽然这南方干燥香料,在北方这种地方实在太难种了,产量不多,甚至还需要用火井大棚来培育! 但是!就算烧着煤来增暖,需要专人去静心培育,林林种种的支出加一块,土产的胡椒也比千里迢迢运输来的胡椒要便宜!甚至现在归化城高级餐厅内水煮肉片都加有胡椒,这一大宗进口自然是免了! 再一个!棉布! 好家伙,这次波斯来的棉商看到汉商之后,是头一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归化城的商品中就有棉布,境内的纹路编织比西域棉布还要精美,可价格比西域棉布还要便宜一半还多,本来进口的最大宗商品居然实现了返销 ! 而另一面,这次王双带来的货物可真的都是抢手货,骨瓷!国内尚且不够卖呢!几箱子洁白如玉还烧绘着艺术细菌好几斤的精美图案的瓷器一亮相,立马就被乌孙达官贵人给疯抢了。 还有茶叶,这种翠绿的商品是压根不用汉商宣传,早就在西域形成潮流了!在嗜喝咖啡之前,阿拉伯人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格外爱饮茶了,食物比较油腻的波斯人照样也格外嗜茶,还有贵霜,后世三哥出产的锡兰茶甚至都抢了茶国华夏的不少市场,茶的畅销就可见一斑。 而且这次王厚还格外按照后世西方人的饮茶习惯,出售的几乎都是发酵炒制的红茶还有类似后世普洱茶那样的茶砖。 就像后世卖保险,那不叫卖保险,那叫销售风险理念,这次王厚则是销售饮茶理念,味道浓郁的红茶,和着奶粉,再加糖一起煮制,然后用骨瓷的茶壶茶具盛放,那种英式下午茶方式,三五好友一边饮茶进食糕点,一边谈天说地着,这种高大上的忽悠,让他带去的几千箱子吴国进口茶叶是销售得连个茶梗都不剩了。 几种大宗商品为王厚捞回来了足足四五千多两黄金,甚至还捞回一件古董来,当初汉武帝用于购买大宛马的西汉黄金马!看着前面几口箱子打开,里面金灿灿的贵重金属,不管胡汉贵人士族,眼珠子无不是冒出了耀眼的金光来! 不过买卖买卖!有卖当然也得有卖,走了四五千里才抵达了乌孙,还是要利益最大化才是,虽然棉布胡椒不吃香了,可是西域的骏马,乌孙的玉石,贵霜的乳香,没药,肉桂,丁香等等依旧是大汉帝国的紧俏货, 尤其是香料! 与西域交易断绝,中原缺乏熏香料到什么程度? 甚至曹操那儿都冒出个典故来。 就在前一阵儿,曹总的宝贝马鞍被虫子咬坏了!管理仓库的王厚前同行小吏愁眉苦脸的,生怕曹总来一招梦中杀人剑,就把自己咔嚓了。 结果王厚的小舅子之一,才蹬腿不久的曹冲知道了,让那小吏先别禀告,然后把自己衣服扎个窟窿,先愁眉苦脸找曹总诉苦,自己衣服被虫子咬坏了! 这头曹操安慰他半天,把这个自己最宠爱的小儿子给安慰了出去,那头小吏又是进来,请罪马鞍被虫子咬坏了,一想自己儿子衣服都能让虫子咬了,马鞍被咬,也就被曹操当成理所当然,也没责怪他,嘱咐两句以后小心点,就放过了那小吏! 从这儿可见,中原的香料是多么缺乏!但凡有个樟脑丸,曹操心爱的马鞍还有曹冲的衣服也不能让虫子咬坏了! 虽然用的不多,可这些草原族长也是识货,黄金后面,各类冒着浓香,却长得格外古怪,像一坨坨耗子粑粑,虫子粑粑的香料被成箱子抬上来,看得他们眼眸中的金光简直变成了绿光,然后犀牛角,大象牙,老虎皮,真叫发财了!那些后世走私一点就够进去蹲半辈子的珍贵货物看得各部族长的目光又是由金光转变成了绿光,甚至还有鲜卑酋长心里头唉声叹气,怎么当初王厚要人时候不多派点人,现在分成就少了! 所有人都是屏息凝视,单于宫落针可闻的寂静中,看着最后一个宝箱被搬了上来,王厚终于是众望所归中站起了身来,装逼的轻咳一下,旋即格外有后世苹果发布会那种逼格昂样的说了起来。 “得益于我辽东同仁,鲜卑父老的精诚合作,这次西行商队成果斐然,所贩卖置办回来的货物都在这儿了!一会按照账本分割,这些黄金宝物,当场就分发给大家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军英明!” 不管是胡人还是汉人,有钱可拿,是都不吝惜马屁了,一个个无不是亢奋的跟着站起身来,兴奋的呐喊叫嚷着,甚至轲比能自己都是在脸上流露出一股子浓郁的笑容来,按照之前王厚找他的比例分割,这些宝物,他也能拿到一成之多! 可王厚的下一句,却是让他的嘴角禁不住僵了僵,满是洋溢,王厚犹如没注意到他那样,继续愉悦的哼笑着。 “鉴于这条流淌黄金的商路收益如此之巨,本座决定,在奶粉厂西面的空地,再开一进出口贸易公司!专营这西域商路一事!诸位若是感兴趣,皆可入股加盟到贸易公司中!咱们共同致富,共创共赢来!” 到底又失算一步!这和之前王厚在归化城免费发放的房产又不同,鲜卑人没住过汉人的房子,不住也罢!可眼前,这可是真金白银,就算再落后的游牧部族,也知道金子值钱!环视一圈儿,这参与分红的十二部姓大族族长们,瞳孔中那股子兴奋与贪婪甚至都快流淌出来了! 可一但加入这个什么进出口贸易公司,这些部姓族长,还会对自己言听计从吗? 不经意间又被王厚在自己的权利上挖下了一大勺子来,一瞬间轲比能的脸色阴沉的甚至都快要冻住了那样! 不过,毕竟他也是草原枭雄,照比那些就会掏刀子砍人的莽夫有着天壤之别,这个时候唱反调,无疑更加将这些部族往王厚手里推,于是乎阴沉片刻,轲比能竟然也是大笑着站了起来,对着一脸笑意张喽分金的王厚居然也是重重一抱拳。 “将军诚乃长生天赐予吾鲜卑的明珠啊!请允许我别部鲜卑第一个加入这进出口贸易公司来!” 又是虚伪的政治作秀,反正阻止是无法阻止了,还不如示好!果然,本来心头贪婪的部姓族长们还有着一股子担忧,可是看着轲比能竟然率先加入,这担忧顿时又是消弭无形,一个个大胡子直肠子的草原部姓族长再一次右拳抚胸鞠躬赞道。 “大首领!英明!” 第604章 打工吧鲜卑人 政治就是这么玩的,就像后世某大脸蛋子总统没事儿在特推上发点不找边际的风言风语来吸粉,搅乱局势那样,人心就是政治的核心! 现在王厚在归化城就玩的很溜!之前不管是借西风还是归化城的分红,的确是让他这个汉人在鲜卑族中取得了格外大的声望,不过这声望还是有不少水分的,看王厚和轲比能拉锯结果就可见一斑!四十八部姓,没有一部姓族长听从他的邀请住进归化城来,进来的也只有呼和台这样小角色为他争取到的一些同样小角色! 可是这进出口贸易公司一开,甭管什么传统不传统了,当初参与西域商队的十二部姓不少重要人物可算搬进了城里来,他们得分出足够重量级的人手盯着贸易! 这就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强悍影响力了,一个部姓几千人,游牧一年未必能赚到这几百两黄金,成箱成箱的布匹香料,可是百来个人加入商队,投资些货物,一年几百万轻松入手,甚至可能更多! 轲比能出身与鲜卑别部鲜卑人忠于他一是因为他强悍能打,打不过他,第二点格外重要的是他能带着鲜卑人入关抢掠物资贴补家用,而且分配公平!可现在,一次丝绸之路贸易,赚到的钱就已经,已经超过轲比能带给他们的了 就算对王厚这个汉人官家无感,对银子总有感吧! 这种情况下,冬天王厚也闲不下来了,他的继续想办法找钱,然后将这些鲜卑部族一个个给收买过来。 后世一句俗话说得好,想致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种树!这一条是被王厚执行了个淋漓尽致!估计今年鲜卑人的生育率得降低了! 本来寒冷的冬天,帐篷里大家是抱在一起取暖,身体挨着身体,距离那么近,什么姐夫小姨子的,碰出电火花来也就...,咳咳咳咳。 可是今年!先是有了煤了,虽然还是挺冷的,可待在毡包里烤着中间搭着个铁皮烟筒的生铁炉子,也不用抱成一团取暖了,这样不少鲜卑小姨子就幽怨了好几分。 然后,这雪刚停,围着鲜卑人聚居的帐篷区,该死的汉人拿这个大铜皮喇叭,龇牙咧嘴就嚷嚷了起来。 “窝在家里空造红薯,不如工地搬砖赚钱,一天二百,三天五百,干个三五天,回家喝茅台!名额有限,先到先得啊!” 这头,和小姨子眉来眼去刚把感觉给挑起来了,那头汉人臭嘴嚷嚷着又是把什么兴致都给,这大喇叭刮过,毡包里一个个鲜卑人“气的”抓起陈旧的羊皮袄就奔了出去。 ...... 要是王厚用酒当工资,估计甭管奶粉场还是羊毛纺织场,人早就招齐了,草原上游牧民族对于酒的嗜好简直是超乎人想象,自从归化城的酒馆开业以来,简直是天天座无虚席! 其实也难怪,首先这个时代恐怖的夭折率,寿命平均只有三十五岁,那就意味着壮年人也可能随时就嘎巴了!生存压力大,自然愿意借酒浇愁了。 而且就算刨除了生存压力,这大冷的天儿,也逼得人愿意时不时来两口小酒来暖暖肚子,就连辽东军,酒都成了军需品,更别说鲜卑人了! 于是乎和酒比起来,小姨子算什么? 而且王厚用工还挺简单的,在大黑河里打一桶水,然后跑马到辽东军插旗子的地方泼洒下去就成!然后在这儿就可以倒一杯炉子上的热酒,美滋滋的灌下去。 这是要干嘛? 当然是王厚的老三板斧,冰路了! 用水倒在两边,形成个两边高,中间低的光滑路面,雇佣鲜卑人一桶水一桶水这么泼下去,一天就能干出来一百多里地去,向东直通辽东,向南穿过九原,直奔着并州而去。 什么时候香料销量最好!就这大冬天,要夏天了,中原那些有钱的孙子们还能户外聚聚会,做做酸诗,然后打个野战喝个野酒,可大冬天,冰天雪地你去出瞎咣当个试试,冻死你个孙子! 可这时候,室内焚上上好的熏香,然后找一美人儿弹琴咚咚作响,再邀上三五个狐朋狗友看着腿...,呸!谈天说地,针砭时政!贼有面子! 不止焚香,辛香料同样这个时候最热销,冬季没有菜啊!除了咸萝卜再没什么佐餐了,相应而言,士族吃肉也多了。 但是这个时代肉真的好吃吗?回答真是否定的!现在可没有排酸技术,杀得猪,洗的再干净,扔锅里一顿,依旧一股子猪毛猪臭味!所以在西方中世纪,一粒儿胡椒等价于一粒黄金,西方贵族也只有用这种辛香料来压制住难以入口的臭味儿。 同样,在中国古代,猪是下等人吃的,羊是官员士族有钱人吃的,苏东坡是实在没有羊肉吃,这才不得不发明的东坡肉! 之前王厚这大黑锅已经大大丰富了汉朝人的餐桌,现在曹总吃饭都不用瓮煮了,没事儿来个瓜片炒鸡蛋!这个时候若是把进口的这批香料送到邺城去,绝对能大赚一笔。 而且,还是令轲比能不愿意见到的!鲜卑人又一次被王厚使唤的团团转! 人都是有惯性的,听从了汉人指挥一次,两次,三次,他们就会习惯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 不过不愿意也没招儿,他拿不出十万坛子酒来给自己部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令轲比能不愿意看到还多呢!王厚这是早有预谋了,紧挨着单于宫,在入冬前就把个三层小楼的进出口贸易公司办公楼给修好了一场趟房子,中间还修了个圆形穹顶,造型弄得向某白色的宫一般。 这栋房子东边,宽大的教室里,五十多个书桌,五十多个鲜卑族的年轻人人手一个大算盘那头黑板上,一个戴着昂贵的酒瓶底儿水晶眼镜的老学究沉着个脸在那儿嚷嚷着。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二二得四!都给老头子我好好学,数算不好账计差了,损失的都是你们部族的钱!” 在他的念叨下,这一个个部族中不是长子就是小儿子,反正都是有发言权就是有继承权的,现在却全都不得不灰溜溜的跟着扒拉着算盘,写着笔记。 这个是好状况!历史上,五胡乱华的鲜卑人是先入侵中原,成为汉人的主子,有了汉人农奴上供的馒头馍馍吃着,然后这才开始进行汉化,鲜卑人的目的也是如何更好的统治汉人! 可现在,是王厚犹如牵着毛驴拉磨,在毛驴脑袋前挂了根胡萝卜那样,勾搭着他们主动开始学习文化进行汉化! 这些鲜卑人一旦学通了,习惯了做生意,那么自生活习惯上!这些鲜卑人就和草原放牧的亲戚分道扬镳,达到了王厚分裂鲜卑的目的! 不过就算现在一切顺利的模样,王厚却依旧是不满足。 这头归化城热热闹闹的改制中,神不知鬼不觉,刚接待完了回归的西域商队,王厚竟然悄咪咪的跑回辽东了! 柳城,骨瓷窑边缘,一座完全被高墙封闭的大院子,足足一个大队的辽东军驻扎在这儿,虎视眈眈的守护着。 院里也全都是大佬!在蓬莱山修道的于吉于老神棍居然在这儿,而且不止他,大汉神棍界拍得上号的炼丹师竟然足足来了一半儿。 而两层楼高的厂房中,一座黝黑的生铁庞然大物赫然立在了那里! 第605章 铁牛流马 “主公到!” 一帮神棍对着这巨形庞然大物指指点点的功夫,军士的汇报忽然在边上嘹亮的响了起来,真是一肚子兴致勃勃,王厚亢奋的进了来,第一眼,他的目光也是被开着大门的厂房里那尊庞然大物所吸引了! “王途求拜见师傅!这铁牛流马,师傅还真的帮忙打造出来了,实在是太好了!” 满是兴奋,对着于吉,王厚还重重的抱拳鞠躬一拜,这一拜见,真是引得那些大汉神棍界的老道羡慕的眼睛都发红,然而,于吉自己却是禁不住嘴角直抽,提莫的,他就没记得他收过王厚这满嘴跑火车的徒弟! 尤其是这家伙还四处打着他名号吹牛逼,把他名头吹的跟后世房市泡沫似得,可小子忽悠出来的东西他都不懂,现在别地方的神棍老道过来拜望,他都不知道怎么圆,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不过现在太平道在王厚手里进化成永恒之火官道,于吉也仅仅哼哼一声,没再多说啥,只是眼神也跟着张望向了硕大的车头,结果看得那些别地方神棍更是惊叹,这于老神仙派头真大!王将军打招呼竟然都代答不理的。 还好这仅仅一个尴尬,王厚的注意力也也是全都落在了这庞然大物上,亲自走到面前,手拍了拍黝黑粗糙的漆皮,他又是亢奋的扭过头来,急促的问道。 “试火了吗?” “回主公,尚且没有!” 这让王厚略有失望,不过看着边上负责打造这巨型机器的家将王元亢奋的面孔,王厚心头却又是松懈了点,剪彩得由领导来,这倒也是华夏历朝历代的惯例,而这机器整整造了大半年,原型都打造了三个,他能如此兴奋,估计也是有着几分把握! 见此,王厚性质也上来了,对着那些满脸灰的部下,他是昂扬的喝令道。 “既然如此,就赶快试车开火吧!” “下官遵命!” 十几个老脸黝黑的工人迅速攀上这铁家伙的背后,跟打了鸡血那样,迅速地往铁家伙屁股里塞起了柴火,然后火镰点上火,等着火大,又是迅速的向内填起了煤块来。 不过在王厚还有一棒子神棍注视下,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八分钟了,这庞然大物还是一动都没动。 估计不知道后世环保组织得往自己脑门上盖多少个章了,看着这铁家伙脑门上呼呼冒起来的黑烟,王厚心禁不住提了起来。 还好这功夫!亲自奔到车长的王元一声呼喊,猛地拧动了巨大机器上的一个圆扭阀门,旋即这庞然大物竟然真的缓缓前行了起来。 两边的圆轴转柄缓缓转动起来,带动一根大腿粗细,沉重而坚硬的直轴,直轴再有联动轴转动大家伙下面的轮子,在神棍们惊呼中,缓慢的起步后,这中家伙是越跑越快,旋即真的忽悠一下子在自己身边越了过去。 不过笑到这儿戛然而止,王厚忽然想到个严重问题,这玩意咋刹车啊? 果然,在王厚悲催的呼喊声中,负责开车的王元还有那些工人眼看着面前的大墙越来越近也是吓得禁不住哇哇大叫起来,王元是一伸手把那阀门给关了,可已经跑起惯性,几吨重的铁疙瘩还是狠狠奔着院墙撞了过去,只听咔嚓一声重响,沉重的车头撞在了砖墙上,结实的墙直接哗啦一下子就碎了,砖头飞溅的满天都是,而且在王厚悲催的眼神中,正好一块不知道哪儿来的木头奔着他脑门来了。 咣当一声重响,王某人又不知道穿越到哪儿去了,全书完! ......... 幸好这是碎裂震掉下来的木头块,若是真被这铁家伙撞碎的砖快子,王厚就真要去见太一神他老人家了!绕是如此,他脑门也被砸了个大包,龇牙咧嘴中被幸灾乐祸的于吉给包成了个三哥头来。 “小人有罪!小人有罪!” 真是吓得浑身直哆嗦,被撞击震了个七荤八素的王元他们哭爹喊娘的跪了一地,悲催的磕着头,迷糊了半天,王厚这才醒过神来,无语的重重挥了挥巴掌。 “起来吧!本座思虑不周,不怪你们!” 不过旋即,他又是悲催且恶狠狠的喝令道。 “不过传老子命令,再进这车间的,必须给老子戴上头盔!哎呦!” 折腾到现在,王厚是赔透了,他挂彩,墙破了,重要的是他的铁牛流马还撞坏了,前端的车鼻子整个撞塌了进去,无比炽热的蒸汽在寒冬里跟温泉那样喷溅出来,烫得边上的的工人不住得悲催向后退着。 相信到现在,不用介绍也应该知道,这是一栋沉重的蒸汽火车头了! 半年前西域商队出发时候,王厚萌生的这个念头,火车或者无线电两样科技树开一个,旋即他很快就做出了选择,倒不是火车比迅速传讯的无线电真强多少,而是蒸汽机他好歹知道个大概,可是无线电真是十窍通了就九窍,一窍不通啊! 世上最难的事莫过于无中生有,王厚的英文名又不叫爱迪生,他就只能选择旋即会的了。 这蒸汽机的原理也简单,巨大的车头十六个气缸,然后后头一个水缸,水缸底下架炉子,把水缸烧红后,滚滚而出的炽热蒸汽就通过管道注入气缸中,利用蒸汽的膨胀力,把精钢打造的锻造活塞给顶起来。 半数气缸上的传动轮整齐划一的推动传动轴,又带动了车头下方沉重的车轮子,这是做功上半程。 活塞顶到上部四分之一处,牵动开关打开泄压阀,进入的蒸汽断掉,转接到没启动的气缸上,然后气缸内的蒸汽又随着沉重的锻造活塞落下被压出去,与此同时,另一排气缸再次顶起活塞,带动着传动轮正好转完一周。 后世的燃油发动机其实也是差不多的原理,只不过是是由进入的喷油嘴喷涂油气混合气,被火花塞点燃一瞬间膨胀做功,顶动活塞带动发动轴转动。 不过知道原理是一方面,能不能打造出来又是一方面,一个气缸将近一吨重,只能用生铁铸造,锻造是没戏了,而前些日子铸造出来的二号模型的气缸,因为铸造沙眼,扛不住高压,哗啦一下子就碎了! 这也是王厚聚集这么多炼丹届的神棍原因,他给他们下达了个课题,再铁液中如何添加原始,才能给他铸造出没有沙眼的灰口铁气缸来。 一个气缸的铁研发经费相当于等重的银了!这最前面俩气缸撞碎了,真是心疼的王厚哆嗦到都犹如帕金森一般,不过哭丧过后,他又是一副悲催模样瞄向了他的神棍团们。 “大师们,请你们研究的钢铁防锈,现在进度如何了?” “回将军,已经成了!” 第606章 王将军是讲道理的 后世老毛子如何占据的偌大的西伯利亚?沙皇修建的西伯利亚贯通大铁路是功不可没,卫国战争时期,这道铁路更是成了苏大哥的救命线,西线数一千万计的战士浴血沙场,这才有了斯大林格勒的可歌可泣以及大反攻的辉煌。 王厚想要把草原纳入自己麾下,没有一条便利的通道,那是绝无可能!毕竟归化城距离自己的老巢有两千多里呢!若是修好这条铁路,一个月的路程就可以缩短到几天时间,自己愿意,随时可以往草原任何一个角落投放一火车皮的人马!那真是说削谁就削谁! 令王厚愉悦的是,金属防锈对于这些大汉神棍届出名的炼金术士来说,还真不是问题!难怪《天工开物》的作者宋应星言,他不是创造者,而是整理者,自炉甘石提取锌的技术,远来自汉代就有了,一帮神棍居然还没事儿拿锌来炼丹,把弹药丸子外层包裹一层亮晶晶的。 赵里老道还现从葫芦里倒出几颗“仙丹”来,盛情献给王厚,不过这玩意看得王厚简直直冒冷汗,这玩意吃下肚,还不得坠个胃穿孔出来啊?他可不想吞粪自尽。 不过技术有了,方案有了,却是卡在了辽东重臣会议上! “两千里?全都用钢来铺路?” 震精得一塌糊涂,从椅子上蹦起来,掌控辽东将军府后勤收入的甄尧甚至直想摸摸王厚脑门是不是发烧了! “主公,这个工程,实在……,有点大!还请您三思!” 对于王厚提的铁轨其实有点动心,可是一想两千里的优质钢材铺设在地上,苦寒出身的徐庶也是舌头有点打结了,口干舌燥的劝说着。 可铁路!大趋势!老米国鬼子能发展起来,也全靠清末大批华人劳工帮助下血泪修建出的大西洋铁路来!王厚是太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了,他是不住地摇着头。 “别说三思,我都思考半年了!甄太守,我问你,我大汉平匈奴花了多少年?出了多少兵多少钱粮,死了多少人?现在你就能保证,匈奴被平定了吗?还有鲜卑!你能保证,它不能发展成第二个匈奴吗?尤其是现在还得到了归化城!” “可是……” “本座又不是让你一年完工,制定好计划,每年修一段,然后还要在草原上班把配套的车站,城镇建设出来!一年休不成就五年!每年打造四百里铁轨,对我辽东是负担吗?” “是!” 甄尧这货一菊花差不点没噎死王厚。不过就算四百里,几个重臣脑袋瓜子依旧直晕,按照王厚要求,一里至少得两顿优质钢材,四百里就八百吨,一把剑才用钢十斤,也就是说一年拿十六万把剑铺在地上。 甄尧脑瓜子里已经浮现出铺天盖地,寒光闪闪的剑山了! 这几个家伙简直是要把嗑唠到死了,眼看着徐庶甄尧一个个跟葛朗台那样拉着个苦瓜脸那样,王厚也有些没招了,椅偎在柳城小官府的会议厅书记,眼神呆滞,这货犹如牙疼那样大眼儿瞪小眼的瞅着他这帮退了好几个会议跑来陪他开会的重臣们。 好一会儿,在几个家伙硬憋着气势中,王厚居然是无可奈何一拍大腿妥协了。 “算了,既然花费如此巨大,那这铁路计划搁置也罢!” “主公英明!” 松了一大口气,徐庶,甄尧几个是一起抱拳拍着马屁,可话音未落,看着王厚满脸淫荡的模样,他们就知道,事情果然没那么简单。 “既然这个大项目砍了,省下的金子,就为本座造一座将军府吧!也不用太奢华,就按照当初公孙瓒的易城标准就行!” “噶……” 公孙瓒的易京?谁不知道这老军阀,刘黄书的老同学在那儿不计成本折腾几十年,高楼几十座,下置营垒,不说花的钱,累死的民夫都有个万八千的,这要按照公孙瓒标准折腾一通,辽东的府库也得空一空。 “将军,襄京公孙氏的宫楼虽然拆了一半,但是尚可以使用……” “什么?你意思本将军配不上个新建的将军府吗?还得住人家住剩下的?” 这回轮到甄尧被噎的跟嗓子眼儿卡了个鸡蛋黄那样了,卡的直翻白眼了。 更令这些重臣吐血的是,扒拉着手指头,王厚还颇为认真的扒拉着手指头,盘算起自己的将军府来。 “通辽那个地方风水不错,边连努鲁尔虎山,面直朝大草原!气势磅礴!我军还在那儿击溃了来犯的幽州田贼,算是本将军的福地!本将军的将军府居城,就修建在那里好了!” 这听的负责协助中枢调度的徐庶也都快哭了,通辽?那地儿的确是不错,连接大草原,位于辽东控制区的最西面,向那儿运输建城物资,调度民夫,花的银子也得相当不错了! “哎!本来想修好这条草原天路之后,在归化城刻石立碑,把诸位几个名字也刻在上面,修路以定草原,百年之功!令后辈敬仰!不过如今,算了吧!” 这要听不明白味儿,几个重臣就不配做重臣了,出门右拐直接换套衣服挑大粪去吧!李孚这情报头子是最没立场第一个把马屁给拍了出来。 “将军目光长远,思虑百年,修此草原铁路之举,堪比屎黄帝秦直道之功了!将军如太一神般光芒万丈,吾等如此渺小,只能攀附将军尾骥,干些抬铁钉钉子的杂活,以表衷心了!” “下官也觉得,修建草原铁路此举实在是利国利民啊!一年四百里太少!下官觉得,八百里才行!” “下官附议啊!” 修路再费钱,也总比为王厚修个人享乐的居城强啊!而且公孙瓒不就是易京修完之后,开始雄心减退,屡败于袁绍之手,最后自焚身死的吗!两害相衡取其轻,那么还是把钱花在刀刃儿上,修草原铁路的好,万一真如王厚说的,此路一通,自此汉家永统草原了呢! 眼看着甄尧李孚等十来个幕僚官员都是跟着把脑袋瓜子点的跟小鸡啄米那样,王厚亦是禁不住得意了起来,咱王将军可一点儿也不军阀,可是很讲理的吗! 可就在形式一片大好中,皱着眉头,徐庶还是鸡蛋里挑出个骨头来,还是满是担忧,眉头紧锁,他迟疑的问了出来。 “将军!草原天路的确是功在千秋,利国利民的大工程!可是,您说的铁牛流马,真的有那么强悍,真有可堪比牲口万头之功吗? “这……” 王厚还真有点卡住了,世界上最早的蒸汽火车头好像连马都没跑过!虽然他的蒸汽火车头应该技术细菌比最早的火车头好的多,选材与实验都是不计成本的往下砸,可这耐用度,他还真就没试过。 “嗯,那就试一试吧!” 第607章 冰河铁龙 人多力量大,美酒动人心,而且这些天老天爷还真给面子,一场连续下了快一个月的大雪过后,天也晴了一个多月,于是乎在入冬一月,刚过完建安十五年的新春大节,这条寒冬临时通用,长两千余里的寒冰高速公路,在辽东和鲜卑两面交相呼应,一桶一桶的冷水浇洒上去后,是就此修建成了。 整为了防止从两边掉下去,整条道路还是先浇灌的道路两侧,然后水流到中间冻成的,两边高,中间低,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高出三十多公分的冰路显得格外的壮观。 不过这冰路刚刚建好,往年常见的狗拉爬犁尚且没上道,路却是又被封了! 背上挂着红旗的辽东的辽东骑士冻得脸上胡须上甚至盔甲上全都是霜,围巾围着脖子,仅仅露出一双眼睛,一路向西狂奔着,每逢部族或者向回遣返的鲜卑部民,他们就开口大声的喊叫示警,禁止任何人行走在冰道上。 然而,就总有那么不听话不信邪的! 一匹马拉着个硬牛皮打造的雪橇,应该是一家四口,不知道哪个部的牧人估计是带着小姨子和兄弟去串亲戚,就悠闲地滑在了这冰路上。 这才叫旅行!一边慢悠悠的向前赶着马,四个人还不住的谈笑着,似乎计划着晚上是烤羊肉呢!还是烤羊肉呢! 女人还是更敏感点,忽然间,小姨子是隐隐约约听到了似乎有些轰鸣声从背后传来,她禁不住愕然的扭过了头,同时错愕的问道。 “打雷了?” “傻女人!这是大冬天,哪里来的雷啊!” 毫不在意的嘲笑一句,赶车的姐夫又是在那儿夸夸而谈的讲着全羊的五百种烤法来。 冬天也的确是不可能打雷,也没多在意,小姨子便也继续掺和到了谈天说地中。 然而几秒后,巨大的轰鸣声非但没有减弱,反倒是愈发的沉重起来,再一次,实在忍不住扭过头去,可是这一秒,小姨子那双狭长的凤眼却都瞪得滚圆了起来。 “有龙!快跑啊!” 一个激灵从马车上蹦下来,她是什么都不顾,手脚并用的直接攀上边沿冰路,顺着路面翻腾了下去。 还想训斥她,可跟着一回头,这姐夫还有俩兄弟也是花容失色,都尖叫出了娘们动静,龇牙咧嘴向着宽敞的道路两边奔了过去,连滚带爬翻过了路面。 拉车的驮马明显也受精了,嘶鸣着也想向道边奔跑,然而它的运气明显没有人好,手脚也没有人灵活,马蹄子踩在光滑的冰面上,一个踉跄就摔了。 可没有机会再给这匹倒霉的马爬起来的,轰鸣的声音中,一条铁龙已经轰鸣着奔了过去。 而且撞了一次墙,撞坏了两个气缸,这次王厚同学可学聪明了,和后世的整齐火车一样,车头上他又下令这几天加紧打造出了一面犹如斧头那样锋利而尖锐的破障保险杠,刚跳出冰路的牧人惊骇的回头间就见半个马身子尚且抽搐着奔着他猛地砸了来,滚烫的马血喷了他一身,撞得他轱辘着就扎进了雪堆里。 道另一边,幸存的两人也是飞溅了一身的马血,跪倒在道路边缘,兄弟与小姨子满是震惊中,不可思议的眼见着这钢铁巨龙顺着他们身边飞驰而过。 “长生天啊!太一神在上!真的有龙啊!” 外面吓一跳,殊不知里面也不轻松,尽管坐在紧靠着车头后第三节的头等舱,震动依旧嗡的一下传递到了车厢内,虽然仿照出了火车,可减震系统可以说完全没有,跟着王厚一块儿体验火车旅行的徐庶是咣的一下子蹦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儿了?车又坏了?” “哪儿有这么不堪!出发这两天,才坏了三次好不好,而且还有一次是白痴司机把锅炉烧干了!元直先生,有点信心好不好!” 这就是运动轿车的感觉啊!底盘硬的要把脑袋瓜子颠进脖子里了,这让穿越前分外想买一辆二手昂克赛拉的王厚倒是格外的受用,满是愉悦,他又是笑盈盈的把刚刚灵机一动画出来的图纸摆放在了快震飞了的桌子上。 “咱们接着说,本座这机关枪计划,元直先生觉得如何?” 这个时代坐火车可绝对和后世坐火车是两个概念,最起码后世的火车带刹车,不像脚底下这辆,全靠着提前放气儿减压,然后随着惯性能跑多远跑多远,而且现在脚底下没有铁轨,为了实现抓地力,王厚可是用了个最笨的办法!绑着链子跑。 沉重的火车头脚下,车轮子上缠绕着一圈儿铁链子,压在冰面上,坚硬的冰都被这沉重而结实的铁轮子搅打的碎屑直飞,那声音,真的有种恶龙咆哮的感觉!对于这个时代的士人来说,太提莫吓人了! 这时速差不多能打到每小时六十了吧!被百褶窗吹进来的冷风吹的都直冒大鼻涕,不过就算如此,看着王厚列的公式,徐庶这货依旧尽忠职守的摇晃着脑袋瓜子! “这太废箭了!” “可是战场上,几个军士组成战斗小组,五十米之内就可以压制一大片了!” “主……,主公!战场争雄,弓箭……弓箭还是起辅助作用,真正决定战争胜利的,还是取决于军士之勇,主公,下官还是不不不……,哇呀!” 咣当~ 一块被车头刮起来的冰块正好砸在了车厢的铁皮上,吓得晕车的可怜徐军师又是一个激灵,看着他哆嗦的模样,王厚脑门上禁不住挑起了几根青筋。歪着脑袋,他忽然对身边侍奉的亲兵亲切的笑了笑。 “小柳,通知前面车组,再开快一点!本座赶时间!” “主公,火车飙车不可取啊!啊啊啊啊!!!” 往锅炉里铲的煤块一下子加速了一倍还多,这拉着十几节车箱的破玩意竟然差不多加速到了时速八十多,这年头还没有挡风减速玻璃,看着外面的风景似乎都带了残影,可怜的徐军师也是吓得舌头都打结了。 “太……,太……,太……,太快啦!!!” ………… 事实证明,这铁家伙真的比牛马强多了,加上坏在半道上,替换爆掉的管子,漏水的法兰,以及补充烧干了的锅炉所花费的四天时间,从辽东到归化城,在平均时速三十公里的情况下,六天时间也走到了! 一大早晨,整个归化城都被这恶龙咆哮般的飞驰声所惊醒,一个个才干完工程,缩回毡包搂着自己小姨子喝酒的鲜卑人惊愕的纷纷钻出帐篷来,真的犹如看外星人入侵一样不可思议的看着飞奔前行的火车车身。 甚至不少人高喊着长生天,跪在了地上,跟见了鬼那样扑腾扑腾直磕着脑袋瓜子。 也是被属下和弄起来,趁着王厚不在而搬进归化城,想要多掌控些城市权利的轲比能冲冲奔上了城墙,眼看着铁龙一般,在车头工人哭爹喊娘放着蒸汽缓缓减速的车头,他那张颇为英俊硬朗的老脸就犹如被狠狠扇了个耳光那样,无比的阴沉。 “去看看!” 第608章 打工潮 有了这轰隆轰隆作响的铁龙,归化城就算大冬天也安分不下来了! 一下子把本来被大雪隔断的辽东商路给拉回来了,第一次试车成功,结果那些被王厚越养越精的辽东商人立马跟见到血的鲨鱼那样闻风而动,带货到柳城冰道的起点报名。 也幸亏王厚搞研发时候不计成本,替换的气缸经过拼装组装成第二个火车头,前装一门火车头,后装一门火车头,前后各两个车厢储备煤炭,至于水,随时都可以铲雪进行补充,中间足有十节车厢可以装人装货,一节就可以拉两吨,来时候前头发力,后车头把传动轴反转倒车补充动力,回来时候后车头出力,前车头进行动力辅助,在只有一条冰道的前提下实现了往返通车。 而且经过试车之后,积累出烧煤经验以及修理火车头出现那些漏气儿,漏水的小状况之后,往来归化城到柳城的时间缩减到了八天,冬天剩余的两个月火车来回跑了去趟,输送了足足一百四十吨粮食,茶叶与铁器等各类货物到归化城,同时拉回去了两千多匹马,两万多头羊,还有五十多吨的马牛羊或者狼再或者不知道什么玩意的骨头。 骨瓷的必备原料! 这造成的后果就是那十二个部族酋长或者长子或者有继承权的次子都小积累的一笔财富,到入春,一个部族至少都有了五六万石的麦子还有几千箱子茶叶,这在中原赶得上个中等士族了。 这又造成个后果,就是鲜卑人认知中,经营生活除了放羊,挤奶,又多出来个经商! 楼底下正对着那些酒馆,一个个茶庄,铁庄又跟着粉墨装饰的登场起来,不过这些鲜卑人没文化的短板是暴露出来,他们不像汉人那样会写字,来个什么贺赖记,什么茹六安记,所以这招牌是变得格外新鲜起来,或是画出条狗来,或是画个羊脑袋,最搞笑的不知道哪个部族花了个羊粪蛋的,虽然模样不咋地,不过这广告效应倒真是十足了,令人印象深刻。 不仅仅店铺,冬天利用草原特产换到了不少汉货,春季草原冰雪解封了,甚至不用王厚来组织,这十二部姓已经自发的组织起了第二支两千多人的大商队,甚至催着进出口公司早点备货,然后进行第二次的西域通商。 这头,鲜卑人开始学习阿拉伯人,兴致勃勃的进行商业活动,那头,王厚则是忙成了狗! 脸上居然都涂抹了一道墨水痕迹,一根细毛笔在他手里挥得跟高中时候英语不及格罚写那样,在一封封的公文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现在他是格外痛恨自己顶替的这个名字了,王垕!太提莫的难写了! 不过不写也不行,谁叫打工潮来了!这些可都是通行许可,换句话说就叫路引! 去年呼和台他们在青州发了财,简直是引起了轰动,更是勾搭着部族中有着一把子血勇之气的年轻人蠢蠢欲动! 不过只有呼和台他们三百多个东行辽东是合法打工,在黑港以及连角城缴纳了贡品之后,把所有的财物全带回来享用了,剩下一千多人多是偷渡过去的,就算他们跟着青州海盗南下拿命赚到的搏命钱,也没个法律保证!回来的道上,被边境巡逻队没收了一部分,回到自己部族,又被部族酋长分去了绝大部分。 所以今年春,过来申请打工路引的格外多,足足达到了三千多份,有去年跟着海盗船南下的,也有不甘于在部族中放牧过活,想凭着一把力气一口刀发家致富的,更是有不少没有贵族背景的,打算就此一去不回了,直接在汉地安家的。 要是以往,大汉帝国可不会放任这么多异族进入自己的领土,就像之前轰轰烈烈的汉匈全面战争,俘获的还有归化的匈奴人不是被划归军中,就是被安置在河套,和汉朝人种族隔离。还有曹操,虽然曹总虽然带了一大批乌桓人到中原,可也是编为军户,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里,可王厚这是任由这三千多人散乱到汉人的社会中,自谋生路中与汉民杂居住起来。 想要统治草原,就得改变草原上的人,让他们融入汉人的生活中,缔造一批不通过草原传统争霸路线也能崛起的富豪上等人来,这批就是先驱者,所以尽管写通行证写的都快要吐了,王厚还是当啷个大舌头累死累活的签名盖章着。 不过就算辽东,也逃不了走后门的,大批大批的“鲜卑务工者”背着被服卷在这儿排队等申请的时候,呼和台带着他手底下六十多号弟兄, 已经是舒服的搭上了冰雪消融之前的最后一趟链子火车。 而且上次他带了只有五十来人,这次小老板还膨胀了,手底下新招的牧民工小伙子有二百多!包下了两个大火车皮。 冰道现在已经三月冻人不冻水,冰道都化了一小半,这铁轮子绑着链子的庞然大物飞奔在水中就跟行船似得,打的水花哗啦哗啦作响,不过连个减震弹簧都没有,这火车颠的毛病还是一丁点都没治好,坐在一堆堆宰杀牲口留下的骨头堆上,一个个鲜卑小伙子下巴都要颠掉了。 “大...,大...,大...,大哥...,这汉人的...,的铁龙...,还真...真...真...带劲儿啊!咱...咱...咱...到辽东就直接奔江南吗?” 到底有点小主角光环,呼和台说话就不结巴,脖子上围着自己草原产的厚实毛呢围脖,把嘴都给挡住了,身上也穿着一件厚实的猫腻大衣,里面穿着则是柔软的毛线纺织出来精美的毛衣来,再配上他的大鼻子,看上去好真有种卷福般的异域帅气了。 屁股底下坐着毛绒垫起来的垫子,随着火车的颠簸还上下一晃一晃的,手里还端着一杯热茶,那神情,真是要多装逼有多装逼! 眼神满是深远的同时,还带了一丝的神往,听着第一次跟着自己出来的小萌新新奇的问话,呼和台是目光幽深的眺望向了远方。 “这次听刘大哥说,是去倭国,一个地处海外的大岛上!” “希望那儿有些新奇东西!不会让我失望吧!” 第609章 战乱与机遇的时代 “哈哈哈哈!兄弟!我还怕你们鲜卑人的小日子过得太舒坦,天天烤羊肉吃着,牧马跑着,舍不得出来了呢!” 刘巴娃说话是真算数,开海之前,他一直待在了连角城猫冬,而且今年他似乎更发达了些,手底下海盗船居然还多出来了一条,头一条是他的外号石头号,第二条不知道叫啥,反正一个包子模样的海盗旗悬挂在上面。 也是正在装船准备着出海,正在海边上指挥着港口雇佣的民夫苦力向船上搬运着淡水,食物,一筐筐的鱼罐头一块块干肉,甚至连草原上刚出产的奶粉皮袋子都吊在了物资筐子上。 这头看到呼和台牵着马,一副道上大哥模样带着弟兄们过来,他是大笑着张开臂膀,拥抱着迎了过去。 不止汉地影响草原,草原同样也影响着汉地,这拥抱礼就是草原传来的,对于这些海盗来讲,远比士族文绉绉的抱拳稽首来的真诚的多。 “大哥,发达了啊!这竟然又添一条!小弟还怕这次带的弟兄太多,给大哥您添乱,这么一看,还是小弟带少了呢!” 一个热情拥抱过后,看着两条并列的海盗船,呼和台的眼神中情不自禁流露出一股子渴望,一股子神往来,不过他这羡慕明显恭维到了刘巴娃的痒处,回身看着正在装填的包子号,他是无比得意的昂着大脑袋瓜子哼唧着。 “这也算是大哥运气!” 声音略压低了些,凑合到了呼和台耳边,刘巴娃又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声音压得格外的低,小声的说道。 “今年据说是辽东土地开放的最后一年,这年辽东宅邸法,关内来的汉民,在辽河平原只要你能开垦出一片土地,并且耕种上一年,有完税证明,这片土地官府就承认永远是你的!” “过了今年,可就没这儿好事儿了!所以今年不少门阀都急了,劳动力特别稀缺!” “这船是赵郡李氏置办,直接送给老子的!条件是只要给他们弄回来一千来个倭奴来!” “要说兄弟你可真是老子的及时雨,我这还担心人手不足,你就带弟兄来了!哈哈哈哈!” 这又是不少讯息传到了耳中,却是听得呼和台怦然心动,心头不住地酸溜溜起来。 继承匈奴人,其实鲜卑人也是会种些庄稼以补贴食物,只不过和匈奴人一样,他们还处于刀耕火种的阶段,所以对于汉人耕种的庄园,鲜卑人也是很向往的。 重要的是,不用像诸葛村夫那样,亲自躬耕陇亩,手底下有个什么劳什子倭奴可以代耕,自己就像汉人的地主米虫那样,等着收猪金就行!眼红下,他也是压低了嗓音,急促的问道。 “大哥,只有汉人能分地吗?咱们这样的鲜卑人不行吗?” “鲜卑人的确是不行!” 一菊花还真是听得呼和台心头一凉,可是刘巴娃下一句话却是让他心情跟坐过山车那样奔了个来回,这家伙简直说话大喘气。 “不过兄弟你可以入我汉籍啊!你们原来东部鲜卑,什么宇文部,现在整个部族就入了汉籍,现在叫宇文氏!现在人家一边在柳城附近盘了大片的庄园耕种,一边还在北面科尔沁草原放牧,啥都不耽误!” “咱辽东官府没那么多讲究,只要你能简单汉语交流,心向我大汉教化,都可以入汉籍!” “好,这次回来,小弟就入汉籍,到时候还望大哥帮兄弟一把!” “好说!好说!来,兄弟,咱们上船!哥哥我可备了好酒,咱们边喝边说!” “走着!” 两位老大盘完了道,后面那些鲜卑小弟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那样,一副好奇宝宝模样,迷糊的跟着上了船,不过到了这儿,鲜卑人居然也分成了两波,去年跟着呼和台一块儿来过的鲜卑海盗,满肚子都是老人儿过来人的得意,笑着对着身后鲜卑族生瓜蛋子一挥巴掌! “船上规矩!新上船的,擦夹板去!” “凭神马啊!” 欺生是不管那一族都有的,而且汉人和鲜卑人不一定都抱成团,听着这些生瓜蛋子恼火的叫嚷生,老鲜卑人海盗和那些老泰山海盗是一起抱着胳膊吊吊的围了过来。 “没有凭什么!” ………… 这个春天,轲比能的不顺心是又深了几分!原因就是这大批的“鲜卑牧民工”潮。 别看这一次也仅仅东行了三千多人,对于人口二十几万,骑兵八万余的鲜卑大军似乎显得九牛一毛,可是,能耐不住性子,出去靠血勇之气打劫爆富的,都是部族中不安分的好战分子,换句话说,那就是鲜卑人中打头阵的精兵。 把这部分人收买了,王厚等于又在鲜卑部族中撕裂了一大部分,若是在汉地赚了大钱,回来这些人还能不能听他这个大首领一声令下,那就两说了! 而且被分裂的还不止这些,搬进城的十二部姓,足足四分之一的西部鲜卑,也开始有些若即若离了!一个冬天时间,让他们和在城外挨冻,坚持鲜卑传统的部族贫富差距都拉出来。 可不是多出几万头羊,多出几万石粮的差别,实实在在的硬实力!王厚可真和历朝历代大汉边将截然不同,以往的汉朝边将,恨不得连根针都不让进草原,可王厚不仅仅自己人来了不说,而且铁器是不限量的往草原塞,小到日常的锅碗瓢盆桶,大到长刀短剑滑轮弓,甚至连就在大汉帝国境内都是禁品的盔甲,也是你有钱就卖给你! 当然,这个价格就不便宜了!所以搬进城内兼顾经商的鲜卑部姓买的起,一个部族钢甲骑兵都能造出来两三百,可城外的买不起,武备更新上只能抱着大黑锅当甲,买一把汉人短剑绑在木头上当矛。 草原上,武力就是底气!这武备上,就连别部鲜卑都有点虚! 坐在单于宫中,甚至轲比能都有些怀疑,自己邀请王厚来草原铸城,到底是对还是错了! 不过就在他盘腿坐在华丽的波斯地毯上眉头紧锁时候,门外,亲信的部族忽然急促的进了来。 “大首领!” “说!” “王将军派来信使,邀请您一块儿南下九原,去找护匈奴中郎将谈判!” “谈什么?” “据说,是要打造铁轨之类什么东西!” 第610章 铁鬼,危机! 有心插花花也开,无心折柳柳成阴!说的就是此时的草原。 王厚修建的归化城,实际上又复兴了一座城市,自战国时赵国李牧营建的九原城。 之前提过,最让王厚穿越前羡慕的职业是什么?山西煤老板呦!甭管后世还是现在,黑乎乎的煤块都太有用了!虽然埋藏的挺浅的,可是之前占据这儿的匈奴人是压根不知道这玩意有啥用! 不过之前王厚也当过煤老板,到现在他在许都伏牛山上的煤矿和铁矿还在卖钱呢!既然得到了这么大一座露天煤矿,夏侯霸怎么能不发一笔? 反正匈奴其实不缺人,和王厚还得费心思拉拢匈奴部族不同,作为匈奴单于的呼厨泉,天生有统治匈奴的权利,而且匈奴也是等级森严,像最上层统治的铁弗部,底层则是有十多个小部伺候着,以往这些小部族还仅仅需要向铁弗部单于族进贡,服从兵役,然后把最好的草场让出来就行,可现在他们就倒霉了,每一部都得出壮丁给单于挖煤嘎干苦力。 也幸亏辽东提供的工具格外的精良锋利,挖煤还能轻松点,不然以前的木头锹更难。 在归化城贸易煤炭和粮食尝到甜头之后,呼厨泉和夏侯霸不用王厚同化,就主动也行商起来,把多余的煤炭甚至都卖到了煤老板之乡的并州去! 好家伙!煤老板是有钱!隔了一年冬再见面,呼厨泉和夏侯霸一对儿搭档甚至都胖了一大圈儿,而且去年呼厨泉穿得那一套好点的老羊皮也不见了踪影,一套归化城高等呢子料大衣,再系着个大围脖,居然颇有一股子发哥风范! 至于夏侯霸,这货好歹没忘了自己是个武将,今天穿的是件盔甲,不过这盔甲与其说是打仗的,不如说是用来装逼的,肩甲上的兽头是真的镀的厚厚的黄金,身上甲片也是镀的黄金,细细雕刻描绘着精美的玄武白虎等图案,好家伙,他要穿这一套上战场,敌方战斗力都得涨上一成来。 “哈哈,一年不见,叔您这风采更胜往昔了啊!” 太提莫的膨胀了,还是那片敕勒草原,今年聚会菜色都匈奴一方提供不说,甚至连碗筷盘子都换成了波斯进口的金镶银器具,那股土豪气息是扑面而来,满面春风中,夏侯霸笑的很油腻的抱拳恭维了起来。 “不敢当啊!倒是单于与夏侯贤侄与气色更胜了几分!” 这一次聚会少了步度根,因为九原是匈奴的地盘,和他南部鲜卑没啥关系,只不过看着王厚虚头巴脑的说着没营养的话,跟着来的轲比能却是脸色死板的跟谁欠了他几百两银子那样。 因为他插不上嘴! 与九原交接的煤矿粮食事宜全都是王厚去经办,匈奴也越来越不鸟他这个鲜卑大首领,这让轲比能愈发的感觉到自己权势被分去。 “这次聚会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鲜卑与匈奴首脑沟通一下感情,解决一下边境冲突问题!” 可算是抓到了机会,气势汹汹的一拍桌子,轲比能恼火的嚷嚷道。 “十一月初三,汝匈奴铁勒部越界,进入我敕勒川草原,摸走了我鲜卑部十一只羊,这笔账......” “赔汝鲜卑十一匹布,来,叔,小侄敬您一杯!” 别小看十一只羊,要是以前,足够两族叮叮咣咣干一仗了!可今年,用宋丹丹话说就是有钱!随便一挥巴掌就把轲比能给打发了,夏侯霸又是满面笑容对着王厚敬酒起来。 草原上,羊跑来跑去,其实分不清到底是谁的!一般这事儿上认错赔钱的,都是势弱被欺负一方,可是这次夏侯霸轻而易举就把钱赔了,反倒是让轲比能有种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的感觉,让他难受的想要吐血。 又是一番没营养的推杯把盏,可算到了正题,一张图纸被王厚抽了出来,伸手递给了呼厨泉和夏侯霸,看着羊皮纸上工字形状绘出来的生铁,夏侯霸是一脸迷糊。 “叔,这是?” 王厚下一句话令呼厨泉还是夏侯霸都禁不住眼神发光起来。 “九原有铁矿!” “这种工具叫铁轨!我想在九原与单于还有贤侄共同合资,建一铁场,然后用来打造这种铁轨!不过这种铁需要特殊工艺,必须严格按照我辽东的生产程序来进行!” “完全没问题!” 开玩笑!王厚起家的第一产业啥?不就是日照的铁厂!和铁挂钩的全都发了大财!现在他说九原有铁矿,还愿意和匈奴人联合开发!不就是送钱来了吗!甚至没等夏侯霸说话,南匈奴单于呼厨泉已经拍着大腿亢奋的答应下来。 然而,光想着和王厚建场发财的事儿,夏侯霸与呼厨泉甚至连铁轨是啥都没问,这事儿居然还是轲比能提出来的! “这个铁鬼!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厚派使者邀请他出门,到现在他已经嘀咕了一道了,眼看着三言两语中,就要被合同签下来了,冷不丁轲比能插了这一嘴,倒是让夏侯霸和呼厨泉醒过神来,也跟着愕然的问道。 “叔!这铁轨到底是作何所用,看长度,十米一段,这重量得有数百斤了吧!何等骑兵能武动得了这么重的长矛,似乎没什么用吧!” 谁告诉这是长矛的!” 听得简直是哭笑不得,王厚无语的拍着大腿笑道:“这东西是为了垫这些天王某同行于归化柳城之间的火车车轮子的,打造这东西是要铺在地上,修成路,然后这火车一年四季都可以通车,两千里路,四五天就可以打一个捞来回,格外的便利!” “铺...,铺地上......” 就和辽东几个重臣得知王厚宏伟计划时候的表情一模一样,几千上万吨的钢铁铺在地上,他俩眼神简直都冒出了绿光来。 另一边,轲比能的一张老脸则是阴沉犹如被拍了俩耳光那样。 整个冬天能通车,这种快捷的铁龙都已经让他感觉到了权利受到了极大的威胁,可现在,王厚居然要把路修到归化城来,一年四季都能通车,岂不意味着随时汉人都能将兵力投到草原上任何一个角落! 危机! 第611章 倭岛大越王? 就在轲比能阴沉着老脸,龇牙咧嘴思考这怎么把事情搅黄的时候,还真是有些特殊情况发生了!急促的马蹄子声音传来,忽然间,十几个后背插着红色旗帜的骑兵疯狂的奔跑而来,老侍卫头子虎豹骑出身的王从戈是亲自双手捧着本黑色的军情皮本子奔到了王厚面前,恭敬单膝捧上。 满是愕然的接过了本子,翻开仅仅看了两眼,王厚的脸色却是迅速变得愕然与无奈起来,足足翻看了几遍,他又是合上了本子,悲催的揉起了自己脑门来! “叔!出了什么事儿?” 看着王厚脸色不对,作为生意合作伙伴,夏侯霸是关切的问了起来,同时轲比能也是关切的看了过来,就见王厚无可奈何的揉了揉额头,新奇且郁闷忽然对他们几个重重抱了抱拳头。 “王某还真的请诸位帮忙了!” “高句丽竟然反了,急攻扶余,前锋兵力以抵达扶余上国都濊城!” “辽东需要骑兵!” 这话终于是听得轲比能眼前一亮,这算是今年听到的最好消息了!一但战争爆发,那么王厚拿几万吨钢材铺在地上的败家计划应该是败不成了吧! 而且这儿是在草原!鲜卑部族中论资排辈还是看谁拳头大,能证明自己拳头最硬的手段,莫过于对外发动大规模掠夺战争,出色的领导了战争,足以将之前王厚装神弄鬼在归化城鲜卑之间建立起来的声望全都夺回来,想到这儿,轲比能是慷慨的抱拳猛然站起。 “鲜卑与辽东乃手足盟友,辽东有难,鲜卑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本座愿亲自率大军随将军驰援辽东!” 王厚要损失了,匈奴的钱袋子也得受累,这事儿上,呼厨泉倒是也没小气,他也跟着急切的站起身来,抱拳保证道。 “匈奴愿出一万骑兵,随将军征战!” “军情如火,王厚就不在此与诸位闲谈了,有诸位相助,此战必胜!待本将得胜归来之日,再摆酒答谢诸位大恩!” “王将军自去也!” “祝叔一路顺风!一战而定!” 今个的铁轨生产洽谈会算是暂时告了一段落,战争实在来的太突然了,突然到甚至埋在扶余与高句丽的军事统计调查局内线都没传出风声来,带着随从急急匆匆的翻身上马,一边甩着马鞭子狂奔着,王厚脑门还满满都是黑人问号。 高句丽国川王脑瓜子让驴踢了?这时候发动战争! 尤其是他打的还是扶余国,从战报上看,气势汹汹大有一战击灭扶余的决心,王厚还正愁没有借口收拾这海东四国,这简直就是高句丽主动送菊花来了! 愕然中夹杂着一股子兴奋,王厚又是猛地一抽马屁股。 “驾!” ………… 就在辽东重新燃起一股子战争阴云的时候,另一头,呼和台跟着刘巴娃的海盗船已经抵达了倭国了! 穿越前王厚可是个粪青,祸害霓虹国这件事儿上,他能拿出十二万分的热情来,自从这条航路被王厚开发以来,每年跑的船甚至比跑徐州,跑江南来的都多!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海路就好跑!南下时候海盗船是沿着东南近海前进,而且运气格外的好,除了遇到一次大暴雨之外,并没有遭遇一场恶劣天气,可是从连角城直奔濑户内海的航路上,两条海盗船却是遭遇到了倭国的神风了。 那真是大海犹如沸腾了一样,愤怒的咆哮翻腾了起来,两条足足有五十多米的东江巨舰在愤怒的大海面前,真成了两个浴缸里的肥皂盒,被抛上抛下的。 头一次,呼和台也感受到了在大自然的狂暴面前,人类的渺小。 两条船二百多个鲜卑人海盗,三百多刘巴娃自辽东招募来的各种不法之徒,这一场大风暴中被卷下海,失踪的,淹死的,被大风吹走的甚至达到了五分之一。 也幸好打造这些巨型帆船时候,已经考虑过应付这种恶劣天气了,沉重的压船石保持着航船的稳定吃水,尽管断了一根桅杆,可是石头号与包子号依旧撑过了惊涛骇浪,四百多人到底活着抵达了位于濑户内海沿岸,后世日本大和国的邪马台国都。 这次对于呼和台来说,也真是个提升,因为第二条海盗船包子号,就是全权由他指挥的!学着刘巴娃的航海技术,危机中,他应对大海的经验得到了非同一般的升华。 “太一神保佑!让信徒活着上岸了!” 这次也真是刘巴娃海盗生涯中最可怕的一次经历,在令港下了船,这个老海盗船长居然跟个虔诚的永恒之火信徒那样,跪在地上,就大声祷告了起来。 虽然也是生死一挥间,可不知道是不是草原人天生的就淡泊生死,下了船的呼和台却是比他要淡定的多,尤其是这又到了个从未听说过的地方,满是好奇,一边组织盗众登陆岸边,他一边好奇的举起了望远镜观望起来。 不过观望了一会儿,呼和台居然颇有些无奈的把望远镜放了下来,海外倭岛,他还以为能见到些格外迥然不同的风格人物,可是就在他们抛锚下船的平坦港岸边不远处,一座用木头雕刻的门口上,赫然用几个大字端端正正的写着汉文。 大越港门! 这儿提莫的也是汉人的地盘吗! 就在这功夫,骑着马,十几个身穿着曾经交手过那种吴人盔甲,却是骑着辽东战马的骑兵喘着粗气,拎着长矛急促的奔着自己而来,看得心头警惕大起,呼和台格外具有战争经验的咆哮起来。 “来啊!预警,迎敌!” 除了盔甲轻不少,剩下辽东军制式装备,海盗居然一应俱全,前面的那些海盗立马乱七八糟端着长矛立成了个刺猬,后面则是拎着滑轮弓,甚至还有把唯一一门大炮推出来的。 可就在剑拔弩张中,刚刚跪在地上大声祈祷的刘巴娃却是终于回过了神来,亲自跑到了海盗队伍面前,大声的呼喊着。 “不要动手,雇主!雇主!” 雇主? 呼和台的一脑门问号中,刘巴娃已经又是转向了那些提着马立在了他们面前的骑兵,抱着拳头用汉语官话也是大声的打着招呼。 “泰山刘石头!奉契约而来!” 居然真的和刘巴娃还听熟悉,看清楚来人之后,为首那个越国骑士亦是摘下了面罩,颇为恭敬的下马一抱拳。 “哦!原来是刘船主!” “我们大越王已经等候多时了!” 第612章 海外建国 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直持续到南北朝,甚至很有可能是大和前身的邪马台国,居然就这么寂静的没了! 位于濑户内海,后世倭国称为大和国的邪马台都城,现在是换了个名称,越神台! 好几年没来倭国了,要是再来,估计王厚得乐出声来,他终于找到了个知音了!本来邪马台城用夯土堆积起来的城墙现在是全变成水泥的了,城市里的屋子也是砖头水泥加钢筋,不过到现在王厚都没烧出玻璃来,倭国平民又没有条件弄那种薄如蝉翼的丝绸裱糊在木头架子上那种雕梁画栋的窗户,所以只能空出来一个个难看的窟窿来,跟满城毛坯房那样。 至于位于整个城市中间的越神宫就华丽许多了,虽然也是水泥修建的宫墙,可是却涂着黄色的硅藻泥,还镶嵌满银光闪闪的贝壳,有着站道的墙头,身披吴甲的武士来回的巡逻着。 至于内里,还真是历史该来的终究会来,一座足足五层五层金字塔一样宏伟壮观的天守阁威严的耸立在其中,刚一进城门,第一眼就能看得到! 城市正道,几十间酒馆商铺子倒是格外的热闹,不断有人在里面吃吃喝喝讨价还价着,不过呼和台打眼观望过去,却多数是汉商打扮,甚至能看到几个草原人模样的富人,至于本地人也很好认,身高不过一米五的,穿着破破烂烂又格外怪异的麻布衣服,来来往往行色匆匆,不是扛着重东西就是不住敲敲打打干活的就是他们! 这倒是显露出不少异域风格来,难得满足了些呼和台的猎奇心。 跟着那些越国武士一道向城内走去,道路边上,看到他们那一身越国铁犀,那些本地人无不是慌张的屈膝行礼着,甚至瞳孔都流露出一股子恐惧来。左右打量着怪异的城市,呼和台愕然的说道。 “从未听说过东面的大海里还有个越国!越国不是在大汉的南方吗?” “以前是,不过闽越,南越都被大汉击灭了,这个越国是这几年才建出来的,而且这个越神王和越国,真是没半文钱关系都没有!” 一边向前走着,刘巴娃脸上一边居然露出一股子不屑与嫉妒味道。 还真是从未在这货脸上见过这表情,哪怕是他喝醉了都没见这酸溜溜的模样,而且这个越神国才建立不到十年!也是让呼和台感到格外惊奇,在他认知中,不管是大汉,匈奴,还是辽东西域那些小邦,哪个不是建成了成百甚至上千年。 原来国家也可以新建的吗? “这儿了,武士留在外面,刘大人还有大副二副请进!” 城不大,新奇的功夫已经到宫门口了,对着刘巴娃一行礼,越人骑士旋即一歪脑袋,本来双手持戟把守宫门的越人武士轰然拉开了大门,将高耸宏大的水泥天守阁大门显露了出来。 其实说是天守阁,其原型也来自这个时代大汉帝国的建筑风格,就比如曹总正在建设的铜雀台,都是此类高耸的台阁建筑,只不过相比于大汉帝国层峦叠嶂般的宫室,倭国财力有限,只能修建出单一楼阁的天守。 不过这一座足足五层高,下方还有两层高城垣地基的高耸建筑,依旧足以令人羡慕的直流口水了。 而且面对着这一座壮观的高楼堡垒,酸的犹如醋一般的刘巴娃又是说出了一句令呼和台格外震惊的 话来。 “八百僮客竟可立一国耳,造化弄人啊!” 只要八百人,就能建国??? “越神王召见大人!这边请!” 满是震惊与心动,随着宫殿内部,也是学着中原被阉了的倭人宦官引路跟着刘巴娃一道上进了这高大庄严的宫殿中,第五层明亮的议事大殿内,坐在龙椅上那人,长相又是颇为超脱了呼和台对汉人大官的理解。 尽管身穿金黄色的锦绣绫罗绸缎王袍,头戴冕旒冠,可依旧压不住这满脸横肉,右脸颊还有着一道疤的大汉赫赫杀气,怎么看他都不像个王,反倒是像个一言不合就掏刀子杀人的悍匪。 别说,呼和台还真没猜错!能让刘巴娃这么酸,看着他几个进来也毫无王之威严从龙椅上站起来迎接过去的,赫然是长江上赫赫有名的江盗。 锦帆贼甘宁! ...... 王厚有个很复古的理想,那就是恢复东周的分封制。 只不过这个分封制与刘邦的分封又不同,不在现有的大汉版图上分封,而是在周边周遭异国土地上分封大汉诸侯为王。 本来西周,中原疙瘩大点地方,同过分封,齐楚燕韩赵魏秦几乎囊括了后世的华夏核心版图,以塞北江南为基础石,不断的想外建立新的诸侯国,这样等同于用低成本不断的把华夏文明圈向外推。 就算这些国不能融入华夏,可也是汉人统治,总比后世周遭一圈儿打着华夏文明圈的白眼狼强! 真叫有心插花花不开,无心折柳柳成阴!不经意间,甘宁就是第一个王厚这宏伟理想的收益者。 这家伙还真是中二到了极点,居然还自称成起越神国王来,他咋就不隆个胸戴个假发那个弯月法杖自称月神呢! 不过甭管这个称呼王号多中二,这货是成功!他的发迹轨迹甚至可以堪比开了挂的西班牙人那般神扯了。 十年前,开发倭岛同时,顺道就把这家伙和他的八百僮客扔到了九州岛,甘兴霸自然不甘心就这么在倭国这个蛮荒之地饿死,带着人向北溜达了过去,然后在倭人绘制的古地图上,他遭遇了当时割据九州北部的火之国! 真叫火国,甚至一直叫到了唐代倭国圣德太子的大化改新,才将此地改为肥州,并且一份为二成为令制国中的肥前国与肥后国。 这火之国有没有木叶村是不知道,反正到了这儿,老毛病发作,甘宁洗了几个村子,抢了些粮食,然后就把火之国的大王给惹急了,这个年代小国寡民动员能力倒是不弱,在自己国度中,短短几天时间,他就号召出了上万部队来,与甘宁这穷凶极恶的外邦侵略者决一死战! 然后一场惨烈的大战就在九州北部,后世的鹿儿岛县附近爆发了! 第613章 甘越王的发迹史 文明的确是不等同于战斗力,问题是甘宁这货是个不文明的家伙,投靠江表刘表之前,他曾经在自己老家巴郡任侠横行了将近二十年,真是一言不合掏刀子砍人,手底下僮客也是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打着,这帮呆瓜甚至敢来打劫王厚的日照城,可见其嚣张。 而且王厚把他扔在这儿也不是想让他自生自灭,而是想给原始的倭国注入一股猛烈的汉地化学元素,看看能迸发出什么神奇的反应来,甘宁部下也是有刀有枪有大宝剑,甚至还有甲胄盾牌。 可是火之国?一没有火影二不会忍术,装备最好的大王宗族部队也不过穿着鹿皮甲,拿着青铜武器,于是乎,本来八百对一万,数量相差悬殊,应该是一边倒的战争,让甘宁杀成了另一种一边倒。 没摆什么精妙的阵法,也没有骑兵驰骋,鹿儿岛前,甘兴霸就和罗马帝国的军团士兵那样命令部下摆成一个圆阵,然后跟着他向前杀,平均身高一米七左右的巴州汉人和賨人弯着腰,轮着大刀斧头在平均身高一米四左右的倭人中血腥厮杀了整整一个下午。 真是血染了鹿儿岛,格外惨烈一战,阵中倭人被杀了一千六百多!这火之国的大王也真是尽力了,一直指挥到被杀红了眼睛的甘宁亲自越上东行山本阵,从王位被他砍了脑袋,这才结束了鹿儿岛之战。 然后甘宁就取得了在倭国第一块领地。 而且不得不说,这货也是小主角光环缠身,拿下了肥前肥后的火之国之后,他在这儿还发现了个宝贝疙瘩!后世倭国在王厚穿越前依旧在开采的金矿,菱刈金矿! 现在还没有菱刈这个姓呢!不过反正就是个储量极其可观的金矿就对了!在这儿占了地,有了火之国几万的人口,又找到了个金矿,甘宁的心眼儿就活了起来。 他第二个机遇则是王厚的大忽悠。 有着大批的青州门阀造船下海,一方面掠夺倭奴充实自己的种植园,一方面也是寻找传说中的倭岛金矿,王厚的航线是走对马海峡入倭岛濑户内海,然后经过本州岛与四国岛之间的海峡直奔后世大和国的邪马台。 在海边建设了个临时停靠的港口,反正这些火之国的倭奴也是自己打下来了,用刀子以理服人说服了各地的村正稻正,每个村子都得给他出丁做奴隶,一面去挖金子,一面直接向青州来的海盗船如刘巴娃这样事儿的出售。 金子和奴隶两种贸易商品是迅速让甘宁强了起来,有了装备,还招募了几百个来自青州的小混混……,咳咳,游侠,把自己部队增加到了一千五百人之巨,留五百人守卫他的火之国,带着剩余一千多人的大军,甘宁旋即横扫了整个九州岛,击破倭人五个土邦,将麾下人口扩充到了三十几万倭人。 不过这时候,甘宁已经感觉到了统治的艰难,他也体会到了王厚开发东北的困难,缺人啊! 以一千五百人统治三十万人,平均下来一人就得管二百多人,也幸亏相对而言,甘宁是个暴君,没事儿就剁个大活人吓唬人,还拿自己的子民当成商品向汉商销售,一系列残暴统治暂时能吓住住在平原上的矮子们,可这依旧不是长久之计! 没招,也是学着王厚,甘宁也开启了分封之旅! 一方面派人赶回巴郡,联系自己在巴郡的宗族,另一方面他也是竭尽全力在中原招人,什么小混混地皮无赖流氓扶他变态狂的,只要到倭国来,就给你封爵,一个镇子封十个人,管理下属的村儿几千人,这几千人中在收罗几个本地爪牙组成护庄队,自己手里留最忠心耿耿的八百僮客作为禁卫军,他在倭国的统治算是勉强展了开。 不得不承认,在巴郡,甘氏还真是个大族,作为最能折腾的宗族子弟之一,甘氏给他的支持还是很大的,而且一看昔日里小地痞邻居小甘儿居然发达了,同在巴州的严,文,杨,杜等四大姓一看,也觉得不错,就把闺女……,咳咳,把族中子弟也支援了他不少。 越五年,也就是王厚北上辽东那一年,甘宁算是在九州岛发展到了巅峰,他属下汉人男女达到了三万,还有六百多乌桓人,可动用的机动部队扩充到了三年,带着三千越甲以及三万余九州岛仆从军他也北上了,趁着邪马台与狗奴国打的不可开交,一举攻陷了邪马台所在的大河,武藏,取代了邪马台成为倭国四十六小国的首领,然后修建了这越神都。 不过这是甘宁的巅峰了,家族势力能动用的都动用了,人口方面,王厚自己也紧巴巴的,论关系,青州徐州的大世家也和王厚更好,不咋鸟他一个巴西来的乡巴佬,用三万汉人统治五十万倭人,实在是达到了统治极限。 所以现在如刘巴娃这样的海盗都成了甘宁的贵人!青州海盗成了大越国扩张的主要力量! 不过这也是刘巴娃酸溜溜的原因了,同样为海盗,差距咋就这么大呢!人家当王了,自己还是个贼。 虽然这贼不同于以往的的贼,在青州还是很受尊敬的,但也是贼和王相比啊! 尽管当上王了,可是甘宁这爽朗的江湖风还是没变,抱拳见礼之后,他居然还命令属下直接搬上个桌子,炒了几个小菜,还拿出来瓶八二年的拉飞来招待他们。 额,公元一把二年即墨老酒一拉坛就飞! 满肚子嫉妒,刘巴娃也没拿出足够对王的尊重,两杯小酒下肚,他是直接酸溜溜的哼唧起来。 “越王,这次接到的单子很大!今年辽河是开土最后一年,再来开田庄的家族或者农民将不会获得免费的土地,所以齐地和颍川的一些大佬希望弄过去至少三千倭奴,为他们把田庄开垦起来!三千人,您开价吧!”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刘巴娃这一菊花,正好怼在了甘宁的伤心处,满是悲催的,他是格外郁闷的拍着桌子:“辽河有啥子好的!吾之九州大岛,还有这畿内,同样沃野千里,甚至不需要准备倭奴,人来,本王就给他们划人为奴!来就是当官当爵的!怎么就都不肯来呢!” “谁让青州主事儿的,是他王天高呢?” 一菊花,又是怼的甘宁没了脾气,品牌效应啊!撞得再烂的帕萨特都被国产卖的好!一口闷酒下去,喝的自己直龇牙咧嘴的,甘宁这才压下郁闷,三分醉意中哗啦一下子把地图给拎了上来。 “这次刘船正,你带了多少人!” “四百,包括步六孤呼和台兄弟手底下善于骑射的鲜卑骑士一百五十人!” “很好!这地儿,你给我攻陷了他,屠了他,怎么了他,我都不管!拿多少战力品都是你的!回来,我再给你三千倭奴!” “成交!” 第614章 灭国战云 呼和台有点发懵,是现在世道变了,还是现在国不是自己印象中的国了?虽然是自由散漫的鲜卑人,南边的大汉,东面的高句丽,西方的西域诸国,就算衰落的匈奴,都是那种亘古不变的感觉。 可现在,他们四百多个人,居然要去灭了亡一国,而且还是听起来贼令人瘆得慌的国度,鬼之国! 而且更令呼和台无语的是,四百多人中,担忧的似乎只有自己。 越神台靠着城门的小酒馆都被承包了下来,又是海盗的常态!围着酒桌子放浪形骸,痛快的喝,虽然上的不是什么好酒,青州糖废渣炼制出来的最劣等糖蜜酒,可是有酒就行,一碟豆腐干,这年头还没有下酒花生!几碟子咸鱼干就给替代了,一坛子一坛子酒倒光了就上新,倒光了就上新,时不时还传来上酒上菜的倭国小姑娘捂着小屁股惊呼声,看得呼和台更是眉头微皱! 实在是忍不住,他溜达到坐在最上间穿长袍站着饮酒的刘老大边上,心虚的问道:“老大!明个咱们就要出征去灭鬼国了!不让弟兄们好好准备下,这么喝,好吗?” 喝的眼珠子都发直了,迷瞪了好几眼,刘巴娃这才迷糊的认出人来,不过呼和台这担忧,他却是毫不在意,五迷三道的直接一挥巴掌,不在乎的哼哼着。 “鬼国?哈!过几天你到了就知道了!” “来,弟兄!喝!” 看着刘巴娃又是一杯子马尿灌了下去,看得眼睛发直,呼和台无可奈何的举了下酒杯。 幸亏这个时代没有查酒驾的,不然这一大早两船的醉猫全都得进去,又在越神台外岗上了船,眼看着水手长眼睛发直连着三巴掌都没抓到缆绳,呼和台又是头疼的一拍脑瓜子。 一直到中午才走成!而且是包子号打头,石头号跟在后头,接过了指挥位置,一边指挥海船一道北上,呼和台还端着望远镜,满面新奇的不住端着望远镜向岸上眺望着。 虽然是原始社会,不过这倭国现在稻作业还是挺发达的!不得不承认,倭人的文明发展真的是优势与劣势相并存,相比于生活于贫瘠山谷,环海平原间的希腊人,或者北方少数民族战马林立的中原,倭国周遭都是大海环抱,若不是有王厚这个异类,还真没有多少异族能轻易犯到此地,而且岛国海洋湿润的环境里,格外适合稻作业。 望远镜中,一块块水田盈盈冒着一层绿光,矮小的倭人赤着脚不住地在水田内踩着,把坚硬的土块踩碎,然后辛勤的把稻田内的杂草给拔下来。 不过那句诗念的好,陶尽门前土,屋上无片瓦!十指不沾泥,鳞鳞居大厦!邪马台本身就是奴隶制国家,国家土地掌控在占人口数不到百分之五的贵族部氏中,甘宁为啥这么容易取代邪马台,他用大约占据倭国人口百分之三的汉人人口,取代了百分之五的邪马台贵族而已,底下倭人奴隶还是奴隶。 说来也巧,挨着越神台附近这块土地的大名主还是个乌桓人,还是满头小辫子晃悠着,他是舒服的往草亭子上一座,与边上几个同村的汉人地主喝着小酒,十几个长得凶悍的倭人算是如今的越国第二级统治阶层了,拎着鞭子,他们是凶悍的来回巡逻着,有干活偷懒的,照后背就一鞭子! 看着这一幕,呼和台瞳孔中流露出来的,是浓郁的羡慕来! 荀子曰:人性本恶!换句通俗点的话说,谁不想当老板,大办公室内一坐,茶水儿一喝,美女秘书白白的腿一摸,然后指挥的那些社畜转的跟没头苍蝇那样。谁不想往上爬? 一回身,看着到现在还迷迷糊糊的刘巴娃,呼和台忽然明白,他昨个为啥喝的那么多了! 真是酸啊! ...... 带着四百海盗,呼和台浩浩荡荡去去灭国时候,辽东的上空,也弥漫着浓郁的灭国级别战云。 清脆的高喝声,校场上,数百个女兵晒得小脸儿都呈现出了健康的小麦色,穿着轻盈的皮甲,香汗淋漓中,正不住地向稻草人儿身上挥舞着锋利的长剑,而且这一剑剑,无不是精准的刺在稻草人的心脏上,砍在稻草人的咽喉上。 可就算如此,孙尚香还不满意,穿着件大披风,威武的在方阵前,她还不住地轻喝着。 “快点!再快一点!” “咱们女人气力肯定是不如男人!想要打败男人,就必须要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一剑撂倒他们,刺咽喉,刺心脏,刺肚子,让他没有伤害到你的机会!战场厮杀,生死只在一瞬间!不想死还要证明咱们女人家不输于男人!现在就得快!” 不得不承认,别看曹红节也上过阵,她更多是担当个曹操的亲兵侍卫的角色,没练过兵,可孙尚香是真带过兵,而且她也真练过女兵,历史上记载刘备去洞房,就被一百多号穿甲执剑的女兵吓软了,估计这也是历史上他和孙尚香一直木有娃的原因,认谁让好几百拎着砍刀凶神恶煞的女兵瞪着,估计都得跟被舍管查寝的刘同学那样,硬不起来吧! 不得不承认,真正适合上阵当兵的女人真不多,毕竟不是人人都是花木兰,相夫教子还是这个时代女人的主流思想,两个低配旅六千女兵,真正挑出来能吃苦打仗证明自己的,也就眼前这四百来个。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知道自己练兵功夫不如孙尚香,曹红节也真放手了,把这四百人交给她来练。 不过嘛!大妇威严该展示还是得展示! “香姐,一直以来还没见过你的身手,给我们亮一亮呗!” 能当兵吃苦的女兵还有一个前提,世家小姐居多,不得不承认,学的知识越多,思想也越来放,做事情越野!王厚的不管是辽东学府还是青州学院,都是男女不拒,女人也可以上学!不过能供得起女学生的,自然只有世家或者跟着王厚新崛起的土豪。 在学院学到了本事,眼界开阔了,一部分世家小姐却不甘心于当个花瓶作为世家联姻渠道一个作用了,这王厚装样子的女兵健锐营,不少世家大小姐就钻了进来。 作为世家小姐另一个特点,大胆儿!随着孙尚香喝令,一个剑花极其快的把面前这个稻草人脑袋给砍了下来,满是欣喜,前排的小队长田樾忽然满是好奇的叫喊了起来。 “是啊!还没见过孙将军的身手呢给我们露一手吧!女人还真能起哄,随着她的话,一群香汗淋漓的女兵也跟着叽叽喳喳起来。 “额...” 孙尚香的嘴角禁不住微微抽搐了起来。 她的确是有功夫的,也不怕在这些新兵小姐面前显显威风,可问题是,现在她显不出来! 因为孙尚香无*惨还在继续着呢! 别看她穿着大披风,身上穿着的也是镶嵌着钢片的小皮甲,看着挺威武,可谁都没看到,她背后斗篷下,镶嵌着白银和宝石,精巧的小手镣正悠闲地锁在她健美有力却又纤细的玉臂上呢,钢链中心还链着两个小腕铐把她精巧的手腕是严严实实的锁在其中,然后端端正正跟上课小学生那样背在背后。 这是引甄宓入门时候王厚定下来的“家规”,用曹红节话说,正是长期的拘束禁锢这才培育了甄宓这种温文尔雅的风情,姐姐这是爱护你,这才对你加以禁锢的! 可人家都自由着,就她得成天戴着手铐背着小手,像奴隶一样,依旧让孙尚香羞耻到极点,尤其是这个时候,让她尴尬到无以复加。 “啊...,那个,得夫人批准才行!” “亮亮身手还得夫人批准,香姐你真能找借口!” “是啊!”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说 曹红节也是曹红节就到,就在一群丫头唧唧咋咋起哄时候,一阵子马蹄子响却是急促的响了起来,甩着马缰绳俏脸满是亢奋的神色,辽东大夫人是一路虎虎生风的冲进了襄平校场中。 “红姐?” “阿香!大好事儿啊!高句丽人脑袋被门挤了!竟然出兵全力攻打扶余国都!辽东将军府下令境内大军向边境靠拢咱们健锐营也在其中!” “快上马!咱们准备收拾东西出发!” 看着曹红节兴致勃勃的催促着,站在她牵来的马边上,孙尚香那张小脸儿却是悲催的犹如吃了酸梅子那样。 “红姐!我还拷着呢啊!” 第615章 扶余亡国 也难怪曹红节底气十足的直言高句丽人脑袋被门夹了!现在的高句丽可不是足以和隋唐百万大军对抗的辽东霸主,幅员上,高句丽只有隋唐高句丽的五分之一,人口更是连八分之一都不到,曾经毋丘俭率两万兵马就曾攻陷其王都,后世位于鸭绿江边集安的丸都山城,刻石立碑灭高句丽于此,可见其孱! 王厚之所以没动高句丽,是因为辽东毕竟面对半岛大同江方向的公孙氏残余,高句丽还有扶余三股势力,擅自打一股,都会造成其它两股势力的不安和反弹,仨人抱成一团,就算他能应付,也得损失惨重,正好鲜卑的轲比能找上门来合作,王厚就暂时放辽东去种田,把精力放在了草原上。 可现在,高句丽和扶余人先打起来了!那么三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连吴抗曹”了!这简直是送肉到王厚的口中,不吃简直对不起自己。 尤其是王厚麾下现在肌肉棒子真不少!不说辽东本土的黑山步兵,辽地旅,仅仅草原上,匈奴支援了一万骑兵,鲜卑轲比能为了显示武力,足足出骑兵了三万多,从草原归来,从草原归来,王厚仅仅携带了赵云的还有张燕的九千骑兵就足够撑场面了。 就是还是时间来的太晚了点,就算是全骑兵流,从得到消息,再召集到奔驰两千多里外,返回辽东,已经五月初了! 所以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一步,扶余国居然在这赶路的一个月中,被高句丽人灭国了! ………… 真是彻彻底底的骑兵海,让王厚真有点当年匈奴单于一般的威风,五万多骑兵,科尔沁草原的简直犹如下了一场春雨那样,生长出了无数的蘑菇来一般。 到处都是随行的毡包。 “拜见镇北将军!” 最大一座毡包中,王厚都和轲比能并排短坐在铺着熊皮的大椅子上,低下则是跪着一老熟人一小生人!老熟人是去年开科取士得来的老“英才”,高显县的县令纶直,面生的则是扶余王族不知道哪一个房的小辈扶余成。 是浑然没有身为异国王子的意气风发了,这才十来岁出头的的小王子哭的兼职像个考试没及格的小学生那样,眼泪珠子稀里哗啦直往下流淌着,嘶声竭力的叩拜在地上磕着脑袋瓜子。 “小王恳请镇东将军为我扶余国复仇啊!” “兀那嚣张无耻的高句丽狗贼,攻破我国都穢城,屠杀我王族上下八百余口,我都之中,甚至都到了尸横遍野,几无樵类的地步了!” “看在扶余对镇北将军一项恭顺,年年来拜,岁岁来朝的份上,求将军一定不能放过高句丽狗贼啊!” 得!还是来晚了,穢城此时居然已经被攻陷,而且高句丽人似乎还进行了屠城,好家伙,好几百年发展下来的扶余奴隶主,就剩下眼前这生瓜蛋子一个人儿了,也真够凄惨的! 不过,王厚还是一肚子郁闷,无比愕然的问道。 “贵王子,为何高句丽人突然倾国来袭,攻打扶余城,还进行了如此血腥的屠杀?” 说到这儿,这扶余丰的眼神却是禁不住扭过头来,落在了纶直身上,而这糟老头子明显露出一股子心虚的神情来! 心里稍稍有点数了,没有再问,王厚挥了挥衣袖子,一歪脑袋瓜子,对已经沦落到部将行列,和赵云站在一起的张燕说了道。 “扶余贵王子初逢此大难,身负国仇家恨,孤苦伶仃,本座心甚怜悯,张燕将军文武双全,为人宽厚,而且手握重兵三万余!姑且让扶余丰王子拜将军为相为父,由将军守护王子吧!” “末将遵命!” 谁都不是傻子!张燕宽厚?套用句后世流行的网络用语,那就是我信你个鬼!你这糟老头坏的很!除了服从强者,张燕这厮绝对是吃人不吐骨头类型的! 让他给扶余成当干爹?听着这命令,张燕简直兴奋到了极点,一直令他念念不忘,挂怀的当初王厚支持他在辽东建国的承诺,原来王厚是压根没忘,这就是机会了! 就像是后世四五百年后,隋末大乱,打进关中的李渊戏码一样,先立才十二三岁的陈王杨侑为帝,打着大隋旗号招摇撞骗,等人心收拢差不多了,再玩个禅让的戏码,最后倒霉的杨侑才十五岁,就因为大夏天得了重感冒,蹬腿儿一命呜呼哀哉了! 现在这扶余丰对于辽东来说,也是差不多角色,打着他名号杀进扶余国,击溃高句丽,到时候小王子年幼,自然得由他相父爹张燕来主持政治,过渡个几年,让张燕在扶余国站稳脚跟之后,那么小王子因为左脚先迈进大门而暴毙了,是不是听上去很合理? 还披着扶余的皮,可是从内在,王厚就可以将扶余国彻头彻尾改建成一个大汉的诸侯国了! 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行走的招牌,王厚一句手握重兵三万让这“单纯”的小王子扶余成也是怦然心动,不知道拜见自己亲爹有没有这般热情那样噗通一下又叩拜在了张燕脚下。 “义父在上,受小王一拜!小王国仇家恨,恳请义父一定要为小王报仇啊!” “这是当然!本将绝对会让高句丽狗贼血债血偿!” 满脸狰狞,张燕嚷嚷的龇牙咧嘴的,不过他这话倒是绝对出自真诚,废话,按照王厚的意思,扶余国打下来就是他的了,而且在辽东待了如此之久,他是看明白了,之前中原鼓吹的苦寒之地绝对是屁话,扶余国地处后世吉林的松嫩平原,本来就以盛产米粮谷物出名,绝对是个好地方! “张将军,带令子先下去安抚一二吧!” “末将遵命!王子这边请!” “义父先请!” 在王厚的命令下,简直是“父慈子孝”的典范,谦让中,大狼灰带着小红帽就先下了去,他俩这才刚走,在充当工具人,还啥都没看明白直迷糊的轲比能一个哆嗦中,王厚犹如只金钱豹那样,扑腾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龇牙咧嘴的狠狠拎住了一副无辜模样的“铁岭”市长纶老头子的衣领子,火冒三丈的咆哮道。 “你干的好事儿!” “主公!不怪下官啊!您老下令命令吾等扶贫的啊!” 也是满脸无辜,这糟老头子哭丧着一张满是老人斑的老脸,抱拳就拜了下来…… 第616章 老头坏的很 现在的辽东可不是王厚刚入北方时候的辽东了!那时候穷的一年余粮都没有,为了四五十石粮食,公孙氏能龇牙咧嘴的跟他拼命。 可是锦州的开发,还有近两年王厚不断的向辽东移民,辽河流域是得到了充分的开发,去年,尤其是这儿依旧算是地广人稀,辽阔的辽河平原产业还是典型的大农庄制度,春天雇人赶着成群的牛把地犁开,密集的撒下种子,秋天再雇人咔嚓咔嚓收割了,这样商品粮的比例可是极高! 今年辽东的储备粮已经足够三年所需了,所以就算草原五万,辽东三万,再加上后勤召集起来的民夫一共十五万人,对王厚来说,都是轻松加随意,沿途的县城粮仓是格外轻松就把粮食给供应了上。 而且辽宁北部到吉林,除了些平缓的小丘陵之外,也是广袤而平潭的松嫩平原,过了科尔沁草原,王厚汇合了来自辽东的大军,也是格外轻松的杀进了扶余故国的地盘。 也是这原因,难怪扶余国这么容易就被高句丽人灭了。 在科尔沁草原时候,战争的苦主王厚见到了,那就是从扶余国都后世的农安城逃出来的扶余成,还帮他找了个爹,现在他大军入境,战争另一方,也是如今占据了整个扶余国,后世大半个松嫩平原的高句丽自然也坐不住了。 “拜见镇北将军!” 后世成吉思汗西征,据说曾经打造了一座移动的行宫,用干牛皮打造了一辆足足数百平方米的毡包,由几十头牛马共同拖拉,现在王厚排场虽然小点,可也有学有样,一百二十多平米一辆勒勒车,十几头牛拉拽着,甚至他还用牛皮做轮胎,钢板做了减震,四轮驱动,二百多匹的马力,零百加速只要四秒,巴适的很! 不得不承认,这花花玩意虽然与战斗力增加减少没有一毛钱关系,可的确挺提士气,压敌人威风的,至少看到这么一辆庞然大物行驶在胡汉夹杂的庞大军队中,高句丽来的使者是吓得老脸白了几分。 “泉盖顿拜见镇北将军!” “起来吧!” 有兵就是拳头硬,进了勒勒车,高句丽来的贵族使者也没那么多花花套子,是直接的跪倒在了地上磕头了。 王厚也没和他那么多花花套子,装逼的坐在大桌子上看着古老的地图,头都没抬就哼哼了出来,扶着地站起来,可是第一眼,高句丽的御用使者世家泉盖家的又是情不自禁的僵在了那里。 一颗苍老的人头!犹如个展示品放在个方形的展示柜内,嘴角挂着血痕,脖子处也是狰狞的断嚓血腥,看着格外渗人! 铁岭县正,老头子纶直。 看着这老家伙闭着眼睛摆在那儿,片刻之后,泉盖顿整个身体都禁不住犹如瘟鸡那样激烈的颤抖了起来。 “本将的要求,高句丽退回之前国境,此事既往不咎!否则,辽东大军少不得领教下群山武士的风采了!” “将军,扶余国穷凶极恶 ,兵马屡屡侵入我国国境,掠夺我山城,杀我边民!我国方奋起复仇之师,讨伐扶余不义之国!而且铁岭大人纶......” 惊怒交加的咆哮在这儿又戛然而止,高句丽使者目光再一次落在了放在展示柜里纶直那颗老脑袋瓜子。 这汉人是够狠的啊! 语气变得更加急促,态度也是格外强硬起来,挥舞着衣服袖子,泉盖顿强硬的否决道。 “我国大军复仇而来,为了讨伐扶余人,阵亡了足有数以千计的将士!将军一眼就令我师弃地回国,我高句丽上下不服!” “不服那就回去整军开战吧!本将把你们打到服!来人,送客!” 桌子被拍的嗡一下,王厚亦是忽然暴怒站起,手指直接暴怒的指到了泉盖顿的脸上,威风十足的咆哮着。 一句话怼的这高句丽贵族简直是目瞪口呆瞠目结舌,足足僵在了那里几秒钟,一眼未发,抱着拳头一鞠躬,他也真是转身就走。 没办法,实在是谈不下去了!王厚的要求,刚刚打下整个扶余国,也就是后世吉林西部,黑龙江南部这么大一片平原区,刚刚见到无尽平原,肥沃的农田,正犹如是猫沾到腥的高句丽部队,全线撤退! 全线撤退?其实按照高句丽的局势来讲,答应王厚的要求,全线撤退其实是最现实的结果了! 毕竟硬实力摆在那儿,高句丽远不是大汉辽东的对手,不说十五万众浩浩荡荡的大军,仅仅平原上,六万余胡汉骑兵几乎就是个不可战胜的敌人,智者不会选择在这儿和王厚决战! 现在带着掠夺到的扶余人户口,财帛,粮食退回长白山脉的吉林东部丘陵山区,蛰伏等候机会是最好的选择 可问题是!高句丽进攻了三个半月,一鼓作气拿下了一直以来在东北亚竞争的对手穷亲戚,还是刚刚在高句丽境内作恶多端的扶余人,仅仅因为王厚一句话就把偌大的平原拱手相让,一个个组成高句丽的山区领主可能答应吗? 泉盖顿要是敢在这儿答应下来,他回去也得被高句丽的领主,褥萨们给活劈了! 其实高句丽是吃了个暗亏的,这个暗亏就是就剩个脑袋摆在这儿的纶直了! 这还和王厚有点关系,作为大汉辽东将军府在玄菟郡最北端的县令,一个六十多岁老头担任县令,而且王厚还亲口将朝南县改成了铁岭城!这老家伙就以辽镇北边的防御官自居!在扶余,高句丽以及游荡在两国内部,犹如陆上海盗一般更原始的靺鞨人之间周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晋朝最著名的大富豪,和国舅王恺斗富的散骑常侍石崇是怎么发家的?他当荆州刺史时候,把手下部队全然当成了强盗工具,所过往的客商甚至外国使节一概抢无赦!再加上刮地皮,这般积累起来的。 都说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纶直就是个典型,王厚都没摸透这老小子的底儿,三次公孙氏想杀他,三次都没杀成,老小子还狂如斯!就因为他可不是个书呆子,算得上玄菟郡一号道上大佬了!不管是世家,江洋大盗,马贼,高句丽扶余的胡人异族还是靺鞨人部落,这家伙居然都有交由,利用自己的关系网,上任铁岭县令之后他简直如鱼得水。 扶余哪一家贵人富裕,防守力量再稀缺点,明面上他摆放踩点之后,暗地里勾结高句丽领主去打劫,而且老家伙还是老缺德,不止当单面间谍,他还是双面间谍,这头高句丽的领主分他一份战利品之后,一转眼,他又把消息卖给了靺鞨人,穿行于两国之间的靺鞨人又半道上蹲伏一气儿,再来个打劫,他又坐地分赃分一层。 有时候高句丽人去劫掠平原上的扶余人,靺鞨人去偷高句丽人的家,这头这老家伙又向扶余人通风报信,指导着扶余将军端了靺鞨人的营地老巢。 不过最令人敬佩的,就是这老家伙这般作恶多端,居然三方势力就没有察觉的!照样奉他为座上宾! 这纶直,堪称地头蛇中的老不死的一号人物! 第617章 王厚的傻尔浒? 这次高句丽灭扶余的大战,起因也是这个老妖精! 要是一般山地领主被打劫也就罢了,建安十五年春,在长白山行猎的高句丽国王国川王,带着猎物返回国都国内城的途中,居然居然被靺鞨人伏击了。 国川王高博古顾倒是命大!就像是西方封建国的国王一样,作为国主,他的实力是所有领主最强的一个!部下装备的也是王式装备,非但没被抢,还反杀了。 可是在被击杀的百来个靺鞨人尸体上,高句丽人翻找到了不少扶余国贵族的物品,权利象征物! 这高句丽就毛了! 在辽东王厚管理属国,其实是专门交给挂着迎宾司的特务头子李孚的,可纶直这牛逼吹响了,高句丽人也没分辨出来,火冒三丈的高博古直接找到了纶直! 带着重金的高句丽使者重重贿赂了这老不死的一番之后,纶直拍着干瘪的胸脯啪啪作响,大大咧咧的保证着,你们高句丽只管打扶余吧,老人渣我在辽东神通广大认识人极多,俺们将军不会管的! 于是乎,傻甜白的高句丽人就出兵了! 本来这次出使,泉盖顿也是一肚子礼的,可一进王厚的骚包……,咳咳,勒勒车毡包,纶直盛在盘子里的脑袋就把他给震住了,承诺的正主儿人都被砍了!再拿纶直的保证说事儿,王厚大可以哈哈一笑,扔给他一把刀,你上下面去找这老妖精算账吧! 高句丽人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不过泉盖顿还是走的太快了点,他要是多留一会儿,估计肚皮都得气破,这头送他出去,把勒勒车的大门关好,旋即诸葛樱就捂着肚子嘻嘻哈哈笑了起来,而格外恐怖的一幕在屋子里浮现了出来,光剩个脑袋盛在展示柜里的纶老头子那双禁闭的眼睛竟然忽悠一下挣了开,旋即对着还是余怒未消的王厚悲催的恳求了起来。 “主公开恩啊!老朽人老了!腿脚不好!现在这蹲久了,脚都麻了!您老赏老朽个凳子也好啊!” “不是你说的用脑袋向本座赔罪吗?” 这事儿虽然是好事儿,可打的王厚自己都是个措手不及!一边翻看着辽东地形图,他一边龇牙咧嘴的咆哮着。 “把脑袋给本座好好摆在那儿!” 好吧!没把自己老脑袋砍下来算是轻的了,摆好大便活人的姿势,这老家伙又是更加悲催的蹲在中空的展示柜内翻着白眼,一边继续装起了人头来!一边还呜呼哀哉的哀叹着。 现在的主公啊!一点儿都不体谅下老人渣! ………… 从后世的辽宁铁岭进军,王厚却没走远,在后世辽宁省的最北界昌图就停下了部队! 扶余的国都在后世农安县那里,长春市的更北端,高句丽的势力主力在农安,而高句丽的国都在向西大约后世敦化抚松一代的丘陵山地,这个战场形式接近个三角形! 如今高句丽人口连全盛时期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全盛期是高句丽举国能拿出三十万大军与中原抗衡,人口大约五百万上下,可如今,高句丽人口连四十万都不到,前一阵,还被公孙氏坑了不少兵力战死在了辽东,所以高句丽连老汉和十几岁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都挤了出来,在黄龙府农安的主力也不过六万到八万之间,骑兵还不多。 不过高句丽有一点好处是他水里便利。 真不是吹的!农安到后世长春之间有通河相连,通河又汇入后世通过吉林的松花江,高句丽人若是想跑,都不用啥好船,抱着个大木头顺流而下,两三天就能到后世抚松敦化一带,缩回了长白山的保护中。 平原上,高句丽部队再野蛮也是孙子,可是在莽莽群山中,一个个山头堡垒保护下,连唐太宗李世民都头疼,他们就又成了爷爷! 所以,击败高句丽兵,夺回松嫩平原其实不难,难得是把高句丽主力在平原上尽量歼灭击杀! 这能难得住王厚吗? 这真能难得住王厚!地图取直到农安,尚且三百公里六百多里地,骑兵一天奔驰二百,正好三天到时候,高句丽军队缩回山里! 一张把脑袋卡在盘子里给王厚当收藏品的老人渣奉上的辽东地形图被抄写在巨大的牛皮上,重重的被吧嗒一下平铺在了桌子上,十几个鲜卑部,匈奴部的首领被召集面前,手指头笔画着,一张大饼就被王厚画了出来! “这里是扶余兀吉部,都方城,口一万,耕地九万亩,这儿是扶余哈喇部,口一万三,耕地十一万亩,这儿是扶余苦塞部,口八千,这儿是扶余王恰部,口六千……” “本将的战略,兵分十一路,由各部鲜卑骑兵匈奴骑兵先行出发,攻略这些外围的点,尽量打击高句丽的部队,不要让他们把扶余国的财物粮食掠夺回国!” 大本营设在这昌图丘,由后军再此建设总营垒,本将率领辽东骑兵团,黑山军主力步兵徐徐跟进,这次出兵,本座要像绽放的莲花那样灿烂,然后十一路大军汇合扶余王都,再此彻底解决高句丽人的大军!” “诸位可听的明白?” “本单于/下部明白!” 甚至连一直闷闷不乐的轲比能,这一次竟然都愉悦了起来。 为啥?王厚这是给了他们一个赤裸裸放手去抢的机会啊!口几万,田多少亩,不就是告诉他们点子有多肥吗?还没有汉人军官随行,去了有多少人,谁是扶余人盟友,谁是高句丽敌人,谁知道! 至于高句丽大军,咱们这十五万大军,还有匈奴鲜卑两族的骑兵主力,还怕他们这些山里的土包子吗?恐怕这些人早就吓破了胆,现在向山中狼狈而逃吧! 而且对于轲比能,掠夺足够多的人畜财物,带回草原去,正是他重新立威的最佳途径! 还真是怕王厚反悔,当天中午午饭都没吃,各部揣了点归化城产的奶粉,就这么连滚带爬的跑路了! 可惜,轲比能再枭雄,终究还是个古人,他要是能多活个一千六七百年,就会知道后来也是在这片土地上,有个官职兵部侍郎,叫杨搞的人也是搞出了一模一样的战列,四十万明军兵分四路,浩浩荡荡直奔赫图阿拉,不过其结果,耳熟能详,王厚这更过分,兵分十一路!就算五万骑兵,多的有七八千,少的也只有两三千了! 可高句丽人,毕竟是六到八万野蛮好战的山民啊! “主公!各部首领已经出发!” 抱着拳头,军事秘书诸葛樱是脆生生的汇报着,眼神还盯在地图上,王厚自己则是装逼的感叹着。 “但愿高句丽也能有个努尔哈赤啊!” “努尔哈赤是谁啊?” “老野猪皮!” 第618章 高尔哈赤:管你几路来!我自一路去! 虽然买不起,不过穿越前王厚曾经相当有一段时间格外痴迷车,看了那么多车评,车评人一菊花他是深记心头。 那就是跑的最快的车,肯定不是自己的车! 现在鲜卑这辆别人的车就跑的格外快,平坦的松嫩平原上,数以千计的鲜卑人亢奋的飞驰着,在他们背后,熊熊烈火已经烧得老高了,在他们面前,一百来个不知道是高句丽人还是扶余本地人犹如受精的兔子那样,竭尽全力的溃逃着。 中间,不知道哪一部的鲜卑人高高举着寒光闪闪的辽东马刀,格外亢奋的向前追杀着。 荀子与亚圣同曰人性本恶!若是论赤子,没什么人能比草原上蓝天白云下放牧的游牧人更纯净了吧!他们没有大都会那种尔虞我诈的污染,也没有被某某文化过多的染色,可现在,他们却在以杀人为乐!这已经不仅仅是抢掠了! “嗷啊啊嗷~” 两条腿儿的终究跑不过四条腿的,尽管已经全力奔跑了,落下最后的土著男人依旧被不紧不慢的战马小跑所追上,甚至在他绝望的叫喊声中,跟在他背后的鲜卑武士还有机会调整好轮刀的角度,然后再一刀挥砍下。 咔嚓的轻响中,正在狂奔的异族汉子就像霓虹国中的介错那样完美的扑倒在了地上。 历史上最能使唤人的帝国莫过于英国佬建立的不列颠帝国,就像他们在南亚次大陆做的那样,征收尼泊尔弯刀山地兵去统治印度,故意让尼泊尔兵觉得他们高土人一筹,西部制造克什米尔矛盾,到王厚穿越前,还是次大陆主要矛盾。 还有锡克人与土人的矛盾,更别说臭名昭著的麦克马洪线了! 不得不承认,虽然卑鄙,但真有效果!于是乎现在王厚也是有学有样。 反正汉军想要统治松嫩平原,就算分兵法没能钓上来高句丽人,让乌桓人和鲜卑人把坏事儿做尽了仇恨拉满了,到时候汉军又以救世主的身份把鲜卑人打发了,恢复松嫩平原的平静,就算还有扶余人想要造反,鲜卑人也可以当成悬在松嫩平原上的达克摩斯之剑,到时候叫他们来修理就好了。 不过,真的钓不来高句丽人吗? 本来正在疾驰的鲜卑骑兵忽然就慢了下来,,渐渐停止了脚步,而且不是前排愕然停止,后排还在冲那种,整个骑队慢悠悠的默契的完全停下了。 此时此地距离扶余都城三百二十几里,差不多后世四平的位置,一道黑线在地平线上缓缓展露了出来,然后那种噗噗噗的震动声格外有节奏的自远方传递到了愕然中完全停下了脚步的鲜卑骑队。 高句丽人到底没忍住王厚分兵的诱惑。 子曾经曰过: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王厚打的如意算盘,让鲜卑人把坏事做绝了之后自己再上台当救世主!高句丽人又如何没有这如意算盘? 虽然他们在松嫩平原上也没见得做啥好事儿,可好歹不像鲜卑人这么疯,剁人脑袋当球踢,自觉得抢点粮食砍几个不听话的刁民还是比鲜卑人形象强得多,高句丽人也想来当这个救世主! 马蹄子完全停下了脚步,眼看着愈发逼近的高句丽部队扛着的三足金乌旗,前排穿着皮衣拉着弓箭的弓兵那张脸已经随着用力举弓而变得狰狞起来,前排的鲜卑骑手那张脸亦是夹杂着恐惧与疯狂爆发了出来。 惊人的咆哮与嘶吼中,数千人又是猛地挥动了马缰绳,那种汉人难以听懂的草原喝骂咆哮声中,迎着厚实的高句丽军队,刚刚快活过的草原狼声音中似乎都带上了狼的嘶吼那样,狠狠地撞了过去。 ………… 想在没有电话与移动通信的汉末玩分兵,的确是承担着比后世还要大上十几分的危险。 真是高尔哈赤提前生了,不知道是高句丽国川王亲自下的决定,还是某个格外果断的山地领主,反正扶余都城的高句丽军主力拧成一股绳南下了! 三天时间,遭遇到十几倍于自己的高句丽主力,就算全骑兵的队伍也是被打的七零八落的,毕竟这个时代松嫩平原可不全是适宜耕田的旱地,还有着松软泥泞的沼泽,王厚在锦州农垦区应战东部鲜卑的战果已经有目共睹,具体多少高句丽人南下,王厚也不清楚,反正十一路骑兵的中三路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打击,其中茹六安部与贺赖部被堵进了沼泽地中,折损了足足四千多鲜卑骑兵。 剩余诸部有的占了点小便宜,有的吃了个暗亏,加一块伤亡到了个五六千人,然后从东部进军的匈奴人与中部进军的鲜卑各支部队都退了回来! 而西路草原方向是轲比能亲率,西路四支骑兵两万一千多人暂时又失去了联系!王厚也不知道轲比能是不知道中路受挫,还是知道故意隐匿了行踪,反正王厚连续派了三支传信部队,都没有联系上。 战局真的和明末时候的萨尔浒之战一个样了!分进合击的汉军被打了个丢盔弃甲,大约六万到八万的高句丽军队主力运动到了面前,不过和背着大炮的明军相比,好歹王厚的前锋分兵都是机动性格外强的骑兵,没有遭遇到毁灭性的打击! 尤其是,不管是刚刚吃了败仗的鲜卑部族首领,还是尚且没有接触敌人的黑山军,辽东本部兵马,此时照样是士气逼人,尤其是那些刚吃了败仗的鲜卑人,一个个垂胸顿足叫嚷着要回去报仇。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五月十二,汇合了两万多鲜卑匈奴败兵,亲帅黑山军三万,第三辽地旅以及辽东骑兵团一万人马,王厚也终于是抵达了汉二龙湖古城,后世的四平城。 这次他携带来的辽东大将也不多,协调鲜卑人的是护鲜卑中郎将的毋丘俭也就临时充当军师了,统帅骑兵的辽东第一骑将赵云,还有统帅混成旅的魏延。 后世小成公园的二龙湖如今可不小,水域面积至少是后世的六倍,依靠着二龙湖水域边泥泞的沼泽地,这些高句丽军是率先扎下了军营,就挨着军营不远,几天前的大战痕迹尚且保留着,战死的鲜卑人横七竖八的躺在泥泞的沼泽里,附近还有些倒伏的马尸,已经开始了腐烂! 别说,难怪成吉思汗愿意带这个勒勒车拉着的行宫到处跑,不仅仅是吃住舒坦的原因,遭遇敌人,直接爬到勒勒车顶,就可以登高望远了,也是带着自己麾下的几个大将爬上了车头,三根望远镜一块儿展开,第一时间,毋丘俭和魏延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不过跟在后头,抱着个胳膊,帅的好像他才是主角的赵云却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兴趣乏乏的连观敌似乎都没了兴趣。 “毋生,如何?” 实在懒于纠正王厚这个白痴了!看着战阵,毋丘俭有些为难的摇摇头。 “此战,有些难!” “我军长于骑兵!可是高句丽人据守软泥烂坑,侧翼还有这无名大泽庇护,此地地图只标平原,后方烂泥滩不知道有多远,骑兵合围也难!” “若是没有这烂泥滩,高句丽人?土鸡瓦狗而已!” “文长,你觉得呢?” 一点儿也看不出后脑勺长反骨的模样,没发表自己见解,魏延仅仅是重重一抱拳:“主公让末将去攻,末将就去攻!不死不回头!” “老赵?算了!” 瞄了一眼兴趣缺乏的赵云,王厚干脆是一伸手搂住了毋丘俭的脖子。 “实行b计划!毋生,你亲自走一趟!去给本座到高句丽军营谈判去!一定要低调!不得让军营中旁人知道!” “主公!这个逼计划是个什么东西?” 第619章 议和的王大怂包 对峙!对峙!整个汉军都变得焦躁不安! 吧嗒吧嗒的声音中,不仅仅没下令进攻,王厚下令兵士到附近砍伐了灌木与树枝,敲打进了营垒周围,反倒是造了一圈儿鹿柴,把自己的军营给圈了起来。 不仅仅鲜卑人死了四千多不服气,就连第三混成旅还有黑山军都开始变得焦躁了起来,虽然辽东军有军饷,可是想要赚大钱升官封爵还是得打仗斩敌! 至于黑山军,不是自己直属麾下“中*央军”的,王厚自然是区别对待,除了常用的骑兵,步兵是完全没有相同的福利,仅仅在襄平附近为他们发了军屯的田地,不收他们税而已。 可这一次,王厚让扶余成认张燕为干爹了!军中早已流传,夺回扶余国之后,对黑山军士也要进行分封,封给他们土地不说,还要把扶余人分配给他们成为佃户。 有着成为小地主的机会,可偏偏被眼前的高句丽人所阻拦,黑山军又怎么能不焦躁? 但是,全军的焦躁与好战似乎都被王厚置之不理了!这一对峙,就进行了三天多。 这一大清早,王厚用来装逼的大勒勒车前是犹如爆炸了一般,将军亲卫营简直如临大敌那样,一排寒光闪烁的斧枪直指着外延,持剑英姿勃勃的向前挥着,诸葛樱也是一副暴怒的样子,尖锐的呵斥着。 “汝等要造反吗?” “我们要见镇北将军!老子不服!” 和呼和台还是兄弟,步六孤部的老大步六孤撒捏尔揪集了足足二十几个鲜卑部姓,甚至还有匈奴人参与其中,火冒三丈的堵在外面,人群中,一个倒霉鬼的是露在了其中。 眼眶上挨了俩电炮,被削得跟个熊猫那样,毋丘俭悲催的被揪着衣领子,一副郁闷的不要的不要的模样,也是跟着巴眼向帐篷张望着。 乱糟糟吼叫中,睡得睡眼惺忪,脸上还带着个通红的唇印儿,在诸葛樱瞬间俏脸通红气势全无中,王厚是打着哈欠迷糊的溜达了出来。 ”大早上的,都……,都……,都……,都……吵吵什么呢!” 还大早晨,这太阳都快晒腚了,一肚子火,步六孤撒捏尔率先开炮发难起来,龇牙咧嘴到甚至都能看到嗓子眼儿里小舌头了。 “将军,您派这厮去和高句丽人和谈!真有这件事吗?” “老子不让你鸟悄的吗?” 一听这话,王厚也是龇牙咧嘴一跳脚,直着毋丘俭那对熊猫眼嚷嚷了起来。 不过看他满脸无奈的模样,叫骂一句,王厚却又把火力喷回了起刺儿的鲜卑人身上,接着死牙赖口的嚷嚷着。 “本座是与高句丽人议和了,又如何?还不是你们这些个不争气的狗奴才!” “一群骑马的能让这些山里土包子给打的灰头土脸,我辽东大军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现在大军折了士气,还如何再打下去!不和谈等死啊!” “那我们鲜卑人就白死了吗?鲜卑人的血就白流了吗?” 满是气愤,步六孤撒捏尔简直气的铁甲下高大的身躯都直哆嗦,颤抖的甲叶子都碰撞的哗啦哗啦作响,没想到这更是让王厚火冒三丈起来。 “你们这些死废物,毛线用没有的垃圾,你们怎么不死光了呢!就因为你们让本座颜面扫地,还有脸说!现在马上给本座滚,不然今个冬天,别说派分粮!稻草都不给你们一根!滚!滚!” 叫骂一通,旋即王厚舒服的就缩回了他的大勒勒车中,一伸手,还把诸葛樱给拽了回去。 看着一百多平的勒勒车紧跟着都剧烈的震动起来,简直气的双眼发红,对着那些面面相觑的鲜卑部姓首领们,步六孤撒捏尔又是第一个怒气十足的嘶吼起来。 “这等昏庸之人也值得跟随?” “老子要回草原了!诸位自便吧!” 说着,猛地牵着马,他真的大摇大摆的向外冲了去,路过毋丘俭身边时候,尚且余怒未消的鲜卑汉子还一拳头焖到了毋丘俭肚子上,打的倒霉的鲜卑中郎将一声闷哼跪地上了。 领头的走了,剩下的部姓首领张望着勒勒车,也是一脸的无奈与愤恨。 ………… 这几天辽东最苦逼的是谁?非被王厚推上使者的毋丘俭莫属了!黑着俩眼圈儿,踩着一脚就能没过脚脖子的松软淤泥,他又是悲催的出现在了高句丽人的军营中。 “毋某拜见大摩利支!” 这也是自暴自弃了毋丘俭直接把自己高大上的复姓缩成了单姓,有气无力的禀告着,可就算他谦卑如斯了,换来的依旧是一句高傲的冷哼声。 在这儿统高句丽军的倒不是川上王本人,而是相当于高句丽国丞相与第二大领主势力的泉盖家家主,高句丽摩利支,也就是相当于大汉的丞相,泉盖皓! 前两天尚且能给他点好脸色看,可现在,昂着豹头环眼的虬髯大脑袋,一副高傲的模样,这泉盖皓真真的睥睨的眯着眼睛看着他。 “听闻镇北将军麾下最近不太平,刚刚有胡人哗变,不知可有此事?” “额……,呵呵呵……” 脸上都尬笑出了褶了,一边心里画着圈圈诅咒着某个无良主公,毋丘俭一边讪笑着摇着头。 “仅仅几个不服王法的蛮胡而已,已经被主公斩了,毋需大摩利支挂怀!” “仅仅几个胡蛮吗?那怎么贵军骑兵一营空了大半?” 的确,隐瞒太难了,足足两万多胡骑哗变着离开军营,恐怕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吧!脚实在不习惯从稀烂的泥巴里拔出来,旋即又陷了下去,毋丘俭又是心虚的差开了会话题。 “上次与大摩利支商议的谈判结果,大摩利支考虑的如何了?” “就以脚下这四平八稳为界,此界东北,皆归高句丽,此界西南,留给扶余,也算是保存了扶余的国祚,全了大汉天威,不必再打仗了!多好的事儿,摩利支怎么就不答应呢!” 真是屁股决定脑袋,没当上这两千石之前,他毋丘俭也是骨头梆硬的世家公子!可现在,都快贱的跟辽东街边摆摊的不法商贩了,可是在他都哭丧着卖脸了也没卖出去。 迟疑了片刻,泉盖皓忽然面目狰狞而无比强硬的低声吼着。 “我高句丽兴正义之师,伐不义之国,岂能引大汉支言片语而放过试图谋杀敝国国主之贼!而且为了讨伐扶余贼子,我高句丽阵死将士数以千计!” “大汉代偿吾高句丽粮五十万,兵甲一万!吾国才同意以脚下这四平为界!” “哎呦喂!大摩利支,你这不为难小官我吗!” “不给就不停战!” 真被逼迫的犹如税官面前的葛朗台那样,那张老脸都抽搐的犹如老茄子了,在这位高句丽的二龙湖皓哥强硬的昂着方面大口睥睨中,毋丘俭是哭爹喊娘的答应下来。 “可以!不过必须等我大军退回铁岭城之后,此事风平浪静了的,再给!” 第620章 利令智昏 肩膀上扛着斧枪,戴着沉甸甸尖头钢盔的脑袋瓜子耷拉着,不管是混成旅还是黑山军步兵无不是士气低沉,脚步沉闷的走在直到脚髁杂乱的的草地上。 二龙湖皓哥,王大佬也惹不起,到底还是撤军了! 一般大军后退都要由精锐部队殿后,防止敌人咬着自己屁股追杀,可王厚似乎对自己的合约太放心了,手中最精锐的矛辽东骑兵团放下了军队最前锋,张燕的黑山骑兵也是放在了右翼,殿后的是士气最低落,没走的两千来个匈奴残军。 整支部队尚且有步兵三万六千人,骑兵一万八,数量已经少于高句丽部队了。 不过王厚这个军头,是终于慵懒的把自己腚从坐了一道舒适的大勒勒车上挪了下来,骑上了马,与步兵同行着。 这几天最惨的莫过于护鲜卑中郎将毋丘俭了,两个眼圈儿的肿才刚消,到现在还是一副国宝模样,一边哼哼着,他一边还时不时扭过头去张望着,心虚的嘀咕着。 “主公,这到底能行吗?” “这诱敌之计做的也太明显了吧!” 这要是换个慵将,说不定吊人上钩还容易点,可是王厚?凶名在外,他起兵这么多年,毋丘俭就没记得哪一场大战他打败了,可是实打实的名将一枚。 要不是他王天高,王夜香,王刮地皮,王丑家声名更响亮些,恐怕在整个天下名将,他都能排上号。 可就这么个名将这次昏招频出,先是兵分十一路,让敌人吃掉了自己四千余骑,再有当胆小鬼,看到蹲在泥地里的高句丽大军就怂了,还被闹起了兵变,一切都太着痕迹了吧!你信不信我不知道,反正他毋丘俭是压根都不信。 “主公,泉盖皓也是高句丽大将,主政多年,他应该不会这班容易就上当了吧!万一他不跟来,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那就回头削他呗!到时候文长还是你为本座当先锋!有没有信心把他姓泉盖的给干趴下?” “回主公!信心十足!” 听着身边魏延响亮的回答声,毋丘俭还是一阵直迷糊!既然如此,还演这一出戏,让他苦肉计挨电炮折腾一圈干什么?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不过,有些事儿不搏一搏,如何知道是现实会削得你生活不能自理呢!就在毋丘俭还像个娘们那样,患得患失个不行时候,后军忽然间千马奔腾,成群的匈奴骑兵惊慌失措的加快马速从自己本阵背后恐慌的狂奔了回来。 不少人已经士气崩溃,不管不顾的自大军边沿狂飙过去,呼厨泉铁弗部的领军贵族赫连夏祯还算是有点良心,辽东标准的表情龇牙咧嘴奔到了王厚身边,惊慌失措的汇报着。 “报!镇北将军!高句丽贼骑兵数万,已经突击至大军后军,再有片刻,就杀到中军了!” 王厚还没出声,毋丘俭已经犹如个大傻逼那样顶着俩黑眼圈儿嚣张的哈哈大笑起来。 “来的好啊!好啊!这帮孙子可算上钩了!” “额,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嚣张的大笑了半天,这并州狂生才注意到脑门直跳黑线的王厚,赶忙拍马屁的重重一抱拳。 轻哼一声,装逼的一挽衣袖,王厚这才施施然的昂起嗓音高声喝令着。 “贼已上钩!传令各部,就地列阵!应战贼军!” “末将遵命!” ………… 以汉击胡,以少打多,还是撤退被劫击!怎么看都是辽东汉军占据了十足的劣势!然后,不管是黑山军还是辽东混成旅,无不是面露喜色,甚至一边列阵,各部军官们还喜气洋洋的叫嚷着。 “贼军上钩了!主公诱敌之计奏效了,小的们,你们有福了!” “击溃这些高句丽贼,分地分奴当地主!近在眼前了啊!” 当年秦军何等的气势?闻金而怒,闻鼓而喜!现在的辽军就是这般气势,格外训练有素的喝令中,四百人一个小阵,每阵四列,短短十几分钟,一条长两三里地,横亘平原的一字长蛇阵就被辽军摆了出来。 两支精悍骑兵也被王厚招了回来,列于军阵两列。 这个阵型说实在的,单薄了点!可若是泉盖皓玩过一款叫《罗马全面战争》的游戏,那么他就应该知道,在坎尼城,西方的一代军神汉尼拔也是这般摆出来的阵势,在大平原上列出口袋阵陷阱,四万人几乎全歼了八万罗马公民军团。 王厚这野心是赫然显露了出来! ………… 尽管赫连夏祯信誓旦旦,再有片刻,高句丽“数万”骑兵就要杀到了!可事实上,足足又过了将近半个小时,高句丽大军这才涌现到了自己面前,其实这也难怪,是王厚精心算计出来的结果,他的中军与匈奴骑兵后军几乎是同时出发,可是中军却是拉练状态小跑前进,匈奴后军则跟放牧一样,溜达着走。 今个撤军了五十八里,两者之间其实已经将近拉开了三十五里的距离,所以高句丽重兵杀到时候,王厚有充足的时间组成阵列,甚至还休息了一会儿。 战略也是各种战场交换,二龙湖时候,高句丽人的士气相对处于劣势,毕竟辽东几次战争,汉军已经充分教导了这些山里胡民,战场上谁爹谁儿子!对战汉军,高句丽人毕竟有着几分忌惮,可是如今,汉人服软了,认怂了!他们不敢打了!现在的高句丽人可是士气格外的高昂。 但是!靠近湖泊,不利于骑兵奔走,松软的沼泽地没了!此地一片平坦,草地之下也是接受的土地,仅仅在两边有着不高的丘陵环绕,正是适合大规模骑兵团汹涌奔驰的上好战场! 亲自率领“数万”骑兵奔到了最前沿,眼看着地平线上,犹如一道黑线般排列整齐的汉军,一瞬间,大摩利支泉盖皓的心头浮现出了一股子强烈的心悸来。 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呢! 不过!诱惑真是太大了!之前公孙氏盘踞襄平,手下军队十余万,气势强横,高句丽就是万年老二!后来王厚出手,把襄平收罗到了手里,可辽军威势,高句丽还是万年老二! 如今!终于逮到这个机会,王厚“人心离散”,而且兵力还处于劣势,只要歼灭了这支辽军主力,高句丽与大汉的力量对比将发生改变,称霸东北亚也是指日可待了! 带着那股子隋唐时候高句丽帝国的美梦,疯狂的大吼着,泉盖皓是率先把长矛放了下来。 “我大高丽的勇士,进攻!” 第621章 辽东扎男 王厚就够没礼貌了,没事儿就宣而不战!偷鸡摸狗上来打!好家伙,苍天饶过谁?这又到他了! 这高句丽人比他还没礼貌,好家伙,八千多山地骑兵穿着皮甲,小跑了三十多里身上跑的臭烘烘的,直奔着王厚军阵中心的将旗!直奔着他老脸上杀奔了过来。 一个个山野中长大,粗犷的当啷着大舌头,嚎叫的像某叶的苍蓝野兽那样。 泉盖皓这一手到不能说莽,还算是挺巧的,因为王厚摆阵犹如汉尼拔的坎尼阵,可和罗马人不同,高句丽人有足够的重骑先行破阵,而在移动速度飞快的骑兵面前,仅仅有四排过于单薄的中军阵列弱点就显露了出来。 “真没礼貌!” 也真好意思说!打着哈欠,王厚就跟没看到奔涌着拎着狼牙棒要过来敲自己狗头的高句丽骑兵那样,还慵懒的挥了挥巴掌。 青州三个旅已经成过去式了,为了表达自己和青州彻底拉开了距离不再染指,就连起家的日照旅,王厚都还回去了,如今他麾下挑主力的全新成立的三个辽东旅,兵力加一块接近两万。 辽东旅和辽东旅之间还不同,第一加强绿于锦州第二旅轻步兵装备的都是王厚特色武器双弓重弩,而招募靺鞨人乌桓鲜卑人组成的混合旅,则习惯的用着弓。 本来就单薄的军阵又单薄了点,大批拎着弓的轻步兵也跟不怕死那样,迎着当啷着大舌头狂冲的高句丽骑兵,就那么拉着弓上去了! 精灵族和矮人的战争了,尖锐回旋的破甲箭叮叮咣咣砸在了同出一炉的锻造重甲上,高句丽领主们囊中羞涩,不过还是咬牙订购了辽东贵得要死上千套重甲,装备给自己氏族骑兵,现在是派上用场了。 连战马都包裹着马铠甲,被迎面而来的羽箭打的叮当作响,不过弓的穿透力到底不如重弩,高句丽重骑士除了几个倒霉鬼被爆头了的,剩下的就没落马多少人,很重的骑兵还是奔涌到了距离大军不住二十来米了。 眼看着就要打保龄球了,可是忽然间,最前排的重骑兵就跟中了邪那样,忽然间软脚,一个接着一个惊叫着被战马向前抛了过去,重重的摔倒在地。 永恒之火显灵了?拉倒吧!把阵列摆这么薄,王厚就没想过防备骑兵中央突破?铁蒺藜!一个个铸造出来又打磨的锋利的四棱钉,当年成吉思汗攻西夏时候都踩上过最后马失前蹄摔个半死伤重而死的玩意,在中军面前密密麻麻扔了几十麻袋。 脚下还是厚实的草皮,真是防不胜防,弓箭没射死的铁甲骑兵跟拜见那样龇牙咧嘴摔了一地,后续的骑兵恐惧的勒住了马缰绳,这功夫,辽东军自然不可能放过这机会,前沿指挥官魏延一声龇牙咧嘴,端着沉重的斧枪,混成旅龇牙咧嘴还发起了反冲锋。 不得不承认,辽东出品的盔甲也不像厚实某螺丝的猴版装备,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迷糊的眼看着辽东重步兵咣当一斧头就砸了下去。 清脆的金属碰撞中,两样锻造钢撞出来了灿烂的火星子,除了被砍出一道印子之外,头盔居然丝毫破裂的痕迹都没有,这不禁让脖子被大力砸断,不自然软在一边的高句丽贵族重骑兵伸了个大拇指,辽东出品,质量就是强啊! 没速度的骑兵就是放那儿的铁罐头,眼看着蜂拥而上反冲锋的重步兵乒乒乓乓砸打在了自己的军阵中,一个个麾下的重骑兵称赞着辽东盔甲质量好中被勾下马,一肚子悲催的泉盖皓悲催着老脸转身就跑。 跟着他屁股后头,那些高句丽骑兵也是掉头就溜,别说,逃跑上这些山民骑兵还真有一把刷子,不到两三分钟已经奔出去了,铁蒺藜的缺点这儿倒是显露了出来,它是不分敌我的,十几个急性子想要上前杀人的重步兵也是一脚踩在了尖锐的铁蒺藜上,捂着脚嗷嗷的倒了下来,眼睁睁中,混成旅还是不得不任由这些高句丽骑兵跑了。 后撤了四百多米,依靠小山边,泉盖皓是眼珠子发红的看着一百来个自己麾下重步兵龇牙咧嘴中被拔下重甲,然后牵孙子那样被驱赶到了军阵后当了俘虏,不知道是被拽去挖煤,还是干什么,看着这一幕,泉盖皓气的牙根儿都咬得直痒痒。 现在,他其实已经感到不对了!整个辽东军阵虽然人少,可是欢腾的呼喊揽战的声音,那蓬勃的士气,怎么看都不像一只经过了哗变又被半路劫击的败兵! 可是听着自己身边的山地领主还有贵族人们喘着粗气的声音,泉盖皓还是欲罢不能了,真跟输红了眼的赌徒那样扭过头去,大摩利支火冒三丈的咆哮道。 “下令后军步兵,加快步伐!半个时辰后,必须到此汇合!掉队者斩!” “下官遵命!” 随着自己指挥官火冒三丈的吼声中,几匹快马疯狂的奔了出去。 ………… 这半个时辰对于辽镇军,倒是属于个难得的休息时间,生怕高句丽兵就此被他打的缩头回了壳,王厚下令制止的部下的欢呼,然后端着望远镜,不住地提心吊胆向北观望着。 在我们的王大老爷犹如第一次拉着曹红节小手约会般的紧张注视下,半个时辰多一点,一股子黄烟终于是在北方浓郁的飘荡了起来。 组织可没有辽东军那么训练有素,早已在进入战场前,这些山地步兵已经完成了战斗阵型的转变,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中,长度与辽军差不多,却比辽东军厚实一倍还有余的大军高举着三足金乌的皮制图腾战旗,厚重的迎面而来。 整支大军兵种配备比辽东军齐全多了,前面双手端着木枪的长兵,抱着沉重木盾的大盾兵紧随其后,后面弓箭手,弯刀圆盾的跳档兵,也许是和公孙氏学的,在军阵指挥与组成阵列上,高句丽人要强于辽东任何一个少数民族与政权。 不过看着这支强敌,王厚那双瞳孔依旧流露出了一股子慑人的精光来,只要消灭了他们,整个东北亚将彻底归属于王某人!就像后世的辽金与后金那样。 “应战!” 回过身来,对着自己麾下猛地咆哮出声,随着他的呼喝,本来坐在地上保存体力的大军几乎是一同蹦了起来,同样无比狂热的的矛杆子点地环手刀敲盾。 整个战场都热烈的犹如沸腾了起来那样! 第622章 公牛角抵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铁蒺藜的双面性是展现了出来!刚刚骑兵吃了个大亏,好家伙,高句丽军不从中央发起进攻了! 整个高句丽军阵摆成了个牛头阵型,两翼,穿着破皮袄的山民步兵拎着斧头和大枪,真的犹如公牛的大弯角那样,蜂拥向了王厚的边阵,这角不仅仅尖,而且还硬,牛角的阵列两翼,泉盖皓又放了三排长矛兵与大盾兵混编的部队,以保护进攻部队的侧翼。 不得不承认,这些生存在山中的高地民生存状况恶劣所锻造出来独一无二坚韧的性格,甚至哪怕造反出身的黑山军居然都没他们凶悍! 前军阵,迎着汉军沉重而森然的斧枪阵,几十个身上批了三层兽皮的高句丽人手持两把黑花大铁爹,人群中被自己同乡狠狠推着后背,犹如一颗炮弹那样狠狠地撞向了汉军群中。 不得不承认,这人形破阵器是真有用!虽然不少直接半道上就被扎死了,可依旧有打着滚轱辘到了汉军脚底下的,旋即举着两把大斧头,没头没脸的就砍砸下去,有的被剁掉了脚掌,有的被砍伤了腿,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王厚引以为傲的军阵就这么被打乱了,趁着空隙,这些狗熊一样凶悍的山民狠狠地冲了上来,就着混乱的缺口竟然与汉军就此厮杀成了一团儿。 两支骑兵盘旋着也飞奔了出去,可泉盖皓明显也不是庸将,七千骑兵被他一分为二,就那么牢牢顶着张燕还有赵云,虽然依照高句丽骑兵的实力,两支辽东骑哪一只都打不过,可是拖住个一时半刻却是轻松。 右侧战场,呼喝中赵云已经迫不及待的挥军与高句丽骑兵厮杀成一团了,张燕还带着精骑犹豫于战场左翼,与高句丽右翼骑兵以及足足五千的步兵对峙在了一起。 整个战场陷入了僵局! 这个战争局面是王厚最不愿意看到的!他想的是吸引高句丽人猛攻阵心,然后以平原口袋吃掉他们大部分,可现在却生生打成了消耗战!虽然高句丽人同样是死一个少一个,可他们却是随便就从山野里招募出来,不像自己,哪怕黑山军都是精心训练过的,每一个都损失大了! “文长!以小步阵踢开地上铁蒺藜,驰援右翼!” 焦躁的端着望远镜,忽然间猛地把镜子扔在一边,王厚又是龇牙咧嘴的咆哮起来,魏延倒也是听令,立马呼喝一声,魔鬼般训练出来的混成旅是立马集结起来,预备出发。 可万万没想到,对面的泉盖皓正那么紧盯着他呢!随着他一声喝令,铁蒺藜阵对面,居然也冒出来了几千号膘肥体壮的高句丽山熊,龇牙咧嘴的做势随时,冲过来。 好家伙,高句丽人兵力众多的优势倒是被泉盖皓发挥了个淋漓尽致。 还好,王厚总有后手,就在紧张的战场僵持激烈的进行中,一阵阵马蹄子响声忽然嘹亮的从汉军后军穿了过来! 鲜卑人! 后退诈和都是诱敌,鲜卑哗变自然也是假的!步六孤撒捏尔就是头号的托儿,两万多鲜卑匈奴的联合部队早已经在军前待命多时了,这会儿战云一起,他们自然而然接到了通知!赶来参战! 鲜卑人也不愿意在烂泥地里和这些野蛮的山民对战,远来这就是汉人的《三十六计》调虎离山!满是新奇与智商碾压高句丽人的兴奋感,亲自狂奔鲜卑大军,步六孤撒捏尔喊的嗓子里小舌头都直打颤了。 真是一股生力军,看着这一幕,王厚自己也禁不住兴奋的老脸通红,翻身上马,踩在马镫上不住地挥着巴掌。 但是! 步六孤撒捏尔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智商碾压对面高句丽人二斤还多,可事实证明,照比泉盖皓他智商少二斤还差不多,真是王厚满怀希望中,浩浩荡荡狂奔而来犹如一条黄龙那样的鲜卑骑队一歪脑袋,吧嗒一下撞进了正在和汉军右翼缠斗的高句丽人左牛角中。 鲜卑人的进攻方式倒是格外草原化,在那些端着木质长枪的高句丽人恐惧的嘶吼中,狂奔而来,甚至几乎都紧贴到了高句丽矛阵的草原骑兵纷纷拉满了滑轮弓,嗖嗖的声音中,辽东打造的飞矢就好像飞蝗那样狠狠激射了过去。 贴脸射,有牧民的绝招之一!高句丽人可没有汉人那么硬的防御家伙,破旧的兽皮在汉军三棱箭面前就跟纸糊的那样,噗呲噗呲的中箭声与痛苦凄厉的惨叫声,三排排列在阵前的高句丽矛兵被射翻了一大片。 真叫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刚刚高句丽人采用野猪阵强行突破了汉军的防线,现在趁着他军防线崩溃,后续乘快马的鲜卑骑兵翻身而下,也是直接扑进了混乱的军阵中。 这就是长兵面对短兵的劣势了,军阵中高句丽长矛兵还没来得及端起矛,步六孤撒捏尔一把割肉短刀已经在狠狠割在了他脖子上,鲜血飞射中,他犹如野狼那样亢奋的咆哮了起来。 问题是右翼是高句丽人的攻阵之一,最强的一部分,而且右军崩溃了也不影响整个大军战局。 这个时候最应该利用骑兵的机动性,在这些高句丽山佬眼睁睁的注视下,狠狠暴击到泉盖皓的菊花中,让他一阵阵菊痛中中军分崩离析,然后就是漫山遍野的骑兵追杀,这仗就打完了! 可一手好牌让步六孤撒捏尔愣是把俩大王俩尖四个四掰开出了,眼看着右阵前,大批高句丽步兵犹如蚂蚁那样密集的汇入了军阵中充实防御,把战争又打成了添油战,悲催的王厚站在阵中不住地拍着大腿。 “这个智商少二斤的白痴!”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樱姬,最近的兵站距离多远,调老子的意大利炮来!” 军阵中,王厚在辽镇标准表情龇牙咧嘴的咆哮中,却浑然没注意到,附近的小山头上,一双望远镜也是在全神贯注的张望着战场,而且一模一样的吐槽生一并响了起来。 “这个智商少二斤的白痴,骑兵是这么用的吗?” “孙姐,你在吐槽将军爷哎……” “额……” 小脸儿降在了那儿,下一秒孙尚香赶紧爆发出了个灿烂的笑容来,发着嗲跟脑残粉那样剁着小脚丫,一双大眼睛直冒小星星那样。 “哎呀,这一手骑兵用的妙啊!看这被大枪怼下马的骑兵死的多有艺术感啊!还有那个被大盾拍扁了半边脸的,一边死一边还在呐喊,包含了多么深厚的艺术永恒感啊!呕……” “是啊是啊!孙姐说的太对了!咱将军爷简直是霍骠窕在世!” 无语的看着自己麾下几个女队长对着战场发痴冒着桃心儿,鄙视的撇了撇小嘴儿,孙尚香又是舒服的端起了望远镜来。 “孙姐!什么时候轮到咱们上阵呢?” “再等等!” 第623章 种子 后世的四平精神病院附近,十几万汉子犹如精神病那样那样光着膀子端着又硬又长的各种家伙事儿在那儿流着臭汗相捅着时候,遥远的倭国,呼和台的灭国之战也如火如荼的开展了起来。 他面对的鬼之国敌人也的确是穷凶极恶,城墙上,一个个披头散发的家伙青面獠牙锅底儿脸,手里拿的武器也是网游里一看就是得氪金才能有的锯齿狼牙刀或者头上镶嵌这一块儿黝黑矿石的神器法杖,也跟神经病了那样浑身抽筋一般跳着大神儿。 草原人对于这种萨满蛊术尚且有着几分经纬,可泰山海盗是浑然没这感觉,这头呼和台尚且忌惮的看着墙头的行为艺术,刘巴娃已经一手酒瓶子往肚子里灌着,一脚踩着炮口把火捻子给点燃了! 后世《冷兵器纪录片》曾经对比过倭国竹子武士长工以及英国佬紫衫长弓,结果倭弓又大又长的个头,有效杀伤好像才十几米,而打霰弹的青铜火炮也至少能打二十来米,一炮药丸子大小一百多铅蛋子摩挲着令人耳朵发痒的刺耳呼啸声轰过去,鬼之国忍术高强,查克拉堪比尾兽的鬼影带着他麾下暗部就这么成了过去式!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在自己鬼影鼓舞下尚且士气十足,拿着简陋的铜铁武器甚至木头棒子,头戴着草叶子也是跟非主流那样疯狂甩头的几千个鬼之国鬼众立刻傻在了那儿。 可是这头,几百个海盗一张张脸却变得狰狞了起来,各种各样凶狠怪诞的怪叫自他们喉咙里发了出来,歪着个脖子晃悠个肩膀头,地痞混混那样狰狞邪恶的怪笑着,提着刀子狠狠冲了上去。 但与后世街头打架抢地盘的混混截然不同,这帮海盗是格外嗜血的! ………… 英国佬和西班牙征服者在整个世界大规模探索殖民时代,不知道灭亡了多少个太平洋上的小文明,复活节岛上建造巨石像的海岛民族据说就是因为西班牙人的屠杀而消失在世界上的。 就犹如《三体》中的黑暗森林法则那样!现在的大汉海盗似乎也担当了这个文明清除者的角色。 一场大战下来,也许后世能在霓虹国神道教中留下格外浓墨重彩影响的鬼之国也变成了过去式,城墙根上,一个个血喷溅上的人影真好像鬼影子那样狰狞的嘶嚎着,夜色中,燃烧起来的稻草木屋,烈烈火光甚至将这黑夜都照亮的犹如白昼夜那样,城镇中,海盗狰狞的怒吼随着烧着噼里啪啦的木头此起彼伏着。 而城外,依靠着自己的宝贝大炮,刘巴娃依旧莫名伤感的不住往自己肚子里灌着烈酒。 “头儿,打完了!” 脸上也喷了几股子血,虽然同样的气喘吁吁的,呼和台却是满脸轻松而古怪的拼拼回头嘀咕着。 “这真的是国吗?这也太简单了!” “喝!” “大哥,干!” 接过刘巴娃递过来的酒瓶子,一口干了小半壶,又是拿衣袖重重一擦嘴,呼和台还是格外不明白,愕然的问道。 “几百人足以平了这个鬼之国,那越王甘宁为什么还要花钱花奴隶来雇咱们来,打这一仗呢?” “草原上骆驼你见过吧!” 一昂头又是灌了口酒,刘巴娃颇有些醉醺醺的哼哼着。 “咱们镇北将军曾经说过句格外有道理的话,骆驼能驮,可也有个极限,当扛了足够的重量之后,一根稻草都能压倒一头强壮的骆驼,现在这姓甘的就像是这头被压到极限的骆驼!” “他手里才三千来兵,这头守着越神都,那头压着九州岛,还得控制石见的银矿,菱刈金矿,别说四百人,他连一百人都抽不出来了!” “可是霸业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鬼之国纠结一群倭人反抗甘宁的统治,又不能不加以惩戒,否则他威严不在,反抗他的倭奴将越来越多!他的越神国也就成井中月水中花那样,怦然碎裂了!” “所以老子这样跑倭国线的海上的海爷是他姓甘的的救命稻草!他在倭岛上的脏活全提莫是老子们帮他干的!这灭了鬼之国,周围什么香之国,沙之国都得重新向他进贡,他老小子赚的比咱们大!” “既然建个国这么容易!大哥,咱有兵有炮的,干嘛不在这儿也圈块地,建个石头国呢?” 可这话却是真好搓到了刘巴娃的伤心处,一举酒壶,他是眼红的哼哼道:“生不逢时啊!” “州牧爷支持咱们海外建国,可为了避免内耗!他还有个约定俗成的法令,叫一地一国令!也就是说除非姓甘的脑袋让门挤了,反叛朝廷或者反叛州牧爷,他就是正印大汉倭奴国王,州牧爷绝不会支持第二家在这儿与他作对的!” 说到这儿,刘巴娃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灌着酒嫉妒的再一次哼哼道。 “生不逢时啊!” 不过要说人成功与否,真是与心态思想有着格外大的关系!这头刘巴娃满心都是嫉妒着甘宁的成就,感叹着生不逢时,可是这一句一地一国令,听的呼和台却是情不自禁的眼睛亮了起来。 若是再发现一块地方!占领下来,依靠着王厚的支持,是不是自己也可以成为国王?像甘宁那样住着大房子,统帅一国之人? 而且天下那么大,大海茫茫!又会有多少国可以统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这个马背上长大的少年,瞳孔上禁不住亮晶晶的! ………… 鬼之国在大汉海盗们的呼喊抢掠中,随着烈火化为了灰烬,犹如多米诺骨牌那样,随着神鬼之说的鬼之国覆灭,也许后世统治倭国人精神世界的神道教,也将就此消失!随着甘宁的扩张以及吸收接力,永恒之火倒是犹如一颗冉冉新星,大有在倭国呈现一种燎原的态势。 岛国上,历史悄咪咪的改变不同,松嫩平原上,历史是大刀阔斧的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无名山坳间的血腥遭遇战已经打了整整一天! 右翼,战场已经打到了糜烂,不管是高句丽人还是汉人都将重兵投在了此处,试图击溃对方,来达到决定不了胜负的战场优势。 中军,整个战场战斗力最强的第三混编旅反倒是大眼瞪小眼的被对面高句丽几千步兵盯得死死的!现在王厚终于明白汉尼拔为啥要把精悍主力都放在两翼而不是中心,来预防被击溃了。 泉盖皓后阵,观望半天的张燕也到底发起了进攻,可是他的黑山骑兵同样一时半会儿突破不了高句丽人的拦截。 焦灼!令人心悸的焦灼! 嗓子都喊冒烟了,瞧着大腿,王厚真是龇牙咧嘴的懊悔着,哪怕再有一只骑兵,哪怕只有五百人也好!只要在高句丽人后军小刀轻轻一切,这战争就赢了! 不过,要说主角光环的强大!就在王厚心急火燎时候,一支打着大汉旗帜的骑兵,还真出现在了他望远镜中。 戴着秀气的风鸟盔,骑着高大的枣红马越过不高的山坳,看着脚底下混战成一团的十几万大军,孙尚香愉悦的猛地拔剑出手!声音格外清脆动人的呼喊着! “姐妹们,让这些男人看看什么叫健锐营!杀!” 一群燕子轻盈的自山坡滑翔了下来! 第624章 战场女武神 真是惊艳到了!一群身穿轻甲,头戴风盔,格外轻盈飘逸的女骑士组成了一道雁形阵,自高句丽军背后的小山坡俯冲了出来。 两军犹如两头蛮牛在狭路角力那样,王厚的全部有生力量都压在了前线,连预备队都用上了,这种烈度下,高句丽人更是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军阵中白发斑斑的老头子,还带着奶气的童子军都被泉盖皓推上了前线,整个大军最重要的中军本阵,其实也就几百个人的架子军了。 可就这个情况,听着半空中嘹亮的女声,泉盖皓还没看得起呢!在王厚的望远镜紧张注视下,前军百米外,与混成旅对峙的高句丽中军丝毫没动,他仅仅派了一百来个侍卫去挡一挡。 现在孙尚香是真体会到了王厚那男人的好……,咳咳,成为王厚麾下的好处,女军六千人,剩余基本上的城市巡逻,抓抓不法商贩的花瓶,只有她这五百骑是可以上阵敢打仗的野战军,统领女军的曹红节自然把她们当成了宝贝疙瘩,武器装备马匹,无不是选的最好的。 就那甲胄来说吧!孙尚香堂堂郡主,穿的甲胄也应该是东吴最好的吧!可上一次王厚和孙萝莉见面时候,她的皮甲简直堪比后世网游里那些性感氪金女甲,一方面原因孙尚香的女武强调的极致轻便,仗着女人身子轻软速度快捷,穿重甲反倒是把优势都湮灭了,第二个方面,也的确是东吴财力与造甲技术达不到! 可她现在穿的什么甲?格外轻薄柔韧的皮内衬,外用特别细韧的铜钢金属拉出来的细丝儿,组成的格甲,论防御力肯定不如辽东重甲,可是挨上一刀好歹能扛得住,重要的是轻,现在护住娇躯整个一套甲,比孙尚香之前的氪金性感女甲都要轻! 这技术细菌可嗷嗷高!造价也高,同等重量的金属甚至都赶上同等重量的黄金了!幸亏王厚没看到账单,不然不知道会不会一边念叨败家老娘们,一边噶一下抽过去。 甲尚且如此,更不要说佩戴的剑,身上的弩等等了!看着应战出来的高句丽亲兵的罐头骑兵,冲在最前面的孙萝莉率先嘹亮的呼啸起来,跟薇恩一样别在袖子上的袖弩举起猛地射出,沉甸甸的短箭头带着同样坚韧的丝绸细绳,一大堆箭奔着跑成一堆的重骑兵最中间那个先锋牲口射过去。 手臂上的袖弩看起来挺高科技,可也得遵守能量守恒,四寸长的弩臂,上等皮筋胶合出来的弩弦,也就能射二十多米,穿透力也真叫一般,前几匹倒霉的马中了十多箭,愣是都没被射倒,辽东标准表情龇牙咧嘴中还当啷着大舌头向前冲着。 可眼看就要和这些女骑对冲在一起,射出弩箭的孙尚香又是一声嘹亮的轻易呼啸声响起来。 “散!” 马匹的嘶鸣中,五百骑兵犹如两人那样,轻快的就让开了道路向两边让了过去,修长的丝绳被扯得老长,刚冲出来,孙尚香又是猛地把右臂上扣的第二枚上好的弩箭射了出去,直接钉在了地上。 别小看这纤细的丝绳,就好像蛛丝那样,许多根缠绕在一起,也是一股子力量!笨重的铁甲骑兵怎么都没想到这些女骑如此灵活,猝不及防中直勾勾就从两股女骑兵中间撞了过去,然后中间中箭的几匹高句丽骏马就倒霉了。 扎在马胸上的弩箭飚着血被猛地拔出,甚至还拽出一块血肉来,没被拔出的弩箭也拉扯出一道恐怖的血口子来,边上的马蹄子绊倒在成捆的丝绳上,沉重的战马哀鸣着扑倒在地上,乒乒乓乓摔了个七荤八素尘土飞扬。 “嗨嗨!” 轻而易举干翻了拦截的重骑兵,这是在江南前所未有的,兴奋的孙尚香都得意大笑了起来,不过空气中荡漾着她银铃般的笑声,飞奔的燕子们却丝毫未停,飞驰间又是直奔泉盖皓的中军杀奔了过去。 这阵儿,高句丽的大摩利支终于感觉到了一股子不好来,回过身,他是焦虑的叫嚷道:“立矛!拦住她们!” 仪仗用的大戟这儿派上了用场,焦急中几十个高句丽侍卫端着大戟瞬间成了个刺猬,但是!眼看着飞奔的女骑士即将撞在戟尖儿上,这些矫健的骑士却又是不可置信的扭开了马头,躲了过去。 说是骑士,其实孙尚香这支女兵更接近于战场刺客,战马仅仅是运送她们快速抵达战场位置的工具而已,而且精选这五百人,可不是出来闹着玩的花架子,一个个英姿勃勃的小姑娘毫不在意的从马上越下,借着力翻滚向了直发愣的高句丽重甲亲兵的身边,利剑出剑如闪电,动作利落整齐的好像电视剧里武林门派剑阵那样,清脆的喝哈声,那些山地野蛮人大老爷们不可置信的捂着腿哀嚎着蹲了下来。 真叫一分钱一分货,辽东的出口盔甲中,有着胫甲这一选项加配的,可是高句丽的领主们普遍认为胫甲性价比不高,一般北方长枪大戟的对战中,很少有直接攻击腿的!所以几乎没有选这附加选配的。 可这次他们遇到的对手就是江南出身的孙尚香了! 后世丹麦与冰岛一个古战场的遗迹上,挖出来冰岛不知道哪个民族居民战死者的腿上,都有着狰狞的砍伤,他们的对手就是善于用双手剑的古代丹麦人!对于善于用剑盾的东吴,砍腿招数是最常用的招数之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一剑斩在对方的小腿上,在对方吃痛失去平衡之季,第二排女剑士又是整齐的穿过戟林,锋利的长剑轻喝中无比熟捻的扎到了那些高句丽壮汉的咽喉里!一排壮汉就被撂倒了! 真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对手!泉盖皓不可置信中,他穿着重甲威风凛凛的几百个亲卫竟然轻而易举的被撂倒的差不多了,有的被一招杀死,没被杀的被刺了要害软处,不是抱着腿就是捂着软肋倒成了一团,一转眼,自己竟然赤裸裸的暴露在了这些凶悍的娘们面前! 怒吼一声,嗡的拔出了箭,这家伙跟玩不起了那样,亲自咬牙切齿的就要下场打女人了! 可偏偏,孙尚香还不和他打!锐利的长剑无比轻巧的自个人高马大的牲口软肋拔出,任由被扎了腰子的山民哀嚎着扑倒在地,孙大小姐又是嘹亮的喝令了起来。 “弩箭姐妹,缚牛阵!” 嗖~嗖嗖~” 没等大摩利支跟蛮牛那样冲到身边,激烈格斗下娇喘着的女兵帅气的抬起袖箭,嗖嗖的声音急促的奔着泉盖皓又是射了出来,不过不是照着他射的,带着柔韧丝绳的弩箭在泉盖皓惊愕的神色中全落在了他脚边左右。 然后女兵们就开始围着他绕圈圈了! 无比愤怒的砍斩中,一剑割断了右边三四根,可是左边的丝绳已经惨绕在了身披重甲魁梧笨重的身体上,剑已经没法割,这高句丽大将愤怒的扔了双手重剑,又是拔出匕首,这功夫,左手边的绳子也惨绕在了他身上,十几个轻盈的小姑娘爱的魔力转圈圈中,就好像蜘蛛网那样紧致的丝绳将他捆成了个线轱辘一般。 在大摩利支怒不可遏的挣扎着丝绳咆哮中,赶到了面前的孙大小姐很不雅观一大觉抬起,正好踹到了泉盖皓某个不能写的位置上,人高马大的高句丽大将噗通一声,被孙尚香个小姑娘轻而易举的踹倒在了地上。 那哀嚎声,响亮的似乎连正在观战的王厚都能听了个清楚,听的王大人也是个跟着一块儿菊花一凉,哪儿来的憨妞啊?看得咋这么眼熟呢? 第625章 王厚破高丽 孙尚香也真算是个战术家!她麾下的五百健锐营女兵就和后世游戏里的刺客那样!血薄,防低,但是攻击贼高!趁虚而入的斩首行动,短短不到八分钟,防备空虚的高句丽中军就被她杀穿了! 而且真是占了便宜就跑!就跟女山大王抢亲那样,把被捆成茧蛹的泉盖皓往马背上一搭,也是灵巧的翻身上马,孙大小姐愉悦的一挥小手。 “阿瓦隆姐妹们!风紧,扯呼!” 丝毫不恋战,一群轻盈灵巧的小姐姐跟着也是翻身上马,再一次抽着马屁股撒腿就跑,这头,被丝绸绊马索绊倒了一地的亲卫重骑兵才刚刚爬上马,笨重的冲锋又是从一分为二的健锐营女兵中间冲了个空气,而前营,唯一能动的对峙步兵这时候才如梦初醒的往回奔去,也堪堪冲了个寂寞! “孙姐,这回咱们女兵健锐营可是露了大脸了!把这蛮夷头献给将军!将军肯定的重重奖赏咱们的!” 一边放纵灰马飞奔着,小队长田樾一边还兴奋的叽叽喳喳着,可听的孙尚香却是小脑瓜摇晃的跟拨浪鼓那样。 “献给什么将军!咱们健锐营的大将军是谁?红姐!战利品得献给红姐才是!” 开玩笑!献给王厚,要让王厚知道她在辽东了,还不得立马绑赴江南,顺道勒索她哥孙权一大笔粮食!她这女将军还没当够呢!孙大小姐可不傻! 不过这理由也的确是充分,听着她的话,田樾几个妞也是恍然,跟着唧唧咋咋又是一顿兴奋。 “还是孙姐想的周到,难怪能成为咱们将军的女人!” “就是啊!将军眼界极高,我表姐被选去服侍将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结果一年时间了,将军愣是正眼看她一眼都没有!真羡慕孙姐啊!能在战场上被咱们将军临幸,羡慕死我了!” 一群小妮子满是羡慕嫉妒恨的咋咋呼呼着,听的孙尚香却是俏脸涨红的犹如一颗西红柿那般,可偏偏一肚子悲催却还没法说,只好一鞭子抽到了倒霉的大摩利支腚上。 “老实点!” 泉盖皓:“????” ………… 哪怕是后世,被斩首的部队也会沦落成对方宰割的鱼肉,就像中东战争中以色列打埃及那样,摩萨德对埃及等国高层进行渗透破坏,中东的飞机甚至还没起飞就被以色列飞机炸毁在了机场中化成火海。 大摩利支被擒拿之后的高句丽大军也差不多,尽管高句丽是一支典型的封建军队,就像中世纪法国军队,英国佬军队或者神圣罗马帝国军队那样,由一个个独立统治的小山地领主封国王之命组建起来,下一集部队的指挥独立权与执行能力更强一些,可是失去主帅对于整个大军的打击也是致命的。 那头高句丽人的三足金乌站旗一倒,甚至都没看清孙尚香把泉盖皓砍了还是抓走了,已经焦躁了一天的王厚已经嘹亮的大声呼喊了起来。 “高句丽贼首已死!诸军,出战!出战!” “混成旅,小步出击,敌人!高贼左翼!” 铁蒺藜这一场战争除了帮王厚削了高句丽重骑兵一顿之外,好像净帮倒忙了,阻碍了高句丽大军进入陷阱,拦住了战斗力最强的混成旅,现在还提莫的需要小步向前,把立在草地里的铁蒺藜踢开,王厚的喝令中,魏延又是足足花了二十多分钟,这才把混成旅带到了战场位置。 还好,此时的高句丽已经是败菊已定!中军对持的几千高句丽生力军回援的过程中就直接跑路了,交战烈度不算太强的汉军左翼,高句丽右翼也是尽量脱离战场向后溃退,而当混成旅抵达右翼战场时候,则也起到了个一锤定音的作用。 面对前方与侧翼足足混战了四个多小时的高句丽步兵们,精疲力竭中早已经到了个极限,当背后再出现敌军的时候,那种军士的绝望是可想而知!甚至都没用汉军进攻,大批已经精疲力竭的高句丽军就直接投降了,尚且有余力的跪着磕头不止,有些则是听天由命的干脆一屁股坐下,武器一扔,刀砍到脖子上都不再去躲避。 不过人性本恶的一幕又是展露了出来,先是之前“哗变”的一万九千余人,然后陆续又有三千多的匈奴骑兵赶回来,攻击高句丽侧翼的草原骑兵达到了两万三。 可这一场仗也是十足的硬仗,连续进攻中,各部又是足足折损了两千多,这头高句丽人降了,那头的鲜卑人却是杀红了眼,又是纵马冲进人群,又是砍杀,又是拿马蹄子践踏,杀得西面战场一片血腥,甚至连去组织的黑山军,他们都照打不误! 部队不受控制的情况,的确是让王厚颇为别扭,不过不亏是做奸商的,这一幕僵持了下,王厚忽然率先扯起嗓子大吼了起来。 “镇北将军有令,战败首级无赏,俘贼一口,赏酒一坛,追杀逃贼一口,赏酒两坛,俘逃贼一口,赏酒四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能让狂暴嗜血状态的鲜卑人清醒过来的东西,也只有酒了!这个赏格可算是让游牧骑兵们走上了正确进攻路线,看着身边不咋值钱的高句丽人,悻悻然一哼哼,拽着马缰绳,他们终于脱离了战场,奔着左翼后撤的高句丽军以及溃败的高句丽骑兵追杀了过去。 中后战场,赵云的辽东骑兵也终于彻底击溃了对峙的高句丽重骑,张燕的战果是更斐然一些,纠缠住了五千多步兵,也是出处在了战争收尾的阶段。 现在王厚是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没跟着魏延去前沿,带着卫队,他反倒是缩回了后军,站在高耸的勒勒车行宫上,端着望远镜向北眺望,真真正正一副兵败如山倒的模样出现在了他眼帘。 八万高句丽大军,化为齑粉! 真是后世哪怕打赢个关底儿boss都没有这般的成就感,一人怒吼,万人流血,一国灰飞烟灭,满肚子豪放,王厚真是无比亢奋的高昂的装逼咆哮起来。 “隋炀唐宗百万众之困,今毁于吾手!老子比他俩都牛掰,哇哈哈哈哈哈哈!” “额,隋炀,唐宗是谁?” 一肚子迷糊,尚且黑了俩熊猫眼的毋丘俭愕然的向边上俏生生侍立的侍卫长诸葛樱请教道。 不过满眼都是刚刚孙尚香破阵时候的英姿,诸葛樱是毫不在意的一摆小手。 “老爷间歇性神经病发作,不用理他!” 第626章 继续分封 这一仗又可以计入王厚辉煌的战册了!平原上,兵力相等八万人对战八万人,全击溃了对方不说,而且当场斩首五千四,俘获了对方四万余口,剩余全部溃散。 至于高句丽俘虏中,好多都是满脑袋斑白头发的老头子还有十多岁的娃娃,而出战的汉军,全是胸肌鼓鼓囊囊,一胳膊肱二头肌的壮小伙,以及从战的也是骑着大马龇牙咧嘴当啷个大舌头的草原鲜卑人,这点史官就一笔带过,没人会不知趣儿的多填这几笔。 反正强就完事儿了。 这一战打完,几年之前东北亚王厚未平的事业基本上是打平了,扶余国不用说,左面被高句丽一顿暴打,右面被鲜卑人又是一阵剥削,上层建筑又被高句丽杀了个差不多,是垮的不能再跨了。 而高句丽,几年就没有不失去人口的一年,如今再失去这八万男丁,仅有二三十万人口的高句丽情况和当年长平之战后的赵国几乎是一般无二,国中几无壮汉男丁,全都是大姑娘小媳妇的。 而且高句丽又没有战国七雄时候其余五国为它背书!主动灭亡扶余已经破坏了海东两国一地的抱团政策,川上王也只能一个人来面对王厚的兵锋了。 这一战还解决了王厚诸多政治问题,首先这四万多高句丽俘虏可实在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后世英国佬怎么建立偌大的不列颠帝国的?从甲地招募土兵镇压乙地,从乙地征召土兵去统治丙地,再用丙地人来镇守甲地,狗腿子事儿全都交给这些二鬼子兵来做,得罪人也大都让这些二鬼子得罪了,所以英国佬侵略了那么多国家,后世世界上的风评居然还不错。 这些高句丽兵,王厚也打算这般出力,全运到归化城去!你鲜卑人不是不爱打工吗?就让高句丽人去工厂干活,顺便可以组建类似印度土兵的新建高句丽旅,从归化城就可以撤一部分兵力出来了。 而且打仗时候,鲜卑人可真是玩不起了掐脖子扣眼珠子的杀高句丽人,这些高句丽人恨鲜卑人比恨汉人牙根痒痒多了,到时候就跟印度佬挑拨克什米尔那样看着两族相爱相杀,汉人就当个和事佬就行,统治的难度将降低到多得多。 高句丽到归化城相爱相杀还是日后逾期收益,这头坑扶余人坑鲜卑人则是现钱收益了! “拜见将军!” 烈火堆上,噼里啪啦烤着不知道谁家掏出来的妞,撒着孜然的牛肉不住地散发出阵阵诱人的浓香,围绕着篝火,抢了不少又把场子找回来的鲜卑人是亢奋的灌着酒载歌载舞着,而作为鲜卑领军的部姓之首们,则一个个炫耀的双手捧着夺来的军旗,奉到了王厚的面前。 可别小看这小小的奉旗动作,向首领献功,然后获取奖赏,这可是鲜卑人军事生活中格外重要的一环,不仅仅是讨要战力品的权利,也是承认服从大首领的义务。 以前有权利主持这分赏大会的只有轲比能,可这大兄弟满眼都是战利品,兴致勃勃去抢扶余国都了,现在权威最高的就剩下王厚一个,而且这场战争还是王厚指挥的,不知不觉中,鲜卑人将他也当成鲜卑大首领了。 不知道若是轲比能回来,得知这一幕,又该是何等脸色了! 不过王厚可是那种吃颗糖顺手端糖盒,绝对不要脸的主儿,都让他出血发奖金了,他能白发吗! “步六孤部破阵三丛,斩首二百级,俘贼一千一百人,受大赏,赏酒四千坛,布千匹,另外!” 声音故意拖得长长的,吊足了周围那些鲜卑首领的胃口,王厚这才得意的大笑着问道。 “另外这四平城周围两镇五村,本座也一并赏赐给步六孤部,此地千余户户籍田产粮赋皆归汝部!不过汝部要向张燕张国相承担骑兵义务,汝可愿意?” “属下愿意!” 步六孤撒捏尔是长子!鲜卑继承的匈奴习俗,长子分家业,幼子守炉灶,他是迟早得带着一部分部众出去分家的。 五胡乱华鲜卑人拼死拼活打进中原,不就是为了当上汉人地主老爷,汉人种田,他们收租子,直接吃上白面馍馍吗!现在虽然不是在汉人头上作威作福,可是管它欺压的谁,能当米虫就行呗! 简直跟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那样,亢奋的嗓子里小舌头直哆嗦,步六孤撒捏尔想都没想就叩拜了下来,格外愉悦的接受了封地。 看着这一幕,其它随军出征的部姓也给跟着眼红了起来,米虫谁不想当?随着火光噼啪中,王厚下一次又高高昂起了嗓音,又一个部姓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下来。 “贺赖部愿意!” 随军还有两万多鲜卑人,只有鲜卑人有份,在这儿足足分封下十一个部姓,从轲比能的鲜卑众中又掰下了七千多骑兵来,如果将来他们他们再把家属招来,估计能多个两三万人丁。 不过尽管王厚在扶余国的领土上分封一个个领主,可作为已经内定好的扶余国太上皇,张燕是一丁点不愉的意思都没有。 身处松嫩平原上的扶余人比山区的高句丽人数量还多呢,农耕为主游猎为辅的扶余人至少有个三四十万,可他张燕?被王厚剥削了不少部众,现在他也就两万步兵不到一万的骑兵,平均一个人要管理镇压十个扶余人。 在松嫩平原的利益上,至少现在鲜卑人是和他一致的,虽然王厚分出去了两万多户,可也等同于给他挖了七千个打手!而且辽东这地儿,是拳头硬就有兵又是大爷,松嫩平原向北还有不知道多少土地多少异族,想要户口土地,带兵向北抢,或者进山向高句丽抢就行。 要是在倭国的甘宁知道张燕这还没建国,王厚就分给他七千多鲜卑骑兵,估计眼珠子都得羡慕红了! 一番分封,从征的鲜卑贵族有的成了县伯,有的成了县子,底下的骑兵也都挂了个勋骑的名头,简直是一片其乐融融。 不过当了一圈儿散财童子的王厚却是自己也乐的跟个大傻子那样,只要掌控住了这片土地,后世什么契丹啊!女真啊!都将成为过去式,尚且未生出,就已经被他掐灭了,而且现在鲜卑被他餐食了一小半,匈奴也被他牵制住了,乱华的五胡被他按住俩了,影响大的,也就剩下个西北的羌人了。 历史,真被他一点点改变了! 第627章 典型封建王国 这才高句丽是彻底亏透了,没有拿下位于平原农业发达的扶余古国不说,举国之师,尽丧在了大平原上,而且,被王厚这十一路大军齐发勾引的,泉盖皓直接率领全军南下了,扶余国都所掠夺到的财富也被抛到了脑后,又被绕过大军攻城的轲比能完全攫取到了手中。 扶余也是个奴隶制国家,一国财富几乎都聚集在国都,后世言富可敌国,现在轲比能是真的富可敌国了,金子,银子,粮食布匹还有各式各样的青铜器他不知道划拉到手了多少。 然而,轲比能却是高兴不起来,尤其是当看到了顶着大汉县伯或者县子头衔,喜气洋洋跟着张燕背后的步六孤撒捏尔以及其他跟随出征的鲜卑部众。 王厚的大勒勒车中,桌子都被暴怒的鲜卑大首领给掀翻了,头一次在王厚面前如此失态如此愤怒,眼珠子通红,一双拳头又压在了王厚的座子上,轲比能恼怒的嘶吼着。 “王将军,步六孤等部是鲜卑的部族,阁下不能越过我这个大首领就把他们分封给汉臣!” “轲比能首领!” 他不客气,王厚的声音也是跟着高了几个声调,强硬的顶了起来。 “本座当然有权利处置鲜卑部众,本座乃是大汉朝廷册封的镇北将军,统管护鲜卑中郎将,护乌桓校尉,鲜卑难道背叛大汉朝廷了吗?” 屁股决定脑袋,气势也是养出来的,尽管没站起来,王厚依旧是气势十足,顶的轲比能也是禁不住一窒,哑然了片刻,轲比能又是恼火的叫嚷着。 “牧牛放羊,游荡于长生天之下,草原之上,这才是鲜卑人,将军将其圈养土地田庄之上,还是吾鲜卑人了吗?” “鲜卑出东胡,最初也是生存在这白山黑水上的,大首领难道能说阁下祖先就不是鲜卑人吗?” 又是怼的轲比能哑然不说,王厚还信心十足的向外猛地一挥衣袖子。 “当初鲜卑人尚且不捕鱼,大首领不也攻克北海部族,令其教习部众捕鱼吗?本座这儿也不为难大首领,大首领尽可和那些分封的部众去讲理,愿意和大首领回草原的,本座一概不加以阻拦!” 真是气的腮帮子都直疼,眼睛冒火的瞪着王厚,知道讲理上,他是永远说不过汉人了,狠狠地一甩衣袖子,轲比能愤怒的又是奔出了勒勒车,目送着他背影,王厚情不自禁邪笑了一声 啥叫引狼入室!活该啊! ………… 不用说,没人愿意和轲比能回草原,才松嫩平原,这些长子也仅仅能分得一小部分的牲口以及部众,形成个隶属于远来部姓的小部族。可是在松嫩平原上,他们就是手底下几百骑兵,两三千部民供养的大领主,不管权势上还是生活品质上,都远不是在草原上游牧可以比拟的! 没有喝令回人,大首领的权威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暴怒之下,轲比能也出了个昏招,本来出征的鲜卑人都有资格分战利品,而且的确是步六孤撒捏尔等鲜卑部族硬抗住了高句丽人主力,这才给他机会攻下了扶余王城,可是这一次轲比能只字不提分战力品之事,拉着随他攻城的两万部族,一毛不拔拖着,沉重的战利品箱子,直接返回了草原。 这造成的后果是啥?在松嫩平原拿了地的鲜卑部族和攻克王城拿战利品的鲜卑部族更进一步的对立了起来。 ………… 轲比能的愤怒也没在松嫩平原上激荡起一丝的波澜来,五月初,黑山贼张燕代替着尚且“年幼”的扶余王族之后成王子的统治是正式在这片土地施展了开。 其实换个人统治,统治模式并没有改变,毕竟扶余本身就是奴隶制国家,只不过之前拥有土地的人由扶余王族,转变成了如今的汉人以及鲜卑狗腿子,真的好像欧洲中世纪的封建王国了那样,南方分封了十一个鲜卑领地,更广袤的扶余北方则是张燕自己分封部下封了二十二个领,然后他带着自己的亲卫统领扶余王城,也就是后世的农安县连带着长春市周边百多公里的领地。 被从高句丽人手中“解放”出来的扶余人,则是“欢欣愉悦”的成为了汉人,鲜卑人的农奴! 毕竟从奴隶制到封建制,算得上一大进步了! 不得不承认,平原的确的易攻难守,虽然西部的高句丽被打残打拉稀了,可是北方还有偌大的西伯利亚,自古以来,在这片荒原上似乎形成了个奇怪的民族迁徙圈,荒原凶悍的少数民族一路南下到东北,在这儿取得一席之地之后见见发展,进入草原,最后又西迁打进欧洲,就像据说之前席卷欧洲的匈奴,五胡乱华后消失的柔然人,然后突厥,回纥,所以天知道还会从北方杀过来什么样的“异鬼”。 六月,在各个领划分完土地之后,松嫩平原又进入了“城堡时代”。 还是辽东出资,直接向北运输大批大批的水泥,钢筋等建筑材料,也谈不上美不美了,大平原上,直接挖战壕起墙,按照后世大小金川之战时候的土司碉楼,就地修建起东方城堡来。 本来扶余王城附近居住的六七万居民是完全被调动了起来,看着巨大的木头,沉重的钢筋,用大锤子钉在地上,在张燕一肚子郁闷中,那高耸结实,却丑陋吧唧的水泥灰城堡一点点的在地平线立了起来。 王厚印象中那种西方高大的吸血鬼古堡可一丁点都不符合东方人的审美观点。 奈何,王厚就一句话,先得活下去才能享受,现在自己的黑山王国在这儿都建立了,能不能把统治稳固下去,就看接下来这关键几年了,尽管看着砖头子一样的自己新王城直郁闷,可是张燕还是不得不捏着鼻子,指着王厚留下的图纸,龇牙咧嘴的咆哮着。 “按照主公大人的设计来修,差一点儿,本相国要了你们的脑袋!” 另一面,眼不见为净,带着战利品先行撤退回草原的轲比能却也是心头满是膈应与别扭。 本来他也是打的如意算盘挺好,辽东战火重燃,他在战场上大发利市的同时,拖住辽东修建铁路的工程进度。 可就在他撤兵回草原的路上,第一段上百里的铁轨已经从柳城出发,垫在梯形的碎石堆以及结实的枕木上,黝黑发亮的伸展进了草原! 后世的通辽草原入口,也是丑了吧唧的三层水泥灰城堡车站巨人那样耸立在草原之上,而围绕着这个车站,东部鲜卑慕容氏麾下不知道哪个部族,正悠闲地放羊撒着欢儿! 看着那车站,就好像一根刺那样狠狠扎在了轲比能的心头! 第628章 关东管领 辽河的烽烟尚且没落下帷幕的时候,倭岛上这一年的战争却是打完了,而且大越国越神王甘宁殿下的战绩比王厚还要强悍的多,足足灭了六个国! 虽然这个国实在迷你了点,最大的也就大汉帝国一个下等县都不如,最小的比村大一丢丢,可名头上好歹也是六个国,听的也好听不是!而且大越国的势力还从关西推进到了关东!又令整整二十几国臣服在越神王脚下。 现在甘宁是真威风了,他那高耸的水泥城堡天守阁大殿上,足足八十多个村长……,咳咳,国主匍匐在他脚下,用生硬的大汉官话无比恭敬的叩拜着。 “化外野蛮卑贱低下倭民拜见至高无上的太一神子孙大越神王殿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家乡当个地痞或者在人手底下当个将军哪儿有这般威风啊!坐在王位上,甘宁这地痞纨绔子加流氓老大是得意的哈哈大笑,衣袖直接重重一挥,格外装逼的笑道:“都给老子平身吧!” 打仗可不是白打的,可不是装逼一下就完事儿了!甘宁的僮客,也是甘氏家族的甘胡萝苦着一张老脸,给自己裤裆狠狠一拳头,下一秒,声音终于尖锐嘹亮的犹如太监公公那样叫喊出来。 “越神王有令,诸国主起身!呈今年贡赋!” 在他高仿太监声中,那些个村长……,咳咳,国主是脸色更苦的把好不容易从村子里收罗来的奇珍异宝,黄金白银以及今年秋天能上缴的两粮食数量写在竹片上,颤颤巍巍的递了上来。 另一头,港口,刘巴娃在内一共五伙海盗一共九条船也是满载而归,港口处,成群成群的倭奴哭哭啼啼成排成排的被驱赶上船,而岸边,海盗打手则是轮着鞭子,狞笑着不住地挥舞着鞭子喝骂驱赶着。 真是如人性本恶,汉人凶狠起来也是这般的穷凶极恶。 石头号的船舱下,最为大掌柜的刘巴娃和二掌柜的呼和台,则也是一副喜滋滋的模样,扒拉着箱子里的金沙,灭了鬼之国后,顺道他俩又是灭了个刺头儿沙之国,这一小箱子金沙伴珍珠,就是甘宁给的额外谢礼。 “三千个倭奴贩运回辽东,至少又有了六万多贯,而且正好赶上入秋!回了黑港之后,还能再向南走一趟船,今年的生意真好啊!” 不过提到这个,刘巴娃的老脸却是禁不住僵了下,足足好一会儿,他这才艰难的摇了摇头。 “今年入秋,不去会猎于吴了!” “不去吴郡了?为什么啊!距离入冬还有三个月呢!大哥,去年咱们盘子不都踩好了吗?” 瞬间惊讶出声,呼和台是愕然的问道,可听的刘巴娃还是凝重的直摇头。 “不仅今年秋不会再去了!日后也不会再去了!” “昨个晚上回来之前,姓甘……,越神王给了大哥我一个提议!” “倭国以关原一分为二,今年,他是把势力伸展到了关东,可毕竟越国属下汉人太少,已经有些鞭长莫及了!所以他想招募大哥我作为他大越国麾下的关东管领,专门去统帅关东那些降服的小国!” “咱们打下来的鬼之国一直到大海边,都将作为大哥我的封地!” “兄弟,海盗毕竟不是个长远之业!而且这也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位,所以大哥接受了大越王的提议,送完这趟倭奴,再招揽些泰山的兄弟,就此落户倭国了!” “这儿大哥想问问兄弟你,还愿意接着跟着大哥干不?哥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这一席话太突然了,问的呼和台简直是目瞪口呆! ………… 人生还就是这般大起大落,今年春,呼和台还以为找到了可以为之奋斗一辈子的事业,可是转眼四个月过去了,好像又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那样,虽然口袋里依旧沉甸甸的,而且刘巴娃甚至把一小箱子黄金全都给他了,可是看着港口送完奴隶之后,再一次扬帆出海,而且还不回来了的石头号与包子号好笑的图腾旗却格外威严的船身,这个鲜卑汉子心头还是空落落的。 不止空落落,他现在还是孤零零的!就像愿意接受王厚册封在扶余做领主的鲜卑长子们一样,他带去的二百多人,除掉死了的,剩余一百多号绝大部分也愿意跟着刘巴娃落户倭国,成为关东管领麾下的武士。 也怨不得他们,在草原上,挂着个贵族名号的次子一直到老幺都是空架子,既分不到部众,也继承不了家业,最终也只能沦落平庸,可是在倭国,他们就是骑马带刀的武士老爷,不仅仅有人供养那么简单,还到处都受人尊敬!甘宁可够装逼的,倭奴道路上遇到汉国武士,若是不让道行礼,汉国武士可以当场以无礼为由将其斩杀。 多威风! 于是乎跟在呼和台身边,也就他几个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了! “这帮白眼狼的孙子!也不记得谁带他们出来的!大哥,您也别伤心了,刘老大不走船了,走船的有的是!大哥您这么勇猛,大不了咱换一伙搭伙的,照样南下去东吴打秋风去!” 眼看着目送两条大船越走越远,呼和台却还像是丢了魂儿那样,边上也是一块儿从小捡牛粪蛋的兄弟札合塔禁不住无奈的在边上苦口婆心劝说了起来。 不过不成想,他这一菊花过去,呼和台忽然露出一股轻松的模样,旋即犹如神经病那样,竟然嘿嘿的笑了起来。 “大……,大哥,你笑啥,笑的兄弟我直瘆得慌!” “没啥,咱也和谁搭伙南下了,这就回草原!” “回草原?” 这一下,札合的声音也禁不住高了八调,不得不承认,海盗这份职业在这个时代回还是很有吸引力的,虽然工作风险极高,可是收益也是极大,秋天干一票,足可以奢侈一年!要是呼和台不干海盗了!他还真舍不得。 还好,没等他劝说,呼和台的眼睛却是越来越亮。 “咱们家对门那户汉人,不就是辽东哪个大造船厂的掌柜的吗?咱们现在有金子,回草原还有得是兄弟,咱干嘛不自己组团?” “而且!他甘宁一个海盗,能找到建国,画地为王!咱们弟兄凭啥就不能!刘大哥去为人手下,将来,老子也要自己建一国,体验体验当王的威风!” “上马!兄弟!” 真是能当上头,自有一份气质在其中,呼和台一番有感而发,整个鲜卑小队的气势一下子就提了上来,重重的应和几声,剩下的十来兄弟纷纷翻身上马。 马褡裢托着沉甸甸的金子,呼和台自己也是双目透露着精光。 生活的波折就是这样,打倒弱者,却将强者打磨的更加锐气逼人! 第629章 弥补关系 埃及的法老王图坦卡蒙一世在位七十多年,在他手下兴建了一系列埃及纪念碑,纪念塔以及陵墓等遗迹,这位干巴巴的木乃伊自豪的宣称自己为建筑王! 可他要是遇到王厚,绝对会甘拜下风!这王途求修东西比他还要疯狂的多,这一趟轲比能回来的时候,归化城已经给他来了个悄咪咪大变样! 尖锐的三角顶,涂着黄色的染料,一栋新建成的水泥砖瓦房在他出征这几个月里崭新的矗立在了归化城南大门,锃亮的铁轨结实而轻快的顺着这儿一路向南延伸! 王厚虽然走了,可临走前,建造铁路,生产铁轨的一系列资料却是全都流给了九原的护匈奴中郎将夏侯霸以及胸部匈奴单于呼厨泉,火车的运输能力是牛马远远比不上的,而九原每年又得向归化输送成百上千吨的煤炭,有了这个刚需,在王厚出征这几个月时间,二百里的短铁路,匈奴出动了四万多人,居然先辽东把修到了归化城。 去年冬天留在归化城的沉重火车头也被装上了铁轨,来自包头的优质煤向晴天白云中释放着不知道能在王厚脸上盖不知道多少个红叉的浓黑烟雾,然后后头车厢里又拉的不知道多少吨沉甸甸的原煤,停靠在车站边。 在柳城已经看到一把这玩意,犹如把刀子扎在轲比能心头那样,这回了归化城,又看到一把这玩意,愤怒的轲比能恨不得立马拔刀子把这车站给剁了! “大首领!” 眼看着他脸色难看的都跟便秘了那样,身边几个拓拔部的亲信贵族赶忙忧心忡忡的在他身边拜见询问着,同时也是目露凶光张望向了那头的火车站,不过愤怒的浑身哆嗦中,轲比能终究还是把握着刀柄的手抽了回来,沉闷而阴森的低声咆哮着。 “无事!回家!” “这就回单于宫!” “不!解散部众,然后回阴山的老营!” 几乎是咆哮着出来,在那些亲信将军胆战心惊中,猛地一甩衣袖子,轲比能怒气冲冲的扬起鞭子狠狠一抽马屁股! ………… 大首领很不开心,奈何!鲜卑上下今年却是很开心。 就跟后世扶贫似得,就地建场,这些鲜卑民坐地就分红了!今年不管是归化城的奶粉场还是纺织场,经营的业绩都不错,而且不仅仅王双走西域,去年秋自归化城赚了钱回去后,又有不少西域客商主动带着货物来到了归化城,另外火车一通,还有不少并州的士族土豪也是赶新奇来了这归化城,税收也多出来不少,按照四六分成,今年鲜卑诸部能分到的低保又多了些许。 然后在轲比能愤怒的先归归化城之后两个月,结束了辽东战争的王厚也是骚包骚包的从松嫩平原回了来。 这一次他回来,又带回来不少新鲜政策来。 一大清早,归化城的四门外,砸进地里的告示栏又是胶水淋漓的贴出了新告示来,立马引得一大堆居住在城外的鲜卑人过着来归化城讨生活的汉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不过聚精会神巴眼儿看了半天,仗着自己身强力壮膘肥体壮挤到最前面那个鲜卑壮汉却是一头雾水的伸手扯过个身边汉人,悲催的问道。 “上面写的啥啊?” 不识字你丫挤这么欢实干嘛?真是一肚子哭笑不得加鄙夷,识字儿的汉人万众瞩目中一目十行的扫过了官府贴的告示,旋即神奇非凡的回身炫耀一般对着大眼瞪小眼的胡汉市民大声说道。 “官府告示说了,高句丽人背信弃义,厚颜无耻,袭击我军后路,被将军他老人渣毫不留情的铁腕击碎,现在高句丽国是整个辽东的敌人了!” “只要是在辽东籍贯下的子民,都可以向官府申请武器弓箭盔甲,用于进攻高句丽,而打下的山城田亩财富奴隶,一概归占领者所有,所占领的高句丽土地只要能坚守三年,大汉朝廷将册封汝等为县男爵位!” 选读完了,这好不容易认点儿字的汉人还摇头晃脑的感慨着。 “这官府告示也真多事儿,国家战争,国家来打,与吾等小民有什么关系!还吾等任意去讨伐……,额,人呢?” 迷糊的左右环顾一圈儿,刚才还拎着酒瓶子晃悠看戏的鲜卑人几乎空了,就剩下几个汉人在那儿迎合着直点脑袋瓜子了。 后世王厚最服的莫过于英国佬,不列颠帝国创下了几个世界之最!世界上幅员领土最大的帝国,统治人口最多的帝国!不过最狠的还是以一家公司降维打击,能灭了一个帝国的帝国。 东印度公司! 除了这一家,世界上还真找不出来第二家了! 但是,若是细细研究,对于海外扩张,孱弱的英国朝廷真是没推动多大的力,不列颠帝国能有此辉煌,全凭民间那一股子出海扩张的狂热来支撑起,就像东印度公司,也不是英国皇室发起的,最初由几个眼红西班牙东印度贸易的伦敦商人发起的! 不过在东方,就和这认字儿的汉人的思想一个样了,国家大事儿,关我一个屁民何事? 王厚是个穿越者,他在时候可以锐意进取的带领大家伙往前冲,可他要蹬腿翻白眼了呢?东方汉帝国岂不是又要恢复之前的故步自封的状态?所以他支持甘宁海外建国,如今又支持张燕在扶余国的故土上建立他的黑山国,如今打高句丽这场战争,他也想发动成为民间战争了! 反正高句丽主力都打完了,剩下点老弱病残哪怕拼命地生,没个十几二十年时间也恢复不了人口,所以这一次,他是想要拿高句丽的国土当成这个诱饵,鼓励辽东境内的民众嗜血狂热的向外主动扩张。 带上你一块儿喝酒吹牛逼的弟兄,打下块地,你就是地主,打下个山头,你就是山大王,功名利禄马上取!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种扩张的狂热上,游牧的鲜卑人还是强于知足常乐的汉人太多了,告示贴出去没一天,归化城就组建了十几个百人规模,龇牙咧嘴要去讨伐高句丽逆贼的小队伍,全都是鲜卑人,汉人一支都没有! 虽然和王厚的希望有些差距,好歹拆分游牧的鲜卑人也算是有点收获!而且他们要真干出来什么事业,相信奸滑逐利的辽东大世家们,肯定也会跟着闻风而动起来。 不过政治还真是个妥协的游戏,这面发动了如此激烈的政策,另一头,王厚却又是想办法与轲比能主动媾和起来,去弥补这一年双方发生的激烈冲突! 阴山的拓拔部老营。 再不情愿王厚带来的政策,轲比能也换上了高脚桌子,眼看着王厚带来的大礼盒子端端正正放在那儿,满是愕然,这位鲜卑雄主信手打开了盒盖,倒映着烛火一股子金灿灿的光辉立马让他瞳孔都微缩了点。 轲比能又不是王厚,见钱眼开,若是平常,一块金子并不能让他如何动容,可这却不是一块普通的金子,雕刻的正正方方,背刻龙龟,活灵活现不说,在金子斜放着,正对自己的一面,一个方块篆字泛着红光格外震撼的映入轲比能眼底。 亲汉鲜卑单于! “这个礼物,单于可还满意?” 拢着衣袖,王厚是笑眯眯的问道! 第630章 割权 什么叫大汉文化圈,就算不直接接受大汉帝国统治,也需要得到大汉帝国承认,这样统治才是正统,就像呼厨泉单于,人家有祖传的汉匈奴单于金印,使唤手底下匈奴人挖煤干累活那是使唤的理所应当。 而轲比能还真缺这个大名义,不说鲜卑本身没有匈奴那么历史悠久逼格十足,轲比能出身还不是那么正,鲜卑别部,不是鲜卑最纯正血统出身,鲜卑崛起时候被征服的杂胡部族,所以他统治鲜卑的名义不足,只能靠着自己拼死拼活带着鲜卑人去抢去冲,才稳定下来这么个地位。 可是如今,大汉朝廷承认他的鲜卑单于位置,一下子就把他统治鲜卑的名义稳定了一大半,不得不说,这真是个大礼。 “多谢将军!” 捧着金印,轲比能难得是乐颠颠的对着王厚重重一抱拳,来表达答谢之情。 “单于客气了!本座受朝廷之命,治理草原,多亏了单于鼎力相助,才有如今的太平圣景,单于功不可没!就任鲜卑单于是理所应当的!” 也是乐淘淘的说着客套话,可是王厚下一句话,却让轲比能的老脸笑容又是禁不住僵在了。 “对了,这次攻伐辽东,诸部皆是战功累累,本座决定欢庆犒劳诸部,于这个月末在归化城跑马场举行那达慕大会,到时候请单于无论如何也要莅临!” 天下果然没有白痴的午餐!王厚拿出了这个鲜卑单于金印当做政治筹码,随手就拿走了一项属于轲比能的大权利,集会权! 往日里只有他轲比能有权利召集整个草原集会欢庆,这也是最能提现权利的政治动作之一!可如今王厚都能随意集会欢庆了,岂不是标志他彻底插手进了鲜卑统治的权利层。 那笑容,僵硬的已经犹如木乃伊一般了,难看着老脸,轲比能格外磕巴的才艰难答应下来。 “本……,本单于一定到!” ………… 后世罗马皇帝是怎么讨好民众的?叫面包与娱乐!皇帝向整个罗马城提供免费的面包,让罗马公民不干活也能吃饱饿不死,然后又是不断举办血腥的角斗赛,虽然负面影响让整个公民阶层慵懒化,暴民化,最终导致了罗马帝国的崩溃,可不得不说社会安定作用还是有的。 现在王厚执行的也是这个策略,归化城发低保,现在又举办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叫那达慕的那达慕大会,让鲜卑人给他玩起来,乐起来,目的还真是侵吞轲比能的权利! 不过王厚当然不做赔本的买卖,这场那达慕经济作用还不少呢!刚刚在高句丽和扶余捞了一笔,大批战利品借着那达慕的名头吸引客商正好卖出去,西域来的商人也给他摆个西市销售一波,这就叫名利双收! 这头摆平了轲比能,回了归化城,王厚就开始兴致勃勃紧锣密鼓的准备起来,给他认识的关中,颍川,徐州,青州世家大发英雄帖,就跟后世结婚似得,别管多少年没联系的小学同学,都得把请柬给送到了! 然后就是场地了,归化城虽然不算小,可现在也被建筑摆放得满满的,跑马摔跤自然肯定是放不下了,不过敕勒川下就这点好处,到处都是大平地,还不想后世都被占据了,随便摆摊! 真有后世大排档的既视感了,辽东盛产的建筑钢筋拿铁丝搭成骨架,辽东船厂那种帆布往上一搭,棚子就出来了,里头地毯一铺,两边西域来的大胡子就开始摆摊了。 这儿王厚还开创了个“美食模式”,几头羊剥了皮,拿钩子往架子上一吊,前面摆一排铁烤架子,几个将军府麾下的下人不明所以被下令在嘴巴子上特意贴了个羊毛大胡子,脑袋上再戴个圆帽子,声音要特意勾得卷起来,那种嘚儿嘚儿的感觉! 大把大把竹签子穿着的羊肉烤在者碳火上,往肉上撒着芝麻,芥末面和孜然粉,卷着大舌头一大排假的不能再假的汉人卖力的叫卖着。 “嘚儿!嘚儿!新疆的羊肉串,十文钱一串!不纯不要钱啦!” 而且别说,这羊肉串还挺下货的,最边沿的羊肉串摊子上坐满了人,本地鲜卑人,辽东来的扶余人高句丽人,被王厚忽悠过来的汉商,小板凳一坐,点上个十来串烤的流油的正宗草原羊肉,再来瓶地窖冰过的青州糖蜜酒,美滋滋的一吃,那小生活! 不过这儿还能看看出来种族的区别,点一大堆串的肯定是汉商或者赶过来抽热闹的汉地士族,而点一根羊肉串,下十八瓶酒,撸得竹签子都直冒火星子的,肯定是本地的鲜卑人。 说是那达慕大会,可还没到月末,这归化城已经先热闹了起来,围城一个方形体育场的大棚子内,来卖东西的西域胡商和汉商已经先把铺位给摆满了,被本地游牧人也不放牧了,游手好闲的满是新奇四处逛着街。 不过来这儿消费的主要还是汉地来的士族,尤其是并州来的士子们,新开通一条铁牛拉的路,谁都觉得新奇,加上这几年边关治安不错,并州士族成群结队坐火车溜达过来,一帮米虫败家子儿看什么都新奇,口袋里铜子还沉甸甸的,自然是管不住自己手了,大包小裹的往客栈买。 不过,世间百态,永远都不会那么和谐,就比如现在的羊肉串摊子上,几个喝得鼻子都红了的鲜卑人迷迷糊糊的就要走,背后,看摊的“大胡子”顿时活了,紧跟着屁股后头就叫嚷了起来。 “喂!别走!你们还没给钱呢!” “先欠着!” 压根没当回事儿,一边往城北晃悠,领头那个鲜卑人一边毫不客气的挥着巴掌,可没想到那汉人“大胡子”压根不吃这套,直接背后薅住了他皮领子,底气十足的嚷嚷着。 “喝酒给钱,天经地义,赶紧拿钱来,不然今个就不让你们走了!” “老子没钱,老子还就要走,你能拿老子怎么着,汉狗!” 这杂居混杂在一起,汉语的骂人话都学的贼溜到,这鲜卑汉子也是个摔跤好手,抓着看摊“大胡子”的手,一个回旋背,吧嗒一下子就把看摊“大胡子”给摔了个大马趴! 不过这儿看摊的可不仅仅是“大胡子”,甚至不仅仅是汉人!听着一屁股摔到地上,摔得龇牙咧嘴的大胡子在那儿鸡头歪脸嚷嚷着不给钱还打人,这头也是撸串儿喝酒的四五桌鲜卑人抄着折凳板砖就围了过来! 谁他娘的闹事儿! 第631章 贫富差距 以前草原上不是没有贫富差距,贵族家里几百头羊,普通部民十几头,奴隶木有牲口,靠给着草原大人打工做杂活换点吃的!可是各部之间贫富差不多,富有点的也不过家里多个锅多个瓮什么的。 可现在,贫富差距就拉开了,看这两伙鲜卑人穿着都能看出来,拎折凳起来看摊的,尽管衣服油渍麻花脏兮兮的,可都是汉人产的棉布缝制的袍子,衣领袖口居然还有花纹的,一个个腰间也别起了沉甸甸的钱袋子。 可再看这些喝酒不给钱的,一个个还穿的破羊皮袄子,散发着一股股浓郁的膻味儿,咋一看就是穷困潦倒模样。 英国佬建立一个个海外殖民地,常用的手段就是勾结地方势力一起压迫光大群众,王厚这也算是吧!一个羊肉串摊子都是合资的,王厚出调料烤串工,小半搬进城里跟着王厚做生意发财的屈突氏出羊,然后赚钱对半分! 这些穿长衫,坐着喝酒的鲜卑人自然也都是去屈突氏的,把人一围,领头的屈突达喇巴举着个折凳就叫骂起来。 “哪儿来的野蛮子,敢来王将军的市场捣乱撒泼,活腻歪了吧!” “今个不把酒钱给了,再给咱们的仉小哥磕个头赔罪,老子就削死你们这帮杂碎!” “嘿呦呵!老子去斤氏在汉地打劫时候,你们屈突家的羊还在草原上啃草呢!这给汉人当狗当了两天,觉得自己又行了,还敢和去斤氏的勇士们叫嚣起来了!” “老子就不给钱,看你能拿老子咋滴?” 喝得舌头都大了,皮袍子一扒,把怀儿还露了出来,一副滚刀肉模样,这去斤氏不知道哪个小部的赖子嚣张的歪着脑袋嚷嚷着。 能咋滴?打呗!就算是进城做生意了,鲜卑人还是改不了那直爽性子,屈突达喇巴是没再接话,手里拎着的折凳一下子就抡了出去,这头还歪着脑袋叫嚣呢!咣当一声中,姓去斤的脑袋干脆直不过来了,让人一家伙拍地上拍的直蹬腿了! “姓屈突的敢动手,干他们!” 这头,去斤氏的鲜卑人标准辽东表情龇牙咧嘴撸起衣袖来,那头,已经动手的屈突氏则是不用喊,直接轮凳子削了下去,本来两边一吵吵,就已经围了一大堆看热闹的,这一动上手,周围更是热闹了起来,一个个西域来的真大胡子操着生硬的汉语,亢奋的嚷嚷鼓劲儿:削他,照脸削,踹脸啊! 满眼都是看热闹的兴奋,汉地的士人则是一遍看热闹,一边故意以不屑的语气摇着头。 “蛮夷之辈啊!” 叮叮咣咣的干架打了足足十多分钟,桌子都打翻了一地,酒坛子碎了个七七八八,不过打赢的还是屈突氏,一方面人家人多,另一方面就是准备这个的,袖子里都藏着钢管儿,这一顿削把十一二个吃白食的去斤部人削得鼻青脸肿腿抽筋的,酒都打吐出来了! 眼眶虽然也黑了一个,不过满脸横肉都兴奋的鼓起来了,按着刚刚那个姓去斤的摔跤手脖颈子,屈突达喇巴咣咣就把他脑袋瓜子磕在了地上,给刚刚被摔了个屁墩的烤串儿小仉哥磕了个十八拜还多。 而且一边捏着他脖子,屈突达喇巴还满是不屑的哼哼着。 “没钱就别跑来装逼喝酒!今天爷给个打个教训,给爷爷滚吧!” 磕满了头,又是拎着他脖颈子转了个圈儿,一脚踹到他屁股上,把个大活人踹的跟个磕头虫那样,一个踉跄又来了个脸抢地,脸皮子都划破了。 不过捂着鼻血,狼狈跟让驴踢了一般,这些姓去斤的却连个屁都不敢多放,转头撒腿就溜了出去,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这屈突达喇巴还得意的哈哈笑着,不住地嘲讽着。 “穷鬼去斤部的,连件棉衣都穿不起!别再让爷爷看到你!” 他这嘹亮的哄笑声,引得逛市场那些“棉袍”鲜卑人,无不是跟着哈哈大笑着,然后一副炫耀的模样挺着自己棉袍子,又是悠闲地逛起摊来。 那些穿着皮袍子,数量更多些的鲜卑部族人,则眼神充满了恼火,嫉妒与愤恨! 打翻了的羊肉串摊子重新被摆好桌子,又是不少穿着棉袍的鲜卑人与汉人一块儿坐进去,点了一大堆的肉串,爽快的喝着酒,而边沿,那些没参与经商的穷苦鲜卑人则是闻着酒香味,嫉妒的直抽鼻子。 ………… 真有种后世大型运动会的范儿,周围棚子就是观赛区,中间硕大的长方形比赛区,还被用白灰以及旗帜划分出了场地来,最外沿,蜿蜿蜒蜒弄出来了一道赛马场,旗帜围出了跑马区,和以前玩的《巫师3》里场景布置的差不多,王厚还立起一根根柱子,上面挂着射箭靶子,骑士不仅仅比拼骑马速度,而且还要将骑射展现出来。 中间一大块是步射靶场,左边挖了个沙坑,用来摔跤打拳击的,然后跳远,格斗也是各分场地。 就在整个归化城都在为这场王厚顺口叫出来的那达慕大会全力准备时候,锦州城外,一个小队也是急急匆匆的出了城门来。 “真幸运啊!夫人真是太宽厚了,竟然让咱们亲自到归化城,向将军献俘!这不仅仅让将军青睐有加,而且当着那些臭男人的面儿,狠狠露一把咱们女军的脸,太有面子了!” 一边甩着马缰绳,穿着轻甲英姿勃勃模样的小队长田樾一边还无比亢奋的直点着小脑瓜,另一边楚甜也是给跟着一副花痴状,小手捧心的直感慨。 “是啊!万一将军一高兴,当场临幸了我,我们楚家就跟着光耀门楣了!” “别做梦了!就算将军要临幸,也是咱们香姐,哪儿看的上你这野丫头啊!” “你不是野丫头!不过说的也对,香姐,将军临幸您老人渣时候,能不能捎带上妹妹我啊!我给你洗一个月衣服好不好!” “我洗两个月,我还请香姐吃大餐!” “我出价更高!” 一个个花痴小妮子在背后兴致勃勃的叽叽喳喳的,可听的孙尚香却是差不点没晕下马去,回头张望一眼也是悲催的无以复加,被捆成一副粽子模样骑在马背上的泉盖皓,她小嘴里直发苦。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怎么也没想到,大大表扬自己一番后,曹红节居然兴奋且酸溜溜的派她押解着这贼酋到归化城报功去!这让王厚那个老变态看到她了,还不得一捆大麻绳拿下,然后送回东吴去?顺道敲诈他哥个几百万石粮食! 可不去还不行!临走前甄宓还特意塞给她个盒子,嘱咐她一定亲手带过去! 怎么忽悠王厚,才能让他打消把自己送回去,顺道敲诈孙权一大笔的念头呢?满肚子郁闷中,孙尚香忽然小手再一次狠狠一拽马缰绳。 “老实点!” 泉盖皓:“????” 第632章 暗火 如今住草原也不是天当被地当床了,为了方便旅行商人来往草原贩卖东西给自己赚钱,反正转头钢筋加水泥修房子贼快,每隔五十里,王厚就修建了一座“炮楼”,每个砖石小楼驻扎上十个驿卒,再安置下个游牧小部族在附近放牧,这样就构成了王厚草原交通线。 到时候铁轨也沿着这附近铺,这些水泥小楼就可以当成车站来用了! 一行二十个,加个俘虏,还都是女兵,孙大小姐脾气大到把那些驿卒都给撵了下去,三楼的宿舍全归了她麾下的女兵。 “老实点!不许乱跑!” 倒霉的泉盖皓自然是没有床位可睡,手上戴着镣铐,他被锁在了楼下治安牢笼的凳子上,孙尚香还凶巴巴的指着他鼻子警告着,说的这位高句丽大摩利支真是叫个欲哭无泪,让一群女人俘虏了不说,这一道,他五十多的人了,让个小姑娘训得跟孙子似得。 也跟个乖孙子那样点了点满是大胡子的脑袋瓜子,看着孙尚香心满意足的溜达上了楼,大摩利支这才重重的松了口气来。 太彪悍了,这样女人谁娶啊!还是我大高丽的女人温柔如水! 不过泉盖皓是没这个福气看到孙大小姐温柔的一面了,上了楼,那头一群小妮子在那儿叽叽喳喳着还兴奋讨论着某王大将军会如何如何奖励她们,能不能现场来个大手一挥,全都收入后宫了,可靠着窗户,孙尚香却是禁不住一肚子少女心思的迷糊了起来。 虽说对王厚恨得压根直痒痒,不过其实孙尚香对王厚本来就没几分杀心,现在她就更没心思宰了他了,毕竟现在辽东这一切成就孙大小姐也挺满足的,而且虽然每年青州海盗都可恶的到江南来抢劫,可现在在辽东,吴郡也有个五六万人口活的好好的,而且活的贼滋润。 没了王厚,他们还不得沦为异族的奴隶! 这少女一但对男人没了招,觉得任由男人宰割了,甚至现在王厚还不知道,孙尚香居然就已经对他沦陷了,枕着玉臂靠在床榻上,对着明亮的月光,她禁不住愤愤然的直晃悠小拳头,一股社会我孙姐的模样发起狠来。 “敢要把我绑回去,我就打的他生活不能自理!” “但是,这混球手下狗腿子众多,万一一拥而上,直接把本姑娘绑了,那怎么办?” 小手食指对在了一起,满是纠结,孙大小姐又弱弱的自言自语嘟囔着:“要不,主动束手就缚,然后和那个混球商量商量,少敲诈我哥点粮食?” “这个大混蛋!” 纠结了半天,小拳头砸在了窗框上,孙尚香终于是气呼呼的蹦了起来,可这一眼却不得了,三层的碉堡小楼下,一丛丛的火光忽然猛地映入她眼帘。 看着火把下一张张狰狞而极具有游牧特的脸,孙尚香的小脸儿也禁不住变得严峻起来,步伐轻盈而急促,她三步并作两步窜回了三楼屋子内,几个木板隔离出来的房间挨个急促的敲打了起来。 “姐妹们,准备下!有客上门了!” ………… 这年代还没有电灯,漆黑的夜色下,也就楼上点着点羊油燃烧的孤灯,整个木质的走廊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这儿也不敢打火把了,熄了火光,手里拎着套马的大麻绳子,这些罗圈儿腿五大三粗的汉子屏住呼吸,尽量脚步轻一点,向着二楼迈去,可是他们那体重再加上木头受力的声音,依旧不住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来。 眼看着他们屏住呼吸,马上就到了二楼门前,谁知道二楼的大门却是自己忽然猛地开了,紧接着明亮的火把猛地炫在了眼前,一瞬间那些楼梯上的雄性牲口就被晃瞎了眼!前面那个牲口还没等反应过来呢胸口就被小皮靴狠狠揣了一脚,一大帮子人就好像保龄球那样叮叮咣咣的摔了下去。 没等摔得七荤八素的鲜卑人反应过来,从天而降又是几张坚韧却格外轻细的大网,不愧是江南出身,这撒网让孙尚香教了淋漓尽致,足足三四十号鲜卑人,全都被网在了其中。 听着里面动静,外面的鲜卑人也是禁不住惊慌的想要向内闯,可是还没等走两步呢!背后凶狠却又悦耳的呼喝声猛地响了起来。 “不想死就别动!” 田樾三个端着轻盈的背弩,剩余几个女队员则是拔剑在手,她们竟然犹如幽灵那样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这些鬼鬼祟祟的鲜卑人背后。 “臭娘们!给老子趴……”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回过头来,几个外延鲜卑人还龇牙咧嘴的拔刀要冲过去,可是田樾甚至都没,持剑的女兵已经电光般把手头长剑刺了出去。 简直就好像几个鲜卑汉子主动把咽喉递上去那样,噗呲声音中,锋利的细剑狠入身体旋即再一次闪电般拔出,三股子鲜血猛然喷溅出来,眼看着仿佛没动过摆好格斗驾驶的女兵,外头那十几个鲜卑人也终于老实了下来。 也被撞进了网了,蹲了一片,真有特务女教官的风采了,背着小手拎着马鞭子,一双格外有气质,油亮的马靴自这些鲜卑人面前迈过,孙大小姐是得意洋洋的喝问道。 “说说吧!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来袭击我辽东健锐营!” ………… 归化城,大运动场! 王厚的面子还真有,四十八部姓,不少小部族,甚至并州的扶罗韩,步度根麾下的鲜卑人都来了不少,整整二十万鲜卑人聚拢归化城,就为了参加王厚的大运动会。 虽然这几天,打架斗殴,酗酒偷盗等等治安时间层出不穷,还把王厚花了大价钱,包了青州两个多月的糖蜜酒快喝干了,可王厚依旧高兴,这表明他道上王哥的名声在鲜卑完全打响了出来。 但是!还是有点人不给面子! 坐在特意用钢管搭建的主席台上,面前,十六门硕大的牛皮军鼓已经摆得整整齐齐,可是就在那些光着膀子拎鼓锤的汉人军鼓手忙忙碌碌试着手感时候,一声高出几声的音调却是猛然响起。 “什么?没来!” 关键时刻,轲比能给王厚放了鸽子!看着王厚颇有些恼火的神情,负责报信的拓拔部使者悲催的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着。 “将军勿怪,我家单于最近骑马咯到胯了,实在是来不了啊!” 第633章 不叫那达慕的那达慕 为啥非要要轲比能一块到? 毕竟他是鲜卑最大的共主,王厚召开这不知道鲜卑叫啥的那达慕大会,轲比能这刚领到大汉鲜卑单于的首领也到场,等于鲜卑方面承认了王厚的合法性,他不来,这合法性终究还是差了些。 不过轲比能不给面子,王厚也没招,听着拓拔部的使者汇报,他也只能是咬牙切齿的一哼哼。 “回去转告你家单于,多吃点枪炮大腰子,本座祝他“早日”康复!继续驰骋艹原啊!” “多谢将军!” 听着王厚的“祝福”,拓拔部这使节又是满脸花的答应了下来,乐的屁颠屁颠的下了去。 “将军,怎么办?” 全程看了这政治的交换,护鲜卑中郎将毋丘俭还真是满脸艰难,听的王厚却又是龇牙咧嘴不屑的一哼哼。 “少了他拓拔屠夫,还不吃带毛猪了?照办不误!老子有得是钱,拿钱砸回来!” 这真是典型后世小职员老家拆迁了的嘴脸了,满脸豪横,王厚巴掌是狠狠地一挥,嚣张的嚷嚷着,听得毋丘俭嘴角一咧,如今的天下,恐怕就连曹总叫嚷的都没自己家主公这么豪横了吧! 上午九点,过来参赛的四十八个部族上万人已经进入了庞大的正方形待赛区,今个生意也不做的,反正这半个多月,国际大巴扎一样的超级市场已经让王厚赚了个钵满嫖溢,也不在乎这一天。 不过说是完全不做生意也不对,王厚这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手下全是奸商,那些挂着假大胡子的烤羊肉串伙计把桌子并成一排,上面摆着板凳,一百文钱租一天,想高人一等坐得舒服吗?掏钱吧! 还有出租望远镜的!挎着篮子卖肉夹馍的!甚至还有专门的保安!这年头小偷可太猖獗了,胡汉都有,哪怕是抓到小偷直接送九原挖煤去的酷刑也制止不住,你看比赛我看你!想不丢东西吗?掏钱吧! 十六张战鼓一起激烈的鸣响了起来,各个部姓代表队骑着马纷纷云集在了看台前,看台上,穿着沉重的盔甲,摇晃着粗了一圈儿的身材,王厚是人模狗样的率先走了出来。 跟着他一块儿上台的还有南鲜卑的首领步度根与扶罗韩,护鲜卑中郎将毋丘俭还有一大堆的头头脑脑,把主席台都占的满满的。 这儿又解锁了王厚一个成就,上学时候学校开运动会,他竟是走过主席台被阅的,那时候他就想,凭啥一帮脑满肠肥的校领导舒服的坐主席台上阅他们啊! 现在是翻身学僧党得解放,轮到他站在主席台上,看着一帮子鲜卑健儿晒得满脸油汗热的嘚呵呵的!这头鼓声停止,面前被放了两只铜皮大喇叭,王厚得意洋洋的扯着嗓子,学着他们校长的模样,拿着稿大声的宣讲了起来。 “诸位勇士们,健儿们!大家好!” “秋风吹拂着我们纯真的脸庞!秋日的暖阳下沐浴着我们悦动的心房,伴随着秋日的气息,我们迎来了第咳咳咳界鲜卑赛里木恩运动大会的胜利召开!” 王厚在这儿说的热情洋溢的,下方,一个个鲜卑人参赛选手则是愕然的昂着脑袋瓜子,看着火辣辣的初秋老虎,脑袋瓜子直冒问号。 浑然没管这些脑袋木木的鲜卑人能否领会现代运动精神,拿着稿,王厚是越说越来劲儿,眉飞色舞昂扬的说个不停。 “本次运动会以文明,友谊,拼搏,向上为宗旨,努力发扬拼搏,向上,互助,博爱的精神!努力拼搏,勇攀高峰,赛出风格,赛出水平,充分为大汉帝国争光!” 为大汉帝国争光?而且这次不说好了轲比能大首领也要晋级单于之位吗?轲比能大首领呢?这一幕让下方的鲜卑人各部无不是小声的嘀咕了起来。 不过下一秒,忽然间议论声又是戛然而止,因为王厚的声音又高昂的升了起来。 “下面我宣布,比赛奖品!摔跤射箭骑马射箭四项,头三甲,第一名,金甲一套,钱一千贯,沙县大酒店免费喝酒一年,第二名,银甲一套,钱八百贯,沙县大酒店免费喝酒三季!第三名,铜甲一套,钱五百管,沙县大酒店免费喝酒半年!剩余前一百名,钱十贯,酒十坛!下面我宣布!鲜卑秋季盛会,开始!” “吼!!!” 真是拿钱砸出来的时期,高耸的主席台上,就跟后世盗版网游氪金那种鎏着贵重金属的十二套金银铜全套明光铠样式重甲闪闪发光的吊在了那里,这耀眼程度,绝逼能让你成为战场上的箭靶子,不过这叫荣耀啊!更重要的是,免费喝酒一年,想喝啥酒喝啥酒!跟木叶村长的一乐免费卷一个道理,怎么能不撩拨鲜卑汉子的人心。 也不管什么大首领不大首领了,参赛的一万多精装小伙子一起高耸的举起了拳头来!士气十足的拉开了战吼。 ………… 不愧是草原人,头一个起码比赛就足足有四千多人参加,若不是摔跤,步射和骑射一并进行,估计一万人全都得参赛,不过骑马的比赛并不是在归化城主赛场,绕圈子骑马有啥意思,王厚赛的就是人与马的配合度,这次乃是长赛,从归化城出发点进发,直奔天山,来回一百公里,先归者为胜! 这可格外考验了选手和马的配合程度,不排除前途遥遥领先的选手半道上马累垮了。 为了公平起见,每匹马开赛之前还用的朱砂画上了记好,每十公里设赛点一处,,必须拿满塞点的标号才能算是赢的比赛,不过这样格外有意思不是? 在围观那些鲜卑人汉人匈奴人亢奋的欢呼声中,四千多各族少年猛抽着马屁股,当啷着大舌头犹如飞一般的冲了出去。 说来也巧,这功夫,某个失意却又充满了奋斗精神的鲜卑小伙带着同伴,携着沉甸甸的战力品,刚好回了归化城。 简直太有后世开发速度了,一年不回家,回家就迷路的感觉让呼和台体会了个淋漓尽致!看着地平线上沸反盈天的王版鸟巢大比赛场,他是眼珠子瞪溜圆的直发晕。 “这啥玩意啊?” 第634章 大家伙开心 这次王厚为了拉拢人心,还真下了血本了!岛城几个月糖蜜酒总产量,那就价值个百十万贯,作为奖品的酒卷,盔甲,银钱,参赛人员的盒饭,场地费等等等等,要是曹操来,他都未必能舍得掏这笔银子来办场娱乐性质的比赛。 但是!王天高啥时候做过亏本买卖? 游牧民族真是一脉相承,摔跤不仅仅是后世蒙古人的绝学,现在在鲜卑,匈奴等泛游牧民族中同样流行,只不过现在不叫摔跤,叫角抵。 现在的角抵场就围拢的左一圈右一圈,不管胡汉,不知道多少人满头臭汗却亢奋的嘶吼着嘶哑的嗓音,高亢的叫嚷着。 不少人甚至亢奋到双目通红。 圈子中间,两个圆魁梧高大的汉子则是肩膀对肩膀,胳膊搂胳膊,跟蛮牛那样嘶声竭力的相互对顶着,估计若是再穿越来个后世小姐姐,一定会在此尖叫了,汉子身上虬结的肌肉一块块全都凸显了出来,汗珠顺着他们古铜色的肌肉块,一滴滴的滑落下去,更给他们袒露的身躯,粗壮的大腿蒙上了一层湿色。 不过这年头,女人一般都在家干活呢!男人的肌肉块子对于围观的男人来讲,吸引力明显就没那么大了,真正令他们兴奋的,还是手头一张张写着号码的赌卷。 如此盛大的赛事怎么能少的了青州鱼乐业第一大佬,高铁高大少? 就跟后世卖福利彩票那样,几张大桌子放在那儿,厚实的一碟活字印刷的赌卷叠在那儿,后世有个笑话,内蒙古高考不考文化课,考的是射箭骑马烤全羊穿行沙漠,那是开玩笑的,可是这儿却成了真的,令高大佬眼睛直晕的是,收到的羊比铜钱还多!成群的羊群让他都忍不住思考起来,是不是投钱进王将军的“高铁”项目,赶紧把铁路修好,好更快的把羊群贩运到内地去,省得饿瘦了掉斤两。 看着成群羊群在那儿咩咩直叫着,高铁是浑然没考虑,自己做的是接近五本生意啊! 忽然间,角抵的圈子内一声爆吼猛地响了起来,身上的肌肉块子似乎一瞬间又爆鼓了一倍还多,还是王厚的老熟人,头上梳着道髻,粮仓之战皈依我永恒之火的乌桓道长李道咆哮着做怒目金刚式,真好像拔山那样搂着对手膀子,居然忽悠一下子把对方摔了出去。 咕咚的声音中,地面似乎都震得颤了几颤,不过赌徒们是浑然没管被摔出去的选手断了骨头没,摔得如何惨,仅仅红着眼睛把手中奖券儿狠狠摔到了地上,气急败坏的叫骂着。 不用说,之前谁都没看好这老道,现在他们是被坑惨了。 ………… 比赛足足进行了五天多,对于整个草原来说,真是来了个鱼乐盛宴,所有人都看得格外的尽兴,四千人的赛马比赛!狂奔的战马飙过赛场,骑士矫健的扬弓射在半道上悬挂着的箭靶上,还有一个个身强体壮,膘厚人重的摔跤手甩开膀子互相甩着。 一声声嘶声竭力的咆哮声,对于生活中缺少鱼乐的有牧民来说,实在是大开眼帘了。 而最重磅的还是五日后的闭幕式,这一次,整个场地都开放了,十余万的观众完全被放到了主席台前,而在大家伙的欢呼声中,折获桂冠的三甲们一个接着一个登上了领奖台,取下了已经被晒得热乎乎的金银铜甲披在了身上,然后人猿泰山那样对着下面人山人海的观众们亢奋的咆哮出声来。 “第一届鲜卑运动大会马术头名!屈突哈喇!” “第一届鲜卑运动大会骑射头名!独孤伏罗枷!” “第一届鲜卑运动大会摔跤头名!步六孤合喇加!” “第一届鲜卑运动大会步射头名!贺兰信!” 随着大会主持嘹亮的呼喊声,四个穿着黄金甲,戴着金头盔,那模样就跟圣金甲虫一样的,神气的走上了主席台最高一级,旋即哗啦一声,整齐的单膝跪在了地上,当然,他们不是向什么公主求婚,跪的是王厚这个肚子逐渐挺出来的胖将军,而他们眼中,也完全不是王厚这肥将军,而是他手中冒着金光的一年免费酒卷。 也知道这功夫不废话,满是笑容,王厚直接把四张免费酒劵递了出去。 “恭喜四位壮士出类拔萃,力压群雄,脱颖而出,美酒赠英雄,愿壮士们明年再接再厉,再折桂冠!” 折桂是什么鬼?这个典故还要不知道能不能出来的晋朝时期才会出现,不过管它什么鬼,有酒喝就行!四个鲜卑勇士也是双手捧着酒卷一起低头叩谢着。 “多谢将军!” 不仅仅他们,银甲铜甲选手,底下四百个前百选手,奖金与奖品也是一并的发下来,四百多个各部的佼佼者是被王厚全都拉拢了! 不过,看着那些欢呼的人群,低下还是传来了些不和谐的声音。 “为什么夺冠的都是进城合营的部族?” “黑幕!这里头绝对有黑幕!” 的确,四个冠军,步六孤,独孤,屈突,贺兰,全都是进城的部姓,三甲里仅仅有两个他骆括和俟力代,还仅仅是骑射与摔跤的铜甲。 还有那些“年部前一百”,仅仅占鲜卑四十八部姓四分之一的进城鲜卑人,却拿到了将近四分之三的名额。 其实,这其中还真就没什么黑幕!毕竟这是王厚在鲜卑人中立威的一场比赛,他也不想让人揪住小辫子,可问题是他制定的规则有漏洞,那就是不限制装备。 都说穷文富武!在这场比赛中体现了个淋漓尽致,能赢与否体现在了个有钱和没钱的区别。 就说长途骑赛吧!外三十六部的骑手骑的是蒙古马,内十二部姓骑得是西域的大宛马,个头耐力都高一头。 再说骑射步射,外三十六部用的简单的草原弓,内十二部用的是辽东出产的金属滑轮弓,说实话,弓力上两者差不多,外三十六部的草原弓还要轻上三分之一,然而!滑轮减震作用上比普通弓强不知道多少,还有箭台,至于剩下的摔跤则是长期培养了,内十二部的选手吃的起鸡腿鸡蛋水煮鸡胸,练的肌肉块比正常奶制品的外三十六部自然拉开了差距。 可大家伙看不到这些,不少质疑的声音终究还是在人群中埋了下来。 第635章 差错 “提莫的!老子足足输了二十头羊!该死的汉人奸商,肯定在其中做手脚了!丘林部的阿木扎里,十几部无敌的摔跤手,怎么能让个卑贱的乌桓杂种给摔出去了!” “你不错了!老子输了五十多头羊呢!这个冬天咋过?” 虽然比赛已经结束了,不过这场那达慕估计还得是归化城很长一段时间的谈资,尤其是今晚,输了钱……,额,输了羊的鲜卑人一个个气急败坏的一边喝着闷酒一遍嚷嚷着,那吵吵的声音,恨不得让整个世界都知道自己有多么凄惨。 看着这一幕,靠着小酒馆窗边,也是喝着小酒的呼和台嘴角禁不住流露出一股子鄙夷的神色来,赌博就是这样,肯定是赢少输多,尤其是呼和台还“出过国”,眼界早已经不再是那个狭隘的草原少年。 十几部无敌又如何?李道可是几州无敌的选手,在碣石山皈依王厚忽悠出来的永恒之火后,他还亲自到了崂山朝圣,拜道家高手,起伏手王经为师,甚至还加入了名额只有二百的护道蔷薇烈焰骑士团,若不是这次王厚想要让鲜卑人拿个满贯,角抵第一名非他莫属。 而且鲜卑杂种?人家现在可是堂堂汉人! 消息不对等,掌握这一切的呼和台是赌赢了上百贯钱,四百多头羊,只不过这些许钱羊却早已经不放在他心上了,想到李道,他心头禁不住也泛起了波澜来。 甘宁的例子,他也想海外建国,坏消息王厚只支持汉人海外建国,好消息是只有一心向汉,改汉名,录入汉籍,王厚就承认你是个汉人,不管之前你是什么族,刘巴娃给的意见,他姓步六孤,语音最像的汉姓莫过于陆,那么汉名起个什么呢? “少爷!” 就在呼和台沉思的时候,背后却是传来了一声恭敬的请声,愕然的扭过头,常跟在自己父亲身边的老奴仆塔克那张满是皱纹风霜的老脸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部族大人请您回步六孤部,有要事相商!” “哦?父亲还在乎我这个次子啊!不是有大哥和老八吗?” 听着这话,呼和台脸上禁不住流露出一股子轻蔑不屑的神情,可是老奴仆却又一次恭敬的一鞠躬。 “撒捏尔少爷已经受封辽东,您现在是步六孤部的大少爷,老爷归天后您也将得以分得部众财产!所以部族大人请你回部去议事!” “哦!还有这好事儿?” 要是两年前,呼和台绝对会兴奋到跳起来,可是如今,愕然了片刻,他仅仅露出了股子更为轻蔑的笑容来,不屑的哼了一句之后,挽挽袖子,把没喝完的酒都扔到了一边,呼和台还是站起了身来,傲然的哼道。 “带路吧!” 一个小小的部族长子早就不放在呼和台眼里,不过回去一趟也好,正好和从小没打眼看得起他的老爹以及部族那群老糊涂们摊个牌,他呼和台不属于鲜卑了! 王厚麾下的城市和大汉帝国任何一座城市最截然不同的是,没有夜禁!就连城门若是没遇战争也是夜不关门的,只不过辽东军团对城门把控就严格许多,一个大队守门,必须按时按点儿。 就在呼和台跟着塔克骑马出城时候,一阵香风却是猛然在身边刮过,错愕的回过头,呼和台的张望中,十几个穿着轻甲的女兵拉着个人高马大的高句丽老头,白驹过隙那样的冲进了城中。 “真是大辽东啊!” 情不自禁微笑了下,呼和台更是下定了决心。 不过和他心情愉悦截然不同,领队的孙尚香却是心急如焚了,怀里揣着甄宓给的沉甸甸的盒子,满是焦虑,带着麾下的女兵们,一道上在城中百姓龇牙咧嘴的叫骂中,狂奔进了城北。 这儿王厚与民同乐却给她带来了麻烦,拿着令牌冲进了东部的别野区,看着黑漆漆的五层大别野似乎都长得一个模样,孙尚香顿时晕了。 到底哪一栋是弟六号别墅啊? 还好,长得好看的小姑娘,运气总不会太差的,无头苍蝇那样在城内转了两圈儿,迎面,居然一员同样英气勃勃的女将从黑暗中骑着马溜达了过来。 诸葛樱! ………… 别野三楼,会客厅中,接过了曹红节的信还有甄宓带来的盒子,一边看着,诸葛樱英气勃勃的俏脸上居然露出一个格外古怪的表情来,又是嫉妒,却又是兴奋,而孙尚香则是急得不停,不住地抱拳请问着。 “诸葛姐!小妹有紧急军情求见将军!求您引荐下!” 嘴角神情愈发的古怪了起来,诸葛樱忽然声音愉悦,却是急促的下达了个古怪的命令! “来人!拿下!” “呜啊!” 两个诸葛樱麾下的女兵忽然冲出,扭着孙尚香的胳膊就把她按着跪在了地上,心里有鬼的孙尚香禁不住吓了一大跳。 还以为自己东吴小郡主的身份暴露了,傻了一会儿,被捏着玉臂跪在地上,她又是急促的分辨了起来。 “我对王将军没有恶意,我真的有紧急军情要……,唔……,呜呜呜……” 她这紧张发愣以及磕巴的解释的时间里中,诸葛樱从甄宓送来的盒子里拿出个荷包拿出个药袋,把药袋子倒进了水杯里,搅合搅合,然后没等孙尚香说完,捏起她尖细白嫩的小下巴,很女王的邪笑着就把一杯苦水全给她灌了下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紧接着没等孙尚香从苦的舌头发直的难受中缓过来,那个硕大的荷包,又被诸葛樱狠狠地塞进了她小嘴儿中。 “红姐还真是偏爱你啊!这从崂山求来,生儿子的灵药,甚至投将军所好,邀宠的方法都帮你想好了!哎……,谁让自己肚子不争气,只能指望你了!” “妹子,可要加油哦!” 莫名其妙被按在地上咬着荷包,小脸儿憋的通红的孙大小姐惊愕中看着诸葛樱发了一通怨女神经,紧接着又很女王的把盒子里最后一样东西取了出来,看得孙尚香一双眸子悲催的瞪得滚圆。 那副似乎是曹红节为了显示自己大妇身份,提现她“小妾”卑微,而特意为她打造的背手铐! “呜呜呜呜呜……” ………… 孙尚香还从未这么狼狈过,被灌下不知名的药品让她小腹都滚烫,身上英气勃勃的轻甲被拔了下去,穿着衬裙小衣,小嘴儿里被荷包塞得满满的,玉手被背手拷结结实实的拷在背后,甚至马靴上还被戴了沉甸甸的脚镣。 这么被锁成一团,坐在床上等待着男人的到来,羞耻的小郡主恨不得晕过去。 她是没想到,如今辽东最紧急的迫切需求,莫过于让没心没肺的王大将军有着个男后裔来继承他的事业,这次安排她孙尚香来归化,什么献俘的,分明就是献自己的! 可偏偏,现在她真带着紧急军情啊!话全被荷包堵在了小嘴里,满是急促中,孙尚香努力的吐着小嘴里也是添着药材的荷包,反拷着的小手用力拽的镣铐都哗啦哗啦作响,就在她焦急中,卧室门终于咯吱一声被推了开,喝的老脸通红,王厚是打着醉拳溜达了进来。 肚子里的话差不点没憋死孙大小姐,摇晃着小脑瓜,她又是焦急的呜呜叫嚷了起来,可迷糊到了窗前,推着她娇躯,王厚却是邪笑着咕嘟一下就躺了下去。 “嘿!红节,只有你知道你家老爷的变态啊!哈哈哈哈……” “呜……” 第636章 暴乱之夜 要说骚还是古人,就像欧阳修那首《蝶恋花》所言,几叠鸳衾红浪皱。暗觉金钗,磔磔声相扣。 这句磔磔声相扣是太传神了!反正住在楼下,吵得诸葛樱都是半夜睡不着,就是不知道束手待幸中可怜的的孙大小姐被蹂躏成了什么样。 不过要说有主角光环的淫,运气都不会差,可怜的孙大小姐一肚子话被个药材装的荷包牢牢堵了住,却还是有人来弥补,就在诸葛樱酸溜溜的睡不着,大半夜出来瞎溜达中,还没有电灯的时代,一片漆黑的归化城高档住宅区中,一阵阵激烈的马蹄子声响却是猛地响了起来。 “谁?” 毕竟是战斗姬,心头起警,手放在刀柄上,诸葛樱警惕的就喝问起来。 漆黑中,冷不丁被她着一嗓子,来人也是明显吓了一跳,勒着战马人立而起,不过看着夜色中诸葛樱森然的漆黑盔甲,这人又是情不自禁一喜,急切的沉声喝道。 “在下步六孤部的呼和台,有紧急军情,需要急面镇北将军!” ………… 噼里啪啦的靴子声音忽然在楼下响起,似乎还有什么东西一直蹭着自己,晚上为了庆祝归化城秋季运动会圆满结束而多喝了几倍的王厚烦躁的伸手推着,然而下一秒,咕咚一声,脑门剧痛下让这货直接一个激灵可算蹦了起来。 “谁……,谁敢袭击本将军?” “唔唔……” 这年头是没有台灯了,好在月光还是很明亮的,随手拉开百褶窗,看着漆黑中那张涨得通红,也是撞得直迷糊的小脸儿,王厚是干脆惊得一屁股从床上翻了下来,嘴巴子都不住地磕巴着。 “孙……,孙……,孙……,孙……,孙尚香!!!” 一时间王厚脑袋瓜子还真是直放空,只剩下了一个念头,继魏文帝曹丕之后,他又成功的把堂堂刘黄书给绿了! “唔呜呜~唔呋唔呋……” 可算是把这头死猪给叫醒了,此时也顾不得身体上的痛处,把背后的铁镣铐都拽的哗啦哗啦作响,摇晃着小脑瓜,孙尚香是急切的撅着小嘴儿叫喊着。 我告诉你,今天的事儿绝对是误会!给你取下不许咬人啊!” 尚且不放心的追加一句,王厚终于伸手揪着孙尚香小嘴里那个鼓鼓囊囊的荷包边角,带着她满满的香涎,吧嗒一下给拉了出来。 “啊呜~” 小嘴儿都被撑酸了,一时间还说不出话来,就在王厚胆战心惊等着这妞一顿臭骂中,孙大小姐咕嘟一声重重吞了口口水,深吸了一口气,与此同时,背后忽然咣当一声,把锁好的门猛地撞了开,在王厚直迷糊中诸葛樱孙尚香俩妞是一起焦虑的叫喊了出来。 “紧急军情!鲜卑人!反了!” ………… 几乎就在同时,归化城南门,足足能有几万鲜卑人已经汇聚在了城门口,当初与轲比能约定建城时候,为了表达诚意而将守卫各自分取一半儿的策略,如今恰恰成了辽东军的死穴,城门上,短暂的兵器激烈的碰撞后,沉重的城门咯吱一声被重重推了开。 而密密麻麻的鲜卑人面前,领路的,赫然就是骑马摔了胯,没能来产于运动会的鲜卑单于,轲比能! 去年,在九原草原边上步度根对轲比能的评价是映衬了个淋漓尽致,位起卑末,然其虎狼之姿!野心极大!非甘于人下之人!王厚这不断的分割西部鲜卑权利,终究还是惹得轲比能触底反弹了。 “这帮汉人!占据咱们草原人的沃野!靠着咱们草原人的羊群大发起财,还不断用卑鄙的手段妄图爬到咱们草原人的头顶上当主人!沉沦了许久的白鹿子孙,是时候亮出你们闪亮的弯角了,把这些该死的汉人踩到脚底下,掠夺他们的一切财帛,让他们知道,软弱的汉人只配做咱们大鲜卑的奴隶!” 站在人群之前,用鲜卑语嘹亮的呼喊着,轲比能嘶声竭力的咆哮道。 “跟着我!冲!” “夺回归化城!” “把汉人酒全都抢来!” 一声声犹如饿狼那样的嘶吼声中,黑压压的鲜卑人犹如出战的蚂蚁群那样,蜂拥的钻进了洞开的归化城南门。 ………… 城东北,富豪住宅区,这阵子也亮了起来,成片的火把把黑乎乎的小别野造谣的亮如白昼,不过火光中,人群则是乱的也犹如热锅上的蚂蚁那样。 “这群不知好歹的草原野蛮人若不是我们,他们大冬天早就饿死冻死了!竟然还敢反叛!” “就是!这些白眼狼!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田家,赵家,柳家,一个个大股东无不是气急败坏,龇牙咧嘴的叫骂着,而角落中,王厚也是一脸悲催,摇晃着背后锁得紧紧的手臂,在田樾等姐妹惊奇的目光中,跟下楼的孙尚香气急败坏的跺着小蛮靴。 “快给我解开手镣啊!” 这已经是王厚的怪癖第二次误事儿了,都一次是在赵云行刺时候,曹红节也是一团粽子那样出不了手,可看着王厚同样无奈的眼神,边上的诸葛樱则是无辜的一摊手。 “甄宓没把钥匙寄过来,我也打不开!” 要说女人还真是小心眼儿,被当成宠物一样禁锢了好几个月,甄宓也把这“优良传统”发挥了出来,跟着王厚返回辽东之前,她就没想过让孙尚香被松绑。 “主公,事不宜迟!末将还是保护您快马出城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此时,另一位大保镖头子王从戈是急得已经满头热汗了,焦虑的抱着拳头请着。 现在形式也的确危机了!驻扎归化城的只有辽东第三旅以及辽东骑士团,而且绝大部分还都在城外,如今城内各门两千城门卫已经联络不上了,这儿仅仅有五百余护卫亲兵,与数万鲜卑暴徒抗衡,简直是以卵击石! 不过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大半夜被召集起来,聚拢自己门前的那些汉人股东,伙计们,还有不少已经归化到了汉人生活中,当上了掌柜的,大商人的鲜卑人们,王厚却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我不能走啊!老子本钱都在这儿呢!青山也要,现在的柴火堆!老子也要!” 说着,他竟然三步并作两步翻上了花园里的假山石头,对着还争吵不休的汉人董事们火冒三丈的咆哮起来。 “想活命,就给老子闭嘴!!!” 第637章 小牧意识 穿着破旧的皮袄,成群穷苦的牧民咆哮着拥向了华丽高大的别墅区,若是抛开轲比能掀起的民族对立来说,这简直就是一场穷苦人对吸血鬼富翁们一场暴动革命! 不过!轲比能漏算了一点!如今草原上,归化城最大的矛盾并非汉人和鲜卑人之间的民族矛盾,更实际一点,穷的掉底儿的鲜卑部族与富得流油的汉人,鲜卑部族财富不平均的矛盾!换句话说,钱的问题。 于是乎第一批遭殃的反倒是南门进来,由鲜卑部姓经营在商业街的商铺子们。 铺子们被踹开,穿着破烂的鲜卑人恶狠狠的冲进去,见好东西就抢,见酒就喝,见好吃的就吃,而且见人就打,被逼迫到墙角了,一个贺兰家的部族贵族挺着个肥嘟嘟的肚子,龇牙咧嘴的叫嚷道。 “俺也是鲜卑人啊!你们不是进城来抢掠汉人的吗?” “去死吧!汉人的走狗!” 正抢的欢实,听着他在叫屈,几个早就眼红嫉妒的出连部穷鲜卑人龇牙咧嘴轮着刀子直接就砍了过去。 还没杀一个汉人,这些提前得到消息,决定中立观望的鲜卑部姓血倒是先留了出来。 这场反攻倒算大会倒是热热闹闹,满街的穷苦鲜卑人充满了“革命”热情,可偏偏这一幕却不是轲比能想要的,满是焦虑,站在人群中,他是焦虑的大嚷大叫着。 “不要管这些店铺!先杀到城北去!擒住汉狗王天高,整个归化城都是你们的!跟我走!跟本单于走!” 然而,猫见到了鱼腥气,还能挪得住步了吗?现在轲比能对鲜卑诸部的控制力已经远没有之前那么如臂指使了,他这一边叫喊一边往前拥挤,可却也只有一少部分人跟着他向前挤了过去,更多的穷怕了的鲜卑人仅仅是忙碌着从店铺中抢出财帛来,往自己的马上装运,然后送出城外去。 说是小农意识,这何尝不是小牧意识? 而且可算是冲出了棉纺织厂这一片商业街的一大难关,通向西北方向高等住宅区的道路上,轲比能却又是遭遇到了第二劫大关。 “酒!好多酒啊!” 寒冷地区多酒鬼,就像苏联,伟大的卫国战争时期,还得把伏特加当成军需必备品供应,伟大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中,据说曾经因为空投的伏特加落入了德国佬占领区,苏联战士前赴后继,硬是把这一片区域夺了回来,这个时代鲜卑人对酒的渴望也差不多,那种嗜酒如命的狂热,不是酒徒的人,是难以理解的。 其实王厚也难以理解,可这不耽误他知道在归化城最畅销的商品就是酒!把工业园区附近的酒铺子大门洞开,然后大街上直接放得酒坛子,汉人或者经商鲜卑人的伙计掌柜的就直接撒腿就跑。 果然,看到这些自己常聚的地方,唾手可得的美酒,好不容易闯过来的两三万人又是走不动道了,一群群的鲜卑战士犹如疯了那样,惊喜的狂奔了过去,不少本来闹事儿就心头直突突的鲜卑人拍开了酒坛子就痛饮了起来。 轲比能再一次差不点没气死,抽出马鞭子,他是挨个铺子抽打了过去。 “给本单于起来!不许喝!跟着本单于杀汉狗去啊!起来!起来!” 可更令他气的肚皮要破了的是,这一下反倒起了反作用,不少人被他和拓拔部的属下抽打急了,居然借着酒劲发反身打将了起来,还有些没被打到的,抱着酒坛子居然就这么溜了,消失在了不知道哪个胡同里,大军平白又蒸发了不少。 “单于!法不责众啊!再说,让大家伙喝个饱,再去干他姓王的,不也更有气力吗?” 就连追随在轲比能身边,正娄部的族长正娄胡列达也忍不住劝说起来,可听的轲比能却是眼珠子都气红了,暴怒的一鞭子狠狠抽了过去。 “你知道什么?若是让姓王的给跑了,就前功尽弃了!到时候还得面对辽东汉人无穷无尽的报复!他姓王就是个恶棍,他可不是汉地那些脑满肠肥的士族老爷!” 马上先组织精骑!去汉人住的小楼去!一定要逮住姓王的!” 脸上都被抽出了一道血口子,正娄胡列达形悻悻然的退了下去。挥走了他,轲比能再一次轮着鞭子,甚至拔出了刀子,疯狂抽打逼迫着沉浸在酒乡中的鲜卑族人们。 又是拖了足足小半个时辰,略显醉醺醺一万多人,终于再一次被轲比能揣着屁股赶上了征途。 还好这一此,高档的别墅区挨着不远了。 可这前前后后抢出来了两个时辰,别墅区的模样早就不是两个时辰前的别墅区了,六栋靠着外延的别墅被当成了主要阵地,本来小楼与小楼之间,就有铁栏杆来隔绝,如今在王厚喝令下,各家各族又是把家里的大件儿家具搬了出来,六道小楼之间的道路被落出来将近三米高,堵得严严实实的。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道路全部被堵住了正对着冲入别墅区的大门,那间两栋别墅门口豁然洞开,铁栏杆后,道路上,密密麻麻占满了人群。 谁说汉人就不团结经历了最初的慌乱,在王厚喝令下,各家伙计,仆从,以及一切能拿起武器的男丁,全被装备了起来,辽东不禁甲胄,各个家族闲着没事儿买来储备起来的盔甲武器居然也装备出来两千余号,端着长短兵器,虎视眈眈的对着外面。 用王厚的话说,反正这般蛮子都来杀咱们了,大黑天也跑不过马!那就和他们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抱着这种心情,数以千计的归化城汉人血性冲天,气势十足的向外怒目圆势着。 王厚自己也拿出了汉人的血性,站在了最前面,不过!他不是那么呆呵呵的傻站着,在他面前以及周围,一共摆放着四张模样格外古怪的弩,弩下面居然还有炉子,不住地烧着幼稚的焦煤! 也是火光的照耀下,王厚的面容一清二楚,看到他的第一眼,轲比能禁不住大大松了口气,下一秒,他又是杀气滔天的咆哮起来。 “冲!杀汉狗!” 不过王对王了,王厚的注意力却没放在他身上,拍着脚边上上下足足挂了八张弓的古怪多弩,王厚是心惊胆战的嘀咕着。 “是死是活全靠你了!” 不过就算心里没底,该装的逼还得装,回首看了一眼背着小手底气不足的孙尚香还有双手握剑,与王厚生死与共的诸葛樱,忽然笑了下,对着蜂拥而至的鲜卑人群,他也是猛地拔出战刀,咆哮着嘶吼起来! “开火!给老子射他个小婢样的!” 第638章 王氏连弩!地狱人间! 这也算是个战术欺诈吧!哪怕用家具堆路口落了三米高,人还是能爬上去的,若是数万鲜卑人分散着从四面八方进攻,背后全是家眷,王厚还真未必能招架的住,可堵住四面八方,只留一个入口,那么人下意识就会主动聚拢进攻这个好走的口。 可在这儿,布置的则是王厚前些日子突发奇想而研制出来,还没有世测的武器!王氏连弩! 其实诸葛连弩之前,华夏也是有连弩的,王厚穿越之前,曾经看过一部纪录片,自楚墓中发掘出一款连弩来,上面弩匣就好像弹夹一样,不断有铁弩矢自上漏下,然后拉动挂着弩线的弩机长杆,两片拼合再一次呈现个l形的弩机就拉扯着弩线向后张开。 可是张到一定角度之后,拼合的弩机撞到了后面盒体,两边又分了开,向前弹射的弩线推动着双弩矢就一并飞了出去。 再向前推弩杆,碰到弩线的弩机又能分开完成上弦。 不过这精巧的半自动武器也有着一样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受制于人的拉力,威力始终太小,仅仅能射个十米左右,对于战场上对于强弩动辄百米的要求,还有洞穿铁甲的强悍穿透力需要,让这种武器终究只能当一个刺客武器,最后被是深埋在了江陵楚墓黝黑的地下。 但是,人力开不动的弩,机械力却可以啊!反正拉弩仅仅需要个艰难的机械往返力,复杂的楚弩设计,先人已经完成了,于是乎王厚仅仅仿照着楚墓连弩打造出了几十把重弩,再连接上打造火车头时候造的四缸蒸汽发动机模型,就完成了他的自动化弩械改革。 早已经烧的膨胀的蒸汽炉打开气路,压力极大的整蒸汽涌入发动机,不过这个启动速度实在是有点慢,呐喊中,那些疯狂的鲜卑暴民甚至都冲到了面前几米,在一并武装起来的归化城汉民,甚至王厚自己都是汗珠子淋漓中,嗡的一声,跟拖拉机那样了算启动起来的蒸汽气缸终于带着齿轮发动起了连弩来。 真是一瞬间,前面密密麻麻的鲜卑暴民都不可思议向后到飞了起来! 四台机器连着二十连弩,后世阿卡步枪一秒十发的速度自然不可能达到,可一秒钟射个两三发也有了,狭窄的路口,特别铸造连个尾羽都没有的三角头铁弩矢却成了死神的微笑,成片的弩矢一刻不停的喷射出来,狭窄的别墅道路间简直就成了屠宰场。 也是特制的弩匣,一下子五十发弩矢一转眼就射空了,后头的兵士又搬来了第二匣,第三匣,轮流插上,而王厚自己则像个重机枪手那样,亢奋的端着沉重的连弩台,止不住的对人群烧射着,强悍的机械力下一个弩组连个填弹手,一个射手两个烧炉工最后一个运水工,就足以抵得上三四百个强弩兵的效力,面前的鲜卑人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扑倒在地! 不过毕竟是测试武器,高强度高频率的拉弓,哪怕是特制的金属弓臂,金属弓弦也吃不住,疯狂扫射了才几分钟,右面连弩像极噼里啪啦的挣断,还有弩臂崩断了的,紧接着是左面那台,再然后一根断了的弩线甩过来,差不点没把王厚抽破相了。 不过这几分钟时间,已经足够完成屠杀了,将近发射出去五千发弩矢,别墅区防御口到入口狭窄的通道间躺满了尸体,还有中箭受伤的人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而背后,本来气势汹汹杀过来的鲜卑人也不再了,一个个犹如见了鬼了那样恐惧的向后溃逃着。 甚至还有人吓呆了的,就那么呆呆傻傻的坐在尸体堆中。 这效果太斐然了,哪怕是王厚这头的汉人都忍不住惊呆的看着眼前宛若地狱般的一幕,足足呆滞了十几秒,甚至有人哇的一下子捂住喉咙吐了起来。 不过毕竟见惯了修罗战场,冷兵器厮杀,把胳膊腿跺吊肚子划开个大口子脑袋剩半截的王厚都见过,现在他神经是相当坚韧了,回望一眼今个才被他收入后宫,都看傻了的孙尚香以及同样惊呆了的诸葛樱,得意的哈哈大笑着,王厚又是猛地向前挥舞出去了战刀,格外神棍的咆哮道。 “天佑我大汉!太一神降天兵助吾杀贼!大汉的健儿们,杀出去,击溃这些暴徒!” 终于,彻底回过了神儿来,这时代人迷信的,虽然眼睁睁看着是王厚出手开火把眼前的暴徒击毙了,可超越他们想象的火力让他们更相信这是神迹,而神迹发生在自己身边,不就代表自己是正义的一方,必胜吗? 真是宛若打了鸡血那样,不管是王厚身边的亲兵,还是才披上盔甲,鸡都没杀过一只的酒店小伙计,无不是呐喊着端着长短兵器,呼喝着冲向了外面。 这就是暴徒与军队的区别,听着里头惨叫连连,不断有人惊恐的向外逃窜,甚至眼睁睁看着成片的自己人被不可思议的射死当场,外面聚拢的一两万鲜卑暴徒早已经犹如惊弓之鸟,没再给他们整理心情的时间,汉人就顶盔掼甲的杀将了出来,就算依旧十多倍于对方,鲜卑人的军心也垮了。 一场大战也变成了运动会,喝多了的就地躺下,吓傻了的掉头就跑,而那些毫无战斗经验的汉人则是当啷着大舌头,装模作样的追杀着。 这一两万人又变成了多米诺骨牌的开头,推动着涌入城内抢掠打劫的五六万鲜卑壮丁恐惧的向外溃逃着。 这一夜急需而又血腥狂躁的反叛,竟然如此戛然而止。 次日凌晨,大批大批的的辽东第三旅士兵开赴归化城,开始整个街区整个街区肃清暴徒,不少喝的烂醉还躺在角落里没醒的鲜卑人也被他们抬起来,先关在了纺织厂,与第一批的高句丽战俘关在了一起。 尚且满怀着震撼,从一处小巷子冲出来,呼和台真是内心充满恐惧与崇敬的挥着巴掌。 “将军!找到了!在这里!” 尚且带着大队伍跟着肃街的王厚一个错愕,也是急忙跟着跑了进去,不过刚到巷子口,他又是急促的一挥巴掌,会意的几个王从戈立马喝令几个亲兵站成人墙,挡住了入口。 跟着呼和台这个老草原猎人进到巷子中,小巷的末端,轲比能已经冰冷了的尸骸,赫然呈现在了王厚眼帘。 肩膀中一弩矢,小腹上挨了三箭,不过轲比能的致命伤还是在咽喉上,用割肉的短刀从下巴刺入,鲜血流淌了汉庭赐予他的单于金袍满满一面。 就算死了,轲比能的脸上尚且残留着震惊,可见王厚绝地反杀一手,让这个鲜卑的雄主多么的绝望! 说实话,对于轲比能这个开明而竭尽全力令部众生存得更好的首领,哪怕敌对了,王厚依旧抱有好感,如今看到他这么个故人冰冷的死在面前,王厚心头亦是情不自禁的唏嘘了起来。 不过毕竟他现在也是铁血军阀了,仅仅感慨了片刻,王厚又是迅速恢复了过来,对着跟进来的王从戈挥了挥巴掌。 “找一副棺材,在归化墓地悄悄葬了吧!” “末将遵命!” 可下一道命令,王厚却又变得格外阴狠起来,压低了声音,他却格外杀气腾腾的吼道。 “另外轲比能之死为绝密!任何人不得泄露,否则!杀!” 包括呼和台在内,十几个在场亲兵无不是激凌凌的哆嗦一下,同时更整齐的回应道。 “末将遵命!” 第639章 鲜卑,过去式! 这一晚上,真犹如闹剧一般! 半个归化城在暴乱中被毁,几乎所有商铺全都遭受了抢掠与破坏,鲜卑人,汉人,西域人在冲突中死伤了四千多,其中在别墅区之战被击毙的鲜卑暴徒就有一千七百余人。 不过乱哄哄的鲜卑暴乱又是随着王氏连弩的怒吼戛然而止,旋即,旧有的鲜卑统治格局也崩塌了! 别部鲜卑拓拔部以及三支亲缘鲜卑人部族将近三万人拔营而逃,向漠北草原溃逃了去,不过剩余四十四支鲜卑人却是一支都没有走,哪怕是参与了叛乱的部族。 后世网上有一个著名的梗,大人,时代变了! 如今的鲜卑正应了这个梗,昨晚就算是轲比能掀起叛乱成功,他也注定失败!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就算王厚没有王氏连弩,王厚被狼狈的打出了城,撤回了辽东,可鲜卑人与大汉之间的贸易也断绝了。 就算掌控了奶粉场与毛呢场,凭着鲜卑仅有的二三十万人口,单薄的草原经济,又能和西域贸易中产生多少利润? 尤其是西域也不是粮食输出地,归化城的粮酒多来自辽东,就算赚了钱,鲜卑人也无法转化成日用品。 没有煤来取暖,没有粮食来果腹,没有酒来暖身并且麻痹神经,吃了两年低保的鲜卑人又能在白灾中坚持多久?内战,相互争夺仅有的口粮,血腥,厮杀,屠戮,成片成片的死亡,然后被另一个更加野蛮的草原部族崛起所代替。 不是危言耸听,近在眼前而已。 这也是四十四支鲜卑部姓哪怕是参与了轲比能的叛乱也不敢离开归化城的原因,马上临近冬季了,没有准备好过冬资材就离开过冬地,无异于自杀! 在格外紧张的气氛中,归化城是在辽东军管之下,整整封闭了两日,在各部姓紧张中,一张王厚发出来的请柬飞满了周遭鲜卑部。 这次会议的召开地又是圆形的单于宫大庙,还是一如既往在中间的三团火堆上炙烤着全羊,还摆放着美酒,只不过今个,再贪吃好酒的鲜卑人估计都没了心情,每一个无不是小心翼翼的观望着大厅最上首。 今个王将军的面色可不是那么愉快啊!天知道会不会立马翻旧账,把一大批人拎出去砍了脑袋。 而且今个出席的嘉宾也颇有些重量级,东部鲜卑慕容氏的新族长慕容垂,被打出去的南部鲜卑首领,前鲜卑首领檀石魁的弟弟步度根,还有也属于南部鲜卑,却自成一部,也有着檀石魁家族血脉的扶罗韩。 大厅寂静的犹如死去了那样,只有火堆烧烤的噼啪作响声音,沉闷中吊足了人的胃口,直到全羊都烤的都发出了丝丝糊了的味道,阴沉着脸,王厚这才豁然站起,可是这第一声,却是犹如奥林匹斯山宙斯一样暴怒的咆哮。 “大汉帝国对鲜卑难道不够好吗?” 一番诘问,就在诸多鲜卑酋长脑门生汗时候,王厚更加愤怒,语意却带偏了的话语却跟着咆哮了出来。 “朝廷刚斥巨资为汝等鲜卑举办塔拉库姆盛会!甚至还封他轲比能为鲜卑单于,可一转眼,他拓拔,没路真,叱干,正娄四部就公然反叛!趁夜袭击归化城,烧抢商铺,让城中鲜卑商贩,汉人商户死伤惨重,简直是丧心病狂,人神皆愤!罪不容赦免!” 这一番话叫嚷的杀气腾腾,却是让在场的鲜卑部姓酋长无不是心头松了口气,紧接着,跟着语气热烈的也是纷纷站起,紧接着义愤填膺的咆哮道。 “镇北将军说的是啊!这四部简直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人人得而诛之!” 那天晚上,涌进城五万多鲜卑暴徒!除了在城内发财的十二部姓,再除掉东部鲜卑与南部鲜卑,几乎剩下的部族都有份儿!不过,王厚是没有屠光大半个鲜卑的实力,若是选择开战,就算打溃了这些鲜卑部族,让他们逃到草原深处,再冻死饿死一大堆,剩下的,也得成为他商路的心腹大患。 所以,把敌人目标设在跑路的四支部族身上,对于这次暴乱的从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成了王厚不得已的选择,这就叫政治的妥协性。 当然,现在不追究不是真就不追究了,日后谁不老实,照样可以翻旧账! 而且把拓拔几部列为战略目标,引得这些一肚子花花肠子的酋长跟着发飙,王厚趁机也可以借题发挥了,趁着这些人叫嚷表忠心表的格外欢实,他又是昂扬着话语,嚷嚷了起来。 “很好!既然各位如此嫉恶如仇,针对几部的叛乱,本座决定,自归化城各部抽调壮丁六千人,组成鲜卑旅,专门从事镇压叛乱,以提防轲比能这厮卷土从来!另外为了体恤诸部,本将决定建立新的商团,继续前行西域,诸部皆可参与!” “另外,修建归化城到辽东的铁路势在必行,由大汉朝廷出资,各部出丁,所参与修建,皆有粮酒奖励!” “还有一点,为了排除轲比能恶贼的奸细,各部人口即日起录入户籍!不得有误!” 几条命令,每一条都叫嚷得这些鲜卑酋长口中发苦,别看轲比能也征调部队打仗,可轲比能的征调和王厚的征调就不是一种东西,前者还是以部落为单位,兵权还在部族酋长手里,王厚这则是把各部能打的全都抽出来,指挥权全在自己的手里,这是抽各部的血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建立新的商团算得上福利,毕竟前十二部就因为此发财,不过王厚这招也是学的老野猪皮努尔哈赤。 要知道在努尔哈赤统一女真各部之前,这些女真人实际上各自为政,相互常年厮杀,彼此间的仇恨甚至超过了对明人的仇恨,可是努尔哈赤建立八旗制度,将征服的女真人按照旧部族先捏合在一起,然后带领他们去抢掠汉人,获得的丰厚战利品逐渐就弥合了之前各部之间的血仇,渐渐把女真八旗打造成了坚不可摧的强盗军事集团,最后一扫东亚。 王厚也差不多了,带着你们大家伙出去做生意发财,赚的越多,这些鲜卑部族也越离不开辽东,这么一两代下来,早晚把他们犹如隋唐时期的鲜卑人一样,全都兼并吸收到肚子里。 尤其是最生意有亏有盈,这要是半道上遇到什么硬茬子阻挠了商路,三四十万鲜卑人又将成为优良的打手。 可这样一来,就像什么叶赫,乌拉,海西女真一样,本来部落制的鲜卑诸部,权利会更集中在王厚这个将军手里。 再然后就是修铁路以及录入户籍,每一项都是王厚加强控制鲜卑的手段。 而且更重要一点,发了一大堆怒,王厚却只字未提新鲜卑单于之事,这要是他隐瞒了轲比能之死的原因。 现在,轲比能还活着,却还挂着鲜卑单于的名头叛乱在外,等于名义上把现有的鲜卑部族和旧鲜卑统治层彻底一刀切开,在归化城附近的,都是大汉帝国麾下的鲜卑,称单于的一律都是叛逆! 从今个开始,鲜卑在王厚的战略地图上,也将成为个过去式了! 第640章 辽东之即将成为海贼王的男银 混乱了几日,归化城是终究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毕竟哪怕是鲜卑人,也是向往平静而富足的生活的,城市中,在暴乱夜被焚毁破坏掉的商铺子重新又搭建了起来,墙上因为厮杀喷溅上的鲜血也被用铲子铲掉,重新粉刷上白灰 还有别墅区那些当夜被当成城墙一般的名贵家具同样被各家族拉回了家。 虽然不少床啊!柜子啊!磕坏了边角,不过就冲这一夜的纪念意义来说,也能被当成传家宝了吧! 地上被喷射死的暴徒跟给更是早早被清运出了城,只有漂亮的花园下面,偶尔残留的些许肢体还有凝固的鲜血能诉说这一夜的疯狂吧!不过这些遗留也正一点点的被蚂蚁所吞噬消弭干净。 某种程度上,轲比能这造反,倒是帮了王厚个忙,以往他还得借着轲比能的权威来统治归化城,可是现在,哪一部敢对他的统治说三道四的? 甚至这个时代要是股票,闹过这一出死了不少人之后,归化城的股票反倒得大涨了,人们明显对王厚的统治更有信心,本来商业街还仅仅有城西这一趟,如今城东荒着的一条街,也开始紧锣密鼓的打造起商铺子来。 而王厚倒也说话算数,说既往不咎,还带剩余的部族一起发财,就做到了,临近秋天,又和去年差不多的时节,这次他足足组建了只四千人,一万牛马的商队,至于货物,还是和第一次王双同西域一样,基本上由辽东出了,各部只要出个人丁,就算几成股份,回来就可以分红。 这也等同于给鲜卑诸部的启动资金。 城头上,目送着庞大的商队牵着牛马骆驼,载着一箱箱沉甸甸的货物,呼和台的目光禁不住闪烁出一股子期来,天知道一个草原上长大的贵族孩子怎么就这么有好奇心,不仅仅对大海的对面是什么抱有一分期待,陆地的另一面是什么,他也充满了好奇心。 不过人生苦短,海陆两支的未知探索,他终究还是的做出选择来,而草原上骑马惯了,他还是选择了最近玩的比较爽的航海探险。 对了,今个也是他叫呼和台的最后一天,作为暴乱夜的功臣,王厚差点奖赏他成为鲜卑左贤王的,可让心高海阔的他给推了,呼和台只提了一个要求,为他改汉籍,再由王厚亲自主持他的入籍。 根据他的步六孤姓,王厚为他改了陆姓,并且他要远行万里,开拓外域,就赠了他单字名飞,并且祝福他前途如虎,又赠字玉虎,就在昨日,这才刚刚在诸多的归化城上流面前为他主持了入籍仪式。 所以如今的呼和台,是大汉辽东连角城籍的陆飞陆玉虎了! “陆兄看什么呢!” “哦!没什么!只是在想,大陆的另一头,又是些什么地方,有着些什么样的民族,人群!” “不愧是将军意瞩的高才,所想所及的皆与吾等不同,不过将军曾经言过,大海连陆,陆兄航海到了极致,也能抵达大陆的另一边吧!” 说道这个,陆飞心情情不自禁又愉悦起来,好样的,这次不用选了,航海到极致,也能抵达世界的另一端,嘴角挂着微笑,这个草原少年是格外有礼的重重一鞠躬。 “陆某能走出去,一切还得拜托林兄了!” “这是当然!将军已经格外关照过了!只要陆兄来提船,哪怕是军用船都推掉,优先供给陆兄您!” 这就是陆飞要王厚亲自为他举行入籍礼的原因了,眼前这船商林豪还是他邻居,结果两年一次话都没说过,结果王厚引荐完,他是主动找了上来,虽然也得花钱,可是差不多三十几万贯造价一条,五十多米长的三桅纵帆船,林豪只收了十万贯,而且是答应一给给三条。 除了船的好处,人脉打开了,配货,水手,甚至大炮火药都能通过各种渠道搞到了。 而且陆飞现在才知道,所有海盗船长,都在辽东的军事统计调查局挂了个情报科长的闲职,难怪刘巴娃喝酒时候总会消失一段时间,原来是向调查局汇报了! 也是看在王厚面子上,李孚还给他额外提拔成了情报处长,级别大一级,他甚至还能享受在江南的情报网,这一次选择,真是赚大了! 满是兴奋,陆飞又是重重的一抱拳。 “如此,就拜托了!” 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陆飞站对了队伍,连带着步六孤部在归化城地位似乎都拔一节,以前连看都不看自己这个次子一眼的步六孤老酋长,这次也是屁颠屁颠选了部族中四百个最好的小伙子交给他。 一直跟着他,从小一块儿捡牛粪蛋的弟兄札合塔自然也是水涨船高,成了这群人的小头目,看到陆飞下来,他是亢奋的挥舞着巴掌。 “呼……,陆哥!大家伙已经召集齐了,咱们现在就出发去连角城吗?” “暂时不出发!” 可是迎着自己兄弟的热情,陆飞是一盆冷水泼了过去,在札合塔错愕的神情中,他是凝重的摇了摇头。 “别忘了跟着刘大哥第二次去倭国死的弟兄都怎么死的了!一群旱鸭子,现在带他们上船,一半人都得送死,这两个月拜托兄弟了,先跟部族里的弟兄好好宣讲宣讲船上的事物,然后下个月带人去柳城边的辽河畔先试试水,待我回来,到柳城与大家伙汇合!” “啊?大哥!你要去做什么?” “全都是旱鸭子,当然找点水鸭子了!” 刘巴娃够坑,自己留到倭国当关东管领,还给他麾下的鲜卑人许愿,人人可以当武士老爷,管一个村庄,村庄老百姓得拿米供着,结果前两次他一百来个部下,就剩下十个了!差不点没让陆飞的公司来个倒闭。 不过你不银都怪小弟不义!跟着刘巴娃这么久,陆飞可是知道,泰山郡的预备水手,或者预备海盗还不少呢!估计刘巴娃还得往倭国忽悠,不过距离他站稳脚跟收够粮食还得三个月时间,这段时间,就足够他陆飞截胡了! 一想到回了老家,自己家乡子弟都被某个打着他名义的海盗船长领走了,刘巴娃悲催的那张老脸,陆飞情不自禁就邪笑了起来。 “哇哈哈哈哈!” 第641章 孙大小姐的莫名出嫁 后世紫霞仙子那句名言不知道多少影迷朗朗上口!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彩祥云来娶我,我猜中了开头,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 她没猜到自己的结局,孙大小姐也没猜到自己的结局!到了这归化城,的确是被某个变态的手下一声令下绑了,甚至还被某恶霸霸占了去!不过好歹,绑了就绑了,到现在没提把她送回江东的事儿,更没说顺道敲诈她抠门老哥一笔钱粮之类的。 拜某两个嫉妒心极强的大妇与小小小三所赐,小手不得不戴着手铐,可是这草原归化城却是随便她逛荡,从小在江南长大,这几天,可把个孙萝莉给玩疯了。 不过她最感兴趣的,还是那天夜里王厚那一手撒豆成箭!可以说四个箭组击溃了上万人。 本来四台机器都是放在王厚别野车库内,还是实验性武器,也没个人在意,可这一波大开杀戒,别说王厚,就连军方的赵云魏延,半文官半武将的毋丘俭都不放心了。 别墅区增加了五个团两千人作为王厚的护卫,而且整个归化城的防务直接被辽东第三旅接管了以保证安全,这四台祖宗则被请到了城外,位于东北方向五里外远辽东军驻防城堡。 不过这四台连弩虽然威力巨大,不过也不是没有弱点,首先,启动太提莫慢了,跟后世的拖拉机似得,先得拿着二十四k大摇把子摇半天才能启动,一波冲锋,差不点没被冲到面前胎死腹中了。 而且这一次看似一口气儿射死射伤一千几百号,战果斐然,可也和地形有关系,那种小区别墅区里狭窄而平整的道路,几千人拥挤在一堆,就算雇佣一群猴子往前扔石头,估计都能砸倒好几百。 要是平原作战,面对灵活的成群骑兵,就算是换上强弩也不过一百多米的射程,效果恐怕就没那么好了。 第三就是耐久性问题,爽了不到五分钟,几乎所有的弩弦都在剧烈张驰中被崩断了,复合钢片制的弩臂热得滚烫,性能下降的厉害,最后射出来的一千多箭只有几十米远射程,所以这玩意上了战场,只能用三分钟就得换一组弩具。 第四就是重量问题,别小看这一套装备,四缸的蒸汽发动机加蒸汽缸就有半吨多重,一台机器储备的弩矢至少五千支,一支一两,也是四分之一吨,再加上钢铁联动轴,齿轮,弩台,五架连弩,整套装备得一吨半,赶上后世一辆满载四个人的小轿车了。 这还仅仅是装备重量,水和染料还没算呢!支持这一台王氏连弩上战场,至少需要三吨的运力,那天夜里足足用了四百号人才把连弩拉上战场,而且幸亏这是别野区,家家水煤都不缺,这才供应了战场那几分钟。 蒸汽机的弊病王厚是没法解决了,他又不是理工男,内燃机实在是超出他智商上限了,重量问题可以用减轻火力,学后世车企,制造三缸机两杠机甚至单缸机来减轻重量,只支撑一支重型连弩以达到快速投入战场的目的。 材料强度问题王厚也没法解决了,还是那句话,他又不是理工男,现在的金属材料都是王元他们敲敲打打自己研究出来的,添加哪些金属来提高材料韧性,开发早就和他说拜拜了,材料强度没法解决,那就只好用数量来顶了。 还好连弩装置与动力装置不是一套焊死的,坏掉的弩机可以随时取下来,现在工匠们要解决的是如何设计一套更好更简易的连接方式,方便前线的箭组快速替换到达使用临界的连弩。 画图,讨论设计,现场用炉子叮叮咣咣的敲打着模具,在王厚麾下的工匠可不同于大汉帝国其它地荒卑微的匠人,只要能考上工匠品级,最低也是个官差级别的公人身份,考上匠师则自少能混上四百石官身的地位。 所以也不同于大汉帝国其它地区工匠那种唯唯诺诺,王元等一帮子匠头那是气势十足,相互争论得理直气壮,吵的简直面红耳赤,就差没撸起衣袖打起来了。 至于几个军方代表则成了孙子,在哪儿低三下四卑微的张望着,而背着一双拷在镣铐内的小手,孙尚香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儿的巴眼儿在边上看着热闹,也不知道她到底看明白没有。 就在这功夫,背后忽然传来了叫喊声,眼看着女魔头诸葛樱兴致勃勃的从城堡大门走进来,孙尚香简直感觉头皮发麻。 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看着诸葛樱扭动着小屁股也是带着几个女侍卫满含笑容气势十足的奔着自己走来,心虚中,孙尚香还是不得不强挺出个难看的笑容来。 “诸葛姐,有……,有什么事儿吗?” “事儿?” 相互对视一笑,忽然间两个女兵一个大麻袋就套了上来。 ………… “呜呜呜……” 小嘴儿塞着荷包,又一次鼓得像个仓鼠那样,秀美的小脑瓜被盖上了个红绸子,身子上也被套上了一套红色的喜服大裙,迷迷糊糊中,孙尚香就被塞上了马车。 好吧!她戴手镣她没理,背着小手,俏丽柔美的脸庞涨得通红,悲催的扭捏挣扎中,她是一肚子忐忑的被不知道向什么地方飞快而急促的运输着,嘟着小嘴儿,孙大小姐悲催的哼哼着,到底要被这王大混账绑回江南,向自己哥哥勒索一大笔钱粮了。 不过郁闷的跟车走中,一阵噼里啪啦到爆响居然热闹了响了起来,紧接着似乎好多人热热闹闹的在那儿议论交谈着,似乎还有孩子欣喜的嘟囔着。 “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新娘子?谁啊? 就在孙大小姐大脑当机的时候,马车却是忽然戛然而止,紧接着,酸溜溜坐在孙大小姐身边的诸葛樱则是又瞬间变幻出个笑脸来,笑呵呵的一边强行惨扶着孙尚香的手臂向下迈着,一边愉悦的大笑说道。 “大家让一让,让一让,让新娘子下车!” 就算再萌蠢,也知道自己是这个新娘子了!可是谁要出嫁啊!再说,哪有这样戴着手镣就被强行出嫁的?扭捏着铐在背后的小手,孙尚香禁不住悲催的呜呜抗议着。 可惜,你开马自达活该你迟到,你嘴里塞荷包,也活该你没话语权!在她的呜咽中,诸葛樱这女魔头倒是坏笑着更大声的叫喊着。 “还不快嚷嚷,新娘子都等不及出嫁了!” 差不点没羞哭了,咬着硕大的荷包,她是悲催的嚷嚷着。 谁要出嫁了啊! 第642章 强绿刘黄书 说实话,娶孙尚香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政治选项。 历史上,割据辽东三代的公孙家燕国是怎么灭亡的?在襄平宫中寂寞难耐,燕主抛着眉眼勾搭到了江南的孙权,派了支使团到建邺,表示公孙萝莉我喜欢孙叔叔你很久了,咱俩两好搭一好,然后共同去打魏国那个大坏蛋好不好? 此时,孙权刚刚经历了不知道第几次合肥之战,让张辽八百逍遥津勇士吓得屁滚尿流的,幸亏凌统三百兄贵挺着肌肉不要命了,这才掩护孙大帝撤离,有个在北方勾搭自己共同打曹坏蛋的妹子,简直是够得孙大叔面犯桃花,不顾群臣反对当即绽放了第二春,派遣了军民使节万人乘船抵达了辽东,要去册封公孙渊为燕王。 结果这聘礼真到了,公孙渊又旧情燃起,响起了曹家哥哥的好,额,顺道也是害怕曹魏这夫家给自己一顿痛打,把这上万的士兵礼物给吞了不说,他还把孙吴的使者送到了邺城。 不过政治上,这叫两面讨人嫌,一面把成熟稳重的孙大叔气炸了,另一面,好你个公孙家,不守妇道!守不住寂寞闺中,乱抛媚眼!也对他这三房起了嫌隙。 一但燕吴联合,南北开攻,曹魏夹在中间还真不舒服,所以趁着公孙渊出这一手昏招,魏明帝找个由头就指责公孙渊偷藏私房钱,还想出户自立了!让司马懿这容嬷嬷教训公孙家这三房去。 于是乎司马容嬷嬷上去一阵小针刀,那把公孙家扎的啊!襄平一战扎死了四千多公孙家权贵,顺道还把公孙那点家产全揣回中原了。 不过这也导致了公孙家守着那点地产被慕容燕还有高句丽先后强占了,交向崛起了公司,又和中原公司抢起了业务来。 公孙渊还仅仅是坑了孙权一把,可现在,王厚娶了孙权他妹,曹总该怎么想? 所以上一次战场上,王厚擒到了孙尚香,最后又放了她。 不过这一次可截然不同了,孙尚香来辽东半年了,辽东各种机密也知道差不多了,尤其是连王氏连弩都见过了,咋的能把她放回东吴?王厚这绝对是为了大局着想,绝不是因为自己已经把某萝莉吃干抹净了,放回去不甘心。 不过,也正是因为孙尚香的特殊性,娶她也得技巧点,在孙尚香格外羞耻的背着反铐的小手被带到礼堂上时候,邀请来的那么多归化城胡汉上流,甚至匈奴单于呼厨泉还有护匈奴中郎将的夏侯霸都来了,当着他们的面,王厚是得意洋洋的伸手展示着。 “当当当当!现在本座要向诸位展示本座多年最得意的战利品!” “吴侯之妹!尚香郡主!” “谁是你的战利品啊?本小姐是来杀你的好不好!” 气的身子直哆嗦,反铐着的小手摇晃的咔咔作响,小嘴儿咬着荷包,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得溜圆,孙尚香胸口都剧烈起伏了起来。 更令她气的直晕的是,厚颜无耻王途求,又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吹逼起来,还一副回忆的模样,深沉的站在堂上沉吟着。 “那还是在水边的遭遇战,当时,我辽东勇士全在前方奋战之时,看到了本座指挥作战的英勇雄姿,这妞卑鄙的带了足足二十号丹阳山贼,过来偷袭本座,可说时迟,那时快,本座掏出了青钢厂刃,先是一季闪钢斩,用剑风吹晕了他们的眼然后再一手狂风绝息斩,半空中连着砍倒了十几个丹阳山贼,剩余者无不是胆战心惊,抱头鼠串,这妞也是在本座威风中两股战战,跌倒在地!被本座绑回了辽东!” “大丈夫,就要像曹丞相那样,要睡就睡敌人的妻子妹子,让敌人无妻可睡,无妹可嫁!所以,今日本座遵从丞相的教导,纳吴侯之妹为妾!” 这充分表达了对曹老人妻控的尊敬,孙尚香是战利品,老子娶来是致敬曹老人渣您,而且公开表达对东吴的羞辱,这下,曹总应该抓不到他把柄了吧! “好!将军果然豪气!” 红包给足了,夏侯霸这托是第一个跟着叫好起来,紧接着,低下又响起了激烈的掌声以及一声声欢呼起哄声,气的孙大小姐都快把硬塞进她小嘴里的香包咬烂了。 可惜,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算她气的直哆嗦,随着司仪的呼喊声,还是被乐颠颠的诸葛魔女“搀扶”着上了礼台,这时代,什么男女平等都是扯,尤其是孙尚香还是小三级别的妾,在司仪的呼喊中,一拜天地,王厚仅仅抱拳鞠躬,孙大小姐则是悲催的被按着跪在地上,对着外面磕了个头。 二拜高堂王厚倒是跪下,跟着被压着的孙尚香一起磕了第二个头,而夫妻对拜,王厚轻飘飘的一拱手,孙大小姐则是再一次耻辱的被按着给他磕了一个。 紧接着,又是到了喝合卺酒的环节,孙萝莉的脾气王厚可是知道,看着她盖头下的娇躯都气的直哆嗦,王厚是心惊胆战凑合了过去,小声嘀咕着。 “先把场合圆过去了,不要你哥的嫁妆了还不成?” 臭不要脸的,还想要嫁妆?盖头下,孙尚香是直接闷哼几声,把铐着她的铁镣铐拽的哗啦哗啦作响,算是回应了。 “再给你个健锐二旅,封你做女将军,堂堂正正的女将军!成交?” 趁着别人不注意,似乎在准备喝的合卺酒,压低了声音,王厚又是悲催的许诺着,可惜,回应他谈判的还是冷哼一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再加一台王氏连弩,第一个装备给你的麾下!答应你就跺下脚,不答应今个本座也强娶你了!给个声!” 好家伙,这妞够辣,狠狠一脚跺在了他王大人的靴子上,疼的王厚脸都绿了。 不过该进行的仪式还得继续进行下去,两杯酒已经相互倾倒,交融过了,生怕这妞搅乱了场面,心惊胆战中,王厚揭开了她的盖头,然后为她把塞着小嘴儿鼓鼓囊囊的荷包拽了下来。 俏丽的江南萝莉脸庞涨得通红,小嘴儿可算是轻松,这妞是无比恼火的瞪了王厚一眼,可就在他心惊胆战中,孙尚香居然难得柔和着嗓音,装得楚楚可怜的模样就好像受气小媳妇一般对着王厚屈膝一礼。 “妾身身为将军俘虏,身备镣铐,无法同饮合卺酒,还望将军怜惜则个,不要再责罚妾身了!” 说着,她还红着眼圈儿一副害怕模样晃了晃喜袍下被拷着的小手,听的低下一群外表君子,内里变态的上流人士都是心头发瘙! 嚯!这王将军多变态,虐待的这吴侯妹妹都这般胆战心惊了,一幅幅变态的画面猥琐的付现在他们脑海中。 “贱婢,竟然还敢讨饶,回去再记你一百家法!” 真是面子十足,重要的是戏演全了,继续装着逼,训斥一声,王厚是双手端杯,同举在了他和孙萝莉的面前。 不过饮酒前,这妞又是小声恶狠狠的加了一句。 “我要什么装备,就给我什么装备,还有,成婚后咱俩再比一场,妾身要好好领教领教将军的闪钢斩与狂风绝息斩!” 成交! 潇洒的一昂头,背着小手的孙尚香与王厚是一同满饮了杯中合卺酒,当做婚礼礼堂的单于宫下,顿时,激烈的掌声噼里啪啦的就响了起来。 有时候上天似乎还真有些天人感应,就在同一瞬间,正在驱车赶往吴郡的刘备,忽然是若有所思的揉了揉纶巾老首,旋即愕然的向车门外驾车疾驰的近卫官陈到问道。 “距离建邺还有多远?” “回主公,尚有五十里,不过听说,吴侯欲与主公联姻的吴侯之妹,出了点问题!” 第643章 又跳出一员拦路贼 三个小朋友吹牛皮,第一个说,我姐姐手不知道背什么咬了一口,肿出个大包,第二个说我姐姐脸上敷什么过敏了,肿成个大馒头,第三个满是不屑的哼哼道,我姐姐肚子不知道被什么叮了一下,现在肿的已经像个大包袱了! 孙尚香就是被某个猥琐的将军蜂给叮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道家求来的药真好使,成亲过后,本来满心欢喜准备打造自己健锐营的孙萝莉忽然发现自己肚子居然突兀的就肿了起来。 先是恶心,呕吐,然后腰身愈发的没了形,马都上不去了,这妞只好悲催的把野性都收起来,乖乖的缩在家里养毒了起来。 日子渐渐入冬,肚子也愈发的浑圆起来,这日子对孙大小姐来说简直折磨的不要不要的,成天只能缩在王厚的大别野小楼里,身上还得盖个毯子,别说到处跑了,连凉都受不了,跟个老婆婆那样坐在躺椅上。 不过虽然受苦,她这小三儿的级别却是立马提了起来,排面上来了,辽东的二号女主人吕姬还有二号小三儿甄宓全都一肚子嫉妒的奔来了,亲自来照顾她! 而且她这一中招,整个辽东的文武官员士气似乎都跟着稳定了不少。 这个年代还是讲求血缘继承的,哪怕主公的亲生儿子是个白痴,也有足够的号召力令大家伙效忠,就好像晋惠帝那样的,还有蜀后主阿斗那样的。 之前王厚就一个丫头,就算王厚再宠长乐,她也没有足够的继承王厚的霸业,就算现在效忠王厚的官员,也得考虑王厚蹬腿翘辫子之后,自己家族何去何从。 可现在,王厚现在又证明他强悍的生育能力,他有下蛋的能力,附庸他的家族也有继续效忠凝聚的目标,把这个商业军阀团体给支撑起来,于是乎,孙大小姐又成了整个辽东的宝贝。 只要她能诞下个男婴来。 若是从古代的继承法理来讲,这一夜荒唐,她等于中了个彩票头奖,不过两个当事人,孙尚香是苦着小脸儿被圈在家里,一点儿都不享受,而王厚自己也是该忙啥忙啥,也就每天保持好丈夫作风,晚上下班按时回家,然后陪着自己家媳妇共进晚餐而已,没感觉多出个娃来有多欣喜。 也许欣喜早就在长乐诞生时候已经释放得淋漓尽致了。 除了孙大小姐带来一喜之外,王厚在归化城的统治也是越来越稳定了!就比如现在。 “喝!喝!哈!嘿!” 外城军屯城堡下,嘹亮的呼喝吼叫中,六千个新入伍军兵身披着沉重的辽东战甲,挥舞着同样沉重的带斧长枪,正按照王厚期望中大唐的陌刀剃头兵那样,排列着整齐的阵型,如墙而进,所过之处,人马俱碎! 但是,这六千人新鲜之处在于,其中绝大部分都不是中原面孔,超过七成兵源是高句丽人! 那批松嫩大战的高句丽军俘虏,终于是完全被王厚给运到了归化城去,绝大部分都补充到了奶粉场,纺织场以及城外的牧草种植场中,在这批人中,王厚精选出四千左右的壮丁,组成了新军。 其实胡人也是值得信任的,大唐由盛转衰虽然是由胡人安禄山发起的叛变,可是前期抵御安史之乱的主帅,西域名将高仙芝,就是高句丽的后代,还有平定安史之乱的双名将之一李光弼也是营州契丹人。 还有仆固怀恩,哥舒翰等突厥铁勒的将军,大唐前期之所以疆域横贯天山南北,和这种伟大的包容性不无干系,所以,王厚现在也是放大胆子,启用一批的外族将军以及组建的胡人部队。 毕竟当年英国东印度公司都有着四十万的印度土兵不是? 这支高句丽旅的配置也和印度土兵差不多,指挥军官层倒是不限胡汉,但是必须有一个共同点,辽东学院军事分部毕业的军官生,还有一部分人马则是吸纳了东部鲜卑慕容部的人作为骑兵斥候,听话作战还好,不听话作战时候,东部鲜卑人和高句丽人也是尿不到一个壶里的。 现在王厚疆域广阔,从辽东到草原,涵盖了后世黑吉辽内四个省,可实际上,他兵力也是紧巴巴的,如今青州旅是完全被归还给了青州,虽然其中骨干老兵基本上全被王厚扣下安插到了辽东部队去。 黑山军三万人如今成了“扶余”军,那么王厚就只剩下了三个辽东旅不到两万人,辽东骑兵团五千,再一个真拿不到战场上,也舍不得用的健锐营。 如今是征调了六千西部鲜卑人名义上为了讨伐叛贼轲比能而调到辽东集训,组成归化旅,实际上这支骑兵旅是被调到了扶余,高句丽边界打高句丽人去了,然后又用高句丽人组成归化第二旅驻扎归化城镇压鲜卑人,这两支部队一旦成形,一下子让王厚兵力压力宽裕了不少。 而且,不仅仅是部队,武器也跟着跨时代升级了一波。 就在前些日子孙尚香卖单儿的城堡里,经过了两个多月,王厚的王氏连弩改进型也终于进行的差不多了。 之前为了保证火力的一具五连弩被压缩成了一具两连弩,然后王厚极致的单缸梦还是没实现,为了带动拉动弩机的飞轮转动,最低采用了一台五百斤,双缸蒸汽机来带动。 不过减轻了重量仅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缩小了体积的王氏连弩是终于装上了马车。 四轮马车,本来这个时代通用的裸木头轮胎,被厚厚的包上了五层牛皮,也有点后世轮胎模样了,连击弩的发射台还应王厚的要求,装上了个类似后世机枪挡板的金属防护板,后部放置着水箱蒸汽缸,然后分好的格子将染料煤以及弩箭成箱的放好。 这马车比一般王侯都有排面了,四马拉扯,就跟后世拖拉机一般突突的声音中,驾驭着马车,五人组成的箭组有条不紊的烧煤,启动蒸汽机,然后上箭起来。 突突突突的声音下,每秒两到三发的密集铁矢跟钢铁风暴那样喷射而出,把马车经过之处,那些木头箭靶上密密麻麻钉了一片,看着这一幕,王厚忍不住嚣张的大笑着吹牛逼了起来。 “哇哈哈哈,普天之下,还有何人还敢是我王某人的敌手了?” 但是!话真不能说太满,这头,他吹牛逼的话语才刚刚说完,那头,负责保镖侍卫的诸葛樱就已经满是焦虑的快速跑了过来。 “将军!出大事儿了!” “王双校尉的西域商团,被劫了!” “什……,什……,什……,什么???” 第644章 锦帆贼锦马超都是贼 生活就是这样的小碧池,在你最得意的吧嗒又给你当头一棒,打的你鼻青脸肿腿抽筋儿的! 王厚回归化城时候,西门早已经聚满了人,够资格的拿着市政委员身份证攀到了城门楼上,普通人则是汇聚在了城门口,惊愕的张望着。 这的确是一条格外爆炸的新闻,和传统赢得士大夫地方田庄支持截然不同,王厚走的是通商路线,土地能丢给平民去种就丢给平民去种,能站在辽东体系上层的都是像后世马叔一样的大蜥蜴欧,集团老总世家,靠着经商销售来敛财,所以辽东境内流动性格外高,商路极其重要,就像后世占据大片世界的鹰国猴子那样,依靠商业将各处遥远的殖民地穿成了一条线。 所以商路对于辽东,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尤其这一次还是王厚为了弥合鲜卑诸部,给他们初始资金的这一次,好不容易拥挤上城头,正好看到凌乱而疲惫的商队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的向回走,踩在冬日里硬邦邦的雪壳子咯吱作响。 而人群最前沿,也是被打的一瘸一拐,脑袋上还缠个纱布的王双显得格外狼狈。 ………… “末将死罪!” 还是单于大厅,鲜卑四十四部姓,汉商三十七大家,包括步度根都来了,整个大厅围拢的人山人海,无不是目光阴沉的看着一瘸一拐进了门的王双,而王双自己也是满面愧色,当即重重的跪倒在了地上,磕头请罪道。 他的武艺,虽然比不上赵云,可也算是辽东第五第六好汉了,能把他伤成这样,要么对方出动了几万大军,要么就真是有什么厉害人物王厚不知道,疑惑间,王厚阴沉的问道。 “有罪无罪暂先不论,何人攻击了商队!羌人?” “回将军,伏波将军马超!” “嘶~” 整个单于大厅无不是响起了倒吸凉气儿的声音,就连王厚都有些色变,继续愕然的追问了一句。 “你确定?” “末将以脑袋担保!凉州马家的伏波马头旗末将绝对不会认错!这厮带了五千精骑围住商队,要末将上供货物七成给他!末将无能,被他击落下马,商队也遭马家骑兵劫掠,死伤掺重,寸锦不剩!” “起来吧!打不过马超很正常,汝无罪!面临强敌尚且能拼死一战,护我辽东威严,非但无罪,反倒是该嘉奖!传我命令,赏赐王将军别墅一栋,锦一百,酒十坛!下去养伤吧!” “末将,惭愧!末将……” “别说了,好好养伤,流有用之身,回头再找这姓马的报仇!” 临阵脱逃的败将的确得杀,可是拼尽全力死战的将军哪怕败了都是宝贝,像明末,败一仗,崇祯杀一堆将军,弄得最后无将可用,都没人敢开团了!所以王双必须鼓励。 而且虽然奖赏,可是王厚宽慰的话依旧让这个五百年前本家耻辱到了无以复加,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打不过马超正常?他王双岂不是被看轻了?听着王厚的宽慰,没在多说,重重一抱拳,他是沉闷的下了堂,估计摩拳擦掌一定要一雪前耻。 “将军,这凉州杂种竟然敢动咱们大鲜卑的商队!实在是胆大包天,不惩戒简直反了他们了!末将愿请头阵,召集大军,让这些该死的羌人付出代价!” 满是怒气,鲜卑诸部中脾气出了名暴躁的独孤驼拔烈,一五十多的愤怒老青年第一个蹦了出来,旋即跟着他,三十多个鲜卑首领无不是火冒三丈,跟着嚷嚷了起来,一个个喊打喊杀的,那架势,现在就要冲出去剁了马家军的狗头。 鲜卑人能有这反应也不出乎意料,不说被抢的是他们即将奔小康的本钱财务,仅仅鲜卑人面对羌人那股子高高在上的心理优势,就让他们欲罢不能。 鲜卑人接管的是匈奴人的草原,所以他们理念中,鲜卑继承了匈奴霸权,而羌人当初臣服匈奴,现在就该是鲜卑的小弟和羊群,看当初轲比能,说抢了羌人十万细毛羊,就抢了十万细毛羊,这气势就可见一斑。 这些“杂胡”居然还敢抢到鲜卑主人的头上,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子也不能忍!一个个酋长咆哮的无以复加。 这是件好事儿,说明这些鲜卑人已经开始把王厚当成首领了,可也是件坏事儿!现在王厚初掌鲜卑,正需要立威时候,可他真不能一气之下就把马超给削了! 这和高句丽扶余还有鲜卑可截然不同,鲜卑他是来“帮助”轲比能的!扶余国也是他“帮助”属国抵御入侵,可凉州方面,他是个外藩,马超也是个外藩,因为个商队被劫的小事儿!他就擅自悍然出动几万人在凉州大战一场,到时候曹操会如何想? 但是!这事儿忍了,他也别想在鲜卑立威了! 就连步度根也是在盯着自己,这货明显也有野心,一但自己出错,他肯定想办法在鲜卑人中做文章,纠结了几分钟,王厚倒是算想出个解决办法来! “屈突正则,独孤驼拔烈,你们五位部族大人,还有步度根首领,黄从事,郑从事你们几个,跟我来!” 虽然汉人不用安抚,不过为了公平起见,王厚也点了五个汉人从事,一共十一人,错愕中跟着他进了里间儿,在那些鲜卑酋长焦虑的等待中,片刻后,王厚没出来,独孤驼拔烈几个却是兴奋而又有些无奈的走了出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将军已经想好计策,让那凉州杂种不得好,不过需要点时间运营!将军向吾等保证,明年春夏之交,定然让羌狗付出代价!” “大家伙!信过我们几个老东西,就先散了吧!” “将军到底定了什么计策?” 当即有耐不住好奇的,跟着咋咋呼呼问了出来,而独孤驼拔烈却是一脸讳莫如深,重重的摇了摇头,计策说出来了,就不是计策了,吾等向将军发誓,听完烂在肚子里!你想抛开老头子的肚子,把计策挖出来吗?” 这老家伙是出了名的狗皮膏药,谁答应这话啊!有了这几个自己人的安抚,虽然心里怒火没发泄出去,不过一群鲜卑部族大人还是听话的先退了下去。 至于王厚有啥计策?他哪儿有啥高明计策,无非就是像曹总打小报告!添油加醋挑拨离间呗! 不过他穿越者的优势在这儿是显露无意,因为他知道,马家和曹总是早晚兵戎相见的,要不然割须弃袍屁滚尿流跑路的是何人? 咬着个舌头,王厚也是火了吧唧,一笔丑字儿愤愤然飞速提笔起来。 “相父在上,臣婿百拜!” “今有西凉马超者,就不是个好玩意,头顶流脓,脚底儿抹疮,坏透强了!抢了臣婿去西域赚钱的商队,抢去钱部几十万,臣婿被抢了小事儿,这货还不要脸向臣婿索要大炮十门,不然不让臣婿商队过路!” “要大炮干啥,他这是没憋好屁啊!” ………… 一篇言语粗疏,跟个市井流氓般的小报告写好!舒坦的吹干了往信封一塞,旋即王厚重重拍了拍巴掌。 “送达邺都!” 第645章 西征之势 这年头通讯实在是太差了,从草原到邺城,就算王厚发急信去告状,收到曹总的命令,也是将近一个月后了。 不过这个回信结果倒是让王厚格外的满意,曹总惜字如金,回他的只有八个字。 来年三月,蓄势待发! 说实话,王厚这刁状告得太假了!曹操估计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马超狂是没错,可又不傻,王厚和他马超地位差不多,马超又没凶到歪歪嘴就能把王厚吓尿了的地步。 二来大炮连辽东军自己应用的都不多,他又如何可能打劫了王厚的商队,又专门派人去恐吓王厚,让王厚给他进贡大炮? 但不得不说,马超的确是政治眼光短浅的很,不说历史上他被曹总哄得团团转,仅仅如果是个目光长远的,就一定不会打劫王厚的商队,甚至还得派兵护送,甚至甚至还得加些银钱特产去让王厚赚,然后宣扬出去。 这样一来,辽东军阀和西北军阀给邺城的假象就是穿一条连裆裤的奸夫**,对西北开刀之前,曹操也得考虑考虑作为东北军阀的王厚反应。 可现在,马超居然把王厚的商队给打劫了,天下何人不知,王天高爱钱如命,所过之处,天高三尺,马超这一手等于在王厚命根子上咔嚓来了一刀,王厚不找他拼了都怪了! 王厚这一封信所表达最大意思就是老子看姓马的不顺眼,丞相要套马的汉子威武雄壮吗?到时候带小婿一个! 而曹操要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吗? 当然要! 前年赤壁大战一败涂地,去年曹仁据守的江陵,得到容易,失去也容易,被周瑜强攻打回来了,曹军在中部江南的据点就剩下个襄阳了,今年曹总又不服气亲率大军直逼合肥,不过对峙一遭还是没看到胜利的希望,仅仅留下张辽李典等五将据守合肥,他又带军返回邺城了。 争爸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曹操可不是公孙瓒那样的,两仗打不过袁绍就没信心了,南边不亮西边亮,拿不下碧眼儿孙权,曹氏的战略重心自然是向西蔓延了过去。 汉中的张鲁,巴蜀的刘璋,还有现在占据着关中凉州,口口声声叫着大哥,实际上分毛的赋税不向朝廷上交的关中群阀。 尤其是关中群阀,现在曹操的地理位置相当于战国的三晋,关中就是秦川了,当年大秦据守百二秦关,进可攻退可守,几十年横扫关东六国二百余万大军,而且关中胡汉交杂的军队素来善战,有凉州大马,横行天下之说,曹操老奸巨猾,怎么可能放着关中给一群野心之辈? 这几年,曹总肯定得西进,领土上,王厚是没啥野心了,可借着这东风,彻底打通西域商路,对王厚来讲也是件大好事儿,接到命令之后,别野区的将军府又是忙碌了起来。 ………… “哈哈哈哈哈!王大贼,你也有今天!居然也能被人抢了!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啊!” 这些天都窝在家里养胎,今天才知道商队被抢了的事儿,反正身份被识破了,身子也被某贼玷污了,挺着圆成球的大肚子,孙大小姐是恃球而骄,坐在摇椅上,嘻嘻哈哈笑得像个妖精那样。 “你男人我出去打仗,你在家里安心养胎,生不出儿子来,回来家法伺候,(东北音)直道不!” 收拾着乱丢在三楼书房落地窗前的书桌,一边看着用纸糊着,模糊一片的窗户纸,恍然想着自己咋没把玻璃穿越过来,王厚一边幸灾乐祸的随口哼哼着。 孙尚香的笑容顿时僵在了那里。 都说女人一孕傻三年,更何况这妞本来就是个年纪不大的大小姐,傻了片刻立马是扑腾着小蛮靴无理取闹起来,气呼呼的哼哼个不停。 “我才不要在家待着,我要去骑马打仗,本大小姐来辽东就是要堂堂正正做个女军人的!我才不要在这儿呢!放我出去!!!” 别说,王厚几个女人就连曹红节都是成熟沉稳懂事型的,诸葛樱不成熟,但也是让她干啥就干啥型的,不听自己话撒娇撒泼无理取闹型的,王厚还是第一次遇到,也是头一次,他体会到了哄女朋友的头疼。 “别闹!你现在大个肚子,马都上不去,咋跟着去?” “我不管!都是你这老贼惹得祸,我就要跟着去!就要跟着去!” 真像是电视剧里任性的女一号一样了,蛮靴踢踏的木地板都吧嗒作响,孙尚香一双小手还不断啪嗒在盖着棉被的玉腿上,这下,王厚是真脑袋大了一圈儿了。 要是换个这时代军阀,大嘴巴子上去,看你还敢闹腾,可惜王厚是再过一百年也变不成那样,揉着脑袋头疼的转了几个圈儿,他是悲催的又绕到了孙萝莉面前,吧嗒一下把双手猛地放在了孙尚香的肩膀上,在这妞眼睛发直中,一记电眼杀抛了过去。 “谈个交易吧!你,乖乖在家养胎,你男人我!带你去看铁牛好不好?” “切!在我们东吴,犀牛都有!铁牛算什么!” ………… “哇!这……,这……,这就是铁牛!太……,太……,太雄壮了!” 冬天了,寒冬腊月中,王厚自然不可能不把自己的冰道高速公路拿出来,而且去年火车跑舒服了,今年当然不能不跑,一套白色的大棉袄把孙尚香包裹的都跟雪人儿那样,带着她到了归化城的冰车站。 真叫真香定律,来时候还一肚子的不屑,可是眼看着几吨重的火车头脑门上喷涂着黑烟,被十六个气缸带动的转轴拉扯着下方那一排密密麻麻的铁轮子,绑着的铁链子咔嚓咔嚓卡着碎冰,拖着一长排下方直接打造成雪橇形底部的运货车厢,一路火花带闪电的飞奔过来,这妞儿小嘴儿也禁不住长成了o字形,不可置信的惊呼着。 看着把堂堂弓腰姬都给震撼的一塌糊涂,王厚真是禁不住捂着老嘴儿傻乐,还是这时代妞好骗啊!没见过世面,一个蒸汽火车头就给这妞震撼成这样,傻乎乎的跟乡巴佬进城那样。 然而,下一秒,他又是笑不出来了,小手向前一挥,孙大小姐是无比坚定的哼哼着。 “我要骑这头铁牛!” “额……,我的大小姐啊!这玩意有污染,对你身体不好!” “不管,就要去!” 看着她又是跺着小脚丫开始无理取闹,一副不让我去我就哭给你看的模样,王厚是禁不住再一次头疼了…… 第646章 出征 日子是最不扛混的,喝酒,打牌,天晴了再跑跑赛道赛赛马,归化城的冬天就这么过去了!三月到来,万物复苏,翠绿的嫩芽从泥土里冒出来,草原就又开始变得生机勃勃了。 不过今年,牧人成群的散开游牧这一幕是注定看不到了,就如《木兰诗》中所言:昨日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曹操是说话算数,半个月前,又送了军令到归化城,他调位于长安的钟繇整顿部队预备进攻汉中张鲁,同时调并州的夏侯渊与徐晃督三万众出河东,预备与钟繇汇合。 然后去年秋王厚贱贱的派人到邺城告状,今年曹总也没忘了稍上他,归化城的鲜卑部也在了征调出征行列。 后世关于五胡乱华有个说法,胡人当兵打仗,汉人耕地输送粮食,于是打仗的胡人越死越少,反倒是种地的汉人越来越多,说实话,这条见解在五胡乱华时代并不成立,还是就如《木兰诗》中所云,不管胡家还是汉家,接到兵书都得上阵打仗。 不过在归化城,这条还算是成立吧!这次出动的是王厚的辽东第三混成旅,军兵构成有一半是来自靺鞨部族以及引诱叛逃的高句丽人,辽东骑士团也掺杂了不少鲜卑乌桓人,除此之外,王厚还在各部征调了两万从骑,一行三万大军携带七万匹马,再加一万也是掺杂着高句丽,鲜卑,汉人的壮丁从征,现在他是真把自己麾下打造成多国联合部队了。 不过,除了征调的鲜卑从骑,王厚自己核心部队一律都经过了洗脑,就像后世英国佬忽悠尼泊尔弯刀兵那样,对他们灌输荣誉感,让他们觉得自己是文明的汉人了,就是与之前茹毛饮血的族人截然不同。 当然,这几年养猪养的多,粪蛋拉的足,火药产量上来之后,王厚也没忘记把他好不容易捣鼓出来的大炮给拉上,一吨重的长身管仿红衣大炮带了两门,然后生铁打造,二百多斤能直接挂马上的小虎蹲炮带来一百多门,还有就是王厚的新发明,王氏连弩战车带了四辆。 就算减轻重量,这玩意也有一吨半重了,排面比关内侯还足,前后八马来拉这玩意。 虽然这次出征,孙尚香是没份儿了,只好挺着个愈发粗重的腰身,站在楼上目送王厚离去了,不过这小丫头的脸颊倒是被爱情滋润的格外甜,临走前,王厚是送了她个浪漫的礼物。 玻璃! 这项穿越者赚钱神器倒是最后才被王厚想起来,不过辽东的炼钢工艺水平跟着上来了,烧制这玩意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找了一队人,把采集到的石英石,石灰石,长石还有西北盐湖产的碱面不断试调着比例,也是试验着烧了三个多月,接近透明的玻璃是终于被烧制了出来。 不过!烧制技术还行,冷却技术就实在达不到标了,后世一大块好几米的大玻璃王厚是实在冷却不出,那么大的一冷直接裂了,只好退而求其次,把玻璃大小缩小到板凳面那么大,然后再用漆木裱成窗户。 就算如此,也比之前贴的窗户纸强多了,靠在床边,孙尚香是清晰的看到王厚在和当家的吕姬交代着府中事物,冷不丁若有所思的抬起头,看着她翘首以盼的模样,又是大笑着挥了挥巴掌。 不过俏脸一红,孙大小姐又是很有脾气的不屑一撇小脑瓜。 ………… 家务事忙完,带着骑队出城,与自己已经集结好的大军汇合,这一次,鲜卑四十四姓又是全数到齐,因为出征之前王厚没和他们多啰嗦,直接告诉,招马超还有羌人报仇去了,压根就连张鲁是谁都没提。 和自己钱袋子过不去,简直是深仇大恨!去年马超的劫掠行为让今年归化城到现在压根没有组建新的商队,不管是汉商还是鲜卑酋长们,都迫切的想要重新打通西域商路。 不知不觉中,王厚打破旧有的部族隔阂,靠着通商赚钱把不同地区统御到自己麾下的政策算是成功了,大家伙可能语言不一样,长得不一样,可认钱总是一样的吧!这次出征汉人大商还掏腰包购置了不少军械,直接装备给了鲜卑骑兵,让两族关系又拉近了不少。 不过!刚到了军营,两个不速之客则是让王厚颇有点头疼的敲了敲脑壳。 一个邓艾!现在长乐还没长到王厚要求的年纪,眼巴巴之下,小妞妞是把长他几岁的邓艾先派到前线来,盯着王厚了。 本来邓艾自己就敏而好学,再有辽东军事学院这么个好的舞台,本事上,他应该比历史同期高出不少,只不过这么多年了,他木讷的性格居然是一点儿也不变,看着王厚意气风发的骑马奔驰过来,一张脸涨得通红,可是紧张的抱着拳头,磕巴了好几下,他也没磕巴出那句完整话来。 “邓艾拜……,拜……,拜……见……” “别拜见了!跟着本将我的亲兵!今天开始,你就是本将的参谋军官,去后头和你同僚认识一下吧!“ 一句话把邓艾打发走了,王厚又是悲催着一张脸,郁闷的问了起来。 “我说三少爷,台予都给你了,你又来干什么?!” 好家伙,真不愧是曹操的种!好人妻的一贯作风!本来作为王氏的内宅丫头,台予几乎是内定给王厚这男主人的第n号小三,可王厚不知不觉中,居然让这小子给撬了,就在上个月,这货把人小丫头肚子也睡大了,然后理直气壮的过来找自己讨要。 然后今个这曹彰又是死皮赖脸的挤到了自己大军中。 听着王厚悲催的问话,这曹家三少爷却是理直气壮的一挺胸脯。 “姐夫,你以为我愿意来的?我姐派我来的!省得姐夫您再在战场上来个私定终身一见钟情!我姐还不知道!” 除了好人妻这条,社交上,曹彰也很继承了曹操的优良传统,他这随军而来还不是以曹三公子的身份,而是鲜卑贺拔部统军大人的身份!天知道他是怎么把老贺拔给喝服的,让他一个汉人来统领自己部族一千多号骑兵。 被这货一菊花顶了个哑口无言,烦躁中,王厚又是悲催的一挥巴掌。 “滚进军阵中去!” “末将遵命!” 许久没有进行如此大一番军事行动了,不管是鲜卑人还是汉人,都显得颇为激动时期高昂,大发走了这俩不速之客,在城郊的点将台刑白马祭骑,又是当着士兵的面儿,把马超这货好顿埋汰,直形容成偷小孩糖吃,调戏老太太的十足恶霸,他王将军是率领正义之师,讨伐不义之人! 随着他最后一通屁话落下,激烈的战鼓轰鸣而起,继归化城远征之后,辽东军系又一次长途扩张,是就此拉开了帷幕! 第647章 打草惊蛇,十部皆反 华夏历史上最强的两朝部队,一支汉军,一支唐军! 不过真要论个战斗力,唐军其实还当在汉军之上,不是士气问题,而是时代发展问题,毕竟到大唐时代,不管冶炼,战术,骑兵应用方面,都要比汉朝还要先进朝前。 而王厚现在的部队,就达到了初唐巅峰时期的规格,甚至还有一部分明军的装备水平,连步兵都有战马,像唐军征调突厥人随军作战那样征调的鲜卑铁骑,而且披甲率格外高。 另外唐军人马具碎的陌刀兵,这儿,王厚用有着大斧头的斧枪兵来替代,三米长的富强,训练格外有素的精锐步兵排列成一排,整齐的砍杀下去,也能极具陌刀手的威风。 整个骑兵军团的行军速度也不是昔日辽东军步骑混合可以媲美的,而且这次王厚还为战争提前准备三个多月,南下九原,途径并州,然后跟着夏侯渊徐晃部的行军道路出河东。 一路上,携带着大批钱帛被派去打前站的毋丘俭是早就打点好了,到了地方,冬天早就干好的秸秆喂马,提前买好的军粮大家放开肚皮吃,吃完了留一地马粪就走,平均行军速度足可以达到一日百里多,竖着穿越并州,走河内郡向东折,数千里时间,仅仅花了不到一个月时间。 只不过抵达河东郡治所,曾经的战国魏都安邑城的时候,前线却是传来了新的消息。 果然不出王厚所尿啊!马超韩遂等人也不是没文化,读过《春秋》,知道啥叫假途灭虢,眼睁睁看着曹总大张旗鼓要从自己地盘上杀过来,去汉中打张鲁,董卓挂了后鸟悄下来的关中群阀是再一次集体毛了,以马超韩遂为主,马玩成银等关中十将全部反叛,扯旗子造反不跟着你奸诈老曹贼玩了! 这事儿是让王厚大喜,又加紧督促大军更快前行,没比夏侯渊徐晃慢多少,与四月初,也是带着大军杀奔到了潼关之前。 这儿得说一下潼关与函谷关的区别,一个在太行以西,一个在太行以东,两者之间距离差不多有二百多里,之所以函谷关在秦以后逐渐衰落,而潼关在秦以后确是勃然兴起,这和陕西关中所处的攻首战略形式有关。 秦王国时候,是要出关和六国争雄,所以太行山之口,秦人是必须要把握好!否则这儿被六国掌控在手中,堵住,百二秦关就得成为百二魏关或者赵关了,任由老秦人再凶悍善战,也得被堵在太行山内打不出去。 可是汉王朝建立以后,以关中统治天下,就改成了以防守为主,只要防备着造反的外贼不打进关中就行,地理位置上,靠着关中这一面的潼关优势就显现了出来,敌人进攻,补给线得在太行山谷道拉扯二百多里,一路上运粮格外艰难,可潼关就可以关中平原就近补给,防守起来游刃有余的多。 说实话,虽然王厚后世没去过潼关,可开始还挺瞧不起潼关的,因为历史上,潼关几场大战好像都没起啥作用,赫赫有名的,明末孙传庭抵御李自成大军溃败于此,他本人也是身死战场。 紧接着李自成同样利用潼关试图抵御清军,依旧被打的哭爹喊娘,还有安史之乱时,二十万唐军照样没守住潼关。 然而!可真到了地方,拿着望远镜一眺望,王厚是差不点没吐血。 后世的潼关和如今的汉潼关也不是一个地方,黄河水系变化,南岸空出来了大片的河床,所以唐到清的潼关城都是在这片河床上的,可是现在,中原农业人口还远没有那么爆炸,也没那能力不知不觉中令黄河变浅,现在的黄河还是湍流不息,直接就冲刷着两岸太行山,从这儿进入关中,仅仅有一条格外狭窄显耀的山道可以走! 而且现在六万曹军实际上连潼关的面都没见着呢!因为仅仅是山边小道也就罢了,从这儿向关中前行的方向还是断崖,需要向南折行,去攀登第二段更加险要的黄埔板谷底,这地儿有多险?上山四五百米高,中间窄的就能通过一辆马车,然后两边还是高台,难怪有百二秦关之说,要王厚来把手,放几个团弩兵,真是管你几万人还是几十万人,都过不去。 可现在,被堵在这儿的是他王厚了。 穿过这道黄埔板,这还没到潼关,还得走几里的潼关山谷,这小小的关才嵌在了山崖间映入眼帘,这儿地儿王厚没看到,不过听就有路过这儿的人说,也是格外的显耀,向上得攀几十米,关口也是处于一处被江水冲崩了的山峰缺口处,破了这儿,这才能抵关中平原。 难怪唐代以前,关中之险,历朝历代都要定都在这儿,可是唐代以后,关中的政治地位就逐渐降低了下来。 来时候王厚还想的挺美的,什么雄山险关,他大炮在手,噼里啪啦就轰过去,一万头猪拉的不够就十万头猪拉的,再险的关也能被轰得开,可现在,他是深深体会到了天时不如地利的至理名言,想用大炮轰关?你先在敌军密密麻麻的弓箭手把手下,突破了黄埔板,把大炮运上去再说吧! “哈哈哈哈!王将军许久不见了!” 两位曹军统帅还真叫个老少年不知仇滋味,就在王厚刚挥军到来,端着望远镜看着山头插得那些马,韩等各家旗帜犯愁的时候,大胡子夏侯渊和老愿意学羌人,往自己脑门上包块白布,不戴头盔以显示自己勇猛的徐晃徐大斧头是一块儿骑马过了来。 看着王厚眉头紧锁的模样,夏侯渊又是毫不在意的一拱手。 “贼的确占据山峰险要之处,不过王将军也不必太过挂怀!丞相命令吾等几部在此扎营,无需要去强行攻打关城,等到他老人家到来,丞相计谋百出,到时候,他老人家自有办法!” 自有办法?那老子的大炮还有沉甸甸的战车咋办?现在对战争装备轻量化重要性又有了个深成次的认识,苦着一张苦瓜脸,王厚是悲催的跟着他俩后头继续拍着马屁。 “正该如此啊!” 个屁! 第648章 气人! 战争不是你想打,想打就能打! 王厚还真是从未打的如此憋气的仗。 整个潼关地区的地形就是个无比高耸的台地,悬崖高耸陡峭,猿猴亦是难爬,就好像个没有空心的城墙那样,给黄埔板上不去,给曹军留的一条狭长的大道,又正好就处在这个高台低下。 而且!他手贱的在邺城之战时候,还在作为盟军的关中军面前应用过投石机,现在倒好了,马家军学会了! 于是乎就成了现在这个情况,帐篷里,和着黄河水流淌的稀里哗啦,王厚紧绷着一张脸喝着碗里的珍珠奶茶,然后呼啦一个大石头忽然猛地砸了下来,噗的一下,帐篷都跟着颤了颤,杯子里煮的奶茶哗啦的声音中晃洒了出来。 可惜,面对这种情况王厚也是没脾气,潼关所在的台地高几十米,比一般城墙都高多了,超过了他带的大炮最高射角,而且还瞭望不到关中军的投石阵地在哪儿,当初官渡之战时候,袁绍造土山压制曹军时候的感觉又让他体会了个淋漓尽致。 还好,关中军虽然彪悍善战,可是工业水平真是不咋地,那么简单的投石机也就十多台,而且距离这么远,准头也同样看老天爷脸色,除了士气打击有点大,杀伤倒是不多。 坐在帐篷中,一边摇晃着杯子里的珍珠奶茶,王厚一边还想起了孙尚香。 额,倒不是他这么快就想小三了,他想的是孙尚香带出来的健锐营女兵特勤大队,四平无名坳一战,她的五百女兵还真是出尽了风头,若不是她忽然出现在战场,斩首了高句丽人中枢指挥,这一战还真得打个旷日持久。 不过王厚训练了这么多兵,还真就缺乏一支类似于孙尚香手头女骑的特种部队! 若是现在有一只特种兵,趁着夜色摸上山崖,不就把关中军的投石机给端了! 不过还是那位伟人说的话,有困难要上,没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还真是说干就干,煮好的珍珠奶茶杯一撂,扯着嗓子,王厚是高声喊了起来。 “小邓!” “将……,将军!” 当领导就这点好,下属随叫随到,而且这年头没有退休制,也不怕退休了人走茶凉,这头王厚嗓音刚落,那头套帐外间,正在和参谋军官们围着地图策划着潼关之战的邓艾立马是精神的钻了进来,右手锤左胸一敬礼。 “您……,您找我!” “如果你为主帅,让你去攻上潼关,拔掉这些投石机,你需要多少人?如何作战?” “将……,将军,若是……,若是末将为主帅,就……,就根本不会进攻……,进攻潼关!” 紧张之下,邓艾还有点结巴,不过他依旧是有话直言的说了出来,入关中的道路不止一条,当年刘邦抢先入关,也是在崤函古道前叹为观止,然后宁愿绕南阳,强攻武关,这才攻入了关中。 这一场战争曹总是胜了,王厚可以确定,可怎么胜的,他记不住了,因为《三国演义》里,曹总被马超杀了个割须弃袍实在是太经典了,在演绎里,钟繇丢了长安之后,潼关还是在曹军手里,可现在的事实是潼关在马超手里。 这场仗如何打,虽然王厚心里也有着计划,但可惜他也不是主帅,如何行动还得看远在邺城的曹总意思,无奈的摇了摇头,王厚又是继续问着。 “那么大的主帅你做不了,就给你个小主帅,你需要多少人马能端掉关中投石机?” “回将军,仅仅端掉投石机,二十个人就够了!不过需要个几天时间!” “二十个!” 一信心十足,这邓艾又不结巴了,可他这话却是听的王厚眼珠子禁不住一瞪,就算是特种作战,在他计划中,至少也得二百个人发动夜袭才能咬得下来,他这要的人手,还真是出乎意料。 不过历史上邓艾可是名将中的名将,和姜维对峙了几十年不落下风,而且偷袭阴平,以万余兵力直扑成都,他说二十个,惊讶过后,王厚也没多问,直接又是点了点头。 “好!人员随便你挑!时间你也可以随意!去吧!” “末将遵命!” 第一次出任务啊!邓艾重重一抱拳,旋即走道都有点飘的向外走了去,不过没走到帐篷口,王厚却又是伸手叫住了他。 “等等!” “将军?” 神色凝重,盯着他,王厚认真的说道:“这次任务不是死命令,遇到危险可以完不成,可你,一定得囫囵个给叔完整的回来,直到不!” 十几架投石机,王厚还真不太放在眼里,顶天儿有些憋气而已,为了这折了他手里一颗未来的名将之星,那他就亏大了!不过这话是真暖心!心头暖洋洋的,本来九十八的忠诚度又涨了一点,小邓同志又是重重一抱拳。 “末将明白了!” ………… 邓艾也是真办事儿,只不过他的要求有点怪,出了帐篷,他是直奔后勤军需处,找到辽东后营仓曹也不客气,直接大手一伸。 “奉将军之命执行特殊任务,申领扑克牌五十副!酒四十坛!” “小将军说笑了,大军行军禁赌,下官哪儿有扑克牌啊?” 一听这个,那和当初王厚被曹操拎出来借脑袋时候差不多的大肚子仓曹立马把他脑袋大脖子粗的老脸摇晃的跟拨浪鼓那样,听的邓艾还真是愕然了下,片刻之后,他是一拍脑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奉将军之命执行特殊任务,申领军心稳定具五十,伤药四十坛!” 形式主义啊!一炷香时间后,领着几个壮汉,抬着二十几坛子酒,怀里揣着二十多副扑克牌,邓艾溜溜达达的,没去军纪严明的辽东第三旅或者辽东骑士团,反倒是溜达进了另一头闹哄哄的鲜卑从骑部队的营区。 为了长期作战,而且反正占据了产马地,马就是多,这次王厚准备的也是灰常充分,这些从骑也把小号毡包给带来了。 说是来打马超的,可现在堵在峡谷里进退不得,要维持这些家伙的士气可是相当困难的,为此,统管后勤的毋丘俭可就忙成了个孙子样,整个河东到处去买酒,也跟当年卫国战争时候的苏联军一样,把伏特加当成了军需必备品,一撩开帐篷,就是一股子浓郁的酒臭味扑面而来。 也幸亏这时代香烟还在美洲生长着呢!王厚实在是够不到,不然屋子里气味得更难闻。 十多个鲜卑骑兵拥挤在一个小毡包内,为了不让他们闲着生乱,这军心稳定具也是发放十足,学好三年,学坏三天,王厚营建归化城这几年,本来朴素的鲜卑人也学坏了不少,几个人围成一团,一口辽东腔骂骂咧咧的甩着扑克牌。 “四个二带俩王!飞机!” “长孙大根可在?” 这年头也流行给自己起个汉名了,只不过不知道后世长孙无忌知道自己老祖先叫个这么贴地气儿的名字,会不会撕族谱,反正随着捏着鼻子掀开帐篷的邓艾沉闷的问声,一个恶狠狠扔了一把扑克的老鲜卑痞子随口哼哼道。 “老子就是!找老子干哈?” “听说你随商队去过西域,还在湟中呆了许久,给你二十吊钱,回去够你喝一年酒的,有个差事你干不干?” “干!当然干!孙子才不干!” 扑克牌一甩,可就在邓艾得意的一笑中,背后的帘子忽然被猛地掀了起来,居然是辽东军赫赫有名三少爷的贱曹彰公子钻了进来,一把就重重搂在了邓艾肩膀上。 “小邓子,来老子地盘上都不和老子打声招呼,是不是有啥好事儿瞒着你叔我啊!” “没……,没……,没……,没有!” 满脸悲催的,堂堂邓名将顿时磕巴了起来。 第649章 特种作战 三少爷的贱也到底出鞘了! 没招,邓艾一紧张就磕巴,算是从小一起长大,曹彰太了解他了,几菊花就把任务给套了出来,在邓艾的“强烈恳请”下,他老人渣是“勉为其难”的跟着出了这趟任务。 一块跟来的,还有他们在崂山学院的老同学,如今已经是辽东骑兵团校尉团帅的许悦,毕竟这是特种作战,需要点人手吗! 一行还真是正好二十个人,邓艾自己一个,许悦带了两个精悍骑兵,剩下十六都是曹彰加上他麾下的鲜卑或者汉人痞子。 额,除了许悦仨精悍骑兵,怎么看怎么都没有特种兵的模样。 不过邓艾干的事倒是正事儿,这潼关高台对于大军团来说,的确是天堑,不过对于四五个人来说,小心点到不至于混不上去,后世潼关又三座,距离汉潼关大约五里外,本来陡峭的山梁在隋代时候又被雨水冲刷出一道裂缝来,为了扼守这里,隋朝又建立了隋潼关,现在这儿虽然没塌陷,可已经有了山裂的的迹象。 从潼关前的裂谷,带着许悦几个能打的,邓艾是从这儿爬上了潼关台地来。 别说,驻扎在潼关高台上的部队可真不少,蘑菇一样的军营群足足有五个,打着不同的将旗,看数量差不多有上万人马!马超韩遂对于潼关防备的重视程度真的是可见一斑。 “这王老蔫坏让去烧投石机!这么多人!让咱们咋烧啊!” 躲在一处大石头后头,端着望远镜,看着乱糟糟密密麻麻犹如下雨天搬家蚂蚁那样的关中联军,曹彰是禁不住咂舌,惊愕的叫嚷着。 不过看到这一幕,尤其是各种不同姓氏的将旗,邓艾却是露出一股子小蔫坏才有的笑容来,阴笑着扭过头来了。 “曹叔,这么危险,要不你回去吧!” “放屁,老子身为你叔,能让你小子自己身陷险地吗?咋干,你就说吧!” 估计就算是完成任务,回去王厚都不能太高兴了!苦笑着摇了摇头,邓艾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辈矮一截的他指着矮的最近的一出成银军营,沉稳的压低了声音。 “咱们想办法,抓几个舌头,偷出十来套衣甲来!许叔,这个主要看你了!” “这个简单!” 拍着胸脯,许悦是轻松的答应下来。 在石头后头一猫就是小半天,就在曹彰急得跟憋泼尿那样绕圈圈中,天色是终于黑了下来。 这儿邓艾初出茅庐的生涩倒是显露了出来,辽东军全员披甲,着甲率百分之百,他就以为其他军队也全都披甲,可晚上寻摸一圈儿,成银的部队中,披甲的其实还不到五成,更多的穿的都是布衣,甚至不少连统一的军服都没有,穿着个老百姓布衣就当兵了! 夜色中,总有尿急的也是一栋帐篷边上,骂骂咧咧的钻出个人来,裤子一脱,就照着光秃秃的山石头就漏火起来。 可他还没等舒服呢,忽然背后一双黑手猛地捂住了他的嘴,另一个也顾不得尿骚味,抬着他一双大脚,许悦几个简直犹如资深痴汉,转眼间就把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给偷没了。 ………… 回了曹军军营,一个单独的毡包里,很满足王某人的变态心理,这抓来的成银军舌头被五花大绑的绑在了椅子上,不过别说,关中秦人一股子倔劲儿是显露无疑,这被抓来的舌头梗着个脑袋瓜子,一副誓死不屈的模样,死硬的昂着个脑袋瓜子。 “恁娃别痴心妄想了!老子啥都不知道!” 邓艾也没多说话,直接打开篮子,一只真是肥的流油的蒸鸡冒着热气被他端了出来,跟着还有一壶老酒一块拎了出来,毫不客气,他恶狠狠的撕下了只鸡大腿塞进了自己嘴里,立马撕扯着吃得满嘴流油。 许悦和曹彰则是一人倒了一杯小酒儿,美滋滋的往嘴里一送,滋溜一吸,那酒香和肉香一块扑面而来,引得成银军舌头是重重直抽着鼻子。 几分钟后,两个随军倭女居然还被找来了,依靠着这成银军舌头脏兮兮的身上,一边不住地摸索着,一边嗲嗲的叫着大爷,一只手拎着那肥鸡不住地往嘴里塞着,另一只手拿着酒罐子狠狠灌着,吃得嘴里冒油中,这家伙还豪爽的哼唧着。 “小的叫刘老尖儿,长期没媳妇,所以叫老尖儿,几位大爷有什么尽管问,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连续三天,别的营又抓了几个舌头,情报算是打探了个差不多,不过距离邓艾保证的二十人,又多了一个,第一天抓来的舌头刘老尖儿,曹彰拍着胸脯许诺,到了辽东,三韩鲜卑倭国的妹子随便他挑,而且一整给他整俩,三十好几还光棍一条,小姑娘手都没牵过的这万年老处男立马是脑袋瓜子犹如拨浪鼓那样点着答应了下来。 反正都是汉人,给谁卖命不是卖命? 第五天,这次是全员皆到了,在曹彰格外别扭中,每个人都是换了套最臭最破的脏衣服,然后又是绕了大半天路,从深山中没有关中军巡逻的那道坡爬上了潼关台地。 “咱们……,就这么直接过去?” 眼看着面前乱哄哄的关中军杨秋大营,就算曹彰都忍不住重重吞了口口水,而此时,邓艾巴不得的兴奋结巴着。 “曹……,曹叔,要不……,要不你回去?” “当我没说,走!” 前面刘老尖儿领路,一帮人大摇大摆的挎着刀,直奔着挨着投石机营地的杨秋军走了去,果不其然,这才刚走没多久,立马一队军营前巡逻兵骂骂咧咧的赶了过来,龇牙咧嘴的叫嚷起来。 “汝等何人,敢闯我杨家大军!” “军爷!小的刘老尖儿,成银将军麾下的,那个,我八姨夫在你军当差,右军佐徐老驴!小的带兄弟们想要求见他!您老能不能行个方便?” 一小罐子酒被邓艾鸟悄的用特意抹脏了的手塞他手里,掂量了两下,这货立马是喜笑颜开一咧嘴。 “进去吧!” 进了军营更轻松,刘老尖儿八竿子都打不到的八姨夫徐老驴收了他们抬过来的一摊子酒之后,当即也是轻松的就把他们安置在了军营中,甚至还给了个帐篷。 “这都行?” 缩在臭气熏天的帐篷内,不管是曹彰还是许悦,都是不可置信的眼珠子瞪得溜圆,这要放在辽东军,简直不可想象! “没啥不行的!当年军事统计调查局的李孚长使不也带着几个随从一路敲打着混进了咱曹军大营吗?要不是遇到了咱将军,还真让他得逞了!” 笑着结实着,邓艾随手把带来的脏兮兮包袱划拉的往下一倒,一大堆扑克牌被倒了出来。 “该干活了!” 第650章 斗地主的魅力 其实这么轻易混进了关中军内部,也不出人意料,关中军可是分为马超韩遂马玩成银等十部,再往下西分,还有不少更小的地主武装以及小军阀,彼此之间互不统属,谁知道谁啊? 而且不联合在一起打仗时候,军阀之间抢地盘也抢惯了,在谁家混的不如意了,跑别人家继续扛枪卖命当大头兵的有的是,同样谁也不认真追究。 而且,邓艾还带了不少走过西口的鲜卑人回说关中口音的胡人,就更没有人在意盘查了。 不过这招同为北方属性的关中军好混,封闭的蜀军还有吴侬软语的吴军就难了。 不管怎么说,反正是混进来了,于是乎邓艾又开始了特种作战的第二步计划。 打牌! 要说这年头不管达官贵人还是民间,鱼乐项目是真少,贵人们也就玩个投壶斗旗,吟个歪诗就没了,至于现在的军中,更是枯燥无味了,看当年王翦攻楚就可见一斑,六十万大军与楚人对峙时候,军士们玩的啥?跳坑,扔石头,没事儿跑跑步健健身就没了。 可现在!超越时代,鱼乐属性爆表的纸牌来了! “八姨夫,来来来,快请坐请坐!” 刘老尖儿都有些发傻,这三少爷,笑的跟徐老驴是他亲九姨夫一样,推着他就进了帐篷,帐篷内,邓艾还有其他一大堆久厮混赌场的鲜卑玩牌高手正围坐一团,在那儿扇着扑克呢! “都提莫让开!让个位置,给八姨夫让个位置!这么没眼力见你呢!” 若是曹操看到,估计该把曹彰驱逐出曹氏,顺便把王厚活劈了,好家伙,好好一个曹氏贵公子跟着他都学坏了,活脱脱一个民*国剧里纨绔公子模样,狗腿子那样点头哈腰请着徐老驴个老**子坐了。 “八姨夫,这是小的们好不容易从关东那面弄来的博戏,叫斗地主,您看,这是三四五七八九十勾小王大王,一个比一个大,三个一样的或者四个一样的叫炸,五六七九十勾这样叫飞机!” “…………然后轮流摸牌,一人十七张牌,牌好的可以抢地主,如果两个人一块抢地主,下家能抢到,咱玩一把试试?” “好咧!” 曹彰事无巨细的解释了一大顿,也不怯场,这八姨夫徐老驴盘腿儿就跟着坐下了,那头,在邓艾幽怨的目光,他曹叔一屁股把他给挤了开,自己也是点头哈腰跟个孙子似得盘坐了下来,三个人轮流就开始摸牌了起来。 高铁的赌城跟着王厚的步伐逐渐在北方蔓延开,这些部族做生意的鲜卑人没事儿也不放羊了,不跑西域就顿酒馆喝酒打牌,别说牌技,出老千的手艺也是一绝,曹彰这货更是吃喝玩乐样样精通,邓艾都看得眼花缭乱中,徐老驴更是压根不注意,他们就把牌给做好了。 抢地主!” 抓完了牌,明显乐了,这徐老驴乐不得的就嚣张的叫嚷了起来,顺道一手把剩牌全都抓进了手中。 “四个二!俩大王!飞机!春天!老子这是赢了?” “您老简直是牌神啊!” 那一副哭丧着脸的模样简直跟真的一样,带着那鲜卑打牌高手,曹彰挤眉弄眼肉疼的跟酸掉大牙那样,悲催的从腰间口袋里摸出了几个铜钱来。 “上贡上贡!咱再来!” “来呗!” ………… 好家伙,若是让徐老驴认几个大字儿,估计得跟要了他老命那样,可是略显复杂的斗地主,十几圈儿,这老小子已经精通了,而且曹彰也不是一味让他赢,有赢有输才能更勾引人,一个下午时间一晃儿就过去了,面前放了十几个钱,额外还赢了一壶酒,这徐老驴简直是眼睛都发红了,接着在哪儿兴奋的叫嚷着。 “发牌发牌!” “八姨夫,这到晚上巡更点了啊!” 故意苦着一张脸,曹彰又在那儿作妖的一摊手,向外一伸脑袋,果不其然,天都黑了,不过看着牌,钱,酒,还是一副瘾头十足的模样,忽然狠狠一拍大腿,这徐老驴咬牙切齿一哼哼。 “你们等着!” 说着,他是连跑带颠的奔出了帐篷,在邓艾满是诡异的阴笑中,不到几分钟,这东营佐也是点头哈腰的拉来个披甲的军官,那谄媚的孙子样,和刚刚曹三公子一毛一样。 “张校尉,快请快请!这是曹小狗,这是邓小结巴,这是刘老尖儿,这几个都是我外甥,他们从关东人那儿,弄来个博戏,贼有意思!小的寻思孝敬孝敬您老!快请坐快请坐!” “咋个玩啊?” “您看排面,这是尖二三四五六七,这是俩大王,大小王管一切,三个四个一样的叫炸,一连串叫飞机……,咱试试!” “来吧!” 复杂的规矩听的这校尉有点迷糊,不过照样兴致勃勃的坐了下,这次轮到曹彰自己一个下臣子棋了,可是一副出千作假的手艺照样看得小邓艾直迷糊,而且抓玩牌他就嚣张的大笑着。 “这次小的赢定了,抢地主!” “看飞机,六七八九十勾圈!” “管上!七八九十勾圈铠!” “额……” “瞬间傻眼”,捂着个脑袋瓜子,曹三公子格外悲催的叫嚷着:“关不上!这怎么可能?” 满是兴奋的笑容,张校尉甩出了俩五,跟着徐老驴又甩出了俩六。 ………… 好家伙,牌局一直玩到好不容易有的那点灯油都消耗没了,临走时候,这赢了二十几个钱,外带辽东军制式军粮包,两包珍珠奶茶的杨秋军小军官还顺道摸一人揣走了两幅扑克牌。 “他大爷,累死老子了,啥时候都是别人赔老子打臣子牌,啥时候轮到老子奉承别人了!” “谁让曹叔你非得跟来!” 看着曹彰往地上一瘫直哼哼,也是幽怨的跟着嘀咕一句,不过旋即邓艾则是阴笑的嘟囔了起来。 “老尖儿,给你两包珍珠奶茶,一会儿你出去想办法打听打听,军中谁和这张校尉最不对付!” “好嘞,您尽管吩咐!” 这今个一天就巴结上了营佐和校尉,就算不当间谍,这吃的开的功夫也是看得刘老尖儿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忙不迭的点头哈腰答应着,揣着两包珍珠奶茶,屁颠屁颠就溜了出去。 第651章 王炸 “飞机!” “王炸!” “春天!” 这几天杨秋的军营,到处都弥漫着这些词汇的呐喊! 难怪当初高家浪公子高铁在日照港第一眼看到几个水手玩纸牌,就第一眼被吸引了过去,纸牌既不像摇色子那么简单,又不是特别难,让人难以学会理解,其中还能玩的出技巧与花样,这样是最吸引人上瘾的。 邓艾带了五十付扑克牌,就好像一颗种子那样又种在了关中军的,这才几天时间,五十副扑克牌居然翻了十倍,快达到了五百副了,当然,关中造纸业也远远落后于辽东,这些穷的掉底儿的穷大兵更是不可能弄到足够的硬纸壳来造扑克牌。 不过,困难永远打不倒赌徒,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没有纸壳?没问题,山上不有榆树吗!外面粗书皮用刀子剥下,里面略带嫩绿的软树皮剥回来,切成块,就是扑克牌了! 至于上面的花纹,也好弄,抓只鸟,甚至抓只耗子,抓只蛇,脖子一切,血一放,借一副扑克牌照着上面花纹一话,一副新扑克牌就诞生了! 反正现在两军对峙,而且为了节约粮食,关中军还不像王厚那样没事儿折腾自己嫡系部队,还搞一个小规模练兵,只要军士不大规模逃跑,随便你待着,闲的无聊中,也为扑克牌的推广带来了绝佳的土壤。 几天下来,整个军营中,到处都是一摊一摊的,就跟后世街道边,两个老头下棋,一堆闲人围着看热闹一毛一样,三个人满是臭汗骂骂咧咧的甩着扑克牌,然后一堆军士闲人跟着看热闹起哄的,一人脚边上再放一大堆的战利品,铜钱什么的! 不过!邓艾不是天使,相反,他魔鬼化还要更多一点,毕竟王厚派遣他来,是过来消灭现在还天天往他王途求脑袋瓜子上喷石子儿的投石机的! 一共十六架投石机。 现在辽东已经很少用投石机了,一方面野战的多,北方基本上没啥坚城要攻,一方面养猪多,通过猪粪来堆硝,产量是真滴比人拉的堆出来得多的多!至少供得上大炮了,不过作为内销产品,卖到中原,甚至卖给江东孙权,投石机还是会产出一些的。 所以邓艾见过不少投石机,看着这些关中投石机,可以说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差的!粗壮的木头胡乱捆一捆,用得到铁构建的部位也是能省则省,但论性能,这破玩意拍马都赶不上辽东出口投石机。 难怪射程这么近! 可再破的投石机还投石机,还得想办法摧毁,这几天,许悦是几次杀气腾腾想要试图去烧了这些木头,可每次都被邓艾给劝住了。 稍安勿躁! 这一天,又是激烈的斗地主大赛精彩的展开了,而且,这一次还是在投石机阵地边上,那头,抱着用搓子从地上扫来的石头甚至灰土垃圾什么的,不走心的往投石勺子里一塞,一边干活,投石士兵一边脑袋瓜子还朝着十几摊斗地主大赛现场张望着。 另一头,好百人都在那儿探着个脑袋瓜子瞅着。 不得不说,继承了点王厚的主角光环儿,邓艾运气还真不错,和主管他的顶头上司张校尉是死对头的,正好就是主管投石机的刘校尉,反正不知道是小时候刘校尉偷了张校尉家苞米,还是张校尉趁着刘校尉出去打仗睡了他媳妇,反正俩人就是互相看不过眼儿。 现在扑克牌斗地主这么火,那么俩人自然不会不在这上面较量一番,也是就在投石机低下,围观一大圈人数最多的就是俩校尉的赌局,邓艾,许悦,曹彰三个老阴间谍也全都巴眼瞅在那儿。 这一局刘校尉是地主,而张校尉还有徐营佐则是俩农民,在斗他一个地主! 牌已经出一半了,不仅仅是赌钱,还关乎面子,仨人脑门上也都带了点汗水。 不过这局似乎牌不错,握着一手牌,刘校尉忽然是阴仄仄的笑了起来。 “老是赌这些铜钱也没啥意思,赌点大的吧!刘牛山那块地!” 这话一出,本来正在观赌的两个营人马,气氛一下子都变得紧张了点!这年头土地农兵,能当上校尉的,就算不是士族也是有点小地的地主,招募上来手下的兵,自然也是地里耕田的泥腿子了! 这刘牛山,放在大规模开发田土,地广人稀的辽东,屁都不是!可在士族地主开发已经相当密集,寸土寸金的关中来说,就格外重要了!更重要的是,这儿还是一处水源地,谁占了这里,春天灌溉就容易,所以这个赌两个营的人都格外的紧张。 “老兄不会不敢吧!” “老子有啥不敢的!赌了!不过你输了之后,别再他娘的死皮赖脸来偷俺们老张家的地!” “成!” 也是对手中的牌格外的有信心,被激了两下之后,一咬牙,张校尉也是迎战了下来,而且满带狞笑,他吧嗒一下甩出了四个十带两六来。 “四带二!” “我也四带二!” 在张校尉不可置信中,刘校尉居然也扔下了六张牌,而且正好压他一头,四个勾带了俩八出来! “兄弟就剩一张牌了!张兄承让了!” “这怎么可能?” 看着刺眼的原装辽东扑克牌,那印刷出来的精致花纹,张校尉的眼珠子顿时红了。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三少爷做了他的天使,一瞬间,这老出千是手出入电,忽然抓住了刘校尉的衣袖,旋即狠狠向下一抖落,哗啦啦的声音中,十几张牌居然从他收紧的袖口中抖落了出来。 下一秒,气氛可就热烈了起来! “娘个xxxx的,你娃敢出老千!” “张兄,不就一场博戏吗?用得着那么认真吗?” “去你xx的一场博戏!” 咣的一个电炮出去,暴怒至极的张校尉率先发难,打的那一副无赖嘴脸尚且不在乎大笑的姓刘的吐着大牙托马斯璇璇的飞了出去。 “姓张的!你敢打我家老爷!杀了他!” 另一头,不管是拍马屁还是真关心自己地主老爷,另一头的刘家营也炸了,辽东标准表情龇牙咧嘴的轮着拳头也加入了战团! 出千还提莫有理了?这头张家营也不含糊,而且张家营还得到了不少斗地主爱好者的支援,好家伙,看热闹的都轮拳头上了,相互抱着厮打成一团,我给你电炮,你踹我丁丁的,那阵容,绝对玩不起扣眼珠子型了! “烧了他们投石机,看他们如何交差!” 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拎着坛子酒咔嚓一下子砸在了投石机上,一边拎着火把扇阴风点鬼火的叫嚷着,曹彰一边阴霸的拎着个火把就要去点。 可惜,他忘了一点,间谍就不要太高调,没等火把递过去呢,斜刺里,一记左勾拳狠狠招呼他眼眶上了,咣当的脆响中,打了堂堂丞相三公子个独眼青,捂着个脑袋瓜子,他就蹲地上去了。 还好,赌输了的赌徒够疯狂,他这才挨完打,那头,另一个张家营军士怒不可恕的捡过火把,猛地扔了过去。 呼啦一下,第一个投石机烧成了个大蜡烛,紧接着又是第二个,第三个! 还是邓艾够诡,一直躲着远远的,看着第八第九个投石机也着了,剩下的他压根就不管了,一手拽着捂着眼圈儿还嗷嗷直叫的曹彰,衣服都不顾了,顺着投石机边上天然的高台地土斜坡,滋溜一下就滑了下去。 二十几个人,屁股都磨破了,滑到了土坡下面,一边捂着屁股一边毫无主角风范的回头张望着,好家伙,还打呢!甚至跟着他们屁股后头,俩人掐架掐着掐着,顺着土坡也是咕噜噜的滑了下来。 太他娘的刺激了!一边跑路着,不管曹彰邓艾还是许悦,无不是阴笑着龇出了大板牙来! 任务完成! 第652章 邪恶音乐起,大反派曹总到 “额……” 看着山顶上熊熊燃烧的火光,还有面前穿着臭烘烘破衣烂衫的辽东三英,尤其是眼睛上挨了一个电炮,肿这个眼圈儿,却格外得意的曹三公子,王厚的嘴角禁不住直抽着。 的确,任务完成了!可是,和他期望的结果,总有点差别呢? “看什么看?投石机不是烧了吗?还不看赏!” 有这么嚣张的属下?看着王厚郁闷的老脸以及邓艾悲催的耷拉着脑袋瓜子,曹彰是嘚瑟的嚷嚷了起来,听得王厚禁不住又是一咧嘴,想打人,可举起的巴掌又憋屈的放了下,好半天,这才无可奈何的一点头。 “邓艾许悦各纪一功,回辽东按功升迁,至于曹大建军你!等丞相到时候,本将一定如实向丞相为你“请功”!还望三公子耐心等候!” 这个请功带着引号,而且一边说王厚一边是咬牙切齿着,这表情,明显是要告黑状了! 曹操也是教导过了许多次,君子不利于危墙之下,上次曹彰已经玩了此失踪,吓得王厚跟个孙子一样,这次看他龇牙咧嘴的样子,是一定要在自己老爹面前告状了,看得曹彰难得的心虚起来。 “额……,本公子无私奉献,请功……,就罢了吧!” ………… 这一次邓艾出手倒是给王厚打开了个思路,脑门顶上没了烦人的投石机忽忽悠悠砸来的大石头块子,让他有充分的心思来对付盘踞在自己头上潼关台地的关中军来。 一方面也是练军,王厚是真想给自己弄些特种兵了,一些泰山籍的猎人还有长白山籍的靺鞨人被挑选出来,然后由这次执行任务的鲜卑人带路,趁着夜色,不断的摸上潼关台地,然后偷汉子! 抓回来的关中军甭管哪一部的,多小的大头兵,绑凳子上就是一顿鞭子拷打,大晚上,点着灯的帐篷内,就见那鞭子影噼里啪啦的挥舞着,然后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不断传出来,听的附近路过的别部曹军看得都是心惊肉跳的,背地里又给王厚加了个外号。 王阎王! 另一面天天丢人,就算是关中军管理混乱,也引起恐慌了,不少人还疑神疑鬼起来,把丢人归于山魈作乱,还在大营门口洒了一圈盐来辟邪,也是够傻得了。 虽然这些大头兵口中不可能有什么军团行动的大情报,可是底层人物也是最贴近生活的,从他们口中也能打探到不少小道消息,就比如十大关中军阀中谁与谁为了争地盘打过多少仗,军阀内部的哪家地主士族又和哪家地主士族争田地,争水源而矛盾深厚,这些情报处理得当,也是战争一大利器。 这一次曹操的行动是真够慢的,就算这么复杂的情报收集工作王厚都做的差不多,连马超韩遂麾下的汉子都让他偷了,七月份,曹操这才率领着邺城大军姗姗来迟。 其实也难怪,霸业真的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赤壁大战失败之后,就算王厚把舆论给揽过去,没让曹操承担太多诘难,可自曹操起兵以来,战无不胜的威信就此打破,这几年来,颠覆曹氏谋反案也是此起彼伏,就比如夏侯渊徐晃的部队从并州开出之前,才刚刚平定了商耀的反叛。 非常时期,现在曹操得担忧的事情比以前许都时候还多得多,所以出邺城之前,各种防范足足花了他快三个月。 不过曹总毕竟是曹总,走哪儿都自带bgm那种。 七月初六,本来就已经格外拥挤的潼关外黄河崖畔,又变得更加拥堵起来,这一次下了血本,为了解决关中问题,曹操足足从邺城带出来了七万余部队,其中虎豹骑以及乌桓名骑加一块就有一万多,为的就是对付西凉大马,横行天下的凉州铁骑。 “拜见丞相!” 虽然实权上更高一点,可地位上,王厚这镇北将军还排在征西将军后头一点,毕竟将军排行是大将军车骑将军骠骑将军,然后是四征,四镇排在最后,所以隆重的战鼓中,王厚是跟在夏侯渊背后出见的。 距离上一次见面,曹操明显苍老了些,头上皱纹又多了不少,不过,他那满头秀发还有大胡子,居然清一水儿的变得乌黑油亮,连一根白须都没有,而且满是庄严中却又偏偏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也格外具有亲和力。 背后带着头号保镖头子,也是许久未见的虎侯许褚,身披重甲,那模样就跟头熊那样,另一头的重骑兵,当年王厚拉皮条,跟着杜氏一块儿入曹府,拜曹操为父的曹真现在倒也是长大了,比王厚麾下的邓艾帅多了,头戴呢绒盔,唇红齿白的一副当红小生模样,帅的令人嫉妒。 再背后,就是虎豹骑了,这部分部队如今帅的掉渣,和王厚关系也不小。 曹氏控制下,各地封疆大吏一年或者两年之内,必须要回朝述职小半年,可王厚在外一待,经常几年都不回朝一次,可曹操对他依旧是信任有加,不仅仅是他政治脚步跟得极其紧密,而且每年上供的贡品也足够。 就虎豹骑的重甲,人甲五千套,马铠五千套,兵器一年上供两万多具,弩一万张,滑轮弓一万张,棉布十万,貂皮五千,钱一百多万贯,奶粉肉干之类的特色军粮还有若干,钱到位了,王厚自然也成好女婿了。 看着他抱拳摆下,没管夏侯渊,曹操居然先翻身下马到了他面前,重重拍了拍王厚的肩膀,大笑着打趣着。 “都说塞外苦寒之地,途求经年不见,居然发福了!可见传言不实啊!哈哈哈哈!” “诸位请起吧!” “谢丞相!” 在诸多将军羡慕的眼神中,跟着夏侯渊,王厚跟着是一块儿重重的一叩拜。 不过……,这曹总就跟后世孔捷骂李云龙似得,属狗脸的,说变就变说咬人就咬人,召集诸将进了帐篷,象征性询问了下战况,然后把夏侯渊等人打发走之后,曹总忽然脸色就变了,狠狠地一拍桌子,辽东标准的深色龇牙咧嘴的就咆哮了起来。 “好你个王途求,色胆包天,连那孙小儿的妹子你也敢纳,当初你向老夫迎娶红节之时,又是如何向老夫保证的?汝也不过司马相如之流!忘恩负情之辈!老夫打死你!” 咣当一声,一盒子令箭砸在了王厚脑门上,瞬间脑袋瓜子多出个大包来,疼的王厚也立马是一副辽东标准表情,龇牙咧嘴起来。 “嗷嗷嗷~” 第653章 韩信之计 看着王厚脑门上多出来个大包,头发上还插着两支令箭,捂着脑门龇牙咧嘴那副狼狈的模样,看得曹彰这三少爷的贱,邪笑的是格外的淫贱。 王厚现在用脚指头想都能想的出来,绝对是这货怕自己告状,先行到曹总那儿告了刁状。看着老丈人嘴角气的直抽模样,王厚悲催的重重一抱拳。 “相父,途求此举也是为国思虑啊!为了我大汉朝廷的安稳,末将这是为国捐躯啊!” 都被气乐了,曹操无语的一撇脑袋,旋即狠狠一敲桌面:“好,汝王途求就给本相说个子丑寅卯来,你怎么为国捐躯了?” “赤壁……,撤军之后,孙刘二贼瓜分了荆州,然而孙家毕竟小姓小户,而刘备尽管实力弱,其在荆州经营多年,一副伪君子模样深得荆州士族的拥护,孙权想要控制荆州,也必须和刘备打好关系!最能打好关系,莫过于姻亲啊!就像丞相您把红节许配给了末将,末将就对您忠心耿耿,肝脑涂地的!” “那你小子拿肝给老夫刷个墙看看!” 一波自吹自擂,奈何曹总压根不吃这套,嘴角一抽搐,王厚只好继续向下忽悠。 “所以末将强行娶了他孙权他妹,孙权宗族内,就没有亲近又适龄出嫁的女性,来和刘备联姻,只能选一叔家女认作义女,嫁给刘备,这样一来,他们姻亲联盟关系就弱多了!” “好吧!算你说的过去!” 一琢磨也是这个理儿,吧嗒着嘴,曹操悻悻然的哼哼道:“要不是红节这个傻丫头亲自把姓孙的小丫头送你床上,老夫非抽死你这个忘恩负情的司马相如不可!” “对了!孙氏所出的男丁,交由红节抚养!” “额……,尚香生了?” 算算日子,去年秋他酒后乱性,糊里糊涂就把孙萝莉给睡了,到现在也有十一个多月了,现在他是弄明白,曹操为啥发这么大火了。 还是政治原因啊!曹红节身为长妇,这么多年,就添一女丁,可是孙家小妞一来,给王厚生了个带把的,血管里流了一半孙家的血,如今王厚在塞北创下如此大的基业,曹操不得不顾虑,王氏第二代还会不会对曹氏如此效忠。 “完全没问题,待这小子满月之后,送到邺城,由您老人渣亲自教导,可好?” 人都重男轻女,好家伙,王厚是个极端,重女轻男,当初宝贝闺女真是千宠万宠,现在王厚去哪儿都不忘了给闺女买纪念品,好家伙,自己娃还没见到 辽东来说的确是个不错的方案,不过思虑了片刻,曹操却又放弃了这个诱惑,摇晃着脑瓜子没好气的哼哼着。 “交给红节养即可!老夫可不想再被红节喊骂不近人情了!” 呵,说得好听,曹操考量的还得是政治,王厚这十多年了,就蹦出来一个娃,刚生出来,就被他弄到许都去,辽东的群臣该如何做想,而且看王厚这样,能下一个公蛋,没准儿还能下第二个,万一他又有了个男丁,那么被寄养邺城的公子必然被仇视的辽东群臣所抛弃,到时候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申根不及养恩!那还不如让曹红节抚养这个孩子,等他稍大,母子俩再来邺城多亲多斤,感情上王厚这外藩也得对邺城曹氏升温不少。 “如相父所愿!” 穿越前,王厚就觉得他娘养他是真亏,所以这货格外没心没肺的优势轻松一点头,气的曹操再次一哼哼。 不过,这老人渣还真是和李云龙一样属狗脸的,刚刚阴将下雨,可旋即,又是变得多云转晴起来,朗声笑着问道。 “不提这些琐碎私事了!说说当前战事!途求,你在前线三月有余,面对马韩小贼也是日久了,你说说,本相当如何破这些关西贼?” “额……,丞相,十万关内大军据守潼关,想要再此破关,实在是太难了!无论我朝廷大军多么精锐,狭窄的黄埔板,五里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入!都太难!” 还真是认真思虑了片刻,王厚却也是禁不住骚了起来,卖弄起关子来。 “不若这样,丞相,您定也有腹稿,咱们将计策写在掌心,然后一同张开如何?” 这个在演义里玩烂了个手段,其实真实情况下还没发生过,曹操还真是感兴趣的大笑着一点头。 “好!就当如此!” 看着曹总和王厚一人抄起一支毛笔,在掌心急促的描绘起来,一直傻看着热闹的曹彰也跟着不甘人后的凑起了热闹,片刻后,三人一起亮出了手掌来。 但见曹操手心写着韩信二字,王厚手心写着蒲津二字,而曹彰多了一个字儿,打扑克! 很倒霉,曹三公子的计策直接被曹总无视了,满是大笑,拍着大腿,曹操愉悦的夸奖道。 “知我者,王途求是也!” “既然如此,明日我部当为先锋,先攻潼关!” 外藩要有外藩的觉悟,一般为拉拢外藩,攻坚损伤大的事儿,都不会交给外藩同盟的助战军队,可是为了表达忠心,外藩还需要抢夺这个危险机会。 果然,也不和王厚客气,曹操是大手一挥,直接答应下来。 “好!这次攻秦,就以途求你为先锋将军,若是此次上天庇佑,击溃马贼,本相再为你在陛下面前请功,进封两千户凉侯!” “多谢相父!” 不管是韩信还是蒲津,看得曹彰都是一头雾水,眼看着俩人打着机锋就把事情商量完了,他是忙不迭的又笔画起来。 “父亲,那孩儿的计策呢?前几个月,孩儿与邓将军可是…………” “对了丞相,年许前在辽东,三公子不听军令,深入公孙家之国境,险些导致军没!前几个月,三公子又擅自行动,仅带二十几许人潜入贼杨秋军营数日之久,三公子,末将是管不了了,还望丞相您教训一二!” 好家伙,还敢提!找到这个机会,王厚是痛痛快快的就把刁状给告了出来,果然,下一秒曹操那张本来多云转晴的老脸再一次黑了下来,声音恼火,咆哮着嘶吼了起来。 “孽畜,跪下!” 一瞬间,那张浪荡公子脸也是变得绿油油的,扑通往地上一跪,曹彰格外哭丧的认罪起来。 “父亲大人在上,孩儿错了啊!” 第654章 你可以充分相信曹总……,才怪了! 潼关之威算是显露无疑了! 甚至关中军连险要狭窄的上坡路黄埔板都没守,直接放给了曹军,因为他们还有更加狭窄难行,卡在悬崖间的五里暗门可以拒收。 其宽窄仅容一车,上下高度落差十几多米,当真堪称一线之田了。 就算有坦克机枪的近代武器级别,攻打这儿也得头疼了,坦克你有你也开不上去,机枪扫射,人家不露头,在墙缝射你,除非用大炮炸药把整个地形都给打开了,不然也是天堑难登。 那个时代都如此艰难,更不要说冷兵器为主的如今了!就算关中军将黄埔板上坡全都让了出来,王厚也不敢派大部队强攻,一次仅仅敢派四百人一个团,而且还得像罗马军团那样,脑袋上顶着大盾牌,犹如个龟壳一样向上攀登过去,因为一道上,从关中军控制的潼关台地上,弓箭落石好像下冰雹那样劈头盖脸就射了下来。 整个制高点全都被关中军控制着!高度落差哪怕用弓箭压制都压制不住。 崖道上一共放两个团,一个推进到五里暗门,与拒收暗门的关中枪兵交战,一只就放在黄埔板上,吸引上方的火力,这活计真是每时每刻无不是在和死神跳交际舞,头上盾牌短短时间就被射成了刺猬,脑袋大小的滚石咣当咣当抛落下,砸的盾牌咔嚓作响,也幸亏辽东旅虽然没学罗马人的龟甲阵,可依旧和罗马军团一样极度强调阵型。 换任何一支曹军,此时都是死伤惨了。 而且为了表示自己攻关是认真的,除了正面强攻,王厚额外还分出了两只力量,一只就是抓舌头的特种部队,顺着潼山沟壑的山坳摸进去,从另一头攀岩上台地,背地去袭击关中军,第三支则是把他第二杀手锏拿了出来。 虎蹲炮! 看不到敌人具体位置,只能估摸,几十斤的小炮下面用黄图垫高支架,当臼炮迫击炮用,足足二百多门虎蹲炮也算是壮观了,后面点燃炮眼,辽东的炮兵旋即捂着耳朵趴下,噼里啪啦此起彼伏的爆响声顿时响起,一个个药丸子大小的炮弹猛地飞起,在天空中打了几百米之后,又是噼里啪啦的掉落在了潼关阵地那头。 别小看个药丸子,铅打造的也有个两三百克了,几百米落差只要落在脑袋上,铁头盔也得打的大瘪,,光着脑袋瓜子那就直接开瓢了。 这阵炮击之后,也是一阵惨叫声从台地上传来,战果不知道,可箭雨居然停了将近一分钟,这才继续又响了起来。 背后督战,看着这一幕,率着自己染的一片漆黑的大胡子,曹总是情不自禁的不住点头夸耀着。 “王途求用兵,进退有据,井然有序,还兼每每有奇招制敌,其兵法在吾大汉,当排前五已!” 不过兵法前五也拿这道天险没有办法,三路奇兵进攻,足足打了四天,王厚死伤了六七百精锐,却依旧没能在这潼关进一寸,五里暗门依旧牢牢掌握在马超韩遂手中,他未得寸进。 还好,也不需要真强咬下这天险潼关,从四月份开始,曹操就把重兵布置在潼关,如今又主力齐到,十三万大军集结潼关,虽然面上摆出来的就是在潼关与你决战的模样,实际上用的却是韩信灭魏王豹之计。 当年刘邦暗度陈仓出汉中,席卷关中,旋即几十万大军再一次成皋与楚军激战,其侧翼,魏国叛盟,刘邦只给了韩信万余人,明天从右路出击,开创第二战场。 汉魏战局就和现在差不多,只不过魏王豹料定韩信自蒲津渡黄河,主力皆集结于蒲津,韩信将计就计,将渡河舟船纷纷调拨到了蒲津,主力部队却是连夜北上一百里,在阳夏用木法绑着大坛子强行渡河,直扑魏都安邑,又于半道上设伏,一战击溃魏军主力,占据了魏国。 天才还真都是想通的,当年西方亚历山大大帝攻印度波鲁斯时,也是以此招强度希达斯佩斯河,绕道背后给了印度军致命一击。 如今轮到了曹军了! 昨个晚上,徐晃赵杰两将已经率领五千骑兵抵达了蒲津渡口!所以今个就可以玩个战略魔术大转移了。 潼关台地上,已经站满了关中群阀的士兵,每个人都无不是满面惊愕的模样,看着忽然退军回了黄河岸边小平原的曹军。 恢宏的气势中,无数早已经准备好的木筏舟楫被噼里啪啦的推进黄河中,运载着军械粮草,战马战具,成群的曹军在飘荡的黄河水中,喊着号子向黄河主流的河对岸飘荡而去,一时间,黄河南北,舟楫不停,人嘶马吼,震撼山峦,无比的壮观。 岸边上,曹操甚至亲自豪气的拔剑狂吼叫着。 “诸军渡河,西平关中!来啊!擂鼓装行!” 这一手真把马超给玩了,说好一起到白头,你却悄悄焗了油!山崖上,明显能听到被骗到此的关中大军一阵阵愤怒的咆哮声传来,引得曹操又是昂气头来哈哈大笑着,顺便有滴漏住了曹彰,顺道教育起儿子来。 “子文,你看,此战就充分体现出君子不立于围墙之下的战术思想来,潼关高大险峻,我军以大兵团威逼之,却不进黄埔板,仅以小部队威压其军,引之以全军决战,而时机一到,大军犹如九天之凤,煌煌而腾,转其无防之地!攻其不备,乃攻之善善也!” 在曹彰哭丧着一张脸耷拉着脑袋瓜子一副恭顺状中,曹总是唾沫星子直飞,喷了他一老浪荡公子脸。 “小同志,像你这咋咋呼呼,莽莽撞撞,是要不得滴!” “是!您是爹,您说狗屎是香的都有道理!” 这头曹总在教育儿子,那头看着恢宏的大军,王厚也是格外心旷神怡着,曹操的战术欺骗是完全施展了过来,十万关中军全部被拖在了潼关,黄河西岸徐晃也在同一时间渡河,只要他能在黄河岸边坚持两天,十三万曹军就能踏足关中平原。 还凉州大马!这头曹总手下的虎豹骑,乌桓骑,自己手里还有鲜卑从骑,辽东骑士团,这么多名军还蹂躏不死马超区区一支凉州铁骑? 不过……,战争如此之顺,罗贯中老爷子的割须弃袍到底是从哪儿来的灵感呢! 忽然一个激灵,王厚左右一摇头,不知不觉中十三万曹军已经渡河了差不多了,黄河南岸,也就剩下他和曹操的亲兵千把号人了! 站在江边渡口,曹操还在苦口婆心的教育着曹彰。 “君子不立于围墙之下啊!” 第655章 将军三箭定天山?一人双弩震潼关! 张辽那八百逍遥津勇士之名怎么得的?可不是虎逼的带八百人真和孙权十多万大军硬拼去了,吴军前军只有几千,率先抵达合肥时候,张辽亲率八百敢死队杀出城池,攻进吴军中,杀了孙权个人仰马翻失了锐气。 然后孙权没脸,攻打合肥月余不下,退军时候又是自己装逼,为全军断后,北岸仅剩下千把吴军,让张辽又抓到个机会,合肥数千大军齐出,以多打少,把孙权绑树上揍,若不是凌统舍命率领三百部曲死战,孙权连称大帝的资格都没有了,就得提前蹬腿翘辫子了。 好家伙,现在曹操犯了一个装**病!这头,一阵阵凌厉的马蹄子声音咆哮而起,黄埔板上,一阵阵烟尘飘荡而起,连续几天来,王厚不得寸进的五里暗门狭关中,奔涌如虎的西凉铁骑跟绝堤了似得,蜂拥而出,沉重的马蹄子身影践踏的山峦都跟着震撼了起来。 马超乃不次于张辽的名将,他能抓不住这机会?西凉马家军杀出来了! “丞相,速速上船啊!” 望远镜眼看着这一幕,金牌保镖头子许褚是率先的咆哮了起来,这头还教育儿子别干危险事儿呢!冷不丁一回头,看着滚滚而下的西凉铁骑,曹总真是老脸都白了白,声音都带了几分哆嗦。 不过就算这样,他还要强制装逼呢!声音微抖着,却故意一副不屑的模样哼哼着:“无妨!小贼发狂而已,调……,调船来!” 看着奔涌而下的马超骑兵,王厚自己也是悲催了起来,现在跑能勉强跑,还得被弓骑兵射一道,而且岸上这一千精锐就得全扔这儿了,尤其是他最沉的王氏连弩还留在对岸呢! 不过看到王氏连弩,王厚心头却又是情不自禁的一野!这玩意射程一般,射速一般,不过适合连弩作战的地形却是有了!黄埔板没比那一夜鲜卑叛乱时候的别野小区大道宽多少!就算马超军有数千铁骑,可是也只能六七骑并排,通关狭窄的地形如今形成了双刃剑,这是个战机! 搏一搏,小单车变摩托!考验二代连弩性能的时候到了! “许将军,你护送丞相渡河!亲兵团,连弩组,传本将命令,黄埔板口集结,列阵,给老子堵住凉州狗贼!” 嗡的一声把剑都拔出来了,阴沉着一张脸,翻身上马,王厚直奔着黄埔板狭口奔了去。 “真吾婿也!子文,咱们先渡河,再派人来接应……” “父亲大人先行,孩儿为您断后!” 曹总感慨的话还没说完,曹彰这小子有贼够意思,翻身上马,也是狂奔了过去。 这头,突突突突的拖拉机声猛然想起,煤烧着气缸升起一阵阵的黑烟,八马拉着战车,四架王氏连弩战车一字排开,堵住了狭窄的黄埔板出口,前沿,四百余辽东亲兵团组成重阵,还有十几门没来得及搬走的虎蹲炮被摆在了前面,跟着王厚背后,又分开了二百余虎豹重骑,曹彰也是撵了上来。 “你小子来干什么?” 蒸汽机的声音压的王厚声音都不得不高昂着喊了起来,曹彰却是不客气的反嚷嚷着。 “少废话,老王,你说怎么打?” “下马,堵住一切出口,给老子射他们的机会!” 亲自翻身上了战车,一伸手,王厚还端起了一架沉重的弩台来,一边又是对着身旁人咆哮着。 “还没好吗?” 对面,凉州骑兵已经奔到了距离不到二十多米了,不止曹操孙权爱装逼,现在马超也是,他就在冲锋的骑兵第三排,而且当年和王厚并肩作战在邺城的关中领军韩彰也在,指着站在重机枪挡板一样的金属弩盾后露个脑袋瓜子的王厚,这成熟了几分的公子哥惊喜的叫喊了起来。 “超哥!王土球那个败类!” 这一句话还真是让马超兴奋了起来,开战能折曹军一大将,对整个曹军士气打击也是极大的!震着手中长矛,他也是愉悦的咆哮了起来。 “待我取那王天高之手机!” 说话功夫,顺坡而下的西凉铁骑已经挥舞着长矛,双脚夹着马肚子,冲到了黄埔板尽头,王厚阵地面前去了!额,到现在,蒸汽机还没启动了,倒是十几门虎蹲炮先发威了。 贴着脸射,轰隆的爆响中,十几个药丸子大小铅弹狠狠钻进了马队中,甚至最前面一骑,炮弹直接打的马头噗呲一下爆了开,前几排的西凉铁骑直接躺下一半儿去,倒下的战马又把狭窄的山路堵塞了住,差不点没被挤压的一个跟头,翻身下马,手中长矛直冒着王厚狗头,杀机腾腾中,这马超再一次咆哮了起来。 “王狗!受死!” 可就在这一刻,传动轮也是终于飞速转了起来,下意思一低头,然后在王厚差不点没吓尿了中,一并沉甸甸的长矛擦着他头盔带着一连串火花子飞了出去。 “他妈的!” 眼看着穿着锦甲打扮的跟个大猴子一般凉将还敢暗算自己,也是火上来了,提着奴台,王厚也是犹如玩机关枪那样,狠狠扣下了传动机! “丞相,您看!” 儿子和女婿谁重量多一点现在是算不过来了,反正俩都在对岸呢!历史上记载曹总端坐胡床那是扯淡,现在他急得恨不得这就下去划船,到江对岸调一队部队回来接应。 随着许褚的提醒,曹总这才愕然的一回头,下一秒,哪怕奸雄如他,都忍不住瞪圆了眼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可能?” 黄埔板山下,单薄的王厚步兵阵依旧挺立在那儿,可杀下山的西凉铁骑犹如被一只无形的拳头不断胖揍着一样,竟然是一排一排的不断翻身落马,到处都是凄厉的惨叫声。 “什么可能?” 这话也是马超想喊的,幸亏他心狠手辣,猛地拽住了韩彰的马缰绳,提查到危险气息直接拿韩彰人马当了肉盾。 噗呲的声音中,连人带马被重弩直接射穿了,在马超惊骇的眼神中,吐着血这货绝望的落马就倒了下来。 “猴子别走!” 一秒钟能射三箭,两具弩六箭,一分钟也知道是三百六十箭,考虑到重弩最快也得半分钟时间上弦,一具王氏连弩,相当于一百八十个重弩兵的火力,端着弩台,迎着噼里啪啦射来的弓箭,小心眼儿的王厚一道上直接撵着马超屁股射,他跟个猴子似得往哪儿钻,就往哪儿射,可倒霉了一道上的凉州军。 说是铁骑,其实也就装备着皮夹,重弩一射就穿,噗嗤的声音中,沉重的螺旋铁矢扎上去,瞬间人马具穿,嘶鸣中倒下的尸骸就好像多米诺骨牌那样。 这一刻,三箭定天山的薛仁贵威势都能被王厚所夺!连击的劲弩就好像死神的镰刀那样,咔嚓咔嚓收割着人头。 不过,还是受限于机械材料,这一次,连开射了才两分钟,啪的一声,左连弩弩弦又崩了,两片钢弩臂都已经到了发红烫手的地步,不过面前,俨然已经是一片尸山血海,被劲弩射死的西凉骑兵不知道几百上千,百米内,狼藉的堆了整整一层。 血腥气冲天! 终于到了自己装逼的时间,趁着左右换弩时间,又把装逼实际没砍过人的战刀拔了出来,绝对伟岸大将的气势,王厚嚣张的对着狼狈而逃的凉军怒吼咆哮起来。 “并州王途求立弩于此!哪个敢来与某一战!凉州关中无男儿否?” 那昂扬的模样,简直提莫的犹如战神一般! 不过,任由他如何装逼,也一个敢回头的都没有了,包括勇冠三军的马超!气势汹汹而出的凉州铁骑就好像被猫撵着的耗子那样,仓皇的钻回了了五里暗门中,连头都不敢再露出来。 割须弃袍?不知道这一次罗老爷子又会如何做写了! 第656章 渭南对峙 曹操能有今天,与他赏罚分明,唯才是举不无关系,就比如王厚,一个差点没丢了脑袋的粮官,如今却是坐拥辽东草原,麾下带甲百万……额,百万钱军饷的大汉第一大军阀,剩下贪花好色的郭嘉,毒士出身的贾诩,都能得到他的重用。 可现在,这良好作风是没了,潼关之上,一人双弩,射杀关中贼骑上千的功勋大将不赏,曹操倒是对一些死物器具上了瘾,就比如现在,强渡过黄河的大军一边行军,这老家伙一边和当年下邳城看杜氏一般的眼神直勾勾盯着王厚的王氏连弩。 骑在马跟在他身边,被他这恋物癖一般的眼神儿实在弄得受不了了,王厚终于是悲催且无可奈何的在他身旁一抱拳。 “丞相若是喜欢……” “好!途求有心了!这几甲神机连弩本相就收下了,相府仓曹何在?将此四具连弩登记为本相专有之物,任何人不得请动!” “额……” 看着曹总一挥手就张楼的明明白白的,目瞪狗呆中,王厚悲催的直晃脑袋。 “丞相,也不用太看重这几具连弩,此物重大几千斤,好不容易才搬运上马车,还行动缓慢,携带极其困难,还需要随时修理,补充水和燃煤,这次带来潼关,本来臣婿想作为攻坚之用,可如您所见,连仰射都用不了,是压根没派上用场!” “这还是马超发晕,这才让它露了一次脸儿,若是平原作战,面对贼骑,这东西射程仅百米,没等射杀多少骑兵,就已经让贼跑空了!” “哦?此物还需要修理维护,途求一并把工匠送到我府里!” 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肉疼的哆嗦一张脸,王厚无比悲催的一抱拳:“相父,在辽东,没有匠奴啊!能造出这个品级武器的工匠,全是匠师,至少秩比二百石官身啊!” “途求以士待群匠,难怪这些匠人能以士之恩德报答途求!” 还真是感慨了一句,可老不要脸的下一句话又是说的王厚差不点没吐血。 “既然如此,那就算借调吧!俸禄还有汝辽东开,不能委屈了这些巧匠!” “如您……,如您所愿!” 好家伙,亲自断后没捞到好处不说,连武器带工匠全赔出去了! 不过另一头,王厚算是招了个资深小迷弟,真是双眼冒光,从未有这么恭敬过,在王厚马背后抱着拳头,曹彰这浪荡公子眼珠子都冒光,不可思议的请教道。 “姐夫!上一次就听说过你手持双连弩,射杀了上千贼人!这玩意,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莫非你真得永恒之火庇护,可以驱鬼为之开弓拉弦?” 那头,曹总耳朵明显也梳理了起来,其实这一道,老人渣也想问这个问题,可又怕部将觉得他没文化,这才憋着的,现在老家伙戴着头盔的脑袋瓜子若无其事的转向另一边,不过耳朵却瞅进了一格。 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王厚悲催的开启了少儿科普知识班,故意也是大声的说着。 “的确是永恒之火眷顾,不过不是驱鬼那么眷顾!” “烧过水壶没!水烧开时候,记不记得壶盖会上下跳动蹦蹦作响,有一天,我就福临心至,想看看这烧开了的说有多大劲儿,就弄个封闭的铁罐子放水烧着,接了跟铁罐子,上面盖了个大石头,结果水烧开了半小时,石头愣是顶开了!” “一壶水尚且如此大动力,若是一缸水呢!于是乎你姐夫我就不断造模型试验,经过数万次耐心的试验,终于有了这蒸汽机连弩!” “不仅仅这蒸汽机连弩,就连往返归化柳城的火车头,也是这烧水蒸汽来驱动的!” 得意洋洋的大拇指比着自己胸前,王厚俨然把蒸汽机的全部功劳包揽在了自己身上,浑然不想不说瓦特泉下有知,就那些他扔下图纸就跑,一遍遍为他试验永恒之火的老道知道了,都得暴打他一顿,太不要脸了! 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他这还没炫耀完,那头曹操又是格外感兴趣的也扭过头来,跟着兴奋的问道。 “还有什么火车?也送邺城来一辆!” “相父啊!那火车可长二十丈,高六丈呢!而且此物太重,只能在铁路上跑!实在没法运啊!” “那好办!汝不是在鲜卑人的敕勒川建了一座归化城吗?就从归化城修一条铁路到邺城好了!也方便那些蛮夷参拜中央天朝!” 好家伙,自己的铁路没修完,又得揽出去一道工程!果然,老丈人不是啥实在亲戚啊!啥好玩意都往自己家哗啦!实在不想听曹操在那儿我就一个姑娘红节啊!就这么嫁了某个白眼狼云云,王厚是悲催的赶忙一抱拳。 “臣婿……,遵命!” ………… 除了装逼装过头,把自己遗落在了河边外,战争接下来倒是一帆风顺起来,徐晃四千人马渡河当夜,就遭到了恍然醒悟的关中联军杨兴部五千骑兵猛攻,不过有了大斧头的徐晃就是猛了一筹,激战了半夜,击退了杨兴,旋即不知道在黄埔板马超被他王厚神箭射怕了还是怎么的,失去了争夺隘口的信心,并没有再派部队过来争夺,让徐晃顺利的在关中建立了第一个桥头堡。 八月初,率领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敢来,十三万曹军外带一万余民夫,是顺利的渡过了九曲黄河天险,踏足了关中。 战略态势上,马超也典型是打算以空间换取战略优势了,放弃了潼关,汇合了关中十部,他又退守了渭南,扼守着渭河渡口,一方面以渭河抵挡曹军,一方面又寄希望引诱曹操大军深入关中,等待其粮尽退兵! 不过马超又是犯了个幼稚的战略错误,老是拿自己的军粮储备或者情况来套到人家身上,曹操也是毫不犹豫的绕过了潼关,并且兵进渭南,在渭河北岸的大平原上,隔着河与这十万关中军对峙了起来。 而且,这一次曹总部队中,还多出来了两万鲜卑人来!历史上的渭南之战,凭借号称铁骑,实则轻骑的凉州铁骑格外灵动的机动力,马超曾经多次截到曹军河东转蒲津的军粮,可这一次,有了这些劫道的祖宗在,围绕着关中粮道,两军交手不少,可实际上,得手的次数屈指可数。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真是夯长而枯燥,战争从三月份打响,也就潼关撤退那一场打出点真火来,到现在九月份了,两军依旧没有发生决战,而且曹总似乎一丁点和马超决战的一丝都没有! 九月余,不管是辽东还是中原冀州,都开始了秋收的工作,可是王厚跃马观望,偌大的关中,一片枯黄破败之色,渭河两岸,最肥沃的土地上,哪怕一颗麦子都没有长! 第657章 就你还来挑拨离间 时间在流逝,人也在变!以前刚跟着曹操,打仗真是得按天算!哪天启程,一天行军多少里,在何处落脚,哪一天必须发起进攻,而且!必须要击败敌人! 可现在!这曹总打仗是真磨蹭,战争三月就开始了,在潼关下磨蹭到七月末,现在可算打进关中了,隔着一条渭河,又开始打摸摸丢了!连续三次,曹军渡河在渭河南岸设立据点,可马超稍一进攻,曹军立马又是撤了回来,这一转眼,又是磨蹭到了十二月,一转眼,建安十六年就要过去了。 论战斗力,王厚的确是承认,这些穿着披甲,有大量羌人作战,而且似乎真的汲取了当年克拉苏麾下套到东方来的罗马第一军团战法,装备有标枪大盾牌的凉州军战斗力不弱,但是!有了他王厚连年输血的曹军同样也不是弱旅。 尤其是!现在取胜之道其实不在战场上!而在马超的背后,光骑兵,曹军就有四万多,若是王厚为主帅,压根不和马超在这儿对峙了,骑兵蝗虫一样撒出去,横扫整个关中,甚至一道劫掠到凉州去,由十部组成的关中联军军心必乱,有的召集回军救老家,有的坚持前线作战,或许自己就得打起来。 不过可惜,久违的又轮到他给领导拎包了,领导还是他老丈人,曹总说不打,他也只能听领导指挥,在渭河北岸蹲着。 曹军这打仗磨磨蹭蹭,另一个方面倒是体现了曹军的强盛,以往日子为啥打仗得按天打?粮不足,不按计划按时出兵打仗就粮尽了,可现在,在帝国境内,王厚提出,陈群主持的屯田法已经得到了广泛运用,马超还打的主意入秋了曹操粮尽就会退兵,却殊不知源源不断的秋粮正自河东线输入关中战场,打个几年,曹操的河东仓都不会亏。 现在大冬天打仗也没那么难受了,一人一件大棉袄,河东挨着晋地,又是煤炭产区,帐篷内点个小铁皮炉子,甚至还能在火上烤点鱼罐头,煮些珍珠奶茶,当然,这仅限于辽东军于虎豹骑,大量的曹军步兵还是没有这么好的伙食的。 最难安抚的是鲜卑人,毕竟以往南下劫掠打仗,两三个月都算长的了,可今年,却都跨年了!对于他们,王厚也只好下血本,执行《罗马全面战争》里的法令,面包与娱乐!扑克牌管够,不出去执行军令的鲜卑人,都可以窝在帐篷内打扑克消磨时间。 酒则是限量供应下,尽可能的管够,好歹在归化城,喝酒你得花钱,跟着打仗,喝酒不花钱了!两项郑策,作为轻骑鲜卑人,安抚的还算是好。 还有一个王厚想不到的后果,那就是扑克牌,斗地主简直跟瘟疫那样蔓延了出去。 这头看鲜卑人玩,其他营闲得蛋疼的曹军也过来借扑克回去玩,而河对岸的关中军,杨秋军因为打牌斗殴,把投石机给烧了,这非但没有在关中军内把打牌给禁住,反倒是因为这一闹,又把纸牌更加广泛宣传了。 蹲在渭河河边的芦苇荡上,端着望远镜向河对岸窥视,处境更加艰难点的凉州军,几面大盾牌拼合在一起,算是个贝爷简易式挡风小屋,盘腿坐在盾牌重心,六七个人在那儿观战,三个当局者在那儿唾沫星飞溅,一股凉州腔浓郁的骂骂咧咧甩着树皮做的扑克牌。 看得王厚简直直眼晕。 不过望远镜镜头跳过河边不务正业的巡逻兵,再往远处观看,却又是一片荒凉映入眼帘。 都道苛政猛于虎!真没错!这儿可是关中!中古时期算得上华夏最繁荣昌盛的一块土地,孕育了秦帝国!汉高祖能夺得天下,也和关中父老的鼎力支持不无关系,可现在,昔日繁华的长安近畿,入眼处就没个完整村落,留下的只有残垣断壁,当年董卓之乱后军阀混战遗留下来的战乱痕迹还清晰可见,还有肥沃的八百里关中连带着赫赫有名的郑国渠都一块儿荒芜了。 这要是重拾起来,锻造成陆路同西域去向西方的前哨站,让关中如唐代那么繁荣兴盛,真得花时间花血本了啊! “将军!” 就在王厚看得眼神凝重,辽东标准表情龇牙咧嘴的时候,背后却是传来了一声呼喊声,回过头,穿戴着整齐的盔甲,参谋军官邓艾急促的小跑了过来。 “关中群贼派使节前来,毋丘将军请您速速回营!” 这头王厚待的挺难熬的,那头估计马超韩遂熬的也不舒服,心头冷哼,收起王源镜,王厚旋即就从芦苇荡里蹦了出来。 “带路!” ………… 虽然是十家的联军,不过还是谁拳头大谁话语权强,这次来的,也只有两位使节,马超一个,韩遂一个。 而现在,他们也不来求和,而是来求战的!王厚这还没进到帐篷内,就已经听到不知道谁在那儿龇牙咧嘴的咆哮叫嚣着。 “丞相提中原雄师十余万,骑兵数万,到吾等这关中沃野,却连一战未敢应,实在令天下耻笑啊!” “若是不敢迎战,丞相何故千里迢迢而来,回邺城老巢,安享酒池肉林不好吗?” “昨日吾家主公马明公尚且伴剑剑做歌,西来曹孟德,十万大军比鸡怯!” 这年头骂人脏话还真是贫乏,说了半天,最狠也就比划出来个鸡!若是王厚,这会儿就得指着曹操老人渣鼻子龇牙咧嘴骂将起来:锁头老王八曹老狗,有胆和老子单挑啊!没胆赶紧缩回狗窝玩蛋去! 心里带着老人渣没被骂个狗血喷头的遗憾进了帐篷,谁知道看到他第一眼,那个骂得满嘴吐白沫,马超麾下使节成渝又是瞄上他王某人了。 满脸不屑,脑袋瓜子都昂的高高的,睥睨的用余光瞄着王厚,这货傲然的哼道。 “啧!原来是目光短浅王将军啊!在下也是好奇,连唇亡齿寒的道理都不懂,将军是如何创下如此大基业的,进曹公伐我家将军,王将军身先士卒,甘为马前卒,膝下犬!我家将军若是败亡,将来曹公复取汝辽东!王将军又如何抵御?” “怕将来断头将军,悔之晚矣!” 别说,这老小子还真阴,上来就一顿挑拨离间,唇亡齿寒都用上了,王厚和曹总关系再近,毕竟他现在是自主创业的小军阀,这一番话还挺能挑拨人心的,最起码,刚刚挨了半天骂都面色如常的曹总,这儿脸色就微微变了起来,夏侯渊徐晃许褚等人,眼神亦是禁不住跳动两下。 不过没等曹总发话来圆场,一股子冷笑却是在王厚嘴角泛了起来,丫的,还真忘了老子当年咋骂吕布的了? 第658章 怀疑人生 “汝家主公也配与吾相提并论?吾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啊!” 猪哥亮的台词儿又被王厚给抢了,满是得意洋洋,他是傲娇的也一昂脑袋瓜子,都说主忧臣辱,主辱臣死!眼看着王厚瞧不起马超,使节成渝这就生气了,火冒三丈的蹦到了王厚面前,辽东标准表情龇牙咧嘴的就咆哮了起来。 “王途求,汝敢瞧不起我家主公?” “你家主公有什么能令人瞧得起的吧!论忠,我王途求为丞相守边安胡,带领着穷苦边塞,每年和关内贸易额达到了几亿贯钱,每年上缴朝廷税收数百万贯,关东各城几乎都有辽东的商铺!辽东与大汉朝廷密不可分!可你家主公?收刮无度,穷兵黩武!现在还胆肥了,敢反叛朝廷!” 这话不仅仅是反驳,也是说给曹操听的,老丈人,我家店全开在你眼皮底下,没关内大市场赚钱,辽东就倒了!所以您完全可以相信王途求! 不知道听没听出王厚这弦外音,反正曹总是笑么呵的在那儿一点头。 “论孝!王某适时参拜长辈,嘘寒问暖,节礼敬上!可反观汝家主公!今超弃父,当以将军为父!将军自当弃子,以超为子!这是你家主公说的吧!” 这话一出,不管马超的使节成渝,还是韩遂的使节外加女婿阎行,都情不自禁的一惊!这话马超的确是说过,问题是,是在马超鼓动韩遂一块反曹时候说的,如此机密之语,知道的不超过一个巴掌,他王厚又是如何知晓的? 眼神互相瞄着,两个使者先心起鬼胎了来! 他俩可不知道,王厚是听陈寿说的,而做《三国志》的陈寿从何处听闻,他也不知道,也许马超归蜀之后,部将喝多了说漏了嘴,反正是听说了! 就在俩人相互怀疑时候,王厚可起劲儿了,得意洋洋的还哼唧着蹦了起来。 “这吾父头值几何?王厚记得好像是当年温侯吕徐州的名言,吕温侯好像就出自西凉,三姓家奴那是容光焕发啊!看样子,如今他老人渣也是后继有人了!” “你!” 真是气的差不点没吐血了,可偏偏被王厚给噎在了那里,这年头孝字当头!不仅仅被王厚捏住了机密之语,还被他站在道义的制高点攻击,尽管快要炸了,可是翻着一双绿豆眼儿,他愣是一菊花都吭哧不出来。 这头他吭哧不出来,王厚还更来瘾了,不过这一次他是把脸转向了进了门都不出声的阎行那面,满是笑意的重重一抱拳。 “这头王某还要恭喜韩刺史啊!时时刻刻得在枕边准备一杆秤,时时刻刻称量一下,吾头价值几何啊?” “蛮贼闭嘴!汝可敢应我家主公的挑战!” 好家伙,讲理讲不过,开始耍无赖了!可偏偏这话还真中了王厚下怀,满是得意,要是有条尾巴,他现在都得翘起来,看着龇牙咧嘴的成渝,他是得意洋洋的反问道。 “阁下,你家主公既然要向我挑战,那天潼关黄埔板,他为啥逃的像个跳梁小丑呢?” “你!唔……” 别说,人气急了,还真能气吐血来!被派来挑衅曹操出战的,结果被王厚顶得一菊花爆不出,急到极限,这货竟然真的一口血从嘴里冒了出来,然后跪地上抠起嗓子来。 怜悯的瞄了他一眼,曹操是傲然的摆了下衣袖。 “来啊!送贵使出营吧!” 不过这曹老菊花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头成渝一边吐血一边向外走着,还没等走到门口,曹操忽然又是伸出了衣袖叫住了两人,具体来说,叫住了韩遂的使者阎行,满是笑容,曹操笑得格外温馨的点着头。 “阎先生,当年曹某与你家刺史同举孝廉,同进的长安!那些架鹰走犬的日子,曹某还历历在目啊!” “请代向汝家刺史问候一声,就算是立场不同,曹某也祝他身体康健!” 好家伙,曹总靠啥出身?坑老同学出身!袁绍袁本初当年还是他班长呢!班长儿媳妇都让他给抢了!不过这老家伙一副没事儿笑眯眯,非奸即盗的模样还有欺骗性,看着曹操的笑容,王厚都感觉自己后脊梁发凉了,偏偏这阎行还不自知,听着曹操的祝福,他也是彬彬有礼的一抱拳。 “多谢丞相挂念,下官会带话给我家主公的!” 他这是大感觉有面子,却浑然没注意到,一边捂着嘴边流血的成渝眼神阴沉的都好像要流出来了那样。 ………… 这就跟后世王厚犯贱那样,兴致勃勃打排位,连着遇几局坑,分没上去,把自己气了个好歹,这趟去,马超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把曹操刺激率军强渡渭河,与他拼个你死我活,反倒是把自己的谋士气吐血了。 尤其是挑拨离间不成,反倒是成渝和阎行把疑窦的种子反而带了回来,使者回营第二天,关中军是举行了一场格外盛大的观军游行,望远镜里,头戴白龙盔,身披银甲一员年轻悍将簇拥着个头发已经半白,却是穿着红褐色长袍,放在古装剧中不是正派人物就是大反派的老头子骑马走在了最前头,绕了十万关中军一圈儿。 看样子,似乎两人亲密如间,可若是心里没鬼,为什么两人会在使节返回的第二天就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向由十部组成的关中联军来彰显团结? 不过,就算似乎冒出了一丝战机,曹操也没有忙于进攻,依旧是继续窝在渭河之北,舒服的窝在他的营帐中,反正相比于困守西凉物资匮乏的关中军来说,有来自中原供给,尤其是有王厚这么个妖孽,草原出产的牛羊皮做成不透风的毡包,每个营帐中都有铁皮炉子以及随着军粮运来的煤炭取暖,还有内衬棉花,厚实的大棉衣取暖,就算冰天雪地中,曹军也没那么难过。 尤其是曹操自己,运来点水泥,附近不知道哪个村庄甚至墓穴随便扒了点砖,火炕还给他治上来,用四川话说,巴适的紧! 日子既然不难熬,而且家底儿厚,曹总愿意花费这份军费,那就接着对峙呗!而且随着日子一天天的在手头溜走,春季来临,冰雪一点点融化,王厚也终于看明白了曹总这花着大头钱非要和关中联军在渭河两岸大眼儿瞪小眼的原因! 第659章 天真 “额……,叫啥名呢!” 缩在群臣中,捏着下巴上的几撇小胡子,王厚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 要说这辽东几位主儿也够没心没肺的了!吴侯的妹妹孙尚香生了娃,除了高兴王家可算有后了,可曹红节也没当回事儿,可旋即,曹总得到消息写信去辽东,给他家傻丫头一顿臭骂,还格外强调,一定得把孩子抱来,抚养好了!这才让曹红节慌了神儿,亲自奔到了归化城,正好孙尚香坐完月子带不住孩子呢,也是没心没肺乐不得的交给了曹红节和吕姬。 然后曹红节又是想到了个严重的大事儿,这王府新一代唯一一个男丁出生几个月了,还格外没有排面的连个名都没起呢! 若是按照曹总要求,曹红节起名正好!可不是冤家不聚头,王厚这纠结的毛病曹红节也染上了,她就干脆把皮球一踢,写信到了辽东前线,让王厚自己给自己大儿子想名字。 于是乎这几天,王大将军都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捏着下巴在那儿苦思冥想着,自己这带把的大娃叫个啥名好呢!王二狗?王狗蛋?王狗剩子? 而且反正这些天前线也没啥大事儿,就是马超和韩遂拍使节来求和了而已,王将军是放心的神游太虚想着名儿。 别说,这成渝命可真大,一般怒急攻心是肺裂出血,这都没要了他老命,过了三个月,照样活蹦乱跳跟着韩遂的女婿阎行过来出使了。 这一次应该是受教育受够了,全然没了上一次出使时候的嚣张,耷拉着个脑袋跟闹了非洲猪瘟的二师兄那样,成渝跪地上跪的老实儿的,悲催的恭请道。 “下臣成渝拜见丞相!关中之战已持续年余!吾家主公不忍见两家军士白骨盈野,血流成河,故而奉我主马超将军与韩遂公之令,向丞相请和!” “混账东西!” 一提这个,钟繇就气的牙根直痒痒,他长安坐的好好的,还正热乎朝天的张喽着曹总打张神棍的后勤工作,冷不丁这姓马的和姓韩的忽然就发神经,撵的他狼狈的滚出长安不说,连潼关都丢了。 现在俩叛贼眼看打不过了,还想不打了,天下哪儿有这么好的事情? “丞相代天子讨伐逆贼,汝等叛贼唯有跪地受降一条路可走,天子仁慈,说不定能饶你们一条狗命,岂有天子与叛贼和谈之理?” “哎!钟元常!上天有好生之德! 钟繇还没等愤怒的说完,曹总居然满面笑容挥手,制住了钟繇愤怒的话语,反而饶有兴致的扭头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成渝阎行两人,如沐春风般的问道。 “本相也有悲天悯人之心,不想看大汉子民之间厮杀个血流成河,不过去年三月,汝家将军与韩刺史公然叛汉,天子命本相来与阁下主公作战,如今马将军与韩刺史想要求和了!不能空口白牙就向本相求和吧!” 这就是大国削小国的优势!战场在关中十军阀的关中地盘,而且曹总麾下将近一千多万人口,加上世家大户的隐户,一千五六百万人口都不止,十三万人马还包括王厚麾下的鲜卑人,相比于人口基数只有一百六十分之一,对各地农业生产影响微乎其微。 可关中,自董卓之乱后战乱不止,关中凉州,人口由原本的五百多万极具下降到如今只有一两百万,十万壮丁抽到前线,已经严重影响了关中的农业生产。 尤其是去年三月开始,马超就聚众造反了,去年一年,关中农业耕种耽误了大半,可偏偏强悍的凉州大军并没有犹如马超想的那样迅速击溃关东大军,甚至曹总压根没兴趣和他打,就步步为营往前推,如今战事拖延到了今年三月份,再分不出胜负结束战争,不管是凉州还是关中雍州,都将粮尽撑不住了。 这也是曹操打的慢的骚摇,一丁点不着急的原因,杀人诛心!去年九月杀进关中就和马超决战,胜算他也有自信足够大,可是那又如何?冷兵器战场可不想是后事一个导弹好几百人没了。 尤其是这大平原,当阵击杀个两成联军,就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被击溃的马超韩遂,马玩成银等讨回关中凉州,拥着剩下的粮食照样和他继续负隅顽抗,平定关中就至少得打个几年十年! 可现在,今年农耕也耽误了,军也无粮,民也无粮,甚至击溃了关中联军之后,曹操都不用追杀,坐拥长安等待入秋,然后出粮赈济民众,给各地小军阀收尸就行! 不过曹总还真是坏到家了,就算时值三月,已经卡在了对方农耕的时上,曹总依旧想要接着拖下去使坏,那副明显要坑人的悲天悯人表情,抛着老媚眼看着两个跪在地上的关中使节,“仁慈”的说着。 “马将军与韩刺史总要给曹某一些东西,让曹某回去向天子有所交代吧?” 马超韩遂倒也是有这个心理准备,这次终于轮到阎行说话了,跪在地上抱着拳头,他是一副笑脸人模样,满是讨好的请道。 “丞相,马将军与我家岳丈愿意割这渭南潼关予丞相,还有长安!双手奉还!若丞相要质子,关中十部也可以奉上质子!只要丞相愿意退兵!” “唔!此时事关重大,本相还要思虑则个,与部将谋臣商议下议和的条件!不过本相也是心向议和!请贵使放心!来人,取些茶布赏赐给贵使,送贵使回营禀告!” 可算是稍稍回过神来,到现在王厚对曹总记忆最深的,莫过于官渡之战时候,曹操与袁绍阵前谈判时候所咆哮的那一通狂言! “若吾是你袁本初,就绝不与曹孟德议论和!只会提前给他修一座青石大冢,因为我曹孟德只要有一息尚存,就战无不胜!!!” 真是有大傻子还相信曹孟德的议和啊!目送着两人高兴的下去领赏,王厚的嘴角禁不住流露出一股子浓浓的嘲讽之意来,果然,他冷笑才刚刚露出,背后盘腿坐在火炕上的曹操已经恍然大悟的伸出一只大衣袖来,急促的招呼着。 “对着!阎贵使留步!曹某还有些事要向汝单独询问!” 这头,阎行是愕然的停下了脚步来,那头,王厚嘴角的嘲讽也愈发浓烈起来,果然!来了! 不过,老子大儿子叫啥呢?王老骗? 第660章 虎痴许褚!虎哔王某? 现在王厚恨不得自己的耳朵和驴一样长了! 曹操还真是心大,两军对垒,二十三万人面前,会起了旧友来!渭河边满是生机勃勃的绿草滩上,他和韩遂这个老同学就像当年官渡之战坑袁绍时候一样,还摆设起了酒宴来,一个清炒河虾,一个瓜片鸡蛋下酒,可惜这个时代没有花生米,不然就着小酒的滋味,就绝了。 俩人谈的也不是啥军情大事儿,而是当年在京师洛阳的旧事,或者说,当年的黑料儿差不多!就比如现在,韩遂老胡子是笑意满面,一边摇晃着酒杯,一边满怀回忆的说着。 “是啊!一晃二十二年了,想当初跟着袁老哥呼啸京师时候,是多么轻快写意!还记得当年,阿瞒你醉红楼吃酒,就看上了那弹琴曼歌轻舞的舞女,非拉着人家的手调戏人家,结果那醉红楼是宦官韩哩的产业,这阿瞒你让那群宦官爪牙一顿毒打的……,还是袁大哥领着在下几个兄台,这才把阿瞒抢回了回来。” “不过阿瞒你还真是魅力四射,那千娇百媚的歌女到底弃了昌家,私奔从了你啊!” 绝对的黑料啊!曹总去大保健,调戏人家小姐,最后被看场子的保镖一顿毒打!后头闻着酒香听着俩人叙旧,王厚真是眼珠子都亮了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曹操虽然是个老不正经的人妻控,五六十了还四处寻找小姑娘,最近还愣是花黄金把嫁给匈奴左贤王的蔡邕之女蔡文姬给赎了回来,嫁给中郎将董祀,没事儿还把这位故人之女招入殿中“叙旧”几分,但某种意义,曹老人渣也算是个专情之人! 如今的丞相正室卞夫人,就是当年跟着曹操私奔的歌姬!而且曹操和她一共还生了四个儿子,喂蚊帝曹丕,王厚身边晃悠的三少爷的贱曹彰,陈思王曹植还有萧怀王曹熊,她死后还被追封皇后,同曹操合葬高陵,可见曹总的念旧与专情。 这头被韩遂揭了老底儿,喝的三分醉意的曹老人渣顿时也毛了,龇牙咧嘴也翻起了黑料来。 “当年曹某年少轻狂,却比不上韩兄的壮举啊!初到京师,现在曹某都想不到,兄台你是怎么绕到外宫的敬事房的!被宦官拿在了那儿,磨刀霍霍向兄台的子孙根啊!当初也是本初老兄,领着兄台几个东奔西走,或许当年十常侍就变成十一常侍了!” 后头的王厚老脸又是一抽,又是大黑料啊!没想到造反起价,威震凉州的韩遂当年还差不点和太史公司马迁拜了把子,果然,曹总这一菊花,怼的韩遂也是老脸通红,悲催的一端酒杯。 “荒唐旧事,还提干嘛?喝酒!喝酒!” 今个听到的黑料,足够王厚写一本回忆录了,书名就叫《我的亲老丈人:不一样的曹总!》这顿酒也是喝到了太阳偏西,这才依依不舍的散了开,喝到了七八分醉,一边被从人惨扶着,韩遂还满是酒意张狂的挥着衣袖。 “曹阿瞒,改日再聚!” 也是被王厚这个女婿加部将许褚几个搀扶着回去,曹总却仅仅是傻笑着,一言未发!可惜这欢乐时光也沉浸着政治的丑恶,他是曹汉老大,就算他又当阵拜把子,脱裤子耍流氓,曹军也无人怀疑他! 可是韩遂?他的随从背后不远,一面马字大旗已经早早的打了起来,看自己野爹和曹老人渣叙旧,马超是早已经急不可耐了! 当然,曹总也不是啥代价都没付出!走到营门口,本来醉意十足的老人渣忽然清醒了过来,扭头看向了几个部将,尤其是王厚这个大嘴巴!那眼神儿,杀气腾腾的都冒光了! “今日酒宴之上的荒唐事?” “小婿什么都没听到!” 双眼透着“真诚”,洁白的大板牙都憨笑着露了出来,王厚这表情要多假就有多假了! ………… 玩厚黑还得曹总,这头和韩遂叙旧过没多久,老人渣又写了一封怀旧信送过去,算得上书法家的曹总这一次字写的比有名的“狂草”王途求还烂,字里行间还用古代修正液涂了好几行,这我和你野爹是八拜之交的亲密模样,终于引得便宜儿子马超彻底毛了。 这一次,是成渝单独出使了曹营! “拜见丞相,明日,我家将军欲约丞相渭河畔一叙,双人双骑!共商和议!” “吼,马超那不忠不孝之徒,也配和本相会盟?” 眼神中充满了轻蔑,昂着首睥睨的瞄着跪在地上的成渝,曹操那模样,就好像看一条蛆那样,不过沉吟了片刻,他又是点了点头。 “好!明日午时,本相就去看看那小畜生有何要说的!” 真是差不点没气死,强忍着吐血的欲望,在地上磕了个头,成渝这家伙又走了。 这急得好像也是《三国演义》中著名的桥段了,好像是许褚脱衣战马超,两人光着膀子跟地痞流氓那样,大战了三百回合,明个一定弄条小船,在渭河上好好张望张望,然后写进自己回忆录里!王厚是打的好算盘。 可就在他盘算自己回忆录咋写时候,眼神在人群中瞄了一圈儿,曹总的手指头却最终落在了自己脑门上。 “途求,明日你随本相去一会那马超小儿!” “我!” 指着自己鼻子,王厚人傻了! “丞相,最近探子来报,那马超每日苦练举捞一麻袋,那麻袋之重比拟丞相体重,两人两骑会面,分明是这厮没安好心,还是末将陪您去吧!” 王厚这个不靠谱的,就连曹军群将也信不着他,许褚格外担忧的在背后重重一抱拳,自愿的请战道,可是听的曹操却是毫不在乎的一挥巴掌。 “诸位放心好了!仲康,莫忘了,在那潼关下黄埔板,射杀了马贼千骑,差不点没射得马贼当场阵死的是谁!韩遂有贤婿阎行,吾曹孟德还没有吗?” 好家伙,曹操也是小心眼儿,前几天韩遂是好一顿显呗他女婿阎行,与马超相争时候,这阎行差不点没武力值爆发,直接把马超干掉了,现在曹操也记住了,也得证明自己女婿武力值不逊于马某人啊! 自己老丈人都如此看得起了,满是悲催,王厚也不得不重重一抱拳应了下来。 “小婿……,遵命!” 第661章 武力值堪比马超庞德的名将了 倒也不是完全两个人,不放心的许褚还是带着二十虎豹骑跟了上来,另一头马超自然同样,由自己唯一剩下的老弟马岱领兵,只不过和前些日子的渭河宴一样,侍卫们都是二十几步之外止步。 真正会面的还真就只有双人双骑,腰挎倚天的曹操,还有身穿重甲狻猊盔,却没有带剑的王厚,对面则是苦练绑票的马超,还有另一个王厚不认识的虬髯大汉。 不得不多提一句这壮汉,身高八尺,面如重枣,虬髯长须,挂于胸前,若不是王厚见过关羽,而且他穿的还是西戎特色的皮夹,甚至都几类关羽无异了! 眼看着拎着两把手戟的许褚骑马瞪着自己站在二十几步之外,明显心怀鬼胎没憋好屁的马超露出一股子喜色,然而目光落在王厚身上,他又是情不自禁的一愕然,看得曹总禁不住大笑着说道。 “马孟起,吾婿王途求!潼关外汝二人可是见过面,吾婿可一直对阁下“马上英姿”挂念不忘呢!” 一瞬间,马超那张本来白净帅气,还带着点异族血统混血英俊感的老脸,瞬间扭曲了。 被王厚追杀那一幕,真是他人生中最耻辱的一幕。 不过,王厚在这儿,他还真不敢轻举妄动了! 潼关城外,被王厚重机弩追着扫射,身边的骑兵一骑一骑被重弩飞快的射下战马,一瞬间部将韩彰就被王厚射成了刺猬,这也是马超这辈子第二次距离死亡如此之近,而且比上一次面对阎行的偷袭,他更无助,连反击射箭的空闲都没有,只能狼狈而走。 今个,王厚虽然剑都没带,可是落后曹操半个马身,双手按住腰间,神情戒备中,他满是杀气的盯着自己,同样让马超直感觉一阵阵心悸。 他是真不知道王厚腰里还有着什么样的杀器了!被吓怕了! 马超真没猜错,虽然不是啥新鲜玩意,可是六把大口径女枪一样的短火铳全都蓄势待发,而且王厚对自己的手枪也早就更新升级过,每一把都阴刻着膛线,而且子弹也是尖锐箭头状态的旋转子弹,加一块就是足够要人性命的玩意了。 三国武力值高的将军一大把,不过有一人堪称名将杀手,东吴名不见经不传的偏将军马忠,老小子武功不咋地,靠的就是一手暗箭抢人头的本事! 麦城之战,过五关斩六将,武力值那么高的关公,他背地里一箭射下来了了,跟着倒霉的还有关平等人。 《三国演义》里,这老小子还射过黄忠,好像张辽也被他暗箭射伤过。 王厚这火铳比马忠的暗箭还阴,毕竟子弹比弓箭快多了,而且拔枪就射,还不用像拉弓有个动作,这货深得“苇名剑法”的真传,当年赵云都差不点没被他毙了,这么算起来,单挑几乎没人能是他的对手,他王厚还真称得上三国第一高手!这也是曹总带他来的原因。 一枪一个小朋友,比带许褚还要安全些! 虽然这第一高手心里很没底,现在王厚是心头发慌的死死瞪着马超,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也被他瞄了。 更令王厚悲催的是,曹操介绍完了自己,马超也是一边戒备一边介绍了自己身边的大将。 “麾下前郎将,庞德!” 好家伙,庞德!又一条大鳄!两大以武力值出名的名将站自己对面,紧张的王厚都肝儿颤了! 不过浑然不知道自己mv虚的心虚,曹操依旧是气势十足的模样,而且还格外挑衅,格外看不起的眼神瞄着面前西凉锦马超来。 “阁下自称伏波将军马援之后!朝廷待马家何等恩德,汝父马腾,贵为太尉!汝领凉州边兵,封疆重臣,然汝还不知足,悍然兴兵造反!何等的不忠不孝,无义无耻!汝还有何脸与本相对峙!” “丞相此言差矣!马氏出身西凉,自然以保全西凉一方为己任,丞相大军压境,马某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并且丞相只要同意议和,马某仍然为朝廷镇守凉州大将!不好吗?” “议和?凉州只需要一位刺史,韩遂公就够了!吾听闻汝又拜韩遂公为父,自当依附起下,让孝廉出身的韩遂公来谈,你这个竖子又来参合什么?” 真不愧是厚黑学的祖宗,三句两句,挑拨离间张口就来,可还真就搓中了马超的痛点,那双帅逼的混血脸都不住地抽搐着,他是格外阴沉的冷哼着。 “这么说,丞相没有诚意议和了?” “本相当然有诚意议和,而且与汝家韩公商议大半了!” “凉州不全是韩遂的,也有我马家的!既然丞相如此看不起我马家,那就无话可说,战场上见好了!” 啥叫自找羞辱?人没绑票成,还平白惹了一肚子气,暴怒中,拉着马缰绳,马超转身就走,跟着他背后,庞德也是一言不发的调转马头,不过,一直紧张不做声的王厚这儿却是冒了出来。 “马将军,庞将军!郑国渠已经完全荒废了!” “与王将军何干?” 正气的肝儿疼呢!回过身来,马超再一次恶狠狠的嚷嚷着可听的王厚却是一脸圣母婊神情,动容的硕大。 “有丞相支持,辽东自辽河沿岸遍修沟渠,如今辽河几百里平原皆得灌溉,良田遍地,昔日里苦寒之地,产粮甚至可以反撑青幽,既然将军以守土安民为己任,为何不解甲归田,有朝廷经受经营这关中,重修郑国渠,八百里关中沃野将再度昌盛,重归秦汉关中,不好吗?” “不劳王将军挂心!马某自有计划!” 本来就心烦,王厚再上来圣母婊一番,气的马超又是一甩袖子,拎着战马就跑,可是这一次,紧随其后的庞德却是显露出一股动容的神色来。 眼神重重落了王厚一眼,他这才跟着马超拔马而去! “自讨苦吃!” 那副得意的笑容愈发浓郁的浮现在了曹操的脸上,不过旋即,扭头看向心有余悸的王厚,曹操又是禁不住调侃的大笑起来。 “吾贤婿今日扬名已!凭着一人一马,震得马超庞德不敢妄动,其勇名,不弱于仲康了!” “相府谬赞了!” 别说,曹操这么一说,王厚自己也开始膨胀起来,马超能打吧!五虎上将!照样得在老子面前眯着!还有武力值快赶上关羽的庞德!俩人绑一块,不照样被老子吓得鸟悄的! 老子太牛掰了! 不过,就在王厚自我感觉良好时候,曹总下一句话却差不点没让他吐血三声,翻身落马。 “既然堪比仲康,仲康又有虎痴之名,吾曹操就称呼汝为虎哔将军吧!” ”额……!” 第662章 翻脸不认人 战争真是个犹如玩绣花针一样的耐心活啊! 从去年三月关中造反到如今四月,就连王厚都没料到回出征如此长时间,一年零一个月了!而这期间花费了上百万石的军粮,饷银上亿钱,可实际上也就打过一场潼关外的接触战还有围绕着粮道几百人几百人之间的小团战,剩余决定性规模大战,一次没有。 不过曹操的战略目的是全都达到了!占据了进入关中的战略要地潼关,而且拖垮了关中的农业!他也真是直流坏水儿,农耕三月起,一直又拖了一个月,拖到四月初,拖到了下到大头兵老农,上到小地主都眼巴巴的赶回去耕田,这才拖到了曹操满意的战机! “什么?决战!丞相,您不是说好了议和的吗?不是说好了只要交出长安和潼关,就保留各部在关中凉州的防区吗?” 看着阎行不可置信的惊呼以及成渝那阴沉的冷笑,王厚是情不自禁的安安摇着头,关中这些关西军阀是不是憋在四关之内这狭小地界都呆傻了,得是多幼稚!都举兵造反了还想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或者说他们幼稚到,竟然相信曹操的议和! 在王厚冷笑中,曹总却是一脸正色的重重拍打着桌案,就和电视剧里正面人物扳倒了奸臣一样,声音无比铿锵的高喝道。 “本相奉天子之命前来讨贼,贼众不降,安有归朝之理?回去转告汝家主公,放下兵器,遣散士兵,待朝廷处置,如若不然,那就集结兵马,与本相一战吧!” 此时阎行已经说不出话来,仅仅两股战战的跪地重重的一叩首,旋即携着面色凝重且不住冷笑的成渝,急切的奔出了军帐。 这曹总还真是雷厉风行,窝在渭河北岸小半年了,这头,才刚刚下令宣战,驱逐了两名关中使节,旋即就开展了进攻,整个曹营都沸腾了起来,半年多时间不是白窝着的,从后方一条条运来,足足输送了数千条舢板船来。 春日水枯,渭河水也平缓不急,一时间一条条木船好似下水的鸭子那样,扑腾起一阵阵的白浪,步兵运载着战马与精骑,飞速的向南岸靠拢过去,更有船迅速地一字排开,搭在一起,以形成战阵浮桥。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对峙半年了,两家使节有来有往,曹丞相还没事儿请自己家刺史喝个酒回忆回忆往昔,就算过得不安乐,关中军精神上也麻痹了,等这头马超反应过来,率西凉铁骑再一次集结准备迎战的时候,曹总的主力已经完成了渡河。 五千虎豹骑,人也披重甲,马也披重甲,手持三米余马槊,共列阵十重,每一员重骑兵甚至每一匹马都是精选高大魁梧者,西下的斜阳招摇在这支钢铁骑兵身上,那股子倒映的寒光就宛若铁山一般。 这才是真正的铁骑!气喘吁吁跑到阵前,眼看着这些钢铁部队已然是河对岸列阵了,又回头张望一眼自己麾下羌汉混合,仅仅穿着皮甲,拿着两米木枪的骑兵,最终,凝重的摇摇头,带着自己麾下马家军,马超又黯然的退回了营寨。 骑兵对冲骑兵,他这轻枪骑与曹总破阵用的虎豹重骑兵,真不是一个量级的! 半渡而击的战略意图也落空了,而且这些天曹操的离间计做了个十足,随着马超回营,十万关中大军并不是立马全军齐出,重新把曹军压回渭水北岸去,反倒是各家军将争吵成一团。 关中群阀的不作为中,一个下午时间,搭建了三道浮桥,十三万曹军战斗人员,全数的渡过了渭河,在渭南平原,面对面与这些关西军阀对峙在了一起。 这一晚上注定睡得不舒服,把帐篷军械什么的,都留在了渭河南岸,到了半夜,仅仅有一股股营火闪烁在了渭河边,与营火一同飘香的还有阵阵奶茶的香气。 奶粉作为军粮之一,其价值之贵却也不是整个曹军都能天天吃的!不过今个,曹总是毫不吝啬的把存余奶粉全都拿了出来,这些鲜奶煮出来的精华已经拌好了糖以及茶粉,再配上特意风干的糯米丸子一起下锅去煮,在合着辽东鱼罐头一起吃,分量不重,可是热量与蛋白质却是十足!最适宜快速补充体力。 现在王厚也真的体验到了枕戈待旦的感觉,对峙一年了,明个,终于要结束了,也是依靠在一团营火间,枕着自己用来装逼,鸡都没杀过一直的长剑,不知不觉中,王厚是又想起了草原来,想起了屹立在敕勒川下高大的归化城。 等自己到家!那娃娃也该一岁了吧!可怜自己这个不称职的爹,到现在这名王氏长男还没个名字呢!可别像他爹一样成天打打杀杀,那就单名一个文字好了!而且现在他这当爹的已经存了不少钱,这当儿子的也可以认命的当个富二代,安守富贵就成了,他小字还有成年之后的字,都取富贵好了! 王文王富贵!听着怎么都显示他这个当爹的有文化,一边想着,一边嘿嘿邪笑着,不知不觉中,王厚这个左路军指挥,也随着火光噼里啪啦中,陷入了梦想。 他尚且睡得踏实,曹操却是睡不着了,当年跟着袁绍一块儿在洛阳长安飞鹰走马,纨绔行侠的那些老伙计已经没剩下几个了,明个,又要打倒一位昔日间的老同学,旧时同窗,曹操心头也说不上兴奋还是感慨,也是盘腿坐在了火堆前,他是一遍接着一遍的用鹿皮绒布,擦拭着手中曾经砍出一道豁口的倚天宝剑。 就在各种紧张,复杂,兴奋的情绪中,一夜就这么悄悄过了去。 次日凌晨,王厚是被凌厉的号角声给惊醒的! 毕竟后来几十年,曹爽那样的白痴并不多,谁都不愿意放弃如今土皇帝一般的地位,能拼杀存活至今的,也都是一方人杰!不死战一番,用鲜血昭示自己的霸业,仅仅凭借军威就想令这些豪杰宾服,那是几乎不可能的! 所以,在王厚焦急的翻身上马,拎着望远镜观望中,军阵对面,起兵一年多的关中军也出战了!在王厚的望远镜张望中,一面马字大器迎着晨风招展,成队戴着羌人风格皮帽子,穿着皮甲的骑兵就好像过江之鲫那样,飞快的奔出,在华阴城下组成坚实的突击军团。 本来已经战意盎然的关西军中,名闻天下的西凉铁骑也是做好准备,打算向这些关东来客一展湟中骑士的风姿了! 只不过同样骑马瞭望着,张望向曹军左军前,三辆格外怪异,拉着大箱子的马车,马超的眼神中依旧流露出了浓郁的忌惮来。 旌旗弥漫下,成群的披甲步兵呼喝着端着长矛大斧飞速簇拥在一起,组成森然的阵列,嘹亮的号角声中,成片的呼喊声令人热血沸腾的响起,甚至清晨的冷厉中,军士身上的热气与呼喊出来的白气在头顶都形成了一片白色的晨雾来 决定关中一百年的大战,就此是一触即发! 第663章 各显神通 战役难度上,这算得上一场简单战役。 为啥这样评判?因为两军二十三万人都集中在了这片方圆几十里的平原战场,对于整个战场局势,指挥官接近一目了然,只需要击溃眼前的敌人就行!所以战役难度,称得上简单。 像官渡大战分成两个战场,官渡与乌巢,地跨两三百里的属于中等难度,像诸葛亮六出祁山,还有日后的魏蜀汉中争夺战,兵团被复杂的阵型所切割,指挥官的命令需要两三天才到达部队,进一步有山,退一步有河,这才算得上极难战役。 不过并不是说这种简单战役就好打了!大平原集中作战固然对曹军这种大军团展开有利,同样何尝不利于凉州军铁骑的奔驰纵横?地形上,对于双方都属于孙子兵法五地中的衢地!就和亚历山大大帝的高加米拉会战一样,这种便利于双方的地形,考验的就是双方指挥官的本事了! 这次战役的排兵布阵倒是很有意思,作为曹军最强悍的矛,曹操亲率重骑兵虎豹骑并没有放在第一线处于进攻位置的右军,反倒是被放在了最后,直接挨着曹操的指挥中军。 拥有两万鲜卑人轻骑兵和五千余辽东骑兵的王厚部被放在了传统意义上防守位置的左路军,前军七万由夏侯渊指挥,属于曹军的重步兵军团,右路军传统的进攻位置则由徐晃担当,除了一万余步兵,他手里也有一万左右的汉骑与内迁乌桓骑的混合兵种,不过和王厚的左路相比,徐晃的攻坚能力略显薄弱了。 还有三辆由八匹战马所牵扯,形状庞大的战车也布置在王厚的左翼面前。 同样,作为迎战者,关中群阀的布阵同样有点奇怪,面对最强的王厚左路军,常理处于进攻路的右路,马超与韩遂仅仅放了五六千个羌人散骑兵,五千算的上重步兵的皮甲长矛部队,还有五千征召羌人的轻步兵。 同样在中军压下了大量步兵后,马超的凉州铁骑,阎行率领的湟中骑兵,两支最优秀的关西骑军两万人全部被放在了左路,由马超亲自指挥。 看起来都打算玩左勾拳战术了。 不过分为十路军阀,并不归一统领,在兵力调配上弊端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了,关中挨着西凉,骑兵比例达到了三成半,可却没法集中起来使用,依旧有将近一万的骑兵与中军步兵混编在了一起使用,就是因为各部军阀舍不得自己那点骑兵,生怕被当成炮灰使用而导致的。 也是这方面原因,早上主动迎战过来,布置好大军阵后的关中军并没有主动发起进攻,反倒是摆出个防守姿态,把主动进攻的位置让给了曹军。 本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客气的曹操,这个节骨眼自然是更加不客气了。 “奉旨讨贼!开战!” 亲自从中军压到了前军,骑乘在战车之上,对着面前浩瀚森然的关中部队,猛然挥舞出了倚天剑,曹操就好像个战神一样,激昂的咆哮出来。 激烈的十六面军鼓一起奏响!沉重的军鼓极具节奏震撼的军士们都热血沸腾了。 鼓声中,大批大批的弓箭手率先奔出了军列!随着号子,整齐的弓箭斜三十度朝向对方,这也算是个冷兵器军士时代的奇观了,三排六千弓箭手,手里拎着的全是沉甸甸亮晶晶的滑轮钢臂弓。 这玩意射程照比柞木弓,复合弓真不占据优势,而且还重,可两点优点,生产简洁,模具一铸造出来,再用水锤锻打即可,而且是统一化,没个将士手里拿着的都没有差距,就算是遇到江南潮湿的阴雨天气,也不会出现弓弦弓臂变软而不能射的局面。 随着第三声的号子,箭雨噼里啪啦的落在了一百来米外关中军军阵中,噼里啪啦的声音真好像冰雹降落那样。 不过效果,并不是太突出,一层层木质,蒙着牛皮羊皮,形状格外像罗马军团那样的大盾牌呼啦一下子在关中军阵前展了开,锋利的三棱箭基本上都被这些盾牌格挡住了,扎在了皮子里。 不过曹操对此也是早有心理准备,现场大战不像全面战争,一抬头高视角敌人的布阵一目了然了,箭雨仅仅是在试探,测试敌军各列的兵种配备,站在高两头的战车上,用着自己宝贝女儿嫁妆糊弄来的水晶望远镜,凝重的观望着关中军各部受箭反应,成竹在胸后,曹总忽然一举巴掌,喝止住了弓箭手的射击,下一秒,一系列部队在他点名中,呼喝着也是奔出了军阵。 军阵列战不是流氓打架,两团人压上去拼个你死我活就好,西方到凯撒与庞培希腊之战时候出现预备队战术,而东方,早已经将预备队发挥到了极致,大批的刀排手跳荡兵随着更加激烈的军鼓声,高举着圆盾挡在头上,作为第一批的先锋破阵力量,嘶吼着毫不畏惧的对着森然的关中军阵冲杀了过去。 而背后,随着起阵的命令,前军的橹盾手抬起把人多高的重型木盾,七万余重步兵嘿呦嘿呦的喊着号子,整齐的向前一步步推进起来。 不过这其中倒是有些非同寻常的布阵,一共六只部队夹杂在大军中,旗帜打的格外的密集,十八支矮旗,旗手都肩膀并着肩膀挨在了一起,这一次出战中,两支这样的旗林部队对着刀排手跳荡兵还一块出击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迎着关中军噼里啪啦的箭雨,举着圆盾的刀盾手还得负责保护这样一直累赘部队,曹操这一手,真是令人分外的不解。 左中右三军中,曹军两路占据着优势与进攻主动权,中军发起进攻的同时,关中关东,两支左路军的两位指挥官也发出了同样的命令来。 “射死这帮小婢养的!” 站在自己的八马战车上,装逼的青钢刃猛地挥舞出,嘶吼间王厚喉咙里的小舌头都直哆嗦了,不过他是雷声大雨点小,自己的战车没动,随着他怒吼,两万余鲜卑从骑是扬鞭跃马狂奔了出去,一个个也是鬼哭神嚎的嘶吼着,手中抖着沉重的滑轮弓或者自制的角筋弓,奔着关中军右翼那些羌人散骑就杀了过去。 这对峙的几个月,虽然吃得不错,天天还有酒供应,让这些草原上的牧人都长胖了些,然而,这段时间也的确是无聊了点,打扑克都快要打吐了,看着对面自己瞧不起的羌人,从新把商队被抢的仇恨拾起来,这些鲜卑人是鬼哭神嚎的杀奔了出去。 而左翼军阵,马超就实惠多了,亲自率领着西凉铁骑对着徐晃发起冲锋,两万余轻骑兵一边狂奔一边还发出野兽般的怒吼,一边奔走着,马超一边还把鸡蛋粗细,沉甸甸的短枪掂量在手里,目光格外阴沉的看着自己对面那一面飘荡的徐字大旗来。 瞳孔中,他的杀意就好像都要流淌下来了一般。 这一战,双方谁都输不起! 第664章 东方罗马军团? 每次交手新的敌人,总能带来那么点新的惊喜,虽然这惊喜是用鲜血换来的。 现在王厚是愈发相信,克拉苏麾下在帕提亚战败的罗马第一军团,也许真的一路逃了反方向,到了东方来。 要不然这些羌人为什么如此喜爱大盾标枪! 呼啦的声音中,举着小圆盾向前冲锋的曹军剑盾兵惊愕的抬头注视中,一大片飞鸟忽然格外响亮的呼啸着奔着自己扎了过来,箭雨倒是已经遭受了几轮洗礼,可是这近距离敌军阵十多米距离,而且还飞的极其低矮的箭雨总显得突兀而出乎平常,而且,这沉闷的声音,似乎也和普通的箭雨显得不同了些。 就在跑在第一排的曹军愕然的举盾迎击时候,已经适应箭射鬼脸木盾轻颤的感觉的刀排手们却是手臂剧颤,有的拿不住盾牌直接被打的一个踉跄,有的盾牌没保养好的只听到咔嚓一声,连人带盾被贯穿了。 沉重的铸铁矛头,足足几斤重的标枪在猛烈投掷中简直势不可挡,猝不及防下,几十上百的曹军倒在了阵前。 不过和罗马军团还是不一样,人家玩短剑的,凉州军是玩枪的,端着同样长短的短矛,不管羌汉,一贯是穿着皮甲的凉州军越阵而出,居然主动的迎战出来。 凉军善羌斗,善枪刺,这儿是给关东的同行展露了一手漂亮的,先是猝不及防遭遇了标枪袭击,有的盾牌被打偏的的曹军手还没等适应过来,猛冲出军阵的羌军已经狠狠一矛捅了过去。 咽喉猛地被刺穿,宽大的矛叶再被重重拔出,捂着鲜血淋漓鲜血淋漓的喉咙跪了下来,又是一部分曹军被杀戮阵前。 这波冲锋就被打退了!端着望远镜,看着军阵前自己的破阵步兵仓皇的往回逃着,曹操亲不自禁无奈的摇了摇头,这进攻的几部是他望远镜瞄着刚刚迎接箭雨阵型最散乱的,还以为捡到了软柿子,没想到反倒是提到了铁板上,相比于披着铁甲,列着森然阵型的汉军,凉军明显更强悍一截。 不过也仅仅是无奈的摇摇头而已,争霸汉末多少年,曹操也早已经练就到铁石心肠,这些小兵,对他来说不过是棋子而已,这头自己部队的败兵尚且没有退回,向前猛地挥舞倚天剑,又一次,曹操喝令着麾下步兵向前军阵发起了进攻。 至于败退回来的曹军,相比于后人,曹操倒是仁慈多了,命令拉开通道迎回后军,还赏酒压惊,要知道隋代号称军神的杨素,派去破阵的士兵不攻破敌军阵型可是一概斩首无赦! 随军携带的十几门小型投石机也被推到了阵前面,嗡嗡作响中,把一大堆渭河的鹅卵石重重抛飞在了关中联军的头上,换了一波软柿子,又是四个区一千六百步兵狠狠冲了上去。 面对着半空中呼啸着的投枪,死死的举着手中圆盾,一个个曹军刀排手口中发出了恐惧而愤怒的咆哮声! ………… 要说外系部队还是不可靠,出工不出力啊!现在王厚就是如此。 他的辽东混成旅还有辽东骑士团一直屹立在主阵一直不动,仅仅派遣这两万鲜卑从骑上去打。 而这些鲜卑从骑也没有上去拼命,他们是拿出草原骑手最常见的战法,骑射来和你耗。 难怪鲜卑人看不起羌人,骑射方面两万鲜卑人分成十五个战团,还真是压着五千羌人散骑去打,漫天的弓箭雨噼里啪啦落下,这头和鲜卑人周旋的羌人时不时就被射落马下几个十几个,而他们骑射回来的箭矢不管是射程还是精准度,都比鲜卑人差一截,几乎是被削得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外围盘旋着压着羌骑同时,还有些大胆儿的鲜卑人以奔射手法忽然冲到了军阵前,射一箭立马撒腿就跑,成银部的五千步兵还有后面的羌人散兵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标枪的确是杀伤力强悍,大盾牌组成的防御阵也让军阵的防御力倍增,但如果这两项战术一直先进,带来这些战术的罗马第一军团也不至于被帕提亚的弓骑兵血虐的死伤一地了。 现在拥有破甲箭的鲜卑骑士就血虐的羌人死死的,只有挨打之力,没有还手之功。 不过! 依照这几十一百的杀敌效率,杀到明天晚上,都未必能歼灭对方一千人,看似格外强力的左阵,实际上也陷入了漫长的对峙中,依靠在自己八匹战马拉扯的战车大黑箱子上,王厚也吊儿郎当的打着哈欠,一点儿也不着急。 另一头,右路军和对面的左路军倒是真正拼了个旗鼓相当,西凉铁骑与乌桓人组成的天下名骑就好像一条黄龙一条黑龙那样盘旋着厮杀个不停,双方不断靠近,骑射,旋即又撤开,时不时两军骑手还会壮起胆子狠狠地对冲在一起,不过明显说谁沾到便宜了,也没有,双方都是马术精通的战士,一轮轮试探中,也都是在对方身上添几道血花,几道伤口而已。 战线咬得格外焦灼,可是不管是徐晃还是马超,都不敢发动大规模的骑兵对冲来分出胜负,这其中,尤其以马超,焦虑到了无以复加。 整个三道战线,中军处于弱势,面对王厚这个左军的关中联军右军更不用说了,马超若是想赢,只能是他这路击溃徐晃!然后旁敲侧击的与中军夹击曹操中军,所以骑兵对峙的争锋中,西凉锦马超打的也格外的疯。 背后背着的标枪篮子里,又一根略短的骑兵标枪被他猛然抄到了手中,面前,触手般的天下名骑正迎面飙过,一穿着大汉铁甲的乌桓人刚要拉弓骑射,冷不防马超标枪脱手而出,噗呲的声音中,修长的标枪枪刃竟然穿甲而入,呜咽着,那人直接被打翻下了马。 一只脚挂在马镫上脱不下来,捂着洞穿的胸口,凄厉的惨叫声不住地响了起来。 这一上午,被他标枪惯倒的曹军骑兵,没有一三十也得有二十了! 整个战场上大战没有,可各个分战场上厮杀的激烈程度却是无与伦比,相聚八十米的阵前,一队队部曲不断的被曹操派出,试图在关中军中军的防线撕开口子,以供后来大军团彻底撕裂阵型,击溃这些关西蛮子!可也知道这一点,每一次,各部都会派出部队阵前迎战,不知不觉中,一上午厮杀就这么过去了! 两军的不同又显露了出来,带着数万民夫呢!正中午时,又是一阵阵奶茶的香味儿弥漫了大半个战场,在八十米外那些也是列阵迎战的关中军眼巴巴瞅着中,拎着沉甸甸木桶的火头军心惊胆战的上了战场。 腰间都有竹筒,临阵的军士是轮流吃着饭,隔一人打一大勺子奶茶,后面的火头军又把桶里的大饼一塞,再一人两张合在一起的大饼。 尤其是令那些关中军口水直流的是,天杀的!有饼有奶茶也就罢了,两张大饼间竟然还夹着一大块肉!肥嘟嘟的猪肉散发出惊人的香气来,被曹军将士狠狠一咬都直冒油! 为了最求火药参量与天然肥料,辽东养猪数量是一直向上增长着,地广人稀的粗犷耕种业也给养殖业兴盛提供了背景,现在辽东都快达到人均一猪的程度了,每年出口关内的腊肉,火腿更是一大宗销量,都当商品卖了,王厚自然不会不先将自己的军粮补充足了。 大块的腊肉火腿下锅,煮的软软的,连汤带水儿夹在大饼中,好家伙,陕西没打下拉,肉夹馍先被王厚制上了! 而且,同样打了一上午,看着别人饿的肚子咕咕叫,自己喝着奶茶吃着热乎乎的肉夹馍,那心情,那士气提升的程度!无与伦比! “啊呜呜呜呜!” 鼓着腮帮子大嚼着,手上流着油,举着奶茶杯子的曹军还含糊不清的挑衅着,对面,那些闻着香味直流口水的关中军也只能悻悻然的往地上吐一口唾沫了! 第665章 突然一波开团 这个年代甚至不少士族都是早晚两餐,似乎尽管饿的肚子直叫,关中军也没有吃午饭的打算,眼睁睁看着曹军吃饱喝足一抹嘴儿,拎着家伙接着跟他们干。 这个时代也真是可怜,一餐一饭足以收买人心,吃饱了腊汁肉夹馍,再派去攻阵的曹军尖兵都拼命了许多,悍不畏死的搂着这些老秦人的脖子,翻滚在地上,抠眼睛踢卡巴裤,甚至刀子打飞了上牙咬,一时间军阵前的战斗变得更加残酷更加血腥了些。 不过尽管多用一餐后曹军体力强出了关中军不少,而且阵前的伤亡明显增加了,可是中军督阵的韩遂面色却是愈发的轻松了下来,两军东西面相,现在太阳可逐渐偏西了,耀眼的阳光之刺向东方。 虽然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可不是说天时就不重要了,像曹操与袁绍官渡大战时候,尚且故意拖延时间到阳光斜刺袁军眼睛,可现在,列阵东面的曹军是直面向刺眼的阳光,这对于步兵主攻一方的曹军是格外的不利。 依照曹操用兵的谨慎与习惯,估计今日大战打倒大约下午两点左右,曹军就得退兵了。 毕竟曹军是远道而来,还隔着渭河,一但把战事僵持住,打的旷日持久起来,关中群阀还是大有谈判条件可抛在桌子上的。 想着,韩遂又是小家子气的一哼哼。 “传令下去,各营谨守阵型,以军阵迎战,不得再出阵狙击,减少伤亡!” “遵命!” 大声的应答着,十几个传令兵在地上重重一磕头,旋即就飞奔了出去。 似乎也真如韩遂所尿,随着太阳愈发的偏西,曹军中军进攻的也变得愈发急促狂暴起来,本来攻坚破阵轮流只上四个区,足足翻了四倍十六个区,六千四百多人猛冲起长长排列的阵型来,这一次甚至连使用长戟与辽东进口的斧枪重步兵都派上了战场,两方纯爷们面对面,野性的凉兵还脱了衣服光着膀子,拿着又长又重的家伙事儿叮叮咣咣的护捅着,一个捅不好,还有人被开个窟窿,冒出一大堆黏糊糊恶腥的液体来。 整个战场的西军,除了还在渭河边战场拼命的马超之外,整个关西将军九大军阀的心思却都禁不住跟着放松了下来,只要熬过这一阵儿,今天就过去了! 甚至韩遂都打算起了今晚扎营以及用餐的问题来,不过就在这功夫,身边部将成公英忽然焦虑的伸手向前指了起来。 “刺史,您看!” “哦?” 抬起头来,又是一排的大旗映入了韩遂眼帘,看得他情不自禁的一冷哼。 “一群急于投胎的送死兵,怎么了?” 话说今个曹操还够搞笑的,六队肩膀挨着肩膀的仪仗队,一波一波举着大旗跟着冲锋,分散开的跳荡兵尚且难被标枪击中些,这些人却是绝对的活靶子,标枪一投死一排,甚至还真有一排被一轮投枪全部干倒的一幕,今个杀伤最多的就是这些旗兵了。 可偏偏似乎维持自己的威严,曹操还不断的派新的旗兵上来,哪怕是打的黑色曹字大旗都被血染红了!打到后期还是六队全部派上,前面的部队硬着头皮往关中军阵上装的时候,他们在背后摇旗呐喊着。 “刺史!不是看这些旗手,看他们背后啊!” “背后?” 一排大旗遮蔽的严严实实,刚刚被射死了个中间的旗兵让成公英窥视到了些旗帜背后的东西,偏偏他说不上啥玩意,韩遂疑惑的瞪圆了眼睛看不到,他也是急得抓耳挠腮说不出。 还好,忽然间那些打着旗帜的送死兵呼啦一下又散开了,拖着大旗掉头就跑,可算是让背后露出真容来。 推车一样的铁匣子上挂了两支模样古怪的弩,还有一系列的转柄齿轮连接着,后面跟着个圆脑袋大炉子,还不断的冒着黑烟,脑海中,一瞬间响起了马超出战前提醒过自己的王氏战车,可连发强弩,射千骑,锐不可当! 天杀的曹老奸贼居然把这大杀器从战车上拆了下来,推到了关中军的阵前! “撤……,撤……,撤……” 瞬间变得慌乱起来,韩遂竟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不过不用他说啥了!抢到位置亲自操纵王氏“机枪”的夏侯渊已经是格外痛快的向上抬起了弩头,两边开关打开,告诉转动的蒸汽机开始带动齿轮源源不断的为拉弓提供动力,两面两个弹药兵也是格外有气势的把整齐的帆布弩箭弹药袋插进了弩匣,结实的钢弦立马跳舞如飞,二两重的铸铁弩箭闪烁着寒光猛烈的弹了出去。 这就是扫射的感觉啊!极具节奏的嗡嗡声中,箭矢离弦,扎在人体上,哪怕凉州的木质大盾也抵挡不住,在突击的强弩矢中被打的哗啦开裂,后面的不管羌兵还是汉军都倒飞而起,亢奋的夏侯渊一边端着弩架一边疯狂的咆哮着。 唯一一点不好,爽的时间不够长,一边装弹,两个装弹兵一边还数着数,第四个弩袋打空之后,他俩是立马拔了连接蒸汽机转柄的插销,把固定在弩架上两具连弩全都拆下,而此时,弩臂已经热到烫手了。 可就算有换弩的十五秒间隔,三台王氏连弩也依旧足以打出压制屠杀的效果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本来严整的关中军阵就好像融化了那样被撕开,成队的士兵捂着胸口中的两弩,三弩,吐着血跪倒在地,后面的关中军则是满是恐惧嚎叫的掉头就跑。 王氏连弩毕竟不是真正的机关枪,也有着其缺点,就比如这射程范围,机枪射出的子弹二十米与一百米杀伤力是一样的,极限可以射四百米到一千米,可连弩只有一百米杀伤半径,而且到第一百米之后,也是到了强弩之末的程度! 尤其是如果一百米外开始扫射,打光了外围一圈儿之后,敌军完全可以向后撤退,然后重新组织防线,或者以更重的橹盾来抵挡射击。 所以曹操处心积虑,哪怕付出了上百个旗兵的伤亡,也一直打着这些无用的旗帜到前军阵前摇旗呐喊,温水煮青蛙!让关中军完全适应下来,甚至根本不怀疑这些无用的旗帜兵,然后依靠着他们的血肉掩护,把三台沉重的连弩放在推车上推到了阵前二十米,最佳杀伤距离。 然后,结实的防御军阵,就被撕开了! 不过王氏连弩强则强已!也无法彻底给这些关西的叛贼致命一击!毕竟不是谁都会傻在一百米范围内给你射的!就在夏侯渊嚣张的咆哮中,曹总这老变态脸上亦是扬起了杀人狂般的亢奋 “擂鼓,开路,进军!!!” 不知道第几次向前挥舞倚天剑,可这一次,鼓点声却变了,变成了三长一短,本来喧嚣的数万关东曹军也是训练有素的迅速自中心打开,向两边裂开,两点钟已经开始偏西的太阳照耀着东方,头戴兽盔,身穿雕花重甲,连马身上都披着沉重马铠的虎豹骑重骑兵宛若一座铁山那样展露了出来。 “虎豹骑!冲锋!!!” 随着曹真曹纯撕心裂肺般的嘶吼,沉重的马蹄子声,震撼了大地,也震寒了尚且在战场上的关西军心! 第666章 关中荡平 为啥中午多吃一顿?就为了有劲儿来干你! 整个三国时代,曹操的虎豹骑都算的上唯一一只最典型的重骑兵,人马备甲,冲击力堪比时速四十公里的小轿车,而且不和你玩花活,也不玩什么骑射之类的画画套子,就是骑马冲你面前,拿沉重的长戟斧枪来劈你脑门玩! 三处阵型溃烂,没了举着大盾牌,后头端着长矛的骑兵克星,沉重的虎豹骑好像铁锤那样,咣当一下就砸到了巨大一条关西军阵中,而且是摧腐拉朽般的直接击溃了关西防御。 若是给此时的虎豹骑起一个名字,那么就该叫曹大锤了!两万余马蹄子乒乒乓乓的践踏在地上,敢于挡在面前的敌军一律一视同仁,甭管是怯懦逃跑的胆小鬼还是嘶吼着拼命的勇者,双手端矛就那么一枪扫过去就行,鲜血飞溅中立马多增添了一条亡魂。 嘹亮咆哮中,顺着打开的三道缺口,沉重的骑兵军团横冲直撞下直接把关东军给凿传了。而且扑啦啦的声音中,最后举枪举累了的虎豹骑兵士直接控马撞了过去,一大片不知道几十上百的关中士兵竟然被活生生的撞飞了出去,甩了一地跟滚地葫芦似得。 “刺史!韩刺史!” 被中军击溃了的李堪和成宜连马都跑没了,两人是腿儿着惊慌失措的跑到了中军,可是到了那儿,却立马傻了眼 中军的帐篷,瞭望塔点将台还在,可韩遂老人精是第一个撒腿儿开溜的!而且老家伙溜就溜了,还派人去传令,命左翼的女婿阎行跟着一块儿溜,就在成宜满脑门汗珠子的注视中,左军属于韩家的骑兵拐带着其他几家骑兵,向北飞奔的跟超市抢打折猪肉那样头也不回了。 这可坑哭了他的盟友们,第一个倒霉的是马超,整整大半天时间,他没有下定决心发起全面冲锋来开团,光是整花活远程消耗了,的确凭着一手无敌的标枪扎死不少乌桓骑,可距离击破徐晃军依旧远的很,然后到了现在,他连开团的机会都没有了,冲锋在前的凉州铁骑反倒成为了被开的存在。 “报效朝廷,奋勇杀贼!” 折了回来,高举着大斧头,在标枪上吃一上午亏了的徐晃是把小舌头都喊的直晃荡了,一声咆哮过后,大斧面拍着马屁股,倒提着兵器,这也是关西出身的猛将可一点儿老乡情分都不将,龇牙咧嘴就对凉州铁骑发起了冲锋。 要他一个人马超也不在乎,问题是他背后还跟着两万来个胡汉混杂的小弟呢!徐字大旗向下指着,看到了中军发起猛攻,这些在邺城脚下养了几年的乌桓骑也爆发出了最大的战斗热情,悍不畏死的直冲了过去。 背后,盟友撒丫子跑了,此时的西凉军还处于一个侧向狂奔,抛射的行动范围,看着和太极阴阳鱼那样一个九十度急转弯,然后犹如乌云一样奔着自己杀过来,气的简直由如蛤蟆那样肚皮都快鼓了起来,熬唠一声,胯下夹着长矛,提着马,硬迎着数倍于己的天下名骑,马超竟然迎战了上去。 远程消耗大半天了,战马激昂的碰撞在了一起,骑士嚎叫中双双被对面刺过来的长矛刺穿,相爱相杀的共同反倒下马,马头砰的一声狠狠撞在了一起,马蹄子噼里啪啦踢断了同类的马脚,格外残忍血腥的骑兵对冲中,一团团显眼的血腥触目惊心的爆发出来。 第二个被坑的就是中军步兵群了,这头李堪和成宜一边看得发傻一边还在为锦马超的悍勇叫绝的时候,凌厉的马蹄子声又从背后传了来,这次是背对太阳了,眼睛都被刺的通红的曹纯胯下夹着杆大枪,也是喊得小舌头都直颤抖的咆哮着。 “杀贼!” 凿穿了关中军的军阵,虎豹骑在阵后绕了个圈子,又杀回来了! 不仅仅虎豹骑,被一分为二的关中军阵也遭到了曹军包围,不知道这算不算关东对三百多年前的秦军报酬,七万余关东步兵倾巢而出,将仅剩余五万左右的关中群阀包围了起来。 前线,失去指挥的秦军只能抱成团与伸进来的长柄兵器乒乒乓乓的格斗着,背后,又是虎豹骑向下树立的一柄柄殷红的长矛以及向前奔腾着的马蹄子,绝境之下,李堪和成宜两位关中土生土长的老秦人倒是爆发出了秦人最后的血性与那种用不服输的嘎性来,纷纷把腰间的佩剑也拔了出来,带着麾下惊慌失措的亲兵,两人是步战的硬着铁甲骑兵枪山冲了过去。 凄厉的咆哮声也从他们的喉咙中嘶哑的响了起来。 “杀!” 不过相比于右军决战的热血沸腾,中军步兵与困兽犹斗的步兵厮杀的慷慨激昂,左军打的就有些市侩了! “杀什么杀!老子出战一年,全靠这一战回本了!” 站在战车上,王厚是龇牙咧嘴的对着部下咆哮着。 “首级没有军功,脑袋能他娘的换钱啊!俘虏活的才有军功,手脚健全的壮年劳动力赏两坛子酒,抓回十个,老子麾下的酒馆直接免费喝一年酒肉随便上!都给本将抓活人啊!上啊!” 这将军市侩,仗打的就更猥琐了,甚至还存在商量的情况,六千羌散骑被射死射伤一千多,剩余看中军崩溃也是直接撒丫子就跑,可是那些列阵的关中步兵还有凉州羌汉散骑却是跑不了!被鲜卑骑兵和正面的辽东骑兵团包围在了中间。 好家伙,围着不打,跟王厚学的市侩的鲜卑贵族居然还扯着嗓子谈判了起来。 “里面的关中军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赶紧投降吧!因为俺家将军只要活的!射死一个,俺们就整整少两坛子军功酒呢!” “脑袋机灵点,现在你们大军都被包围要溃了,现在抵抗,死路一条,你死了我们也赔了,还不如现在放下武器投降,等过后你再跑呗!这俘虏一万多人,俺家王将军还能全看住了咋的?” 这提莫的是在打仗吗?你少两坛子酒,关老子毛事儿? 而且哪有这样劝人逃跑的?坑主公啊! 听着附近中军兵器激烈碰撞上,军士临死之前的惨叫声,鲜血淋漓的噗呲声,中心围成一个圆阵,被包围的一万余关中左军却是情不自禁大眼瞪小眼 不过,没有杀气腾腾咄咄逼人的态度,怪异的气氛中在听着一声声劝降的嚷嚷生,被围困在中间的一万五千多关中左军也鼓不起如中军与曹军拼命厮杀的同僚那股子鱼死网破的来鱼死网破拼命的气势来,很快,军阵中,有人意志崩溃,扯着嗓子叫嚷了起来。 “若是吾等投降,王将军能保证不伤吾等性命吗?” “老子在敕勒川下有很多田,需要老多老多的活人去耕!让你们投降了再砍了你们?老子闲得蛋疼吗?” 这功夫,乘着没了王氏连弩的八马大车,王厚也奔到了军阵前。 “至于那些当官的,你们蠢吗?不会军服一脱装成大头兵啊?老子还能挨个去找你不成?” “额……” 真是从未见过如此不靠谱的将军,也没打过这种不靠谱的仗,但是!被两万多精骑包围是个不争的事实,而且主阵败了,一万多步兵也没有力挽狂澜的可能性,又僵持了几分钟,终于,包裹的军阵中,响起了一声有气无力的话语来。 “吾成银,侯选,愿降王将军!” 第667章 长安不再 这也算是华夏聪明人的悲哀吧!外战时候满口仁义,可是内战中面对同族却格外的血腥残忍,每一次天下大乱,海内人口减半都是轻的! 古代冷兵器战争时候,百分之八十的伤亡都在击溃对方的追杀中造成!渭南之战就处于这一阶段了,关中十部完全被击溃,中军五六万步兵漫山遍野的逃着,左军,付出千人血的代价,抵挡住了徐晃一波全军冲锋,带着自己残余的几千部下,马超也是亡命的向北奔了去。 最大限度的削弱关中军阀残余力量,也为了自己的首级军功,夏侯渊徐晃赵俨殷属等曹军各部,无不是像疯狗那样向前撵着,尤其是虎豹骑,这阵儿更是化身成了落日余晖下的修罗,绞肉机那样一趟一趟的在人群中碾压着血肉。 但是,尽管曹总麾下各部已经算是大获全胜了,可是前进追击最快的一部,居然还是王厚的左军。 因为中军尚且在负隅顽抗的击溃战时候,对面关中右军已经被王厚这货嘴炮拿下来了。 夜色下,足足上万的关中军拔腿向西北龇牙咧嘴的狂奔着,两翼,两支骑兵也是在并列奔着,而背后,一支辽东步兵呼哧气喘的跑着。 更令这些西北军无语的是,跑着跑着,居然还不时有辽东佬奔到了他们身边来,一脸轻松的模样拍拍已经快要跑断气儿的他们肩膀,还颇为认真的询问着。 “大兄弟你这也不行啊!连俺都跑不过,咋逃跑啊!” 老子逃你娘个腿儿,不逃了行不行啊? 真是连跑路都跑不过对方,一群西北兵被刺激的简直无地自容了。 不过他们是不知道,这些辽东正军天天早晨五公里出操,一旬一个休沐日,别人是洗澡休息,他们得来个二十公里全副武装越野,一年再有个百公里大拉练,平时吃的还顿顿有奶有肉有蛋比地主都强,真要论跑路,甚至有些辽东步兵连骑兵都不放在眼里,他们跑得过才怪了! 至于为什么一大群骚年迎着落日的余晖奔跑,就是为了一个字儿。 长安! 后世的西安王厚去过,可是这个时代的长安,他还没去过呢!两汉西都,丝绸之路的节点,大汉帝国的心脏,每一个名词都冒着情怀的光点儿,就算不提情怀,关中核心的长安,有多少财帛米粮?多少人口户籍?不趁着这个机会收刮一波,对的起他王厚这王天高的外号吗? 尽管颠得胃都要下垂了,可是乘着八马拉的战车,王厚的眼神依旧亮晶晶的。 汉之长安啊!老子王途求来了! ………… 不过话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连呼哧带喘跑了三个多小时,夜色入暮时候,辽东军是作为第一支部队杀到了长安城下,可是张望向夜色中的汉长安,王厚却是禁不住傻了眼。 “就这?这是长安城?” 先映入眼帘黄色夯土打造的城墙与门楼曾经应该很高大!主意!是曾经!历史记录曾经有十二米的汉武帝外郭夯土墙就剩下六米多了,两边塌的都成大土堆了,还有那种典型的秦汉高阁楼,很哥俩好的倾斜倒在了一起,好歹相互支撑着没全倒。 这儿也就勉强比考古现场强点,这样一幅外城卖相,让王厚心里凉了半截。 “回镇北将军,这就是长安城啊!” 被从前军拎了过来,堂堂一个大将居然跑不过个小兵,累的连呼哧带喘的,不过听着王厚的疑问,侯选是立马毫无军阀尊严的点头哈腰的应着。 “镇北将军无须担心,这仅仅是外城,破败点很正常啊,只要您进了城内就不一样了,只要到了灞桥,就能看到我大汉长安城,他娘的比外城还要破呢!” “额……” 这侯选是一点没吹牛逼啊!外城够破了,进了城郭就跟进了鬼城那样,沿途的平民居住十二外邑就像是鬼城那样,街道上甚至直接就有狐狸黄鼠狼什么的直接撵着耗子穿过青苔杂草都到脚髁的街道。 而道路两旁,那些低矮的民宅就像是拆迁前全搬空了的棚户区那样,屋顶上瓦片掉了大半,窗户空成窟窿,而且现在大约才六点半左右,整个一片原上的长安城黑漆漆的一片,连个灯火都没有,就算带着三万多人进了城,走在杂草重生空旷的街道上,死寂的感觉依旧让王厚后背直发毛。 至于更远点的未央宫,建章宫等等地界,夜色中支棱倒趴的,黑漆漆下也杂乱的跟个恐怖片里的场景一般。 一边走,这侯选一边还悻悻然的解释着。 “本来自光武中兴迁都洛阳之后,这长安城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宫室年久失修,外郭好歹老百姓还过得下来,还有些西域胡上往来,能带点银钱税收,十多年前,王允那个杀才,勾搭吕布个混蛋,杀了董太师,偏偏还掌控不住局势,跟李傕郭汜几个混蛋在城内大打出手,唯一剩下点好地方,也给荒废了!” “额,镇北将军,第一个冲进长安城的,丞相有什么特殊奖赏吗?若是没有,估计您是白来了!” 实际上长安城的衰落从西汉末年绿林赤眉军打进关中,杀王莽火焚长安城后,就已经成了定局了,刘秀的确是老刘家人,可支持他的多是关东门阀,为了不显示拥关西而镇压关东的态势,所以刘秀定都洛阳,不来这儿住了,自汉高祖汉武帝历年所修的建章宫未央宫自然就不修了,任由被烧了一小半的宫室腐朽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甚至董卓烧洛阳,携汉献帝回长安城时候,汉献帝都睡了好多天没有屋顶的房子。 而且长安窘迫无油水儿这点,这点侯选真是一丝儿都没扒瞎,李傕郭汜闹一回,杀了王允各奔东西而去,长安城剩下点财帛,又被他们关中几个军阀刮地皮了一遍。 而且长安此地虽然萧条破败,可是政治重要性太显眼了,说也不敢这么霸占长安当成自己地盘经营,关西联军十部也仅仅各自在关中各郡自割一块地盘当着土皇帝而已,这十多年内长安城就这么成了个万人嫌。 农业社会,供应如此如此庞大的城市,不仅仅需要周边有着发达的农田水利体系,还需要有个强力的政权来镇守,如今两样全无的长安城,居住在其中的居民连个饭都吃不饱,当然也是待不住,慢慢都搬了出去。 “还向内行军吗?将军?” 这么一副破落模样,就算小地方来的魏延都不愿意走了,在王厚身边抱拳询问道。 后世不少中国人,心头还有着一股长安情节,毕竟那个时代华夏是世界历史上最辉煌最强盛的国家,而且长安还带着一股子浓郁的浪漫色彩,神秘色彩,可如今,王厚兴致勃勃而来,看到的却是一片棚户改建区,他心头的滋味,可想而知。 “不进城了,后队变前队,推到土丘城桓外的平原扎营!” 失落的说了一句,可片刻后,王厚眼神却又跟葛朗台那样,狠狠地瞪到了侯选成银两个降将身上。 “看好你们的人!这是老子唯一战利品了!敢跑了,老子把你俩卖到泰国当人妖去!” 虽然不知道泰国是哪儿,人妖又是个什么东西,可是看着王厚杀气腾腾的眼神,明显也不是个好去处,两将是一齐激灵灵的一哆嗦,点头称是起来。 “属下遵命!” 第668章 开发汉文化旅游项目 长安城倒不是真的就死绝了变成一座鬼城,到了第二天早晨,远来还是有着几股炊烟升腾起来,看那数量,将近也有个几千人口一千来户。 只不过这个数量,照比长安极盛时期的二十万户几十万人口,实在是太可怜了!可怜到就算辽东草原都格外缺乏人口,王厚也不想废那个事命兵丁进这待拆迁棚户区去掠人了。 而且第二天凌晨开始,各支参战部队也是陆续的杀奔到了长安城,到的最晚的是王厚老丈人曹操的嫡系,纠其原因,王厚把三架王氏连弩的底座给拆了驾跑了,曹操对这三架凶器简直当成了心头肉,实在不放心后勤部队推着一两吨重的家伙满满跑,亲自指挥虎豹骑把它们硬拉到了长安城。 长安破落也有着一个好处,那就是曾经的汉室皇宫威严不在,可以随便逛,而且照比后世最大的好处!没人敢管王厚收门票! 后世的大明宫遗址公园王厚去过,记得那时候算是旅游淡季,还一百二十块的门票,某团买的才稍微便宜一点,不过照比如今的汉未央宫,大明宫真是不实惠,整个遗址公园真是成遗址公园了,所有的大殿宫室已经被摧毁殆尽,仅仅剩下考古发掘清理出来的夯土墙基,甚至一丁点都无法想象出当初大明宫的盛大。 更令王厚记忆深刻的是归化公园的设计者没毕业的脑袋,走过了御花园向北,居然遇到断头路了,而且一圈儿铁丝网将大明宫最后一部分后宫隔离了开,他这花钱进来的,反倒不能将整个遗址公园游览完,实在是…… 相比于大明宫,眼前的未央宫是实在多了,不花钱不说,可看到的东西还是有不少的,虽然宫殿两旁几米高的宫墙也是塌陷了大半,剥落的瓦片摔到了地上到处都是,而且真如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将近十多米高的夯土塔楼高台缺乏维护下也是一根接着一根的倾倒下来,甚至一些地段还惨留着绿林军赤眉军杀进长安放火烧城所遗留的黑色痕迹,但是宫殿主体建筑全都在。 高耸的未央宫正殿仅仅夯土台就有将近八九米高了,上面的宫室虽然塌陷了一大半,可哪怕房顶塌陷了的主殿竟然都比后世王厚去的故宫还要高耸壮丽,向后张望去,错落的宫殿群也是气势格外的恢宏,张望着这一幕,捏着下巴,王厚情不自禁的冒出了个大胆的想法来。 要不要把未央宫几个宫殿全都圈起来,然后开发成旅游项目,招揽那些士族过来参观,一位就收一百二十贯,相信要不了多久,也能有一笔可观收入的! 就在眼看着汉末第一家黑心圈地旅行公司就要在这长安城的中心诞生了,一阵快马忽然急促的从宫前闯了进来,也是丝毫不顾这刘汉皇室的威严了,跑着马,脑门上满是汗珠子,邓艾焦急中又是磕巴的大喊着。 “主……,主……,主……,主公……,丞相到!擂鼓……,招将……!” 磕巴的真是听的王厚都难受,把到后宫去参观汉武帝当年金屋藏娇的地儿的心思一抛,带着金牌保镖王从戈还有保镖加秘书的诸葛樱,他是急切的从宫殿台阶上蹦跶了下来。 “别喊了,这就去!” ………… 如今长安城是军比民多了,夏侯渊部,徐晃部,曹纯曹真部加一块又是浩浩荡荡十多万大军,不够有的部队直接驻扎在了城外,有的是丝毫不顾倒塌和霉变味道,在郭内的棚户区圈了一片房子来驻扎,像王厚这样胆大包天带着亲信在皇宫内乱晃,甚至还打算把未央宫开发成景区的是一个都没有,所以等王厚赶回去时候,又成了最老末的一个。 还好,今个曹总高兴,渭南一战,几乎是正面摧毁了一直压在曹操心头,西北的这一大块阴云,关西军阀的十万大军,阵斩成宜李堪,击溃之后的追击战中斩首上万,俘获四万有余,算是成建制逃离战场的只有韩遂部的骑兵,步兵大半也被他丢在了战场上。 还有勇贯西凉的马超马孟起,号称凉州大马,行遍天下的西凉铁骑,这次也被来自东北的天下名骑把马腿敲折了,以少敌多迎战徐晃骑兵的侵袭,马超至少折了三千多骑,加上潼关外的折损,本来马腾精心打造的上万铁骑军团,也就剩下个五六千,而且军心也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估计马超的争霸中原梦现在也应该破碎了。 “诸军不畏锋矢,奋勇向前,于昨日渭水之畔击溃了马韩逆贼!为朝廷除此大奸,可谓是劳苦功高!本相于心甚慰!相信陛下也会于心甚慰!” “不过群贼猖狂以至关中残破,在此本相也无法犒劳诸将士,今日只能先请将士们浅酌一杯,待大军班师回朝,回到邺城之侧,再行犒劳!” 别看曹操奸诈而残忍,但是对于麾下将士,除了某拱了他家白菜的猪,那是肯定有功必赏,这才导致曹军拥有如今旺盛的战斗力,听的他许诺回朝再赏,大小将官也没有提出异议,全都是嘹亮的抱拳回应着。 “谢丞相!” 所有人中,只有王厚的老脸一垮,果然,在古代商人都是被当成猪给这些封建领主吸血鬼宰的,就算他这个军头商人也不例外,请诸军喝酒?曹操大军行色匆匆,哪儿有酒准备啊?只有他王途求为了安抚麾下鲜卑,而在潼关源源不断的囤酒,这宴饮支出,还不得他这个女婿出血! 果不其然啊!下午时分,贴着王字封条的一大坛子一大坛子酒就源源不断的从东面运了过来,而且战败了不仅仅对人是灭顶之灾,对战马,牛,骡子这些随军大型牲畜也是灭顶之灾,昨日战死的西凉军战马直接剥皮清洗,被抬上了烤架,一群群马超韩遂运输给养的牛和骡子也被挨着渭水河边集体屠宰了,剁成大块下锅,看得那些被俘的关西军兵都是心头直发颤。 这些有不少都是他们用于耕田的牲口,如今却全成了曹军改善生活的口中粮食,不由得他们心头不滴血。 可惜,这个年头同行的是胜者全拿政策,作为失败一方,他们是压根没有发言权。 额,唯一一个例外王厚,打赢了仗还出了血,把一块牛腿肉在火上烤的又酥又脆的,咔嚓一口狠狠咬上去,犹如咬在了曹总那张老脸上一般,然后满脸狰狞的狠狠嚼着,听着咯吱咯吱的声音,就连边上的诸葛樱都一脸无奈了。 不过就在这功夫,新晋的参谋军官邓艾居然又来了,还是一紧张就磕巴的毛病,期期艾艾的汇报着。 “主公!丞相有请!” “不去!老子还没吃饱呢!” 第669章 意外的重任 不去? 那是吹牛哔扯犊子!几分钟后,跟给领导拎包的似得,王厚还是灰溜溜的出现在了某个富人家没完全损坏塌陷的大厅中,曹总临时征辟的指挥所内。 要说领导不好当,外面大军吃酒喝肉的时候,曹操居然还在看着地图眉头紧锁着。 王厚到的时候,夏侯渊也已经到了。 “相父!您找小婿!” 全然看不到刚刚的嚣张模样,一副恭顺劲儿,王厚恭敬的抱拳一拜,终于引得曹操从牛皮行军地图上抬起了头来。 老曹也从来不废话,点着地图直接向他们二将问道。 “如今关中的形式,你二人如何看?” “丞相大军势不可挡!关中之贼已然折损殆尽,凉州余孽亦是不足一提!” 提到这个,夏侯渊格外有底气的朗声回答着,不过看了一眼地图,王厚却是眉头微微扯了扯,愕然的问道。 “相父,可是江南又起了波澜?” 曹操看得可不是雍凉地图,而且扬州一带的地图,大前年赤壁之战后,孙吴在江南的实力扩充格外快,又得了荆州的人口,更重要的是,三国早期到后期,曹魏与东吴的冲突,除了赫赫有名的关羽北伐水淹七军威震天下之外,剩余的王厚记得的还真不太多,未知则带来恐惧,天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到来让东吴也变异了,王厚格外忌惮的问道。 “哦,无它,孙家小儿年余前得些小胜,居然还欢腾了起来,在濡须口修建四处水寨,欲图我兖徐中原,老夫欲南下会一会这碧眼小儿!” 曹总说的还是那么一贯的霸道!原来不是孙权主动北伐了,只不过能让曹操都引起了足够的忌惮,说明这次孙权在濡须口的准备,的确已经形成了相当大的威胁。 不过也难怪,赤壁之战改写了整个天下走向,刘表的势力被蚕食殆尽,最大的战争受益者就是孙吴,吴国也是在这一战之后收拢北荆州的偌大人口以及精英人才而强盛了起来。 不过荆州方向发展,孙权已经到了个极限,向北,打下江陵之后,襄樊成了曹魏在江南的最后据点,不过此地由曹仁三万主力北方军团驻防,屏护着颍川许都,并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历史上宋军依靠着横跨长江的双子城能抵御蒙古大军十四年进攻,可见此地艰险。 中路突破不了,孙权也不是庸主,自然要探寻别的通道,所以他盯上了扬州徐州一代,也就是后世的两淮!一方面这附近距离他定都的建康不远,在这里主动出击就是以攻代守,另一个方面,曹军其实在这儿守卫的部队还真不多!在北一点的通路合肥城,也就张辽李典乐进等人几千人在把守。 不要以为占据整个北方,人口拥有华夏七成,曹操就真的兵多将广了,北方是中原文明的核心,可也是东汉世家大族残留势力最顽固的一块,看当年王厚下兖州稽查田赋,仅仅一个舞阳韩家就调动了一两万庄丁来围攻他,这些世家大族隐户状况有多么严重,就可见一斑。 支撑曹魏政权的主要就是这些关东世家,当年光武帝刘秀在这些支持者的威压下都放弃了长安迁都洛阳,曹操也没法真正触及世家豪族的最底线,甚至这两年,曹总一贯的打压政策也因为代汉的政治愿望,而变得不得不拉拢起来。 世家豪门麾下隐匿了相当大一部分北方的资源与人口,自然削弱了曹汉的实力。 如今整个曹汉总兵力也就四十万,不过刨除各县各城很难调动的郡国兵防备部队,剩余的也就二十万出头,长江防线上曹仁拥兵三万,平定并州商耀之乱,夏侯渊徐晃分兵三万,出征关中曹操又携带了七万部队,留守邺城必要的防备部队三万,许都防备部队两万,二十万战兵已经消耗掉了十七万,兖徐青幽几州,曹操安置的防御震慑部队甚至每州只有几千人马了!濡须口扬州一带,自然成了防御空虚的突破口。 所以没时间继续剿灭马超韩遂的残余势力,急于回身处理来自孙权的威胁,曹总真的要班师回朝了! 这下夏侯渊也有点蔫了,有兵才能腰杆硬,如今曹军刚打进关中,仅仅是屠杀了关中军阀的部队而已,布防各县各郡的统治尚且没有建立,曹总就要走,留下的兵马有多少还未可知,就算马超韩遂战败了,他们手里头还有着至少两万余兵马,而且马家韩家在西羌经营多年,势力深厚,一转眼不知道又能混几万兵出来,守住关中,算得上格外难的一项任务了! 不过曹操似乎也主要没指望他,目光炯炯又全落在了王厚这个倒霉女婿身上了。 “途求,关中局势,你怎么看?” “难!” 王厚也是干脆的一摊手。 “困守关中容易,把守住四关即可,可是守关中不守凉州,也不过坟中等死而已,马超韩遂在凉州势力旺盛,羌氐愿为之效命!蛮族勇士众多!而且最危险的敌人还不是他们,而是西南!” “去年丞相欲伐汉中,益州牧刘璋恐惧,已经邀请荆州刘备入川,共同抵御丞相!若是不出途求所尿,刘备必然翻脸,取而代之!到时候刘备据有荆川,下一个目标定然是北上关中,夺取雍凉,届时刘备与马超韩遂之流相互勾结,两面夹击,固守关中之地,太难!” “刘备真能与刘璋翻脸兵戎相见?” 难得啊!头一次王厚的战略眼光走到了曹操前面,他的这项判断,就连曹操都忍不住失声叫嚷了出来。 不得不承认,这个时代形象经营的最好的,还真莫过于刘备,他入徐州,陶谦把徐州让给他了,他入荆州,虽然刘表防着他,可是荆州门阀名士纷纷与他打成一片,后来蜀国的主力政治势力就是荆州派,如马良马谡等人,也是因为刘备的“光辉形象”,堪比当年刘邦的忠厚长者品牌,孙吴都不敢一口气把荆州吞了。 他翻脸不认人去攻打汉室宗亲的刘璋,说实话,曹操一时间都难以相信! 不过王厚劝服他仅仅就用了一句话。 “刘备素怀大志!” 一句话,就让曹操也了然了,天下大志面前,什么仁义道德都是虚的! 捏着下巴,曹操还真认真的重新考虑起了西南防务布局来,不过,就在王厚在那儿为自己战略眼光“超过”了曹总,比曹操更能“看透”刘备的为人而沾沾自喜时候,曹操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又差不点没让王厚下巴都惊得掉下来。 “途求,本相欲拜汝为关中大行台!督雍凉二州!” “啥???” 第670章 大汉第一实权外藩 “那辽东……” 王某人的第一句话就充分暴露了他的“小商”意识,固守旧市场,不肯勇于开拓“新市场”,但是!今个曹总脑袋跟被门挤了那样,他是毫不犹豫的点头应道。 “依旧归你统领!” 这就有些真玩打发了,独立军阀,统管的领土从辽东一直蔓延到关中,王厚这势力甚至比匈奴都要凶悍了!毕竟匈奴时期都染指不了关中!若是论权势,恐怕这大汉帝国,除了曹操就是他王厚了,他统治地盘甚至哪怕刘备的蜀国全盛时期都比不了。 曹操脑袋真被门夹了?主动给他这么大的权利! 不过,这么大权利果然不是白给的,语气一转,曹操又把自己要求给说了出来。 “本相委任你为关中大邢台,主管关中军政,也不是白授予的,韩遂马超两个逆贼,汝要把他俩脑袋给本相提来,凉州,必须平定!” “而且本相给你三年时间,这些日子你不是一直在那儿伤春悲秋说什么郑国渠荒了吗!三年时间,你要把郑国渠给本相重新修起来!八百里关中重新灌溉好!第三年,本相至少要见到五十万石粮食上贡到邺城去!” “三年,五十万石粮食!我的相父啊!当年集结秦国全国之力凿建郑国渠,还花了十年的时间!如今关中人口凋零,恐怕连五十万人都不到了!你又要小婿打仗,又要小婿耕田,您不为难小婿呢吗?” 那张脸简直拉成了腊肠了,一副月初还花呗的模样,王厚是无比悲催的请道,可惜,曹操叫他来就不是和他讲理的,阴沉这脸,曹总格外霸道总裁的哼道。 “妙才领军一万,驻守长安,以助你防守!另外本相任命你的老部下司马仲达为雍州刺史,归你调遣!” “本相还就是为难你王途求了!没有理由!必须给本相办到了!否则本相要你好看!” 还相助?夏侯渊的一万人就是看着他的,而且还他的老部下,司马懿不甘于人下,在王厚主青州时候,俩人就已经貌合神离了!曹操把他调来雍州当自己的下属,也算是掣肘于他,而且看模样,他还得管着夏侯渊这一万中*央*军的军饷军粮开销。 嘴里直发苦,王厚悲催的又是小声问了起来。 “额!相父,敢问一下,推荐小婿的,可是贾诩贾大夫?” “是你属下,雍州刺史司马懿,贾诩在本相决议前,还劝过本相,你王途求边疆守塞之人,岂能赋予两州大全!可你王垕是吾曹孟德的女婿,老夫相信红节,也相信你!所以,给老夫好好干着!” 看着曹操一副咱俩哥俩好的模样,跟后世经理拍着自己肩膀要自己达成多少业绩时候的表情一毛一样,看得王厚更是直吐血。 谁说曹操老了?谁说赤壁大战之后曹操的雄心就消退了?他这是在豪赌啊! 别看渭南之战把关中联军十万大军都灭了,打的马超抱头鼠窜,可是西北的局势,复杂的很! 这儿要感谢光武帝他老人渣的优良政策,自东汉定都洛阳开始,帝国西部边境,是允许西羌,氐人以及匈奴人进入帝国从事农耕生活的,这政策好的一点是促进了民族融合和汉文化的传播,可如今表现得却是十足坏的一点,还算宽裕的凉州人口,汉人的数量只有一半了!雍州关中好一些,因为军阀连年战乱,能逃的都逃到关东去了。 尤其是,关中雍州其实只包含了后世陕西的西安,宝鸡,渭南,铜川,咸阳几个市,向北进入黄土高原的延安,榆林,包括后世甘肃一部分,此时已经成了西羌的自治区,几乎是不调也不听宣了! 然后是凉州,大约和后世甘肃同轮廓,整体就是赫赫有名的河西走廊,夹在两山之间的狭长地带,马超和韩遂在此经营多年,羌汉氐三族都吃得开,影响力远不是王厚这个外来户可比的。 这些还都是北面来的威胁,来自南方,汉中张鲁可不是王厚道友,再往南,诸葛哥哥崛起后,也得来削他。 而且!后世陕西农业产量在全国是排倒数的,都说秦川八百里沃野,说实话,实际来溜达过,这儿的土地肥力还没有他在辽河畔获得耕地肥力大呢!更别说已经属于黑土地带松嫩平原的黑山国了。 可以说,关中这块地方也挺鸡肋的,四战之地,物资产出也就那么样,唯一的优势,虎据西域丝绸之路的重要交通点,向东依秦川以压关东,向西南过汉中直抵巴蜀,向东南又出武关直逼荆州,战略位置格外重要,就着一点优势。 偏偏,对王厚还没啥用!他又没有称霸天下,撺汉的野心,只想老老实实的做生意赚钱,做个朴实无华的大汉第一有钱人,过着有钱人枯燥无聊的生活就行。 所以,曹操才要把关中大行台的职位交给他!若是他自己去平定关西,那么至少需要十万军兵戎守,百万粮饷都是轻的,恐怕得作战几年,耗饷上千万,更重要一点,等同于将曹汉拖在了个两线作战的尴尬境界,历史上,曹魏统一天下如此艰难,也是困于这两线作战,西线不断和诸葛丞相厮杀不止,东线在合肥魏吴足足进行了五次大战,今年曹总要去找场子的濡须口也大战了三次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中线还被关羽猛地冲了一场,若不是刘备的外交出现问题,东吴这个盟友开始背后捅刀子,曹操差不点没放弃了颍川等地把汉献帝连带都城一块迁到邺城避难了都。 可现在,把关中交给王厚,首先是放心,不说王厚和他的姻亲关系,仅仅来自辽东的山货店,草原特产店从青州向西一直开到潼关前,大到马匹战车,床船木料,小到锅碗瓢盆,酱油茶叶,大汉北方的生意几乎全被王厚垄断了。 这点就足以让曹操放心,和匈奴不同,辽东和关内联系太紧密了,若是这小子真敢起刺儿,曹操把边关一封,没了内地商业来源,憋不了几个月,辽东那些肮脏贪婪的大资本家都得疯,王厚自然也就坐不下去,得让人赶下去。 这也是司马懿出主意的没安心了好心,地盘可不是越大越好,从辽东王厚的的老家到关中,若是步行得三个月,骑马轻装快赶也得一个月,王厚的统治难度比统治偌大的汉帝国难度轻点也有限,这等于分了王厚的力量。 更不要说赶鸭子上架,还要王厚把郑国渠修好了,再给邺城上贡粮食,这些都纯粹是消耗辽东的力量来肥己。 另外一点,有没有可能王厚这小子真一鸣惊人,占据关中沃野这交通要道,拳打马超韩遂,脚踹诸葛亮刘备,还真撅起成了一方霸主了? 这个可能性太有了,所以曹操赌的就是这一点,赌自己比这慵懒的小子更加雄才大略,在他羽翼丰满前,自己就已经掐着孙权脖子把他收拾了,另外将荆州巴蜀一并收入囊中,一统宇内,到时候,整个汉帝国在手,他也丝毫不在乎王厚所占据那点边疆苦寒之地了。 “回丞相,没有理由,不过您让小胥为您扼守西疆,几个条件能不能满足了?” “说!” “马腾一家不要杀了!赏给小婿吧!” 直接拼在羌人氐人中的人气,王厚肯定拼不过,不过可以借尸还魂啊!马腾不是有名吗?让他打着讨伐不孝子的名义站在自己身边当个摆设,凉州也好平定多了! 这点曹操禁不住一迟疑,马超造反了而不杀马腾,可是有失自己威严,这不变相鼓励边将造反吗? 不过和王厚跳出来顶缸相比,这带来的政治损失微乎其微,所以仅仅思索了两三秒,曹操就格外痛快答应下来。 “可!” “第二点,若是关西逃亡关东之民,被编入军屯民屯者,愿意回归故乡的,丞相也得放行!” “这……” “相父,辽东人口不足五十万,关中人口不足三十万,凉州近半都是羌人,不耕种,没有人口!您就是现在抽死小婿,三年时间,我也挖不开郑国渠,更别提五十万石粮食了!” 立马哭丧着脸成了葛朗台模样,王厚格外悲催的叫屈起来,终于,看得曹总也是无可奈何一挥巴掌。 “可!” “成交!” 尽管是响亮的答应了下来,不过咬牙切齿中,王厚那肉疼的模样,全然不像是刚成为了大汉帝国第一权臣的模样,反倒是跟做了一笔亏本买卖一般,肉疼的直哆嗦。看得边上镇守长安矮了他一级别的夏侯渊抽他俩耳光的心思都有了! 那可是关中大行台,军政大全一手抓主管两个州的高官啊!这个装哔的孙子! 第671章 创业公司版忽悠大法 曹操还算是厚道,知道他缺人,大军俘获的三万余关中俘虏也没带走,一并给王厚留了下。 不过仅仅在长安驻留了三天,收拾下战利品,打仗一直不着急的曹总就忽然跟烫了屁股那样,率领着大军一路东进,传过潼关,风风火火的沿着黄河水道就奔邺城打道回府了,那充忙的样子,好像他出门时候家里煤气忘关了那样。 只留下夏侯渊部困守在长安城跟着王厚的几万部队大眼瞪小眼着。 说实话,现在王厚也是两眼一抹黑,偌大的烂摊子就这么丢给自己了! 关中此去向西尚且有数百公里的纵深,从渭南打到了长安,实际上才深入关中不到五分之一,十大起兵的军阀大战中被斩杀了四个,成银,侯选投降,他二人的防区在临近汉中的天水郡,距离长安足足有两郡之隔,马腾,韩遂,梁兴三个是凉州军阀,暂且不论,关中军阀杨秋还逃亡了安定城,这些地方都需要派人去接手安置。 而且西北方向,败退回凉州马超韩遂始终是威胁!天知道马超啥时候再杀个回马枪,就又奔回来了。 不过比这些外忧还要严重的,则是内患,辽东骑士团与第三混成旅好歹是职业部队,建立之初,已经说明会跟着王厚南征北战,不一定打到哪里,他们月月足额军饷,倒是没有故土难离的情节。 可是鲜卑骑兵!两万骑已经跟着王厚出征一年有余了,不算绝后,可这个出征长度绝对算得上空前了,而且打击这些草原之子士气的是,就算有着王厚的军功赏酒提升士气,这一年,王厚没带这些劫掠成性的鲜卑骑兵抢掠任何目标,喝了一肚子酒却空俩爪子,这两万多骑兵是真的想家了。 前些天渭水对峙就已经有逃兵的情况出现了,这几天打下长安之后,收拾东西开溜的更是一股接着一股,现在留下来的也是摄于王厚平日里的威严,不过若是再强行挽留着他们,王厚也不知道会不会闹出兵变来。 另外,军粮也不足了!这次作战,主粮毕竟还是由曹操通过黄河,运输来的河东,并州一带的存粮,王厚也就自己筹备些副食而已,曹总一走,这些官仓存粮自然也和王厚说了拜拜了,除了潼关剩下的也就够支撑两个月左右,两个月之后,大军就要饿肚子了。 还有就是天时,现在已经拖到了四月十几号,关中传统作物小麦与粟米的种植季节是完全被拖过了,本来曹总用来坑关中军阀的损招,又是实实在在的坑到了王厚自己的头上来! 林林总总一大堆事儿,真是压的王厚脑壳都大了。 还好,虽然现在的局面格外难应付,但开荒王厚也不是开了一回两回了,狮子多了不愁咬!事情多了不怕麻烦,蹲在未央宫汉武帝金屋藏娇的后宫犯愁了半天,王大人可算是走出阴影,直面现实了起来。 接收关中?先被大叉划掉,现在手头人马也不够,粮草也不够,还要一口吃个胖子的贸然抢那么偌大地盘,纯粹就是找死! 所以,扩张不成先收缩好了,以点带面好了! 这头侯选成银正蹲在俘虏营吃着鱼罐头吃得满嘴流油,冷不丁从未央宫考古遗址出来的王厚就直接杀到了他俩面前,冷不丁看着他气势汹汹的模样,俩人好选没被嘴里的鱼肉噎得直翻白眼。 唐太宗当年曾经一口气释放了五百个死刑犯回家过年尽孝,命他们来年春回归京兆尹牢房等待用刑,结果五百人无一人不归的,虽然这其中作秀的因素有许多,或许死刑犯也提前就知道自己能被赦免了,不过的确是给唐太宗在历史上美美的填了一笔,现在王厚是学李世民了。 “将军真的释放我等?” 满是不可置信,嘴角胡子上还沾满了鱼罐头油,不管这四十多的侯选还是五十多的成银,都满是不可置信,错愕的抱拳问道。 “不是释放你们!本座委托你们回天水郡公干,若是已经耕种上粟米麦子的庄园屯村就不要动了,未耕种的一律带到渭南华阴这儿来,本座一体赈济,并且在此划分新的田产,你们还得回来!” “当然,二位也可以不回来,不过二位就从本座这儿永远失去了信誉,我们毕生都将是不死不休的死敌!二位想好即可!” “王某祝诸位一路顺风!” 狠话得先撂下,一番哔装完之后,随手王厚命人牵来了马,而且还不仅仅释放他俩,最先投降的一万左军,二百多个校尉屯长级别的军官一并被从营中带了出来,每人都发了干粮,对着尚且满是不可置信的关中俘虏们,王厚是抱拳重重的一鞠躬,旋即潇洒的从长安城已经塌了的外郭们踩着土堆回了去。 他这也是在赌了,古人重信,既然他当中释放了侯选成银,二人也应该按照信诺带着百姓回来,这样的话王厚就能节约一大队宝贵的骑兵力量集中防御长安,防备马超随时可能杀回来的回马枪上。 不过就算赌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丢了二百多人人而已,反正这些俘虏王厚是暂时没有计划收到军队中,要这些有威信有指挥经验的军官也没多大用,去了头,俘虏反倒能更加老实些,老实儿的给他耕地产量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现在看来,王厚赢面倒是挺大,毕竟曹军刚刚击溃了十万关西大军,余威严尚在,况且兵都被扣在了长安城,若是敢不回来,依靠着自己领地那些老弱病残,侯选成银也自立不了,反倒是成了王厚的眼中钉,所以愕然的被踹出了长安城,傻了片刻,领着部下忽然对长安西门重重的抱拳鞠躬一作揖,侯选成银打头,真犹如公干那样,这些人一路打马狂奔就西行而去。 打发走了他们,王厚又是去解决内部问题去了,仅仅带着一队百人的亲卫队,他又是大大咧咧的闯进了已经有些不稳的鲜卑从骑军营来。 真是已经有些不稳了,就跟期末考完试的大学僧那样,蘑菇那样的毡包已经有不少人拆了下来,打包挂在马上,看模样今天就想闯出军营回草原了。 这头看到王厚带着部下忽然闯了进来,不少的部族贵族与骑手无不是心头一惊,哗啦一下子,几十个部姓领军的贵人全都围了上来。 “拜见将军!” “起来吧!” 跟着谁学会谁,跟着曹总不学好,晃悠着也略有些鼓的肚子,一副笑莫呵的模样,浑然就和曹操阵前骗袁绍是一个表情,环视了一圈儿拆家的鲜卑骑兵,他是大笑着嚷嚷道。 “都想回家了呗!” “其实老子也想家了!老子离开时候,新取的小三儿还挺着个大肚子呢!这一转眼一年了!现在估计娃儿都会满地爬了!” “不用着急,明个咱就准备回家!老子亲自领军,带你们过关卡,省得你们还得偷着往回跑!” 这话说的实在,也把即将撤军回草原的意愿明确表露了出来,不管是附近围着的鲜卑贵人们,还是附近已经把毡包拆了的鲜卑骑手们,听的脸上都禁不住露出了一股子轻松的笑意来,酒喝够了,汉地的风景也瞅够了,也该回草原照看羊群了! 然而,王厚脸上政治骗子的笑容也愈发浓郁着,下一秒,扯着嗓子,这家伙忽然又是大声的嚷嚷了起来。 “不过,现在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老子还要问问大家伙,谁?愿意留下来!” 第672章 得人心者得关中 果然,王厚冷不丁一声变调,在鲜卑从骑中引起了轩然大波,边上的鲜卑领军贵人立马面容严峻起来,甚至都毫不顾忌王厚的低声用鲜卑语唧唧咋咋的急促议论着,现场立马是乱成了一锅粥。 明显,谁都不想留下。 看着王厚挑起了眉头,也算是和他关系比较近,第一批迁进城内的十二部姓之一的屈突昭领苦着一张抽抽巴巴的老脸,悲催的抱着拳头。 “将军!吾等追随将军一年了,一年多的时间,草原上的牛羊也没个人照料,实在是出来时间太久了,您至少放大家伙回家看看羊群下没下小羊,部族中的女人下没下小崽子,甭管怎么下的,认一认爹啊!”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吗?” 随着王厚声音又响了起来,周围的议论声再一次被压了下去,可是下一秒,王厚的神情忽然激动了起来,手指头猛地向下指着,脑门上一根青筋都崩了起来。 “知道这提莫是什么地儿吗?大汉帝国的陪都,前汉的首都!长安城啊!” “看看那头,现在是破点!可是大不大?归化城能装下四个!当年大汉与匈奴鏖战,屡次调兵遣将,都是从这里出发,当年匈奴如日中天的时候,也只能仰视这儿,在西域那些小邦中,这儿更是神明一般的地界!” “这是大长安!整个大汉帝国最重要的地方之一!” “当年那些草原上的匈奴做梦都想得到这里,可是今个,你们不费吹灰之力,老子就把你们带到这儿了!以前整个大汉帝国人脑袋削尖儿了都想方设法在这儿整块地,现在只要你们愿意留下来,在这儿落籍,平民就分一百亩地,贵族分地一千亩!” “长安早晚都得重新繁华富足起来!到时候你们就是大汉帝国国都的地主了!国人了!甚至直接就能当上官儿了!” “这么走了!老子都替你们惋惜!” 这一番嚷嚷又在这些鲜卑散骑中间惹起了一阵阵的热议。 这就跟后世创业公司似得,项目再破,弄完掌鞋连锁,也得吹出一圈p2p如何,发不出工资,拿不出钱,这叫考研员工的韧性,画出来个天大的饼来忽悠员工用爱发电陪你艰苦创业,创业成功了,你是老板,就能开奔驰住洗浴没事儿来个大宝剑了,至于创业失败了,反正大家伙也是用爱发电的不是? 不过这长安的大饼的确是画的够圆,当年匈奴与大汉的战争的,哪怕过了一百多年,哪怕是接替匈奴的鲜卑人,长安这两个字也是耳熟能详,犹如传说中的地界一样。 这些天看着一座没多少人连贼都嫌穷的破城废墟不觉得什么,可冷不丁王厚叫嚷出来长安来,还真把这些塞外蛮夷给忽悠住了。 “这儿,就是当年天皇帝指挥大汉破匈奴的那个长安?” 脑袋转向破破烂烂的帝都废墟,眼神儿都带了金光,屈突昭领的语气都带了点颤抖,听的王厚立马狠狠一点脑袋瓜子。 “没错!这儿就是那个长安!” “那要是留下来,是不是能像黑山国封的那些男爵那样,有着一大群佃奴耕种,只要出丁打仗然后收租就行?” 米虫还真是这个时代人的最高追求,另一头另一个鲜卑部姓贵族贺拔贵也是急促跟着问了起来。 王厚当然是又点头如小鸡啄米那样。 “当然!而且在这儿成为地主,还能比黑山国成为男爵高一等,那儿是区区藩属小国而已,这儿一但经营的好,将来大汉迁都回来,你们就是大汉国人!身份更加显赫!” “大家伙想想吧!该干嘛干嘛吧!” 事情点到为止,多说了反倒容易引起怀疑,令人觉得自己心虚,所以,点到为止,让这些鲜卑人自己去想去,就和后世那些被电信诈骗,哭着喊着要给骗子汇钱,警察都拦不住的老头老太太那样,只有忽悠住了自己了,这帮家伙留下来才是安心的留下来。 把话撂下,王厚是大摇大摆的扭头就走了,只留下这些从征的鲜卑人面面相觑,一肚子纠结。 ………… 为啥非得想办法把这些鲜卑人留下来,还得忽悠他们成为地主,在长安附近落户,还当上人上人? 一方面是王厚持续以来的切割鲜卑政策,黑山国留下一堆,去海上做海盗留下一批,再在长安安置下一批,一年年一次次分割,作为人数稀少的游牧民族,这些鲜卑人是迟早得被他分割完,由整化零,被分割到大汉帝国各个角落,就像是历史上的鲜卑人那样,彻底被大汉所兼并,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这算是比较和平的民族融合了!不通过战争来彻底兼并了草原。 另一个方面比较现实!无规矩不成方圆,王厚需要些人以他自己人的身份在地方看着关中俘虏耕种,组成新的封建生产关系!再通俗点,需要人给他当村长来管人! 可他又不能太拆分自己的嫡系部队了,王厚走的精兵路线,现在他偌大的辽东草原就辽东旅三个加强旅加个辽东骑兵团两万五千人,实在是拆不起!没法组织起关中人劳作,哪怕他再弄来四年的粮食,也不过培养出一群等靠要的米虫而已。 靠着自己一番大忽悠,这一次足足有三千来个鲜卑人耐不住诱惑,留了下来,额外又从第三混成旅以及辽东骑兵团挑选了一千来个年纪大的功勋老兵退役,划拉一圈儿,王厚是忽悠出来了四千个村长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就是拆分俘虏了,他有四万个俘虏,按照十个人分配一百个俘虏的比例,正好分了个差不多,然后按照编号,在渭河南北开始为这些封建庄园切分起土地来。 这一次可没有民主一说了,生产模式也一丁点都不先进,王厚暂时更没有培养自耕农的打算了!十个人分配三千亩到四千亩左右,这一百人全都是打成佃户,分配给自己的亲信耕种,一个辽东旅退役将士带九个鲜卑狗腿子,正好组成个吸血鬼小队,统御这一百来个被打散的关中军部队。 自耕农经济太零散,个户的力量也太弱,没法应对大风险,而公司形式的生产承包制复杂的利益分配模式对于这些大老粗来说就更难实行了!现在是抓紧一切恢复生产,这最简单的经济模式反倒是最高速有效的! 而且这些佃农也有些盼头,因为王厚承诺,对他们恢复汉初休养生息的三十税一制! 所谓三十税一,可不是字面上理解的收成分成三十分,上缴一份就行了,这其实是大汉政府参与到了地主家的土地收成分配,每亩地产量分为十份,佃农只需要上缴给地主三份,而地主还要上缴给朝廷一份的税收,这是三十税一的真正意思。 现在在各个军阀手下,也是没有自己土地,给人当佃户耕种,可在别的郡自己家那疙瘩,已经超过了大汉朝最严峻的十五税一,佃户至少需要上缴七成收成,勉强保持个不饿死的情况。 这种情况下,王厚又承诺第一年免费提供米粮救济,四万俘虏的人心暂时也被王厚留下了,没闹出什么乱子来,现在他们也是一门心思放在分地上,准备着今年的抢种。 乱世土地不值钱,人才是最值钱的,甭管之前长安附近的土地属于哪个侯哪个世家的,现在在王厚眼里就是荒地,土地有的是,分完了人,随军的参谋部又是临时充当起了县官,沿着渭河两岸最好灌溉的部分先划分土地起来,成群撂下刀枪换上锄头的农户也跟着咋咋呼呼着,连一笼地一片不规则区域都要争吵半天。 本来一片死寂的关中,可算是又重新恢复了点活力! 第673章 衣锦还乡?王氏:要饭的来了! 邓艾是倒霉了。 历史上的邓艾起于寒末,还和军屯流民一起劳作过,可这个时空的邓艾虽然小时候穷过,可不大就得到了王厚的收养,和流民农人打交道的机会还真不多,多数他接触的还是辽东学院里彬彬有礼的地主世家子弟。 而不管哪儿的农人,天性善良的同时,爱占小便宜,斤斤计较,有时候又胡搅蛮缠的性格缺陷大部分人也有,毕竟这个时代生活物资极度缺乏,若是不斤斤计较胡搅蛮缠些,也很难活下去。 这种情况下是淋漓尽致的体现在了分地这件事儿上!两个负责的兵丁拿着刻画着长度的麻绳往地上一贴,还没来得及把石头雕刻的田界碑给钉下去,那头一百来个农人已经咋咋呼呼的叫嚷了起来。 似乎抱怨刚才量地时候,兵丁没有把绳子完全拖拽到根。 不过刻画着刻度的麻绳本来就不应该完全拽到根,做事一向认真的邓艾当然不答应,满是气愤,就和这些农人理论了起来。 然而,一个人跟一百个人讲理,就算你有理,似乎也变成没理了!又是典型的小农意识表现,这头一百来人扯着嗓子龇牙咧嘴,声音此起彼伏嚷嚷个没完,乱糟糟的像个蜂巢那样,完全把邓艾的声音淹没在了里面,偏偏邓艾的毛病,一紧张就爱磕巴,还带点正太味的脸涨得通红,笔画着手脚,他是磕巴的说的更加艰难,现场情况似乎更控制不住了。 不过站在附近不远的官道上,看着这一幕,王厚却是压根连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很无良的看着自己年轻的参谋军官在那儿手舞足蹈,无奈的分配着。 还是小农意识的原因,分地的事儿上吵吵嚷嚷的越凶,这些大部分农人出身的关中俘虏注意力就更多的关注在分地上,逃跑啊!思乡啊!这些别的情绪自然而然就少了,管理成本反倒下降下来。 所以尽管自己的小门徒在那儿招架不来,可王厚也没有去管的意思。 况且,他也没有精力去帮忙了,因为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任务,那就是融资,拉赞助! 时不我待!曹总走时候,屯在潼关的军粮就剩下供应大军两个月左右的量了!他的地盘归化城,现在就不是个产粮区!若是调运,只有辽东平原以及黑山国松嫩平原的粮食可以支援,不过等这部分粮食到达,估计关中已经饿殍遍地了。 所以他的目标,还得是曹总占领区的司隶以及挨得最近的并州,而王厚最瞩意的,还是去并州筹粮,毕竟那儿有着自己出身的家族,晋阳王氏! 乱世撅起的英豪不少就是依靠家族撅起的,这么多年了,自己回家找人帮帮忙,应该是可以吧! “夏侯将军,长安就拜托了!若是马贼韩贼再度袭来,请务必于浅水原一代击溃来敌,勿要搅乱了渭南一代民屯的秩序,拜托了!” 这关中大行台当的也是憋屈,夏侯渊是曹氏老将军了,辈分被他大的多,如今却成了他王厚的麾下,心里正不爽呢!尤其他还是属于半听调可以不听那种!为的是监视他王厚,这位主儿,王厚也得当大爷来哄着。 满是恭敬的一抱拳,一副诚恳的模样,收回目光后他是重重的请着,装哔的口头语本座都不敢用了。 “待吾去晋阳筹粮,粮足后即反,以补军用民用!” 还好,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尽管对王厚这个大行台爬到他头上很不感冒,可是为了曹总大业,夏侯渊还是高傲的哼哼着一抱拳。 “大行台放心!夏侯某省得了!” “多谢夏侯老哥了!” 把这头有本事的倔毛驴安抚下来,王厚也算是安了心,又是抱拳拜别,他是翻身上了马,背后,一万六千余放弃了在关中当地主机会的鲜卑人同样也是翻身上马。 要说一个好汉三个帮,还真不假,这功夫,渭河边分地的局势又变了,这头邓艾被欺负了,他两个“叔”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吵吵嚷嚷中,曹彰是辽东标准表情龇牙咧嘴的赶了来,跟着人狠话不多的骑兵长官许悦,在背后,也是一百多关中农人撸着衣袖愤怒的赶来。 不知道是不是曹彰脑袋瓜子里想出来的主意,不过三小强居然还会借力打力了,他俩招呼过来这些都是下一块地的佃农,估计借口无非是他们多占一块,你们就少占一块,这种情况下,同样斤斤计较胡搅蛮缠的小农意识的佃农们当然不让了。 脸红脖子粗,有这一百多号加入,战场顿时变得势均力敌了起来,两方人跟大鹅似得抻长了脖子,面红耳赤龇牙咧嘴的吵吵起来,大有后世拆迁分地时候的七大姑夫八大姨夫互殴的气势。 而且这些关中人还有着种后世东北人的直爽性格了,能动手就别哔哔,吵了十几句,撸起胳膊袖子,双方人咬牙切齿就互殴了起来。 这头相互问候着对方祖宗十八代,一个个关中农人搂着对方脖子揣着对方子孙根翻腾在泥地里,那头,三个风暴之源,曹彰,许悦还有邓艾三小强居然不知道啥时候钻出了人群来,路边一颗枯木头上一座看着热闹,后面还有人送来三杯奶茶来,用挨着的四川话来说,那就叫巴适的紧呦! 哑然失笑的摇了摇头,迎着东升起来的太阳,王厚又重重的一甩马缰绳。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驾!” ………… 一道还是从蒲津渡黄河,经过河东郡进入并州,然后北上,已经晋级成大汉朝第二位权臣,第一实权外藩的王厚那是畅行无阻,沿途的县令太守一个敢为难的都没有,让想借题发飙趁机抢一波的鲜卑大军是格外的失望。 穿越了这个时代十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王厚回家来,穿越了山西地形破碎的群山,进入了太原盆地,远远眺望着距离城市不远,依靠着汾河两岸错落有致的田地以及格外有汉代特色,或是青砖大瓦或是稻草茅屋的王氏村落,不知道是不是这具身体中残留的近乡情怯,王厚的心头情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 不过,把鲜卑从骑安置的远远的,带着亲卫骑队直奔着王氏家族聚居地走来,一道上都快到村口了,却连一个欢迎的人都没看到,看着这一幕,诸葛樱顿时火气上来了,哪怕她回诸葛氏,道路两边都是夹道欢迎,如今王厚这个镇北将军,照侯,关中大行台归乡,竟然连一人出迎都没有,这已经算得上很失礼的事了,她是情不自禁的扭头向了外亲卫首领王从戈。 “没派人通知吗?” “已经提前三天派人通知了!” 失的是王厚的颜面,他这个亲卫队长也是颜面扫地,语气中带着一股子恼火,他亦是跟着阴沉的摇头起来。 这功夫,可算看到点欢迎的人,好久不见了,王厚的第一任老管家老王福,带着也是老了几分的王杆子,几十个府内家丁出迎出来。 看着王厚,这老头子还真是热泪盈眶,激动的老远就抱拳鞠躬了下来。 “老朽拜见老爷啊!” 第674章 出钱的万人烦王将军 不愧是王厚出身的晋阳王氏靖远堂,颇有点现代化新农村的风范了,典型后世乡镇企业家,发了财,就寄钱回来改善家乡基础建设,整个靖远堂所在的村落,村中的道路完全是用水泥铺就而成,而村子里的建筑,也是《新闻联播》里常见的新农村样式了。 路边一栋栋整整齐齐的小院,砖头堆砌的半墙,外面甚至还包裹着瓷砖,剩下一半则是钢铁打造的铁艺栏杆,小院内的屋子也是新农村样式二层的小别也,甚至还有车库,房顶上铺设着光鲜亮丽的大青瓦,整个村子里破旧的黄土草房被一扫而空。 额,不过只有半个村中。 竹林七贤的嵇康据说有着个典故,他所在的嵇家宗族,一条干道分开两村,村落北面的是嵇氏富裕人家,南面的就是贫苦人家,嵇康就住在南面村,六月初六晒衣节,北面人家把自己家绫罗绸缎拿出来晾晒,他则是光着肚子也对着太阳晾晒,逢人便说,他这是晒的肚子里的满腹经纶。 不过嵇氏所住尚且贫富泾渭分明,王厚这宗族靖远堂也是同样,只不过一条大道分隔东西,富裕人家住西面,穷的叮当响的住东面,西面那些人家有地有大宅院,他们还是更稀罕自己家的风格,丝毫没领王厚的情。 二百多骑兵进村子,还是引起些轰动呢!缩在栏杆后头,村子里的小孩子兴奋的向外张望着,也有背柴下地的村户挺住脚瞩目着雄壮的铁甲骑兵,但是,一看到王福在前面领道,这些王氏族人居然跟看到妖怪了似得,立马转身而走。 村落不大,片刻后就到了王厚在晋阳王氏的住宅,作为朝廷的镇北将军,照侯,他这照侯府倒也气派,五进的大院子!但是!也处在宗族南面的贫民区!看着这一幕,不管是诸葛樱还是王从戈,脸色都微变着,不过看着里面也是按照自己心意修的一圈圈小别野,王厚倒是心情舒畅,哼着小调轻松的下了马,同时还格外惬意的对王杆子一歪脑袋。 “跟着你家将军我的这些都是愿意拿命保我的弟兄,杀猪宰羊,上最好的饭食招待他们!” “小的领命!” 本来就感觉到气氛不好,王杆子是撒丫子先奔进了家门。 前院几十个家丁忙忙碌碌,又是杀猪又是杀羊,招呼王厚的亲兵吃午饭,后院,王厚自己和几个谋士也被奉上了茶水和四色点心,不过老王福还要去忙活,却被王厚给伸手叫了住,招呼着也坐了下来。 “老爷我十年未还乡了,说说吧!晋阳王氏怎么个情况,你家老爷我归乡,也没看到丝毫乡亲的热闹!到底怎么个情况?” 在伏牛山时候,王厚就是平易近人,老王福也不见外,听话的拉过个椅子坐了下来,不过提到此事儿,他却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一帮庸人嫉贤妒能啊!老爷,此事可说来话长!” ………… 王厚有点无奈! 他在晋阳王氏不受欢迎,原因还是多样化呢! 宗族上,曹总当年高调的宣布他是太原王氏的族长,把长房归德堂还有他所在的靖远堂长房先都得罪了,虽然西汉曾经大力打击豪强,拆分世家,可是东汉又重新卷土重来的世家很是厌烦别人插手宗内之事儿。 然后最重点的,王厚好处没给到位,看他身边的重要文武吧!文士诸葛玄,徐庶,甄尧,毋丘俭,纶直,武将魏延,赵云,朱灵,蒋义渠,王双,好不容易有个王双,还不是晋阳王氏的王。 而且辽镇将军府,幕僚校尉姓王的还多是琅琊王氏的人,晋阳王氏连百分之一都占不到,对于辽镇,晋阳王氏这个母族几乎毫无影响力。 这种情况下,又弥漫出了王厚不受欢迎的第三点了,站队问题! 他是紧贴曹总步伐的,因为王厚知道曹魏代汉早晚的事儿,可晋阳王氏不知道!赤壁之战后,虽然雄心不死,不过曹总也在做两手准备,踏平关中十部,上个月班师回朝,他是正式“受封”魏公,向天子讨要了当年萧何的权利,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加九锡! 这个排场最近的谁得过?天下公贼董卓! 再加上曹操这两年养的士人不住地暗自鼓吹五德轮回天下将变,晋阳王氏这些传统世家又典型的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还恋旧,还想在曹操麾下某得高位,于是乎王垕这个给权没给到位的“家族败类”自然成了这些家族上层口诛笔伐的对象。 关于王垕依附逆贼,早晚要夷三族的风声或多或少出自那些上层满是嫉妒的王氏各房们口中,这弄得本来接受了王厚好处的下层族人都躲他犹如躲避蛇蝎了。 这种情况下,王厚受欢迎才怪了! “老爷,前几天您帖子到,要归乡,老朽去拜见族长王歆,可那老匹夫,不咸不淡嘟囔一句回来就回来了!就派人把老朽打发出门了!王氏丝毫不以将军为家人啊!” 越说越生气,老王福又把几天前的恩怨翻了出来,听的王厚却是禁不住一脸的苦笑。 好吧!穷亲戚果然到哪儿都不受欢迎,几年前他拜访琅琊王氏不也是这般情景吗!到现在,琅琊王氏的司空椽王脩还与他为敌呢!这想回晋阳王氏倒腾点粮食,如今看这样,没开口就已经凉了! 还好,王厚并不是所有宝都压在了晋阳王氏身上,他是随意的一挥巴掌。 “算了,不待见就不待见了,关起门来,咱自己一家人过好就算了!” “还是将军宽宏大度啊!” 还是愤愤不平,老家伙又是重重一作揖。 ………… 既然从晋阳王氏手中获取粮食的计划凉了,家中休息了半天,自己头一次用的书房中,王厚又是急促的提起了笔来,他的第二个计划那就是出钱买粮了! 别看他老家在辽东,可是他名下产业已经犹如蜘蛛网那样,遍布了北方大汉帝国的各大城市,甚至如今连建业江陵都有了他的分店。 河东的存粮在关中之战消耗了的七七八八,所以就地在并州收买,王厚就不信,大把银子砸下去,还砸不出个粮食来。 “辽东商盟名下各店,钢铁器具只留一成受卖,剩余一律发往关中!” “各商号全力收买粮食,以此为第一要务!” 格外具有董事长的气魄,刷刷刷的写完,吹干了墨汁儿,旋即王厚潇洒的一摇铃铛。 “来人,发出去!” 就在王某人****的时候,就在他脑门顶上,中央小楼的第三层露天阳台上,一手拎着瓶子山西汾酒,辽东土产老王八,没事儿就张口闭口自己骨头不行了,腰疼,不能跟着丈量土地,非要回家的老不死的进士纶直,眯着眼睛,饶有兴致的看着汾河谷地这一大片晋阳王氏连在一起的宗族村落。 一股子格外耀眼的亮光随着他一口口汾酒灌下去,而从他老眼珠子里冒出来。 “嘿!排斥俺们辽东老大王将军的晋阳王氏。” “有意思!” 第675章 有钱也不是万能的! 往往理想很丰满,显示很骨感。 待在晋中这几天,王厚是积极开展了他的筹粮计划,整个并州,他手底下二十多家商号,五千多号伙计也真是忙的昏天黑地跟个孙子一样,然而,忙碌了十多天,收粮的结果却是让王厚大吃一斤! “什么?只有四万石!” “回主公!” 晋阳总掌柜的齐贺那张满是褶的老脸哭丧的真和黄土高原苦了两千多年的老农那样,瞅瞅的比王厚泡水的陈皮都干巴了,悲催中,他是无可奈何的回禀着。 “这还是算上了主公您让收的豆种!若是单算麦子,只有一万石!” 王厚真有点要吐血的冲动了。 粮食他不是没有,甚至让他一口气儿拿出两三百万石粮食,其实都不在话下,黑山国的松嫩平原地广人稀是个产粮地,辽河平原地广人稀是个产量地,甚至,公孙康苟延残喘的大同江流域朝鲜半岛还是个产粮地儿。 可问题是千万石粮食都在辽东呢!为了保证归化城处于自己的掌控之下,王厚永远只在那儿备着仅够一冬的粮食,谁知道曹总能突然给自己这么大的地盘!从辽东东西跨越大汉帝国,把米粮输送到关中时候,估计都得入秋了,到时候,关中那点人早饿死了。 而且王厚在并州有着大量的产业,粮食不够,布帛茶叶,铁器铜钱他有的是,这些就地购买个几十万石粮食小菜一碟,王厚就没想过收不上来粮食的问题。 错愕了片刻,深深吸了一口气,王厚居然把火气又给咽了下去,平静了下心情,这才再次问道。 “说说!为什么收不上粮食!” “因为与咱们辽东交好的大小家族还有地方的小地主寒门们的余粮,从今年二月开始,就已经有人出比市价高一成的价格收购,不仅仅在并州,河东,弘农这些地方也是!小人也不知道将军需要粮食啊!这个月小人已经是以高于市价两倍的价格收购了!可市面确实无粮啊!” “哦?” 这个消息还真是出乎于王厚的意料,什么叫终日打雁,却让家雀儿啄了眼,他就是个高卖低买,囤积居奇的大奸商了,怎么也没想到,商战上还让人算计了!不过错愕了片刻,王厚忽然笑着摇了摇头。 “算了,回去让人运些财帛到晋阳来!收粮计划取消,先派人把豆种还有钢铁农具运输到长安,分派下去吧!” “主公,无粮真行吗?” “对方二月既开始收粮,说明他还早于本座先知道了丞相会任命本座为关中大行台,这提早就挖下个坑阴把本座呢!不过政治和咱们做生意没啥区别,有买有卖,价钱足了,忠心也足可以购买道,既然花了如此大价钱,对方估计也不想亏本,反正现在也收不上来粮食,就坐等卖主上门讨价还价好了!” 王厚这分析的倒也挺明确,听的田老橘子皮也难得一展颜。 “小人遵命!” ………… 倒是果然不出王厚所尿!这头辽东的商行刚集体停下了粮食的收购,没过三天,正主儿就上门了,而且,看到这来人,王厚是一点儿奇怪的感觉都没有,反倒是脸上挂满了冷笑。 “许久不见,仲达倒是风采更胜,这官一年做过一年了!” “还不是得追随将军您的尾骥!” 有时候王厚真怀疑自己的主角光环了,好家伙,属下赵云毋丘俭这帮家伙比自己帅,敌人这司马懿老王八还是比自己帅,几年不见,这老家伙是愈发的成熟干练了,戴着朝天冠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成熟干练的脸庞若是剃了大胡子,就是后世企业高管精英型的成功人士,一身的青衫儒袍也是风流倜傥,总之!比他帅! 而且这货面子还比自己大,他王厚堂堂照侯归乡,族长王歆连个面儿都没朝,好家伙,河内司马仲达来了,老家伙屁颠屁颠的就跟来了! 听着司马懿的恭维,王厚不置可否的一声冷哼,旋即他也不耐烦兜圈子,直接恼火的嚷了出来。 “仲达不去长安赴任,来这晋阳找我,可不是叙旧的吧!” “当然不是,将军乃是仲达的上司,仲达这厢来,可是向将军送礼的!” “一百五十万石粮食!若是不够,还可以添!” 压根没接茬,王厚依旧阴沉着张没他帅的老脸,接着看着他,这些年气不是白养的,被他阴森的目光盯了半分钟,哪怕司马老贼竟然也是大感受不了,苦笑着一抱拳。 “将军英明,粮不是白给的,毕竟也是诸家心血,吾河内司马氏,以及清河崔氏,还包括您的母族晋阳王氏等二十一族,有着些小事儿相求!” “我们要畿内的田地!” “然后呢!” “无田籍!” 土地到底还是世家大族的命根子,经管关中的田地王厚看不上眼,可在这些中原世家的眼里,依旧是宝贝疙瘩。 而且,还不仅仅是土地,若是这二十一大中原世家把京畿附近的土地给收刮一空,土地,佃户,人口皆归属他们,那么同样政治话语权上他们腰杆子也硬,王厚这个关中大行台等同于被他们架空了。 然后,这场政治博弈最大的赢家,那就是司马懿了,他是雍州刺史,接机还拉拢了中原一大群世家,他的话语权甚至要超过王厚。 而无田籍更是世家豪族常完的手段了,隐田籍,然后隐户口,规避税收,损国家而肥己,说白了俩字儿,免税。 不过没有回答司马懿的问题,王厚仅仅是阴沉着脸,冷冷的反问道。 “仲达,当初有一段时间,本座格外想杀你,你可知道?” “哦?也是仲达当年年少太轻狂,怪不得将军!” 一副宽宏的模样,司马懿赶紧摆出真诚的笑容来,笑着摇着巴掌,可下一秒,他的笑容却是僵在了脸上。 “所以今天你不应该犯本座当年的错误!来人,送客!” “王途求,不要忘了你的出身!” 眼看着谈着谈着,居然谈崩了,而且能带给诸世家巨大利益的司马家后生自己人似乎还被王厚羞辱了个好歹,这老王韵还发起了族长脾气来,拍着桌子龇牙咧嘴的训斥着王厚起来。 不过同样满是阴冷的眼神盯着他,甚至那些年战场厮杀的那股子杀气都冒了出来,满含杀机的眼神看的老王歆都忍不住惊骇的向后踉跄了一步,满是惊恐交加,色厉内荏的叫嚷道。 “王途求,你要作甚?这儿可是晋阳王氏,吾乃是王氏族长!” “不做什么,仅仅是感谢族叔爷这一片东街之宅!王福,送客!” 看着老王福也是格外解气的在门口挥起了袖子,两个大世家头子一前一后阴沉着脸就出了门去。 和这些世家的摊牌,还没开始讨价还价,就被王厚彻底谈崩了! 第676章 银子买不成刀子买 这一次王厚家三楼的军官会议有点沉重,大部分参谋军官也被他放置在了关中组织分地,人同样有些少,算是最重量的人物,也就纶直一个老不死的。 遇到的情况也是有点棘手啊!包括王厚母族在内晋阳王氏等二十一个大族,下面包含的小族还不知道多少,拦路虎等于半个中原都冒出来了,有他们阻挠,别说收粮食,就算王厚想把归化城的粮食运到关中,都是难上加难。 实际上归化草原和关中现在是不相连的,后世陕西以北延安榆林一代如今都属于羌人集聚区,以往商队能过,一方面因为鲜卑骠骑把羌人都打怕了,另一方面,鲜卑人比羌人还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来干你,抢你一堆东西,你来打我,啥玩意抢不到,所以羌人不愿意和鲜卑人交恶。 可现在不一样了,跟了辽东王总,鲜卑人腰包渐渐鼓起来了,而且往西走还带了那么多的货物!闪闪发光晃得羌人老哥眼睛都花了,不抢你抢谁?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是反了过来,而且辽东还与威震羌地的马超结怨了,黄土高原这条路现在可以说是堵死了! 所以现在通过正常手段向关中输入粮草,几乎成了不可完成的任务。 “将军也太冲动了!就如将军前几日所说,政治政治,讨价还价,姓司马那小子开出价来,将军不满意,大可还价,就这么直接将人赶走了,再想谈判,那么姓司马那小子肯定提价更高了,更难谈价!” 纶直还真不愧是辽东老狂生,上来就埋怨王厚起来,不过他这话也没错,今天之事,王厚的确不像是个成熟的政治家了。 然而,一没有生气,二王厚也没有妥协,而是直接凝重的摇了摇头。 “本座也没想过和司马懿继续谈,就算在再压缩条件,这些米虫吸血鬼依旧会要求隐户与免税!我辽东能有今天,一是靠着通商连贯,二就是人人不免税,就算再大的士族,也得给本座缴税,而且就算倭奴也得登记在户籍上!” “我给关东士族免税隐户,辽东士族如何作想?”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历代政策的瑕疵都是毫无先例到口子越开越广,我不在乎一个关中,却不能不在乎我大辽东一直坚持的信念!税制公平,国强家不弱!咱们辽东才能在这些蛮荒之地站稳脚跟,而且未来,咱们才能走的更远!” 这话听的纶直几个禁不住面容都跟着动容了起来,好一会儿,纶直这才感慨的摇了摇头。 “以往总觉得将军麾下和之前襄平那些庸才不一样,现在,吾纶直纶刻朴方知道不一样的是什么!” 没理会纶直的恭维,脸色阴沉下来,王厚的瞳孔中一是浮现出一股子凌厉的杀机来,阴沉着脸,他是狰狞的低声咆哮着。 “鉴于河东河内士族已经对本座宣战了!本座也少不得出手还击了!现在一万六千余鲜卑胡骑尚且在吾手,他们不仁,怪不得本座学一次轲比能!齐贺,你为本座统计一下囤积粮草的都有哪些大族!到时候本座提兵挨个拜访!” 虽然王厚做生意的时候比较多,可是为他贴上的标签可是商业军阀!商业后头还跟着军阀俩字儿呢!既然拿银子买不给面子,那么他老人渣少不得就得拿刀子买了! “额……,将军打算去抢?” 纶直的老脸又是略微抽动起来,听的王厚却是直翻白眼。 “何来抢之一说!关中久经战乱,是年大饥,济民奔于河东就食!而且雍州刺史司马某人迟迟不就任,耽搁河内,耽误军机,罪大恶极!正好本座要找他司马懿算账!” 就王厚昨天那句意味深长的话,现在的司马懿,照比巅峰时的司马懿,还是差一大截!王厚之前的错误,想要杀司马懿,却不经意间让他看出了自己的请求,让这货有机会伪装,防范,最后逃得了小命。 他今天的错误也是如此,雍州的政治利益太大,以至于这老小子以世家代言人的身份亲自跳了出来,赤膊上阵和王厚对上了,日后,这姓司马的就是他王途求头号政敌,王厚将不择手段弄死他! “而且丞相哪儿也好交代,丞相不是喜欢王氏连弩吗?拆个蒸汽火车头的发动机,给他打造个二十弩齐发的巨型连弩,有了这,丞相基本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额,将军,您不是说,蒸汽机控制在五石重量最佳,蒸汽火车头都将近千石的重量了,战场如何发挥?” 提到这个,边上一个参谋军官忍不住插嘴进来,谁知道听的王厚自己却是一翻白眼:“那就是丞相想办法了!关本座鸟事儿!” “额……” 要说玩阴的,还得是自己家将军!几个参谋军官,无不是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不过参谋中,纶直这个老货始终是皱着眉头,其实最严重的一项后果王厚却是避重就轻没说,那就是和关东世家动武抢,等同于将这二十一大世家以及麾下不知道多少中小士族全给得罪了! 而这些人,是构成如今曹汉政权的主体,和这些吸血米虫交恶的后果,甚至还严重过得罪了曹操!今天王歆老不死的临走前那一句别忘了你的出身!也是着重提醒王厚,他也是士族的一员!虽然王厚现在手里被他改造的商业士族阶层,同样已经是一支不容小觑的力量,可开罪整个阶层,还是非智之选! “主公!听闻最近散骑常侍王昶也归于晋阳省亲!他是长公子曹丕那面的人,在河东同样有着办法势力,在纵兵抢掠之前,主公何不去找他想想办法?” “额……” 一提曹丕,王厚的嘴角禁不住微微扯了扯,郁闷了片刻,他这才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我与长公子之间,有点……,误会……,散骑常侍王昶正是长公子心腹,他不可能帮我。” 有点误会?那叫夺妻之恨啊!本来应该是文昭甄皇后的甄宓,现在成了他王途求的小妾,算一算,王厚也挺牛掰了,给曹魏第一代皇帝戴了绿帽子,给蜀汉第一任皇帝也戴了绿帽子,甚至汉献帝的皇后也被他截胡了,目前许昌宫也是笼罩在一片绿云中。 也就孙权妻妾在历史上名声不显,这才仅仅赔了个妹子,要不然照这个趋势,他也难逃王厚生机勃勃大法,来个魏蜀吴生机盎然大集合! 可是听着王厚苦恼的摊着手抱怨,纶直这老家伙的老脸却是愈发笑容浓郁起来。 “就是因为主公和长公子有着些误会!主公才更应该去找王昶!” “老朽愿意代主公走一趟!” 第677章 郦食其式老不死 还真叫人比人气死人!王厚这堂堂照侯回来省亲,偌大的晋阳王氏鸟悄的,连个迎接搭理的都没有,可是王昶一个小小的散骑常侍,好家伙,他出身的文慧堂出村十里相迎不说,这几天,他的宅子也是“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然后纶直在王昶府门口“跪”了三天才排进了门。 这王昶也不大,四十出头正是官场上年富力强的模样,去年曹操出征之前,正式将次子曹丕认命为五官中郎将,副丞相一位,可以说官场上晋了一大格,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也跟着冲任了丞相府散骑常侍,还真是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 所以,见到纶直这个主公“仇人”麾下,他就更不友好了! 当然,作为一个成熟政治家,王昶不会跟泼妇骂街似得,指着纶直鼻子一通臭骂,他反倒是彬彬有礼的把纶直请上了正厅来,还招待格外隆重的上了好茶,就是话里带点刺儿而已。 “恭贺贵将军荣登关中大行台之职!以一人之力统领南北,雄于草原雍州,在下敬佩啊!” “纶某此来也不卖关子,正是为了关中之事,丞相讨贼年余,关中战火熊熊,破坏极大,粮仅余一月之少,故委派在下参军长使纶直来拜访王散骑,请散骑代为解决!” 这纶直还真不客气,跟个老猴儿似得往由于王厚才流行起来的太师椅上一座,甚至还一条腿儿搁另一条腿上,头发也乱糟糟的,跟没洗脸似得老模咔嚓眼模样,往好了说是狂生,往不好了说就是二流子。 他这语气咄咄的模样,还有这造型,明显让王昶眉头微皱,不过心头冷笑,面上,他却还是笑容不变,笑眯眯的说着。 “纶长使太抬举在下了吧!在下仅仅一介散骑常侍,如何能帮得上王将军如此大忙?就算在下把这宅子卖了,又能酬到多少粮饷!” “况且王将军之富,天下皆知!区区粮饷也难不倒王将军吧!” 这话中,一股子调侃之音就算经过这货掩藏,也是无法掩盖的显露一二,不过,听着他调侃,纶直也不生气,反而语气一昂,又来了个转移没边。 “这次关中之战,子建公子的表现可是异常出彩,为父分忧,出谋划策,丞相在我家将军面前,对子建公子也是赞誉有加!” “这是……,这是当然,四公子学识渊博,出口成脏,举朝皆知!有四公子辅佐,真乃朝廷之幸!” 这一话题一出,刚刚还意气风发的王昶,却是没那么得意了,虽然这几年曹操对曹丕委任的大事儿不少,还令其留守邺城,可对曹植也不差,南下襄阳,赤壁之战,以至于这次的关中之战,他也是带着曹植。 县官不如现管,而且看看后世李唐之争,太子李建成成熟干练,镇守长安,可是秦王李世民常年带兵在外,根基雄厚,依靠着军将中积累的人脉,反戈一击是干掉了自己大哥三弟,成就一方霸业。 某种角度来讲,曹操对这个老四曹植是更加器重,世子之争,到现在还真不知道花落谁家呢! 看着王昶语气开始出现动摇,纶直这老家伙的气焰是变得更加嚣张了起来,得意洋洋的巴掌向上一挥。 “就算不当这个关中大行台!吾家主公依旧坐拥辽东,在青州也有着诸多旧部,手中精兵三万,更能调遣五万胡骑为之用!不仅仅兵力,说道财力,吾家将军也是天下无双,天下何处无辽东商号?” “纶长使,您到底是什么意思吧!” 纶直这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模样,王昶非但不是没听到心里,反倒是重重压在了他心头,辽东已起气候了,甚至比历史上的公孙燕国还要强悍,而且与边塞不通的公孙燕国相比,辽东与中原的联系还更为密切,这些都是本钱,沉甸甸的压在王昶心头,让他感觉到了一股子沉重的威胁来。 “意思?吾家将军缺粮,希望王散骑协助解决!” “阁下!在下一介小小的散骑常侍,何德何能?” “那我家将军只好向参军长使杨修求助了!” 纶直一句接着一句犹如组合拳那样,正好打在了王昶的软肋上,现在他阵势都开始有点变乱了,杨修是谁?四公子曹植的铁杆支持者,弘农杨氏也是整个汉末与汝南袁氏同样的四世三公出身超级士族,如果杨修和王厚真勾搭到了一起,有辽东镇的财力与军力支持,再加上王厚这女婿在曹操面前话语权也不弱,那么他家主公曹丕能不能如愿还真是不好说。 “阁下在威胁在下吗?” “不是威胁,我家将军只是想完成丞相交代的任务而已!谁能帮助我家将军,我家将军自然要考虑谁!” “况且,吾家主公当年与二公子结怨于何?一个他人之妇,一个小小的女子而已!若是连个小小女子都放不下,为这些许私人恩怨而弃大将忠臣不顾,二公子真值得追随扶植吗?” 又是言语真赶上十万大军了,谁不知道风流倜傥王将军与曹丕公子有夺妞之恨!可纶直一张嘴利刃如簧的巧舌,还真把最不可能的目标给攻陷了,现在王昶是方阵大乱,一直以来,他们都是以狗腿子的身份,仇主公所仇的敌视王厚,可纶直一番话,若是真因为这区区小小女子,导致曹丕继承不了大位,他们这些站队追随者岂不是也失之天下了吗! 正如纶直所说,就算曹丕真为了个甄宓跟王厚耿耿于怀,他们这些为人麾下的也得竭力劝自己主公,忘了那个女人吧!将来得了天下,女人还不是扎堆儿的挑? “若是吾出手相助,王将军就会站在我家公子这边吗?” “当然不会。” 纶直这老不死的真是说话不气死人不偿命,一句话噎的王昶又是差不点没直翻白眼,不过还好,他下一句话又是稍稍找回了些王昶的心理平衡来。 “我家主公乃是外藩,阁下,若是我家主公公然站队到某一公子这边,丞相如何想?不过这次二公子助我家将军度过难关,并且展现出了冰释前嫌的胸怀,而四公子,却是毫无恩德于我家将军!将来,如果有一天,将军会更倾向谁呢?” 这句话也够无耻的了,你丫得帮我,我还啥表示都不出,就让你品,你细品! 可这一个理由也足以大动王昶了,这年头,士族豪强气焰如何从他这儿就可见一斑,压根没想着再与正主,戴了绿帽子的曹丕商议一下,这小小的散骑常侍王昶直接就把事情自作主张拍板了。 “好!在下可以答应为关中筹措粮草!不过!也需要你家主公那面摆出些态度配合来!” “一言为定!” ………… 说客也不好当!不知道是做样子还是王昶真恨得这个老不死的牙根直痒痒,散骑常侍府侧门,只听咣当一声,被家丁一脚踹到了屁股上,纶老不死的跟个皮球那样轱辘着被踹了出来。 看着背后嫌弃着禁闭上的大门,他是悻悻然一哼哼,揉着腚唉声叹气的就钻进了村里小巷来。 提莫的!这场子老头子也要找回来啊! 第678章 博弈!续命三个月 其实也怪王厚自己,小职员出身忽然当上总裁了,他还真就不善于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就比如他没处理好和轲比能之间的关系,终究酿成了两人兵戎相见的悲剧,他如今能有众多的追随者,一方面他为人随和而广恩,所以吸引了赵云魏延等将军,另一方面则是他硬实力太能打了!跟着他又能赚钱又能有权,所以青州诸多世家也愿意攀附他的尾骥。 这点和司马老乌龟是截然相反,他是典型的长袖善舞类型,擅长周旋于世家之间,空手套白狼来着,他手里什么资源都没有,可就像这次一样,他能说动二十来个世家到关中占便宜。 说实话,就算劝说散骑常侍王昶的纶直也都觉得奇怪,自己主公这么大一个香饽饽,为啥就没有野心狼过来拉拢呢? 还好!现在王厚这受欢迎的程度算是回归了正轨。 不过就算帮忙,王昶也有要求,那就是不能暴露,不能暴露他主公曹丕为了不逼王厚和他拼命而帮忙,就站在了二十一大试图捞好处的世家豪族对面。 所以戏就要好好演了! 在自己家晋阳窝了将近半个月!王将军终于是“恼羞成怒”,强忍着这才没把自己母族晋阳王氏洗一遍,一万七千余鲜卑胡骑也不回草原了,在王歆这老匹夫心惊胆战中,带着骑兵在晋阳附近兜了大半个圈儿,旋即再一次南下了。 这一趟,还是直奔司马懿的老家河内郡,气势汹汹杀了过去。 王天高恼羞成怒了!这架势要在司隶放手大抢一番,抢他个天高三尺啊! 真叫牵一发而动全身,看着王厚带兵气势汹汹的南下了,中原大地上星罗棋布分布的豪门世家也开始慌了神儿。 真的佩服这些世家豪门的势力,曹汉四十万大军,其实曹操极限能调动的也就十八万左右,那些地方上的郡国兵他都很难调出来,可是随着王厚的骑兵气势汹汹的自晋中,这些本来沉淀在帝国底子犹如残渣那样慵懒的郡国兵开始源源不断的也向着河内郡靠拢过去,甚至细数一数,不下于八九万人! 好家伙,马超造反时候曾经派兵劫掠河东河内,曹魏都没动员起这么大的部队抵抗,如今却是近十万大军来守卫一个小小的河内郡,甚至可以说保卫司马家。 而且颍川士族也参与了关中吃瓜这一波,加上洛阳附近司隶老士族势力,就算曹操定都邺城,两股势力也垄断了六七成的朝官势力,雪花片子一样的告急文书递向了丞相府,而此时,可怜的副丞相,二公子曹丕还不知道是自己也卷入了这场风暴中。 在成群的士族压力下,他一边向濡须口前线的曹操告急,一边硬着头皮下起了通牒,派兵质询王厚意欲何为,并且喝令他退兵。 不过,令天下人愕然的是,曹丕这封本来没多大底气的通牒,王厚居然还真吃,止步于并州高都,王厚写了封抗辩书,言自己是到洛阳附近收粮,供给关中,有曹操授权,然后上书反声喝辩,指纹司隶各郡的郡兵忽然向河内聚集,何人命令!意欲何为?莫非要造反吗? 把污水反泼了回去,旋即王厚带着部队又向着东面的河东郡折了回去。 好家伙,格外壮观的一幕,这头河东,弘农,河南尹的郡国兵,世家豪族控制的兵底子靠着两条腿儿才刚跑到了河内郡,这头王厚连进都没进,转身又去了西面的河东郡,几万人跑的连呼哧带喘还没到聚集地的河内野王,就听到自己的士族指挥官轻飘飘的挥了挥手:继续追! 一面骂着自己上司的祖宗十八代,一边跑的大舌头都直当啷,九万多郡国步兵又是龇牙咧嘴的奔着河东。 也难怪这个时代草原民族缕缕对中原形成如此大的压制,拥有民五千余万的大汉朝抗击人口百万的匈奴却足足打了两百多年,骑兵相比于步兵的机动优势太明显了,又花了将近二十多天时间,甚至跑丢了将近两万多人,累的呼哧气喘的又奔回了河东安邑时候,王厚非但已经溜达回蒲津,渡黄河回他的关中了。 这货还不单单是路过,还在河东郡溜达了个z字型,看似他什么都没做,可是世家之间也是矛盾重重,天知道这段时间他有没有以武力向逼或者重金收买了某个大族,最后混到了粮食。 这两个月对于曹汉来说还真是波澜壮观,各方政治博弈的精彩程度都可以写成一部宫斗了,司隶颍川等中原大族,这些连吃饭上什么菜都达不成一致的家伙竟然达成一致来讹王大财主,然后曹丕连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拿到个极佳的政治加分,他号令了王厚,命令他返回了关中,这可极大的提升了他的威望。 王厚肯定是最大的赢家,合纵连横中,司马懿暗地里说动这么多中原世家参与对赌,调动了这么大的兵力,不管是濡须口正和孙权奋战的曹操,还是坐镇邺城的曹丕,不触动是不可能的!对于这些有兵有地还有话语权的世家,曹氏的防范心理不可能不再上一成。 而且更关键一点!他弄到了粮食! 有道是百里之堤溃于蚁穴,庞大的中原世家连成了一团,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们麾下中一个小小的典农令就让他们庞大的努力功亏一篑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关中之战的确是将河东,甚至挨得进的河内,平阳郡的官府存粮消耗差不多了,可是弘农还有! 当年董卓烧洛阳,一路撤退回关中,处于他撤退路线的弘农郡也遭到了关西军格外严重的抢掠与破坏,这儿的荒田无主之地特别多,所以曹操在势力触及洛阳之后,在河南尹以及弘农都设立了典农校尉,组织流民开垦了不少的屯田庄园。 而负责看管弘农典农校尉官仓的典农令司马挺既是司马懿的远房族人,也是散骑常侍王昶的好友,更重要的是,他也是曹丕一党! 纶直说动了王昶,王昶又修书一封,晓以利害给他,整个天下都关注在王厚狗急跳墙,似乎要纵兵劫掠河内郡,找司马家算账时候,他悄咪咪的打开官仓,由弘农郡的辽东商会想办法运粮,所以,王厚还没回到关中时候,其实粮食也差不多到了。 这还真是把汉末三国时代政治的复杂性体现了个淋漓尽致,尽管司马挺是司马家人,却死忠于曹丕这个大位有力竞争者,还有如琅琊诸葛家!诸葛烈是王厚留在青州最后一步棋,整个诸葛家搬迁到辽东的人数近半,可以说是王厚最有力的支持世家之一。 可琅琊诸葛氏出身的诸葛瑾诸葛恪出仕于东吴,而且诸葛家最聪明能干的诸葛村夫又出仕于蜀,甚至还是蜀汉丞相,一族仕三国,诸葛家也是将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原则发挥到了极致。 不过司马懿还有中原门阀就输了吗?当然也没有!毕竟一个小小的弘农典农令,不被发现情况下,能挪出来多少粮食? 已经断粮了几天,长安附近的田埂上,肩膀上扛着新农具,一帮子关中典农犹如饿死鬼那样,大早晨的拼命啃着黑面馒头。 不过王厚的心腹军官邓艾还是满肚子担忧,低沉的对着早上出来巡农的王厚抱着拳头,重重的汇报着。 “一共接收到了三十万石粮,除掉军需,民给,最多也就能撑到九月份!” 而九月份,还正好就卡在关中这一年播种的大豆成熟前的半个月!听着邓艾期期艾艾的汇报,王厚是情不自禁的沉吟起来。 “三个月!” 第679章 王垕包围网 渭水两岸的长安终于再一次萌发出了盈盈绿意,一丛丛绿油油的作物自铲得整齐的地垄沟中冒出,招展着翠绿的巴掌叶对着太阳,看得甚是喜人。 只不过耕种这些作物的农人们却不是太开心,反倒张望着地里的庄稼禁不住叹气着,因为下种的实在不是啥好粮食,全都是大豆。 也没招,分完地,再整理完荒废多年的渭水两岸农田时候已经农历五月多了,北方又没法种植冬小麦,不止王厚,就算这些积年的关中老农也实在不知道除了大豆五个月生长期另外还稍稍耐寒之外,实在没剩下什么作物可以种植了。 不过,后世烀豆子都得用高压锅烀才能烀得烂糊,这年头拿着瓦罐煮就更费劲儿了,经常煮得夹生,吃进肚子还嗳气,不容易消化,一想到今年入秋开始到明年秋收之前,都得吃夹生的豆子,哪怕是税率从之前的十四税一,十三税一恢复到大汉帝国刚建国休养生息时候的三十税一,依旧让人有点提不起兴致来。 还好,现在有馒头可吃,就算是黑面的,没有把口感粗糙的麦麸完全磨出去,可也比煮豆子好吃!更重要的官府救济的,这在这年头,简直比后世大熊猫都稀奇。 中午十分,又是应王某人的命令,把附近搭的窝棚公厕里发酵过的人中黄金汁儿合着渭河水搅合搅合,泼到了地里,手都不洗,这些佃户们是一边直接抓着馒头就着野菜汤往嘴里灌,一边看着豆子地直嘬牙花子。 底层小民愁吃愁喝,顶层吃香喝辣的老爷也愁活着!一边巡视着豆子地,王厚一边也是直嘬牙花子。 又有了叁月粮食,按理来说,从辽东调粮食的时间是足够了!可实际操作上却是再一次压根行不通。 后世倭国村级战国中期,突然崛起的织田信长布武天下,算得上公然造反了,引得幕府将军足利义昭的忌惮,在他喝令下,一向宗,武田,浅井,朝仓等等地方大名宗教势力组成了个厚实的信长包围网,将位于倭国中心织田家领地整个包裹在了其中,围得他跟围棋一般。 现在王厚处境就和织田信长差不多,东边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关东士族既然参与了,想要攫取关中的权利和财富,他们就不可能轻易撒手,可偏偏,关中和归化城并不是直接联通的,走关内得通过并州司隶,能调动足足八九万大军来堵截围剿自己,王厚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自己运粮的队伍经过他们地盘上时候会是个什么下场。 西北黄土高坡如今是西羌的地盘,也是走不通,也就是续命了三个月之后,王厚还是得为粮食发愁。 而且曹总交待的,三年修好郑国渠,然后为他贡献五十万石粮食!就凭借他现在手头五六万不到的关中民众,两万关中军,累到吐血他也达不成这个目标,所以平稳发育还是要不得,必须得舍得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几个人头进账,回家就掏出一把无尽来。 但是,现在他还真是身子骨不够硬,偌大的辽东两个旅已经很吃力了,第三混成旅与辽东骑兵团常驻关中之后,归化城也就剩下少量汉人军官,多数由战俘高句丽人组成的治安防备团,让他的控制能力又减少了不少,而且新军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组建起来的,尤其是还需要大量精干的人手。 还有鲜卑从骑,让他们又跟自己武装游行一圈儿,王厚也是付出了代价的,河东溜达一圈,就是自己挨个仓库带着他们逛,能拿多少拿多少,拿着东西,打发这些鲜卑人乐呵呵回家了,再想征调,至少得明年!也就是至少明年,王厚才能调集四五万大军,挥军攻陷黄土高坡打通道路。 那怎么熬过今年呢? 就在王厚想的脑袋瓜子都直大时候,一阵阵争吵声音忽然在面前剧烈的响了起来,愕然的抬起头,却是田间地头,几个关中佃户和自己的随军的医师争了个面红耳赤,好家伙,一五十多岁的老头愣是被几个二十来岁小后生顶的,老脸气的通红都犹如猴腚一般了! 对于永恒之火道团,王厚的一贯原则是捧得高高的,充分加以利用,然后格外发展其世俗功利性! 捧得高高的,王厚的每一座城市,大到都会,小到县镇,都有永恒之火的道观,充分利用,则是打着神学的外衣让这些炼金师炼丹术士给他研究化学去,然后道观连着的就是医院,行医的全是崂山宫毕业的老道!最后则是宣扬功力性了,首先,以前于吉忽悠愚民的符水儿治病被王厚一巴掌扇开了,甭管斗升小民还是富商大户,治病抓药都得花钱! 以前是神仙悬壶济世治病救人,现在是神仙明码标价!没钱莫谈!这些拿着高工资的假老道在百姓心头自然由之前高高在上的超然地位哗啦一下子掉下来了。 除了这,教会另一大财源就是“商演”了!城里镇里逢年过节婚殇嫁娶,这些老道都收钱开光,王厚对道会的规则还定的极低,老道吃肉也行喝酒也不禁,娶妻生子也不在乎,至于逛窑子……,额,不被抓到就行。 这种情况下,大宝剑的酒友就是永恒之火的道长,大家对永恒之火的笃信程度就可想而知,这就跟后世极度商业化的武林泰斗某寺一样了。 这就是王厚需要的教会体系,不能没有,社会需要这些神学理论添补人们的精神世界,他不能,各种神汉巫婆骗子该冒出来了,到时候更难管理,可却不能让人太沉迷,不说像后世,像黄巾道给他来个揭竿而起他都受不了。 不过就算如此世俗化,永恒之火老道的身份还是很超然的很,就像后世家里公园道馆佛山,看着人家开奔驰,请人家师傅还不是得恭恭敬敬上礼!所以永恒之火老道挨顶,甚至有可能被撸起衣袖挨揍的情况还真是少见。 就在王厚错愕间,几个亲兵已经闷哼着冲了过去!这就叫兵威,渭南一战曹军屠杀了数以万计的关西军,把他们都杀得胆寒了,尤其是现在还放下武器当佃农了,看到几个大兵过来,刚刚还脸红脖子粗凶的跟爷爷一般的几个佃户立马就痿了,被薅着脖领子拽到了王厚面前,跟着那个气的直哆嗦的永恒之火老道也被拽到了面前来。 “将军!这几个异端,竟然在污蔑太一陛下!其罪当猪啊!” 怎么也没想到,在大汉朝,还能听到异端这个词儿,王厚饶有兴趣的外过了脑袋,兴致勃勃的问道。 “说说吧!你们发表什么歪理学说了?” “将军饶命!不是小的发表歪理邪说,是君师说啊!他说道散形为炁,聚形为太上老君!教导俺们当尊崇三清!可是这道长又说,吾等当遵从太一陛下!小的们一时鬼迷心窍,就和道长争执了起来!” “将军,小的知道错了!太一陛下才是正神,绕了小的吧!” 这看出来华夏大部分百姓崇信宗教的功利性了,好家伙,刚刚还能争得脸红脖子粗,一转身就叛教了,听的王厚都是一愣一愣的,不过傻了片刻,他忽然又是饶有兴趣的问着。 “你们所言的君师是何人啊?” 虽然要把永恒之火做的功利化,可不代表王厚允许别人在胡说八道上和自己一较高下,还有人敢在自己地盘上蛊惑人心,说不定就得触动蔷薇烈焰骑士,去“除魔卫道”了。 看着王厚双眼冒光咄咄逼人的模样,几个被抓个现行的“异端”又是吓得直哆嗦,悲催的指手画脚道。 “君师,就是,就是汉中的君师啊!五斗米道的大君师!将军您不知道?” “额……” 汉中现在还不是王厚的掌控区域,派蔷薇烈焰骑士抓人是不可能了,而且反应了一下,王厚非但没有抓人的意思了,反倒眼珠子都跟着亮了起来。 “对啊!还有这么个大人物!本座怎么忘了呢!” 第680章 道友请留步!贫道王途求 五月份下完了地垄沟,也开始进入了农闲时节,都说华夏人是故土难离,不过也看价钱给的到不到位,在老家天水,南安郡,税收是十四税甚至十三税了,而京兆渭南这儿是三十税一,虽然要吃一年的豆子,可是熬过这一年就可以种麦子了。 一年耕种的的十成粮食自己能留下七成,只需要上缴三成即可,软乎乎热乎乎的馍馍终于可以放开肚皮吃,甚至还能用余粮换点肉类蛋类,这生活还是有盼头的!随着成银,侯选两名降将又是带着自己大本营几万民众迁徙过来,有了家小,这些关中俘虏的心也渐渐安定了下来。 不过要说小农意识小农意识,这些穷怕了的关中老农,占起便宜来的狡猾意识也一点儿不比獐头鼠目的辽东大商人差,农活一闲下来,这帮家伙又干了件足以令后世考古学家吐血的大事儿来。 拆长安! 也是没招,战火中最先损毁的就是平原,渭河两岸关中平原的村落都快要被烧绝了,这几个月,地主尚且能住帐篷,可是这些佃户是实实在在的睡露天地儿了!试问谁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可是这年头人本来就穷,又是闹饥荒不得不抛家舍业到渭南这一带来落户,哪儿有那个闲钱来置办家业盖房子? 反正长安城外,废旧破败的民居有的是,刚开始仅仅一两户趁着半夜推倒废宅,扒掉些砖头瓦片,推回去给自己堆垒个窝棚,可后来看没人管,这些家伙胆子也大了起来,蠢些的一趟又一趟过来抱砖,聪明点的就地采些木头,然后捆成个雪橇模样,一个屯村儿的人大家伙拖着拽着运回来,把个长安城外郭区拆得跟后世棚户区改建似得。 而且不仅仅民拆,官拆也在进行着!王厚也看上了长安城废墟的建筑材料。 没招,地主家也没有余量了!就算家财万贯,自己到底有多少钱自己都不清楚了,可大部分物资都是在辽东,在关中除了手中一万部队,王厚自己也是两眼一抹黑,头一次,这货没再坚持他一贯的钢筋水泥包豪斯现代建筑风格,改成了古色古香的汉式风格。 这年头除了赋税之外,百姓还需要服徭役,正常年景是一年一个月,打仗就没个数了,于是乎大家伙我自己建房子的时候,一万倒霉鬼就被抽调出来,给吸血鬼王厚建房子。 不过不得不说,就算王厚那种盒子形钢筋水泥屋被诟病丑,毫无特色,没有雕梁画栋那么汉人的诗情画意,但是!特点就一个字,那就是!修起来太提莫快了! 这还是王厚头一次建设鼓点建筑,他算是知道为啥古代皇帝修宫殿为啥是劳民伤财了,足足一万个劳动力啊!一千个渭河筛河沙子,四千人附近华山采集黏土稀碎石头,五千人龙首原下混合三合土夯铸打地基,剩余一千人去拆长安城备料,半个多月时间了,地基愣是没给他打完,看得王包工头是直龇牙咧嘴的。 还好,这玩意不是什么重要的防御设施或者官府仓库什么东西的,只不过是个泥菩萨的象征,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噱头,就跟后世空包公司一个性质,其目的,不过是骗工程款啊!研发经费啊!正府扶植啊什么的。 这不,王厚的御用骗子,辽东狂生纶直又是踏上了路途。 ………… 都言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巴道其实也差不多,沿着秦岭一路向南,那烂路,不是上坡就是下坡,有的地方狭窄的仅有一车之狭,地上乱七八糟的石头凹凸不平的,就和后世那些有钱的大佬闲得蛋疼开越野车出去穿越的烂路一般模样。 这要在后世,没个兰德酷路泽或者长城h9,这坡还真爬不上去。 此时纶直别说这俩,看个三轮自行车都没有,山坡太陡还不敢骑马,牵着马向上爬,累的这死老头子满头大汗肝儿都直颤,这好不容易下了山岭,却又是一道夯土建造的雄关出现在了面前。 阳关三叠的汉中阳平关! “这破地儿,回去一定要向主公请双饷,要不老头子是再也不来了!” 一肚子嘀咕,摸了一把老脑袋瓜子的汗,对着高耸的关城上也是一肚子紧张向下张望,穿着黄色扎甲衣却格外古怪戴着种鬼角帽子兵士,老家伙是扯着嗓子大声的叫嚷着。 “大道善民纶直奉永恒之火大良师于吉之命,特来拜望你家君师!” 崂山宫,正在打坐的于吉又是狠狠打了个喷嚏,这次老神棍直接连算都不住算了,一摸鼻子,接着参悟起宇宙奥秘来了。 ………… 汉中道的确是艰险,不过过了这阳山关,在向南却忽然一马平川起来,华夏地大物博,造就的地形也是格外神奇,巴蜀天府之国就是受身边青藏高原隆起而形成的大盆地,而汉中则类似于个缩小版的巴蜀,也是块山间盆地。 而且相比于外面的兵荒马乱大乱世,这儿简直犹如世外桃源那样,汉中的豆苗才刚长出,可是这儿,稻米粟子等等粮食已经涨得郁郁葱葱了,沿着汉中道向南,沿途是田连阡陌,村落房屋整齐,扛着锄头下地的农夫虽然穿的依旧挺破旧,可也是面带红光,明显远离饥荒之色,看得纶直不住地称奇点着头。 不得不承认,这个时代,像张鲁这样割据二十多年实行德政的军阀,还真是不多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不过!汉中虽然周遭地形险峻,被秦岭包裹犹如包围了一大圈儿的天然城墙一般,却也不如纶直想象中的险峻,就好像个厚实的鸵鸟蛋那样,一但把边沿外壳敲个窟窿,里面的蛋黄蛋清就可以一股脑灌进肚子里。 还真是缺德,坐在巴人抬着的那种二人肩轿上,一边被人呼哧呼哧的往南郑抬着,一边还算计着人家的家业,观看着沿途风光,捋着老鼠那样的两道八字小细胡子的纶老不死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得也犹如耗子那样。 后世汉中就一个市,还不用自己走了,有人抬着,带着关中的礼物,一天一夜,就抵达了汉中最南端,也是这儿的首府,南郑城。 与整个汉中的格调保持一致,也是那种古朴的巴蜀古城镇的模样,宁静而舒适,不过小城不大,这儿老道可不少,沿着主街喝茶打醮的,随处可见。 作为军阀,王厚没有修那种高大居城的习惯,这儿他应该能和张鲁唠到一块儿去,位于城中央的太守府也不大,还是当年袭杀汉中太守张威时候的建筑,被几个从人引进正堂,纶直是终于见到了此次来最大的目标,王厚眼中的大肥羊,也是整个汉末军阀中最非主流的一位,汉中太守张鲁。 会客室内,几个报表恭维下,一员五十上下的高冠长须的中年老者盘坐在胡床上,背后则是个头顶重盔,身披盔甲,一看就是胳膊肘上肌肉大过脑瓜子的军汉,不过穿做气质截然不同,两人面容倒是稍稍有些相像,应该是亲戚之类。 要是放在后世人眼里,这老头子不就是古人吗!一身古装,没什么不一样的,可是放在纶直这个“现代人”眼里,张鲁这一身打扮就非主流了!是那种方外人专门穿的道装,白色的大袍,肩膀是几条道纹,胸前两支对向野鹤,衣领对襟还刺绣着太极,若是炼丹的方士,永恒之火的道长这么穿没什么,可张鲁是汉中太守,堂堂一个军阀! 这打扮若是后世来形容,那就是你上班开公司大会时候,看到自己家董事长上身西装笔挺,下身穿个大裤衩子般的既视感。 难怪自己家主公要打主意在他身上,心里想着,面上,御用骗子纶直却是一副面容格外严肃认真的样子,重重的抱拳鞠躬了下去,又把令于吉老神仙直打喷嚏的托词给抛了出来。 “大道善民纶直奉永恒之火大良师于吉之命,特来拜望君师!” ”放屁,汝分明是关中王贼派来的奸细!兄长,那王贼贪得无厌,他分明是盯上了我汉中的富庶,才派此人过来打探虚实,以我之见,无须要谈了,直接推出去斩了!” 纶直这老货也真是万人烦,他话还没说完,边上顶盔掼甲的肌肉男已经龇牙咧嘴的嚷嚷了出来。 不过脾气这么火爆,也活该他当不了家,这汉中将军龇牙咧嘴的话尚且没说完,盘腿打坐着的“老天师”张鲁已经淡定的一挥巴掌,制止住了他的话,同时声音淡然的也真像是老神仙一般,悠闲的问了起来。 “不知于上人派阁下来汉中,有何贵干?” 第681章 天下神棍都是一家,贫道修庙借点钱花 “回君师,于老仙师欲于长安修建三清之观,礼颂我道之祖师!并修三清巨像,以供世人瞻仰!奈何西土长安连年战乱,信徒空有一颗拳拳之心,血肉之身却难抵极寒交迫,故而派遣在下到此汉中,向君师祈求粮秣资助!” “三十万石应该够了!” 好个老不要脸的,扒拉着手指头,纶直说的轻飘飘的,这数字听的修身养性的张君师却都忍不住老脸重重一抽,更不要说本来就性格火爆的将军张卫了,气的脸皮子都直哆嗦,猛地一挥巴掌,他是干脆龇牙咧嘴的咆哮起来。 “来啊!把这个无耻之徒乱棍打出去!” “卫弟!” 做主的终究还不是他,一挥巴掌,又是伸手制止住了他,看着在低下抱拳蹲着笑眯眯模样的纶直,老君师也是格外艰难才撑出一个笑容来,虚伪的笑着点了点头。 “于老神仙欲修三清观,弘扬我道家故事,乃百年之德!吾张鲁岂有不帮之理?” “不过,汉中地小民艰,三十石张鲁实在是拿不出,鲁愿资助老前辈三万石粮,聊表寸心!” 不愧是当领导的,这头说的慷慨激昂,一个转折,就把价砍了十分之九还多,不过纶直也不愧是辽东狂生,被王厚发现的御用骗子,听着张鲁直接来了个打发要饭的价,他非但没有恼火生气或者激动什么的,反倒是笑眯眯的摇了摇头。 “此等俗事非吾此行之重,尚有一更重要之事,需要向君师请教!” “哦,贵使请说!” 看着纶直笑眯眯的模样,张鲁心头明显出现一股子悸动来,天下没有白痴的午餐,果然,张口就要三十万石粮食,这纶直是有本钱的,本来老家伙笑眯眯的模样变成一股子苦恼来,苦恼的摇着头。 “永恒之火评议会一直在收罗我道家故事,以教化信徒后人,其中贵天师修行于鹤鸣山,以老君剑印平定巴中邪魔,后霞举飞升,逍遥至天仙果位!一直是吾等道家修行典范,于三清祠中,尊王王垕公欲于偏殿,立一天师阁,也令张道陵张天师享有信徒香火供奉!” 张道陵据说是张良之后,不过实打实是张鲁的祖父,王厚虽然龟缩在辽东,可他资金大力资助,他自崂山打着于吉老神棍名创立的道家永恒之火教派,如今已经一统大汉神棍界半壁江山了,有这么个权威神棍集团支持自己祖父霞举飞升了,张鲁也是感觉面色有光,一副惬意的模样略微昂着头,还捋起了胡须来。 然而,就跟他刚刚一个转折点那样,纶直也是“苦恼的”的重重一个破折号来。 “不过!” “还有不少中原黄老耆老认为张道陵张天师不过是巴中巫祝一支,不过以一些符水鬼神之言欺骗愚民而已,这样人非但不应该纳入祭祀体系,反倒应该讨伐以邪魔外道之名!抹除其歪理邪说!” “一派胡言!” 又是脾气最暴躁的将军张卫向爆发了,火冒三藏的跳着脚又是冒了出来,龇牙咧嘴的咆哮起来。 “贼子安敢辱吾祖父!” “所以在下这次来,想要讨要一份贵天师《老子想尔注》之详细解要,带回中原,向那些目光短浅之辈证实他们的错误!还望君师割爱一份,以教化世人!” 跟着也是义愤填膺,纶直同样激动的重重一甩一袖子,这次,他是终于和将军张卫站在了同一个战壕里,听着他的话,这“古道热肠”张将军也是立马配合的对着张鲁重重一抱拳。 “家兄,立即取先祖《老子想尔注》一份,让这些中原鼠目之辈见识见识我天师道的真理!” 也难怪张鲁是汉中刺史,五斗米道的师君,他张卫就是个将军打手,直肠子,政治细菌比张鲁少二斤!纶直说的义愤填膺,可实际上却是将条件开出来了,你借粮食不?不借粮食,你家天师道就是邪魔外道,得不到整个中原承认,到时候还得像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围剿明教那样围剿你。 你要是借粮食,那大家就是亲兄弟,好道友了!你祖宗就是我祖宗,你家先师的道教理论,我们还拿来编入永恒之火的教意中,给你扬名立万,让你万世景仰! 别人是政治敲诈,王厚这一手玩的宗教敲诈,还真是敲得张鲁直头皮发麻。 老脸发绿,任由自己兄弟神经病那样咋呼着,捏着下巴,张鲁却是沉默了好半天,不断的权衡着利弊,就在这功夫,纶直却又跟个话痨似得,自顾自的嘀咕起来。 “汉中真是个好地方!四塞闭塞,外面人进不来,里面人还出不去!” “今年若是能建好这三清观!明年我家明公就要挥军北上,重新打通凉州了!到时候关中也得成个好地方,内连河洛,北通草原,西进西域,这两年西域来了不少胡人,满口什么婆罗门歪理邪说!建好三清观,正好也该将我道家真理向西传播出去了,让那些愚民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正朔!” 不得不说,这一句句话,又是重重打在了张鲁的心头。 整个三国,张鲁似乎算作最没骨气一个军阀了,曹操一来,他就投降了!三十余年政权一夕之间土崩瓦解。 可要说张鲁是这个时代最特别的军阀,他不仅仅是军阀,还是教团领袖!世人皆注意政权的成败,却浑然没注意张鲁投降后的成就竟然如此之大! 随着他投降,五斗米教,也就是天师道,正一盟道由汉中这个山沟沟传出,在河洛一代正式蔓延,后来又随着五胡乱华,大批世人南撤去了江南,留在北方全真一脉,在南方发展的正一派都和他有关系,可以说把道教发展为全国性宗教,有着张鲁大大的一份功绩。 到王厚穿越前,龙虎山张天师一派还继承着张鲁的血脉,相比于争霸,传教上张鲁可是大获全胜! 现在王厚开出的价码不仅仅是威胁了,若是与他王途求合作,王厚就帮他宣扬天师道! 不过这个合作的价码,恐怕还不止三十万石粮食那么点,估计整个汉中也跑不了王厚的觊觎,现在张鲁真是在传教留名的诱惑中,还是汉中实实在在的政权利益下纠结了起来。 “贵使先请回吧!家祖著作博大精深,非吾等愚钝之辈一时半会能整理清楚的,过几日,在下再行答复!” 决定利弊需要衡量的太大了,看着笑眯眯的纶直,张鲁终究是无可奈何的一抱拳,听的纶老不死的立马又是笑眯眯的一鞠躬。 “劳烦君师了!” 第682章 大豆成堆 纶直到底空手套白狼成功,三十万石粮食一石不少!临走时候,为了支持“于老神仙”造金像,甚至张鲁还把太守府库存的黄金都拿了出来,让王厚刷成金粉,为三清像涂上金身,顺便把王“道友”承诺的天师张道陵像也一并涂抹上金身,算是达到他“光宗耀祖”的需求。 真是不出王厚所尿,对于“张教主”来说,传教的渴望远大于争爸的渴望!话说其实这也是一种明智的选择,曹总的曹魏历史上传了五代,除了文帝和明帝,剩下两代被废一代禅让,继而上位的司马家,司马懿死了六十年后,他的子孙西晋司马家两代皇帝沦为匈奴人刘聪的奴仆,最后还是被毒酒赐死,东晋一脉被宋武帝刘裕举国族灭。 可是张氏?到王厚穿越前那个时代,龙虎山张天师依旧是风风光光的上流社会。 而且不仅仅传教的诱惑,与王厚交好对于汉中也有着实际的战略意义,力量上曹操攻占汉中时候是发动了十万大军,王厚拼命扇自己耳光,把自己打肿脸冲成个胖子,他在关中也拉不起十万大军来,张鲁倒是不太担心王厚来攻伐他,那么威胁不严重的邻居,就有成为盟友的潜质。 另一点则是迫在眉睫的威胁!刘备! 去年曹操攻打关中时候,坐巴蜀的刘璋已经感觉到了威胁,由麾下二五仔张松劝说,他迎了荆州刘备入蜀,把巴蜀的白水军交给了他,让刘备驻扎霞萌关,背上去讨伐与益州断绝关系的汉中张鲁。 虽然刘备现在驻扎霞萌关已经八个月了,一箭都没向汉中射过!可有这么一直两万多人的联合部队,尤其是率领大军的还是声名显赫的刘备,张鲁不感觉芒刺在背都怪了。 尤其是现在刘备还是士人严重的忠厚长者,谦谦君子,除了王厚这个穿越仔之外,尚且没人相信他会调转枪头,和同宗兄弟刘璋乒乒乓乓干起来,大家都认为汉中必会有一战。 王厚现在名声也不错,张鲁在他最困难时候借给他十万块钱,到时候自己家小混混闹上门时候,他是不也得拎着斧头折凳什么的过来帮忙啊! 巍峨崎岖的秦岭山道,一辆辆牛车拉着车上都冒尖儿的粮食,纶直老不死的一边随着牛车晃悠,一边还乐不可支的扒拉着算盘,辽东是论功行赏,绝不拖欠,这他冒着“下油锅”的危险去空手套白狼,这回去,上千亩的田宅应该来一套吧!这又给他小孙子留下一笔财富。 算一算,他这也是田连阡陌,库用三年的大富豪了,自己家主公他闺女也快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是不是可以和他商量商量? 一想到自己孙子把王厚他闺女拿下,到时候走到大街上,什么长使徐庶,将军赵云,都得管自己叫大伯,昂着个老脑袋瓜子,纶老不死的都快飘了起来。 ………… 三十万石粮食抵达了长安,不仅仅把秋收前王厚最后一个月的命续上了,而且直接打破了也是空手套白狼司马懿同学构建出来的王厚包围网!汉中的粮食加上今年秋粮,吃一年绰绰有余了!第二年春及时耕种,以八百里秦川沃野粮产粮,再秋收有盈余也是绰绰有余!以粮食困住王厚,逼迫他交地交权的计划基本上是破产了。 不过看样子司马懿似乎并没有放弃,因为一直到九月多秋收,他这个本来应该牵制王厚的雍州刺史都没有到长安来赴任,估计老小子肚子里还有着什么坏水儿没施展出来,不甘心。 整个天下大势,第二次厉兵秣马南下,曹操在长江下游发动的第一次濡须口战争也是爆发了,因为不需要再担忧关中琐碎,沿途他收罗兵马,加上谯郡本身训练的水兵,足足号称四十万,浩浩荡荡直进了巢湖口,大有下路突破,一路打到孙权的基地石头城的趋势。 然而此时孙权也不是四年前的碧眼儿了,得了一直梦寐以求人口稠密的半壁荆州,吴军当也在十万上下,而且取得了赤壁大战的胜利,江东士气高昂,上下一心,尤其是东吴水师还强过曹汉。 历史上这一战,曹总依旧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耗费军粮无数,仅仅对峙了一个月有余,就黯然撤兵了,不过这一次,有了王厚的王氏连弩,东吴猛将,百骑劫营的甘宁还跑倭国当太上皇去了,真打起来,孙权还真未必赢得那么轻松。 对于王厚,曹总的强大未必是件好事儿,飞鸟尽,良弓藏,历朝历代可都是惯例了,一但灭了孙吴,曹操势必又会对麾下将军的权利做一轮调整,王厚这个关中大行台首当其冲。 不过,这家伙似乎一点儿也不知道愁滋味儿那样,九月中,关中的秋粮下来,他是又干了件天下闻名的败家事儿。 “换粮食喽!想吃大米小米的,赶紧尽快啊!” “这是大行台王将军赐予大家伙的福利,大家都得记得王将军恩德啊!” 靠着渭水河畔的三清巨殿还没休完,关中来的粮食,王厚是先治上了!挨着新建成的渭水两岸村落,官府刷啦啦的贴着告示,而且又是麾下那些参谋官跑腿儿,扯着脖子跟后世粉丝团那样为他们王将军宣传着。 一石关中来的大米或者粟米,换两石的大豆,这消息可在民间炸了锅了,要知道这个时代,市价一石粟米足足可以换四石大豆,难煮加上难以消化,大豆在民间食谱可不是那么受欢迎,哪儿有软乎乎热乎乎的粟米粥吃得巴适养胃?这一手绝对是善政收买人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这头地里打下来的一框框豆子,一回头,就被关中的小农们自己推车运到了拆了一小半的长安城,中央府库前,换成金灿灿的粟米或者白花花的大米拉回家去,旋即就架起了大锅,苦了将近十多年的关中佃农是乐不得的煮起大米粥吃几顿饱饭来。 不过王厚这奸商,能做亏本生意吗? 感谢造反的淮南王刘安,发明了豆腐!新下来的大豆磨成豆浆,拿卤水一点,晚上压一晚上,第二天,热乎乎的大豆腐就出了炉,然后放两只鸡进来一顿扒拉,把大豆腐扒拉碎了,在放鸡蛋放盐,大铁锅一顿炒烘,后世赫赫有名的东北名菜,鸡刨豆腐就出锅了。 果然大豆不能当主食来用,就算有香喷喷热乎乎的鸡刨豆腐,红润发亮的红烧豆腐泡,再来个荠荠菜豆腐汤,可王厚还有属下一帮子参谋军官,照样得一人配上一碗大米饭。 真叫资产阶级压破了,本来未央宫皇宫大内的粮库这儿,将近三十几万石秋收大豆堆在这儿,这头王厚领着一帮员工吃得喷香,那头被征调徭役上来的关中佃户则是流着哈喇子,嘿呦嘿呦的现场搭着灶台,架上辽东特产的大铁锅,嘿呦嘿呦的烧火起来。 纶直这老不死的就属于典型作死型下属,小半盘子鸡刨豆腐连汤都倒进饭碗里了,一边往嘴里扒拉着,这货一边还在怀疑着王厚,塞的嘴满满腾腾的,一边喷着,他一边还直嘟囔着。 “主公,真能行吗?要是做不成,咱这几十万石豆子可就全亏了!” “吃你的得了!哪儿那么多废话?” 本来王厚自己心里就没底儿,让他一叨咕,更没底儿了,气急败坏的干脆把筷子一摔,吓得这老货赶紧夹起块红烧豆腐泡,缩一边吃去了。 咕噜灌了一口荠荠菜汤,喝的辽东标准表情龇牙咧嘴中,王厚是满怀期望看着工人们把大铁锅上架上蒸笼,然后成框的豆子泡好了倒进去,呼噜噜的开始蒸。 “加油啊!单车变摩托全指你们了!” 第683章 豆油治上 当初为啥在关中推大豆?一方面就成熟期和耐寒程度来说,除了大豆没更好的作物了!另一方面,种大豆,王厚也是压根没想着拿来吃的!左右就在眼前! 一大锅豆子上气儿蒸,在炉子下面煤火的猛烈烧灼下,足足蒸了个十几分钟,蒸到了个七八分熟,滚烫中又是被这些工人端了下来,然后换下一锅。 这功夫,王厚几个也吃完了视察粮库的这顿午饭,大到长使的老骗子纶直,下到刚参加工作的小青年参谋军官邓艾,无不是也好奇的探过来个脑袋瓜子,傻乎乎看着王厚龇牙咧嘴的指挥下,那些出徭役的佃户们龇牙咧嘴中把几锅蒸豆子搅合烂了,然后搁在个铁圈子中,吃奶的劲儿都用了出来,最后硬压出一大坨豆糜来。 压好的豆糜黑黄黑黄的,就像一坨发酵好的肥料那样,在王厚指手画脚的指挥中,这些佃户又是当啷着大舌头,把圆形的豆糜用细密的稻草给包裹了起来,做成一个个硕大的硬币模样。 终于到了最重要的一步,压榨!这玩意是收豆子之前,王厚就已经令人制造好的,选了未央宫府库里一间还算是结实的屋子,又在屋子上加固了两根大梁,然后加固的大梁壁上,吊了一根足足有一吨多重的大木头,那模样,就跟秤杆子那样。 秤砣的部位,则是也在梁上装了带木头齿轮的大转盘,连接着锁链提住了弯吊着的巨木,踩动脚底下的转盘,就能将这沉重的巨木提起来。 几个工人把被铁篦子圈住的,压实的豆饼一排排摆放在了巨木吊秤盘的一面,下方也是木头打造好的凹槽油池上方,又在豆粕上盖了个圆形生铁坨子压实了,这头几个工人脚踩着摇臂,将巨木长的那一头升上去,杠杆原理下,压下来的巨木另一头格外沉重的就压了下去。 这是按照王厚记忆中,旅游时候见过的北方古榨油机复原的,但是!人家压榨的菜籽油,他压榨的大豆油,方法通不通用,还真就心里没底儿!就在王厚强撑着面子,还有参谋眼巴巴的注视中,巨木秤砣一头越提越高,本身的重力再加上弯折带来的下压力,压的一摞豆饼都是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终于,第一缕金黄色的大豆油顺着最下边稻草包沿浑浊的哗啦哗啦流淌了出来,看得王厚终于是心头一松。 成了! 奸商的真谛是什么,贵卖贱买!现在大汉朝的大豆行情就这么个适合奸商操纵的绝佳手腕,大豆和粟米价格比达到了一比五,大米麦子也达到了一比四,只不过将便宜的豆子卖到主米一般的价格,甚至再贵不少,需要点技术和手段而已。 这技术手段就是眼前操纵的榨油技术! 后世大豆出油率在百分之十六到二十之间,不过土法压榨,也就能出百分之十不错了,一石一千公斤大豆,大约能出一百公斤左右的豆油,差不多两坛子。 不过就这两坛子豆油,就足够换取两石的麦子了! 在铁锅出现,中华料理忽然蓬勃发展的宋朝以前,中国人烹饪的油料上,实际是很缺乏的,植物油几乎是没有!基本上用的动物油,又得感谢博望侯张骞他老人家,他带回了芝麻,这玩意出油率达到了百分之五十,的确改善了大汉朝的用油水平,不过后世芝麻香油都是死贵,更不要说如今了,也就王厚这样的败家子儿能吃的起,一般穷士族用点芝麻油凉拌个胡瓜都得掂量掂量。 剩余的则是用动物油脂了,就像辽东,大锅炒菜吃的起,因为王厚勤养猪,辽东还是地广人稀麦麸谷壳这些农业副产品够,大家吃的油都是猪荤油,不过那价格也不便宜。 到了辽东草原,炒菜炒的起,则是吃的羊油,这玩意拉到中原同样不便宜。 估计王厚大规模在关中榨油之后,豆油价格也应该下探了,达到宋代那个水平,不过在此之前,他是可以大捞一笔的。 而且种植大豆压榨豆油,还有两个好处,一是大豆根部有豆瘤菌,可以吸收空气中的游离氮,种一季大豆等于给土壤施加了一次氮肥,而且压榨完豆油的豆粕也不是直接扔了就不要了,这玩意稍稍发酵之后,一身都是营养细菌,拿它喂牲口比直接用大豆喂养还要营养易吸收了许多,到时候王厚就又可以大量饲养能吃能拉二师兄了。 “竟然还真出油,这油可真香啊!” 空气中,那种植物油的味道弥漫了出来,引得老不死的纶直都是禁不住重重的抽着鼻子,看着稻草过滤后,金灿灿的大豆油灌进油槽子中,王厚也是双眼冒光,只不过几个负责榨油的佃户工则是悲催加羡慕的脸皮子直抽了。 难怪王将军这么大方拿精粮换他们的粗粮呢!果然,永远是买的没有卖的精!这亮晶晶的大豆油,他们是发不上这个财了! ………… 王厚这个叛徒!本来是东北菜的鸡刨豆腐,红烧豆腐泡,现在全成了地道的陕菜了!长安城有了豆油这个特产之后,本来都不太来往的关东关西之间,再一次热络了起来,距离最近的司隶商人以及些想要打探消息的关东门阀是纷纷派商队入关,去贩运这批豆油来,顺便探听下王厚的虚实,看看到底还有没有便宜可占。 然后行走到潼关,兜里有俩钱儿的商队,也逐渐形成一股新的饮食文化来,一串铜钱往潼关镇上的酒家一拍,上一碗豆油炒的鸡刨豆腐,再来个豆油炸出来的渭河大鲤鱼,格外下酒解乏。 随着商队一队队涌入长安,本来死气沉沉的长安城,市面上也终于有了些许生机,正好前一阵子拆房子高潮所清理出来的那一片平地被王厚划归成东市了,关东来的商人汇聚于此,这边交易着大宗的豆油,那一面顺道向长安的驻军贩卖些关东来的小玩意,草席,草鞋,布匹甚至来自青州的糖酒,荆州的漆茶之类。 这热闹的交易景象,算是长安复兴的一个开端了,看着脚底下人流涌动的东市,王厚的目光又情不自禁瞄向了西北。 不仅仅对他来说,对拥护他的青州辽东商业士族,还有大草原上鲜卑人来说,都已经迫不及待要重新打开西域丝绸之路了!脚底下的东市刺激的王厚是野心勃勃,格外迫切的想要复兴汉唐时东西市胡姬酒肆,人声鼎沸的国际大都会形象。 就在他现在未央宫的脚底下! 第684章 大反派入关 难怪古人热血男儿都愿意奋起而争爸!这个年代又没有电脑游戏,不能鼠标一圈儿就有成百上千人来为你而战,给你修兵营建庙宇,只能靠自己去打拼,然后指挥真的千军万马!让成千上万的农人为你辛勤劳作! 现在王厚就进入了这个全面战争模式,这不,长安之下,又一栋涨当地公共秩序的神庙建筑被他修建完成。 长安三清大观! 这建筑几乎是顶着汉末封建礼仪约束的最边界,王厚这列候能达到最高规格,前后足足有五进,仅仅地基就有三米多高,外院墙还有两米多,从长长的楼梯进入,前一间右殿是王厚答应张鲁而修建的张道陵神殿,三米高的雕像完全按照汉中送来的画像而修,还完全镀着金,栩栩如生。 不过张天师的香火是完全比不上左殿了,华夏人拜神的功利性是展现了个淋漓尽致,尽管左殿的雕像并没有镀金身,可前来参拜的香火依旧络绎不绝,因为这儿供奉的是范蠡公,财神! 为了求得财源广进,范蠡公的香火盆甚至都插满了,而且功德箱是塞的最满的一个!弄得王厚都不好意思起来,悲催的寻思着是不是和张鲁商量商量,给他爷爷也安个雨神或者农神的身份,这样也好赚点香火。 过了前二偏殿,则是辉煌的主殿了,王厚这货也绝对是功利性拜神,巍峨的三座足有六米巨像,中间怡然盘坐的为太上老君,左面怀抱三宝如意的为元始天尊,右面手持诛仙剑满面威严的则为灵宝天尊,永恒之火主祭的太一神天地则是比三位大神小了一号,只有四米多,端坐龙椅,头戴冕旒冠,威严的张望着宽敞空荡的殿阁。 对内王厚胡说八道是三清乃帝师,需有一特建神殿以表达尊师之礼,不过大家伙谁不是一眼明镜的,这明显就是为了讨好挨得近的汉中五斗米教信徒。 捏着下巴上的几撇小胡子,看着四座巍峨的神像,王厚心头满是得意,这大观要是能坚持到后世,有的成一处名胜古迹了吧!不知道到时候又便宜了哪帮孙子,把这儿圈起来,进去的挨个收钱。 这三清大殿还不止作为讨好五斗米教徒的礼物,这儿还是王厚计划中的新长安城右中线,而直接和这儿对应的,则是最近才刚刚划归的东市,不管是汉朝还是唐朝,为了分化外藩不和本国人接触,都将市场分为了东市西市,西域丝绸之路来的商人都在西市,而从帝国各处来首都做生意的则安置东市。 王厚可不想这么麻烦,干脆东西市合一,也让大汉帝国的商人直接和外国佬国际接轨,争强其核心竞争力才好! 整个新长安城计划就落在后世西安城,大唐长安城的轮廓里,神观与成市周围,十几个坊市全都作为工坊区,提供各种生产资料,也学汉长安城那样一步步建,人口多了再往南开拓长安城一百零八居民区坊,至于北面的宫殿,到时候看曹丕的意思,他要想迁都回西安,再把宫殿补上,要是不来更好,正好省了一大笔的建筑费用。 现在有了个好的开始,就在捏着下巴,王厚一副怡然自得计划着自己新城,成为丝绸之路最东端最耀眼的国际大都会时候,门外,参谋军官邓艾却是急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主公,外衢哨来报……” “什么?这个老装哔还真敢进关中来!” 整个空荡的三清殿都回荡起了王某人的怒吼。 ………… 哪个老装哔?除了司马懿老贼还有哪个?从王厚带着鲜卑骑兵气势汹汹南下去“讨伐”他们司马家开始,这货就一直龟缩在河内野王不敢露头!这已经整整一个耕种季度过去了,说实话,王厚甚至都以为司马懿不敢来了,这货却是忽然又跟扎进蜘蛛网的苍蝇一样,闯进了关中。 虽然是汉帝国的心脏,曾经秦朝的发祥地,不过很可惜,长安真没剩下啥好地方了,所以目前王厚的前沿指挥部都在渭南的华阴城。 别说,几个月不见了,司马老贼还是这般的帅,甚至照比晋阳王氏分道扬镳之际,这货还胖了点,白嫩了点,站在华阴城的太守衙门口,这货似乎格外痴迷的看着院子里几株冬菊肚子里冒着什么歪词儿呢!这功夫,一阵阵沉重的脚步声忽然就从外面传了进来。 好家伙,军中长得最野蛮最奇葩上百条大汉全被王厚拎来了,一个个身高至少一米八,甚至还有两米的巨怪,脸上写着不是好人四个大字,跟着王厚沉重的进了来 一个个穿着沉甸甸的盔甲,或是用尖刀在哪儿剔着牙,或是用斧头在那儿削着指甲,进了院子之后,这些壮汉又是歪着脑袋瓜子分散了开,不过他们依旧有一个特点,眼神儿冒着凶狠的寒光,盯在了这司马八达之一的俊秀才子背后,那眼神,就好像随时计划着从何处下刀子那样。 这要是王厚推两千年,绝逼一个活脱脱的黑涩会砍人现场! 王厚自己也犹如个黑涩会大佬那样,六亲不认的步伐,邪笑着从县衙外,看着站在菊花面前,面容也提莫的笑得跟个正面人物那样的司马懿,抱拳微微一鞠躬,他是牙缝里迸发着杀气,狞笑着说道。 “仲达兄许久不见啊!” “晋阳别苑仲达兄那一番教诲,王某可是记忆如新,对于仲达兄你想念的紧啊!” 不过,令王厚诧异的是,不愧是千年王八精转世,他这杀气腾腾鸿门宴一般的阵仗,这司马懿非但没怵,反倒还顺水推舟一般笑着应承了下来。 “大行台这仲达兄,下官实在是不敢当!不过大行台果然没让仲达看错,一年时间,全然已经在这关中站稳了脚跟,下官钦佩啊!” “另外,长公子对大行台的应对,格外的欣喜,这厢托下官对大行台表达谢意!些许邺城往事,就让它随风去了吧!长公子愿与大行台携手前行!” 看着司马懿抱拳满含笑容的拜了下去,王厚禁不住有了种恍然的感觉,难怪这货又敢回关中了,他也是曹丕那一脉的,估计在河内郡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之后,这货将自己和曹丕讲和的功劳都包揽在了自己身上,在曹丕那儿得了功劳,回来又向自己卖好邀功了。 王厚要是个古人,备不住还真被他忽悠住了,还得拍着脑门一副恍然带感激模样叫着二次元霓虹语来句搜逮死内!可王厚毕竟不是这个时代心思单纯的古人,阴沉着老脸,他又是咬牙切齿的哼笑道。 “这么说,本座还得感谢你了?” 明显感觉出了王厚不吃他这一套了,语气也终于带了点发虚的感觉来,强笑着一抱拳,脑门上微微见汗,司马懿是虚弱的请道。 “大行台不必在意,毕竟同佐丞相与长公子,下官无论如何也得效忠朝廷!此乃下官分内之事!” 说是谦虚,可司马懿这言语中,其实依旧反复强调着他的身份,被曹操派来牵制他王厚的,而且他还是曹丕阵营的人,比你王途求还要入伙早,你要干掉老子了,这两位大佬你都的得罪!想清楚! 王厚是想清楚的人吗?还真是!毕竟为了替曹操抗下赤壁大战的风波,他都能自己吃了一顿大板子,此时杀了司马懿,还真能引起曹操与曹丕的反感来,但是!他王途求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不是任人随便骑在脖颈拉翔的怂包!狞笑中,王厚是拍着巴掌笑道。 “司马刺史还真是忠心为朝!就算半途遭遇匪徒,被劫掠,身受重伤,也要坚持来这关中赴任!王某佩服! “遭逢匪徒?大行台何来此言?司马某并没遭遇啊!” 司马懿再老奸巨猾,也毕竟是在士族圈子里混的,没见过流氓,不像是贾诩,甚至还被叛军逮到过,冒认爷爷才逃出一条狗命来,满是愕然,抱着拳头,老贼惊愕的反问这王厚。 可却看王厚一边抱拳笑眯眯中,一边是缓缓向后退了去,而他身边,两个脸上都留着刀疤,人高马大身材魁梧的兄贵则是残忍笑着缓缓靠了过来。 “哦啊啊啊啊……” 第685章 无所不用其极的士族! 虽然王厚现在好很想把司马懿套麻袋里,麻袋口一系,绑上块大石头扔渭河里,不过大菊为重,暂时他还真没法这么干,但是王厚却也绝不肯这么就忍气吞声了!那还不是谁都能爬到他头顶拉翔了? 所以,先来一顿残酷的封建特权主义毒打吧! “大行台!将军!主公!下官有紧急军情要汇报啊!” 士族一般都是虚伪的,就算背地里捅刀子恨不得将对方捅成血葫芦,面上却一般都笑眯眯不撕破脸皮,司马懿哪儿遇到过王厚这样真流氓,一言不合就毒打的啊?被两个兄贵拖着肩膀往府衙厢房签押室内拖着,剩下几个兄贵狞笑着拎着折凳酒瓶子跟着往里走着,一边这堂堂司马老贼都慌了神儿,竭尽全力瞪着腿儿嘶吼着。 这紧急军情还真让拎着他的靺鞨军官王摩罗忍不住迟疑的回头一眼,却见王厚潇洒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麦管糖含上,阴沉着脸一哼哼。 “万事儿打完再说!” 有了这个命令,忠心的靺鞨军官也不再迟疑,拖小鸡仔那样拽着司马懿进了偏房,紧跟着一阵阵皮鞭炒肉的噼噼啪啪声音就传了出来,其间还伴随着某些男中音不可言喻的“舒爽”吼叫声传出来。 不过这司马懿也不愧是奸雄,算是个爷们,被按到柱子上!挨了六个兄贵将近半个时辰封建特权主义毒打,愣是没打倒他,只不过他再出来时候,一张令王厚嫉妒的中年帅哥男一号脸已经被扇得跟猪头一般了,两个眼圈儿全被削成了熊猫眼儿,鼻子嘴角一起留着红黑色的淤血,一边走道一边都打着醉拳儿。 看到他这副凄惨的模样,王厚憋了大半年的火气终于是发了个差不多,满是笑意,他是重重的一抱拳头。 “司马刺史这尽忠职守,带伤上任的精神,本座实在是钦佩!那伙袭击刺史的恶徒,本座一定尽早缉拿,不知道刺史所说的紧急军情,现在可以透露了吗?” 和王厚不能杀他一样,挨了王厚这一顿毒打,司马懿也是一点儿招都没有,曹总那面,写信告状王途求打我了?小孩子行为!曹操派他来牵扯王厚,可具体上却绝不会给他一分支持,能有多大声势全靠他自己本事,否则的话,不等于故意给王厚添堵,一碗水端不平,逼着王厚不忠呢。 至于曹丕那面,可能会不高兴,可也没到为他出头的程度,毕竟王厚这个外藩对他争世子也太重要了!好不容易两人媾和了,犯不着为一顿打再重开战火!而且司马懿他好意思向曹丕告状吗?变相又是证明了自己的软弱和无能吗! 所以这顿封建特权主义毒打,他也是白挨了,而且挨完打,他照样还得向王厚传递信息来。 青肿着香肠嘴儿,被打的颜值崩坏的司马八达之一说话大舌头加漏风的就絮絮的透露了起来,可是听着他叙述,刚开始还一副笑容的王厚得意洋洋的神情渐渐变得凝固了起来,紧接着眉头紧锁的抽起了嘴角来。 ………… 长安,邺城军临时大营,前不知道哪个侯爷的侯府。 夏侯渊也是跟着眉头皱了起来,低头不语的看着手底下偌大的关中地图,司马懿还真是士族风度,尽管被打的鼻青脸肿腿抽筋的,可是一下午时间,衣服又是抻的整整齐齐的,头发也重新簪得一丝不乱,硬撑着一双肿得像桃儿那样的眼睛跟着强参与着。 而王厚自己,则犹如牙疼般的张望着破败的殿外直抽着凉气儿。 事情还真叫赶到一块儿去了,这头司马懿带来了消息,王厚才刚赶到长安,他的盟友,关中张鲁又派人飞火疾书传递来了新的情报。 屯扎在霞萌关九个月的刘备不再北进找他张鲁的麻烦了,反倒是调转枪头,回头和盛情邀请刘氏宗族兄弟入川,还好吃好喝招待着的益州牧刘璋开战了! 刘备能入川,是成也张松败也张松! 由张松向刘璋提议的,邀请刘备这个宗室兄弟进入益州,帮忙抵御曹操的南进,可也正是因为这张松太急迫,不断写信给刘备,邀请他进军成都,他愿意当二五仔带路党做内应,结果消息走漏,泄露到了刘璋那里,刘璋大怒,将张松推出去斩首不说,并且命令川中各路大军讨伐刘备。 老伪君子之所以盘踞霞萌关不动,打的还是投靠刘表时候一样的如意算盘,靠着他中山靖王之后,皇室宗亲的名头,收买川中士族人心,像争夺荆州士族口碑那样,先将益州本土派收买个差不多,由他们颠覆刘璋的政权,到时候他刘备可以以救世主的身份名正言顺兵临成都! 可张松一暴露,不仅仅将刘备逼得退无可退了,还撕破了刘备一直以来维持着的忠厚长者的假面具!名义上帮忙,暗地里却图谋人家基业,他和当年夺徐州的吕布有什么区别,甚至曹操都比他光明磊落些,至少曹操消灭任何敌人都是真刀真枪的决一死战,不像这背后捅刀子。 十一月,刘备招白水都督杨怀,高沛,指责他二人对客无理,将两名蜀将推出辕门斩首,吞并了白水军,然后也是彻底向刘璋宣战了。 说实话,这对于王厚来说也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初入巴蜀期间,刘备势力单薄,其实并不占优势,甚至他手下数一数二的谋士庞统都能在落凤坡被蜀军活活射死,这个节骨眼要是借道汉中,入川也在刘皇叔的菊部捅一刀子,或许就没有蜀汉了! 但是!提前一步,司马懿又带来了坏消息! 这为了土地和权柄,士族豪门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不甘心关中争权失败,这王厚出身的母族!晋阳王氏联合范阳卢氏,也就是公孙瓒刘备老师那个大儒卢植出身的那个卢氏,像盘踞黄土高坡,后世延绥,榆林的烧当羌提供了武器与盔甲,鼓励他们南下劫掠长安。 同时他们还派遣说客,进凉州游说马超韩遂出兵,根据司马懿的消息,马超处境格外的艰难,他也决定向长安出兵,再一争高下。 这王厚是不动则已,一动又面临了两路敌人!至少得有个几万大军!真叫自己后背都痒痒呢!是管不了益州痔疮了! “大行台,如何应对?” 许久,夏侯渊率先沉闷的问了出来! 第686章 管你几路来,我自……,也几路去 现在局势还真有点棘手,马超羌人虽然是兵分两路而来,但是和明末萨尔浒之战又不同,甭管凉州军还是羌人都多骑兵,可曹汉军多步兵,很有可能两路贼兵还合兵一路,而且,很有可能哪一路都比王厚军多! 地形上对长安方面也是格外不利,光武帝刘秀容纳羌人进入黄土高原就是个错误,关中平原与黄土高原交汇处,地形破碎而曲折,不知道多少道关卡能直接杀进关中平原,没法据险而守。 另一头凉州也是狭长的河西走廊,由通道直奔关中平原,那头儿都不好守。 不过幸好,在发展关中时候,王厚制定的收缩策略算是见点成效,把北地西河陇西等郡能控制的人口全搬运过来,控制区内十万人口尽数汇聚在长安渭南附近,防御区也缩小了不少,让关中整体防御难度下降了许多。 “最好的办法是坚壁清野,收百姓于长安,集团抵抗马贼羌贼的骑兵,只需要防备一两月,二贼必定粮尽而退!” “可是!丞相派吾等来不是龟缩防守的,而是为了平定凉贼的!若是被动防守,今年一年在田野建设的村庄民居都毁于兵火不说,关中军民对咱们再没信心,十年都未必能恢复得起来长安景色,所以,本将还是觉得用该行险迎战!” “夏侯将军,您认为如何?” 还是个合肥之战张辽李典乐进五将守城一样,夏侯渊资格比王厚老多了,别看他官大,可也的照顾夏侯渊面子,想法说了出来,王厚又是诚恳的询问起他的意思来。 估计曹操离开关中时候暗地里交代过,王厚面子也给到了,夏侯渊倒是配合的点了点胡子虬髯的大脑袋瓜子。 “每次大战,王仓令都能把粮给后勤安排的好好的,跟着你,吾老夏侯也打了几场舒心仗,某家服你这颗脑袋瓜子,所以你拿主意吧!具体说怎么打,咱们就怎么打!” “吾带辽东骑兵团与辽地混成旅先发制人!入羌地,在八百里板黄之地山间峡谷击溃羌人!夏侯将军你部出长安,屯军霸上,将长安存粮十五万石,存油八万坛也搬运于此,以此做饵,马贼若到,纠缠他战于霸上!吾轻军击溃羌人,立马回军支援将军!” “另外在下有两道锦囊留给夏侯将军!” 这防范之情是不言而喻了!司马懿在哪儿巴个肿成俩桃的眼珠子在那儿张望着,王厚则是贴着他耳朵小声急促的嘀咕了起来,连续说了一分多钟,听的夏侯渊却是一半信服一半怀疑,先瞄了一眼被打的鼻青脸肿还装无辜的司马懿,旋即也压低了声音反问道。 “这火龙队真的有此神效?” “到时候将军一试不就知道了!” 提到这个,王厚倒是颇有自信的笑道,旋即也是眼神一歪,落在了司马懿身上。 “仲达,带着你的亲兵,随本将出征!” “呃……,将军,下官“遭遇匪徒”!身受重伤,恐怕随军可能拖累大军行进吧!” “无妨,我军马多,况且本将真需要仲达帮忙打理后勤!仲达不会不答应吧?” 说实话,王厚真不同于他所认知的任何一个门阀大将,司马懿还真怕王厚这老流氓派他跟着骑兵一块冲锋,然后安排他来个“英勇战死”,可他现在在关中毫无根基,听着王厚语气逐渐阴沉,老装哔又怕王厚来个不服从军令把他推出辕门斩首了,无可奈何之下,堂堂司马懿都不得不抱拳重重一鞠躬。 “下官听令!” ………… 司马懿也是不得不来,关中没事儿时候他在河内郡泡病号没啥,可若是长安陷落,他这个雍州刺史连面都没朝,那就是失职,革职下狱都是轻的,甚至王厚还可以把罪责推到他身上,那就是斩首抄家了! 虽然这老装哔不是个善茬子,可好歹他急急匆匆奔来,没有让羌人和凉州马超联军打到门口长安才反应过来,也算是为王厚争夺到了些战略优势。 整个京兆尹地区都被和弄了起来,关中粮食运不进来,不过武器通过各种渠道运进来不少,本来在京兆尹屯田的大部分佃农就是关西的兵卒俘虏,算得上兵农一体,分发上横刀铁胎弓和斧枪,就又拉出一支二线部队来,就地防备着各个村落,防止凉州散兵过来打劫。 然后就是三千余归化鲜卑人现在也起了作用,作为地主老爷,他们需要服兵役,一声号令之下就被全都集结了起来,他们的任务是集中支援,一但哪个村落遭到凉州散兵攻击,以最快的速度解围反击,霸上一但与马超交战,他们也得充当支援抄后的任务。 不过这支宝贵骑兵的指挥权,却是被王厚交给了降将成银侯选。 一方面用人不疑,另一方面,王厚临走前也敲打了两人一句来! 若是反水,他们最好也不过恢复陇西金城的割据军阀身份,而且还成为了关东死地,再也没有退路,可若是这次防御战表现出色,他们则能完全被接纳进辽东体系,虽然不再是土皇帝,却也能有爵有地,保持一个人上人的身份恩荫子孙。 经历了一次渭南大败,属下率领的是归化鲜卑骑兵,还有这么个对比,这两名关中降将在预备防御时候到也算是尽心。 长安城又是遭了一回殃,夏侯渊部多步兵,骑不过八百,以步兵集团对抗凉州的轻骑兵集团,必须依靠工事来防御,不少先汉贵人的侯府也被拆了,沉重的大梁柱子甚至大门板床板都被曹军步兵运到了霸上,就地搭建出栅栏鹿寨木楼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纶直这面也没闲下来,张鲁既然派人来告知川中变乱,那么对益州两刘相争,自然也是有点想法的,不过现在王厚自己也是有菊花被爆的风险,出兵是出不了了,也只能仗着自己家有矿,用物资赞助张鲁一些了。 平阳关前,老头子又一次累的呼哧气喘爬到了关前,通报过后,不一会汉中将军张卫就带着百来个骑兵迎了出来,绕着纶直带来的一千来辆牛车,两千多个穿着土布衣服的壮丁,这货满是不屑的模样冷哼笑着。 “吾兄援汝关中三十万石粮,兵到用时,汝关中就拿这么几千个歪瓜裂枣来应付!真是仗义啊!” 也不和他废话,随手拎过个撬棍,咣当一下把车上拉着的木箱子撬开,稻草中涂着猪油保养,油光发亮的上等龟壳板甲被纶直扔垃圾一样扔在了张卫脚下。 连着撬开十几口,里面不是为用过的崭新板甲,就是锋利无匹的长戟横刀,当纶直要撬第十一口箱子时候,这张卫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一副笑模样赶紧按住了他的手。 “小的有眼无珠,纶爹!这边请!来人!还不命关中造饭,招待纶爹!把本将最好的茶煮上!” 这年头,军火贩子就是这么豪横!昂着脑袋瓜子骄傲的跟钢铁侠似得,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纶老不死的被请进了平阳关中。 几路大军中,出发最早的就是王厚了,辽东胡地多马,六千步兵五千骑兵,一人携带七天干粮,全部骑马而行!趁着当天夜色,辽东精兵已经率先向北进发了! 没能留到长安捣些乱子,还得担心自己脑袋,司马老贼是明显心不在焉,一边随着战马颠簸,被削得跟香肠一般的嘴唇尚且一秃噜一秃噜的! 骑马就奔在他身边,许久没有这般热血沸腾了,双手拎着马缰绳,瞄着前方扛着灯笼的先导骑兵,王厚自己的眼眸则是充满了冷厉! “主公!前方黄头坝子到了!” “进原!” 第687章 崇洋媚外的王将军 两汉虽然就间隔了那么几十年,不过王厚还真是格外的崇尚西汉,格外郁闷着东汉,整个西汉都被压制的世家豪门在东汉全都起来了,让本来以自耕农经济为主的大汉帝国转变成封建士族庄园主的中央弱势帝国,这汉末中央朝廷权利一衰弱,整个关东立马四分五裂是有原因的。 还有就是刘秀的民族政策,将降胡安置在汉地并不能说是坏事儿,可后期你好歹得上心教化,同化他们啊!东汉一百多年见,匈奴放弃了大草原在河套扎了根,羌人又占据黄土高原,羌羯氐几族又侵有半壁凉州,这都在为西晋末年羌人侵占关中,匈奴人第一个荼毒中原,羯人暴乱埋下了祸根。 现在轮到他王厚来解决这捆在大汉帝国的这颗定时炸弹了! 而解决办法!虽然说起来有些崇洋媚外,可王厚依旧打算照着他所崇拜的一位西方军事强人的形式方法来办!那个人就是凯撒! 几个罗马军团数万人出征高卢,杀一百万人!贩卖为奴一百万人!仅仅留下一百万人,最后骄傲好战的高卢雄鸡彻底成了罗马帝国一个行省,高卢人还对凯撒奉若神明! 不是要对老子开战吗?那老子便和你好好战一战好了! 白天寻找山林潜伏,夜间行军,大地是公平的,关中平原对于盘踞黄土高原的东羌没有太好的防御手段,东羌同样对关中侵入没有什么招架之功,从长安夜出,潜潜伏伏了三个晚上,一万一千余大军犹如幽灵那样潜入了黄土高原中。 不得不说,一千多年前的黄土高原生态还是比后世强得多的,覆盖黄土高原的植被没有被膨胀的人口破坏的太过,降雨也没在这儿冲浇出后世那种千沟万壑的光秃荒岭,虽然也有着一条条的谷地了,却也不似那些摄影作品中黄土高坡的荒凉。 而且和王厚臆想中的游牧民族东羌似乎还有些不一样。 靠着高耸的黄土崖壁,那种虽然粗糙,不过很类似于后世窑洞的一个个空洞犹如白蚁堆那样掏在上面,而且村落中被践踏出一条条的整洁的小道。 羌人的确是畜养牲畜,就依靠在村落不远,大群大群的牛羊拴在栅栏门口,不过同时,他们的耕地面积也不小,窑洞聚集的村落下方低矮平坦处,大片大片的农田散乱着,十月多也已经收割完了一茬,凌乱的粟茬堆得到处都是。 也难怪,占据整个草原的匈奴人,极盛时期才有一百多万人口,可西羌东羌加一块极盛时期也有一百多万了,如今也有个六七十万,而且这还是战乱多年,还经过东汉段颎这样白起一般杀神名将屠戮过剩下的,而且这儿的羌人还不是羌人的全部,青海大草原上还有游牧的羌人,王厚还看过一些典籍,东汉中期,还有将近五十万羌人被迁徙进蜀地。 紧紧靠游牧,羌人不可能繁衍养活出如此多的人口来,他们也是大量掌握了农耕技术,从远处眺望去,这儿就和后世黄土高坡上汉人村落差不多了。 不过这对于王厚来说,也是一场危机!历次混战,大量死亡以及逃亡汉中,关东,关中的汉人已经不足三十万了,凉州汉人就算也有三十万,加一块不过六十万,羌人的数量已经超过汉人了! 王厚可不想羌人统治,后世姚苌父子的前秦被捣鼓出来! 而且现在羌人对他的关中政权还虎视眈眈着,夜色中,大量羌人已经聚集了起来,不知道几万人就那么披头散发往村落下的野地中一躺,密密麻麻真犹如白蚁那样。 倒映着月光闪闪散发寒光的,估计就是司马懿所说,那些并州士族支援给东羌的武器装备。 不过,看着这一幕,王厚留着小胡子的嘴角依旧禁不住勾起一股子格外浓郁的冷笑来。 不是拿上刀就叫军队的,这些还处于原始氏族出身的羌人组织太散乱,他是没看出来什么军队阵型来,而且就算接受了并州士族支援的军械,和王厚的辽军相比,这些羌人的装备差距也好比拉伊克民兵和米军般的距离,不少披发的羌人甚至还半光个膀子,全身上下就一口刀而已,典型的暴徒。 “我算是知道段颎为何不到一万人马足以横扫羌凉了!” 放下望远镜,王厚禁不住流露出一股子浓郁的冷笑来。 “姐夫,那咱们怎么打?” 历史上曹操评价曹彰好为将是真没错,连续跟着王厚当了几天几夜的夜猫子,潜伏到了这黄土高坡上,看着王厚放下望远镜,他也是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一股子嗜血好战的亢奋来,抱着拳头急促的询问着,可是听着王厚却是重重的摇了摇头。 “急不得!” 看着夜色中汇聚在了一起的乱糟糟羌兵以及纵横整个黄土高坡高低起伏的破碎地形,一股子格外亮眼的神色精光四射的付现在王厚眸子中。 “这是个大好机会!至少能解决一半的东羌贼!” 现在司马懿明显还没有长期督军养出那一副坚韧不拔的体格,最近还被一顿封建特权主义毒打,他是依靠着马匹边上直迷糊着,这头王厚领着诸葛樱赵云还有邓艾等这些参谋军官观察完敌情,又是随便一脚踹到了堂堂司马老贼屁股上。 “走啦!” “大行台,你还不如杀了下官了!我的脸啊!” ………… 一夜无变,太阳又是高昂的升了起来,而且黄土高坡上的太阳似乎比关中平原的太阳还要热烈一些,晒得人都发蔫了。 这一天,羌人又聚拢了些人马,真不愧是战斗民族,吆喝一声,村落里的年轻人扛着刀子斧头甚至锄头就跟着出去了,打一场战争就这么简单! 下午时分,似乎人马聚拢的差不多了,头上佩戴着羊头骨,披发上结着小辫子挂着绿松石的各部羌人酋长也露了面,围绕着火堆,几个脸上抹着赭石,居然有点像印第安人的羌人大巫师牵了足足十头牛过来,在村落最前面的石臼边上,刀子狠狠割在了牛脖子上,牛的哀鸣中,滚烫的牛血迅速填满了那些石臼。 而一个个羌人部族中勇士则是拎着刀向前,重重的在自己额头,脸颊摸两道血道子。 一个个血腥糊脸的羌兵亢奋的嗷嗷嚎叫着,气氛显得格外的恐怖而诡异。 这一切,又是落在了三小强的眼睛里,放下望远镜,邓艾又是无可奈何的一抱拳,哭丧着脸无比悲催的请着。 “三公子!上一次主公都差点没抽我,求求你,回去吧!” “这是哪儿的话!这么危险的任务,叔不照着你谁照着你!是不!冬生兄?” 看着曹彰骚包的拍着邓参谋官肩膀,许悦也是无可奈何的悲催一耸肩起来。 “羌人出征仪式要举行的差不多了!要动手就尽快!” “就是!小艾子就你磨磨唧唧,像个女人一样!” 实在是气的都结巴了,不想和这个自诩长辈的纨绔子弟多说话,这头许悦快走两步,飞奔到了自己藏在山沟里的战马边上,邓艾也是翻身上马了。 拽了拽马鞍边上悬挂着,沉甸甸的油坛子,他眼眸禁不住浮现出一股浓郁的战意来! 第688章 生死嚣张 “呔!北狄群魔休得嚣张!你家三少爷在此!识相的速速放下兵器,磕头认罪,你家少爷我还能绕你们一条狗命!否则本少贱起!杀你们个伏尸百里,血流成河!” 额…… 现在的情形,就是数万的东羌正在往脸上涂抹着牛血,进行着羌人古老而神圣的仪式,然后预备出征,这个节骨眼上,曹三少爷提着贱忽然就蹦了出来,面对着密密麻麻的羌兵,辽东标准表情龇牙咧嘴的大叫着。 看得各部羌人酋长看得直发愣。 不过现场足足寂静了半分多钟之后,忽然一股子浓密的黑烟蒸腾而起,半山腰羌人储备的谷堆上,熊熊烈火伴随着一股子油香味儿一块飘了起来,位于这处羌人耕种居住的山谷南面,牛马的惊叫声更是交相辉映。 尼玛!这邓艾大侄子是真要坑死你老叔我啊!招呼都不打一下! 瞬间,回过神来的羌兵们瞪向自己的眼神就变得凌厉起来,好像打量即将屠宰的牛一般眼神看得曹彰后背都直冒凉气儿,也顾不得装哔了,心里嘀咕中,他是立马翻身上马,撒腿儿就跑。 段颎张焕之后,三十年已经没有汉军踏足这片黄土高原了,可就在自己眼前,一队汉军大摇大摆的重进烧当羌寨,当着自己面儿烧了粮垛,放火吓跑了羌寨的牛羊群,还叫嚣自己别太嚣张? 最前面那个人高马大身材魁梧的蛮族勇士拎着手头的斧头,咆哮的简直犹如头毛熊那样,也犹如一头狂奔的熊那样第一个疯跑了出来,践踏起满地的烟尘。 有他一个带头的,整个庞大而密麻的羌兵团就像马蜂窝那样爆了。 这下有生死竞速的感觉了,前面许悦邓艾他们一百来骑当啷着大舌头,骑着快马疯狂的在黄土高原已经被降水切割出来的谷道中亡命的向前奔逃着,而他们背后,从烧当羌寨狭长的南部谷口冲出去,密密麻麻的羌兵真跟被捅了窝的马蜂那样,疯子般骑着马咆哮的冲了出来。 而且他们还不止干嚎,他们手里也有远程武器,一根根头削得格外尖锐的沉重木枪呼啸着投了过来,甚至紧挨着落在最后的曹彰马屁股后头噗噗噗的扎进地里,听着后脑勺背后的风声,吓得曹三少爷大鼻涕差不点没喷出来,是玩了命的甩着马缰绳。 还好,他姓曹他有理,他骑的战马都是疼弟弟的曹红节从王厚马厩中挑选出来最好的汗血马!感受到了主人的怂包,一边喷着鼻响,这匹栗色马一边奋起蹄子,居然噼里啪啦跑到了最前面来了! “这么快就动手,想坑死你叔我啊!” 拖着大鼻涕,曹彰是悲催的叫嚷了起来,听得逃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邓艾也是无语的嚷嚷了起来。 “都告诉你不要跟来了!你不听……” 嗡的一声,忽然间一根标枪又是贴着曹彰头皮投掷了出来,狠狠插进了崎岖干燥的黄土壁中,看得曹彰差不点没吓尿了,也顾不得抱怨,又是狠狠一马缰绳甩了下来,汗血马再此提了一格速度,忽悠的一下又冲了出去。 真有电影大片的既视感了,干枯的流水河谷道中,百多个汉军在前面狂奔,马蹄子践踏起阵阵烟尘来,就好像张牙舞爪的黄龙那样。 只不过和背后相比,这黄龙就太小了,上万羌兵骑手大腿夹着马肚子,无比暴怒的追杀中,践踏起来的烟尘依旧蒸腾得犹如洪荒巨兽那样,张牙舞爪,似乎要随时把这股小小的汉军吞到血盆大口中,尖牙利齿,撕咬成碎片。 看着一边跑一边甩大鼻涕的曹彰,缩在黄土高壁上观战的王厚又一次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旋即收回了望远镜。 在他脚底下,黄土高原千沟万壑,一道道崎岖的小路已经复杂的宛若迷宫那样了。 ………… 尽管宰了这几个胆大包天的汉军决心格外大,但是!羌人追兵却是与邓艾他们越拉越远的! 越庞大的部队,行动往往越迟缓!马队中的羌马良莠不齐,决定水桶盛水量的是最短的木板,决定马队速度的也是挤在狭窄道路前方却最驽那匹马!相比之下,曹彰一马当先的汗血宝马,后面邓艾他们探马营的马也都是西域进口,没一匹次的! 然后就是骑马的方式,羌人还是双腿夹着马肚子,抱着马脖子,可是汉军早已经高桥马鞍双马镫了! 再就有一个格外重要的原因,汉军小分队不是无头苍蝇那样乱窜,每一个岔道口,坡上,都有个隐匿的汉军哨兵旗,打着最显眼的红旗指出道路来,狂奔了小半个时辰,曹彰小队没有一次冲进死胡同的! 不过亡命的接力赛忽然间,以一声羌人格外愤怒的咆哮声而戛然而止,忽然间背后密集的马蹄子声音停了下来,放着马奔了十几米,也是兜着跑得气喘吁吁的战马回了来,一边喘着粗气,三小强一边整齐的掏出了望远镜,烟尘缭绕中,那些羌人明显发生了争执。 混乱的叫喊声中,邓艾没看清人,仅仅看清了一只手狠狠指向他们背后,高耸的黄土崖壁上,打着红旗的汉军哨兵还在那儿咋咋呼呼的指着方向。 “嗨!你家三少爷在此!哪个有胆过来和老子一战啊!嘿嘿嘿,来哦来哦!老子瞧不起你们!” 这还没引到地方呢!踩着马镫站在了马背上,曹彰这货又是释放出了嘲讽技能来,挥着手扭着腰要多贱有多贱!看得身边几个汉军骑兵都恨不得给他俩大耳光。 但是,似乎几十年前段颎张焕等汉军名将到底教会了这些羌人一些东西,尽管气的眼睛血红犹如看到斗牛士的疯牛那样,可是扯着战马,这些羌人任由他如何挑衅,都不再追一步,跟着大队伍又是蜿蜒修长的向出发的烧当羌寨会返了回去。 “别走啊!有本事和爷爷大战三百回合,你们这些夷狄,懦夫!吃你曹爷爷我大枪啊……” “不上钩啊!大侄子,咋办啊?” 喊得嗓子都冒烟儿了,可眼瞅着羌兵就这么撤退了,实在没了招,曹彰郁闷的对着邓艾一摊手。 可是伸手拎起水壶咕嘟咕嘟大灌了一气儿,目送着这些自黄土高原沟壑撤退的羌人,邓艾那张憨厚的小脸儿,却是显露出一股子格外狰狞的微笑来。 ………… 今天对于整个参加会盟,预备攻打长安的东羌来说,都是个士气上的巨大打击。 不知不觉被干掉了十几个哨兵,当着巫师祈福的出征仪式面儿,让汉人摸进了寨子里,烧了粮仓,牛羊还跑丢了不少,更重要的是,没逮住这些该死的汉人一个来千刀万剐泄愤,眼睁睁看着他们马屁股,让部族酋长下令不追了! 又是重新走到了前面的羌兵骑手一个个都显得无精打采的,有的还暴躁的把鞭子摔在了挡路步兵身上。 追出去半个时辰,回来又是将近一个时辰,抵达烧当羌寨时候,已经是太阳格外偏西,照耀的大地一片血红了!穿过烧当羌寨引以为城门的那道格外狭长的黄土沟壑,也是气喘吁吁口干舌燥中,前面的羌人骑兵直接翻下马来!可没等他们嚷嚷着找水,下一秒,所有人却又是楞在了当场。 已经昏暗的阳光了,看不清什么东西,却是黑红犹如怪物那样,墙一般密密麻麻的列在了属于烧当羌寨平坦的峡谷耕田之上,刚刚他们集结出征的打谷场上。 在这些东西面前,横七竖八的尸体已经倒了一片! 第689章 王厚的车厢峡 黄土高坡峡谷沟壑千道万道,这儿简直是阴谋家的天堂,三十几年前,段颎就曾经在这些沟壑间给过东羌人惨痛的教训,不过!任这些东羌人想破了脑袋,也没有能想到,王厚竟然将埋伏设在了自己家里。 烧当羌寨真的是这崎岖狭小地形上处相当适合的战场了,整个羌寨处于一块河流冲刷出来的平坦广阔低谷上,下面倾斜的小平原正好适合骑兵奔驰,而入口那一道狭窄的山谷,曾经是烧当羌人抵抗外敌的绝好屏障,可现在却又正好成了个茶壶嘴儿,将数万羌人大部分卡在了其中! 眼看着自己老家竟然让该死的汉人占据了,先冲回峡谷的羌兵勇士简直出离愤怒了!血红着眼睛,翻身跨上战马,犹如一头头被激怒的野牛那样,鼻子喷着白烟儿向汉军阵发起了猛然冲击。 不过看着蜂拥而至的羌骑们,嘴角流露出一股子格外阴沉与不屑,腰间宝刀瞬间抽出,王厚也是嘶声咆哮的怒吼了起来。 “奉旨剿贼!给我杀!” 驻守在烧当羌寨里面的是什么人?辽东骑兵团!几经重组,扩建,辽东最锋利的刀子,集合了汉人,乌桓,鲜卑,高句丽以及靺鞨各族最精悍的骑者,资历最浅的也有着两年以上军龄,而且装备着板甲脸颊双层甲,胯下战马都是精选出来的高头辽马,胯下挎着的骑枪也是百炼锻造出来的绝品。 除了绝对武装到牙齿的虎豹骑,整个大汉帝国,对冲上王厚的辽东骑兵团还真就没服过谁! 尤其是猛将赵云充当这个先锋!也是狼嚎般的咆哮声中,辽地骑士夹着三米多长的骑枪犹如枪山般的发起了冲锋,残阳下,一抹抹同样鲜红的液体在骑枪碰撞中,惨烈的迸发了出来。 训练的作用在这种地形狭窄的小平原战场显示了个淋漓尽致,呼啸着向前冲的辽东骑兵狠狠将骑枪抬出去,尚且距离自己一米多距离外的羌骑徒劳的挥舞着短斧刀子,被捅落下马,而且冲到了墙根前几十米,这些骑兵又是格外整齐有素的顺着外延向回撤退回去,绝不恋战!而紧随其后,又一波同袍在斗篷漂洋中再一次杀了过来。 若是在开阔地遭遇如此猛烈的汉军冲击骑兵,灵活的羌骑早已经犹如烟雾般散开,四面八方的用投枪和聚拢的汉骑颤抖起来,可是如今,狭窄的黄土高壁让他们根本散无可散! 激烈的厮杀声……,不!激烈的屠杀声中,辽东骑士的冲锋仿佛无穷无尽那样,一层接着一层的尸骸连人带马倒在峡谷口,自己的家门前,本来愤怒到无以复加的羌人勇士如今却是胆寒到了无以复加,面对着汉军夹枪骑士,他们恐惧的嚎叫着,甚至哭喊着,袖子抹着满头满脸喷溅下来的同族鲜血,胆怯的对着峡谷钻了进去。 可是峡谷另一面就是生路吗? 犹如刺猬那样的斧枪阵厚实的对着落在后头的羌军步兵堵了过来,不过没等他们靠近,举着双弓弩在重步兵头上射击的弩手已经率先打出一片片死亡的风暴噗嗤咔嚓的中箭声,凭着一头血勇的羌人蛮士还没冲到面前,就已经被屠杀在地! 羌人也没有坐以待毙,顺着烧当寨口倾斜的黄土坡,轮着斧头刀子的羌兵也是悍不畏死的向上扑腾着,不过王厚会给他们留下这破绽吗? 迎着向上冲的羌兵脑袋瓜子的先是大石头,旋即又是大斧头,天天练举重练出肌肉块子的辽东重步兵熟稔的向下轮着大斧头,就把水库捞鱼一样向上冲的羌兵脑袋开瓢了,甚至连后面的支援轻步兵都插不上手。 不过常在河边走,哪儿能不湿鞋,黄泥涯上打地鼠一般的重步兵劈砍中,终究一个漏网之鱼嗖的一下爬上了崖壁,顺着重步兵们的裆下就钻了过去。 要说羌人的确是彪悍善斗!一个人钻到了人堆中,第一反应这小子不是跑,而是砍!抡起刀子,昏天黑地照着面前一个不知道谁就砍了过去,只听咣当一声,火花子四溅,两人都向后一踉跄,然后一起低下头惊呆了。 那辽地轻步兵是看着自己被砍断了一道刀痕的锁子甲惊呆了,而羌兵则是看着自己手中砍成锯齿儿的铁刀子惊呆了。 傻了两秒,嗡的一下子拔出横刀,脸上满是那副你敢打我的愤怒,轻步兵暴怒的围了上来。 还不止他一个,周围一个阵十多个轻步兵也是那副你敢打我兄弟的愤怒表情,拔刀围了过来。 没有再反抗,羌兵本能的扔了刀子,抱住了脑袋,下一秒,噗呲噗呲的声音又是在阵后响了起来。 说实话,羌人弱吗?还真不弱!东汉建立开始,羌乱就一直堪比匈奴之乱那样袭扰着帝国西北角,光武帝时期,拍出伏波将军马援打到马革裹尸还,好不容易才平定了羌乱,没过几年,光武帝去,羌乱又生,甚至一直打到了帝国末期,董卓也是依靠镇压羌乱起来的,一百五十多年,羌人非但没有在汉军打击下灭亡,反倒是占据了凉州,黄土高坡的各个角落。 若是像以往羌人的战斗方式那样,抽冷子冲出黄土高原,在附近的汉人城镇狠狠劫掠一票,抢到东西之后立马缩回来,汉军要是大队伍出塞,则是躲起来,背后跟着汉军,埋伏在塞上朝人脑袋扔个标枪,扔个石头,趁着汉军扎营把出去蹲坑的汉人脖子一摸,当初锦州城时候,王厚就被这种战法教育的死去活来的,黄土高原上羌人千把部,凉州羌人更是有几千部,打到猴年马月也剿灭不完,有的王厚头疼的! 可今个,他们竟然还真聚在一起了,用汉人最擅长的战阵团战来和王厚决定谁爹谁儿子!那不收拾你收拾谁? 烧当寨里面,反复冲击的辽东铁骑兵犹如铁锤那样把羌人狠狠向里砸着,狭窄的峡谷口,扔下千把尸骸后,羌人骑兵仓皇的丢下战马,被硬塞回了黄泥谷中。 尾部,就像大唐陌刀手一样如墙而进,割草剃头的辽东重步兵又是把羌人尾部的零散步兵也硬塞回了峡谷中,两头,辽军就好像屠夫那样牢牢把守住了峡谷的的入口,中间,数万羌人被硬塞进这狭窄的山谷中,拥挤到甚至精疲力竭连坐下躺下的空间都没有,有些人甚至拥挤的顶在了别人肩膀上。 月亮升起来了,这场残酷的战争方才告了一段落,浓郁的血腥味道熏得令人几欲做呕,明亮的月光下向黄土谷中张望,密密麻麻的全是充满恐惧的眼睛! 第690章 杀俘 这也就是大汉朝,一万士兵敢于跟着自己将军深入敌境,将边寇围在自己老家打杀,而且还打赢了!数万羌寇就好像中埋伏的明末高迎祥李自成那样,被牢牢的包围在一条几里长的侵蚀峡谷中,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而且,杀人诛心!围着你的人,还当面吃着你的粮食!这次来王厚属于军事冒险,全军仅仅带了七天的干粮!如今也能放开肚皮吃了!在被堵在峡谷中羌人眼睁睁的注视中,昨天战死的马,烧当羌被找回来的牛羊,整个剥皮涂寨切块,扔进走到哪儿都不忘记携带,关键时刻能当大盾牌使的行军大黑锅里,合着粟米野菜醋布海盐一起煮。 那香味儿,香飘几里,一个个汉军用着随身携带的竹筒盛着肉粥,吃得也是大舌头啷机的。 都说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名将能吃是真的!自己烤了一条牛腿,还抹了孜然芝麻,赵云这辽东军第一颜值担当也顾不得形象,左手端着粥碗,右手拎着大牛腿,嘴里跟狮子似得撕扯着硕大结实的牛肉,吃得是满脸都是油。 边上,脸上伤可算消退了下去的司马懿也是抱着碗肉粥在那儿哧溜哧溜的喝着,一边喝,一边他还眼神瞄着挤在谷口,被一堆黄土块堆成的矮墙堵着的羌寇饿着肚子直吞口水的神情。 难怪王厚能起来,几万羌人要汇合在一起寇边,一般将军恐怕早就吓得关起城门哆哆嗦嗦了,他倒好,孤军深入,把羌人困在峡谷中吊起来打,这份战术的狠辣,是颇具有关西段颎还有前汉冠军侯的风采了! 但是!和段颎相比,这王垕是太不听话了,桀骜不驯说的就是他,丝毫不理会关东门阀的利益与声音,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要么得想办法敲掉他的气焰,要么还是得搬倒他! 司马懿一肚子心思的时候,被围困的羌人又是忍不住了,几个不知道是饿的不行,还是愤怒的失了智的羌人嗷嗷叫着从峡谷中冲了出来,可这边的汉军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甚至正在吃饭的轻步兵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随手抬起了上好的双弓弩,噼里啪啦的声音中,沉甸甸的弩箭扎过去,几人就被射成了刺猬。 ………… 烧当峡谷就这么围困了两天的时间,王厚没再发起一次进攻,因为不需要了!时间会帮他打垮敌人,况且杀人一万,自损失三千,战损比虽然辽军压的极地,可一场几万人级别的大战,被标枪飞出来捅死扎伤的还是有百来个,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他是不想付出不必要的伤亡。 也是果然不出王厚所尿,第三天一大清晨,几十个身披着长袍,头披长发,穿着羊皮狍子,前面细小发辫上还穿着绿松石珠子,全部都是满脸沧桑的羌人酋长跪着挪动着膝盖从峡谷中叩拜了出来。 羌人叛军投降了! 本来就已经追杀了半天,又激战了半个晚上,再被饿了整整两天多,困在峡谷中的羌人甚至都有活活累死饿死的,活着的人也跟游魂那样,有气无力的摇晃着身体,在持斧枪的汉军士兵叫骂看押中,精疲力竭的从峡谷中走出来,把好不容易从并州门阀那儿混到的武器扔到了地上,然后在汉军叫骂中,被驱赶到了烧当羌寨紧靠着峡谷壁,耕种田地的另一段。 不大片刻,扔在地上的武器已经堆积成了小山,足足有四五万的羌人也是一入三天前聚会伐汉那样,聚拢了一谷底,只不过和那时候杀气腾腾,意气风发相比,这些羌人连站都站不稳,大多数人疲惫的坐在了地上。 令王厚眼皮子微跳的是,这些人中甚至还不全是男人,还有个小几千的健壮羌女在其中,纵观民族之林,王厚印象中彪悍的连女人都上阵的除了传说中的亚马逊,也就战斗民族的维京盾女以及凯尔特食人族的女战士了!都说羌人善斗,性格彪悍,果然如此啊! 可是这也更加促使他下定了决心!这头,最后一群羌人战俘被踢打到了谷底,周围被自己混成旅的步兵团包围着,忽然间,王厚猛地拔出了战刀,阴沉的下达了这道格外残忍的命令来。 “杀光他们!” “杀……,杀俘?” 这道命令,听得曹彰差不点没把自己舌头给咬了,甚至就连邓艾,赵云几个部将都是露出了惊愕的神色来,这里头唯有号称长了反骨的魏延一句废话没有,忠实的执行了王厚的命令,亲自奔到了阵前,拔出了自己的战刀来。 “主公有令!一个不留!” 似乎能听懂汉语,就算听不懂,看着三排重步兵压着斧枪,不忍中却依旧杀气腾腾的奔着自己过来,被俘的羌人也能明白即将发生什么,有些年轻气盛热血沸腾的羌人壮丁怒吼着站起身来,奔着围拢的汉军就扑了过去,不过手无寸铁,连恶带累,前排的重步兵挥动着斧枪,轻而易举就把他们砍翻在了地上。 绝大部分人还是怕死的张望着包围圈越来越紧,几万羌人都是恐惧而颤抖的缩了起来,拥挤向了背后高耸的黄土崖壁,奈何昔日里作为羌人盟友的黄土崖壁,如今却成了他们致命的囚笼。 边上恐惧看着这一幕的烧当羌寨妇女还有孩童们也是失控了,哭喊着想要扑过来,可是沉默的辽东骑士团踢着战马,轻而易举的拦住了他们的道路。 “为什么要杀光他们!历次咱们辽东不总是力主招降吗?” 还是满是不理解,曹彰格外惊慌愕然的叫嚷着。 “这次不同!不管辽东还是草原上,我大汉都是优势!可如今,羌人百万口,西域羌乱了一百多年!长安还在打仗!这次若是放过他们,这些人会更加的狡猾难剿!曹彰你是将军,你是想要长安渭水畔的人被他们杀死!还是在他们侵犯关中前解决这个威胁?” 曹彰被吼得哑然,不远处,司马懿露出了一股子微笑,却迅速低下了头,王厚自己则是满面的狰狞,不得不承认,面对人数户籍对比汉人都占据优势的羌人,他满脑袋都是五胡乱华的惨相,还有东方冉闵,西方凯撒高高举起来的血淋淋屠刀! 可这头,才刚刚训斥完曹彰,即将被屠杀的羌人俘虏中,一声嘶声竭力,精疲力竭的怒骂却又响了起来。 “王途求汝无信无义,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第691章 一念 呼啦的声音中,正在推进的重步兵居然停住了脚步,旋即甲胄分开,阴沉着脸,王厚居然亲自来到了阵前,看着这一众恐惧而又仇恨的羌人俘虏,他是扬起了声音,阴沉的叫喊着。 “哪个刚刚说的汉话!站出来!” 这话叫嚷着羌人前部一阵阵骚动,交头接耳的彼此看着,王厚的耐心简直糟糕到了极点,丝毫没有等待,旋即他又是叫嚷了出来。 “有胆说,没胆出来吗?” “老子喊的!” 他的话音未落,人群中,一个三十几许的汉子怒冲冲的挤开人群,晃着肩膀站了出来。说实话这个时代鲜卑,高句丽,乌桓等族和汉人相貌相差很大,偏偏羌人相貌相差并不多,也许这和汉族就出自古羌有关,这人也还穿着一套老羊皮袍子,就更难分辨了,错愕的打量了他黝黑的老脸两眼,王厚又问道。 “你是汉人?” “是又如何?” 王厚下一句话却让他的呼吸都情不自禁的凝滞了下。 “汉人免死,还有汉人否?你去把他们都挑出来,然后走吧!” 说完这句话,王厚又是转身就走,只留下那汉子惊呆在了原地,不仅仅他,那些羌人俘虏群中,再一次爆发起了骚动,然而仅仅两三秒之后,令王厚不可思议的一幕又发生了。 “少他娘的在那儿假惺惺挑拨离间!你们这些关东狗!想要杀就尽管杀吧!老子就算死在这儿,也不受你们这些关东狗的虚假恩惠!” “额……” 王厚的脚步又僵在了那里,片刻后,急促的两步回了去,猛地揪住了那汉子衣领子,王厚居然也要咬牙切齿的咆哮了起来。 “你是汉人!老子也是汉人!你为了这些羌贼,宁愿死也不和老子这汉人同胞走?” “你们这些关东狗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要杀就杀,无需多言!” 声音嘹亮,满带着愤怒与仇恨,这家伙恼火的嘶吼着,随着他的话,本来小声骚动着的羌人俘虏还真是安静了下来,而且,没有一个汉人苟且偷生钻出来,尽管不少人恐惧到整个身体都有如筛糠那样。 “将军,就算此人是汉人,他也违逆造反!长安那面,夏侯将军还在面临马超贼的威胁,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看着王厚在那儿犹豫,司马懿又是忍不住抱拳插话进来。 但是,现在的司马懿还真是图样图森破,他又急了!本来王厚对杀俘,一举平定东羌的诱惑还在犹豫,可他一句话,直接让王厚打定了主意,连理会都没理会他,阴沉着脸,王厚甩着那汉子衣领子往后一推,再一次沉闷的哼了起来。 “参与叛乱的羌部,你去每一部挑出五个代表,让他们将部族中牛羊秋粮全都给本将军运到这烧当羌寨中!我会派人去查,哪一部私藏,我就杀光她们部族的男丁!” “狗官!收了我们的粮食,你想在寒冬中饿死我们!那你现在就动手好了!” “老子耐心有限,别逼老子!若是不从,老子现在就屠光你们这些叛贼,然后挨个寨子挨个寨子的屠过去!反正羌人叛乱了一百多年,杀光你们,正好一劳永逸的解决西北之厄!” 历史上真有整个民族整个民族屠杀殆尽,以保证自己帝国以及后路安全的!成吉思汗麾下的蒙古大军,蒙古征服,据说屠杀了两亿人口,屠灭了古国几十个,在中亚造成了大片的无人区。 奈何王厚还没丧心病狂到那种程度,真要屠杀了八十多万羌人,他也做不到,他效仿的凯撒或者坑杀十万铁勒的薛仁贵,目的也是为了震慑,令边境安定下来。 可眼前这个愣头青冒出来,让王厚发现自己想的有点单纯了,他想屠杀了羌人,雍凉关西的汉民会以救世主那样态度欢迎他,这样一来,就足以和马氏韩式那儿争夺到汉人支持,可现在看来,却是想多了! 不过,刚刚下达了屠杀命令,现在王厚着满眼浓密的杀机,阴沉的模样,胡子拉碴的黑脸剧烈抽搐了几下,没有多说什么,这黑脸汉子一头又扎回了人群中,拽着被围拢在中间的酋长巫师一顿嘀咕。 片刻后,也是沉默无言中,被酋长们从自己部族中拽出,一些个四十几许,稍上年纪的中年人排成排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从重步兵让出的缝隙里挤了出去。 那黑脸汉子也在其中,看起来,汉人在羌人中也并不受排斥,甚至还能身居高位,不过说起来,这些人就算背叛了同族,表现也对得起羌人的尊敬。 不过他们还没走,王厚却是一挥巴掌,又将这些人拦了下来了。 “官狗,你要出尔反尔?” “老子什么时候出尔反尔过!就像刚才,老子答应过放下武器就放你们活吗!” 看着这黑脸汉子又是愤怒的咆哮向了自己,王厚却是不屑的一声冷笑,旋即衣袖向边上的大铁锅一挥,指着还剩下半锅的粥哼道。 “吃饱了再走!你们的狗命对本将一钱不值!老子要的是粮食!” 愕然了下,黑脸汉子带头,这些人也是屁话不多说,甩开腮帮子到了锅边,就是一个吃字。 看着这帮家伙吃饱肚子,也不客气的捞了一匹被汉军俘虏的羌马,撒腿就跑,曹彰这没眼力见的又酬和了过来。 “姐夫,不杀了啊?不是军情如火,长安正在打仗吗?” 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王厚郁闷的嘀咕道。 “夏侯将军应该能顶得住马贼的进攻!你着什么急!” 不讲理啊!曹彰又是被挥退,看着王厚郁闷的溜达向了山上烧当窑洞,他也悲催的嘴角直抽着。 ………… 都说军令如山,不过王厚这已经不算是朝令夕改了,简直犹如脱裤子放屁,还好,忠诚度与精炼程度,辽东军远胜于这个时代其他任何一支部队,而且不用屠杀这些手无寸铁的俘虏,对于辽东军来说,也算是心头松了一口气。 “给老子快点挖!” 不杀人了不代表就客气了,一千多个羌人俘虏被拽了出来,发下了铁锹,就地挖坑,在魏延的看守下,一天多时间,挖出来了一条一米多深,两米多宽的壕沟,挖出来的土又垫起来了一米多高,从预留的通道之间,把那些羌人俘虏又踹了回去,辽东军再自己动手,把个战俘营彻底挖坑封死在了里面。 只留下这几万羌人饿的肚子咕噜咕噜发慌眼神直发绿,不知道他们后悔了没有,为啥要惹上这么个姓王的瘟神呢! 跟着一起郁闷的还有司马懿,站在壕沟土墙上重重张望一眼,揉着老脸,这老坏水儿也是悻悻然的退了下来…… 第692章 霸上之战 难怪羌人人口百万,彪悍善战,还占据着西北产马地,为害东汉西北一百多年,却始终没有形成匈奴一样的气候,他们太缺乏统一的调度了,别说共主,其内部都互相不认同,分为烧何,烧当,先零,参狼等诸羌,相互攻伐! 从这几天在黄土高坡的羌地蹲着,这一点就王厚体会到了个淋漓尽致,强盗尚且不打结书生驿站外加大夫,现在向烧当羌寨输送粮食,等于饮鸩止渴来救援自己部族中的男丁,实实在在粮食就是姓名,可是令王厚震惊的是,这节骨眼,居然还有别的羌族之人来打劫,聚拢攻汉的大羌族二十几个,足足有一半遭到他羌的劫掠,下面小羌寨粮食牛羊被抢走,没法来赎人的更是多达了几十个。 “将军!” 有道是光脚的不怕穿鞋了的几日之前,王厚要大手一挥把被俘虏的羌人全部都坑杀了,反正必死无疑,黑脸汉子说话也硬气。 可现在,有生路了,眼看着这头交上粮食的羌寨,在寨子里妇女老人哭泣声中,被放出包围圈,而那些交不上粮食牛羊的,只能眼睁睁隔着壕沟与亲属向往,妻子望着丈夫,孩子望着父亲,那眼神足以令人心碎。于是乎这黑脸汉子也怂了,满是悲切的跪在了王厚面前,重重磕着头求请着。 “求将军宽容则个吧!将军神威,汉军如天兵而降,羌人们已经怕了,服了!将军若是肯仁慈义释了这些无粮可赎的羌人,东羌上下,一定会对将军感恩戴德的!” “感恩戴德?呵!本将取了他们今年过冬的粮食,冻饿之际,羌人恐怕恨不得食王某肉寝王某皮吧!还感恩戴德?” 一菊花呛得黑脸汉子噎在了那里,旋即王厚却又是抱着肩膀睥睨着眼神张望向了他,声音带着嫌弃,冷哼着问道。 “倒是你,到底是什么人?不助我大汉朝廷,反倒为这些羌人出谋划策攻打我长安!那日峡谷追击,看到吾指路大旗,喝令羌军回退的就是你吧?你还有脸做这个汉人吗?” 看起来求命的希望不大了,这黑脸汉子又是蔫儿了,无精打采的一抱拳应道。 “下官姜冏,天水翼县人,任护羌功曹一职!” “至于将军责备下官通羌,下官倒是问心无愧!” 忠义对于古人而言,格外的重要,忠于主公甚至不少时候都在忠于国家之上,而且家天下的时代,这个一国的归属感的确没有王厚穿越前那么浓郁,看着这姜冏毫不羞愧的模样,王厚也是无言以对,干脆烦躁的挥了挥巴掌。 “你起来吧!” “那些人本将不能放,否则对那些运粮给本将的部族不公平,言出无威,本座还如何震这西北?这些人想要活命,就让他们拜本将为主,为我王氏家奴!随本将回征长安!” “将军此言当真?” 听到这话,姜冏又是变得激动起来,真不知道他和羌人到底是磕头拜把子了,还是结了亲家,听着他反问,王厚是干脆不耐烦的一翻白眼。 “老子很闲?忽悠你玩?” “谢将军仁慈!” ………… 整个黄土高原将近二分之一的部族不得不将存粮换来,用粮换人,这送来的牛羊还有粮食还是相当可观的,粟米至少有个二十多万石,牛也有六七万头,羊二十余万头,不过看似挺多,实际上照比段颎剿东羌,得牲畜四十二万头的战绩差远了,也不知道是王厚下手收刮的不够狠,还是这些年羌人变得更穷了。 然后无粮可送,没法赎人回去的羌人部族也有四千多人,若是孙尚香同学在这儿,估计应该能习惯,因为四千余人中,彪悍的羌人女战士还有八百多,而令王厚稍有惊奇的是,对于拜自己为主人,卖身成奴这件事儿,这些羌人似乎并不太抵触,也不知道是心怀意志,应付活命还是怎么的,姜冏去说了一圈儿,他们几乎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王厚也体会了一把奴隶主的威风,当着还没有散去,张望着自己粮食眼巴巴的羌人面儿,王厚被几个酋长请到了高台上,这四千来个羌族男女战士是当众拜见了下来。 这儿黄土高原上的东羌,王厚算是暂时布局完成了,不得不承认,烧当羌寨这地形易守难攻!把羌人的粟米囤积在这儿,就犹如放在老鼠夹上的奶酪那样,一刻不停的吸引着他们口水! 有了这个战略目标,以羌人的战略目光,暂时是不可能长远到拿起武器,汇入马超的部队继续和自己作战了!相应王厚付出的代价,则是将机动性略差的六千第三混成旅留在了黄土高坡。 收刮了羌人的粮食,对于关中还有一项战略性的好处,那就是入冬时节,王厚可以凭借长安的存粮去要挟羌人了,逼迫一部分羌人离开黄土高坡,到长安来耕种,为收服羌人做一个伟大的尝试。 不过现在的任务,就是不能逼迫他们狗急跳墙。 “每天煮些粥食,宰些羊群,放在羌寨外面,不管哪个部族的羌人,任由他们取食,不过!若是有胆敢兴兵来抢夺了,给你留下了一千坛子油,所有羊群一律宰杀,所有粮食全部烧了,汝部也不用再固守烧当羌寨,沿着小路退回关中即可!” “末将明白!” 留下了魏延守护羌寨粮仓,临走之前,王厚是格外凝重的叮嘱着,听得魏延也是神情认真的抱拳鞠躬,重重答应道。都说魏延长反骨,不过辽东诸将中,如今王厚最放心的却是这个魏延了,满意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猛地一甩马缰绳,王厚是当天就率领着辽东骑士以及刚刚收拢的四千羌奴,几万头羌人放牧的黄牛,急促的奔着坝子外赶了回去。 此时,另一部分战场,长安外沿的霸上,已经是战云浓郁了,合攻长安,韩遂缺席了,马超却未缺席,在金城一带马家的老巢补给了一圈儿,他又是率领了骑两万,气势汹汹的杀奔过来。 不过!马超麾下的骑兵也是汉军骑不多,多半也是羌骑,羌人在黄土高原战场上的表现,不置可否。 而早得到了半个月的消息,尽管驻守的是一片大平原,可是夏侯渊已经提前驻扎好了军营,用拆长安城的石头与梁木,搭建出来个四四方方的营寨,中间牛羊皮搭建的毡包犹如下雨过后的蘑菇那样。 而且近猪者肥近墨者黑,似乎跟着王厚这个无耻的待了一段时间,夏侯渊都有些学的不要脸了,夏侯大旗之下,十几面军鼓轰隆作响,可是军鼓前,却是架着十口大黑锅,下面烧着煤火,上面来自关中的大米合着来自青州的鱼罐头一块儿煮得香香的,一百多个军士围着大黑锅一边唏哩呼噜喝着粥,一边还格外不雅的吧嗒着嘴儿。 外面,那些纵马狂奔的羌凉骑兵,看得真是气到眼珠子都血红着。 大战也是一触即发! 第693章 你爹! 王厚是计划的挺好!学当年老鞑努尔哈赤,以精兵解决先发制人,解决比较囊的北路羌军,然后再引军南下,与点子比较扎手的马超部决战。但是!计划似乎永远不及变化快,就比如现在,夏侯渊是压根没有跟着王厚战略走的意思。 营门外,飞驰的羌骑发出嗷嗷的怪叫,围着汉军军营做着各种下流的手势,而迎着他们,夏侯渊同样下令击鼓了,穿着王厚军改后的单层板甲以及皮制肩甲腿甲,大批的重步兵是端着长矛与旧汉卜字槊,率先冲出了军阵,扎稳了阵脚。 紧随其后,战车,弓箭兵,刀排手跳荡兵等等汉军丰富的兵种也是跟着鱼贯而出,王厚出发后第十八天,也是从西凉金城,马超奔袭来的第三天,夏侯渊竟然已经按捺不住,倾巢而出,与之会战了。 “将军!夏侯将军!再等个两三天,两三天就行!我家主公一定就能回来啊!您也知道,我家主公没事儿愿意吃个野味儿,现在没准儿蹲那块儿坏肚子拉呢!再有个两天,他一定回来!” 真是有这么说自己主公的吗!不知道王厚听了会是什么脸色!不过一边拖着夏侯渊的衣袖子,从汉中当爹……,咳咳,执行任务归来纶直依旧喋喋不休个不停,听得夏侯渊犹如被传销的给缠上了那样,烦躁的直甩衣袖。 “纶长史休要再聒噪了!当年段太尉征讨东羌,尚且花了三年有余,你家主公此时能击溃几支羌部,已经算是他用兵如神了!况且他王途求看仓时候,本将就已经追谁丞相征讨黄巾了!区区西凉马贼,不在话下!” “本将要上阵了!来人!保护纶长史安全!” 说得好听,保护安全?实际上就是夏侯渊听烦了,一挥手几个亲兵拖着纶直肩膀就把他拖了回来,眼看着这家伙一身重甲翻上了战车,前面御手一甩马缰绳就奔出去了,纶直是哭丧着褶皱到犹如腌老萝卜一般的老脸,重重的一拍大腿。 夏侯渊能赢,他当然相信,不过不是一万邺城曹军多能打,而是王厚留下的那两件大杀器!有这两样外加一万步兵,猪都能打赢! 可问题是赢多少! 就如同王厚想要将几万羌人俘虏全部坑杀一样,大杀器祭,下一次就不是那么好使了,恐怕这辈子羌人都不会再汇一起,与他在峡谷勾中打遭遇战了!夏侯渊这是想抢功,可这次若是不给马超一个永生难忘的大败,打得他痛彻心脾,下一次再想如此轻易击败他,就难了! “长史,现在怎么办?” 眼看着夏侯将军气宇轩昂的出了营,边上两个留守参谋也有点急了,左右抱着拳头询问着,听的纶直那张悲催的老腌萝卜脸更是拉的老长,无比郁闷的一歪脑袋。 “怎么办?凉拌!” “马上备车,去找侯选侯将军,现在是能捞回一个是一个了!” “下官遵命!” 这头一辆马车跟下赛道飙车那样,颠着王厚的这把老骨头,飞奔着向外狂飙过去,那头,霸上原野上,汉军与凉军已经犹如两支张牙舞爪的螃蟹那样对在了一起。 《三国演义》动不动就两员大将出阵,大战三百回合,不过整个三国志中单挑也就记载了三次,其中一次还是孙策与太史慈非正常情况单挑,所以阵前斗将什么的都是假的! 不过斗将不现实,不代表身先士卒,陷阵冲锋也不现实,张辽的八百逍遥津勇士,甘宁百骑劫营骑,那都是真的!眼前这位主儿马超也是,凉军两万骑一字排开,不少可能和段颎学的,善于使枪的羌军还翻身下马,手里拎着两米长枪,背后还背了几根标枪,以步兵姿态预备着迎战,中军,还是率领着赫赫有名的马家军凉州铁骑,马超格外还突出了一阵,亲自的拥到了最前线。 不愧是西凉锦马超,就算是经历了一场渭南大败似乎也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其实,头戴冲天冠,身披白斗篷银白甲,若是没对自己马上功夫有着相当自信,战场这一套显眼的纯粹是找死! 张望着对面步兵簇拥中,乘坐战车缓缓抵达重步兵背后,身披重甲魁梧如熊一般的夏侯渊,马超银龙盔下带着异域风采英俊的脸庞明显显露出一股子不屑来,睥睨的昂起声音嘲讽道。 “早听闻夏侯家庸才辈出!果然如此,叫战三天,夏侯将军这才敢出来见某家一面,也真是不容易啊!” “既然将军如此畏惧马某!何不就此罢兵东归回你邺城去,躺在妻怀妾玉中享你的齐人之福,不好过在这儿瑟瑟发抖吗?哈哈哈哈!” 要是后世,马超应该是小女生眼中的男神了,帅又一股子痞气,当面嘲笑夏侯渊是个胆小怕死只会扎脂粉堆里的废物,随着他调笑的话语,跟着他身边那些亲兵亦是哄堂大笑,不屑不算叫嚷着各种污言秽语,什么关东良将怯如鸡,什么缩女人怀里哭,把个夏侯秒才真是气的老脸皮发紫,要不是属下拦着,这家伙亲自就要拔剑和马超支吧支吧了。 也幸亏属下将军拦着,在夏侯渊耳边急促的耳语着,也这才让他冷静下来,把肚子里的暴怒咽下去,恢复了下情绪,那些关西军满是下流的讥笑中,这曹氏亲信大将忽然也是昂起满是大胡须,充满横肉的老脸舒展开,对着阵外,同样大笑着哼了起来。 “某非怕你这关西小儿,只不过杀你污了吾夏侯渊的刀而已,故而等这三天!遍寻军中,找个足够杀你的老卒子尔!” “老卒杀我?哈哈哈!马某倒要要开开眼界!何等关东老卒子够杀我西凉锦马超的!叫上来啊!” 武功上除了服当年吕布,马超还真没服过谁,满是轻蔑与不屑,昂着脸,冷笑中他是睥睨的瞄着曹军,然而下一秒,他的眼神却是忍不住凝固了下来。 真是个老卒子,穿着件最普通的士兵扎甲,一头银发杂乱的随着风飘散着,手中拎着赶最普通的枪,那步伐却是格外的龙行虎步,在十几个曹军簇拥,或者说看押中,步行走到了两军阵前,睥睨中却是夹杂着一股子格外恼火的怒气,高昂的吼叫道。 “好个西凉锦马超,不知马某,够不够资格杀你!” 这头马超目瞪狗呆的没等出声,他背后,留在西凉少有的另一位马氏族人马岱已经失声惊叫了出来。 “大伯!您怎么来了!” 王厚的第一个锦囊亮了出来!本该被曹操砍了的九卿卫尉!马超他老子,西凉马某腾是栩栩如生的拎着大枪站在了阵前! 听着马岱惊呼,整个马家军千军都是一阵骚动! 第694章 愤怒的老青年 “逆子,老夫马腾够不够资格杀你?” 这第二声咆哮,就算没看清这关东老卒子是谁的马家军,也听的一清二楚了! 拳怕少壮,马腾年轻时候英雄豪杰,可如今论武艺,二十个马腾绑一块都打不过一个马超,可问题是你敢打吗?这年头孝道优先,官员遇父母病殇,需要守孝三年,王厚把徐庶拐来,就是下黑手绑架了他老母亲,徐庶向刘备辞职,大孝的名义,刘备再舍不得都不能不放人,如今这个父子局,马超武艺再高强,也处于个劣势。 而且,现在马腾杀气腾腾,真是有宰了这个逆子的决心! 本来就看不上和羌女所生不懂礼的马超,这老小子不顾家里一造反,令跑到许都当侯做官的马氏差不点没被夷灭三族,几百口人差点被这小子坑死!前一阵关在大牢里,马腾估计都后悔当初咋没像甩大鼻涕一样把这小子甩墙上。 尤其是现在,曹操说是判处流放之刑,流放辽东,实际上却将马家送到关中来了,今个他还有两个儿子马休马铁被带上前线,剩余的马家人羁押在了潼关,何等意思马腾一清二楚,就是要借用他在凉州的影响力,平复整个关西。 这也是马家最后的活命机会了!一个儿子和一堆儿子孙子,马腾当然选择后者,所以站在阵前,举着一把大枪当话筒,马腾真是愤怒非常,慷激昂,怒吼的跟后世网络喷子那样。 “逆子,汝深受朝廷重托,赋予将军之职,镇守辽东,然野心澎湃,公然反叛朝廷,此为不忠!浑然不顾在京生父,拜韩遂那个老贼为父,罪及老父,连累家族,此为不孝!” “汝等还要追随这个不忠不孝之徒吗?” 人的名在这年头能有多大的影响力?不仅仅马岱这个马家宗族是被骂的面如土色,就连庞德,杨阜,姜叙,尹奉等部将也尽是哗然,在背后议论纷纷着。 这种情况在军事术语中叫做军心荡漾!连统军作战的将军都没了战斗欲望!仗还如何能打赢? 马超此时也慌了!不过这西北老帅逼真不愧是冷血将军,这头马腾跟个喷子似得不住咒骂时候,他忽然猛地举枪咒骂起来。 “哪儿来的关东老卒,在此装模作样,信口开河?扰我军心!马某必杀汝!” “逆子!你还想弑父吗?” 马老头差不点没气出个脑血栓来,也是举着枪,也是破口大骂着,与此同时,站在马超身边的从弟马岱亦是不可置信的伸出手来。 “兄长,那是大伯啊!” 可这功夫,胯下夹着银龙枪,马超已经一马当先的冲杀了出去,而且跟着他背后,是他一直以来亲率的羌汉亲骑! 这部分人就和当年也是把自己老爹射成筛子的匈奴单于冒顿的亲信差不多,管你什么老凉州老侯爷,天王老子站在面前,马超说杀,他们也敢去杀,甩着马缰绳,双腿夹着马肚子,数百悍骑咆哮着直奔上演精彩伦理表演的马腾就杀奔了过去。 不过!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王厚留下的第二个锦囊,现在算是被夏侯渊打开了,满是狞笑,刚刚被羞辱一顿的夏侯妙才也爆出了粗口,猛地拔刀出窍,龇牙咧嘴的咆哮着。 “给老子轰他娘的!” 前军重步兵群中,谁都没注意中,一个个五十多公斤,下有俩爪,粗壮的铸铁管子是不知道啥时候被推到汉军甲士脚下了,足足有四百多个! 这些玩意是啥?王厚学着戚继光打造的最早型号迫击炮,满是性质携带过来,却被王氏连弩抢了风头,所以还没释放过的虎蹲炮! 英国不列颠群岛足足有着三百多年的长弓传统,可是早期燧发枪出现之后,依旧一纸《废弓法令》,用火枪替代了长弓,为啥?尽管射速,甚是射程都比长弓弱了许多,可早期火枪依旧有着长弓所不能及的优点,杀伤力! 就像法国罐头骑士,一身的肛甲,长弓射得再快再远,后期几十支箭落上去,射不穿人家的板甲,照样是白给,火枪打的再慢,一枪瞄上去一个血窟窿! 而且现在王厚这些小炮,再小,那也叫炮!而且王厚还弄个一次到位,在炮屁股上加了个燧发枪那样的打火装置,随着辽东炮手跟玩打火机那样邪笑着扣下燧发机,轰隆的炸响中,先把毫无防备的曹军重步兵阵列吓了个人仰马翻,前面一米七一米八多的大汉老爷们嗷一嗓子踉跄着向后连退几步,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坚固的阵型都豁开了好多道口子。 自己人都能吓成这样,威力能小吗?一片白色的硝烟中,前军发起冲锋的马超铁骑完全被烟尘笼罩在了迷雾里,抻着个脖子,足足张望了两三秒钟,夏侯渊这才勉强看出来个大概轮廓,具体战果如何不知道,不过要是没有效果,这功夫马超骑兵早就该杀到阵前来了。 “马孟起不忠不孝!太一神已经降下神罚,天打雷劈了!将士们,杀贼啊!” 刚才没收起来的战刀,第二次挥舞了出去!别说,这个年代封建迷信是太管用了!一听自己这方有神在坐镇!而且真的眼见了“晴天霹雳”,刚刚吓得一屁股坐地上的前军汉军是拍着屁股亢奋的奔了起来,就和几百年前老秦人一样彪悍的端着长戟长矛,无比凶狠的向前发起了冲锋来。 大军冲锋,带起的狂风也终于吹散了战场迷雾,一副格外惨烈的战场残骸映入了夏侯渊眼帘,集团冲锋的四五百铁骑在虎蹲炮的扇形打击下,简直惨烈到了极点,药丸子大小的铁球乱窜中,地上的马尸人尸狼藉了一大片,鲜血腥气都呛人了。 马超还真是命大,不过此刻他也受伤了,耍帅的银色头盔不知道丢在了哪里,被十几个亲兵狼狈的簇拥着向回惨扶着。 看着这惨烈的一幕,正是目瞪狗呆中,这功夫汉军发起了冲锋,两万多羌凉步骑立马是没了战意,甚至都不管自己部将约束了,调转马头,直接狼狈的奔西北溃逃了过去。 另一头,霸上东南缘,一阵子烟尘也是蒸腾了起来,紧赶慢赶,带着三千归化鲜卑骑以及侯选成银两将军,纶直是喘的跟老狗那样,好不容易撵上了战场,眼看着凉军溃退,他是急得哇哇直叫,也是装哔的向前狠指出了马鞭子来。 “银甲帅逼者乃是马超!不能让他跑了!!!” 这是为另一个时空的曹总报仇了,当啷个大舌头,撵着马超屁股后头,鲜卑轻骑兵嗷嗷叫的犹如牲口一般。 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给马孟起也来个割须弃袍! 人群中,随手捞过一匹战马,马腾这个老倒霉鬼同样喘着粗气撵了上去。 第695章 赚的不多也是赚 带着俘虏和牛,紧赶慢赶赶回长安,半道上甚至俘虏的牛都跑丢了一头,王厚可算是赶回了长安,然后还是晚了一步。 今年冬天的第二场雪也降了下来,偌大的霸上南原上却不是平的,一个接着一个起伏的小丘凸显出来,有些高的,还露出了阵亡羌凉军将士的臂甲,或者战马的马肩马头。 四天前,夏侯渊已经和马超急急匆匆自西凉赶来的骑兵军团在这儿展开了决战,而且击败了马超。 打仗说难很难!说简单也很简单,历史上不乏看似的很弱的一方,不管是装备训练程度还是人数都远逊于对方,可偏偏却一战莫名其妙赢了,这一次就是如此。 以一万步兵,三千骑兵,夏侯渊甚至格外轻松的击溃了马超横行西凉的凉州铁骑,当场斩首一千六百余骑,追击战中又击溃了马超常识性反扑,长安之围算是解了。 不过,整场战争中,一万大军发挥的都没有个五十多岁干巴老头子来的强劲,因为这老头子叫马腾,原马家军的将军! “拜见大行台!” 迎着抛开骑兵急促骑马归来,脸上都冻抽了的王厚,夏侯大胡子是红光满面,脑袋上都冒着热气的迎接了出来,乐不可支的抱拳拜见着。 不容得他不满面红光,霸上一战,夏侯渊真是面子里子都足了!面上,以以步击骑,一万打两万,还彻底击溃了马超,这军功,照比当年的段颎都不逞多让了,里子里,马超麾下五千多西凉骑兵随着马腾的劝降而放下了武器,不愧是老兵油子,夏侯渊脸不红心不跳的把他们收归到了自己麾下来。 不要小瞧五千骑兵,马超凉州战败后,先是投奔汉中张鲁,旋即又叛,投奔了川中刘备。 当时不孝的影响可是格外的恶劣,可马超不顾父亲,害死全族,还屡次叛乱这个主儿,养不熟的狼崽子,刘备依旧挥军百里以迎,为的什么?就是因为马超手里还有着大约八千多凉州铁骑,对于缺乏骑兵的蜀中,这简直是雪中送炭的力量。 战场上要是运用好了,五千骑兵的作用甚至足以堪比几万步兵! 而且这些骑兵还不止战速力量那么简单,战略上也是格外的重要! 后期诸葛亮北伐,为什么是六出岐山,而且他还那么看中降将出身的姜维,不惜收之为徒,而且将他这个降将定为继承人的原因,不仅仅是姜维的确是有天份,更重要的是他羌凉的出身! 整个蜀汉的北伐策略,其实都围绕着一个战略点,那就是争取这百万羌人,先占据羌凉之地,收彪悍善战的羌人编练成骑兵集团,旋即在争夺关中,以西秦出关击灭六国之势,拔洛阳许都,攻邺城,取得全国,匡扶汉室。 现在这些本来应该成为蜀汉勾搭凉州羌人的关系纽带,五千多原属于马超集团的精干兵将,是全都归属了夏侯渊,现在杨阜,姜叙,尹奉等部将,甚至马超的族弟马岱都是率骑兵列队在他背后,实力扩张了原来的二分之一,夏侯渊不得意的老脸通红就怪了。 “将军以一己孤军击溃西凉马贼,斩获众多,为西北平一害,王某恭贺夏侯将军!” 说的好听,可是一边说,王厚小胡子一边都是跟着哆嗦着,这下他就亏惨了,夏侯渊没有平定凉州的任务,他可有啊!这些收复凉州的中坚力量急先锋全让这货给划拉走了,他不肉疼都怪了! “哈哈,夏侯某能建此功绩,还多亏了大行台留下的两道锦囊!向丞相报功之季,本将一定会为大行台如实请功!” 好家伙,句句扎心啊老铁!夏侯渊这话又说进了王厚心头的痛处,若是不把马腾和虎蹲炮交给他吧!王厚还真怕他打不过马超,可交给他了,自己人财两失,到头来空落得个赔本赚吆喝了,现在也只好打落门牙肚里咽,强撑着一副笑脸点着头。 多谢……,多谢妙才将军了!” ………… 披星戴月一个月,大冷的天气里崎岖难行的黄土高坡遛了个来回,结果大头让夏侯渊分去了,不过还好,王厚的一肚子苦逼中,关中又一次恢复了平静,就算这次马超没死,他在凉州的力量也基本上是衰败殆尽了,明年王厚又有了一年的时间来种田,暂时是没有人会再威胁到他的发展了。 而且,虽然是赚的不多,好歹也混回来六万多头牛,明年的春耕牲口是够了,而且黄土高坡上一季重击,扣下了二十几个羌族大部族的过冬粮食,修正些时日,王厚又可以拿粮食做文章,搅动三十万东羌的内部局势。 更重要的是!一但打通黄土高坡,把实力蔓延到古榆林关处,他的势力就和归化城联系上了,到时候辽东的物资就可以通过草原源源不断输入关中,那就是质的变化了! 所以尽管一肚子郁闷,还被夏侯渊邀请去军营“参观”了一圈儿,然后四百门虎蹲炮,他是光把炮兵要回来了,炮全部“战损”,不过回来的路途,王厚心情还是跟着愉悦了起来。 不过到了家,又是一个不速之客找上了门来。 “老朽,罪该万死啊!” 三清观的院子中,这头王厚才刚刚下马,从回廊阁楼处,一个糟老头子拉着几个后生就钻了出来,操着一口浓郁的关西腔调,悲催的重重跪拜在了地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马腾也没想到,夏侯渊吃相这么难看,他劝降的马家军,全被这大胡子给收刮到了自己军营中,一队骑兵都没给王厚留。 这老头子虽然不是乱世雄才,可是眼光还是有的!他知道自己一族之所以能活命,不是曹操多仁慈,而是王厚需要他的影响力来平定凉州,招降纳叛,这次马超惨败了,他的价值已经下降了一大半,再把现管的官儿王厚得罪了,甚至王厚都不用杀他,把他马家全族三百多号送回邺城,曹操是乐不得拿他们这些同时代的老朋友脑袋瓜子来昭示自己的权威。 所以马腾这悲催大半也是真的。 说实话,这老头子也挺可怜,前半生穷困潦倒,他能当上羌凉军阀,最开始还不是他自愿的,而是被造反的羌人北宫伯玉强逼上当这个首领的,后半生想过个安生日子,又让自己不孝子这么一闹,快六十的老头子还带着全族二三百口被曹操斩于邺城,看着马腾悲催的告罪求饶着,看得王厚心头亦是跟着发酸,无可奈何下,他是上前拉了这老头子一把。 “马翁何来罪言!此次长安得以保全,多赖马翁之功呢!” “过几日,本座欲发关中子弟,逐渐关中军团,令郎马铁马休文武兼备,胆略非凡,入吾军中当个校尉,不知马翁可否割爱?” 这前半句是废话,后半句才是重要的!你儿子我还用作军官,还有需要你马家的地方,别担心老子过河拆桥吃饱了骂厨子了。 果然,这话听的马腾选着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 不过要说这子女教育多重要,就因为家里出了个不孝子,弄得马腾老家伙五六十岁了还得鞠躬弯腰跟个孙子那样,所以教育好下一代,重中之重啊!可不能像后世那些胡搅蛮缠熊孩子一般养啊! 一顿表忠心的感激中,这老家伙又是吞吞吐吐把背后一员长得颇为高大,也是一张红脸留着大胡子,有点美髯公的风采,却又带了些西北人憨厚神情的壮汉拉到了前面来。 “大行台,马某厚颜,还想为庞生谋一职位,庞生虽然追随了那不孝逆子,可也是西凉少不得的大将之一,精于骑战,若是将军宽厚,给予个校尉骑将之职,定能助将军一臂之力!” 姓庞的大胡子?眼看着那红脸儿大汉跟着憨厚的拜见下来,王厚总觉得有点熟悉感觉呢! 第696章 三少爷的贱 什么亏了!绝对的赚了!有道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马腾给王厚领来的这个红脸大胡子就抵得上夏侯渊吞下那五千骑兵了,因为这小庞姓庞名德,字令明!是凉州后期有名的大将! 王厚手里其实挺缺人才的,从他占据关中一年,手头兵力捉襟见肘,却依旧没有再成立一支新军团就可见一斑!一方面关中孤悬在领土之外,物资上经过关东大族,特别是河东河内那帮混球的封杀,的确也是捉襟见肘,另一方面!也的确是一将难求,暂时王厚没选出一名才能经验都足够统领一个主战军团的大将来。 然后这庞德就冒出来了! 首先这位大红脸不仅是一员猛将,也是一员阵将,因为没招,后期他摊上了马超这么个主公,战阵之时,马超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可是大军总的有人带吧!庞德就充当了压阵支援的角色。 几次对阵来看,他虽然没突出什么异彩,不过马超后队让他压的风雨不透没露出什么破绽来,这就已经足够说明他的统军才能了! 而且这小庞年轻时候就投军,打到了现在,曾经跟随钟繇破并州高干,讨黑山张白骑,可谓一身都是经验细菌,还格外符合王厚的要求年龄三十以下,要求有二十五年工作经验的苛刻要求。 至于忠诚度,他也太合适了!关羽北伐,连于禁都投降了,还有自己老长官马超在汉中的情况下,他尚且死战不降,员工福利上,王厚是相信自己肯定能超过曹总的,所以,忠诚上也合适。 当然,王厚也不是一张口就把关中军团的领军大将许诺出去,庞德也被他犹如魏延那样留在了亲兵团中,也得先拉拢磨合一番再说! 不仅仅庞德,马腾的两个年轻些儿子马休马铁,侯选成银的五个儿子侯戎侯许,成乾成洺成厉也全都被王厚划拉进了自己的亲兵团,再加上些降服的关中地主子弟,本来二百人的亲兵团一下子就被他扩充到了六百多。 这就叫本土化!一方面,这些关中子弟在自己跟前,耳濡目染,朝夕相见,时间久了毕竟能处出一股子默契来,而且家族子弟放在大帅身边当亲兵,将来磨炼好了派出来就是校尉起步,这也显示了关中家族和大帅的亲近,另一方面,子侄放在王厚身边,也起到了个人质的作用,就好像忽必烈的质子军那样。 回了长安,向邺城报了功,又处置一番内部人事调整后,王厚却是旋即抓紧时间收拾了一番行李。 提莫的!被曹总抓壮丁拉上战场,临走又是抛下这么个大包袱,王厚已经两年多没回家了!自己唯一一个宝贝儿子王文也该有一岁大了!现在他也没见过一面,如今西边打服了,北面通往草原的通道也被他暂时打通了开,没有比这个时机更利于返回归化城的了。 不过出发之前,他还有个苦差事要做! “什么?让本公子留下来,留到这么个鸟拉屎鸡不生蛋的地儿?么门!” 声音都好了八度,就好像意大利的阉伶男高音那样,三少爷的贱曹彰曹公子的脑袋瓜子是立马摇晃成了拨浪鼓那样。 说实话,这长安他早就待腻了!说得好听大汉三辅祖陵所在,说的不好听就是一大堆待拆棚户区,就算草原上新营建的归化城都比这地方热闹好玩的多。 之所以没跑路,就是因为他还遵守着军人的基本操守,可现在,王厚要自己跑路回家,却不带他,曹彰差不点没把肚皮给气破了! “你不老说照顾你大侄子吗?邓艾可也留守关中呢!还有许悦,你这当叔的义气呢!” 留下曹彰可有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源自他曹三公子身份的超然,去盯着司马懿!纶直负责出脑子,他负责当打手,司马懿就算被削了也没办法还手。 毕竟他这趟回归化城,司马老贼不是也许会背地里使阴下绊子,而是一定会背地里使阴招下绊子!论腹黑程度,纶直这个长史倒是足以与司马懿一决高下,差也差不出多少! 可也是他这份长史的官身让他低了司马懿一头,就像是夏侯渊那样,身为雍州刺史,司马懿可以无视他,但是有曹彰这个三少爷,名义上的辽东监军出头就不一样了,你若是敢无视,老子就敢胡闹,你还不能拿我咋滴! 所以下命令不管用,王厚又开始激他了。 不过他还真低估了这曹彰的鬼精灵劲儿,摇晃着脑袋瓜子,三少爷的贱是满脸贱笑,淫荡的哼道。 “老许这个木头疙瘩就算了!老子回了归化城,和你家小祖宗大小姐说说你把她玩伴扔关中了,大小姐一哭二闹三上吊,姐夫你放不放人?” 竟然还被反将一军,老奸巨猾的王厚脑壳都是鼓起来几股青筋来,气急败坏的瞪着一双牛眼睛,不过好一会,他忽然又是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样一耷拉脑袋。 “算了,本来还打算把组建关中军团的工作交给你,等着大军建好之后,把军团长留给你,既然不愿意,那就一块回归化城吧!到时候也不带你出来了,这军团长老子另想办法!” 本来还翘着二郎腿也不怕神罚的坐在三清观的供桌上,王厚这一句话听得曹彰大腿一抽筋干脆载了下来,不过也顾不得摔了个灰头土脸的,伸手拽着王厚衣袖,他是辽东标准表情龇牙咧嘴的嚷嚷个不停。 “站住啊!姓王的,你说真的假的!不会把军团组建起来,给我个军团长闲职忽悠我吧!” “就是给你个军团长闲职忽悠你,你小子不靠谱,到时候老子得找个靠谱的盯着军团,毕竟老子也不富裕!” “不过你干不干吧!”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然后老许得给我调来当亲骑校尉,小邓子也得调来给本少爷当参谋校尉,姓王的你要带把就得说话算数啊!” 就算不是实权将军,名义上一个辽东旅归自己指挥,那也是格外长脸,到曹总那儿也吹得开,曹彰脑袋瓜子点的是跟簸箕似得,听得王厚也是重重一翻白眼。 “成交!” “都要本公子干啥吧!” 贴着曹彰耳朵,王厚一点儿大行台,照侯的派头都没有,跟个长舌妇那样小声就嘀咕了起来,不过一番话听得曹三公子那眼珠子是越来越亮起来! “成,交给本少了!” 第697章 尽职尽责的三公子 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王厚这瘟神靠走了,身为雍州刺史,凭借自己的官职,终于可以干一点为自己增权的事儿了,不过司马懿却有点高兴不起来,这头城门口恭送了上官骑兵,回头他就对仿佛个流氓那样,都快贴到自己屁股上的曹三公子无奈的一抱拳。 “公子,不知予仲达有何见教?” “哦!本公子这不是来一块送别我姐夫吗!死马刺史您尽管忙!本公子无任何事儿!” 错愕的看着曹彰那满脸的笑容,无奈的摇摇头,一抱拳,司马懿是翻身上了自己的马车,奔着已经破旧了的长安府衙走了去,不过旋即这曹彰就翻身上马,跟在了他屁股后头。 陈旧的签押房中,旧日里的关中文椟居然还有大半在那儿,不过一大堆竹简当垃圾一般扔到那儿,不少都发霉难辨了,吹了一口上面的灰尘,舒服的一展衣袖,司马懿刚要翻阅,却冷不丁听到了窗户外被灰呛得直咳嗽声,愕然的抬起头,正好看到曹三公子捂着鼻子一边忽闪着一边贱笑着。 “有老鼠!我姐夫返辽之前,把捕鼠工作交给了本公子!” “死马刺史您忙!我就逮逮老鼠!不打扰你!” 无奈的摇了摇头,也真没搭理曹彰,低下头,对着这些旧文椟,司马懿是认真的解读起来。 ………… 签押房里待了一上午,用过了午饭,司马大人又是满是世家威严的!蹲进了茅房里,正使劲儿呢!冷不防门外伸出一只手来。 “要不要手纸?” 差不点没一个踉跄掉茅坑里,眼看着又是冒出头的曹三公子,司马懿眼珠子差不点没冒出火来,不过丝毫没有那个万人嫌的觉悟,曹彰又是一副笑脸点着脑袋瓜子。 “我姐夫返辽前,把官府卫生工作交给我了!不要手纸是不,您继续,在下告辞了!” 看着又是从茅房把脑袋瓜子缩回去的曹彰,司马懿老脸都绿了,这头曹彰捏着鼻子没走两步,就听到了背后一声格外愤怒的咕噜声响亮的传了出来! “额,某年某月某日,司马老贼在茅房向关东世家奸党打了信号!” 毛笔刷刷,曹彰掏出小本本就给记了下来。 ………… 半夜,浴室!这年头有钱的士族沐浴焚香还是很勤快的,司马懿也是如此,大晚上,泡在了浴缸里,后世堂堂的司马老贼都是舒服的直哼哼。 而就在他泡着水直哼哼时候,一片古代搓澡巾,高粱的叶子被抵了过来,随手结果,可下一秒,司马懿情不自禁发出娘们一般的尖叫,捂着胸噗呲一下扎水里去了,旋即又是格外悲催的叫嚷道。 “三公子!您这又是做什么?” “哦,我姐夫反辽之前,把官府沐浴工作交给了本公子!死马刺史您还要皂角不!” “本官一不要皂角二不要搓背三不要加水,请三公子让在下静静成不?” 真崩溃了,司马懿是歇斯底里的嚷嚷起来,听得曹彰还真一点儿脾气都没有,笑么呵的连着点着脑袋瓜子,真跟小嘶那样退了出去。 “是!是!死马刺史您洗着,需要什么再喊我!” 看着曹彰可算是出了澡堂子,真崩溃了,看了看手里头的包茅叶子,愤恨出声,司马懿又是把手头的叶子连水狠狠甩了出去,吧唧一下砸在了门上。 这已经气到爆炸了,不过若是让司马懿发现正对着他澡堂那个已经破败的官府二楼那点亮晶晶的东西,估计他更该崩溃的欲仙欲死了! “这小鬼子,还真白啊!” 端着个望远镜,纶直老变态是滋溜一下舔了舔嘴唇吞了口口水,眼睛又兴奋的瞪得跟个铜铃那样。 有着一大一小俩偷窥狂更跟着,王厚是舒心的北上了。 第一站还是去了黄土高坡上的烧当羌寨,此时,这儿已经被格外勤奋的魏延改造成了一处军事基地,堵死几万羌寇的峡谷上,被他挖了半地下的工事,建设了永久的观察哨,用可塑性极强的黏土,他又是树立好了边墙,把另一侧羌寨开阔出口处护得严严实实的。 甚至就算是驻扎黄土高原,他都没忘了操练,王厚到的时候,宽阔的羌人田地上,没执勤的混成旅正潇洒整齐的走着阵型。 而土墙外面,二十口大黑锅整日的烧着,一丝不苟的按照王厚命令,每天汉军都会屠宰几十头羊,羊血羊肉羊杂碎和着粟米煮成粥,布施给寨子外无饭可吃的羌人。 而此时,竟然也足足有几万羌人就把家搬到了烧当羌寨外的峡谷,每时每刻,这些汉军大锅面前都排了长长的队伍,去领取着肉粥果腹,甚至还有不少羌人的妇女被汉军指派,去附近采集了野菜,也扔进粥锅一块儿煮着。 作为报酬,汉军会有单独的粥锅给她们发放食物,剩下的人只能排成长队,去领取粥锅边上用竹筒施粥的汉军盛予,而且必须遵守汉人的规矩,敢插队打架强抢的,被抓住就直接粗暴的用刀在脸上划一道血口子,以后再施粥也没他的份了! 成群的羌人只能这么屈辱的接受汉军施舍,否则,这进入了十二月的荒原,只能冻死饿死! 毫无尊严! 不过这已经算得上王厚的仁慈了,若是让他们攻陷了长安,长安附近的汉人连最后一口粥都没得吃! 这也是王厚的策略之一,有着这最后一口吃的,一份活路,黄土高坡上三十万羌汉才没有发狂,不顾后果的向南进攻,被王厚上了牛鼻绳的牛那样拴在了这里。 所以这次北上,王厚又给魏延带了五万石大米还有八万石的豆粕,大米熬粥,豆粕则是养那些饿瘦了许多的羊群。 因为缺乏草料饲养,这十多天,趁着寒冬魏延已经下令屠宰了数万头羊了,一头头剥了皮的裸羊壮观的冻在地里。 交待魏延守住这处羌寨,时不时向羌人炫耀武力,又许诺发双饷后,没有在羌寨停留,当天王厚就又是继续趋军北上,返回草原。 不过路边,看着冻得脸通红,没有过冬衣物穿,胳膊与腿都袒露在外面直颤抖的羌人妇孺,王厚还是忍不住无奈的默然了下。 他毕竟也是个人类!是人类,就会有同情心! 而出了烧当羌寨,王厚才发现,这里的宁静已经宛若天堂了! 因为他抓住了这个战机!缺粮东羌各部,彼此间已经犹如仇敌那样相互厮杀成了一团!没出发多远,他就赶上了一处战场!冻得梆硬的黄土高坡坝子间,披发衣皮的数千羌人,彼此抱成团厮杀惨烈得无以复加!没有足够的铁器,彼此之间用石头砸,用木头扎,甚至直接用牙咬着。 层层叠叠的尸骸,已经在地上积累了一层! 鲜血,冻成了冰! “唉……” 看到这一幕,积年与边关叛羌厮杀,按理来说应该是仇深似海的庞德,竟然也忍不住叹息的重重摇了摇头! 第698章 时代变了 黄土高原对于关中真的很重要,位置高耸,而且地形崎岖,把守住这里,就可以直接御草原民族于高原之外,不像是仅守关中三辅,平原地区直面异族的冲击。 当初汉武帝也曾经移民黄土高原,把守古榆林关,只不过两汉鼎革,占据朝廷主导权的关东世家不再在乎关西的死活,本来汉武帝时代向西拓展了万里之地都荒废了,王厚出古榆林关时候,这儿的关城甚至都坍塌到和后世遗址博物馆差不多的情形,巍峨古关,风采不在了。 而且出了榆林关,向北走河套,同样是一片荒凉,后世到处都是人,这个时代人才成了稀罕物件,地广人稀到上百里没有人烟,王厚的千骑行走在冬日的草原戈壁滩上,渺小的就好像沧海中一粒微尘那样。 这种凄凉中,就算是军人,士气都是提不起来。 不过跋涉在雪地中急促的向东行进了六七天,一股子别样的气氛终于是扑面而来。 先是哨站!这年头安全还是很重要的!草原上除了鲜卑,还有柔然,突厥等等后世在华夏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游牧民族也开始被寒冷的小冰河期天气驱赶着开始南下,成为威胁! 而且现在的鲜卑可不同于之前的占据大片草原,穷困潦倒穷凶极恶的鲜卑了,大本营归化城可是富有的很,也得防备着别人来打劫!所以阴山黑水河一代,每隔几里地,归化城都建造了一座哨塔来以做警戒之用。 而且如今防备这些哨塔的军人,是鲜卑,汉,高句丽,扶余人掺杂,看样子,在这片土地上,王厚的民族融合政策,是愈发的融洽了。 过了哨塔群,又是走了半天左右的时间,又是一片不一样的景象出现在了眼前。 鲜卑人还是不愿意进城居住,守着他们的传统,要和畜群待在一起,守着自己赖以生活的牛羊,不过!什么逼迫的羌人不断内附,而鲜卑,匈奴,羯人这些异族悍然进入中原,酿成五胡乱华的大祸?就是天气! 一百多年来,整个北半球的气温是越来越低的,冬天的严寒是真能冻死个人,轲比能政变失败之后,阻碍鲜卑与辽东融合的因素也没了,冬天缩在毡包中冻得像个孙子一般的鲜卑人是彻底开了窍,归化城外,一片片红瓦白墙的长条房子冒着青烟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城外,而房子前头,广阔的大院子也是整整齐齐的用栅栏围了个长方形大圈儿,鲜卑人饲养的牛羊动物就安静的待在院子里,一边冻得直吐热气儿,一边咀嚼着来自辽东产的干草料。 就好像后世内蒙古牧区的牧民那样,春季出发,夏秋在广袤的草原上游牧,然后冬天返回归化城边,大棉袄一脱,热乎的土炕一烧,舒舒服服就能过个温暖的冬天。 不过这种情况下,鲜卑人的社会关系也是被剧烈的改变了,以前,生活条件太恶劣了,整个部族的人必须牢牢抱成一团,接近原始公社的尊卑平等下共同劳作来抵御风险,才能活得下去。 可是如今,旧日里的游牧经济被商品经济取代了,鲜卑人多养的羊,还有杀羊剩下的羊皮羊骨头之类,直接就被辽东来的汉商给收走了,贩卖到辽东一系列商业城市卖肉赚钱,同时获得的银钱还可以购买面粉,大米,罐头这些农耕民族更好储备的粮食,生存成本的下降,部族成员之间开始拉开贫富差异,曾经坚固的部族同盟,已经开始了瓦解的趋势。 就看这些房子就能看出来,现在大部分是一家一户一个大院儿了,之前整个部族聚居在一起抱团儿取暖的景象,已经绝迹了,当然,这对归化城的政治控制是件好事儿,毕竟之前一个个独立武装的大部族,对归化城政权威胁还是太大了。 不过对于普通士兵们,这种人烟就是亲切!尤其是从关西来的土包子们,真是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既视感,左右打量着,当年也曾同轲比能步度根作战过的老军务庞德真是禁不住眼珠子瞪得滚圆,愕然的左右打量着,看着穿着大棉袄出来喂羊铲粪蛋的鲜卑老牧民,不可置信的叫嚷出来。 “这些穷得掉底儿的穷胡奴什么时候这么富了,穿得如此之好!” 那言语中,惊奇中还夹杂着一股子浓郁的酸溜溜味道,听得同行的亲兵校尉王同苏双几个是优越感爆棚,格外得意的挺着胸脯,王同笑着解释道。 “城外这些蛮胡也就这两年宽裕点!也是乡下把式,拿不上台面来,真正繁华的还在城里面的!” “这是什么啊!这么两条上等精钢铺在地上,这能打造多少兵器盔甲啊!” 说话的功夫,正好走出了豆腐块一样整齐布局的牧区房,指着和归化城平行的两条铁轨,还有铁轨边上带着钟楼的黄色三层小楼,侯戎又是愕然的问了起来。 也算是大城市来的,也跟着垫着肚子,马铁在那儿不懂装懂的胡咧咧着。 “这你们久在关西才没见过,这叫拍杆,一但有贼军攻城,就把这玩意抬到城墙上,然后往下一扔,巨响中甭管什么撞车,冲车,全都砸的粉碎!” 听着马铁这二货在那儿吹牛哔,老亲兵王同苏双差不点没笑的肚皮都破了,不过这话听得庞德居然都被忽悠住了,还真认真的蹲下身,抚摸起了大冬天冻得冰凉的铁轨分析着。 “这东西未免太长太重了点吧!需要多少人力才能拉上城墙,有这么多人力,火烧砸击,应该也能够把攻城器械摧毁了吧!还是王公有什么吾等知不道的……,哎呦……” 忽然间,铁轨剧烈的震颤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苏双薅着庞德脖领子就往后重重一拽,拽的庞德一个屁蹲,在他嗷嗷叫着中,把他硬拖了回来,与此同时,围着铁轨研究的一帮土包子亲卫亦是撒腿就跑。 就看雪沫子飞溅中,一栋庞然大物脑袋喷着黑烟疯狂的冲了过来,那力拔千钧的气势,吓得庞德亦是面如土色,刚刚吹牛哔的马铁更是嗡的一下子把刀都拔了出来,龇牙咧嘴的咆哮着。 “兀那怪物休得逞凶,与吾马花藤在此!” 说来也巧,正好勒着铁轨直冒火星子的刹车彻底制动了下来,沉重的蒸汽车头在刺耳的摩擦声中恰好停在了马铁的面前,看着这几吨重的家伙犹如亘古巨兽那样还噗噗的喷着蒸汽,脸色也是瞬间变得惨白,握着刀子的手剧烈的哆嗦着,冷汗直流中,他干脆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 浑然忘了自己第一眼见到这钢铁巨兽时候的震撼,背后那些王厚老亲卫一个个捂着个肚皮,笑的都快满地打滚了! 第699章 壕无人性 军将子弟出身,能当上大将军的,自然智商不弱,后背直冒冷汗坐地上半天,听着背后同僚的哄堂大笑,再加上半天这钢铁巨兽都没再动弹,知道自己闹了个大乌龙,庞德那张本来就红的老脸更是红如重枣。 不过还好,看着队伍前头王厚似乎也看着这庞然大物惊呆住的模样,庞德稍稍心里还能放松点,还好不止他一个人出了丑,大帅也被吓住了! 可就在这一刻,庞德还有其他的亲卫又是忍不住眼睛瞪得滚圆,从“怪兽”肚子里,一名身穿彩衣的靓丽美妇激动的翻身扑下,径直的扑到了自己大帅的怀中,而搂着她的纤腰,王厚亦是忍不住激动的搂着她纤腰转起了圈儿来。 “哎呦我的大胖媳妇,想死老子!” 官儿是越做越大,地盘儿也越来越广,可是王厚与曹红节却是许久难得一次见面了!主公久不在辽东,辽东需要一位重量级人物去镇住,曹红节责无旁贷。 两年没见到王厚了,就算是平日里端庄威严的曹红节,这会儿都变成了个不懂事儿的小女孩儿,被王厚搂着钻圈儿中,她是哭闹着不断的小拳头锤在了王厚的肩膀上,红着眼圈儿气呼呼的哭骂着。 “死鬼,你还知道回来,想死我了!” “这事儿得找你爹!他又给你老公我加得担子,要不我早回来了!” “嗯,回头我就写信去邺城骂那个死老头子去!” 这头自己主公夫妇热情奔放的当众撒这狗粮秀着伉俪情深,默默低着头,庞德为首一大帮亲卫赶忙是低着脑袋瓜子默默退了出去,离了几十米才围成个圈儿网防护着,不过就在王厚夫妇为讨伐某无良老头子而达成一致时候,一声脆生生的呼喊声又是在身边响了起来。 “爹爹!” 又是禁不住神情一滞,抬头向车厢看去,穿着合身的皮铁软甲,腰挎着宝剑,俏生生的小丫头一如当年王厚初见曹红节时候的样子,英气勃勃中带着一股子憨乎乎的模样,王厚的眼眸亦是忍不住微微湿润了起来。 “长乐!” ………… 温柔乡就是英雄冢,说的真没错,又是好几年了,王厚一大家子难得聚在了一起,还多个孙萝莉小妮子和王文小不点,贤妻良母的吕姬上下忙碌着准备着晚宴,甄宓也是尽职尽责的当着背景音乐在那儿弹着琴。 小脸儿还是一副高冷的模样,跟着孙尚香边上听着王厚讲述关西的战事,不过那双眸子中充满了亮晶晶的光芒,依旧暴露了长乐那兴奋而崇拜的情绪来。 至于才一岁多一点的王氏长男王文,才会跑就已经显露出一股小花花公子的渣男面目了,这头,诸葛樱乐颠颠的拿着糖果哄着他,搂着诸葛樱的腿就不走了,可糖果刚吃完,另一头吕姬抱着热腾腾香甜的羊乳煲过来,这小子立马弃了诸葛樱,又是吧嗒吧嗒奔着吕姬跑了去,气得军中也是威风凛凛的诸葛校尉鼓着香腮都直跺着小蛮靴。 桌子上,满是热气腾腾,天南海北的佳肴,身边又是几个妞的笑颜,补了个“晚年”的王厚还真是舒心的都不想再走了! 主公得以在家放假,追随了王厚两年的亲卫们也难得得到了个假期,虽然不得归家,不过好歹可以在归化城舒心的玩上几天了,尤其对于那些新招募进亲卫队的关中军阀子弟,这也是个宣扬辽东强悍,增加忠诚度的绝佳政治宣传机会。 也难怪曹彰连邺城许都都不想念,却格外怀念归化城这么个化外之地,和长安尚且没重新兴起,这座草原城市已经显露出了盛唐长安的些许风采来。 围绕着奶粉厂羊毛场,圆圈环绕的商业街已经是铺铺开张,生意格外的爆满起来,江南的茶,荆州的漆器,整个大汉帝国的货物,就没有在归化城找不到的! 不仅这些,不少西域波斯甚至最远到西方大秦国的货品这座市场也能找得到,虽然现在辽东通西域的商路随着战争被堵死了,可还是有些西域胡商愿意冒着死亡的风险,万里迢迢穿过凉州来归化城经商。 胡姬酒肆也成了归化城的一大亮点,再加上青州这些年实践出来的各色鱼乐手法,对马铁马休几个邺城马家子弟来说,简直是天堂了! 一楼最中央的,那个布置着彩色丝绸围绕着的舞台上,不知道是来自西域哪个国还是干脆直接来自波斯,金发碧眼的胡姬仅仅穿着轻凉的抹胸还有丝绸的长裙,赤着脚,随着波斯味道格外浓郁的胡琴与鼓点,格外动感的旋转飞舞了起来。 那真犹如水蛇一般的纤腰随着音乐律动而飞快扭动的频率,勾搭的下面那些看客眼睛都直了。 毕竟练过使用大枪,二楼的台球桌上,狠狠一杆子戳出去,犀角打造的台球清脆的撞着写着阿拉伯数字的黑球,就这么一杆,决定胜负的黑8号被精准的怼进了球洞里。 把球杆往地上重重一砸,兴奋的像个大猩猩那样双拳头向两边晃动着,随手从腰间褡裢解开几串钱,哗啦一下扔下了楼,正好砸在了舞台最前面。 “打赏的,老子高兴!这太提莫的好玩了!和这儿比,邺城简直是渣!” “哇哈哈哈,给老子用劲儿跳!老子有的是钱!” 邺城是不是渣不好说,可马腾教子方面存粹是渣,这教导处来个六亲不认锦马超,差不点被毁了整个家族不说,回过头来这马铁是丝毫没吸取教训,连传说中的祸从口出都不记得了,看着胡姬抛来的眉眼儿,这货是嚣张的昂着着脑袋瓜子哈哈大笑着。 另一个马腾小儿子马休也不是啥好货,他哥在这儿打台球,他是左拥右抱了两个西域胡姬,缩在了酒肆包间中,就算走廊里都能听到这货的荡笑,估计一会儿夜深下来,九成九是要来一场法式大宝剑了。 王厚的亲兵团带这些关西子弟回来,一方面作为拉拢和人质,另一方面也是以他们为眼睛,展现辽东的强悍,通俗点说秀肌肉来了!毕竟老大越强,关系网越硬,手底下小弟才能越忠心。 马家的俩小弟容易收买,估计归化城玩几天,回了凉州,他俩该成王厚的铁杆带路党了,跟他们大哥马超一样,把自己老爹卖了都不在话下,只要再放他们回来玩! 不过也不全是这俩货一样的纨绔子弟,就比如庞德,他就很务实!投降曹汉一方,还放弃了部队投奔王厚,固然有老长官马腾的劝说,可还有一点重要因素,夏侯渊的部队是驻防部队,仅仅守备长安,有大概率不会参加讨伐凉州的战争。 可王厚是关西大行台,换句话说他是帝国在关西军政一把抓的大管家,他势必不能容忍凉州叛乱持续下去,在王厚麾下,很有机会参与平定凉州叛乱的战争。 这对于一个凉州出身的将军,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所以满城热闹的酒肆店铺不去逛,大冷的天儿,穿这件才发不久的军大衣,跟后世进城务工那样揣着衣袖,边上包裹里揣着俩馒头,从解散放假那一刻,庞德是直接就出了城,蹲在了归化城火车站。 前面是客舱,四节,也就曹红节这个级别辽东贵人坐的起的,后面则全是货车,足足十六节,拉开了涂抹着荆州黑桐油漆的铁皮车厢,这头高句丽工人是喘着粗气,一刻不停的向下搬运着沉甸甸的袋子!偶尔些许晶莹的珍珠从袋子里散落出来,全是松嫩平原最优良的稻米。 真是个有心人!一边啃着冷馒头,庞德还一边数着数,抛开他没来之前搬运下去的,一节车厢又向下抬了至少两千麻袋的稻米,两袋子差不多是一石,一节车厢最少是千石,十六节就是一万六千石。 而且他还借着亲兵的名义向火车工打听过了,往返辽东四千里,这只喝水吃石碳的怪物只需要七天,一个月差不多能来回四趟,一个月就可以在归化城囤粮六万四千石,十个月就是就是六十四万石,过程还几乎毫无损耗。 六十四万石稻米运到关中,就意味着足以赈济灾民,收编羌人,发动大型战争,改变整个凉州的命运了! 而且现在王厚能做到把足足两千里之遥的辽东和草原归化城用这种钢铁巨兽联系在一起,那他又如何不能再把归化城和一千里之外的榆林关连在一起? 就在庞德计算得出神时候,忽然一阵轰鸣声响起,卸下了所有米粮,又是把草原出口的牛和羊塞的货舱满满的,双车头蒸汽火车前后两个车头忽然又发出了嘹亮的汽笛声,拉着沉重的货物,趁着夜色向着东方轰鸣着奔了出去。 可怕的主公啊! 目送着这庞然大物速度一点点快起来,最后逐渐消失在了视野中,庞德是禁不住敬畏的摇了摇他那关羽同款的大红脸儿,心头也是多敬畏了几分。 第700章 树挪死,人挪活 以前是羡慕那些高高在上的霸道总裁,不过现在王厚算是当上了霸道总裁,却发现这些高高在上的大老板也有着自己的烦恼,就比如现在,连一周的年假都没休完,他就又不得不收拾行囊,踏上征途。 没招,司马懿这个老幺蛾子,一天不看着就给他搞事情,而且司马懿背后还站着众多贪婪得犹如饿狼一样的门阀,而关中对于辽东来说,真的很重要,重要的不是关中的土地,而是市场与无线蔓延的商路! 现在他是暂时没实力开辟由大海通往西方的海上丝绸之路,至少在黑衣大食崛起前,路上丝绸之路都是东方商路的主干道,所以打通凉州,乃至于恢复西域都护府,把地球的另一半地图入口给打开,对于以商业世家为主的辽东有着格外重要的战略意义。 有道是外忧内患,就王厚看来,外忧内患比不是个形容倒霉混乱的形容词,而是个因果相连的比喻,用来形容国恒以弱灭,独汉以强亡的大汉朝是太贴切了!那就是没有外忧,这些闲得蛋疼,收刮人民,把仓库里塞得满满的士大夫们就开始相互算计自相残杀起来了。 国内市场还是有限,而且看河东士族对关中的咄咄逼人,其贪婪就可见一斑,相信用不了多久,把关内土地重新分配完,如今有了“外忧”的中原士大夫们肯定会将贪婪得目光再盯上,徐州青州辽东这一线所形成的商业利益。 不过作为更先进一些的商业世家集团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国内市场开发完了,他们也势必向后世西方鬼子殖民者那样,把贪婪的目光注视到中原这些土地士族身上,同样迫切的希望把这些士族当成廉价原料出产地以及商业成品倾销地,到时候王厚在不在了不知道,可双方矛盾到了不可调和程度时候,撕裂大汉帝国的内战还是得爆发。 可若是开发出来西域丝绸之路,那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首先,这真的是一条流淌着黄金的道路,商业利益以及附带的土地利益,足以满足双方的渴求。 而且这条路永远不会太平,受到沿途各国的政治影响太大了,战争与冲突永远是丝绸之路的诅咒!可是一但打通这条路,被丝绸之路上流淌着的黄金所勾引,上瘾的两大士族集团将欲罢不能,就好像赌徒那样,不断的把手中筹码压在这条永远赌不完的道路上,这就形成了外忧。 而有了这外忧,内患就不会生了! ………… “要不!辽东就丢给徐庶,你跟我去关中得了!” 人间最苦是离别,两年没见了,这才稍稍聚了几天,王厚就又得“去外地打工”了,看着亲手捧着行李送他出门的曹红节那红彤彤的眼圈儿,王厚还真是心都快要碎了,忽然间,猛地拉住了她的手,不舍中,王厚是格外认真,格外凝重的说着。 这话听得曹红节无疑是猛然心动起来,不过!这也许就是爱情的力量,心动了足足几秒钟,她又是重重摇了摇头。 “不行!” “辽东那帮家伙贪婪无耻的,上个月,襄平的田家已经因为个矿场和辽左高家动上手了,徐庶办事能力有,话语权不够,妾身必须去看着他们!” 把行李塞到了王厚手中,又亲手为他整了整衣领,强撑出一股子笑容来,曹红节凄婉的笑着点着小脑瓜! “郎君安心前线为国征战!妾身为您守家,妾身没事儿的!” 还是没有上马,略微低着头,足足沉默了几秒钟,忽然扔了行李,王厚是猛地搂住了曹红节的娇躯,几千将士众目睽睽下,丈夫浪漫冲动的行为,顿时让曹红节俏脸涨得通红。 不过一边拥着她,王厚一边小声儿急促的话语,却又是让她那双大眼睛又猛然睁大了几分! “记住了!这是任务!必须完成!” 许久,王厚才松开她,却是格外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而听着他的叮嘱,那双水汪汪的眸子也充满了光辉,曹红节亦是重重点了点精致的螓首来。 “嗯!” 有了希望,王厚终于是洒脱的松开了自己家妞的肩膀,朗然大笑着翻身上马,旋即回过头去,对着重新集结的亲卫骑兵团,还有抽调的两个辽东骑士团大声的喝令着。 “随本座出征!” 除了马休马铁几个纨绔子弟,整支大军回应的无不是格外嘹亮而慨然。 另一头,目送着王厚率军杀气腾腾的出了发,忽然有了个盼头的曹红节也是风姿绰约的快步回了小别墅,对着侍卫女军大喊大叫了起来。 “收拾行囊,妾身要快点回辽东!!!” ………… 不过王厚却不是直接走的,汇隆了麾下骑士,他是径直去了城西,本来在这儿,是归化城最大的草料储备场,造得太大,以至于常年都有大半的仓库是空着的,可是如今,整个大草料场被堆得严严实实。 全都是辽东平原自产的麦子与稻米! 不得不说,真金白银动人心!本来辽东各大世家还对修建这么两千里路的铁轨败家行为持疑意,徐庶制定的计划,最快也要四年,可是两个冬天里,这条蒸汽火车带来的高速物资交流,垄断了整个草原贸易的甜头勾引得辽东各大世家胃口大开,而且九原附近的铁矿也跟着开工,仅仅两年半,就把这条铁路修建成功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有了高速铁路的加持,现在在归化城,王厚是整整囤积了上百万石粮食!而且数量还每个月在递增。 虽然这些粮食运到关中也就剩下七十万左右了,可依旧足以改变关中的政治走向。 “拜见主公!” 屯守着这片粮仓的,除了本来驻扎归化城的护鲜卑中郎将,还多了个老熟人,前高句丽的大摩里支,四平之战被孙尚香俘虏的高句丽大将泉盖皓。 后世大唐西域名将高仙芝,还是高句丽宝藏王的后代,轲比能暴乱之夜,这老家伙也算是为辽东稳住了高句丽俘虏,立下了功劳,如今全族入了汉籍,泉盖一族这两年居然也混上了归化城的上流。 这是临走前最后一件事儿了!没用王厚吩咐,泉盖老头已经率先自信的慨然而谈了! “粮秣已经准备齐全,另外一万扶余人,两万高句丽人,一万乌桓人也已经征调完毕!再有三日,既可赶到归化城,向关中开始输粮!” 好家伙,把户口落上汉籍之后,老头也俨然不拿自己当高句丽人了!对高句丽下手是最狠的一个,两万壮丁,对于人口数量已经急剧下降的高句丽来说,又是深及见骨的一刀。 可是作为停战条件,又不敢不给! 这部分人争调出来,就注定回不了辽东了!这也是王厚的民族政策,反正关西都羌氐羯人大混乱了,也不在乎多加几个种族,就和落籍的归化鲜卑人一样,这些来自东北的少数种族注定被当地羌人排斥,所以他们就得紧跟王大将军的步伐,也成为维护关中政权的强力基石。 放在辽东是火药桶,随时有政变威胁,放在关中是助力!而且这招还可以反着用,到时候击溃了羌人政权,再把羌人大批大批调到辽东来填补大同江流域以及张燕的黑山国劳动力,这就叫树挪死,人挪活! 真叫国王坐在宝座上才是国王,富翁坐在保险柜上才是富翁,好家伙,到关中穷困潦倒一年了!看着堆满了粮仓的稻米,再看着信心十足的泉盖皓,毋丘俭两员重臣,王厚是禁不住狞笑了起来。 凉州?反叛?老子拿钱砸死你! 第701章 司马小老妖,果然在作妖 人心情好了,似乎天公都跟着作美,回草原时候大家伙都是心情沉重,天儿也是下着小雪时不时来一阵刀子风,可回来时候,都在归化城玩美了,就算没玩美的也是看到了西方,各个心气儿高高的,老天也是阳光明媚晴空万里的,一场雪都没下过。 都说蝴蝶效应,这一次回草原时候就是一场蝴蝶效应,王厚没杀十几部羌人五万余壮丁,只不过用他们的性命勒索了粮食,但是这样一遭,却也相当于我不杀伯仁,伯仁为我而死的结果,本来就不足的冬粮更是变成了空,黄土高原上东羌部落死在相互抢夺粮食的战争以及冻死饿死的恐怕也不少与这个数。 等王厚再过这黄土高坡时候,经过惨烈厮杀的东羌诸部似乎重新勉强达到了个平衡,那种残酷的攻杀已经不多见了。 不过再回烧当羌谷时候,围拢在羌谷口靠着领救济粮的羌人却是更多了,那数量,恐怕不下于七八万之多,而且看那痕迹,已经发生过几次对于烧当羌谷的攻击了。 还好魏延没有遵循王厚的军令,一但遭遇进攻就烧掉所有纯粮后撤关中,一方面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么多人,一把火下去至少能饿死四五万,魏延也是屯户小兵出身,他不忍心,另一个方面,有羌部来攻时候,领粮食的羌人也帮助了抵挡。 他们没袖手旁观让魏延有了种盟友的感觉,这也是魏延没有放火烧粮的原因。 这是个好现象,至少这些羌人不是毫无办法沟通的野蛮人,他们也能与汉人协同作战,这就让王厚看到了收编羌人希望。 但是有一点,这种情况持续不了太久了,养活这大批人口的压力太大,俘获的粮食与王厚第二批输送过去的粮食加一块儿也是将近要见了底儿。 “主公!剩下的存粮加上羊,就够支撑二十天了!” 站在混成旅堆砌起来的黄土墙上,看着寨子外排着长队周而复始一遍遍领取着施舍的羌部,粗犷凶狠的脸上都是浮现出一股不忍的神色,抱着拳头,魏延是小声的禀告着。 也是感慨的看着下面长长的队伍,老弱妇孺占了一大半的羌部,吐出一口白烟来,王厚忽然是凝重的扭过头来。 “文长,以你之见,本座能不能收编他们?” “回将军,这些羌人虽然语言习俗与吾汉家不同,不过其耕种喜欢与吾大体相同,若是……” 顿了一下,方才狠狠一咬牙说出来,魏延艰难的抱拳重重跪拜了下来。 “若是主公仁慈,愿意给这些羌人在渭水畔划一块田地,末将愿意用性命担保,眼前这些羌人一定会恭顺将军,不会生什么乱子的!” 还是穷苦人怜悯穷苦人啊! 不过王厚没有立即相应他的话,而是依旧出神的张望着低下羌人,不同于乌桓,从东汉建立开始,羌人与汉人之见征战了一百多年,一百多年这么多能人将帅都没有平定西羌,可见这一支部族是多么的桀骜不驯。 毕竟那句话叫非我族人其心必异!真要把他们招拢到汉中,这些桀骜不驯的家伙再闹起来,他可真就没有好果子吃了!毕竟距离曹总要求的时限就剩下不到两年了。 “记住你的话!在这这儿坚守十八天,然后你就可以带兵后撤了,本座会在若坝口安排第二支赈济队伍!在那儿会师!” “末将叩谢主公!” 满是亢奋,魏延重重的又是抱拳叩拜一低头。 ………… 从烧当羌谷撤出来,王厚还在不住地思考羌人事情,毕竟羌人的数量已经赶超汉人了,不像乌桓,鲜卑,就算加上高句丽人和乌桓人,人数也不及辽东汉人一半,辽东仅汉人人口如今就已经达到了二百万,足够消化一切异族的。 可是在这关西,羌人数量已经超过了汉人,况且还有氐人和羯人不提呢!后世大唐的安史之乱,其中有着一项重要引发原因就是因为河北胡化,一个处理不好,他所建立的基业还真有可能犹如多米诺骨牌那样崩盘了。 就这么心思沉重中,两三天的路程,不知不觉中已经赶回了长安附近。 临近开春,冰雪消融了不少,重新建设起农庄田亩的渭河两岸铺着薄薄的残雪,似乎已经透露出了一股子生机盎然的感觉来,看得王厚自己亦是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不知不觉中,压抑的心情再此舒爽了不少。 不过就在这功夫,本来宁静的村落忽然变得沸腾了起来,不知道谁昂起声音高声叫嚷了一句杀羌狗了!缩在房前屋后塞粮食和黄泥的关中镇民就跟中午放学的中学生那样,忽然呼啦的一下子就奔着长安城方向奔了过来。 一个激灵,王厚甩着马缰绳也跟着狂奔了过去,连背后的骑兵都没招呼!三个要素:他不在!司马懿在这儿!曹彰不咋靠谱!跌一起他就知道没啥好事儿。 果然还让他猜着了,长安灞桥外,足足一百多号他招降的羌人被军士大刀片子按着跪倒在地上,排最前头的就是他从东羌那儿带回来的“叛徒”姜冏,低下里三层外三层的糊着不知道多少关中百姓,一眼瞭望去,本来司马懿这货单薄的背后冒出来十多号身穿长袍,面容倨傲的世家子弟。 不过令人不解的是,脸上肿了一个黑眼圈儿,曹彰居然也一副火冒三藏的模样,暴怒的待在了这监斩位置上。 这就叫官威特权,压根没像电视剧上演的那样还得大喊什么刀下留人,这头骑兵往这儿一围,低下庞德几个拔刀在手,龇牙咧嘴的叫嚷着滚,被他们一笔画,本来兴致勃勃看热闹的老百姓就跟耗子见到了猫那样,掉头撒丫子就跑。 “大行台!” 明显没想到王厚这个节骨眼回来,明显是脸色一变,司马懿抱着拳头就重重的拜见了下来。 “下官不知大行台归来,未成远迎,还望大行台恕罪!” 压根没理会他虚头巴脑的行礼,反正都刀兵相间了!关系再僵又能僵到哪儿去!眼神直接张望向了被打的鼻青脸肿,惨兮兮的姜冏,王厚直接一挥巴掌。 “通通带走!” “可是姐夫,此人同羌,这些混账东西密谋造反,你看,这给我打的啊!” 怎么也没想到,王厚居然问都没问一句,挥手就要把人犯带走,曹彰这货也急了,跟在一边大声的叫嚷着,谁知道阴沉着老脸,伸手一捏他的脖颈子,王厚跟拎小鸡儿似得,拎着直缩脖子的这货,一边往马背上拽,一边也是恼火的嚷嚷着。 “你也跟老子走!” 眼看着曹彰哎呦呦的声音中,刑场一百来号羌人全被骑兵带走了,那些个跟着司马懿背后的世家子弟无不是惊愕恼火的纷纷议论了起来。 而司马懿自己,那脸色一瞬间黑成了锅底儿色一般………… 第702章 羌乱之源 “哎哎哎,姐夫,你咋里外不分呢!这个混账东西,勾结羌狗公然造反,还袭击官军,本公子脸上这青肿就是他打的!” 临时还是没个驻地,拉着骑兵,王厚又先退回了三清观,果然不出所尿,纶直这老货心急火燎嘴里起泡的早就等在了那里,指着自己眼圈儿和嘴角,曹彰是龇牙咧嘴的先叫屈起来。 不过同样被打的嘴歪眼斜,听着曹彰的叫嚷,姜冏仅仅是冷笑了一声,刺激地位曹三公子更是火冒三丈,双手拎着他衣领子把他狠狠给拽了起来。 “你再跟本公子龇牙咧嘴个试试?” “行了!老三,老子问你,临走前你答应我什么了?” “看着司马懿这混球啊!” “那司马懿身边那几个歪瓜裂枣怎么来的?” 提到这个,曹彰顿时卡住了,把姜冏往墙角边一摔,强辩着挥舞着胳膊嘟囔了起来。 “姐夫你不还要组建关中军团吗?本公子我一片好心帮您分忧啊!趁着农闲,就准备选兵了啊!” “再说,司马懿毕竟是个雍州刺史,他招募几个幕僚,本公子也没法说不行啊!” “那在渭水附近分地了?” “额……” 听着王厚满是恼火讥讽的一句话,曹彰又是卡壳在了那里,不过这功夫,边上的姜冏却是冷笑了起来。 “岂止是分地!四千羌民,也全被他们瓜分去了,为奴为仆,大冷的天儿刨着冻土建房修渠,冻饿而死累累!” “没让你说话呢!” 忽然狠狠一脚卷在了跪地上的姜冏肚子上,这一脚真是猝不及防,踹的哪怕姜冏这关西大汉都是忍不住捂着肚子难受的趴了下去,最后他是伸手一点在后头老脸憋通红的纶直。 “你来给本座说!” “回主公!您走后两旬日,司马懿忽然招清河人崔鹄,河内人许葛,弘农人刘巡等十几士子为幕,然后以官奴名义,调主公安养在长安城的羌奴出城划田耕种,此事三公子正在招兵,未能察觉!” “然后就是前日,这位姜……,姜壮士忽然带外面一百多个羌人,把正在骑马回城的三公子堵住,一顿暴打!正巧司马懿带夏侯渊手下房直部巡逻至此,救了三公子!” “我是带零昌,西当野他们去投军!” “投军你个混蛋给本公子一顿打!” 真是没人权,上去曹彰又卷了一脚,捂着肚子,姜冏又是痛苦的趴地上了,不过王厚还是没理他,而是继续把注意力放在了纶直身上。 “司马懿此举,到底是为了什么?就为了这四千羌人奴仆?” “额,司马懿此举,肯定有深意,不过老朽暂时还是没想出来……” 纶直这说的简直叫废话中的废话,听得王厚是无语一撇脑袋,不过这时候,被踹趴在地的姜冏却是忍着剧痛,又倔强的冒头了出来! “为了什么?官逼民反呗!这事儿你们关东狗贼干了多少遍!” 这次倒是没再揣他,居高临下的向下望着,王厚饶有兴致的一摆巴掌。 “说说!” “驱动吾等羌人,往死里用,就是为了逼羌人造反!自永初二年始征调凉州羌兵征西域始,哪一部关东刺史不是穷加剥削,出兵羌人出,赋税苦役羌人支应,将羌人逼到活无可活,轰然造反,汝等官老爷拍拍屁股跑了!苦的又是吾等北地汉人!” “永初羌乱,吾等汉人死伤几十万,披肝沥血,好不容易方才击退羌人,降服这些叛羌,汝等关东群丑又是卷土重来!到头来,你们赚的钵满瓢溢走了,流的都是我关西的血!” “这次还不是一样!没有活路的羌人逃回东羌西羌,哭诉煽动羌人造反!官军再大军加以征伐!将俘虏打为奴仆,去耕养你们在关中的田庄,可怜今天观斩的那些人还愚昧无知,逼起死战来,第一个当炮灰殉死的,还不是他们!” 满是激愤,跪的笔直,挺着胸脯,姜冏悲愤交加的说着。 不过他一番气愤的话语中,只有一个词引起了王厚的格外注意,那就是汝等关东人! “光武中兴一百五十年,,就只有吾等关东士人做得凉州刺史逼羌造反!你们关西士人自己做官时候就一点过节都没有?” “主公!回避法啊!” 不等姜冏回答,这次想明白了怎么回事儿的纶直是苦笑着抢先回答了出来。 不是关西士族做凉州刺史或者雍州刺史时候就毫无过错,而是三百多年来,就没有过关西士族做到过自己家乡这两州刺史。 这也是光武中兴,东汉建立留下的政治后遗症,西汉选官政策和东汉就是两种形式,西汉以关中为本位,虽然也征收关东各郡茂才,做官却是偏向京畿附近关中士族的,毕竟身边人用着放心,甚至汉武帝还曾以关中而迁徙天下豪族于茂陵!封侯也得封关内侯为大,西汉,关中士族才是大爷! 可是到了东汉,建都长安的王莽新朝被来自关东的绿林,赤眉军消灭了,连带着关中也被消灭一大批强力世家,刘秀的支持者都来自关东,所以就看身为皇帝的光武帝也不敢把都城迁回长安,而是选择定都了洛阳。 于是乎以颍川河内一代的关东士族就崛起了,选官上也改为似乎更公平的二十万人口郡每年推举一次孝廉,不满二十万人口郡两年举一人,不满十万人口三年才可以举一人。 看看地图就知道了,关西,后世陕西甘肃宁夏勉强包括半个青海,关东,河南山西河北山东再加上湖北安徽江苏一部分,后世都除了陕西算是个人口大省外,剩下都人烟稀少,东汉三四千万人口,能有三千万出头居住关东,关西也就几百万人不到,所选出步入官场的孝廉更是少之又少。 然后回避法,本乡本土之人不得在本乡本土任职,占据官场绝对优势的关东士族轻而易举将关西豪族给淹没了,分配上来那点官职全都扔到辽东并州或者江南一代去防御帝国边境异族。 甚至在西汉吃过亏的关东士族在朝堂之上还有意防范这关西人,整个东汉,没几个关西豪族是能当上三公九卿一类的高官。 这种情况下,被小冰河期内附的羌人,阴差阳错就成了东汉士族与豪族之间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第703章 大汉版辽东战场 王厚的疑惑是全在姜冏与纶直的解释中得到了解答。 内迁的羌人足足达到了上百万,加上迁居蜀地的甚至有一百五十万之巨,为什么不把他们上了户籍,收编为汉人? 让关西一下子多出一百万户口!等于多出几个大郡来,一年就可以多举五人,十年就是多举五十人,严重影响关东门阀掌控洛阳朝廷的局面啊! 而且这个局面下的关西,让王厚想到了另一个与此局面格外相似的时间段。 大明朝的辽东战场! 俩战场都是一样,不断有外地官儿被派遣过来,关东门阀可不管你百姓的死活,大明的党争也是不管低下士兵民众如何,只要我在朝廷中取胜就行!于是乎羌乱就像后金那样,屡次发生,屡次战争,屡次再爆发。 就因为关东士族实际上把这儿当成了个提款机,平一次羌乱,军费花费亿万钱,俘获的羌人俘虏又纷纷进入了大族的封建庄园中,成为廉价的奴隶,然后不得不承认,汉唐能成为华夏历史上的骄傲,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时代是华夏欺负人的时代,而不是被欺负的时代。 和王厚想象的不同,不上户籍的羌人可和后世明朝赏边的蒙古人不同,就因为不在册子上,关东来的士族官员可以任意加征重税,征伐西域的兵役也全都落在了羌兵身上,和大明朝的周边少数种族来比,羌人还真是地狱级开局,也难怪时断时续的羌乱持续了一百多年,大规模爆发的羌乱也有了六十年有余。 这种情况下,姜冏这样人偏向羌人也不难解释了!因为雍凉百姓也是这场战争的受害者,反复无常的平羌战争,谁去流血冲阵当的炮灰?羌人来袭时候,又是谁背井离乡被屠杀,甚至打久了,羌汉两族都打融合了,打出了惺惺相惜来,羌人造反,首先得找个有威望的汉人拉来当老大,这样一来,凉州汉人的抵抗情绪顿时弱了七八分,马腾韩遂都是这样被迫走上“领导岗位”的。 两族和亲也越来越多,眼前这姜冏也是娶得羌女,甚至据说庞德也有着一部分羌族血脉。 与大明朝党争纠葛如何相似? 唯一东汉幸运的,那就是羌人太原始,而且大汉守边的刺史将军虽然贪婪无度,不过至少比大明那群不会打仗瞎咧咧的东林君子强多了,六十年也没让羌人出一个老野猪皮那样的雄主,这才让羌乱没有如后金那样摧毁整个大汉朝。 甚至说到了这儿,王厚还隐隐看明白了几分十八路诸侯讨董卓的真谛!董卓的确是残暴弄权不假,可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也是出身凉州豪族的!一个关西人掌控了朝廷,如何能让关东群阀忍得住?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子也不能忍!于是乎,曹总一声提议,十八路人马浩浩荡荡就杀奔了洛阳来,也将大汉帝国最后的威严击了个粉碎。 “所以,这次司马小贼的阴谋应该是如此了,杀人只是第一步!逼反东羌,或者在凉州再掀起更大规模的羌乱,到时候主公军费哗啦啦的进,而且主公在三辅兵力太弱!一但主公扛不住,关东群阀势必趁机插手!攫取政治利益!” 现在可算看明白司马懿下的大旗,纶直这老家伙居然还是一副敬佩的模样摊着手,这头王厚听的忧心忡忡,那头被当枪使了的曹彰亦是停了个火冒三丈,拍着大腿就叫骂起来。 “好个司马小贼,算计本公子姐夫,一会儿本公子把他那些狐朋狗友全都打出关中去!” “三公子莫要急!主公!依照老朽之见,让司马懿拉人进关中,未必是件坏事儿!” “如何说?” 司马小贼这老装哔已经够难对付了,再给他增添一群羽翼?王厚实在有点想不明白,他的打算还真是如曹彰说的那样,利用大行台的高一级官员任免权,把雍州刺史部全换成自己的人,让司马懿洗澡上厕所都有十个大汉跟着,防止他再整花活! 偏偏纶直又提出个反议来。 “主公!子曰: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孟子云:只有千日做贼,未有千日防贼!现在咱们一直挡着关东门阀攫取关中土地,他们就能一直在外算计着主公您!可让他们进来了,分一部分土地,有了收成在手,再有什么阴谋,这些人也得顾及自己的产业不是?” “而且放他们进来之前,关东门阀铁板一块,可进来之后就未必了!毕竟能被派出来开荒开宗的,大体不是原本在族中得志的,司马懿算计了一气儿,也没算到有个司马防打开了河东大仓,帮助了咱们,到时候,就是展现主公您魅力的时候了!进了关中的世家听谁的还不一定呢!” “这……” 别说,人老成精,这老不死的看得的确比王厚还长远了一些,听得他眼睛禁不住直了一块儿。 ………… 接下来的政治博弈有意思了,看着王厚批示下来的处置结果,就连司马懿眼睛都有点发直! 四千个羌人,全部都王厚冠以了汉籍,之前是关东压制关西,没法落实,可如今三国的雏形已经愈发的明显,各家都在收拢人口增强实力,他王厚又是关中大行台,他可不在乎。 更重要的是,这些归化羌人还不是一般的汉民佃农,而是仿照曹总的屯田制度,全部划分为军屯!而且,直接隶属于王厚关中大行台幕府之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点!允许向关中门阀卖地了! 走一步看十步!司马懿眼光之毒辣,已经看明白王厚下一步的计划如何了!世家豪门之所以厉害,不仅仅是其掌控着土地,也掌控着土地上的佃农,就像当年他在舞阳清查田亩那样,韩家说拉出来两万人干你,就拉出来两万人干你! 关东世家可打的好主意,进关中来圈地,然后直接把关中本土的农户或者羌人俘虏强占为自己佃奴,复制河内的封建农庄模式,像一个个癌细胞那样在关中膨胀,到时候地和人都掌控在世家手中,到时候王厚想要用兵征粮,还不是得看世家脸色? 可他这一手,等于把门豪和佃农关西割裂了!以后所收拢征服的地区,人口全部划归军屯,世家再入关中,无人可吃了!要么,你自己从关东带佃户来!这对于米虫的各大士族都是种严重损失,要么就得向军屯借人! 人身依附关西不在,反倒成了入关中的士族得看着王厚脸色,他老人渣一不高兴,把军屯户撤了,几万亩地,百来个士族老爷你们自己去耕吧!所不定这时候王厚还得再行《抛荒法》,耕不出来还得治你呢! 而且这招,全天下也只有王厚用的出来!换个别的官来,你不给人?好!军屯户你自己养着,世家豪族再一连手,集体不要,几十万张嘴吃都能把那人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可王厚?天下第一号土豪大财主!去年黄土战争,黄土高原的道路也打通了,你不要人?正好!我留着!关中荒地多的是,粮食供上了,锄头农具什么的?王厚就考这玩意起家的!换个地方把荒开起来,回头又是个回首掏,用《抛荒法》治你,世家豪族又得偷鸡不成蚀把米。 “仲达兄,这……该如何是好? 也是明白了王厚的出招!这就是阳谋,拿钱砸,比谁财大腰子粗!崔鹄,许葛,刘巡等司马懿的狐朋狗友也慌了神儿,一个个愕然的张望向了他。 抹着腰间空荡荡的口袋,好半天,司马懿这才狠狠地咬着牙花子,恶狠狠的说着。 “怎么办?卖地了!当然是进了!” “人心所向!咱们堂堂高门还怕他个贩夫走卒!” 就应纶直说的那句话,到时候拼个个人魅力,进来听谁的,还说不定呢! 第704章 不速之客 又说到外忧内患了!现在王厚就是既有外忧又有内患,他也真够迷糊的,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亲兵队中,多了两个不速之客! “谁让你们来的!” 手指头都气的直哆嗦,狠狠的把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王厚暴怒的像一头雄狮那样,然而,他面前这俩小兵却是难得整个辽东敢不鸟他的,一个长乐昂着小脸儿,理直气壮的哼哼着。 “爹爹,你可是答应过我!等我长大了,带我一起出征的!” “夫君大人!您可是也答应过妾身,让妾身堂堂正正担当一个女将军的!” 同样昂着小脑瓜,孙小妮子也是理直气壮的模样,然后俩妞一起狠狠向前一探小脑瓜。 “您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额……” 被定得目瞪狗呆,差不点没心脏病犯了,旋即,王厚的眼神又是狠狠瞪向了罪魁祸首,带着这俩包袱来的诸葛樱,谁知道这小妞也是一副无辜的模样,眼神儿向着窗外飘去,气的王厚直咬牙。 足足好一会,这货方才强词夺理的拳头重重一敲桌子:“好,你俩也想来从军是不是!那么军人的第一条守则就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竟敢不经过主帅同意私自上战场!先罚你们关禁闭七天!立刻执行!来啊!带她们下去!” “小气鬼!” 在王厚恶狠狠的叫嚷中,几个亲兵从外面走了进来,气得乐儿对着自己就“恶狠狠”吐了下香舌,至于孙尚香,估计也被周瑜关过禁闭,只要不是被送回归化城就好,她是无所谓的一哼哼,率先出了门。 不过目送着一个小老婆一个大女儿被亲兵送去在三清观内关禁闭,摇摇晃晃的背影,王厚的本来气的吹胡子瞪眼的表情,却是逐渐化开,最后变成了一股笑容来。 他现在是有点理解当初曹操为啥带着曹红节出征了!孤独而残酷的军旅生活中,能有儿女陪伴,的确是件格外幸福温馨的事儿,既然乐儿能来,估计是已经得到了同命相连的曹红节允许,而孙尚香能来,估计则是曹红节吕姬两个大妇二妇共同决定。 现在王氏只有一个长男王文还是太单薄了!孙尚香这小妮子别管多野,也是“下蛋”有功,万一跟着王厚又能再诞一两名男丁呢?选新人王厚没看上,那就把他看上的送到他身边好了,增加播种机会。 这样对留守后方的三个妞无疑很不公平,这也提现出了曹红节对王厚的爱! 不过意思明白,王厚还是得关俩妞禁闭,不然他大帅的威严何在? 站在窗口,目送着俩妞出来,尤其前面蹦蹦跳跳的长乐,这个虚伪家伙的脸上的笑容却是越来越浓郁,摇头晃脑的感慨着。 “不愧是老子的闺女,一晃都这么水灵了!” “不过老子得看好了,绝不能像曹总当年犯得错误那样,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连花带盆儿一块端走了!” 然而,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就在王厚狠狠下定决心时候,走在前面的长乐忽然一声欢呼,窜进了角落中,亢奋中小手儿精准的揪住了某个年轻军官的耳朵。 就在邓艾疼得辽东标准表情龇牙咧嘴的直求饶中,王厚也禁不住气的跟雄狮那样,又是狠狠一拳头砸在了窗框上。 “这个混蛋!” ………… 临近二月末,整个关中最震撼的事儿发生了!东羌大迁徙! 去年冬烧当寨之战定下的局发生了作用,随着魏延部队的后撤,跟着汉军就食了一个冬天的几万羌人,也是跟混成旅的步伐,缓缓的步出了引以为家园的六十多年了的黄土高坡,到了汉人的地盘,三辅中的核心,畿内! 几万脸冻得通红,披头散发,身裹兽皮的羌人出现在关中,对于汉人们的震撼也是格外的大,除了出徭役又被派遣去修路修沟渠的徭役之外,如今在渭河两岸定居的将近十万汉人都是从渭河两岸的村落中赶来,围拢在长安北道,惊奇中带着一股子借呗,眼睁睁看着这些远方来客风尘仆仆的进入了长安城。 自从王厚入关中之后,这长安城是真没面子,第一批关西军俘虏拿这儿当战俘营和建材场,紧跟着第二批羌人又拿这儿当了难民营。 人是最难管理的!别看第一批渭南居民全是俘虏,而且现在还多是佃户,只有一些迁徙来的关中将领才当上地主,可现在他们已经俨然把自己当成了这片土地的主人,凉州的汉人可以把羌人当成战友与邻居,雍州的汉人却没那么开明,羌人的到来,让这些人全都产生了排外的情感,感到了厌烦。 换句话说,王厚在平民中的支持率开始下降。 “大行台,非我族人,其心必异啊!” 眼看着大批的羌人入城,还有道路两旁汉人们厌恶忌惮的神色,司马懿不甘心的又进行了最后一波努力,指着那些风尘仆仆进城的羌人,一副忠臣孝子的模样,苦口婆心的劝谏着。 “长安屯粮仅剩十万石,粮秣撑不下一月,而且羌人狼子野心,如此大批的羌人进入长安,一但生乱,祖陵震动,关中好不容易达成的局面将毁于一旦,大行台三思啊!” “那以你司马懿之见,要把这八九万羌人屠杀了?” 杀俘不祥,司马懿可不背这个锅,硬着脖子,这老阴哔振振有词的又分辩着:“羌贼以北方黄土坂为家,既然如此,就让他们安与黄土坂即可,不必带到长安啊!” “那入春羌人断粮,与凉州羌人再次造反,两面夹击长安的责任,司马刺史来担?” 王厚这话是步步坑啊!噎得司马懿亦是禁不住火了,同样咄咄逼人的反问道。 “那羌人若乱于长安,惊扰祖陵之过,大行台来担?” “老子来担!” 王厚这粗野且豪气的一句话,彻底把司马懿噎死了,无可奈何一抱拳,来一句大行台好自为之,他是火冒三丈又灰溜溜走了! 眼神微眯,睥睨的目送这老阴哔含怒而去,在把视线落在徐徐入城的羌人身上,王厚的脸上禁不住露出一股子傲然来。 时间紧,任务重,想凭着人口自然生长,挖通郑国渠,将关中恢复董卓之乱前的水平,没个二十年那是做梦!招降这些羌人的确会失人心,可是在三万左右壮年劳动力,五万老弱劳动力的利益下,这些代价完全可以接受! 第705章 关中军团 造成关中恐慌怎么办?那就连着颁布大政策,让他们没时间来瞎想! 八万多羌人入长安的第二天,曹彰白忙活了一个月成瞎忙活的命令颁布了下来,官府招兵! 这还不是同以往汉军招募! 要知道就算曹操的霸府精兵,也不是完全脱产的,相当一部分要在邺城附近屯田耕种,而且一但应募当兵,就会单独被列为兵籍,子孙后代也得世世代代当兵卖命! 相比之下,王厚的募兵简直要好太多了!一人当兵,家人就专门颁发二十亩土地作为养家糊口之用,而且当兵月月还给发军饷,吃得还好,王厚是有啥好东西尽可能先满足自己部队的嘴!尤其是没有兵籍的束缚,十八到三十岁之间的壮年应募,最多当兵到四十五岁既可以退役了! 吃的好,有土地颁发,还有丰厚的军饷可拿,完全脱产,简直是这个时代的白领职业!这头官府把告示往各个村落的告示板一贴,简直在渭水两岸引起了沸腾来。 招募一万人,可是足足有三万人前来应募了,几乎算得上长安适龄青年全都来了!把旧日里未央宫以北的北军军屯给挤占了个满满腾腾。 不过令这些这些关中汉人感觉到不舒服的是,羌人居然也出现在了这儿,而且人数也不少,差不多一万五千余羌人壮丁也拥挤在了这儿。 向南入关的东羌现在还被安置在长安,靠吃救济粮过活,王厚并没有为他们发放土地,军饷甚至对于羌人来说都是虚的,他们没见过辽军领军饷,羌人为大汉朝当兵这么多年,也没发过军饷,那二十亩关中平原的田地对于羌人来说,才是致命诱惑。 不过这儿,排外心理是再一次淋漓的显露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司马懿派人买通故意来捣乱的,看到那些披发的羌人也汇入北军校场之后,靠着校场最前面的汉人率先爆发了骚动,诱人愤怒的挥舞拳头,喝令那些羌人滚出去。 不过这功夫,魏延的部队却是雷厉风行的扎入了人堆里,甭管动手的是汉人还是羌人,薅着脖领子直接拎出来,斧枪压着到了校场门口,军靴子照着屁股猛地一脚,直接就踹出了校场来。 “凭什么赶老子走!那些羌狗也配应募,让他们当兵,还不得抢掠光我们汉人啊!” 被扔出去还不服气,一个长得格外高大的西北汉人扯着嗓子尖利的咆哮着。 不过还没等他煽动起门口应征汉人骚乱,嗡的一声,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刃已经是电光火石间指在了他咽喉上,守卫校场门口的混成旅军官亦是拔刀出窍,哗啦的金属声,瞬间整个校场口又安静了下来。 “两条!第一,这些已经不是羌人了,他们为归化汉人!入关中军屯籍!第二!这还没当上兵,汝等就聚众喧哗,不听指挥,要你们当上兵,岂不随时能哗变叛逃!汝等已无资格!滚!” 不愧是辽东学院出来的军官,条理清晰,那股子军人气威风十足,一边说着,戍守军官还推着刀向前。眼看自己脖子就被刺个大窟窿,那个起刺儿的高大汉人吓得干脆一屁股跌在了地上,其余被撵出来的羌汉两族也是在这威吓下,吓得掉头就走。 这一遭,大约砍掉了足足两三千人,不过校场上,还拥挤着四万多人,无不是眼巴巴的张望着最前面的点将台。 王厚是说话算数,虽然曹彰办事儿有点不靠谱,不过这个关中兵团的领军大将位置,依旧给了他!这也是变相向曹操表达政治忠心! 你让我统领此地,我在此地建立的军团,以你儿子作为军团长,你总不至于担心你儿子造反吧! 当然,曹彰这货的才能也带不了一个军团,他仅仅是挂名,实际上的辅助副将,关中中郎将的位置,王厚给了庞德,不过就算如此,这招兵露脸的机会,王厚还是给了曹彰,他压根没出现,又曹彰主持这个招募仪式! 穿着辽东马鞍山出产,最精悍的将军重甲,背后的红斗篷被风吹的猎猎作响,满是亢奋的站在最前面,背后邓艾,许悦,庞德,姜冏,马休马铁等一系列军将并排而立,曹彰身边也算是将星云集了,甚至这其中还有个特殊的存在,王长乐校尉! 王厚可没有当年曹操那么小气,就给了曹红节一个亲兵位置,自己宝贝闺女来了,王厚直接大手一挥,徇私舞弊为她弄了个参谋军官职位,这些天也跟着帮忙筹备关中兵团的计划了。 就算身为曹操的儿子,可曹彰还真是个不起眼的存在,既不像长公子曹昂曹丕那样这些年净是分担政务,为曹操担当个左右手位置,也不像是曹植招蜂引蝶,吸引一群文人墨客当幕僚,这两年还随着曹操四处征战,他一直不过是个替补老三,浪荡公子的角色,跟着王厚瞎转悠。 今天,还真是他半辈子最辉煌一刻了,张望着低下黑压压有可能成为自己名义上部下的关中壮丁,这货庄重中都直打颤的走到了最前面来,却是下达了一道格外古怪的命令来。 “关中军征募大会就此开始,汝等在此地待命,不要走动!待吾归来后选拔军兵!” 中气十足的一番话,又在特意准备好的一大圈儿铜皮喇叭作用下,传递遍了整个北军校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不过,没等底下的关中壮丁回应,带着自己一众军官团,曹彰居然是径直的走下了点将台,紧接着消失在了背后已经破败了的前北军军营中。 眼看着空空如也的点将台,来应募的壮丁不管羌汉,无不是面面相觑,很快,沸反盈天的议论声犹如蜂巢那样嗡嗡的响了起来。 这招是王厚和戚继光学的!虽然一个是为了治兵,一个是为了选军,可是功效依旧同样的非凡,没过多久,已经有来应募的壮丁不耐烦的从背后的校场入口骂骂咧咧的走了,那些驻守的混成旅军兵也不去管! 校场上的人群是丝毫没有注意,就在那些已经破烂的前汉军营最边沿,一栋已经倾斜了的木头塔楼上,一溜亮晶晶的望远镜都在那儿饶有兴致的向下张望着呢! 唯一三个没有去看的,许悦是踱步巡逻着军团本部秩序,邓艾安静的围着桌子准备着军团文案,庞德这个实际被挑选出来指挥的中郎将则是全副注意力都在门口站岗的几个混成旅哨兵身上了。 二月末,天儿还是寒得可以,可是几个哨兵抱着斧枪迎着寒风,站立的犹如雕像那样,文思不动! 战场上,最可怕的敌人不是那些热血沸腾,群情激奋犹如疯子般向前奔涌的士兵,而就是这些沉默无语,犹如机器一般执行任务的“死人”。 如何把部队训练成这个模样!就算是老军务的庞德,也是心里没底,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王厚的形象在这个红脸大汉心头,再一次高深莫测了几分! 第706章 成军,立信 人是最难管理的,毕竟一万个人一万个脑袋,而且兵越是聪明,反倒越容易贪生怕死。 这么看,自宋朝开始华夏军队战斗力似乎越来越差也是有原因的,相比于汉唐,宋明城市化水平越来越高,小市民情节也越来越严重,为了保住自己那一份小小的产业,挖空心思赚钱糊口而变得越来越奸滑,胆小儿狡猾,还不像后世经受教育的人有集体感与使命感,这样人组成的军队上阵不溃败都怪了。 不过也不绝对,城里人也有憨厚坚韧者,而佃农小农同样也有着散漫难以坚守命令的毛病,所以现在的待命选拔,就是把意志不坚定的全都刷下去,把那些老实憨厚的留下,辽东军操殿还是以重步兵组成坚实的军阵来迎敌,也只有这样人,才能在敌军滚滚铁骑或者如云的箭雨下坚守住阵地。 看着左一堆右一堆,甭管羌人还是汉人,三五成群不耐烦的往外走,刚开始曹彰还挺高兴的,一个劲儿在那儿哼着走就走吧!爷也不会留!不过,走着走着,这货就感觉到不对劲儿了。 本来热热闹闹跟赶集一样的应募兵,迅速变得稀疏下来,刚刚是聚一起要下暴雨的乌云,现在就是下完一场大雨,被榨干的差不多的散云了,巴眼儿张望了半天,曹彰禁不住慌了起来。 “剩下人应该差不多够成军了!现在校验吧!” “关中将军,您可以是与大行台约好的,晾到未时的,然后剩下多少是多少!人贵重诺!” 王厚走的是精兵路线,而且高待遇高投入,不走精兵路线也不行,庞德自己也知道精兵的好处,满怀笑意,他是抱拳一揖,看着他憨厚的大红脸儿,曹彰烦躁的一挥巴掌。 “行了行了,本公子知道了!” 说着,又抬起望远镜,继续偷窥着留在了校场上的阿兵哥们。 这一次王厚回归化城,还是带回来点好东西的,那种后世菜市场上挂着,已经干透了的咸鱼就管够,中午的午饭就是咸鱼煮汤,再下得荠荠菜叶子。 曹彰绝不是个好将军,一点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气势都没有,这头庞德等一众将领配着米饭吃得香甜时候,他依旧是端着望远镜,跟上火似得向校场张望着。 应征的人数更少了! 龇牙咧嘴中,这货又是心急火燎埋怨起别人来,对着在那儿盘腿儿喝汤的姜冏叫嚷起来。 “喂!是不是你小子泄露消息了!本公子怎么看剩下的羌人这么多啊?” “人贵重信,你这浪荡公子都能守信,吾姜冏乃天水姜氏出身,又怎么可能给姜氏抹黑?小人之心!” 反正俩人现在也算是仇敌了!端着汤碗,人高马大的姜冏眼皮都没翻一下,讥讽得说道,气的曹彰又是一阵嘴里咝咝啦啦直喷气儿,不过拧了拧拳头,这货还是重新扭头回去,接着观望起校场来。 下午。 斜阳总算是带来了点暖和气息,趴在一堆文案上,枕着胳膊,长乐已经呼噜呼噜的睡得香甜了,看了一眼寒风,无奈摇摇头,邓艾解下了自己绿色的军斗篷,改在了她身上,继续拿着细毛笔写着关中军训练方案,不过这功夫,曹彰却忽然跟神经病那样猛地一拍大腿。 “未时了!” “招兵招兵!” 急不可耐的和弄了一圈儿,他是撒着欢儿奔出了军营,弄得才睡着的长乐满脸难受的重重抻了个懒腰,这才打着哈欠抱着花名册走了上去。 不过此时整个校场的人真是胜得可怜了,稀稀落落坐一堆右一群的,尤其是在寒风中冻饿了大半天,每个人都显得格外的狼狈。 还好,他们遵守着军令,得到了应有的酬劳,这儿曹彰心细的一面居然体现了出来,也许继承着曹操的领袖特制,他没有直接出来叫嚷着招兵,而是令炊事班又赶紧熬出了几大锅的鱼汤来,这头来应募的可以先喝一碗鱼汤暖暖身子。 虽然仅仅是件小事儿,可是肚子里灌下鲜咸的鱼汤后,风尘仆仆的大兵看着坐在椅子后头的主将曹彰,无疑是亲近了几分。 这头,一听到终于开始招兵了,之前走的那些,呼呼啦啦又跑回来一大堆,可这一次,混成旅的重步兵可不再是摆设了,呼啦的声音中,寒光闪闪的斧枪再一次犹如战阵那样,杀气腾腾指向了门外,听着那些不服气的关中汉民吵吵嚷嚷,上午负责将捣乱者扔出去那个校尉,又是满是鄙夷的冷笑,不屑的向前指出了刀来。 “军事重地,闲人免进!” “滚!” ………… 将近七万应募者,最后仅仅留下不到七千人,六千八百九十余名,而且关中汉人竟然仅仅剩下三千余,羌人竟然能达到一半,的确是超乎了曹彰的意料。 也难怪,毕竟和目前关中的局势有关,毕竟南下的羌人是吃了整整一个冬天汉军救济粮食,而起这三千人其中,一千五百余壮丁是王厚从那几个关东士族庄园中又抢回来的第一批羌人,和汉人混杂了一百多年了,羌人也懂得什么叫恩义! 而此时汉人正因为王厚忽然招了一大堆东羌入塞而一肚子埋怨呢! 尽管看着姜冏得意的深情,让曹彰很火大,不过对于这些羌军麾下,他这个军团长倒也没搞特殊化,每个人入伍两套军服,轻重步兵盔甲,还有粮食补给的福利待遇是一视同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二天一大早,在晨起的军鼓声中,曾经威震漠北草原,杀得匈奴人哭爹喊娘,却又荒废了一百五十多年的大汉北军,重新被唤醒了过来,尽管尚未经过训练,队列阵型上还显得参差不齐,不过身披重甲,打着旗帜的关中壮士还是将曾经那支雄军的威风初显了出来。 这是属于自己名下的第一支部队,人模狗样的站在点将台上,曹彰亢奋得都发飘了,声音走形中,他是大声的喝令起来。 “击鼓,大军操练!” 战鼓轰鸣中,端着沉甸甸的长戟,就和后世大学生军训,这些新晋的辽东野战兵还满士气满高的走起了阵型来。 他们是浑然不知道自己将要遭遇的何等魔鬼三个月! ………… 对于曹彰来说,成立关中兵团是最大一件事儿了,可对于王厚来说,这支兵团意义其实并不大,现在已经将近三月了,新军训练三个月,拉到野地里进行实战磨合再花个三个月时间,形成战斗力已经得九月多了,可最迟两个月之后,王厚就打算拉开对于凉州的春季攻势。 被卡着丝绸之路过不去,对于辽东这个靠倾销发家的大资本头子集合体简直太伤了!再不打通这条人类历史上都格外重要的商路,恐怕归化城内部就得先憋出火来! 所以关中军团对目前王厚最大的意义仅仅是成军后第三天,羌人士兵回家那一刻! 真是整个长安城西北没拆那一片都轰动了,安家费预发半年的军饷,六贯钱,一匹棉布,再加上六石粮,对于生活尚且原始的羌人来说,这简直是一夜暴富啊! 而且,就在部族中这些人眼睁睁的注视下,他们信得过的汉官姜冏亲自领着,在北地郡一代的泾河边上,一人二十亩水浇地,一寸都不少! 虽然房子你还是得自己建,不过平原的沃野,还有钱粮生活用具是全都有了!对于这些生活在贫瘠地区的穷苦羌人来说,还真好像一下子搬进了大城市那样。 王厚自己一下子又成了电视剧里的大慈善家,带着亲卫队骑马过来视察,那道路两边,成群成群的东羌部族人无不是拥挤过来,满怀感激的鞠躬拜见着。 眼看着这些其实啥都没拿到尚且感恩戴德的羌人们,王厚嘴角禁不住勾起了一股子邪恶的笑容来。 第707章 佣工团 果然是万恶的封建时代。 要是在后世,拖欠农民工工资,那得立马上网络,曝光,千人笔伐万人唾骂!可是现在,王厚这邪恶资本家嚣张跋扈的拖工资,这些可怜的打工者还得感谢王厚呢!就比如现在。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路边上,看着王厚领着亲兵团,骑着马威风凛凛的巡视过去,十几个羌人的酋长头目无不是小心翼翼的鞠躬感谢着,听得王厚也是一副没事儿就跟你谈理想,谈公司前景,就是不加工资的老板那样,笑么呵的跟着点头回应着。 “应该的!应该的!王某深受朝廷嘱托,自当为生民立命!快点干活去吧!” “小的遵命!” 答应一圈儿,乐颠颠中,这些羌人酋长又是再一次转身回了工地,更加卖力的吆喝起了自己部族族民来。 而荒野中,归附的东羌部族们干得也和前些日子司马懿指使关中爪牙们欺压羌人干得是一个活计,那就是在大冷的天儿,跑荒郊野地来挖沟。 唯一些许区别,这次羌人们干活用的不再是木头棒子了,换上了锋利的锄头,而且也不是没日没夜的干活,一天从早到晚干八个小时,然后官府供三顿饭。 这就让王厚这个吸血鬼资本家照比其他关东来的混蛋形象高大了起来。 当然,除此之外,羌人被骗的团团转,累死累活给王厚干活,还有王厚跟后世那些新开发公司老板一样,给这些迁徙来的羌人画的大饼有关,大家好好干吧!到时候,也会像那些军属一样,一人给分二十亩田,大家老婆孩子热炕头! 估计那是做梦了! 后世考古,为啥古代修帝王陵,一修就得一二十年?或者进行某项大型公共工程,一干几十年一百多年,像隋炀帝修大运河,功盖天下的大好事儿让他干成了暴政? 因为华夏是个标准的农业社会,大家伙都是农夫,一年到头不是忙于耕地就是忙于放牧,像去年,王厚修个三清观花了大半年时间,就是因为社会上务工人员太少,征调民夫这个出劳力一个月,那个出劳役一个月,才把三清观给拼出来的! 所以王厚宁愿让关中本土汉人不高兴,也要招降羌人,羌部除了出少量部队,减少来自北方的骚扰之外,最重要的一项使命,就是给王厚干活! 第一项大工程就是重新挖开秦国营建的郑国渠!郑国渠挖完了还有成国渠,白渠,六辅渠,龙首渠等诸多的水利工程需要重新疏通,当年西汉之所以能以关中压制天下,就和这些水渠有关! 水利工程对这个时代农业多重要?刘邦当亭长时候,就是因为年年斗得过乡里,抢得到水源,这才积累了第一笔威望!从郑国渠开始,历代政权把关中平原挖得跟田字格似得,泾水渭水之间相互沟通,一道道蜘蛛网一样的沟渠,把关中平原各处田地都滋润到了,处处是水田,这才造就了关中本位的盛景。 然后到了东汉,王莽之乱几十年,这些大型水利工程全都荒废了,到了东汉关东士族当家,也没有心思去修整这些水利工程,八百里关中,王厚入关时候,适宜的农垦区已经仅仅缩到泾水渭水洛水等两岸狭长的那么几万亩地儿了,想要恢复关中的盛景,修复这些水利工程就需要个几年时间。 然后就算这些羌人发扬铁人精神,几年之内就把这些沟渠全都疏通了,可工程还没完呢!王厚雄心勃勃的要仿照唐长安城再来个国际大都会,这又是得几年光阴。 就算长安城修好了,对辽东托拉斯集团影响最大的还是商路,到时候王厚还计划修建一条从黄土高原承接铁路,顺着关中凉州直出玉门关的大道,这又需要好些年。 还在傻乎乎卖力气的东羌们是浑然不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注定得给王厚打工了,商朝灭亡后,移民四处经商,让后世把经商之人都叫商人,不知道王厚征调羌族这一手,日后普罗大众会不会将工人也全部称呼为羌人了! 不过拥有一支专业建筑队的好处真是显而易见的,这头画好饼激励了羌族人给自己卖命,另一头,工程就真给自己立竿见影。 没选上兵的羌人汉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轮着锄头挖掘着,妇女老弱则是扛着竹筐,把旧有沟渠中挖出来的淤泥土壤源源不断的运出沟,倾倒在两侧荒田中,然后又是扒可怜的汉长安城就址,取砖合水泥铺到沟渠底部,犹如后世游泳池一般平整的沟渠已经修出来了五十多里了,全长三百里的郑国渠按照这个进度,六个月足以修缮完,到时候曹总的第一项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就在王厚眺望着一片荒原,脑袋里已经浮现出未来这儿沃野千里,种满了金灿灿小麦的时候,忽然间原野上,一骑红尘又是急促的飞奔了过来。 自从乐儿来了之后,这传令亲兵的位置就让她给抢了,俏脸亢奋的通红,离着老远儿,她就是急促的挥着小手。 “父帅!中郎将毋丘俭已经率众抵达黄陵,赵将军纶长史名我来通知您速返京畿!” “这孩子,这般咋咋呼呼的,也不怕泄露了军机!” 无奈的苦笑了下,旋即王厚也是高高的伸起手来。 “知道了!跑慢点!” 丫头还真就是这么娇惯出来的! ………… 后世老野猪皮的后金国是怎么发展起来的?单靠种田女真人一万年都未必能撼动大明一个角,可每一次八旗铁骑入关,都能让后金我鞑清加快发展十年的,所以这头种田仅仅是查漏补缺,王厚想要在关中发展起来,主要任务还是打仗!毕竟关中人口如今仅剩下三四十万,撑死了也蹦不出个花来,可是此时凉州人口胡汉交杂加上逃难的,将近能有个一百大几十万了。 这人口数甚至比王厚的大本营辽东都要多,着实是一块令王厚垂涎欲滴的肥肉。 去年的烧当之战打通了黄土高原古榆林关道,对于辽东的扩张真是起了极其重要的意义,王厚携带着关中主力也抵达黄陵汇合时候,征调来的高句丽民夫还有扶余乌桓的壮丁,已经将数万石的粮食先行用牛车拉到这里了,而且装备比去年强几倍,披着链甲端着辽东制式骑枪的滚滚鲜卑铁骑也是犹如钢铁洪流那样从黄土板缺口冲下来。 辽东的战争触须是正式伸展到了关中平原来! 第708章 辽东西征军 以前看罗马帝国外亡于胡人西迁,内亡于胡人辅助兵团,王厚还纳闷,罗马人骁勇善战,为啥要组建那么多胡人兵团? 可是现在看来,应用辅助兵团,是真香啊! 黄陵,王厚也浩浩荡荡的聚集了竟然也有十多万大军,其中鲜卑人的从骑就有四万多,这一次,东部鲜卑慕容部,步度根鲜卑都出兵了,还有和王厚算是关系更好一层的商业伙伴呼厨泉单于也给了一万匈奴骑兵,仅仅骑兵就达到了五万。 去年王厚在关中平原归化了三千鲜卑骑,改汉姓,入汉籍,当上地主了,去年秋卖油还赚了一笔,昔日里被吆来喝去的大野阿三,贺赖狗剩子一转眼也变成了李老爷,贺员外,不少人是风风光光把自己家人接到关中去了。 而且去年最后一波“假打劫”了一番,虽然打了一年半的仗,可是人人都有收获,所以今年不管奔着战利品还是奔着封地,鲜卑人都拿出了极大的热情。 两万高句丽人,一万扶余人,还有五千乌桓人,这些是属于民族压迫强征出来的,此外,这一次逃到汉江流域的公孙家竟然也支援了王厚汉军连带着三韩人一万余,另外还有一万的黑山国步兵。 大同江流域是后世棒国地盘,所以公孙家逃到那里之后,王厚并不打算追击了,毕竟现在领土面积够广泛的,辽东商业士族需求的商路远超过领土,于是乎这两年与公孙家的关系得到了极大的缓和,甚至两者之间边境贸易量还上来了。 去年,王厚请旨为公孙康重新封了乐浪郡守,这一次的一万汉军,应该就是公孙家投桃报李的答谢之用,正式表达自己意愿,辽东就您老大了,小的愿意当个属国那样追随您的脚步! 至于黑山国那一万步兵,则是如今把自己干儿子扶余成找个理由病死后,正式成为黑山王的张燕私心了。 这老伙计是尝到了王厚海外建国的好处,有着辽东旺盛的商业供给,神提莫的蛮荒之地?夏天照样暖和能种田,冬天煤炉子一点,火炕一烧,照样舒服能过冬,这几年这货没干别的了,甚至连和高句丽开战都不上心了,就忙活着修他在后世农安的王城,他的王城据说现在建筑面积与华丽等级都超过了许都皇宫,王厚的全部别野加一块也拍马赶不上他的。 幸好王厚不在乎这些,换个别的主公,早就发兵讨伐这货了。 然后说道私心!黑山军极盛时候足足有百万众,如今被拆吧拆吧,被张燕勾引到黑山国定居的也有三十万众,低下也有大小的头目,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有江湖,大部分黑山军征战这么多年,是累了,把远来扶余人的地盘划出去,挨着水源地建设起庄园,也就满足了,可依旧有一小部分有着不安分的心,黑山国对高句丽的战争,多半是他们发起的。 其中领头的,还有张燕家老三张云。 张燕可比王厚能生多了,妻妾是王厚四倍,这两年黑山王子也有二十多号了,不过嫡长子继承制度,只有他的长子张方能继承自己老爹王位以及百年后偌大的城堡,附近肥沃的领地,剩下儿子都没戏。 张燕看得清楚,王厚再大方,也不可能把高句丽国也给他,让辽东之地有着两处张氏方国,这高句丽将来注定是某位辽东大将的,他也怕将来自己儿子来个夺位内战,于是趁机着王厚西征,把国内不安分的贵族子弟都打发了出去,随军出征,建立点功勋,说不定还能在别处再开枝散叶呢! 就像五胡十六国时候的慕容族,前燕后燕北燕西燕的,最后还有一直跑到了青海大草原建立了吐谷浑,一直持续到了唐中叶。 所以这一万部队,算得上张燕不要了!和之前自己在王厚麾下供职时候一个模样,成为个独立的小军阀团体跟着王厚出征。 不过甭管私心也好,强征也好,划拉划拉将近十一万的大军,标志着王厚是几乎将整个辽东连带着草原的势力都几乎整合到一起了,在北方,王厚势力已经达到了最巅峰时期! 幸亏这条柳城归化的柳归铁路铺好了,省了一半多的路程,出发最晚的公孙家部队花了一个月时间也到了,从四月开始,毋丘俭督的鲜卑从骑兵先到,到五月中旬,公孙家军抵达,王厚的西征力量是达到了完全体,十一万大军,把整个黄陵县都给圈了个满满腾腾。 虽然这十一万人不像曹操的十二万征西大军那样全是干货战兵,能当主力的只有王厚麾下的一万一千野战兵还有张云的一万黑山步兵,草原从骑只能跟在后头打个抄掠,冲阵不行,剩下甭管公孙军还是高句丽,扶余人,也就能当个后勤民夫,不过这股军事力量,依旧足够扫荡西凉了! 这次陆续来的大军中,又跟着来了些不速之客。 “孙姐!” “田姬,楚姬!” 一群英气勃勃的女兵骑着马,也是赶到了黄陵来,她们英姿飒爽的模样,频频引得大队伍中行军的男兵们面露花痴,不断把眼珠子往这儿斜着。 碰了面,重新打扮装备起来的孙萝莉是亢奋的张开怀抱迎了上去,为首带队的两个校尉妞也是兴奋的翻身下马,三个靓妞顿时抱成了一团,宛若三朵带刺儿蔷薇捧一块儿去了一般。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看好女兵,就比如某个刚刚上任的关中将军,一边挖着鼻孔面犯桃花的看着水灵灵的女兵们,曹三少爷一边浪荡的哼笑着。 “姐夫,这拉拉队不错啊!放在中军可以缓解将士在外的夜半寂寞之苦,打仗时候在背后加油助威,士气正好提升三成!” “还是姐夫会享受啊!纳了吴侯的妹子,旋即这水灵灵的江南妹子又给姐夫你招了一窝妖精来!” 一边说着,三少爷的贱还给王厚抛了个男人都懂的猥琐眼色,一副你欠了我多大人情的模样淫笑道。 ”放心,姐夫,我不会告诉我姐的!” “随便你,因为这支健锐营我是打算挂靠在你关中军团麾下的,你军不不足额吗?再增加一千五健锐营女兵,分五个团,正好给你凑到一万!” “嘎……” 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自己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骑在马上指挥,麾下跟着一队队女仆装小姐姐娇滴滴萌哒哒上战场,边上友军都笑掉大牙的模样。 “谁带一群娘们上阵啊!” 重重甩了甩脑袋瓜子,把这悲催的印象甩出头去,曹彰立马悲催的叫屈了起来,可这声音叫嚷的也太大了点,正好被诉说着离别之情的三朵蔷薇听到了,孙尚香三妞猛地回过了头来,那寒森森的眼神当即让曹彰都一个激灵哆嗦了起来。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啊! 第709章 征西第一招,蚂蚁战! 这一次王厚汇聚了自他起兵以来,最大一股力量,不过这一场也是他这辈子最难打的仗! 最大的敌人不是马超,韩遂,而是距离!雍州是一个地形东西走向,格外狭长的州,差不多地垮了后世陕西,甘肃,宁夏,最远伸进青海一部分,这还仅仅是雍州的距离,一直杀到后世甘肃北部,如今也是凉州最边界的酒泉,敦煌,足足有两千六百多里,比柳城到归化城还要远。 而且敦煌还不止终点,向南还有个青海湟中为羌人聚居区,也就是打到了敦煌,王厚还有可能两头跑,收复了大汉帝国西大门之后,又得冲上青海高原打一波。 之前王厚还没打过如此距离的征服战,打辽东虽然远,可是是他先在连角城扎下一个钉子,而且还是坐等人家打上门来,歼灭了对方主力再发动进攻,距离也就几百里。 吴郡之战的确有这个距离了,可问题是那不是以战令征服为目的,单纯抢一票就跑,当年官渡大战也是内线作战,远征徐州算是最有水平一场战争了,考验的王厚后勤能力,却也只有几百里补给线,至于归化城,纯粹轲比能引郎入室,都不算战。 这一次,却是格外坚信的两千六百里补给线了,尤其是这一道还都是人烟稀少,地形崎岖的荒蛮之地,后世王厚曾经路过甘肃一段路程,尘土飞扬的崎岖道路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厚的印象,那还是遍地是人的后世!如今人口快被打光了的乱世,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呢! 但是!再难也得打下去,自己接手的烫山芋,爪子烫起泡了,哭着也得吃下来了! 还好这场战争和曹操打的赤壁大战那样,结局不一定能打赢,开局却是格外顺利的! 因为这一段只有最大的敌人在和辽东军作战,那就是距离! 归化城那段可以发动鲜卑人的牲畜托运军粮到古榆林关,古代水运对于行军真是格外的重要,入榆林关后放排顺,着洛水一路南下到蒲城,这儿,刚挖通的郑国渠又起了作用,羌人组成的拥工团还有征调来的高句丽壮丁,大同江汉民在这儿倒是擦出点火花来,几万人一边吃着军粮一边运着军粮。 几十上百包的军粮小山那样堆累积在木排上,岸边上,从羌人那儿俘虏的牛作为了主力,人也跟着扛着纤绳,用力嘶吼中拉着沉重的木排顺水而上,将军粮从浑浊的洛水一路上拖到了清澈的渭水,再一次逆流而上,最后抵达泾水的发源地,固原!六盘山! 到现在,一百万石军粮,一仗没打,剩下七十万石了,而且时间也从四月末出征到了七月份,再有两个月,关中的麦子都又能熟了。 不过这一道行军过程中,仗不用打,战果就有了,大军出京兆郡,路过的新平郡守李通,郡尉赵桓亲自在新平县恭迎大行台军临,而且没等出新平郡,位于新平郡南的扶风郡郡守韦合,郡尉郭高也是带兵亲自来降。 来了关中之后,王厚除了招弭其他郡战败军阀的麾下部队佃户来京畿之外,再就没向西拓展一步,这次却好,一战未打,军行至泾阳时候,整个雍州八郡,一箭未放,基本上就被王厚收归了掌中,而且各郡出兵相应他的大军,让辽东征西大军赫然又膨胀到了十五万。 只不过这个平复雍州还是来的跟粗糙,各郡郡守将军基本上还是董卓乱政之后,谁有能耐谁上,自己给自己封官儿的土霸王居多,不过对此王厚也不去深追究,到底你有资格你没资格什么的,只要是来投降他的,一律正印颁布下去。 于是乎人群中最郁闷的成了又被王厚强行招募进军中的司马懿了,他是雍州刺史,按理来说雍州的郡守县令都应该由他管理,可一方面官大一级压死人,另一方面这些地方土霸王那叫个有奶就是娘,王厚手里有粮有兵,他空有背后一大堆关东门阀支持,现在连一百来个亲兵都没有,说话压根没人鸟他。 而且!王厚虽然是晋阳王氏出身,可这几年他不是在青州晃悠就是在辽东打酱油,出身上,可以模糊的算作辽东门阀,相比于司马懿这个根正苗红的关东士族来讲,他的出身更容易被同样受关东打压的关西寒门高门们接受。 司马懿想要如历史上那样,在帝国西部战场发家,立军功创威望,看起来,是有相当长的路要走了。 不过停军到了泾阳之后,王厚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因为泾水在这儿已经到头了,再逆流而上到甘肃六盘山一代,距离主战场更远了,甚至现在,他的大军都是位于即将进行的战场北方了。 马超也真不是吃素的,去年征讨关中之前,他是讲天水南安陇西等几个此时还属于凉州的大郡全部拿下,甚至还攻杀了曹操在凉州所设立的刺史韦康,攻占了凉州当时的首府翼城。 陇上的道路可不咋好走!尤其是泾阳南下已经没有什么河流可以借助来运输军粮了! 不过还好!王厚军团的一大优势就是骑兵够多! “诸位,你们的作战目标就是抢!就是烧!就是吃!争取烧光贼人每一块麦田!吃光他们每一处草场!” 一大早晨,一张关陇的牛皮地图摆放在作战大桌子上,王厚是杀气腾腾的把手指头点在了上面,唾沫星子甚至都飞到了对面贺赖浑的脸上,指着地图下广袤的天水安阳郡,杀气腾腾的喝令着。 《孙子兵法》有云,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忌杆一石,当吾二十石!七八月份,正是陇上麦子也即将成熟的时刻,从出发前,他所制定的战斗策略就是和马超韩遂还有羌人氐人们的肚子过不去,先把你粮食连吃带祸害给弄没了,看你还怎么和老子玩儿! 这项命令简直太得这些草原上有名的强盗们欢心了,四十来个鲜卑将领,十来个匈奴将领,甚至过来当民夫的几个乌桓头人无不是亢奋的重重抱着拳头。 “末将遵命!” 人群中,还夹杂着一声女声,是格外的清脆悦耳。 第710章 出阵放无双的马孟起 一百多年前,汉武帝击匈奴是这么打的,五百年之后,大唐打高句丽也就是这么玩的。 每年入秋之时汉军出塞,匈奴人不是趁着秋高气爽给牲口贴秋膘吗?卫青的骑兵也不追求杀你多少人,就撵着你跑了就行了!羊群牛群别说贴秋膘,跑着跑着就瘦了,到了冬天,那就是大规模的冻死饿死。 羊死了,牧羊人还能活吗? 打高句丽也差不多,隋炀帝打高句丽,把国打没了,唐太宗不信邪,又去抽了已经发育起来的高句丽一个大耳光,结果打掉了这石头人半管血,让它守着它差点反杀了,寻思寻思不划算,就退回来了。 大唐和王厚现在有点类似,打趴下了突厥人,收服了一大片铁勒人,手里也有一大片的骑兵,额……,骑马强盗,年年春耕时候去削你,夏长时候去削你,秋收时候去削你,冬藏时候……,好吧!比打败拿破仑大帝俄罗斯冬天舒坦不了多少的辽东苦寒,就先放你一马! 不过一年四个季度,三个季度都有人来打你,农夫种不好田,领主也收不到粮食,对于同样是农业社会的高句丽打击可想而知,而且这打击还不是一年,而是好二三十年,从唐太宗打到了唐高宗,真叫活活把高句丽人耗死了。 现在王厚也是这么玩的,不过他是没有十几二十年和马超耗,马超也不值得他去打十几二十年,所以,一秋就够了! 这也是王厚卡点进发的原因,正好赶着你秋粮收成之前去打你!我甚至不去打你的城,就去搞你的麦田就成。 陇上的意思,就是种在小山坡上的田,关东有广袤的华北平原,关西可没有,除了八百里关中沃野,绝大部分农业就是这种种在小山坡上的陇田,这仗打的可叫轻松了,跑到了地方,吓走了当地农夫,旋即放战马上去,咔嚓吃就行了! 可真叫暴殄天物,已经抽了麦穗儿,开始变得金灿灿的麦子,马舌头灵巧的一卷,最新嫩的麦子头就进了嘴里,呱唧呱唧的声音中化作养分就进了肚,可惜这是在作战,不能把马粪带回去发酵做肥料,不然王天高还真把凉州给收刮足了。 不仅仅马去吃,人也是跟着祸害,荀子曰,人性本恶在这儿是体会了个淋漓尽致,平日里可有一条军规,践踏麦田者死!当年征徐州时候,曹操都因为马蹄子踩进了麦田,割发代首,现在可以随便践踏祸害了,骑兵也是跳下马牵去,马刀咔嚓咔嚓一片片挥砍着麦子。 还有些节省的居然还把砍下来的麦苗打成包,预备回去接着喂马,也是经济适用男了。 不过总有那么那么特权阶级不干活的,说的就是这曹彰,几片叶子把脑袋一盖,懒洋洋的往土坡上一趟,三少爷舒服的都快睡着了。 更可气的是,一边迷糊着,这货一边还哼唧着,哼唧的话,还是评价低下正在辛勤割麦子的孙尚香她老公的! 自己姐姐老公的小三儿如何称呼,还真是个问题!顶着叶子也是嘎巴了两下嘴儿,曹彰这才含含糊糊的哼唧出来。 “孙妹子,你说,这次我姐夫脑袋瓜子是不是让门夹了!” “他不顺着渭水进军,一道直插进天水郡腹心之地,跑这泾阳来,一头扎进了六盘山,在这儿山地溜秋的地方和马超打,这不是脑袋有包吗?” 的确,这次王厚进军的路线还真是格外的令人意外,因为泾源向西南,是狭长的六盘山地,这儿号称关中门墙,可不是瞎说的,从固原以北一直南下,一直联到秦岭,只有几处崎岖的山间峡谷可以通往陇南陇西的丘陵河谷。 而马超所占据的天水陇西安阳,甚至退回凉州之后的,变得势微的韩遂所屯扎的显亲,都在六盘山以南了!如今的战争局势就好像隔着墙往马超院子里扔砖头那样,他们这些散骑就是这些砖头,得钻山进来割麦子。 更重要一点,泾水被六盘山隔断了,这次西征运输军粮是头等大事儿,在泾水下船之后,再想把粮食运输到天水郡,就得完全走陆路,翻阅六盘山直抵长离川,这才能继续搭上下一道水道,别小看这二百来里路,一路上人吃马嚼粮食还得消耗个一二十万石,而且时间上也得耗费个一两个月,到时候陇西都该落雪了。 尤其是这还是顺利的情况下,马超有羌人血统,他手里还不知道握有几万部队,若是他在六盘山组织狙击,辽东大军能不能打过六盘山都不一定了。 要是个正常将军来指挥,基本上都不会走这条险道,正常路线是出京兆郡,一路沿着扶风郡,逆渭水而上,渭源可比泾源向西蔓延的要远的多,董卓造城享乐的乌郿,诸葛亮死的五丈原,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陈仓道都在这条线上,沿着渭水可以一口气打到凉州首府,如今也是马超老巢翼城,再往西,还可以直入陇西。 所以一边走,这曹彰还一边直嘀咕着。 不过,就在他悠悠然评论着王厚,还自我感觉良好时候,边上又是一刀挥出去,砍翻了一大排的稻子,抹了一把令人嫉妒怎么都晒不黑的额头上淋漓的汗珠子,孙尚香却是不屑的反怼了他一句。 “三公子啥都明白,结果是个空壳子将军,瞧不起我健锐营,这次还是借着指挥健锐营的名头跟着蹭来的,我家将军脑袋再让门夹了,他是镇北将军,关中大行台,手下十五万大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这小妮子左右晃着精巧可人儿的小脑瓜,轻飘飘的嘲讽模样,还真是立马刺激的曹彰犹如被说偷书的孔乙己那样,屁股冒烟儿的蹦了起来。 “读书人的事儿,能叫偷吗?” “不是!本公子输就输在了出身上,若我不是丞相公子,曹家之子,还得顾及这么多繁文缛节,以本公子地的军略与勇武,早就成一方名将了,还有他王途求……” “嘘!” 吹哔的话还没说完,忽然间,孙尚香居然是吹着一根白嫩的手指,打了个禁声的收拾,旋即小手向上一抬右手白嫩的食指点左手掌心,也是跟着挥刀咔嚓咔嚓干着体力活的健锐营女兵们也是立刻挺住了手头的活。 毕竟是自己家小三和小舅子,王厚也不敢派她俩的部队走太远,健锐营所在的破坏地,仅仅刚过平凉,挨着一片六盘山口,不过这地儿在后世却是呵呵有名,五个中国人得有三个人知道。 街亭! 浑然不知道就在几年后,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上,有个姓马的在这片山上倒了血霉,喝令健锐营集结,拎着曹彰这个关中将军大主将,几个人迅速爬上南山,向山下拎着望远镜眺望着,刚刚还吹哔自己勇武的三少爷之贱顿时哑火了。 就在六盘山南麓不远,也是陇上的麦子地里,已经打成了一片战场。 要么说祸害粮食遭报应呢!这头还在麦子地里喂马折腾的起劲儿的鲜卑骑兵,第一时间遭到了突袭!快到一人高的麦子正好成了掩护,甚至灵巧的鲜卑骑兵都没察觉,就已经被摸到了身边,几个祸害欢腾的游牧骑兵让步行上前的羌枪兵一大枪爆了菊花,那鲜血哗啦啦的流淌到麦田里,成了这片土地的肥料。 孙尚香端起望远镜时候,两方骑兵已全面开战打上了,或者说羌骑已经全面胖揍起了鲜卑骑起来,话说若论装备,跟着王厚混了几年的鲜卑骑手还真不差,最次的也是胸口后背两大块乌龟壳板甲裹着羊皮甲,还有俩马镫,可战斗意志上,他们却比羌骑差远了!压根没想着近战,是翻身上马,竭尽全力向远处奔逃拉开距离,打算用弓箭来兜圈子。 相比之下,羌骑兵可彪悍劲儿就显出了,一双罗圈腿竭尽全力夹着马肚子,手头晃着大枪,撵着这些鲜卑骑兵屁股后头去捅,杀得他们嗷嗷直叫。 尤其是!最前面,还是骚包的亮银甲,一杆马字大旗下,真不愧是西凉锦马超,亲自冲在第一线,一杆亮银枪跟缝纫机上的针头那样,连捅带扫,噗呲咣当的破甲声中,竟然连着削下来了六七个人,那份锐不可当的悍勇模样,看得曹彰都直扁嘴。 “这还是个人?” “机会来了,你去战他啊!” 虽然看着友军挨揍还笑不道德,可孙尚香白嫩俏丽的小脸儿上依旧满是笑意,放下望远镜,对着山下一歪小嘴儿,这话听的曹彰却是立马把望远镜一收,麻溜往山下敢,一边走一边还一本正经的扭着头。 “马贼应战乃大事儿,必须要快点返回泾阳,禀告将军了!” 鄙视的做了个鬼脸,又是张望了一眼山下大杀四方的西凉马孟起,狠狠一晃悠小拳头,孙尚香也是三步并作两步,顺着山道急促的向下奔了过去。 马超没有坚守翼城,他到底忍不了王厚祸害他庄稼,出阵迎战了! 第711章 街亭之战 《孙子兵法》云,地分五地,圮、衢、绝、围、死!这陇上的地形应该算得上围地,也就是地形起伏崎岖,对自己也是难以通行,容易陷入包围,可对敌人也是难以通行,容易陷入包围之地。 相比之下,走渭河,穿扶风郡,道路则是衢地,顺着水路,自陈仓,辽东军可以一路直逼临渭,翼城,直插马超老巢,甚至直顶韩遂的腚上去。 也难怪曹彰直叫唤王厚脑袋瓜子让门给夹了,有六盘山阻断,被派去掠夺破坏陇上田地粮食的辽东骑兵可吃了大亏,被马超先给堵住了六盘山重要关口街亭,旋即一路向西扫荡过去,别说,打军团战时候马超被连虐了两次,可这种小规模骑兵遭遇战,他就成祖宗了。 六万匈奴鲜卑联军,被他不到一万的凉州铁骑玩了个各个击破,就好像萨尔浒之战的明军那样,单挑哪一步部都不是他对手,被击杀的,被俘虏的,折了足足六七千骑。 还好,派出去的也都是骑兵,不像明军那样,携带着枪炮重武器的火器步兵,虽然被击溃了,可是化整为零,从六盘山各个小山口,这些草原游牧骑兵还是绝大部分都逃了回来。 可这初战就折损如此之大,实在是太伤士气了! 然后第二个弊端又是显露了出来。 那就是缺乏水利之后,庞大的辽东关西联军反应实在是太慢了! “绝对是脑袋被门夹了!” 被分配到后军之后,曹彰再一次悲愤的昂起头来,对着东南方向直树中指他身边,七月干燥荒凉的黄土台地上,沉重的粮食大车行走在干枯破碎的黄泥路上,一道拉起了满天的尘土,呛得孙尚香也是捂着小脸儿直咳嗽。 “你说说这个王途求,是不是岂有此理,要是按照本公子说的那样,从渭水进军,这阵儿咱们早就打到了翼城城下,那儿还会在这儿吃灰!” 越想越觉得自己才是正确的,满是悲愤,再一次曹彰这货跟着自己姐夫的小三儿倒起了苦水来,谁知道听得咳嗽了半天的孙萝莉却是气呼呼的忽然狠狠一瞪杏眼。 “曹家人,你还有脸说大行台?你身为关中将军,连请个前锋位置都办不到,连累的姐妹们在这儿跟着后备军吃灰,你算什么将军啊?” “就是啊!就是啊!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可不,跟着这样将军,没前途了!” 女人还真是厉害,跟着孙尚香,田姬,楚姬她们也是跟着围了上来,一张张小嘴儿清脆的唧唧咋咋着,听得曹彰却是差不点没郁闷的吐血三升,倒地而亡。 你自己老公睡不服!这能怨本公子吗? ………… 不过尽管大军拖拉的有些长,不过辽东军也的确是积极的展开了报复行为,整个十五万大军最精锐最能打的两万两千余人,已经被王厚调到了最前线来。 王厚也是盯上了后几年诸葛亮北伐中格外重要的军事据点,街亭! 这儿是六盘山分割关中平原与陇西大山后的一大门户,而且攻陷了这儿,再南下不远,就是到唐代已经干涸了的清水河了,这儿发自六盘山,南下与渭水相连,诸葛亮第一次北伐的战略目的就是现在马超所有的陇上三郡,取得这儿彪悍善战的羌氐人兵源以及战马资源,然后与大魏争夺关中,达成当年秦势。 南路军顺着渭水东进,佯攻当年董卓建设的河口要塞郿国城,摆出顺流之下,直逼长安的姿态,勾引的魏军关中主将曹真,主力据守乌郿。 而北路马谡作为先锋控制住街亭,为蜀军保住入六盘山道路,诸葛亮亲自率领诸军攻打祁山,连接天水,南安,陇西的羌氐叛军,日后就可以反走如今王厚的路线,奔泾源,避过魏军主力,顺泾水直取关中 马谡这个先锋的作用,不去他有功,只求他无过,抵挡住魏军北路大将张郃就行。 结果这是诸葛亮用错的第一个人,毁了他最有希望的第一次北伐,马谡比纸上谈兵被嘲笑了几千年的赵括都不如。 赵括就算是输了,被秦军包围,断粮四十五天的情况下,他能团结赵军,发起四五次的搏命突围,而且自己亲率精锐,死战不退,最后战死沙场,最后秦军都因为赵军的拼死突围而损失掺重,无力进一步攻陷邯郸,无不是证明了赵括的统军能力。 至于他被嘲笑的改变廉颇战法,轻兵出击中了埋伏,也不能全怪赵括! 当时啥形式?廉颇因为坚守壁垒,被上党都丢了惹得赵王震怒,这才替换上赵括,走马上任,赵括敢继续坚守不出吗? 可是马谡?诸葛亮明告诉他守住县城堵住谷口就行,他偏要卖弄军识,放弃了县城去守南山,还把水源扔了,让张郃大军轻轻松松过街亭,断蜀军水源,然后以火攻山,灭了蜀军先锋军。 失去了街亭据点,断蜀军进攻道路,战场瞬息万变,等曹真弄清楚南路蜀军虚实,挥军西进卡主陈仓斜谷道,入关中的蜀军也得像赵括那样被瓮中捉鳖,诸葛亮没办法,率领蜀军狼狈退回汉中,冲冲结束了第一次北伐。 不过别说,马谡这等人物还真不止蜀国有,全军仅携带七天干粮,步兵骑马狂奔,一天一夜赶到了山口街亭小城,可到时候,这处街亭城已经是人去楼空,全城百姓出了老弱病残走不动的,全被迁徙走了。 而王厚先锋过谷口,却是忽然遭遇了山上的弓箭袭击,前几天曹彰孙尚香观望敌情的南山,荒凉的矮灌木与荒草堆中,密密麻麻都是伏兵,看到这一幕,第一时间,王厚不屑的哼笑出声来,不过笑了不到几秒,他的笑容却又是渐渐隐去。 一扭头,王厚是凝重的询问向了被他又是强扭的瓜拎到前线当军师的司马懿来。 “马贼据守南山,仲达如何看?” 老子提莫的坐车上看行不?明显一副兴趣缺乏的模样,低眉顺目,司马懿是沉闷的轻轻一抱拳。 “大行台已经有腹案了,何必来询司马?” 好吧!也没指望这不是一条船上的老贼能帮自己多大忙,学着电视剧里模样装个哔后,旋即王厚是阴沉的对着亲卫喝令道。 “传赵将军来见我!” 第712章 断水,堆柴 既然有先例了,王厚也没在自己再玩什么花活,对于南山上把持隘口的马谡家亲戚,直接张郃的战略给套用了出来。 第一步是断水源! 街亭道附近虽然没有大河,不过小溪流和水井还是有的,也是学的游牧民族,驮马带着羊皮毡包的黑山军步兵在各自长官喝令下,冲过了街亭隘口所在,小河边搭建起了帐篷和鹿寨,构筑起了防御网来。 这部分黑山军算是汉末时代的主流封建部队精兵了,领头的张云是家里老幺,继承不了家业的,手下的大小将领也是黑山军在黑山国画地分割之后大小地主家老二老三老四老五,也是继承不了家业的,大部分士兵则是土地上的佃户与旧部自耕农里同样的老二老三不安分的。 从上到下,这支黑山步兵就像欧洲庶出贵族私生子那样,格外渴望从战争中也博取到功业,战斗意志格外的旺盛,装备上与训练上又受到了辽东野战军的影响,精锐程度还超过夏侯渊的长安军一点。 东线打高句丽人打腻了,这次遇到了西线的氐人,对于这帮小子来说,还真是格外的新奇,步兵用辽东工兵铲子挖掘着防线,这头山上的氐人下来找水,呼啦啦的声音下立马两个团八百多号黑山军就拎着大斧头枪和钢弩,兴致勃勃去干他们了! “杀!杀!杀!” 嘹亮的嘶吼声震撼的六盘山似乎都跟着微微震撼起来,又是那种大兵团打蛮族的战场,散乱的氐人悍不畏死叫嚷着对着聚成团的黑山重步兵扔着标枪,别说,沉重的标枪对于哪怕辽东的重甲来说,都格外具有杀伤力,虽然胸口肚子上的锻造龟壳甲扎不破,可是肩膀,大腿,单一层的链甲可挡不住。 端着斧枪,三米多长的枪身竭力摇摆中,大部分投枪被挡了下来,却还是有扎在身上的,撞在胸口的的投枪发出咕咚一声,撞得人直踉跄,扎到手臂,大腿的,人则是直接躺下了。 不过,按照这个杀伤速率,大约投掷上一年,下山应战的氐人能把两个团黑山军扎完。 面前,拎着短兵器或者些木头枪的氐人的确是竭尽全力去打,但是!实在是犹如狗咬刺猬下不去口,挨得近的,还让阵中的重步兵一个大斧头劈过去,直接给开了瓢。 王厚的步兵大阵格外接近西班牙大方阵以及戚继光军阵,只不过火药产能不足,背后输出的手段由火枪改成了双弓钢弩,重步兵背后,弩手把弩臂踩在双脚间,龇牙咧嘴把弩弦拉上,旋即聚过头顶,二十米外,一个氐人还也在做着龇牙咧嘴的动作,运足了全身力气要把投枪扔出去,却只听到咔嚓一声,脑门多了个铁矢,投枪尚且没出手,他先眼睛一翻白倒下了。 闹闹哄哄中,下山的这三千多氐人,就这么被八百黑山军给阻挠住了。 可是和马谡不同,街亭之战时候,诸葛亮的大军正在祁山狂攻陇西城,可是这儿,氐人是有援军的! 陇中也属于典型的黄土高原地形,虽然并不是像人们印象中雅丹地貌那样,山光秃秃的寸草不生,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模样,可也是在流水侵蚀所用下千沟万壑,丘陵起伏。 就在水边打的热闹时候,陇中大地上,忽然间又是一阵阵烟尘叠起,凌乱的马蹄子声音就好像山洪和雷鸣那样爆响出来,正在河边不远观战的王厚还有司马懿禁不住回过头去。 别说,前一阵击杀不少鲜卑人,以至于现在西凉铁骑装备都好了不少,穿上了鲜卑人购买的铁甲,有的人居然还学着把马镫挂上去了,敌人在不断的进步。 一马当先,又是那面马字大旗下面,倒提着银枪,西凉名将马孟起又是身先士卒冲了出来。 不过,看了一眼,打了个哈欠,司马懿又满是嫉妒的把目光转回了河边战场,而王厚无奈中,装哔的把他腰间带着的穿天猴掏了出来,火石一打,嗖的一声直冲碧蓝的晴天。 啪的一声爆响,就在挨着喝水不远,另一处山坳中,沉重的马蹄子响声也是剧烈的响了起来,天崩地裂更加沉重的震动声里,早已经埋伏好的辽东骑兵团亦是在一杆赵字大旗招展下,呼啸着冲了出来。 这就是马超的战略!他想的明白,虽然整个陇上再调出来十万大军不成问题,可是和曹总一样,他能机动的部队也就两三万,氐人羌人又远没有马谡的蜀军步兵来的精锐的,要他们驻守街亭小城,面对王厚一项以精悍铁血著称的辽东步兵,起不了多大作用。 还不如扼守着南山,要害没有拿下之前,王厚也不敢直接将大军团连带物资搬运上陇上。 而辽东军攻山攻打正凶时候,他的骑兵还可以从背后找便宜。 就像现在。 不过化解这一招其实也很简单,耐心! 也是就像现在!看着赵云虽然人数少点,可是装备更加精锐,而且训练有素的骑兵团奔出来,本来气势汹汹意图攻打河水处黑山军背后的马超,立马是停了下来,而且观望了一阵儿,迅速转身而走。 一场看似气势汹汹的骑兵战就这么烟消云散,赵云同样没那意思去追,看着他部在距离街亭两三里外的黄土山梁上扎营,就对着他,辽东骑兵团也是在王厚大营右侧扎了营垒。 山下,配合着进攻夺还水源的氐人部也是就此作罢,退回了南山上。 几支大军团就这么相互对眼儿观望了起来。 这不过三支部队里,最不舒服的估计是山上这支听从马超命令,出兵抵抗的兴国氐人了!从山上能正好观望到不远处涓涓河水,可他们就是取不到,只能强忍干渴起来。 而且难受得还不止这些,只要王厚不着急,优势尽是在他手里,毕竟他有十五万人。 估计当初张郃破街亭,也是这么个战争节奏吧!接下来两天,后续一万高句丽人,两万余关中附庸军也跟了上来,就在山上的兴国氐人部队还有远处的马超西凉铁骑眼睁睁注视下,大批大批的步兵毫不顾生态保护与水土流失的后果,四处收罗着干透了的杂草柴火。 人多力量大,几万人动手,第三天,厚实的各种引火物已经将街亭南山给围了小半圈儿。 街亭争夺战打到了这儿,基本上就没啥悬念了! 第713章 冷血,立威 其实马超的战略目的还是达到了。 守街亭小城,被王厚大军拥上,一顿平推,士兵也折损了,城也守不住,顶天两三天就能被王厚突破街亭防线。 可现在,掎角之势,前有南山敌人,背后有马超凉骑兵,已经耽搁辽东大军了八天! 有道是大炮一响,黄金万两,人多也有人多的不好,突然又增加了四万多兵丁,十五万人,就算有奶粉和肉干这些高热量副食补充体力,也得消耗个七八万石粮食,而且打草谷的时候也在消耗军粮,现在大军也就剩下不到两个月作战时间。 还好今个,这个对峙也到了个头,南山脚下,厚厚的柴草已经堆得四五米高,厚厚的一层了,而且现在是夏季西南风影响的最后几天,攻山已经是万事俱备,连东风都不欠了。 “仲达,请吧!” 大军围拢之下,群将簇拥着王厚亦是到达了前线,看着山上干渴了八天,喝早晨露水,嚼草叶子,甚至连尿都喝了的氐人恐惧的向下张望中,王厚是笑容满面的对着司马懿比划了下手。 “街亭,就由仲达为本将拿下好了!” 看着王厚的笑脸儿,司马懿却是心头直骂娘,诸葛亮火烧藤甲兵时候曾感叹番人的惨烈,感慨自己会因此折寿!现在王厚杀人要他来当这个刽子手,把这损阴德的事儿也落他头上。 不过尽管心头腻歪,可拎着火把,带着亲兵,司马懿还是毫不犹豫的奔到了山下,一个个火把扔到了已经干透了的柴火堆中,顿时,呼啦一声,蒸腾而且是巨大火舌随着大风犹如巨魔那样扑腾了起来。 相比于看不见摸不着的阴德,司马懿还是更在乎俗世帝国的得失,一把火下去,王厚也得给他报个首功,而且若是不遵从王厚的命令,就算现在他不收拾自己,给自己编拍个目无尊上,狂妄自大的名声,也格外影响他的士评! 其实说是火攻,实际上可以称呼为烟攻,毕竟火堆再大,那点湿漉漉的薄地皮也引不到将近百多米的山顶了,看着滚滚浓烟,似乎又回想起了那一次琅琊之战时候王厚给自己用的避烟土办法,赵云那英俊潇洒的中年帅哥脸禁不住抽了抽。 不过尿都喝干了的兴国氐人估计能有这土法避烟毒都得高兴死了,滚滚浓烟迅速笼罩了南山峰头,烟熏下,伸手都见不到五指,本来就已经干渴的冒烟儿,这么一下来,嗓子更是干得犹如要裂开那样,剧烈的咳嗽声,甚至山下都听得一清二楚。 慈不掌兵,刚刚那点得意随着惨烈也变得阴沉下来,不过张望了两眼,王厚却是迅速把目光扭转到了南面,下一秒,他的瞳孔亦是微缩了起来。 没有多停留一刻,马超竟然径直的带着凉州铁骑,向南撤了去,消失在了层层叠叠黄土坂间。 其实这算是个最好的选择,毕竟现在敌强我弱,现在就算他率军发起冲锋,也解不开街亭之围,只能徒增伤亡。 可是兴国氐人是为了他马孟起而来,也是服从他的命令,忍着干渴固守南峰,断水八天时间都没有投降,如今利用完了,马超却如此果断,犹如垃圾一样抛弃了他们,丝毫留恋都没有,这份冷血,哪怕作为敌人,王厚都感到了心寒。 若是换了自己,恐怕明知道是陷阱也得率部尝试一波,就算事不可违,自己也是尽力做了!就算虚伪!就算仅仅图的自己心安搭上更多部下!这就是人性! 看着马超离去的方向,顿了几秒,王厚再一次挥了挥巴掌。 “向山上招降!” ………… 毒烟比烈火的杀伤力甚至还要大,这些兴国氐人将近万人据守此地,竟然活活熏死了三千六七百人,剩下惊恐逃下山的氐人,不少也是熏得双目充血,甚至活活熏瞎了。 慈不掌兵!对于这些俘虏,王厚却是学着当年高句丽之战的李世民开了杀戒! 别说,虽然是氐人,可是汉化程度还真是够深,带着陕北味儿的官话离着老远就能听得一清二楚。 “关东狗!用这种卑鄙招数算什么本事,有种和老子真刀真枪的决一死战!” 这作为四大氐王之一的兴国氐王,名字倒是土气,居然叫阿贵!不过名字虽然土,人却是人高马大,身材魁梧,被被强硬戴上了镣铐,尚且昂着头咒骂不止。 不仅氐王一个,氐人部族中,领军的贵人,甚至一些长得人高马大,可是部族勇士的氐人大只佬都被辽东军拉了出来,一个个眼睛熏得通红,嘴巴干渴干裂着,有的恼火的叫骂着,有的则是恐惧的哆嗦着。 不过这些人随着氐王一块儿被拉到王厚面前,没等这阿贵跳着脚多逞英雄一会儿,王厚已经眼皮都不眨的挥了挥巴掌。 “都拖下去斩了!” “关东狗!卑鄙!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凄厉的叫嚷伴随着一些氐人贵族恐惧的求饶,足足二百多人,又被重新拉回了被黑山军看管着的氐人俘虏面前。 尚且骂骂咧咧不止,可是面对着自己部族被推搡着猛地跪下,也是没等这阿贵再英雄气概些,辽东重步兵的大斧头猛然劈砍下,咔嚓的声音中,第一排五十多个好大脑袋就飚着热血飞了出去。 为啥段颎在西凉羌氐中有那么大威名?对于叛乱羌人绝不留情,铁血的作风杀出来的!马超也是差不多,威武的勇名威震凉州,才让那么多羌氐部族死心塌地的跟着他,甚至后来还相应他的号召在天水三郡发起叛乱,策应诸葛亮,这些羌氐部族一方面憎恨关东士族,一方面也敬畏强者。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前者不占,王厚就占后者好了!在那些氐人俘虏红着烟熏的眼睛恐惧的目光中,第二排他们部族中的贵族长老或者勇士也是被揣着腿弯儿跪下,又是斧枪下的圆刃大斧头咔嚓挥砍下来,再一次,五十多颗脑袋西瓜哪样翻滚着飞了出去。 这样震撼人心的处刑连着执行了四次,二百多人全部被斩首后,几千氐人俘虏已经是吓得呆若木鸡,那种感觉,刚才还多自己吆五喝六的带头大哥,打仗冲在最前头的强者现在就剩下个脑袋瓜子恐惧的滚到了自己脚下,那自己岂不是更加犹如蝼蚁那样随意被砍杀? 那种对死亡的畏惧,虫子那样撕咬着被俘虏的氐人心脏。 不过还好,下一秒,黑山军忽然让出来了圈子,带着黑山部将也是赶到了前面,忽然对着个吓傻了的氐人屁股狠踹一脚,才不到二十,小老虎一样的黑山军后辈嚣张的喝骂着。 “滚吧!再敢与我家主公为敌!杀汝全族!” 一个踉跄摔了个狗抢翔,不可置信中,那氐人就好像疯子那样奔了出去,有第一个榜样就有第二个,很快,六千多氐人一个个犹如被死神追赶在背后那样,狼狈的逃进了层层黄土坂中,不见了踪影。 唐太宗驻跸山山之战,四万余唐军击溃了十五万高句丽人,李世民将犯阵的两千五百余靺鞨人全部坑杀,然后放了剩余七八万俘虏,那目的,就是告诉高句丽人,老子大唐很强,胆敢阻挡老子的,杀你一窝! 如今这几千兴国氐人,也是带着一肚子恐惧,将恐惧也如同瘟疫那样,传播在陇西大山中。 陇上,又来了一个强者! 第714章 捉迷藏 南山陷落并不意味着王厚就稳了,诸葛亮街亭之战时候,这儿是魏国的地盘,天水氐人虽然叛乱,可还有着众多魏军控制道路,提供支援,张郃的五万骑兵可以直接杀奔陇西城附近爆诸葛亮的后孔明,可王厚在陇上可是一处地盘都没打下。 他这是为放弃渭水付出了代价,还是得犹如磕头虫那样一步接着一步在崎岖的黄土丘陵间向凉州首府翼城挪动。 而这也是马超的机会! 其实黄土高原还真就不像是后世人们印象中满天黄土,荒凉得一毛不拔,干巴巴的土地上,满脸皱纹的老农辛勤垦着几亩荒地模样,尤其是此时还没有过度开发的时候,黄土坡上长满了绿色的稻草灌木,郁郁葱葱半人多高,时不时还有野兔子在里面蹦哒。 可是一片祥和悠扬的大自然气氛,下方的辽东军可感觉不到,中间成群的牛担着粮食,两边押送的高句丽人与扶余人警惕的端着矛左右的观看着,一个个神经都绷紧到了极点。 不过就算如此戒备了,还是没免除一歪来!忽然间,山上的草丛中,一支投枪带着呼啸的劲风,嗡的一下扔了出来,尚且在左右观望着,跟个狐獴一样的辽东步兵紧紧来得及发出一声绝望惨叫来,就在噗呲的惨烈声音中,整个人就被又长又硬的东西穿体而过,辽东的鲜血鲜艳的挥洒在了这片干涸的土地上。 “氐人袭击!” 凄厉的叫喊声伴随着凄凉的牛角军号,活着的征召布衣轻步兵立马举起了挂在马上的木盾,战战兢兢的向外深处长矛,而长长的运粮队两翼,速从护卫的鲜卑骑手则是摔着马缰绳急促的飞奔赶了过来,雨点一般的钢头矢噼里啪啦落在袭击发出地点的灌木丛中。 真是连人带动物都跟着倒霉了,密集的箭雨里,一只兔子惊慌失措狼狈逃出,可是没跑出几米,噗呲的血肉破裂声中,脑壳正中一箭的兔子被箭尾扑棱棱的钉在了地上,不远处,偷袭的几个氐人亦是撒腿就跑,可是人如何能跑得过箭,噼里啪啦的落雨里,跑在后头那个氐人光着的大腿上也猛地冒出个箭杆来,腿脚一软,那人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满是恐惧中,中箭的氐人绝望的向同伴伸出手去,可紧跟着蔓延来的箭雨已经噼里啪啦钉了过来,从脚到头,噼里啪啦的将他整个身体都钉了过去,好像一具钉了大头钉的昆虫标本那样,残忍的钉死在了地上,永远保持了这个倒地伸手的姿势。 不过氐人的袭击依旧成功了,就在运粮队全都被吸引,向头投注着注意力时候,背后,本来寂静无声的道边灌木中,又是猛地冒出十多个人来。 还呆呵呵的巴眼看着热闹,猛然间,这一侧赶着羌人牛群的征兆步兵呜咽着就被从后面勒住了脖子,锋利的石刀片咔嚓划过,等看护粮食的大部队再回过头时候,只看到几个捂着冒血喉咙尚且没死的征召兵,以及抢了粮袋子,已经飞速向山里钻的氐人背影。 人不是机器,这随时随地可能当场横死的恐惧,让整个队伍都战栗不安起来,负责督促的军官足足花了十多分钟,这才让大军重新稳定下来,继续押着粮草向前运输过去。 这一道上,又遭遇了四次袭击,运输队可算是顺利的将粮草运到了前线,出街亭,深入陇上的一百一十里前进营地里。 一进到营地那用黄土封住山间道路修建的土墙中,每一个运粮的征召兵无不是长长松了口气那样,活着到达了这里,今个又是从死神手里捡回了一条小命来。 松一口气的还不止这些运粮队,西南面,大批大批的征召草原轻骑兵也是大大松一口气的疲惫钻回军营,有的队伍中,还有人甚至马也被羌人或者氐人的长箭标枪射中了,带着血淋淋的伤口归来,格外的骇人。 这被流水冲刷而出,遍地崎岖的陇中黄土高坡,真的不是他们的主场!一天时间,在方圆几十里内进行巡逻,寻找敌人决战的骑兵不知道中了多少埋伏,高耸的土坡,低洼的台地,不知道何处就能遭遇了袭击,就算平日里凶悍好斗的鲜卑人,这种零碎的埋伏与反埋伏战中,依旧神情紧绷的好像要崩溃了那样。 中军,一张地图上,密密麻麻的花着等高线以及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红叉,不过一连串的红色箭头,马超的西凉骑兵主力依旧无时无刻不是出现在王厚的地图上。 “这么说,今个马超又先西撤了二十里,撤到了略阳了!” 听着惊魂未定的鲜卑部族将军汇报,王厚是不动声色的用红笔把西凉军主力的红箭头向西又波动了一点。 不过这功夫,帐篷帘子忽然被猛地掀了开,满脸怒火,曹彰又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龇牙咧嘴的从外面闯了进来。 “我说姐夫!咱们到底要在这些黄土坡里,跟西凉贼兵再绕多久啊!” “今个大营又是逃了四百多人!成纪在西,兴国在南,我大军在手,数倍于马超,不快速南下攻下陇南重地,却在这儿于贼人浪费时间,这岂不是正落入马贼的彀中吗?为将多年,这你都看不清吗?” 别说,这次曹彰说的一点儿也没错的,马超兵少,他是没有实力和王厚正面硬碰硬的,所以他的主要战斗方式就是沿途骚扰,破坏王厚军粮道,阻挠他进军,辽东军行进的越慢,对他越有利,一但粮食消耗干净,王厚就只能退兵,就又落入了马超的追击时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不过王厚这次还真犹如脑袋被驴踢了那样,每天仅仅行军四十里,就设立一营,还得花两天时间把这个行进营地打造好,然后不断派遣散骑去附近扫荡,和凉军玩着捉迷藏。 后方,泾源来的粮食也像是跳棋那样一格接着一格的输送到各个军营中,沿途,又是巨额粮食白白浪费在了道路运输上,每一天的时间真都可以用黄金来来计算,看得曹彰这个手里没有兵的副将都是心头直发急! 奈何,真叫皇上不急太监急,曹彰急得嘴里都起大水泡了,王厚却依旧那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毫不在意的一挥巴掌。 “本将自有定计,曹将军管好自己分内事儿即可!” “你!” 气的都要炸了,看着王厚又是把脑袋瓜子转回地图上,不搭理自己,嘴角都直抽,曹彰恼火的一摔衣袖,又是沉闷的转身出了帐篷。 可就在这功夫,傍晚的夜色中,一个大烟花绚烂的在十多里外爆炸开来,此时天色已经漆黑,看得是整个军营一清二楚。 又是气不过,曹彰再一次钻回了中军帐篷,接着龇牙咧嘴在那儿嚷嚷着。 “军情如此紧急,你还有心思放烟花玩?还放个马形!你简直是不可救药了!” “烟花?你马炸了?” 谁知道这话听的王厚却是一激灵,连地图报点都不顾了,急促的就推开了曹彰,冲出了帐篷。 可惜他是看不着了,天空中依然归于一片寂静,不过到处都是士兵在那儿窃窃私语。 曹彰刚跟着一头雾水钻出来,却见王厚已经犹如疯子那样的扯着身边亲兵衣领子,也是龇牙咧嘴亢奋的嘶吼道。 “擂鼓!集合!连夜进军!” 第715章 疯子的战争 若是让曹彰用一个词来形容自己姐夫,那就是神…… ……神提莫的神经病! 这么些天了,放着大好的时机不发起进攻,大晚上的忽然发了神经,而且是如此的孤军深入,孤注一掷!带着仅仅一万士兵,深夜中犹如神经病那样飞速的奔行在迷宫那样的黄土丘陵间,跑得大舌头都直甩了! “这大晚上的去干什么啊?你马在天上炸了,就把你崩傻了啊!” 随着战马的颠簸,甩得曹彰都上气不接下气儿了,一边气喘吁吁着,他一边恼火的叫嚷着,不过听着他的话,王厚依旧是气死人不偿命的沉默,倒是左手边,被他硬拖上战场的司马懿一边也是跟要断了气儿那样,一边还装着哔的感叹着。 “许久都没……,没见到纶长使了……,恐怕,怕翼城那面,他老人渣……,已经得手了吧!” “什么跟什么啊?” 还是听的一头雾水,可就在曹彰急三火四发着牢骚时候,前面的军士却是急急匆匆的叫嚷了起来。 “主公!略阳到了!” 漆黑的夜色中,陇上特有的黄土城墙就好像一座巨怪那样,沉重的蹲在视野里,奔袭将近六十里,此时已值天大黑,不过城墙上却是怪异的摆满了火盆,甚至隐约能看到城池中央熊熊跳动的烈火。 “这马贼大半夜的,烧烤晚会啊?” 看着这一幕,曹彰禁不住疑惑的嘟囔起来,可是还没等他想个所以然来,王厚就又是嘶吼出了令他眼珠子和下巴差不点没一起掉地下的话语来! “传令!攻城!城破之后,在城池西南门口集结!” “将军,你疯了?刚奔袭了六十里,人马据疲,而且咱们毫无攻城器械,拿头去撞城啊?” 真想揉揉王厚脑袋瓜子,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脑震荡了!可没等曹彰上前,王厚就已经鸟都不鸟他,甩着马缰绳真的直奔着黄土堆砌的略阳城撞了过去,看那模样,真要拿脑瓜子撞城门那样。 情不自禁的哀嚎一声,一甩马缰绳,曹彰也跟着不得不冲了上来。 没梯子咋办?草原最原始的办法,套马绳在游牧部族出身的职业野战军呼啸下被猛地扔了出去,套在了城垛上,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军士犹如蚂蚁那样,顺着绳子喘着粗气向上攀爬着。 一时间,略阳城就好像上了一盘蚂蚁上树那样,墙头挂满了辽东步兵。 若是平常,这样莽撞简直是找死!居高临下,一身弓弩齐放就足以教你做人了!可今个,夜色中只有极其稀疏的喊杀声音,在曹彰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仅仅几分钟,禁闭着的略阳北门已经轰然洞开了。 “莫非马超又跑了?” 这一次,王厚可算是回应了他一点东西,跟坐山雕下山那样,举着火铳狂甩着马缰绳,他一马当先率先冲入了这座陇上大县,一面还昂着脑袋瓜子咆哮着。 “挡路者死!乱入民巷者军法从事!给本将追!莫要放走了不忠不孝的马超狗贼!” 街对面,隐隐约约能看到黑黝黝的西凉步兵不知道多少奔杀过来,可眼看着王厚又是坐山雕气十足,嚣张的啪啪两火铳放过去,火光中撂倒了俩人,旋即这大队大队的凉州步兵就跟怂包那样退了回去,看的曹彰又是直擦眼睛。 这还是凶悍好战,而且往往死战不退的凉州军吗? 不过自己家大帅的“匪气十足”,的确是格外提士气,跟着王厚双枪所指,呼啦啦的声音中,跑出一身热汗的辽东骑士团将士们就像是打了鸡血那样,前几排的重骑兵还玩起了架枪冲击,胯下夹着拥有配重,一尺多长枪头的马槊,就好像坦克那样飞奔辗轧出去,紧跟着他们背后的轻骑兵高高扬着马刀,寒光闪闪的刀子倒映着城内的火光,是格外的狰狞。 马槊扎在人体内发出那种爽快的噗呲声音,马刀挥砍下,人头滚落,真叫狂砍一条街了,沉重的辽东骑兵一路上直接撵出来了条血路,打穿了略阳中央大街,这座陇上少有的重城就这么自理糊涂的陷落了。 至于原因,也真如曹彰懵的那样,大半夜马超也被传染的发了神经了,他的凉州铁骑正在向西南撤退的时候,王厚攻城了。 城防的凉州部队大部分集结在城南们,回过神来时候,辽东军已经兵贵神速的冲破了北门,攻了进去。 而且马超这位陇上霸主都开溜了,剩下的守军更是没啥士气,而且面对武装到牙齿的铁骑部队,有士气没了城墙,他们也抵抗不了多久。 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场大胜,而且收获还不少,城中间接了一圈儿,曹彰喜滋滋的拔马又赶到了北门,一边跑一边还亢奋的大叫着。 “姐夫,真是大胜啊!守将李俊,王灵皆降,得军八千,而且城中马超军粮尽数被咱们缴获,不下十万石!不过姐夫,你咋知道今晚马超贼子要溜的?” 令他郁闷的是,王厚又没搭理他,反倒是扭头对着骑兵将军赵云嘶吼了起来。 “聚兵多少了?” “回主公,大约七千,各团来报,人皆不齐!” “没时间等了!留二校尉集结部队,等候中军毋丘俭骑兵与黑山帅张云将军!余者,跟着老子去追!今个不把马超狗头给剁了,誓不收兵!” “沿着北斗星对应的方向!冲!进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冲啊?” 奔袭六十里,曹彰已经跑得腿肚子都发软了,而且刚打下一座重镇,城中还有百姓降将没有处理,怎么看都是停下歇口气儿那样为妙! 可是眼看着王厚又像是战争狂人那样,嗷嗷叫着领着亲卫队率先冲了出去,而且孙尚香这妞也犹如见到了偶像那样,双眼冒着兴奋的光辉,也跟着咆哮着的王大将军,一并踏上了征途,他三公子还能不如一个女人吗? 哀嚎一声,拔出杀鸡剑,曹彰也跟着撵了上去。 ………… 乱了,真叫全乱了,漆黑的夜色行军,哪怕精锐如辽东军,半路上掉队的也是不计其数,而且不光辽东军,凉军掉队的骑兵更是东一堆西一戳,有的尚且蛮性不改,回头与辽东军冲杀一番,旋即就被森然的马槊捅成了血葫芦,有的则失去斗志,干脆下马磕头投降,可这些人却又惊奇而郁闷的发现,狂飙的辽东军连搭理都不搭理他们。 黎明的晨光中整整奔袭一夜,在战马都是剧烈喘息着喷着炽热的鼻烟中,清晨,在秦安县,长离川边,辽东军是终于撵上了马超的尾巴。 马蹄子践踏着急促的坝上清泉哗啦作响,几千西凉铁骑正在急促的渡河,那杆子马字大旗俨然已经飞奔过了河对岸! 连休息片刻都没有,也是累的眼冒金星了,可王厚又是嚣张的直奔天空放了一枪,没有什么战前的豪言壮志,仅仅匪气十足的咆哮出一声来。 “给我冲,剁了他们!” 哗啦的声音中,修长锋利的马槊再一次被整齐的放下,连马铠和身上板甲都扔了的辽东重骑兵,依旧以重骑兵姿态,战马踢踏的向前小跑了起来,发起第一轮冲锋。 已经不想问为啥了,轮着长刀,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来,曹彰也是义无反顾的跟着王厚冲杀了起来。 本来清澈的长离河顷刻被马蹄子践踏的浑浊一片,凄厉的呐喊声震撼了整个川上,震得附近秦安城黄土城墙都是跟着嗡嗡作响,骑兵交错,败落水中的骑士,则是又把浑浊冰冷的河水浸染的通红。 不过河对岸,那面马字大旗丝毫没有参战的觉悟,又一次,飞奔着消失在了地平线中! 第716章 卑鄙的外乡人 有道是无利不起早!尤其是王厚这个靠做生意,低买高卖,别人不买你货还上去抽人家的奸商,更是不可能做赔本卖吆喝的买卖。 曹彰这货都看得出来走泾水道吃力不讨好!而且劳师远征,军容甚是众,应当与马超速战速决而不应该拖延,他个战场老油子又如何看不出来?之所以宁愿每天耗费着数以完石的粮食,在地形崎岖的陇上陪着马超打游击,自然是有利可图。 而眼前,就是王厚所图的利益了!凉州首府翼城的黄土城墙上,曾经遍插的马字大旗被尽数的扔到了地上,取而代之的尽是那在隔壁淫笑已久的王字大旗,王厚还没打到这儿,这儿已经属于他了。 真实的战阵可和游戏里的征服战争是两种东西,穿越前,玩《全面战争》,王厚最爱干的一件事儿就是屠城,不得不提,这是一种处理矛盾,防止叛乱的最简单方式,而且获得的经济比种田快多了,玩的最爽一把,攻占号称养猪场的尼罗河流域,屯两个满编,就等着人口暴涨,一到红线,故意引发叛乱,然后击溃叛军,就是痛快的刷城拿钱。 历史上把这项战术运用到实际战争的,也只有蒙古人和号称人权主义的西方殖民者,成吉思汗的蒙古帝国人尽皆知,人类历史上幅员最辽阔的帝国,而且管理成本极低!很少出现反叛!因为反抗蒙古帝国的人都被凶残的蒙古骑兵屠城了。 从花剌子模到君士坦丁堡之间被打成一片废墟,地球人口总数被屠杀了两亿之多,蒙古人的成就都快赶上灭霸了。 然后就是民主自由的丑利坚了,老米建国前,美洲大陆尚且有上千万印第安人,到王厚穿越前,印第安人数量仅剩下了两百多万,还是经历了一百多年休养生息才养回来了,可见当年的种族灭绝多么可怕。 蒙古人大屠杀是为了把天下重新变成牧场,西方殖民者一个岛一个岛的灭绝土著人,是为了给白人腾出地方种植香料,可如今王厚打的是内战,他既没有把中原变成牧场的野望,割据凉州的也是他的同族,不需要给别的同族腾地方,尤其是现在关中开发的人手都不够,更别说把凉州人杀了腾地方一说了,相反,陇上的每一滴鲜血对他来说也是宝贵的。 所以王厚放弃了好走的渭水道,因为陇上的关西聚居点和大半的农业区全在渭水附近,一但王厚沿着渭水逆流而上了,路是好走了,可挡在翼城前面的都是这些陇上豪族的田庄原野区,马超也能以封建军队的典型形势,好整以暇的用凉州铁骑督战,逼着陇上各部豪族充当这个炮火。 好不好打不说,打下来,陇上的汉人豪族势力也被辗轧的差不多了。 可从泾水破街亭入陇上,辗轧过的的确大部分是如兴国,百顷,兴和与阴平这样的羌氐聚居区,马超的主要盟友家,而且为了应战王厚,马超也不得不离开了翼城,把主力投注在了这地形破碎的黄土高原上。 当然,战争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胜利,真要是圣母婊,还打仗干啥,孤身一人到翼城来用爱发电,感召马超归降不就得了?干嘛还动兵杀人?能让王厚选择这条难走之路,也是因为如此胜算更大些! 马超占领陇上其实也才一年,之前马家军主要的驻扎地在槐里,存在的意义也是为了防备羌氐抢掠中原的,马超也的确厉害,渭南之战溃败之后,他携军反攻凉州,去年八月破翼城,杀前凉州刺史韦康,这才占据的天水陇西等陇上三郡。 武力征服,而且刚拿下陇上,也是走泾水到关中抢掠的部队就被王厚打了个落花流水,在陇上马超根基不稳,而且征服战争中他又杀了在凉州颇得人望的阎忠与韦康全族,令陇上诸将诸豪族心头愤怒,饮恨不发! 也是霸上之战,被俘的不少陇上豪族兵丁投降了辽东,又给了王厚联络这些世家豪族的局面,层层叠叠的因素加在一起,再堵上纶直那颗老脑袋瓜子与三寸不烂之色,就构成了眼前的战场奇局! 马超还在战场上和“侵略者”王厚决一死战,他的老家,那些陇上同乡却全都反了! 在秦安县又是才去了壁虎求生法,下午未时,西沉的太阳照耀的干燥昏黄的陇上大地都是一片血红了,被箭射出了几个窟窿的马家大旗终于是赶回了自己的老巢,不过所面对的,却也是只是这满城的王字大旗以及城上陌生而敌视的眼神了,看着招摇着似乎懒洋洋嘲笑着自己的一面面隔壁老王旗,马孟起那张英俊的面孔涨得犹如猪肝,一口整齐的大牙都要被他咬碎了。 “卑鄙的辽东狗贼!” 也真不愧是小吕布之称的马超,同样王者级别的坑爹选手,暴怒中,他竟然是甩开了亲卫,亲自狂奔到了翼城北城门前,举着长矛指着墙头的翼城守将破口大骂着。 “杨阜、姜叙、赵昂、尹奉几个狗贼何在?出来见马某!” “翼城投降,吾马孟起饶汝等狗命,留汝等田宅,汝等竟然恩将仇报,与辽东王贼勾结!马某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开城门!毛某可以留汝等一条性命,若是再执迷不悟,入城之日,汝等全族夷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里面的凉州人听着,杨阜姜叙几个狗贼要引晋阳人王垕入陇,让这些关东狗贼再一次骑在咱们凉州人的头顶上了!” 别说,能当名将第一前提,肺活量好,嗓门要大,马超这一嗓子,北面城墙的凉州守兵听了个一清二楚,旧日里那些关东刺史太守的表现可给这些当地人留下了太深刻的坏印象,而且马超勇冠三军的威风也的确是在太多人心头留下了深刻的恐惧,一时间整个城头居然都是议论纷纷着。 “要不,老朽的脑袋给诸位当个原谅礼?老朽别的不行,就脑袋大,放在盒子里应该沉甸甸的,估计是足够了!” 眼看着一片惊慌混乱中,就连杨阜姜叙几个反抗马超的主将都有点心慌了,站在城头陇着衣袖跟个老农那样土里土气看热闹的御用骗子纶直忽然是一副笑模样,还比划了下自己脑袋瓜子,掂量了下重量。 可听着他的话,杨阜,姜叙兄弟,赵昂,尹奉,姚琼等几将无不是心神都跟着剧烈的摇曳了起来,狠狠一咬牙,姜叙是暴怒的咆哮起来。 “来啊!带人犯!” ………… 都说女人与战争无关,可是残酷血腥的生存战下,再无辜的女人也避免不了被卷入其中,成为牺牲品!就在马超站在城头暴怒的狂吼中,一阵阵哭泣声音却忽然从城头传了来,听得就算冷血的马超都忍不住身子剧烈的一哆嗦。 穿着公子服,十来岁一个孩童,还有个二十几许的靓丽贵妇人一并被五花大绑着押上了垛口来。 “爹爹!这些狗才忽然就反了!把咱们马府都给抢了,爹爹快点想办法,救救娘和岳儿啊!” 对于自己亲爹冷血无情,造反前还有不要这个爹,认韩遂为父的豪言,可是对自己亲儿子,马超明显还没冷血到六亲不认的地步,他骑在马上健壮的身躯都忍不住剧烈的颤抖了下。 不过相比于不懂事儿的儿子,马超之妻杨栎明显是成熟许多,被五花大绑的宽秀玉臂都在用力挣扎中,把麻绳都吃紧到了身子里,绑着手被按着半边身子都探出城垛,死亡的恐惧颤抖中,她却是嘶声竭力的嘶吼着。 “将军务要以妾身与岳儿为念!攻破此城,血洗了这些狗贼!妾身就算在地下,也会瞑目……” 咔嚓…… 这个坚强的女人懂事而愤怒的绝言尚且未说完,翼城城头上已经喷淋出了一片血色,看着城头飞舞而下的秀首,马超的瞳孔都忍不住剧烈收缩了起来。 下一秒,满眼血色的姜叙又是狂吼着再次把大刀劈砍下,又是咔嚓一声,另一颗神情都吓呆了的童首也飞落下了城头,斩杀了马超家眷以明心计,拎着血淋淋的大刀,姜叙犹如个疯子那样暴怒的咆哮着。 “马超!!!” “姜狗!吾必杀汝!” 脖子上青筋也都粗壮的爆了起来,声音一瞬间变得沙哑,瞳孔却是通红如血,暴怒到了极点,马超格外疯狂的拎着长矛就要奔翼城杀过去,慌得他身边十几个部下赶忙扑上来,硬拖着他的肩膀,这才把他拽了回来,从马背上拉下来,拽回了西凉铁骑军阵中。 可就在这功夫,天边,血红的地平线上,又是一面王字大旗犹如龙角那样招展而出,一阵阵昏黄色烟尘蒸腾而上。 锲而不舍中,辽东骑兵团又追上来了! 站在城头,把自己脑袋又一次安然无恙的安回到了脖子上,纶直是禁不住露出一股子胜利的笑容来,一边把望远镜插回腰子里,一边还装哔的惨微微向下晃着。 “你们搞吧!老头子老了,不中用了,还是回屋躺一会,晚死一会是一会喽!” 没时间理会这老家伙的装哔了,看着那张牙舞爪的王字旗以及再一次混乱开的马超后军,杨阜,姜叙兄弟几个领头叛将又无不是露出了狂喜的神情来。 “出城,击马贼了!” 第717章 睡服凉州的王天高 看起来无比缓慢的一场大战,竟然就以如此快节奏突兀的方式戛然而止,仗打赢了,可十五万大军尾巴还在街亭口没进入陇上呢! 那感觉,就好像看着一场焦灼而漫长的球赛,两个多小时,连一个球都没进,双方僵持来僵持去,可就上个厕所,回来就提莫四比零结束比赛了! 真是四比零,街亭之战,略阳之战,秦安之战,最后这翼城之战,虽然三场格外重要的战役两天之内就打完了。 “拜见大行台!” 杨阜,姜叙兄弟,赵昂,尹奉,姚琼等等足足十几员陇上将军,关西豪族大人物恭敬的分列在两排,向自己等人鞠着躬,曹彰依旧有种不可置信的恍惚感。 这就打赢了? 也难怪他恍惚,从昨晚开始追击,狂奔一百四十里,连打了三场战役,现在不管是精神还是肉体都精疲力竭到极限了,有点疲惫综合症也是正常。 不仅仅他,就连王厚都是困得眼皮直打架了,可就算是大行台走道都直打晃,看着这些关东佬来,拜见的尹奉等人都是无比恭恭敬敬的,不敢有一丝怠慢,甚至刚刚斩杀了马超妻与子的姜叙,沾着血的脸都冒出了白毛汗来,看着王厚的眼神,恭顺里夹杂着恐惧,还有浓郁的戒备。 毕竟王厚是个关东佬,东汉的东西矛盾,不是轻易就能话解开!天知道投靠了王厚,他会不会再变成第二个马超,或者直接像之前的关东狗贼那样,拿关西当捞名捞利的博弈场,每个人心头都含着戒备。 可是马超之所以能在凉州凶名赫赫,一方面他勇冠三军,更重要一点,马腾多年培养出来的凉州铁骑,纵横无匹,羌汉两族,没有哪一支骑兵能打过他们的。 可就在刚刚的翼城之战,他们是见证了旧王落幕,新王登基,就算疲惫到了极点,可是新来的这支辽东骑士团简直堪称残忍,从背后发起冲锋,在骑兵捉对儿厮杀的冲锋战中,竟然直接将凉州铁骑都冲杀得毫无招架之力,如今战场上零散着横七竖八的尸体,残余的西凉铁骑至少阵亡了八百多骑,当场投降了一千二三,最后仅仅残余几百人,护着彻底输红了眼的马超仓皇的逃离而去。 连马超都打不过的关西诸将,面对这支新王者之师,心头自然也是恐惧非常! 话说小吕布马超,还真是和吕布的命运一毛一样了,勇武非常,可仗没打赢过几场,逃命技术却是一流,这一次,居然又让他给跑了。 不过和渭南,霸上的败仗不同,这一次是在马超老巢打败了他,凉州的控制权他是再不复有,而且三战三捷,他的骨干凉州骑兵也损失的差不多了,这一次算是彻底赔了老婆又折兵,倾家荡产的逃了出去,再想像开战之前恢复几万进精装大军,称雄一方,几乎是不可能了。 而且,历史上败出陇上的马超是投靠了张鲁,可这个时空张鲁是王厚的“道友”!,双方还有着粮食换兵器的肮脏py交易,接纳马超几乎是不可能,甚至有可能过一阵把这个不孝子给送回来,所以王厚是一丁点都不担心。 又是重重打了个哈欠,揉着困得直流眼泪的眼睛,语气都直含糊,王厚迷迷糊糊的对着欢迎的关西门豪们重重一抬衣袖。 “都起来吧!” “都这么战战兢兢干嘛?我,王土球,也是一只眼睛两个鼻子两张嘴,又不是吃人的妖怪!用不着这么拘束,都放松点,呼呵呵,困死老子了!” 刚刚本来都紧张到凝固了的气氛,被他擦插科打诨般的说笑,一下子给缓解了不少,几个胡子大汉嘴角抽抽着想笑,却又不敢,那模样,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同样抽搐着一张脸,算是领头的杨阜,姜叙两兄弟一文一武艰难的重重一抱拳,可算是挤出个难看笑容来重重抱着拳头。 “大行台,城中已经为您备好宴席与下榻床铺,还请您……” 说到这儿,姜叙却是一卡壳。 毕竟现在他们是降将,刚刚投靠王厚,双方还没建立信任呢!贸然请人在自己地盘上下榻,人家岂能同意,而且若是就此怀疑自己心怀不轨,岂不更加得不偿失? 然而,就在姜叙尴尬的时候,王厚居然毫不在意的一晃悠脑袋瓜子。 “吃饭就不必了,反正你们凉州再特色,饭也肯定没有我辽东的大餐好吃,不过这下榻就有劳了,现在老子可是困得沾枕头就能着了!速速带路,速速带路!” “另外,给老子兄弟们也赶紧准备个睡觉地方,妈的!这姓马的小贼打仗不咋地,跑路比谁都能耐的,撵了他一天一夜了,还当真是乏了!司马刺史!接收翼城还有物资统计,就劳烦您了!老子先去睡一觉了!” 不仅仅黑着眼圈儿的司马懿差不点没吐血,就连杨阜姜叙两人都是直傻眼,不过看着在前面直打晃的王厚还在那儿催促着,两人又是赶忙恭敬的在前面引路起来。 “大行台,这边请!” ………… 毕竟还是要避嫌,大开城门,将这些征衣上尚且染血的杀神迎接进翼城,姜叙直接倒出了北面的军营,把自己兵丁都赶了出来,把大营拱手让给了辽东军。 也是把姜叙的中军不客气的占了,看着王厚迷迷糊糊进去,曹彰也是打着晃想跟进来,可冷不防被王厚巴掌捏着脑瓜子给他来个一百八十度转身,旋即在曹彰悲催的眼神中,搂着后头也是跟着困得直打晃的孙萝莉,大摇大摆的把指挥部大门咣当一下子给关了上。 吃了个闭门羹,对着小舅子面前公开和小三儿苟且的某无耻之徒重重比划了个中指,三少爷的贱又是不得不郁闷的丢当晃进个挨得近的棚子,随便挤了个床,呼噜呼噜的就睡了起来。 当然,还是有忍着困意值班站岗的,赵云就很有责任感,亲自带着亲兵守卫着营门,不过整个军营浓郁的呼噜声依旧嘹亮的整个城池似乎都清晰可闻,听得从门口出来的杨阜姜叙两个禁不住面面相觑。 不过本来迎接王厚时候的紧张感与隔阂感,却在这猪一般的呼噜声中,竟然消散了个差不多。 从姜冏口中打探出来的消息,这一百多年,关东门阀在关西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丧失人心,根深蒂固,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就算迫于形式归降了,这些关西门豪心头含着个疙瘩,也会让王厚的统治跟暴力恐怖征服的马超一样,根基不稳。 所以!纶直跑去补觉了,听到他不在,王厚也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一觉下去,辽东首先展露出来的信任足以打动这些门豪戒备的心,而王厚付出的仅仅是一觉而已,甚至就连危险也没有多少。 首先翼城足足有八个将军领头,王厚出兵三个多月了,他们这才达成一致,反了马超他娘个腿儿的!一天时间让他们达成协议再做掉王厚,太难了。 而且就算真有心怀不轨动手的!训练有素的两支辽东最精锐部队也足以在一两分钟内被唤醒达到战斗状态! 这一觉睡得整个凉州的门阀都亲近了几分,一边领着人手在城外打扫战场,姜叙一边还无奈的苦笑着,可是他嘴角的苦笑,也是笑意十足着。 不过王厚也不是神,做不到所有人都满意,呼噜声中的翼城府衙中,就有个不满意的。 大大的打了个哈欠之后,把沉甸甸的竹简往兵营方向一砸,司马老贼又是悲催的黑着眼圈儿又翻起了下一本文书来,一边翻一般骂着。 “王途求,在下**你****的! 第718章 战争狂人王天高 这一觉是睡了整整半天一夜,从下午三点左右开始入睡,一直到次日清晨,抱着个暖乎乎软乎乎“抱枕”的王厚这才重重抻了个懒腰,从咯吱作响的木床上爬起来。 这就是当头的好处,窝在家里睡大觉就好了,碎觉功夫,手下人将什么工作都办好了。 门外,胯下夹着沉重的辽东斧枪,走着着整齐而沉重步伐的重步兵方阵开始巡街,城墙外,大战过后的战场痕迹也被翼城军收拾了个干干净净,毕竟凉州铁骑也算是本乡本土的故人,人死如灯灭,也都找了个地方葬了。 另一头,头一次跑散了的辽东军也都向南聚合的差不多了,毕竟是带的步兵,慢了一拍没赶上翼城之战的魏延破有点恼火的接管了翼城城防。 只不过出了军营,看着北城门口还被高高悬首示众的马超妻儿,弄得王厚情不自禁叹了口气,旋即摆了摆巴掌。 “摘下来葬了吧!” ………… 也不怪姜叙他们残忍,把女人孩子杀了,还得悬首辱尸,这算是这个时代的传统了! 当年王厚亲身经历的衣带诏,董承王子服等家族被灭族之后,也是把头颅挂在旗杆上在许都暴尸了一个月有余,而且马超这还是现世报,就在不到一年前,他攻入翼城之后,也把前凉州刺史韦康,以及当地长者阎忠的家人悬首示众了好多天,翼城这些韦康旧部仅仅是如法炮制的报复而已。 不过对于王厚来说,这样恩怨还是能止就止住吧!这头有亲兵急促的奔上了城头,那头,又是精神抖擞中翻身上马,王厚轻快的就带队奔向了官衙。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重要的是在关中实力太弱,检点了一晚上花名册物资的司马懿黑着个眼圈儿,直打晃的将抄写在纸张上的物资兵源账册往王厚案子上一扔,话都不哼哼一声,直接闷头就向官衙晃悠了去。 目送这个老阴哔的背影,精神抖擞中格外愉悦的一哼哼,旋即龇牙咧嘴往案子前一跪坐,王厚信手就翻阅起翼城的物资来。 别说,难怪马超这般不得人心,一年时间,这老小子真能划拉,陇上这片汉人也就十几万户,不到五十万人口,渭河两岸的军兵就能有八万多,将近五分之一人口被强拉入伍,几乎所有能干活的男人都被征兆入伍了。 而且府库中粮食竟然也有个百来万石,武库里甲五千领,刀一万口,枪三万挺,也算是管家多年了,这个数量的库存几乎等于将陇上民间包括豪族的库存也划拉了个差不多,收刮的天高三尺,马超不遭人恨都怪了。 这年头可没有退税一说,仇恨马超带走了,东西全归了王厚,而且渭河通往扶风郡这么广袤的一片农业灌溉区,也归了王厚,他可真是个大好人。 不过凉州的战争还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后世日本才三十七万多平方公里,就足够德川家康,丰臣秀吉这样的奸雄打一辈子,整个凉州可足足有四十三万多平方公里,除了陇上,向北尚且有上千里的河西走廊,就算马超的地盘全被王厚所占据了,到手的也不过才五分之一。 只不过实力最强,拥有人口最多的马超势力覆灭了而已。 河西走廊尚且放置一边,就着陇上尚且一兜的敌人!一直看热闹的韩遂还占据着羌人聚居的显亲,跟随马超的四大氐王还有仨,白顷氐王杨千万,兴和氐王窦茂,阴平氐王雷定,做后被杀了的氐王阿贵,他的兴国氐寨却依旧屹立在长离川,尚且没有被平定!再往西,安定的中陶,陇西的狄道,漳县,都需要去讨取。 看着地图,本来兴奋的神情渐渐归于了沉寂,就在这功夫,一阵阵脚步声沉重的不住走来。左边,魏延替班后休息过的赵云,淳于彦还有到现在都没睡醒的曹彰等辽东部将,右面则是杨阜,姜叙等降将随着召集令纷纷赶到,行礼之后按照官职大小,一一排位在了两端坐好。 这才刚蜷着腿跪坐下,杨阜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在抱拳重重一鞠躬起来。 “渭水七城六县吾等土臣皆双手奉上了,不知下一步,大行台打算如何行事?下官等也好有个准备!” “如今关中已经重新实施三十税一制,本座打算也在凉州实行,给民休息!” “这……” 这王厚新官上任第一把火就少了个凉州本地门阀眉头紧锁,取消了马超的重税,把之前上缴四五成的税收下降到一成固然是好事儿,可是三十税一有一点格外不受门阀待见,那就是其干涉了地主收地租的权利,土地的产出,只能和佃农按照固定的三七分账,而且这是由官府干涉了比例,佃农对地主的人身依附与畏惧感也将下降一大截。 “本座钻研黄金之变,面上为黄巾贼张角几兄弟妖言惑众,然其能有如此众多的愚民攀附追随,未尝没有豪门世家收敛太重,民苦无生集,西凉自羌叛以来,已乱八十年有余,难道诸位还不像因乱而治,恢复我先汉时关西盛景吗?” “回大行台,陇上土地贫瘠,物产稀疏,税一的话,恐怕无法支应军需!” 心里还是有点不情愿,姜叙随意找了个别的借口,不过听的王厚又是重重一摇头。 “三十税一,明年再执行,明年初,翼城八万大军本座会精简为一万人,以州中税收,就会搓搓有余!” “没有再给杨阜姜叙这些人分辨的机会,王厚的脸色却是忽然阴深了下来,划拉的把地图一举,另一头,亲兵扛着一面地毯般大小的地图,迅速在宽敞的大堂过道铺设了开,这些日子轻骑兵在陇上探查摸索出来的黄土高坡地图,是赫然铺在了辽凉两众将的眼帘中,渭水以北,被王厚用红圈儿圈画起来的敌人大大小小,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马贼虽平,仍有韩贼逍遥法外,另外氐人四王二十二寨,羌人三十七部皆割据陇上,不服王化,反复无常多年了!如今朝廷大军十几万汇聚陇上!正值拨乱反正之机!” “杨从事,姜将军,吾令汝部出河羌,击月羌,河羌,进剿阴平雷氐,本座亲率军征讨显亲韩贼,传令护鲜卑校尉毋丘俭,他部无需回合,向西直扑兴国,进剿兴国,百顷两部氐贼,新平郡守李通,扶风郡守韦合两部汇兵进剿灭兴和氐贼窦茂!沿途不论羌氐汉人,汝若不服王化,一律剿灭,三日之内,各军齐出!不得有误!” 听着王厚杀气腾腾的命令,翼城八将无不是倒吸一口凉气儿。 就算当年镇西将军段颎,平定羌乱都是拉一部打一部,揪住个领头的一顿大耳光削得差不多了,然后告诉周围小弟,看到没,这就是不听哥话下场,吓得别部羌氐人安分点,就算了事儿。 可这次王厚倒好,这是打算来个乌龟虾米一勺烩,甭管你老不老实,先削了再说! 陇上羌氐两族人口至少也有五十万上下,加一块数量甚至稍稍超过了汉人数量,这几乎相当于打一场全民战争了,相比之下,三十税一反倒都成了小问题!眼看着杀气腾腾的王厚阴沉的脸色,杨阜等人无不是心情沉重了起来。 第719章 起来!交保护费了! 当年伏波将军马援讨伐羌人也不过仅仅带了几千兵马,汇合凉军几万而已,段颎回京述功,也是秦,胡兵马五万,可这次,汉军整整出动二十二万,哪怕在羌乱六十年的混乱中,其规模也是空前的。 没了马超神出鬼没的骑兵袭扰,数万数万的汉军步兵,纵横在了偌大的陇上黄土高原中,渭水以西以北的羌氐部族,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真叫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一大清晨,占据着干旱少水地的黄土坂,本来还在为可能明年春天就会面临春荒而忧虑的水羌人,现在是不用担心了。 因为一大早晨,就有足足上万的汉军杀到了自己寨子面前,盔甲整齐,成片的将骑与虎纹军旗就好像森林那样,树立在一片黄土高原中,那气势,威风震天。 被突袭了个突然,拎着锄头棒子站在当成家的黄土坡向下张望,看着汉军鼎盛的军容,不少羌人后背寒毛都禁不住立了起来。 出兵之前,姜叙的确还有着浓郁的担忧,不过真提兵出了渭水河畔,再眺望着眼前山峰那样的战场,这位陇上大将,关西大汉亦是情不自禁的胸满豪气起来。 对于这些羌氐邻居,凉州汉民的确是感情复杂,爱恨交加,二者许多时候都曾并肩作战,反抗着来自关东士族的暴政,甚至相互联姻,马腾还有马腾之父就是娶得羌女,双方下层联姻频繁。 可同样不少时候,缺衣少穿的羌人会成群结队跑来汉人的领地打劫!而且到现在,羌人首领还是自成一派,不接受汉人领导的自治,汉人需要纳粮,羌人可不用!这让哪怕身为门豪的姜叙都直感觉酸溜溜的。 而且六十年前,第一次羌乱时候,被大批征调去征西域的羌人调转枪头,杀进了凉州,屠杀了凉州将近半数汉人,以至于东汉朝廷都差不点放弃凉州了,尔后虽然汉军击溃了入寇羌人,不过遍地落户内迁的羌人也造成了如今的景象。 这些家伙毕竟挤压了汉人的生存空间! 真正上了战场,对于羌氐的各种仇恨就纷纷浮现上心头,现在,姜叙还有种收复失地的情节在胸中,张望着这白水附近水羌族那震惊,恐惧中又带着愤怒的神情,他是高傲的对着自己部下也是羌人出身的前锋喝令道。 “去,告诉他们,本将奉朝廷之命,征讨逆贼而来,命他们水羌人打开寨门,恭迎朝廷大军入内,接受官府管制,并且各部酋长贵人,立马携贡品去翼城拜见大行台!如弱反抗,鸡犬不留!” 啰嗦话去掉,大体意思就是凉州这疙瘩来新扛把子了,你们这些小帮派都别想混了,带着贡品去翼城夜总会跟王总混去才有前途,要是不听大哥劝,见你们一次,削你们一次!” 不过马超在时候,格外倚重羌氐人的军事力量,以至于把这些部族都养野了,这头姜叙的部下才刚叫喊出来一半,那头从山头忽然扔下来一根投枪,噗呲一下子,就把姜叙前锋给扎了个对穿,跌落下了战马。 见此情景,这位关西大汉真是脸色立马一阴,猛地举起了大枪,立马咆哮了起来,随着他的怒吼,前军三排,呼喝着高举手中长矛,就像枪林那样向水羌寨顶去,与此同时,最前一排的力士高举着大盾牌,呼喝有声的挡在最前面。 两翼轻骑压阵,材官弩手,撅张劲弩,蓄势待发。 与此同时,十来米的黄土坡上,翻身上马的羌骑手持标枪,呼啸着从斜坡奔跑而下,马蹄子践踏起壮观的烟尘,一个个骑手彪悍的单手持标枪,双腿夹着没有马镫的马肚子,狠狠对着山下汉军投掷而去。 呼啦的声音中,到一排大盾牌被汉军力士,高高举起,与此同时,三排长矛手整齐的挥舞起了长矛左右摇摆着,噼里啪啦的声音中,前排举着的大盾牌立时间被射得犹如刺猬。 不少沉重的标枪也落在了矛阵中,这东西杀伤力比弓箭强多了,有的汉军正在来回的摇摆着长矛,却被猛然扎了个透心凉,本来整齐的阵型迅速变得犬牙差互起来。 不过汉军的强弩也不是吃素的,随着将官喝令,高举穿射中,同样抛射的烟尘中羌人也是人仰马翻,而且标枪抛射阶段飞快进去,骑着马轰然撞进汉军军阵的羌人,却又进入了汉军的领域之中。 贴身肉搏战! 这个时代,汉军战阵号称东亚军队之王,还没有哪一支外族部队敢跑出来叫号的,当年段颎打败东西羌所向睥睨也是这长矛阵,这才被马腾等关西军阀所继承,恶狠狠向前,穿刺如飞的长矛迎着冲击力不足的羌人轻骑兵,简直是屠杀一般的存在,排成阵列的长矛阵只管着向前冲,所遇之敌无不是人仰马翻。 骑兵冲不透,羌人也不是憨批,旋即就翻身下马,拎着斧头,短刀之类的武器准备步战,可迎着他们,后排的刀盾手,戟兵又是呼啸而来,从长矛阵的缝隙插到了前线,边角,羌兵猛地挥舞着斧头,咣当一下狠狠剁在了汉军木盾上,没等他龇牙咧嘴的把斧刃拔出来,那汉军的长剑已经犹如毒蛇那样撩出,噗的一下,给他抹了脖子。 层次分明,装备灵活的汉军阵对上凌乱的羌人,明显占了大便宜,就算是仰攻,翼城军都是一步步向前的,甚至姜叙的战车都走到了长枪阵中间,一边举着督战,一边喝令整个军阵前进,胜利的曙光,似乎已经在向汉军招展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相比于姜叙的典型汉军步阵,成成叠叠的战法,中军毋丘俭的战法可就更加热血,更加粗暴硬撼了,崎岖的黄土高坡为沉重的马蹄子所践踏,甚至都剧烈的战栗了起来,四面发放山峦上未见骑兵,已经见到了漫山遍野的黄土烟尘。 他所面对的百倾氐与兴国氐算得上陇上高原最凶悍的敌人了,不过打铁自身硬,他麾下也不差。 几乎继承了轲比能麾下大部分的鲜卑从骑,又装备有辽东的马镫盔甲与马枪! 这些日子,鲜卑从骑还真在这些氐人手里吃了不少亏,一方面是骑兵更加精悍的凉州铁骑锦马超打不过,另一方面这些氐人仗着地形之利打不到,可今个,辽东军终于放弃了软绵绵的稳扎稳打,得到军令之后,毋丘俭是直接带了五天干粮,五万草原骑兵直奔兴国氐寨。 老子也不和你打游击了,要么你回来像个爷们那样堂堂正正和老子决一死战,要么老子就把你家烧了! 氐人明显选择的后者! 军阵前,百顷杨万里,这个戴着汉制头盔,披着西凉铁甲,几乎和汉人将军看不出来区别的氐王嘶声竭力的嘶吼着,迎着对面山坡凶猛冲下的鲜卑人,氐人也是扔出一大片沉重而呼啸的投枪来。 不过这一次,火大的鲜卑人竟然连祖传的骑射都放弃了,迎着呼啸的投枪,只顾着低着头,以头上的钢盔还有胸前的板甲面对着氐人,噼里啪啦的声音中,沉重的投枪砸在头盔上,砸的鲜卑骑手头昏眼花,撞在有弧度的胸甲上,呼啦的声音滑落一边,扎在战马上,扎的鲜卑骑阵人仰马翻。 可这依旧阻挡不了洪流那样的升级版鲜卑铁骑,难得唱一回主角,学着王厚描述过的样子,左手持盾挡在面前,右手端枪,并用右臂夹着枪杆,亲自呼啸着向前冲着,眼看着那些端着短矛,也是战意盎然的氐骑,稍微向上抬了抬长枪角度,然后在面前那个氐人勇士短矛呼啸着尚且没接近前,半米长的枪锋率先抹到了他脖子。 右手一震,哗啦一阵血雨忽然喷射眼前,被毋丘俭举盾挡了大半,旋即他就又认真寻找起下一个牺牲品来。 天空中,闻到血腥味的秃鹫呼啸在尘土飞扬的军阵前,在它凌厉的眼神中,披着红色甲衣,逐渐归化了永恒之火的鲜卑铁骑犹如剪刀剪碎步那样,正一块块将同样厚实的氐人军阵撕扯的千疮百孔。 中军,在翼城歇了三天,王厚督着自己的混成旅还有黑山军,辽东骑兵团三支精锐也是如期抵达了显亲城前。 不过望远镜张望过去,黄土县城上,一面面挂着的韩字已经消失不见,反倒是城门洞开,几个本地小门豪与羌人首领领着人战战兢兢的端着显亲大印还有劳军的酒水牛羊奔了出来。 “嚯?居然跑了!” 第720章 打得过,还得守得住 别看陇上羌氐十万余户,五六十万人,可汉军的重拳出击下,仅仅十来天的时间,就差不多崩溃了,一方面羌人空有一腔悍勇的热血,武器装备的确是落后,另一个重要的方面,羌人没有个统一的领导! 烧当,先零,水羌,月羌,先娘羌,一个个部族之间互不统属,彼此见为了争夺水源粮食新娘子还能打一架,额外还有个分支氐人来,所以羌人强则强已,与大汉帝国打了一百多年也没建出个足够威胁中原的国家来,只能生存在大汉的阴影下。 这一次更是如此,没了马超这个共主,偌大的羌氐立马成了一盘散沙,让汉军来了个各个击破,整场战役最大的联盟也不过百顷氐与挨着近的兴国氐组成的临时联盟,男女老弱齐上阵,吃奶的劲儿都用了出来,这才组成五万余联军对抗同样五万的汉军附庸骑兵。 这种情况下,战斗力可想而知,而且王厚一个萝卜一个坑进军陇上时候,遭遇到的袭扰绝大部分都是马超的坚实支持者,百里氐所为,这猫在灌木丛,石头缝,隔三差五往你后背扔个标枪投个板砖的,可把鲜卑诸部都给气完犊子了。 草原骑兵的怒火下爆发的兴国之战,血流成河也就成了必然结果,而且百倾氐王杨千里一家的脑袋瓜子都让毋丘俭给削了下来,两大氐部是彻底成了历史。 陇中另一个主战场,显亲县城,亲率主力的王厚却没打起来,他率军亲临城下时候,韩遂已经跑两天了。 不过倒是不能说韩遂就是个懦夫,马超手里巴拉巴拉十万部队都没抵挡住王厚,关中之战后,他就剩下一万来人了,咋打? 而且韩遂老头子比曹总还大十岁,如今都六十多马上古稀了,还不肯放下武器投降,这份勇气已经值得人敬佩了,于是敬佩中,王厚又把赵云的辽东骑兵团派了出去,撵着韩遂屁股打,争取达成曹操的一半目标,把他的老脑袋瓜子提回来。 剩下两路,翼城姜叙讨伐雷定的战役戛然而止了,击破水羌,月羌之后,他的大军被阻于历城,没有再继续南进,因为雷定的阴平寨,此时出于汉中张鲁的地盘,眼看着昔日里一起称熊的阿贵,杨千里脑袋都被汉军砍了下来,插在旗杆上,他是吓尿了,立马派人去新郑,向张鲁表达他对五斗米教笃信的多么虔诚。 张鲁出了手,派遣自己老弟张卫带了几千人进驻西和,现在关中和张鲁关系还处于蜜月期,王厚也就止住了姜叙的进攻步伐。 最后一路新平郡守李通,扶风郡守韦合所率领的关中军也完成了目标,说实话,这民夫居多的四万人战斗力比翼城军还要差的多,和窦茂打了个不相上下,不过这时候又一个人物冒了出来,前京兆尹张既! 他是扶风茂陵出身,祖上估计也是汉武帝迁天下豪强于茂陵时候搬过来的,实实在在的老关西,之前他曾经劝告马腾韩遂投降曹操,并且出兵冀州,协助钟繇击溃了袁绍的外甥高干,被封为京兆尹。 马超韩遂造反时候,他这官儿自然当不下去了,可是钟繇往东跑,张既却是带着一家老小往西跑,回了茂陵老家,甚至王厚主关中时候,他也没露头,就是在茂陵一直观望着。 霸上之战,马超败北之后,这张既方才看好王厚,要说人有才能呢!看好王厚之后,张既并没有直去长安,反倒又继续西行,也去了陇上,凭着老关西的身份和谁都脸熟,他帮了纶直的大忙,翼城杨阜姜叙等反马超投降,他出了不少力。 扶风郡守韦合也是张既在茂陵的邻居,他进军不利,张既帮了他这个忙,单骑入兴和,又劝降了窦茂。 这次曹彰的愿望是终于实现了,击破显亲之后,王厚大军又退回了翼城,这一次沿着渭水托运粮饷逆流而上,可算不是三少爷口中脑袋被门挤了行为了。 古人有句话叫做势如破竹,天水郡四大氐王连带马超韩遂都被打趴下了,脑袋被砍了两个,跪了一个,叫爹了一个,百倾与兴国两部还被血屠了对于剩余的羌氐人震撼不亚于核武器级别。 以赵云为先锋,带上辽东两万主力野战军,四万余鲜卑从骑,再以两万高句丽人,两万大同江公孙部队作为民夫运输粮草,一路上沿着渭河西进,王厚大军就已经犹如传说中的王者之师那样,沿途甭管羌汉,无不是纳头就拜,箪食壶浆的来迎接。 那些羌人头人颤抖着腿肚子在满脸凶相,在一看就不是好人的鲜卑从骑兵“邀请”下迎接出自己羌寨来,热泪盈眶,无比激动的跪在王厚马前,非要把寨子里的秋粮,牛马还有部族中壮丁闺女都“献给”,王厚,拦都拦不住,盛情之下,弄得王厚钱包都又鼓了几分。 接近于行军的速度收着各地,十一月,大军到了渭河尽头,渭源县时候,在狄道自封为不知道第几任陇西郡长的成宁也派人送来了降表,陇西郡不战而降。 而且成宁不仅自己投降不说,还带来了武威颜俊,张掖和鸾,酒泉黄华,西平麴演等河西三胡诸部的降表,凉州南部,人口最多的陇上三郡基本上算是落入了王厚的口袋,他梦寐以求的河西走廊道也再次通畅,历经一年的筹备,半年的苦战,王厚的战略目的是基本上全都达到了。 别说,凉州大地还真是神奇,南北都是层峦叠嶂的高山,中间是黄土丘陵,向东南去竟然又冒出来一片广袤无垠的草原来,翻过渭源附近的山地,广袤的草原顿时又一目了然,这儿的草原照比阴山草原,还别有着一番景色,就算十一月高山落雪了,不少耐寒的牧草竟然还自积雪下顽强的长了出来。 鼻子拱开冰雪,草原上的战马贪婪的啃嚼着高原上的冬青,也找到了些家乡的感觉,满是亢奋,在山区里憋屈了好多天的草原骑兵撒开欢儿甩着战马亢奋的狂奔着,马蹄子向后撅起一阵阵的雪沫子。 这些天的战争,压力的确是太大了! 绕着草原奔跑撒欢的人群中,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显得格外的引人瞩目,枯燥的军旅生活中,这队年轻靓丽的小姑娘犹如绿叶里的红花那样,真是点缀出来不少生计,惹得不管是辽东骑士,还是那些鲜卑爷们,都跟发了情那样,嗷嗷怪叫着不住展露各种高难度马术动作,来吸引姑娘们的注意力。 不过最前面这些姑娘头,“风流倜傥”的三少爷一如既往是苦着一张长脸。 难怪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尽折腰!站在甘南草原边缘最后的六盘山坡上,一边呼吸着冰凉的气息,一边向远眺望着都看不到边儿的草原,王厚是格外的心旷神怡,从大海东边征服到了大汉西降,目光所及皆是自己的地盘,这种满足感非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人道忠言逆耳,忠臣遭人恨,奸臣遭人喜欢,还真是如此!就比如现在,就在王厚高兴时候,一盆冷水就从边上哗啦一下泼在了王厚头上。 “大行台切莫洋洋自得!大行台今日平定羌凉战果,马伏波,段征西皆曾办到,甚至当年庸才邓训也办到过,他等仅用军五万,钱三万万,米百万石,远逊于大行台大军二十三万!” 你小子别骄傲!别以为你把几个小瘪三打趴下了你就牛掰,当年前几个老大也曾一统凉油街,砍人的小弟平事儿的票子比你用的还少呢!听着最近才投靠过来的茂陵张既一本正经的进谏,王厚的嘴角禁不住剧烈的抽动了两下,难怪这老小子一个京兆尹就上不去了,这般不会说话,活该他官做不大! 不过张既下一句话,却是听的王厚也禁不住头疼的叹了口气来。 “大行台若要超越几位先辈,平凉仅在第一步,治凉才显大行台手腕神通!” 张既这屁话说的一点儿味儿没有,却是一句话深入了点子来,自古以来,多民族混杂的地区都是最难治理的!怎么把这片土地守下来,长治久安!听着这猥琐老npc抛出来的高难度副本任务,王厚自己亦是为难的把脸苦了下来,许久,才回了一句气的张既嘴角直抽的话来。 “治着玩玩呗!” 第721章 彻底消灭羌乱之源 凉州的情况的确是很糟糕! 从开始,击败了青海与河西四郡一带游牧羌人的赵充国把先零羌迁到了凉州,然后马援平羌乱,又把击败的羌人迁到了三辅,于是乎有了东羌,六十年来,东汉政府对待羌人的办法都是武力征服,然后内附迁徙,可是羌人屡降屡叛。 到了平定凉州的段颎将军,他是一改之前招抚的政策,改用铁血政策,连续战边近十年,战阵上就斩西羌壮丁五万五万余,东羌三万八千余级,真是敢于反叛的羌人一律斩尽杀绝。 也真好使了十来年,所以上一次王厚想要屠杀东羌叛贼五万多人,也是源于段颎的政策。 不过段颎的招数六十年前羌人没内附时候还行,因为那时候羌人数量总共也不过二三十万,斩尽其壮丁,羌部不是像匈奴那样向西奔逃,就是如当年的东胡那样被其他部族兼并,可是如今,羌人被迁徙进汉地一百多年,人口繁衍超过百万,而且从巴蜀到凉州,遍地安插,羌人甚至与汉人都混迹在了一起,受汉化,也习耕作,社会关系掺杂在了一起。 以关东士族为首的东汉欲镇压羌人时候,关西很多汉人如姜冏那样,甚至都是站在羌部这边,就拿十年前的北宫伯玉李文侯的羌乱来说,他俩一个先零羌首领,一个义从胡首领,自己名字都汉化了不说,还觉得没自信,又绑了马腾,韩遂两汉人做首领,争取到了大量汉人支持,羌乱已经不仅仅是民族矛盾了,甚至上升到了社会问题。 段颎的一刀切政策已经远远不足以平定羌人了,这又成了留给王厚的考验。 不过!他王老子连辽东这总胡汉交织的地方都混好了,还能忽悠的鲜卑骑兵为自己所用,还提莫治不好个羌人? 首先是驻军,反正凉州有羌人,有氐人,还有内附到河西四郡的月氏人,也就是后来五胡乱华中,出石勒建立后赵的羯人,也就不在乎再乱一点了。 反正鲜卑人不是有草原放牧就行吗?这次前来支援的鲜卑从骑,王厚不再是自愿了,直接扣下了十五个部姓多达两万骑兵,将刚刚撒欢儿的那片甘南草原分封给了他们,承诺将归化城的牛羊一只不少全送过来,而且重点的是,王厚承诺他们两年之内,把陇西首府狄道建设成一座不输于归化城的冬日居城,而且重新恢复丝绸之路之后,分给他们狄道的商税补贴。 情愿是肯定不情愿的,毕竟人都是守旧,这却是要求鲜卑人跳出已经织好的舒适圈儿,可是如今王厚在鲜卑族中的威望,可不是几年前跟轲比能商量着话的时候了,来的鲜卑部姓抽签,抽到那一族,哪一族也不敢反抗。 民族上,鲜卑人初来匝道,既和羌人尿不到一个壶里,也和关西的豪族穿不上一条连裆裤,四面陌生,他们只能指望自己的大首领王厚,算是除了辽东豪族之外,王厚在凉州最强悍的拥簇了!军事上,游牧在甘南草原的鲜卑人又与游牧的羌人直接构成了生存竞争,算是地理防线上,为大汉凉州直接添加了一道人肉防线。 除了鲜卑人,王厚可打的牌还不少呢!弱势的高句丽人扶余人,两万壮丁,全部扣下!这次平羌斩首四万多级,俘获的羌人妇孺多的是!一人直接发两个老婆,发四个娃,连生都不用生了,狄道附近的几个羌氐部族全部被清空,强制迁徙,他们所开发出来洮水附近的寨子农田就地分给高句丽人扶余人,生搬硬套的组成新的聚落,耕种一部分税收补给甘南高句丽人。 现在与汉水公孙氏从对立重新走回了蜜月期,而且朝鲜半岛上,扶志一个汉人国家,对于后世也有这格外重要的意义,对于汉江一万部队,王厚倒是没法生搬硬扣。 不过天高三尺王途求不是白叫的,强扣不行,那就采取大腿勾引政策,愿意留下的都分土地,给战俘做农奴,当地主,回去你是面朝黑土背朝天的老农,受他诱惑,也有三千多个汉江流域辽东汉人愿意扎根在这片西土上。 这一番布置,等于在之前羌汉混杂的凉州核心,狠狠钉上了个一根钉子! 布置完自己的势力之后,则又该安置羌人了!毕竟羌乱不除,凉州永无宁日。 从狄道归来,搬师翼城,王厚又是将大难题重新抛回给了张既还有杨阜,姜叙等雍凉的本土门豪来。 “什么?迁徙所有羌人氐人到关中去!” 这个计划太大了!而且这些年羌汉融合,不少汉人豪门与羌部都容纳到了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迁徙所有羌氐等于也乱了本地豪族的利益,听着王厚一脸平静坐在他特意搬来的大圈椅上,心平气和颁布出来的命令,下属三十多号本土豪强,全都乱了套了! “静静!听本座说!” 没等他们混乱的议论出个所以然来,王厚已经狠狠地把腰间火铳砸在了桌子上。 “陇上羌氐六十万余,本座没那么多钱粮养活,而且羌乱中也不是所有部族皆反,都有罪!不过本座远道而来,没法分辨何部有罪,何部无罪!所以,这个判定权,本座交给你们!” “哪一部与我大汉亲善,报备上来,丞相授予本座处置关中全权,本座为他们录入民籍,改羌为汉,以其地建县,封其首领为官,子弟到长安进学,优秀者,可继承官位!剩余那些凶蛮之徒,一律迁徙关中做苦役,本座要彻底解决凉州之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你凉州不是羌乱吗?那就彻底消灭羌人好了,要么入籍,要么被迁走!再乱,也是汉人之间的内乱了,至少比羌人自己抱着羌人这个身份,永远与汉人有身份隔阂的好! 而且说完这个,王厚还站了起来,对着满脸震撼复杂的冀州降官降将们重重一抱拳。 “诸位也应该有所耳闻!吾王途求,沉迷商贾,好聚金银,在关中士评可不咋地,辽东人才稀薄,治理这如此庞大的关中,本座累死也达不成这宏愿,所以本座还请诸位定力相助!” “吾等敢不从命!” 第一个蹦起来的就是张既,跟着他响亮的吼声,不管明不明白的也是跟着站起来轰然应答着。 这就是政治交换了,保留与眼前这些门豪相近的羌氐部族,算是妥协了本地门豪的利益,不过这带来了一项新的问题,旧日里低汉人一等的羌氐人,也要光明正大成为汉人了,这不能不给原本的陇上豪族心理的失落感。 而王厚第二个请,说是请,实际上却是抛出的政治利益了,那就是官职任免上,老子不用关东那群兔崽子了!关西的官儿,还得关西的门豪来担当! 东汉一百多年了,关西被人口稠密的关东压的抬不起头来,好不容易有一次董卓撅起,又立马被关东群雄十八路军阀讨董卓而撕的粉碎,这是王厚首次给关西士族崛起的机会,哪怕公正与张既,都抵御不了这个诱惑。 旋即王厚干脆不出声了,抱着胳膊闭目养神起来,纶直这货眯着眼睛一块儿装傻子,而下方,那些来自陇上的土豪则是指手画脚,大声的争论起来,甚至差不点没自己人动起手来。 不过嘛!内部矛盾! 第722章 残忍暴君王天高 这年头就叫强权政治,谁拳头硬兵多谁说了算,十二月临近春节之季,翼城又是沸反盈天起来,不过行色匆匆的人群压根连过节的心情都没有,面上看不到一丝新年的喜色,而且城内平日里不多见的披发羌人,束着满头小辫子的氐人是越来越多。 真叫一句话天堂,一句话地狱,所有陇上羌部都得强行并入汉人,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成为汉人之后,羌人之前的披发左衽得按照汉人传统改成束发右衽,还得按照户籍田亩向官府缴税,不像之前的自由自在自治了,需要接受官府来管理。 唯一一点好处,不用再向旧日里被当成奴隶一样无休无止的劳役征募,一切都的按照汉人的正经规矩来,算是取得了个对等的身份! 而且,这能入籍的还算是好的,提前放出来的消息,没有入籍资格的羌人氐人胡人,明年一月,将全部被汉军驱赶出陇上,强行迁徙到关中平原充当苦役去,这个冬天,汉人铺天盖地的大军已经将整个陇上梳理了一遍,砍下的脑袋现在还堆在翼城的城门外,不从者死可不是说着玩玩的! 心情满是沉重,前脚提着礼物向自己亲近的陇西豪右家送完了礼,后脚这些羌人酋长又是颤颤巍巍拎着介绍信去了翼城官府,战战兢兢的等着封官。 最憋屈的又成了司马懿,陇右豪族可不像关东豪族那样好文采,他和他的关东士族朋友又全被王厚当成幕僚一样征募了,不得不憋屈的帮着张既,杨阜他们去登记造册,录入户籍。 两万人口的羌寨氐寨既造县,一万人口为镇,几千几百的为村,凉州的行政单位一下子增加了一倍还多,整理出来,这可是个大工程。 可偏偏,整理这些东西,对司马懿政治收益格外的低,他关东门阀出身,和本地的羌人又不熟悉,就算是他擅用职权为羌人谋取好处封个大官,人家也不见得记他多少好,出白工的感觉,虐得一帮关东政敌欲仙欲死的。 相反,张既,杨阜他们则是干劲儿十足,因为王厚真的兑现承诺了,上表朝廷,保举张既为凉州刺史,杨阜为长史,姜叙为凉州将军,并且将翼城反正的将领名单全报上去了,不出意料,至少能有八人封侯,为自己家乡建设,每个人都犹如上足了发条那样。 一步天堂一步地狱在热闹的官府衙前,真是展现了个淋漓尽致,能入籍封官的羌人首领大大松了口气,捧着新造的官印出了门,可是没关系没法办理入籍的羌人氐人则是在大门口急得团团转,有的甚至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寒冬腊月,天上还飘着一片片的雪花,几十号汉子跪坐在冰冷的雪地里,哭声凄厉到撕心裂肺,凄惨的模样看得那些侥幸存留下来的羌人,不!新晋大汉县太爷,村正亭长们无不是心有戚戚焉。 ………… 又是个没能团聚的春节,不过这次有孙尚香和自己掌上明珠乐儿在,让王厚的节日气氛稍稍浓郁了点,最近征讨西羌俘获的羊群也全让王厚下令宰了,日子也不过了,当药酒用的最后一点酒也全都发了下去,着实让累了一年的大军欢腾了一把。 然后整个陇上的苦日子就到了。 就和明太祖朱元璋迁山西填山东那样,官军凶狠的冲进了村落里,全村老幼排着队被军汉粗暴嘶吼着赶出来,一根长绳子把手臂一绑,牵牲口那样拽着就往外走。 大冷的天气里,就算是把能找到的兽皮,稻草什么的全都包裹在了身上,依旧冻得这些迁徙的羌人哆哆嗦嗦的,妇孺脸上都被冻得通红甚至皲裂起来,还有不少家里男人才刚刚战死在沙场,一边被牵着走,家里人一边还不住地抽泣着。 可是看押的汉军是毫无怜悯心,就跟后世电视剧里的反面角色那样,一边走一边还甩着鞭子抽打着,一边又如赶牲口那样破口大骂着。 “走啊!给老子快点!妈的!你们这些下等人!” ………… 当然,不是所有羌人都甘心就这么被迁到关中当苦力的,还有不少羌寨子的羌人背着包袱漫天风雪中抛家舍业,背井离乡,向南逃向秦岭牛头山,向北逃向六盘山。 不过,就算把两万鲜卑人安置在了狄道附近,王厚可还有三万多轻骑兵呢!寒风凛冽中,成片的羌人正一脚一个坑艰难的跋涉中,沉重的马蹄子声音忽然就响了起来,惊得前面领头的羌族首领一声大叫,整个部族都变得恐惧起来,催促着养的牛马,焦急的向前奔个不停。 可是人哪儿能跑过马?而且背后,马蹄子声就好像幽灵那样死死跟随在自己背后,恐惧得整个部族都好似惊弓之鸟那样,惊慌的奔逃中,甚至虚弱的老人或者抱着孩子的妇孺跌趴在雪地里都没人去管,所有人都自顾自的。 然而,似乎忽然冲过一处风区,面前的雪幕瞬间散开,整个簇拥着牛羊往前逃的羌人都呆住了,前方就是通往汉中的牛头山山口,可就在山前,密密麻麻的汉军列成了长阵,就好像一道黑线那样蹲伏在冰天雪地中。 而且不止自己这一只部族,附近足足有四五个奔逃出来的羌部,也是被鲜卑轻骑所撵,被逼到了这处犹如猎熊陷阱般的山口前。 “和汉狗拼了!” 疯狂的嘶吼着,失去了理智的羌人酋长大吼着羌语,抽出别在腰间都已经冻上一层冰霜的斧子,他是大吼着翻身上马,对着也是冻得直呵白气的汉军冲了过去。 四个部族,几百个羌人奔着上万汉军发起冲锋,那清醒,既残酷又惨烈。 但是很可惜,上天连给他们拼命地机会都没有,迎着风雪,汉军校尉拔出刀子,嘶哑的嗓子嘶吼着命令,紧密的脚步声中,数千的汉军弓弩手整齐向前,倾斜四十五度拉满了弓,迎着在高山前反吹的风雪,嗡的一下子松开了弓弦。 ………… 箭矢密密麻麻好像在雪中又长了一从高粱那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伏箭丛中,为存白的雪地填了一抹鲜红,他们背后,剩余的羌部妇孺都没机会走到他们尸骸处,男丁则是耷拉着脑袋,也犹如牲口那样被用长绳子绑住手,一大串人由几个骑兵看押,押解向了东方。 又是如了曹彰的愿望,大军撤退时候依旧走的渭水,大量战利品与军需物资用爬犁拖在冰面上,而那些羌人战俘则是在东撤的部队中,浩浩荡荡的向东被押解着。 这一波,恐怕迁徙回来的人口不下三十万,看着雪天中密密麻麻黑黝黝的大长队伍,前不见首后不见尾的模样,曹彰禁不住格外感叹的吐出一口白气儿来。 “好多人!天下无出此众者了吧!” “那你是没见过春运!” 也是在他面前骑着马,再一次年轻了好几十岁被冻得跟个孙子那样,王厚却是禁不住翻着白眼儿一哼哼! “春运???” 第723章 长安雄 这要再古代开快递,估计都得让人投诉死!就算有河运来帮助运输,浩瀚的队伍从翼城撤退回长安,也足足花了两个月,没有高速公路不通车的时代,太难走了! 这期间,路上冻死倒闭的羌人老弱不计其数,一路上,王厚也做的格外残忍,若是妇孺,还能给予点扶持,上了年纪的老羌人干脆任由其倒在雪地里不去管。 一方面部族中,最念旧的恐怕就是这些老人了,他们活在部族中,会形成顽强的守旧势力,另一方面,老者也实在干不了什么活了,王厚虽然是大富翁,可是每运到关中一颗粮食,半路上就得吃掉一颗,他也过得紧巴巴的,所以这些带不来多少收益的老者,是尽可能借着大自然的消灭多少,就消灭多少。 残酷而真实! 不过一路残酷的优胜劣汰,这些羌人抵达曾经的帝国中心时候,却依旧忍不住瞪圆了,惊讶的瞪圆了嘴。 没办法,面对人类所铸造,奇迹一般的恢弘建筑,就算后世人都会情不自禁的惊叹神往,就像围着金字塔咔嚓咔嚓拍照的游客们那样,更不要说是这个时代的生产力连汉人都不如色羌人了。 而长安城,绝对是这个时代的奇迹之一。 嗯,当然不是已经破破烂烂的汉长安城!而是出征这一年以来,王厚在渭水边重新修建的唐长安城! 额,这么说也不贴切,因为时空管理局出错,或者薛定谔的手表什么什么原理,这个时代有了王厚这个妖孽,后世辉煌的大唐能不能出现还不好说,反正是恢弘的长安城又重新被王厚提上了项目。 就算抛开长安作为一国首都的政治要素,作为丝绸之路上重要的国际陆港,长安城也得展现出其应有的雄姿来!最起码得让人一眼看上去就格外的雄伟热闹,来这儿做生意绝对能赚个锅满瓢溢的模样,凭借现在残破的汉长安,打眼儿跟个乞丐窝那样,什么人愿意来这儿做买卖? 而且这次西征是让王厚又看清了一件商业上的真谛,距离就提莫是成本!归化城虽然有特产,在东西交汇的关中,实在是需要一座规模宏大的中转站。 就是眼前了! 汉长安城宫墙也不过十米,而且汉武帝时期修建的北防御郭墙才六米,这次,要干就得干个大的,王厚手里,恢弘的长安城墙足足有十五米,而且在各处的城门处,还修建有五米多高的墙楼,让最高处足有二十米。 而且!若是周围有群山衬托,二十米也不算多高,偏偏!这一代是渭河平原,周围再没有哪一座高过长安城墙的建筑了,忽然来到这水泥灰色的城墙前,就宛若平地上一座巨山忽然拔地而起一般,震撼力十足。 别说这些陇上撤回来的土包子,王厚自己都没想到自己随便在蔡侯纸上划拉的图形,随便标了个六十尺,居然建了个这么个庞然大物出来。 不过看到斜阳边突兀出现在眼前的巨大城市,最激动还不是王厚这个拥有者,而是曹彰这个公子哥! “唔哇哇哇哇!归化城泼辣斯!不对,应该是连角港泼辣斯!哇哈哈哈,老子来了!” 大汉的城市发展还处于早期,就算许都邺城,也就那么几间酒肆歌楼,而且汉代城市严格执行宵禁啊!当年曹操就曾因为执行宵禁,用五花棒抽死了十常侍大宦官蹇硕的叔父,所以说是飞鹰走马!除了打打猎,调戏个民女,汉代的花花公子真是没啥意思。 所以曹彰的纨绔生涯直到去了青州才算开始!因为王厚的城市一概不执行宵禁!营业到半夜的歌楼酒肆红灯区,后世晚明才有的“洗浴城”,额,少儿不宜,沾之倾家荡产的赌场,还有梨园,由官府出资,专门修建的东方版本歌剧院!总之玩的上面,王厚是挖尽了心思,相比于冷冰冰的政治中心许都,邺城!甭管照城,岛城,还是后来营建的连角,归化城,这才叫更有烟火人间气的城市! 从前年开始被王厚忽悠到这荒凉的关西,曹彰都三年没回归化城了,这些日子曹彰简直做梦都是自己在高家赌坊打台球,在赛马场赌马,或者在楚馆满脸淫笑干些没法写的事情,眼见着突然出现了座大城,这货简直跟着了魔那样,嘴角都流了口水,脱离了队伍眼睛冒金光的直奔了过去,背后孙尚香直叫喊都没听到那样。 不过,就在王厚一边自得,一边无奈的目光中,一路狂奔到了五米多高,格外宽敞宏伟的五门城楼下,下一秒,曹彰却又是如遭雷击那样,傻愣愣的呆在了那里。 ………… “骗子!骗子!” 昂气头,咕噜噜的灌了一碗失意的苦酒,三少爷的贱就跟失恋了那样,在院子里直晃悠着迷糊拳儿,看着他苦闷的模样,就算王厚自己亦是情不自禁无奈的直摇头。 典型的金玉在外,败絮其中啊!外面的城墙看着格外宏伟,结果里面一进去,空空荡荡!除了他出发时候,在城市中轴线右侧建下的三清巨观,也就右面的官府府库营建了出来,剩余位置,空空荡荡,地都没铲平。 这还是幸亏了王厚穿越来的钢筋水泥缘故,不用像后世那样一寸一寸的拿三合土去夯铸,直接起五米的夹墙,中间钉上钢筋,然后再地上挖掘水泥坑,把辽东出产的水泥合着碎石头搅拌均匀,然后民工顺着斜坡一推车一推车推进去浇灌出来,三级跳一样快捷铸造出来的。 没招,一是缺乏材料,二也是缺少人工。 不过现在! 回归渭水侧的长安城时候,已经是傍晚,如今天色更是黑了下来,不过整个巨大的城池内部,却是一片的营火闪烁,大约二十五万的迁徙羌人氐人,是全部就位了,分别被分派到了城墙四角各个建筑大队中,眼看着犹如雨后蘑菇一样冒出来的毡包,一股子精光不断的闪烁在他瞳孔中。 加上东羌被忽悠……,咳咳,归附来的羌民,他手下至少有三十五万名建筑小工了吧!站在三清关中央塔楼向下眺望,王厚瞳孔中,似乎已经出现无数光着膀子,头戴安全帽的健壮工人亢奋的高呼老板的情景了。 他王厚简直是大汉帝国第一包工头……,呸!房产开发商! 有了这支队伍!还抽长安城建设不成,关中不兴吗? 不过,就在楼下曹彰失意的打着醉拳,楼上王厚兴奋的展望未来时候,阁楼的木门忽然咯吱一下被推了开,一场大战没参与到,满是郁闷的小邓艾同志是抱着厚厚一叠账单进了阁楼来。 “主公!这是今年各项物资调运与营建花费的账单,还请您过目批阅一下!” 满心都是自己即将建设出来的奇迹建筑上,王厚毫不在乎的随手把黑皮本子一接,可翻开第一页,他眼珠子已经瞪得滚圆了,脸皮子剧烈的抽搐起来。 “提莫的这么贵?” 第724章 打工吧!羌人 王厚在这儿还雄心勃勃时候,搬迁进城内的西羌人心情可就没那么美丽了! 还不容易从游牧转为农耕的羌人,似乎又被硬打回了游牧状态,宽敞而空荡的空架子城墙四个角,为了收纳羌人,长安城可准备了不少,草原特产的皮毡包一晚上就搭出来七八万顶,每一家羌人都分到了一座。 可好不容易才安稳休息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羌人们就又遭遇了他们简直无可忍受,格外愤怒的对待! “凭什么要带走我家孩子!” 真叫手无寸铁了,听着汉军派来军官喝令,一群羌人全都怒气冲冲的站了出来,挡在了帐篷堆外面,还特意选出来几个懂汉语的站在前面咆哮着。 可听着他们的咆哮,一贯脾气不小的汉军军官居然酸溜溜的向边上一指,打着哈欠向边上的帐篷堆指了指。 “干嘛?你去问他们去!” 同样是羌人,边上已经干了一年的东羌营帐堆里,东羌人跟着来接人的军官,东羌人则是乐不得的把自己家娃全都送了出来,跟在汉军军官屁股后头,居然还排成了个整齐的阵列来。 “大行台大人要召集孩子们干活,全天管三顿饭,晚上回来还发十个铜钱!” 额,还有这好事儿?管饭不说,还给钱,跟汉人待久了,羌人就算是没多少钱,都知道钱的作用,愕然的看着东羌兄弟们家的小孩跟着汉军军官排着队走没了影子,又看了看门口等候的军官,最终,胳膊拧不过大腿的羌人还是不得不让开了道路,让自己家娃也是跟着那些征召汉军背后,满是忐忑的出了寨子。 把羌人家的孩子聚集起来干什么?当然是要实现王厚和电影里大反派一般邪恶而不可告人的计划喽! 上学! 解决羌乱最好的办法还是文化上同化他们,就像老米国人,从来不强调什么黑人文化或者苏族阿帕奇族文化,都强调的米国佬主流文化,相比于汉人,羌氐人的文化底蕴其实格外的浅薄,就好像大半张白纸那样。 用《三字经》,《论语》,《孝经》这些汉家启蒙景点去教导陇上羌氐的孩子们,直接影响对方下一代,至少让他们有一个这时代汉人的三观,然后他们回去还能影响自己父母,这是改变羌汉冲突最长远办法来。 不过这学校,现在实在是没建出来,加上东羌,三十几万羌氐人,适龄学童男女都算上足足有三万多,王厚格外能将就的把他们全都领到了三清观的后院来。 早晨第一趟课也是甜头,几口行军大锅里煮着香喷喷的肉菜粥,一个羌氐孩子能分个竹筒,还给个茶叶蛋,这在后世稀松平常的一顿早餐,可这个时代绝对算得上奢侈了,闻着香味儿,不少远来的西羌孩童,口水都流了出来。 不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还真是被体现的淋漓尽致,羌汉矛盾没解决,羌人之间自己的矛盾倒是生出来了,西羌的孩子可没排队的喜欢,闻着有吃的,直接一哄而上了,弄得看护的学院实习军官一阵手慌脚乱,连呵斥带哄把他们又退回了后面来,不情愿的排着队。 本来人一多,发早饭就满了,听着背后吵吵嚷嚷的声音,前面那些东羌人子弟,已经受了一年基础义务教育,也是束发,穿上长衫校服的娃娃们,居然是格外经典的不屑撇起嘴来。 “哼!不知礼的蛮夷!” ………… 好孩子安顿完了,又该大人了,这头心头空落落的送走自己家的娃,那头远道而来又惊又饿的陇上羌,却是又愕然的发现,自己家邻居,那些东羌人又是穿着厚实的棉袄,舒服的哼着小曲儿扛着铁锹锤子,也是组成队,有限的溜达向了工地来。 这长安城仅仅城墙的攻城还没完呢!后世网上的段子,刚接了个大工程,给长城贴瓷砖,那是吹牛哔!可现在却是真的,生个长安城十几里长的城墙,王厚都要贴上艺术青砖来。 当然,这可不是为了装哔,而是为了保养城墙!就算钢筋混凝土,长期在风雨侵蚀下,也容易崩坏,而且这玩意还不像夯土墙那样容易修,所以必须在墙上再包上一层青砖,用水泥封紧了,隔绝氧化。 这也是王厚处置羌乱第二个与众不同的策略!甭管当年马援,邓训还是以杀止乱的段颎,击败了羌人,把他们往内地一迁,之后就是随手一扔,让他们自生自灭了,再来源源不断的关东老爷把羌人当成廉价炮灰和奴隶使,羌人不乱都怪了。 所以王厚吸取这个教训,他所要做的就是给羌人们一个工作,一个新的希望,那就是长安城的营建了!而且和这个时代别的大型工程营建截然不同的是,给王厚干活非但供吃得,还给钱!一个壮年劳动力一个月一千钱,妇女老弱五百,半年还发半年奖衣服布匹,工作积极,成果优秀的工组有酒肉奖励,可以说,给王厚打工的收益,远超过城墙外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汉人佃户老农了。 也难怪昨个一看账单,王厚脸皮子都抽了。 不过,就算花费重大,辽东幕府也得坚持,因为这个农业时代,筹够三十万职业工人简直太难了!大家伙不是种地就是放妞,像现在,积累了好多年,马鞍山钢铁中心的职业铁匠还有学徒工也不过十四万,观念里,大家伙还是觉得种地实在饿不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月一个月征调劳役,前年花了一年,王厚才修建出这么个三清观来!有了东羌十万口,去年一年,这才把长安城墙堆砌起来,现在还有长安一百二十八坊要修建,而且还有三道灌溉区要挖,他还野心勃勃的要把渭水整顿一下,把这条河当做长安走西域商路的主干道,还想把铁路从归化城通到长安来! 浑然不知道自己在王大行台眼中,从头到脚都冒着金光,也是在汉人士兵龇牙咧嘴的喝令中,到工地领了板锹锤子,一群群的西羌人还在心里咬牙切齿的哼唧着。 妈的!等老子一会趁你不注意,造反锤不死你丫的! 不过,馒头好香啊! 虽然没有小学生那样早产又是肉粥又是鸡蛋的,可工地上也是白面大馒头管够,就着咸菜填进肚子里,也比在陇上时候饥一顿饱一顿强多了,不少本来打算拿到工具之后立马就反抗叛乱的羌人,在吃了第六个馒头又喝了一大碗茶水之后,也打着嗝推迟了叛乱计划。 妈的!先吃这些汉狗两天,到时候再锤死他丫的! 然而,吃饱了早餐上工起来,这民族矛盾居然又迅速转变成了内部矛盾,人心最是善变的,而这些年王厚老板当的明显格外精通。 拎着锤子搬砖头上墙,龇牙咧嘴呵斥叫骂最多的不是维持治安的汉军,而是那些老工人,干了一年的东羌人! “你是猪吗?砌个墙都不会,水泥抹足了!那锤子用力锤进去!” “边都没齐,你眼睛长屁股上吗?” “妈的!汉人走狗!你给老子再说一遍!” “蛮夷,蠢还不让说了,你要干什么?” “老子削死你!” 没干几十分钟,晃晃悠悠的脚手架上,东羌人和西羌人居然先干起架来,还不是一两个,好几百好几百的掐成一团,倒是慌得看管的汉人边上直嚷嚷。 “别他娘的打了!中午还想加肉不?” “妈的!今个老子非得削死这些汉人走狗,羌中败类不可!” 第725章 攻略危机 就算贵如关中大行台,也逃脱不了和小兵,还有那些贴砖羌人的命运,那就是上班! 除非是混到汉献帝刘辩那个地位否则都逃不了上班的命运吧!天天搂着曹红节的姐姐和妹子,负责造人就行!早晨困得丢当的王厚,一边直迷糊,一边直流口水的羡慕着,眼前出现两个曹红节不断晃悠在自己身边的模样。 不过就好像围城中那样,王厚羡慕刘辩清闲,估计刘辩还对他的大行台大印还有辽东五军虎符羡慕的直流口水呢!况且,城墙上贴砖的羌工已经上工半个多小时了,他这才迷糊着醒过来,懒床已经懒得够说了。 “老爷!” 声音格外甜美中,不看人,王厚都知道谁来了,声音如此甜美的,除了他小三之一的,绿了魏文帝曹丕的甄姬之外,没有别人!又一个王厚小老婆溜到他身边来了,可怜的曹红节。 不过甄宓倒也不是跑来玩加一解相思之苦的,人家是正经来上班,拿着直尺披着女校长皮肤的无双甄姬甄校长! 之前是蓬莱学馆,然后是辽东学院,这妞从古文老师一路仅剩到教导主任,学院分校长,如今王厚想要在长安办教育,用汉文化影响羌人子弟三观,就假公济私把她调到长安来了,出任正在建设的长安书院新任大校正! “哦,甄姬,上班去啊!” 真叫拔……,无情,一点儿昨晚的狼性都没有了,没睡够的王厚无精打采的一点脑袋瓜子。不过难怪历史上甄宓能坐上文昭甄皇后呢!面对老公的冷淡,她是一点儿火都没法,反而笑盈盈的提着裙子一行礼。 “老爷,妾身想要请假半个月,去一趟邺城。” “哦,你去邺城何事儿?” “回老爷,书院最近要建成了,不过古文典故方面,书院藏书尚且不足,所以妾身想要去邺城请蔡大家出山,她博文强识,当年蔡邕公所藏四千余卷古籍,她都能倒背如流!若是有她加入,咱们长安书院一定能名声鹊起的!” 别说,甄宓这妞也挺有雄心,想要建立一番事业,挺着包裹在襦裙中的小胸脯,她是很立志很神往的重重一举小拳头,不过她这想法却是听的王厚一个机灵。 蔡文姬? “额!我大长安书院有甄大家就够了,用不着什么蔡大家,快去上课啦!孩子们可还等着呢!乖!” 上去就是个法式深抱,搂着甄姬,一边不自然的呵呵笑着,王厚一边心虚的向外面推着,听得甄宓却是一头的雾水来。 “可是老爷,蔡琰她文采出众,士林中更是人气极盛,请她来……” “阿宓!老爷我只相信你,有你在,也一定能让长安书院发扬光大的!” 好吧!关键时刻,王厚只好来个捧脸杀,手一下子捧住了甄宓肉乎乎却丝毫不显胖的俏丽脸庞来,一下子,果然这妞也被王厚成熟男性的电眼杀给征服了,眼神也是发傻的直勾勾和王厚对了上。 “答应老爷好吗?不要去邺城!” 也是和电视剧演的一模一样,甄宓立马是俏脸通红,低下了小脑瓜,,犹如蚊子般声音小声傻乎乎的点着头。 “嗯!” ………… 果然,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被王厚一哄,这妞是乖乖的拎包上班去了,看她出了厢房,王厚是情不自禁的大大松了口气。 让甄宓去邺城找蔡文姬?开玩笑!也不看看蔡文姬是谁!曹总的老情人好不好!刚一统一北方,立马花重金赎回来,自己不娶装模作样嫁给董祀,谁不了解他啊!老人妻控一个!自己娶了哪儿有偷刺激! 而且有一次董祀不明不白就犯罪要被砍头了,蔡文姬光着脚哭哭啼啼跑丞相府求情去了,其中内情王厚都柯南附体算好了,肯定自己老婆和曹总偷偷摸摸,董祀酸了,说了些有损丞相光辉形象的话,然后就被拉出去了,让你在大刀片子下想明白,是要面子,还是要脑袋! 把蔡文姬勾搭来?曹老人妻控还不得天天嘀咕自己。 而且不光蔡文姬,甄宓自己也是危险区,就看历史上甄宓成事与衰落的轨迹就知道了,曹操活着时候,曹丕出席重要场合,必定带着甄宓,好多记载甄宓被招进丞相府与曹总“吟诗作对”,“品月谈音”! 结果曹操一蹬腿儿,没过多久,甄宓就被废了,而且赐自尽,以米糠覆面下葬,曹操生前曾言:吾当为文王!就是不想背这个撺汉的骂名,结果曹丕还是给他尊了魏武帝,意思江山你打的你篡的!我是无辜的文弱人,魏文帝吗!不关我事! 若是没有头上青青草原之恨,曹丕至于这么狠吗! 这些年王厚把甄宓藏在辽东,前年渭南之战时候曹操还想着问一句咋没把甄宓带着,阵前品月吹箫不是件美事儿?这甄宓自己去了邺城,不羊入虎口?王厚可不是牛头人,可不想自己小三儿和蔡文姬一起配丞相品月吹箫! 就在他吁了口气的时候,冷不防甄姬又是红着小脸儿冷不丁从门口冒出了头来吓了他一跳。 “对了!老爷,孩子们送了个礼物给你,妾身放到了你办公室了哦!” “加油!” “嗯!” 恩爱秀了门口站岗的王从戈一脸,满是女校长无双甄姬的气质,挺着小胸脯,这妞气势汹汹就去了上班去了,留下王厚再一次跟个泄了气的气球那样,委顿在了沙发上发着虚。 “防火防盗防老丈人啊!” ………… 单位上班最晚的永远是老板,马上十点了,王厚这才晃悠到了自己就在前院的办公室,不过还没看到甄宓放在自己办公室内的礼物,纶直这张老脸却又是贴了上来,嘬着牙花子,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往王厚桌子前一坐,就差根烟了。 “主公,大事儿不好啊!” “又咋了!” “主公您可能把丞相给得罪了!” 又提莫的曹老人妻控,刚刚已经遭一把雷了,王厚有气无力的往自己熊皮椅子一坐,懒洋洋的哼哼着。 “又咋得罪了?” 老子小三老子看住了,还能没理了? “主公啊!臣派人去量了,许都城墙二十四丈,邺城城墙三十丈,可是咱这新修的长安城墙四十五丈啊!” “那又怎么了?” 看着王厚还是一副不当回事儿的模样,纶直更是痛心疾首,老脸抽抽的犹如老橘子皮那样,呜呼哀哉的一拍大腿。 “逾制啊!主公!不臣之心啊!” 第726章 大汉第一房地产开发商 城墙不是你想建,想建就能建! 从周代就传下来森然的封建等级规矩,天子居城多高多大,诸侯居城多高多大,士大夫居城多高多大,去年建安十八年,经过对方政治博弈,曹操是正式受汉献帝册封为魏王,定都邺。 为了表现出自己的权威崇高,重修时候曹操故意把自己行政的居城邺城建设得比汉天子住的许都高六丈,可你王途求修长安,又来个比邺城还加高十五丈。 你是想把你老丈人的活干了,还是想造反咋滴? “嘶……” 听着纶直分析,王厚苦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儿,麻子不麻子,还真成坑人儿了。 “老纶,那你说咋办?” “还能咋办?趁着还没人发难,把墙砸下去二十一丈呗!” 纶直理所当然的一摊手,可听的王厚一瞬间却是心在滴血。 辽东路途遥远,水泥还是把钱用火车运到九原,从夏侯霸和南匈奴单于呼厨泉俩奸商手里买的矿渣水泥,七米高的城墙,再加上上面五米高的墙楼,可都是钱啊! 尤其是,好不容易建个奇迹,再给扒下去,对于王厚这个处女座强迫症来说,简直跟扎铁了老心一个样子。 “能不能不扒?” “属下试死追随主公,属下这就出去叫人把司马懿等人斩了,然后我军先发制人,先取河洛,破许都,然后直捣邺城!” 听着这老不死的一副热血沸腾的模样,王厚干脆翻了个白眼,旋即捏着下巴上的奸臣胡子,苦恼的依靠在了椅子上。” 不过毕竟是王天高,迷糊了半圈儿,他忽然又是亢奋的伸手把桌子上的炭笔给抽了出来。 “有招了!” 在纶直惊奇的探着老脑袋瓜子巴眼中,抽出张白纸来,咬着舌头,王厚兴致勃勃的就涂鸦了起来。 不过,花了一半儿,看着画上简笔画级别一禁基巨人站在城市废墟模样的草稿,压根没有绘画天赋的王厚悲催的把纸团吧团吧扔垃圾桶里,龇牙咧嘴的又嚷嚷了起来。 “传画师张琨!” ………… 一个馊主意算是把心急火燎的纶直打发了,送这老不死的出了门,解决一桩大事儿的王厚心情舒畅的对着窗户站起来,重重抻了个懒腰,还骚包的溜达到甄宓那些东羌学生送给自己的神秘礼物,一大把黄色金灿灿的花朵前,重重抽了抽鼻子。 然而,刚吸了两下,王厚眼睛却是禁不住直了起来,猛地将一只黄花猛地拔到自己面前来,大惊小怪的甚至都看直了眼睛。 “这不是油菜花吗?” “何人献上此花的!来人,派人迅速去学院,把献花者给本座找出来!” ………… 这时代的交通通信还真是让人头大,难怪憋得古人都能冒出鸿雁传书的臆想来,一转眼就十多天过去了,三月初从长安传信,三月末,邺城的回信这才传回来。 回信时候王厚正跟个包工头那样,头上戴着总装b的大帽子,亲自视察着工地视察。 本来来长安城当民工的西羌人才来了二十来天,还不到一个月发工资的时候,不过东羌的十万民工每个月二十五号发钱,为了鼓舞士气,王厚也就没计较这些了,一个壮年劳动力一石麦子一串钱,妇女减半,除掉老弱。 每个羌人家庭差不多能有五六个上工的,算吧算吧!给王厚干活一个月就能赚出来自己在家耕田三个月的粮食,还有钱拿,本来还有些骚动的羌人是更加安定了下来,整个工地干得热火朝天。 不过忙碌的工地修的不是什么大行台府,也不是王厚最想修,最赚钱的建筑东西市场,而是丞相府! 这就是王厚想的招了,老子不是逾制了吗?那就不建大行台府了,自己还是随意弄个小别墅住下就行,先把丞相府给修建出来,长安城名义上不是自己统辖,而是献给自己“英明神武”的老人妻控岳父大人曹总,长安由魏王曹操分管,又不是他王厚的,自然不存在逾制一说。 而且丞相府建好了,曹操又不可能真跑关中来办公,他的在关东压着天下门阀,并且虎视眈眈瞄着孙权,把后院给曹操留下供起来,前院不还是王厚办公的地方吗! 然后除了这丞相府,额外王厚还做了件格外拍曹总马屁的工程,那就是在丞相府与预留的中央官署之间,宽敞的长安中轴线马路上修了个占地几十米方圆的大转盘,转盘中间,脚手架密密麻麻的围拢中,钢筋混凝土铸造的战车以及衣袍下摆已经初见了端倪。 前几天司马懿这老阴哔还明助暗毒,上书向邺城,格外强调王厚修建长安城城墙逾制是为了震慑西方蛮夷不得已的行为,跟着司马懿在朝中的同盟党羽也是上书申辩犹如雪花片子那样,映照一种王厚故意逾制,还想借势压制曹操同意,野心勃勃的模样。 他却不知道王厚的请罪书先一步已经送到了曹操手里,信里,该磕头磕头,直言自己这个法盲装逼装过头了,城墙修高了,为此,为了补救,王厚决定为曹总在长安正中心修建百丈巨像,以表明长安城是曹总领导的! 没等曹操同意,王厚这已经开干了,还在下面刻功德碑,把曹总起兵以来功劳夸的堪比大禹,要多肉麻有多肉麻! 去年讨伐孙权又败了,曹操如今政治倾向已经从统一天下转变成压制北方士族,学王莽,造势以自己老曹家替换掉老刘家,当上皇帝了。 王厚营建长安城逾制了,还把曹操的巨像嚣张的立在陪都长安城的中轴线,还格外肉麻的比拟大禹,大禹干嘛了?治洪水成功,然后以自己的功绩顶掉了舜帝,还把公天下制度变成了家天下制度,用这暗喻曹操,不就曹操平定乱世,功劳巨大,也有资格做皇帝吗? 他王途求还是曹操女婿,这一系列事情联系在一起,就可以营造出是他曹操背地里授意王厚假象来,于是乎为了为了表示恭顺,顺从曹总政权的文臣武将世家门阀还得争相上书给王厚夸功,称赞他修的好云云。 捏着下巴,看着面前格外雄伟的巨像根基,脑海中浮现出曹操又是恼火又是高兴,跟精神分裂一般的老脸,王厚甚至都快笑出声来,老子真提莫的是个政治天才! 不过,就在他捏着下巴看着自己麾下工人不断把钢筋向上接着做骨,洋洋得意的时候,满脑门汗珠子,纶直这老家伙又是气喘吁吁的纵马狂奔了过来。 “主公!邺城回信!” 对王厚这不靠谱的做法,纶直是深表怀疑,这头跪在地上奉上急书,看着王厚摊开公文急促阅读的模样,他老脸甚至都恨不得抻到文书上。 就在他眼巴巴的注视中,才看了两眼的王厚忽然老脸剧烈的抽搐了起来,左嘴角就跟中风了那样,向左面一扯一扯的。 看着自己主公这一副面容,不用看文字纶直都知道了,王厚九成九聪明反被聪明误,吃大亏了! ………… “提莫的!老子奸商?他曹孟德才是天下第一大奸商!” 又是回到位于三清观的临时办公室,敲着桌子,王厚是悲催的咆哮着。 他这巨像的政治试探,曹操倒是同意了,公文里还给他一顿夸,只不过公文的尾巴,给他填了一项任务来。 公如此善修城铸塞,神都洛阳,并付于公,复吾天汉荣光,盼之殷殷! 翻译成人话,那就是你丫的这么愿意修奇迹,那就让你丫的修个够,别光修长安了!洛阳城也一并给老头子修出来,也得照这个标准来!修不出来,老头子弄(nèng)死你! 这是真把他当成大汉帝国第一房地产开发商了! 养活三十几万工人加家属,再出着材料费,已经快把王厚这个大汉第一大富豪给榨干了,现在曹操又给他加个修复被董卓少了的洛阳城任务,简直等于要他老命啊! 满脸肉疼,在纶直邓艾几个鄙视的目光中,一边悲催的嚎叫着,王厚一边犹如麻袋那样老脑袋朝天仰萎在了椅子上。 “老子上哪儿找那么多钱去啊?” 第727章 大汉第一炒房贩子出手 曹总还真是个务实的政治家,一没有被心怀不轨的关东士族们带偏了方向,他知道,这帮混球没一个好饼,阻止曹魏撺汉的最佳途径,那就是如今的魏汉内乱起来,若是曹操和自己扶殖起来的第二权臣王厚打个头破血流,人脑袋打成狗脑袋,那么汉帝国的遗老遗少,还有那些心怀不轨的大世家比如某些姓司马的家伙这才能得逞。 可是,他也没被王厚轻易蒙混过关! 就像后世小鬼子的德川幕府那样,和幕府将军要求全倭国的大名每年都得来江户朝见一个意思,尽量消耗麾下领主的财力物理还有精力,大名们一年大半年时间都花在去江户的路上,到了江户,还要和别的大名斗富,显得自己过得很有钱的模样,整个德川幕府时代,几乎木有几个大名反叛幕府的,若不是无法预料的米国鬼子黑船入侵,德川家康老狐狸设计的牵制办法,说不定能让德川幕府多活好几个世纪也未可知。 曹总也是这个意思,这年头修个大城可不容易,也难怪王厚舍不得把自己城墙砍去七米,他大爷的,从九原运水泥到关中平原,一袋的价格都可以买过去五袋了!再让他同时把董卓烧的洛阳城重建起来,还不得把王厚这些年积攒的家底儿给掏空了? 打仗一打的将帅战场厮杀,二打的就是国家资源!军力上曹操拥兵四十万,还有中原大族的支持,现在王厚兵力连十万都没有,若是财力上再仓库里没了粮,口袋里没了钱,王厚的藩镇再大也不足为惧了。 这一招是真好使!富甲一方的王土财主,被曹操的命令逼得,居然都不得不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精打细算的扒拉起算盘来了。 “嗯,凉州的军团先不建了!让姜叙他们把陇上的治安给老子管起来!关中军团的预算……” 边上,双手握成拳头捧着小心脏,曹彰的眼中都带了泪花,可怜兮兮的张望向了王厚,那眼神儿,看得王厚恶心的无奈摇了摇头。 “不消……,照旧!” 可就在曹彰在那儿直喘气的功夫,边上他的好队友,暂时负责后勤的邓艾却是照着王厚脑瓜子狠狠砸了一板砖来。 “主公,您想在丞相的百尺巨像上镀上一层铜,那么至少还得三千万钱!” “三千万?镀毛线铜,撤了!” 被砸了个眼冒金星,王厚直接龇牙咧嘴一挥巴掌,不过看着自己手头厚厚的支出账薄,王厚又是肉疼的咬牙切齿起来。 “这光往里扔钱,一点儿收益都回不来吗?” “主公,您保举的西域都护王双将军已经携辽东骑士抵达轮台!开始召集西域各国,朝拜大汉!辽东方面,也开始组建商队,向西携货行进,估计今年秋,就能见到商贸税收了!” 大力开拓关中,王厚最大的指望莫过于丝绸之路这条流淌黄金和各种异域奇特货物的财富之路,看着自己主公肉疼的嚷嚷着,纶直也只好抱着拳头鞠躬下来,稍稍安慰一下。 可谁知道这一句话听的王厚忽然两眼发直,下一秒,犹如大傻子那样拍着大腿弯下了腰来,哈哈大笑着。 “额,主公,府库至少还有二十二万万钱,归化到东羌的铁路也即将修好!支撑到秋入绰绰有余,您大可不必心急啊!” “主公这是急火攻心!发癔症了!” 看着王厚忽然变成了“神经病”,幕僚群顿时乱了,甚至还有人高叫着传医师,不过还没等那个急智的幕僚把话叫喊完,忽然飞身而起,王厚一个大耳光已经把他削到一边了。 “老子没事儿!老子只是想起了,老子坐在金山上,还怕没钱吗?” “哇哈哈哈哈!” 在一众幕僚看得直发傻中,王厚更像是神经病那样大笑着狂吼了起来。 “来人,招画师张琨!” ………… 这几天不仅仅王厚开始扒拉算盘愁钱,开始计算着如何怎样一个铜板掰两半,来营建东都洛阳,雍州刺史司马懿同样也在发愁。 他作为关东士族在关西最高行政长官,肩负着关东门阀利益的重任,然而,这一年来他的成绩屈指可数不说,甚至还让王厚的辽东集团和关西豪族勾结了起来,严重威胁了中原世家的利益。 再做不出点成绩来,恐怕他也得人心离散,被新来者换掉了,不过还好!王厚也不是无敌的!为了发展关中,吸引人口,他也不得不开了土地买卖的口子,最近不少关东士族来了关中平原买地,渐渐的,也聚拢起了些侨县来。 现在司马懿的政治对策,就是如何从王厚手头,将这些侨县的县令位置给抢回来! “刺史!司马刺史!” 旧长安的府衙内,正跟着崔鹄许葛还有刘巡等几个党羽幕僚在这儿小声商量着让附近长葛县的关东门阀们闹事儿,把原本的关西县令赵舟挤走,换上自己人,冷不防衙门的衙役公人就急促的跑了进来。 “大行台发下……,发下公文了!” “公文?” 不愧是司马老贼,刘巡几个做贼心虚的一哆嗦,他面色如常的到了门口,伸手伸手接过了面色古怪的衙役双手奉上的公文。 不过打开公文之后,司马懿亦是禁不住脸色变了起来。 难怪这衙役满脸愕然,这些年就没见过这么古怪的公文,与其说公文,不如说是一幅画,画上面就是长安城的平面图,其中皇城单独用金黄色标注起来,然后挨着皇城最近的二十个坊,被标注为贵姓坊。 下面的图画就是王厚在归化城兴建那种五层小别野的内外景图了,低下还用写着诱人的文案来。 “贵姓坊,紧挨皇城之基,龙脉恩泽,是您安家购宅,必备之良选,房屋数量有限,欲购从速!” 下面是写着价格,还有购宅地址,三清观第几栋第几栋厢房。 别说,对这种小广告的态度,司马懿这古人和现代人的态度还真是截然相似,不屑的把这像广告多过像公文的黑皮本子一撇,他是不屑的笑道。 “看来咱们这位大行台也不是财神下凡,他也有花光的时候,不过依照大行台的建筑审美,能卖得出去房子都怪了,哈哈!” “不说他!诸君,咱们继续计划,推翻王途求这等蛮夷近在眼前了!” 满是兴致勃勃,司马懿又阴谋的跟着几个关东士族小声嘀咕起细节来,然而,他却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王厚这份广告本,除了已经开始开发兴建小别墅的区域,另一面没有兴建的地皮,也标注了价格,而这个价格,比正在盖的别墅还贵一倍! 而且,整个广告宣传页,最称得上公文的地方,反而在最下角。 为避免破土惊扰龙脉,长安城之房屋,非残破倒塌,不得损毁重建!违者重罚! 这条法令的背后,还用关中大行台的大印,重重盖了个红章来! 第728章 炒房贩子的厉害! 最近王厚不再是王天高,王行台王将军了,彻底变成了王包工头。 给长安城贴砖儿的工作完成了个差不多,几万羌人又是被调集到了皇城西南面,又是呼哧呼哧挖着地基,往里面浇灌混着渭河砂石混凝土,把坚硬的九原钢筋插进去,向上盖着楼房。 这次王厚还大方了,以前他是小富即安,盖的房子都是那种独栋带花园的小别野,这次难得考虑起汉人住房的习惯来,那就是以大为美,还要深进的院子!最靠近丞相府和中央官署的住宅足足修了五进,也就是五栋的楼房,第一座两层,第二栋三层,主楼五层,后续两栋还是三层,额外在第二栋会客招待的小楼,他还单独打通了客厅二楼,留下个格外宽敞明亮的会客间来展现主人的富庶。 次一点的三进院子也是三五三排列,宽敞的会客厅还是得以保留。 不过!依旧辽东风格格外浓郁的别墅花园建筑下,不管是纶直曹彰还是小三儿孙尚香,看着兴致勃勃忙碌的王厚,还是忍不住直摇头。 不知道被谁从后背猛推了下,无奈又当了恶人,曹彰悲催的强撑出一副与主公同悲的脸色,郁闷的巴掌拍在了还戴着总装b安全帽,兴致勃勃指挥盖房子的王厚肩膀上。 “姐夫,您想靠着这些官宅卖上价,恐怕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谁知道,就和后世《新贵妃醉酒》唱的那样,打脸就在一瞬间!曹彰话还没等说完,另一头抱着几件地契,参谋军官邓艾忽然是急急匆匆纵马狂奔了过来,气喘吁吁的翻身下马,说话他又结巴了起来。 “主……,主公……,扬州刺史温恢使下从来,欲购置长安宅邸三套,不知主公可否应允!” “还……,还真有买的啊?” 下巴差不点没掉了,睁大了眼睛,嘴巴张的滚圆,就跟看到恐龙那样看着邓艾,旋即曹彰纶直几个又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还在灰头土面修建的王大设计师,辽东小别野。 啥时候,这些食古不化的士族也开窍了! 方方正正的泥土房子也成潮流了?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接连几天,长安的房子又是卖出去了十二套,其中最靠向中央官署的卖了三套,稍微远一点,三进左右的此等宅卖了九套,不过可别小看这十二套,卖价都不低,最便宜的也是千万钱,五进侯爵级别的宅院足足达几千万钱接近万万钱。 这房产交易的等级,等同于后世老美的比弗利山庄,或是香港的太平庄园。 而且,这些宅基地卖的还都是长安东侧万年县境内挨着中央官署那一侧的贵姓区,换句话说,房还没建呢!就卖个地皮,买在长安县这端丞相府王厚正在建的别墅区只有一套,西平太守,扶风杜陵人杜畿买的。 而且相比于万年县的房子,长安县这头包建包装修包家具,房产还便宜的令人发指,整套五进的大宅才百万多钱。 不能说不赚,可是照比东边那面卖地皮的暴利,还是令曹彰一头雾水的想不开。 更疯狂的是,在修建完长安县这头的五个坊,万年县的地皮,又提莫的涨价了,最贵的五进宅基地甚至涨到了两万万钱,而且,更令曹彰目瞪狗呆的是,疯抢的人反而更多了! 旧长安府衙内,连煽动侨族反叛,去争夺县令职位都顾不上了,司马懿也是一张老脸格外肉疼的直哆嗦,满脸悲剧的对着贴身仆从司马力夫吩咐着。 “马上……,马上回河内,找长兄司马朗去调运钱粮到关中来!” “另外……,另外派人去三清观打个招呼!把雍和坊最后那套宅子给定下来!” 心疼的简直在滴血,打发了下人走之后,昂头看着窗外的青天,收诸葛亮女装都不生气的司马老贼居然都咬牙切齿狠狠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 “刮地莫过王天高啊!” ………… 为啥关东士族都像是得了失心疯那样,忽然就玩了命来送钱,捧王厚的风地产?无他,政策而已! 首先,这儿是长安!就算废了一百对年,可在汉人心中依旧有着格外重要的意义,而且如今王厚包装盒打好了,十五米高,五米多宽的城墙,城防比邺城还要坚固,这就给了人居住的信心,如此大规模营建,政策上很有可能再把都城迁回来,就算不迁回来,长安也是五都之一,整个关西地区首府,政治地位格外的重要。 然后就是王厚的特权了,那倒印在房产广告宣传书上的命令,不得拆房子,要盖只能盖一次!这就跟后世学的,买地皮建房子,你那叫非法建筑,就得花大价钱买我小区!给房地产商口袋里塞银子! 第三点,就是王厚的建筑风格了!说实话,这种方方正正的的小别墅在北方已经不是那么被排斥了,冬暖夏凉,不容易失火,内部设施齐全还坚固,如今青徐两州的建筑风格甚至也向王厚靠拢,可是食古不化的关东士族可没那么前卫,他们印象中,木头青瓦搭建的高耸汉式楼阁宅邸,这才有面子的居室。 依靠在皇城中央官署以及丞相府附近只有这二十个贵姓坊!现在就算是贵的离谱,也得出手抢购了,否则,一来被别人抢光了,同样顶级世家,人家住在皇城根下贵姓坊,自己家住在挨得远的平民坊,直接低人一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不快点抢购,修完了西方十坊,王厚再兴致勃勃,把东十坊也修成丑了吧唧的水泥小别野咋办? 这不仅仅是面子了,还事关政治地位!房子我可以不住,但是不能没有! 于是乎王厚又发了! 这年头商品经济不发达!还是流行以货异货,几万万钱,士族们最常的支付手段,也是换算成粮食,本来长安的存粮还紧巴巴的,这一遭出手,甚至王厚从归化城调辽东粮补给关中的计划都砍了一半儿。 夕阳斜下,贵姓二十坊正中间的转盘大马路上,吃的饱饱的羌人还在红光满面的往曹总巨像上浇灌着水泥,雕刻着曹操衣袍的神韵,看着被坊墙间隔,尘土飞扬的二十贵姓坊,王厚嘴角都禁不住勾起了一股子得意来。 果然,不论什么时代,最挣钱的还离不开房地产啊! “姐夫,咱们再扩出去十个坊的贵姓区吧!这两天还有人带钱粮进前来求购,愿意将价格再提升一倍!” 近猪者肥近墨者黑,不知道看着自己儿子被王厚教成一副财迷模样,曹总会不会撸胳膊给某个误人子弟的家伙一顿暴打!反正这两天彻底掉钱眼儿里了,曹彰是无比亢奋的拎着账本也跑了出来。 然而,听着这话,王厚却是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 “限量的价值就在于不可再有!现在咱们为了眼前利益,再把贵姓坊的地段向外扩了,长安的地产反倒是不如之前值钱了!所以,一坊也不扩!” 眼看着曹彰又是一副可惜加肉疼的模样,刚刚正经严肃的人设,却是在王厚脸上崩塌了,也跟着眼冒金光一副淫笑的模样,王途求又是格外狡猾阴险的嘿嘿笑了起来。 “长安的贵姓坊不能扩,洛阳的可以啊!这次打出照顾关东士族人多的口号,咱把洛阳贵姓坊修它四十个!价格再翻上一番!” “姐夫,英明啊!” 夕阳中,这一姐夫一小舅子,无不是务必邪恶的咯咯大笑了起来,可听得他俩得意的笑声,后头的纶直孙尚香邓艾几个,脑门上却是无不冒起了一股股的青筋来。 这俩头顶流脓脚底抹疮的炒房贩子! 第729章 三年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不过有四十万男女劳动力,长安城倒是三年能建成的! 若是有一架高速相机远远对着长安城的中轴线,自王厚曹彰嘿嘿大笑离开开始加速,那街面上就犹如出现了一群神奇的蚂蚁那样,咔嚓咔嚓的搬运中,三十三米的曹总巨像一点点被堆积而出,拔地而起,最后犹如巨人一般屹立在了长安城中,最后又跟被晒了那般,本来水泥色的皮肤衣袍变成了古铜色。 在他宽衣大袍子,威武持剑的注视下,本来高耸城墙内的长安城也是飞快的变化起来,也是在这些蚂蚁急急匆匆的搬垦下,道路两旁方格子那样的坊墙整齐的冒出来,然后本来还长得杂草的地面迅速被小石子一块一块的铺平,上面又浇灌上水泥,再被一寸一寸磨平。 这此设计中,王厚还首次考虑到了城市供水与排污,没个坊都修建了地下下水道,每个坊凿出来的井水都用水车提上,然后用高渠引到街口,每条街都有水渠,虽然远不如后世自来水那么方便,可也比邺城还有旧长安方便多了。 然后,王夜香的名头在长安城叫的更加响亮了,新长安城没有夜禁,但是提莫的夜香,必须给他按时按点的倒在坊间的夜香库去,然后每周固定时间,由官府在派遣人手用大车集体运输到城外去。 这些长安人拉出来的夜香在堆肥作用下被王厚压榨出硝石来,然后发酵好的农家肥重新施到长安附近渭河的良田中,最后又重新吃回了长安人的肚子里,完美的五谷轮回。 曹操认命王厚为关中大行台时候,估计都没想到,他规定的三年时间,王厚真的将关西平定了,而且五年时间,一个繁华的长安城真的就重新拔地而起,城市常驻人口十六万户,五十几万人口,而且还在不断的增加中,而长安城的税收也在今年正式超过了邺城。 王厚开始返本了! 而且除了营建长安城的壮举,王厚还解锁了一大成就,扰乱了关西一百多年的羌乱在他手里平息了不说,甚至整个关西本来将近百万人口的羌氐胡人,迅速下降到了只有二十多万残留在河西走廊以及汉中等王厚触手还不能完全覆盖到的地方。 当然,这些人不是被屠杀了,而是几乎全被汉化了! 当年还庆幸没被王厚迁走的陇上羌人,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和之前历代治羌的凉州刺史或者护羌校尉相比,王厚最大的不同,就是没任由被平定的羌人自生自灭,反倒是给了他们宝贵的工作机会。 修建长安城,一个月一人就能赚一贯钱半石粮食,一年十二贯钱相当于在陇上耕种八年才能赚到,手里有了钱,本来还住帐篷的羌人开始在长安城内买房购地,也修起了二层水泥小楼,带院子的小别野。 而且长安城营建完了,也不意味着他们就失去工作了,王厚还要治理渭河,治理黄土高原境内的延河,都需要大把的人手,而且和之前官府用工白截然用不同,都是给钱给粮的。 而且感谢东羌的小朋友送给王厚的礼物,让王厚为自己新建的长安城,寻找到了第一份支柱产业! 榨油! 看王厚第一年卖的豆油热销的景象,就可知道,大汉帝国的油料市场是多么的空白,这得到了小盆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采摘来,不知道啥时候从西域传过来的油菜花,可被王厚捡到宝了。 关西也有种植油菜花的得天独厚条件,延安榆林一代的黄土高原本来是东羌的地盘,不过随着长安大开发,渭河附近的土地重新被灌溉耕种起来,格外缺乏劳动力,加上王厚的开放政策,二三十万东羌族,大部分都从相对贫瘠的黄土高原走出,到关中平原谋业糊口了。 油菜花的种植不咋要求土地,对水源需求也不高,只要把土地翻松,然后撒上油菜籽就行,这头东羌人撤了,后脚王厚就组织人手,成立关中油料商会,然后有组织的在已经荒芜空旷了的黄土高原播撒种子,大面积种植起油菜花来。 然后王厚的轻工业成就又解锁了一大垄断奖杯,百万亩油菜花所产的菜籽油能垄断市面上将近百分之七十的市场,仅仅稍逊于占据大汉帝国棉布产量百分之九十六的青州南部棉纺织业。 如今长安有二十几个坊的支柱产业就是榨油,拥有大小榨油工坊四百多个,所出产的油料向东直卖到青州辽东,向南直抵荆州,向北就是归化城,也让那些长期吃荤油的草原人换换口味,向西则更了不得了,都开拓到了国际市场,卖到波斯贵霜去了。 再然后就是王厚一直心心念念的西域丝绸之路。 其实唐朝的丝绸之路是赚钱的,而汉朝的丝绸之路是出超赔钱的,就看汉武帝这个败家的就可见一斑,铸造金马,去大宛购买汗血马,最后马没买到不说,金马还让人扣了,就跟后世在4s店交了定金,结果车没提到,定金还让人扣了一般,要多惨有多惨。 虽然不能说大汉赔了,后世胡萝卜胡椒芝麻等等不少常用东西都是汉朝时候通过丝绸之路买回来的,不过到底大汉还是付出的真金白银加青铜,属于国际贸易中被剪刀差剪的那一环。 所以到王厚这儿就不行! 为了开通丝绸之路,王厚是连大杀器骨瓷都搬了出来,柳城出产的骨瓷一半儿都通过草原大铁路输送到了关中来,一块儿来的还有青州的棉布,马鞍山的铁器,草原的毛呢,中原的丝绸,而且照比汉朝朝廷性质的丝绸之路贸易,这一次民间性质强了几倍,仅仅鲜卑人就有六个西方贸易商队。 国际贸易上,老子皇汉必须要当握着大剪刀的黑手! 长安城最后一项成就,就是文化产业了! 古罗马帝国为啥能坚持那么长时间,西罗马帝国灭亡了,东罗马帝国还能坚持那么长时间,王厚总结其中一点,那就是罗马人格外会玩! 角斗场,竞技场,大广场,歌剧院!一个接着一个,有钱闲的蛋疼的贵族花大价钱养角斗士,观看歌剧音乐,把心思全都花在玩上了,就算尖锐的政治斗争,也就是一群顶头的大佬搞搞刺杀什么的,政变大部分局限在首都,不像是大汉帝国,世家门阀扎堆儿站队,一场政治风暴足以撕裂帝国。 好,你会玩,我拿来!挨着西市那个坊被高铁这浪荡公子包了,全都是赌场会所大宝剑,然后挨着长安中轴线的两端,长安大剧院,连着三个坊的城内赛马场赛车场,长安大图书馆等等一个不少! 跟个包工头似的忙碌了三年,王厚自己也终于可以稍稍停下来,享受一下生活了。 六月中,坐着草原大铁路刚通的火车,曹红节又是迫不及待的放了自己年假杀到了长安来,就连吕姬都跟来了,今个王厚一大家子是难得的整整齐齐,又是坐着华丽的黄金马车,溜达到了大剧院来。 王厚终于还是活成了后世他最“讨厌”的样子,他娘的有钱人的样子! 后世喂挨批级别的享受,足足容纳上万人的大剧院,二层包厢就那么十二间,王厚的固有包间还是正对着舞台的位置,视野好的不能再好了,这在后世,没个全球五百强身份,估计都享受不到。 眼看着有名的帝都一枝花从几个大镜子反射出来的火盆光辉下出来报幕了,格外爱好看剧的长乐兴致勃勃的将望远镜高高端在眼前,王厚也舒服的拉着自己许久不见的两位老婆缩在黑暗的角落里,正打算干些偷偷摸摸的猥琐事儿时候,冷不防背后房门咣一声,吓得王厚一个机灵,差不点没和蔡伦蔡侯拜了把子。 “干嘛啊?” 眼看着脸上还沾着个红唇印的曹彰气喘足足奔进来,一张脸拉的老长,王厚悲剧的问着。 一股气儿也是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刚刚不知道在哪儿大宝剑的曹三少爷衣服都没来得及整理,磕磕巴巴的跟邓艾一般叫嚷起来。 “姐……,姐夫……,大事儿啊!” “魏王要驾临长安了!” 第730章 老丈人视察工作来了 其实曹老丈人要来也是有先兆的,今年四月,洛阳城的修复工作也基本竣工,相比于更加贴近荆州前线的许都来说,洛阳有山河之险,的确是更适合定都,所以洛阳刚竣工,曹操就已经率霸服府军先参观了一遍。 比长安还要高一丈,几乎是同款的十五米三超高城墙以及高超过了二十米的城楼是相当得曹操赞赏的,而且洛阳皇宫王厚也没才用士大夫崇尚的汉式亭台楼阁形势,还是廉价的钢筋混凝土,这点颇得曹总的欢心,要不是王厚把洛阳贵姓坊卖房子的房款卷腰包里跑了,曹操无疑会对王厚更加的赞赏。 洛阳都看过了,顺道来一下关中,顺便宣扬一下他曹总对关中的统领权,倒也是顺理成章。 如今大汉帝国的情况有些复杂,理论上,曹魏已经在建立了,三年前,濡须口之战没打过孙权,曹老不要脸的非说打过了,以此为借口,令汉献帝封自己为魏公,开魏国,都城在邺,直属于魏诸侯国的领土有冀州十郡,尤其是授予了曹操自建朝廷,设丞相百官的权利,跟随曹操的大臣部将多领魏国官衔,这其实已经在为曹魏替代汉朝打起了制度班底儿来。 去年,魏国根基打好了,曹操又是更近了一步,又逼汉献帝封自己为魏王,打破了三百年前汉高祖刘邦定的异姓不得为王的规矩,进一步撕裂了大汉帝国的威严。 这场中原的政治斗争也的确诡谲而残酷,三年前濡须口之战,一直是曹操左膀右臂的荀彧因为反对进魏公,被曹**死,今年洛阳竣工时,受封魏王的曹操又正式册立曹丕为魏王世子,世子之争中,次子曹彰,三子曹植也算是正式出局了,政治洗牌中,被牵连的又是不知道又多少。 不过对于辽东,或者说对于如今关中王厚来说,曹操还是表达了极大的亲善的,就拿这次拜访来说,他没有用公文形势通知王厚,你上司我来了视察你工作了,而是派人先通知曹彰,又曹彰转告了王厚,这才弄了两人都是个措手不及的原因。 这感觉,就有点像老丈人打电话给自己跟自己女婿公司上班的儿子,告诉一声老头子要来你公司看看一个模样,亲切了许多。 当然,政治没有绝对,天知道曹操心头到底是怎么想的?亲昵的动作是不是麻痹王厚,谁也说不准! 所以关西“弄臣”纶直是多了个心眼儿,跟着王厚迎接的亲卫队,都把火铳揣好了,而且算是王厚死忠的头号打手赵云还重新充当了一把保镖,在纶直提醒中一步不离的跟在了王厚身边。 当年刘邦拿下楚王韩信的故事放在前面,防人之心不可无! 还好,这一次防备似乎是没用上,毕竟大环境曹操撺汉这一步还没有达成,还没到曹氏集团内部分赃撕哔的时候,王厚这个女婿一贯“忠厚”不说,还是曹操重要的钱袋子,六月十五,在长安南郊迎接曹总的见面会,还是格外融洽的。 “拜见魏王!” 曹彰这货是出彩了,毕竟他是王厚认命的关中将军,这三年,拥有一万两千野战部队的长安军团也建设成功,渭南平原上,随着他一声喝令,骑兵下马,步兵参拜,随着他在军前一声嘶吼,打着大魏旗号的上万甲士整齐的呼啦一声拜下,那场面,真是要多壮观有多壮观。 王厚自己政治觉悟也不错,他打的大旗也是魏关中大行台王,他领头,关中的军政长官,长安将军夏侯渊,雍州刺史司马懿,凉州刺史张既,大行台长史纶直,京兆尹杜畿,渭南令陶升等关西的文武官员也是跟着他大礼拜见着。 “参见魏王!” “哈哈,诸卿请起啊!” 曹操的声音倒是依旧那么嘹亮雄浑,不过一年多不见,曹操的头发明显又是白了许多,老迹愈发的明显起来,从战车上下来,依旧是那一副亲近模样,老家伙大笑着还走到了王厚身边来,一巴掌拍在王厚肩膀上差不点没削他个半身不遂。 “你小子行啊!老头子还以为这关西羌乱怎么也能让你也忙活个手慌脚乱的,困扰我大汉百年的羌乱,五年时间,居然还真让你小子给平了!我曹孟德的女儿果然目光明睿,跟着你小子,也能名留青史了!” “多亏岳父大人您的英明指挥和司马刺史,夏侯将军的鼎力相助,若无您和他们,小婿也是一事无成而已!” 功劳归于领导,还得团结同事,这么久小领导当下来,王厚自己也是越来越圆滑了,一番马屁话又是听的曹操昂头大笑,笑着又一个巴掌拍在了王厚肩膀上差不点没拍他个半身不遂。 “好你个王途求,净能给老夫待高帽子!你是老夫的女婿,你能干老夫也面上有光!行了,老夫此来因为不是和你在门口相互吹捧的,还不请老夫到你这一亩三分地看看?” “岳父请!” 老丈人真不是啥实在亲戚,就算您老人渣是三国君主中武力值最高的一个,也不至于这么拍吧!抖着发酸的肩膀,王厚悲催的一让身来。 ………… 虽然洛阳长安同出自王厚之手,不过还是大有不同的,最不同的就是这股子气氛!洛阳又不是王厚的国际大都会,所以除了城墙皇宫以及供给河洛士族居住的贵姓坊,其余配套设施是基本没有,所以那儿就是一座政治型城市,有点类似后世老美的花生盾。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而长安就是后世老美的扭腰客了,政治气氛很一般,经济与引领潮流却是非常,跟着曹操,本来还没当回事儿的钟繇,华歆,王朗等重臣简直跟刘姥姥进大观园那样,也只有在青州混过的魏国三公之一的老阴哔贾诩脸上一股子回家了那样的舒服模样。 走在前面,王厚则是像个好导游那样尽职尽责的介绍着。 “此地乃大跑马场,凉州多善骑者,各郡郡城皆有代表队,每月在此都举行联赛,以鼓舞大家尚武之心!以助丞相匡扶乱世!” “此地乃是关中图书馆,董卓之乱,大汉几百年藏书大半毁于战火,这几年小婿在民间收集各种股本,抄录下来,安置于此,并且还刻印出来,出售于民间,以小婿看来,保护这些典籍并不是把它们锁起来,而是应该刊印出来,发售出来,存世的书籍越多,才越有利于保存与传播吾大汉文化!” “此地右面是东市,左面为西市,西域胡商贩卖物品于西,汉商物资云集于东!此地是长安城最大的财源,每天可以收商税收百万钱!” “这儿……” 这不用介绍了,长安一景,曹总巨像,这马屁真是拍了个十足,看着自己巨像三十三米巨像拔地而起,双手碰着大剑,威武无匹的北向北方面朝南方,那威风范,曹总非但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反倒是格外陶醉的深深一口气,还停下了脚步慢慢欣赏了起来。 除了天天看,都审美疲劳了的司马懿还有夏侯渊,剩下就连贾诩看着这黄铜镀表的巨像,都禁不住流露出一股子嫉妒的深色来,暗暗在心里咬牙切齿的鄙视着王厚来。 马屁精! 第731章 原来是山雨欲来 幸好皇宫没去,因为长安皇宫对王厚来说实在是个累赘,他又不可能恭迎汉献帝过来,不住人,还得维护,所以高耸的皇城内其实是空的,这要去了,就尴尬了。 在群臣满是“敬仰”中,参观了中轴线皇城前的中央官署巨像足足半个多时辰,太阳都快落山了,这才在曹总依依不舍中,跟着笑容都有点发僵的王厚进了边上的丞相府。 虽然这丞相府也是钢筋混凝土建筑,不过好歹是符合汉人审美戴了帽子一样大房檐,也是勾心斗角蔚然壮观,这名义上自己的宅子最后也是得到了老丈人的认可,晚上在丞相府二进的宽大客厅中备下宴席,大家伙倒也是吃得皆大欢喜。 只不过宴席间,甄宓却是饿肚子了,看着面前的珍馐百味,她是一肚子愕然的悄咪咪扭过了小脑瓜来。 “红姐,为什么一定要拉着妹妹的手呢?” “我也不知道!” 左手拉着甄宓右手衣袖,自己右手倒是可以痛快的把面前的红焖大虾夹到自己盘子中,一边吃,曹红节还一边耸了耸小肩膀来。 “老爷交代的,这几天王父在时候,让妾身一定要拉住你!不管谁找都不让去!” “哦!” 可是好饿啊! 看着面前香喷喷的饭菜,甄宓可怜巴巴的吞了吞口水。 ………… 万恶的封建主义,别野还不止一栋,宽大的丞相府后院好几百个房间,就算曹操带来的重臣幕僚众多,一人一个房间还有盈余,而且这儿配套设施还真齐全,尤其是室内温泉,真的是采华山温泉水于此,温热注池,再以煤墙保温的。 整个温泉池都是贴着淡黄色云雾状瓷砖,池水还泡着药材与茶叶,真论奢侈,天下无出王厚起右者。 不过看着曹操舒服的往玉石椅里一躺,王厚还是有些心惊胆战的,毕竟历史上曹总的头风可是赫赫有名,王厚觉得,这就是高血压!高血压病人泡池子可挺危险的。 够格和曹操坦诚相见的可不咋多,王厚一个,贾诩一个,钟繇王朗勉强挤进来,还有夏侯惇加保镖头子许褚,难怪许褚这么能受到曹操信任,他简直就像个门神那样,也是搭个毛巾在曹总身边一坐,热的满头大汗却连窝都不挪,边上的冰葡萄酒更是一口未饮,实在是太尽职了,看着他,再想着在外面副池喝着冰酒敷着面膜的自己保镖头子诸葛樱,王厚的嘴角是禁不住重重的抽了抽。 不仅仅是嫉妒,更令王厚不舒服的是,一起泡池子的居然还有个同姓的政敌。 司徒王朗! 难怪诸葛亮大叫,吾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享受着王厚修的室内温泉,喝着王厚的珍藏霜后葡萄酒,吃着王厚的奶饼点心,这老家伙还抨击着王厚为政。 “士农工商,士为上,农为本,商为末!可大行台此举本末倒置,竟然以商人为本,而且余听闻大行台戍守之辽东,甚至到了商人执政,士为之驱使的局面,实在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妈的!人心不古?那东西周是人心古了,还不是灭了,最后东周让列国欺负的跟孙子似的,人心古有毛用? 不过曹总面前,王厚还是勉强保持了一副士族风度,没张口骂娘,也没来个吾从未见过此厚颜无耻之徒,仅仅是笑笑。 “吾辈不及王司徒高才,吾境内,民不叛,有衣有粮,外敌不侵,安稳保暖即可!” 这回答够高,本来一副高高在上教训小辈模样,王朗反倒是被顶的一个嗝喽,老脸憋得通红,嘴唇儿还发紫,难怪历史上那么容易被诸葛亮骂死!估计这货有着先天心脏病!看着他气得呆呵呵的模样,王厚是恨恨的想着。 估计也不太待见这个老古板王朗,跟着洗澡还得扭捏一番,看他吃瘪,曹总也是跟着嘿嘿一乐,只不过今天,曹操明显不是王厚这伙的,王朗刁难完了,他却又是随口问出一句严峻问题来。 “途求,这几年你在关西政绩斐然,军力上,三辅如今又如何?” “可调多少兵力?” 这问题让王厚心头还真是翻个个,这是啥意思,敲打他呢?还是有意调关西军去打仗?这答多了老家伙能不能忌惮,答少了老家伙不相信咋办? 不过这事儿还真不容想太多,仅仅愣了一下,来不及思考太多,王厚还是硬着头皮答了出来。 “如今关西被小婿分成了三个军区,三辅有关中军团,由曹公子统领,关西大将庞德辅助,军力一万二,辽东的骑兵团六千与靺鞨汉军的混成旅六千,加上夏侯将军一万五千霸府,共兵源三万九千人,陇上有凉州军团一万人,陇西大将姜叙为领,晋阳人中郎将郭淮为之属,杨阜为参军,另河西有西域大都护府骑兵,由羌汉,鲜卑,匈奴,义从胡个支组成,共五千骑,晋阳王氏出身,西域大都护王双统帅!” 偌大的关西总共才有五万四千余兵马,分驻偌大关西不说,其中还有一万五千人是您老人渣监视我的!一万人由您老儿子率领!这下您该放心了吧!” 听着王厚表自己是军团长,边上硬挤进来喝葡萄酒的曹彰得意的眉飞色舞的,可谁知道听了这个数,曹操非但没有放心,反倒是眉头都锁了起来。 “太少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你女婿作为藩属国,不得兵少玩低调啊?王厚禁不住愕然的挑起眉头来,可这一次,曹操还真不是玩虚的,一脸凝重的指着曹彰说道:“黄须儿为一勇将还可,大将不行!” “贤婿,吾听从人言,益州刘玄德已经攻陷成都,刘璋黯弱,举城投降!刘备,狼也!枭雄之姿,伪名在外,不识其人者,从之甚多!其据有益州,必然贪欲向北,汉中张鲁者,神棍也!不足为敌!贤婿实不该坐而安乐!为父估量,西疆战火将起!” 原来曹操来关中,还真不是忌惮他王厚,反倒是有点担心他身板不够硬,老家伙眼光还真不错,整个三国后期,魏国的两大战场,一个是扬州合肥与濡须口,曹魏与东吴主要交锋之地,另一个就是天水关西,诸葛亮北伐主要突破口,而且关中战争打的远比合肥惨烈,仅仅大将曹魏就阵亡了五六员。 王厚在发展,身边的刘备也在发展!三年时间,蜀汉的根基也起来了!的确是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了! “相父不必忧虑,如今三辅庄户十万余户,一遇战事,可征召三辅骑士材官数万,另外还可调用河西义从胡骑兵,刘备不来则矣,来就让他有去无回! 那头曹彰被打击的直迷糊,普通一下载进水里,这头王厚则是赶紧加个价码,证明自己肾很好,很硬,老丈人不用担忧! 不过就算如此,曹操依旧是满面阴沉,沉闷的说道。 “贤婿仁厚,与张鲁交好,不忍伐之,不过此乃乱世!些许繁文缛节还是当放下的好!无度不丈夫!为朝廷计!汉中之地,贤婿需尽快取得!” ”额……” 看着自己老丈人指导自己玩阴谋诡计,翻脸不认人,王厚的嘴角禁不住又抽了抽。 老子真那么阴霸,您老还敢用我了吗? 第732章 由王氏草原好奶粉冠名播出的骑士比武大赛! 真有点中世纪西方骑士比武场的气氛了,来自陇西的狄道骑士代表队与来自武威的义从胡代表队一共百名骑兵,身穿着厚实的帆布稻草甲,胯下夹着三米多长包裹着布头的木质重骑枪,迎着夕阳,威武的站在格外宽大的跑马场两边,虎视眈眈的打量着对方。 因为这几天曹操的到来,本来计划在秋后才举行的各郡骑士比武大会不得不提前召开了,不得不佩服,胡骑的确是厉害,今个就是最后一场,就是陇西这些归化汉骑和小月氏人后代组成的义从胡骑决一雌雄,绝顶谁才是关系大地上最强悍一支骑兵的对决。 不仅仅是为了荣誉而战,两支骑兵队伍还在为了金币而战!实打实的金币啊!和后世体育赛事联赛那样,各家赞助商最后足足酬够了一箱子上千枚金币的巨额奖金,就算分给营建骑兵队的俱乐部一大半,剩下的奖金也足以让每个骑士都暴富起来。 有了金币的刺激,所以这些骄横的骑士对自己帆布衣上印绣着的什么田氏即墨老酒,喝了的都说有!或者诸葛氏成衣坊,文雅士族的选择一类与铁血勇武毫不相关的宣传语也就毫不在意了。 王厚是无语的躺在沙发里,看着自己专属包厢前一边端着望远镜,一边犹如老疯子一边亢奋的大声呼喊助威的曹总,嘴角禁不住直抽着。 他现在确认两件事儿,一是曹总的头风应该是类似心脏病的一种疾病,平日心脏供血不足才导致头疼不止,可就如几年前被陈琳的《讨曹檄文》骂的面红耳赤火冒三丈一样,心跳加快导致血液流动增多,头部供血充足了,头疼又会不药而愈。 难怪曹操这么好战,这么乐于征服,乐于内争外斗,压倒一个个家族,那么乐于说谎,紧张,兴奋与成就感都能缓解他的痛苦。 另一件事儿,那就是这些不要脸老政客的嘴,骗人的鬼啊!本来曹操定在关中的行程才三天,欣赏过曹孟德巨像,泡过温泉,吃过胡汉全席后王厚拉他来看骑士比武他还不乐意,在那儿拍着胸脯老夫征战沙场多年,什么搏杀没看过,还看你劳什子比武? 可第一场之后,曹操就看上瘾了,你敢相信他一个丞相,魏王!能成狄道队的忠实粉丝吗? 老不要脸的本来三天走,延期到了十五天不说,还滥用职权把本来每个月月末才举行的骑士比武赛程硬生生压缩在了这几天,招募了各郡骑士队提前到长安城把赛季打完,这可让各个战队的背后冠名商郁闷的直吐血。 骑士塞不仅仅是尚武的提现,还和后世一样是资本运作广告的一种,各支骑士队穿着宣传自己品牌标语的战衣比武,变相宣传了自己品牌的影响力,甚至获胜队刺激下,本来不需要自己产品的老百姓都能买一堆,可赛程一下聚集了,他们广告费花了,后半年却没人搞宣传了,能不悲催吗? 逼得王厚没办法,临时召开联赛会议,他又掏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将近,搞了个季后赛,各支骑士队可以打个排名塞,积分明年春天谁直接晋级,这才安抚下来。 不过连曹总都能吸引,这长安骑士比武大赛自然有着独到之处,一方面是真实,粗暴且热血,别看穿着帆布厚稻草战衣,拿着的还是棍子,可这些天被打断手脚甚至被戳死被马蹄子踩死的都有。 另一个方面,就算五十人的小骑兵队,一些摸索出来的骑兵战法哪怕曹总这样的老兵油子都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托曹操的福,这些天长安城的各级士族有钱孙子们也是饱了眼福,能容纳五万人的大竞技场上,亢奋的呼喊助威声冲天而起,满眼看去,都是高高挥舞的拳头,曹家还真是一个模样,不仅仅曹操亢奋,曹彰这货也是恨不得把身子从高高的看台探出去,不住地疯狂叫喊着。 “小许子上啊!干了那些河西来的傻哔,冲!冲啊!” 如此热烈的助威声音中,场下两队比武的骑士倒也没辜负众望,随着中央裁判的一声喝令,胯下夹着骑枪,拥有着白皮肤,身材更加高大的小月氏人义从胡骑队率先的呼喝着双手端着枪,凶悍的发起了冲锋。 也不愧是马上民族,五十人竟然格外整齐的排列的一个空心的燕行阵,胡人中最凶悍的部族头目胡铁花一马当先,这几天,连续几个郡骑士队就是在他一杆大枪的冲锋厮杀下被冲散开来,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眼看着跟刀锋那样冲上来的胡人,汉人和归化汉人组成的狄道骑兵队,却是分成了三股,三个小三角阵,这也是这些天狄道队的一贯战法,一灵活的马术以及指挥牵制对手骑兵的冲锋,不和对手做主力对冲,等待机会小队抄后去暴菊花。 眼看着眼睛通红,跟蛮牛那样带着麾下的月氏人胡铁花凶猛的冲锋就要被灵活多变的狄道骑兵闪开,可忽然间月氏铁骑本来凶狠的速度竟然又快了几分,而且是忽然转头,而且没有撵离着最近的许悦中队,而是向北冲了距离相对更远的马铁骑队。 而且,在全场人惊呼中,距离相对较远的马铁骑小队,竟然没有躲开,全场的惊叫声中,还在向后方运动的十几个狄道骑兵反倒被月氏人兴奋狂吼着扎翻了一大半,只有前面四骑躲了过去,后面的全被月氏人双手端着的骑枪扎倒在了地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这一幕可太出乎意料了,四郡义从胡是最早跟着汉军征讨西域匈奴的一批,贵族深得汉军近战格斗骑兵的精要,这些天月氏人一贯是以硬打硬撞出名的,甚至就连灵活的京兆归化鲜卑骑士团都是在被灵活袭扰击落马十几人后三十对五十人硬干翻的,冷不丁月氏人玩起战术来,攻其弱点,看得王厚禁不住都是豁然站起,在全场一片哑然喧哗中,惊奇的看了一眼焦灼的战场,旋即又愕然的转头向了曹操来。 您老人渣到底是那一队的粉丝啊?开战之前一个丞相府的亲兵去了骑士准备室,王厚还当他派人去许诺鼓劲儿了,如今看来,居然是向宿敌义从胡骑士团传播战术去了。 不愧是曹操,几场骑士战就看出来了狄道骑士的弱点,吸引敌人注意力,与对方周旋的总是许悦亲率的二十骑,而不管是左马铁队还是右姜油队,都是等待许悦创造机会才后队输出的。 不管灵活性还是对抗性,他俩都是弱点! 眼看着王厚愕然的神色,曹操则是大笑着捋着胡须。 “爱之深,责之切嘛!” “狄道骑士是土球你冠名的骑士团吧!这点挫折,你就对他们没信心了?” 脸皮子禁不住抽了抽,悲催中,王厚又是干脆退回了自己椅子上,继续装死,而另一头,在曹操兴致勃勃与曹彰悲催的龇牙咧嘴大叫中,两支骑兵团交换了位置,相互拉开到了安全距离,被打没了一分队的狄道骑兵居然又汇聚在了一起来! “这就放弃要硬拼了?” 看着狄道骑士组成的冲锋阵型,曹操禁不住皱了皱眉头。 第733章 格斗骑,冲击骑 就算穿了几层厚实帆布,中间还垫上稻草,骑兵冲锋木枪那重重的一下子,也够人受得,尤其是还自侧翼斜撞了上,断根肋骨都算好的了,一个小队十一名骑士是暂时都失去了战斗力,被赛场的救护人员抬到担架上,拖下了赛场。 战场对于狄道的骑士团来说,是格外不利了!长期从于汉军,不得不承认,小月氏人的格斗骑兵技术也是训练的相当不错,而且这些长期游牧的白人残酷的自然淘汰率下,体格子的确超过了已经开始农耕以及彻底农耕了的汉人,羌归化汉人,这几天格斗上还真没有哪一支骑士团战胜过义从胡骑。 现在还是五十对三十九,怎么都是狄道的混合骑兵处于下风。 可狄道这支骑兵团人气如此之高,就因为其集合了陇西的汉人与羌归化汉人,相比于义从胡,他们可以说得到了大部分关西人的认可,所以看到狄道骑士团忽然聚拢起来,也摆出了对冲的气势时候,整个比武场禁不住响起了震天的欢呼来。 可是看到这一幕,曹操却是失望的摇了摇头。 “就这点本事?这几天看这几十骑打的挺灵活,老夫还以为遇到了什惊世之才,结果稍遇挫折,就只剩下蛮力死拼而已!耽误老夫时间也!” “相父,比武角力,不得用弓箭,其实比拼的就是骑士勇武而已!已被敌破一阵,若是还顽固不变,再被揪住弱点,击溃第二队,挥着游而不敢击,徒耗马力,终究也是取输之道!与其如此,还不如一搏!” “重骑也,要的就是这铁血一战,破釜沉舟的勇气!” 别说,王厚这装哔装的还挺有味,听的曹操这兵法大家都禁不住愣了下神儿,不过旋即看着低下蓄势待发,犹如两头蛮牛预备角力的模样,他还是又摇了摇头。 “狄道骑兵是你效仿商鞅徒木立信立得那根木吧!汉人和羌人也能并肩血战,可今个这根木若是败给这些白胡,恐怕河西的胡人又不安分了,土球你又如何是好?” 听着曹操嘲笑的话,这次王厚却不吱声了,仅仅很伟岸者巴尔姑父那样往大椅子上一摊,歪着个脑袋瓜子,手还支起了脑袋来。 “相父!领队的是我朋友,扬州许悦是也,他师从赵云将军,绝对不会输的!” 倒是曹彰很有信心,在一旁亢奋的解释一句,旋即又如同那些市井小民一样,跟着大声助威了起来。 自己这个儿子跟着王厚屁股后头胡混的时间,简直比跟着自己还要长了,看着他满是亢奋与义气模样,大声呐喊着,却是听得曹操眼神再一次禁不住凝固了片刻。 这次来关中,其实曹操也是带着伤的!他刚刚下了绝顶,正式册立了曹丕为自己继承人,而将自己喜欢的儿子曹植淘汰出局了! 可是对于曹丕,曹操实际上并不喜欢,这个儿子太政治了,似乎冷漠一切亲情,什么都可以为政治,或者他的利益让步。 就拿历史上,曹操和甄姬这儿媳妇“弄月吹箫”,格外浪漫,结果曹丕把甄姬立为后,捧得高高的,曹操一死,立马废甄宓,赐死,还用米糠覆面下葬。 额,这个时代虽然没有这狗血事儿,不过曹操对曹丕的印象还是不好。 可这个从小印象中胡闹为大的曹彰,从进长安到现在,却一直给他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 不过毕竟人老了,反应慢一些,还没等曹操想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底下剧烈的喊杀声已经轰鸣的响了起来,引得曹操又是低俯下身来,烟尘里,噼里啪啦的马蹄子声中,两支骑兵已经狠狠撞在一起了。 可结果却大超曹操意料,本来他以为一边倒的结果,的确是一边倒了,可倒的对象却是相反的!战马的嘶鸣中,身强体壮的月氏骑兵反倒是被犹如割麦子那样击落马下,就好像往黄油上浇洒滚烫的铁珠子那样,人数占据劣势的狄道骑兵反倒是把义从胡骑士团梳过了一遍,一番骑兵交锋,狄道骑士被击落战马十多个,可义从胡也被捅下去了二十多。 废材还真是废材,刚刚逃过一劫的马铁躺在刚刚交锋过的骑兵中间抱着不自然弯了的胳膊疼的满地打滚,又被两旁的急救队台上担架给拎走了,但是整个局面不可思议的打平了。 胡铁花肚子上都挨了一下子,战场上他早就死了,布头木枪这才让他凭着强悍的身躯硬撑下来的,捂着肚子,不可思议的单手提枪回头张望着。 整个校场再一次响起了山崩海啸般的欢呼声,曹操都是不可置信的向下张望了起来。 不过旋即,久经战场的曹总又看明白些不同以往的细节。 义从胡是双手端枪,脚跨在马镫上,标准的汉军格斗姿势,可狄道骑却是单手拿枪,把他们本来挂在背后,印着喝奶粉,还是王氏草原好奶粉的木头风筝形状盾牌挂在了左臂上。 中间的伤员被抬走,稍稍歇了下马力,两支骑兵再一次对着发起了冲锋,这次,曹操是看得更明白了些,狄道骑兵根本就没想着肉搏,他们握枪的姿势,用右手虚端枪侧,重要的支撑点是胯下夹着枪柄,整个手臂犹如个三角状,将长矛端的长长的。 为了照顾近战肉搏,月氏胡的战马速度并没有放到最大,而狄道骑压根就不想着近身搏击的事儿了,盾牌挡脸,直接将马速催到最快!率先冲杀进了月氏骑的骑阵中。 咕咚的声音里,估计内脏都微微受损了,人高马大的白胡头人跟个大砂袋那样滚了出去,许悦的骑枪向后串了半截,林落马前,嘶吼着的胡铁花大枪也凶狠的砸击到了许悦,力道十足,撞得许悦持盾的手都开裂了,绘画着大奶羊的盾裂开道缝隙,可骑枪终究还是没直接扎到他的肉身上。 整个校场又响起了震天的欢呼声,曹彰犹如个大傻子那样,亢奋的干脆向下奔了过去,不过曹操此时已经没心思看比赛了,满是苦笑,他是无奈的摇晃着头。 “好你个王途求,居然还留了一手,老夫纵横沙场半生,什么样的兵戈戎马没见过,今日倒是让你王垕教导了!” “此次关中,老夫来的多余了,雍凉在你王途求手里,老夫可以放心与那碧眼贼一搏了!” “相父言重了!” 谦虚才是好同志,王厚也是赶紧蹦了起来,不过他心头还是有点虚的,真论重骑兵,这年头天下无出虎豹骑其右者,就算王厚自己的精骑辽东骑士团,其实也是有点心虚的,毕竟人家是四十万大军里拔出的五千人。 这下华北平原上,曹总是更猛了,希望别那一天曹总看他不顺眼吧! 第734章 曹老乌鸦嘴 要是后世王厚有曹总这权利就好了,什么a甲,什么卤啊卤全球总决赛啊!就让他们一天比完!省的天天还呆呵呵的等着,多巴适! 到底把关中骑士联赛给看完了,曹操还亲自出席了骑士赛颁奖仪式,当着整座城狂热粉丝的面儿,一人发了一块大金牌。 而且更画龙点睛的是,率队获得骑士第一名的许悦获得了封爵,狄道县子,第二名胡铁花,第三名姜虎也都获得了荣县南,金城县男的爵位,这对于双方都是格外有政治意义的。 要知道封爵以往都是朝廷的权利,以往曹操封爵,也得名义上请示一下汉献帝,就像他封关羽是汉:寿亭侯!可这一次,是曹操首次以魏王的身份,册封下爵位来,许悦是魏:狄道县男! 这在大汉士林间的影响力不亚于扔下个小型核爆来!这么做曹操也是有风险的,士林非议不说,若是来个脖颈硬的,老子就不接受你劳什子魏王册封,他就颜面全无了。 不过王厚麾下的骑士,能撅他老人渣面子吗?接受册封之后,再把士林间嘟嘟囔囔的打一顿,曹总就等于向权利巅峰又迈进一大步。 对于王厚,骑士比武大赛除了奖金,又出现了一条常人难以拒绝的诱惑,封爵!昨个还是低贱的义从胡,或者还受歧视的归化羌人,今个一下就能变成大汉贵族,某某个县男,孝廉官吏优先从他们子孙中考虑,而且获得军功再晋升也比其他人容易,更能吸引关西地主花钱武装成重骑兵,到时候应征入伍,给王厚卖命打仗。 这就是封建制!只不过王厚仅仅建立封建制最低层而已,所有骑士需要向他效忠。 没办法!这次营建关西真是把王厚花穷了,凉州军团他差不点都没营建起来,养一个重骑兵太费钱了!不仅仅是武器装备这些一次性投资,马匹,供养,工资,这些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而且职业部队养太多,王厚也怕曹总忌惮。 而且,英国鬼子咋成功的,不是依靠孱弱的英格兰朝廷,大英帝国几乎都是国内野心勃勃的资产阶级商人,破落小贵族打下来了,民间才是扩张的主力!王厚在时候辽东几个主战旅维持得住,天知道他挂了之后这些军团能维持多久。 可民间的骑兵制度一但形成,他活着时候再把制度推动出去,一帮贪婪嗜血的混蛋就能向不可阻挡的洪流那样推出去,学英国鬼子那样把大汉官话变成世界第一语言!到时候老外都得蹩脚的给他念《三字经》! 最后一点就是私心了,关西骑士制度一但形成,就和关东的士族制度形成对立,依照关东门阀的尿性,是不可能让关西人维持这么个上进阶梯,只有王厚能,所以关东要动王天高,就是和关西所有地主姥爷作对!这样能更加强化王厚的影响力! 反正就跟汇源肾宝似的,他好,我也好! 另一点,曹操的时间还真是急迫,看完了当天的骑士比武大赛决战以及颁奖闭幕仪式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可是连这半个晚上他都不肯待了,推了王厚的晚宴,当天又是带着随从急急匆匆就要往回赶。 又是长安城正南门的通化门,临走时,曹操倒是格外不舍的还在向城内张望着。 后世看《血族》,初生者昆兰曾经评价纽约是一座钢铁工厂而已,罗马才叫城市!这句话挪到现代,邺城也不过一座政治场而已,长安才是有血有肉的城市,这儿有生活,有娱乐,不像是邺城不是政治客就是围绕政治客的奴仆,整日的生活也离不开政场你争我夺,无趣的很。 “相父不妨再小住些日子,最近白渠也要竣工,若是有魏王亲自主持剪彩那就太好了!” 看着老丈人不想走,作为女婿,自然得赶紧挽留,抱着拳头,王厚又是恭敬的一鞠躬,谁知道这话却正好惊醒了看着长安大街上车水马龙沉思的曹操,苦笑着摇了摇头,老头子居然很感叹的评价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来。 “少不入长安啊!” 到底是老枭雄,摇了摇头,那点留恋就被曹操甩出了头去,格外凝重,他是双手放在了王厚的肩膀上,为他画起了大饼来! “土球平西凉有功!修复洛阳长安二都更是功勋卓著,此次还畿内,本王会恭请陛下东返神都,并且在陛下面前为途求你请功,途求之功,一个小小的列侯已经不足以表彰了,当加爵为公,位列诸侯之上!” 封一个小小的县伯,县男还可以,封公,暂时曹操也没这个勇气挑战舆论,而且汉代其实没有公爵,他这才刚刚破了这个界,三年前封公,三年后又封王,自己再给自己女婿封公的话,天下世家还真得人声鼎沸。 不过这一趟考察王厚的实力,对于自己女婿拉拢还是有必要的,尤其是他坐的地方很可能成为帝国西部的火山口,更显得重要起来!有能力之人,必须配备相应的地位,这是曹操一贯的用人方针,所以去了洛阳,曹总也得走这个过场。 “额,相父,小婿才疏学浅,这个公,就……” 对于封公,王厚还真不太在意,就算他戴着照侯这个帽子,不照样开府建衙管事儿一方吗?封公反倒是太高调了!可没等他推迟完,曹操的双手却又是重重的拍在了他肩膀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途求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太多仁厚迂腐了!汉中沃野百里,人口十万余户,张鲁迂腐无能,此地此民,天赐予贤婿,今贤婿不取,终究将成关中祸患!如今关中尚武之风浓郁,陇西各郡精锐骑士云集长安,此正值伐汉中之良机,老夫走之后,贤婿切记立马着手准备,务要再耽搁了!” 好吧!不愧是老政治家,原来这些天曹操叫嚷着看完骑士比赛,还有这般的打算!可这要求听得王厚却是禁不住头皮发麻,他可没有刘备那个不要脸的劲儿,投奔投奔人家就把人家家抢了! 不过这功夫不答应也不行,为难中,王厚悲催的一抱拳。 “小婿省得!相父放心!” ………… 老丈人可算是打发的乐颠乐颠走了,而且难得这一次没顺走东西不说,还给王厚带来了点东西,包括河东河内郡的官府粮库调运权,不过他留下的这个难题也真让王厚头疼。 此时关中和汉中绝对是蜜月期,每年的物资交易至少有着几十万石粮,几千万钱,而且张鲁没事儿还组织人到长安三清观朝圣,尤其是他信任自己信任到永恒之火所属的蔷薇骑士团在南郑都开上分团了,荷枪实弹驻扎着三百多个骑士! 现在和张鲁翻脸,就算打赢了,将来谁还和自己建交啊? 天知道这是不是曹操故意限制自己的一道坎,不过王厚也不打算这样就范,跟牙疼那样抽了半天冷气儿,一伸手,王厚又把自己的御用骗子,长史纶直给招呼了过来。 “纶老,你为我走一趟南郑,如今刘备已据有巴蜀,汉中定然战火熊熊,尽量劝一下张鲁,让他把汉中交出来,只要他来关中,本座愿意尊他为永恒之火关中君师!” 这任务稍稍有点难,劝一个诸侯放弃自己的地盘,到别人那儿当神棍,捏着下巴胡须,纶直亦是沉吟起自己所需要添的条件来,谁知道就在这个节骨眼,忽然房门被急促的敲了起来,门外响起了参谋军官小邓艾结巴的禀告声来。 “主……,主公……,汉中张鲁遣使求救,刘备!入汉中已!” “什么!!!” 不止纶直倒吸了一口凉气儿,王厚自己也是拍案而起! 第735章 都是命根子 曹总虽然人猥琐点,腹黑,看上女婿家什么好东西都想拿,还是老人妻控,连儿媳都下得去手,收纳老熟人的女儿,部下的老婆,对手的妻子啥都是轻车熟路,这么多缺点,他的眼光却是毒辣的! 刘备败也曹操,成也曹操!历史上刘璋为毛昏了头,引狼入室,把刘备这头白眼狼招进巴蜀?就因为五年前,曹操率领着大军悍然杀入关中,大有东边不亮西边亮,要拿巴蜀开刀的趋势,所以巴蜀一日三惊,张松这二五仔一边进谗言,刘备这才打着抵抗曹操的旗号入了蜀。 然后把本家兄弟收拾了! 然后就是曹刘的汉中之战了,拿下巴蜀的刘备,他还真是主角光环爆发,历史上曹操讨伐张鲁刚取得胜利,背后中原就发生叛乱,而且此时刘备已经攻打下成都了,孤军远征,后防不稳,而且年迈的曹操已经没了一统天下的雄心,他更想做的是给曹家铺路。 于是乎,说了那句著名的人苦无足,既得陇右,复欲得蜀?然后曹操尽迁几十万汉中民户于关中,留夏侯渊驻守空空如也的汉中,就撤军了! 刘备刚得巴蜀,还是搜破脸皮当入室痴汉捅了同宗兄弟一刀,所以他也没有忙着进攻,足足恢复了两年时间,他才挥军北上,和曹操争夺汉中的。 不过这个时空,由王厚充当关中大行台,他没把汉中强占了,还留着张鲁在两方势力之间充当缓冲,所以王厚才这么悠闲,我大魏没和你接壤,成都刘氏没有那么强的军事压力,应该更不会着急过来削他吧! 不过,这也正是他和曹操,刘备这样奸雄的区别!乱世争的就是个人口地盘!刘备晚两年北伐,因为汉中已经先一步被曹操搬空了,几百里行军,他必须准备大军的补给粮草,所以必须理顺了朝政才能进攻,可如今,汉中还是个香饽饽,人口几十万,粮草满仓,打赢打输都是赚,去年刘备没打,整理了下益州门阀,已经算是给王厚面子了! 所以曹操看明白了局势,告诫他速取汉中! 所以刘备也几乎同时而发!这头王厚还没下定决心,他已经打上门来了! ………… 难怪王厚舍不得削张鲁,这哥们还真是忠厚,不用纶直这老间谍算计,派来的使者已经将汉中地图双手奉了上。 汉中太重要了!看后世诸葛亮几次北伐吧!都是约过汉中,要么出岐山,要么出天水,要么打进扶风,可以说王厚南面几个郡无不是在蜀军的攻略范围之内,好死不死,王厚的丝绸之路主干道,渭河线正好在这几条线! 若是丢了汉中,王厚想要闷声发财都做不到,刘备足可以威胁自己整个丝绸之路的安全,到时候陇上河西都将再一次不安定起来,王厚可不同于曹魏,历史上曹魏可以把三辅当做战场,他却不能,他的全副身家都在这儿,所以守关中必守汉中! 可关中对于刘备来说,也是不可或缺! 一方面他可不知道王厚多热爱核平!若是曹军占据关中,随时可能直接翻阅米仓山威胁他益州的安全。 而且政治上!当年刘邦就是被项羽封到汉中,以此地起家,平定天下,成就了大汉三百载,他刘备若是想要称王,就也必须得到汉中,他才是名正言顺的汉王,甚至汉皇!赢得中原士人的天命,否则困守个益州,实在缺乏政治名头。 这地儿对于刘备也是命根子! 所以这是一场事关命根子的大战! 这几天招待曹操,关中的官员们也是忙了个脚打后脑勺,这才送走曹总,还没来得及放两天假睡一觉,结果又是战事上门!缩在后头,陶升,从青州调过来,住诸葛樱她哥诸葛烈,尹奉,李俊几个文官都是禁不住直打哈欠。 不过围着地图边,不管夏侯渊,张颌还是王厚,魏延,赵云几个,无不是神情严峻。 “刘贼大将张飞,马超,雷同,吴兰死贼率众甚光,突然袭我武都下辩城,连夜攻城,我郡张卫将军,已经星夜率军驰援了!吾主张鲁,望大行台念及同道之情,予以汉中支援!” 也是后世天师府的老祖先,张鲁的族人使者张平无比急促的指着地图,然后鞠躬拜见着。 “下辩!” 没有忙着应答,王厚禁不住头疼的捏着下巴!上次清扫陇上时候就不该给张鲁面子,下边地处羌区,最后一个与马超为盟友的氐王阴平氐王雷定的地盘距离那儿可不远,此地还地形崎岖,山地纵横,在这儿开战,可不太好打!” 可就在王厚捏着下巴直摇头功夫,本来缩在角落中的司马懿却是居然挤到了前面来,重重的一拍桌子! “贼意肯定不在下辩,这里定然仅仅是佯攻,吸引我军注意力而已!” “此地乃羌区,陇上群羌已被扫平,可是汉中群羌依在,马超依旧有极大的威望……” “大行台切莫望小利而大弊遮目!刘备得马贼,的确是能号令羌氐,可下辩道地形崎岖,又无水利行运,益州本就人少,运力缺乏,走此道,粮饷消耗数倍于水路,除非刘备如将军那样另有所图,所以他必然不可能走下辩!” “可供大军入汉中者,只有阳平关这一条路!” 别说,顶级谋士还真不是吹的,司马懿一句话,就把战场格局给王厚拨清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只不过王厚还是怀疑的瞄了他一眼,见此,司马懿毫不在乎的重重一抱拳。 “吾乃雍州刺史也!” 有得必有失,为了快速发展关中,这些年王厚还是放进来不少关东佬来关中平原安营扎寨,王厚重商,他的主要阵地沿着长安城渭水一路向西,再就是延安郡的万亩油菜花田,剩下八百里关中,倒是一大半土地让这些关东佬建设起了封建庄园来。 虽然二者之间还是争权夺利,有着利益冲突,不过刘备要是打进来,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算是暂时达成个同盟吧! “那我军应该发兵阳平关,防御刘备?” “不,将军,阳平关由夏侯渊将军率大军镇守即可,此地地势险要,而关中军精良,属下认为,将军还是应该率大军直扑下辩!” 说到这儿,司马懿那张中年帅哥脸上,禁不住阴仄仄的流露出一股子格外骇人的杀气来。 “刘备既然耍这聪明,玩的虚虚实实,他佯攻下辩兵马定然不强,先击溃他一阵,杀起军马,挫其锐气,这才能扬我关中雄威!” “下官原兵马随行!” 司马懿分析的还真是头头是道,这头,夏侯渊也禁不住捋着胡须,对着王厚重重点了点头,可看着地图,王厚刚要下令,几个扎眼的大字却是赫然映入眼帘。 定军山! 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地图,又看了看夏侯渊那张厚重的老脸,王厚禁不住重重吞了口口水。 “就依司马刺史之计!” 第736章 封建骑兵 难怪司马懿这一次如此积极了!这个时代武人的身份还是很高的,而且树立威望最快捷的方法,莫过于军功!你很能打,大家伙就很服你!尤其是现在他还不是光杆司令了,为了争夺关西的土地和权力,这三年间,也有这三四万户的关东分支迁徙到了关中,八户出一名骑兵两名扈从,他从关中能征召出地主骑兵五千,骑着毛驴或者牛,给主人家负担盔甲以及粮食的扈从一万人! 王厚自己还能征募起当年落户在这儿的三千鲜卑归化汉骑士,一千多个也是搬迁回扶风京兆的关西骑士,这落户封建骑士计划王厚倒是做的很成功,仅仅雍州就能为他提供一万名质量还相当不错的中装以上骑士,加上他的辽东骑士团一共两万一千骑!搬运杂物的扈从两万多,他还可以停止正在修建的白渠,抽调羌人工人两万。 不过,聚集这些人手却还需要时间,所以先出征的还是夏侯渊张颌的一万五千长安军。 “夏侯将军切记!刚极易折,将军中阵指挥即可!切莫亲赴前线,冲锋杀贼!务必要等王某大军东归,与将军汇合才是!” 这次后勤辎重兵的作用其实不大,因为汉中是张鲁的地盘,基本上算是内线作战,所以夏侯渊军直接带了十天干粮,轻装直奔汉中,不过长长的大队伍边,王厚却是拉住了夏侯渊的胳膊,唠唠叨叨的叮嘱个不停。 “大行台务要担忧,本将二十几就随着丞相起兵,身经百战,这点临战经验还是有的!阳平关交于某,万无一失!” “千军以行,本将在阳平关提着刘备贼子的脑袋恭候将军了!” 说着,满是不耐烦,猛地一抽战马屁股,夏侯渊居然格外无理的先奔出去了,看着他昂着的脑袋瓜子高傲的模样,看得王厚反倒是更担心了! “大行台,夏侯将军纵横沙场二十多年,而且此次还是据天险而守,大行台何故这般聒噪啊!” 说实话,王厚和夏侯渊不对付,司马懿是格外喜欢看到了的,可是从昨个决定出兵开始,王厚就跟着夏侯渊屁股后头唠叨,实在是听得司马懿这政敌都烦了,眼看着张颌还有郭淮也跟躲避瘟神那样避着王厚,急急匆匆的奔了出去,他是无可奈何的跟着王厚身边抱拳一作揖,开口劝说道。 说实话,夏侯渊定军之战如何被巴蜀道上大佬黄忠一刀撂倒的,王厚也忘了,可是后世谁人不止定军山黄忠八十斩得夏侯!但是,这个理由,王厚却没法给司马懿解释,他也只能含糊不清的摇摇头。 “上个月,吾师于吉曾寄书信,汉中定军,有将星陨落之虞!最近观夏侯将军面相,黑气萦绕!所以本座格外担心!” “阿嚏~” 正悠闲坐在山门中讲道忽悠人的于吉又是悲催的重重一个喷嚏打了出来,这一次,他压根连掐指一算的想法都没了,没管徒弟们的关切,继续大声宣讲着。 回来,王厚又是无奈的一摊手:“所以我格外担忧夏侯将军!” “大行台莫要如此过多担忧了,夏侯将军有上万霸府精兵,而且还有五千余西凉铁骑助战,就算平原对垒,刘玄德也占不了多少便宜,况且还有阳平关天险以及汉中军的协助,子不语怪力乱神,大行台还是不要太在意了!” 一边劝着,司马懿一边还在心头不住地鄙夷着王厚,就着疑神疑鬼的水平,还能当上关中大行台,王厚也就仗着娶了曹操女儿吧!早知道当初老子打扮帅点,这关中大行台不就是吾司马仲达了吗? 浑然不知道司马懿还在心头腹诽着自己,大军已行,王厚也只能无可奈何的一耸肩。 “但愿如此吧!” ………… 大约集结了四天,王厚的全骑兵部队也集结好了,一共一万六千骑兵,靠着关西的好处骡马便宜且充足,后头跟着打酱油的辎重兵两万人都是骑马的,用战马托着粮食和补给。 也就封建骑士能这般待遇,就算王厚的混成第三旅也有着战马代步,可辎重兵却没有,新成立的长安军团更是赶上王厚手头紧的时期了,马匹更是只有三千余。 所以,长安将军曹彰,巾帼中郎将孙尚香带上参谋司马邓艾很悲催的被王厚留在了背后。 “汝等携带重装器械,紧随其后,不需要奔下辩来,收拾好后,直接支援夏侯将军!” ”夏侯渊那货阴阳怪气的,帮他干嘛?让他在阳平关和刘备慢慢玩好了!咱们关中军团装备了这么多的重型器械,等我到了,正好和姐夫你在下辩试试啊!” “这是军令!” 还真是亲小舅子!夏侯渊撅王厚面子,曹彰对这老货也看不顺眼起来!听得真是无语,吹胡子一瞪眼,王厚龇牙咧嘴的喝令了起来,听得曹彰也是吓得一个激灵,悲催的一抱拳。 “知道了!” “末将明白!” 另一头,副将庞德倒是格外干脆的抱拳应喏,他的话才让王厚放下心来,重重的一点头,旋即也是把头盔扣了上,猛地一甩马缰绳。 “驾!” 随着他的轻喝,噼里啪啦的马蹄子声下,二百余亲兵也是随着他的大旗,迅速汇入骑群中,数万骑尤其长长的铁流,横冲直撞的直奔着西南方的汉中,小跑的飞驰出去,一路上旌旗遮天,盔甲闪耀,那一股子铺天盖地的气势倒是震撼人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可是瞄着逐渐远去的大军,曹彰却是更加酸溜溜了起来,气哼哼的叫嚷着。 “言而无信,把吾大将许悦还给要走了!” “还愣着干什么!继续去准备军械,督促粮草,三天之后,吾等关中军团也要发兵进击!” “末将遵命!” 可算是让曹彰找回来点面子,随着他的喝令,几十员下级军官,包括副将庞德都是很给面子的重重一抱拳,旋即急促的返回长安城。 可这功夫,一阵阵马蹄子声响又是在背后赶了来,扛着个包袱,满脸焦急,披着一身英气勃勃轻甲,却依旧稚气不改的长乐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 “别走!等等我啊!” 还有个难兄难弟,看着这小妞气急败坏的样子,曹彰幸灾乐祸的一挥舞巴掌。 “大侄女儿,别追了,姐夫那家伙早就走远了!看,还是小舅最疼你!跟着小舅我混吧!” “嗨呦!” 翻身下马,气急败坏的把包袱一摔,还连着剁了几下小蛮靴,不过听着曹彰在这儿自吹自擂,长乐很不给面子的重重一翻大白眼。 “跟你混?到了地儿,仗都打完了吧!万年拖油瓶!” “这孩子,瞎说啥实话啊!喂!!!” 眼看着长乐又是气呼呼的牵马走了,再次丢了面子的曹大将军禁不住悲催的脸皮子直抽。 “这孩子,一点儿也不懂尊重小舅,小邓子你说对不……,邓艾,你又去哪儿啊!这个重色轻友的混蛋!!!” 仗还没打,曹将军已经怒发冲冠的直骂娘了,倒是引得附近听不到他喊啥的军士赞扬的直点头。 吾家将军,精忠报国也! 第737章 阉人张翼德在此!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说的是一点儿没错! 五年前,渭南之战爆发,十万曹军打进关中,汉中边界的峡谷中,数以万计的关中百姓背井离乡,向南溃逃着,这一次却又反了过来,子午谷中,无数百姓背着包袱,向北逃了起来,整个关门都被拥挤得密密麻麻的,甚至南下的铁骑都被堵在了这儿。 “将军,军情紧急,末将去将他们驱散吧!” 眼看着浩浩荡荡的人群,难得从新被征召起来的前关中军阀成银格外急于表现,抱拳率先请示了起来。 可看着如此众多的的百姓,王厚哈喇子差不点没流淌下来,他不患人多,就患缺乏劳动力啊!好不容易才维持住大行台的威严,否决了成银的恭请不说,王厚还重重一挥巴掌。 “抽调百人为先遣骑队,给百姓引路,命下级军官穿插人群,给本将维持秩序,大军让于山边,令百姓先行!” “末将遵命!” 王厚在军中的威望格外高,他这一决定,就连司马懿都没有反驳,各级军官迅速行动起来,指引着子午谷前百姓浩浩荡荡,直奔北逃向长安,甚至后军的辎重骑还被派去帮扶一下。 光顾着贪婪,王厚却是把夏侯渊的事儿,给忘在了脑后。 将近五六万百姓,足足花了两天多的时间,这才从狭窄的子午谷全部穿插过去,虽然耽误了点时间,关中大军倒是也得到点有用的军情,那就是武都郡下辩城已经被张飞攻破了。 其实也难怪,武都放在后世,都是川中进入的雪区的主要通道,这儿的居民羌氐人超过了汉人数量,又有马超这个羌人网红在,张鲁的鬼卒们想要守住这儿,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过还好,张鲁这些年,以五斗米教夹杂着封建法治理汉中,成果是相当矍铄的,从子午谷入汉中,西行一路上,百姓虽然逃跑,不过官仓还在,张鲁遗留在这儿的官员依旧在,沿途这些物资,王厚自然也是毫不客气的接手了。 这一道上,又耽搁了点时间,下辩可不是在汉中平原,而是在陇西大山中,这儿后世还属于甘肃地界儿,一路上连续杀溃了几队羌氐人的拦路,八月二十几,距离张鲁求救过去了二十八天左右,王厚这才率军抵达了武都郡的下辩县城。 到了地方,诸将还真有点怀疑司马懿的判断了。说是下辩这一路为刘备军佯攻,可驻扎在这里的蜀军部队数量着实是不少! 下辩小城,也就跟后世学校操场差不多大,驻扎不了如此多的蜀军,三营蜀军都直接驻扎在了下辩城外,乌压压的一大片,将狭窄的两山峡谷间完全堆满了,厚实的步兵,长长的枪矛树立犹如森林那样,数量不下一两万。 而且在下辩城以北的崮山,还有一队蜀军骑兵居然驻扎在那里,正好和下辩城的蜀军形成了掎角之势,蜀军的军营掩藏在了茂密的山间,密密麻麻出来迎战的也不知道有几千。 这数量,恐怕多于王厚带来的一万六千骑! 城下蜀军打着吴,任,雷三姓氏将旗,而崮山之下,不用看将旗,王厚都知道是谁,军阵前一个挺老黑挺老黑,祖上都有可能来自东非的家伙张着满口脸的大胡子,拎着根大长毛在那儿不住地咆哮着。 “吾阉人张翼德在此,谁敢与吾一战!” 那声音,嘶吼的犹如打雷那样!听得人心惊胆战! 黑脸大汉背后,还站着那个穿着银甲狻盔,看上去格外骚包的家伙,不是王厚的老手下败将马超还是哪个? “大行台!敌数甚众,而且坐拥地理,此间山谷甚是狭窄,若出击张飞,下辩蜀军,当击我师侧翼,若是直扑下辩,贼骑张飞马超又该抄我军后路,依照末将看,还是不要轻举出击,等待后续长安军团抵达,携带重械再行破贼吧!” 这次的主力毕竟是从地方上征召出来的地主骑士,没有王厚亲自组建的部队那般听话好使,瞭望这森然的敌阵,临时被任命的骑将,关东人费耀禁不住越众而出,抱拳恭请着。 看来关东士族也不是抱成一团的,提议先攻下辩,破刘备左翼的是司马懿,到了这儿不敢打的也是他们关东人,这是直接抽着司马懿的老脸。 不过,王厚到这儿的目的可不是扯皮的,所以没等气的老脸通红要蹦出来教训自己小弟的司马懿先开腔,他已经率先阴冷的哼了起来。 “畏战者,斩!” 一句话吓得这关东佬屁颠屁颠缩回去,旋即睥睨的瞄向了驻扎在下辩县城下的蜀军,王厚是嘹亮的率先吼叫了起来。 “左翼以咸阳众骑为先锋,右翼以扶风骑士为先锋,中军以京兆骑士为先锋!三路齐出,以燕行阵直攻蜀贼!辽东骑士抄后!另外!许悦何在?给汝五百陇西骑,给本座钉在这后路!若是黑贼来攻,给本座杀了他!” 穿越了汉末这么多年,当年号称天下无双的吕布都在王厚亲自见证下,被吊死在白门楼上,这些演义中的名将,天神一般的神秘色彩在王厚眼中早已经褪色不少,所以就算今个马超张飞两员五虎上将垒一块儿去了,也没在他心头多掀起多少波澜来,留守后路这一重要责任,又被王厚毫不犹如交给了个后辈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真叫初生牛犊不怕虎,听着王厚喝令,这当初他从伏牛山捡回来的扬州孤儿也是毫不犹豫的抱着拳头,猛地答应了下来。 “好,击鼓,出战!” 隆隆的战鼓在这片陇西大山之间是剧烈的响彻了起来,震撼的两边崎岖的山巅都是嗡嗡作响,前军,也是披上了辽东产骑兵板甲,戴上重盔的司马懿是有点气的老脸发绿,战斗力上,关东骑士与关西骑士还真是存在差异,攻蜀军中军的是三千鲜卑归化骑,攻左军的更是只有一千八百多的扶风,关中本土骑兵,两支骑兵井然有序,磨拳搽掌的随着引领骑进入了阵列,可是他这右军足足五千关东地主骑兵,一边走一边还吵吵嚷嚷震天。 兵真不是那么好带的!黑着脸,司马懿火冒三丈的命人拖下去了十来个聒噪的,当着全军的面儿给斩了,这才压制住了沸腾。 不过,这场战争第一支发起冲锋的骑兵却不是王厚的关中骑阵,而是后军! 驻扎在崮山脚下,眼睁睁看着王厚军居然掠过了自己,气的简直鼻孔直喷烟,大声咆哮着,对着王厚那些后军辎重兵,这黑大个哇哇叫着犹如个大苍蝇那样,右手端着和三国演义里一点儿也不一样的大铁矛,张飞是率先发起了冲锋。 领着蜀军骑兵一边冲,他一边还真是气势十足的高声咆哮着。 “吾阉人张翼德在此,哪个曹贼崽子敢来与吾决一死战?” 长坂桥头一声吼,那是演义虚构的,不过艺术源于生活,这张飞的嗓门也真是大,就好像打雷那样,震得人耳朵都是嗡嗡作响。 眼看着千把乱糟糟的蜀军骑兵在这个黑脸雷公带领下,直奔着自己扎过来,后军那些没有战斗力的辎重兵们,顿时一片哗然起来! 可就在这混乱的当口,一声格外年轻的声音也是迎着他嘹亮的喊了起来。 “知道你是个割过的阉人了,深表同情,不必强调了!” 无形装哔,最为致命,本来前排的魏军辎重还面露惧色,可一嗓子差不点没笑出声来,本来正在飞奔冲锋的张飞亦是气的一个踉跄差不点没摔下去,寻着声音,他是更加狂暴的甩起了马缰绳。 “兔崽子!爷爷杀了你!” 哗啦啦的声音中,驮着辎重的曹军纷纷向两翼避让了开,可就在张飞狂怒的眼眸中,一队没有披甲的轻骑竟然犹如花心那样,迎着自己的骑兵飞奔而来,看得他铜铃大小的眼眸中,杀气几乎都要流淌出来了。 “找死!” 第738章 暴打阉人张翼德凉人马孟起雷同吴兰任夔一窝 刘备以前家里穷啊!好不容易得个徐州,吕布给摸去了,好不容易得个新野,又让曹总给揍了,也是因为家里穷,刘备军中战马一向不多,所以骑兵都是给最精锐的将士用的。 所以擎着手头一杆大枪,张飞是信心十足,他这一千精锐骑兵打个两三千骑马辎重兵,不跟爸爸打儿子似的吗! 双手端着一杆大铁枪,漆黑的柳叶矛尖森然的瞄着对方脑袋瓜子,两个大鼻孔喷着热气儿,张飞张车骑两个牛眼大小的眼珠子似乎都泛出来了血光。 “将军,马孟起的凉骑没跟上来!” 崮山蜀军距离魏军后营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奔跑间,背后的亲兵忽然惊呼一声,愕然的回过了头,看着原地不动的马字大旗,张飞禁不住重重一口唾沫不屑的喷了出来。 “还羌人天将军!不管他,跟老子杀!” 又是加快了几分马速度,张飞是更加狂暴的向前奔着。 这么多年,刘军一次都没和王厚交手过,他是真没挨过王氏封建主义毒打啊!王厚又不是脑袋抽了,把后营辎重兵扔给他张飞去吃,呼啦的声音中,战战兢兢跟随冲锋的扈从骑兵忽然从两翼忽然的散开,紧接着,一道寒光忽然猛地映入了张飞那双大眼睛,看得他都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儿。 露出来的骑兵倒是不多,也就五百多骑,可问题是!这些人装备有些太土豪了,脑袋上是沉重的覆面铠,身上也是全包的钢制全身甲,手里端着的骑枪甚至都有三米半长。 仅仅人披甲也就罢了,就连战马也是全大半身包裹在了钢甲中,马头还就跟后世一刀九万九,直送屠龙宝刀的某网游坐骑那样,顶着个尖锐的尖角突刺,一个个骑兵犹如钢铁巨兽那样,格外的骇人。 这支骑兵由狄道骑兵团,咸阳骑兵团还有王双麾下的轮台骑兵团组成,装备的还都是西域大宛马,肩高都在一米七的重马,一匹价格足足能买二十匹草原马!他们是真真正正的铁甲重骑兵。 没错,就是仿的那种欧洲骑士。 不是王厚崇洋媚外,而是这种重骑兵是真厉害!王厚穿越前看《天朝王国》,曾经着迷过一阵十字军重骑兵,早期十字军东征,依靠着弱势兵力远征万里攻陷耶路撒冷,恢复一大片古代安条克帝国的地盘,建立一系列十字军国家,打的那些阿拉伯骑兵突厥骑兵哭爹喊娘,依靠的也就是这重骑兵技术。 圣殿骑士团的最高光时代,萨拉丁率领四万埃及王朝大军,混杂有大量突厥骑兵,浩浩荡荡北上攻打耶路撒冷,仅仅十六岁的耶路撒冷王国麻风王纠结圣殿骑士团与医院骑士团不到四百名重骑兵,配合着三千步兵跟随萨拉丁大军发起逆袭,这不到四百人的重骑兵发起冲锋撕破了萨拉丁重兵的防线,冲死击杀对方万人,萨拉丁全军溃败,跟前秦苻坚那样仅仅带着几百人溃退回埃及。 当然,重骑兵也不是神,哈丁之战,耶路撒冷王国主力四万步骑,圣殿骑士团与医院骑士团大部分骑士,上万骑兵出战太巴列,结果被萨拉丁引到缺乏水源的荒原,以烈日干渴拖垮了法兰克人骑士,旋即发起毁灭性进攻,那一战,圣殿骑士图几乎被完全摧毁。 不过!此地不是荒原,而且狄道骑士也没有被牵着鼻子进行了长途的奔袭,人力马力消耗殆尽,能发挥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战斗力。 然后张飞就倒霉了,蜀军骑兵虽然也不弱,可还是格斗骑兵,装备的戟,披着扎甲的轻中幸好骑兵,面对压根就没想过格斗的冲击重骑兵,结果可想而知! 咣当~ 大将也不是没用,咆哮着双手端枪,躲过扎过来的三米半骑枪,张飞一大铁矛穿过了盾缝,捅到了个关西铁骑兵的胸口,脆响中,一锻造的板甲竟然都被他怼的深陷进去个大坑,覆盖的严实,森然而无表情的铁甲骑兵眼睛窟窿处直接喷出一股子鲜血来,估计这一下胸腔内的器官都得碎了。 可一吨多重的骑兵一时速大约四十公里发起的冲锋,不仅枪,人马本身就是武器,就算张飞一个激灵撒手扔了骑枪,可巨大的力道也震撼得他一双膀子发麻的直哆嗦,差不点没骨折脱臼了。 他这也是蜀军的唯一光点了,几乎是冲锋接触的瞬间,噼里啪啦的骨碎肉裂声甚至还先于惨叫声传入张飞的耳朵里,后脑勺,一大股子炽热的鲜血猛地喷溅过来,梳理的三米半长枪带着一百多米加速,先一步扎进了蜀军戟骑兵的身体,生铁片打造的扎甲不堪一击,噗呲噗呲的声音中,成建制的蜀军骑兵被扎了个对穿,有的骑兵甚至扎穿了两个,三个蜀军骑兵。 就好像后世高速公路上怼到重型卡车上的轿车那样子,咔嚓的声音中半个车身没了,这帮钢铁坦克一路上摧腐拉朽那样撞翻了不知道几百个蜀军,挡在他们面前的蜀军死状还都格外凄惨,胸骨塌陷,手臂被撕下,脑袋都被巨力扯开,甚至连马带人被撞出个血窟窿来,而且就算有的蜀军悍不畏死的把手头卜字体戟砸在了关中铁骑兵身上,也不过发出的咣一声。 后续的骑兵干脆彻底失去了勇气,转身就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现在也不什么阉人张翼德在此了,他张飞武功再高一个打十个也是够了,全靠着顶死一个重骑当挡箭牌才侥幸活下来,大铁矛都不要了,调转马头,他也是撒腿就跑。 善败者不亡,后头的西凉马孟起就算对王厚恨得牙根直痒痒,这会儿也已经先跑路了!看着蜀军一地血腥,仓皇逃窜的狼狈模样,也是打丢了骑枪的许悦是轮着骑兵刀,嚣张的勒马哇啦哇啦大喊。 崮山蜀军营算是没了!不过今个的大战张飞不过是配角,主角还在下辩城那段!张飞信心十足的掎角之阵可把蜀军指挥官吴兰给坑惨了。 铺天盖地的骑兵海自山间峡谷扑面而来,钉着马蹄铁的马蹄子噼里啪啦拍打着峡谷大地,噼里啪啦的声响如雷,震撼得两边峡谷都是嗡嗡回荡着,漫山遍野狂暴的骑兵,就宛若世界末日那样出现在蜀军面前。 骑兵的威势作用,甚至还超过了起冲锋的撞击力,恐怕就是王厚自己的长安军团,凉州军团,面对如此洪水猛兽那样的冲击,也得心惊胆战,依靠着铁一般的军纪还得有鹿寨保护,仗才能打的下去。 可这两样吴兰军都没有!作为牵制部队,吴兰的麾下都是刘璋手中降兵,长期未经历战争的二线部队。 尤其是咸阳骑士与扶风骑士前锋也有着三百多个全身都包裹在钢铁盔甲中的铁甲骑兵,眼看着前锋那些骑士脸都蒙在铁面下,整个马和传说中的怪物没什么区别,胆寒到了极点,尚且没等到骑兵交锋那彗星撞地球般的一刻,前线忽然几十个蜀军枪兵恐惧的扔了长矛,转身就溃逃了起来。 然后就是刘备西路军的末日了,也是噗嗤咔嚓的血裂骨断声中,本来摆成三才阵的前方蜀军消失了,砰砰的撞击声中,有的人甚至被撞飞出去了十多米,已经大面积骨折的身体还砸倒了十多个战友,没有被阻拦成功的重骑兵彻底凿穿了中右两营,这才重甲猩红的向侧翼兜了过去。 铁甲骑兵仅仅是个开始,背后还有上万的关中格斗骑兵!已经被冲垮了的步兵简直是就是骑兵练刀的靶子! 战场上,恐惧的已经有如修罗地狱那样,血流成河,头颅飞舞,甚至被保护在中军中的王厚,腰里鸡都没杀过的指挥军刀也开了荤,满是凶悍的随着属下冲上来,咔嚓一下砍到了个背对自己,惊恐逃命的蜀军。 难怪历史上成吉思汗的大军会是天下杀戮最多的部队,这种轻重骑汇合的部队太克轻步兵了,这场战斗顺利以及残酷程度已经超过了任何一场自己曾经指挥过得战争。 心头的凶狠全部爆发出来,满面狰狞的抬起头,迎着面前浓郁的血腥气息,王厚宛若修罗那样高举着血淋淋战刀咆哮起来。 “给我……,杀!!!” 第739章 阳平关,夏侯渊 “报!将军!贼将雷同斩屹!末将献上贼首级!” 没天理了!开战之前哔事儿最多的费耀拎着颗蓄发皆张,一看就不好惹的血淋淋脑袋,满是兴奋的跪在了王厚面前,把那颗脑袋当做升官的敲门砖,献到了王厚脚下。 难怪三国人口剧烈的减少,现在战场上的血腥气浓郁的都直接令人作呕了,下辩小城的方圆几里,本来灰黄色的大地都被染得通红一片了,横七竖八的倒伏的尸体,密密麻麻数不清有多少。 反正加上眼前雷同的脑袋,任夔,吴兰两个蜀军主将的脑袋已经献在王厚脚下多时了,三个主帅的脑袋都丢了,几乎可以算得上蜀军西路彻底全军覆没了! 也难怪古代残暴军阀多,这些人都是自己的敌人,如今全被砍翻在地,什么杀人过后的愧疚王厚是没有,反倒是有一种飘飘然的征服感。 “主公!” 就在王厚踩着城门,向下眺望着这一番自己残忍的杰作,背后又是传来了响亮的禀报声,听得王厚是笑着猛然转过身来。 “起来起来,雪生今日可是大功臣!打出了我辽东骑士的威风!” 雪生,就是许悦,虽然他不过在背后打了一场千人级别的骑兵战,斩首才二百余,可重要性,比那些背后追砍溃逃蜀军的关中骑士还要重得多,他的战胜是瓦解了蜀军掎角之势的企图。 而且他一个把张飞马超两个名将打跑了!进一步戳破了名将身上的神话色彩。 “主公谬赞了,许悦些许小功,无足挂齿!” 能干之余,许悦还足够谦逊,站起来后丝毫不居功的抱拳一作揖,旋即他又是急促的禀告起来。 “斥候来报,张飞赵云沿崮山小道向西溃退而去,直奔阴平!” “阴平!” 这是老冤家了,氐王窦茂!上次张鲁保了他一手,如今证明他还是个白眼狼,听着许悦的汇报,王厚的眼神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了一股子杀气来。 刚打赢了这一战,现在他是豪情万丈,更是心头杀气腾腾,用句俗话讲,就是膨胀了,阴平武都附近还有二三十万的羌氐人,若是击溃他们,王厚这个羌人征服者就实锤了。 而且,马超逃三回了,真不是王厚故意放水的,这货自己武力值高,混乱的战场上真不容易抓,可这一次,他和张飞身边骑不过一千许,若是能一口气斩杀五虎上将中的两员,对于刘备的蜀汉来说,震撼可想而知! 这阵子,关中军团应该能和夏侯渊汇合了吧!思量了片刻,贪欲上泛,王厚是心一狠,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下辩城墙上。 “吹集军号,以京兆骑士为先锋,西近阴平!” ………… 陇山一代号角连天中,阳平关也真如司马懿所预料那样,战火喧嚣了起来! 说实话,这阳平关对看过那么多战争史诗大片的王厚来说,真不够险要,城墙就六米高,还长三百多米,两面连山,边沿还有汉水自边沿流淌而过,但是!这条关隘,来自蜀中,历经刘备平刘璋两年血腥战争的蜀军精锐,就是逾越不过去。 巴蜀多山,咚咚咚的军鼓声在狭窄的山壁音响般夹击中更显得雄浑壮阔,阳平关前,就地取材,连树皮都没有剥下的粗木头劈砍成两边,再上下钉两根木条,就是木盾了,密密麻麻数不清多少的蜀军举着木盾挡在自己面前,急切的奔着阳平关压去。 可连城墙都抵达不了,攻城的蜀军已经被关前鹿寨给拦截了住,城墙虽然牢固,可是善守者不带万不得已是不会放弃城外空间的,前面几排也是就地取材,砍伐树木,削尖了一头对着外延的鹿寨,后面则是挖土建设出来的壕沟墙了。 呼吸都重了几分,忽然扔下沉重的木盾,蜀军刀手咆哮着疯狂的冲击向了那些鹿寨,可等的也是这个机会,壕沟的缺口处,土墙上沿,早已经蓄势待发的魏军弩手纷纷扣动手头的弩机,嗡嗡的声音中,前沿刚冲到缺口的蜀军就好像触电了那样,浑身冒箭的颤抖着。 战争的残忍在这儿是体现了个淋漓尽致,后续的蜀军居然推着中箭而死的战友尸骸,冲过了鹿寨,不少人甚至手脚并用着爬进壕沟,一战士气残酷的壕沟战倒是在这儿上演了,猛地被敌军侵入到了自己壕沟中,魏军的轻步兵也是慌忙的丢下了弩,拔刀与蜀军对砍着。 装备上,还是魏人占优,毕竟这几年王厚在北方大炼钢铁不是还没白的,几乎防守的轻步兵也有着镶嵌甲片的链甲,可蜀军就寒酸多了,仅仅一套护住胸口,和电视剧里常见,最低级步兵差不多的扎甲,可凶悍程度,这些身材矮一些的蜀军却是更加悍不畏死。 这头一员魏军大汉凶悍的连砍三刀,咣咣的火星子直闪中,第三刀竟然咔嚓一下子劈断了蜀军手头的环首刀,第四刀他又是凶悍的斜劈着,血肉割裂,骨骼斩断的脆响里,一股子鲜血顺着刀砍方向,噗的一下喷溅到了土墙上。 但是!精神刚一放松的魏军大汉冷不防已经被砍开胸腔腹腔,软倒跪在地上的蜀军短刀忽然狠狠扎向他的脚,军靴可不是铁的,惨叫中魏军脚被钉在了地上,最后一口气的蜀军也是扑腾一下扑倒在了冰冷的战壕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战场上,生死往往就在这一线之间,就在那魏军惨叫着拔出断刀那一刻,远处,忽然冲来的第二个蜀军,刀子快准稳狠噗呲一声扎进他脖子里,也结果了他的性命。 这仅仅是战场一个缩影而已,狭窄的坑道里,到处都是抡起来的刀子与被砍的声音,可混战没持续多久,空气中,嗖嗖的弩箭声猛然响起,尚且拼命搏杀的蜀军又是被第二道壕沟中露头的魏军弓箭手纷纷点射着,又是一名蜀军正狂吼着扑向个敌手,忽然乒乓两下子,腰肋间冒出两根弩箭来,射得他差不点没扑倒在地。 可是忍着剧痛,这人竟然又是嚎叫着挥刀向前,然而!再一次两支弩箭噗呲的声音中插进了他大腿,肩膀,刀差不点没掉下来。 左手扶着右手,第三次,这蜀军又是凶悍的举起环首刀,这一次没有弩箭射来了,可是解决了眼前敌人的魏军拎着带血的刀子回转过头,也是咆哮着突刺出去,噗的一声,本来就已经鲜红的刀子从他胸口扎了进去,背后冒着血扎了出来。 一瞬间眼睛瞪得犹如要突出来那样,随着魏军再次抽刀出来,悍不畏死的益州勇士,亦是瘫软的倒在了地上。 城墙上,看着纠缠在自己军阵前的蜀军,很是轻松的一歪身子,躲过了猛然射来的一箭,夏侯渊满不在乎的挥了挥巴掌。 “回信告诉三公子,本将在阳平关前绰绰有余,让他尽管等他的王氏连弩,不来也无所谓!” “标下遵命!” 王厚臆想中的曹彰庞德兵团,没有如期入汉中!而且随着夏侯渊传令兵的急促奔跑,关中军团支援的时间又被向后推了不少! 第740章 全境战争 王厚的到来到底为魏蜀吴三国的历史造成了些许改变。 汉中之战早爆发了一年,因为守卫关中的主将由夏侯渊变成了王厚,虽然王厚兵力上比历史上夏侯渊要厚,可他毕竟是个独立的军阀蕃将,而且他比范阳卢龙三镇节度使安禄山还牛掰点,整个领土犹如腊肠那样从东北拉扯到西北,刘备并不认为王厚会死守关中,所以他仅仅休整了一年,就再一次督军北伐。 西南战火爆发的同时,曹操也如刘备所渴望的那样,真就没发兵支援汉中,返回邺城之后,曹操居然发布了讨吴檄文,召集邺城霸府以及幽州,并州,冀州,豫州之兵,号称二十万。 曹操又一次实现自己生子当如孙仲谋的诺言,带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去江东教育自己碧眼“儿子”去了。 不过曹操这一手也算是有先见之明,因为他这才刚刚发布讨吴檄文,孙权竟然也先发治人了!一边发布讨曹檄文,呵斥他擅称魏王打破了汉高祖非刘氏不得为王的试验,十万吴军自建业发兵,横渡长江,浩浩荡荡先行奔曹汉在扬州的核心奔杀了过去。 合肥城! 晚了一年的合肥之战是终于爆发! 合肥城下,铺天盖地的吴军步兵扛着大盾,扛着军旗列成整齐的军阵,格外的辉煌,自地平线向下张望,浩浩荡荡犹行动的移动的森林那样。 不过迎着这森林,仅仅八百个身穿链子甲,胸口戴着锻造胸甲,脚踩马镫身手拎聊的辽东宣花斧的曹军骑兵,追随着仅仅一面大旗,一往无前的迎战了过来。 那面大旗上,单一个张字熠熠生辉,随着威风张牙舞爪而行。 ………… 汉中。 狭窄的古马鸣阁道山谷间,双手端着长矛,头戴皮弁,身穿扎甲布衣的蜀军小心翼翼的向前波弄着齐小腿深的谷草,就连骑兵都是下马牵着战马前行着。 平阳关地形太狭窄,短短时间内,刘备男战女运,调集了大半个益州的男丁十万人在这儿也无法展开,连续几次试探性攻击,蜀军打的不是不凶悍,可在平阳关前层层叠叠的王厚式壕沟防御法下,死伤狼藉不说,连平阳关的城墙都没碰到,刘备这么多年没有败亡,凭借的就是他灵活多变的用兵还有该逃就逃毫不要面子,该打也就打,甭管什么卑鄙高尚。 凭着张松巴蜀地图,这支五千余人的蜀军是进入了茫茫大巴山谷中,试图沿着这条从新朝就开始废弃的山间小路,摸到曹军的背后来。 不过!张鲁在汉中割据三十年,提倡五斗米教装神弄鬼,糊弄住百姓其中一项格外重要的技能就是医药,由张鲁供养的采药人就足足有上千。 浓密的草堆中,也不管头上那一抹浓郁的绿色是不是有碍视听,顶着翠绿的草帽子,距离蜀军足足三四百米外的山坡斜谷上,一双双眼睛阴沉的向下注视着。 像电视剧里那种,敌人大摇大摆的从山谷道,山坡下走过的,上面忽然箭如雨下,拿着机枪一阵突突的伏击战,其实很少能出现,毕竟不管什么时代,都有个兵种叫做斥候! 也是远离大军足足前方足足四百多米,几个身材矮小,背后背着草帽子,拿着长矛挎着腰刀的蜀军用手中枪杆子,也是打草惊蛇的不住摸索着,就这么眼睁睁从一伙绿帽子眼前过了去。 大气儿都不敢出,躲在草丛中强忍着蚊虫叮咬的瘙痒难受,甚至还有个曹军让蛇咬了都被捂着嘴一声发不出来,等到这些蜀军斥候过去时候,那倒霉的军士已经脸色发黑口吐白沫没了声息,格外艰难的避过了这支蜀军斥候,带队的魏军大将郭淮刚要提着刀向前摸索,却冷不防汉中采药人向导拉住了他衣袖,手指又向前指了指。 又是静静等了片刻,也是深厚的峡谷草柯里,居然又冒出来了个十来个身材更矮小的蜀军,连长矛都没有带,同样戴着满是茅草的大草帽,弯着腰格外静谧的从眼前再次越过,追在了前面探路的蜀军背后。 蹲在这条狭窄的山谷已经足足一天了!郭淮还真是后背流淌出了一大片冷汗,差不点没功亏一篑。 所以这一次,他是更加沉住气的又等了十多分钟,直到蜀军踩在杂草中的草鞋的咔嚓咔嚓声传来,他这才挥了挥巴掌。 上千埋伏着的魏军这才也猫着腰静谧的向下缩了去。 一张木头造和金属造的弓弩并排摆在一起,大部分人一定会认为金属的贵,然而事实上,反倒是木头的要贵的多,因为造好一把良弓,仅仅上好的弹木就能刷掉百分之九十的材料,然后春天制胚,夏日涂胶,秋日涂漆,冬日成型,加上胶,胶等材料,木质复合弓是又废时又费力。 可金属弓臂,经过炼金师和匠人几千次试验,提炼出最合适的金属,然后由钢铁中心出产的熟铁按照比例的添加,铸成模型,最后水锤一砸就行了。 唯一缺点,木弓重五斤,钢弓可能得十一二斤。 九原,马鞍山,日照城三处著名的大型冶炼中心的运作,所以曹军中,钢弩极多,这一次,更是所有的埋伏魏军都携带着双弓钢弩。 咯吱的声音中,结实的钢线被踩着蹬上,瞄着毫无戒心的蜀军大队,一个个魏军的眼眸都眯成了一条线。 扑棱棱…… 山谷中,忽然一只颇为肥壮的喜鹊惊叫着飞出了草地,本来正在行军的陈式蜀军禁不住一僵,错愕警惕的左右张望着。 可惜,为时已晚! 忽然从藏身的,格外倾斜的山谷道斜坡上冒出头来,瞄着那些惊愕的蜀军,数以千计埋伏的魏军狠狠地扣下了弩机来。 嗡~ 亲自操弩翻身越起,在郭淮憋闷了一天,亢奋的呼声中,一个牵着马尚且张望的蜀军将军赫然应声而倒,被他特制的长尾弩箭射了个对穿! ………… 平阳关! “报!将军!郭淮将军部击溃马鸣阁蜀贼,斩贼将陈式首级而还!” 浑然不知道王厚已经干掉仨了,而且大军咬着五虎上将其中两个,满武都去剁张飞的大黑脑袋,听着传令兵汇报,夏侯渊是自得的重重点了点头,傲然的狂笑道。 “刘备小儿,雕虫小技,能奈我何?” 不过,就在夏侯渊的自鸣得意中,端着望远镜瞭望蜀营的张颌,眉头却是禁不住挑了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蜀军的大营不对劲儿,似乎……,安静了不少! 第741章 战争往往是意料不到 一万五千余兵力压在平阳关上,对峙着刘备的十万蜀军,夏侯渊却是志得意满。 右手米仓山,右手黄黑峰,马鸣阁的蜀军被击溃,斩首一千三,还斩了对方主将,刘备面前唯一同路,就有一条汉江,还是从自己这边流淌向巴蜀,刘备若是想要逆江而上,那是纯属找死! 眺望着关楼对岸的蜀军,甚至平阳关的关楼上,黄昏夜色中,夏侯渊已经在写战报了。 臣一己之力,独抗刘贼十万之众,贼止步阳平关,寸步难行,不日即将溃退,适时,臣将拔营追击,斩贼首于主公! 王厚已经被夏侯渊忘到后脑勺了!把写的密密麻麻的一张报功状吹干,昂着头,夏侯渊眼里甚至已经出现了魏王大悦,提拔他这个老将为关西大将军,不用再受王厚这个后辈指手画脚了。 不过王仓令还是得留下,就让他筹措军资,仗还是交给自己来打就成了,捋着浓密的大胡子,夏侯渊是计划的好好的。 很多时候,战争往往是出其不意,思虑所及是将军,思虑所不及则是名将!夏侯渊是大将,不过距离这个名将,他真还差点意思。 黄昏中,自南郑发出的粮自汉江顺流而下,沿途由将军张卫的汉中军队去运输,为了供养一万五千曹军在前线战斗,张鲁调动了四万军民在后供给着粮食物资。 山脚边的古渡口,刚到的粮饷自粮船上卸下,不过一边吵吵嚷嚷着喝令民夫去卸着粮食,那些穿着板甲钢盔的看护兵还不住低声骂骂咧咧着。 “真是的,吾等大君师麾下的鬼兵鬼将又不是不够强,何须要那些关中佬来助战!” “就是的!妈的!上次粮食送晚了就半个时辰,拿着鞭子当众抽老子,什么东西!” 没亲自动手的,什么在自己这儿都是格外容易,这些个汉中张鲁军就是如此,还有人干脆偷懒儿,远远的打着哈欠,浑然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随着太阳西沉,愈发的昏暗难辨的山崖间,簌簌摇曳的山草中,一双双狼一般的眼睛冒了出来。 几乎是十来天前马鸣阁之战的翻版,懒洋洋站在个高台的汉中都尉,张卫的小儿子张鹤还在那儿打着哈欠,忽然一声尖锐的破空声自侧面传来,惊骇的扭过头,却是正好咽喉迎接上了尖锐的三角箭头,咽喉猛地长出一大截颤巍巍的箭杆子,哼都没哼一声,这位张天师之后就呜咽的扑倒了下去。 刹那间,令人不可置信的数不清的长箭从黑暗的山脚下铺天盖地射过来,对于江边正在搬运粮食的汉中后军是彻底形成了一场灭顶之灾,披着盔甲的汉中甲士尚且能多抗一会儿,而那些穿着布衣的壮丁则是被成片的屠杀着,箭雨中争先扑倒在地。 噗呲的声音中,一个民夫正好被从后背射穿,插着一支长箭扑倒在米袋子上,殷红的鲜血一下子将米袋子都染得通红。 另一辆押运军粮的大车后头,刚刚还吹嘘自己乃大君师麾下鬼将,多么多么厉害的汉中校尉颤抖成一团,自己一动不敢动,却是龇牙咧嘴的对着部下嘶吼着。 “速去报告关中曹军,蜀贼自山中袭来,足足有……,足足有十万!快去!” 这头,在他公鸭嗓般嘶哑的吼声中,几个军士屁滚尿流的踉跄着奔逃了出去,扑通几声,居然是踩着尸体直接跳进了汉江中。 片刻之后,屠杀般格外密集的箭雨终于停息,一阵阵草鞋踩着地的莎莎声出现在已经安静了不少的汉江古渡口,一双胳膊格外战栗的哆嗦着抱着来自关中上好的钢剑,思想中足足格斗了几分钟,终于嘶吼一声,这张家校尉冲了出去。 不过不是去和敌人拼命,扔了刀,他是直接磕头如捣蒜,卑微的不断恳求着。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啊!” 张鲁治理汉中,承平二十年,正好一代了! 不过这校尉也不需要害羞,芦苇荡一般的尸体堆中,插得跟刺猬那样的汉中军还有一百多个,而且他叫的也不错,率领着一个个端着似乎长了个肚子在上沿的怪异木弩蜀军的将军,的确是个到了爷爷岁数,满头白发,胡子都完全白了的大将来。 五石之弓甩在了背后,看着跪一地的守军以及不少染得通红一片的粮草,那大将是志得意满的重重往回一挥巴掌。 “全搬回去!” ………… 哗啦啦~ 一张请功的奏折被撕扯的粉碎,旋即被重重扔进了火盆中,夏侯渊那张老脸就好像被人狠狠扇了两个大耳光那样,休怒交加,暴怒的简直跟喝了二斤茅台那样,撕了奏折不说,他还余怒未消的伸手哗啦一下子把桌子掀了。 “将军!将军息怒啊!现在是尽快查明,绕到我军后路的蜀贼到底是如何来的,并且赶紧准备迎战,将这股子蜀贼歼灭才是!” 抱着拳头,副将张颌格外焦急的劝说着,可他这话却犹如火上浇油那样,惹得夏侯渊更是疯子那样挥舞着巴掌。 “哪里来的?本将知道他们哪里来的!天上掉下来的!” 又是连续砸了几件东西,夏侯渊这才把怒火发泄了些,旋即他又是拔出腰间佩戴的匕首,嗡的一下子扎在了牛皮绘画的厚实地图上。 定军山!!! “传令马岱,郭淮,速督骑兵赶往定军山,将这伙胆大包天的贼军给本将绞杀殆尽!提他们人头过来见我!” 已经是凌晨了,阳平关的后军寨,激烈的马蹄子声清脆响起,霸上之战后收降的马家军轻骑就好像赶火车那样奔涌着冲出了营垒来。 只不过就算马岱,郭淮两员悍将赶到的时候,情况也已经晚了,定军山半山腰,宛若冲天而降的蜀军整夜操劳,一座砍伐树木,削尖一头所搭建的鹿寨营垒已经是像模像样的屹立在了半山腰,学着阳平关魏军的防御手段,还不断有蜀军挖掘着战壕,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汉江畔匆匆来迟的魏军骑兵。 十几面黄字大旗威风的飘荡在营垒的南面,望远镜看着尖锐鹿寨后头,端着多了个肚子怪异木弩的蜀军虎视眈眈的展望着自己,郭淮无奈的高举起了巴掌来。 “撤!” 第742章 诸葛连弩之威 喧嚣的吼叫声弥漫在山下!山间,穿着羊皮袄,拎着短木枪甚至石斧的氐人已经彻底慌张凌乱了,跟倾斜的羌寨山坡上,密密麻麻的关西骑士喧嚣的拎着血淋淋的环首刀,亢奋的向上追杀着。 格外王者风范十足中,可算开过荤见过血的那把仁义之刀连着刀鞘拄在身前,王厚饶有兴致的向山上张望着。 提莫的阴平氐王窦茂!和他作对两次了,上次没宰了他,看着血淋淋的兴国万里两个氐王人头还不知悔改,不知道谁才是大佬,还敢和他王途求作对,这次,正好就叫他阴平氐王一系也彻底变成历史。 这个时代的大汉就是如此豪横!谁敢在老子周边龇毛?老子就屠了你! 骑士和骑兵的区别这儿也显露了出来,骑兵仅仅骑马厉害,骑士却是上下马都厉害!上一场下辩城对蜀军的屠杀,关中地主骑士的自信心都打了出来,说实话这进攻秩序照比训练有素的辽东军要差出去两条街,可是披着重甲的格斗骑士发起斧枪冲锋,后面的地主骑士再用弩箭交替着射击掩护,凶悍中依旧在仅仅穿着羊皮防护的氐人军阵前轻而易举撕出来条血路。 一汉当五胡真不是吹的,吃的好,穿的暖,有手底下的佃户耕田供养,剩下时间全都是按照义务去训练打打杀杀去了,哪怕是归化的羌汉人都猛了起来,在王厚残忍的欣赏注视中,半山腰上,他是眼看着一个麾下羌汉人轮着锋利沉重的环首刀,左砍一刀,右砍一刀,冲进人群回旋着一刀,漂亮的躲扎过来的木枪,环首刀随手向上一提,噗呲的声音下又割断半条大腿。 一番挥舞,四个人已经被他劈砍刀下了,最后随着他狰狞的双手端着刀,重重的向下一扎,噗呲的利刃入体声中,第五个氐人也被他斩杀当场! 这真不是无双,钢制锻造武器,领先这些还处于石器半金属时代的氐人几个等级,将近明代的武器装备水准,再加上士兵个人素质格外高,一个打一百个那是吹,可是一个打四五个还是很轻松的。 眼看着熊熊烈火中,建筑在半山腰的木头羌寨栅栏都被拔了,王厚嘴角是胜利的笑容愈发的浓郁。 除了让他恨得牙根直痒痒的阴平氐王窦茂,,这儿可还围着俩大佬呢!张飞!马超! 后面就是悬崖,五虎上将两位大佬已经无路可逃,只要攻破了这阴平氐寨,取此二人项上人头易如反掌。王厚和马超这几年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了!而且历史张飞死的那么憋屈,这一次,王厚也可以赐予他一个英勇的战死了! 尽管王厚历史留墨的记录已经很多了,可阴平寨之战,阵斩张飞!这名声还是令他兴奋的直哆嗦。 但是,真叫时间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就在王厚亢奋的犹如要入洞房那样,背后,催命的马蹄子响声又是剧烈的传了来,诸葛樱亲自从大营赶了过来,贴着王厚耳边急促的一阵耳语,听得王厚亦是忍不住哑然惊呼出声来。 “什么?夏侯渊阵死了!” 没阵斩成张飞,自己的大将先被阵斩了!而且曹操的关中之战,王厚就记住一个耍小聪明的杨修念叨着鸡肋,结果被曹总砍了脑袋,具体怎么打的,怎么败了的,他是真不记得了! 如今夏侯渊一死,整个阳平关空门大开,南郑以及偌大的汉中平原就好像被撬开蚌壳的生蚝那样,软乎乎的展现在了蜀军面前! 也没心思去斩张飞这个老不正经没事儿就画美人的大胡子了,强忍着吐血的冲动,从腰里掏出火铳,对着半空中砰砰的连开两枪,王厚咬牙切齿的咆哮起来。 “鸣金,撤军!!!” ………… 时间回到十几天前,阳平关战场! 夏侯渊的经验十足,令他守卫的也真是风雨不透,几乎阳平关附近各条小路他都有派兵据守,但是!他还是没有料到,甚至就算王厚亲自在这儿,也绝不会想到的一条路,蜀军竟然自天堑的米仓山中间硬生生开辟了一条道,绕到了汉中平原来。 说的容易,可这战略实施起来,可绝对称得上伟大,后世尚且有驴友经常迷失在山里,更别说这个时代了,那是在荆棘丛生,而别生态保护格外好,随处能遇到毒蛇猛兽的山林里,硬生生用刀砍开一条道路。 历史上邓艾灭蜀,走阴平过崇山峻岭,仅仅两个月杀到了成都城下,绕过了姜维的主力,付出的代价则是全军摔死在山上的就有两三千人。 蜀军开辟米仓山道损失多少,魏国这面不知道,反正他们是做到了,这项战速壮举也一举扭转了蜀军出于被关在门外的不利局面,彻底让防守方夏侯渊陷入了被动。 仅仅留下郭淮两千人固守阳平关,率领主力一万三千霸府军,夏侯渊又是星夜度汉水,于定军山前迎战起蜀军来。 这头,黄忠设立据点之后,蜀军源源不断的翻阅米仓山抵达定军山大营,另一头,夏侯渊也开始争分夺秒的修建着大营,打算以自己一军硬撼刘备三四支军队。 当然,这功夫夏侯渊也不狂了,向西北王厚,北方长安曹彰的告急信,他是兴夜发出。 不过面对正处在巅峰期的刘备,夏侯渊却还是慢了一步。 外面拜访着木头捆好,和阳平关外一模一样的鹿寨工事,三千来个曹军轻步兵还在拿着工兵铲,拼命地在地上挖掘着壕沟,冷不防,山上巴蜀方言味道格外浓郁的呼喊声突兀的就响了起来。 惊骇中,夏侯渊的曹军是连壕沟都顾不得挖了,急急匆匆端着弩具就凑到了边缘鹿寨区,准备抵御蜀军的进攻。 不过这一次面对的蜀军,可不像是阳平关前犹如飞蛾扑火那样英勇而又徒劳的轻步兵绝命冲锋的模样了,两千魏军端着双弓钢弩紧张的注视中,密集冲锋出军营的蜀军,却是一声大喝下,犹如离巢之鸟的嗡嗡震动中,一大片黑压压的东西猛然自蜀军头上升起,旋即好似暴雨那样,噼里啪啦的落在了魏军头上。 就好像遭遇机枪扫射过一般,格外密集的箭雨中,身穿轻甲的魏军步兵浑身颤抖的连中几十箭扑倒在地,地上就好像忽然长出了一层芦苇杆那样,将鹿寨上都钉满了。 箭雨一连降了十几轮,高举着火把,抱着油罐的蜀军又好似涨潮了那样,呐喊着汹涌杀了上来! 第743章 定军老将黄汉升 “这怎么可能!” 就和蜀军神兵天降那样突击到了自己背面那样,凌厉的攻势又超出了夏侯渊的想象力。 不知道王厚该不该把油也作为战略物资储备起来,禁止出售了,突击蜀军怀抱里的罐子,赫然是这几年关中四处出口的菜籽油!甚至上面贴着的王氏金蛇驴飞转基因菜籽油的标签还在上面,一贯钱一小坛子的菜籽油喷香中被这些蜀军败家子而毫不吝惜的砸在了木头鹿寨之上,紧接着一把火轰的一下点燃了。 夏侯渊摆在正面,防止蜀军大兵团正面突击的尖头鹿寨,一片片的被大火点燃起来,浓烟中,倒是防守方的魏军自己被熏得直咳嗽睁不开眼睛。 不过更令夏侯渊招架不了的,还是蜀军不可思议的远程火力。 浓烟遮蔽了魏军射界视野,大营外几十米外,蜀军却是可以躲在大盾牌背后,尽情的对着魏军抛射起来,而且蜀军的火力密集的远超任何一场夏侯渊所遭遇到的战争,空中飞落下来的竹箭就好像没有间歇那样,一刻不停的落在魏军阵地上。 拎着水桶慌张灭火的魏军时不时的就被飞落的蜀中竹箭射倒在地,就算重甲步兵挨上十几箭,也是犹如一身刺猬,煞是骇人,咳嗽与惨叫之声此起彼伏,咋一交战,魏军竟然就被完全压制了下来。 这还幸亏王厚了,端着望远镜,夏侯渊也是在眼睛被熏得直发酸中,费劲的张望许久,这才看清楚怎么回事。 前沿的蜀军箭士一人手里一把大肚子弩,左手端着弩臂,右手拉着弩盒子,上下一压,一支箭就神奇的从弩头喷射出来,一名军兵不住地来回抬压,短短一分钟内,十几只生铁头竹身的弩箭就飞落在了自己阵地上。 而后军,更是有大批的轻步兵搬运着成捆弩箭,补充到前线上。 “将军,贼步多骑少!请让末将出战,冲他一波吧!” 跟着也是熏得眼睛通红,泪花都直流淌着,一边咳嗽着,本来应该站在对面的马岱抱着拳头,心急火燎的请示着。 这是一个机会,定军山到夏侯渊大营之间,还有着一大片的冲击平原,但是!冥冥之中似乎命运总是无法抗拒的,心动的端着望远镜张望了几秒钟,实在看不透厚实的烟幕后面蜀军的布局,夏侯渊终究还是否了这个建议。 “轻骑配合后军取水灭火,我军固守定军山下,只要大行台或者关中将军任何一支援军到了,这些蜀贼不成问题!” “末将……,遵命!” 格外郁闷的答应一声,马岱也是急促的奔着后营而去,打水也罢,好歹不必在这儿挨着烟熏。 但是就在这焦躁的一刻,战场上又是起了变化来,激烈的战鼓声自北方剧烈响了起来,蜀军投入了步兵,发起进攻了! 也是冒着黑烟的鹿寨边上,成群蜀军同样熏得眼睛通红,却是提着单刀悍不畏死的冲了进来,与魏军短兵相接的格斗起来。 熊熊烈火中,鹿寨的存在反倒成了魏军的弱点,割裂了魏军阵型,令人数占据劣势的魏军也只能以散兵形势迎战,右侧,正在与蜀兵刀手面对面拼刀搏杀的魏军将士后背猛地一凉,一道血口子旋即滚烫的流淌出来。 重伤下猛地回头,凶性大发试图一命换一命的魏军没等咆哮着把刀砍下来,却再一次背后一凉,一把长刃自他锁子甲胸前穿出,旋即又是一横一绞,骇人的窟窿哗啦啦的喷着鲜血,身材高大的北方魏军终究颓然的跪倒在了地上。 更令他死不瞑目的是,没有再砍一刀,刚刚背砍他的蜀军随意将沾满他鲜血的刀子扔到了地上,随手接过自己的战刀,又是凶悍怪笑的冲杀了上去。 身材上,北方的魏军更加高大些,力气也更为壮实,可是冲击进来的蜀军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凶悍程度甚是比魏军还要强烈,上万蜀军亡命冲击下,甚至北线的主将张颌自己都陷入了苦战中。 中线指挥着一群挥舞斧枪的重步兵犹如墙那样推过去,把守住后方几片鹿寨间的缝隙,不断轮砸的斧头劈砍下,冲过来的蜀军脑袋犹如西瓜那样被咔嚓咔嚓一个个砸的稀碎。 可好不容易才稳住一脚的战线,可冷不防背后竟然悄无声息奔过来一队不知道从何处突破过来的蜀军,犹如幽灵那样借着飘荡来的浓烟潜伏到了魏军背后。 又是那令人牙酸的利刃划在金属盔甲上声音,噗呲的声音中,被从铠甲缝隙捅进后腰,毫无防备的重步兵又被撩倒好几个,得手的蜀军亢奋的拔出刀子正要继续背刺,冷不防一员红披风大将轮着沉重的双手长刀忽然自身边挥砍过来,武艺在这个时代还是格外有用的,呼啸的刀光中,挨着近的两个蜀军连看都没看清就被重刀砍翻在地。 也是关中骑士的刀花玩法,晃动间从一名蜀军左腿划过,在那蜀军惨叫倒地中,回旋半身轮圆砍过去,又是清脆的金属断裂声里,挡在面前的蜀军轻步兵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被一刀斩断的武器,下一秒,他脑袋也一并掉落了下来。 不过张颌这股气也是用尽了,就卡在他换息的这一刹那,一阵剧痛居然自脚下传来,上好的军靴都被这一刀扎透了,脚边,被他砍断腿的蜀兵黑着脸无比狰狞的憨笑着,而面前,十几个蜀兵又犹如狼一样狞笑着扑了上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疼的直吸着凉气儿,右手举起刀来,张颌却是厉声咆哮起来。 “不许回头,继续前进!” “杀!!!” ………… 夏侯渊一共两道战线,他所在的这面才是主力,直面定军山蜀军,尽管陷入了苦战,可侧翼张颌依旧没有求援,因为张颌经历太多战阵了,他太清楚,无论自己这方承担如何凶猛的进攻,都不可能是主攻! 然而张颌心里清楚,望着自己右手边火光冲天,喊杀骇人,中军的夏侯渊自己却是坐不住了。 “刘甲,司马逾,李超,汝三部立马支援左军!不得有误!” 巴掌呼扇着浓烟,热锅蚂蚁那样撂下望远镜绕着中军转了几个圈子,夏侯渊终究忍不住,大声的咆哮了起来。 “末将遵命!” 随着夏侯渊的嘶吼,又是两千余兵马,急促的直奔着军营左翼奔了过去,呼啸着扎进了战场。 混战的汉江畔浓烟实在是太厚了,这头,听着左军喊杀声稍熄,这才刚松一口气的夏侯渊,是浑然不知道,就在他的正对面,一直没有参战的一万蜀军正提着大刀从那些连弩手背后涌了上来。 率领这些土黄色蜀军的将军,已经年近古稀,胡子头发全然花白,可一边把沉甸甸的头盔扣上,老家伙右手一边拔出了把巴掌粗细,沉重骇然的青色大砍刀。 “擂鼓,进击!” 愤怒的嘶吼中,轰鸣战鼓如雷响起,十几面黄字大旗迎着黑烟,被蜀军亢奋的立了起来! 第744章 夏侯死,魏军之溃 夏侯渊悲剧的第二个原因,他遇到了个智商比他多二两的人!法正! 迎着蜀军震天的军鼓声,大批大批的魏军也是从军营中飞奔了出来,预备迎接着蜀军铺天盖地一般的进攻洗礼。 夏侯渊到底是名老将,蜀军扑过来的太快太匆忙,壕沟群还不足成为纵深防御体系,另一头据守鹿寨的张颌军反倒因为鹿寨被烧毁,遭到了数量占据优势,格斗又凶悍的蜀军分割击破,所以夏侯渊这次要充分发挥北军的优势。 长戈大戟,北军照比南军最强的优势莫过于长柄武器方阵! 就在被泼上了油尚且不断燃烧冒着黑烟的鹿角后列阵,端着手中旧式长戟以及辽东新式宣花斧,密集的中原步兵长阵犹如长蛇那样严密的守护在军阵前列,两千四百名弓弩手更是列到了大军之前,握着弓张望着更换上却又被蜀军冒死扔上油罐,熊熊燃烧的鹿寨,等待着这些西川狂野步兵的侵袭。 然而!大军紧张的等待中,飞扑而来的却不是大批大批的的蜀军,反而又是铺天盖地的竹箭。 “放箭!” 反正都是隔着烟盲射,被飞蝗一样的竹箭射倒了几十个之后,前军校尉钟方亦是厉声咆哮起来,咔嚓咔嚓的声音中,扳动弩机,松开弓弦,魏军弓弩箭矢也是犹如飞鱼那样飞射了出去,不过战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还有个格外有趣的现象,箭矢太密集了,魏军的双弓钢弩弩矢甚至与对面射过来的竹箭都乒乒乓乓撞在了一起,力道上,钢弩箭明显比这些竹箭要更为强悍,一支钢弩箭能乒乒乓乓的撞掉两三支竹箭,这样才会被击落。 不过偶天盖地的蜀军竹箭还是太多了,对射了两轮,眼看着身穿轻甲甚至布衣的弓箭手明显吃亏于蜀军,夏侯渊怒吼着一声令下,弓弩手干脆顺着防线空隙退了下去,完全留步兵顶在前线,第一排刀牌手扛起了包铁的木盾,剩余的长兵器则是飞快的左右摇晃着。 锻造的辽东盔甲真不是盖的,就算没有被长兵器打到,落网的竹箭咣当一下砸在龟壳板甲上,也会嗡的一下弹落一边。 不过听着对面战鼓森然,一边还不断的被危险的箭雨洗礼,对于士气打击也是格外的大,军士们一边绷紧了心神,一边还要忍着呛人的油烟,眼泪都被呛了出来,咳嗽声此起彼伏。 浑然忘了王厚提醒的不要冲在前线,夏侯渊已然是亲临到了前沿部队的背后,张望着烟尘后头若隐若现的蜀军,他是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可就在这功夫,一阵阵刺耳的破空声却又是传了来,明显感觉到不对,久经战阵的夏侯渊急切的向后一闪,嗡的一声,一根足足长达一米的生铁重箭扑灵灵的就扎在了他刚刚站着的位置。 还不止这一生,咣咣的打铁声音开始此起彼伏起来,左边一位军士摇晃的斧枪拍在这超长箭边沿,手震得发麻同时也仅仅改变了长箭的方向,嗡的一响,倾斜的长箭正好扎在了右后侧魏军甲士的脖子里,顺着脖子扎进腹腔,那人连哼都没哼一下,就吐着血沫子软倒在了地上。 前排,拿着包铁虎头圆盾的刀盾兵还斜着盾牌格挡着竹箭,忽然也是咣当一声,修长的生铁箭扎穿了包铁盾,连带后头挽盾的手臂也是一并扎穿,惨叫一声,军士也是立马蹲了下来。 左手边,咣当一声巨响,这生铁箭正好扎在了重装甲士兵的辽东龟壳胸甲上,烧煤的蒸汽机锤打出来的板甲质量倒是显露出来,这都没被射穿,可是金属依旧被打凹陷下来。 这就是《说岳全传》中小将岳云要用擂鼓瓮金锤的原因,对付重甲部队,钝器的杀伤远高于锐器,沉重的弩箭头砸在胸口板甲上,就好像挨了重重一锤子那样,中箭的魏军当即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萎靡的倒在地上,不知道断了几根肋骨。 端着望远镜,夏侯渊冒火的瞳孔中,罪魁祸首赫然出现在眼里,好家伙,除了那种蜀军弩手人手一支,大约一米长竹弓臂的大肚子弩外,蜀军竟然还有弓长两米半,由十层竹片加胶复合,一人多长的巨型古怪连弩,一米多长的重头弩矢直接放在上面弩盖里,下方由巴蜀常见的滑竿轿子抬着,两名肌肉十足的力士跟榨油匠那样扳着沉甸甸的弩盒把柄,一下一下向下竭尽全力压着弩匣,每一次弩匣落下,都有一支重箭飞出。 照比蜀军普通连弩手咔咔抛射的弩箭,这玩意速度的确是慢了不少,可是照比军营弩车,这东西射速却又快了不知道几倍,在这种重型连弩的打击下,魏军军阵被撕裂的犬牙差互。 “撤!后撤回营!” “轻兵继续上,把鹿寨缺口给本将堵住!” 远程火力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对方了,这种情况要么主动出战,要么就回避,夏侯渊明显选择了后者,在他的嘶吼下,本来就已经被射得战战兢兢的魏军方阵顷刻瓦解,迅速向后撤了去。 但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刚刚抱着油罐子烧鹿寨,似乎被魏军射杀的蜀军轻兵,却是忽然有十几具居然挺尸了,蹦起来,一边飞快的跑动,一边吹起了西南特有的号角,敲起了西南响亮的铜锣。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咣咣的巨响瞬间让夏侯渊脸色大变,格外惊怒交加的咆哮着。 “射杀他们!不要让他们报信!结阵!重新结阵!” 刷拉拉的双弓劲弩射出去,那些慌张向回逃的蜀军一个个惨叫着被射成了刺猬,可是为时已晚,更加密集的脚步声噼里啪啦的传了来,浓烟里一具烧的噼里啪啦的鹿寨被猛然踹倒,在夏侯渊惊怒交加的注视下,密集的蜀军已经扛着一面面黄字大旗,冲杀进了魏军前沿。 人是最不好管理的,就算是霸府魏军,后撤命令下也是乱成了一团,有的还想要向前列阵,有的则是胆寒的向回逃着,还有的方阵没接到命令,整个前沿乱成了一窝苍蝇那样。 知道中了计,无比愤怒的咆哮一声,猛地抽出大刀,嘶吼着,领着亲兵队,夏侯渊是亲自发起了反冲锋! ………… 霸府魏军到底是霸府魏军,就算是阵型混乱,又陷入了蜀军优势兵力的突击切割,却依旧没有一时间溃散,浓烟滚滚的前沿阵地,陷入了格外残酷的血腥肉搏中。 咔嚓的声音中,轮着斧枪,一米多远外,魏军直接砸碎了蜀军刀手的脑袋。 噗呲的响声里,身材高大的魏军被一个猴子那样灵巧的蜀军从背后扑上来,抱住了脖子,另一名蜀军则是在他挣扎中,刀子不住地捅到了他肚子里。 壕沟边缘,一南一北两个大兵打的兵器都丢了,抱在一起你抠我眼睛,我咬你脖子,滚落进了挖了一半儿的壕沟中。 “杀啊!不许退!” 嘶吼中,一把大砍刀真是轮的犹如风车那样,强壮的身体左劈右砍,被夏侯渊冲入人群中,竟然挥舞着大刀连着砍翻了十几个蜀军。 但是,武艺高强,盔甲沉重的夏侯渊也太显眼了,锋利坚固的辽东环首刀又是巧妙的猛地上撩,咣当的声音中,面前那个冲过来的蜀军手中刀子都被打飞了,气喘如牛,夏侯渊正要咆哮着再斩下一颗首级,冷不防嗡的一声锐响,紧接着他大腿猛地一疼。 来自魏军的双弓钢弩,射穿了他的腿! 剧痛中,眼看着一个满脸大胡子的老头扔了钢弩,也是倒提着同样沉重的钢刀奔着自己而来,拖着伤腿,痛苦化为凶性的夏侯渊拎刀奔着他飞奔着就跑了起来。 咣当……,沉重的刀背撞在了一起,火星子激烈的迸发了出来。 咔嚓……,身体的割裂声中,浓郁的鲜血噗的一下喷溅在了地上! 第745章 王垕的回合 水无常势,兵无常形!至理名言!!! 几天前,尚且是魏军占据险要地带,把刘备试图伸进汉中的爪子全都剁下来,扔在地上,可是一转眼,蜀军突如其来来了一招黑虎掏心,就正好掏到了夏侯渊心窝子上了。 汉水之战,一万三千余霸府魏军精锐战死两千余,主将夏侯渊在军营边缘的厮杀争夺战中被蜀军大将黄忠当场砍杀,惊慌失措的溃退魏军又掉落进滚滚汉水中,不知道被冲走了多少。 张颌率领残部逃回阳平关时候,仅仅剩余了四千多人,而且!靠不住的凉州轻骑兵跟着马岱投降了蜀军,还带走了三千多轻骑兵! 一时间,曹魏在汉中的军事势力竟然有土崩瓦解的趋势,整个汉中盆地也是战火点燃了一片,挨得近的褒中,沔阳等县城纷纷被蜀军夺下,甚至连汉中首府南郑也遭到了包围。 魏军最后的防线阳平关更是遭到了蜀军层层围攻,虽然打通了米仓山道,可这条道路毕竟是翻山越岭,粮草物资根本没法搬运过来,所以阳平关这条道还是得强行打开。 不过和袁绍曹操争霸时候的形式截然不同了,现在张颌家族在曹魏都得到了重用,而且曹魏江山还不至于因为一个汉中而动摇,所以困守阳平关的张颌俨然化身成了个硬骨头! “反击,不许后退,后退者斩!” 尽管有夏侯渊当场战死这个例子,可张颌依旧亲自督战到了最前线,甚至一边嘶吼着一边拖着伤腿格斗拼杀着,一层层的蜀军就好像蝗虫那样扑杀进来,又是举着油罐子砸在了前沿防御的鹿寨里,扔进了壕沟里。 再一次浓烟滚滚,壕沟里都烧成了火沟,身上着火的军士惨叫着满地打滚着,嘶吼中,一瘸一拐的张颌竟然又一次凶悍拎住了个扑进壕沟的蜀军脖领子,在哪个蜀军手脚并用的挣扎叫喊中狠狠把他砸到了壕沟壁垒上,紧接着寒光闪闪的青钢刃照着脖子一抹,一个大活人就有如被宰的鸡那样,捂着冒血的脖子跪了下来。 还好阳平关不像是汉水军营那样,准备太仓促,根本来不及布置工事,壕沟足足挖了五道,第二道壕沟土坡上,仅仅露出头的魏军弩手纷纷射击着,约过燃烧的鹿寨冲线的蜀军轻步兵被纷纷射翻在地,抱着的油坛子都哗啦一声摔在地上。 也有魏军趁机把火把扔过去,在油脂中点了一阵儿,呼啦啦的大火在阳平关前线也熊熊燃烧了起来,烧得蜀军终于也是鬼哭狼嚎的退了下来。 不过!都图穷匕见了,蜀军也不藏着噎着了,这头冲锋的轻步兵刚退,旋即又是飞蝗一般的箭矢非落了下来,其中还夹杂着那沉甸甸的巨型诸葛弩箭。 嗡的一箭,正从张颌缩回来的脑袋上射过去,把他头盔上的盔缨子都给射掉了,眼看着插在土墙上嗡嗡作响的长箭杆子,张颌格外愤怒的一拳头砸在了墙上。 “妈的!” “将军,我们会不会都死在这儿啊!” 跟着张颌来的亲兵也都是冀州人,不少还是张颌的族人,眼看着头上箭雨纷飞,一个亲兵竟然满是恐惧,颤抖的问了出来。 格外愤怒,狠狠伸出手,张颌凶狠的直接把那个亲兵拽着衣领子拽到了面前来,然而,看着他才十几岁,甚至还有点憨厚稚气的脸,张颌那股子怒气又卸了一半儿,无奈的把他甩回去,张颌格外阴沉的哼道。 “想要活下去,就得跟这些蜀蛮子拼了!丞相是不会放弃汉中的,大行台也得来救咱们!坚持到那时候……” “将军!将军!” 张颌鼓励士气的话还没说完,负责瞭望的老兵又是惊愕的叫了起来,又是粗鲁的骂了一句妈的!张颌愕然的抬起头,不过片刻之后,他却是情不自禁惊喜的呼喊起来。 “真他娘的说王垕王垕就到!大行台援兵来了!跟老子杀出去,迎接大行台!” “将军莫要冲动,万一是蜀狗的诡计?” “蜀狗没那么多骑兵!” 一边嘶吼着,张颌一边已经扑了出去。 的确是天降之喜!阳平关后的平原上,马蹄子践踏起来的烟尘就像是魔鬼那样,张牙舞爪,喧嚣尘上,烟尘中,魏军山禾女鬼的大旗随着摇晃凶猛咆哮着,依旧是包裹着罐头的具装甲骑打前锋,雷霆般震动的骑兵就好像重锤那样,奔着蜀军的军阵轰然砸来。 张颌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蜀中无产马地,蜀军缺乏骑兵,在这些重骑坦克面前,匆匆扎地上的栅栏犹如薯片那样咔嚓一下就被沉重的甲骑具装撞碎了,一吨多重的骑兵胯下夹着修长的骑枪,在人群中横冲直撞着,所过之处,挡路的蜀军不是被骑枪扎死,就是被马蹄子碾压在了脚底下,自蜀军西北角军阵发起进攻,一时间,看似坚固的蜀军军阵轻而易举的就被撕破了个大口子。 那些重型诸葛连弩亦是慌张的掉过头来,对着狂涌而来的具装甲骑猛地扣下了弩机,不得不承认,强弩与重骑兵真是一对儿冤家,从千军中杀进来,除了撞了一身血腥外,一骑没掉的八百王军铁骑兵在这轮重型连弩袭击下,被射落了三四十骑,还好这些重弩摆放的太偏了,没登那些操弩力士扣下第二下,已经被重装骑兵队杀奔到了面前来。 噗呲一声,双手还搭在重型连弩扳机上的蜀军力士,直接被许悦捅了个透心凉心飞扬。 “将军小心!” 战场上,莫装哔装哔遭雷劈真是至理名言!许悦刚狂暴的用骑枪挑起那个被他捅穿的力士,边沿的亲兵就惊骇的叫嚷起来,错愕的甩开了尸体,许悦的后背也直发凉起来,就在面前十几米,另一举诸葛连弩重弩也是被诺了过来,连个蜀军力士正辽东标准表情龇牙咧嘴的狠狠向下压着弩匣。 还好今个许悦命不该绝,没等重弩发射出去,光着膀子露出一胸脯浓密熊猫的蜀军力士忽然被一把钢刀捅了个透心凉心飞扬,猛地拔出刀子,憋了一肚子气的张颌粗话都爆了出来。 “干了***他娘的!” 猛地双脚一夹马肚子,许悦也是咆哮的冲锋了起来。 平原上,真是一千个步兵未必打得过一百个骑兵,踩着马镫向前挥舞着斧枪那些关中地主骑士嘶吼怪叫中,轻步兵居多的蜀军仓皇的调头就跑,这一战解围战争是打赢了。 不过看着整个阳平关外一片狼藉的战场,燃烧着滚滚硝烟的鹿寨,还有缺胳膊少腿的张颌部下,王厚那张老脸依旧阴沉的犹如茄子那样。 第746章 烂摊子 本来大好的局势,在夏侯渊这突兀的败亡中,是彻底的打糜烂了! 首先,本来已经残血,两个普通攻击就能a死的张飞马超俩英雄,又是被他们跑了!而且这次没有屠灭阴平窦茂,在武都阴平几个边疆羌氐人巨多的郡县,王厚将威风大降! 这些年难得安定的汉中十县,有五个县被刘备拿了下来,刘皇叔也不像是《三国演义》那么的仁义,有粮食就抢粮食,有壮丁就拉壮丁,极大破坏了汉中本来的统治。 这儿可是被王厚打算当做粮食产地的说! 这且不说,从夏侯渊败亡,到王厚得到消息赶到战场的这十七天时间里,破了四处张鲁官仓的蜀军至少征集了二十几万石军粮,抓获了一万七千多名汉中壮丁当做民夫与炮灰,他们已经有资格和王厚在关中平原内激战下去了。 而且夏侯渊被击破,最直接损失的就是兵力,一万五千精干大军阵亡失踪了七千余,又送给了刘备三千多的精良西凉骑兵,给缺乏骑兵的蜀军缓了口气儿,又对王厚的粮道造成了格外大的威胁。 甚至这位大叔死就死了,他还得为难王厚去想,如何向邺城的曹操交代。 真是破烂事儿一大堆,都压在了王厚的脑门上。 不过烂事儿再多,还是得一项项的解决回来。 自西边丢了大量的战利品与辎重,带着骑兵一路狂奔,王厚这才几百里翻山越岭的赶回来,第一件事儿就是奔袭背刺了正在围攻阳平关的蜀军,这一战黄忠被他击溃了,平原上蜀军的损失不在少数,被马蹄子踩烂,被骑枪捅死的,直接阵亡的少说有个两三千,若不是王厚也是率领的疲兵,黄忠军折损应该还会再大些。 蜀军是暂时又被驱赶回了汉江以东!剩下首当其冲的,就是把挨得最近的沔阳县给夺回来! 脚被一刀捅穿,不知道化脓没有的张颌不得不又一次被王厚硬顶上,他的残兵五千人还得继续守着阳平关,抵御着关外不知道多少蜀军,仅仅让奔跑疲惫的骑兵休息不到两个时辰,给战马喂了半槽的麦子,领着骑兵,王厚就不得不再一次北上! 平原上,是骑兵的天下,可若是退到山地中就是蜀军的主场了,现在难得蜀军一部分散落在汉中,他的尽可能消灭蜀军的有生力量,而且沔阳县,还有着汉南一座相当大的粮仓,夺回来这里,可以极大的缓解军粮压力。 这一次,王厚可算交上一点好运来,攻城也不是骑兵的优势,就在王厚一边忐忑蜀军别跑,一边又忧虑怎么说服地主老爷骑兵们,给他拼死拼活卖命,把沔阳县给他夺回来,远远瞭望中,县城周围已经密密麻麻的围绕了不少步兵了,将一座比后世高中大不了多少的县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而且最外沿的大军还高高的打着一排旗帜,关中军团曹! ………… “姐夫!” 满是亢奋,这头王厚刚扎好营寨,外面第一次“率领”万人大军出征的曹彰已经兴奋的屁颠屁颠奔了进来,可一看到他,王厚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站起来一撇子就呼到了曹彰后脑勺上了,差不点没削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出征之前老子告诉你啥了?速与夏侯渊将军汇合!一个半月了,你才走到沔阳县,放头猪来走的都比你快!” 他堂堂曹三公子和猪划等号了?气得曹彰也是腮帮子直抽,不过这功夫,有属下的好处,他是也体会了个淋漓尽致,听着王厚怒喝,担任关中军团参谋司马的邓艾这小子是立马蹦了出来,结结巴巴的对着王厚一抱拳。 “主……,主公!您……,您吩咐关中将军出……,出征之前,命其……,其归夏侯将军节制!夏侯将军……,命我部缓行,等待重型武器!” 邓艾只有紧张时候才结巴,反抗王厚这个主公,他还是很紧张的,不过没等邓艾结巴完,实在不耐烦的王厚已经猛地抄过了他手头拿着那些军报,稍稍一翻开,里面就全都是夏侯渊写的信回来,让曹彰不要着急,想怎么磨蹭就怎么磨蹭! “自作孽,不可活也!” 呜呼哀哉的将一落子军报厌恶的随手扔在地上,旋即王厚却又重重拍了拍邓艾的肩膀:“本将未明情况乱发火了,是我的错!不要放在心上!” “末将不敢!” 眼看着王厚居然没生气,邓艾兴奋的一下子结巴又好了,不过这会儿轮到曹彰郁闷了,平白无故挨了一撇子的是本帅好不!!帅得掉渣的本帅好不! 安抚了邓艾,一扭头,看看着三少爷还在那儿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歪着脑袋,王厚忽然又是龇牙咧嘴的嚷嚷起来。 “还看什么?你想打回来?” 唔噜噜噜噜~ 眼看着王厚心急火燎小心眼的模样,曹彰又是赶紧拼命晃悠起脑袋瓜子来,打回来?开玩笑!自己敢下这一撇子,王老阴哔不知道多少手段能记着他的仇呢!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老子布置攻城去!” 龇牙咧嘴中,勾着邓艾的肩膀,曹彰又是愤愤然的溜出了帐篷,一边走,这货一边还嘀咕着让我姐收拾你云云之类的话。 也没工夫和他置气了,打发走了曹彰邓艾还有庞德这三人组,王厚又是焦虑的酬和到了地图前。 这场战争局势真不妙! 整个汉中,最大的一条物资交通线莫过于汉水,如今曹军在关中的一切物资军饷来源,都是南郑的张鲁拨给的,都要经过汉水,才能送到阳平关来,可汉水左面是平原,右面就是一连串儿的山峦了,靠着如今王厚驻兵最近的群山,就是夏侯渊刚刚殒命战死的地方,定军山! 自己的粮道可都在了刘备的眼皮底下,而且关中丢了一半儿,军队还被打了个四分五裂,张鲁还愿不愿意继续在自己身上投资,继续用粮饷支柱自己作战,王厚心里也没底儿。 而且就算张鲁还愿意继续给,面对刘备蜀军围绕自己汉粮道的小动作,王厚也是有些束手无措。 可就在他这儿犯愁的功夫,曹彰和邓艾却又是急急匆匆的奔了回来。 “姐夫,您令我夺取沔阳县的粮仓,估计属下办不到了!” “为何?” “您出帐篷自己看!” 很想给王厚后脑勺来一巴掌,格外忍耐,曹彰才把这个冲动忍耐了下来,龇牙咧嘴对着帐篷外一做请,愕然的出了帐篷,王厚的脸色顿时是更加阴沉了起来。 十几道黑烟冲天而起! 蜀军在县城里烧的什么,可想而知! “杀才!!!” 气急败坏之下,嗡的一声把佩刀都拔了出来,王厚是狠狠扎在了地上。 第747章 战局推回 难怪乱世总是闹粮荒,一饿死,赤地千里!熊熊烈火中,汉中沔阳县五年的耕种几乎全都化成了一片焦土,那种烧糊的米麦焦味几里都能闻得到,打仗!蜀军比王厚想象的要狠的多! 而且更令人生气的是,烧完了粮食之后,这支由蜀军校尉张嶷率领的三千人部队居然投降了! 投降了! 其实反正不投降也是死路一条,魏军多为甲士,就连轻步兵都提莫的披锁甲,腰腹还贴着甲片,可这三千人,真正招上来的步兵也就四百来个,还都是二线轻步兵,哪怕守城也是被屠戮的命。 可这就是蜀军校尉张嶷够毒的地方,守城被杀光了也是天经地义,两军对战可不将就什么温情脉脉,可是烧完粮食立马投降,他的目的就是故意激怒魏军!然后引得魏军将自己以及麾下的部队杀个尸横遍野。 就和后世汉王陈友谅与号称杀人魔王的吴王朱元璋决定天下的鄱阳湖大战一样,陈友谅把俘获的明军都酷刑杀了,可朱元璋却把俘获的汉军都放了,于是乎自知必死的明军拼死一战,不死不休,可是有退路的汉军却是轻易就整队整队的投降,让朱元璋赢得了鄱阳湖,也赢得了天下。 拿自己部下这三千多人包括他自己脑袋开玩笑,这张嶷可真是个十足的狠人,这把王厚惹得火冒三丈,通通拉出去砍了,全部坑杀,再把他张嶷自己也切成生鱼片,同样魏蜀两军之间的仇恨就解不开了,反正被俘虏也是个死,杀进汉中的蜀军都得和魏军拼死到最后一滴血。 而就此,张嶷也能赢得个千古忠臣的名头,死了也不算白死! 城门洞开,也知道自己干了坏事儿的蜀军,还有不少都称不上蜀军,穿着一套布衣扛着锄头就不得不上战场的老农满是胆战心惊的走出了城来。知道自己老大葛朗台般的性格,丢了军粮的魏军看向手头的俘虏甚至眼神全都带着种食肉动物看羊那样的凶狠,凶狠叫骂着把他们连踢带踹驱赶到了城墙下。 还生怕自己不死那样,扔了武器,一边被魏军推搡着出来,张嶷一边还嚣张的大笑着个不停。 “王途求!张某这碗稻米饭汝可还满意,你们永恒之火不是崇拜什么玄鸟金乌吗?老子一把火把这些粮食全都献给你们太一神了!不用感谢老子,哈哈哈哈……” “你就是小王吧!獐头鼠目,面容猥琐,这等下贱之人,曹贼竟然能把女儿许给你,曹贼还真是魏中无大将,耗子称将军啊!” 被推搡着押解到了王厚身旁,这真正獐头鼠目胡子拉碴的邋遢家伙又是嚣张的叫骂着。可谁知道对他的话就跟没听到那样,王厚仅仅淡然的向押解着他的邓艾问道。 “城内还有多少粮食?” “回主公!全部被烧光,颗粒无剩!” “老子说了,粮食全让老子献给你们金乌大帝了,没听到吗?” 听着邓艾无奈的回答,又是把这聒噪的蜀军校尉给过滤了,王厚居然又是无悲无喜的挥了挥巴掌。 “知道了,卸了蜀人的武器,愿意加入我军的编到后营,不愿意加入我军的,打断他们第三条腿,放走就行!” “慌缪狗才,人天生二腿,何来第三条腿!” “主公,第三条腿是何腿啊?” 这一次,难得邓艾与找死的蜀军俘虏校尉问一起去了,不过这一次,王厚却没有再回答,却是对着自己身边穿着轻甲,踩着牛皮筒靴,破有点民*国时期女军官气质的孙尚香一歪脑袋。 结实而沉重的牛皮长筒靴咣的一脚,满是嘲讽的张嶷可算涨了见识了,捂着裤裆,他是嗷嗷叫着再也臭嘴不出来了,辽东标准表情龇牙咧嘴的满地打着滚。 看着孙尚香神气的跟在王厚背后主角绝不回头看爆炸的又奔着大营走了去,邓艾是忍不住擦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旋即格外尽忠职守的回身对着自己副官也喝令了起来。 “你,去将军中蹴鞠手全给本将集结起来!” 片刻之后,沔阳县城下,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顿时传了出来。 “哦啊啊啊……” ………… 王厚不是不想发火,他实在是没力气发火了,从后世甘肃的武都赶回了后世陕西的汉中,他已经累的大腿都直发颤了,可现在却依旧没有休息的时间,沔阳县粮草被焚烧,整个汉中最大的囤粮地,也就剩下南郑了! 若是这里再被攻破,不管是政治上还是补给上,王厚在汉中都将陷入极度的别动中,回了中军,这头连关中军团的唯一骑兵女骑健锐营一千骑都被王厚给带了上,从精疲力竭的西路骑兵中挑选出还算是又气力的三千骑兵,又筛选两千辅兵驮运重甲骑兵的人甲马铠,水都没来的喝一口,王厚又是不得不带着骑兵,一道直奔着更西面的南郑杀了过去。 这头,满是兴奋的执行完不降就打断第三条腿军令,满是亢奋拎着捂着裤裆双腿颤抖满脑门虚汗的蜀军俘虏张嶷回来,却又只看到已经又困又累趴地上直接呼呼大睡的关中骑士,依旧徒留的满地马粪了! “额……,咋走了,我现在该干什么啊?” 张望着已经看不到影子的硝烟,曹彰又是禁不住呆滞的说着。 不过听着自己顶头上司的嚅嗫,身为副官的邓艾却是一本正经,一点儿也不磕巴的认真点了点头:“依照属下看,将军最好什么都不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脑门上禁不住鼓起一个青筋来,又是辽东的经典表情龇牙咧嘴,郁闷的曹彰咬牙切齿就要喷出来,可谁知道这功夫,又是个冒冒失失的身影不管不顾就从另一面长安军团的军阵中闯了过来,正好撞了曹彰一个哈士奇啃翔,吧嗒一下悲催摔个大马趴! “我爹呢!刚刚不是下令处决俘虏吗?我才刚看一会儿,人怎么就没了!” “蛤!你就是关中王狗的狗你女儿,你那死鬼爹向东去为我主送人头去了,等着为他收尸吧哇哈哈哈……,哎呦……” 找死之心还真是浓烈,刚刚孙尚香那一脚的剧痛才刚刚小腿点,看着王长乐举着一对儿小拳头着急的叫嚷着,这蜀中校尉张嶷却是又一次嚣张的大笑讥讽起来。 可嚣张的大笑还没等笑完,忽然熟悉的扑腾一声,犹如皮靴踹到气球的声音猛地响起,端着小拳头,一双小蛮靴急促的踏着地,长乐又是焦急的问了起来。 “我爹呢?他可是答应带我一块出征,这个言而无信的大骗子!” 不过,哪儿还有心思去理会她,看着捂着裤裆再一次满地打滚的蜀中校尉,不管是曹彰还是邓艾,都忍不住暗暗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真不愧是父女啊! ………… 骑兵的机动力在这个时代,还真是足以扭转战争的力量!向东沿着汉水行进了一天多,战马都跑的口吐白沫中,王厚是终于赶到了南郑之战的一个尾巴。 魏军主力抵达战场的消息,已经随着围攻阳平关失败而撤退的黄忠部传了回来,打着王字大旗的魏军抵达时候,攻打南郑的陈到已经率领着刘备的荆州精锐白毦部队向南撤退,不过战场上,依旧是刚刚经历战火遗留下来的痕迹,高耸的南郑城头插满了竹制长箭,横七竖八的尸骸还堆积在城墙低下。 不过看着南郑城墙上,还挂着的太极底儿张字大旗,王厚却是由衷的松了一口气。 好歹南郑没破,这仗,还有得打! 第748章 张鲁退位,王行台的迎战布置 又一个汉末枭雄倒下了! “大行台!汉中就拜托了!” 年轻时候的人富有冲劲儿,可是年纪越老,人愈发老成,做事十平八稳,可是这份雄心的确是日益衰退下来,就像曹总,上一次濡须口之战就可以看出来,他既渴望一统全国,获得巨大的荣耀,可却又担心孤注一掷的进攻会让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工业毁于一旦,于是乎于孙权对峙了五十三天之后,他撤军了。 这一次的合肥之战,虽然魏吴汇聚了三十多万大军,不过王厚还是不认为能分的出胜负来。 眼前的张鲁也是,他割据汉中,北面是归顺曹操的关中军阀,南面是暗弱的刘璋,还有天险保护,承平了整整二十多年,这君师当的跟庙里的三清大像似的,又安稳又和谐。 可是这一次,刘备蜀军还真是把张鲁吓得有些哆嗦了,出城迎战的汉中鬼将鬼卒们表现得真有点精彩……,在蜀军铺天盖地的诸葛连弩箭雨与悍不畏死的蜀中轻步兵攻击下,就算穿着关中出产的龟壳板甲保护,两万汉中守军依旧被打的龇牙咧嘴,落荒而逃。 这里头要不是代表永恒之火的烈焰蔷薇骑士团给力,三百铁骑断后,两次冲乱了蜀军的军阵,张鲁回得来回不来还两说。 连续三天的激烈攻城战更是让张鲁食不甘寝不得休,心惊肉跳的钉在城墙上,也幸亏从关中购买的单弓出口弩多,凭着一波波弩箭和城墙阻挡,南郑城墙这才守了住。 不过王厚来了后,他这汉中郡守也是不想再干下去了,自愿退休,他是将南郑城拱手让给了王厚。 “王某向魏王为您奏请功勋的奏折已经发出去了,依照君师之功,至少是封侯之赏,而且某还有信笺送到邺城的辽东会馆,商会会捐资助粮,协助您将三清观建立起来的,君师放心,汉中,王某定会死守下来,不让刘贼得逞的!” 说实话,老家伙现在走对于王厚也是个打击,毕竟张鲁镇汉中二十几年,深得人心,他一走,本来就已经人心惶惶的汉中将更加混乱,不过这也是和平接手汉中的最后机会了,万一把刘备打回去,张鲁又不让位了咋办? 所以捏着鼻子,王厚不得不认了下来。 又是感激的回头张望一眼自己统治了二十年的南郑城,深深叹了口气,张鲁在汉中官吏眼巴巴期盼中,却是头也不回的钻进了豪华的辽东大马车,带着这些年积累的财富,头也不回的向北赶了去。 政治上财富上王厚许诺出来不少东西,不过张鲁绝对值这个价,此时南郑的城中还囤有粮至少百万石,城中守军一万多,零散在汉中盆地各处也有个两万余“鬼将”,库里拿不走的钱几千万,张鲁遗留下的战争资源可真不少。 而且汉中官僚骨架,他基本上留了下来,张天师也不是全都撤了出去,至少人老雄心没老的“变异鬼将”张卫就留了下来,跟着王厚一起送走了自己大哥,他倒是自觉的降了自己一格身份,以属下礼重重鞠躬拜见道。 “汉中十县两军拜见大行台!请大行台下令!” 也是从张鲁的背影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被战火熏黑了半边的南郑城,王厚忽然是声音一冷。 “南郑守军交由屯田校尉韦芳镇守,刘贼已进汉中,张卫将军,请你组织沔阳县以北六县百姓后撤关中,令扶风太守诸葛烈暂予安置,张鹄中郎将组织军力,继续向阳平关运粮,校尉屈突通,吾予汝骑士一千,随从互送!明日出发!” 并没有动张鲁的旧部,仅仅将要害位置上布置上自己的军力加强固守,听得张卫等汉中诸多臣也是禁不住松一口气,一起抱着拳头又是重重一鞠躬。 “末将遵命!” ………… 战局似乎又推回了夏侯渊被击破前的局势,刘备占据了汉江东南岸,西北大片汉中平原还是王厚的领土,不过情况不同的是,王厚拥有大队骑兵,平原上刘备没办法和自己对抗,而沔阳县的屯粮被蜀军焚烧,如今供应阳平关前线粮秣的只剩下汉江一条粮道。 这儿属于魏军与蜀军共享的通地! 兵力上,王厚也处于劣势,他就算一万征招骑士可骑可步,一个本家老爷带着十多个自己族中族人和亲信佃户的战斗模式也够强,再加上汉中打杂的守军三万,他也不过六万兵力,而刘备有十万,而且还在增多中,。 而且魏军对比与蜀军,还真有点田忌赛马的感觉,关中出来的三万大军是上等马,汉中友军绝对的下等马,经历了几年益州之战的蜀军则属于中等马! 阳平关的守军不能动,否则还被堵在阳平关外的蜀军就会犹如打通了高速公路那样,将粮饷与战争物资源源不断的输送进汉中,不像是现在,蜀军从米仓山翻山越岭运送后勤给养,三石粮食从成都出发,到定军山大营的不到一石。 可南郑城的本土守军还打不过蜀军,若是不能在这儿留守上足够的力量,南郑城丢了,王厚的军粮尽失,更是难以支撑,从关中走旱路调运粮食,代价太大了,王厚自己也怕陷入战争泥潭被拖垮了。 而且若是得到南郑,蜀军更是可以犹如玩跳棋那样沿着山脉逐渐侵吞汉中平原,甚至侵袭王厚退往关中的退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种情况下,辽东最强的矛不得不成了保姆! 幸亏有水泥和望远镜,沿着汉江一百多里,从南郑城调集民夫,王厚是迅速建设起二十五座的三层平原小塔楼来,鉴于之前曹彰曾经出过的幺蛾子,一座塔楼布置四名观察哨,然后再塔顶积薪,塔楼上的观察员不住观察着自己视野范围内的四十里汉江江面。 接近六千的汉中骑士团分成五部,每二十里驻扎一部,每部三个团,一但烽火燃起,挨着最近的骑兵立马奔出支援。 这种情况下,虽然依旧有不少折损,不过好歹汉江上的粮道稳定了住。 另一面,阳平关! 大锅里冒着热气,后世东北乱炖是在这片军营了大放异彩,南郑送来的军粮,关中送来,平日里长安市民都吃腻了罐头海鱼,罐头辽东猪肉还有在火炕上烤得干的不能再干的各色干菜,全都被一股脑丢进了锅里。 一锅炖出来的杂菜粥吃的那些已经断粮好几天,连老鼠树皮都啃了的夏侯渊残军差不点没把自己舌头都给吞下去,挨在附近,累了好多天的关中征召骑士团们一边露出满脸鄙夷,一边也是大口扒拉着碗。 军需稳定下来,刚刚经历大败与大劳的军心士气也逐渐上升了回来。 “多谢大行台!” 郭淮是个直肠子,看到自己的麾下吃饱了肚子,吃的还是以前羡慕的辽东军粮,这王厚的并州老乡禁不住抱着拳头就重重拜了下去。 不过张颌的神色却是不那么开怀,作为冀州派,邺城派到关中来监护王厚的将军,如今的败绩让他实在是忧心忡忡,张颌不仅仅需要考虑战争,他还得考虑平衡问题。 阴沉着脸,他也是抱着拳头请示起来。 “大行台,不知道下一步仗,您打算如何打!” 一时间倒是没有回答他,王厚举着望远镜,是一直探看着滚滚流淌的汉江水,还有九月多快十月了,依旧植被茂密的米仓山。 现在才醒过神来,辽东还缺乏一支山地步兵! 第749章 副本重开,王行台的定军山之战 海运出身的王厚也不得不头一次为船发愁起来,上一次夏侯渊溃退,为了阻止蜀军追杀,大批的汉江船只全都被张颌下令焚烧损毁,船这东西可不像是玩游戏,说出来就能出来一时间主力到齐的王厚也拿躲在江那一边的蜀军没有办法! 幸好张鲁走了,王厚算是彻底接管了汉中,在他的喝令下,散落在汉中各县的“鬼将鬼兵”们是被强行聚拢了起来,给他砍树造舟。 估计后世的环保组织得在王厚脸上盖无数个印章了,有着关中锋利的斧头锯子开路,阳平关附近的西山一面山坡都被砍得跟跟葛大爷脑门似的,沉甸甸的实木又被倾斜着打孔,用军中携带的粗铁链子一穿,然后向湍急的汉江中铺过去。 三四米长的树干,每搭一截还用一条小船铺在木头底下,一路向东铺设过去,那些辅助兵一边铺着,江边,咬着个大舌头的王厚一边还兴致勃勃的写着,写好之后,招过了个亲兵,划着小船就送到了江对岸来。 隔着江,正驻扎着刚刚被王厚抄了后庭被击溃的黄忠部,眼看着王厚兴致勃勃的模样,一肚子好奇的曹彰又是情不自禁围了过来。 “姐夫,你送到对岸的是什么啊?” “致蜀主刘玄德!公倾巴蜀之力,百里而来,日耗粮饷数万石,皆百姓汗水也,徒耗于江汉之间,何其可惜!故王某请蜀主退兵五里,容吾军渡江,决一雌雄,岂好过徒劳以对?” “本座还安排了一百来个蜀军俘虏,等我军一登上将对岸,就派他们快马奔到蜀贼背后,用蜀语大喊蜀军败了,到时候我军趁着贼混乱,大举进攻,正好一举破贼!” 满是亢奋,摇晃着拳头,王厚恶狠狠的说着,脑海中甚至完美浮现出了一百多年后东晋淝水之战中稀里哗啦溃败如山的前秦大军模样。 看着他歪歪中亢奋的脸还有河对岸蜀军森然的营垒,又顺便探过脑袋瓜子看了一眼王厚留下的书信底片,写的七扭八歪跟狗扒拉的一样不说,居然还写了好几个错字,让他用浓墨给涂得一块一块的,曹彰是无语的摇了摇头。 不过,王厚这主角光环还真是够浓郁的,就在曹彰一副看大傻子模样等着王厚出丑中,对岸本来就把军营扎在汉水边上的黄忠部队,居然真的稀里哗啦的混乱拔营起来,把这一个月搭建的鹿寨,居住的破棚子什么的全都拆下,这头魏军还在艰难的修建着浮桥,对岸的蜀军已经绝尘而去,看得曹彰目瞪狗呆。 还真撤了! 不仅仅他目瞪狗呆,就连王厚自己都是鸡头歪脸的猛拍起了大腿来,脑海中犹如淝水之战北府军擂鼓而今,虎入羊群般的景象吧嗒一下碎了,气的这货是破口大骂的嚷嚷起来。 “怎么能撤了呢?半度而击懂不懂!亏他黄忠还是五虎上将之一,我呸!” ……………… 要说战场上尔虞我诈乃不变的道理,真是如此!黄忠为啥急急匆匆退了?不是他也穿越了,知道一百多年后的淝水之战,而且要是他真知道淝水之战,还真不一定会退兵,因为这战与淝水之战相差太多了,人家苻坚是各族部队八十四万,就算挤掉水分,四五十万还是有的吧!前后军阵距离几里,还有不少心怀二意的。 晋军间谍散布谣言,叫嚷秦军败了,前面看不到后面,之间到铺天盖地的大军向后退,混乱自然喧嚣了起来。 可他黄忠就两万人,后面踮起后脚跟就能看到前面了,一百多个蜀军俘虏就算喊破嗓子,自己家军将一吆喝,大军也得全体立正,俘虏他们就得全成二傻子。 问题就出在了王厚那封涂涂改改,还打了叉的书信上。 渭南之战关中联军咋败的?曹操给现在还在湟中在逃的韩遂写了封涂涂改改,语意不明的书信,结果马超看到了,起了疑心,与韩遂内讧不再信任,让曹军一举击破。 后来马超投降到了益州刘备,自然而然把渭南败绩的经验分享了出来,现在又是一封字体奇丑,还涂涂改改的书信被王厚发到了黄忠手里,他会如何想? 还有个外因,那就是王厚足足有一万五千骑,其中重骑还有不少,平原上重骑兵对素质不高的轻步兵杀伤力,在下辩之战已经显露无疑,而且汉江一百多里的沿江线上,蜀军也没法完全监控到,天知道有没有一支魏军骑兵已经偷渡过汉江,正奔着这处战场使劲儿呢! 现在王厚冒着被半渡而击的危险强过汉江,还写信叫黄忠让路,在黄忠看来,那反话的意思就更明显了, 然后就是又如同阳平关之战那样,几千个重骑兵突然出现在咱老黄屁股后头,抱歉,老黄虽然老了,但没得老年痴呆! 于是乎,满怀着没中计的庆幸中,黄忠拍拍屁股走了。 不过也是怀着没能阴了这个老匹夫的遗憾之情,王厚愤怒的大声叫嚷着渡河。 当然小心还是得小心,最先渡过去的是许悦的重骑兵,为了调动士气,出战之前,王厚已经整理了一波军功,下辩之战与阳平关之战带头冲锋的第一二排重骑兵是向朝廷申请县男爵位,剩下的则是记录了赏多少多少铜钱,回长安立马兑现。 能组织三个到十五六个骑兵上战场的地主之家,自然是不差钱的,赏金对他们的诱惑只能说一般,爵位才是更大的诱饵,日后选官优先从自己家族子弟中选,这才是家族崛起之路的起点,所以有前锋位置的骑士是格外踊跃,浮桥搭好后,二百个重骑兵加上四百个扈从先行牵着马渡河,在进水边,扈从协助下,迅速为重骑兵穿甲,佩戴上马铠。 四百个扈从再一次迅速退回,旋即二百铁甲重骑兵就开始犹如墙那样构筑起第一道防线,掩护着关中军几个团步兵率先过河,把沉重的大盾牌架在了河岸上,弓弩轻步兵压阵,后队三排的斧枪重步兵随时等待解战格斗,这是将前沿阵地布置好了! 旋即,大批的魏军这才一边继续铺设浮桥,一边向河对岸进军起来。 ………… 八根粗壮的竹子井字形上下两层架在重达一吨的蒸汽发动机上,足足十六个壮丁踩着摇摇晃晃的浮桥,心惊胆战的向汉水对岸挑过去,等这最重型武器过江时候,已经是这一天的傍晚了,一万关中军团已经率先过了汉江,摆出了防御阵势,而王厚此时,更是率领些许轻骑,很没脸的先一步侦查向了定军山方向。 上一次,夏侯渊战败的战场,居然还清晰的摆放在那里,甚至不少尸体都没来得及掩埋,也难怪,珍贵的一个月时间,蜀军全是忙着四处攻略,,抢夺物资中,能把大部分尸骸掩埋,已经是不错了。 战场臭气熏天,挖掘过的壕沟痕迹,被完全烧成碳的鹿寨,凄惨激烈的景象看得跟随而来的曹彰都是重重一拧拳头。 王厚的目光则完全被远处的远山所吸引。 蜀军!定军山大营! 第750章 要打仗,先挖坑 战局彻底推回了两个月前的局势了,魏军与蜀军对峙在定军山下,甚至连人马数量都差不多,虽然最近在外围战中被王厚歼灭了一些部队,可是背后有整个巴蜀支撑的刘备又是源源不断的补充了上来,甚至比对战夏侯渊时候还要强一些。 因为蜀军又补充了不少无当飞军! 巴蜀边缘多少数民族,就像以前的夜郎国那样,百濮人的后裔,具体分成什么种族,王厚也不知道,因为就算他那个时代的后世,对于南方这些文明圈边缘的民族记录也太少太少,反正蜀国南有南蛮,东面还有武陵夷,境内甚至还有不少迁徙过去的羌族部落,可谓五味杂陈。 和王厚的政策差不多,蜀军征讨这些地方落后的蛮族,擒获的俘虏直接发配到了北方战场,组建成部队,就是前些日子悍不畏死先行突击夏侯渊营垒的蜀军轻兵,恶劣条件下这些无当飞军性格格外彪悍蛮勇,而且反正这些南方蛮夷看汉人都是一个样子,砍谁他们都不在乎。 这些情报还是从张嶷部的俘虏口中打探出来的。 嗯,说道张嶷,这舍生取义的家伙现在是肠子都悔青了,王天高是那么好得罪的吗?要说这货待遇还不错,单独给了他一座毡包,里面用木棍子搭成了个囚笼,又把张嶷野兽那样给关了进来。 重点来了,当着他的面儿,十几个穿着蜀军衣甲的魏兵矮个把他宾县校尉的大旗给扛了起来,而且一个军事统计调查局的探员,照着他的脸,把假头发,假胡子捏巴出来,贴在自己脸上,对着镜子一阵化妆,旋即在张嶷目瞪狗呆中,一个和他八九分像的家伙也是操着一口熟练的蜀地口音,就溜达了出去。 眼看着“自己”带着麾下大摇大摆直奔着定军山脚下的蜀军军阵溜达去,气的牙差不点没咬碎了,张嶷悲催的敲打着木头笼子痛骂着。 “牲口哇!!!” 另一头,点讲台上看着“这家伙”一副汉奸模样,在盾牌护卫下,对着定军山大营一阵嚷嚷,什么魏王的赏赐是大大的,魏王的菊花是香香的,大家快来加入魏军吧!五险一金还有双休云云,然后被愤怒的蜀军用诸葛连弩乱箭凶狠的射了回去,王厚是禁不住愉悦的放下了望远镜。 不过报复张嶷,不过是王厚一点恶趣味而已,这货《三国演义》中,王厚都没听说过,估计是个小虾米,能引得起蜀军军心混乱都怪了,给张嶷露露脸儿后,劝降团就撤了,两军都是紧锣密鼓的备战了起来。 想要平定汉中,王厚就得把米仓山小路也封死,用阳平关以及巴山将刘备牢牢的挡在四川盆地,要想实现这个战略目标,就得击溃眼前的蜀军,。 同样,想要得到关中,刘备也得击溃他,就在此地!因为步兵军团居多的蜀军在汉中平原上无论如何都不是骑兵力量占优的魏军对手,而定军山下,背后有定军山作为屏障,面前是汉江奔涌,狭窄的地形,骑兵很难发挥出包抄迂回的实力,只有这儿,才能发挥出蜀军兵力优势,有机会打出蚁多咬死象的效果来。 于是乎两军的动作出乎意料的一致起来,那就是挖坑! 还是夏侯渊没完成的工程,正面着定军山的东部防线以及保护侧翼的北部防线,汉中“鬼将”们被王厚使得跟孙子那样,纵深的挖掘壕沟,用环形的壕沟来抵御蜀军大军团的进攻。 而蜀军则是在战场两翼挖掘壕沟,骑兵正面决战,列成阵势的精锐蜀军还真是不怕,可骑兵最可怕的莫过于利用机动性侧翼突袭或者背后袭击,拿破仑大帝东征俄罗斯的博罗季诺战役,骄横无匹的法国皇帝就曾经因为哥萨克骑兵突然包抄后翼而大惊失色,法军被打退后为了重整士气与阵列,足足停战了四个多小时。 两翼用破碎的地形阻拦骑兵冲锋突击,正面就算应对魏军的铁甲骑兵,刘备也有着几分把握。 都说战争是最惊心动魄却也是最枯燥无味的游戏!两支大军都抵达战场了,可是一箭没放一刀没砍,拎起锄头先挖坑挖了十一天,谁也没有心思在立于不败之地前贸然发动决战,所以除了边沿斥候部队相互搂着脖子掐一掐,指着对方鼻子骂一骂之外,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冲突,这种情况下,双方也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九月十九号的上午,站在自己部队挖掘的大无线网壕沟上,王厚又是习惯性的端起了望远镜,清晨,来自北方西伯利亚的冷气吹拂过定军山,将山上的晨雾薄薄一层笼罩在了偌大的山下战场上,目光中,两双筷子那样的四道壕沟也大范围的从定军山下将近挖到了汉江边上。 一大早晨的蜀军军营又是忙碌的犹如个蚂蚁窝那样,跳着担子,拎着锄头,像老农多过像士兵的蜀人来回的窜着,淼淼炊烟在薄雾中升了起来,估计又是开始准备着一天的劳务。 其实魏军这儿也差不多,站在无线网三道圈儿那样高耸的壕沟土堆上,王厚甚至都能闻到背后军士们又是把罐头米面什么的往大锅里一顿乱倒所煮出来的香味儿,习惯性瞭望一圈儿,随手放下望远镜,王厚也是打算跳下壕沟去吃饭去。 不过今个心头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走了两步心头所指,王厚又是把挂在胸口的望远镜端了起来,这一次,同样一道闪闪发光的镜片映入了他眼帘,他是终于知道哪儿不对劲了。 本来悬挂在中军的,一直是黄忠黄老匹夫还有法正法大二五仔的军旗,可今个,他俩的军旗全都被挤了下去,一面刘字大旗还镶嵌着黄边儿,猎猎生辉的挂在那儿。 而且头一次,蜀军的方向,也有望远镜冒了出来! 刘备亲自来了! 凝重的第二次放下望远镜,脸色变得格外的严肃,猛地撇过头,对着自己麾下亲兵,王厚格外急促的吩咐了起来。 “招陇诸将,军前议事!” ………… 他这猜测还真没错! 这头,王厚装哔用的金顶牛批帐篷里文武官员撂下饭碗,匆匆的才到齐。 文官方面,二五仔司马懿,老阴哔纶直,还有杜畿等几个镇守关西后投奔来的文职,武将方面,庞德,许悦,骑士带队的胡铁花,姜叙,参谋军官邓艾,还有啥都不是懒洋洋的曹三少爷才刚刚分列两立,汇聚一堂,还没等王厚开口准备布置战局呢,门外,亲军护卫诸葛樱就是急匆匆的戴着重盔披甲越进帐中,恭敬而凝重的抱拳禀告着。 “主公,蜀贼刘备遣使,拜望而来!” 第751章 吾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一口大红木盒子,一个小红木盒子,尽管盒子盖得严严的,那隐隐传出来的臭味,依旧让王厚已经失去了打开盒子的兴趣。 来了汉末这么多年了,见过也算是自己便宜老丈人的吕布挂在白门楼子上吊咸鱼,追杀袁氏三贵公子时候,也是眼看着生剁回来的大活人脑袋,不过这个算是与自己有着不少交情,前些日子还是大活人跟自己吆五喝六摆着谱,如今却只剩下了这么大小两个盒子了,王厚还是颇为感触的! 不过看着王厚唏嘘的模样,出使魏军的蜀使伊籍情不自禁露出一股子冷笑来,这手笔就出于他,临战之前,把前任敌军大将的尸首送回去,再不对付也是之前同事,看到自己同事脑袋瓜子和身子分开,被装进两个盒子里,对于后续魏军兵将的心理,不可避免会造成压力。 “夏侯将军也是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可惜,明珠暗投,追随了曹贼,终究导致天怒人怨,身死沙场!如今大行台身处夏侯将军之危地,外为我主十万大军所包围,内人心思汉,将士心中怨怒曹氏倒行逆施,厌战无义,战无士气,而大行台尤不自知,机伯实在为大行台担忧也!” 好吧!本来伊籍是过来说丧气话,带送尸体上门,恶心王厚,打击魏军士气的,谁知道这一番唉声叹气的话说完,本来还有些感慨夏侯渊之死的王厚,却是差不点没嘴角咧开了。 “阁下字何?” “在下字机伯也!在下属族中长子,当轮为伯,另外当年无师认为伊籍鲁钝,需为机敏,故而取字机,大行台,机伯此鲁钝之人,都知道我主玄德公乃是明主,为匡扶社稷,呕心沥血,披荆斩棘,公何故身处助纣为虐而不自知?” 别说,这蜀使伊籍还真是尽忠职守,问个字都能竭尽全力劝降,他却是毫不自知,自己一个字,已经将送还夏侯渊尸骸所营造的兔死狐悲感完全在王厚这儿给驱散了,浑然抛开了刚刚沉重的心静,王厚居然还咧开了嘴笑了起来。 “伊先生!你主刘备要匡扶社稷,本座问你,洛阳陛下可是大汉皇帝?汉中非陛下疆域?朝廷社稷安在,汝何来匡扶社稷之言?” “曹氏擅权,其祸堪比董卓……” “再说汝主,刘璋乃朝廷所封,益州牧正统,更是汉室宗亲!汝主刘备,为一己私欲,加兵讨之,强夺同宗之地!与强盗何异!” “吾主乃是为了匡扶大汉江山……” “陛下依在,江山稳固,何来匡扶一说,而且汝主乃荆州牧,西进夺取朝廷益州牧之辖地,大汉三百载,非谋反未有如此先例吧?你主一自私自利,野心勃勃之卑鄙小人,跑到本座面前叫嚷匡扶社稷,实在乃滑天之大稽也!” 满脸讥讽,王厚是痛痛快快说出了他憋在心头还几年的台词儿来。 “吾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个时代人可不像后世一般,脸皮能当鞋底子用,有钱可赚爹妈都骗,这点话不疼不痒,说到这儿,伊籍那张老脸已经紫红的跟茄子那样了,不再提什么刘皇叔仁德,他是语气阴森的又转变了个语境。 “我主十万雄兵在此,数倍于大行台,连夏侯元让都当不起我主兵威,大行台……” “来啊!送客吧!” 便宜已经占足了,王厚也没心思在跟伊籍绞牙了,他是冷笑着直接挥了挥巴掌,名台词儿果然提气,过来请他出去的诸葛樱,那大眼睛里都是一副本妞也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的神色,对着门口重重一笔画,满是悻悻然,终于,这伊籍沉闷的出了军帐。 “姐夫,说得好啊!那刘备小儿,当年若不是我王父救他,他早就被吕布杀了!可这小人不知恩德,屡次背叛吾父,实在是厚颜无耻之级!厚颜无耻之极啊!” 诸将中,最兴奋的莫过于曹三公子了,也顾不得自己远房叔父还躺在这儿,双手排着先人板板,曹彰亢奋的叫嚷着。 舒服过后,王厚却是稍稍有点遗憾,今个来的要不是伊籍,而是诸葛亮就好了!不过,毕竟他也是一方老大当久了,转眼就把那点得意甩出了心头。 “伊籍刚刚说的都是虚的,但只有一条,刘备的十万大军是实的!今日刘备帅旗悬挂中军,又派遣伊籍前来送还夏侯将军尸首,打击我军士气,蜀军已经是箭在弦上,欲一击击破我军了!” “诸位,大战临头,吾王厚也不说什么虚的了!此战若胜,汉中的土地,朝廷的封爵,布帛赏赐,王厚不会亏待大家!可若是输了,夏侯将军与此地阵亡的将士就是吾等下场!” “不要让那厚颜无耻无耻之徒像侮辱夏侯将军那样嘲笑我们,诸君,迎战!” “末将遵命!” 呼啦一声士气格外高昂的应答声,一个个魏军将军无不是慷慨激昂,爽朗的扶剑出门,而王厚自己,也是热血逐渐燃烧了起来,击杀吕布,迎战袁绍,他王厚都不是主角,仅仅是个打工的,可是这一次,迎战刘备,他却是不折不扣的主角!三分天下的蜀汉将由他一力抵挡!王厚自己也是亢奋的抓起了案上见过血的战刀还有自己头盔,激昂的一边走一边吩咐道。 “仲达!汝留守中军,先将夏侯将军尸骸安置下,箭矢煤火,务必要供给及时!本座要前线督战了!” “对了,本座也请过吾师算过!此战,本座并无血光之战!仲达大可放心!” 一边大笑着,王厚一边慷慨激昂的出了帐篷,倒是令留在帐篷内的司马懿,刚才从王厚出彩时候就开始抽的老脸更加抽搐起来,这头王厚走远了,他方才又是不可思议的将盖在大盒子上的檀木小盒子打了开,不过一股浓郁的尸臭味熏得他赶忙再一次把盒子合上。 只不过这女装大佬看向断成两截的夏侯渊,却依旧是老脸直发青。 这老资历出征之前,王厚跟个八婆那样苦口婆心劝戒着他留守中军,不要贸然出征,这话可是历历在耳,没想到这一战副将张颌郭淮都没事儿,就只有他这个主将真的丢了脑袋,实在是太玄了! 莫非这王途求真能勘破生死灾祸?叫来了几个力士把夏侯渊抬出去,看着越走越远的棺木,司马懿依旧心里直打鼓。 不过装完哔的王厚是没功夫去考虑他如何做想了,因为刘备大佬是个信人,说带大军过来削他,就真的带大军过来削他,这头伊籍才刚刚回了蜀营,那头,铺天盖地的鼓声已经激烈的响了起来。 和前些天的散兵线不同,这一次刘备一出手,就把自己的精锐白毦兵派了出来,手持着白狐狸皮做的旗缨子,几千身披重扎甲,格外精锐的荆州部队打了前列,双手持矛,一步一呼喝的率先压阵出来。 这一手明显是防备王厚麾下大队骑兵的。 蜀军真是研究过王厚,距离了前军一百米之外,这些笨重的枪步兵立马停住了脚步,旋即,密密麻麻的轻弩兵是犹如天女撒花那样从白毦兵缝隙中冲了出来,迅速将整个阵前充盈了个满,而每个人手中,都是一把诸葛连弩。 下一秒,偶天盖地的竹箭就好像闹了蝗灾了那样,噼里啪啦的打在了鹿寨后头的壕沟上。 其中,蜀军格外着重的打击对象,却是位列最高的第二排壕沟上,足足五台沉甸甸的王氏连弩巨兽上。 也幸亏王厚给这东西加了加农炮那样的铸铁挡板,几个连弩兵躲在背后,就听那箭矢打在上面,好像降了冰雹那样,噼啪作响! 第752章 副本重演 浓郁的烟雾又一次熊熊燃烧了起来,相同的战略,背后是是诸葛连弩漫天的射击,面前,无当飞军的南蛮轻步兵再一次被驱赶着抱着菜籽油悍不畏死的砸在魏军放置于前沿的木头鹿寨上。 虽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可是大将者手中,天时地利依旧是锋利无匹的武器,上一次火攻夏侯渊,七八月间正是疾风交替时节,尚且熏得魏军眼泪直流剧烈的直咳嗽,这一次九月多西伯利亚高气压已经吹着寒风呼啸而下了,西南冷风中,滚滚青烟再一次奔着王厚铺天盖地的传了过来。 上次琅琊之战,王厚是一把封烟击溃了几万泰山贼,王氏防烟毒法还给辽军第一大将赵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心理阴影,还好这一会稍稍改进了点,早预料到了这一手,趴在壕沟上的魏军掏出早已经配发好的厚重口罩,倒上水壶里的清水后再佩戴在口鼻上,好歹不像是上一次黄呼呼一片的黄面军了。 不过效果也就这样,别指望有多么强的防烟效果,而且眼睛还保护不到,面对飘过来的浓烟,魏军也只能一边呼吸着水汽时不时用棉手帕擦拭下眼睛。 官僚主义在这儿就体现了个淋漓尽致,为了讨怀孕时候的孙尚香欢心,王厚解锁了琉璃科技树,现在是能烧制出透明度高了许多的水晶琉璃,打磨成凹镜框,在涂抹上胶边,沾在铁镜框上,泳镜那样的防毒眼镜就被打造了出来。 不仅仅眼镜,参谋部考虑到了烟战的可能性,防毒面罩也被搞了出来,就像是西方医生的鸟嘴儿面罩那样,用牛皮打造出猴脸形状面罩,再往两边塞上活性炭,辽东土制防毒面罩就问世了。 不过碍于成本与运输问题,这样高级装备也只有团率与团参谋这个级别的军官才能装备,脸上戴着狰狞恐怖的猴面防烟面具,眼睛上还扣着三星堆铜像眼睛一般的防眼眼镜,声音透过牛皮被过滤的格外沉闷,沾在壕沟上迎着烟,一个个辽军军官不住地大喊大叫指挥迎战着,辽东军防备的照比夏侯渊军要有秩序的多了。 就在主军阵一片硝烟凌乱中,一阵阵军鼓声却又一次在定军山魏军西北阵地前响了起来,上一次打的夏侯渊落花流水,这一次蜀军也没有多耗费心思变换战策,依旧是旁敲侧击的样式先进攻魏军侧翼,牵制王厚守卫大营的兵力,再进行大兵团中央突破。 不过随着蜀军的军鼓号角声,重型小马力蒸汽机特有的突突突突轰鸣声,也是一并响了起来。 水箱下的锅炉,一铲子一铲子扔进去的上好炼钢煤块燃烧着炽热的暗红光辉,早已经炙烤的锅炉都滚烫炽人了,蒸汽源源不断涌入气缸中,蒸汽机真犹如旷古巨兽那样凶狠的咆哮了起来。 吧嗒的声音里,连动杆齿轮被卡在了蒸汽机旋转杆上,做起圆周运动的连杆立马飞快的拉扯起了人力没法迅速拉扯开,足足需要上百公斤力量的连弩弓弦来,嗡嗡嗡的声音中,粗壮沉重的弩箭就好像连住弹那样飞速的喷射了出去。 甚至有点后世战争的既视感了,背后,是端着步弩的诸葛连弩兵火力压制,拎着环首砍刀代替刺刀的无当飞军轻快呐喊着冲进阵列,旋即壕沟顶部的连弩犹如机枪一般突突突突的压制扫射起来,令人牙酸的噗呲噗呲声音里,穿着轻甲的蜀军突击步兵被几两沉的铸铁弩箭轻而易举在身体撕扯出一个个恐怖的透明血窟窿,旋即惨叫的扑倒在地上。 不过王氏连弩毕竟还是比不上工业时代经过各种精加工的机关枪,射速远慢于机关枪不说,这才刚刚发射了三四分钟,弹簧钢打造的厚重弓臂已经肉眼可见的发红散发出滚烫的气息来,拉弓的速度越来越快,射程却是越来越低,负责操纵弩机的军士长适时的怒吼着扳开锁挡,将贴合在一起的齿轮剥离开,旋即手慌脚乱的忙着更换弩具起来。 台下十年功,战场一分钟,慌张间许多平日里训练的技能也走了形,一个魏军连弩手居然忘了操典的直接用手抓向了弩臂,下一秒,他是剧烈的惨叫了起来,而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子焦糊的气息。 四挺主力的王氏连弩一起熄了火,仅仅靠脚踩的两千多挺双弓弩明显就拦不住蜂拥进来的无当飞军了,手里端着木头圆盾与单刀,付出了数百人代价的蜀军血红着双眸又是冲了上来,眼看着就要冲上壕沟群了。 北面阵地的战场注定遭遇猛烈攻击,却不能成为主战场,王厚在蜀军的西北角壕沟外额外埋伏了一只八百人轻骑兵团,就算烟雾缭绕,蜀军也不可能当着他眼皮底下把主力移到西北角去,所以守卫在这儿的,都是关中征召起来的地主骑士以及骑士战场扈从。 子曰:不教以民战,视谓弃之!和后世受儒家教化透了,士大夫竭尽全力把平民教导为顺民不同,汉唐可是典型的古典****!所以汉帝国的居民都有当兵被征召的义务,官府也鼓励习武,现在有了关中骑士联赛制,三年时间,这些家里有余粮的米虫小地主更是勤练武艺。 虽然他们都是自己在家练习,一个月才有一两次的郡县里团体斗殴,练的都是单挑把式,不过面对以凶悍蛮勇,单兵格斗突击的无当飞军,还正好派上用场了! 也是堂堂朝廷县伯爵为,食邑一百多户,有着朝廷专门发给工资的贵族了,阵前,河西义从胡首领胡铁花等几十个县骑士团首领一起拔出环首刀,亢奋的嘶吼咆哮着。 “下了马!咱们弟兄也是骑士,让那些南中蛮夷见识见识关中健儿的勇武!斩首十级封县男,斩首百级封县子,封妻荫子的机会到了!弟兄们,杀啊!” “杀!杀!杀!” 这个时代,真是热血男儿驰骋的浪漫时代!轰鸣声伴随着盔甲碰撞的咣当作响,三千多个关中下马步行骑士也是凶悍的举着剑盾冲了上去。 乒乒乓乓的撞击声中,关中铁盾与南中木盾一排的壮观撞在了一起,犹如蚂蚁出巢的步行骑士自预留的壕沟缺口鱼贯而出,隔着盾牌,两方步兵拎着刀凶悍的照着对方脑袋瓜子劈砍着,逐渐削出空缺之后,双方又好似泾渭融合那样,前几排迅速交融在了一起,相互秀起了剑技互相秀对方一脸来。 咔嚓的声音中,骑士按照教典自下向上撩起锋利的环首刀来,小腿被割破的南中蛮士惨叫着扑倒在了地上。 噗嗤的声音里,从骑士胸甲边肋插刀进去,在地主骑士濒死的惨叫下拔出刀子,来自南蛮的无当飞士野兽那样咆哮着。 上千米的战线上,几千人搏杀的热血沸腾着,北侧战场是僵持住了! 而正面战场,久久没能调动王厚主力向北支援的蜀军大营,似乎也在惨重的损失下开始躁动了起来! 诸葛亮不在这儿,不知道法正还有什么奇招呢!也是戴着个朋克风的玻璃眼镜牛皮防毒面具,捏着下巴,王厚是期待的点着脑袋瓜子! 第753章 生化武器 王厚在期待着战阵时候,定军山脚下中军阵中,一双眼睛也在透过他发明的望远镜遥遥瞭望着汉江边魏军大阵,眼看着浓烟中是不是闪烁的金属光泽以及耳边传来凌厉的惨叫声音,放下望远镜,才不过五十五许,就已经头发斑白的刘备亦是情不自禁重重的感叹一声。 “这王途求实在是人才难得!天不庇佑我大汉,当年曹孟德大刀下面都能得此人物,如若当年高祖得韩信一般,早知当初,在曹营时,五万石粮孤也要拿给曹操,来换此人物,何至于如今啊!” 人生的际遇还真是奇特,若是当初王厚没硬着头皮去找吕布忽悠粮食,或者又硬着头皮死皮赖脸的抱着刘备大腿求救,也许就是另一番故事了,不过时间又一次如果已经够奇葩了,奇迹的概率那么高,就不叫奇迹了,任由刘备感叹珍惜,两军也是实实在在对垒在这片关中大地。 而且听着刘备感慨,正在听取军士汇报,英俊潇洒的中年谋士,却是却是笑着摇着头说道。 “主公太抬举他王途求了!聚拢经营,他的确是天下第一才,堪比陶朱公,奇淫巧技,亦是其中无二,这些年看他折腾出来多少东西,水泥,马车,千里镜,现在还有这战场横行无匹的王氏连弩,连与夫人同造连弩的诸葛先生,听闻马超将军的潼关之战,都大感不可思议!” “不过用兵上,这王途求就太过一般了,因为轻敌,他先折夏侯渊一员大将,如今有此利器却不善用!实在也是一大败笔!” 一边说着,法正脸上一边还禁不住露出了轻蔑的神情来,笑着说道。 “这连弩仅可设几息,就需要停下来不知休什么,停歇同样需要几息时间,若是下臣驱使连弩,一定会只让其中半数进行发射,另外半数休整间歇,并且臣绝不会将所有连弩都布置在第一线,必定会存留两部压后,以应突变!而王某人则是把所有连弩都压在了第一线,只要突破了他的壕沟,魏军不足为惧!” “孝直如何知晓,这王途求就把所有连弩都压在了第一线?” 王厚挺看不起刘备,却不知道自己在刘备眼里,由曹营一见的大坨翔摇身一变成了匡扶社稷之才,自己阵营法正看不起他,刘备还有些不高兴,果然谋士名将永远是别人家的香! 法正一时间也是语塞了下,可这功夫,忽然一员脸上都带了道血痕,被铁矢刮出了道深厚伤口的蜀军满带着浓郁的烟火味道,精疲力竭的跑了回来,重重的向地上一拜,凄惨着磕着头。 “报!主公!吾汉德曲被曹贼击退,整团阵死二百余,曹贼的连弩实在是太过凶悍了!” 一个曲平均在四百人,不过绝大部分曲实际上只有三百多,阵亡二百余,几乎和全军覆没啥大区别了!可听着这校尉的话,法正的脸上却是情不自禁露出了兴奋的神色来。 “主公,现在可以证明了,六部王氏连弩,全部被王途求安置在了第一线!” 也怪王厚自己,“发明的”千里镜太简单!赤壁大战中当时还是荆州军的刘备缴获到了几部,诸葛亮以此为奇物,下令仿制,王厚渡江时候,黄忠虽然后撤了,可是专门派人用望远镜盯着监视着,王氏连弩又格外庞大笨重,想要掩盖都掩盖不了。 这东西的确是太贵太笨重了,曹彰等了一个月,也不过运来了这六部,全被看在了蜀军眼里,其中北线两部,东线四部。 至于是不是真连弩,还是王厚放在那儿仅仅做个样子,太好分辨了,派人去冲就知道了!像汉德曲这样一个部曲冲阵中足足被击杀了四分之三,就可以得知,全部都是真的! “主公,天色不早了,烟熏中,应该也去了魏军三分士气!是时候发动进攻了,您觉得呢?” “若是击溃曹贼,使军士勿杀王途求,带他到孤面前,赏布万匹!连升三级!” 刘备整个赏格给的够高了,只不过估计王厚听了还是会不高兴,他小命就值一万匹布吗?仅仅他囤在归化城等着卖钱的布匹就已经多达十万匹之多了。 不过贫穷限制了蜀军的想象,这个诱惑,已经足够参战的蜀军兽血沸腾了,几十员荆州巴蜀战将是一起轰然拜下,轰然应喏。 ………… 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想象不到对手藏了什么杀手锏。 本来烟雾缭绕的大营,鹿寨烧光了,人数占据优势,蜀军驱使着两万汉中壮丁当奴隶那样拼命往前线搬运着柴草,可是忽然间,蜀军非但不再放火了,反倒又指使不少人打水把火给浇灭了,一阵阵青烟缭绕中,本来烟熏火燎的战场再一次清晰起来,定军山又一次出现在了王厚的眼帘。 “法正又要搞身什么飞机?” “飞鸡?” 听着端着望远镜嘀咕的王厚,副官诸葛樱又是疑惑的接了下来,不过王厚是没理她,因为蜀军又快速的变阵了,不得不承认,人数上刘备真占有优势,本来王厚估计他只有五万人,可是看情况,刘备又从米仓山小道调兵了,这浩浩荡荡,密密麻麻的大队伍,仅中军估计就得有五万人。 但是!有什么用?难怪曹操见过王厚的连弩之后,大喜过望,平原上这玩意简直是陆战的作弊器!密集的火力短时间内足可以撕破任何一支铁军的阵型,蜀军就算是人海战术,刘备打算在连弩扫射下死多少人?五千?一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惨痛的损伤,就算打赢了也是皮洛士式胜利,没了军队,别说守卫汉中,就算是巴蜀自己地盘,不服的当地人恐怕也会造反。 唯一看似乎有点胜利希望的是,蜀军面前居然推了一辆辆也是仿照他技术打造的小型扭力投石机。 可看着这五十多辆投石机,再看看自己脚下被工兵锹拍的结实的壕沟土堆,沉重的连弩护甲,王厚还是不觉得能对自己造成啥威胁。 “老爷,要不要……” 把背后挎着,王厚送给自己的定情宝贝老炮筒子给拎下来,诸葛樱是警惕的请示着,不过听得王厚却是摇了摇头。 “待命!本座倒要看看,这法正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莫非他要学老子,来个飞火流星?” 官渡大战时候,自己把点燃的煤块发射到袁军头上那一幕隐隐约约付现在了脑海,旋即王厚一歪脑袋。 “命令各部准备水源,防备火石袭击!” 军令如山,这就是权利的魅力,在王厚喝令下,大批的轻步兵狂奔到汉水边打起了水来,这功夫,蜀军也是推着难以想象如何运过米仓山小路的投石机,到了阵地前一百多米,随着对方军官的喝令,一个个从何王厚连弩发动机差不多,被布匹包裹的圆溜溜东西,被蜀军拿了出来,放在了投石勺子上。 这玩意不冒烟,不是煤,呼啸中抛射的极远,也不是石头,看着呼啦一声,几十个轻飘飘的东西被投石机抛飞出来,在王厚好奇的目光中砸在地上,一层包裹的布匹散开,紧接着,一些黑乎乎的东西飞了出来。 令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中,就算见过了大场面的王厚亦是禁不住老脸发白了起来。 “王八绿球球的!蜂子!法正这个老阴哔!” 呼啸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个个被布匹包裹着的蜂巢狠狠落在了地上,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越来越大,最后,整整一层的黑雾遮蔽在了魏军的头上来,到处都是龇牙咧嘴的惨叫声响起。 “哇啊啊啊啊……” 第754章 攻陷 后世玩全面战争时候,王厚见过掷蜂兵这个兵种,却怎么也没想到居然真有人把这个兵种搬上了战场。 其实也难怪,益州靠近南疆,受南蛮影响格外多,后世云南据说就把马蜂蛹当盘菜油炸了吃,还有马蜂泡酒,而南疆多山,从秦代开始,益州也是盛产蜂蜜,法正这个二五仔入蜀做官二十几载,因地制宜以丰巢作战也是并非不可能。 可这就倒霉了长安军团的魏军,就算不像是非洲杀人蜂那么凶悍,可是窝破了蜂蜜撒了一地,老实蜂脾气也得上来,半空中厚实的蜜蜂已经盘盘旋成一片黑云了,尤其是高一米多的壕沟顶上,马蜂也有蜜蜂也有,一个个直往人脖领子里钻。 装甲上,辽东军是绝对优势,现在钢铁厂也用上蒸汽机这种原理最简单,也是最好复制的初级工业心脏作为动力,以往铁匠敲打半个月打不出来的锻造甲,沉重的蒸汽机锤子一个小时就敲出来了,可问题是再好的板甲,再密集的链子甲,也挡不住蜜蜂啊!这小玩意嗡嗡叫着往脖领子里一钻,上来就是个红疙瘩。 这已经不是人力可以抵挡得了,壕沟上,连弩手龇牙咧嘴惨叫着扬骚红的煤块,壕沟下关中军团轻重步兵不少都被蛰咬得满地打滚了,就算王厚自己装哔的戴了个朋克风牛头人面具,脑门上也被盯了个大包,一边捂着脑袋向后走,他一边还悲催的咆哮着。 “鸣金!后撤!” 这种情况下,已经没法作战了,幸亏投石机阵地还有一百多米距离,叮叮当当的敲锣声是率先响起,前沿阵地几千人捂着脑袋瓜子被蜜蜂撵得抱头鼠蹿着向后军营逃了过去后,投石机后头,戴着纱帽手套,身上包裹严实的蜀军这才杀了上来。 “王氏连弩!王氏连弩!” 对这次冲锋重视的,甚至法正都亲临第一线了,一边指挥军士进攻,他一边还叫嚷着,几十个立功心切的蜀军也是第一时间跑上了前排的壕沟大土堆上,不过丝毫没有经验的蜀人也吃了刚刚犯错的连弩兵亏,两个人争功的抓向还没有散热的弓臂,还有几个去抱着被烧得滚烫的炉子,然而不到一秒,凄厉的惨叫声就响了起来,一股子焦了的气味中,好几人都捂着手龇牙咧嘴惨叫着。 虽然心头算是有把握,不过四架王氏连弩真落到自己手里,法正还是颇有些不敢置信的感觉,任由前军向前压着,他也是连跑带颠急不可耐的爬上了壕沟,也没管那些倒地的军士,抓着地上的铸铁弩矢急迫的问着。 “如何?能不能用?现在马上对准曹贼,开弩!” “回军士,无法使用,不知道曹贼带走了什么!” 临走之前,王厚的弩兵自然而然得把关键部件给抠回去,就是连接蒸汽机以及弩杆的咬合齿轮,别小看一盘子小小的咬合齿轮,这玩意永恒之火的炼金师外加王元把脑瓜子头发都揪没了,这才想到的绝密铸造之法,这还是依托王厚的穿越技术,又靠着钢铁发财了几十年的实践功底儿。 如今蜀汉的铸造技术想要仿制,几乎是不可能的! 没有传动装置,蒸汽机干转也拉不开弓,不过法正这点上倒是也有心理准备,大部件到手了就行,况且,这场仗打赢了才是关键,也没管自己麾下烫得手直冒水泡脱皮了的惨状,他又是一边拎着蜀国仅有几台千里镜之一,眺望着战场,一边很冷血的挥舞着巴掌。 “全部抬走,一块都不要留!运不过去全队皆斩!” 好不容易到手的功劳又成了苦差事,连灭火都不懂,那些书读得少的蜀军又是不得不悲催的四处寻找起木棍杠子来。 不过此时战场上,蜀军真是占据了十足的优势,最忌惮的三层魏军壕沟全部被拿下,前锋军已经冲到了魏军营垒中,守卫北侧壕沟的八千魏军遭到了前后包围,腹背受敌,而且占据优势数量的蜀军大部队是终于杀进了魏军大营,王厚被蜂子蛰得满头包的败兵一时半会儿纠结不起来,四万蜀军攻打四千守营魏军,若是还打不下来,法正就干脆命令自己麾下去跳汉江好了。 见到魏军溃退的巴蜀大军也真是亢奋异常,前面无当飞军的刀牌手,后面压阵的白毦兵,还有端着连弩前进的蜀军轻步兵,格外密集的簇拥到了狭窄的魏军军营中,几个帐篷间,晋级被集结起来列阵魏军方阵四百人面对四千多人,被拥挤的步步后退。 那种恐怖的场景,目光中全都是人,全都是敌军,挥舞着手中兵器,叫嚷着就要剁你的狗头,也幸亏关中军团经历了机械般的残酷训练,否则,就算曹操的霸府兵恐怕都得溃退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这头还接手当年王厚的活,组织民夫向前线运送弩箭煤块呢!冷不丁前线就败了,惊慌间,司马懿也是冲出了军营,刚嚷嚷两句,却正好看到王厚诸葛樱两狗子捂着被折出大包的脸,气哼哼的返回了中军帐中。 “大行台!” “一会儿再说!哎呦,我的脸!” 和神棍界的道士搞好关系,还是很有好处的,在司马懿发傻的眼神中,王厚还有他的头号女保镖是急急匆匆把行军包裹一翻,永恒之火道士专门研究出来医治蚊虫叮咬的药酒急促的掏了。 “嘶……” 别说,这玩意比后世药店里卖的云南白药碘伏什么的强多了,抹上那火辣辣的疼几乎立刻削了一半儿,脑门,鼻子上多俩亮晶晶大包的王厚可算松了口气,旋即却是咬牙切齿的咆哮了起来。 “王八绿球球的法正!让老子抓住了,往他裤裆里塞一箱子马蜂窝!” “樱姬,差不多,铁炮军出动,干了他们!” “末将遵命!” 脸上也是多了好几个大包,彻底惹怒一个女人的方式似乎没有比毁她妆容更能拉仇恨的,小脸儿被蛰得火辣辣的诸葛樱亦是火冒三丈的尖锐的应令着,旋即气哼哼的出了门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这头王厚肿着张猪头脸,往自己主帅椅子上一坐,那头,诸葛樱尖锐的怒吼中,兵士急急匆匆的拆着似乎和行军锅配套的烟囱,一头雾水的司马懿真是迷糊的直拍大腿! 第755章 兄弟多了不起?打的就是你人多的! 折磨聪明人就是让他干瞪眼想不明白,还不告诉他,折磨司马懿如此,折磨法正,也是如此! 现在法正的心情破有种日本战国时,距离天下人一步之遥的织田信长那般豪迈与急迫了,眼看着魏军仅剩下最后一道防线,就那么薄薄一层,自己麾下几万蜀军已经彻底拥挤进了魏营中,十个蜀军围着一个魏军打,可是刀枪剑戟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中,就是拿不下。 反倒是自己这一方的轻步兵,被魏军大唐陌刀手那般如墙而进的阵型劈砍下来的血淋淋斧子,打了个人马具碎,一个个脑袋瓜子被劈得跟豆腐脑那样,都死了一大排了,看得法正是心头愈发的急迫,不住的在背后督战着。 “进军,进军!!!”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焦灼时候,本来严整的魏军阵列边沿,竟然裂开了一道道缝隙,看着这一幕,法正简直大喜过望。 “突击!曹狗支撑不…………” 再精锐的步兵也是人,不是机器,就算阵列森然,面对无穷无尽的蜀军,也有被累的精疲力竭被击破的时候,除非能有一种武器,能一杀就干倒蜀军一大片的。 不好意思,这作弊一般的武器,王厚还真有! 这头法正亢奋的嘶吼还没落下,也是杀疯了的蜀军兴奋向前冲锋中,一口口被烟熏得漆黑的沉重大钢管子却是被后续魏军猛地推到了面前,管子屁股一边冒烟儿,几个魏军还一起捂住了耳朵! “轰隆……” 震耳欲聋般的雷鸣相继在被拥挤一团的魏军大营中炸响开,本来喧嚣的战场似乎都寂静了下来,这玩意,音攻杀伤还真是不分敌我,挨得近的魏军甚至耳朵都被震出了血来,捂着脑袋蹲了下去。 这还仅仅是音攻!直面这钢管子的怒火呢? 无比令人恐惧的一幕,被震得动作都迟钝了个蜀军脸上热辣辣的,愕然的撇过头去,看着身边刚刚还挥刀奋战的同僚,就剩下了个屁股还被两条腿支撑着站在那儿。 十公斤的黑火药,五公斤的铅珠子霰弹,对着密密麻麻的人群直接轰出去,那血腥残酷的景象,已经超出了这个时代人的想象,十米之内一个扇形空间的蜀军被清空了,而且弹跳中,炽热的铅珠还不知道杀伤到谁呢,甚至有五六十米外的蜀军白毦精兵不可思议的看着胸口皮甲破出个窟窿,鲜红一下子冒了出来。 “让一让让一让……” 又是一阵阵魏军亢奋的叫喊撕破了寂静,眼看着本来密集的魏军阵型又被挤开,一个个五十斤左右粗短胖的钢管子被魏军拎出,也是屁股冒着烟儿的被放置在地上,本来已经呆滞得忘了打仗的蜀军终于活了过来,不过不再是悍不畏死的向前冲着,而是转身扔了刀枪,哭喊嘶叫的向回逃着。 就算不要命的南中无当飞军这会儿也痿了,惊慌失措吼叫着雷神爷爷,不管不顾的向回逃命着。 可逃也逃不了了,背后又是一阵密集的炒豆子声音,噼里啪啦中,背朝敌人的蜀军又是噼里啪啦的倒了一大片。 “快进攻啊!庞德将军!” 不仅仅蜀军傻了,指挥前线的庞德也傻了,直到曹彰在耳边嘶声竭力跟断气儿了那样的叫嚷,这才让他醒过神来,如梦初醒那样,猛地拔出了指挥战刀。 “杀!不要放走了蜀狗!” “杀!!!” 阵型也不要了,就好像三百多年前的秦军那样,腰间挂着碎肉,双手端着斧枪,重步兵悍勇无匹的跟在成群关东六国败兵背后劈砍着,不过旋即又被背后穿着轻甲的格斗步兵所超越。 不过步兵跑的再快,也没有骑兵快,两翼,早已经蓄势待发的关中轻骑兵挥舞着刀剑,狠狠地扎入了人群中,所过之处真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这就是王厚的战略,凭借两万精兵,守住汉水他是绰绰有余,甚至主动进攻,击溃刘备的山下大营,他也有这个能力,问题是,山下的击溃了,山上的怎么办? 山地步兵方面,蜀军比魏军优越的多!王厚可不想像后世越战的美军那样,在巴中茂密陡峭的山林里跟蜀军捉迷藏,所以他的战略,是尽量消灭蜀军的有生力量! 而他特有的优势,就是大炮! 这玩意甚至比王氏连弩都凶!而且其实辽东的火炮技术,早在王氏连弩出现之前,就已经成熟了!只不过大炮在王厚手里,实战应用是真滴少!唯一一次出彩,还是通辽草原一站炮击轲比能,督促他向幽州刺史田豫进军。 草原上,和轲比能就没用上大炮,平定关中凉州时候,运粮食尚且运不过来,更何况大炮。 而且大炮也不是战场上就能决定胜负的绝对杀器,就像后世大明,火器众多不照样被清军精锐八期肉搏步兵给击败了吗! 所以王厚早先就打定的主意,诈败,吸引蜀军聚拢在大炮范围内,然后贴身肉搏时候用轻重炮给他来个狠的! 虽然没想到法正居然真的有能力攻陷他的营垒。 可怜法正的目光光聚拢在了大放异彩的诸葛连弩身上,远处侦查的哨兵浑然没注意跟着炊事兵一起走,被装模作样当做烟囱和行军大铁锅一起抬着的十门千斤将军炮,至于那些背篓里的五十斤虎蹲炮,更没人注意了! 你书读得少,不骗你骗谁?于是乎,整个蜀军的局面崩了。 三道壕沟成了三片坟场,夏侯渊魏军倒毙的地方,蜀军又步了后尘,恐惧的蜀军前面跳进沟里的没等爬出来,后面的已经挤了进去,人挤人的相互践踏中,活活依靠尸体将壕沟填满了,后面的人才追杀上来。 逃不了又怕死的,还有不少以为触怒雷神爷爷的无当飞军,干脆是捂着脑袋瓜子,悲催的跪在地上不住磕头了起了。 大片大片的蜀军投降了! 两翼更有早已经准备好的骑兵翻身上马,撵着秩序已经彻底崩溃的蜀军屁股后头削,沿途上更是杀得刘备麾下伏尸累累。 “杀!活捉法正者,赏布万匹,老子要往他裤裆里塞满蜂窝!” 随随便便就把自己身价的赏格开了出去,肿着老脸,王厚也是奔了出去,重新站在点将高台子上,亢奋的嘶吼着。 不过他脚边上,看着忽然间距离胜利仅有一步之遥,忽然间又崩盘了的蜀军,司马懿还是悲催的一头雾水。 “谁能告诉本府,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第756章 比谁气长 大炮注定为战争之神!随着养猪量的增加,吃的多拉的多的二师兄们也供给了这些钢铁家伙足够的食粮,刚刚立了大功的二十门将军炮,五百多门虎蹲炮此起彼伏的向定军山倾泻着怒火。 实心的铅炮弹自大炮管中怒吼着倾泻而出,茂密的山林中,被炮火激起的泥沙甚至站在山下都看得一清二楚,成人腰那么粗的大树呻吟着轰然倒地,整个山峦都跟着震撼了起来。 汉江之战,蜀军出战七万余,阵亡上万,被俘两万七,余者溃散,整个江边上都被杀得一片狼藉,真应了朱利安.凯撒那句名言:不到战争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你的对手还能插从裤裆里掏出什么家伙来!王厚猛地肏从裤裆里掏出来这种长一米五多,又沉又重结实的铁家伙,是狠狠在刘皇叔的野心上抽了一鞋底子。 / 如此大败,换做袁绍可能就被彻底击溃了,可对手是刘备,那就另当别论了! 烧了定军山脚下的答应,带着残余的两万余蜀军撤回了山上,刘备依旧不肯放弃争霸汉中的野望,拉起队伍在山上和王厚打起了游击来。 但是进了山,真的就成了人的主场,王厚本钱不多,并不愿意和刘备打这种山区丛林的消耗战,后世美国人在山里都没打过越南,他这穿着重甲连ak都没有的重步兵,自然不愿意放进山林里踩陷阱,和刘备玩捉迷藏。 山下阵地,魏军的主要攻势就只剩下了炮击。 还好,甭管战果如何,这半吨多重的铁家伙堪比后世网络喷子般的怒吼噼里啪啦往茂密的山林中一倾吐,总能引得不管是征召地主还是关中军团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阵欢呼叫好。 另外,此战王厚也有点不知道怎么输了! 阳平关外的蜀军顶多就剩下三万,战斗力还有几分不知道,至于定军山上的蜀军也许还有着几分扑腾的能力,汉江之战刘备的起家部队白毦兵并没有消耗几分,大部分都逃了,可这点兵力依旧打不过自己,尤其是现在王厚还牢牢的盯着他,换位思考,若是他王厚是刘备,还真不知道自己除了退兵还有什么翻盘的手段了。 ………… “仲达以为如何?” 压垮一个淫,最好就是从精神上摧垮他,这头把定军山下山的几条山道堵了个结结实实,那头王厚还得意洋洋的把司马懿带到前线来视察战况来了。 政治上,现在他和司马懿算是站在一条战线的,一个显世子党,一个隐世子党,现在曹总迟暮,还想在曹魏和平的混下去,让王厚没法给这个最令自己忌惮的对手脖子上来一刀直接肉体毁灭,所以现在就是尽可能的鼓起肱二头肌,显呗自己多么多么的强悍,你别来惹老子。 不过,司马仲达明显也不是那么好降服的,跟着王厚身边,视察着瞄着隐隐透出蜀军黄字刘字陈字大旗的定军山,这位三国第一老装哔却是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头。 “将军神炮,气力无双,平原上的确是所向披靡,不过战袍虽然照比几千斤投石机轻许多,依旧太过沉重了!搬运缓慢,很容易耽误战机!” 而且,令王厚牙根子直酸,这货又是很挑剔的摇了摇头。 “将军的战炮威力也很一般!炮击了这些天,依旧没有将山林轰平!” 好吧!不愧是司马懿,一眼就将重炮的弱点看了个淋漓尽致,让领着他上山的王厚一张老脸禁不住抽了抽,不过头可断,血可流,气势不能丢,龇牙咧嘴中,王厚又是不服气的哼唧起来。 “那依照司马刺史之见,蜀中刘玄德可还有何手段赢某?” 这个时代人,就算司马懿这种老奸巨猾的老贼,也有着几分实在人的本质,听着王厚找场子的话,他还真的低着脑袋瓜子思虑了一会儿,旋即又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汉江之战衰退如斯,却依旧据守定军山不肯退,定然心中还有恃,蜀贼战线之长,或许不是吾等汉中战场,终究刘备还有突破口!” “而若是吾为刘备,将军之短在山林,汉中多山,吾就会在汉中出轻兵不住袭扰将军,袭扰汉中各县,甚至突轻兵于陇山,关内,化主线为辅线,竭力骚扰汉中我大魏军的视线,为他路创造机会!” 他路! 论大菊观,王厚还真比司马懿这样的枭雄要次一点,听着他一番分析,听的王厚情不自禁一愣,说道他路,似乎还真有某人最后一次余晖威震了华夏,同是他的死也彻底奠定了三国割据的格局! 可就在王厚思索的时候,山下,又是传令兵急促的快跑了上来,撵到了他这面装哔的王字帅旗下面,抱拳重重的跪了下去。 “报!主公!陇上急报,武威姜羌反,率部猛攻何柳县,另南郑附近现少量蜀军痕迹,南郑守张卫将军派人前来告急!” 不止他王厚是神棍,司马懿也有神的,他这才刚下完断言,这头军报就到了,刚刚那点起的念头转眼被抛了个一干二净,不可思议的瞄了司马懿一眼,王厚旋即恼火的厉声咆哮起来。 “轻骑飞驰翼城,凉州全权,吾授予凉州刺史张既与将军姜叙,还有哪部羌部胆敢叛乱,绝不留情,战者斩尽杀绝,降人尽数发配阳山金矿为奴!” “传令给赵云将军!辽东铁骑任由他驱使,胆敢犯我汉中者,杀!” 气势汹汹的嘶吼完,王厚又是不可思议的瞄了一眼司马懿,然而令他无语的是,丝毫没在意自己惊愕的眼神,看了看时辰,这货竟然也从脖子上掏出一枚绘画着火焰的项链,低头颇为虔诚的低声祈祷起来。 好家伙,王厚给夏侯渊血光之灾预言的一清二楚,这老小子竟然也虔诚的诡异了永恒之火道团,虔诚信仰了起来,弄得一时间王厚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赢了还是败了。 王某人目瞪口呆的同时,诸葛樱孙尚香外加个没学好的长乐却都放鞭炮放爽了,反正是漫无目的炮机来打击刘备军士气,王厚都不知道蜀军的战略要地在哪儿,所以随意调了两门大将军炮随她们玩,几个妞也是玩的不亦乐乎。 “抬高!抬高!四十五度!哎呀你要笨死了!” 扭转过炮口,这头长乐兴奋的把火把点上,一扭头撒腿就跑,眼看着炮屁股开始冒火星子,也是吓得后背寒毛大起,捂着脑袋,木讷的邓参谋官也是撒丫子就溜,两个小年轻是直擦火花子,可怜听着轰隆一声巨响,树林中窝在草棚子里的蜀军是吓得一缩脖子,紧挨着一颗巨树难耐的呻吟里,呼啸着就砸了下来,把蜀军棚子正正好好砸了个趴窝 果然应了那句老话,秀恩爱,死的快! 第757章 拉锯战 战争可不全是热血沸腾,骑士浪漫的呼喊着自己心爱的人名字拼死决斗着,战争常态最多的还是潮湿阴暗的壕沟,无时无刻不挣扎于阎王朱砂笔下的恐惧,还有犹如无穷无尽一般的寂寞。 汉中之战就应如此一般僵在了那里,王厚不愿意把他精锐的征兆骑士以及久经训练的关中精锐步兵投入复杂到到处都是蜀军设下陷阱的定军山中,而刘备也没有实力重新回到平原来和王厚再一争高低。 于是乎真如司马懿预料的那样,接下来汉中之战变成了游击战,蜀军从境内大量的边境山民中征无当飞军,以游击队的形式四处袭扰汉中境民,焚烧农田,袭杀农夫,甚至还组织武都羌向北袭扰陇上,搅扰的所到之处一片鸡犬不宁。 不得不承认,建好一栋大楼一年之久,可是毁掉它,几十斤炸药,不到一分钟就成了,蜀军不要命的大规模侵袭,建安二十二年的汉中几乎没有几块农田能成功耕种下,去年就有十几万人口逃难关中,今年更是在战乱下十户九空,越了冬,南郑城张鲁遗留下来的存粮消耗殆尽后,王厚不得不开始从关中调拨粮饷起来。 不过王厚也不是好惹的,无意中他也创下历史记录了!辽东的大炮随着王氏铁路从东线调到西线,定军山下魏军炮阵由原本区区二十门提高到了二百门,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对着定军山轰,这种一千二百斤,身管一米五的重炮,射程足有四千米,小半个定军山都在魏军射程中。 这一次炮战,足足打了小半年,这一次也是将辽东马鞍山钢铁厂的生产能力展现了个淋漓,一公斤重的实心儿生铁炮弹扔了个满山都是,山上繁衍生息几百年的原始森林是遭了灭顶之灾,所有树木全被炮火击毁,无一幸免,山中的走兽亦是跟着毁灭殆尽,平均十发炮弹打死一个躲在地下壕沟的蜀军,也击杀了蜀军几千。 炮战旷日持久到就连孙尚香与长乐都对大炮失去了兴趣,就剩下诸葛樱一个热武器狂人火炮樱每天还待在前线,而对面,坚持到当年冬天,刘备也是再也坚守不住定军山,后退回了米仓山,彻底放弃了威胁汉江的战略优势。 不过这一场,王厚赢的也不轻松,他积累几年的火药,也是在一天天雷鸣般的大炮激射中消耗得一干二净,幸亏关中开始重新恢复产粮的地位,再从河东河内买一部分,才勉强维持住了军粮供应。 还是不过!这一场仗对于魏蜀两国的国力消耗依旧不成正比,为了打汉中之战,蜀国境内已经是男子当兵,女子运粮的程度了!可关中,苦就苦王厚一个,官府大规模投入银钱到战争中,首先肥了马鞍山工业中心参股的奸商们,然后前线各项物资大量采购,也促进了各行各业的发展,两境之别,真应了拿破仑那句古话:轻度战争怡情,重度战争致命! 战争也是最改变社会形态的群体事件,就像三百年前,秦帝国挥师东征,一统天下,彻底将整个中原文化又统一在了一起,没让东方延续后世西欧撒泡尿都能尿出国境线的小国林立割据来。 这一次漫长的汉中战争,也改变了关中,凉州骑士阶层是彻底崛起了,战争都能被他们当成了一场游戏! ………… 夜色愈发的浓郁起来,仲夏,茂密的山林中一阵阵虫鸣就好像开了演唱会那样,嘻嘻索索,欢唱不已,不过这仲夏演唱会才刚进行到高潮,旋即就戛然而止了,黑森森的大巴山中,十人一队的黑影从山上小心的摸索下来。 这次战争结束之后,蜀军的军事水平绝对能提高一筹,因为这个时代战争,以往都是重将军而轻队正,下级军官就是将军校尉级别将官的传声筒而已。 可是主力军团拼不过,逼迫的蜀军不得不进行更小单位的渗透战,游击战,指挥一支十人,几十人小部队的指挥官就变得尤为重要起来。 夜幕中,就见一个胡须头发都白了一半的老头子挥着巴掌,小心翼翼的就像上古卷轴里潜行技能那样毛腰向前走着,背后,十来个穿着布衣,腰里挎着刀子的矮小蜀军年轻人亦是跟着闷头向前赶着。 边界上,咣当咣当的脚步声中,一队足足一百多人的魏军巡逻大队全副盔甲,扛着沉甸甸的斧枪,威风而嚣张的巡逻而去,队伍前头,甚至军兵还牵着几条这个时代羌人驯化的大猎犬,汪汪的狗叫声中,整个队伍犹如一股子阴深深的bgm一并飘过那样,放到电影里,就是十足的反派。 就趴在路边,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眼睁睁的看着巡逻队过去,一队轻甲蜀军这才小心翼翼的爬起来,穿过边境被脚踩出来的大道,向汉中平原摸索而去。 不过,一行人偷偷摸摸的才向北走了两三里,忽然间,队伍中某一个轻步兵裤腿儿刮过了地面一颗不知名长得格外茂盛的杂草,一阵阵清脆的铃声就响了起来,紧接着,在领头的蜀军老头大叫不好中,半空中竟然有一道光命令的照射了过来。 王厚的防御体系!他是没那么多前没那么雄厚的大军再在汉中修一道汉中长城了,所以就采用的守卫塔体系,还是和汉水防御一样,每隔两百米修一座三层砖石水泥塔楼,就驻扎五个兵丁一个伙,然后在小楼附近大量埋设铃铛,等到蜀军一过,叮当作响的铃声自然惊醒了守卫。 不过整个防御体系最核心的还是骑兵!被发现开始,十来个蜀军轻步兵惊慌的向大巴山重新奔跑回去,与此同时,他们背后,则是响起一阵阵剧烈的马蹄子声响,没跑几十米,面前,倒映着塔楼照射下的强光,骑兵夹在腋下森然的半米长马槊已经闪烁出了杀气逼人的冷意来。 眼看着十几个魏军骑兵已经做好了冲锋动作,越境的蜀军竟然集体做出了同一反应。 扑通的声音中,由那个老蜀人带头,十几人扔了兵器,跪地磕头着! 不过就在这队蜀军垂头丧气的被押解着向内行进去时候,第二队蜀军却是庆幸的再一次从道边露出头,特意从触碰铃铛的位置绕开,竟然也是跟着摸了进去! 第758章 关羽北伐了 王厚的兵力一直处于紧缺的状态。 封建兵不好的一面是体现了出来,因为汉代一般情况下服兵役最长是三个多月一百天,王厚又不想轻易破坏规矩延长服役期,所以征召的地主骑兵还有那两万扈从是在去年年末击退刘备后被他解散了大半,放回关西回家过年,只保持了三千征召骑兵以及其扈从在前线。 所以就算定军山之战,魏军大获全胜,汉中王厚兵力还是处于劣势,能战之兵加上被打残的阳平关守军也只有两万两千余。 不过与关东儒家立家所对立,关西尚武热情是被他完全激发了起来,汉中之战斩首军功上报之后,邺城朝廷,留守的世子曹丕是毫不刁难,如数封爵,封爵入仕的道路激起了本来就好战的老秦人更是狂热了起来,后世隋唐的关陇军事贵族的构架,在王厚手头稍显出了雏形来。 为了军功,除了征召服役的三千关中地主骑士,甚至还有一部分骑士与破落世家子弟自备粮草装备马匹,主动到汉中参战,昨个晚上得到哨塔示警,第一时间赶到战场的就是这些野骑士。 颇有点像后世网游了,自愿骑兵从骆谷道和陈仓道来的年轻骑士,在阳平关后魏军大营接任务,然后被分配到任务地点巡逻区,刷到怪之后,押解着俘虏去汉中大营交任务领取赏金,贪一点的回去再排任务,务实点的则是押着俘虏返回关中。 俘虏也是吸引关中骑士主动参战的原因之一! 王厚将羌人受入汉籍,与关中群阀约定,维持汉初的三十税一,尤其是在长安大搞工商业,其实都是格外损害了关中土地贵族的利益,这就提高了农业生产的人力成本!人的价值提好了,为了招揽佃农,本来高高在上的地主姥爷甚至不得不弯下腰来露出笑脸,跟后工荒时候南方的工厂老板那样,给佃户们发烟发奖金,一点老爷威风都耍不出来。 不过,俘虏就不一样了!汉中之战,俘获蜀军两万多,可是参战的关中老爷宁愿不报军功,也要把俘虏藏起来,蜀军俘虏可以运回去当佃奴,也可以耍老爷威风,去年春节,带着一万多俘虏回关中,一户庄园能分十来个佃奴的骑士们简直兴高采烈的跟过年那样。 完全可以榨取蜀军俘虏的剩余劳动力,还能耍地主姥爷威风!那种王厚想要的资本家贪婪,在关中被激了起来,这种情况下,王厚也只好放开了战俘的红线。 大营中,成群的蜀军俘虏催头丧气的低着脑袋瓜子被驱赶着,那些带俘虏回来的关中骑士则是兴高采烈,大声的嚷嚷着,大营还颇有些文艺复兴的气息了,依靠写作谋生的破落文人们捏着笔杆子,现场采访,莎莎的记录着骑士们的战况,吹牛哔之风也跟着大起了来,能被写成故事在长安的大剧院播放出来,简直太张自己脸面了。 就像昨晚那一战,明明是十来个蜀军短刀轻步兵看一下形势,距离大巴山几百米,跑不过而选择了投降,愣是被几个家伙吹的跟犹如与关羽张飞亲自大战三百回合那样精彩,白胡子老头也被吹成了黄忠的族弟黄锣,听的几个蜀军俘虏都快吐了。 不过局势一片大好中,坐在中军大帐内,王厚自己还是发愁的。 汉中局势与其说是稳住了,不如说是和巴蜀一样被拖到了战争泥潭中了,这阳平关米仓山前都压着刘备的重兵,他是一步都不敢退,而且向南进取,凭借手中两万人,还真有点无力。 若是仅仅支持汉中一个战场也就罢了,问题是曹操扔给他的重担,麾下统领的领土过于狭长,弊端暴露了出来。 辽东小打小闹,已经成气候的辽东托拉斯委员会倒是可以应付,可归化城居然出了些事儿,一些自称柔然人的更北方游牧蛮族自西伯利亚南下,居然开始侵入到了鲜卑人的草原来,鲜卑人被王厚削弱的太多,而且这几年随着工商业富庶了,居然还反倒不是这些更北方蛮族的对手,在漠南边缘吃了几个败仗。 另一段的西域,则是王厚自己用人的一个错误!他用了王双为西域都护,王双的确是一员猛将,而且忠心还性格直爽,问题也就出在了性格直爽上。 西域如今虽然没有博望侯张骞时代三十六国那般复杂与缤纷,可也有十几国几十个族群政治势力,当年班超能震西域,凭借的是两面性,关键时刻拳头要硬,谁敢他娘的不给我大汉老大面子,真掏刀子干你,几十人几百人敢去进攻对方数千几万,而且凭借汉军骑兵的悍勇,真能把对方老大给干了。 可是平时,班超的处事却又是打瞌睡,只要你不动西域都护府,不挑衅大汉的商路,都护府属下什么小国国主,小部族酋长如何打来打去,他是不管的!只要不出现那种犹如后金那样突然崛起,可能威胁大汉帝国统治地位的强人,随便你去打,人脑子打成狗脑子都不要紧,反正最后得利的是大汉。 可王双就是属于那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就认西域都护,驻军五千到轮台之后,这两年多,大战小战他已经打了三十多场了,连当初恭迎汉军回归的车师前国,小宛,皮山等国都略有微辞了。 这种情况下,已经可以预见西域不久的未来会有一场大边乱的发生。 可问题是,主要精力全都被牵扯到了汉中,王厚实在是没有实力投入西域中开拓。 眼看着西域,归化城送来的一条条文告,王厚真有点嗅到危险气息,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窘迫感觉。 一条条的翻阅,然后将公文一堆堆的扔到一边咯吱,眼看着翻阅到下一份时候,王厚眼睛却忽然禁不住直了直。 居然是曹仁发来的! 曹仁现在干的是荆州留守,守着曹魏在荆州最后两块根据地,位于如今处于长江以北的襄阳城,对于这个曹氏宗族第一号的大将,王厚评价并不高,不过双方关系也不差。 这老火鸡是发来书信,提醒也是正在和刘备交战的王厚,荆州关贼收罗船舶,近期将会北上,提醒王厚,也许刘备会发动第二波进攻! 这个消息,看得王厚呆滞了几秒钟,旋即悲剧的一拍大腿。 “忘了这一茬!” 第759章 进击的曹大将军 这个时代落后的通讯手段,就在王厚得到消息时候,其实襄阳之战其实已经开始了!趁着入秋长江水开始暴涨,自江陵发兵三万余,关羽乘舟师率军直奔曹魏北方边防重镇樊城扑了过来。 后世往往是以北统南,除了大明,似乎很少有以南统北的情况,这是有道理的,首先兵源素质上,北兵到了江南,热了就脱衣服好了,热死人比较南,而且南方也有冬天,可是南方兵马到了北方,那冻死人就是一片一片了。 而且还有个重要原因,南方太缺乏战马了!孙策起兵时候,孙家就有一千匹战马,吊打了吴郡周边大大小小的势力。 如今关羽也没比当年孙策强多少,他三万人,全军也只有两千骑兵。 相比之下,曹仁军团拥兵三万,虽然步兵质量差点,可是骑兵却有八千之众,所以关羽这个中路突起,并没有在如今的曹汉引起太大的震动来,曹仁甚至没有向濡须口正在和孙权激战的曹操求援,仅仅是派遣了使者,通报提醒一下就罢了。 而且迎战关羽,曹仁并没有守城,反倒是主动发起了进攻。 江边,曹军阵容也真是格外的潇洒,前锋,八千骑兵向前一摆,不少人还装备了辽东的龟壳板甲!背后一万七千的襄樊步兵,也算是阵营森然,而对面,长江边,驾驭着百丈三层的楼船,关羽军却是显得局促了些,各支船只犹如报团取暖那样围拢一堆儿,下船的步兵就好像畏敌不前那样,战战兢兢簇拥一堆儿,犹如一窝鹌鹑那样。 《三国演义》中,军前单挑其实是假的,毕竟培养一个将领不容易,而且看夏侯渊,是身先士卒亲自到前线指挥修补鹿寨了,可他被黄忠一刀砍翻了,本来打的虽然艰难,却还有一战之力的魏军立马全线崩溃了。 不过,派遣小股精锐部队以及下级军官中悍勇者,先行上前袭扰偷袭,砍几个脑袋沾沾便宜提升士气倒是真有的,看着关羽军登陆,曹仁是得意洋洋的率先一举大刀。 “马波,刘睹,夏侯青何在?先为我军突袭贼阵,挫贼锐气去!” 反正前一阵关羽先把讨曹檄文送来了,这也不算不讲礼偷袭,听着曹仁的喝令,三个长得格外五大三粗的曹军将领是整齐的一抱拳,旋即抽着战马,就像打了鸡血那样飞奔了出去。 骑兵打步兵,还真是优势,不说冲击力,那份灵活性步兵就比不了,一队大约三十来个骑兵,三队一百多人三个角度狼那样的围了过去。 到了地方,魏军骑兵也不是冒傻气儿真照着几千荆州军团步兵冲过去,吊着五十多米外,弓箭一掏,照着荆州军脑门就射了过去。 噼里啪啦的弓弦声中,一阵阵犹如落雨般的箭雨射下,还真射翻了荆州军七八个军汉,更是引得曹军狼骑亢奋的举着弓嗷嗷直叫唤了。 不过这功夫,荆州军一阵鼓噪声中,迎着中间那对夏侯青的骑兵,就十个荆州步兵居然打着大盾牌,把自己包裹的犹如个大乌龟那样迎了出来,以步兵打骑兵,对方三十号,自己才十号,看着慢吞吞移动的大盾牌,夏侯青明显露出了一股子轻蔑来,他也不放箭了,就在那儿等着对方往这儿靠。 两方军士的呼喊鼓噪声音都轻了不少,眼看着这队步兵脱离主阵四十多米,就要逼到曹军骑兵面前时候,瞳孔忽然一狠,伸手拎着辽东出产的斧枪,猛地一甩马鞭子,三十号曹军骑兵一起发动了冲锋起来。 这是个机会,出阵迎战的必然是荆州军勇士,若能斩首了对方,无意会大大增加己方士气,而且先下一阵,得到的功勋与声誉也是格外丰厚的,眼睛里冒着寒光,夏侯青甚至都看到自己斧头落下,对方头颅飞舞的模样了。 但是!没有三分三,怎敢上梁山?对方既然敢出来,自然是有着手段在其中,而且抱的是和夏侯青一个心思,十米骑兵转眼就到,眼看着夏侯青轮斧砍来,忽然间,荆州盾手居然怂包那样盾牌猛地向后仰了去,呼啸中,沉重的斧头没砍到。 可是曹军的马脚可就露出来了,后世著名的步兵打重骑兵战争郾城大战中,岳家军的战术不就是上砍骑兵,下砍马脚的吗!这儿王厚估计该自豪了,因为关羽荆州军所运用的,居然也是他的宣花斧!骑兵从脚下端斧出去,咔嚓的声音中,尖锐的斧勾挫伤了马腿,夏侯青还有麾下的曹军骑兵四五个都收不住马被挫倒了下来,马失前蹄,沉重的曹军先锋校尉犹如个球那样滚出去,别小看落马,这冲击力也足以摔得个大男人七荤八素了。 没等装甲沉重的夏侯青站起来,盾阵后头,却是个荆州大刀手轮着环首刀就砍了过去。 咔嚓~ 偷鸡不成蚀把米,夏侯青还有四个曹军骑兵的脑袋倒是被旗杆挑了起来,在荆州军面前乱晃悠着,而且亲自率军反杀的关羽义子关平更是连军阵都没回,嚣张的站在军前跟大猩猩一般捶着胸口嗷嗷直叫着。 大感觉丢了面子,恼羞成怒的曹仁忽然猛地拔出剑来,大叫一声,随着他呼喝,又是更多的曹军骑兵甩着马鞭子冲上前来。 不过噼里啪啦的骑兵马蹄子声音里,依旧不和你正面冲锋,一个个曹军轻骑兵猥琐的就在五十多米距离掏弓箭射你,哗啦的声音中,荆州军前军举起了一面子盾牌,可是面对两千多支箭噼里啪啦乱射,终究有防不住的缝隙,中箭惨叫声此起彼伏。 这要是玩游戏,这点伤亡相比于三万大军,九牛一毛,可战争毕竟不是玩游戏,人是有感情的!就这么低头挨着箭射,不知道什么时候箭会落在自己脑门上,人是会惊慌,会害怕的!士气打击是格外严峻。 射得远的,甚至连河边的楼船上都挨了几箭,似乎荆州军也终于挨不住了,一声呼喝,前沿的盾兵忽然让开,背后,哗啦哗啦的脚步声里,背后背着箭筒的弓箭手大批大批的跑出来,迎着那些军阵前的曹军轻骑兵,呼啦的声音里,足足四五千南弓被猛地拉了开! 技能密集了,管你怎么走位呢!呼啦啦的一大片齐射就好像雨点儿那样落了下来,凄厉的惨叫中,还在疯狂浪的曹军轻骑被射倒了一大片,有的战马甚至身上挂得跟刺猬那样,嘶鸣着向后溃退去,两千轻骑兵再一次败阵下来,荆州弓箭手则是紧追不舍,甚至荆州军背后,都是传来了隆隆军鼓声。 可是看到这一幕,这一次曹仁非但内怒,反倒是大喜起来,他也是一声喝令,曹军同样擂鼓应战着,噼里啪啦的马蹄子声里,胯下架着宣花斧长戟长矛的曹军,黑乎乎犹如浪潮那样飞奔了上来。 没等关羽军的弓箭手们缓过来神儿,大批大批的曹军格斗骑兵已然杀到了眼前来! 第760章 融会贯通 这个时代虽然许多汉匈全面战争的经典战役都是汉军冲击到匈奴近前,肉贴肉活生生把这群草原娇子给干成了饺子,可实际上,汉军格斗骑兵还并不适合于攻坚破阵,就像西汉中叶七国之乱时,带领北军精锐骑士的周亚夫也没有正面和吴楚叛军决战,而是任由梁国被削了个鼻青脸肿,自己在背后包了吴王刘濞的饺子。 前一阵精良如斯的西凉铁骑,马超同样没有选择正面突战。 这个时代有突击骑兵吗?有!王厚的关西铁甲骑兵!不到一千人!曹总的五千虎豹骑也可以算得上,不过曹仁手里没有。 所以,哪怕被折了锐气,哪怕又被突击的荆州军打了个猝不及防,射杀了自己上百骑,可是关羽军发动突击这一刻,依旧让曹仁欣喜若狂,甚至亲自拔剑怒吼了,轮着长戟宣花斧的骑兵咆哮着冲锋了过来。 骑兵打步兵的优势是真展现了出来,甚至曹军格斗骑都不用挥砍,踩着马镫催促着战马狂奔,与此同时双手拖着大斧头向前就行了。 就在曹仁身边,一员拎着刀盾的荆州牌手还悍勇无匹的想要截杀冲锋过来的曹军骑兵,可迎着他的怒吼,曹仁身边的亲卫忽然双腿夹着马腰提快了马速,拖着的宣花斧犹如闪电般划过,可怜那五溪蛮出身的牌手也算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勇士了,只听咔嚓一声,脖子被斧刃划断了半截,身子直接瘫软的扑腾在了地上。 散乱冲击出来荆州弓箭手,轻步兵跑散的零乱空间,恰好给了曹军骑兵最强的发挥空间,江陵岸边的平原上,黑压压的曹军骑士就好像一把巨大的梳子那样,自战场梳理来梳理去,没梳过一遍,定然有无数荆州兵犹如被梳下来的头屑那样,狠狠地砍翻在地。 这种状态下根本没法迎战,连续交锋了两个汇合,出阵的弓箭手与轻步兵们是仓皇的溃退回江边营垒来。 个个手头的斧头长戟都带血了,甚至连曹仁自己都没在意,任由着麾下骑兵一股脑的撵着关羽败兵直奔江边。 不过这时候,一阵阵激烈的马蹄子声中,关羽麾下的荆州骑兵也终于出战了,听着战马的呼啸,曹仁禁不住昂起了头张望过去,可是在他视线中,关羽的骑兵并没有奔自己而来,压根没有接应自己被杀戮的轻步兵意思,从北方右翼绕出,兜了个圈子绕过了曹军骑兵的锋芒,竟然直勾勾的奔着自己后阵杀了去。 若是王厚在这儿,不知道会不会骄傲,因为荆州骑兵最前沿,挎着匹枣红马,也是面如重枣的关二爷,手里头拎的不是啥青龙偃月刀,赫然也是他普及给步骑兵的斧枪宣花斧。 几乎是一样的剧情,跟随自己家骑兵发动突击的襄阳曹军步兵步兵被神兵天降那样的关羽骑兵重击到了右肋,领头冲锋的校尉张通还在呐喊奔跑着,冷不防一声呼啸从侧面传来,愕然的回过头,曹军校尉仅仅看到了一张枣红色的大脸,用了飘柔格外柔顺的大胡子,还有呼啸着的寒冷斧刃。 咔嚓的一声,血溅五步!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拿大斧头敲荆州军狗头的同时,自己也被关二爷爆了菊花,不过错愕间,曹仁又是恼羞成怒起来,嘶声竭力的咆哮喝令了出去。 “传令后军渊让,就地驻扎,抵御关贼!曹栋冯翔,给本将奋勇冲击,冲散关贼的大军!” 想要换家是不?老子八千骑兵,你只有两千,就相当于老子四个人偷家,你只有一个,看谁偷的快! 听着曹仁的喝令,本来就杀得爽得曹军骑兵,更是呼啸一声,单手拎着长戟宣花斧,奋勇的奔着江边荆州战舰杀了过去! 然而,就算四个人偷家,也不是那样一帆风顺的,因为关羽的老家本镇有塔,伤害还不低呢! 眼看着追杀那些荆州军散兵回了江边,忽然间木头剧烈的响动间,一拍木质的城墙竟然出现在了曹军面前! 战车! 尽管这个时代早已经将战车淘汰出了战场,可是随军往往还是携带大量战车,一方面,战车可以驮运盔甲粮食,另一个方面,战车可以用来构建战线,就像现在! 被追砍的荆州轻步兵顺着战车缝隙匆匆而入,可是骑着战马狭小空间稍显笨重的曹军格斗骑士却是卡在了战车前,有的无助的逗着圈子,有的向内挥砍着斧枪,却是被战车后防守的荆州枪兵多两倍的大枪乒乒乓乓给捅回来。 曹军骑兵的攻击势头仿徨无计时候,荆州关军的“塔”开始攻击了! 嗡~嗡嗡~ 尖锐的破空声忽然呼啸着响了起来,也是挨着曹仁,刚刚那个一斧头劈断了五溪蛮刀牌手脖子的亲卫一声惨叫,一米多长的竹枪忽悠的扎在了他胸甲上,整个人被重重的从战马上削了下来! 曹仁惊慌的抬头张望,一栋栋犹如楼房那样高耸的楼船上,王厚在汉中战场所遭遇过的重型诸葛连弩就跟狙击枪那样,此起彼伏的发射过来,一米多长的竹枪在划船那样的开弩中,力道十足的落在了自己军阵中,更有一阵阵机器轰鸣声不断的响起。 竟然有两架王氏连弩被荆州军推到了阵前! 定军山之战被蜀军俘获后拼死拼活拉回去的两台。 其实这玩意对王厚自己没啥威胁,一方面就欺负你蜀国工业落后!就算王厚自己都是炸了不知道多少个气缸,这才摸索出来的铸造方式,马鞍山钢铁中心的科研实力至少领先蜀地一百多年,给你了你也造不出来。 另一方面,王氏连弩对王厚自己,其实威胁不大,因为他有大炮! 若是蜀军也学他那样,以王氏连弩组成战斗群,那王厚可乐疯了,连弩射程也就一百到一百五十米,可大炮能打三四里地,就照着你人群密集的连弩战斗群轰就行,炮弹都不带落偏的。 可蜀军的确没仿照出来,也没有胆子把俘虏的王氏连弩继续运用到汉中战场,可精于调度的诸葛亮却是将其运到了荆州来,给没有天敌的关羽军用。 而且就算是王厚拿走了传动装置,蜀军的确仿照不出开咬合齿轮,可就像是后世航天工业,美国人花了上千万美元研制出零重力圆珠笔,苏联航天员却一直用铅笔一样,诸葛亮随意的在传动杆上焊一根铁条,那头犹如纺车轮那样把转轮连接到自己的诸葛重连弩上,旋转的轮轴就又可以像简易机关枪那样开动着诸葛重弩了。 于是乎,冲到军阵前的曹军曹仁部是被彻底打蒙了! 眼看着呼啸而来此起彼伏的竹枪就像牙签扎肉丸子那样一个接着一个把自己部下扎落马下,又惊又怒,曹仁终于悲催的狂吼了起来。 “撤!!!” 第761章 进击的关将军 捅进去是容易,可就像是后世似的,没个百八十万的彩礼给丈母娘,你想轻易出来?做梦! 眼看着曹军骑兵调转马头,开始落荒而逃,这头江边荆州关军的战鼓一下子就轰鸣了起来,散乱的步兵打不了骑兵,那咱们就结阵打!位于荆州的部队绝大部分都是刘备征战天下的老部下老底子,再加上悍勇不要命的五溪蛮,这两年在关羽手里更是玩了命的练兵,荆州兵更是训练有素,前面两个膀大腰圆的荆州蛮兵推着战车,背后,整个的枪兵小队就跟狼牙棒那样又是狠狠扎向了曹军的骑群,从后路开始黏住了曹军。 而且最要命的是,刚刚分出来的关羽骑兵这时候要了老命了,在曹仁喝令下,后军步兵开始结阵抵抗骑兵,此时关羽并没有和曹军步兵绞杀在一起,分出一千骑兵,照着轰然后退的曹军铁骑就纠缠了过来。 看得眼睛简直发红,迎着呼啸来的关军骑,高举着长剑,曹仁撕心裂肺的嘶吼着。 “杀过去!” 马蹄子轰鸣中,端着斧枪长戟的曹军骑兵与端着斧枪长戟的关军骑兵迎头并进狠狠对撞在了一起,斧头拼斧头,枪头扎枪头,两马交错间,无数的骑兵惨叫着被撞落马下,甚是还有两匹疯狂驰骋的战马脑袋砰的一下狠狠撞击在了一起,双双倒地毙命而亡, 可是荆州骑士亡命的狙击下,向回奔逃的曹军骑兵还是被拦截了下来,关军骑士的伤亡惨重,换来的机会是上万荆州枪兵小队狠狠扎进了曹仁的菊花。 这头,拥挤的曹军还犹如堵车那样,焦虑的按着喇叭挤成一团,背后,一根根又粗又长的家伙已经狠狠捅了过来,菊之哀伤中,黑枪头进红枪头出,甚至岳飞郾城大战上砍骑兵下砍马腿的威风都被荆州军打了出来,跑不起来的战马哀鸣着倒下,翻倒在地的曹军骑兵也跟着摔了出去,连站起来的机会都没有,立马七八把大枪招呼过去,管保你身上全都是血窟窿。 见此绝境,不少曹军骑兵干脆翻下马,连长柄宣花斧都扔了,拔出随身的环首刀,和这些荆州精锐步兵拼死搏杀着。 若是年轻二十岁,曹仁或许真有拼死一战的勇气,可是如今!他也有些英雄迟暮了,抛弃了骑兵,就带着自己亲卫,曹仁是拼了老命的逃回了步兵本阵,听着背后喊杀声震天的江边战场,他是气不打一处来,拎着留守中郎将渊让的脖领子,上去好几个大耳光抽得这五大三粗的幽州汉子脸皮通红,他是暴怒的疯狂嘶吼着。 “谁他娘的让你作壁上观的!” 被打的嘴角都直淌鲜血,留守中郎将却是满脸的憨厚无辜,悲剧的抱拳请道。 “将军,您下令结阵对抗骑兵啊!” “你接你奶奶个腿!” 差不点没气死,抡起巴掌,曹仁还要抽,可就这功夫,背后一声格外凄厉的惨叫却是传了来! 包围曹军骑兵的同时,关羽也开始攻坚破阵了。 知道自己骑兵没有足以冲破曹军步枪阵的实力,蜀军骑兵纷纷下马了,很没有夏侯渊前车之鉴的教训,关二爷依旧亲自率队发起了进攻。 虽然没有《三国演义》里,赤兔无敌美髯公那般神威,可关公的武力值亦是显赫了,穿着辽东龟壳甲,真有种人形坦克的威风,一把大斧头在他手里轮的跟风车那样,正好曹仁回望那一刻,边上卫士剥开曹军的枪阵,他一把大斧头斜着砍下,两个曹军脑袋瓜子犹如西瓜那样被砸的粉碎。 也顾不得耍威风扇耳光了,曹仁又是把他堪比王厚的仁义之刀高高举在手里,咆哮的嘶吼道:“杀!应战!” ………… 除了从北方带来的骑兵精锐些,不得不承认,就算是战兵,曹仁麾下的步兵也真远远逊色于久经训练的荆州军。 后世瑞典山民勾普鲁士骑士换赏金的宣花斧勾是派上了用场,聚在一团防御的曹军枪兵犹如鹌鹑那样,被凶悍骁勇的荆州军斧勾勾衣甲拽出来,旋即乱斧劈砍下,现场来个生剁大活人,血腥残忍的惨叫声中,吓得人数众多的曹军步兵面如土色。 就和当年高顺的陷阵营一个原理,打出缺口后,悍不畏死的刀盾手旋即轮着大刀大杀大砍的冲锋进去,雪亮的刀片子挥舞的好像洪兴扛把子那样,专照脑袋砍,不说刀法如何,就那股气势,就足以令人胆寒,成群曹军步兵捂着脸惨叫着下,转眼间,曹仁的十里军阵前线又被砍了个犬牙差互。 关羽自己更是化成个人形坦克,在曹仁心惊胆战中,眼睁睁看着一员己方步兵竟然让他枪头猛地扎进肩膀挑了起来,半空中,凄厉的惨叫下咔嚓一斧头,硬生生把个大活人剁成为两半,血雨满天飞! 可知道这一次不能再退了,硬着头皮举着仁义之剑,曹仁也是亲自投入到了指挥厮杀中,可战局已然败相大露,随着曹军骑兵的溃败覆灭,襄阳守军步兵大阵也迅速动摇了起来,本来平原上格外适合骑兵奔驰的战场愣是被关羽打成了他想要的混战局面。 厮杀整整持续到了下午三点左右,镇守在长江边上的曹军是彻底崩溃了,恢宏的军阵分崩离析,上万人哭喊着丢盔弃甲向襄阳城溃逃着,更有逃不了的干脆胆战心惊的跪地磕头求饶着,拎着血淋淋的斧头大刀片子,关羽麾下的荆州军则是狂呼酣战的向前追着,尤其是关公关二爷。 好个美髯公,飘逸的大胡子都杀得一片血红,战袍湿漉漉满是曹军的鲜血,尚且倒替着同样血肉模糊的大斧头,一道劈砍下来,竟无一人是他一合之敌。 好在为了破阵混战,荆州军的骑兵也尽数下马了,不然曹军还真有可能全军覆没。 绕是如此,也够曹仁欲哭无泪了,早晨出去迎战,他潇洒的带了八千精锐骑兵一万五千多的大队步兵,晚上逃回来的就剩下六七千步骑混杂的溃兵了,一个个还都犹如惊弓之鸟那样。 这头城墙刚轰然紧闭,血红的地平线上,那面关字大旗又犹如附骨之疽那样,高举在了襄阳城东门,眼看着狂奔的气喘吁吁的荆州关羽军士气无比高昂的咆哮着,开始把襄阳城围困个水泄不通,欲哭无泪中,曹仁格外嘶哑的咆哮了起来。 “派骑兵向魏王告急,向许都告急!襄阳被围!襄阳被围啊!!?” 第762章 上下路抗压中路送 人道破屋偏逢连夜雨,说的估计就是如今的曹仁,若是让他此时发帖子在网上怒吼,估计一定会是《与于禁将军对望的那一夜,很冷!》。 能不冷吗!八月汉江流域发大水,现在整个城外都被大水冲成了一片泽国,到处都是一片哗啦啦的水波纹,而且一个月前曹仁是恨不得曹军援兵立马就奔到身边,可现在他是肠子都后悔青了。 从水路进军的荆州军连囤在城外的王氏连弩都不要了,屁滚尿流的滚爬回了自己楼船,从陆路进军,曹操安排在第二线的防御部队于禁七军也想要屁滚尿流,可支援的曹军连个可滚的船都没有,只能龟缩在高耸出水面最后一片陆地上,汉江大堤! 本来的樊城大营连带着粮草,六千多匹战马被冲了个稀里哗啦的,甚至站在墙头,曹仁都能看到漂浮的于字大旗以及扑腾在水中挣扎的战马,满是呜呼哀哉,他是悲催的重重拍着大腿。 《三国演义》里将水淹七军描绘成关羽有勇有谋,算定好汉江水会暴涨,故意设计水研于禁,然而看实际情况,估计却是老天开了的玩笑,或者刘备的主角光环最后闪烁,因为经验上去年前年前几年汉江虽然也爆洪了,可远没有这次这么大,而且关羽的困城大营也被大水冲走了。 不过关羽有船,于禁没船,这就成了最关键的胜负手,此战甚至足以扭转整个天下战局!也是被冲走了不少战马还有战车的关羽甚至连心疼都没来得及心疼,就直接拉上战舰,发起了进攻。 汉江大水暴涨到什么程度!上百丈的荆州军楼船,轻而易举行驶到了原来的陆地上,在襄阳城头,曹仁边缘ob的望远镜张望中,一条条楼船跟上古巨鳄那样,将狭窄的汉江堤头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头,又轮到于禁发帖子了,估计他会和后世大雨中困在黄山上的游客那样悲催的怒吼着:《我后悔了!我要回家!》 又是一百多年后刘裕大破十几万胡人骑兵的却月阵前身,高耸的楼船上,诸葛重弩呼啸着向堤坝上喷射着一米多长的弩枪,嗡嗡的呼啸声哪怕瓢泼大雨的落声都掩盖不住的,拥挤在堤坝上的曹军也根本连腾挪躲避都没办法,只能靠着自己血肉之躯硬挨着,呼啸的声音里,锐利的弩枪猛地刺破盔甲血肉,大雨淅沥里,血水将脚底下浑浊的洪水都染红了一大片。 ………… 不知道关羽和于禁怎么谈的,反正已经在曹魏阵营效忠了将近三十年的老将于禁是投降了。 这点王厚能接受,毕竟后世关羽水淹七军的故事人尽皆知,耳熟能详,可接下来局势的发展就有些超乎他的预料了,于禁投降后的第十七天,襄阳城破,曹仁也被擒了,曹汉襄樊防线告破。 而且进随着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也是让王厚错目不暇,九月十一,宛城,就是当初受降张绣,曹老人妻控调戏人家嫂子,又被反杀的宛城又一次反了,也怪曹仁在襄阳刮地皮刮得有些狠,宛城守将侯音,卫开劫持了南阳太守赵硕,举城投降关羽。 许昌,太医令吉本纠结少府耿纪,司直韦晃,都事金祎纠结族兵几千人谋反,攻打许都宫城,意图抢出汉献帝,如今战况不知。 甚至邺城也不太平,算是自己老朋友钟繇倒了霉,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西曹椽魏讽谋反,拉拢长乐卫蔚陈炜意图攻打宫城,现在邺城留守的曹丕也是战战兢兢成了惊弓之鸟,凶狠而神经质的高举屠刀,肃着谋反。 这是都城层面上的,许都以南的郏县,陆浑,梁县,也有贼寇纷纷谋反,一封封跟着王厚商会散落各地的军事统计调查局冒死发来的军报,厚实的堆在了王厚的桌子上。 说实话,看到这些东西,王厚有点迷茫!历史上关羽才歼灭于禁三万人就号称威震华夏,本来他还有些不屑与看不明白,可如今作为亲历者,这种风雨飘摇的感觉他是体会了个淋漓尽致。 论地理面积,曹汉如今的地盘其实不算大,但却太过狭长了,洗面接壤巴蜀,中间接襄阳,南面接扬州孙吴,这个时空还好点,北方是王厚,他出手率先把几个调皮捣蛋鬼如什么高句丽,鲜卑,公孙燕先给平了。 如今帝国主力分为三部分,曹操亲领二十万大军与孙权血战合肥濡须口一代,激烈的争夺扬州长江防线,西路就是自己了,两万精锐部队勉强算是主力吧!中路曹操也不是没有布置,曹仁率领一万霸府军,两万也是战兵的郡国部队守卫最前线襄阳,于禁七郡镇守河内许都一带,账面上甚至比自己这个西部主力还要强点。 然后这六万主力军嘎巴一下没了!襄阳宛城下,再向北就是后世的河南腹地了,已经没啥险要关卡大川可以据守,帝国的权利核心,许都,洛阳全在关羽的兵锋之下,北方曹军也就剩下几万二线部队都称不上的屯田兵了,虚弱的犹如一张纸那样。 真是成也挟天子以令诸侯,败也挟天子以令诸侯,早些年,打着尊王攘夷的旗号,曹操说削谁就削谁,那叫个名正言顺,可现在,他一称魏王,剑履上殿,参赞不名,野心暴露了出来,以前冲着他匡扶汉室名头投过来的名士与世家门豪可就不愿意了!关羽襄阳之战的胜利等于将这些矛盾全部都爆发了出来。 然后就是困扰王厚的最大问题了!历史上关羽不是败给对手曹操,而是败给队友孙十万的,合肥之战被辽来来削成了孙跑跑,背刺一次刘备上瘾,获得了半个荆州,他又趁着关羽北伐背后来了一刀,江陵守的刘备小舅子糜芳,老部下士仁又演了一波,轻而易举投降了吕蒙,彻底断了关羽后路,三万多精锐荆州军军心散尽,不战而溃,关羽这才死的。 可现在,孙十万和曹二十万在扬州打的火热,现在正剑拔弩张呢!看看身边的孙尚香,虽然这妞满眼迷茫一副缺心眼的模样,可也没缺到今天还和人打生打死,明天就和人搂着肩膀捅自己朋友腰上一刀,孙权就更不会了! 那这个完全状态下的关羽兵团该如何打啊! 就在王厚迷茫时候,门外亲卫却是忽然惊慌而警惕的叫嚷起来。 “汝等何人?敢闯大行台军帐!” “吾乃京兆前南校尉金合,求见大行台!” 第763章 猪队友连累,不败而败! 好吧!的确是校尉,不过是不值钱的校尉。 应征出来关中地主骑士,一个县中,只要能带出两百骑兵,王厚就皆授予校尉军衔,只不过这个校尉不常设,没俸禄,部队解散回了家,也就空剩个名了。 门外喧嚣以及麾下亲兵咆哮中,王厚还是让人把喧嚣叫嚷的几人给带了进来,前南校尉金合,行军司马韦柱以及身边几个亲信骑兵满头大汗,紧张的重重跪在了中军地毯上。 “你们有什么事儿?” 眼看着几个家伙跟阑尾炎犯了那样,汗流浃背,手足无措的样子,本来刚刚接收了一大堆头疼的消息,王厚禁不住更加烦躁起来,破有点不耐烦的意思问道。 对视了一眼,眼神交互中,胡子梳理最整齐,名不像文化人长得却像的韦柱是狠狠咬下了牙,重重的一抱拳。 “大行台,末将有生死大事儿要禀告!” “呵,是刘备要打过来了还是青羌反了?” “是攸关大行台的生死荣华富贵的大事儿!” 看着王厚明显轻佻而不在意的模样,韦柱是更加焦急了起来,跪在地上的腿又是向前挪了两步,更是汗珠子直流中,声音急躁的重重抱着拳头。 “大行台,您还没看明白吗?襄阳宛城已破,许都近在关羽将军眼皮底下,曹氏倒行逆施,野心勃勃,逼迫天子,弄得天怒人怨,如今天下大汉忠臣缤纷而起,援引关将军入许洛,匡扶汉室,诛杀曹贼大业尽在眼前!大祸临头了大行台!您还不急吗!一但曹氏被诛,您是首当其冲啊!” “不过此时机会难得!大行台若是也能振臂一呼,以关西之兵先入河洛,恭迎陛下,加入倒曹大业,陛下也定当感激,大行台功勋富贵不减,甚至更进一步,封王裂土也不在话下!到时候您就是秦王之尊啊!” 几个骑兵无比激动的欢呼着,就好像收封的是他们一样,边上孙尚香是大眼睛一亮,她出身江东,除了自己老公王厚,对其他的曹氏可一点归属感没有,若是王厚能当上秦王,他封个秦王妃,那就太风光了! 可另一头,诸葛樱的眉头却是挑了起来,别看如今王厚不是青州刺史了琅琊诸葛氏也和他绑在同一个战车上,中原风雨飘摇,王厚的决定足以影响诸葛氏生死存亡。 王厚自己,也是眉头紧锁了起来,现在他才忽然反应过来,金合,韦柱,京兆金氏,韦氏的族人,匈奴王子归汉的大汉丞相金日磾后人,更重要的是,正在许都作乱的金炜,司直韦晃的族人。 他俩这番进谏,王厚是压根当放屁,还秦王,曹操封个魏王,这些汉朝的遗老遗少都跟天塌下来那样,还能给他封秦王,而且作为曹魏的既得利益者,现在都有不知道多少关东士族觊觎自己的产业财富呢!若是真跟着一帮野心家瞎胡混,就算成功了,自己也得像张绣父子那样夹着尾巴做人,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清算了。 更重要的是,现在曹总手握二十万大军,就算是洛阳许都相继陷落了,他也是天下枭雄,而且曹魏核心团队,和自己一样生怕被清算的不知道有多少,这股力量同样不容小觑。 至于趁乱割据关中,当个秦王?王厚不是虚伪,是真不想! 和曹操关系好,整个大汉帝国经商没有干的过他的,塞北江南几千万人口的大汉大市场就是他的!可要是翻脸了,他能得到的就是一个王的名头,再加上些他一贯看不起的土地而已,还有可能弄得北方混战,何苦来哉? 最令王厚动容的是!本来他还是一个旁观者的局面看着荆州大乱,可全汉化是体现了个淋漓尽致,关东的乱菊是实实在在的波及到了自己麾下。 关中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乱子,起叛乱了!皱着眉头足足思虑了一分多钟,王厚随手打开了面前夜宵的汤盏,没想到巧的是碗底儿,几片鸡肋居然端端正正的躺在汤中,。 “勿须多言!魏王一心向汉,反倒是刘备此贼先勾结叛乱称帝的袁氏,又与江东孙狗……,孙吴侯勾勾搭搭,更是屠灭了自己同宗兄弟刘璋,此才为野心勃勃之辈!本将是不会背叛魏王的!” “尔等乃吾之部将!汝等忠于职守,本座保你们平安,下去吧!” 错愕的看着王厚干脆利落的拒绝了自己等人提议,不管是金元还是韦柱,都是错愕的昂起了脸,可是下一秒,忽然间一股子狰狞却是在二人脸上浮现出来。 ”大行台,得罪了!” 来时候就全副盔甲,造反的大罪啊!全族的性命敢寄托在王厚轻飘飘一句承诺上吗?藏在靴子里的匕首忽然猛地抽出,狰狞的咆哮中,几个关中大汉忽然暴起。 可是早就心里起了防备,靴子忽然踩着桌子,装哔用带轮的太师椅咯吱的声音中猛地向后被踹开向后推去,紧接着桌子下方,两把口径格外粗的双管火枪,装满了豆子大小铁丸子被王厚抬起,黑森森的枪口显露在了几个图谋不轨的骑兵面前。 “轰隆……” ………… 汉中之战还是败了,阳平关前,本来连啃了三个月损兵折将没啃下的蜀军再一次气势汹汹的往上逼了上来,而且米仓山上,蜀军也再一次跟发了情那样,身影密集的犹如交配季节的旅鼠那样。 不过这一此,本来占据上风,一次次将刘备削个鼻青脸肿的王厚,却没了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九月底,本来一直拿命戍守阳平关的张颌,郭淮部放弃了关口,五千霸府曹军向后撤了去,同一天,一直像钉子那样的扎在定军山前的长安兵团,也是向后撤围了去。 前脚王厚刚撤,后脚蜀军就立马接管了阳平关,不过刘备法正也控制着蜀军格外的克制,战线和王厚军一直保持着五十里以上,王厚退一县,完全走出去之后,他才派兵将空下来的县城接收到手里。 刘备是真被王厚打怕了! 再不愿意走,也得走了地不要了,可人王厚是一个不落,哪怕一个八十老头子,王厚都不愿落下,一个县一个县的清扫连骂带骗的,汉中最后几万人口,也被他带回到了关中。 撤退花了二十多天,大军撤退到了入关中三条大道中最好走的金牛道,回看一眼背后锦绣一般的汉中平原,王厚禁不住重重叹息了一声。 到底他娘的莫名其妙败了! 第764章 王途求救局 确实太可惜了,最难啃的仗都打完了,魏军阵亡溃败一万人,可是蜀国仅仅能拿出来的十二万大军也让王厚硬啃下来六万多,就和后世坎尼会战后的罗马城那样,益州至少三分之一的家族不是戴孝就是在贴着寻人启事。 而且刘备入侵汉中平原的手段真的很有限,水泥瞭望塔一拉,骑兵一布置,以步兵为主的蜀军压根没机会打进来。 最重要的是时间还站在王厚这儿。 精兵政策的优势又显露了出来,刘备在益州已经发展到男战女运了的程度了,依靠着刘璋时代遗留下来的存粮,支撑六七万大军在前线作战,这个农业时代,就算天府之国的蜀国又能支撑多久? 但是!关羽这个中路突破,是将什么好局面都打破了,就跟后世人家报团都推到你高地塔了,你还在人家二塔处浪不回家,不五人组团包你都怪了!若是关羽攻陷洛阳,稳一点直入关中,王厚经营几年的关中局面还真有崩盘的危险。 还好刘备也不敢追,花了二十来天时间,王厚是从容的撤回了关中,还将汉中最宝贵的户口资源全数的运回了关中,可以说连一只鸡都没给刘备留下,刘备拿到手里的,仅剩下个打的满目疮痍的空荡荡平原。 不过还好,刘备最看中的汉王名义以及屏蔽益州的汉中战略前沿是拿到了的手里,虽然损失大一点,可他要的东西也都得手了,如今成了蜀汉的高光时刻! ………… 这是走的第二波蜀道,王厚是愈发的感慨后世中国速度,基础建设的伟大!这走的还是四条入川大道中最好走的金牛道,就战国时候秦国灭蜀的那条道路,可最窄的地方,也仅仅只能走的下一辆马车,有的地方旁边就是悬崖峭壁,有的地方狭窄的仅剩下一道一线天。 后世看《三国演义》,王厚曾经格外好奇,诸葛亮北伐时候六出祁山,不是走故道就是金牛道,祁山道,为啥干脆不派兵将几道关卡全给卡住了,不是号称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吗? 可是走过这一道他是明白了,就和汉代把函谷关搬到潼关来防守一样,几百里路,全都是大山沟子,驻军粮饷米水补给耗费,就算他王厚也得直敲脑袋瓜子。 之前和张鲁交好,关中是完全不需要担忧来自汉中的威胁,可现在不同了,西南猛虎刘备进驻汉中,好死不死王厚如今走的黄金水路商道渭水全部都在蜀军的眼皮子底下,天水,狄道,五丈原,都是诸葛亮北伐的打卡网红圣地啊!如何用有限的兵力守住修长的边界线,就成了王厚头疼的问题了。 回了新长安的丞相府大行台办公室,王厚第一时间下令将全部在关中参谋官给聚集起来,商讨防务的布局,同时也顾不得什么三个月兵役期了,关中地主骑士阶层,再一次被他完全征调起来,预备迎接下一轮对刘备的战争。 宽敞明亮的上百平米的作战室,这还离得远远的,就已经听到了其中辽东标准表情龇牙咧嘴的咆哮声。 “龙金山的具体地形还没有查清楚,探哨部队是吃屎的吗?” “蛮王岭必须安置一处烽火台,不然蜀狗一但顺着巴清岭摸过来,可能绕开朝廷的探哨,奇袭我金牛关!” “太多了!这儿只能有五处烽火台!多了的必须全部砍掉,不然你们就亲自他娘的扛枪去守去!” 这几年功夫不是白待的,当初纶直出使张鲁时候,还坏心眼儿的记个地形,却不知道王厚手底下辽东学院毕业的专业绘图师比他强多了,跟着采药人不断在山里溜达,汉中道,金牛道,陈仓道的主道与岔道格外清晰的映在了王厚行军沙盘上,迷糊的听的争吵进了门,王厚自己也正脸红脖子粗的跟着几个参谋争论着他的“最新发明”! 从晚清防备英国人那儿借鉴来的炮台! 那时候不是放在岸上专门防备英国佬的战舰吗!这次就放在山上好了,刚入陈仓道,王厚是野心勃勃的打算削平半座山,然后在山上建设水泥永久堡垒工事,几十门大炮直接瞄着山道,让你诸葛亮敢来!来多少开炮打多少。 “姐夫,您找我!” 虽然后期炮轰定军山蜀军大营,开炮都开腻了,不过大炮这玩意的威力也是深入了西路魏军的人心,眼看着王厚跟暴发户土豪那样的直接在炮台摆了一百多门,曹彰是羡慕的眼珠子都要红了,流着口水问着。 “是不是要给长安兵团再增配二百门大炮啊!” “嗯对,你回去之后,你部所有一千五百斤大炮全部上缴武库,运输到陈仓补充防务!” 刚刚还满脸兴奋,王厚一句话,说的曹彰好悬没一个跟头趴地上去,怎么火力没增强不说,还要削弱了,有天理没天理啊? “这些可是本将军等了两个月才等到的补给!” “所有虎蹲炮你留着,另外自长安的马监立马调马一万匹,征召后备兵五千人协助你部运输物资!你部需要立刻出征!” “还出征?” 没等曹彰做好准备往地上一坐,撒泼打滚耍无赖,跟后世和旅长要枪的云龙兄那样,王厚下一句话却又是令曹彰禁不住一呆。 “没错!关羽的荆州军团已经越过宛城,直攻许都了!魏王四十万大军与孙权在合肥一待交锋甚紧,无力回援!朝廷需要长安军团解许都之围!” 没了猪队友背刺的关羽能走到哪里,这次真是显露了个清清楚楚,把曹仁于禁俩难兄难弟关笼子里,收拾了宛城,兵力膨胀到了八万的关羽兵团气势汹汹又杀奔兖州而来。 虽然金炜吉本的太医谋反案仅仅三天就被平定,典农中郎将严框将金炜吉本等反臣尽数斩首,可是曹汉在外围已经无力抵挡关羽的推进,长使王必又是携汉献帝西逃洛阳后,许都被关羽围困了个水泄不通。 虽然汉献帝跑了,可这些年曹汉一直以许都为都城,这儿还是曹操起家的老根据地,一但丢了,对曹魏核心团队的震动不知道会有多大,邺城忙着处理魏讽之乱的曹丕自顾不暇,所以两千里内许都的唯一援军只有关中了! “天下就看你曹子文的了!” 在曹彰目瞪狗呆中,王厚那殷切之情就跟后世苏军政委鼓动小兵向前冲那样,重重拍在了他肩膀上! 第765章 四小强时代 关中军团,训练有素! 全部都是职业部队的好处在这儿彰显了个淋漓尽致!尽管才刚刚从汉中撤军,回归长安,可是整个军团依旧能立马调拨起来,继续投入作战,反正一万多人完全脱离产业,有军饷粮食发放,也不必担忧家里吃不饱穿不暖。 而且曹彰军也实现了全“机械化”,本来整个军团就有牲口一万两千匹,这次王厚大手一挥,又给他增加了一万匹马!五千人负责运输辎重。 虽然赶不上后世最伟大的远征军团成吉思汗大军那样,背后有无尽的部落直接就地提供给养,可是这个装备标准,也达到了唐军安息兵团的配置,而且这一次还是内线作战,在河东河内几个郡都会有大量官仓给养,所以两万多匹马也不需要担心饿死了。 不过作为军团首领,曹彰却还是有些发晕,别看着跟着王厚这么多年了!这还是王厚头一次真正将整支部队托付给他,让他成为这个三军主帅! 选择曹彰,王厚也是无奈之举,这就是给人打工的不好之处!毕竟现在他是个外番,而许都是曹操的核心所在,中原之地,就算是一片好心,可他带部队杀进了许昌,再对当地士族产生影响,要想年老多疑的曹操不忌惮,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辽东系任何一个将军都不适合去救许都,也只有吊儿郎当的曹三少爷是这个天选之人!你儿子带小弟们抄家伙回家,和砸你家的强盗叮叮咣咣干一架,老子还贴一个主战兵团,你总不能说啥了吧! 就算是王厚自己也不放心,文方面,三国最强之二的军师司马懿被配备到了长安兵团中,武方面,本来应该陪着于禁丢脑袋的关西美髯公庞德也加入了大军中,可真正拿到指挥权的曹彰还是直迷糊。 老子要去打关羽去了! 人的名树的影,就算关羽没这水淹七军威震华夏一战,他也是成名多年的老将,当年曹总若不是看到人妻走不动道了,或许还真有一点点可能把关羽留在自己阵容中,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可是让曹彰带着一万三千人去打这支八万多人的大老虎,他是真的有些发怵啊! “放心好了!关羽虽然善战,可也是人,而且我师傅言,拳怕少壮,如今他关羽也五十几许了!本将到是真的期待能和他亲自交手,看看是我师傅教导的七璠盘蛇枪厉害,还是关羽的月光七龙斩厉害!” “再说,不是有小邓子吗!” 屁股决定脑袋,不肩负着一万多部下的生命,许悦是浑然没有感觉到压力,甚至他还还格外亢奋的摇晃了下手头沉甸甸的大枪。 这次他仅仅带了五百名骑兵来助战,可这五百人却全是专门经过训练的重甲冲阵骑兵,整个关西也就一千多个重甲骑士,王厚把一半重骑兵都交给曹彰了,可见对这货期望有多低。 “小邓子?” 回头看了一眼骑着马晃悠着还在看着行军地图的邓艾,曹彰却是浑然没有找到丝毫安全感的摇了摇头,深深叹了一口气。 “那是打关羽啊!” “嘿!区区一个关羽,就把曹三公子吓住了?夕日里你那登天气概呢?谁天天夸海口,当提三千铁骑,扫清宇内一切魑魅魍魉?原来是癞蛤蟆打哈欠,口气大啊!” 清脆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了过来,本来督中军前行的仨主将却是身子都禁不住僵了僵,几秒钟后,又是一阵阵鸡飞蛋打般的喧嚣从中军传了来,引得那些过路的部队无不是惊愕探头,旋即心头没底儿的把自己顶头上司曹大将军的威望又降低了几格。 “你这死丫头!谁让你跟来了,这要是让姐夫知道了,不把老子屁股抽肿三圈儿的!马上给我回去,哎呀呀!还咬我!” 左胳膊钳着偷偷潜入参谋军官阵列的长乐脖子,右拳头在她小脑瓜上钻啊钻啊的!疼的这妞也是龇牙咧嘴,啊呜一口咬在了曹彰胳膊上,疼的这货一个激灵,赶忙是松开了她。 “小舅!你这是忘恩负义!别忘了当初你去辽东从军,谁帮你打的马虎眼!” 好的没学会,王厚这没理还要咬三分的本事倒是让长乐继承了,就算戴着男装头盔依旧没掩盖住的娇俏小脸儿满是气呼呼,小手指着曹彰的鼻子,她理直气壮的叫嚷着。 “长乐!饶了小舅吧!要带你出去了,回来保不齐你老爹一声怒吼就把你舅我的长安将军撸了!” 硬的不成又来软的,哭丧一张老脸,曹彰格外没有三军总司令面子的抱着拳头悲催的请求起来。 奈何,长乐大小姐还是不吃他这套,抱着胳膊昂着小脸儿,她是格外神气的哼哼着。 “长安军团三大首脑都在这儿了!投票表决吧!带不带本小姐出征!” “许悦哥哥!!!” 那嗲的不能再嗲的声音忽然从这妞小嘴儿里传出,听的身材魁梧人高马大的许悦后背都直起了汗毛疙瘩,他是大脑袋瓜子赶忙摇晃的犹如拨浪鼓那样。 “我!我弃权!哎呀,末将得查看一下重骑盔甲都运齐了没!将军,末将告辞!” 连蜀汉五虎将之首都不怕的许精骑让大小姐一句嗲音打跑了,气的长乐军靴重重一跺在地上,不过旋即,她的眼神又是阴仄仄的瞄到了邓艾身上。 “小邓子!” “那个,我也……,我也……,弃……” “什么?” 声音一下子高了八调,自小生活在这位大小姐阴影中的年轻一代军官佼佼者立马也不结巴了,条件反射般的一个军礼立正起来。 “参谋司马赞成!” “小舅,可两票了啊!” 得意洋洋把许悦也算在了自己这边的,昂着小脑瓜,王长乐又是强词夺理的哼哼了起来。 看着直使眼色的邓艾,也没那胆子把这妞得罪了,曹彰也是有气无力的一点脑袋瓜子。 “上马!继续进军!” “小舅威武!!!” 学着诸葛樱,背后也是背着一杆加长的老炮筒子,英姿飒爽中,长乐是喜滋滋的摇晃着身体,光明正大的跟在了曹彰背后,只不过听着她哼唱的快使用双截棍什么的不成调小曲儿,曹彰却是更头疼了。 但愿这次回来,不会让某盛怒的老父亲抽个生活不能自理! 四个不靠谱的纠结在了一起,还不知道会碰撞出什么怪异的火花来!不过某位军团长忧心忡忡中,一万余铁骨铮铮关西铁军却是带着壮士长歌出潼关的气势,杀气腾腾的迈进了关东大地,去碰撞这个时代最强悍的对手之一。 关羽,荆州军! 第766章 许昌之战,老狐狸的指点江山 襄阳战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令曹汉措手不及,尤其是宛城的反叛,为了南征,驻扎襄阳时候,曹仁是在宛城格外残酷的征召劳役,征民日夜不停的打造攻城器具,屯在二线等待曹操再次征荆楚时使用。 可如今这些攻城器械是尽数落在了关羽手中,而且残酷的劳役激起了宛城民众强烈的恨意,这股子恨意也爆发在了许都之战上了。 许都城外,平坦的平原上就好像多出来无数的土拨鼠那样,辽东产的上好铁锹锋利的切开大地,壕沟蜿蜒的犹如蛇那样,盘旋着向城墙挖掘过去。 跟了刘备征战了半辈子,关羽是个经验老道的十足老将,并没有将许昌围得水泄不通,仅仅在许昌城北,城东,城南构筑了围城防线,把城西的道路给预留了出来,其中城北城东隔绝曹汉来自豫州与冀州的援兵,城南则作为了主要攻城战场,足足十座巨大的井栏高傲的俯视着许昌城,上面成群的弓箭手密密麻麻的不停用箭雨压制许昌的守军。 只要打下许昌,荆州军在中原也将有一座格外坚固的据点可以依托,刘备还真有问鼎中原的机会。 不过关羽唯一没有意料到的,就是面对自己大哥益州兵锋的王厚,依旧顶住压力派出了援军。 ………… 长安军团抵达许昌前,雍州刺史司马懿就已经先出发了,毕竟他老人渣是河东的地头蛇,中原士族的代表,老家伙公关能力倒是不错,曹彰到时候,他已经在许都以北的丘山召集了两万余士族族兵来,屯了几万石粮食。 不过京畿门阀的心理也在这次关羽北伐中显露了个淋漓,记得王厚清查土地时候,仅仅一个舞阳韩家就动员出了两万多佃户围攻他,若是士族齐心,人口稠密的中原凑出十万大军都不成问题。 可这一次司马懿都卖老脸了,也仅仅聚合了两万人,多数还是他河东司马家的佃户,曹操称魏王的政治冲击可见一斑,面对关羽,大部分的门阀持了个观望的态度。 不过这老家伙明显还是信心十足,这头大军抵达时候,披着全套的盔甲,他是红光满面穿着儒袍的迎出大营来,领着一大群的河东子弟,对着曹彰重重的抱拳下去。 “公子!” 到底是曹操的儿子,尽管初次上阵心头忐忑,不过人前,曹彰那副主帅的威风还是表现了淋漓,满是沉稳的重重点了点头,带着其余三小强,在司马懿的恭迎中,他是气势十足的进了大营中。 许昌的地形和洛阳有些相似,都是西北丘陵山地,东南方向一片平坦,司马懿先一步扎营的地方就位于西北丘陵区,地形高耸利于防守,而且从这儿还能俯战场。 登上大营旁的丘山,端着望远镜向下瞭望,许昌城还有城外浩浩荡荡的大阵是赫然映入了曹彰等人眼帘。 “公子,城南乃是关羽主阵,由他带出来的荆州贼子尽数屯于此,共五万人,城东乃是陆浑群盗三万人,城北一万八千人乃是宛城侯音卫开叛军,关羽贼军虽然人多势众,不过之后关贼三万荆州军算的上精锐,宛城众与陆浑贼不过乌合之众而已!” “另外!关贼还有个破绽,就在那里,左军被圈起来的那一众乃是于禁麾下一万两千人。” 关羽急于北上,分不出太多兵力押送于禁降军,只将一万五千人押送江陵,三千滞留襄阳,这一万两千人不得不带上战场!” “于禁军多豫州人,不少都是丞相老兵,是不可能真心归降关羽,公子可引军攻打城南关羽大营,吸引其兵力前引,另派遣轻骑几百,袭其后军,只要我大魏军到,于禁这些旧部定然会奋起反抗,到时候前后夹击,关羽当大败!” “老夫则率军为公子瞭阵,率兵连夜抢入城池,然后引军攻陆浑群盗,为公子截断城东城东贼人援军!” 明显看得出一口一个公子叫着,可明显看得出司马懿没把曹彰这初出茅庐的菜鸡放在眼里,颇为激昂的模样指点江山着,他是大大咧咧的直接把进军方法都给安排了出去。 “凭什么听你的啊!” 没等曹彰回答,清脆的声音却是已经在背后响了起来,这才注意到了曹彰带的参谋军官,一眼张望过去,看着王长乐那张小脸儿,司马懿禁不住立马叫了一声苦,这小姑奶奶怎么在这儿? 不过这老狐狸毕竟是老狐狸,错愕了下,他又是一副笑眯眯模样抱拳重重一作揖,笑着打了个招呼。 “见过长乐小姐!” “既然长乐小姐不同意鄙人的战略,还望长乐小姐指点鄙人一二!” “额……” 被他这么一反问,王长乐也禁不住卡壳了,虽然在辽东学院也上过参谋课,可突然让她个年轻小姑娘拿出如此雄浑大战的战策,她哪儿拿的出来。 不过大小姐是领导,负责选拔人才就行了,就像汉高祖刘邦用兵还拍马都赶不上韩信呢!一伸手,她是把还端着望远镜观望个不停的邓艾拽了过来。 “小邓子,你说怎么打?” 在长乐满怀期待的目光中,邓艾却是慢吞吞放下了望远镜,对着曹彰重重抱了抱拳头。 “将军,司马刺史乃河东名士,又从军多年,经验非吾等可以媲美,既然司马刺史如此安排了,吾等就遵照司马刺史的战策好了!” “不过我军新到,对关羽的荆州军团一无所知,还望司马刺史延缓几日攻略,先让我军发动几次试探性攻击,待摸清关羽的底子,再行发动决战!” “还是邓生老成,倒是司马某人急躁了,公子,您以为呢?” 眼看着王长乐犹如吃了个鸡蛋那样,目瞪口呆气呼呼的张望着邓艾,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模样,老在王厚那儿吃瘪的老司马是把场子从他闺女那儿找了回来,心头舒爽,司马懿又是对曹彰抱了抱拳头。 作为王厚党,曹彰内心其实也不相信司马懿,不过他是分外相信邓艾,别看这小子憨憨的,真正鬼点子却是一个接着一个,以前在蓬莱书院打架逃课尽是他出的馊主意,见他点头了,曹彰亦是跟着赞同下来。 “既然邓参谋都如是说了,就依司马刺史之言吧!” 第767章 要玩就玩个大的! 高高兴兴而来,沉沉闷闷而归,不过尽管不高兴,不过王长乐还是把话憋在心里,沉闷的跟着回了中军大营。 这头司马懿告辞回了自己的营垒,中军中就剩下四小强外加个自己人的统军大将庞德庞大红脸,这大小姐是再也憋不住气,气呼呼的爆发了出来。 “为啥要听那老贼的?在家时候我爹常念叨,司马老贼是头顶流脓脚底抹疮坏透腔了!他的布置也能信?” “小邓子,司马懿的战策可信吗?” 也是满腹疑惑,曹彰也是怀疑的昂了昂下巴。 看着从小自己的心理阴影,王大小姐气急败坏的模样,邓艾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司马懿的战策当然不可信!” “关羽何人?丘山居高临下,一眼就能看清他的南部大营,距离关羽大营不到八里,他为何放着这个居高临下的战略点不去争,任凭司马懿征召两万乌合之众,带着几万石粮食先把这个战略要地给占据了?” “而且明知道于禁的麾下是个定时炸弹,还把他们放在自己中军之后这个要害地点来!只有有一个解释!关羽故意想要将军中虚实暴露出来!至于司马懿,老奸巨猾,他应该不会想不到这点!所以他才要故意让咱们去攻!” “襄阳之战就是如此,围点打援,关羽一举击溃了于禁七军,旋即携破军之威,猛攻襄阳,把曹仁也给收拾了!这次他估计也是如此打算! 许昌的地图就没有关中那么清晰了,不过哗啦一下子在桌子上摊开,邓艾还是轻车熟路的指点起来。 “许都乃丞相旧都,城防工事齐备,守军也是为弹压大汉陛下以及宗室而设,虽然野战不堪用,可是依托城防,顶住个百十日还是挺得住的!尤其是如今我援军抵达,城中士气上升!足以坚持下去!” “不过关羽荆州三万人先溃曹仁后逼于禁,血战三十十余日方才等到的汉江大水,一举迫降于禁三万老兵,其战斗力可见一斑,凭借我军一万人正面击溃关羽的三万人未免太难,力有不逮!” “所以司马懿的算盘并不是彻底击溃关羽,而是城东的陆浑群盗!说是群盗,可是依旧有不少关东士族参与其中,这老货是个士族通,陆浑军中定然有他所识之人,一但我军猛攻关羽军,吸引他全力以赴与我军对战,他率领司马族兵则可以趁机侵袭陆浑群盗!” “虽然战斗力不行,可陆浑群盗毕竟有三万余,里应外合,击溃这支部队,再与我军里应外合夹击关羽军,足以守到丞相主力回师中原,到时候,击退关羽,包住许昌就是他的头功了!” 还真是尔虞我诈,被邓艾一番分析,本来混沌的局面清晰的就连老将庞德都忍不住信服的直点头,长乐大小姐更是郁闷了,气急败坏的跺着小蛮靴惊呼道。 “那你还答应!!!” “因为我没法拿主意!” 提到这个,邓艾也是眉头稍稍皱了皱,犹豫的说道:“征战取胜无非打的军阵,打的给养!关羽军虽然难破,却不是不可战胜,司马懿可以出计,吾等也可以将计就计,若是成功,甚至可以直接击退关羽大军,就是需要担几分风险!” “风险会危及大军吗?” 现在初次承担上万人生死的统帅恐惧症还没过去,曹彰是第一个想到全军的,可他话还没问完,王长乐又是气冲冲叫嚷道。 “行军打仗,怎么可能次次都是万无一失!从曹操爷爷起兵到吾父北定辽东草原,哪一次不是冒着危险拿脑袋拼的,为将者,评估风险,趋利避害即可,像小舅你这瞻前顾后犹豫不定,这样下去还是不要当将军好了!” 一番话说的曹彰目瞪口呆,不过片刻之后,就像被骂醒了那样,阴沉下脸庞,曹彰也是坚定的问着。 “小邓子你说,何等计划!何等风险,我来判断!” “依照长安兵团的装备训练水平,倒不至于危机全军,只不过执行这项计划的人有些危险,所以末将想请这一战,另外还要请许悦兄长助在下一臂之力!” 目光也是坚决了起来,点着头,本来木讷的邓艾锐利的犹如一并长剑那样! ………… 老司马懿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接下来几天,每天邓艾,庞德还有王长乐率小部队到关羽军营前挑战,他是都要跟着去,令王长乐烦躁不堪的是,这老货居然就跟老流氓那样盯住她了,就算大小姐爱答不理给他脸色看,这汉末三国第一女装大佬也厚着脸皮向上凑合。 没招,和王厚斗法他就没赢过,这小机灵鬼儿是王厚的种,不由得他不忌惮。 一起被盯着的,还有邓艾。 不过小股部队和关羽军接触几天,外围轻骑兵斥候互有胜负,列阵交战两次,长安军团却是获得了全胜,平等条件下平原阵战,天下间真没有几支部队是王厚麾下野战军对手的,毕竟他养一个兵的花费足够别的势力养一打兵了! 十月末,天寒地冻中,司马懿是终于等来了他想要的结果,抱着胳膊捧着被盔甲包裹却依旧圆溜溜的小胸脯,中军帐中,王长乐是气呼呼的撅着小嘴儿哼哼着。 “司马老基!你赢了,明日我军将突袭关羽军大营,由我赵云叔叔的大徒弟许悦许将军侧翼突袭关羽侧营,策反于禁降军,不过基佬你击溃了城南陆浑贼军,需要快速向我军靠拢,两面夹击关羽主力,否则单单依靠于禁的降军,恐怕力有不逮!” 基佬是啥?司马懿是一头雾水,不过只要长安兵团肯当这个冤大头,叫他司马老乌龟他都得乐呵呵的,重重一抱拳,这老装哔是笑容满面的答应下来。 “这是当然!” “对了!怎么不见公子呢?” “别提了!这大冷天儿他不知道从哪儿弄出个大蛐蛐儿,昨晚斗到半夜!怎么,不放心?现在我去把他揪过来!” 不管在辽东还是在关中,曹彰还真就没干什么靠谱事儿,看着王长乐养起眉头,司马懿倒是不在意的拜了拜巴掌! “不用不用,公子让他睡好了!今夜,鄙人就率军趁夜色入城,明日,就拜托庞德将军以及大小姐,邓生了!” “不送!” 直接被王长乐语气硬邦邦的轰出了门来,不过回过头,看着这妞还抓狂的在帐篷里挥着手臂模样,司马懿老脸上却是禁不住露出个阴森的笑容来! 第768章 长安兵团,出战! 三国之所以经典,就是因为其每一场大战都有可能对政局产生不可估量的变数,就比如官渡之战,决定了谁才是北方真正的爸主,赤壁之战,江东孙氏与蜀汉刘氏的政权才得以延续,如今的许都之战也是如此。 许都,曹氏旧都,北方大城,人口二十余万,城高池厚,尤其是汉献帝虽然跑了,可是许多汉朝的遗老遗少可还都在这儿,若是丢了许都,不仅仅让关羽在北方占据了个重要据点不说,更是令天下忌惮曹氏称王的实力更加喧嚣尘上的去反抗,别说曹总自己想要撺掇汉朝称帝,恐怕就连曹丕那一代也得为平息世家而焦头烂额了。 这次战争对于曹氏政权的难度远高于关羽,不仅仅需要守住许都,曹氏必须还要漂亮的打一个歼灭战或者击溃战,至少得打得关羽大败,狼狈而逃,这样才能维护住曹魏的威严,告诉你们这些遗老遗少,别再瞎蹦跶了,曹魏代汉已经是天命! 这博弈中不乏有野心家,就比如司马懿这种的,曹氏兴衰,他还真是不关心,他所在意的,只有借着战争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好处,曹魏不能漂亮击退关羽,他反倒是最大既得利益者,与关羽僵持到他退兵,关东世家暂时不会对刘备产生大的依附感,曹氏又势衰,取得了许都之战最大战功的司马家在汉庭自然平步青云。 凌晨几许,五千来个河东司马家以及些殷勤家族的操马汉子威武雄壮趁着夜色向西门发起了突击,战略定向为围点打援,关羽大军不为所动,成功的让这老乌龟混进了城中。 然后大早晨,在司马老乌龟望眼欲穿的注视下,一阵阵犹如春雷那样的鼓声阵阵自西方传来,丘山一代丘陵下,手持长安两个大字军旗的军阵迎着朝阳就好似缓缓上升的洪水那样,蔓延向了许昌城。 其实这一次,进攻压力对于长安军团来说,是格外大的,毕竟他们只有一万人,而就算城南的关羽军一部,也有五万余,整个荆州大军多达十来万人,真正的以一打十。 螃蟹一样穿着盔甲,双手端着沉甸甸宣花斧向前的军团重步兵甚至因为紧张的颤抖而令盔甲部件都触碰在一起哗啦作响起来,一边行进着,副将庞德一边还嘶声竭力的咆哮着。 “听着,你们身上穿的盔甲,你们每一顿吃的军伙食,穿着军衣,发放的布匹军饷,是对面那群荆州乡巴佬的十三倍!你们每天所受到的训练,所流淌的汉水,也是这群种地乡巴佬的十几倍,你们是职业士兵,若是连这群乡巴佬都打不过,不说对不起主公,连你们自己的努力都对不起!” “士兵!前进!前进!” 这个时代的将军,武功可以不好,甚至胆子都可以小,但唯独一点,嗓门必须大!骑着马带着军团仅有的百十个亲兵围绕着入墙而进步兵前列,庞德是嘶声竭力的咆哮着。 然而尽管他不住地怒吼,那股子盔甲碰撞的清脆砰砰声音依旧是此起彼伏,毕竟今天结束,自己很可能就倒在这片关东的土地上了,就算锻炼十足的肌肉,亦是止不住的微微踌躇起来。 不过这不丢人,因为迎着军号,同样就算是久经训练的荆州兵团,向前推进中那股子盔甲战栗声亦是同样此起彼伏着,因为就算人多势众,他们要面对的依旧是这个时代最恐怖的军团之一!辽阵模式下的荆州军团,在米仓山下,这支部队已经击溃了多达八万的蜀军,斩杀一万多,俘获三四万余,相当于每个人杀了自己一个同僚,抓住了三个左右的自己袍泽! 而且迎着东升的太阳,头戴重盔,身穿玄黑色钢甲,端着沉重的宣花斧,随着步伐咣当作响的秦军就好像犹如五百多年前那支横扫六国的无敌军团从地狱里爬出来了那样,步伐整齐划一,气势杀机冲天的令他们这些楚人的后代战栗。 “哼!乳臭未干,浪费此上等精兵了!” 本来就小的丹凤眼睥睨间更是眯成了一道缝隙,关云长的狂这一刻倒是显露了个淋漓,两军交汇一百余米的距离,他忽然勒住战马,手头的宣花斧斧柄咣当有声狠狠砸在了地上,低沉的声音中,本来还在缓缓前行的荆州军团亦是停住了脚步。 但是人多势众的一方,荆州军却并没有摆出主动进攻的态势,反倒是随着咣当的沉重声音,沉重的木质塔盾被荆州军前锋哗啦有声的在自己阵前摆放了一排,立盾结束之后,又是嗡的一声,数千面大盾猛地向后微仰,紧接着同样沉甸甸的荆楚长矛被搁在了盾牌上,每一面盾牌都是一上一下搁置了两支长矛。 眯成一道缝隙的眼神阴森的在长安秦军的阵列中扫视着,蜀中与荆州是情报共享的,定军山之战,王厚麾下的大炮可给刘备留下太深刻的印象了,这种发若雷鸣,数十人皆烂锐器关羽也忌惮,还有那种喷射如龙的王氏连弩,其锐利程度真是远超过自己家诸葛军师的诸葛连弩。 不过关羽忌惮程度明显还是不够的,他居然寄希望这么几厘米厚的木盾来抵御火器的侵袭进攻。 还好,这次行军太冲忙,长安秦军也没法携带如此沉重的火药利器。 也是在一百米距离,弓箭抛射的最远距离停下了脚步,稍稍整顿了一下行军中仅仅有一点散落不齐,旋即长安秦军后军鼓点又是急促了几分,每隔一个团出兵一支,五个辽东团主动向五倍于己的关羽发动了进攻。 迎着刺眼的阳光,双手端着沉甸甸的宣花斧大枪,身披锻造重甲的秦军甲士甚至连前行的脚步都是整齐划一的,那齐整的步伐更是给了前线荆州楚军极大的心理压力。 不过凌乱的脚步声同样密集的在楚军背后响了起来,哗啦哗啦的脚步声里,密密麻麻的弓箭手,把盾阵后三列的空间完全占满,那种荆楚口音格外浓郁的呼喝声中,一排撅张重弩整齐的瞄向了如林而进的秦军,后两排楚国雕花弓则是斜指向了天空。 当年李陵可就是凭借荆楚强弩材官配合弓箭手与二十万匈奴骑兵大战了几天几夜不落下风! 本将倒是要看看,没了大炮,汝等秦胡如何破吾军阵! 关羽手中宣花斧再一次晃荡一下尖倒刺扎地,随着声音,前排弩手手指猛地扣动了弩机,与此同时,一整排黑乎乎的长箭亦是犹如飞蝗那样放了出去,噼里啪啦的落在行进的关中军军阵中。 就好似一阵雨打荷叶! 第769章 长安兵团,锐利无前! 王厚的双弓滑轮弩与关羽的荆楚撅张弩孰强孰弱? 讲实话,还是楚弩更强一些!罗马人曾经做过实验,用各种金属来制作他们闻名遐迩的罗马蝎弩,可是其弹射能力与耐久性依旧远逊色于动物筋腱,这种天然竹木胶混合的弩臂,动物筋腱柔和成的弩弦,爆发力差多少不知道,精准射程却着实比双弓滑轮弩要远上十余米,噗呲的声音中,甚至有飞过来的弩箭直接扎进了锻造出来的龟壳钢甲上。 射中胸甲的还算是幸运的,因为辽东锻造甲也不是吃素的,就像后世用冷兵器弹射武器宋代神臂弓对战也是冷兵器时代巅峰盔甲的西夏痦子甲的试验一样,射在甲片上的弩箭是被崩飞了。 可是胸甲仅仅能互助要害,为了减轻重量,手臂上,小腿上,脸上可没有这等重甲! 真好像暴雨拍打荷叶那样,一部分中箭之后继续向前坚挺的前进着,另一部分却是被拍到了河水里,咽喉,脸上中箭的重步兵直接沉闷的瘫软在了地上,手臂中箭的鲜血直流中颤抖着继续端着宣花斧前进,腿部中间的则也是歪倒在了一边。 可是令关羽动容的是,一轮重弩射击至少死伤倒了几十上百名秦军重步兵,可是这支先锋破阵部队除了战栗之外,竟然没有一人惊骇或者痛呼出声来,就真的好像一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大军那样。 摇了摇头,美髯公依旧阴冷的张望着。 为了节约体力维持阵型,行进的重步兵也是缓慢前行的,所以这一百米对他们来说,格外的漫长,箭雨犹如飞蝗那样噼里啪啦落在他们盔甲上,要人命的短弩也是呼啸在身前,耳边,犹如重锤那样砸在自己胸甲上。 还好,虽然重弩锐利,可也难造,整个三万荆楚军,也只有一千把弩,关羽更是只将五百重弩布置面前,两轮弩箭三轮弓箭洗礼下,死伤达到十分之一,可是前锋五个团依旧推进到了二十几米荆楚军盾牌阵的面前,而且在他们行进出三十米范围后,第二排秦军,第三排秦军,也是步伐沉重的推进了起来。 已经到了冲锋距离了!甚至前线的军士已经嗅到了彼此的汗腥味儿,看到了对方同样紧张的脸庞,第三排蹶张弩都不放了,弓弩手开始迅速向后推走,蹲下顶着盾的楚军不自觉的要紧了牙,枪兵捏紧了长矛,而背后,大队大队的南军刀牌手也是急促的奔到了阵前来,预备肉搏。 甚至后阵压阵的关羽都习惯性向前微微倾压了身体,似乎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肉搏。 可谁知道这个节骨眼儿上,行进的秦军重步兵也是忽然戛然而止,反倒是急促的脚步声中,没了弓箭威胁的秦军轻步们从两翼飞快的扑了上来,二百多个五十多斤沉甸甸的小黑铁管子被他们猛地当在了盾阵前。 距离已经不到二十米了,甚至关羽也只能勉强看到个冒着烟的铁管子屁股,进随着噼里啪啦一阵阵爆豆子那样剧烈的爆炸声密集的猛然在军阵前响了起来。 戚继光破倭寇的利器,再小也是炮!背靠顶着木盾的荆楚军忽然觉得耳膜一痒身体剧烈的一震,木头碎片中,一道圆形的光出现在了自己盾牌上。 后脑勺发热,愕然的回过头,同样蹲着端枪的两名楚军步兵,脑袋竟然都整齐的只剩下了半个,猩红的气息里,两片舌头还在不住地抖动着。 恐惧到了极点,扔了盾牌,这楚国士兵也是转身大叫着溃逃了起来。 付出巨大的伤亡贴的太近了,这二百门虎蹲炮所取得的战绩亦是惊人,第一排本来整齐的塔盾阵顿时犬牙差互,有的步兵扶着盾倒下了,有的则是恐惧的扔了盾转身就跑,楚军前阵一片血腥!药丸大小沉甸甸的铁丸子铅丸子甚至在密集的人群中一穿三,一穿四,至少倒下了几百人,本来坚实的防御阵型就这么破了。 甚至还望前焦急顶上的刀牌手迟钝了一秒这才反应过来,迎接他们恐惧目光的,则是成群的秦军双弓弩。 的确,威力射程都不及撅张楚弩,可是流水线打造的双弓弩就是简便可靠而且多啊!八百多把双弓弩随着重步兵蹲下而纷纷瞄着那些盾阵后刀牌手的头,楚军恐惧的叫声中,噼里啪啦的弓弦声里,又是成百成败的荆楚士兵倒下。 至此,荆州军前军已经好像被铁锤砸过那样,已经不是一个个窟窿,而是阵型彻底被砸坏了,这时候,蹲着宣花斧的秦军重步兵这才呐喊着冲了上来,就跟几百年前横扫六国的秦军那样,双手持长尖,腰玄首级,陷阵无前,惊骇的楚军刀牌手也犹如五百年前被杀戮的楚军那样,被锋利的斧枪头扎穿了皮盾木盾,被狠狠地挑了起来,整个阵线都剧烈的动摇了起来。 现在关羽才明白,为什么他出征前,诸葛亮曾送来评价,攻阵之利,无出王军其右者! 但是!五万荆楚军阵列拉的和一万长安秦军一样长,关羽的军阵是以厚出名的,呼喝间,他竟然转身而走,遗留下前军尚且与秦军厮杀的两千余人不顾。 而且荆楚军的训练有素也体现了出来,前头的两万多主力尽管惊慌,却也是飞快而艰难的保持着阵型退了回来,而且厮杀中的荆州刀盾手也是格斗了十多秒,这才彻底溃退下来。 这功夫,已经又够关羽军后退几十米了。 现在邓艾是体会到了曹彰所承担的那种压力,亲自跟在中军团那里,被几个步兵架在肩膀上,他拿着望远镜的手都在不住地颤抖着。 不过说是培养贵族需要三代说法是错误的,王长乐这才第二代,似乎就已经格外继承了那份将门的沉稳来,步行在中军,甚至她头盔下俏丽脸庞还带着一股子病态的亢奋,举着剑的动作与王厚督战时候几乎一模一样,声音格外尖锐嘹亮,涨红着俏脸,她是尖锐的大声嘶吼着。 “长安兵团!进军!!!” 她背后就是曹字的中军大旗,本来应该中军指挥的三军元帅曹彰,却不在这儿! 眼神向南方瞄去,看着长安军团唯一一支骑兵,健锐营女骑不住地在战场侧面徘徊,似乎随时要扑向自己后阵,丹凤眼阴郁的扭了回来,关美髯再一次把沉重的大斧向前,围绕着鹿寨,荆楚步兵又一次摆出了阵列来。 城头上,也是看着这一幕满意的点点头,司马懿老贼带着麾下亲兵急促的奔下了许昌战火嶙峋的城头。 三方主帅,似乎都等到了自己想要的! 第770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虽然十万大军百万大军听的很威风,可许多时候,人数远决定不了战争的走向,就比如现在! 城南,喧嚣的厮杀声铺天盖地,还时不时传来爆豆子般激烈的雷鸣声,城东那河东造反的陆浑群盗纷纷格外感兴趣的出了住的棚子,趴在了鹿寨一边张望着热闹一边沸反盈天的讨论着战局。 黄巾之乱造反的民众几路加起来足足有数百万,可是东汉政府凭借几万精锐官军就给镇压了,其中缘由在这几万陆浑群盗身上是体现了个淋漓尽致,一家连老带小齐上阵,王厚招募的女军跟他们相比也没啥稀奇的了,家里老婆闺女也带了出来,其组织程度杂乱的就跟赶集的那样。 这些人中间倒不是没有凶悍善战的恶匪以及本身就接受曹汉军事训练的屯田兵,就好像个大杂烩那样。 组织程度乱,军事意识浅薄到什么程度?甚至连许昌城东面侧门哄然打开,一队队头上仅仅包裹着头巾,身上也仅仅穿着辽东出产最便宜的半块龟壳板甲护住前胸的士族族兵从城门缝里摸出来都没看到。 “刺史!刺史!这里!” 偷偷摸摸不说,邓艾所尿还一点儿不错,司马老贼果然有内应! 靠着北面的陆浑群盗大营边壕沟,十几个穿着花衣皮甲的贼兵被抹了脖子,死了一地,招惹着苍蝇被扔到了壕沟里,背后就是热热闹闹的陆浑群盗大营,一边伸手招呼着,那个一看就是地主出身的肥胖家伙还一边畏惧的缩着脖子。 别说,和后世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士大夫截然不同,这个时代士大夫也是能彪悍的亲自拎刀子上阵砍人的,司马懿就是如此,穿着重甲,头上也是戴着头巾的司马懿竟然冲到了第一线,右手拎着刀子急促冲进陆浑群盗大营,左手猛地揪住那胖子的衣领把他拎到了鹿寨后蹲下,附近不到二十几米,乱哄哄的陆浑群盗还在那儿乱糟糟的闲逛着,压低了声音,他是急促的喝问着。 “事情可办利索了?” “回司马刺史,按您吩咐,昨日将青州陈年糖蜜酒献给了孙狼,此贼好烈酒如命!这阵子应该早已经烂醉如泥!整个大营中,只有他住的是关羽赏赐的牛皮帐篷,认错不了!” “好,许生汝已经为朝廷立下大功,等待封赏即可!剩下的交给某家好了!” 把刀还插回了刀鞘,带着几个紧张得肩膀都直哆嗦的兵士,司马懿居然是大大咧咧直奔着营内先走过了过去,甚至眼看着几个陆浑群盗的精壮士兵有些愕然的看着自己,他竟然是挥着巴掌招呼着走了过去。 “你!你!对,没错,就是你!” “哪一营的首领,叫某家何事?” “你连老朽都不认识啊!” 连上那股子嫌弃更是浓郁了,在领头看门的陆浑群盗直发愣中,司马懿格外装哔的把自己佩刀带鞘一块儿拽在了手里,比划到了青壮头目面前抽出来,寒光闪闪的刀鞘上书司马二字,他是嚣张的笑道,甚至老脸都浮现出一股子狰狞来。 “老夫这把刀啊!是非常锋利啊!你看啊……” 咔嚓一声,刀锋猛然挥砍,前头那个小头目发愣的脑袋瓜子直接被咔嚓,眼看着人头飞的老高,被喷了一身血,后面几个陆浑贼兵还惊奇的感叹起来。 “真是一把好刀啊!” “杀贼报国就在今日!杀贼首孙狼者,赏前进,封县爵!给本座杀!” 也是淋漓了一身鲜血,胡子都变得鲜红,高举着不仁义之刀,司马懿第一个咆哮着冲向了,这些混进贼营的世家兵亦是露出了狰狞来,纷纷拔刀出来,见人就砍,直砍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本来热闹的好像个集镇那样的陆浑贼营,倒是犹如炸了窝的马蜂那样混乱起来,根本没上过战场的老农,佃户们哭爹喊娘的扔了刀子四散而逃,不少凶悍的贼人还试图反抗,却被自己人先冲了个凌乱。 ………… 城南,战事尤悍!交叉了下阵型,攻进关羽军阵的第一部就地休整,本来殿后的第二梯队秦军又是呼喝着冲击向了荆楚军,一万人的长安军团甚至顶退了五万人,冲到了关羽营寨边上,双方长枪兵沸反盈天的交战着,密密麻麻的长兵器就好像竹林里的竹子那样交错着。 军阵中央,关羽的眼神则是一直张望向了更南面。 健锐营女骑已经在战场的边缘徘徊了足足一个时辰之久,任凭前线打的焦灼,她们却是依旧一丝劫荆楚后军的意思,就在关羽微微烦躁的皱着眉头时候,麾下军士却是焦躁的猛然在他背后狠狠跪下,抱拳焦虑的禀告道。 “将军!东陆浑军营受袭!中郎将孙狼战死!陆浑等义军已经开始溃散!” 有备袭击无备,又有内鬼引路,短短十几分钟,司马懿就已经斩首了对方叛贼首领,现在是对足足数万人的陆浑群盗进行击溃战,眼看着背后的硝烟,关羽那双丹凤眼禁不住危险的眯了一下。 现在他是知道中计了,对方明显识破了自己诱敌之计!不过就算如此,关羽也不恼,反倒是更加亢奋的高举起宣花斧来。 “传令三军,擂鼓,进击!” 反正他本来就不善于奇谋,既然被识破了,那就硬打好了!这个时代将军的冷血也是显露无疑,仅仅瞄了一眼,正被司马懿屠杀的河内义军,就被他轻而易举的抛到了脑后。 毕竟是人多势众,刚刚关羽一直在内敛诱敌,忽然之间,雄浑的战鼓一下子响了起来,本来在鹿寨边压着荆楚军厮杀的秦军重步兵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压力,忽然之间,荆楚军增加了几倍至多,甚至一下子从军营栅栏边缝隙挤了出来,若是从天空鸟瞰,一副犹如蚂蚁出洞那样密密麻麻的壮观情景赫然就显露在了眼中。 每一个长安兵团方阵,都被至少两倍的荆楚军包裹厮杀着,甚至人多到有楚军已经散落到了背后来! 庞德还是个复古派,除了马槊,他的步战格斗副武器还是一把汉代古色古香的斩马刀!这玩意是后世日本太刀的祖宗,虽然对于重甲步兵作用不大,可是砍皮甲,竹甲之类的轻步兵简直效果斐然。 就好像饿虎下山那样轮着一米半多刀刃,弯月那样寒光转动中,几个涌上的楚军步兵喀嚓声中,格外凶残的被庞德砍翻在地,可是眼前的楚军依旧悍不畏死犹如僵尸那样涌现上来,喘着粗气左右观望着,不少后阵轻步兵也陷入了激烈肉搏中,自己前锋军已经陷入包围了,疲惫的叹了口气,庞德又是高举着血淋淋的长刀嘶吼起来。 “鸣金,回撤!” 第771章 苦战 战争进行到了中午,也终于到了最白热化,最残酷的阶段! 轰隆隆的声音中,二百多门虎蹲炮再一次被集中发射出来,药丸大小的炮弹犹如判官的催命提笔那样钻进军阵中,凄厉的惨叫中,血肉之躯的荆楚军立马被打翻了一大排。 训练的作用体现了出来,长安兵团的训练科目内,就有阵列后退,若是这个时代别的军阀部队,哪怕是关羽的荆楚精兵,刚刚都不得不壁虎断尾逃生,留下殿后部队任由秦军杀戮,大部队后撤,可是长安兵团却是随着自己军官喘着粗气恐惧的号令下,一步一步的边打边退起来。 阵列的空隙间,双弓强弩手也是不住地射击着,炮弹,弓弩,还有被打断大腿,倒在地上凄厉惨叫的荆楚同袍阻拦下,让秦军前部缓缓的后退了回来,尽管也付出了不少代价,可是还是和自己大部队汇合在了一起。 “一阵冲锋!” 严酷的训练效果是体现了个淋漓,已经打的精疲力竭的第二阵五个团退到了本镇前,刚刚修整了几十分钟的第一列破阵重步兵再一次横端着宣花斧正好从阵列缝隙间冲出,那些荆楚的轻步兵还试图从阵侧撵上,不断袭扰追杀重步兵阵,却是猝不及防间被捅杀了上百人。 疲惫的第二阵继续后退,枪阵扛正面,拔刀迎战的轻步兵守缝隙,维持着几百米阵列,与足足达上万人的荆楚军再一次厮杀在了一起。 “参谋司马!关狗从侧翼袭来了!” 邓艾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了,本来留守中军的应该是曹彰,可是司马老贼就死盯着可能坏事儿的他和王长乐,倒是让他和王长乐不得不留守中军,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指挥大军团作战,就算是邓艾,心头都是紧张的犹如窒息那样。 好不容易把突阵的五个团撤回来,没等他松一口气,麾下却又是焦急的汇报起来,人多就是有这点好处,可以从四面八方包围侵袭过来,眼看着平行于大军左右,又是有两支四千人荆楚军步兵分出,在自己两翼费劲儿的聚合成团,随时要对自己发起冲击,猛吸了一口气儿,他又是紧张的大声喝令起来。 “中军四团,左右迎战,另外传令后军十团,调转阵列,防御背后关贼袭击,也列错落阵,发信号,令健锐营回归本阵!” 随着喝令,中军左右翼的四个团就好像机器那样向左向右转去,端起的斧枪猛地放下,大步流星飞快奔跑的向左右杀来的荆楚军杀奔了过去,正好又和重新整理好阵列的楚军厮杀成一团。 与此同时,后军一直没有参战的十个团同样在喝令下,整齐的向后转去,又是错落交叉,前五个团向前行进了二十步,就地防御起来。 半空中,嗖的声音里,两支穿云箭直入云端,一直在外担任牵制任务的健锐营女兵忽然调转了马头,急促的又绕了个圈子,顺着军阵缝隙,钻了进去。 整个战场上,长安兵团犹如一条大鱼那样,鱼鳞错落的摆放出了完全防御阵来,而且在后军面对的方向,很快,又有两支关羽麾下的步兵以及两千余荆楚骑兵都绕了过来,凶狠的对秦军阵线发起一波又一波的突袭,仅有一万两千人的长安军团,仅仅半个小时之内,就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境界。 不过这也是开战之前就已经预料到的,接下来的任务,就是防守到入夜了! ………… 完全是凭借着血肉之躯来抵抗冲击了,阵后,战马激烈的嘶吼声中,夹着骑枪的荆楚骑兵恐惧的喉咙都嘶哑了,却是在军令下,不得不一往无前的撞向端枪防御的秦军重步兵,马蹄子飞奔,直面着犹如小轿车那样黑压压骑兵队,正面防守的长安兵团步兵同样恐惧的呼吸似乎都忘了,可已经融入骨子里的训练让他们浑身颤抖中,依旧死死握着长矛,微微弯下腰,一动不动。 撞击简直犹如飞溅的海浪撞到了礁石上那样,步兵阵被向后撞得缩了半米左右,清脆的骨折声中,第一排直面骑兵冲锋的重步兵甚至手臂都骨折了,嘴角流淌下鲜血。 不过,哪怕面对重骑冲锋,纪律严明,装备沉重的重步兵都不是那么容易被冲散击溃的,更不要说关羽麾下这些格斗轻骑兵了,冲锋中,足足被锋利的长矛扎下来百多骑,剩下没了冲锋力的骑兵拎着戟向军阵内砍砸也毫无优势,从冲击中缓过来的步兵勾杀中,倒是不断的被勾下马来,终于,接战十多分钟,留下一地尸体还有百多匹没有主人了的战马,荆州骑兵后撤了。 但是,没等秦军喘息片刻,如潮的喊杀声中,花了三十分钟绕到关中兵团背后的楚军又是呐喊着发动了进攻。 后军压力还算是小的,前军才是整个兵团最陷入苦战的部分,一万五千的荆州军团主力以及一万余攻陷襄阳后,招纳俘虏的五溪蛮军就好像潮水那样不住的投入阵中发起进攻,一名关中重步兵甚至要面对几个人的攻击。 邓艾这儿摆放出来的错落阵就发挥作用了,第一层军阵接敌,从军阵间缝隙杀进来的楚军又直面了后一阵的枪阵,缝隙间,训练有素的轻步兵亦是不断守着前排后背,与突入进来的楚军短兵器格斗着。 这样,第一阵的压力得以减轻,突入一二阵之间的荆楚军又面临着两面夹击。 可就算如此,骑在马上,看着自己军团陷入几倍于自己,海洋办的敌人包围突袭,每时每刻邓艾依旧紧张的好像喘不过气儿来那样。 而且兵多将广的好处还可以轮番进攻,这头,前线的荆楚军刚被打退,没等长安步兵稍稍歇一口气儿,第二阵就又犹如海浪那样侵袭过来,可自己也只能通过对调一二阵来进行个短暂的喘息,战场紧张的令人窒息。 这头,军阵中邓艾紧张到不住颤抖中,对面关羽那张枣红色的方面大脸亦是愈发的冷峻起来,那面猎猎飘浮的关字大纛下,看着自己精心训练的部队竟然一波波的被这些关中对手击退,每一次冲击,也照成了格外惨重的伤亡,他脸颊的肌肉亦是在微微抽搐着。 “后军,铁锤兵,下一波加入进攻!” 巴掌拧在沉重的宣花斧柄上,手背都是青筋暴起,看着太阳已经开始向秦军背后倾斜,刺眼的阳光照射到自己部队眼中的模样,关寿侯声音格外威严的喝令着! 第772章 张狂与倔强 战争不只是浪漫的畅享,更有鲜血,尸体以及痛苦的嚎叫,乌鸦缭绕在战场上,被打爆了肚子以及吓拉了的军士散发出冲天的臭味,混合着血腥熏得人几欲作呕! 这里,王厚的宣花斧重步兵战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整个前线,几乎是两千五百余重步兵对抗了荆楚军咄咄逼人的攻击势头,第二排第三排的重步兵只管捅,而第一排的步兵则是轮着斧头只管劈砍,三米多长的斧枪拉开了安全的距离,挨得近的荆州枪兵或者突击步兵先得挨上一轮大斧头的劈砍,旋即还得冒着被捅开肚子的风险贴到跟前,最后更气人的是,除非你一刀砍脸上捅脖子上,否则你还杀不死他。 锻造的辽东重甲从脑袋保护到了脚丫子,一般的金属兵器砍上去也仅仅能砍出一道痕迹来。 其实三万多人玩命的往前挤,脚丫子踩也能将几千重步兵组成的阵列挤塌了,奈何人不是机器,就算训练有素的关羽军也怕死,冲到跟前来,他们也只敢远远的笔画着冷兵器与轮出来的大斧头招架着,极少有破阵勇士胆敢真在密密麻麻的斧头堆里冲上去,在整齐的辽东军中撕开一道血路。 而那些冲上来的勇者多半下场也不太好,同时面对几把斧枪的攻击,身上的装甲厚度还不够,很容易直接被一斧头砸脑袋肩膀,或者卸下个胳膊大腿儿就给带走了。 所以,邓艾安稳着大阵还可以支持。 呼啦的声音中,又是一队荆州兵被打腿,只留下三十多具没了脑袋或者胸腔进去的尸骸,一地被卸下来的胳膊,可留下来的秦军也打的满脸是血,剧烈的喘息着,十多斤重的宣花斧,挥舞起来也是个力气活! 可就在他们心情放松等着轮换的那一刻,忽然后撤的荆州军身旁,一群没有头盔,穿着皮胸甲的荆州军又一次呼啸着冲了上来。 这样的进攻已经不知道打退了多少波了,所以前军这些重步兵也没太在意,照样在自己团率的喝令下举起了沉重的宣花斧来,然而这一次,冲击来的敌人,却是截然不同起来。 首先,打前锋的挥舞着不再是一根根长矛长枪,但倒是连树叶都没有剃干净的树杈子,沉重的树杈子哗啦啦还直掉叶子的被举在了重步兵阵面前,头一次遇到这种攻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重步兵劈砍中,沉重而又脑袋大的斧枪头纷纷被何种奇门兵器所缠住。 紧接着,两方人撕扯着兵器叫骂中,从树枝底下,钻过来的荆州兵是直接糊到了眼前来。 而且他们实用的兵器不再是刀子,而是……,铁锤! 咣当一声巨响,沉甸甸的铁锤砸到了脑袋上,锻造出来精良的辽东头盔倒是没破,可是脖子骨清脆的吧嗒一声,脊椎断裂,那个尚且还在奋力拽着斧枪的秦军脑袋向边上不自然的一歪,就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这还仅仅是个开始,叮叮咣咣的打铁声音喧嚣的在这中间三团响了起来,为啥《说岳》的小将军岳云要用擂鼓瓮金锤,就是因为钝器对于重甲的杀伤力远超过锐器!咣当一声,肩膀挨一下子,盔甲没事儿,锁骨破了,咚的一声,胸口挨一下子,胸甲凹陷下去,人重重的吐一口血。 这种法正在定军山之战后研究出来的战法在许都之战取得了奇效,右队的军阵指挥官从未见过如此的战法,咬着牙一边举刀挥砍着,他一边咆哮着命令重步兵坚守军阵,可是他的三排步兵被迅速消灭击杀着,咬着牙嘶声竭力的怒吼中,成排的步兵被锤杀在了当场。 而中军那团,团率则是红着眼睛下达了弃斧的明令,两排被纠缠住兵器的重步兵纷纷抛弃宣花斧,拔刀出来迎战,愤怒的咆哮声中,冲到眼前的钝器荆州兵迅速被砍杀一片,可是成林的斧枪阵也破了,端着那些大树枝的荆楚军劈头盖脸的打过来,人数占据优势的荆楚军一股脑的向前冲,阵势也被冲乱了开。 军阵中,甚至一面关字大旗还飘扬的冲到了最前面,手中挥舞着宣花斧,关羽甚至步战着亲自冲阵,咔嚓的声音中,疯狂的斧刃被他巨力劈砍进人颈子里,拔出带血的斧刃,关美髯咆哮的声音宛若天神下凡那样。 “今我关某人破王贼重步于此!匡扶大汉的时候到了!随着某家,冲!” 张狂的吼声中,长斧挥舞,美髯飘摇,看着自己将军亲赴了第一线,在关寿侯近乎无敌的威名影响下,那些荆州锤兵,树枝兵更是不要命的向前拥挤着,后三团的长安军团重步兵,也被挤乱了! 数千人绞杀在一起,整个阵型乱的犹如一锅粥那样,而且叮叮咣咣的交兵声中,第一次,辽东军团出现了溃兵,惊慌失措的长安步兵犹如没头苍蝇那样慌张的向后溃退着。 ………… “阵破了!!!” 眼看着中军一个点被击破,旋即乱糟糟的荆楚军冲涌进来,自己整个中军乱成了一团,听着身边的传令兵大声的汇报着,一瞬间,邓艾的大脑一片空白。 “小邓子,不是发呆的时候,现在怎么办!赶紧调度啊!” 看着他额头上冷汗不住的流淌下,甚至眼神都直发愣,焦虑的在他耳边足足呼喊了三声,失望的摇了摇头头,王长乐忽然一咬牙,自己嗡的一下子拔出了腰刀来。 “健锐营,下马!” 哗啦的声音中,撤回本阵的轻甲女骑也是整齐划一的翻身下来,随着王长乐的动作,纷纷拔剑在手。 整个中军已经完全混乱溃散了,甚至有荆楚军已经狞笑着冲进了阵中,可就在这一刻,迎着他们,不让须眉的关西巾帼部队迎了上来,打起仗来,甚至这些女兵比男兵更加凶狠,照照直奔着对方要害,甚至不计后果的哪怕自己中刀身死,也要在对方的身体上开个血窟窿! 人群中,右手拎着指挥刀也是亲临战场了,王长乐手头,一面王字大旗迎着对面的关字大旗同样战意十足的飘扬了起来,清脆的声音哪怕是喊杀声震天的战场都没有湮灭掉,清晰的传递到百多米的范围内。 “我王长乐!镇北将军王垕之女在此!” “关中的男人们,难道你们的勇气还不上我一个女人?” 看着那面黑底红字的王字大旗,挨得近的百多米秦军禁不住惊呆了,十几个满头虚汗溃逃了的秦军都错愕的回望了几秒,旋即忽然一声咆哮,拔出刀,剑,甚至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把挖土砍树的工兵铲抽出来,翻身又是杀回了战场。 王厚的威名在西北辽东同样有着魔力一般的影响,更何况,大小姐一介女流之辈尚且顶在最前面,自己逃了,回了关中就算不被追究也得羞死。 妈的!死球就死球了!脑袋掉了碗大的疤!随着王长乐的呐喊,整个中军战场秦军的士气都爆提一格,厮杀变得更为残酷而血腥! 第773章 擒贼,先擒王! 两个名将的性格,都在这场战争中被酣畅淋漓的打了出来! 关羽的张狂!亲临战阵!亲冒弓矢!领着麾下的钝器突击步兵,他是悍不畏死的在人群中冲杀着,跟着他,那些哪怕荆州军中精锐也是悍不畏死,凶悍咆哮的犹如蛮牛那样,张狂蛮勇打的大开大合,就算被一刀捅进了肚子里,也要一铁锤一斧头砸在你脑门上。 可是王长乐则是继承了王厚的倔强,一杆王字大旗拿在手里,她就站在混乱的军阵中,任凭身边刀光剑影,箭矢飞舞,她就是一步不退! 跟着她,尽管人数占据劣势,可是就算一个人面对七八个荆楚军,身上的盔甲都被敲打的叮咣作响了,关中兵团的六个团也宛若了六块顽石,死死扎在前线,任凭这些荆楚大浪一波波的扑上来,一面面的剥下自己,也死战不肯退缩。 满场都在拼杀了,关西儿女的鲜血一起流淌在这片地上。 嗖的一箭甚是划着王长乐的脸颊擦过,在她俏丽的脸蛋儿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咆哮声中,右前方不远,看着她手持的将旗,惊得她附近几个护卫女兵也是尖叫着迎战上去,可战场上完全乱成了一锅粥,中军都被分割了无数块,哪儿拦截的下。 众人焦虑的眼睁睁中,还是有个络腮胡子丑陋狰狞的军汉轮着铁锤飞扑过来,照着王长乐的脑袋就砸了上来。 噗呲~ 就在长乐都是紧张的握刀之手直发汗潮湿中,背后却是血光猛然传来,后背都被大刀切开了三分之二,距离王长乐两三米,那荆楚蛮汉不可思议的踉跄着趴在了地上,他背后,露出了另一张更加狰狞,须发皆张的大红脸。 庞德! 不愧是护军大将,都砍出锯齿儿的斩马刀在他手头依旧挥舞如同风车,咔嚓咔嚓的砍杀声中,冲回来那几名荆州军竟然被他犹如一面大陀螺那样砍杀殆尽,可如此猛将,回过头来张望向王长乐的时候,都变成了一脸悲催。 “我的大小姐,你在这儿干什么?你要有个什么闪失,末将有何颜面回去见镇北将军啊!这儿有末将守着,您赶紧后撤回去吧!” “现在是稳住军心的关键时刻,将军,你应该镇守住左右军,不要来管我!” 眼看着庞德满头大汗还要说什么,长乐却是目光烨烨的把手中王字将旗重重的一点。 “而且我相信小邓子,他一定有办法!” 不知道王厚这种情况下是个什么主意,可眼前的王长乐坚定的目光让庞德知道,自己是劝不动这个倔强的小姑娘了,哀叹一声,他也不去督军了,就地一声咆哮,也是寸土不离的守护在王字将旗前,血淋淋的长刀,挥舞的犹如弯月那样。 邓艾有办法吗? 他的确在疯狂的处理着局势!疯狂的喊杀声中,没有崩溃的大军左翼,这一次换成长安兵团不要命的发起突击了,辽东军事学院毕业的军官打头阵,同样不要命的挥砍突击中,正在与前军左右翼交战的荆楚军被连翻砍杀了几十人,居然被砍退了一个部曲,在喧嚣的战场上,荆州兵团也被硬生生撕开一道空缺。 邓艾的战略眼光还是锐利!有道是强弩之末,力不能穿鲁睾!关羽的突击军团就像是一支强弩,狠狠扎进长安兵团的中心,那么他两翼就必定会被分摊力量,变得单薄! 从后军十个团抽调了五百轻步兵,就在斜边硬突击出一个缺口来,旋即王厚的大杀器再一次被他们祭出! 虎蹲炮! 沉甸甸的小炮崔丝塔娜成排的被放在地上,屁股后头再一次被点上了药捻子,火星子四溅中,噼里啪啦的爆豆子雷声再一次响彻了大军之侧,正在簇拥着向前攻的楚军愕然的直感觉自己耳膜发痒,一片片热腾腾液体挥洒在自己身上。 错愕的回过头,自己没了头的同袍骇人的瘫倒下来,断了胳膊,折了大腿,肚子屁股上被药丸大小铁炮弹打出透明窟窿的军友倒在地上哀嚎着。 长安兵团撑得起腹背夹击,可是荆楚兵团明显差了一截!突如其来的炮火攻击,一下子让关羽后军变得混乱起来,本来咄咄逼人的攻击势头一下子缓和了下来。 五百乱几千,这一招四两拨千斤,邓艾玩的妙! 这头混战的中军压力缓和回来时候,他竟然又是带着亲卫,亲自钻进了混战的中军来。 “长乐姐,马上跟我走!” 猛地拉扯住王长乐的衣袖,脑门上汗珠子直流中,邓艾焦虑的大叫着,可是被他拽着手,王厚的掌上明珠依旧是倔强的摇着头。 “你自去指挥,这儿有我!” ”我有破敌之计,但是必须要长乐姐你的协助!” 看着邓艾满脑门热汗焦虑的模样,又看了一眼身边田姬,庞德那焦急的脸庞,将手中大旗交给了田姬,她是跟着邓艾急促的向后跑了去。 附近听到的知道自己参谋司马有了破敌之计,不知道看着大旗不倒也不需要通知,倒是庞德松了口气,旋即居然更加用勇气倍增的挥舞着斩马刀,又是旋风那样杀进敌阵,砍杀的楚军人头滚滚鲜血飞扬。 中军,邓艾的计谋却不算太出奇!算得上有些卑鄙,甚至任何将帅听了他的计谋都会嗤之以鼻! 翻身上马,站在马鞍上,手指指着前方夕阳耀眼的赤红中,关字大旗下,挥舞宣花斧砍杀如魔神般的伟岸身影,他是大声的叫喊着。 “长乐姐,贼将在那儿,我要你射杀了他!” 混乱的战场,距离足足有八九十米,而且瞄着的目标还在不断腾挪作战着,就算养由基活过来,都未必敢拍着胸脯打包票,我就能一箭秒了谁谁谁。 但是!王长乐她还真敢,眼前一亮,她也是娇斥起来。 “来人,拿我的抬枪来!” 两米多长的枪管,枪身抵肩的木柄还有半米多长,枪管内刻膛线,上还带着长筒瞄准望远镜,这种来自清末,大规模投入和太平天国作战的利器,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拿上战场了,赤壁大战的时候,曹总就曾经命人用此枪瞄了吴军先锋黄盖,如今,又轮到辽东军来锐利出手,雷霆一击了。 十几个重步兵依靠过来,后面肩膀抬着王长乐的双脚,前面一个轻步兵踩着自己同袍弯着腰跪下,枪柄抵着肩膀,眼睛瞄着望远镜,在辽东,经常用此枪狩猎林鹿野猪甚至黑熊的王长乐,危险的眯起了眼睛,随着她肩膀不住地晃动,十字准心儿犹如死神的眼睛那样盯住了神人天降那样的关寿侯。 没有瞄太久,重重的一呼吸下,她是猛地扣动了扳机! 久在战场上搏杀,名将似乎能产生非同常人的第六感来感觉危险,在邓艾望远镜焦虑的注视下,本来刚一斧头砍死名长安兵团轻步兵的关羽,竟然不可置信的把血淋淋的宣花斧对着自己方向斜指了过来。 但是,枪还是中了! 火星子作响,宣花斧柄自前三分之一处轰然断裂,紧接着魔神那样的关羽也犹如凭空重重挨了一拳头那样,摔倒在了地上! 看着周围荆州兵惊恐的拽着关羽转身就走,邓艾亢奋到都结巴了。 “擂……,擂鼓!,进……进……进……进兵!!!” 第774章 两败俱伤 关羽还真是强悍,就算他中枪下阵了,荆州军也没垮!邓艾又从后阵二线抽调了四个团发起一波反攻,也仅仅将突入了自己中军的荆楚军赶出去了而已,旋即居然又有荆楚军组成新的突击打了上来。 毕竟关羽精兵三万,杂兵还有两万,如今恐怕长安军团能战的军士不到八千了,平原上想要击溃这支庞然大物,还是太过困难! 当然,张狂如关羽想要一口吃下自己,那也是做梦!挨了一抬枪不死,他已经够神奇的了!再想像刚才亲临前线鼓舞士气,除非他真是来个天神下凡了。 而且这次邓艾还学精明了,剑盾步兵不再布置在重步兵后侧,而布置在两翼以保护己方长柄重步兵,就算荆楚军再敢用铁锤兵过来破阵,也能砍他跟个滚地血葫芦那样。 最后,荆州军也的确是没再用铁锤发起突袭,并且攻击的强度也是一次比一次弱,最强一次搏命突击连自己主将都受了重伤,当兵的还有底下的将领自然也是没了战意,这一天最后几次攻击甚是干脆就是糊弄事儿了!大兵们跑过来,嗷嗷吼两嗓子,屁颠屁颠又溜了回去。 不过苦战了半天,手上几乎都见了血,疲惫中,长安军团同样也是没了杀人的心情,后面的轻步兵拿着双弓弩忽闪忽闪,也是应付了事了,到了大约晚上五点左右,太阳沉甸甸的向西方落下时候,本来包围着长安军团后军的十几个荆州军部曲开始急不可耐的向两边扯了开,让开了道路。 中间四个团还有健锐营女骑的战马扛着伤员死者,背着作战用的虎蹲炮还有弹药箱,就算征战了一天的长安军团依旧是秩序井然的列着方阵离开了战场,这一天的血腥可算是完结了下来。 这场仗算起来没有胜利者!王厚同等重量铜子训练出来的长安兵团阵亡了七百多,重伤一千六七,轻伤干脆就没去计算了,消耗与丢失的武器装备也是不知道没了多少,但是依旧没有解开许昌之围。 可同样,今个关羽围点打援,吃掉曹魏援兵的计划同样落了空,而且荆州军团损失的还要更惨烈些,甚至连主将关羽都中了枪,伤势未知,这让荆州军攻下许昌的希望变得更为渺茫。 今个似乎得到利益的,只有司马懿这个老匹夫!五千精悍河东步兵突袭一群揭竿而起的穷苦老百姓,斩了上前枚首级,耀武扬威的退回了许昌城。 回了位于丘山的大营,整个军营顿时忙碌成了一锅粥,相比于荆州军,王厚的军营后勤可是超时代的了,健锐营也不全都是战士,其中五百女兵是经过训练的护士与医官,开战时候就一直留在后营,如今是轮到她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受伤将士被她们格外勤快的搀扶到早已经搭建好的毡包帐篷中,烧着热水,酒精敷上消毒,忙的不亦乐乎。 别说,女护士女医生的应用,对于疗伤率还提高一截,可以想象这样的画面!草编的行军床上,受伤的将士左手边一个护士姐姐,右手边一个护士姐姐,满脸担忧而温柔的拉住他的手,眼泪汪汪的叫着君要忍住喔! 就算疼的都要骂娘了!可那将士依旧得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大男子气概硬撑出来,一伸伤腿伤屁股的,随便割!想咋割咋割!哥忍得住!妹子要是割爽了,把哥另一条腿割了也成! 这一老实配合,处理伤口就方便许多了!包扎上,痊愈的也快! 可要换上传统方法,连个面脸大胡子,粗拉拉的壮汉往床边一坐,那油乎乎的脏手把你胳膊一抱,然后一脸褶子跟老橘子皮那样的老医官拿着同样满是血污脏兮兮的手术刀往你伤口上切,没感染的估计也得被感染了,而且那份待遇,除了某些特殊爱好者会“俏脸”通红外,剩下的估计都得咬牙切齿龇牙咧嘴的直蹦跶了。 “健锐营阵亡了一百零一人,伤了一百多个!” 王长乐明显显得很低落,健锐女军一直是她们这些辽东女人的骄傲,可怎么也没想到,都一次跟她上阵,就折损了如此之多,战争的残酷算是为她上了一课。 以往的大男子主义,就算邓艾其实也是有点瞧不起这些女兵的,可今个,就连他都不得不承认,最关键时刻,是这群轻装女兵悍不畏死的保护住了中军,而且孙尚香训练女军之法就是为了突袭破阵,走的轻灵凶险路线,搏命间,这些女兵打的甚至比男兵还要凶险惨烈。 “她们的牺牲不是无意义的!” 不知道如何去安慰王长乐,甚至邓艾自己都有些没有从白天的残酷血腥中缓过来,他也只能眺望着远方叹了口气。 “她们为胜利铺就了道路,这功夫,曹叔与许悦大哥,应该快要出手了吧!” “嗯!” 也是向南方眺望起来,王长乐是狠狠一拧小拳头。 ………… 长安兵团可不是国际主义战士,若是为了曹魏大业,牺牲点还可以,邓艾曹彰是绝不会为了司马老贼的野心阵亡如此多的将士生命,除非,对军团来说,有着更大的利益与荣誉。 如今,曹彰就手握着这利益,扛着整个军团的荣誉,站在小山上,凝重的向下张望着。 天色已经入夜,眼底下漆黑一片中,闪烁着几十团暗淡的火光,可若是仔细看去,黑森森的城墙如同巨兽那样蹲伏在阴影中,而且来回巡逻着城墙的军士兵器还时不时倒映着兵器的寒芒。 襄阳之战后丢失的第二座重镇宛城,赫然出现在了他眼帘。 不过仅仅瞭望了下宛城的防御,放下望远镜,旋即曹彰却又是担忧的回头张望了起来,不容得他不担心,一万对战五万,而且对方还是关羽这样成名已久的老将,曹彰现在不知道是该感谢司马老贼,还是该骂司马老贼的娘了!因为他老人渣,自己才不用去面对这种压力。 “相信小邓子和长乐小姐吧! 肩膀忽然被重重拍了拍,回头看着许悦那果敢刚毅的脸庞,曹彰忽然就好像电视剧里女主角那样,心理忽然沉稳了许多,他也是重重点了点头,旋即揣着望远镜,又是飞快的跳下土丘。 山道边,一列长长的牛车正在蜿蜒前行着,土黄色的军服,白边红底儿黑字的大旗,这赫然是一支荆州军的补给队! 第775章 祖传偷家 这应该算得上曹家的祖传偷家了!官渡大战时候,就是王厚死保大营,曹总他亲率铁骑五千,一举攻破了淳于琼乌巢大营,烧了袁绍三十万大军的军粮,没了粮食,袁绍军心瞬间崩溃,河北四州十多年积累化为乌有,为曹操提供了爸业的基础。 如今局面,还真是和官渡大战差不多,关羽十多万大军气势汹汹而来,层层叠叠的包围住了许昌,可是关羽的军粮却是停留在宛城的,说起来还要感谢曹仁,因为宛城的军粮是他从老百姓手中抢来的,强征军粮失去了人心,引得宛城囤兵百姓纷纷造反,最终粮和兵又都落到了关羽手中,还丢了许昌以南的一大重镇。 宛城的叛军给了关羽北伐格外大的助力,攻打襄阳时候,甚至连米粮都没凑齐,需要去强抢孙权屯扎在湘关的军粮,还认得孙权大怒,成为两家反目成仇的导火线之一,可是襄阳之战后,关羽却是长驱直入,全赖宛城曹仁屯粮。 可有道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现在宛城投降的贼军又成了关羽北伐的休止符了!就连司马懿老贼都能在陆浑群盗中有内应,辽东商铺遍及天下的王厚会没有内应? 所以邓艾答应了司马懿进攻的要求,他不是在为司马懿造势,而是再为曹彰吸引着火力,反正参谋部有军事统计调查局的联系方式,司马老贼提出这不怀好意的建议时候,他脑袋里就冒出了这么个主意来。 声东击西!就算关羽再能打,没了粮食的军队也不堪一击,只要成了,轻则荆楚后撤,重一点甚至可以撵得关羽全军覆没! 所以长安军团必须进攻,攻势越猛烈,关羽越应接不暇,从而忽略了背后这个至关命脉的大粮仓。 不过邓艾原计划是自己去的,可司马懿跟狗皮糖那样黏着他和长乐,没办法!曹彰只能以曹家公子的身份冒险潜入了关羽城北宛城军营中。 在内应的引荐下,与宛城两个兵变首领谈判,借用宛城军运输军粮的名义,来偷袭关羽的后路,烧了宛城几十万石,这就是邓艾的计划。 不过,就连曹彰自己都不知道,辽东在宛城的内应,级别还不小呢! “公子,可曾准备好了?小人可去叫门了啊!” 摇摇晃晃悠闲地真好像街边闲人那样,眼看着前面马车到了半夜已经紧闭上大门的宛城,对着曹彰重重一抱拳,宛城叛军内应,那个穿着短褂子,留着络腮胡子的内应头领是凝重的一抱拳。 这次作战可是至关重要,能不能解许都之围,将曹魏失去的政治分全部赚回来,就看今晚一把火了!终于是把后军那些担忧全部放下了,听着络腮胡子,短打扮跟个力工几乎一模一样的内应老汉的话,曹彰亦是凝重的抱拳一还礼。 “有劳先生了!若此战达成,曹彰与辽东都会厚报先生的!” 听着曹彰提及赏赐,这络腮胡子汉子脸上却是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没有说什么,步伐矫健中,他是小跑着的奔到了宛城的北大门门口,旋即在曹彰的担忧中,扯着嗓子就粗鲁的叫嚷了起来。 “老子老邓,奉命自许昌取粮!快他娘的开门!” 早看着浩浩荡荡的车队来时候,城头上的荆州军就已经急促的召集了起来,别说,这内应的级别还不小,城头上守城的宛城叛军头领居然也认识他,一边捂着嘴打着哈欠,他一边骂骂咧咧的叫嚷着。 “你他娘的有病吗?大白天的不来取粮,大晚上的回来取粮,老子都他娘的睡着了!” 不过打了个大哈欠后,城头上看不清楚脸,光能看到一脸矮人大胡子的叛军头目却是随意的挥了挥巴掌。 “把城门打开,放这老狗进城!” 居然这么轻易就把城门骗开了!一直把手拧在刀把上的曹彰禁不住松了口气,可谁知道就在他以为能安心混进城去时候,异变却是发生了,忽然间头顶火把乱舞,一队队弓箭手拎着弓箭乱哄哄的出现在城头,看得曹彰禁不住剧烈的一哆嗦,伸手就想把藏在粮食车上的盔甲和盾牌给拎出来。 但没等他拽出来,许悦却是飞速的按住了他的手。 ………… “哎呦,范兴将军,这大晚上,你怎么来了?” 这家伙出现,也是让城头看门官很意外,城头上叫嚷开城门的矮人胡子立马是点头哈腰的直鞠躬,问候起来,没招,人家是关羽嫡系,自己是个外来投奔的。 奈何,他这真叫热脸贴冷屁股,丝毫没理会他的热情不说,那荆州将军还火冒三丈打的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汝这狗才也知道是大晚上!为何要洞开城门?若是有贼人偷城!你几个脑袋够砍?” 一巴掌把矮人胡子退到了一边,关羽留在宛城看护,那姓范的还龇牙咧嘴的对着城下呼喝了起来。 “汝等狗才可有关将军命令,何人领队!上前来与范某一见,再把军令文书送来!” 看着络腮胡子老汉在那儿对答,这一刻,曹彰都紧张到了极点,后脑勺汗珠子流淌的犹如泉水那样,生怕他一惊慌露了马脚。 若是这老头顶不住压力,露出破绽,长安兵团耗费了偌大代价,好不容易创造的偷城机会,可就被这么浪费了!到时候曹彰无论如何都没脸回去见邓艾和长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可就在他担忧中,谁知道这络腮胡子简直比他心理素质还强上几十倍呢!那演技,堪比长安大剧院一级演员,那嚣张的气焰,心急火燎的语气,糊弄的范兴都是一愣一愣的。 “在下就是领队了!今日关将军率部与曹家小贼鏖战一场死伤甚众,急需伤药医治,军情如火,小的昨天刚拉完粮食卸下,就直接给派来了,现在几千弟兄躺在营里等药,耽误了大军休整,你又有几个脑袋够砍?” 这些天长安兵团与荆州军的火药桶局面知道的甚是详细,这年头又没有电话,万一真要是耽搁了军情,自己的确是担当不起,可能被关羽留守这个粮仓要地,范兴也不是泛泛之辈,错愕犹豫了几秒钟,他又是再次怒道。 “既然关将军那里军情如火,为何不派本部将军前来,要你个外系狗才来提药材!” 要说关羽武艺高强谋略出众,却不会做人!他是清清楚楚的投奔他的宛城军与陆浑群盗都当成了外人,上行下效,他的麾下也不拿这些中原势力当自己人,这话听的范兴身边矮人胡子都是脸上满是晦气,却做实为难住了下方。 曹彰脑门上,汗珠子也已经流淌如泉了,格外紧张,他颤抖的不住看着络腮胡子的背影,咬着牙甚至恨不得也跟着打气了。 可他这紧张中,内应叔是给他展现了一番什么才叫军事统计调查局!掐着腰,络腮胡子叔更是理直气壮的挺着胸脯嚷嚷叫骂着。 “原来汝范典和也是个忘恩负义之辈,督粮司马许校尉如何留下的旧伤你不记得了吗?今日战烈,许校尉旧伤发作,急等伤药救命,汝曹还在这儿聒噪拖延!狼心狗肺之极!” 真是又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满脸怀疑的范兴听了络腮胡子老邓一句怒骂之后,竟然惊呆住了,然后在曹彰惊奇的目光中,真的重重一挥巴掌。 “开城门!让运粮队进来,速装药草!” 这就是情报的魅力了,天知道络腮胡子老邓从哪儿打探出来的这留守将军范兴和督粮校尉许和的旧情,这头,夜色下宛若怪兽巨口的宛城大门轰然洞开,那头,在曹彰冷汗淋漓中,回过头,老邓得意的咧开嘴露出一口雪亮的大白牙,比划了一根大拇指! 第776章 铁骑兵 一切似乎都很合理,荆州军与长安兵团苦战一天,已经无暇派人去取粮草药材了,而督粮的许校尉旧伤发作,还是只有他范兴知道的旧伤!老邓等说出来,说明的确是许校尉派他来的!那么就再没有理由拦着运粮了! 曹彰的心是终于落了地,随着缺油门轴难听的咯吱咯吱作响,宛城北门是轰然洞开,两千来个运粮队赶着马车开始向城内鱼贯而入着。 这头老邓才刚进城,那头关羽留守的将军范兴已经急促的跑了下来,扯着老邓询问自己老朋友许校尉的伤情,真是让曹彰见识了啥叫老骗子,现在他是一丁点都不在乎了,任由老邓在那儿拍着大腿唉声叹气的感慨着许校尉如何如何应用杀敌,然后因为旧伤发作倒下来,做后嘱托他赶紧来宛城运输辎重药材云云,忽悠的范兴一愣一愣的。 一辆大车跟十个抗货的壮丁,两百辆马车牛车,一辆辆的直奔着着城中央军械库拉去,老邓在那儿啰嗦着,前五十多辆马车是一辆接着一辆的进了城,可就在曹彰又是完全把心神放下,开始思虑一会儿粮仓如何放火然后击溃关羽宛城守军时候,又一个玩笑却是又开在了他脑门上。 “等等!” 瞄了一眼过来拉补给药材的马车,忽然这范兴犹如触电了那样,又是一个机灵的惊叫起来,听的曹彰再一次菊花一凉,悲催的扭过头,眼看着这荆州将军三步并作两步急促的奔了过来,一伸手拦住了正在向城内赶的马车,伸手还夺过了马缰绳! “这是大宛马!这些都是!汝等宛城的贼寇怎么可能有大宛马来拉车!有诈,来人……” 都说贫穷限制了想象力,可是范兴是贫穷令他突破了想象力,就像后世,买的起奔驰法拉利的高富帅对什么奔驰amg,宝马m-power都不知道,买过来就是开,倒是穷得叮当响的吊丝们,这些各系名车了如指掌,多少马力,多少扭矩,获得奖项都了如指掌。荆州太缺马了,不少荆州士族都一匹好马难求,于是乎范兴对于马的了解比不少关西士人还要透彻。 然后懂得太多的要了范兴的命,在曹彰都崩溃了的悲催中,一脸无可奈何加厌倦,络腮胡子老邓居然腰子里掏出把辽东2.0响炮来,一火铳蹦到了正在叫喊着卫兵的范兴后背上,皮甲根本挡不住大口径火铳的射击,一口血喷出来,后背被爆了个血窟窿,这懂得太多的荆州吊丝士族就趴在了地上。 哗啦的声音中,推着车子的“壮丁”纷纷拔出了藏在车子里的的环首刀双弓弩,守着城门的宛城叛军,荆州军亦是惊骇的端起弓箭,抽出刀子,这一幕看得直发傻,跟在范兴后头的看门首领矮人胡子叔都傻住了,没等他醒过神儿来,许悦已经猛地抽出刀子来搁在在了脖子上,吓得他声音都变调了,龇牙咧嘴的嚷嚷着。 “哎呀呀,老邓,老子和你无冤无仇,你可别害老子啊!介是干嘛啊?” “害你?” 仿佛自己才是头那样,2.0响辽东双管盒子炮顶了顶脑门上的大檐帽,大脚往大石头一踩,络腮胡子老邓格外反面角色的阴笑着把脸凑和到了矮人大胡子脸前。 “老邓之前干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连角商城的大掌柜的,这位是老邓小掌柜的曹三少爷,他来了,谁还和关羽那厮混啊!” 眼看着大胡子听的一激灵,老邓又是邪笑着说道:“咱兄弟也好几年交情了,也不把事儿做绝,现在我家小掌柜和关羽那厮正是激战到剧烈时候,人手紧缺,降我大魏,你能包住性命,你手下那些抗包儿弟兄们也能保住性命,如何?” “可是,老子之前可是反了他曹家,曹家可记仇……,徐州那一战,屠了多少人口子!” 当年曹操控制不住青州兵屠徐州的黑料又被翻出来了,可听着这话,曹彰却是终于插嘴了进来,自信满满的一拍胸脯。 “本少乃是魏王操第三子!长安将军!我作保,降我大魏者,既往不咎,愿意来我关中者,还赐予土地,若有违背,天诛地灭!” 错愕的看了一眼老邓,这络腮胡子老头子也跟着一点头,守门老胡也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恶狠狠的咆哮起来。 “妈的!关羽曹仁,都一路货色,跟着他也没过上安定日子!弟兄们,以前没饭吃时候咱没少受老邓接济,跟着老邓反了吧!” 三方对峙的局面又是哗啦一下变了,听着矮人大胡子怒吼,已经知道不好的荆州军先挥出了刀子来,几个猝不及防的宛城人被砍翻在地,那就没啥好说的了,城头上,弓箭扑啦啦的满地乱舞,挨得近的两方军兵直接叮叮咣咣对砍起来,车队里派来的关中军和反水的宛城军将领亲兵跟是凶相毕露的,直接抽了刀子。 真有黑麝会火拼的既视感,城上城下,足足上千人轮着刀子对砍着,这其中,范兴麾下明显更悍勇些,刀花如飞,连着砍倒了十多人,可蜀军一项的人海战术却是在这儿反了过来,一个荆州军刚把刀子捅进了宛军肚子里,旋即自己后背就被猛地开了一道血淋淋口子! 见了血,放下心来,这头也是放开了矮人胡子老胡,许悦也是轮刀想要加入混战,可这一次,却是曹彰伸手拽住了他。 “老许,这儿交给本少!你他娘的快点穿甲!” 眼看着曹彰也跟悍匪似的,腰里拔出两把王厚赠给他的护身火铳,咣咣两枪放出去,全提莫打空了!恍惚了下,看着耍帅失败的这货闷头装弹起来,他是无语的摇了摇头,把牛车垫子一掀,旋即沉甸甸的铸钢马铠被他翻了出来。 刚刚是西域大宛马露了马脚,可这些高头大家伙可不是带出来光装哔的,宛城内,投靠的宛军还有留下的荆州兵还有上万,这头城门的疯狂对砍才刚刚结束,宛城主街上,也是高高举着环首刀,怒吼着前来支援的关羽军已经打着火把疯狂的奔了出来! 满面杀机,狞笑着冲到了城门边上,可是猛地扯开被卸下来的马车,这些荆州军却是眼睛都忍不住惊骇的一滞。 排列成排,右手夹着骑枪,左手顶着盾牌,连战马都披着沉重盔甲的重骑兵好像钢铁巨兽那样列阵在了他们面前! 猛地拉着战马都人立了起来,许悦咆哮得宛若晴天落雷那样! “铁骑兵,冲锋!” 第777章 官渡之痛再现 “哦啊啊啊啊……” 夜色中,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真是宛若打游戏般那一幕,稀里哗啦的声音中,成片成片的宛城守军就好像布娃娃那样的被撞了起来。 一匹大宛马肩高一米七八,体重都达到好几百斤,再算上人,装备,每一匹战马体重都将近一吨了,以时速四十左右的速度狠狠撞出去,吃得不好穿的不好仅仅有着几十斤体重的轻步兵连站在马前面的资格都没有,稀里哗啦的声音中,本来密集的守军阵型硬生生给装出了几条血路来。 胯下夹着的骑兵马槊更是一道飚过一道血,连马踩死的,矛捅死的,一道上被践踏死了足足数百人。 不过和耶路撒冷王破萨拉丁那一战一样,重骑兵的杀伤其实比不上后军的雇佣轻步兵,被践踏得稀里哗啦的宛城守军还没等缓过神来,背后那些反水的宛城叛军也是端着双弓钢弩,又是成片的冲了上来。 噼里啪啦的箭矢入肉声中,那些守军几乎是成片的被射在墙上,阵都破了,刚受了践踏冲击的继承,再被成片成片消灭,本来就士气不高的叛军以及荆州二线部队简直犹如过街老鼠那样,手里头火把刀子一扔,往巷子里一钻,转眼几千大军就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跨时代的战术,铁骑兵战术简直就是这些轻步兵的致命克星。不过毕竟大家伙都是宛城一块儿起来造反的,有着一份香火之情,对方溃散了,那些守军也不去追,抱着重弩,跟在直接被凿穿了步兵阵的那些巨兽铁骑们,直奔着位于城中心的宛城屯粮杀了过去。 不过,似乎这铁骑兵突阵显得有些太过凶残了,等着曹彰拿着火把气势汹汹的杀到地方时候,先一步得到残兵消息的宛城守军,居然率先一步点燃了粮食堆,熊熊大火呼啸而起,一座座民脂民膏的粮仓烧得犹如巨大的火把那样,甚至十几个粮仓的火都连到了一片,升腾起来的大火足足有十几米高,甚至方圆几十里之内都能看了个一清二楚。 看着这蒸腾的大火,曹彰自己也禁不住直发呆,连这苦活都不用自己干,这就解决了? 可就在这功夫,又是一阵阵凄厉的嘶吼声叫骂声从临近的府衙猛地传了传了出来,被屠杀临死前的怒吼,鲜血飞溅声音,就在背后!愕然的回过了头,和战马上血淋淋铁头盔的许悦对视了一眼,曹彰是急促的重重一挥巴掌。 “走!” 咣当的声音中,宛城大牢的牢门被铁骑兵直接给撞了个粉碎,里面狼藉的一幕顿时出现在了曹彰等人的眼帘,地上,被押解出来,仅仅穿着件里衣的曹军俘虏成片成片的被屠杀在地上,尸体已经积累了厚厚一层,不过这些被屠杀的俘虏也不是小鸡仔,说砍了就砍了,不知道谁趁着守军不备,扑倒了一个,紧接着被关押的俘虏全都暴动了,掐着守军胸口,用铁链子捆着脖子,这年头又没有步枪手枪,冷兵器与赤手空拳差别没那么大,整个大牢都打成了一团。 曹彰等人闯进来时候,后面一排的荆州军还正在拉弓屠杀,冷不丁被吓了一大跳,错愕的纷纷抬起了头,而另一头,打的满脸都是血的曹军俘虏也纷纷抬起了头,最前面两个被抽得满脸是血的曹军将领眼帘也赫然映入了眼帘,不是曹仁于禁两位曹军被俘高级将领还是哪个! 毕竟是自己叔叔,眼看着曹仁又挨了一个电炮,被打了个独眼青,曹彰是嗷的一嗓子,噼里啪啦的沉重声音中,下马的铁骑兵跟罐头箱子漏了那样,噼里啪啦的挤了进去。 ………… 一大清早,司马懿舒服的站在了城楼上,向下眺望着层层叠叠的关羽军大营,他现在是心满意足,得了孙狼的首级,他这守住许都城的首功是跑不了了,而且昨个长安军团真是拼血本了,两败俱伤中荆州军团遭受重创,现在关羽想要攻下许都,难于上青天,他只要等候曹操大军返回,然后在关东士族中取得个救世主的名号,成为曹魏朝中不可或缺的大人物。 甚至司马懿隐隐约约能看带自己头戴高冠,在朝堂上站前一排的模样。 “三公子还真是个实在人啊!” 可就在司马懿感慨中,一阵阵剧烈的军鼓声又是从丘山间响了起来,紧接着,在司马懿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再一次,刚刚大战一夜,伤亡了足足五分之一的关中军团,又是高举着王字,曹字的旌旗,一个个整齐的方阵好像黑色的铁块儿那样,浩浩荡荡的直奔着城外关羽军又冲了出来,那场面,大有昨个一场仗没干服,咱们接着再干的气势。 这还真有点吓到司马懿了,凭借着城外城内呈现掎角之势,他这才轻松受得住许昌城,若是长安兵团被歼灭了,他也是唇亡齿寒,满是悲催的拍着大腿,他格外郁闷的一边往城楼下跑着,一边悲催的咆哮着。 “来人啊!快备马!老夫要亲自去见曹三公子!冲动不得啊!” 司马老乌龟也有算有遗策的时候,他忽悠曹彰去解救被关押起来的曹仁部于禁部俘虏,却不想这战略居然真的实现了!于禁,曹仁的残兵居然被关羽囚禁在了宛城,一共一万三千多人,被屠杀了将近一千,还有一万两千多。 宛城有军备!而且被关押了这一个多月之久,没有国际法的年代,这些被俘虏的曹军肚子里的气可想而知! 一大早晨,嘹亮的呐喊中,上万曹军愤怒的高高举着长刀,咆哮着真杀进了关羽布置的假战俘营中,将守卫后军的荆州部队砍杀的犹如秋后的麦子那样,一片又一片的砍翻在地。 中军,五百个铁骑兵真犹如坦克那样扎进了人群中,所过之处,人仰马翻的壮观一幕又是显露了出来。 而就在司马懿急急匆匆出了东城时候,前军的长安军团也是凶狠的杀进了军中,就在他眼睁睁的注视下,关羽那一面威风凛凛的关字大旗轰然的倒塌了下来,看得他禁不住悲催的重重一拍大腿。 “别呀!” 第778章 大战尘落 不愧是关羽,身受重伤,而且还腹背受敌,曹彰也没犯法全歼他的部队! 关寿侯是真狠啊!昨晚宛城陷落的消息由败兵逃到许昌之后,关羽连夜就悄然整顿了,几千伤兵被他抛弃在了中军,两万多荆州本地征召的二线部队同样毫不犹豫当成了替死鬼,留下殿后。 一万人布置在丘山方向,一万人布置在宛城那个方向,全军的干粮被集中在剩下最精锐的两万荆州部队身上,这头清晨刚到,赶了半夜路,被虐待了一个多月,愤怒的襄阳降军以及昨晚得到消息就蓄势待发,军阵整齐得犹如铁块儿那样的长安兵团攻入军营,守卫营地的荆州次级部队还在奋勇杀敌时候,关羽忽然间就集中全军的骡马,来了个战略大转移,撒丫子向南开溜。 “卑鄙啊!” 部队毕竟有限,前后加一块也就两万人,就算跟着许悦,五百铁骑咬牙切齿拼命往核心冲,也不过撞飞那些拦路的后备步兵,曹彰是眼睁睁的看着一面关字大旗挑头,身上包裹着厚厚辽东棉纱布的关羽又提着一把宣花斧,领着麾下从大营中心奔了出来,绕过自己向南奔了过去,看得曹彰简直咬牙切齿,眼睛都红了! “将军!大菊为重啊!” 眼看着曹彰似乎抛弃大军,带着铁骑往死撵关羽的心思都有了,满脑门热汗,铁头盔遮挡下许悦沉闷的叫喊道,听得曹彰又是一机灵,无可奈何的又张望一眼,猛地一拽马缰绳,他是再一次狠狠夹马肚子。 “驾!” 再一次扭过了头,沉重的五百罐头骑兵再一次发起了冲锋,慌张的荆州军也再一次犹如布娃娃那样被撞飞了起来。 ………… 这一场仗可就没有昨天那一战打的困难了,关羽是军中的神,他一跑,剩下的军士气势犹如雪崩那样迅速降了下来,不过就算两万头猪,抓也得抓一会儿,更何况两万个人,最后收拾战场还是花了曹军半个多小时。 这场仗,最悲催的是关羽,第二悲催的则是司马懿了,就算他机关算尽,也算不到凭着五百铁骑,曹彰这个他看不起的纨绔子弟能攻陷宛城,而且竟然能凭空挖出来一万多兵马来,在城边看着邓艾王长乐叮咣叮咣就干进了荆楚军阵,傻了一会儿,司马懿悲催的溜回了城,旋即带着他五千士族精兵又是急急匆匆的奔了出来。 现在不赶紧参战,论功劳那是连口汤都喝不上了! 但是!令司马懿吐血的是,他带兵又是从南门刚杀出来,打了两天酱油的北面宛城军居然也跟打了鸡血那样,从城北杀了下来,他部队没有多少长枪兵,阵列训练也一般,组成阵势的宛城叛军往背后一摆,弓箭往上一架,他就不敢往上打,眼睁睁看着前后两路大军把关羽军最后一点残部围歼殆尽。 然后跟着陆浑造反的大盗孙狼也倒霉了,醉的糊的被斩了首级,本来被司马懿当成宝那样的供起来,可南门关羽主力被歼灭了,他是连督战的心情都没有了,直接回了许昌他的府邸,直接把那颗脑袋扔出了府外去,咕噜着就不知道掉哪儿了。 反正也没用了。 ………… 都说赤壁大战是奠定了的三国格局的一仗,但这一回的许昌之战才是,魏蜀吴可以说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政治资本。 首先蜀国,付出了将近八万人代价,刘备拿下了汉中,当年汉高祖刘邦就是汉中起兵,取得天下的,他这效仿汉高祖,匡扶社稷的政治根基是定了下来,关羽被打退之后,刘备是直接派使者大摇大摆的路过长安,直奔洛阳,向汉献帝为自己请汉中王的爵位。 然后是吴国,孙家的统治结构是逐步征服了江南林立的世家,然后将其强行捏合起来,虽然北伐合肥,孙权是没打下来,还让张辽八百逍遥津勇士吓了个好歹,可是十万吴军顶住了二十万曹军的第二次猛攻,吴国的世家认同核心在战争中是打了出来。 而且急于回师,曹操不得不进行了政治让步,承诺封孙权为吴王。 至于曹魏自己,虽然西方丢了汉中,中线丢了襄阳四万部队,东线还没打过,可是中原世家勾结刘备最大一波反扑被击退了,许都太医吉本,郎中耿季,邺城的曹椽魏讽等一大批造反世家被一网打尽,本来随着曹操称魏王而变得暗火四伏的中原政治环境也被扑灭了大半。 关羽军十万人北伐,就剩下两万人撤退回去,将近七万余人被俘虏或者投降,恢宏的许昌之战战果也为曹魏篡汉奠定了最重要的基础。 十一月,带领着二十万大军,冒着严寒,曹操是终于退兵回了许都。 ………… “拜见魏王殿下!” 似乎当年创业那一幕又重现了,空了十几年的许都丞相府再一次人满为患,别说,当年王厚为曹操建造的春炕也还在那儿,十一月严寒,长江边冻了几个月的曹操盘坐在热乎乎的炕上,本来寒透的身体渐渐重新温暖了过来,舒服中,也让他格外的感慨着。 “殿下,末将罪该万死啊!” 凄凉的呼声中,一下子老了十多岁的于禁悲呼的扑倒在了地上,虽然被围困在汉水大坝上,不投降必死无疑,可是他毕竟是跟着曹总起兵的老臣子,在曹魏最危机的时刻投降了刘备,没有徇死,忠诚上还是说不过去。 “起来归位吧!” 深深叹了口气,本来曹操算得上枭雄中最多愁善感一个,而且这一次经历的起兵以来算是最大一次危机,心静更是变化了不少,曹操是伸手虚扶起了于禁来,同时又一扭头,对着邺城赶来的曹丕点了点头。 “听说你抓了钟繇,文钦几个!虽然钟繇识人不明,麾下出了魏讽这个恶徒,可是他对于我大魏的忠心,本相还是相信的,子桓还是释放了他们吧!” “儿臣遵命!” 一贯的恭顺模样,留守世子,刚办完魏讽谋反案的曹丕是听话的越出了阵列一抱拳。 不过处理完这些烦心事儿后,曹操的心情却是忽然又变得愉悦了起来,声音高昂的呼喊起来。 “请吾家的千里驹,曹子文!” 第779章 炫耀,忌惮 也难怪曹操高兴,曹彰这真的算是为他长脸了!他这真等于一万孤军力挽狂澜了,解了许昌之围不说,击溃关羽大军十万人,俘获与投降超过七万,这份战绩,绝对是位列名将的一环了,甚至这满朝武将也没有说战绩能超过他的,在曹仁战败,老臣于禁投降的情况下,曹彰等于挽回了整个礁郡曹氏的脸面来。 随着曹操嘹亮的吼声中,身穿重甲,头戴凤翅盔的曹彰还真是人模狗样的进了朝堂来,跟在他左右手,同样把重骑兵全台盔甲披进来的许悦,另一边则是穿着轻皮甲英姿飒爽的王长乐,四小强中只有邓艾留守大营,收拾烂摊子,没有跟来。 “拜见王父/魏王殿下!” 在诸多朝臣的羡慕的目光中,三人格外气场十足的步履进了大殿中,旋即恭敬的轰然拜下。 “今日吾儿是功臣,起来吧!” 眼睛里都透着喜悦还有有面子,曹操现在的心情,大约和后世本来自己总是考倒数第一被老师找的家长,忽然儿子争气一口气儿拿了个全校第一那样,喜悦中,他是乐着哼笑道。 “当年长乐还想是膝下小狗那样,围着外公转,如今也长成了英姿飒爽的女将军了!可惜你是孤外孙女儿,不然孤一定讨你嫁入宗室,恐怕长乐也当不输于商之妇好啊!” “外公,您瞎说什么呢!” 这年头朝堂倒是没有后世那么慎言,而且今个还是叙功大会,难得王家大小姐是俏脸绯红,格外有女人味儿的跺了跺小脚丫,看得那些朝臣也是禁不住跟着笑了笑。 不过政治是个大名利场,曹操这一句戏言,不少中原大世家出身的官员还真动心了,北方的大汉帝国,家世煊赫着,除了曹氏,恐怕没有能超过王厚这晋阳王氏的了,若是能娶了他的女儿,这不是少奋斗十几年,恐怕是少奋斗一辈子了。 于是乎王长乐回了长安之后,来求亲的世家子弟就在大行台府前排起了长队来,倒成了长乐很长一段时间的困扰。 “还有许悦许将军,当初长安校场,见汝等斗兵,吾还当汝不过一人之勇,戏耍之计,如今,孤倒是开了眼界,关贼兵马千万,孤军五百,敢当先锋,汝真乃吾大魏的铁骑也!” “写殿下夸奖!” 许悦又是恭恭敬敬的抱拳一鞠躬,礼仪得体大方,引得曹操再一次欣赏的点点头。 “最后吾家的千里驹!子文,关羽非凡贼,当年孤都厚爱其才,汝今能破其十万精锐,孤都是出乎意料,给大家讲讲,汝是如何赢关贼的吧!” “回王父!” 这真是有生以来头一次,曹操居然如此和颜悦色的对自己笑着,而且还是如此大庭广众之下,曹彰还真是憨厚中手足无措的直挠头,一点儿夕日里混迹市井的贵公子形象都没有了。 “儿臣不过陌微之功,儿臣能战胜关贼,全赖几人定力相助!首先乃是长乐与邓艾,她二人坚守大营,以孤军挑战关贼大军,为儿臣吸引火力,儿臣这才得以顺利绕到宛城!效仿当年父王官渡大战,焚关贼之粮饷,绝关贼军心!” 第二个则是宛城义民老邓!他虽逼迫从贼,但心属我大魏,此义民以一己之力劝开宛城大门,还执杀贼将范兴,若非此人,儿臣也进不了宛城,更别谈救出曹仁叔与于禁将军,反攻关羽后军了!” “至于儿臣自己微末之功而!不值一提!” 这一番话又是说的群臣进禁不住暗暗直点头,跟着王厚这么久,曹彰说的全都是肺腑之言,头一次担任主将之位,到现在他都感觉压力山大,可是士族以谦逊为美德,看在群臣眼中,那就是另一个形象了,居功不自傲,待属下真诚,谦谦君子也! 而且在曹操眼里,又是多了一层欣赏,就像刘邦那样,论用兵,他不是韩信对手,论调度居中,他也比不过萧何,他唯一的长处,就是用了韩信带兵,用了萧何为相,最终赢得了大汉三百年。 曹彰这显露出了个良好的领导潜质来。 颜面真是大涨,率着胡子,曹操是大笑着说道。 “好个微末之功,不值一提,子文还真是本王的好儿子,既然子文如此推崇二位,本王也好奇起来,派人传长史邓艾,义民老邓上殿来!” “属下遵命!” 虎豹骑将军曹纯是酸溜溜的转身奔了出去,看着曹彰在那儿愣头愣脑的模样,作为王厚的旧部盟友,已经位列中书令之位的贾诩,禁不住脸上也是跟着露出了笑容来,不过仅仅片刻,他脸上的笑容却是渐渐凝固了起来。 位列文官第一排,他侧目可以看清自己身旁一排,而曹丕跪坐的地方,正好离着他不远,此时,曹丕的脸颊虽然还带着笑容,可是他眼底,那股子满是寒意的忌惮,却是清晰的显露在了贾诩这个三国第二老装哔的瞳孔中。 曹彰这一战太出彩了,夺嫡之战,好不容易战胜了自己弟弟曹植,借着魏讽之乱,曹丕又趁机将曹植的党羽清洗了一番,就连赶忙撇清自己的丞相文学曹杨修,他都没放过,当天就跟着张秀的儿子张泉一块儿下狱,而且杀他大哥的张绣长子张泉是赐死,死不肯认账的杨修直接以附逆罪被拉出市曹斩了首。 可怜这个时空,曹操没有亲伐汉中,杨修也没多嘴一句鸡肋而丢了脑袋,可冥冥中他还是没有逃过那一刀。 若是令世子忌惮,对于王厚来说,还真不是一个好消息!但是!与曹彰这个曹家老三关系良好,又是辽东一张价值格外珍贵的好牌,如何取舍,还真是需要考量一番了!贾诩是禁不住眉头深皱了起来。 不过,就在这功夫,负责传人的曹纯却又是急急匆匆的飞奔了回来,打断了曹操还炫耀式询问战况的话语,猛地抱拳重重跪在了地上。 “魏王!城外关中军出事了!大将军曹仁率亲兵闯入关中军中,与守营军兵剧烈冲突起来!” “曹仁???” 不仅仅曹彰,就连曹操自己都是惊奇的挑了挑眉头,旋即神情阴沉了下来。 “去看看!” 第780章 仁者风范? 于禁投降了关羽,导致三万曹军一战被俘,现在还有两万三千余主力曹军押在荆州,想比他,死守襄阳不投降的曹仁的确是强点,可也是强点有限,三万人被关羽打了个鼻青脸肿,最后城还丢了。 可以说关羽北伐是一件连锁反应事件,若不是他曹仁熊包丢了第一阵,后续的一连串儿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可就这么一位大哥,居然还有脸闹腾呢! 带着虎豹骑护卫,从城中丞相府旧居所出来,到了还是驻扎在丘山下的长安军团军营,这还没到地方呢,一阵阵喧哗声音已经传的老远,营门口,足足几千人吵吵嚷嚷的对峙在一起,看着穿着,全都是曹军。 抬起望远镜向内一张望,曹操的眉头禁不住挑了一下,但是,却没说什么,直接对着身边同样焦虑的老脸直抽得曹彰一挥鞭子,后者和王长乐简直如蒙大赦那样,跟撒手没的哈士奇那样骑马奔了出去。 整个人群最中间,簇拥着五十来个宛城叛军,就像老虎和饿狼中间的小白兔那样,吓得瑟瑟发抖直无辜。 不过这兔子面前却搭着一只老虎爪子,一个队一百多重步兵挡在他们面前,虎视眈眈的防御着。 一看到曹彰前来,兔子群中那个当头的矮人大胡子简直犹如看到了天使那样,无比亢奋的就冲了过来,对着曹彰就不住地点头哈腰作揖着。 “三少爷,救命啊!” “到底怎么回事儿?” 眉头紧锁,看着带着几十个亲卫骑兵,张牙舞爪犹如要吃人一般的曹大将军,曹彰自己也是发愁的直嘬牙花子。 “一大早晨,曹叔你刚走,这胡将军就逃来了,然后,曹大将军就杀上门来!具体怎么回事儿,属下也不知道!” 无语中,邓艾跟着一耸肩,俎最后,几个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吓得瑟瑟发抖的老胡身上。 “三公子救命啊!这曹老狗是要报宛城叛变之仇,他要将宛城这些降将降军全都杀了!” “您可是保证过,一定会救小的性命的!” 曹仁的小心眼还真是可见一斑,听的曹彰无奈的耸了耸肩,对着他一歪脑袋。 “走吧!跟着我去见见这位本家叔叔去!” “小的……,小的不敢去啊!万一……” “那你就逃吧!本少给你争取半天时间,能逃到哪儿,本少就不管了!” 听着曹彰无所谓的话,又是吓得一机灵,矮人大胡子是一点儿影视剧里矮人气概没有的悲催一弯腰。 “公子请,小的追随您身后!” 另一头,虎豹骑就停军在了长安军营外,端着个望远镜,曹操就跟个老流氓那样,张望个不停。 “魏王,咱们不进去吗?” 一面是曹仁,一面是曹彰,都是曹氏宗族中格外重要的人物,这要打起来,老曹家自己内讧,怎么都不光彩,而且曹仁还是自己老哥,当着曹操这个当爹的面为难他儿子?同样曹氏重要人物曹纯是无可奈的在那儿一抱拳请示着。 不过放下望远镜,瞄了他一眼,曹操又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继续向里张望个没完。 这功夫,领着矮人大胡子老胡,就带着邓艾王长乐还有个许悦,五个人已经是到了另一头曹仁几十个亲信骑兵面前了,看着老胡,这曹家叔叔还真是恨得牙都要咬碎了,指着老胡火冒三丈的咆哮起来。 “三公子,今日曹仁就是来找此獠的!三公子将此獠交给某家,某家这就撤兵,绝不为难!” “襄阳将军,此人乃是我长安军麾下,岂能你来要就交给你带走,日后吾等还如何统军?” 好家伙,你隔这儿吓唬谁呢?谁他娘的让关羽打的像个孙子似的,还得老子来救!脾气也是直,许悦是脸色难看的率先一抱拳。 这话却是听得曹仁更加犹如得了失心疯那样,一伸手还把长矛从马环上摘了下来,怒气冲冲的指着许悦鼻子咆哮道:“吾曹氏之事儿,那容你这条狗在此狂吠,马上给本将滚开!” “你!” “哎哎哎!” 眼看着火药味儿更是浓郁的都快爆了那样,这功夫,曹彰却是懒洋洋的挡在了两人面前,随意的对邓艾几个挥了挥巴掌,又让他们先回去了,自己是一伸手扯住了曹仁的手。 “曹叔,你是我曹氏的长辈,那头魏王还在等着呢!咱有事儿好说,慢慢谈,别动手!” 这些年跟着王厚学做生意,扯虎皮做大旗,曹彰不是干一次两次了,果然,一听曹操就在边上,本来十分气焰的曹仁顿时委顿了三分,又是把拿出来装哔的长矛往武器环上一挂,怒气冲冲中,他还真下了马,跟着曹彰到了一边来。 “叔,这就咱来,跟我说说,那满脸大胡子的咋惹你了!” “襄阳被关羽狗贼攻破,宛城竟然敢背我大魏,而且本将被那关羽贼人关押宛城时候,这厮竟然折辱本将,拿发霉的狗食给本将吃!本将一定要杀了这个狗贼!” 说起来也怪不到这矮人大胡子,宛城让曹仁刮的,地主家都没有余粮了,百姓更是穷得连裤子都穿不起,若不是关羽要曹仁留下来做谈判之用,派人专门保护,他都得让暴怒的宛城人跟煮福禄羹那样生吃了,给他碗狗食都是轻的了。 可谁让人家姓曹呢!于禁回来得被折腾个不轻,曹仁屁事儿么有,而且还能像现在那样耀武扬威喊打喊杀着,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模样,曹彰是为难的挠了挠头。 “按理来说,曹叔你受此折辱,小侄怎么都得把人交给你,可是……” 这头拉了个长音儿来,没等曹仁一喜,曹彰这货却是硬给他来了个转折来。 ”可是小侄当众答应过,这些宛城贼首,投降大魏者既往不咎,我要是保不住他们,就天打雷劈!” “小侄这一条性命,跟曹叔的尊严相比不值一提,但是,万一小侄真违誓死了,大家伙背地里议论曹叔,实在也是不好办啊!” “额……” 这曹仁就有点卡壳了,什么性命不值一提,堂弟和亲儿子相比,谁轻谁重曹仁自己心里还是有点谱的,如果曹彰真那么当众发誓过,自己强杀了老胡,曹彰若是有个好歹,曹操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出气归出气,自己小命问题,曹仁也得纠结。 而且,就在他纠结功夫,曹彰又在那儿喃喃自语起来。 “而且这些宛城降军,本来带回去是都要下矿井,去干苦力,生不如死给关中卖命的,这要是老胡死了,低下人一散,这让我为难!” 生不如死几个字又闯入了曹仁的耳朵,这家伙真是心眼儿鸡屁股大,话说这份上,他依旧扯着曹彰的衣袖,急促的问一句。 “真要下矿井?” “陇上!我那不务正业的姐夫可是翻出来不少铁矿铜矿,还有一座金矿,不过那地方人口稀疏,正愁没苦力去挖呢!” ………… “吾侄曹子文对吾有大恩,今日之事就算了,放那狗才一马!走!” 临走还得装一下,翻身上马,咆哮一声,找了个正当理由,曹仁又是嚣张的带着部队亲兵哗啦啦的撤了出来,目送着他的背影,曹彰自己则是鄙视的咧了咧嘴,谁知道这一幕又恰好看在了曹操望远镜里。 “此子,不错!” “一会让他来丞相府见我!” 第781章 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 有道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现在曹操看这外地打工的儿子曹彰,居然也是越来越顺眼了! 就跟之前提到的那样,一个好领导并不一定需要样样出众,两个能力却一定要强,一个是知人善用,另一个则是调和关系!知人善用的果决,这场大战,曹彰已经表现出来了,而调和好关系,刚刚劝退曹仁这一幕,也把曹彰的能力显露了出来。 看着自己这个不咋关注的老三儿,一时间,曹操还真有种怎么没早关注他的感觉。 “王父!” 不过被他这炽热的眼神儿看着,曹彰自己则是有点后背发凉的感觉,一边回忆着自己又是哪儿做错了?他一边悲催的一抱拳。 这一次,刚刚夸耀炫功时候那些大部分臣子也被遣散了,如今丞相府里就剩下曹纯等几个曹氏宗族,陈群,贾诩等几个重臣,因为曹丕的关系,司马懿也在这儿,曹总这舐犊情深的眼神,大家伙也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真不愧是大领导,一开口就是重磅炸弹!听着曹彰愕然的抱拳行礼,忽然醒过神儿来的曹操是心情格外愉悦的高声说道。 “吾子子文,此次乃大功勋也!有功当赏,吾欲封子文为我大魏车骑将军,统领虎豹骑!镇守邺城,诸位觉得如何?” 一时间,整个场子静得针掉落都清晰可闻那样,不过这一瞬间,曹丕的嘴角禁不住重重扯了一下,陈群,贾诩等无不是老脸一苦。 都说老糊涂老糊涂,曹操这也有些老糊涂了,虎豹骑是什么身份,曹操的亲军,有点类似于草原上匈奴鲜卑的意思,老单于将自己亲军交给谁,就有立谁为继承人的倾向,就在去年,曹操才刚正式册立次子,也就是曹昂死后的长公子曹丕为魏国世子,现在却又要封曹彰为车骑将军,掌握邺城冰拳。 他看自己儿子打架玩有瘾吗?不挑拨的兄弟拔刀相争不舒服? 曹操的确是有点老糊涂了,不过影响曹操如此决定的还是件长期纠结他的心病,那就是他一直不喜欢曹丕这个儿子! 从政治角度,曹操是为贤是举,对于这些自己扩充领地而投靠来的世家,他是既利用,又争夺打压,可是曹丕为了上位,对于各大世家都够跪舔的了,甚至当初荀彧生病,曹丕曾经格外肉麻的写了封上书为荀彧扬功,亲自去探望了大半天。 事实上,曹操去世之后,他建立的军屯制度开始在曹丕手上变味儿,曾经过得虽然苦点却还算是国之卫士的囤兵彻底沦为世家门豪奴隶,九品中正制也彻底确定了世家政治,曹丕为自己谋利这一招,算是成了曹家的致命隐患。 性格上,曹植书生意气十足,还出口成章,曹冲天性聪慧,十岁称象,两者都像极了曹操自诩的光辉一面,可惜,一个早丧,另一个实在是书生意气太足了,没有政治头脑。 话说,其实曹丕也像曹操,不过像的是曹操的阴暗面,阴险狡诈,毒辣无情,只不过这些是曹操很刻意想要隐藏起来一面,看到曹丕,就能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一面,曹操当然不喜欢这个次子了。 如今看到曹彰这么个勇武,热情,“像”自己,还有政治谋略,曹操当然动心了! “求王父收回成命!” 可就在整个屋子都一片寂静,大家伙各自盘算着对策时候,第一个反对出声的,居然是曹彰自己。 开玩笑,邺城有啥好的,长安潇洒一遭,邺城对他来说就像是大监狱似的,还得夜禁,让他在邺城一蹲,跟找个监狱把他关起来有什么区别? 自己一片好心,这个老三却不识趣儿,曹操的老脸顿时阴沉了下来,声音也开始变冷了几分,沉闷的问道。 “为何?” “大丈夫当提三尺青锋,为国平乱!况且我兄为世子,吾再为虎豹骑大将军,置吾兄于何处?兄慈弟恭,方为人伦,若是王父想要赏赐子文,请赐子文为西域大都护,重开西域大都护府即可!能为大魏守护西域几万里,子文心满意足,这车骑将军,子文实在是当不得!” 这话说的其实就是漂亮话,和王厚厮混久了,曹彰也跳出旧士族圈儿的眼界了,他可不想回邺城去搞那些勾心斗角的阴暗政治。 但是!这胡扯仁孝的话,却偏偏又击中了曹操的痛点! 虽然废了曹植,可是老家伙并非就不爱这个儿子了,老家伙也看得清楚,曹丕的冷漠无情,他继位之后,作为曾经的继承人争夺者,曹植不会有好下场,这点卞夫人也看了出来,尽管不说,可却露出了几次悲切之情。 但是,曹植实在难成大业,自己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交给他,曹操是万万不放心,这不仅仅一个儿子的问题,还关乎他曹家的未来! 可是现在!曹彰又表现出仁孝来了,若是他继位,曹丕曹植两兄弟也定然能善终保全,曹彰这一通胡说,倒是更想让曹操改立他了! 可事情矛盾就矛盾在这儿,看着磕头的老三,一时间曹操还真纠结了起来,不过这功夫,第二老装哔,甚至某些装哔之处超越了第一老装哔司马懿的老装哔贾诩终于出手了。 从朝列站出来,贴在纠结的曹操耳边,他是急促的小声说了几句,听的曹操一愣,同时脸上的笑容却是展了开。 “好吧!既然老三你有此大志,那老夫就如了你的意思,封你为西域大都护,重开西域都护府!愿你能将我大魏之名,传递给万里异族!” “儿臣多谢王父!” 只要不用去邺城“关监狱”,就是曹操派他去长安扫马桶,曹彰他都去,反正有他姐曹红节,王厚这个姐夫也不可能真让自己小舅子扫马桶去,这个西域大都护也是,自己能名正言顺跟着去西域玩,混军功,具体操心的,还是王厚这个倒霉姐夫去干就成!他可是心情大悦。 然而,就算曹彰主动退出了,但是贾诩的密语,还有刚刚曹操流露出的意思,曹丕一双眼睛依旧犹如毒蛇那样狠狠盯在他这个弟弟的后背上! 第782章 不玩也得玩 “怎么能这样!这简直是打劫!!!” 鬼哭狼嚎的声音中,就算离得老远都能听的清清楚楚了,嘴里直发苦,一边气急败坏的向外奔着,曹彰一边还龇牙咧嘴的嚷嚷着。 “吾去找王父!让他收回成命!一起来的就一起回去!老许一定得跟我回关中!” “曹叔啊!!!” 没等曹彰出帐篷,背后,拽着他脖领子,邓艾却是无奈的一伸手把他拽了回来。 “别冲动啊!魏王这估计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就把我的左膀右臂给要去硬留在邺城?邺城什么地方!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破地儿!老许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让王父收回成命!” 邺城?鸟不拉屎鸡不生蛋?这话要是传出去,估计曹彰得让世家子弟喷死!现在邺城可是魏都!整个北方的政治中心,黄河南北的中原世家子弟脑袋削个尖儿都想往那儿钻。 可是在文艺兴盛,地盘还大的商业城市新长安厮混过之后,邺城在曹彰眼里还真就是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破地儿,妓院……,呸,戏院?没有!大赛马场?没有!胡姬酒肆?好不容易有一个也比长安质量差远了,还有夜紧,封建规矩还一大堆。 那感觉就跟后世老外来中国体验过拎着手机,兜里不踹钱就能到处消费的便利之后,再回到自己公共交通也不发达,移动支付也没有,哪儿哪儿都不方便的国家感觉一模一样! 所以,曹操要把许悦调到虎豹骑去担任将军,在曹彰看来,简直是去蹲监狱,无论如何,他也要把自己铁哥们“拯救”出来。 而听着他气急败坏的话语,邓艾也是无奈了,先左右张望了一眼,附近侍卫的都是他们长安军团绝对核心的亲军,又拉上了厚实的牛皮帐篷门,邓艾才无语的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着。 “曹叔,你还没看出来吗?魏王这一手,是在为你铺路了!” “为我铺什么路?” “继承魏王大统的路!将来,魏王百年之后,由你继承新魏王,铺这条路!” “什么由我继承新魏王,什么乱七八糟的……,额!等等,你说我爹是要我接他的位置,当世子?” 历史上的曹彰就是大大咧咧心情直爽,所以最终遭了曹丕的毒手,被他毒死了,这个时空他这鲁莽而心大的性格更是被惯了个淋漓尽致,这么多天,曹操又是招他陪王秋猎,又是拉着他大宴群臣,甚至将世子曹丕都冷落到一边,这什么意思他都没看出来。 而且傻了半天,曹彰居然又是凝重的直拨弄脑袋瓜子。 “小邓子,别开玩笑了,我?魏王?拉倒吧!就算世子,不是还有我大哥吗?” 也懒得怎么劝他了,邓艾直接扒拉起了手指头来。 “钟繇,与大行台有旧,前魏国尚书,坐魏讽案被下狱,现在魏王却提拔他为西域都护府长使,做你的扶手,还有一块儿坐魏讽案的将军文钦,侍中杨俊好几个都贬官发配西域都护府这么个偏远的边疆位置!” “这几人在朝中不是追谁丞相的旧将,就是门生故吏遍布朝野的重臣,他们被发配西域都护府那么个偏远地方,为啥?不就是为了给你组建班底儿!把许大哥调到虎豹骑担任将军也是因为如此,曹叔你与许大哥是兄弟之交,你不去朝中担任车骑将军,也让虎豹骑中有曹叔你的人!” “估计是贾诩贾大夫的主意!这头曹叔你在西域都护府建立些小功镀金,魏王在朝中为你铺路,在外,你有兵马支撑,有大行台鼎力相助,在朝内,不断创造名号,等待魏王百年之期,就招您入朝,就能继承大位了!” “哇!小舅你居然要当魏王了!” 听得迷糊了半天,长乐更是欣喜而不可置信的惊呼起来,可是听得曹彰却是更加迷糊了。 脑袋瓜子里冒出自己披着魏王玄色长袍,跟自己老爹曹操那样,死板着一张老脸,坐在龙椅上,低下一群勾心斗角各有心思的大臣在那儿扑腾扑腾直磕头,然后算计着背后捅自己一刀的模样,曹彰禁不住一个激灵狠狠摇了摇头。 不过邓艾照样懒得劝他了,曹操的意思,王厚都得照办,更何况他曹老三,加不加入这权利角斗他都得加入,于是乎,一点儿也没有尊重这魏王继承人的意思,邓艾直接双手按在了许悦的肩膀上。 “许大哥!虎豹骑担任将军,官职乃是高升,不过邺城艰险,不比吾等关中轻松,现在就看你自己的意思了!你愿意去虎豹骑担任牙门中郎将吗!” 曹彰的眼神立马紧张的张望了过来,长乐也是紧张而不舍的把眼神注视在了自己身上,眼前是邓艾那烨烨的眼神,许悦坚毅的脸上还真是露出了艰难的颜色。 然而几秒后,令曹彰无奈的是,他终究是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吾愿意去当这个虎豹骑牙门中郎将!” ………… 建安二十三年,这一年对于整个华夏大地的政治格局都是产生了格外大的影响,刘备攻下了汉中,一月新年,他是迫不及待的于南郑,当年汉高祖刘邦囤兵修养过的地方在蜀汉的群臣拥护下,登坛称王了。 当然,他也没直接称自己为汉王,而是加了个地点名称,汉中王。 当年那个织席贩履的穷小子也有裂土称王的一天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刘备称王建制几乎同时,建安的石头城南,孙权也是设坛焚香,在江东群臣激动的簇拥中,登坛称王,这是他抗住了曹操二十万大军猛攻所获得的政治奖励,曹魏正式承认他的统治地位,而且通过逃去洛阳的汉献帝,正式认命他为吴王! 历史上有些不同,这个时代的蜀汉要比历史同时期要强悍一些,因为刘备还据有半壁荆州,与东吴的分界线留在第一次东吴背刺时候的湘水一线,关羽北伐时期,曹操倒是帮了刘备一个忙,长江边把孙权削了个鼻青脸肿腿抽筋儿,没有来得及给关羽背后一刀。 这两人的称王也给曹操的曹魏政权帮了格外大的忙,之前是曹操一人打破了汉高祖的试验,异姓不得为王!所以他遭到了之前挟天子以令诸侯而招揽到世家反噬,这才有魏讽金炜等人勾结关羽谋反的案件,可如今三家都称王了,大家一路货色!就算不服气,中原的世家难道能请另一个乱臣贼子来推翻如今的乱臣贼子吗? 哪怕刘备自号中山靖王刘胜之后,背弃刘璋还有擅自称王两项也把他这么多年所积累的忠厚长者形象给破坏的一干二净! 许昌之战,也让不少迷信的世家开始相信天命在曹不在汉了,三国鼎力的句式,经历了这两三年的战争角逐,终于是渐渐明朗清晰了起来。 而某个被赶鸭子上架的三少爷之贱,也终于是拉着自己大部队,舒坦的奔回了阔别大半年的关中! 第783章 当为吕不韦! “姐夫,咱小曹回来了!” 长安,安定坊的名义上丞相府,实际大行台办公室,门还没开,一阵嘚瑟的声音就已经从门外传了进来,紧接着,红光满面,大魏三少爷嘚瑟的从门外溜达进来,紧接着眼看某人就满是激动热情的迎了上来。 自我感觉良好,曹彰还笑嘻嘻的摆了摆巴掌:“才走半年,姐夫不用那么想我……,想我……” 声音尬在了那儿,因为王厚是压根没看他,径直越过了这货,却是猛地把落后一步的长乐抱在了怀里。 “臭丫头!竟敢偷偷跑!也不和爹打声招呼,哎呦,想死爹爹我了!” 后世那些当老丈人的心态现在王厚是体会了个淋漓尽致,好不容易养了盆花,浇水,施肥,松土,把她养育呵护的漂漂亮亮的,却随时可能有个叫女婿的家伙连花带盆抱走了,自己还不能去追,现在看长乐,他是明显有了这感觉。 被王厚转的小脑瓜都直迷糊,长乐是无可奈何的拍着他肩膀:“别转了,爹!晕了啊!” “和你打招呼,你还能让我走了吗?” “肯定不能啊!战场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去的地方吗?这刀枪无眼的,快让爹看看,伤到没有,嚯!脸上怎么留下道伤痕?谁干的?你爹我这就找他报仇去,灭了他全家!” “不用了,爹,我已经亲手毙了他了!不说这个,凭什么战场我就上不了,当年我娘就能跟着外公还有爹爹你到处跑?凭啥啊?” “你娘是女汉子,你能和她比吗!” 听着这父女俩在这儿唧唧咋咋着,曹彰是悲催的老脸越来越黑,最后无可奈何的也是还跟着一声吼。 “姐夫啊!小彰回来了!您倒是看看啊!” 可算是回过了头来,王厚却是满脸鄙视的一翻白眼。 “你哪位啊?” ………… 说真的,若是能退回去,王厚真的想把曹彰塞回邺城,让曹老人渣自己带着了,说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说他就是没错!自己着好不容易和曹魏的继承人曹丕算是重新建立了个良好的关系,被曹操随随便便的就给毁了。 而且曹总具体还能活多久,王厚真不记得了!但是最后几次见面,曹操老了是肯定的了!在他这个年岁,还要试图更换储君,是极其危险的,一个弄不好,很可能造成帝国的全面内战,曹丕不可能甘心交出储君的权利来,而且这些年,他在中原的势力已经形成,各种好无下限的跪舔,不择手段的收纳以及清除异己,中原世家已经有相当规模被他收买在了身边。 就比如司马懿出身的河东司马氏! 曹操的为政是举贤不看出身,可是曹丕现在却是大世家代言人,这两年中原认官,世家出身的子弟身居高位已经越来越多了,现在曹操想要改弦更张,把曹丕踹下去,世家能干吗? 王厚很怀疑,就算是曹操,在他临死前的几年,也是无力再左右朝局走向,尤其是曹丕许诺了那么多好处之后,还没有得到兑现中原世家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反扑。 这就等于把曹彰以及他背后的王厚直接放置在了绝大部分中原世家的对立面。 当然,好处也不是没有,就比如贾诩写给自己密信的第一段结尾那句话一样。 君当为吕不韦! 吕不韦也是个商人,他见到了嬴异人之后,感慨奇货可居,帮赢异人取得了秦太子之位,自己也是封商君,位极人臣,权倾大秦几十年,现在王厚也是商人,而且是官商,比吕不韦势力大多了,曹彰就是那个落魄王子,若是能把他扶植上魏王宝座,甚至以魏代汉,成为皇帝,他王厚所获得的政治利益自然比吕不韦还要大的多。 只不过和吕不韦相比,王厚可没那么大的权利瘾头和野心,现在他当这个关中大行台都够够的了,相比于夺嫡的刀光剑影,他还是宁愿找个旮旯一蹲,摆着小摊舒坦过日子。 可惜,可曹彰一样,局势也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曹操出招了,他也只能继续随着招数走下去。 还好,曹彰带来的一大堆箩乱事儿中,这平定西域是恰好他极力要做的!唯一迎合了关中大行台的需求,顺道把碍眼的司马懿又给弄走了。 和自己宝贝女儿亲密叙旧了好一会儿,小脸儿都被王厚掐红了的长乐是逃命一般的奔出了屋子,可算又把曹彰给摆在了主角位置上。 坐在办公桌另一面,这货格外兴奋的手舞足蹈着,浑然不像个两只脚踏进夺嫡名利场的宗家子弟。 “姐夫,这一次你可得好好感谢我,知道我曹子文这一次从关东带回来多少人吗?十万!十万!!!” “阳山金矿得分我三成干股!镜山铁矿我也要两成!这些可都是壮年劳动力啊!亲姐夫小舅子也得明算账!不得跟我讲价!” 的确是够曹彰得意的了!这次曹操也够大方,宛城投降的叛军五万,陆浑等地造反的民众五万,全都以流放充边的名义,让他带到关西来了!王厚守关西,患的不是土地不多,就是人口不够。 魏明帝时期朝廷户籍人数统计在一千三百万人口,可实际上,将近有两倍的人口不在户籍册子上,包括不入汉民的少数民族,各大世家的引户奴仆,根据后世推测,曹魏的人口大约有两千万到两千五百万左右。 而如今王厚麾下,领土甚至都超过了中原,可就算是加上了羌人,鲜卑人,乌桓人,高句丽人还有扶余人这些归化“汉人”,实际上他手里人口也就三百万左右,才是中原是十分之一超一点。 十万多青壮人口,还真是一笔大礼了!足够王厚把陇上大山里藏着的铁矿金矿也给挖出来了! 只不过就在曹彰还沉浸在人口换钱,然后去长安花天酒地,赌马打赏主播过败家子儿日子时候,王厚却是凝重的摇了摇头。 “这些都是小事儿,一会回去之后,你立马解职,卸下长安兵团将军的职位!” “不是!姐夫,我可是打了胜仗!怎么回来还革我的职了?” 立马傻了眼,排着桌子,曹三公子更是愤愤不平的拍案蹦了起来。 没有回答他这不满意,王厚更为严肃的盯着他那张痞帅痞帅的老脸,格外凝重的问道。 “子文,你想当魏王吗?” 第784章 下一张新地图 “讷讷讷讷讷……” 果然不出王厚所尿,曹彰脑袋瓜子摇晃的跟拨浪鼓那样,恨不得把自己脑袋瓜子给摇下来。 若是历史上的曹彰还有那么点野心的话,这个时空他是真一点儿野心都没有了,归根结底还是王厚自己嘴贱,一家人聚在一起时,他也没把曹彰当外人,嘚不嘚不曹总这个多惨,受制于某某士族意向,那个决定如何如何,可惜得从于民意,参谋们分析朝廷形势时候他也没少参加,政治厚黑学也没少接触。 于是乎魏王的位置在曹彰眼里就成了上个厕所,背后都有俩刺客拎刀想捅你一刀,往王座上一坐,今个得考虑这些士族满不满意,明个得考虑那些大臣是不是阴谋造反,发愁的满嘴大水泡的火坑。 这货这么懒,能愿意干都怪了。 虽然知道,可是王厚依旧龇牙咧嘴的一巴掌拍到了大魏王青睐的继承人脑袋瓜子上,差不点没拍他个半身不遂。 “你就不能有点出息!” “姐夫,你有出息,等我继位之后,禅让给你,你来当这个魏王!” “放屁,老子才不干!” 看着王厚也摇晃着脑袋瓜子,曹彰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一摊手,弄得他又是上火的一咧嘴,无语的挥着巴掌。 “算了,老子懒得说你!一会儿你就去卸下军职,然后带你的钟繇,杨俊,文钦,张颌,滚去西域都护府上任去!” “别介啊!小曹我这才回长安,就带着许都的土特产来看你,屁股都没坐热你就撵我啊!老子不走!等我姐来了,我要找她告状!” “你敢!!!” 眼珠子都瞪得溜圆,不过旋即王厚却还是心虚气短的缩了回来,伸出两根手指头来。 “两个原因,第一,丢了汉中之后,西域反了,天山南簏于阗王杀归属我大魏的玕弥王,立其子为王,又兵压吾楼兰的长史府前哨,天山北麓的车师后国也不稳,连续袭击了几次北麓大魏商队,老虎不发猫,这帮兔崽子要当老子病危了!你不回来,我也要准备发兵讨伐他们!” “这帮兔崽子!” 跟着王厚呆久了,还真容易被他同化,哪种嫌弃的语气都差不多,一想着自己搂着戴着狐狸耳朵的漂亮小姑娘泡华山温泉一个月的计划就这么泡汤了曹彰也是跟着骂骂咧咧的。 “第二!如果你不打算继承魏王大魏,才更需要努力建功立业了!不是挑拨你们兄弟关系,不过你二哥曹丕公子,看着他,老子就能想起一位草原枭雄来!” “冒顿!” 脸色一下子变得格外严肃,王厚是一摊巴掌。 “你要是想当这个魏王还好办,老魏王意瞩于你,老子砸锅卖铁也顶你上去,到时候你照着老子,可你不争气,说点不好听的,待老魏王百年之际,你我都得面对来自邺城的压力,你要是手里没有足够实力,就等着和前汉削藩时候,被圈起来当猪养的藩王一个样吧!” 俩人算是一根蚂蚱上的绳,王厚说的很坦率,曹彰听的也是丝毫不怀疑,老脸禁不住变得一苦。 “我若投书我二哥,老三我无意魏王,他能不能不找我麻烦啊?”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说呢?” 这都没把他说动些许,看来自己这个吕不韦是当不成了,也跟着苦着脸叹了口气。 “不过经营西域也是件好事儿,身为曹操的儿子,难道你就想混吃等死,等后人评价时候留个魏王三子,猪一辈子啊!” “老子已经有成就了,别人提到本座,王垕者,平辽东,定漠南,拓地上万里!也该你来个曹子文,魏王三子,开拓西域三千余里了!” 虽然没有当领导的上进心,不过被王厚洗脑多了,这种亚历山大式英雄主义,曹彰还是愿意当的,终于,老小子有了几分动力,河南腔都拖了出来! “中,那就听姐夫的!就干他!” 这么容易就被自己又忽悠了起来,这货也真不适合当王!看着曹彰在那儿直点脑袋瓜子,王厚是禁不住再一次郁闷的一哼哼。 ………… 在这儿批评曹彰不思上进呢!其实王厚自己也是个不求长进的!汉中丢了,他压根就没个收复计划,仅仅在金牛道,陈仓道还有子午谷建造了前哨和堡垒,就放任不管了! 不过也不怪他,汉中三十万人口绝大部分已经被他搬运到陇上来了,汉中这个时代有的仅仅剩下适合耕种的平原土地了,事宜耕种的土地王厚一丁点都不缺,而且战乱面前,这些平原土地是一文不值。 就算把汉中夺回来了,还得面对称号汉中王的刘备拼死争夺,还是投入重兵投入防御,对于关中来说,实在是个赔本买卖。 可是西域不同了!西域三十六国,如鄯善,龟兹,疏勒,车师前后国户口五到七万余,人口大都在三四十万左右,剩下的小国一两千户,加把加把也有个一百五十万左右。 这还是后世在华夏境内的,境外的还有当年贰师将军李广利攻打过的大宛城,大约占据后世的河东地区,户口至少几十万,当年汉武帝想要联合一起攻打匈奴的大月氏更是发达了,向南一路入侵进北印度平原,人口多达五百余万,号称丝绸之路四大强国,再往西还有伊朗高原的安息帝国。 不管是人口绿洲还是国际贸易线,对于王厚的诱惑都远大于汉中那几百里平原。 若不是曹总和刘备插着一杠子,他早就出兵河西四郡,干涉西域诸国内政了。 不过好饭不怕晚!现在去收拾西域也来得及! 而且王厚还有着个足以改变三国政治格局的计划,后世像他这样的文艺青年,一生必走过的地方叫做川藏线!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从关中攻两川,秦岭大巴山层峦叠嶂,而且刘备的蜀国还防御森严,可若是走后世的川藏线,自高原上突然发动破袭,直插成都呢! 天生是个劳碌命,这头才结束了应对汉中陷落的防御工程,也是长安屁股都没坐热乎呢!他就又一次收拾起了行囊来,学着亚历山大的步伐,向西方未知的世界一路探索过去。 一时间整个渭河又行满了密密麻麻的漕运航船来! 第785章 重建西域大都护府 虽然不喜欢清朝老鞑子,但是不得不承认,后世华夏那个疆域,是清朝时候定下来的康熙几次征讨准葛尔,自唐朝以后第二次格外加强了天山南北与中原的联系,然后就是王厚格外敬佩的左宗棠左公,内忧外患之下七万孤军扛着腐败的清王朝以及沙俄英国诸多列强的压力,硬生生击溃了阿古柏几十万中亚贼军,捍卫了华夏的宝贵领土。 两汉开西域,通丝绸之路,建立西域都护府,看似辉煌,其实两汉并没有在这片土地上实行过确切的强力统治,班超纵横三十六国几十年,他手下的兵力实际上也就不到五千人,再往后都护府兵力更是不断的遭到削弱,无力维护汉帝国在西域的统治,最后干脆在羌乱之时干脆被废止了几十年。 这一次关中西进,算得上继贰师将军李广利征大宛之后,中原王朝第二次如此大规模的攻略西域了,这一次王厚也是野心勃勃,打算在大唐安西都护府之前,把西域也彻底纳入中原统治之下。 为了这次西征,他是准备了前后两个梯队,足足有十万多大军。 作为主力第一梯队是来自辽东黑山国征召起来的上万黑山胡汉步骑,还是由张燕的三子张云率领,已经瘦成瘦死骆驼的高句丽国被王厚硬薅出了五千人,曹彰这个西域大都护手底下则是有夏侯渊被打残的半支霸府残军一万人,两位猛将也是归了他调遣,河北四庭柱之一的张颌,王厚晋阳老乡郭淮。 再然后整个关西各地自愿从征追求荣誉的上万地主武装,骑兵五千,扈从八千二百余。 可惜的是鲜卑是再挤不出奶来了,北方的柔然造成的军事压力甚至让王厚不得不把辽东第二旅调到归化城协防,防止他在草原上的工业基地与铁路中转站丢给柔然人! 还真是现实,穷时候鲜卑人比谁都穷凶极恶,可这两年部族享受贸易利润迅速富了起来,有进取心的部族年轻人又不是向西被王厚抽调到关中,或者跟着鲜卑海贼王南下去了,这支在南北朝时期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游牧骑兵现在孱弱的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了,居然还得雇佣九原的匈奴骑兵组成雇佣兵团维护他们阴山以北的牧场。 不过这程度的鲜卑,估计是不可能再在中原掀起什么风浪了。 战争任务基本上交给这第一梯队来打。 第二梯队则是曹彰从中原带来的宛城陆浑十万人,王厚不仅仅考虑打下来的问题,还得考虑如何守住的问题,这些兵马就像后世的生产建设兵团那样,扎在天山南北的绿洲,把甭管大汉还是大魏的统治延续下去。 这战争还没开打,倒是先格外刺激起了的王厚麾下的工商体系,打仗得有武器吧!这头订单发过去,那头辽东马鞍山钢铁中心一大箱子一大箱子的军火就坐着火车向西进发的过来,控股马鞍山钢铁中心的几大世家又发了一大笔财。 然后是军粮,后世北大仓可是国内第一大的商品粮产地,黑山国张燕又发了一笔财,辽阔的松嫩平原黑土地上产的大米也是成袋子成袋子的通过铁道运输过来,生意好到张燕都主动和辽东财阀们商议拓宽铁路,把原来的单线扩充的三线甚至四线,四辆大火车一起跑。 然后是归化城的奶粉,当做帐篷的毛毡,保暖用的毛线布,牛肉干,来自青州的鱼罐头。 成堆的辎重发放到算是嫡系部队中的霸府军里,居然把张颌和郭淮给感动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这他娘的才像个当兵的,以前的日子简直犹如叫花子。 不过也是因为准备了这么多,二月份关中已经向西发布战争动员令,可是王厚到敦煌时候,大半年已经过去了,直到八月份,作战部队才算是抵达了战场。 这儿,王厚期望中的西域大都护府班子是搭齐了,文官以钟繇为主二十几号,武将张颌郭淮等四十多员,还有同盟军黑山张云,炮灰部队高句丽高佢阖,彻彻底底的人才济济,兵强马壮。 然后局势上也真不错,前西域长史王双是太提莫给给力了,在他英明管理之下,剩余西域几个大国全反了! 倒也不怪王双,他奉行的扩张主义,增强西域长史府对各国的管理权利,喝令属国纳贡,自然和诸多绿洲大国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 在这儿,谁拳头大谁老大的森林法也是体现了个淋漓尽致,大半年时间,见于阗王杀玕弥王,丢了汉中的大汉连管都没管,都当老扛把子大汉不行了,龟兹,疏勒,莎车,天山北的车师国于是乎就撤起旗子,全提莫反汉了! 敦煌太守府,低矮得简直不像是官府的黄土墙大厅中,跪在地上,前长史王双的声音空旷的回荡着。 “大行台,末将无能!鄯善攻陷我楼兰都护府前站,龟兹疏勒杀我大汉官员使臣,莎车驱逐我汉官出境,北道后车师国设卡,向路过车师境内我大汉商队征收重税,如今只有精绝,浦类,渠勒,皮山等几个小国忠于我大汉,还在抵御于阗等国的入侵!” 难怪后世江浙沪包邮,新疆无论如何都不包邮,从长安抵达武威敦煌,王厚就觉得够远的了,可是看着地图,从敦煌发兵到于阗,似乎距离比长安到关中还远一些,而且这路途可比不中原,荒漠戈壁一片连着一片,难怪这儿历史上这么多年,就是形不成自己大一统的帝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不过听着王双郁闷的跪地汇报,王厚倒是不以为然,随意的摆了摆巴掌,指着曹彰说道。 “魏王重建西域大都护府,以三公子曹彰为西域大都护,他是你的上官!请罪也是找曹都护,不必找本座。” 一下子被推上了最前台,这才冒出政治舞台不久的曹彰眼看着王双又是恭敬的单膝军礼跪在自己面前,明显是蒙了一下,这儿,曹操给他搭建的班子又起了作用,替换王双的西域都护府长史钟繇是跟着重重一抱拳头。 “大都护,西域诸国虽然叛乱蜂起,不过属下认为,罪责不在王双将军,全因都护府大军进发,令其不得轻举妄动所致!您认为呢?” 钟繇能干上魏国相,还真是不无道理,他就很懂属下之礼,把问题分析开,却不去下达自己判断,把判断留给领导,果然,听着他分析,曹彰这个西域大领导是成功迈出了新官上任第一把火,收拢人心!点着头,曹彰格外宽容的大袖一挥。 “王将军请起,罪过不在你,在于大局也!而且这些从国叛了就叛了,他们不叛,吾大军来自作甚?” “大都护壮哉!” “谢大都护!” 这话说的提气,作为曹操钦点班底儿之一,张颌是第一个捧上来,另一边,猛将王双的声音也都洪亮了几分,抱着拳头,他是中气十足的重重一低头,盔甲铿锵的猛然站了起来,格外昂扬的退列在了都护府的武将群列中。 不过这第一把火烧完了,曹彰却又是卡壳了,众目睽睽等着他下达命令下,他又心虚的靠了靠挨着自己王厚身边,小声的询问道。 “姐夫,你说怎么打啊!” 这吕不韦还真不好当,曹操想让他来培育出个大魏储君来,还真是和他扔了个大担子,不过无奈中,王厚却是不动声色,淡然的说道。 “怎么打?三万大军在你手中,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第786章 望瓜止渴 三国的确是个令人着迷的时代,其中波澜壮阔的战争比分之八十都是中原内战,可是三国君主都曾发动过对异族的对外战争,就比如曹操破乌丸,斩踏顿,毋丘俭伐高句丽之战,蜀国诸葛亮平定南蛮,吴国孙权派遣卫温舰队第一次将台湾收纳到了华夏统治之下,就算战乱中,这个时代华夏依旧顽强的向外蔓延着,不像是后世宋明,躲在中原当宅男。 而相比于汉人自己杀来杀去,王厚明显更感兴趣于对外扩张,好不容易打完了汉中之战,率领大兵团出玉门关,他是心情格外的舒畅。 然而相比较于他这个征西军团墓后煮屎者愉悦的心情,此时西域的局势其实真不容乐观,东汉罢西域都护府几十年,大汉在西域的影响力就已经急剧下降了,而此时北匈奴已经逃到了不知何处,南匈奴窝在九原苟延残喘,地盘建在西域绿洲上的绿洲强国开始称霸强悍了起来。 后来的西域长史府只有轮台与玉门关两处据点,其实早已经号令不动这些塞种人的国度了,这两年王厚重开丝绸之路捞金,还派遣大量商队直抵安息帝国,丰厚的利润勾引的天山南北麓各国眼红心热,这构成了各国反汉的战争源泉。 不过!反正当年大汉统治西域靠的就不是讲理,天汉威严起始并非带回无数好吃的的博望侯张骞通西域,而是源自大汉第一草包将军李广利打出来的! 那年张骞通西域之后,上报汉武帝,大宛国有天马,其汗如血,能奔千里不息,真组建骑兵和匈奴打的你死我活的汉武帝顿时被激发了无穷的占有欲,派遣使节用黄金铸成一匹金马,去大宛国买汗血宝马去。 然后汗血马在大宛也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人家不想卖,派去的使者也是个小年轻,当即大怒把人家国王一顿臭骂,一锤子砸了金马,带着使团转身就走。 可惜,使者有着九零后的脾气,却没有九零后的时代背景,带着大批财物得罪了人家国王,大宛王借故就下令麾下余城王砍了整队的汉师团,把长安带来的财富全都收刮到了自己国库中。 和后世花拉子模砍了成吉思汗的商团一样,惹得一代天骄汉武大帝暴怒,正好他还要扶殖自己宠妃李夫人家族封侯,就把草包李广利提拔为贰师将军,出兵攻打大宛。 战争进行的格外不顺利,先后两次将近八万汉军出塞,活着通过玉门关归汉的不过一万多人,七万余汉军儿郎白骨露于荒野,格外的惨烈。 也正因为这份惨烈牺牲,成就了大汉的铁威!哪怕万里之外的西域强国大宛国,大汉说破也就破了,这才在西域诸国树立了格外强悍的威风,这也是仅仅凭借几千人,大汉就可以号令西域的根源。 如今二百多年时间过去了,随着两汉交替以及最近大汉帝国自己境内的内乱,这种威慑力明显已经削弱到了极点,时间的流逝,铁威的保质期也快到了。 所以,这一次王厚出塞,一方面帮着曹彰重建西域大都护府,完成曹总的政治要求,扶殖曹家老三捞取战功建立班底儿,另一方面,他也是要重新唤醒这些西域小国夕日里被天汉所支配的恐惧来! 但是和二百年前李广利所遇到的困难一样,这大不包邮国,行军是真的困难,出玉门关到大汉前哨第一站的楼兰,期间并没有河流可以作为河运,有的只是一片茫茫戈壁,九月间秋老虎的烈日照耀下,数以千计的铁甲骑兵晒得盔甲内都跟蒸笼那样,后队习惯了辽东苦寒黑山同盟步兵,到了这儿也是热的口干舌燥,不少持着长矛的步兵把盔甲都解了开,不住地忽扇着巴掌。 估计现在曹彰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曹总面前找什么借口不好,非得找西域大都护府的借口,才走了半天,他水壶里的水就倒光了。 不过这小子倒是也有成功者的潜质,那就是死要面子,为了面子也死扛的住,尽管晒得脑袋都大了,他依旧是扛着西域大都护曹的大旗,亲自行进在了征召关西骑士队列中,领着骑兵顶着风沙不断向前冲着。 而且这货还和曹总一样善于忽悠,曹操不是望梅止渴吗!这小子走一走,眼看着士气低落的模样,忽然自己兴奋的一嗓子叫嚷起来。 “对了!本座才想起来!楼兰有种大甜瓜,瓜瓤又黄又软,那瓜肉,比糖都甜,放在水里镇一下,大热天捞出来切开,一口气儿吃下去,那凉爽劲儿,简直令人飘飘欲仙!” “弟兄们,加把劲儿啊!现在正是甜瓜成熟时候,打下楼兰,瓜随便吃,老子批准的!” 他这一嗓子,顿时唤起了大军对甜瓜的记忆,不少地主骑兵想着黄瓤大哈密瓜那汁水淋漓的模样,顿时嘴里都开始直冒口水了,大军本来的行军口号也从之前的大魏武威变成了大甜瓜,整个大军士气居然又高昂了不少。 可惜大军却浑然不知道,他们要去的楼兰压根没有甜瓜,甜瓜是哈密特产,也就是如今西域小国浦类的地盘,就和曹操当年许诺的梅子那样,是压根木有。 可这种士气鼓励下,顶着烈日冒着酷热,花了五天时间,大都护府前军依旧格外坚韧的直闯了楼兰城。 后世的楼兰城早已经化为一片沙海,甚至都是无人区,从敦煌出发,要先绕到哈密,然后再南下,才能到楼兰遗址旅游区来,连直通的道路都没有了。 不过如今,楼兰城倒是还处于最后的生机期,附近有咸水湖罗布泊东湖,还有孔雀河做作为灌溉,以维持着这一片沙漠绿洲的美景。 这儿本来是楼兰国的都城,不过在汉匈西域拉锯战中,被汉朝迁国都到了南方孔雀河畔的玗泥城,并且改国名为鄯善,控制此城的转变成了汉军,作为中原沟通西域的前哨站,一直到去年,这才被鄯善国派兵重新夺到自己手中。 不过也真是因为这层关系,曹彰收复楼兰城甚至都没花费什么血汗,他把铁骑布置在城南,这头张云还没有指挥麾下步兵组成攻城阵,楼兰城就已经开城投降了。 重开西域都护府的第一战,是这般轻而易举的达成了下来!只不过看着楼兰城,曹彰却是直觉得高兴不起来…… 第787章 蜀道难,西道远 曹彰承诺的此时还不叫哈密瓜的甜瓜没吃到!可是看着浩瀚的罗布泊,干到冒烟儿了的大魏西征军亢奋的无以复加,先开到楼兰城的骑兵们连城都顾不得收,在城头降兵直傻眼中,是纷纷不顾一切的向波涛浩渺的大湖冲了去,不管人还是马,扑腾到了湖里就尽情的喝了起来。 然而,第一口水下肚,又是不管人还是马,全都后悔了,哇的一口猛吐了出来,旋即悲催的晦气的纷纷撤离了开,回头还直吐唾沫。 妈蛋的,罗布泊是咸水湖! 还好,此时维持楼兰命脉的孔雀河还在,由向导带领,后军的黑山军步兵已经先一步到达了河水边,喝了个够之后,还脱了靴子,把走的火烫的脚丫子伸进冰凉的喝水里解暑,不少人还为孔雀河进行了“水体交换”,哗啦啦的把一泡焦黄的“渭河水”馈赠到河里。 然后反应过来的骑兵也是急促的凑合到了步兵所处的孔雀河下游,一边痛饮着一边直树大拇指,夸这儿的河真有家乡的味道! ………… 罗布泊的水虽然苦咸不能用,不过河里的水产资源是真不错,谁能想到,生存在大沙漠中的人群有三分之一居然是依靠捕鱼为生,把带来的弩箭背后拴上绳子,军士们也是划着胡杨木小船进入湖中,然后在后世需要花上万大洋才能游览到的雅丹地貌群边上,点上碳火尽情的烤着大鱼。 可是军士们欢腾的时候,作为主帅,西域大都护的曹彰,却是实在高兴不起来。 第一个造反起刺儿,攻击其它大汉属国,还屠杀驱赶汉使汉官的于阗在罗布泊西,紧挨着葱岭,比当年贰师将军李广利攻击的大宛城近点儿有限,而且从楼兰开始,绕着罗布泊又分成了南北道,同样反叛了大汉的鄯善位于南道孔雀河一直南下,也是屠杀汉使阻挠商路的龟兹位于北道。 路途上,龟兹距离楼兰两千里,一天行军速度五十里,需要四十多天,要保证给养,鄯善的玗泥城倒是近点,可是位于南道也有将近一千多里。 和这个时代其它部队一大区别就是王厚的参谋制度,指挥部还有几十个参谋官,如此远的行军距离,如此恶劣的交通,邓艾领着参谋官们一扒拉算盘,把三万主力军运输到两地,至少需要牛马六万余,后勤部队四万,粮都得几十万将近百万石了,这还是行军需要,一但打起仗来,更是个无底洞。 下一步如何行进,成了曹彰这个西域大都护格外头疼之事。 “姐夫,你说我下一步该咋走啊!” 盯着地图,看着肉疼的王厚,曹彰又是悲催的问了起来,不过尽管张望着大不包邮国也是脸皮子肉疼的直哆嗦,王厚却是一如既往气人的一摊巴掌。 “小文子,你是西域大都护,你问老子干什么?” 吕不韦的悲剧就是他权利欲望太大了,秦异人权利欲不强,什么都任由他指手画脚,可是嬴政却是权利欲强悍的令人发直,吕不韦依旧没有体察出来,继续指手画脚,最终导致了他走上了秦始皇的对立面,废君位流放不说,最后还赐死了他。 引以为戒,王厚这个吕不韦第二可不想插手太多,更何况眼前他也头疼。 “你!” 气的腮帮子直鼓,敲着桌子,曹彰却又是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那本大都护要修建一条凉楼铁路,从楼兰出发,穿越河西,直修到狄道去!” “西域大都护府有钱吗?” “要长安商人以及关中大都护府出资出粮,不然本大都护就把西域商税提高十成!” 别说,成长的够快,曹彰这也学会以一个封疆大吏统治长官出事儿了,听的王厚也是和很光棍的一点头。 “好!本座立马派使者,招商引资,勘察修这条路的工程!” 西域大都护府的将来是保证了,让曹彰稍稍舒服点,不过旋即,他又是脑门直冒汗的注视起自西汉传下来的三十六国地图来。 邓艾等参谋一共想出了十多条对敌方案来,有温和派派遣使者,重新招降,有鹰派认为当兵贵神速,分兵携干粮轻装简行迅速击破叛乱诸国,还有稳重派认为需要等敦煌郡的军粮辎重运到楼兰之后,再行进军,继续大兵团抱团成团拿哪一国开刀,然后杀鸡儆猴,权衡利弊,沉甸甸的责任感又是压得这花花公子脑瓜子热汗直流。 ………… 最终曹彰还是分兵了,毕竟天山南道主要对手就鄯善一个绿洲大国,人口也就三十多万,八万户,军队只有两三万,依照魏军的战斗力,犯不着全军压上,而且张云这支雇佣兵团在关西也好几年了,需要给他们些酬劳了。 所以鄯善国就被曹彰做主,划分给张云作为猎物,由黑山雇佣兵团负责攻打,攻陷后上报朝廷,硬说张云是个胡人,仿照黑山国的模式,由西域都护府支持他中原之外建立藩国。 而在楼兰囤兵了小半个月,运来后军两万,张颌的西域都护府主力五千人抵达后,曹彰则又是亲率步骑一万北上山国。 这地儿是个小国,户口才几千户一两万人,而且现在尚且忠于大汉,不过在山国以北,则是赫赫有名的车师前后国。 去年的叛汉狂潮中,这两国可是其中主力,连续劫掠了数支来自中原的大商队,足够的该死。 最重要的是,车师前后国距离敦煌距离比较近,只有九百多里路!才相当于曹操当年出塞击乌桓的全部路程而已! 矮子里拔大个,算的上最合适的一只鸡了,除了杀这支鸡敬吓其余西域诸国的猴,曹彰也实在是没有别的猎物可以选取。 十月多,就算是西域也开始渐渐冷了下来,和北方大雪飘飘又不同,这儿是干冷干冷的,空旷的大戈壁上,刀子风吹得人从脖子哆嗦到脚后跟,偏偏顶着个大太阳,又是干渴的人嘴里直冒烟儿。 “弟兄们,加把劲儿啊!在山国,可有着西域著名的甜瓜,这阵子正是刚采摘下来,囤在地窖里甜的牙掉的时候,到了山国,老子请客,大家随便吃!” 又是扛着那面西域大都护曹的大旗,铁甲骑兵前,曹彰更是热血沸腾的嘶吼起来,可这一次,包括邓艾和硬跟过来的王长乐两个大参谋官在内,几千的关中铁甲骑兵全都是一起撇嘴起来。 老子信你个鬼哦! 第788章 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汉人给这些西域国命名还真是简单粗暴,就像这山国,国都建在山里,就因此得名了,而且这年头,国的标准也是低的很,又是赶路了十多天,抵达了山国之后,山间建造的国都墨山城的确是显耀至极,但是,怎么说呢? 石土堆砌的黑色城墙,那规模,颇有王厚在高句丽前线以及公孙高丽边境修建的堡垒既视感,一座军屯也不过屯扎个四五千的囤兵,这儿比辽东水泥军屯还要小点,一国人就全住在这儿了。 而且,山国其实对于辽东来说,其实并不咋友好,因为同行是冤家! 整个山国颇有些后世西方奇幻小说中矮人的既视感,山城后面连的就是矿洞,山国人成天跟宅男那样缩在城内,男人们主要依靠打铁贩卖金属器具武器为生,一部分老弱妇孺在山脚下少量种植了些菜天补充食物,整个国家所需要的粮食直接自焉耆国与危须国进口。 然后现在来自辽东的商队大量倾销来自辽东的金属器具,山国的日子自然没有以前好过了。 若是条件允许,山国还真想加入反汉联盟,在王大奸商身上扎两个血窟窿出来,奈何,大汉所建立的西域都护府秩序,他们这些小国得到利益才是最大的,毕竟大汉需要维持各国之间力量平衡,也不想西域出现某个超级大国与大汉抗衡,所以都护府并不允许如于阗,车师或者龟兹这样的绿洲大国轻易插手小国内政,吞并这些小国。 不想被附近临近的大国车师兼并过去,山国还是不得不跟着西域都护府的步伐,可就算这样,心头憋着一股气的山国似乎还是没个好气。 对于这个西域剩下不多的盟国,虽然人数是少了点,一个国也就五六千人口,可大都护曹彰还算是挺重视,亲自带着二百骑兵迎到了对方国都之下,随着使节进入山城通报,那头墨山城堡垒的大门也是洞开,紧接着沉重的脚步声中,成群的山国军队是排着队沉甸甸的从山坡下了来。 毕竟是“工业”立国,山国部队装备还算是不错,头上戴着茶缸那样的扁平盔,身上穿着密集的鳞片扎甲,手里拿着的长矛虽然短点,只有一米七八,出头,不过矛头铁叶子也是格外的宽大,看上去就唬人。 山国也主要是塞种人,白人,不过经常打铁,把一个个白人大胡子脸都熏得漆黑,打铁锻炼出来的敦实肌肉加上重甲,除了比矮人高点外,还真有点像《五军之战》中的矮人军团。 这年头,想要在西域混,汉语也是必会课程之一,写可以不会,但必须会说,这山国国主铑奘荜就是如此,也是一身鳞甲,拎着大铁叶子矛到了山城下魏军亲骑队面前,他是操着翻译腔味道格外强的长安官话,重重抱着拳头拜见着。 “西域小王铑奘荜拜见天朝大都护将军!” “听闻将军率军援助我山国,小王不胜的荣幸,故而率领吾山国全部大军,整个西域都是少有的大规模部队,一千大军来助大都护破车师胡贼!” 额……,一千大军就是整个西域少有的规模了?看着穿着铁甲挺唬人,不过老的老,小的小的山国部队,曹彰的嘴角禁不住抽了抽,勉强才保持着个“睦邻友好”的礼节笑容,马上跟着抱了抱拳头。 “山国主有心了,有山国勇士助战,一定会对我军大有裨益!” “那是,论数量,论规模,整个西域出吾山国左右的军队还真没有几支!有吾等为大都护作战,大都护尽可放下心来,吾等所向披靡!” 真叫说他胖还喘上了,箍着肩甲与抹布衣包裹下的胳膊腱子肉,铑奘荜是得意洋洋的一昂胸脯,可这功夫,曹彰身边的参谋军官大小姐长乐却是愕然的一抬脑袋,白嫩的手指指指点点的数着。 “一队最多一百二十人,一共才八队,撑死了九百六十人,还有的队才九十来人,怎么也没有一千人大队啊?” “额……” 嘴角上大胡子都扭动了起来,这都五十多岁的老国王还真是鸡屁股大小心眼儿,吹胡子瞪眼气急败坏的嚷嚷起来。 “汉军小娃娃会属数吗?绝对是一千还多!” “本小姐不会属数?” 先后取得崂山,辽东大学双学士称号,这个时代少有的高学历大小姐长乐满是不可置信的指在了自己精巧的小鼻子上,不过没等她气呼呼的掏出算盘来和这货比比谁智商多二斤,曹彰却是先一步拽了拽她衣袖,用辽东呛“外语”劝说道。 “乐儿!你和一个蛮夷比什么啊?” 也是,王厚常曰不要和二哔争吵,因为二哔做擅长拉低彼此间智商,然后在他浸淫多年的二哔领域击败你!愤愤然中,鼓着香腮,长乐又是郁闷的憋了回去,安抚好自己大侄女儿,直感觉自己这个领导风范又完美了几分,曹彰再一次风度翩翩的一抱拳。 “山国王,本座得到的军报是车师贼子常率军直逼山国之下,袭扰贵国,吾欲驻扎墨山城脚下,博斯腾湖东南的平原上,以逸待劳,等候迎战车师贼子?可好?” “唔,若是平原作战,最好还是依靠着我国都城墨山吧!车师胡贼虽然没有我山国勇士悍勇善战,不过他们有马有战车!平原上打不好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刚还是西域少有的大规模悍勇之师,这么一眨眼居然就怂了,听得曹彰又是无奈强撑着笑容点点头。 “无妨,我大汉西域都护府也有战马!小邓,传吾军令,令胡铁花,马铁,马休,姜旭诸军,驻扎博斯腾湖东南,张颌,郭淮步兵随后,就地驻扎休整!” “山国主,给本将讲讲车师胡装备如何,人数多少,又有多少骑兵吧!” 发身下马,曹彰又是格外“走进基层”的,和这比村子大不了的国家国王攀谈起来。 ………… 真不知道铑奘荜哪儿来的自信,同是塞种人白人,他这穿的野蛮的连大汉乡下把式都不稀罕穿,却一口一个车师胡贼,好像他多文明那样,用他形容,车师人规模比他山国大军多不了多少,就是好几十个千,他们也就有马有战车而已,不然俺们山国老爷们削不死他! 可就在铑奘荜兴奋的说得唾沫星子之飞,喷的曹彰老脸直抽时候,沉重的马蹄子声音忽然铺天盖地的传了过来,听着地震般的声音,这大矮人胡王顿时惊愕的向南探出头来,而且本来在墨山城脚下七扭八歪列阵的“精锐山国勇士”亦是惊骇的长大了嘴,差不点没把后槽牙给露出来。 地平线上,头戴兽盔,身披重甲,甚至连战马身上都挂了一层包铁叶子甲马具的关西铁骑大军就好像一堵墙那样,打着旌旗铺天盖地,气势冲天的就小跑了过来,钉着马蹄铁沉重的马蹄子在半空中漫卷出犹如土龙那样的气势来,那杀气腾腾的模样,看得大马猴一样的山国王铑奘荜门牙都打颤了。 “这……,这……,这……” “哦,这是我西域大都护府的征召骑兵,不多,也才五个千,本来还有五个千,不过粮食给养实在是跟不上,所以没带上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山国主,咱接着说!” 面色如常,直感觉自己距离完美领导又近了一步的曹彰,气度十足中,毫不在意的笑着说道。 第789章 你二叔也还是你二叔 后世者名的御风剑客亚索曾言,无形装哔,最为致命! 山国国主现在就被致命了!呼啦啦的沉重马蹄子声响中,五千铁骑拉着战马到了博斯腾湖边,开始放马饮食起来,王厚这集中大规模工业化,流水线生产以及用上了蒸汽机进行采矿锻造,让曾经价格高昂的重甲也便宜了下来。 过去一套顶现在五套,于是乎这些关西的征召地主骑兵也舍得花钱布置了,一个地主姥爷带三四个扈从族人,全套的辽东重甲,马铠,要得就是最上等重骑兵身份。 不说人数,那份哔格也比“山国大军”强上不知道多少倍。 而且这还没完呢,重骑兵部队过境之后,五千牵双马驼运粮食的轻骑民夫也跟着到了地方,又是人数赶上他全国人数的轻步兵开始撑开马背上拉着的毡包支架,学着后世蒙古人迁徙那样,在大地搭建起一个又一个大蘑菇那样的毡包。 被请进了帐篷,这头用打上来带着家乡味道微黄的博斯腾湖水煮着奶茶热着罐头,曹彰还格外健谈的继续找铑奘荜攀谈着,然而,这位西域的竞争对手哪儿还有心思继续和他吹牛哔,他是双眼发直的又不住地向外张望着。 身披着才领取到不久的辽东制式重甲,经历过汉中血战,格外精干的长安霸府兵团胯下端着沉甸甸的宣花斧,也是挺着个大肚子盔甲,格外精神壮硕的排着整齐队伍进了军营来。 那副气势,那身装备,看得“大山国勇士”甚至在这儿待的气势都没了,“上千”大军灰溜溜溜回城了六百多,二加六正好等于十,也就剩下两百来个国王家族的族兵还战战兢兢的等在这儿。 现在铑奘荜也不知道曹彰手里有几个千了。 不过,有道是不蒸馒头争口气,这头曹彰还绘声绘色的描绘着自己平定西域之后,将会推出何等的利民政策时候,铑奘荜被打铁炉火熏黑的老脸忽然剧烈的一瞅瞅,旋即忽然猛地一抱拳头,又用那翻译腔嗡嗡的抱拳请了起来。 “大都护远来是客,小王欲贡上国中宝剑,还望将军笑纳!” 也是西域都护府历代太可怜了,就连王双也只有五千骑兵,绝大部分的战事,他都是控制在一千骑范围内,之前的西域长史府更是可怜,班超曾经只能用三十六骑击匈奴师团数百骑兵,精兵政策的以至于西域诸国都忘了什么叫大汉了! 不过重新想起十几万汉军击大宛那种铺天盖地的恐惧,这山国主还是不服气,既然从人数兵力上,“庞大”的山国部队已经无法撼动大汉了,那么就从专业领域上击败大汉吧!对于自己国内炼铁技术还是格外自信的,格外嚣张的嚷嚷中,山国国主叫嚷着就令自己麾下拿剑过了来。 别说,为了压倒汉人,证明自己锻造工艺上成,铑奘荜还真下了本,虽然现在大汉帝国的锻造工艺在王厚手里犹如三级跳那样被重重拔高了一大截,可是有道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在曹彰格外新奇的等候中,铑奘荜部下还真是取来的一把装饰格外精致的宝剑来。 那剑来自西方进口名贵的象牙作柄,用黄金做了配重以及剑格两端的虎头装饰,拔出剑锋来,整把剑亦是寒光闪闪,杀气凛然,这剑出自铑奘荜亲手打造,看着曹彰像模像样的舞了几下,大胡子高矮人亦是兴奋的吹牛哔道。 “本国王少时曾前往大马色学习锻造技术,偌大的西域,论锻造技术真是无出本国主其右这,这把剑远超过中原诸多宝剑,希望大都护喜欢,赠与阁下斩杀胡………,胡………” 啪…… 他着口水直喷的翻译腔牛哔还没等吹完,信手拔出自己配刀的曹彰刀剑向斩,清脆的声音中,青色的辽东军刀仅仅砍出个小缺口,那把装饰华丽的山城宝剑则是应声而折。 “切~” 家族靠着钢铁产业发大财的王大小姐顿时抱着胳膊不屑的一撇小嘴儿,曹彰眼睛禁不住直了,铑奘荜那张胡须浓密,被熏儿像黑人多过白人的老脸也禁不住僵在了那里,不过能当领导的是不一样,回身啪的一个大耳光抽到拿剑的部下大胡子脸上,他是故意用翻译腔叫骂着。 “谁让你拿劣剑来,拿最好的宝剑来!” “著名,吾主!” 这头打发走了自己麾下,那头山国“矮人王”又是大笑着打着哈哈。 “让大都护与大小姐贱笑了!属下愚蠢,拿错剑了,这把是为了哄骗车师胡人强行索要打造的,真正的宝剑还没拿来呢!” “哦……,哦……,早就听闻山国铸造工艺一绝了!” 强撑着领导笑容,曹彰悲催的点了点头,边上,长乐大小姐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另一头,邓艾也禁不住嘴角笑的直抽抽。 别说,过了一会儿,拿来的剑比刚才那把浮夸内敛的黄金剑还真是收敛了不少,同体黝黑,铁木剑柄,虽然没有刚刚那么金光四射,可就像是武侠小说中的神兵那样,一看也是不好惹的模样。 不过为了山汉两国友谊,拿着剑,曹彰是讪笑着点着头。 “多谢国主赠剑,此剑,本座就收下了!” 谁知道这“矮人王”还不干了,粗着声音嚷嚷道:“大都护!有了此等山国宝剑,您已经不需要之前那把破刀了,请用此剑斩断它吧!” “呵~” 长乐那小嘴儿不屑的撇得更高了,曹彰的笑脸也禁不住悲催的一僵。 “这就不用了吧!上好的剑,斩出缺口来,岂不是心疼!” “大都护放心,吾山国宝剑削铁如泥,一般凡剑根本没法留下痕迹!请大都护借刀给我,让我削……” 说话间,这大胡子王居然硬抢着把曹彰的佩刀拿到了手里,学着李小龙那样一声阿打!清脆的声音中,整个帐篷又静了下来。 到底留下痕迹了,刃绷出来个瓜子儿尖大小的缺口,不过绷出缺口的还是曹彰的佩刀,断了的还是矮人王大胡子那看上去黝黑,装哔又不好惹的黝黑宝剑。 “哈哈哈~” 笑的肚子疼了,捂着肚子,长乐乐不可支的弯下了纤腰,在曹彰悲催的眼神中,铑奘荜脸上粗重的大胡子则是剧烈的颤抖起来,本来彪悍满是横肉的大胡子,抽抽的犹如要哭出来那样,一回过身,又是给自己倒霉的从人一个大耳光。 “谁让你又拿错了剑的!把最好那把拿来!” “可是,王上,就剩下神殿里供奉那把了!” “让你拿你就拿!” 自己国主跟输红了眼的赌徒那样,一张同样粗重的老脸也悲催的要哭出来那样,两边脸蛋的被抽得直发红,“矮人”手下是悲催的又奔出了帐篷来!直奔着黑黝黝的墨山狂跑了上去…… 第790章 你姥爷总都是你姥爷 乓的一声,剧烈的火星子迸发下,曹彰的佩刀终于被砍出了第三个豁来,刀刃蹦出来个将近二分之个瓜子儿的缺口来,而这一次,山国拿出来那把更黑,甚至剑身上还带着一块块疤疤癞癞凹凸,显得格外粗糙野性的长剑则是仅仅出现了一丝儿痕迹来。 虽然没把曹彰的刀斩断,不过好歹这一次,山国终于是胜了,热泪盈眶的铑奘荜好像后世中国足球终于出线了那样,高举着自己国的神剑,亢奋的不住咆哮着。 “胜了!我山国神剑的技艺终于压制住了中原汉人!我大山国神技!胜了” 终于不用闹出外交问题了,曹彰自己也是松了口气,一边抹着额头的汗珠子重重松一口气,一边轻松的问道。 “山国主要将此神剑赠与本座了呗?多谢了!” 一瞬间,屋子里又静了下来。 戛然而止的僵在了那儿,看着满脸不屑的王长乐,看热闹的邓艾以及曹彰的笑脸,满是矮人般大胡子的老脸上,汗珠子就跟进了七十度汗蒸室一样,哗啦啦的流淌,嘴角剧烈的抽搐,憋得老脸通红,铑奘荜格外悲催的点着脑袋瓜子。 “是……,是……,此山国神剑,赠与大……,大……” “大王不可以啊!” 焦急中,那个脸皮子被扇得跟包子那样的山国百人“大将军”却是扑腾一下的猛跪在了地上,焦急能逼出人的潜能真没错的,甚至他这一口翻译腔都硬生生变成了正宗关中腔,格外悲剧的叫嚷道。 “此剑乃山国先主在此地拾取的星星铁,冒着酷热进地火锻造,最后还牺牲了自己亲生女儿殉剑,才锻造出来的绝世神兵,此剑乃是山国的象征,神灵庇护山国的赐予,王上要是把它赠予汉人,山国劣祖劣宗也会泉下不安的啊!” 眼看着跪在地上扑腾扑腾磕头的山国“大将军”,曹彰又是郁闷了起来,这政治还真是诡谲,收个礼都能闹出国际纠纷来,这要是收了这把剑,还不得被这西域小国恨得牙根直痒痒,多有损他西域大都护的光辉形象,郁闷的嘴角直颤中,曹彰强撑出个笑容来,摆了摆巴掌。 “既然是山国祖上的至宝,那还是请山国国主收回吧!本座不能收!” 要说人还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听着曹彰不要,这铑奘荜居然还急上了,无比焦虑的抱着剑重重一鞠躬。 “大都护一定得收下啊!不然大都护如何厮杀作战啊!” 毕竟是国王,考虑问题还是充分点,这上门来装哔,一个输红了眼把祖传宝剑都搬了出来,还斩坏了曹彰的宝刀,然后厚着脸皮不给,不就等于直接得罪了大汉朝的西域大都护吗? 就算现在平定西域时候,曹彰不能拿山国开刀,可是平定西域之后,曹彰不给山国穿小鞋,那都怪了! 尽管后悔肉疼的恨不得剁了自己这发贱的手,可是硬撑着面子,铑奘荜还是硬撑着面子向前推着。 “哦,此山国主倒是不需要担心,这刀不是什么名贵宝刀,本座还有很多呢!” 无型装哔,最为致命! 不是啥明贵宝刀! 好多呢! 两句话犹如雷声那样不住地回荡在铑奘荜耳畔,而且在他眼睛发直中,从背后背来的行囊中打开个方盒子,和刚刚曹彰从腰间抽出来的佩刀一毛一样的刀,居然真有六七把之多,沉甸甸的显露在了他面前。 而且就在铑奘荜满眼震撼,耳边嗡嗡作响时候,边上王长乐还不在意的哼哼着给了他个最后一击来。 “这种刀不过是我马鞍山钢炼集团精品军刀而已,几十贯一把的大路货而已!砍出个缺口来,还真把自己当绝世好剑了……,额……” 真是一瞬间信仰奔溃了,忽然愕然的瞪圆了眼睛,下一秒眼神微缩,长了长乐的嘴角又禁不住抽搐了起来。 本来满是大胡子很凶的老脸忽然变得满是傻笑,手头的陨铁剑咣当一下掉在了地上,跟精神病那样,忽然嘿嘿笑着一把把曹彰怀里一大堆的军刀抱在怀里,铑奘荜是嘿嘿的大声傻笑着。 “宝刀啊!好多宝刀啊!绝世宝刀啊!” 这……,怎么突如其来又疯了??? 生怕被精神病给打了,刀都不要了,曹彰滋溜一下踉跄的后退了一步,抬着腿又是一副悲催模样的看得直发傻! 而另一边,脸被抽得更个包子那样的山国“大将军”同样是悲剧的跪在了地上,不住地惊呼着。 “王上,你怎么了?王上!” 可算回了点神儿来,捂着脑袋瓜子,大胡子“矮人王”下一秒却是哭得像个一百八十多斤的孩子那样,抱着脑袋蹲下地上嚎啕大哭着。 “不要叫我王上了!汉人随随便便一把刀,已经超过了我山国锻打最高等的宝剑,山国存在还有什么意义?散了吧散了吧呜哇哇哇……” ………… 真是信仰崩溃,把山国王送走了老远,都能听到他嚎啕的大哭声,听得曹彰是郁闷的不住抓着自己头发原地转着圈儿,郁闷的嘟囔着。 “这事儿弄得,到底弄出外交事件来了!” 舒服的依靠在天知道怎么搬来的躺椅上,长乐大小姐则是格外没有形象的将小手指塞进了自己鼻孔中,一边抠着一边不屑的哼哼着。 “哼,脆弱的男人!” ………… 这次事件的确是闹出了外交风波来,不过曹彰都不知道是好风波还是坏风波了。 从汉军军营回去后,山国国王铑奘荜就卸下了王位,出家为僧,然后在墨山城后山找了个洞穴一蹲,连铁都不打了,诚心皈依我佛,弄得山国急切间不得不重新选出来个国王。 至于原因,不少人疯传,是山国国主无礼,结果被新来的大都护下了咒,得了失心疯,不得不出家为僧,更换新王,这一条对于西域都护府来说,绝对算得上负面新闻了,然而,此条消息一传出,本来还在观望中的焉耆还有危须大军却是全都吓住了,也都派出了足足一个千的大军过来助战,虽然两国国王来没,可是进贡的粮食物资却是一大堆。 看着堆得满满的小麦以及鱼干,曹彰还真是郁闷的揉了揉鼻子。 第791章 你爷爷也永远是你爷爷 西域真是太大了,仅仅后世若羌一个县,就相当于北京上海天津加河北的面积总合,现在的西域比中原都要大的多,从山国进攻车师前国,距离也相当于邺城到许都那么远了,抵达山国之后,曹彰也是走的不耐烦了,大军直接按兵不动,等待车师国杀上门来。 这一等,就是好多天,就在曹彰等的心急火燎龇牙咧嘴中,地十一天,车师国的大军终于是来了。 一百多年前,车师就是西域霸主之一,尤其还是匈奴的重要爪牙之一,屡次攻击汉使,汉武帝时期,赵破奴率军俘楼兰王,破车师,汉宣帝时期,王晖又率楼兰五国联军攻车师交河城,破城擒王。 不过连续遭受这么沉重的打击,车师国如今依旧是天山南北最强大的绿洲国家之一,而且和其它的绿洲大国不同,车师分为车师前国,车师后国,前国位于天山以南,以农耕立业,车师后国则是位于天山以北,以游牧立国。 这就让车师国既有农耕民族的给养装备,又有游牧民族的彪悍骑兵。 这算是曹彰出西域以来第一场正式大战了,难怪车师敢沿途劫掠汉使,和王厚作对,整个车师国足足南下了一万多骑兵,打服投靠车师国的城邦步兵也有上万,用山国人的形容来说,就是二十多个千,这个人数的兵力,在西域遍地如山国一样,总人口才五六千的小国眼里,堪称毁天灭地的力量了。 而且车师的车读驹音,西汉那个时代,車可不是骑兵的意思,而是战车的意思,博斯腾湖以被,茂密而平坦的西域戈壁上,行进在车师国最前面的尽然是一辆千辆战车。 不过这些战车和中原那种司马拉的沉重战车不同,顶多算得上轻车,前面两匹西域马拉车,后面用胡杨,沙柳之类树枝编制成的篮子一样的车身,然后架在个大轮轴之上,然后一名御手驾车,一名弓手搭着弓箭随时射击着。 别说,这阵势还挺唬人,别看战车被骑兵扫进了历史尘埃中,可是这总大平原上,战车的冲击力还真不容小觑的,难怪牛皮吹上天的“矮人王”,都建议曹彰依靠着墨城防守。 可是面对车师人的战车威胁,曹彰还是将部队同样在平原上拉了开,中军就以张颌,郭淮的五千霸府百战老兵为核心,两翼各布置了两千的关中铁骑,另外有一千骑兵被他压在了后军,摆成了各毒蝎子阵来蓄势待发。 礼仪之邦上,曹彰比王厚是强多了,尽管剑拔弩张了,他还是依照战争礼仪,先派出了使节,去对方那儿劝降。 不过明目张胆的劫掠王厚的汉人商队了,而且这么气势汹汹的大军压境了,车师人自然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投降,派去的使节不一会儿就灰溜溜的回了来,满是气愤的在曹彰马前重重一抱拳头。 ”大都护,车师后王山木乙糜狂妄,他让我大汉永远退出西域,并且每一支过境的汉人商队必须给车师缴纳一半的货物作为税收,不然的话!就让我汉军全部死在这里!” “一半???” 真不愧是王厚的闺女啊!没等曹彰这个西域大都护发话,她已经很不尊重领导的抓狂咆哮了起来。 “无须多言!擂鼓开战!今天姑奶奶我不把这些车师人打的他妈都不认识,本小姐王字儿倒着写!!!” 眼看着自己大侄女儿气急败坏的模样,曹彰也没生气,反倒是为这些车师人默哀了一声,旋即也是沉闷的高喝了一声。 “擂鼓,开战!!!” 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像这些蛮夷小国阐述,什么是华夏!什么是王霸!谈不到一块儿去,那就撸起袖子开干呗! 十六面牛皮大军鼓被光着个膀子的汉军大汉箍着肌肉轰隆的敲打了起来,虽然战略上藐视敌人,可是战术上,却是需要格外重视,甚至张颌亲自来到了步兵阵前,凝望着对面一百多米外缓缓前行的车师战车,他嘶声竭力的咆哮着。 “弓弩虎蹲炮阵前压,贼车冲锋,则挫贼锐气!贼车形自阵边,方阵两翼收缩,侧翼重步兵以宣花斧卡其车轮!” “惊慌失措乱行者,斩!” 他的一阵阵咆哮声听得军阵中霸府曹军无不是大声的应和着,不过看着随着汉军擂鼓宣战,甩着马鞭子,在前锋开始缓缓加速起来的车师人战车,一个个汉军步兵的脸上,耳边的肌肉还是忍不住抽搐了起来,毕竟自己需要以血肉之躯,在这片大平原硬扛着战车的冲击! 而这上千辆车师人轻战车也真是气势十足,两匹马力的超强加速,零百加速性能仅有半个月,随着车师御手挥舞着马鞭子,两个胡杨弯曲成的大车轮子颠簸中激起了一阵阵黄龙那样的尘埃来。 眼看着这些战车冲到了四五十米,惊恐中的曹军轻步兵猛地把虎蹲炮点燃,把手中的双弓弩扣响,只听噼里啪啦的声音中,已经被曹彰当成宝的二百多门虎蹲炮发出了炒豆子般的雷鸣,数以千计的重弩矢也噼里啪啦的射了出去。 不过秋冬干旱,激荡起的烟尘弥漫的太高了,弓弩炮弹打出去之后,战果都看不轻,那些前列的轻装部队已经背着五十多斤重小炮筒子转身就跑回来。 看着自己同袍扯回,面对着满天烟尘,拉成长列的重步兵咬紧牙关,蹲下马步,手中的重宣花斧颤抖的瞄向了烟尘前方。 然而,就在汗珠一滴滴落下,紧张的每个人脑门直鼓青筋,心脏都狂跳中,烟尘却是在曹军三十米外没有再前进一步,除了乱哄哄的呼声就是噼里啪啦的马蹄子声,曹彰足足提着心等了两三分钟,那弥漫的烟尘却是散了开。 大约一二百辆战车狼藉的损坏在了地上,被射了一身箭或者被药丸子铅弹打穿身体,还没死的战马倒在血泊中呻吟着蹬着腿儿,不过除了被弓弩射死,被虎蹲炮打死的,还有不少战车是自己相撞在一起,撞断了轮轴,驾车的车师武士弃车而逃。 然后,一百多米外的车师军阵乱的跟蚂蚁窝那样,乱走的军士到处都是。 “小邓子!这是个战机?” 虽然不算是战争经验丰富,可是辽东军事学院收集了这么多年的战争资料,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在曹彰愕然急切的问话中,邓艾却是迟疑的摇了摇头。 “小心有诈啊!” 也是太出乎意料了,曹彰自己也是愕然的端起望远镜来,却见混乱的车师军中,一个披着盔甲的西域贵族哭丧着大胡子脸骑马就奔了过来,哆哆嗦嗦的扑腾一下跪在了汉军军阵前面,带着哭腔嚎了起来。 “天汉使者再上,吾等投降了!求汉使不要再用雷劈我们了!” 第792章 雷公爷爷 步骑两万,尤其是游牧轻骑兵将近一万,这股战力相当可管了,就算有必胜的信心,相信自己能击溃,可曹彰也没想到战争能进行的这么快。 就开了二百来小炮,射出两千多箭,就赢了? 不过曹彰是忘了,定军山之战后期,关中军万炮齐鸣时候,麾下将士也是如何震惊得目瞪狗呆的,这年头,大炮杀伤力还真不强,就是嗓门大,轰隆一下子吓死你!二百多门小炮,就算小声音也比二踢脚大多了,跟炸雷那样噼里啪啦响一片,然后自己纵横洗浴城,嚣张霸道的宇宙无敌大战车就被崩倒了几十辆,车上的武士被射死,战马都是轰然倒下,就像神话中的神罚那样。 太提莫吓人了! 而且!驾驭战车需要技术的,能混上战车冲锋的一般都贵族,阿凡提里巴依老爷那个级别的,一阵远程攻击,被射死二三百个巴依老爷,那军心打击得简直跟断崖那样,小城邦也不像是华夏大一统,贵族话语权很大的,天马之战贰师将军李广利围攻大宛国都贵山城,攻破外城,内城的贵族就造反了,宰了国王毋寡向汉朝求和,这一回,车师贵族也跟着乱了。 不过!投降还不是那么容易投降呢!长乐这女人小心眼儿是显露了个无遗,又是没等曹彰这大领导说话,她这二领导已经火冒三丈的开口咆哮了起来。 “山木乙糜狂妄,杀吾商人使者,还敢对吾天朝大军口出狂言,还敢收吾一半的剥税?敌不过就投降,天下哪有这般好事儿!” “要么你们杀山木乙糜来降,要么就与我天军决一死战!给你们六通鼓的时间!” “天朝使者!” “滚!,现在擂鼓!” 王家人什么时候都挺和谐的,甚至不少时候王厚被人欺负了,他忍了,老实人!可就别动他的商路财路,不然挖空心思研究你!作为王厚亲闺女,长乐继承了个一模一样,在她俏面含煞的呵斥中,边上战鼓迅速轰鸣而起。 动真格的了!眼看着前阵汉国武士也跟着凶神恶煞的瞪圆了眼睛,那使者哭爹喊娘,转身就得跑。 不仅仅是记仇,王长乐的判断也格外符合西域都护府汉军的利益!要知道大家伙背井离乡千里迢迢来这儿可不是学先进做好人的,就和后世西方殖民者汹涌奔向后世美国那样,大家伙自备战马装备前来参战,是为了荣誉财富来的! 现在关中最贵的商品是啥?人! 大家伙都是来抓俘虏做农奴赚钱的!对方要是有条件投降了,为了名声也不能在动,那还哪儿来的农奴俘虏? 这头军鼓阵阵,没责备长乐,曹彰是很亚历山大的亲自甩着战马狂奔了出来,沿着自己修长的战阵嘹亮的嘶吼起来。 “车师人背信弃义,反复无常,一百多年前就在匈奴与我大汉之间反复无常,如今更是背叛大汉,狂妄切怯懦,乃是上天赐予将士的猎物!” “六通鼓毕,跟随本座,冲上去!让大汉的愤怒染红这片戈壁荒原!” “吼!!!”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这才刚开战,对方就怂了,财富俘虏的刺激下,五千关中铁骑兵高举着骑枪长槊,咆哮得犹如沸腾了那样,战马都喷着鼻响咆哮着。 然而,每个人都是数着鼓点儿,随时等待着发起冲锋收割财富的功夫,第五通鼓落,所有人身上肌肉都跟着贲起,已经跃跃欲出的时候,刚刚那个哭丧着老脸过来谈判的使者,竟然又骑着马拼命的跑了过来。 而且他手里头,还真是拎着颗血淋淋的人头来,翻滚着下马跪在了西域汉军铁骑面前,高举着人头,这人又是那一口难听懂的翻译腔,龇牙咧嘴嚷嚷了起来。 “山木乙糜人头已经斩下!求天汉将军宽恕车师!” 王这么不值钱吗? 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大王脑袋说砍就砍了,看着被他提着的,瞪着眼睛满是恐惧与畏惧的一刻人头,曹彰还真是傻在了那里。 ………… 孟子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思想在落后的西域却是被体现了个淋漓尽致,在这儿,王可以随便砍,只要大家伙能生存下去就成,就像一百九十年前天马之战的大宛一样,死了三百多人加个王,车师大军以及其周围六七个小国的附庸军队两万多人就这么投降了。 这仗打的跟闹着玩似的!千里迢迢而来,好像就来送个自己家大王的脑袋那样,可是深层次追究,这就是小国生存的哲理。 车师攻击大汉,就是因为这几十年来大汉不断的衰落,让他们已经看不起惶惶天汉了!你弱了不抢你的抢谁的? 可现在,汉军已经展现出天罚般的犀利攻击,已经明确告诉车师国了,你爷爷总是你爷爷! 必败的仗,大家伙头脑一热被人砍了个尸横遍野,到头来自己整个城市家乡也会被他人攻下,全城贬为奴隶,地狱般的后果! 和这相比,死个王的后果,太轻了! 政治版图上,西域已经被曹彰拿下四分之一了!后车师,蒲类,山国,须危,焉耆等十国重新归于大汉管理,所付出的代价不过二百多炮的火药两千多支弩箭。 不过曹彰却高兴不起来,虽然杀后车师王看起来挺提气的,可实际上没对反叛大汉的绿洲强国造成什么实质性打击,更重要的是关中征发的地主骑兵没拿到战利品,现在还处于亏损状态。 这要是如此发展下去,西域还得叛,而到时候关中凉州骑士不再踊跃参战,那他这个西域大都护的戏就唱不下去了。 而且多了这两万“起义军”,对于西域都护府大军后勤又造成了沉重的压力,若是将这些“同盟军”留在后方,曹彰又不放心,迁军到附近的焉耆都城,等待了又是八个多月,从敦煌出的辎重队又运了几万石的粮食到了焉耆城,这才能支撑大军继续向前进攻。 这么拖来拖去,等待曹彰率领“联合”大军抵达车师前国国都交河城时候,已经过了建安二十四年一月的新年了,征人之苦,是体现了个淋漓! 第793章 交河城 连大过年都在半道上走着,别看是西域,冬天划得刀子风没比辽东轻多少,就算是盔甲里衬着大棉衣,冻得梆硬的钢铁盔甲在外面降温,人依旧是直哆嗦。 而且战争太旷日持久了,这才打了连四分之一都不到,龟兹,疏勒,罪魁祸首的于阗还远在上万里之外,仗还不知道要打多久!如此严寒的天气中,甭管划归西域都护府的霸府兵还是关西骑兵,都走的心头火急火燎的。 不过别说,车师前国都城交河城还真是特殊,地处于两条古河道的交汇之间,虽然河水早就在不知道第几次的气候变迁中干涸改道,可是巨大的古河道以及就地挖掘河泥建设而成的交河城远远张望过去,显得那样的古朴沧桑。 整支大军死气沉沉的趁着寒风就地驻扎,呈夹角将屹立在周围一片平坦无垠中突兀拔地而起的土城交河夹核桃那样的夹在中间,右军就是山国之战时候“起义”的车师国联军。 不过此时,两万大军已经只剩下八千多了,毕竟后勤压力摆在那里,而且曹彰也不信任他们,沿途遣散这些车师属国的部队,到了交河城下时候,就剩下不被相信而没法遣散的前后车师国本国的部队了。 至于左军,还是曹彰带来远征,连后勤兵都算上的都护府一万五千人先锋军。 后备的民夫轻步兵又是精疲力竭的把马匹身上携带的毡包卸下,弯曲的钢制骨架重重钉在了古河道干涸的土地里,把蘑菇林那样的军营摆出来,而冷的连话都不愿意多说,甭管是张颌郭淮麾下的都护府步兵,还是关西骑士们,都是沉闷的开进了大营。 该寻找水源寻找水源,该喂马进食的喂马进食,可整个大军就是一片压抑的气氛,让人心情愉悦不起来。 可就在这么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里,忽然间打着都护府旗帜的几名骑兵狂喜着居然从交河城的大门里奔了出来,一边抽着马屁股,一边飞奔着钻进了营垒中,看着懒洋洋出迎的大军,他们却是无比亢奋的沿途高喊着。 “车师人不投降!车师人不投降!大军要攻城了!” “什么?车师人不投降?” “大军真的要攻城了,太好啦!!!” 往往攻城战都是最苦最残酷的战事,若是在中原,得知大军要攻城作战,整个部队都得紧张一阵儿,而且主帅还得花费重金,招募敢死之士作为先驱,可在都护府倒好,一听有仗可打,甚至不少人兴奋到喜极而泣,跪在地上不住地拳头锤打着干涸的大地。 听到交河城不肯投降,就算主帅军营中的曹彰,都是禁不住重重的松了口气。 现在的政治局势来看,整个西域各个还处于观望中,曹彰还需要用军功来立威,在中原,统治者是宣扬自己多仁德!可这片生产力落后,欺软怕硬的土地上,就得秀出自己肌肉来,显得自己多能打,动动手砍掉成百上千颗脑袋,这样西域的塞种人才能畏惧你。 当年班超定西域,不久三十六骑杀进匈奴使团几百人的大营,将匈奴主使脑袋砍下来,扔到了鄯善王的面前,这才吓得他膜拜天朝吗? 若是交河城再投降,想要找下一个进攻点,还需要向西行进上千里,去攻击塔里木河左近,龟兹国的都城库车才行。 而且为了保持大国信义,车师前国交河城投降的话,西域都护府大军还是不能对齐进行抢掠,不然投降都抢的话,谁还肯归顺你?到时候作为主力的五千地主骑兵依旧空俩爪子,曹彰还真怀疑自己能不能驱动他们再西行一千几百里地了。 相比之下,车师人蛇鼠两端,会不会再叛变,这都是小事儿了! 还好,似乎看着大军死气沉沉的,而且对于自己首都城防还格外有信心,耕种的车师前国人傲慢的拒绝投降,要继续立棍儿,和大汉掰着手腕。 那就不客气了啊! 不过曹彰在那儿兴奋的抱着膀子直跳舞,本来最是冲动跳脱的王长乐反倒是稳重了起来,瞄着地图发愁的皱着眉头。 “小舅!别高兴得太早!交河城可不是那么好攻的!” “要是在这儿损耗太大,接下来的战争就更难打了!别忘了这才是个开始,还有龟兹疏勒,于阗莎车等几个不服王化的西域蛮夷需要去征讨!” “我军有虎蹲炮,怕它什么?” 曹彰算是个好领导,但很可惜,好为将的黄须儿,军事策略上,还真是一般!听着他乐观的话,邓艾是一盆冷水哗啦一下子泼在了他脑门上。 “虎蹲炮口径太小,威力太差,而且交河城是土墙,要是用虎蹲炮来轰塌城墙,恐怕随军携带的一百来桶火药都得消耗殆尽,再想向前线运送火药,可就废了劲儿了!” “这……” 后世大萌就是太迷信火器了,萨尔浒一战被冷兵器的八旗女真打了个全军覆没,现在曹彰似乎也犯这一个毛病!听着邓艾的计算,他还真是目瞪口呆。 不过给他泼完冷水,邓艾这货本来憨厚老实的脸上,却是禁不住浮现出一股子狡猾的神色来。 “不过大炮轰城不行!咱们还有别的办法,曹叔,你不觉得,现在咱们大军跟关羽围困许都时候的情形很像吗?” “这么说我军必败无遗了?” 不知道瞧不起关寿侯还是对自己没信心,一听这话,曹彰的脑袋顿时耷拉了下去,听得邓艾好悬没一股气儿憋得没上来,边上长乐大小姐更是无语的直摇头,旋即一巴掌拍在了邓艾后脑勺上。 “买什么关子啊!有何计谋赶紧说!不知道咱小舅智商低吗?” 也是颇为无奈的揉了揉后脑勺,压低了声音,随着邓艾的恶魔低语,三小强的脑袋就凑在了一起,不到片刻,阵阵邪恶的阴笑顿时响了起来!尤其是曹彰这货,声音格外淫荡的嘿嘿邪笑着。 “好主意!论阴的,还是你小邓子啊!” ………… 尽管天寒地冻,可是第二天,西域都护府的大军就迅速拉开了攻城序幕,尤其是在城池东面,一阵阵哭爹喊娘的叫嚷中,由西域都护府汉军压阵,哪些投降的车师部队被驱赶到了整个大军前列。 这招就够缺德了,乃是游牧民族常用的伎俩,俘获农耕民族人口之后,逼迫他们作为炮灰攻击农耕民族的城市,不仅仅消耗了守城的有生力量,而且城内城外有亲戚关系的双方不得不相互厮杀,格外能打击守城一方的士气。 果然,这攻城的号角才刚一吹响,眼看着城下,不少自己街坊邻居,甚至二大爷大表哥之类满是无奈中被驱赶向交河城,城头上叫骂声已经激烈的响了起来。 “卑鄙的汉狗!!!” 第794章 最怕坑队友 也难怪两万多部队都覆灭投降了,车师前国的交河城依旧胆敢拒绝投降,继续和大汉天军所抗衡,攻城在这个时代可实实在在是指挥官与野战军的灾难,于阗攻扜弥,可是足足准备了几年,围城也打了一年多,这才攻下扜弥这座小城。 而交河城是整个西域都有名的坚城,利用天然河堤的高度,再加上城墙,交河城高出地面十一米,比许都城墙都高,而且别看这船一样形状的土墙一碰都掉渣,可是河土对于重物打击的吸能还超过了水泥砖石,就算大炮和投石机打击,也需要投入相当多的火药巨石与时间才能奏效。 可时间不是站在曹彰这边的! 交河城坚固与重要性甚至让后世大唐的安西都护府在攻破高昌国之后,就以此地为根基,交河城甚至一直延续到了元朝,最后在元末蒙古叛变贵族海都的狂攻下损坏剧烈,这才退出了历史舞台。 但是看着城低下,从交河城中征召的年轻壮丁,甚至就有守城居民的儿子侄子,表哥表弟,二叔二舅之类的“起义军”被汉军驱赶着率先攻城,城上顿时炸了锅,守城的军士迟疑的放下了弓箭,甚至有人不住地趴在城垛口呼唤着亲属。 城下也是一阵阵的哇哇作响,高声叫嚷着队长别开枪,三千多人就簇拥在了城门下,一时间城头也没有放箭攻击的,城下也没有爬城的,相当和谐了。 但是!督战的汉军不干了!马家几个败家子现在是派上了用场,一肚子牢骚中,马休,马骂骂咧咧的抡起了鞭子,嘶吼着抽打那些降军,喝令他们开始攻城,甚至鞭子抽打过还不过瘾,直接抽出刀来,砍翻了十几个迟疑不前的“起义军”同盟! 见了血,死亡的威胁下,迟疑了半个多小时的反叛同盟军是终于撑不住了,恐惧中,端着梯子,乱糟糟的“起义军”终于是像蚂蚁那样向城头攀爬了上去,看着这一幕,城上也终于甭管低下是不是自己大外甥二舅爷了,无可奈何的拉圆了弓,纷乱的向下射了过去。 可眼看着这场同胞相残的血腥之战就要血染交河城头时候,异变却是又发生了,不知道哪个大胆的,眼看着拎着血淋淋刀子的汉军骂骂咧咧奋力的督战着,他竟然恶从心头起,怒在胆边生,回头一刀,把那个凶恶的汉军给剁倒了。 本来喧嚣的战场随着这一刀都静止了几分,下一秒,如梦初醒的前车师国投降部队也甭管什么盟军不盟军了,是纷纷抽出刀子和汉军对砍在一起,只带了几百人督战,瞬间被包围在了中间,马铁马休兄弟是吓得哇哇直叫着。 当然不可能看着自己附庸部队胆敢造反,残杀自己的同盟军,沉重的脚步声中,从大汉帝国西域都护府本阵中又分出两个军阵来,宣花斧重步兵就好像两列刺猬那样,穷凶极恶的奔过来,就要进行屠杀镇压! 城下,自己街坊亲戚惊恐的怒骂呼救声,一声声传到了守城军士耳中,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交河城南门,在一阵阵缺乏油脂维护,门轴生涩到令人直起鸡皮疙瘩的艰涩声中轰然洞开。 “啊巴克西亚塔(车师语)!” 高举着受波斯风格影响的弯刀,数以百计的交河城守军愤怒的冲了出来,来接应,城下“又起义”了的亲戚们。 可是看到这一幕,一直端着望远镜观战的曹彰终于兴奋的一拍大腿,而邓艾自己,则是迷糊的打了个哈欠。 轰隆~轰隆隆~ 又是熟悉的炒豆子声音响起,刚刚还羔羊一般眼看着就要被全歼的督战部队,一转身就化身成了死亡雷神,又是小到和一袋大米差不多沉的小虎蹲炮藏在脚底下,趁着城门洞开那一刹那,路见不平一声吼,它们是该出手时就出手!嗨呀!咿儿呀!哎嗨哎嗨咿儿呀的将五十多颗中药丸子大小的铅弹狠狠喷射出来。 狭窄的城门中,几百人人挤人的聚在一起向外冲锋,用蛮王泰达米尔的名言来形容,那就是浙江卫视一场屠杀! 太密集了!由火药化学能爆发而加速飞驰出去的炮弹甚至将前面几十个守军撕成了碎片,一只手甚至崩飞到了高大的门框上,吓得那个紧张守城的白人大胡子一个哆嗦,旋即凌厉的喊杀声就从脚底下传了过来。 跟关羽许昌之战时候一个套路,他以于禁曹仁的投降步兵想要作为诱饵,诱使曹军攻击后营,然后以伏兵杀败,再携胜势挫曹彰主力,可惜这个计谋被邓艾识破了,另外一点就是长安兵团和于禁曹仁真没有多大感情。 可今个,大家伙都是邻居,亲戚,城下,逼迫攻城是真逼迫攻城,兵变也真是兵变,只不过三千“起义军”,两千人却都是假的,汉人假扮的塞人戴着大帽子缩在后头,跟着一乱,就好像三千人一起造反那样。 既不想和亲戚兵戎相见,又想获得这部分前车师国的士兵加强防御,说不清是贪婪还是不忍促使下打开城门,就这样,攻城第一天,坚固的交河城就被攻破了! 几百个真兵变的塞人一瞬间直接被挤到一边,落荒而逃了。简直是欣喜若狂,轮着刀子,关西征召的骑士姥爷们咆哮着拥挤进城门,一边奔跑,一边将被炮火吓傻了的塞种白人砍翻在地,冲进城中后,以杀人为职业的大汉朝国家黑恶势力团伙更是如鱼得水,各种炫耀着技能。 一阵阵刀光被挥舞的好像球那样,把整个骑士周遭都给覆盖住了,看着急急匆匆从城头楼梯上下来的俩前车师国守军甚至看傻了眼睛,举刀犹豫半天中被他噗噗两刀捅到了肚子里,翻滚下了楼梯。 另一头,一个家伙不知道是不是《三国无双》玩多了,一杆沉甸甸的斩马刀就跟放无双了那样旋转着高速挥舞在人群中。 可是,效果也犹如真放了无双那样,仗着自己武器锋利,轮成圆圈势头最大化后,噗呲噗呲连着砍翻了十几个车师国守军,一大群疯狂迎战过来的守军就又是崩溃的向城中逃了去。 城门上,代表车师国的图腾马车旗被懒腰砍断,这头,曹彰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另一面,邓艾却已经睡着了…… 第795章 两个公公 王厚是很厌烦儒家一点,历朝历代改朝换代时候,各方军阀在中原大地上厮杀个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的局面经常出现,可就是这么一群人,对外作战时候居然要求什么秋毫无犯,仁者之师! 就好像隋朝隋炀帝攻高句丽时候那样,大讲仁义之风,结果几十万中原儿郎埋骨辽东。 所以王厚麾下的辽东军作战,打仗就很实在,你若是吾盟友,吾以盟友待之,可若你与吾为敌?抢的你裤衩子都不剩! 车师前国是就此成为了历史尘埃,攻破了南城门,五千多长安征召部队就此宣布“放假”,除了最后一道军令不得放火依旧必须执行外,剩下的,曹彰也不管了,他只要交河城与立威。 狂欢足足吃持续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清晨,一边提着裤子,拽着手头的绳子,放纵过后的关西骑士心满意足的扛着沉甸甸包裹出了城池来,在他们手头绳子里,一大串五花大绑的女人哭哭啼啼,衣衫不整着。 可也是被麻绳勒着手,牵扯牲口一样向前的前车师国男人也是怯懦的弯着腰,一言不敢发。 人群中,甚至前车师国国主乙山文糜也在其中,只不过他是再也没有投降的机会了,甚至都护府大军都不承认他的身份,冲进王宫,当着他面把他诸多王妃公主打包了,最后他自己也是手腕并排一捆,拽着出了王城。 随着最后一个关西的地主骑士牵着俘虏离开交河城,拥有户籍上万户,七万多人口的前车师国正式宣布灭亡。 不过曹彰也不是平白钻吆喝了,首先交河城以及附近的孔雀河肥沃土地是归了他西域都护府,这儿也可以屯田养活七万人,成为西域都护府在天山中道的第二个重要据点。 而且,财物可以随便抢,粮食按照约定却不能动,一国一城制,车师国七万多人口屯粮可全都在交河城,这一波攻城,曹彰至少获得个十几二十万石粮食,差不多够支撑他的一万余部队活上一年了。 这场仗对于王厚整个体系来说,也是格外重要!对之前支持他的辽东商业世家们来说,车师前国敢打劫咱们商队?玛德!那就将他举国罚做奴隶,全成了咱们辽东大资本家们的商品,给老子干活挖矿去。 对于后组建的关西武勋骑士阶层,荣誉以及国家义务支撑不了他们太旺盛的战斗欲望,哪怕犹如神一样的亚历山大大帝,也是在部下的抗议下不得不结束印度的征程,回师巴比伦,并且被格外怀疑遭受了自己部下的谋杀,三十几岁英年早逝!因为远征印度没有利益! 可是后世英国佬殖民者们?为了赚钱,商人们千里迢迢来到印度,组建东印度公司,发展一百多年,最后以降维打击的形式,一家公司灭了印度莫卧儿帝国! 这次前来从征的关西骑士得到战利品,捞到奴仆回家给自己种田了,还能得意洋洋夸耀自己,名利双收,那么下一次,他还会有很大概率跟着大部队继续西征,这就是王厚所要的扩张狂潮! 别说,这场仗王厚自己也可以傲娇了,别的穿越者都是自己拼死拼活打江山,现在他能在后方安稳的坐享了,有自己小舅子和养子,亲闺女一起为自己打江山了!甚至王厚都可以提前计划退休生活了。 后世交河古城门票可一百多,如今来到这个满是黄土疙瘩的古城,一文钱不花不说,“工作人员”还得屁颠屁颠迎接自己入城参观,二月多带着后续部队到来,王厚还真有小人得痔般的发达感了! 进了车师前国王宫,曹彰,长乐还有邓艾三小强也是恭恭敬敬的出迎出来,还真是飘了,迎着王厚进了背后跟后世没装修毛坯房那样的车师王宫中,某西域大都护是得意洋洋的炫耀着。 “这儿就是咱小曹的地盘了!等着墙上涂上石膏,窗户门家具什么的再安一安,不比长安差了!” “关内事情交给姐夫你,到时候再请我王父给我封个什么公,往这儿一扎,我曹彰也可以舒服的过米虫日子了,哇哈哈哈哈……” 曹丕曹植都是野心勃勃,若是长公子曹昂没英年早逝,估计也是一方人杰,可这老三曹彰……,看着他得意到昂头大笑的模样,比自己都提前规划退休生活了,看得王厚又是直感觉一阵愧疚。 太对不起栽培他的老领导曹总了! “恐怕你王父不会这么想,这不,你又出名了!” 懒洋洋的随便找了个藤椅,往葡萄架子上一座,从公文袋里掏出一份关内发来的公文,一边懒洋洋毫无关中大行台形象,喝着曹彰的葡萄酒,他一边随意的抵了出来,愕然的结果,翻开第一眼,曹彰就不可置信的惊呼了出来。 “关羽死了!” 命运有时候还真是高深莫测不可违!历史上关羽死在轰轰烈烈的北伐上,这个时空,王厚带来一系列的阴差阳错让他辉煌的打到了许都城下,可关羽还是免不了死于此的命运。 而且他的死依旧成了三国政治走向的关键节点! 抬枪的枪子儿可不是那么好挨的!二两重的铅弹估计在击碎了关羽宣花斧柄后,碎在了伤口里,这可不是刮骨疗毒可以治得了了,加上本身他已经年近退休了,又遭逢曹彰这个他看不起的无名之辈一场打败,回了荆州,关羽就病倒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然后孙吴又跳出来背锅了,趁着关羽病重,孙权再一次突袭荆州,彻底破坏了孙刘联盟。 蜀汉和孙吴交恶到未必是命运使然,而是利益使然,建安二十一年的大战,吴军在濡须口与曹军血战了一百六十多天,张辽逍遥津勇士破敌加上拉锯战中,孙吴伤亡了两万余人,可实际上,就捞到个吴王的虚名,可刘备?又是下益州又是下汉中称王的,还差一点打下许都。 孙权心头能平衡都怪了! 尤其是孙吴也得忌惮,若是在长江上游建有一个强大的蜀汉,以刘备能忽悠的劲儿,会不会在北伐曹魏之前,先顺江而下直导石头城,拿下比曹魏更弱的东吴,要知道对邀请刘备进益州的刘璋,刘备都下手了! 所以他也先发制人了,大军突然突袭公安,江陵,然后在吴军突击江陵的战役中,关羽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刘备是把账算到了孙权头上,现在荆州边境,蜀吴两国汇聚了将近二十几万兵马,大战气息又是一触即发,不过曹操为了给曹彰造势,也顾不上政治利益了,不惜揽火上身,宣称关羽之死乃是被他曹彰一箭射死的,为了这功劳,先封了他个平西公!顺便又以之前的功勋,封给了王厚这个“监护人”一个雍公! 所以现在王厚和曹彰加起来,就是俩公公了! “怎么办?” 曹操这份更换继承人的决心,在这儿也体现了个淋漓,甚至宁愿干扰了蜀吴两国翻脸!看着关内的公文,曹彰半天都没说出话来,好一阵儿,这新任公公才无可奈何的也往葡萄架下的吊床一仰畏,无精打采的哼哼着。 “怎么办,凉拌呗!” 满脸复杂的望着西域外碧蓝的天空,他是真有气无力的哼哼着。 “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796章 怀柔政策? 王厚不得不又干起了老本行,之前跟着老曹,他就是后勤大总管,这些年兼职兼职了将军,现在成了小曹的保姆,他又把这后勤大总管位置捡起来了,在交河城住了几天,他就打道回府,去筹备曹彰梦寐以求的楼狄铁道去了。 这条铁路若是建好,从长安出发的货物沿着渭水北上,就可以一道直接怼到楼兰城了,要知道之前的商队都是马和骆驼带俩褡裢,再重点也不过两匹马拉一辆马车,马褡裢顶天能带四百多斤货,就算马车也顶天一千斤,而且还有不少地方走不了,可若是换成这吃煤的大家伙,那就不同了。 来自中原的货品可以更大规模的囤积在西域入口,就算后续西域出葱岭,继续依靠马队贩卖到贵霜,安息等地,也能节约大几千里的路途成本,下降成本就能格外增强中原商品的竞争力,对于现在已经越来越成规模的商业士族提供财富。 不过想要建成这条铁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首先铁轨的生产就不能再依靠辽东了,就算有铁路帮助运输,上万里的路程成本也太大了,必须要先把六盘山的铁矿给发展起来。 配套设施得投资一片,花费更是犹如个天文数字,这些全指望王厚或者关中官府掏腰包就不现实了,回去还得开招商会,画大饼,展现鸡滴屁,有得王厚头疼的。 他去忙活后勤,继续向前的征服大业,则交给了他小舅子,闺女外加女儿,新一辈的三小强组来。 打下交河城,曹彰也没安稳休整多久,毕竟争爸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大都护!于禁将军已经率领宛军部队进驻了楼兰城,中郎将张嶷的一万屯垦部队则是已经距离交河城只有百里距离,估计再有三天也能赶到交河城,今年春耕,各部预计都能赶得上!” 别说,老曹把受魏讽案牵连的钟繇给派来,真是给曹彰解决一个大问题,打天下容易,守天下困难!后勤安置,屯田防守区域的划分,人事问题,这些困扰得曹彰能一个头两个大的乱麻,交给钟繇这个长史轻而易举就被他理成了麻团,本来被抢掠一空的交河城也在汉军的进驻之下,重新恢复了生机。 这老家伙对于西域都护府的作用,恐怕不亚于汉初萧何对于汉高祖。 不过看着地图,曹彰还是发愁,大不包邮国真是太提莫大了!现在他向西行进了已经有三千多里,直线距离相当于三个许昌打到吴国石头城的距离了,从这儿进军攻打尚且没有归顺大汉的龟兹国,若是沿着孔雀河进军,还有一千五百多里,从丝绸之路中道进攻塔里木盆地边沿,丝绸之路南路的于阗国,还得三千多里! 不管武器装备上还是军队素质上,他现在手里王双部五千铁骑,更换来的关中地主骑兵五千铁骑还有张颌郭淮手头五千霸府步兵团战斗力都远超过西域本土的城邦部队,可就和二百多年前杀伤了贰师将军李广利麾下百分之九十军士的因素一样,能击败汉军的还是西域太过广袤的地形以及严酷的自然环境了。 “大都护!末将曾经率部进驻过轮台,若想要讨龟兹末将建议,以吾西域大都护府主力骑兵进讨即可,大队携带十五天干粮,日夜奔袭,直抵龟兹国都延城,以大炮轰破城门,就地就食物,大都护携后军缓缓而行,沿途收罗各邦小国即可!大都护以为如何?” 王双的声势够豪气,而且求战欲格外的强烈,毕竟作为老西域,第一阶段的战争居然没捞到随军进击,光随着王厚沿途护送补给了,现在他是分外迫切的渴望一战。 但是,他这战略太过冒险了,十五天干粮已经是单兵携带最大数量了,才堪堪支撑到龟兹的延城城下,半道上若是遭遇什么意外,他就没了。 而且还得当日破城,不然大军还是得饿死。 达成他的战略条件太过苛刻!这次没等邓艾反对,曹彰自己已经先摇头了。 可是放弃王双的激进计划,按照他从敦煌携大军一道打过来的办法,想要攻到龟兹至少需要三个月,一万部队需要后勤至少两万人,三到四万匹马,耗费粮食四五十万石,集结这部分后勤还需要两三个月时间,也就是能打到龟兹国至少要到今年年末了,结束龟兹战役还不知道多久。 要是个老成持重的老将,比如于禁,那就按部就班打没啥说的,可对于曹彰这么个初生虎犊子,还继承了王厚守财奴性格的小老抠来说,花费如此长时间,如此大代价打一个龟兹国,太久太漫长了!简直是为难他胖虎。 “要是老邓那家伙在就好了!” 盯着地图上漫长的地界儿捏着下巴上的胡茬子,曹彰郁闷的说着。 偷袭宛城之战,可以说他曹彰的作用都没有这位“影帝”,打完这场仗,曹彰还兴致勃勃的为他在曹操面前请功,可半道上闹出曹仁这个大幺蛾子,曹仁再想起来找老邓时候,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甚至留守大营的邓艾也压根没看到他。 不过冷不丁想到老邓,曹彰的眼珠子忽然浮现出一股子凉色来,瞅了一眼求战心切的王双,看了看总是一副彪悍中透着一副萌蠢气的王长乐,他忽然是和狠下心来,重重一拍桌子。 “本座决定了,先派人去龟兹国都,议和!” “然后这般如此如此这般…………” 听着曹彰的计划,就连一项胆子大的王双,那双豹头环眼都忍不住瞪得溜圆,下一秒,却是浮现出前所未有的狂热来,被点到名的王长乐也是萌蠢的大眼睛惊奇的瞪得溜圆,另一头钟繇则是差不点没一口气没喘上来,气急败坏的重重摇着脑袋瓜子。 “万万不可,此计太过行险!” 可惜,老家伙如今也是反对无效了!胸脯一挺,曹彰是得意洋洋的大拇指一点自己鼻子。 “吾乃西域大都护,内政听钟老,外战得听本座的!” 第797章 纵横争锋 这个时代,人数和行军速度恰好成个反比,若是王双率领西域都护府五千铁骑进击龟兹,还得保持战斗力,每日最多行进一百里,至少需要十五天到达,若是步骑起出还要维持补给,那就至少需要三个月。 可是仅仅轻骑二十,带马六十,日夜兼程的向龟兹行进,才五天,就从东面的交河城抵达了西面的龟兹国都延城。 而且西域这地儿真叫拳头大就是老大,之前东汉无力控制西域,龟兹嚣张的杀汉使,截商道,攻打吞并附近的大汉属国,大有天老大老子老二之势! 结果博斯腾湖一战以及交河城一战,曹彰把天山北路赫赫有名的车师前后国两战移平,如今农耕的车师前国一万户几乎全被当做战争奴隶押解向陇上大山里给汉人挖矿去,游牧为主的车师后国也被西域都护府控制,国主由钟繇挑选亲汉贵族,各部贵族全得派人质来交河城,还有附近的山国,焉耆,须危等十五国也是重新归于大汉麾下,这声势下,龟兹明显又怂了。 又是才过了十天,携带着一百多头的驼队,带着龟兹特产的葡萄酒,精麦,乐器等等商货向曹彰请罪来,这次曹彰一直画饼的望瓜止渴也可以实现了,龟兹王库存的西域大甜瓜被带来了好几百斤。 不过,龟兹臣服认贡的心明显不诚! “龟兹使者巴依拜见大都护!” 来的还真是个肥肥胖胖的巴依老爷,穿戴的也是塞种人特有的麻布尖顶帽,不过王厚为这个时代所带来的影响力也显露出来,他身上穿的棉衣赫然是长安出产的,因为那印染刺绣技术现在的西域是无论如何都没有的,被领到装修了一半的交河城大都护大堂中,一边忍着刚刷的石灰粉那种气味儿,他是恭敬的拜见了下来。 “听闻大都护欲化干戈为玉帛,我龟兹王则罗喜不胜收,特遣小使前来道谢议和!” “本座不是让则罗亲自来交河城谢罪吗?他为何没来?” 现在领导风范越来越足了,阴沉着脸,曹彰是阴森森的问道,可是来之前明显早有准备,这肥乎乎的巴依老爷不慌不忙又是一鞠躬,装的跟真事儿那样苦着一张脸,用那股子翻译腔浓郁的官话回答着。 “听闻大都护相招,我王则罗不胜喜悦,本来是准备亲来拜见大都护,可王年事已高,准备动身中,不慎感染风寒,不得前行,特派小使前来谢罪!” 年事已高,偶感风寒?是真起伏曹彰个小年轻参加工作不久经验不足啊!这则罗才三十出头,才继承王位几年,西域几乎是人尽皆知,偏偏这巴依当着面儿睁着眼睛说胡话,来这儿糊弄爹来了,听得曹彰脑门上禁不住就绷起了两根青筋来。 不过他还是没有直接发火,而是阴沉着脸很成熟政治家的继续问道。 “本座的要求,收我轮台,商旅过境,龟兹需要保护,不得为难,交出杀我汉使凶手,这三条条件,龟兹王可答应?” “大都护见谅!” 一提这个,这龟兹来的外交骗子又是把老脸一苦,沉闷得跟真事儿那样一低头。 “我龟兹齿生繁育,人口渐多,轮台已有我国大量国人耕种,若是还归大汉,这些族人实在是无处安置!” “至于商旅过境,我王一定派兵护送,但龟兹贫瘠,过往商税乃是我国支柱,不得征收商税一事,吾王实在是无法答应。” “至于交纳杀害汉使凶手!前使到来之季,吾王已经从严处置,斩那凶手于城头,汉使可以作证!” 好家伙,三条条件,龟兹是一条都没答应,前汉时候,大汉囤军的轮台一直是西域西部这些绿洲强国的眼中钉,以此为前哨据点,汉军可以轻易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影响力辐射乌孙龟兹莎车于阗各国,好不容易大汉衰弱了,把这个前哨站占领了,龟兹如何肯轻易吐出来? 还有商税,这点属于干涉别国内政了,但是王厚大力支持重启西域都护府,目的就在这儿啊!就是为了省下商队一层层路过被征收的税收,减少成本。 至于惩治凶手,谁都知道,是龟兹王亲自下令击杀了汉使刘哔,可他随便就找了个奴隶杀了,敷衍的态度简直不要太明显。 尤其是叫苦之后,这巴依老爷居然也威胁了起来,抱着拳头,他是颇有几分嚣张的又一抱拳。 “龟兹地千里,户八万,胜军五万余,北和乌孙,若大汉能谅解龟兹,两家化干戈为玉帛,龟兹愿为大汉先锋,出兵于阗莎车,为大汉督平此二叛逆之国!” 这是秀肌肉了,我大龟兹有五万多大军,还有天山以北葱岭的游牧民族乌孙作为盟友,你西域都护府就一万五千人马,不来打你就是给你面子了,就问你怕不怕! 另外龟兹还打的好算盘,和曹彰达成协议之后,借着大汉朝的名义去征召西域小国兵马,征讨于阗莎车疏勒等同为西域绿洲大国的这些眼中钉,到时候他龟兹就是西西域第一超级大国了,势力甚至可以堪比越过葱岭的贵霜人。 也是大汉这些年太少关注西域了,看着这肥了吧唧还留着两撇老鼠胡子,一看就不像是好人的家伙胜券在握的模样,曹彰深吸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没发火,而且他居然还格外灿烂的笑了起来。 “这些条件,西域都护府可以答应,不过龟兹还是需要交出杀害汉使的凶手交给我大汉来处置,而且本座要带兵去轮台,他龟兹王则罗必须得来接受我大汉册封才行! 一听曹彰要带兵去轮台,刚刚还嚣张,自夸有五万兵的巴依顿时又虚了,他是为难的抱拳一鞠躬问道。 “不知大都护要带兵马几许,吾主好准备粮饷迎接!” “骑兵五百,从人五百!” 总共才一千部队,听的这肥嘟嘟的外交骗子立马是挤眉弄眼,喜笑颜开,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点头哈腰就答应了下来。 “如此一言为定!” “很好!” 看着这货鞠躬下来,跟着王厚不学好的曹家三少爷,那张花花公子的帅脸也是禁不住露出一股子杀气腾腾的笑容来。 第798章 轮台问罪 难怪龟兹王则罗选这个胖子作为使者出使交河城,死胖子能说会道不说,心眼还够细,就算曹彰答应仅带五百骑兵,五百步兵,可这老胖子居然还不放心,蹲在交河城大营门口,亲自数着人数,确定加上曹彰自己总共才一千步骑,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说是一千步骑,总共出发的却是两千多匹马,就算步兵也是骑马的,而且每个人骑着一匹马,手里头还牵着一匹马,马匹上托着沉甸甸的粮食行李。 这次三小强是全体出动了,曹彰和邓艾骑马,王长乐却是多了个特权,打过车师国,西域都护府算是还解锁了个技能,两匹马拉着一辆柳条编制的长条轻战车跟着骑兵嗡嗡嗡跑着,就算安装了减震钢条,依旧晃得长乐大小姐眼睛直转圈儿。 “大都护,这是何物啊?” “哦!此乃吾大汉祭祀雷神的祭器,一遇战事,杀人血祭此器,就能招来天雷,直劈恶人之首!” 这次王厚来,又带来了些好东西,就比如这新型号钢制,还刻画了线膛,却只有五百多公斤的野战炮,能发射五六斤的钢制炮弹,若是换上西方的炮位,差不多八磅炮了,这次曹彰就拉了两门,看着沉甸甸的大炮在马车后面直咣当,巴依这胖子看得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这么多年城市厮混,曹彰倒也能吹,一边随着战马摇晃着身子,一边还伸手比划着,从有人类开始,速度传播最快的就只有小道消息了!山国一战,汉军会飞雷神一事儿就传的沸沸扬扬,只不过看着曹彰绕尤其是的介绍着,巴依反倒是更加半信半疑了。 越是聪明人,怀疑的事儿就越多,要是来个老实巴交的,估计反倒会相信下来,不过越是怀疑汉军虚张声势,对于曹彰却越是有利,看着他不住地巴望着自己大炮,曹彰老脸下的阴笑也是愈发浓郁。 只不过城墙上,看着曹彰渐渐离去的背影,钟繇却是发愁的眉头都皱得跟沙皮那样。 王厚有投机的资本,他手里有兵有地盘,就算不得中原士族的支持,可不得不承认,这些年他就拉人下海做生意,大汉帝国境内,新晋以及后起的世家已经有相当规模了,就算某一天他被从什么关中大行台,什么镇北将军撸下来,他一哼哼,也能有成千上万的人追谁他,这就叫名望。 可钟繇没那么大实力,他一个,于禁一个,还有几个在魏讽之乱受牵连的是不得不把命运赌在曹彰身上了,万一曹彰死了,他们可不止赔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都是轻的。 而这次曹彰赌得太冒险了。 “士季!” 犯愁中伸过老巴掌,随着钟繇沉闷的呼唤,一个长得油光水滑,看上去一表人才的家伙应声站了出来。 “见过父亲!” “准备好了吗?” “回父亲,这几日儿子已经准备妥当!” “那你现在就带我钟家骑队,日夜兼程赶到乌孙去!老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说服乌孙策应我大汉!现在就走!” “孩儿明白!” 这年头封建大家长制度就是这么不公平,不过随着钟繇的喝令,这年轻人格外利落的答应下来,还是格外自信的轻快下了城楼。 而且下了城,看着刚刚行进的马蹄印与车辙印,这年轻人还禁不住流露出一股子格外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 五千铁骑人均一马,为了保持战斗力同时节约粮草,只能日行一百里,还要花半天时间放牧,可是一人两马,马褡裢里面也装着直接高热量发酵好的豆粕麸皮,塞在麦草捆里,战马跑半天歇半天,喂了料再跑,日行两百里,七天就抵达了轮台城。 不过曹彰不是说出发就出发,准备了五天这才踏上行程,而当天和曹彰谈妥之后,巴依直觉派信使回去传达谈判的结果,所以龟兹王则罗是提前在轮台城进行了布置。 轮台绿洲附近的旷野里,旌旗飘扬,一个个白色的帐篷提前的摆放下去,犹如一个个白色的大蘑菇群那样,看旗帜,似乎还不止龟兹一国之人前来,姑墨,拜城,尉头等等一大圈儿的西域小国也是把旗帜插在了这儿。 龟兹王打的这是好算盘,一方面仗着自己国大道远,威胁西域都护府,另一方面借着曹彰提出的册封龟兹王的机会,向周边的小国所显呗一圈儿,我大龟兹如何如何的旺盛,你们日后都得听老子的! 但是!话说回来,龟兹的国力的确是不虚,从密密麻麻的帐篷前,腰挎弯刀,头戴尖顶盔,身穿扎铁甲的龟兹兵恐怕不下两万,时不时还有大队的骑兵自周围狂奔而过。 “大都护里面请!” 眼看着骑队抵达了轮台城前不远,指着蔚然成林般旌旗摇曳的大营,跟着狂奔了一路,巴依满是肥肉的老脸都笑的犹如一朵生煎包子褶了那样,翻身下马恭敬的一鞠躬。 “则罗王已经在营内炙烤上了全羊,摆上了宴席,恭请大都护入内就餐!” “放肆!” 曹彰领导派头没说话,边上的邓艾则是气势汹汹的呵斥了出来,旋即很捧的对着曹彰重重一抱拳头,视线却是看向巴依那张肥嘟嘟老脸的。 “我家府君贵为西域都护,大汉上府,见汝等异域胡王岂有直入汝营的!我家府君乃是下等人吗?让你们则罗王亲自出来迎接!” “这……” 本来是商量好,这儿再给新上任的姓曹的大都护一个下马威,故意欺负他,谁知道人家不吃这一套,随着邓艾呼喝,他背后那些骑兵甚至还一字排开在了那儿,摆出一副不见人不进营的模样。 足足愕然了两三秒,巴依这龟兹的御用骗子方才“如梦初醒”的重重一排脑袋。 “大行台呵斥的对,小的这就请我王出来迎接!” 一边说着,他一边屁颠屁颠又翻身上马,抽着马屁股就直奔着自己家大营飞驰而去。 尽管两汉间二百多年过去了,轮台城似乎还是那个初次落入汉军手中的样子,混黄的土城墙屹立在空旷的荒野中,西域烈日的灼烧得空气似乎都变得蒸腾起来,连带城池都染上了一股海市蜃楼那样的飘忽不定感。 注视了这奇特的景观几秒,旋即曹彰冷哼着一歪脑袋。 “披甲!” 第799章 铁血汉骑 出发耽搁了五天。 因为这次追随曹彰而来的骑士,全都是自关西陇右地主骑兵中精选出来的,而且能入选必须有个先决条件,必须是参加过长安骑士比武大赛的高手。 虽然第一名佼佼者的狄道骑士团许悦已经被曹操调到了许都城去,不过一场骑士大赛将近有几千骑报名参加,其中高手还是格外多,而且第一年许悦的夹枪冲锋出名后,冲击战术也在关西骑士中普及了起来,随着曹彰的喝令,这些锻炼有素的精锐汉骑立马整齐翻身下马,迅速打开了自己携带而来的第二匹战马背后的褡裢,手脚并用堪比消防员那样为自己装备起来。 沉甸甸银光锃亮的辽东重骑兵板甲,头盔,肩甲,颈甲等一一被他们掏了出来,急促的披在自己身上,还有沉甸甸的马铠,马兜头也是给自己骑行的战马所套上,短短几分钟,人马重量加在一起将近小半吨的重骑群就好像一群铁人那样,赫然出现在了轮台草原上。 有的骑士上马前,还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燕麦,亲自喂到了自己战马的嘴里,旋即拍了拍马头,后排的随军步兵则是接手过他们的载重副马,迅速牵到大军后部去,就地钉着马桩子,将三匹马捆在一起。 这一道上,巴依的眼光光盯在两门沉甸甸的车炮上来,却浑然没注意,步兵群中,装在马褡裢里沉甸甸的铸铁筒子,面对密集阵型,两门炮口径再大也是力有不逮,这二百来门虎蹲炮才是真正的杀招。! 另一面,轮台城前,浑然不知道自己对面的汉军已经准备了个紧锣密鼓,在胖子巴依的带领下,居然是个大光头的龟兹王则罗带着金铲铲的环形王冠,穿着也是来自内地,丝绸刺绣的万福锦袍,骑着一匹更加健硕的西域黑马,格外神气的走了出去。 龟兹王当然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光膀子就出来了,老大得有老大的气魄,仅仅跟在他背后,就有着头戴极具有希腊特色的蓝白瓜皮盔,身穿着犹如穿山甲一般亮银色鳞片全身鳞甲的龟兹将军十人,骑兵千余名。 跟华夏学的,礼节上还不想让!看着曹彰在汉军骑兵的簇拥下,傲慢的抱着胳膊,端骑在马上,这光头王则罗箍着胸口的腱子肉,嚣张的也不下马,直接叽里呱啦一阵龟兹塞种语粗野叫嚷过去。 然而,老神在在的骑在马上,昂着头似乎比他还要嚣张,曹彰就好像没有看到那样,连理他一声都没有。 抱着拳头低头下去,可是好一阵也没人搭理自己,本来自作聪明的光头王到倒是自取其辱尴尬了好一会儿,边上的巴依也是无可奈何的重重拽了拽则罗的衣袖。 脸上禁不住浮现出一股子暴戾的神情来,不过暂时还不打算和西域都护府正式撕破脸兵戎相向,则罗终于翻身下来,带着巴依几个近臣,沉闷的走到了曹彰马前面来,又是抱着拳头重重一鞠躬,这一次,他可算是用翻译味道浓郁的大汉官话拜见了起来。 “龟兹王则罗,拜见西域大都护!” 可就在这一刻,本来闭目养神的曹彰,忽然是怒瞪双眸,声色俱厉的猛然咆哮道。 “将这悖逆大汉的贼子拿下!” 轰然应命,曹彰身边两个早已经准备好的汉军武士飞快的翻身下马,没等则罗反应过来,就已经凶狠的揪住了他肩膀,将他擒拿着推向了背后汉军中。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甚至连足智多谋的巴依都傻在了那里!当着自己面儿把自己大王抓走了,上千龟兹骑兵更是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 反派死于话多,所以拿了则罗,曹彰一句屁话都没有,直接对身边留下的车师后国投降贵族一歪脑袋,自己也是向军阵返了过去,留下后者扯着嗓子用西域语咆哮道。 “则罗谋害汉使,悖逆天汉,口出狂言,目无天子!其罪当猪!汝等龟兹人,速速返回国中,再选出恭汉新王,来拜见本大都护!” 王是小组长吗?说选就选的!可是哗啦的声音中,随着曹彰消失阵中,前排的重骑兵猛地端起了长矛来,寒光闪闪的骑矛直指着自己,就算十个人高马大的塞种白人龟兹将军一时间也是胆颤,在巴依气急败坏的用龟兹语哇哇乱叫中,上千龟兹骑兵竟然是转身就走,马蹄子凌乱的退回了自己大营中。 眼神冒火的看了一眼铁林那样的汉军骑,甩着袖子,这肥胖的国王近臣也是狼狈的奔回了轮台城下。 就这么!汉军竟然当着龟兹几乎全国的精兵面儿,抓了龟兹王! 不过后续发展可远不是这么容易就收场的,随着巴依等人离去,本来还等着迎接西域都护的龟兹轮台大营简直争吵成了沸反盈天那样,旋即大批的龟兹步兵开始蜂拥着向大营门口集结起来。 毕竟是龟兹王,则罗还是有诸多的拥护者的。 汉军军营内,被用麻绳犹如捆香肠那样绑成一团,这又高又壮的光头王也是火冒三丈的咆哮着。 “汉狗,识相的赶紧放了本王,不然!龟兹的勇士不会让你们活着离开的!!!” 听着他跟杀猪那样的咆哮着,曹彰此刻却是激动的身体都直哆嗦,猛然回过身,指着背后的轮台城,他是格外亢奋的咆哮起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西域人恐怕是忘了这轮台城是如何来的了!天马之战,轮台国胆敢助大宛王为虐,抗拒我大汉天军!贰师将军拔之,屠其城,以其地为我西域都护府前哨!” “今个,本座又要在此,绝罚你龟兹!” “擂鼓,迎战!” 难怪这次出发之前,钟繇脑瓜子摇晃的犹如拨浪鼓那样,这计划太大胆了,甚至足可以称之为狂妄!曹彰竟然想要利用手头这仅仅一千汉军步骑,去对抗整整两万人的龟兹大军! 而且随着他的大声喝令,本来墙一样列阵在前军的汉军重骑兵们,还迅速分阵开来!两百重骑夹着马轰鸣的撤退到了军队后方,一百五十骑分列两旁,围绕着五百步兵,摆出了个蓄势待发的毒蝎阵来。 龟兹前军,又一次冒出头来,巴依那张又肥又圆的老脸这一次是不再那么富态可掬,反倒是涨红倒犹如个愤怒番茄那样,咆哮着竟然也挥舞出了把西域弯刀来,顿时,军阵前,大量的龟兹步兵嘶吼着听不懂的塞种语言,黄呼呼的就好像大漠中沙暴那样,好像无穷无尽一般对着汉军冲锋了过去 右手持矛,矛杆夹在腋下,左手持盾,盾牌挡在面前,背后,仅仅带来的两门牛皮军鼓也是被擂响了,面对数不清的龟兹部队,仅仅有三百人的西域都护府汉骑,竟然也仿佛就要去征讨一群毛贼那样,义无反顾的猛地双腿夹起了马肚子,势不可挡的冲锋了起来。 天空鸟览下,无比壮观的一幕出现了,尽管数量巨大,可穿着土黄色军袍子的龟兹兵在这小半吨重量重骑兵撞击中,脆弱的好像犹如被热刀子砍近的黄油那样,顷刻间就被撕开了两道巨大的缝隙。 银色盔甲的重骑夹着三米多长的长矛一路向前,矛锋所过之后,无不是鲜血翻腾骨骼破裂,挡路的步兵被狠狠地捅翻在地,旋即被马蹄子践踏的四分五裂,偶尔有龟兹弯刀砍在盔甲上,马胸当上,除了一阵子火星四溅,也只能留下倒黑黝黝的砍痕来,三百骑士推土机那样推着上万的胡兵,壮烈的一幕让人激动的血都奔涌上了头颅来。 但是,龟兹兵毕竟有上万人! 第800章 千骑破万贼 一时间,战场打的波澜壮阔的,几百铁骑纵横在上万敌人之间,所过之处,直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可是乌江之战,连项羽那种不世的霸王,都在滚滚如潮的汉军冲击下被淹没,尽管现在西域都护府的铁骑在自己部队中横冲直撞把阵型都撕开了,可是在绝对优势的人数加持下,龟兹兵还是士气十足,在各自的军官嘶吼喝令下,一团接着一团的冲向汉军,一刻不停的与他们厮杀着。 蚁多咬死象可不是吹的,每一分每一秒,穿戴着沉重盔甲的重骑兵都在剧烈消耗着体力,战争是一点点偏向龟兹的。 还好,曹彰他也压根没有想凭着区区几百骑兵就击溃龟兹人,主力输出,其实还是不起眼的五百王双麾下西域都护府仿照长安兵团而训练出来的步兵! “开炮!” 噼里啪啦的脆响猛然响起,爆豆子般的脆响,那些被撕破了阵型,正惊恐回头拥挤向破阵铁骑的龟兹塞种白人兵不可置信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被撕破的大口子,旋即瘫软着倒在地上。 药丸子大小的铅弹,只有五十多米的距离,所造成的杀伤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外延十几个龟兹兵甚至被直接撕了个四分五裂,血浆狰狞的喷溅了出去。 后面被直接在胸脯撕了个口子的龟兹兵甚至还算是好运了,被打断了胳膊,打折了腿的白人兵捂着断了的肢体,嘶声竭力的凄厉打滚惨叫着。 惊骇间,那些龟兹兵又是在各自长官贵族嘶吼下,恐惧而愤怒的向曹彰主阵发起冲锋,但是,没等他们冲出去几步,背后,铺天盖地的马蹄子声以及凄厉的惨叫声中,步兵又一次飞了起来。 凿穿了万人军阵的汉军铁甲骑兵,竟然是再一次杀了回来,又在冲锋中的龟兹军阵撕开了一道口子,恐惧的践踏捅杀中,龟兹军再一次止不住的混乱起来。 这就是曹彰敢用一千人去打两万龟兹大军的原因,训练水平! 汉军可以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依旧维持阵型保持攻击序列,可是这些缺少训练的城邦兵民兵做不到,在马蹄子践踏下,战斗意志不强怕死的龟兹兵止不住四散溃逃着,而再收拢他们,发起进攻,需要龟兹的贵族军官很长时间。 这功夫,又够喘口气儿的汉军铁骑发起第三次冲锋了! 而且冲击骑兵的战术优势又是在这儿体现了出来,不同于高风险的格斗骑兵,我就这么一身盔甲沉重的冲锋过去,也不求杀你多少人搅乱你的阵型就行,给后方远程步兵输出的机会!这个时代低素质部队承担伤亡超过百分之十,就足以击溃它! 当然,龟兹人也不是全无机会!要知道披着相当于自己体重一半的盔甲作战,不管对于重骑兵还是对于战马来说,都是个格外沉重的消耗,龟兹人没能达到临界点被击溃,重骑兵先支撑不住冲不下去了,就算曹彰这五百人各个都是八臂哪吒都得让人淹没了。 所以,除了经过参谋部精心推算的计划a外,还有额外计划的普烂毕。 那就是我们长乐大小姐的战车! 一杆大抬枪放在可以旋转的三角架子上,两米多长的枪身,那气势,简直比后世的巴雷特还要嚣张几分,而且一个枪组足足配了五个人,没事儿就在家玩枪的长乐是主狙手,两个参谋军官拿着望远镜在敌人群中搜寻着目标,两个副枪手则是拿着同样长的扫把与通条,随时装换着弹药。 “大小姐,庚子方向,那个戴大红帽子的!他是军官!” 这年头,贵族总得弄出些和平民不一样的以证明自己与众不同的身份,结果这显呗就成了催命符,随着观察员手指,迅速将枪口大望远镜上的准心瞄准那人脑袋瓜子,枪口追杀着他的行动轨迹,额头上轻轻冒着汗珠儿,长乐小嘴里也是不自觉的轻轻估算着距离。 一刹那,她的小手忽然勾紧,只听轰的一声,特意打造给线膛抬枪,尖头空心儿比枪管略小一圈儿的米涅弹后,纸包火药轰然炸响,铅打造稍软的空心随着空气膨胀而迅速撑满,完全贴合着枪管,铅花生米摩擦着膛线,呼啸旋转着喷发出去。 就好像死神的召唤那样,那个头戴着镶嵌宝石,犹如孔雀尾羽那样尖帽子的龟兹军官脑袋忽然犹如西瓜那样砰的一声爆了开。 顺间,上千的龟兹步兵失去了指挥,变得一团乱麻。 ““大小姐,癸丑方向,那个戴着平头盔,脖子上挂着金链子的!” 枪前,上弹员飞快的把通条插进去,将枪内火药灰迅速扫出来,紧接着,第二颗空心尖头弹屁股顶着火药包被塞了进去。 脖子上佩戴着后世道上大哥标准装备大金链子,还在嘶吼着指挥的龟兹将军,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死神盯上了。 巴依的确是足智多谋,不过就和后世晚唐和大萌的太监监军那样,心眼儿多的未必就懂军事,手里头唯一一千多名宝贵的骑兵,都被当成了救火队,撵着汉军两支蝎子钳那样的重骑兵徒劳的左转右转,足足饶了二十几分钟,难得,忽然两支冲得银亮的盔甲上都满是鲜血点子的汉军骑兵是气喘吁吁的完成最后一次冲锋,又是左右两端停在了汉军军阵前。 看着精疲力竭的大汉铁骑,简直欣喜若狂,在本阵中,这死胖子龇牙咧嘴的就高举起了军旗,谁知道就在这一刹那,同样被背射折磨,又被斩首断头的上万龟兹军,哗啦一声崩了。 兵败如山倒这一幕真是无比妥帖的展现了出来,恐惧混款到极点的塞种步兵不顾一切的扔了武器旗帜向回后撤着,哭爹喊娘的又冲乱了自己后方没出战的军阵,恐惧就像是瘟疫那样感染开来,那些也是被溜猴一般跑的气喘吁吁的龟兹骑兵也跟着迅速崩溃起来。 军阵中,还得意大骂着的光头王则罗看得目瞪狗呆,而刚刚还是王上忠实狗腿子的巴依,也将他的忠诚展现了个淋漓。 把龟兹王旗一扔,他是转头就跑,别看肥嘟嘟的模样,跑的还比谁都快呢! 看着这一幕,曹彰自己也是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他是把自己军旗高高举起起来,看着兵败如山倒的龟兹军,一直保留体力憋的血往脑门钻的最后二百铁骑,就好像黄河崩堤那样,疯狂嘶吼着冲了出去! 第801章 少年都护,扬名万里 二百年前李广利靠着汉军的人多势众以及前赴后继,将天汉之名漂扬到了万里之外的异域,让罗马不再远成了现实。 而一百多年前,仅仅靠着几十名热血少年,杀入匈奴师团,异国都城内杀百数百名穷凶极恶的匈奴护卫,斩其头目还,而且掷匈奴头于宫殿上,斥问胡王,班超第二次将大汉的威名震撼整个西域。 这一次,曹彰算是第三次了,既兼容了李广利的军威,又显示出了班超的热血,一千汉骑,直面龟兹一国精兵,而且正面击溃了对方,夺取了轮台城。 这一战,简直犹如将一颗核弹重重扔进了西西域那样。 不过这一战的布局,可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其中的心里博弈,堪称精彩。 首先就是看似胆大包天,当着龟兹国举国精兵,擒获龟兹王则罗这件事事儿,最点睛之笔在于曹彰对那些簇拥则罗的贵族吼得那句话。 回去再选龟兹王,来与我谈! 哪一国都有野心勃勃的曹操袁绍,暗地里觊觎龟兹王位的不少,若是能利用大汉杀了则罗,自己不就有机会了吗?所以龟兹精兵足有两万,而真正与曹彰征战的只有一万。 尤其是,这一万人也未必人人忠心,想要夺回光头王,前面有打的勇的,也有缩在后头观望的。 然后长乐大小姐这一金牌狙击手又点射狙击的将死忠于则罗的军事贵族一个个清理下来,本来战斗意志就不强了,带头打仗的又是把头丢了,后面的自然就没了死战的决心,纷纷溃逃。 看似曹彰一千人对抗整个龟兹国,可拆分一下,真正拼命和大汉为敌的最多只有四分之一,我大汉铁骑一千,还当不了胡骑五千吗? 于是乎一场大战,光头王则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把附近库车,姑墨,拜城等西域小国的使者找来,想要见证自己令大汉帝国妥协的霸业,却不想一回头成了为他人做嫁衣,曹彰的威名随着战胜好像长了翅膀那样,迅速就传扬了出去。 一战击溃了龟兹军败退上百里,随着曹彰把大旗插在轮台城,第二天,挨得最近的小国尉犁国主就立马亲自带了五个千的大军亲自来和汉军汇合,哭着喊着说自己是大汉王朝的忠实拥簇,非要加入大军中,踹着脸都不肯走。 尉犁开了个头,紧接着拜城也出了两个千的大军汇合过来,再接,西域荒野各部农耕游牧的小邦国犹如找到了组织那样,纷纷率军来投奔都护府,那场面堪称八方小弟,纳头便拜,比水泊梁山都义薄云天了。 曹彰这省钱计划也是奏效了,一千铁骑穿越戈壁,短短几天就膨胀到了十几个千的大军,还全都是自备干粮武器作战的“义军”,虽然这些部队肯定没有铁血的都护府兵好用,战斗力也一般,可胜在不要钱啊!而且对手也没强出去多少不是! 在轮台仅仅休整了三天,曹彰挤压气势汹汹率领着“联*合*国*军”,铺天盖地的直杀奔了龟兹王都延城。 华夏有个词语叫做势如破竹,砍了竹子最硬的结,剩下的不用再用力,刀直接向下推就能将整个竹子分开,在西域,这一幕也是显露了个无意。 当这支浩浩荡荡的西域联军开到延城城下时候,仗又一次不用打了,整个延城四门洞开,开城投降,又一次,龟兹贵族蜂拥的出城迎接起曹彰来,不过这次可不是笑里藏刀那种迎接了,而是一群人脑袋磕地,屁股朝天,战战兢兢的迎接着天朝上人。 而且这为首的还绝对令人意想不到,前则罗王的心腹,巴依老爷是也! 政治真是个危险活计,一个站队站不好,开除都是轻的,脑袋都保不住,就像现在,足足十几个和巴依差不多胖的脑袋被砍了下来,全被放在盘子里,跪在曹彰的马前面,这肥嘟嘟的家伙一边流着油汗一边不住地磕着头。 “拜……,拜见大都护大人!” “乞蔑力等十六贼谋害汉使,此时还妄图纠结龟兹大军,对抗天军,小的已经全部斩杀,献给大都护大人!” 大人这年头可是长辈的称呼,争爸二字的精髓在他身上体现了个淋漓尽致,面对曹彰这小年轻,四十多的巴依都开口叫爸了,听得曹彰心头真是得意的快要飘起来那样。 不过,近猪者肥近墨者黑!跟着王厚这老阴哔厮混久了,曹彰如何能不抓紧机会多上点眼药儿,声音阴阳怪气昂的老高,他是阴仄仄的哼着。 “是吗?可是龟兹王则罗的供词可不是这样,来人,带龟兹王!” 曹彰这一菊花,吓得从巴依到地下什么大当户,左右尉头等龟兹大贵族无不是直哆嗦,本来还以为则罗早就让曹彰给斩了,怎么也没想到这扫把星还活着。 不过,现在光头王也不像之前那么野心勃勃了,本来油光发亮的脑门,这两天居然生出无数的褶来,就好像一颗金灿灿的茶叶蛋被风干了那样,这头戴着手铐被拉上来,看着自己一群属下,他立马是龇牙咧嘴的用龟兹方言味儿十足的汉话,指着自己这些部下嚷嚷起来。 “大都护明鉴啊!当初说大汉已衰,提议杀汉使的,就是这巴依,动刀子的是右大当户,还有老宰相他们,小王是被他们蒙蔽的啊!” 人性的丑恶是显露了个无意,跪着这几十个龟兹贵族,听着自己大王的供词差不点没吓尿了,龇牙咧嘴就反驳了起来,好家伙,两方一会儿翻译腔官话,一会儿龟兹语,吵的都犹如菜市场一般了。 而且就在则罗梗个脖子犹如斗鸡那样,嚷嚷的脸红脖子粗时候,武官的龟兹左大尉竟然猛地拽住了他袖子,扯着就拽到了人群中,紧接着大电炮咬牙切齿的直接锤到了他光头上,咣当一声脆响跟敲西瓜那样。 这开了个头,龟兹那些最顶尖的贵族一时间狰狞的简直跟恶鬼那样,就连七老八十的老宰相都上去重重踹了计几脚,乒乒乓乓的厮打声与哀嚎声中,本来能在这个时代称爸一方,甚至历史上都威压大宛的则罗王,居然就这么活生生被自己臣下打死了! “大都护……” 这回也不辩解了,就好像突破了禁忌一般,抱着拳头,巴依又重重一磕头。 “让你们选的龟兹王,选了没有!” “回大都护,龟兹乃是大汉属国,龟兹王,自然等大汉册立!” “那就你了!” 第802章 某国伎俩 若是中原那些老学究,巴依这种反复无常,甚至当场谋害主君的混蛋简直是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怨那种,就算不杀,也绝对不会再用! 可是对于在辽东,被大资本家还有王厚这个黑心商人熏陶多年,对于这种叛徒,曹彰却是来多少接纳多少。 便宜啊! 来个洁白无瑕的老学究,又得顺着他,没事儿还得跟小姑娘那样无理取闹找你点麻烦,实际上实惠他还得占据不少,不然现在中原家族势力出众,田连阡陌的哪个不是祖上以什么什么孝廉仁德的功名当上大官。 而且这些人真说的上忠诚吗?历史上同一批家族,不照样先背叛了汉,又背叛了魏吗! 可巴依这样两面三刀德行有亏的,生怕受清算,领着反对派在城门口活活电炮飞脚踹死了前国主光头王则罗,他的名声,在龟兹国内,简直香的犹如香狗屎一般了。 而且曹彰嘿嘿一笑,把他捧上了新龟兹王,有个词叫捧杀,说的就是他,这胖子前光头王的舔狗,摇身一变又成了自己的主子,那些跟着他造反的老丞相左右当户左右大尉之类的能愿意吗? 要是这货敢不听话,曹彰甚至连治他都不需要,歪歪嘴,龟兹国内就有的是眼红的跳出来干掉他! 所以,为了自己脑袋不被突然打成夜壶,这货所需要做的就是,拼命地跪舔西域都护府! “从今天起,龟兹每户多收税一成,专用来孝敬伟大的西域大都护大人!” “挨着王宫的几座府邸都腾出来,专门供西域都护府在此建设蔷薇烈焰骑士团!从今天开始,龟兹一切兵力听从都护府骑士团大团长的指挥!” “今天开始,见到经商的汉人老爷,龟兹居民必须鞠躬行礼!汉人老爷若是需要帮忙,所有人必须立刻放下手头活计,去帮助汉人老爷,不然,打板子思密哒的干活!” 一大清晨,延城门口,也是肥胖得跟巴依差不多,戴着尖头帽,穿着面绿袍,留着两撇小胡子,滑稽得犹如头大乌龟的政官就把新王的命令发布出来,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巴依这火烧起来,果然是烧了个非同凡响。 听着这肥壮的宣政官阴阳怪气的宣布,整个街长简直都炸了,一个个龟兹居民不可置信的围着城门宣政土堆嚷嚷了起来。 “还要加税,前一任则罗王已经加收了三成军费了,再加税,活不起了啊!” “就是,新王还是不是我龟兹的王了,士兵都得听汉人的,见到汉人还得行礼,这是我龟兹的国家吗?” “新王就是个卑鄙小人马屁精,全靠着拍西域都护府大都护马屁才当上王的,那天我亲眼所见,就是他和一群叛贼谋害了则罗王的!他不配当龟兹王!去王宫,轰他下台!” 延城的民众简直犹如炮仗那样,说爆了就爆了,好几千人气愤的拎着棒子锄头,喧嚣声震天的骂骂咧咧直奔着王宫奔了过去。 然而,能当奸臣,心眼那得足够,巴依是早就料到这一幕了,没等暴动的延城百姓火冒三丈的冲到皇宫,半道上,一队铁骑已经率先挡在了那里。 为了扶植巴依好好给西域都护府当狗奴才,曹彰自然得为他准备好锋利的爪子和牙齿,不过为了维护汉人的光辉形象,这支维持巴依“反动统治”的狗腿子兵一个汉人都不能出现,于是乎,在这个时代农耕民族中,一贯是反派的游牧民族又跳出来背锅了。 五百人,游牧的后车师国大胡子骑兵就有三百多,归化鲜卑军官二十来个,归化氐人五十多个,最后还有个匈奴别种,自称突厥的部族游牧骑兵五十多个。 尽管鲜卑军官们已经习惯了在关中当姥爷,习惯了汉人的生活,可长得就是不像汉人!剩下的更是长得龇牙咧嘴歪瓜裂枣,大胡子趔趄的,一看就是反派角色。 眼看着乱糟糟的暴民疯狂的冲向皇宫,最前头,控制龟兹王卫队的关西骑士屈突那伽罗立马龇牙咧嘴的一拔刀。 “谋反死罪!给我杀!” 好家伙,为了不和汉人光辉形象扯上关系,这些“反动派”的马刀都是那种类似波斯的大弯刀,穿的也是那种波斯化与西域本地盔甲杂糅的大片扎甲,一群游牧民族真是哪儿来的都有,轮着弯刀提着马,鬼叫着就冲进了暴乱城民中。 而且大家伙都不是龟兹人,管他龟兹人如何做想!穷凶极恶下,轮着弯刀是真杀真砍着。一群轮着锄头棒子的暴动城民如何是这些穷凶极恶的雇佣兵对手,战马慢跑着,压着弯刀借着马势,咔嚓的声音中,转眼这些龟兹的城市公民就被砍倒了好几十甚至还有个脑袋都被直接剁了下来,让个彪悍的鲜卑人当球儿那样踹了出去。 血淋淋的现实,犹如一盆冷水狠狠泼洒在了头上那般,眼看着挥舞大刀片子的西域游牧雇佣兵们野兽那样狰狞挥舞着带血的弯刀,好几千龟兹公民立马是哭爹喊娘做了鸟兽散。 “嗷!嗷!太棒了!大都护大人给的卫队简直太奥利给了!” 本来在王宫二楼,看着城民暴动,吓得差不点没尿了裤子,跑路去城外找曹彰救命的巴依,看着这血腥的一幕,胆子却是瞬间就肥了起来。 得意的肥乎乎习胸脯都挺得犹如鸽子那样,戴着黄金线制成,佩戴着一大片宝石的尖帽子,这二五仔是得意洋洋的重重往王座上一座,敲着黄金打造的椅子副手嚣张的嚷嚷了起来。 “再颁布法律!胆敢私下诽谤大汉以及本王的,一律按叛国贼,砍了!” ………… 和直接被抢光了的车师国,还有张方率领上万黑山国雇佣兵南下打下的鄯善国不同,前者直接就把汉人迁过去屯垦就行,后者以黑山国模式统治鄯善,用汉人封建骑士,一个百人队统治一个街区,鄯善也不过二三十万人口,一万大军再带上家眷两三万人,足以管的明明白白的。 可曹彰要管的地方就多了,龟兹只不过是个开始,还有疏勒,莎车,于阗等等一大堆西域国家要管,甚至将来势力大了深入中亚,统治康国,大宛这些中亚国也不是不可能。 可他就十万屯田兵,一万五千左右的战兵,顶天能再从关西借调一万来地主骑兵,凭着这点人口想要统治如此大地域外族,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儿。 于是乎,这招后世某自认为长得很美的国家常用的伎俩,具体来讲,帮你推翻你国总统,扶植一大堆亲自己的上流豪门主导国家,然后管你国家人脑子打成狗脑子模样,我得利就行的模式通过王厚教导,被曹彰学了个淋漓。 有巴依这位“铁腕”国主的领导,几天时间,曹彰又凑够了将近十万石粮食,加上龟兹兵,手里头也有了三万多军队,一时间,他也阔得跟巴依老爷那样,走道都横着走。 是时候找于阗人算算总账了! 第803章 噩耗 “胡铁花,你为都护府留守,在王城率领龟兹骑士团,与龟兹王侍卫长屈突那伽罗配合,胆敢有背叛我都护府者,杀!” “不过有什么事儿,屈突那伽罗先出面,打着巴依王的旗号,你解决不了,胡铁花的三百敦煌铁骑再上!” “末将遵命!” 真的有后世大唐安西都护府的情怀了,帐下将领,不分胡汉,济济一堂!就算胡人也是忠心耿耿于都护府,随着曹彰爽朗的命令下,两名胡人齐声应诺。 “钟会,汝督乌孙骑兵,先行直奔姑墨,接管姑墨的军粮,防备疏勒趁机进袭!” “末将……,遵命。” 虽然在应答,可钟会,就是钟繇派到乌孙去斡旋找救兵的那个儿子,照比几个胡将,他的声音明显没那么十足,甚至还带了点郁闷。 世家豪族的毛病,自幼就是颍川钟家有名的才子,仕途上跟着钟繇也是一帆风顺,若不是连坐魏讽案被罢官,他才不会来这儿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儿呢! 甚至他还很瞧不起曹彰,还有在他身边研究地图的邓艾!这趟奉命去乌孙斡旋,钟会简直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一般,他倒是的确有胆识才能。 到了乌孙王帐,和乌孙王达乌糜一阵攀谈,自二百多年前细君公主解忧公主先后嫁到乌孙的情义,一直到东汉时候乌孙在西域都护府下的交往,最后许了一堆好处,他足足借到了一万七千余骑乌孙骑兵。 然而,等钟会以救世主身份带着大队乌孙骑兵南下龟兹延城时候,曹彰已经下了城,立了新王,威风远极上千里了。 借了乌孙兵回来,钟会非但没有功,反倒因为向乌孙许诺了太多,落了一身埋怨,这次出征也是,他必须取得战功才行,不然的话,他许诺出去的好处,西域都护府一分都不会给乌孙,到时候就得他自己想办法想乌孙国交代了。 嫉妒的领过任务之后,钟会也是束手站立在了一边,不过微微垂着脑袋,他的目光却是不住地盯在曹彰身边,具体来说,一会儿盯在低头看着地图计划行军的邓艾身上,眼神儿充满了嫉妒,一会儿却又是死死盯在了长乐大小姐的身上,眼神又是充满了占有欲! 在钟会看来,邓艾一个一文不名的小子,无才无能,家室更是远比不上自己,他能有这个位置,完全是因为自小被王垕所收养,而且和王家大小姐关系密切而已。 他凭什么踩在自己头上? 可是,只要得到了王长乐,他和邓艾的位置就能立马调换过来!甚至,他能得到的,还远比邓艾一个大都护府参军事来的高,王垕如何飞黄腾达得?不就是死皮赖脸尚了曹操的女儿吗!如今王家幼子才几岁,长乐这个女流之辈又没法当家,自己若是成为王垕的女婿,他还不是得对自己重用! 不过,如何才能得到长乐大小姐呢? 浑然不知道某些人正在打自己的主意,长乐还在兴致勃勃的张望着地图,西域的征服战争,此时是又完成了四分之一,虽然葱岭以西的绿洲大国还有于阗,疏勒,莎车等四五个强悍对手,可是得到了地域最狭长的龟兹支持,有十万乌孙壮丁可以为都护府运粮,还有乌孙人为之爪牙,一统葱岭以东,就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自张骞通西域二百多年,大汉名义上统治西域,可实际上却未征收过一年的赋税,真正把政令眼神到西域三十六国一次,仅仅是羁縻统治,维持一个绿洲大国之间平衡,令没有西域绿洲国能形成匈奴那样的大帝国威胁大汉而已。 可是如今,西域就将在自己等人手中得到一统,虽说功绩肯定比不上秦始皇,可也是名流千古不是? 可就在长乐看着地图,小拳头都激动的攥着不住颤抖,就等着曹彰喝令出兵时候,忽然间,急促的脚步声却是猛地自龟兹军营走廊响起,片刻之后,一员戴着红盔缨,背后还插着红色颈旗的健锐营传信兵急促的就闯了进来。 “拜见大都护!” 本来红润的嘴角都干裂了,田姬格外焦虑的单膝跪地,军礼启禀起来。 “雍公,大行台令!急招平西公,西域大都护东入玉门关看他!” “这个时候?” 曹彰差不点没吐血了,玉门关距离龟兹王城六千多里路,就算是小队伍日夜兼程,来回也得四五十天!卡在他和疏勒宣战的千夜,军令还真是令曹彰火大。 “姐夫到底有什么事儿?” “回大都护,不知!不过大行台言,大都护不去定然会后悔的!!!” 嘴里直发苦,这边王双,张颌,那面郭淮,邓艾,还加个郁闷的王长乐眼神关注中,咬着牙关足足郁闷了一两分钟,曹彰这才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西域都护府暂交由钟繇钟长史负责,这段时间,继续向姑墨运送粮饷,王双将军,争取将都护府前锋进驻到尉头国去!不过暂时不要和疏勒交锋,若是疏勒派遣使者来议和,也先拖着!” “本座归一趟玉门关,多则两个月,少则一个半月,去去就回,估计是那群黑心商人,提莫的!本座不给他们什么实质性承诺,不肯给本座修铁路!姐夫也是,他就代我做主了,非得折腾一趟!” 就跟马上要打boss时候,忽然老妈非要关机碎觉那样,就算当着部下的面儿,曹彰都忍不住悻悻然直嘟囔着,可是他这话听的钟会简直狂喜! 机会来了! 自己老爹钟繇当家,西域不就是自己的天下了吗?眼神格外亢奋的从霜打茄子那样的长乐身上略过,格外敌意的瞄了邓艾一眼,旋即他是再一次低下了头。 ………… 现在天老大曹总老二王厚老三,老四曹丕在邺城蹲着呢!他曹彰才算是老五!顶头上司王厚一声令下,带着一百骑兵,他是无可奈何的风尘仆仆奔回来了。 心头太着急了,什么招商引资会,打的如意算盘说一大堆空话把商人忽悠进来就行,然后回去继续打他的西域大战,这一道上曹彰直接来个三马换着骑,换马不换人,一天行进四百里,本来将近一个月的路程,愣是被他四五天就跑完了。 别说,王厚还真办事儿,也是跑的眼眶发黑,嘴唇干裂,风尘仆仆的登上玉门关,那头,上万工人忙碌喧嚣着扛着沉甸甸的铁轨,火车道也已经铺到玉门关边上了! “姐夫,这儿有你看着就行了,干嘛非得把我召回来啊!” 一边欣喜的看着火车道,曹彰一边又是满肚子牢骚的抱怨起来,可看着本来背着手眺望幽幽西域的王厚忽然转过头,他脸上,流露出一股子曹彰前所未见的怅然,彷徨,甚至丝丝的恐惧,又是吓了曹彰一大跳。 “姐夫,出什么大事儿了!你别吓唬我啊!” “大事儿啊!” 沉重的摇了摇头,王厚格外复杂的叹息道。 “邺城,军事统计调查局老邓线报,魏王将崩!” “什么!!!” 真是犹如晴天一个霹雳砸在了头上,听的曹彰重重一趔趄! 第804章 知天命 当年击破袁绍,占领冀州时候,其实主要针对冀州的军事统计调查局就已经被王厚上交给了曹操,可毕竟是王厚一手组建的,和后世的军事统计调查局一样,里面充满了王厚的旧部。 而且,军事统计调查局主要的活动资金,还都是四处蔓延的青州商人开的商号所提供的,曹操一直厚待王厚,双方的目标是一样的,那时候的军事统计调查局使用起来毫无问题。 可现在,就不一定了! 敦煌铁路暂时也不在乎了,第一时间快马加鞭赶回长安,而长安等候着王厚还有曹彰的,则是整整两万多大军。 羌汉混编,好有健锐营女卫的长安兵团,王厚之矛的辽东骑兵团,辽东各族共同组成的第三混成旅,可以说王厚手下所有的精兵强将全被他提前落位汇合了。 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治理部队的本事上,王厚比曹彰还是强不少,把庞德提拔到了长安兵团长,渭南将军的位置,这一年时间,经理一场大战之后的长安兵团这两年似乎更加精锐了不少,一大早晨几通鼓毕,上万人就已经格外整齐的列在了校场上。 而且每一个兵士脸上并没有带什么表情,沉默的就好像钢铁那样。 只不过相比于麾下的沉稳镇静,两位主帅却是明显都有些不在状态,曹彰就不必说了,他能纨绔这么多年,就是因为有曹操这位强悍的父亲,曹操在他心中,沉重的就犹如神那样。 如今这位神却要崩了! 至于王厚,心情亦是复杂到了极点,虽然曹操这位老丈人喜怒无常,说抽他板子就抽他板子,还和后世的老丈人一样,他的什么黄金“奔驰”,什么好酒好“烟”,被他划拉不少回家,还塞个“拖油瓶”小舅子给自己带,可是王厚如今的一切,真的是曹操给的尽管有着些波澜,可他也是一直不可思议的信任着自己。 曹彰心头的神,在王厚心头,倒是真有着几分父亲的色彩。 “大行台!大都护!长安兵团/混成旅/骑兵团集结完毕!请下令!” 这些年到底从个996的社畜,摇身成了一方军阀,听着三大军团长魏延,赵云,庞德几乎整齐的汇报,身体摇晃了下,旋即王厚脸色也迅速地严肃了起来。 “很好!” 越过三位兵团长,在三位大将的簇拥下,亲自来到兵团前,高举着右拳,深吸一口气,下一秒王厚嘶声竭力的咆哮了起来。 “奉魏王命!本公带兵入邺受检!三军进发!” “标下遵命!” 夹杂着些许清脆的声音,两万余精兵的呼喊声简直震天撼地,下一秒,随着三位兵团长跑步归位,军营大门轰然洞开,噼里啪啦的马蹄子声音中,八排一列的雄壮骑兵率先整齐的奔了出去,黝黑色的玄铁盔甲铿锵有声,一面面玄黑色的王字大旗就好像来自地狱的死亡大旗那样。 可是这头,也是身上盔甲齐全,王厚刚要翻身上马前,自己衣袖却是忽然被猛地一拽,脸色还带着茫然,曹彰声音微微颤抖,声响小的简直不像是平时的他那样。 “姐夫,这次,真的要和我兄兵戎相见了吗?” 被曹彰问的明显愕然了下,好沉闷了片刻,王厚却是禁不住摇了摇头。 “不知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 摇着头,拽着马鞍,他是沉闷着翻身上马,甩着马鞭子一声呵斥,小跑着跟着骑兵一并向外奔了出去。 咬着牙捏紧了拳头,跟着王厚背后,曹彰也是猛地翻身上了马。 ...... 此时,邺城外,铜雀台。 束手站立在宫殿前,眼神似乎都凝滞了,曹丕出神的张望着台前两支古铜雕凿的铜雀,眼神如此入神,就犹如不盯紧了,下一秒这铜雀就好像要振翅高飞了那样。 下一秒,宦官仉乙快步两步奔了出来,急促的对着曹丕背后一抱拳,眼神中忧虑慌乱到就好像天要崩塌了那样,额头上满是虚汗,声音带着颤抖,却是强制自己镇定的抱拳鞠躬。 “世子!” “哦?王父可醒?” “回世子,魏王已醒,不过...” “知道了!” 虽然位列三曹,不过曹丕明显没有父弟那样才思敏捷,所以很多时候,他是惜字如金,点了点头,在仉乙颤抖的跟随中,他是急促的进了寝殿中。 此时已经时近凌晨了,依靠在绣着龙纹的枕头上,曹操的精神还真是精神了许多,一双眼眸燃烧着格外明亮的光辉,而且床头放着一支空碗,多日水米未进的他竟然一口气饮尽了一大碗的当归汤。 只不过看着曹丕进来,曹操的眼眸却是禁不住浮现出一股子失望来,第一句话就沉闷的问道。 “子文还没回来?” 脸色没有一丝的不悦,曹丕面色沉痛,声音都带了丝丝喑哑,沉闷的一抱拳回道。 “王父,子文毕竟率军西域,万里之遥,须臾之间,实在是难以返回!” 几年前,曹操南下征讨孙权,出征之前,曹植出口成章,洋洋几十行上千言预祝曹操凯旋而归,相比于旋即兄弟的才思敏捷,曹丕明显相差不少,眼看着曹操兴奋的夸耀自己儿子时候,看得曹丕额头直冒汗时候,司马懿急促的拽了拽他的衣袖,只告诉了他一个字。 哭! 于是乎曹丕直接一言不发,泪流满面,哽咽的说不出话来,那股子父亲出征在即,儿子的担忧之情被表现得淋漓尽致,看得曹操不住地动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一次之后,曹操自濡须口不胜不败,撤军北归,旋即曹植又连出昏招,伤了曹操的心,曹丕奠定了自己第一波胜利,正式成为了魏王世子,大汉代丞相。 这一次,看着曹丕又一次悲切的神情,不知道是真被这神情所感染,还是终于认命,觉得无可奈何了,曹操自己亦是怅然长谈一声,声音沉闷的说道。 “传大司马曹真,征南大将军曹仁、太常桓阶、司空陈髃,侍中司马懿,中书常侍贾诩,典农令陈群,门下侍郎荀攸等来见我!” 沉疴病榻几月,突然召集群臣,曹操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要交代后事了,就连一贯阴沉稳定的曹丕,都是禁不住眼前一亮,旋即被他强行压抑着心头亢奋,急促抱着拳退了出去。 片刻之后,铜雀台大门洞开,头戴高冠,身穿着玄色风鸟官服,成群的高官士大夫排着队,鱼贯进了魏王宫中。 门口,看着排位在人群中,抱着笏低头急行的司马懿,曹丕不着痕迹的微微一颔首,旋即眼神闪烁出一股子忌惮,落在了紧挨着司马懿身边的贾诩。 这个时空,一改三国第二老装哔的政治态度,贾诩身上是实实在在的贴着王厚党标签,此时也可以叫三公子党!不过这个微妙的时刻,贾诩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那样,脸色如常,仅仅带着平静的严肃,沉稳的微微低着头,随着队伍急步而行着! 三十几个曹魏重臣全部进殿之后,许褚亲自推着寝殿大门,轰然闭上,尽管也年逾越六旬,可是双手倒提着短戟,他依旧犹如门神那样的将宫门守了个严严实实! 第805章 枭龙归天 “吾夜半晓觉小不佳,至明日饮粥汗出,服当归汤!” 高屋建瓴金碧辉煌的铜雀台中,一时枭雄的曹操遗言居然以这么个家常般的叹息展开了,从担任北部尉棍死宦官叔父蹇图始,他这一辈子戎马倥侗,扫平的敌手不知道多少,可是这生命的尽头,挺过了一晚上,享用了一碗粥一碗当归汤都让他感到了莫大的胜利感。 看着榻上依靠着枕头感慨的主公,一个个曹魏的重臣忍不住亦是感慨的叹息出声,沉重的低下了头,就连曹丕自己似乎都是多出了几分真心的哀恸,面容变得哀伤起来。 这也是为人君上的魅力,就算是燃烧到生命的尽头了,几十名重臣人杰,皆是安静的听候着曹操犹如个絮叨老人那样,回忆着自己夕日里一次次辉煌。 不过老头子的狡猾也显露了出来,知道这是自己最后高高在上御令群臣的机会了,尽管依靠在榻上老态毕露,似乎随时都要呜呼西去,可是一句一句的絮叨中,曹操就是只字不提自己去后曹魏王国以及整个帝国的安排,仅仅一个劲在交代着琐碎后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听着他兴奋话语下却是呼吸似乎都弱了几分,那些重臣一个个心头情不自禁跟着焦躁起来,堵对于这些琐屑小事儿他们都心不在焉,却不敢不聚精会神听着每一句。 尤其是曹丕,维持了小半辈子的恭顺,仁孝形象似乎都要绷不住了,握着拳头,他的身体情不自禁的微微颤抖起来,低下来的头,谁都看不清他的面容,可是靠的近的人,隐隐都能听到牙齿坚咬的咯咯声。 不过曹操絮叨的声音,依旧不住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内。 “吾有头疾,大去之后,当为吾先缠头巾,后置冠冕!吾之旧服,铜雀台上,取一屋装之,装不下的,就分给诸位子侄,留作纪念吧!” “还有吾之妻妾,皆寒苦人也!吾去之后,吾子安置铜雀台吧!勿令自去,吾收藏之南香,分予诸妾婢,亦可令其学织草履贩卖,维持生计!” “吾曹孟德一生,无悔无愧,诸卿士皆谓吾曹孟德汉贼也!可吾至死,仍乃大汉之臣,非吾持戟披坚,天下称帝如袁公路者,当有几何?” “然吾随一心为公,然天下群贼哮哮,视吾为仇,另天下未安,府库空虚,故而吾死之后,陵寝勿置金银,出棺七十二口,分葬邺城左近各处!勿令人知!” “另吾随死,当如吾生在,于铜雀台置哺糒于吾,初一十五,汝等勿忘等铜雀台,忘吾西陵墓田,吾当知也…… 自己的小老婆如何安置,自己留下的一堆旧衣服还要分给自己兄弟子侄,自己死了也怕挨饿,急得停灵时候给他准备吃的,自己有头疼病,给自己戴帽子时候记得先缠上头巾。 最重要的是,老子这辈子抠了不少古代陵墓,亲眼看到为了点黄金,把一个个古代公卿骨头都刨出来,随便就那么一扔了,所以老头子的坟墓不放金银器皿,而且分成七十二口棺材四处找地方埋了,别让老子他娘的一大堆仇人知道老子埋在哪儿,再给老子刨了! 一番详细的就好像普通人家地主老头的遗言,小气的感觉,听的群臣焦虑的同时却又是直感觉好笑,不过束手在身前,侍立在床榻边上的曹丕却是一直焦虑的眉头紧锁,曹操剩下点衣服,自己老爹的小老婆,旧衣服,甚至如何安葬他都不关心,他所关心的,只有这个偌大帝国的归属。 他,曹丕曹子桓,曹魏的世子,要继承这江山大业! 但是这话他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问出口! 还好,就在曹丕急得额头上都是汗珠直流时候,他一直视为敌手对头的贾诩,却比自己麾下第一老装哔亲信司马懿先开口了,打断了曹操安置自己常用那套碗具铁锅的话,他是重重一抱拳。 “魏王,天下未定,还望王上以公为重!” 这一句话听得曹丕简直如闻天音。 终于到了这一步!就算枭雄如曹操,亦是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一但交代过权利的交接,就算他一时间还没死,他的枭雄时代也算是先他而死了!这就是权利的残酷。 但是,深深吸了一口气,曹操还是停止了琐事的安排,甚至忽然之间,他的声音都变大了不少。 “吾去之后,以世子曹丕为继!汝等拥戴他继魏王位,侍他如侍吾!切记!” 再一次,嘴角甚至忍不住要勾起来!脸颊又抽搐了几下,凉薄如曹丕,这才恢复了那副悲痛的模样,可是他才调整好自己的面容情绪,曹操下一句话却让他神情禁不住一僵起来。 “吾婿王途求,勤勉为公,吾征战中原之时,唯他征讨四夷,安置北疆胡尘,使吾无烽火甘泉之忧,吾去之后,吾子勿动其职,以其为西疆之重,吾三子曹彰,生性散漫狂放,然其心亦赤诚,吾以西域托付之!” “天下未定,尚有孙刘二贼嚣张宇内,忘吾子婿齐心,途求子文当灭其蜀汉刘贼,子桓当攻吴中孙贼,天下重归一统之季,勿忘祭告乃翁,切记!切记!” 这份遗留几乎等于没有改变帝国如今的政治版图,却是令曹丕的期望落空了,他想要的是整个北方江山,按照曹操的遗产分割,从法理上曹魏却又是分割成了三块儿,曹彰王厚与其鼎足而立起来。 “臣等遵命!” 随着曹操话音落下,群臣整齐的跪地应诺,可是心头沉重的,甚至直到群臣已经跪地,曹丕这才反应过来,才跟着急促的跪地应诺起来。 这一次彻底交代完了后事,曹操也终于露出了格外疲惫的神色来,不耐的挥了挥巴掌。 “汝等下去吧!” ………… 权利是青春的不死药,说的还真是妥帖无比,上午交代完后事,没了牵挂,而且交接了权利,曹操是没有再撑过下一个夜半觉小不佳,黄昏时分,偌大的铜雀台中,凄厉的恸哭之声忽然撕心裂肺的弥漫了起来,片刻之后,格外悠长的丧钟亦是在整个邺城震撼而起! 也难怪曹操这辈子如此信任许褚,诸多宗室大将,哪怕曹仁夏侯惇等人都已经忙碌与新旧权利的交接中,也只有他留着双戟,依旧沉闷的盘坐在铜雀台灵前,诸多曹操妻妾的哭喊之中,轻声哼唱着中原的战歌。 嗡嗡的钟声,不远的黄河惊涛骇浪声,还有凄凉的歌声,似乎一起合鸣着为一个时代画上了句号 第806章 饮鸩止渴 终于继承了权利,可曹丕似乎高兴不起来。 因为曹操的确是给他留下个烂摊子,政治上,曹操后期一直奉行着打击世家大族与利用并行的政策,曹氏与中原士族的关系其实也没那么紧密,看之前的魏讽,还有吉本韦晃耿季等试图造反迎接关羽就可见一斑。 政治上,曹丕的确是大力拉拢这些世家高官,如司马懿陈群,毛玠崔郯等皆支持他,如今他登位,也仅仅是缓解了曹氏与世家门阀的紧张关系,自古以来,人心是最叵测的,天知道境内有多少人还暗地谋划,笑里藏刀,阴谋等着他。 而且曹丕一个短板还是军事上,理论上他是继承了曹操霸府五十几镇,多达四十万的全国大军,可之前在曹操的防范下,中原军权他接手的甚少,如今突然继位,就连邺城他真正能调动的军队都没多少,不到上万人。 所以大殿中,盘坐在了曹操生前最喜欢坐的那个位置,脸色难看中,曹丕是凝重的摇着头不住地拒绝着。 “王父生前有令,社稷尚且未能一统,丧事从简,各镇在家服丧!如今局势未稳,暂不发丧!” 许都一战到现在曹丕还在忌惮,关羽何等人?前有曹仁后有于禁,六万余曹魏主力没有挡住关羽,关中一万人,还是曹彰这个小白统军,竟然一战破之,现在发丧,曹彰在王厚的支持下,肯定是带兵来邺,若是他对帝位有企图,曹丕还真拿不出足够的底气来抵挡。 所以,能拖一天是一天,至少要将局势拖到他掌控了大部分部队,至少要把邺城附近的霸府部队十多万完全掌控在自己手里才行。 可是听着他的理由,不管是司马懿还是毛玠,陈群,被新王信任,招到御前的重臣无不是不住地直摇头起来。 “殿下,大汉以孝廉为本,父死而不葬,此非孝道,王上若执意如此,岂不恰好给了,平西公雍公以口舌?” 抱着拳头,司马懿直接昂扬着声音劝说着,这话听的曹丕顿时结舌,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庭外,有侍卫同样背后挂着红旗,忽然出现了大堂的门口,距离群臣二十米开外,重重的抱拳拜下。 “报~王上,关西精兵两万,已经过河东,言奉老魏王秘诏,直奔吾邺城而来!” “什么?他王途求反了!” 脑门上青筋都爆了起来,巴掌狠狠拍着黄金打造的王椅轰然站起,曹丕更加暴怒的嘶吼起来。 “王父尸骨未寒,子文王途求就悍然行兵,端得不为人臣,大逆不道也!” 可是嘶吼完这一句,曹丕却又是无可奈何的扭头向了司马懿。 “何人可率军阻之?” “王上,臣下认为,镇西公大军不用阻!王上现在需要做的,依旧是依照老魏王遗命速葬魏王!” “邺城有军十八万,而且诸臣皆知,先王传位于殿下您,就算是秦公真的率兵到了邺城,他敢谋反,天下也不会答应,王上需要做的仅仅是速收人心,不给镇西公借口而已!” ”遵遗命葬老魏王,收拢老魏王麾下诸军之心,至于天下士人之口,陈侍中先提之计,老臣认为,当到了实行之时!” “陈侍中……” 装出来的哔,果然是都需要还的!曹操还在时候,为了取得世家豪门们的支持,曹丕许过的政治诺言不知道有多少,这陈群的计策就是格外重要的一环,那就是九品中正制! 将天下士人从上上品到下下品共分列成九品,中正则是在各地设立中正官,中央再设立大中正,由这些中正官对各地的适龄读书人才进行考核,由家室,仁德,才能三个方面进行评价,然后推荐给中央中正府。 中央的中正府则以这个名单作为依据,来选拔官员。 这个制度其实算是从汉文帝一直开始流行的察举制的进化补充,察举制就是由地方行政长官此时郡守依照自己郡内人口来向朝廷中央推荐人才,九品中正制将人才选拔的条件又进了一步而已。 可看起来似乎更加先进更加制度化,实际上却是世家与曹氏争夺官职的任免权了!因为在曹操时代,他其实是任人唯亲,只有跟着自己起家的宗族亲戚,谯郡老乡还有最早投资自己的颍川士族才能登上高位就像杨修这样四世三公其实进不了决策层的。 而且曹操麾下,真正有才能的寒门也跻身朝堂不少,虽然看似任人唯亲,实际上曹操打破了东汉以来士族垄断官职的局面。 可等着曹氏恩赐官职,让横行惯了的士族们自然不满意,九品中正制的提出,等于从之前曹丕自己选官,变成了俺们世家大族把人选确定好了,您老就从这个名单里挑顺眼的吧!一下子把选人权拿到了一大半! 而且看似大中正评价人才,这大中正咋选,还不是世家豪门中出人,而且家世成为选官的重要前提之一,变相承认了累世公卿的世家门阀政治特权,曹丕不知道,可王厚这穿越者肯定是知道个一清二楚,魏晋南北朝九品中正制执行下,彻底成了士族政治,彻彻底底成了上品寒门,下品无士族的菊面了。 甚至曹魏的覆灭也是来源于这一政治制度,历史上司马懿咋起来的,一步步把自己司马家打造成超级士族,九品中正制下还成了士族对抗曹氏宗族的旗帜。 高平陵之变后,拥有士族支持的司马懿轻而易举的将所有曹魏宗室集中在了邺城监视,而后在曹氏最后的挣扎,高贵乡公曹髦的甘露政变中,士族出身的侍中王沈、尚书王经、散骑常侍王业轻易就叛变到了司马家,让一代天子率领几百宦官侍从讨伐权臣司马昭变成了壮烈绝唱。 但是,现在接受九品中正制,的确是拉拢天下士族,对抗王厚曹彰的最好手段了,在陈群司马懿等几个士族大臣满是期许的眼神中,咬着牙重重思量了足足一两分钟,曹丕是终于重重的一握拳。 “好,就依照司马先生之计,明日停灵三日期满,孤亲自戴孝出葬,向天下颁布九品中正制,同时……” 又是磕巴了一下,他这才沉闷的说道。 “雍公,镇西公奔丧,沿途各地不得阻拦!!!” 第807章 跋扈行台 曹操的遗愿还是得到了完美的执行,八月末的邺城,一大清晨四门洞开,每门出十八口棺材,一共七十二口棺木,上万人去送葬,出了城门之后,这些人又是迅速分成了无数个方向,朝向预定的方向而去。 曹丕,曹植,陈琳等不少建安时代的诗人学者也跟随着送葬的队伍出了城,濒临归天之前,曹操曾交代拜望他就立于铜雀台,拜望西原,所以真正的曹操棺椁在西门十八口棺椁中,可是具体在那一口,甚至曹丕自己都不知道。 出殡之前,十八口棺椁经过了来回对调,棺身已经彻底封死,里面装的也是同重量的木人,从外根本分辨不出来的。要说这个时代真叫出来混就要换的,早年间为了军饷,曹操设置了发丘将军,摸金校尉,把中原一代的帝王墓挖了个遍地窟窿尸骨盈野,结果到了自己,葬身之地也不得不跟打游击那样,而且身后连点陪葬品都不敢带。 这种疑冢的设计,也给后来祭祀带来了困难,曹丕也只能每年祭祀一处疑冢,也真是黑色幽默,若是曹操地下有知,估计每年取个祭祀物都得东跑西颠折腾个无以复加了。 不过,不折腾还是他曹孟德吗?不说自己的身后事折腾,甚至立储这件大事儿他也折腾了起来。 曹丕虽然是魏王世子,可也仅仅是继承了完整的曹魏王国,要知道名义上曹魏是从大汉帝国疆域上裂土分出来的,只有中原几个州,甚至并州,司隶这些地方名义上还属于大汉帝国。 除了魏王国,剩下也在他管辖下的汉帝国被分裂成了两块,又遗留给了女婿与三儿子,在中原士族看来,曹三公子与雍公,镇北将军还是绑在一起的,两人大量的地盘军队,可以算是整合成一处势力,一山岂容二虎,这种情况下,整个北方的上空都是弥漫起了浓郁的战争阴云。 而士族们所担忧的在曹操出葬的第六天,似乎也开始一点点实现了,重兵集团出河东,一路直扑邺城,九月初六,焦急赶路数千里的关中军也是终于抵达了邺城。 两只曹魏最精锐的大军剑拔弩张的对峙在了邺城南原。 曹丕的政治拉拢能力真没的说,甚至王厚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能有和虎豹骑对峙的一天,五千北方中原最大规模,普通一兵都可以担任别军百夫长,装备着来自日照铁场,整个帝国最顶尖的重型盔甲,同样就连战马也是全身披甲,这装甲程度甚至超越了自己的辽东之矛。 毕竟辽东骑兵团仅仅算是中装重骑兵,着双甲,马甲也仅有半身,而虎豹骑实实在在的人披三甲,马亦全甲,而且每一匹马都是草原,关中所出产的最上等战马。 对于战马曹操在世的时候控制的格外严格,最上等的战马王厚必须当做税赋上缴给邺城,来保证自己位置的稳定。 不仅仅是虎豹骑,而且曹魏赫赫有名的八虎骑也来了六个,统领虎豹骑的曹纯曹休夏侯尚,统领霸府步兵左右前卫的曹仁,曹真,夏侯惇,也只有后将军曹洪,已经死了的奉车将军夏侯渊没来,王厚也真没想过,自己还有和他们对上的一天。 只不过此时,王厚是比这些只顾着政治的古人还要冷血无情,高平陵之变的曹爽可是“后”车之鉴,就算投降了还是被司马懿清算了,权力之争可容不得软弱,就算是虎豹骑,今个要动手他也照样得打了!亲自引骑到了三军之前,扯着嗓子,他是格外嘹亮嚣张的咆哮起来。 “王某奉魏王遗旨,带兵入邺!请诸位让开道路,王某不想兵戈染血!” 早年有些交情,不过如今却也是各为其主了,曾经和王厚在辽东并肩作战的曹纯也是冷着脸拔马出了军前来,同样嘹亮的咆哮着。 “先魏王已殡天!世子继位,吾从未听闻魏王有调兵入邺之令!” “王途求,汝与三公子入邺奔丧可以,兵马停于邺外三十里,否则休怪曹某不讲情面了!” “不讲情面?” 提到这个词,王厚却是禁不住冷笑了起来,也不多说话,嗡的一声拔刀出鞘,他是猛地向前一指。 这一次足可以算得上他和曹彰的生死之征,他可是准备充足,两万多精兵,战马拉着的八斤野战炮足足调运来了八百门,这些大炮被步兵推出战阵,黑黝黝的炮口指着自己对面的霸府精兵,分成三个批次,猛地就点燃了炮屁股后头的火药捻子。 一时间炮口喷射出将近半米长的火舌,那铺天盖地的炮吼声震撼的天波地动,不远处挨着的黄河都荡漾出了一层层的波纹来,不远处邺城城墙更是震得嗡嗡作响,城内大钟不撞自鸣,城头上下,军士百姓不可置信的张望向了城西。 这一次是警告,并没有装弹,可是轰鸣的大炮依旧震撼的虎豹骑那些没经过炮火训练的西域马惊得人立而起,惊慌的嘶鸣着,不少人猝不及防间被摔下了马来,甚至就连曹纯,曹真几个都是格外艰难的才拉着马缰绳才将战马安抚下来。 中原曹魏国不是没有火器,只不过曹操明显还停留在了王厚修建铁路前的士大夫思想,早期造炮可需要的是当货币的铜,就算是后期也是上等的精炼钢铁,一门炮一千多斤,甚至快到一吨了,一个铁球子打出去才能打死几个,可是打造成刀剑盔甲,至少能装备个百人队的骑兵了。 所以霸府曹军除了南征的楼船上装备了些许铜炮,火器还停留在先王厚时代的回回炮投石机上。 这一阵惊天撼地的鸣炮示警,就算霸府精兵四万多,也无不是惊得面容发白,军心动荡,甚至戴着耳塞的王厚自己都是震得耳朵嗡嗡作响,寂静了几秒,让耳朵稍稍回复了点,他这才又一次扯着嗓子咆哮起来。 “吾之魏王,只有丞相!丞相之命,虽死不悔!给你们半天时间让开道路,不然王某就打进邺城去!” 真是撂下狠话了,王厚甚至还命人在军前摆下了个巨大的地漏,就跟后世电影里的大佬掐着表那样,不过这一次,曹纯是再没敢争锋相对了,十几个骑兵飞快的奔回了邺城。 一时间,就算八虎骑也没了必胜的信心,而且曹操生前也的确意瞩与曹彰过,就算曹仁曹纯几个,也不是忠心格外强烈的欲保曹丕。 政治局势一时间更加诡异波澜起来! 第808章 司马狠 开战的危机面前,曹丕的反应速度也是格外的快,下午时分,一个四人组被派了过来。 八虎骑的最后一个代表曹洪,荀彧之子荀恽,侍中贾诩!最后是司马懿的同族,黄门司马嘉。 这派来的人就有意思了,前两个是曹植党的!曹洪领有霸府后军两万人的军权,托荀彧的遗泽,荀恽在颍川士族中格外有影响力,至于贾诩,被王厚硬拉上自己战车,是妥妥的三公子党了,最后一个则是代表曹丕自己,监视前三人的。 “拜见大行台!” “老友,许久不见了啊!老子都快想不起来你这张小白脸了!” 真是许久未见了,贾诩那张老脸,王厚还挺怀念的,看着领着曹洪大胡子,荀恽小白脸进来,大大咧咧一行礼的贾诩,王厚直接上去一个大大的熊抱,手臂重重拍着他的后背,热情的贾诩都是一噎,无可奈何的苦笑摇了摇头。 “这么多年,州牧还是这般没皮没脸的没变啊!” 眼看着两人寒暄,后面跟着的曹洪与荀恽禁不住尴尬了几分,至于司马嘉似乎早有准备,脸色是丝毫没变。也幸亏贾诩是事业型人才,仅仅寒暄了片刻,他又是迅速的进入了状态。 “大行台,世子不允许大行台率军进城,而且魏王殡天,丧期未过,关西大军入城,实在是有失体面,有失三公子孝道,世子派文和来,希望劝说大行台,不要冒此天下大不违!” “奉魏王命,王某必须保护三公子!我信不过世子!” 贾诩没说魏王,而说的世子,估计也是得到了曹丕的首肯,为了权位,曹丕还真是不择手段,哪怕放下身段,这是希望不刺激王厚,增加开战的可能性了,不过就算如此,王厚这耿直之言也让陪同来的司马嘉脸色难看了。 “所以世子让曹洪将军与荀恽中郎将作保,霸府后卫控制邺城城防!另外调虎豹骑许悦部维持大行台府街卫!” 曹洪和于禁是好友,站队上站在了曹植这一边,荀恽也是曹植的至交好友,之前的曹植党,杨修、丁仪丁廙兄弟几个可是在魏讽案中都受到了连坐,被曹丕政治清洗,拖出去斩首了,所以他俩几乎不太可能作为曹丕一方,至于许悦,更是赵云的徒弟,相当于王厚半个养子。 曹丕明显是希望邺城兵力由第三方势力掌控,做出妥协换取王厚进城。 捏着下巴许久,王厚这才凝重的摇了摇头。 “可以不带大军进城,可是世子三卫有三千人,吾与三公子也必须有三千侍卫!” “可以!” 政治人物,每一步都提前算好,王厚的反应曹丕司马懿明显也计算过的,所以真正负责谈判的司马嘉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 傍晚时分,邺城第一场流血危机似乎是得到了解决,本来扈从在邺城南原的五万余霸府部队撤回了各自军营,只留下了五千虎豹骑与关西部队对峙着,进城的卫队,王厚则选取了混成旅半个旅扈从自己进城,魏延亲自保护。 《三国演义》中的魏延,天生反骨,乃是叛徒的代名词,可这个时空,魏延却足以称得上赤胆忠心,王厚最信任的人。 “两位兄弟放心,哪怕肝脑涂地,魏某也一定保护大行台与公子安全!” “拜托了!” 关中三大将拱手拜别,手持宣花斧步行在王厚马侧,魏延犹如铁面门神那样率先而行,女兵这儿的优势也显露了出来,五百健锐营的女兵轻甲上披上一层裙子,大大咧咧自称自己是女仆,守门的霸府后军也是问都不问就放他们进了城。 邺城中,估计曹丕是早已经禁了街,傍晚的街道上空无一人,不过门口巨大的官府告示牌还屹立在那里,侧目张望一眼,九品中正令是赫然的出现在了他眼帘中,瞄了两眼,王厚禁不住冷哼一声,旋即踢着马肚子,摇晃着就向前走去。 三千五百人进城之后,沉重的邺城大门又是轰然闭上,把斜下的刺眼阳光都牢牢遮挡了住。 就算许多年没来邺城住了,可是邺城依旧有王厚的宅邸,老管家王福已经去世许久,如今他的大儿子王杆子又继承了管家的地位,而且顺从着王厚的爱好,水泥建造的一栋栋二层小楼在飞檐斗拱的豪族聚居区内,显得格外的另类。 可是如今水泥建造的楼宇,优势却又是显露了个淋漓,进了府之后,七个团的混成旅军士迅速进驻各窗口,把守通道,剑拔弩张的防备了起来。 这些天,曹彰的心情都格外的低落,他是个真性情的孝子,虽然平日里都躲得远远的逃避曹操的管束,可是紧赶慢赶依旧没有赶上见自己父亲最后一面,依旧让他心头拥有着格外沉重的负罪感。 沉闷的跟着骑兵进了府邸,回望一眼中,正在街道口执勤的一员虎豹骑却是忽然映入曹彰的眼帘,看得他难得提上点兴致来,居然抛下了队伍,兴奋的迎了上去。 “许兄!” “拜见平西公!” 随着他的声音,许悦也是回过头,但他面容却严峻冷酷到曹彰陌生,看着他有人陌路那样对着自己抱拳,明显被吓了一大跳,曹彰愕然的说道。 “什么平西公,是我曹子文啊!许兄你……” 忽然间,混成旅几个身材高大的辽东郡兵猛地冲了出来,急促的护卫在了曹彰身边,为首那个团率急促的抱拳禀告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公子,大行台请您速速进府!” 这时候,一个机灵中,曹彰才发现自己冒失的一步,不知不觉中竟然有几个虎豹骑也狼一样围了上来,将自己隐隐包围在了中间,那些辽东军士抱着胳膊,睥睨而戒备的防御着他们,错愕下,看着一言不发的许悦,曹彰愕然的被王厚麾下簇拥了回去。 “姐夫,许悦他……” 进了府,第一时间,曹彰错愕焦虑的冲进了王厚的办公室来,开口就急促问了起来。没有习惯性的坐在大桌子前,背手站在窗前看着下方黑森森的邺城,王厚头都没回,声音却也是格外生硬冰冷的哼了起来。 “许悦不可信了!” 在曹彰不可思议中顿了一下,王厚这才感慨的说道。 “当年我杀了他母亲!当年伏牛山我旧部老人有几个被司马懿收买了,他唤醒了许悦的仇恨!” “怎么会这样!!!” ………… 许悦还仅仅是暗棋的一部分,夜色中,其它关闭的几门却是迅速动开了开,被当做平衡的霸府后卫根本没起作用,轻而易举就被推搡开,这些年监邺城,曹丕拉拢的霸府精兵还有司马懿等忠实拥簇的家族私兵就好像洪流那样,急促的蜂拥进城来。 司马懿成事不仅仅在于其足智多谋,狠辣与果决才是他的特点!就算是在城内掀起内战,背上骂名,他也毫不犹豫的想要先行拿下王厚两个。 就想当年巫蛊之祸的戾太子刘裾那样,天下皆知其冤!可他依旧是死了! 一场血腥似乎即将在死寂的邺城展开! 第809章 比谁路子野呗 死去的政敌才是最好的政敌!政变玩的就是谁更大胆了!你不敢动手我敢,老子就是赢家!而且中原士族心中,无意识发布了九品中正制的曹丕更受欢迎,和后世的互联网忘性差不多,杀了王厚曹彰,短时间内他和曹丕会受到舆论抨击,可是时间一长,享受到了九品中正制当官的好处,掌握了社会舆论的士族会乐不得将这事儿遗忘个干干净净。 夜幕中,城北王宫附近的贵人街坊道路间,人影闯动,脚步密集,几条街间,司马懿足足布置了上万的兵力,甚至王厚今天才刚刚在城外发过威的大炮,司马懿居然都弄了几门,看着麾下的河东步兵推着沉甸甸的钢炮直奔王厚门厅,老贼脸上禁不住流露出了阴狠毒辣的笑容来。 门口,许悦派来巡逻的虎豹骑依旧是虎视眈眈中阴仄仄的来回张望着行台府,黑暗中,同样黝黑的炮口指向了两名手持宣花斧,站的笔直犹如两尊石像那样混成开旅的府门口,挥着巴掌,司马懿的脸上一瞬间还浮现出了一丝惋惜与念旧,可仅仅一两秒钟,就再次果决起来。 但就是这一两秒,却足以改变历史的走向了,没给司马老贼再一次挥下巴掌的机会了,背后,一阵阵马蹄子声忽然急促的传了过来,眼看着这一幕,知道事情有变的司马懿老脸禁不住一抽,旋即恼火的迎着哨兵奔了过去。 下一秒,他也是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儿! “洛阳被关中行台府拿下来了???” ………… 气势汹汹而来,灰溜溜而去,就像徐志摩的诗那样,我挥了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不说,鞋都没留下一只。 五千余世家族兵,六千多世子府精锐死士就跟闹着玩儿那样,演习一番,又是脚步飞快的奔回了王宫,可苦了那些推着大炮,拉着炮弹的军兵,怕马蹄子出声暴露,全都是用人推得,几吨重的东西,呼哧气喘推来,气儿都没缓过来,又是龇牙咧嘴的推了回去。 魏王王宫,司马懿,陈群等人又是汇聚在了一起,束手低头沉默不语,斜坐在王座上,曹丕那张白净俊郎的脸简直发愁的犹如个疙瘩来了。 政变还真是玩的就是谁更大胆了!你不敢动手我敢,老子就是赢家!比胆肥上,王厚路子是更提莫的野! 亲自带着两万精兵,这一道过去,王厚几乎把所有眼神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跟在他背后,行台府从事的毋丘俭就好像阴影那样,带着征召的关中骑兵,鲜卑骑士上万人,直扑了洛阳,趁着守军人心惶惶之际,从修城时候就故意留下的暗道进城,一举夺下了洛阳。 同时王厚手下的重臣张概,李孚,老不死的名嘴纶直等还簇拥着王厚唯一的男丁后裔,已经几岁大,而且一反王莽时代单名为贵的小公子王长捷也到了洛阳。 如果仅仅是把洛阳抢到手里,其实还没什么大不了的,可问题是洛阳还有这个更要命的烫手山药,许都之战后正式搬迁到了洛阳宫的汉献帝! 曹总是如何起家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大汉的旗号就算现在都不过时,就算曹丕颁布了九品中正制来拉拢中原豪门,可若是有强力军阀挑头打着兴汉的名头攻魏,还是会有不少中原士族买账的。 而且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在王厚这儿又是体现了个淋漓,他强就强在又拉起个新阶层来,关西辽东的资本家骑士阶层,与中原的士族大夫阶层的价值取向,经济基础完全不同,就算王厚蹬腿升天了,已经形成阶层的也关辽军事的商业贵族为了自己的利益,不再被关东士族只配,也会抱成团去和曹丕还有他司马懿拼了。 所以王厚虽然人在了邺城,可他等于把自己打造成了个火药捻子,老子要死了你也甭想好!有关西秦军支持的汉献帝极有可能再一次将大汉打成一锅粥,打成个军阀林立,无日不战的乱世。 当然,第一波完蛋的就是他魏王曹丕了。 妈的!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几十年前,贾诩一招毒计令大汉颜面扫地,天下彻底分崩离析,今天,王厚一招毒计也是! 老子不好,你们谁都别想好! 而且这还不是一招自保的棋,就算曹丕不动王厚曹彰,局势也是急转直下的,祭拜完曹操,带着曹丕离开,一转身到洛阳去,王厚也完全可以学曹总那套挟天子以令诸侯,毕竟这个时代汉献帝还是最大那张大旗,假造个曹操传位曹丕的遗诏,再让汉献帝正式册封曹彰为魏王,他俩还是有资本和曹丕掰掰手腕。 “诸位先生,有何可以教孤的?” 彻底进退失据了,足足忧虑了半天,曹丕又是脸色发苦的站起来,抱着拳重重一鞠躬。 一着不慎,现在虽然没到满盘皆输的程度,可也是输了半局,曹仁干脆恼火的站出来一抱拳,咬牙切齿的哼哼着。 “既然他王途求不仁,咱们也不义了!现在就发兵剿灭了他,破了他在城外的大军,然后提兵转攻洛阳!邺城霸府精兵十六万在手,王厚那点兵力,不足为虑!” 不足为虑?那今个下午他王途求一阵铺天盖地的炮火打出去,你曹大将军一菊花都说不出来了? 不说曹丕,就算陈群,司马懿等人也是为难的不住摇着头,看着居然没一个人支持自己的,曹仁又是火冒三丈的跺着大脚丫子。 “动武不行,来文的也不行,那你们说怎么办!” “殿下!为今之计,恐怕只有下本钱了!” 又是沉闷半天,司马懿这才无奈的站了出来,沉闷的重重一抱拳。 “毕竟王途求与三公子也不想死,而且一但由陛下册立了三公子为魏王,我大魏代汉,恐怕更加的难为了!三公子应该也明白!” 不说若是打内战会不会让好不容易统一的北方四分五裂,仅仅和曹**汉献帝封自己为魏王不同,若是曹彰也得到汉献帝册封之后才打败了曹丕获得魏王之位,天下士人还是会认为汉献帝才是正统,得不到汉献帝承认的魏王,也不会得到士人拥戴,到时候还称帝?做梦吧! 狡猾的细菌又一次占领了那张老脸,阴森的笑容落在了深思的曹丕身上,司马懿重重抱拳鞠躬了下去。 “这就需要殿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了!” 第810章 伪君子的能耐 这一晚上算是个无眠夜了,三千五百人的混成旅,健锐营无一不是枕戈待旦,就算王厚自己都是披甲守在了窗口一整夜,遇到了许悦的改换门庭,曹彰自己也是心如乱麻,忧虑了半夜。 凌晨时间,他这才艰难的瞌睡片刻,可没等睡下半个时辰,枕边又是传来了急促的呼唤声,难受的睁开眼睛,从王厚手里划拉来的小侍女台予那张小脸儿赫然映入了他的眼帘。 “老爷快醒醒!” “世子来了!” “什么世子……” 脑袋还是直迷糊,一个激灵坐在了床板上,清醒了几秒钟,曹彰这才忽然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 “我兄长曹子桓来了???” 和王厚拿下洛阳令曹丕猝不及防那样,曹丕亲自上门同样令王厚措手不及,这头脸都没来的及洗,披上礼袍,曹彰急急匆匆来到客厅时候,曹丕已经和王厚主客对坐在了一起。 王厚自己的脸皮子亦是不经意间微微抽动着,说实话,看着眼前坐在自己面前大摇椅上,平静的端着茶杯品着茶水的曹丕,他真的有抽出手炮,轰一枪崩了他的冲动。 机会太难得了!仅仅带了不到几个侍卫,几乎算得上孤身入府了!就和司马懿想的一样,死了的政敌才是好政敌,杀意就好像毒药那样,荡漾在王厚的心头。 然而,和现在曹丕不敢下手一样,王厚同样也没法下手,因为和曹丕的顾忌一样,他同样不想要本打了个四分五裂的大汉帝国。 要是今个曹丕和司马懿都在这儿,他俩可能全都交代了!可现在就曹丕一个,若是杀了他,司马懿完全可以拥立曹丕的长子曹叡,而且曹丕探望幼弟被杀,这时代的仁孝道德观上,他和曹彰就回落入整个中原士大夫的口诛笔伐中,就算是有汉献帝的册封顾忌都压不住这些芸芸口舌。 而且若是全国一统的情况下,就算是对手为司马懿,打内战都是打了就打了,如今曹操已逝,痛惜中,却也犹如一道枷锁在王厚心头被打开了那样,打仗上他还真不怕谁。 可现在,还有个巴蜀东吴屹立在世上,现在和曹丕势力全面开战,天知道会不会让刘备孙权捡了便宜,三国时代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就没有个省油的灯。 “三弟!愚兄昨日忙于治丧,未能迎接吾弟还有妹夫入城,实在是抱歉,还望多多包涵!” 浑然看不出昨夜还是要痛下杀手的模样,猛然站起身来,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以及一副无奈疲惫的神情,曹丕是抱拳重重一鞠躬,弄得曹彰也是愕然之下,赶忙的跟着抱拳重重一回礼。 “兄长言重了!” 行礼过后,神色的悲痛之情又浓郁起来,曹丕似乎格外难过的重重叹了口气。 “父亲离世之前,还在念叨着三弟,可惜,天公不允,西域太过遥远,就算愚兄遣使快马加鞭,也没能让三弟见上父亲最后一面,实在是兄之大过啊!” “兄长不必再说了!是子文不孝啊!” 本来没赶上见曹操最后一面,曹彰心头就格外的介怀,如今曹丕故意的将过失揽在自己身上,更是挑起了曹彰心头的阵痛,声音更加颤抖,他也是更加低落悲切的一鞠躬。 沉闷了片刻,曹丕却又是再一次抱拳请道。 “为兄愚钝了,妹夫与三弟次来奔丧祭拜,愚兄在这儿居然耽搁许久,门口为兄已经备下了马车!请妹夫与三弟同行可好?” “世子请!” 这儿,王厚是终于插了了嘴,看着沉沦悲伤不能自已的曹彰以及满是兄长风范的曹丕,在心头暗暗叹了口气,王厚是对外面做了个比手的动作。 虽然疑冢有七十二座之多,甚至具体曹操埋在何处,曹丕自己都不知道,不过祭拜的地点,还是固定在了曹操生前指定的地方,西门豹祠以西,不占良田的贫瘠之地西原上。 这一趟来虽然坐的曹丕的马车,可是随马车扈从的依旧是王厚的部队,三千混成旅扈从两端,守城的霸府部队丝毫未加以阻拦。 虽然墓葬才安葬不久,不过军士还是按照时礼清理了一番杂草污秽,旋即现场斩杀三牲,将牛羊猪的头供奉在了曹操陵寝前,三人跪陵默哀了整整一个时辰,再行进香等礼节后,天色已经变得漆黑起来。 “三弟,妹夫,父亲生前立下遗愿,他的旧日衣物器具不要抛弃或者随葬,而是分给诸子侄兄弟,这些天为兄整理了出来,你们的那一份,随为兄去铜雀台取吧!” “劳烦兄长了!” 曹彰随声答应下来,不过王厚却是一言不发,沉默的点了点头,不过刚走出陵寝,回首张望一眼,曹丕忽然格外深沉的长叹了一句来。 “天妒英才啊!父亲一辈子以匡扶天下,平定乱世为己任,一声铲平群雄**不知多少,可终究没有看到天下一统那一天,在外南有孙权,西有刘备,此二贼欺世盗名,为祸一方!在内还有贼心不死之辈暗暗潜伏,令父亲死而不安,不得不分冢七十二处!” “吾恨不得现在就发兵横扫宇内,荡平这些群丑,让父亲泉下安心啊!” 听着曹丕的长叹,曹彰身体再一次忍不住剧烈的一颤,看着他仁孝忧思的模样,王厚自己则是心头禁不住感叹一声,难怪他能成事儿,若不是知道历史上曹丕逼得曹植七步成诗,毒杀曹彰,冷血赐死甄宓,在她死时候还令米糠塞口,长发覆面的冷血手段,就连自己都得被他这一番表演蒙蔽住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就算自己心里清楚又如何?曹彰内心已经格外的动荡了! 摇着头,跟着曹丕,王厚又一言不发沉闷的上了马车。 接下来几天,政治格调就这么定了下来,一下子整个邺城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下来,带着曹彰,曹丕是四处露脸,或是祭祀,或是聚会,这幅兄弟和睦的景象让他表现了个淋漓,这种情况下,本来因为这场政治动乱,街道上已经都看不到行人的邺城又重新变得热闹了起来。 而在入城的第八天,王厚正在办公的大案子前沉闷的看着公文时候,曹彰却是忽然无比激动的闯了进来。 “姐夫!我想用拥立我兄长子桓为魏王,我还想助他一臂之力,帮他登上帝位!” “父亲努力一生才有如今的局面,我不想坏在你我手里啊!” 这是被彻底洗脑好了,不过不是这个性情,也不是他曹彰了!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不过王厚依旧叹了口气,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径直的又点了点头。 “好!” 瞳孔露出一股子兴奋来,也是没多说,重重的一鞠躬之后,曹彰转身又是急促的跑了出去,目送他连门都没关,王厚却是头疼的从怀里一摸,掏出个锦囊来。 八天前,城外,贾诩四人来访,贾诩抱拳,王厚却是张开双臂拥抱于他,这一瞬间,锦囊被他塞进了王厚怀里。 智士皆惜字如金,贾诩也不例外,他的锦囊仅仅有着四个字。 不到时机! 又是看了一眼锦囊中的纸条,旋即团成一团,一张口,王厚是咕嘟一下把纸条吃了下去。 第811章 苦差事之逼宫 好吧!别看曹彰这货是自己小舅子,养他不少时候真跟养儿子似的!就比如这次,真不知道这些天曹丕又给他灌输了什么迷糊汤,估计是什么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总之,这小子对于曹操的愧疚,曹氏政权的热爱是被激发个淋漓尽致。 于是乎,他接手过了这个曹操生前一直未敢做,而如今也是天下第一苦差事的苦差事! 唯一的好处,曹丕借着来邺城奔丧的机会,将王厚和曹彰两人困在邺城,趁机收他二人兵权的图谋也被打破了,外部威胁以及权利交换下,曹丕拿到的曹操的遗产,却不得不继续承认曹操留下的政治格局。 不过和这好处相比起来,王厚还是觉得这项苦差事苦得跟吞了个猪苦胆那样,令他不住地龇牙咧嘴着。 九月十五,西门豹祠附近的曹操魏王陵。 携着一双眼眸都哭成了个桃儿那样曹红节,王厚又一次心情格外低落的走了出来。 汉末三国这个时代,好女人是格外的多,就比如为了义父舍身离间的貂蝉任红昌,为曹操治理后宫一辈子安安稳稳,让曹操能一边花心一边酣然征战沙场的卞夫人,还有自己身边的曹红节。 十几岁跟了她,两人总是聚少离多,王厚的大后方,几乎都是夫人治理的,尽管有王厚政治制度与让权的大度,可是辽东距离关中数千里之遥,王厚几年不坐镇辽东,整个政权依旧井井有条,甚至丝毫内有出现妄图叛乱夺权的,曹红节也是功不可没。 尤其是这次,她比王厚先得到消息,曹操病入膏肓,可是生怕自己先入邺城,若是被曹丕扣为人质,给王厚带来不必要的被动,她硬生生强忍住了这股子人伦之情,一行程先转关中,跟着王厚身后才到的邺城,如今政争暂时尘埃落定,在曹操入葬一个多月之后,她才有机会前来祭拜。 这时代的孝道远比后世物欲横流的时代浓郁真挚的多,刚刚她跪在陵前愧疚得梨花带雨模样,真是听得王厚跟着心也都快碎了。 拥着颤抖的曹红节出了享殿,最后回望一言朴实无华的魏王陵寝,不起封土,不植大木,朴素的就普通寒门地主差不多的五进院子享殿,王厚心头那点悲切之情亦是被激发了出来。 似乎曹操当年将曹红节的手交到自己手里的模样,还是昨天那样! 丞相放心,我会保住你这大魏江山的!至少绝不会让其忘于某些野心家之手! 不过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头才出了陵寝,回邺城的官道上,一名虽然年到不惑尽头,却依旧俊郎而潇洒帅气,而且面容上布满似乎温和笑容的男人却是忽然拦在了面前。 司马懿! “大行台与平西公能以大魏大局为重,司马某深感敬佩!” 这老家伙感慨的笑容似乎纯真到了掏心掏肺那样,不过王厚却也做到了将他一切表情全当放屁的地步,面无表情,他是毫不在意的阴沉着一张脸。 “司马公飞黄腾达,河内司马家也荣升为一等士族门第,日后可以预料到司马先生权倾天下,王某也是深感敬佩啊!” “人分三六九等,有些人天生就流淌着高贵的血液,有责任高居殿堂,领袖黔首,如今朝廷只是正式将其制度化而已,天下本该如此,司马某不过顺应天命而已!” “只不过大行台,司马某也是一直不明白,出身,汝乃晋阳王氏,也是士卿之后,关东门阀!汝为什么要为那些家事低贱,粗鄙无礼的寒族甚至野人一只张目?” “司马某也在关中待过,为了区区一长安城,大行台甚至还得屈尊去和那些卑贱的商人们谈判,大行台也不是一言以蔽之的独夫,司马某实在想不明白,大行台何故为此与吾等高士为敌?” 这两句反问,真的是出自司马懿的真心了,士族政治,从东汉开始流传到如今,早就成为主流了,司马懿看王厚的眼神有时候真像看后世拥有几百亿资产上市公司的老总,骑共享单车,穿二三十块钱的地摊货,拿着山寨手机和员工一起挤班车吃员工餐一般的既视感。 他是真的理解不了王厚。 事情直接设身处地才会体会,王厚也永远没法让一出生就是家族嫡子的司马懿理解那种众生平等的思想,听着司马懿的疑问,他也只是冷漠的哼道。 “王某一阶粗鄙武夫,无法与诸位士大夫坐而论道耳!道不同,多说无益!” “道不同,的确是多说无益,倒是司马某聒噪了,鄙人前来,只为传达魏王殿下的御令,他想要洛阳,想要传国玉玺!希望大行台路过洛阳时候,为魏王殿下取过来!” “知道了!” 看着王厚阴沉着脸答应下来,司马懿也真是不多说,依旧风度翩翩的抱拳一拱手,旋即转身就上了背后的四轮马车,随着战马的嘶鸣,一路上,居然还能听到他爽朗的笑声来。 又是恼火的哼了一句,可是转过脸来,曹红节的神情却是让王厚吓了一跳。 刚刚的悲切尚且没散去,她随着岁月沉淀而愈发成熟韵味的脸庞上,却又是浮现出了无比浓郁的愧疚,担忧,甚至暗藏着一股恐惧来。 “真要……,真要去洛阳逼宫,向我姐姐索要玉玺吗?” 汉献帝其实不可怕,令曹红节,包括他王厚为难的,却是汉献帝的夫人,穆宪皇后曹红宪! 当年本来嫁给汉献帝的是曹氏三姐妹,本应该由三姐妹共同来承担这份政治联姻的痛苦与责任的,然而半路上却杀出了王厚这个程咬金来,愣是犹如恶龙那样把公主从王子怀里抢了出来。 虽然聚少离多,但不得不承认,王厚算的上这时代的好丈夫,曹红节也算是嫁给了爱情,过得很幸福,相比之下,她姐姐与妹妹就没有这番福气了,受到夫家与父家的双重猜疑,还要承担着宫中的诡谲斗争,早在几年前,三姐妹最小的曹红越已然不堪重负,弃世而去,现在又让她去亲手剥夺自己姐姐的最后一分荣誉依靠。 她于心何忍? 要不说这是个比猪苦胆还苦的苦差事,就算的在士族门阀中落下骂名,王厚也不在乎,反正尿不到一个壶里,可去逼曹红宪,他也的确于心不忍。 说到这儿,王厚却又是禁不住愤愤然的一哼哼。 “这事儿是子文那小子揽下的,红节,你我二人大可不必操心,到时候让那小子自己去办好了!” 现在也不护着自己弟弟了,听着王厚语气中的愤愤然,曹红节似乎也稍稍放松了下,也是跟着重重一点纤细了许多的下巴来。 “嗯!” 第812章 大汉终焉 《三国演义》中,最精彩的故事与演绎还真就不是发生在三国时期,就算是分裂的局势已经愈发的明显,喝令异性不为王铁律的大汉,魏,吴外加个自封的汉中王,已然鼎力起来,可现在,全国流传下来的年号依旧是建安二十四年秋,所有人还都是自称汉人,在大汉朝的统治下。 如今,曹丕的权势还真是和皇帝差不多了,不能说全国,可是中原大地,战国时期的齐燕韩赵魏外加一小块楚国依旧被他掌控在手里,统治两千万人口,军政皆出自邺城。 但是,不把皇帝这个名号拿到手里,终究是令人心头不安,就好像后世,同样拿十五万块钱,同样的车,同样开十五年,你是愿意十五万把车买下来,行驶证上堂堂正正写着你的名字,还是十五万租下来,行驶证写着租车公司的名字? 而且拿到了皇帝名号,就可以堂堂正正的要求士大夫效忠,组成君臣关系,而不像现在,再权势滔天的权臣也是臣,终究有野心勃勃之辈打着忠君之名对付你! 以魏代汉对于王厚也算是有着一部分好处,他也可以沾曹红节的光,正式成为外姓皇族的一员,似乎真的高人一等了。 带着曹红节也是祭祀完曹操,气势汹汹杀过来,甚至炮火直震邺城的关西精兵,就在所有中原世家都紧张兮兮的准备着内战时候,就这么奇迹般的退兵了,曹丕笑到了最后,曹魏这一场权利交接,终于有惊无险的平安完成了。 最失望的恐怕就是如今已经在荆州剑拔弩张对在了一起的蜀吴两国,本来王厚前锋抵达邺城时候,甚至急于给关羽复仇的刘备都停军后撤了五十里,观望着北方,随着王厚撤到了洛阳,刘备的攻势却是又团籍了几分。 他明显也感觉到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而且反正是孙权撕破的盟约,挑起的战争,割据江南的孙十万明显比北方拥有大军四十万的曹魏好对付多了,若是能趁着曹魏政权交接的不稳定时间,平定了东吴,他复兴汉室的梦想或许还有可能! 刘备雄心勃发,进行着他这辈子最后的豪赌时候,王厚也是已经苦着脸到了他亲手修建的洛阳皇宫中。 曹彰这小子果然不靠谱,为了曹氏的魏王国升为魏帝国,他是暂时放弃了和曹丕争夺的机会,然而口号喊的响亮,真到做事儿时候,这货又怂了,到了洛阳,一大早晨就自称痢疾,蹲在茅坑里一上午了。 也幸亏洛阳贵族府邸,王厚也用上了坐便器,不然蹲一上午,累死这个孙子! 气的骂了半个上午娘,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王厚终于是硬着头皮带兵进了宫。 还真是时过境迁,十多年前,他也是这般气势汹汹的杀进了宫中,只不过是跟着曹操,郭嘉的背后当帮凶,当场勒死了怀孕的董贵人。 这一次是由他自己做这个乱臣贼子,过来逼宫退位,攫取这天下权利了。 后世唱戏的演绎自己,会不会也抹个大白脸呢? 好在,这一次他也不孤单,尽管心有不忍,曹红节依旧是无比坚定的站在了他背后。 真有一个时代终了的混乱恐慌了,由辽东各族组建成的混成旅军士凶悍的冲进大皇宫中,宫内那些仆从,侍女,太监无不像是世界末日那样混乱的四散而逃着。 一晃十多年,汉献帝刘辩也明显苍老了不少,只不过却是越活越窝囊,上一次跟随可怕的曹总而来,好歹汉献帝曾经将心爱的女人董贵人护在背后,可这一次,在王厚兴建的恢弘含章殿下,却是曹红宪冷着一张脸挡在前面,而汉献帝刘协恐惧的缩在后头。 而且没等王厚开口,这个女人已经暴怒的呼喝了出声来。 “非得诏书,剑履入殿,关中大行台,镇北将军可要造反呼?” 尽管孤身一人,身边连个宦官都跑光了,可是曹红宪一介曹氏的弱女子,还在支撑着汉帝国最后的尊严。眼看着她明显比自己苍老的多的脸颊,曹红节看得心神禁不住一阵动荡,忍不住悲切的呼唤了一声。 “姐姐!!!” 可换来的,却依旧是曹红宪格外愤怒的眼神,以及一股子浓郁的嫉妒! 的确她嫉妒的并非没有理由,历史上,战在这儿硬扛起帝国最后威严的,本应该是她曹红节! “天下大势已明,奉魏王之命,本将来取传国玉玺,希望陛下殿下看清形式,不要再造成无所谓的牺牲,早日禅让,也好保全性命!” “哼,保全性命?背负奇耻大辱,失国于汝等乱臣贼子?就为了苟且偷生?而且吾父披肝沥血三十几许,为朝廷披荆斩棘无数,也不过论公封为魏王,至死依旧是汉臣!他曹子桓何德何能,竟敢直问神器?” “你也说父亲披肝沥血,沙场三十余年,亲身首创就不止几十处,若不是曹氏,汝夫此人不知道死于荒野多久了!难道曹家就不值一个帝位?刘氏先祖也不过沛县一小吏也反秦起家,又反项羽自立,此时刘氏失国乃是五德轮回!何怨于此!” “今日无论如何,吾等必取玺!” 这话不是王厚喊的,而是曹红节喊的,出嫁从夫,尽管来这一道愧疚,可真正到了问题前,她也是放下愧疚私情于不顾了,顶得曹红宪气的肩膀都直颤抖。 不过看着如狼似虎的辽东军,再看了看背后吓得瑟瑟发抖的皇帝,丈夫,也知道今日无论如何,王厚定要将传国玉玺拿走了,暴怒之下,她终于从背后龙岸上猛地拽下了黄布包裹,沉甸甸的玉玺,学着当年董太后怒斥王莽那样,狠狠地将传国玉玺砸在了王厚脚下,格外恶毒的嘶吼着。 “汝等小人倒行逆施,背信弃义,天不容之,老天早晚会惩罚你们的!” 随着玉玺摔在地上的清脆作响,统治华夏三百多年的大汉帝国,这一天,这一刻,算是正式的寿终正寝,与曹操一样,化为云烟,长埋地下了! 毕竟是心头愧疚于姐姐,看着曹红宪发红的眼眸,默默捡起玉玺,抱在怀里,曹红节是一言不发,转身就走,然而王厚却是没有第一时间走,捏着下巴上尖锐的胡子,沉吟片刻,他忽然是沉吟的问道。 “吾取你社稷,还你一王国如何?” “贼子,汝此话何意?” 第813章 三分天下 轰鸣的号角声中,人马具备甲的虎豹骑肩膀上扛着曹字的大旗,睥睨的摇着肩膀,步行武士身披玄甲,双手向前倾斜着持拿着沉甸甸的宣花斧,左右四排,格外有气势的扈从着车队,沉重而整齐的向前行进着,而队伍最前面,则是八马两列并排,沉重拉拽的天子罗盖御车。 这是这个时代最贵的敞篷跑车了,头戴冕旒冠,身披黑色团龙玄鸟,曹丕双手握着栏杆,激动的身体都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四个月时间,他从世子,登基加冕为王,如今又是建极登基,成为了天下权利的主宰者,皇帝!今天,他就是带着文武百官出城祭天,旋即就能回洛阳城继位,成为这个天下的主人。 虽然还仅仅是三分天下,但也再不是任何人的臣子了! 不过眼看着祭天的祭坛到了眼前,群臣山呼跪拜时候,三个抱拳拱手的人却是分外的令他扎眼。 何人当天子而不跪?此时的大魏三公公!前天子,汉献帝刘辩!如今交出玉玺禅让过后,他是被册封为山阳郡公,然后是超然于诸将的雍公王垕,宗室的大将,平西公曹彰。 前者曹丕不放在眼里,一直以来,刘辩不过是个花瓶而已,现在留着他,不过也是当个花瓶,证实自己政权的合法性而已。 可后两者,曹操给了曹丕十万大军,虽然质量不咋地,拿出个两万精兵还是轻松,王厚自己也是有五万余精兵,极限动员起来,两人一共能拿出二十几万人来,他俩是堂堂正正凭借着实力获得了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等等特权,超出自己掌控的两位军阀,可是让曹丕分外的扎眼。 不过他倒的确是冰冷无情,城府极深,尽管心头不喜,可他还是一如既往维持着满脸的严肃,在九名亲信大将的护卫下,双手捧着玉圭上了高耸的祭天台,充满神圣的念诵了起来。 如今他曹氏也是坐拥天下的皇族了!探着头,曹彰是一副兴奋的神情不住地张望着,他是浑然没注意,就挨着不远,没有资格站着,跪拜在地上的曹植却是格外羡慕,甚至足可以称得上嫉妒的张望着他。 曹彰没心没肺的,可是王厚却是注意到了,眼神凝重的张望了曹植几眼,他这才阴沉的重新抬起头来。 历朝历代开国时候拥有权利的权臣,一般下场可都不咋地,就比如北齐高敖曹,如大唐罗艺,再如宇文泰高欢之流,权臣一般只有两个下场,要么扯旗子造反成功,要么就被削了,差一点小命玩完,好一点也犹如郭子仪那样缩着脑袋瓜子装孙子,就和身边哆哆嗦嗦跪在地上的曹植一样。 所以曹魏必须撺汉,也是防备几代之后,曹氏衰落,被刘氏清算。 所以他和曹彰也得早做打算!眯着眼眸,看着祭天台上的曹丕,他眼神也变得深沉而凌厉了起来。 ………… 真的是历史就在自己手中所创造,不经意间,一个时代就在自己眼前结束了,建安二十四年戛然而止,次年为黄初元年,大汉三百载成了过眼云烟,一统北方的曹魏登上了历史舞台。 不过虽然大人时代变了,却总有些遗老遗少不甘心,就比如刘备,过了年,汉献帝禅让,曹丕代汉称帝的消息传过长江之后,正在东征荆州的刘备立马毛了。 中国人讲求的是师出有名,就跟中世纪西方贵族想要通知某个地某个堡,还得翻箱倒柜的翻故纸堆,自己某个某个祖先统治过这儿,所以老子有继承权,这才能大军压境,把地盘抢下来。 刘备的宣称一来自他是中山靖王刘胜之后,二来自于和曹操蜜月期时候,朝廷封给他的左将军官职,就算后来称了汉中王,也是自称封汉献帝密诏,称王也是汉献帝麾下的大汉帝国汉中王。 可现在,大汉干脆没了,皇帝都禅让了,他这些头衔就全部化成了井中月水中花,从法理上站不住了脚,本来兄弟被杀,再这么一折腾,刘备好悬没一下病过去。 不过停军荆州后,商讨了一个月,刘备也称帝了。 诸葛亮法正等给的政治口号很巧妙,他们不承认汉献帝禅让,直接打出旗号,汉献帝已经被曹丕毒死了,强夺的大汉江山,至于某个在山阳郡努力治理自己领地的新公公,刘备不承认,老刘家就没这个人,不认识。 这种情况下,江山不可一日无主,如今在世的刘汉宗室实在没有实力名望超过刘备的主儿了,“无可奈何”之下,刘备是“勉为其难”,在江陵正式称帝,蜀汉建立。 此时,孙权还在被刘备抽着呢!东吴是没有正式建立帝国,不过他也再次接受了曹丕派过去册封的称号,亲魏吴王,吴王国是正式建立了。 此时华夏的领土上,并立着两个帝国,三个王国并立,三国鼎立的局势算是正式成立了。 额,另外两个王国哪儿冒出来的?王厚的辽王国还有曹彰的秦王国呗!他俩还不配一个王国? 这儿曹彰又是玩了个心眼儿,没有延续雍公称号继续把他封到关中去,而是踢他回了老家,别看现在辽东让王厚弄得不错,田连阡陌,地广人稀产出的粮食不亚于中原,可这地儿在中原士族眼里,照样是异族苦寒之地,所以把他踹回去也心安理得。 然后现在王厚捣鼓挺好的关中则是给了曹彰,册封他为秦王! 另外,王厚的关中大行台职位照样没有收回,这样一来,正常情况下为了争夺关中统治权,俩大佬肯定会心生纤细,先自己打个头破血流,王曹联盟自然就散了。 只不过曹丕还是没算到,甭管他这兄弟还是这妹夫,都是俩奇葩。 这样的权利分配也算是好的了,基本上王厚和曹彰的权利地盘军队都没动,洛阳曹丕的称帝祭天之后,带着三万余入关参战的部队,两人也是和平撤回了关中。 只不过这长安城中,秦王曹彰唯一履行责任的一件事儿,居然还是王厚督促他做的!然后这货就吵吵着要回西域,估计曹丕令他俩两虎相争的计划,是落了空。 第814章 博物馆 曹操临终前,交代自己的遗产,他穿过的衣物,用过的器具分给家族子侄兄弟,算是这时代的惯例,毕竟物资缺乏的年代,地主家也没有余粮,顶级世家同样提倡简朴。 只不过这算得上王厚背的锅了,青州大规模种植棉花之后,大汉帝国的棉布产量,相当于之前麻布丝绸土布加一块的总合了,而且这些年商业气息逐渐浓郁,带来的一个弊端就是奢侈之风在士族那儿愈发的流行起来,以至于曹操心心念念的遗产遗物,夏侯惇曹仁他们真正分的并不多,顶天拿两件回去做的纪念。 曹操的遗产绝大部分最后居然被王厚一股脑的拉回了长安。 丞相以逝,曹丕登基正式成了皇帝,长安的丞相府也就此没了用处,这也成了王厚督促着曹彰以秦王身份唯一做的一件事儿,把丞相府整个改成了博物馆了。 皇宫前的最中央,就是王厚为了派曹操马屁,修建的几十米巨像,边上,博物馆对整个长安市民都免费开放着,而且里面的展品还被王厚编的像模像样,就比如眼前! 水泥墙额外用砖头刮上大白的展示架内,一件曹操生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做的,旧了好多,居然还打着补丁的黑色袍子被端端正正的挂在那里,带着十几个来参观的关西士子,负责介绍的小姐姐一本正经的比划介绍着。 “诸位,你们眼前这件玄秀吉祥袍,乃是当初先帝亲征宛城时候所穿,肩膀袖口上的补丁,就是因为宛城变乱时候兵火所伤!所以曹丞相格外留下了这件衣袍,以作纪念!” “下一件儿是当年先帝与老朋友袁绍官渡对决时候,亲自写下战斗策略的桌案!先帝与袁绍曾经是惺惺相惜的至交好友,与好友决战沙场,先帝内心一度极为痛苦,甚至在这面桌子上也挥洒下了热泪。” 一统大汉帝国北方,曹操在时人心中,都带有了一股魔幻色彩,不过看着他用过的器具,虽然这些器具附加的历史多半出自某人瞎掰,不过依旧听得那些读书人啧啧称奇,似乎一个有血有肉的曹操形象,在他们眼中变得丰满起来。 另一头,贴着办公区,游客免进的二楼走廊,看着跟着导游小姐姐一道走过的一大群学生,捏着下巴,王厚是禁不住的点着头。 “这样,再过几百年,恐怕人们也忘不了岳父了,他老人渣在天之灵也会得到慰藉吧!” “可我怎么看,是姐夫你也想跟着一块儿青史留名吧!” 丞相府太大了!主殿被当成了曹操的文物展区,边上的偏堂门口,一座王厚一比三,将近六米多的雕像被立在了门口,而十几个迎宾人员,正急急匆匆的提写着欢迎语。 上面端端正正书写着,伟大的长安城缔造者,大丝绸之路的开拓者,辽王垕的神秘世界欢迎您! 盯着那大牌子还有忙紧忙出,把一大堆王厚生活中用旧了不要了的破烂当成文物,搬运进去展出的博物馆工作人员,他是酸溜溜的哼哼了起来。 “先说好,左面那些偏殿可以给姐夫你作为展示区,可是右面一片,全得留给子文我,等我一统了西域,也要把文物功勋什么搬到这儿来,让后人评说!” “博物馆就那么大!哪儿有这么多地方,再说,你不把你的博物馆建在交河城,到老子这儿捣乱什么?不行!” 刚刚还是一副伟大的教育家,收藏家模样,王厚是立马变了脸色,龇牙咧嘴的就嚷嚷了起来,结果听得曹彰亦是眼珠子一瞪。 “什么叫姐夫你这儿,吾曹子文可是秦王!长安可是我的封区!” “老子还是关中大行台呢这儿是老子的管辖地!我说不行就不行!” 龇牙咧嘴的争吵中,曹丕最希望看到的王厚曹彰两万相争可算是展开了,好家伙,那是真争啊!一个秦王一个辽王,犹如大街上地痞那样,掐着对方的脖子照着眼睛挥舞着电炮,为了个博物馆的使用区域,打了个不可开交。 倒是后头,辽王国正式划下来之后,短时间内不用回去坐镇的曹红节终于走出了心中的悲伤,正悠闲地指挥着博物馆工作人员把她的旧衣服还有一大篇夸耀辽王正妃英明神武的介绍挂在了墙上。 这个博物馆的点子还真是开创了个新潮流,谁不想青史留名啊! ………… 一顿打是终于决定了谁爹谁儿子,五进的前丞相府,大殿分割成小房间展览曹操的遗物了,左面的一圈儿偏殿成了辽王展区,右面就剩下四分之一的五个房间,可算是成了未来平西域的秦王展区。 曹丕在这儿估计要失望了,龇牙咧嘴打完了一场,分出了主次,这姐夫小舅子俩又好的像是穿一条裤子了一般。 “回了交河,把于阗疏勒几国拿下,就暂时停到葱岭吧!葱岭向西,至少还有两三个中原大小的土地,过了里海,再往西,还有西方大秦国这等强国,征服之战是永无止境的,但是当务之急,还是需要将华夏处置好!” “三年之内,吾打算灭蜀!吾需要西域兵力作为支持!” 三年之后一举击灭诸葛亮主政的蜀国,倒不是王厚狂,而是当前的政治局势必须要做到的! 蜀国的成长曲线是先弱后强再衰落,不管刘备征讨东吴会不会像历史上那样被一把火烧了个灰头土脸,还是真的能打到扬州建邺去,三年内,连年战争的蜀国都会经历一个衰落期,旋即再被铁血宰相诸葛亮屯田治地,变得重新强盛起来。 地缘上,王厚不能给诸葛亮崛起的时间,不然等诸葛亮准备好北伐后,倒霉的就是他了。 另一边,就算和曹丕达成了和解,曹丕与司马懿,还有故步自封的中原士族也是他最大的假想敌!解决了身边蜀汉这个威胁,他和曹彰,终究还是要挥军关中,和曹丕再争个谁爹谁儿子! 此时曹彰是浑然不知道王厚这伟大的计划,他是老脸一苦,蜀道难在汉中之战他可是见识过了,这货欺软怕硬,宁愿去打落后的西域部族小国,也不愿意和巴蜀的疯子作战。 “三年,这么近!” “大都护!!!” 苦着一张脸,还想要张口讲些价钱,谁知道话还没说完,丞相府外延,几个西域都护府骑兵居然是脖子上插着通红的旗帜,急促的奔了进来,而且这几个曹彰还都认识,看着他们奔跑的汗流浃背样子,明显一路连休息一口气都没来得及休息,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儿发生了! 满是惊骇中,曹彰惊愕的问出了声。 “许途,赵新,你们几个怎么来了?” “大都护!” 脸色是又苦又急,脖子上青筋都冒了出来,几条大汉急得跟个幼儿园小孩儿被送去上学难怪那样,抱着拳,焦虑的又是重重一磕头。 “疏勒大败,邓长史重伤!” “什么?” 第815章 凄惨 道路运输才是大规模远征战争的第一条必要前提,就像刘邦当初能打出汉中,逆袭关中三辅,再出关一统天下,首先依靠的是故道陈仓附近,有一条直通长安的汉水支流,由这儿,将巴蜀的粮食物资源源不断运输出去,支援前线。 后世的毛子们能一统西伯利亚偌大的蛮荒疆域,一条西伯利亚铁路也是功不可没。 如今大汉帝国,不,应该叫做大魏帝国,征服西域的基础条件此时也已然达成!有修贯穿草原的铁路的经历,王厚麾下各处钢铁厂的锻造经验是培养了个十足,曹彰东进去进行政治争斗小半年的时间,西起狄道,东到楼兰,数千公里的铁路线是也铺设了个差不多。 以往穿越河西走廊只有一条若水弱水可以借用,而且还提莫没流全,仅仅到金城郡附近就流没了,将近三千多里需要纯陆路运输,所以汉朝布置在西域的部队才会如此之少,而起还不得不在楼兰轮台一带屯田才供养的起。 当年天马之战,为了支援贰师将军李广利的几万部队,汉武帝动员了三十万步兵向敦煌运粮,但是攻下大宛之后,回来因为沙漠,饥饿而死的汉军依旧占据将近八成,数万人出关,活着回到玉门关的仅有数千人,几万汉军将士用生命维护了汉帝国的威严。 不过如今局势是变了,对于投入这条入西域的铁路,辽东各个财阀世家,归化城开始起来了的鲜卑牧主老财们加上关西的门阀,投资兴趣还是格外大的,因为王厚入关之后一直执行的政策就是东西大商路,而西域的确是有不少好东西吸引中原人的,就比如和田的玉石,车师前国交河城葡萄沟出产的葡萄酒。 还有一个大宗贸易,棉花本来就是西域的番商带到中原的,西域这些年种植棉花的经验也不小,这儿的光照条件充裕,曹彰刚占据交河城时候,附近已经有青州来的商人仿照青州的棉田,打坎儿井引天山水灌溉棉田了,交河城区,棉花也开始成了个主要贸易。 但是,一切的一切,还是得建立在大魏西域都护府霸业之上的!都护府势力达不到葱岭,大魏的商人就没法在西域畅通无阻,所以当曹彰乘着火车急急冲冲赶回交河城时候,他属下的西域都护府整个都呈现出一股子躁动的情绪来。 街道上,本来军纪森严的都护府部队居然也开了小差,街道上几个酒馆被他们占了个满满腾腾,喝醉了的大兵没事儿还相互打着架,仅仅曹彰进城时候,这样冲突就见到三回了。 这让一道来的曹彰脸色阴沉的好像下雨那样。 这次似乎还牵扯了自己的宝贝闺女长乐,王厚自然是狗皮膏药那样的跟了来,只不过交河城这份乱像,他却似乎一副格外不在意的样子,不置可否的抱着胳膊昂着脑袋,老神在在一言不发的眯着。 “大行台,交河城治理不佳,等我回去后,一定会收拾他们!” 实在是面上无光,一张纨绔子弟的帅脸都死板成了硬汉小生,曹彰难得严肃的抱拳抱歉着,叫得也是王厚的正式官职,可谁知道王厚却是脸眼皮都没眨一下,毫不在意的哼哼道。 “你是西域大都护,西征开疆拓土是你的事业,向老子保证什么?” 情不自禁的眼眸瞪圆了些,愕然了片刻,摇摇头,曹彰又是沉闷的坐回到了马车座位上。 这才刚过中街,还没到位于交河城中央的都护府官府时候,迎面却是飞骑跑了了足足十几个骑兵,为首的是个英气勃勃的女将,眼看着她们挡住的路,负责驾车的都护府车士许徒恼火的扬起了鞭子。 “不要命了?胆敢阻拦大都护的车驾,快滚……,等等,大小姐?” 一声叫骂没说完,这许徒已经卡在了那里,当着辽王骂辽王翁主,还是最受宠的那一位,他直感觉后脊梁发凉。 还好,长乐压根就没有和他计较的心思,尤其是,这妞连自爹当上辽王,自己成了翁主尚且不知道呢!丝毫没理会他的叫骂,她直接翻身下马,急促的两步撺上了曹彰的马车。 “小舅!!!” “小邓子被抓起来了!他还受了伤!你快想办法救救他啊!” “放肆!光看到你小舅舅,没看到你爹我吗?” 这王厚就不乐意了,眼看着长乐一进车厢,就急得对曹彰直跺马靴,他终于是不淡定了,吹胡子瞪眼的嚷嚷起来,听得这妞也是眼睛一直。 不过一丝都没怕他,又是跺着蛮靴,她是焦虑的叫嚷着。 “不管谁!赶紧把小邓子放出来啊!!!” “别急,我这就去!” 听到损兵折将,邓艾受伤已经够发急了,怎么也没想到邓艾居然还被抓起来了,脸色更是阴沉犹如暴风雨,曹彰第一时间恼火的说道。 ………… 卫队扈从着马车没先回都护府,直接去了位于城东的都护府大牢,西域的大牢也是格外有特色,与中原潮湿阴暗又黑漆漆的地下建筑不搭边,反倒是一个个晾葡萄干的土屋子单独照射在炽热干燥的阳光下,折磨人是同样折磨人,热的人嘴唇都直发干。 此时,大牢都关满了,足足十几个将官被关在了牢中,看到曹彰王厚的到来,本来无精打采待在牢中的将官们,立马是兴奋焦虑的迎了出来。 “大都护!大……,大行台!!!” “邓将军被关在哪里?” “最里间!” 这些人又是异口同声的向里一指。 随着长乐领着曹彰两个急急冲冲的进了屋子,头一次这么凄惨的邓艾落入了曹彰眼帘,左手应该是挨了什么钝器,骨折的挂在了胸口,肩膀上也围着厚厚的绷带,听着喧嚣声,他是早就愕然的从床上艰难挪了下来,看到王厚和曹彰,这位小名将却是格外愧疚的重重一鞠躬。 “罪将邓艾见过大行台,见过大都护!” “邓艾,有愧啊!” 第816章 阴谋与自私 这次事闹得的确是有些凄惨,简单点,就是曹彰回中原奔丧争权这半年多,邓艾忽然力排众议,调集了都护府王双麾下骑兵三千,又从乌孙调集从军五千,从龟兹调动步兵五千,郭淮的步兵两千,前去攻打疏勒。 结果这场仗就像是李广利第一次出西域那样,打输了,都护府麾下阵亡将士近千,乌孙龟兹兵据说直接崩溃,被俘阵亡数不祥,装备军械还丢失了无数。 “罪将未能明辨局势,以至于丧师败绩,请大都护责罚!” “不过此罪乃是罪将一人之过,诸校尉都是听从我命令而已,与他们无关,求大都护网开一面!” 看着曹彰,邓艾是心头痛苦的艰难的用一只拳头拜了下去,可他这话尚且没说完,边上关着那个军官却又是愤怒的叫喊了起来。 “大都护莫听邓将军自罪!此败完全是钟会那个王八蛋导致,而且要不是乌孙姑墨的王八蛋反水,我军也不会败!” “钟会!” 这个名字曹彰自然记得,钟繇好心办坏事儿,派他去出使的乌孙,这小子也是穷大方,不是自己的利益随便许诺,弄得西域都护府没借上乌孙的力,对于乌孙还格外的被动。 “小邓子,现在你闭嘴!你来说!” 明显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尽管急,曹彰的智慧细菌倒是绽放起来,一歪脑袋,指着那个插嘴的军官又是急促焦虑的问了起来,也是憋了一肚子气,被他指到头的军官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鞠躬下去。 “回大都护,虽然大都护下令,待您归来,再合攻疏勒,然今年年前,疏勒大臣霍果阴遣使节前来,称愿意归附我西域大都护府,并且表示,疏勒深受西域都护府大恩,举国上下皆归心于大汉,杀害汉使完全是因莎车人权臣荷趵把持朝政,倒行逆施引起的,只要杀荷趵,疏勒愿意仿龟兹例,完全归附于大汉!” “邓将军认为,疏勒大臣霍果所言乃实,毕竟大都护班超时,曾常驻疏勒,都护府亦是数次与疏勒共存亡,班勇后,莎车攻疏勒,以国中贵族荷氏为疏勒国相,把持国政,若是清除掉莎车势力,疏勒也会如班超时代那样死心塌地倒想我们!” “时都护府打成众议,邓艾将军为先锋,率都护府以及各国联军先行过姑墨,先行抵达疏勒班盘城与霍果汇合,再由都尉钟会率领大军紧随其后,由都护府民夫押运粮草,乌孙轻骑五千每次携带九天口粮,三天时间快马追上先锋,留四天口粮,返回两日,以此补给作战!抢先围困疏勒王城,断于阗莎车援助道路!” “然而钟会与乌孙骑兵仅仅补给我军两次,邓将军率领我军刚抵班盘城,后勤旋即断粮,后路渺无音讯,我军困守班盘城,与疏勒反扑的大军两万奋战了三天,终因断粮,不得不抛弃班盘城!” “会师途中,姑墨人又行反叛,禁闭城池,吞吾都护府粮饷,以至于我军被莎车骑兵追上,又折五百余将士!” “回了这交河城,大军又困又乏,结果都护府又是不由分说,将吾等下狱!” “末将乃是行军参谋,专责记录行军录事,此战记录,皆由吾等三人同记,军记尚藏于护卫中军中,大都护若是不信,尽可翻阅!大都护,此战之败全因钟会此贼贸然撤军,抛弃我军,再则姑墨人背信弃义所至,求大都护为吾等做主啊!” 行军参谋的职责就类似于监军,只不过他们没有实际干涉指挥的权利,只负责专心记录将军所作所为,所下的判断,不管胜败,回了指挥部,由参谋大会再决定将军是否渎职,这也是为了防止后世监军干涉军事指挥,王厚所创立的独特检查制度! 连行军参谋都抓了!这不分青红皂白的手段已经不要太显眼了,气得曹彰头发都快立了起来,他是咬牙切齿的哼道。 “钟会!贼子!葬吾精兵!” “你们等我,本都护这就为汝等讨回这个公道!” 说着,曹彰就火冒三丈的要奔出去,可是还没等他走几步,背后却是传来了王厚幽幽然的声音。 “等等!恐怕小邓子你是放不了!” “姐夫,你刚刚都说西域都护府是我的事业!你还要阻拦我吗?” 还真是急糊涂了,曹彰这货跟狗咬吕洞宾一般了,龇牙咧嘴嚷嚷起来,听得王厚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走这些日子,长史钟繇掌权,钟繇若是不认可,你怎么办?” “钟繇老家伙他敢!” 叫嚷着,他就怒气冲冲的冲了出去。 不过可算是让王厚找回了点面子来,自小长乐就是跟着曹彰邓艾玩到大的,不过相比于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小舅,长乐还是更相信自己老爹一些,看着曹彰急急冲冲奔出了交河城大牢,想跟上去,不过终究她还是苦着脸转了回来。 “爹爹,你的意思,小舅他也没办法把小邓子救出去吗?那你帮帮忙,把小邓子救出来吧!” “呵呵!这时候想起老爹来了,乐乐大小姐还不表示表示啊!” 看着王厚得意洋洋指着自己老脸,真是又气又无奈,搂着王厚脖子,长乐气呼呼的在他老脸上亲了一下,这才又是急躁的说道。 “赶紧把小邓子救出来吧!” “乐乐,现在我把小邓子带走倒是可以,就算他钟繇也没胆子阻拦我,但是,经历此败之后,他在西域军中就没法待下去了,只能和我回关中,而且为了避免这个影响,甚至我可能还得把他派回辽东去!” “想要救他,还得是你自己来!” “我?” 看着王厚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再回头看着蹲在大牢里,惨兮兮的邓艾,他后背上的箭伤还是推着自己给自己挨的!仅仅愕然了片刻,这妞就格外坚定的点着头。 “爹,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是吾王途求的女儿,辽王的翁主!在这片西域,吾的遗产汝若是运用的好,别说钟繇,甚至曹彰他的权势都是不及你的!只不过平时你太小看自己了而已!” “爹你还没死,啥叫遗产???” “额……” 磕巴了片刻,闺女面前没文化了的王厚又是很没面子的扯着长乐衣袖,也是往牢门外走了去。 “来,爹给你传授传授,爹的成功经验!” 重重回头张望一眼邓艾,长乐跟着王厚也是焦虑的出了门来! 第817章 腹黑女王 “气死我了!这群混账东西!!!” 回了都护府后宅自己的住所,这才刚一坐下,曹彰自己已经先气得嘴都合不拢的咆哮起来。 怎么也没想到,他自己成了挡箭牌,曹彰返回中原前那一句命令,待他回来再说被钟会拿捏得死死的,刚刚召集都护府官员,他是死咬着这一点不放,然后曹彰责问他抛弃友军,贸然后撤,钟会则是振振有词的一摊手,路途遭遇大批贼寇,为了保证都护府粮饷步兵的安全,他不得不率军后撤。 更令曹彰恼火的是,跟他随军的张颌居然还为他打掩护,脑袋瓜子点的跟小鸡啄米那样,承认半路上真遇到了大批的胡贼,所以他和钟会不得不撤军。 他凭着一千铁骑足以打穿龟兹,什么样的胡贼能让两千余武装到牙齿的都护府精锐步兵怯步? 可最后长史钟繇,参赞杨俊,军管将军文钦还是一致的抱拳鞠躬下了定论,邓艾违背曹彰军令在先,又损兵折将在后,行为有罪!王双此时还在后车师督民选马不在,整个屋子里,曹彰是体会了一把后世崇祯是什么感觉,气得他嘴都歪了。 “姐夫哪儿去了,对付对付这些混账东西,看来还得他来才好使!” 气得嘴巴子都直歪,下一刻,曹彰却又跟放了气的气球儿那样的扁了下来,无精打采的嘀咕着,可是他这话,听得也是累趴下了的长乐同样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趟我爹来是看望我和小邓子的,我俩没事儿,他就回去了!” “啥?回去了!!!他这也太没义气了吧!小邓子好歹算是他半个养子了,现在受着伤还关在大牢里他都不管!这个没良心的!” “我爹不是不管啊!他把招数教给我了,不过好麻烦啊!还得连你一起打,这才有效!” 别说,曹彰还真是够讲义气的,一听这,他是胸脯一挺,敲着胸肌梆梆作响。 “只要能救出小邓子,再给钟繇这群老混蛋点好看的,老子挨几下又如何?大侄女儿,你说怎么打我吧!” “就这么打!” 说着,长乐是举起了拳头,咕嘟一下给了曹彰一个电炮,削了他个独眼青。 ………… 这事儿就压下了,第二天一大早,曹彰似乎也恢复了他纨绔子弟的性格,连都护府日常的理会都没去主持,扔下一去长史主持的挺好,就和他那些部下那样,一块儿出去玩去了。 估计昨天的对立令他很不爽,钟繇也没派人去劝说,就跟曹彰没回来时候那样,自己主持着处理起了都护府事宜来。 不过估计老钟繇还有都护府的一种官僚们浑然没想到,曹彰这居然在挖起他自己的墙角来了。 都护府横行西域的这两年,中原商贩也跟着进了来,其中管理着都护府格外重要的商货运输的依旧是青州胡家,正在加紧修建第二支的狄楼铁路就有干运输起家的胡家四分之一的投资,而且都护府得军粮运输,一大部分也仰赖胡家。 越是盛世,女人的地位越高,就比如盛唐,越是过得紧紧巴巴,女人的地位又越低,就比如南宋,现在王厚手下算是个盛世,胡家统管西域这块儿业务的,居然也是个女人,芳名胡月娘。 女强人和女强人总能玩到一起去吗!所以长乐和胡月娘约出来喝个闺蜜酒也就顺理成章了。 不过千金大小姐的级别,胡月娘明显比长乐低一头,谁让人家爹有钱又又兵呢!楼顶的雅间儿里,她是颇有点巴结意思的端着酒杯为长乐倒着甜滋滋的冰葡萄酒。 “乐儿,快尝尝,这可是在楼兰故国酒窖里翻找出来的冰酒,堪称楼兰国宝!足足花了我三千多缗,若不是你来了,我可舍不得拿出来喝!” “酒是好酒,可是不应时不应心,再好的酒喝着也没有滋味啊!” 一副懒洋洋的模样,难得穿上了女装丝绸儒衣红裙的长乐,却跟泄了气的气球那样,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倒是一个乌眼青的花花公子三少爷一听楼兰国酒,兴奋的眼睛都冒光,不管不顾自己倒了一杯,自己美滋滋的品了起来。 还当她是为前些日子疏勒大败而归闹心,小手捧着酒杯,胡月娘那张娇俏的脸颊儿笑成了一双弯弯月牙那样,笑着劝说道。 “乐儿,多大点事儿,咱们都护府兵多将广,背后更是有你父亲大行台的浑厚兵力,等这铁路修到交河城,来自中原的兵马源源不断的开到,区区疏勒,旦夕可破!” “还破疏勒?可拉倒吧!这次败仗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都护府也许就止步于此了,我都想辞职,南下去黑山鄯善谋个军职,走鄯善国打通西域南道都比北道来的可靠多了!” “额……” 西域大都护曹彰坐在这儿,这位大小姐张口闭口西域都护府要完,这是唱得哪一出啊?而且曹彰眼眶上还多出个黑眼圈儿来,俩人打架了?一肚子疑惑,胡月娘漂亮的大眼睛禁不住落在了曹彰脸上。 却见明明没有位列建安三子之一的曹彰是格外骚气的一举酒杯,还冒出了酸词儿来。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啊!乐儿你胡说八道什么,都护府有钟会这等顾全大局的善跑将军,何愁疏勒不破,天山中道不平!” 好家伙,两人的双簧这才让胡月娘品出点味儿来,而且几乎连一秒钟都没到,她就已经决定站队到了长乐,曹彰这一方来,还真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她还格外向往的说着。 “诚然,听说鄯善境内的大漠雪山格外的壮丽,若是走南道商路,应当也是件美事儿!” “对了乐儿,这几天高家那胖子也闲暇下来,他那儿可有不少好东西!反正今天有兴致,招呼他也来喝一杯如何?” 这妞如此上道,长乐似乎也终于来了些兴致,坐了起来点了点小脑瓜就答应了下来。 “别说,有一阵儿不见,还真挺想这胖子了,叫他来吧!” 随着胡月娘拍了拍巴掌,不一会儿,和自己叔叔赌王高铁俊郎帅气面貌截然不同,长得肥粗扁胖,油光锃亮的胖子就屁颠屁颠的奔了进来。 “乐儿姐!哎呦,大都护也在!” “都护府都要完了,还大都护!” 第818章 断水断电断煤气,就问你怕不怕 接下来几天,长乐和曹彰还是在吃喝玩乐,不过交河城的局势,却开始渐渐变化了起来,绝不是越变越好,而是越变越差。 一大早晨,军营外的喧嚣就响了起来,成群结队的重骑兵带着侍从,拉着战马已经沉重的装甲,居然是晃晃悠悠直奔可玉门关而去,这可不是一个两个,关中征召的三千重甲骑兵走了两千多,这对于都护府的军事力量造成了格外大的削弱。 以至于都护府的军管将军文钦满脑门热汗就追出去,带着麾下几十个中原骑兵拦在了道路前,恼火的大声呵斥着。 “哗变离营,汝等要造反吗?” “将军,话不能这么说,吾等是凉州军户,可不归你们西域都护府管,况且,三个月戎殳期已过了一个多月了,吾等回家,不是天经地义?告辞!” 鸟都没鸟他,翼城的骑兵都尉姜凡懒洋洋的一抱拳,接着扯着马绕过他,接着往东面溜达,这可惹恼了那些中原骑兵,嗡的一声就把马刀拔了出来,可这些关西骑士也不惧他,看着文钦麾下的骑兵铮亮的马刀,他是笑着掂量掂量自己战马上的骑枪,不经意间却是流露出了一股子杀机来。 “怎么?文将军还想和在下等过两手?” “收刀,无礼之辈!” 开玩笑,和两三千专门依靠杀人为业的地主骑兵动手?文钦脑袋又没被门夹了,大声呵斥了自己麾下,他又是满面堆笑的一抱拳。 “姜都尉等背井离乡,万里迢迢来为我大魏守边,这份疾苦吾等心知!不过如今都护府攻疏勒在即,大丈夫满腔热血,一世为人,此诚建功立业之时,诸位这般归乡,岂不是遗憾?” “还建功立业?咱们都护府有跑跑将军,老子可不想没被胡人杀死,先饿死在这戈壁滩上,弟兄们,我们走!” 随着他一声吆喝,整个队伍又是响起一阵阵嘲讽之声来,紧接着这些重骑兵还有带来的扈从五六千人头也不回的越过文钦他们而去,倒是让文钦自己一张老脸红一阵白一阵。 ………… 逼走这些援西骑兵的还不止这一个借口,交河城内的酒还没了。 本来交河城才刚刚被夺下一个月,主街道上琳琅满目就开起来的商铺酒馆一家跟着一家又重新关闭,几乎短短两三天,交河城街道就萧条的跟以往纯粹政治军士为主的西域都护府主城一模一样了。 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平时训练之余喝上一杯,如今连点解渴解乏的都没了,吃的也是破乱糟糟,别说那些关西骑士,就连都护府自己麾下的步骑兵都受不了了。 再也没了天下精兵的风范,王双的部下是往军营中一蹲,蒙头睡起了大觉来,而张颌却是忍不住找到了城中来。 “长史,这个月我军的补给,是不是不对啊!” 被王厚接收之后,这残余的六千多关东霸府兵才知道什么叫当兵,最好的军械盔甲供给着,以前军粮一顿粗的吃饱就谢天谢地了,如今粗细粮搭配,早晨有鸡蛋,中午晚上不是鱼罐头就是腊肉炖菜,居然让大兵吃肉都有吃腻了的时候。 可这个月,本来丰富的补给品咔嚓一刀,连之前三分之一都没有了,这让过惯了富日子的大兵们如何受得了? 可是听着他的抱怨,老钟繇却是愁得比他还眉头紧锁呢! 就这么几天,本来往来不绝的贸易商旅,一下子中断了,都护府第一大财源,商税几乎干涸了。 而且都护府第二大支柱来自于关内的扶持,这个月也忽然一下子断了,钟繇愕然的找凉州刺史张概驻扎在这儿的补给校尉问话,结果人家话说的明白,西饷乃是西域商会额外出资捐助的,现在人家把钱粮停了,你找我有啥用,我能生出罐头来啊! 本来钟繇是分外看不起那些商人的,可现在手头没钱没粮了,高高在上的十士族老爷腰也弯了,他是无奈的奔着交河城的西域商会总部拜访了去,谁知道这儿,他拉下来的老脸又是碰了一鼻子灰,西域商会几乎人去楼空了,就留下个收拾东西老头跟他唠。 这西域都护府要完了!将脚底抹油,兵也无战心,老爷们觉得,与其投资到西域都护府,不如投资到南道立国的黑山鄯善吧!把钱粮物资投资到那儿,打通丝绸之路南道的可能性还大点! 几乎一夜之间,似乎强悍的西域都护府沦落到了班超时代的窘迫境界了。 “长史,这怎么办?无粮无饷,末将还如何带手底下那般弟兄啊!” 看着钟繇直摇头,张颌可急了,若是以往还好,现在要是不给自己麾下兵队供养足了,大兵们是真造反啊! 这头张辽还没闹完呢!另一头,参赞杨俊却又是心急火燎的奔了过来。 “长史,您快管管吧!仲平,荀姚这帮混账东西,挂冠而辞了!” 这话听的钟繇脸色再一次禁不住剧烈的一变起来,的确,他和杨俊文钦从中原来带些士子族人,组成了曹彰的西域都护府班底儿,可是都护府需要的文职何止几十,仓令书记,足足得五六百。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关中仿照辽东书院而创造的长安书院毕业生,这些人,说大才没有,可都护府立了他们这些螺丝钉,照样要散架。 杨俊说的,就是这部分文职官员的领头几人。 眼看着一个个同僚焦虑的眼神,钟繇终于痛苦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来人,传校尉钟会!” 这年头孝道当头,对自己爹的命令,钟会还是不敢怠慢的,不到十分钟,他已经抛下手头工作,急急冲冲的回了来。 “父亲,您招孩儿!” 深深吸了口气,钟繇忽然厉声作色,猛地伸出了手来! “来人,把这个临阵脱逃的懦夫拿下!” “父亲!” 满是不可置信瞪圆了眼睛,可钟会却无法辩驳,除了这一声,他是只能沉默的被脱了下去,眼看着钟会被几个都护府护军押走,边上的张颌禁不住惊呼出声来。 “老长史,这是为何?” “张颌将军,你部需要粮饷?” “没错啊!” “来人,把张颌将军也给老夫拿下!带到交河城广场去,另外派人请大都护与长乐小姐,马上释放邓艾校尉出来!要快!” “老长史?” 被拖着往外走,张颌惊骇的大叫着,可听得钟繇却也是无可奈何的大叫起来。 “再不服输,西域大都护府,就完了!你我皆成伤家之犬已!” 第819章 谁才是老大! 两个门字形的受刑架子立在了交河城的小广场上,这儿曾经是前车师惩治罪犯的地方,如今又被大魏都护府用上了。 什么叫斯文扫地,这就叫斯文扫地!张颌还有钟会外穿的盔甲以及长袍全都被剥了下来,直接像个下等愚民那样光着膀子,直剩下条面布裤子,然后一双手臂直勾勾的被吊在了刑架子上。 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虽然这是一句伪命题,不过世家横行的时代,对于钟会这样一位世家高门子弟当众用刑还是格外少见的,随着叮叮咣咣的敲锣声音,本来心灰意懒躲在军营里门头睡大觉的前都护府骑兵,刚刚得知要吃不饱饭可能会解散的后都护府步兵,还有城中屯田的百姓,商户小官吏,各色人等足足数以万计,将这个小广场围了个水泄不通,都是好奇的看着热闹。 现在已经想明白了钟繇无可奈何的用意,张颌是无可奈何的耷拉下了脑袋。 和以往的西域都护府截然不同,这届西域都护府代表的可不是皇帝或者朝廷的利益,在这儿维持一个小国势力均衡计划,这届西域都护府完全是代表了民间大资本家还有冒险者的利益,要在西域开拓市场,掠夺财富,将商路一直向西延伸出去,直达到了传说中的西海边。 所以决定都护府走向的势力也不是旧日里的官本位,而是这些大资本家还有民间冒险者们! 这次的事件看起来是钟会嫉妒邓艾,故意惹出来的败仗,实际上,却也隐含着两个阵营之间的权利争夺,以钟会为首,将近一百多个中原世家骨干发配西域,为曹彰组成班底儿的中原势力,还有就是如邓艾王双他们这样的关西本土势力。 就如同东汉这一百多年以来关东士族对关西的压制那样,不管是钟会,杨俊,亦或者张颌,他们都想继续实行官本位,尤其是曹彰东去争夺继承权失败之后,这些人更迫切的想要在西域取得统治权利,维护自己的地位,这就造成了他们宁愿出卖都护府利益,也要打压本土军官那样。 可是现在,本土势力可不再是软柿子了!短短这几天内,由王长乐作为这个联络的核心,几乎将投资西域的各势力串联在了一起,是让关东来的军官长官们明白了谁才是主人! 断粮断饷断援军,西域都护府是为了满足大家伙开拓西域的需要才建立的,若是都护府背离这个需要,还想骑在大家的头顶上,辽东的这些大商团还有关西的冒险者们随时可以抛弃他们,把资本投资到别人家去,甚至大家还可以蓄而不发,等一段时间,等到都护府自己无水无源轰然倒塌之后,再重建个新的都护府。 钟繇这个班底儿对于长乐,对于胡家高家王氏诸葛氏以及关西的地主骑士们不是必不可少不可或缺的,可是反过来,钟繇等能不能缺了这些势力的支持?答案是完全不能! 这才几天,善于调度,有宰相之才的老钟繇已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张颌郭淮的确是猛将,六千霸府精兵也是一支悍旅,可没了这些大商业世家支持也是井中月镜中花,没吃没喝只有解散一条路,抛弃西域的事业回中原,抱歉,更是门都没有。 前一阵,曹洪,曹操的起家将领,因为就因为站队时候站在了曹植一方,借着他门客犯法的小事儿,曹丕差不点没杀了他,多亏诸多旧将去情,这才保住一条狗命,还被曹丕剥夺了一切权利爵位。 他们在西域曹彰手下都没混好,让人赶回去了,还想在邺城朝廷重新起家?抱歉,曹丕也不是收破烂的! 所以张颌和钟会这顿羞辱他俩必须接受,以显示他们这些关东派系正式对本土势力磕头投降了! 背后,到处去喝酒就把事情解决了的曹大都护一张脸儿喝的红扑扑的,在老钟繇抱着拳头格外恭敬下,潇洒的穿着急急忙忙套上的盔甲,走到了台前来,身旁,王长乐也是格外兴奋的跟了上来。 这是她头一次,按照她老爹王厚传授的人生经验,解决了一年大事儿,而且让她头一次体会到了这种操纵势力的权利滋味,一呼百应的感觉真的是太美好了! 早就把结果猜到了,看着低下沸腾的人群,曹彰格外傲慢的一歪脑袋。 “行刑吧!” “老朽,遵命!” “大都护有令,有将二人,钟会,张颌,胆怯不勇,遇敌不前!抛弃友军,导致了疏勒之战的大败,其罪死有余辜!然死罪太轻!今当众鞭一百,贬斥为炮灰营先锋,以赎其罪,行刑!” 说话间,两名鞭手狠狠轮起了手中又长又重的鞭子,呼啸着就抽了下去,清脆的鞭打声音顿时响亮的传了出来。 可别小看一百鞭子,后世唯一还实行鞭刑的马来西亚,三五鞭子足以就将个壮汉打哭了!就算健壮如张颌,被一声呼和,抽得整个身体亦是禁不住剧烈的一哆嗦。 而且一边受着酷刑,他一边还嘶声竭力的得咆哮着。 “诸军莫要学张颌!” “啪~” “怯敌懦夫此下场!” “吾都护府大军一体,抛弃友军者,死不足惜!啊啊啊啊……” 不过两人噼里啪啦的鞭刑中,本来的已经愈发低迷的都护府军队士气,却是重新高昂了起来,傻傻的看着一鞭子一鞭子抽下去,还有痛苦中,嘶声力的嘶吼,不知道哪一个大兵不由自主的跟着高举起了拳头来,那这些天内心的委屈发泄一般的怒吼了出来。 “大都护府!” 就好像一个火星子那样,一声呼喊逐渐点燃了所有人心头的燃点,一双双拳头跟着鞭刑的节奏,全都格外亢奋的高举狂呼了起来。 “大都护府!!!” 正义有时候会迟到,但绝不会不来,钟繇这一次妥协投降,算是为都护府重新换回来了一分生机,前些日子因为败仗差不点被撕裂的西域大都护府,又重新被黏合在了一起,欢呼的声音尤其在邓艾也被放了出来,满是愕然的被军士抬到广场时候达到了最高潮。 不过巨大的痛苦中,高举着双臂,已经被抽得满头大汗的钟会,看着英雄那样被人群高举欢呼的模样,那股子怨毒愤恨之情,甚至都要流淌了出来! 第820章 西域雄狮 有长乐撑腰,曹彰掌权的西域大都护府,才是吸引人的西域大都护府,重重吃了顿鞭子,不过张颌的心却是彻底放了下来,因为军营中的罐头粮食又堆满了粮仓,自己麾下的装备补给重新充足起来。 而且尽管也被撸到底了,可是都护府依旧默许他代行步兵将军的位置,毕竟这支霸府兵格外特殊,大部分兵源,不是张颌从河北老家招募来的,就是郭淮从并州老家招募来的,换谁都难以替代他们的位置。 另一头,老钟繇又重新安心当起他的刀笔师爷,除了在后勤兢兢业业的计算着粮食补给调度之外,轻易不敢再开口参与都护府人事政事,现在他是学精了,这支关东势力若是想在西域生存下去,就得本土化。 为此,他是舍弃了自己最棒的儿子之一,钟会。 这次最大的输家莫过于钟会了,当众受辱,职位被一撸到底,谁都知道他是抛弃友军掉头就跑的罪人了,西域他是混不下去了。 但不得不承认,这小子也的确有百折不挠的精神,本来钟繇给他安排个不用上战场的地方,就在交河城都护府当个杂兵,打扫打扫卫生也能吃得饱穿的暖没有危险,可这老小子一梗脖子,去关中投军了,这次还真是从个大头兵干起,他能有什么发展,还真不好说。 杀不死你的东西,总能令你变得更强大,这一次对于西域都护府的劫难也让都护府的凝聚力再次强悍了许多,带着投资人的希望,才休息了不到一年,都护府的征服大军就又一次气势汹汹继续向西方前进了过去。 这一次,第一个倒霉的则是姑墨与乌孙了。 西北方向,天山北麓,乌孙草原。 马蹄子践踏着绿油油的牧草,一道黑色的浪潮,几乎都和地平线等长了,杀气腾腾的向西北注视着。 王双现在很恼火啊!他去后车师挑选些炮灰的功夫,自己精悍的老部下阵亡了五百多,若是战阵厮杀,刀剑无眼,死了也就死了,无可怨恨,却是居然被人背后捅刀子而阵死这么多,他真是捅张颌钟会两刀的心思都有了。 不过交河城广场的用刑,标志都护府内部已经达成了和解,对内没法报复,他就只能把火气撒在另外两个二五仔身上,眼前的乌孙王帐就是其一。 西域没有那个国家比乌孙还要大,天山北麓伊犁河一代的牧场几乎全被乌孙这支大月氏别种给占据了,帐下将近二十万人口,不过这不代表乌孙人面对西域都护府就硬气的起来,西汉时,大汉帝国一度都曾经控制住了乌孙,只不过王莽内乱连带着百年羌乱削弱了东汉对西域的控制,这才让乌孙重新崛起起来。 用句时髦的话说,看到王双三千关西铁甲骑兵打头,加上三千都护府本土骑兵,五千对后车师轻骑兵的联军纵横在草原上,乌孙贵族已经回忆起当初被大汉支配的恐惧来。 王帐中,当初邓艾的同学,被选为都护府汉使的侯坤也是格外的傲慢以及气势凌人,高昂着头,浑然不像是自己进了别人家老窝,随时可能丢脑袋的模样,傲然的冷哼着。 “交太子于我大魏为质,乌孙全面向都护府开放,于伊犁河畔建城,贵人定居城内!” “大魏天使!交纳人质,我乌孙可以接受,可是这定居?乌孙人追逐水草而居,已经上千年了,让我们定据,实在是无法接受啊!” 当代的乌孙莫坤狂靡已经六十出头了,名叫狂糜,却浑然没有狂的气质,弯着个老腰,他是近乎哀求般的声音鞠躬了起来。 “你们部众可以继续游牧,可是贵人们必须定据,接受大魏的监护,否则,天知道你们这些不通礼节,反复无常的胡人什么时候会再次背叛我大魏!” “可是使者,那是贵魏使钟会……” “钟会乃乱贼也,他背叛都护府,已经被贬斥为奴隶了!而且这不是都护府在与乌孙商议,而是命令!不答应,我们就开战吧!” 别说,还真有热血的,听着汉使侯坤的威胁,左部将军巴沙合台,一个四十出头,脸上毛发旺盛快赶上猩猩的大汉暴怒的把弯刀嗡的抽了出来,狠狠地砍在了木头桌子上。 “汉使,不要用战争威胁乌孙人!吾等族人生于马上,战于马上,死于马上,纵横西域如此多年,就未曾怕过!” “好,这就是乌孙的回答了呗!本使者记下了!” 腰杆子硬就是嚣张,背后有辽东归化上百豪姓商行以及关西上万的地主骑士支持,侯坤怕个毛线,背着手一昂头,他还真嚣张的出了去。 不过仗还是没打起来,因为这头侯坤才刚刚回到王双军营,背后,十几个乌孙贵族已经提着左部将军巴沙合台那颗血淋淋的猩猩脑袋撵了上来,一面跑一面还焦虑的高声叫喊着。 “天使莫动怒,大魏的一切要求,我王全都答应了!” 乌孙就是打不过西域都护府,当年被从敦煌被大月氏人撵出来,已经尝过颠沛流离到差点灭族之苦的乌孙可不想再被赶出去一次,况且出去也没处去,越过葱岭,当年宿敌大月氏人的硅霜部已经建立了硅霜帝国了! ………… 马克思曾经说过,资本来到人世间,从头到脚每一个毛孔都流淌着血与污秽的东西。 乌孙人是游牧民族,俘虏并不能直接当农夫用,所以都护府还与其有谈判的兴趣,可姑墨是个农业绿洲小国,城市居民也主要是耕种的农夫,就像大象因为象牙而死那样,都护府压根就没有和姑墨谈判的兴趣。 反正前沿的龟兹延督城已经有了,姑墨的战略意义并不大,这一次两千余关西骑兵,张颌郭淮的六千步兵以及上万龟兹仆从军一到,直接就把姑墨城包围了。 有利可图啊! “姑墨背叛我大魏,罪无可恕!其全城贬斥为奴隶!土地罚没为都护府所有!三军勠力,攻下城池,一切人口财富都是你们的战利品!” 全然没有了老实人的模样,在这儿碰了个满鼻子灰,差不点没把自己和长乐都栽在这儿,面向着黄土和西域胡杨枝条铸造的姑墨城墙,邓艾格外暴怒的咆哮着,而随着他的怒吼,上万的围城部队瞳孔中却是冒出了贪婪的金光来。 二十门沉甸甸的千斤大炮也随着邓艾的怒吼,指向了那些还不知道时代变了,仗着自己城墙不咋慌的姑墨人脑袋瓜子上! 第821章 蜀汉会盟? 刘备死了! 从西域教导完贵女回到长安,还没等王厚开始主持工作呢!关东就传来了这么个消息,此时也不过是曹丕称帝之后的黄初元年六月,距离刘备称帝也不过三个月。 击败刘备的还是历史上的陆逊,火攻也有,只不过传得闻名遐迩的火烧联营七百里是没那么夸张。 首先,刘备也是犯了指挥萨尔浒大战的杨镐的错误,蜀军实际上实力不强,汉中之战之后和王厚打了个两败俱伤后,荆州之战他才带出了三万人,荆州军精锐也在关羽北伐时候被消耗了个七七八八,加上荆州军,蜀军也不过才五万。 而陆逊率领,迎战的吴军也有五万。 压下力量天平的,还是荆州附近的五溪蛮王沙摩柯率部三万加入了蜀军,这才让刘备稍稍取得了兵力优势。 然后本来就不充裕的刘备军又被分成了三部,黄权部北上三百多里长江边上防御魏国,冯习部督沙摩柯等五溪蛮又在夷道,距离本镇二百多里,刘备主力中军亦是分成几部,拖拉出去百里,设立了几十个营寨。 这么布阵的确是显示出自己兵力,可也分散了自己进攻实力,而且蜀军还有个致命缺陷,水师不强! 蜀国打吴国,最好的战略手段是沿江而下,直插吴国腹地,后世羊沽灭吴时候晋军就是这般长驱直入击溃了吴军防御,可蜀国最精锐的水兵乃是关羽部,关羽麾下又在北伐时候凋零了个七七八八,巴蜀就没啥精锐水兵了。 蜀军没啥精锐水兵,吴军可有,除了当年海面上被王厚揍了外,这个时代还真是没啥对手,刘备没能顺江而下,陆逊可就不客气了,效仿当年秦军破赵的长平之战,一部水军沿江而上,卡住蜀军后路,主力齐上,猛扑刘备前营,而且吴军还提莫的有神器,大炮! 不知道是赤壁大战时候缴获的还是从某个鲜卑海贼王陆飞手里搞到的,除了火炮,定军山之战时候蜀军的战术也照搬了过来,王厚的黄土高坡油菜田不仅仅改变华夏人的餐桌,还改变了战争的形态。 几门铜炮一轰,紧接着刀盾作战的丹阳兵,山越兵扛着菜籽油就冲了上来,到处乱撇,一把火烧下去,前军几千人的蜀军就乱了,没头苍蝇那样向后撤去,结果吴军水路齐进,没等二营整理好败兵,就又杀到了门口。 刘备一路败退到了扈亭,又被吴军截停,这一战至少上万蜀军战死,马良,张南等十几员文臣武将战死,甚至刘备自己也是战场中箭,这一次,历史上有名的白帝城托孤没有出现,才刚刚撤到宜亭,刘备已经伤重而死,撒手人寰。 不知道他临死前说没说出那句著名的遗言来: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这一场仗,将蜀汉帝国成功打成了汉末三国中最弱一个帝国。 不过蜀汉强不强弱不弱暂时不关王厚屁事儿,另一大国际事件却是进随着刘备阵亡的消息传到了长安来。 “什么?诸葛亮想要与本座会盟?” 迅速扶植刘禅在成都继位,为蜀汉后主之后,蜀汉丞相诸葛亮,居然向长安发出了会盟邀请! 这年头可和后世不一样,不是动不动双方国家领导就来个国事访问,尤其是三个多月前,蜀汉皇帝刘备才呵斥魏国皇帝曹丕乃是谋杀犯,叛徒,篡位者,刘备尚且尸骨未寒,诸葛亮就忙着想要与蜀汉的宿敌会盟,的确是有些超人意料,看着王厚满是愕然的脸色,身边的机要秘书诸葛樱亦是禁不住脸色愕然的摇摇头。 “这老贼一项是诡计多端,刘备尚未下葬,就想要约老爷您会盟,未必不是笑里藏刀,妾身这就去回绝蜀使?” “不!答应他!” 捏着下巴上的小胡子片刻,王厚却是重重的点了点头,旋即却还是神经病那样摇了摇脑袋瓜子。 “不过本座只答应和蜀汉会,可不答应和蜀汉盟!而且何处会盟,得本座说了算!” “属下明白!” 抱着公文,诸葛樱又是格外风姿卓越的出了门。 要说汉末三国,最成功的投机家莫过于司马家,最成功的投资家则莫过于琅琊诸葛家,诸葛氏大本营事魏,诸葛恪诸葛瑾一脉事吴,诸葛亮事蜀,哪个篮子里,鸡蛋都不空。 而且三支诸葛家侍奉自己主公政权还格外忠诚,就比如眼前,这妞白天效忠,晚上还得效忠。 不过如今蜀汉是死了皇帝又丢了荆州,外交环境蜀汉北罪曹魏,东怨孙吴,内部还称得上危机四伏,诸葛亮治世之才,肯定不甘心就死,或许真有兴趣投靠他辽王呢! 若是猪哥亮也称为自己手下?捏着下巴,王厚情不自禁的歪歪了起来。 ………… 谈判的地点自然得王厚家门口,就设在了陈仓,宝鸡山下!正对着陈仓道狭长的峡谷,正是王厚的炮台,一百门一吨重的大型火炮虎视眈眈的向下瞄着。 头一次,成军以来的凉州兵团现身出来露脸了,一个旅五千人步骑森严的向南面张望着。 也是和龙门客栈里曹督主一个派头,几个人抬着的肩撵,头戴红木高冠,身穿一身儿玄色绣云龙的宽敞大袍子,王厚自己也是高高在上气势十足的往哪儿一坐,身边还有俩撑伞的,那气派,真叫逼格十足! 陈仓故道那头,随着会盟时间的到来,沉重的脚步声也是一点点的传了来。 巴蜀缺马是真的缺,就算带来会盟的都是蜀中最精锐的部队,前排骑兵也没超过一千了,不过伸出望远镜,看着蜀军后方的部队,王厚眼神儿缺禁不住直了起来。 传说中的木牛流马,木头构建成了格外精巧的骨架,四个士兵拉扯着,看起来笨重的大木头就随着牵引力,骨架支撑着牛前腿后退不断的运动起来,这些木牛规模之大,一支足足有两米多高,牛背上,则一如既往是诸葛亮的看家本领,巨型的诸葛连弩,。 好家伙,这东西若是用来运货,能省不少钱粮呢! 张望着人家的科技成果,王厚是立马双眼冒出了贪婪的精光来! 第822章 村夫的谈判智慧 真有两个黑帮老大见面的既视感了,就和当年曹操两军阵前会面袁绍那样,万人军阵前,一伞,一桌,两椅,一壶烈酒,得意的就和当年袁绍那样,穿着自己拉轰的大黑炮,还特意将诸葛樱带上,在十几个卫士的扈从下,王厚春风得意的大摇大摆率先到了阵前。 诸葛村夫,闻名遐迩,不过这还是此时代王厚第一次与之蒙面,这年头,容貌对于出仕也格外重要,头戴黑线白长冠,身穿蓝白色的儒士长袍,此时的诸葛丞相正是年富力强的时节,那模样,颇有些后世实力派当红小生的味道,也是带着十名铁兜甲护卫,在这些高大护卫的扈从下,更衬托了几分他的伟岸形象。 不过神色间诸葛丞相明显沉重了几分。 走到阵前,按照礼节虚头巴脑的对拜寒暄,什么久闻大名,久仰久仰之后,两人又是对进了桌前两端。 刘备之死,算得上历史上诸葛亮时代的真正开始,王厚还真挺好奇,他究竟有何话说,嚣张的给自己满上一杯青州所产糖蜜酒之后,端着酒杯抿着,王厚也不先开口,就等这村夫先表明来意,而诸葛亮明显也不是饶舌聒噪之人,丝毫不在乎王厚张狂模样,他是率先的一抱拳。 “此番前面,诸葛某人乃是代表蜀汉,向大行台求和而来!希望与大行台化干戈为玉帛,不再交兵流血!” 这台词总感觉在哪儿听过呢?不过仅仅愣了片刻,王厚就飞快的猛然一拍大腿,龇牙咧嘴的嚷嚷了起来。 “吾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眼看着王厚吹胡子瞪眼的模样,诸葛孔明那张帅脸,嘴角都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下,黑着脸颊,他是愕然的问道。 “大行台何出此言?” “大义上,吾家魏主得汉帝真心禅让,如今汉帝逊位山阳公,在山阳郡正锐意图治,汝家先主为僭越称帝,含血喷人,活生生的山阳公非被汝等颠倒黑白,言成以死,冒天下之大不韪擅登大位,何等的虚伪无耻?” “恩怨上,汝等蜀贼悍然夺吾汉中,至今尚未归还,这耻辱本座可是记忆深刻!” “实力上,汝等叛贼刚经历了夷陵之败,正是损兵折将,人心惶惶之季,以强兵凌弱国!本座为何要与你蜀汉和平?” 这三条说完,王厚心情简直爽翻了天,睥睨的瞄着这村夫那张令人嫉妒的帅脸,谁知道刚刚还微怒的诸葛亮,听完他怒吼之后,却是重新变得从容不迫起来,微笑着重重一抱拳。 “吾之先帝不嫌诸葛某人鄙陋,三顾吾之草庐,简拔某于寒室,然诸葛某人无才无德,无法为先帝守住基业,既然大行台不肯于与我大汉议和,那诸葛某人只好紧守关隘,然后派遣使节,向邺城投降,保我后主性命了!” 满是叹息,诸葛亮禁不住直摇头,可听得王厚却是差不点没一口酒喷出来。 好家伙,要是放在后世,这村夫绝对得是国际关系专业毕业的,他对曹魏研究还真是深入透骨。 蜀汉不仅仅是曹彰王厚联盟的敌人,还是二者联盟的存在意义,若是没了蜀汉,曹丕完全可以借口削藩,全力出手对付他俩,说实话,人口比例悬殊到将近十比一,再若是面对两面夹击的话,王厚心里也是发虚。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关中,还真没有在曹丕接收蜀汉之前,先行攻入成都的实力,汉中都不在手里,蜀道难可不是说说而已! 现在王厚优势可比诸葛亮大的多,后世打比赛都是劣势方急于开团,优势方稳着来即可,虽然诸葛亮这话也仅仅可能是个黑暗森林威慑理论,可王厚依旧犯不着冒险,郁闷的跟霜打茄子那样,王大行台阴沉着脸,终于恼火的哼哼起来。 “阁下还真不愧是刘玄德的托孤之臣!” “好,本座应允,没有一口气破你成都的把握之前,本座是不会加兵汝等蜀贼的!” 果然,就和官渡之战时候的曹老大那样,主动求和的,一般都没安什么好心眼儿,愤愤然哼了一句,站起身来,王厚又是格外没礼貌的转身就要向自己军阵走去。 谁知道才走两步,这帅的掉渣的村夫又是抱拳请了起来。 “辽王请留步,诸葛某人还有一大事与辽王商议!” “如今蜀中缺粮,而辽东据说在辽王手中,已然成为塞外粮仓,诸葛某人还想要向辽王请粮百万石!” 好家伙,要挟完老子之后,还想向老子收保护费?嘴角都直抽搐,王厚再一次火冒三丈的扭过头来,龇牙咧嘴的嚷嚷着。 “诸葛丞相,吾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辽王别急!大汉不是白要辽王的粮食,吾大汉以锦缎来交换辽王的粮食,辽王能与胡人做生意,为何不能与我大汉做生意?” 历史上,诸葛亮应该是继管仲之后,第二大国家资本主义的践行者了!按理来说,四川天府之国,应该是粮食盛产,甚至有盈余才对! 可事实上,从刘备时代到诸葛亮时代,都是连年用兵,男丁不是入伍参战,就是在运粮补给的路上,连年粮产不足。 后世有考古证据,蜀吴之间曾经进行过大规模的粮食锦缎贸易,大量蜀汉铸造的铜钱也出现在吴国墓葬中。 不过现在刘备都死在了吴国手里,短时间内,吴蜀两国是不可能和平愉快的做生意了,以黑暗森林威慑作为了和平的基础,诸葛亮是蹬鼻子上脸,又抛出了第二条政策措施来。 这话倒是让王厚又禁不住愣了下,不愧是诸葛村夫啊!本来是他国内乱,结果今日一交锋,倒是成了自己处处落入下风,郁闷了好一会,王厚终于无奈苦着脸,沉闷的重重一抱拳。 “好,如此就一言为定,回去之后,本座会成立蜀贼市舶司,来与汝等交易!” 帅气的脸上亦是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来,满是愉悦,诸葛亮居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了把鹅毛扇子,手握着扇柄,也是跟着重重抱拳回礼起来。 “辽王爽快!诸葛某回成都,也会立刻成立辽贼市舶司,翘首以畔辽王之粮了!” 第823章 暴风军团,探索开始! 就算世界打的再乱,人脑子都打成了狗脑子,商业还是会持续下去的,就好像后世玩英雄联盟,菲克再牛掰,不也得回城买装备吗! 本来自汉中大战后,已经局势紧张到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辽蜀前线,又是迅速的松弛了起来。 虽然谈判桌上,王老总大大跌了面子,处处被诸葛村夫牵着鼻子走,被迫答应了他的两项要求,不过商业上,他还是奸商老油条,与蜀汉对接的两处市舶司都开到了汉中境内,对应凉州的故道以及雍州的金牛道外,在这儿成立了两个镇子。 本来诸葛亮计划的,就是用这个时代的硬通货蜀锦换取另一种硬通货粮食,可王厚却不这样玩儿,回了长安,他老人渣是把市舶司承包了出去,就和后世商场美食城那样,这个摊位你租一年花多少钱,那个摊位租一年多少钱。 不到两个月,两处贸易点繁盛的已经跟百货公司那样了,简简单单一条街面上,全是打着幡儿的新铺子,可不止粮食,我家住在黄土高坡牌的油,青州高大上的闷倒驴高度酒,特美东邦威的棉衣,什么羊毛衫,婴幼儿奶粉,反正辽东有啥就卖啥。 两方要求对等,王厚这大大咧咧随意的就让麾下世家松散的过来交易,除了府库派来专门粮布贸易的商队,逼的诸葛亮也不得不开放了边贸,也允许境内蜀地世家携货交易,只不过在两个小镇后面布置下重兵,来回商队都得接受严密的检查。 别说,蜀汉能拿出来做生意的活物还真有不少,大宗商品蜀锦就不说了,精美的丝绸蜀锦刺绣一向是国际贸易上的抢手货,上一次蛰得王厚满头包的蜜蜂,蜂蜜是足够的甜的,还有蜀茶,蜀地的藤椒,这年头辣椒还在美洲丛林里躺的好好的,这玩意就着火锅,就着炸鸡,麻辣的滋味怀念得王厚眼泪都能流淌下来。 还有青铜,黄金,从刘备入蜀开始,益州一直处于物资短缺困苦的情况,边境贸易一开,不到两个月,成都等各城的日子一下子就宽裕了起来,倒是让本来只想换点粮食果腹的诸葛亮惊愕异常。 倒是早就听说王某人的陶朱第二之名,可怎么也想不到这辽东商贸居然发达到了如此程度,看着麾下高高兴兴贸易而归的蜀地世家,诸葛亮倒是心头升起一股子担忧后悔来。 只不过开出来的口子想要闭合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这次他如此轻易取得了外交成果是因为王厚去稳,若是反复无常,再把内贸关上了,别说自己境内的世家愿不愿意,就王厚都得削他一棒子。 为今之计,诸葛亮也只能尽量收拢国内势力,向南中发展,尽量和汉中拼发展速度了。 ………… 有了充足的物资,诸葛丞相厉兵秣马准备战争的时候,王厚亦是开始磨刀霍霍起来。 只不过他的准备却似乎有点胡闹模样,回了长安安排下工作,没待上两天,他就又火急火燎沿着渭水一路北上。 都说封建时代生产力弱,其实还真不是那么弱,只要分工合理,仅仅有五百万人口的大秦帝国都曾经支撑起了上百万秦军征讨上万里,一统华夏,分工生产制度下,王厚四百万人口左右的辽王国,物资也是充盈的令人发指,跟着他西进的步伐,还有一大船一大船的物资补给品,物资富裕的,估计就算曹丕这个皇帝见了都得眼红。 不过这些物资可不是给曹彰这个便宜小舅子的了,物资下了船,沿着狄楼铁路走凉州线连一半儿都没走上,旋即就下了车,一转头又折向了西南。 青海大草原!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间牛羊真就是说的这儿!王厚折腾入青时候,已经时值深秋了,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成群的游牧毡包上冒着一股又一股的青烟,显得一片宁静和谐。 入了关中王厚就开始揍羌人,平羌乱,这地儿就是羌人的大本营了,青海湟中!当初韩遂战败,率部几千逃到这儿,受到羌部诸王的拥戴。 可没给他拥着羌兵杀回来的时机,凉州的羌人就被王厚一网打尽了,该种油菜花的种油菜花,该打铁挖矿的打铁挖矿,其上层建筑还成了关西的地主骑士阶层,总之,一个个越过越好,还在湟中的羌人看在眼里,嫉妒在心头,最终韩遂还是没打回来。 三年前,韩遂老死湟中,其部下拎着他的人头来投降,湟中这旮沓又成了王厚的地盘。 只不过此时此地,还一点儿后世青海省会西宁的影子都没有,湟中城也就是个比学校大不了多少的小城,住着不到几百户汉人手艺人,剩余的全是草原放牧的羌人,还有小月氏的白人。 当然那是以前,现在这儿汉人可多了起来,从湟中城头向下鸟瞰,层层叠叠密布的就是魏军军营,而且还是王厚这段日子新组建的部队!而且还是头一次没有应用地方而命名,王厚反倒是给了这支部队格外奇幻的名字。 暴风军团! 与长安兵团,凉州兵团一个级别,整个部队也是一万人整,驻扎地就是青海大草原湟中,其主要作战目标就是蜀国。 不过这支部队还被王厚赋予了更加独特的含义。 探索高原! 穿越前,王厚也算是个键盘侠级别的历史学家了,与盛唐并立的吐蕃他也是朗朗上口,可是然而,几乎与大唐同时,吐蕃就好像流星那样飞速的撅起出来,与大唐相爱相杀,可是吐蕃以前,眼前这座青藏高原的故事他却是几乎一无所知,就好像后世与旧世界相隔离的新世界那样。 现在在高原上面是个什么模样? “拜见主公!” 率领这支部队的将军是魏延,虽然如今辽东军事学院给王厚吐出了足够多的人才,但是王厚手底下还真找不出比魏延还要忠诚,还要好学勤奋的将军,作为一个寒末起的将军,从军之余,他甚至还攻读考下了辽东学院军事博士的称号,相比于吴下阿蒙,更加的出色。 王厚携带着物资抵达军团驻地时候,正好赶上了第一队先遣队骑兵,五个大队五百人携带着帐篷,物资,预备向南进发,去探险!而校场上此时魏延正在主持这支部队的出征仪式! “请主公训话!” 看着王厚的亲兵队进来,这魏延还格外有情商的将指挥权交还到了王厚手里。 眼神看了一圈儿这些各族组成,却穿着同样盔甲军服的士兵目光烨烨的看着自己,王厚心头亦是泛起一股子热血来,翻身下马,快步走上了点将台,对着那些牵马携带着帐篷的军士,王厚猛地将手指挥舞向了他们背后。 “本将给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 “你们身后的高原有什么?到那里,然后告诉我!” “标下遵命!” 回答的声音整齐而嘹亮,旋即五百人整齐划一的翻身上马,甩着马鞭子,骑队就好像箭那样,飞射向了背后高耸的草原! 不过人群中,和热血沸腾的同僚不同,被发配到此的钟会,脸色却是死板的冰冷…… 第824章 战争巅峰 时光荏苒,一转眼,三年时光就这么飞逝了过去。 不得不提,战争有时候也不是件坏事儿,犹如黑暗森林威慑理论那样,蜀吴两魏都有被清除的危险,所以整个中原华夏大地上,林立的政权是拼了命的发展自身。 进度最落后的反倒是坐拥资源最多,坐镇邺城的曹丕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中原世家林立,却又是人最多的地方,世家甭管大小,无不是气势汹涌想要向上爬,作为皇帝,许多时候曹丕扮演的并不是独裁者,而是分配者,如何将利益分配下去,保证最多的世家能站在自己战车上是他一直以来面对的难题。 这三年,王厚在中原的盟友成了他开刀的目标,首先是青州尚且留有兵权的泰山军臧霸五将,借着第三次濡须口之战,泰山军被曹丕当做先锋,强迫其一度攻入了扬州境内,遭到吴军疯狂的狙击,几万泰山军死伤累累,甚至老将孙观都战死沙场,青州的割据军权借此是被曹丕完全解除。 这次供应战争,曹丕的后勤压力又主要压在了徐州,作为徐州军政一把手的陈氏亦是遭到了格外大的打击,再抱成团的关东士族打压下,海东第一族也开始迅速衰落下来。 可就算如此,曹丕还是没有斩断王厚伸在中原的触须,因为不管是接手青州棉田的中原世家,还是接手徐州盐场,渔场的中原士族,想要把这些资源变现,还是得通过辽东在华夏已经构建成,错综复杂的商业网络加工好,卖出去,这才能换成金银铜钱,锦帛玉石,化成实实在在的财产。 还是那句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没有王厚之前,封建庄园制度,各大世家过得其实也挺朴素的,自给自足也能过得下去,可现在!人家吃着铁锅炖菜,加的巴蜀藤椒,西域胡椒肉桂,你买不买吧? 人家身上穿着蜀锦刺绣,腰间佩戴着于阗玉,用的熏香是来自天竺的乳香没药,打扮的光鲜亮丽,时尚贵气,你用不用吧! 人家的四轮马车用的来自南洋红木,用的波斯酒壶喝的西域葡萄酒,再次也是青州糖蜜酒,再用汉代酸酒待客,你寒酸不寒酸吧! 甚至就连曹丕自己都没办法彻底清除这些密布自己境内的商业网络,从曹操时代到曹丕时代,王厚这些触手能延展下去的秘诀就是真提莫交税啊! 辽东到中原闯荡的各大商会配合的水泼不进,外人很难插手他们的商业网络,而且将近一半的利润,是上缴给朝廷的,邺城收入如今有七成来自于商税,曹丕动一处就能引起牵一发动全身的后果,几乎全部的境内商会抗税罢市,士族老爷喝个茶都没处买,国库收入锐减七成,谁扛得住? 但是,不得不承认曹丕纵横捭阖拉拢人心的手段算是格外出众了,三年时间他彻底统一了中原的权柄,通过压榨底层民众,圈入屯田,分割田产给境内士族侵吞,如今中原各势力基本上被他掌握在手中,四十万曹魏大军他能如臂指使,实力在整个三国时代都属于最强悍的一位。 曹丕的东魏在吃老本整合境内势力,王厚与曹彰的西魏则是竭尽全力向外开拓了,背后有王厚等一大群黑心商人支持,如今西域基本上被曹彰打下来了,势力等同于大唐安息都护府加上北亭都护府的总和。 而且打外战,征服的感觉真的令人上瘾,一道上向南,攻破一国立一个石碑,上面写上曹彰破某国某国于何年何月,为大魏开疆拓土多少多少里,这给曹彰美得,王厚让他止步于葱岭,收拾安息兵马准备灭蜀,他倒好,这头答应着,那头率军翻阅帕米尔高原,联络大宛,康居和丝绸之路四大古国之一的贵霜干了起来。 这么打下去,王厚真怀疑曹彰这小子能不能一道打到罗马去了。 当然,不只曹魏在发展,三年时间,蜀汉与孙吴也是坐上了高速发展的车道来,还是因为王厚这货。 蜀汉这面,直接和辽东做生意,王厚也好像真不是自己家自己敌人那样,粮食布匹药材油膏,除了武器不出口外,剩下只要诸葛亮蜀汉能拿出钱货来,就连铁器牲口等间接能影响到战争走向的战略物资也是说卖就卖。 其实这样对蜀汉倒是不好,粮食大量进口,境内粮产量定然受到影响,用高端布匹,香料茶叶来换取日用品,蜀国境内手工业也将遭受沉重打击,尤其是在辽东这儿买顺手了,很可能蜀汉的高门士族就会依赖上辽东。 这和刘备入川时候在霞萌关收买人心是一个道理,只不过刘备更高明一点,靠的是卖脸,空手套白狼的勾引人心,王厚则是实实在在给钱赚。 可惜,就算是知道王厚这货小黑脸子没安好心眼儿,诸葛亮也只能饮鸩止渴,因为蜀汉实在是太缺乏人口了。 在册户籍二十来万,总人口才九十万,就算是地方世家豪族的奴仆隐户,能有个一百五十万人口撑死了,蜀汉政治环境危机四伏,男丁都去当兵,自然就没有足够劳动力下田来生产粮食。 可诸葛亮也没法解散部队,若是自产自足自守这一亩三分地儿,发展速度永远不可能撵上庞然大物的曹魏不说,割据江南,有户口四百多万的孙吴都能将其落下老大一块儿,他还是必须要屯兵,一方面自守卫护卫政权安全,另一方面则是需要供给军需,去开拓南中。 掠夺征服来的人口,总比自然繁育要来的快,所以就算是与王厚贸易是毒酒,诸葛丞相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留守的妇女采茶养蚕,纺织出格外精美的蜀锦出口,换取来军粮,然后挥军南下,在大山沟子里不断讨伐南中蛮族,收拢其彪悍善战的人口,以其地置县向成都纳税。 这个时代一汉当五胡的红利还在,三年时间,七擒孟获王厚真不知道发没发生,可整个南中,后世大部分云南以及一部分贵州平原被诸葛丞相所征服,华夏的疆域向西又推进了一大格。 编练的无当飞军,也为蜀军增加了足足五万兵源,而且这些游猎民族的战斗力,甚至还超过了王厚收编的游牧民族,照比三年前,蜀国的实力是有了很大一格的进步。 相比于魏蜀,万年老二的吴国变化就不太大了,毕竟仅仅论领土面积,孙权的地盘甚至比中原还要大的多,而且在向南去就是大海了,拓无可拓!这几年孙权仅仅完全将境内山越,闽越等少数民族完全吞并到了自己麾下,将原本二十万的吴军数量拓展到了将近三十万。 比赛一般的军力竞争中,不管那一国哪一方势力暂时都达到了个巅峰。 不过这巅峰级别的发展,亦是犹如个巨大的火药桶那样,将战云在华夏大地上空酝酿的愈发浓烈。 等的就是谁先动手了! 第825章 先动手 第一个觉得自己行的,还是曹丕! 皇帝之名,坐拥大汉六成人口,手握四十万大军,而且这三年理顺了朝政,将中原门阀几乎全抓到了自己这一方,正是曹丕力量最巅峰的时候。 后世有位伟人曾说过,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政治局势就好像黄河那样波澜诡谲,变化不停,拖下去,谁知道还会出现什么幺蛾子,所以现在就是决战的最好时刻。 而且曹丕的目标还很明确,东吴! 名义上,今年孙权终于彻底挨不住寂寞,在荆州称帝了!名义上与曹魏蜀汉开始平起平坐,而不是之前的亲魏吴王,这给了曹丕南征的借口。 政治缘由上,曹操当年在赤壁被吴军打了个一败涂地,稀里哗啦。若是由他曹子桓征服了吴国,岂不显得他威望远超过自己父亲曹操?而且携一统南北之威,他也更加好倾轧位于关中的妹夫,还有位于西域的弟弟。 而且不说一统南北的威风,若是踏平了吴国,没了南方顾虑的曹丕也能够腾出手来专营西方,王厚的好日子就算过到头了! 邺城,清晨。 一大早,凌厉的鼓声铺天盖地的就响了起来,五千虎豹骑打头,数之不尽的精锐步兵,扛着沉甸甸的宣花斧,就好像一道黑色浪潮那样令人眼晕的向前涌动着。 而就在这令人眼晕的大军前段,黄罗伞盖的辒辌车下,手扶着镀金的硬木扶手,曹丕头上的冕旒冠前随着摇曳哗啦哗啦作响的一串串珠子都掩盖不住他脸上的凉薄得意笑容。 这三年,每日闻鸡起舞,旦暮不息,就是为了等的这一刻,败坏了陈氏,接手了徐州的造船业之后,此时淮河两岸可是战帆如云,都是辽东制最优秀的战舰,这一次他不仅仅要突破屡次与孙权纠缠不定的濡须口,直取健康城,踏平东吴,而且他还要彻底的一统天下,收关中军权,彻底成为华夏的主人! 军容鼎盛下,曹丕似乎已经看到了权利的金字塔顶端,万众膜拜的模样了,让他冕旒冠下的嘴角,愈发的向上勾起。 不过坐在辒辌车里的曹丕,是没办法回头看到,城门外,送行的百官中,为首打头的司马懿,嘴角上同样挂着和他差不多欣喜,胜利的笑容,这三年,他也没白混,最为曹丕彻底掌握时间的间歇,司马八达,几十豪杰遍布朝廷的重要职位。 或许现在司马懿还没有展望野望到以晋代魏的程度,可曹与马共天下的局面,估计已经酝酿在他脑海许久了,这些年世家豪门的政治地位在东魏是与日俱争,此时已经不输于东汉外戚的程度,估计就算是曹丕打爆了孙权,也如愿收拢了妹夫王厚,还有弟弟曹彰手头的冰拳,他也没法如愿的成为自己想象中的天下独夫了! ………… 别说,曹丕一面忌惮着王厚,一面还格外依赖着王厚,他动手这是黄初四年的五月中旬,距离传统秋收后征战足足差了五个月,支撑他战争动力来源的却是远在千里之外的辽东。 这年头大家伙种地的热情还真高,尽管粮食收益不是辽东商业最赚钱的行业之一,可随着王厚的大农场模式一出,尤其是这两年牛力的收割机与蒸汽机的打粮机的推出,愿意投资在地广人稀的松嫩平原建农场的依旧是越来越多。 吃的少,产的多,辽东的粮食总产量虽然远远没有中原高,可是商品粮数量那是嗷嗷的!利用官买屯粮,曹魏所有屯田大军即便一年不屯田,也不会有饥荒,可孙权你让他一年不种地试试! 这也是曹丕击溃东吴的信心所在。 三国的政治格局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五月份的讨吴檄文发布之后,成都的猪哥丞相,明显也坐不住了! “因吹斯汀啊!” 凉州,翼城。 现在这地儿可不是当年一座小破县了,作为渭水畔东西商路的一座大城,抵抗西蜀的前沿指挥所,也是与巴蜀贸易的汇合点,短短几年,这儿城墙规模翻了四倍,人口达到了二十万,城内装潢,自然也不是当初王厚刚来的凄凉之景。 也是修缮一新的大行台小别野中,看着战略地图,王厚是意味深长的不住用手指敲打着地图。 也是才接到的消息,响应盟友东吴的战争号召,诸葛丞相对自己这个好基友翻脸无情了,汉中三商镇被全面封闭,而且西蜀诸军,纷纷向汉中平原云集,兵力恐怕不下十二万,其中南中各蛮的无当飞军当在五万人。 更可气的是,真不知道谁奸商,翻脸前诸葛亮还向自己订购了二十万石军粮,粮食他王厚运到了,作为支付的蜀锦还有巴蜀藤椒,他才给了三分之一,白嫖了王厚好几万军粮,然后把全部家底儿全都拎了出来,和他王厚拼命来了! 轰轰烈烈的诸葛亮北伐也就此展开了! 不过这也是诸葛亮政治智慧的所在,曹丕动手了,王厚可不能在长安傻坐着,他也知道曹丕收拾完东吴,回头第一个就得收拾自己了,到时候大耳光是真往脸上扇啊!为了抵挡住这种政治压力,西线他也必须要有动作,拿下巴蜀,彻底让自己后路无忧之后,关中方才能形成战国末期的秦抗六国的局势。 说人话就是王厚早晚都得来削他,不如他先翻脸扔一个酒瓶子过去看看能不能砸王厚的满脸是血,这叫以攻代守! “有危急本土的战争到来,一招与各家约定,传令,开始征调关西骑士,奔赴陈仓,金牛道迎战,各部兵团取消休假,集结渭水左右!” 虽然亏了点粮食,可是诸葛亮这一手对于王厚来说,真叫来的好啊!看着地图,他瞳仁中同样熊熊燃烧着战争之火,而且随着他的喝令,就跟后世听候某光头校长训诫的高级中*央*军官那样,几十员新旧面孔穿着军服是整齐的重重鞠躬着。 “末将明白,校长……,哦不,大行台放心!” 集结大军的准备也是早就在三个月前做好了,这头一个命令即可,可另一头,看着西域绵长的展现,王厚的脸却又是禁不住苦了苦,往松软的大椅子上一趟,他又是龇牙咧嘴的喝令道。 “参谋诸葛新,你即刻启程,前往葱岭,四个月内,无论如何我要看到西域大都护归来!达不成任务,提头来见!” 好家伙,一群参谋无不跟松了口气那样,唯有被点到名的这名本部参谋官如丧考妣,无比悲催的一点头立正。 “末将……,明白……” 打外战征服上瘾的曹彰,浑然成了参谋本部的鬼见愁! 第826章 诸葛亮北伐 曹丕发二十万大军,还要汇合淮河一代的五万水军,沿途补给民夫上百万,战争规模恢宏无比,虽然五月出发,可实际上他八月能抵达濡须口战场,就已经算是快的了! 和他相比,诸葛亮的推进速度可快的多,六月份得到消息,七月份,十二万大军已经压到了天水郡的大门口,陈仓道外,秦岭缺口! 毕竟一边做生意,诸葛亮一边还格外防备着王厚,刘备战死荆州后,蜀汉布置在武陵防备东吴的部队有一万人,可驻扎在汉中的部队多达四万,后来讨伐南中之后,战事吃紧,又被他调回南线战场,可是战事少有好转,他又将两万北境汉中军调集了回来,而后在南中大量征兵,又是源源不断从南中征蛮兵驻扎汉中,将汉中部队增加到了六万。 而且贸易站就设在汉中,有着大量的粮囤,没需要携带什么辎重装备,诸葛亮直接率主力轻兵简行从成都出发,与汉中的驻军汇合,就能聚合成军,发起进攻。 关中魏军这么多年,兵力也没增长多少,还是王厚进关中时候为了控制两州而营建的两大兵团,再加上辽东长期驻扎在这儿的第三混成旅,骑兵团,一共才三万部队,可是三年时间,地方部队却增加了两倍还多! 已经成为了产业一般,长期效命在曹丕麾下的的关西骑兵足有八千到一万两千,可是王厚依旧能调集出两万余地主骑士以及骑士扈从的精兵。 兵力差距接近二点五。 可驻扎在陈仓道口更是只有两万三千余人,凉州兵团,万余的地主骑兵,连混成旅与骑士团都不在这里,可谁都不认为诸葛亮十二大军就占据优,整支大军士气格外高昂。 这次征讨南中,诸葛亮还给自己大军增添了不少特色兵种,披着皮甲,袒露着胸肌,肌肉格外强壮的南蛮步兵,还有一头头身材高大雄伟,还披着皮甲,牙上绑着匕首的战象。 陈仓道狭窄的山谷里,作为先锋部队的五万大军排列成了个细长厚实的橄榄形状,战阵前头,二十六头披甲战象犹如洪荒猛兽那样列队在最前面,上面驮着穿着狭窄的皮制护胸,大片健美肌肤裸露出来,涂抹着一道道赭红色斑纹,脸上也是摸得五彩斑斓的驯象女巫师简直犹如游戏里兵种抠到了实际那样,一边手头不住敲打着军鼓,一边还狰狞的对着前方咧嘴咆哮着。 南蛮兵还是炮灰级别的存在,战象背后,散乱站成团的南蛮步兵拎着斧头,穿着淡薄到仅仅能护住胸口还有大腿间要害部位的皮甲,也是袒露着山林求生锻炼出健壮结实的肌肉,很是睥睨的向前缓缓移动着。 一团五六百人,一共十几团,这些散乱步兵背后,方才是穿着镶铁土黄色皮甲,戴着头盔,持枪执剑的蜀军步兵,整齐的排列成五排,看似压阵,监军的意思恐怕更浓郁一些。 前排当炮灰的,估计是不太受信任的蛮族兵,再往后还有受信任,经过蜀军整编的南中无当飞军,这些人身披铁扎甲,头戴铁盔,不过铁甲下面也是什么都没穿,手臂与大腿也是无甲,直接袒露出来,这样一方面为了减轻重量,另一方面南中人不耐酷热,有利于降温。 手中也是端着诸葛连弩,腰间挎着斧头,一种样式很怪异,犹如章鱼腿向上翻那样的钢钺,还有格外宽大,格外具有异族特色的大砍刀,排列成两个大横队护卫在中军中间,估计担任的是接受战后两翼的突击任务。 中军就是诸葛亮自己训练的蜀中精锐了,估计虎步军说的就是他们,与王厚的魏军差不多,所有人都身备重甲,左手持枪,右手持盾,阵容保持的异常整齐,排成每排百人,共四列,铁块子一样的方阵,随着他们的步伐,大地都不住发出沉闷的声响来。 但是诸葛亮没有王厚的财力,如此精心训练的精锐步兵,看数量也不过九个方阵三千六百余左右。 最后,就是肥胖臃肿的后军了,诸葛统兵格外严谨,这儿倒是也有些特色,上次见过的木牛流马重诸葛弩车之外,背后额外还推了五十具王厚穿越来,蜀汉不知道在何处得到的结构,仿照出来的中型号回回炮,一座座犹如巨人的臂膀那样,摇曳间散布着森然的杀机。 这个中古时代,蜀军算得上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了,只可惜,对战的是王厚这个作弊者,峡谷末端,一面黑黝黝的魏字大旗傲然漂昂着,军阵前列蹲伏在地上,密密麻麻两千多门小型虎蹲炮,后面是两具王氏连弩。 王厚的重步兵军阵已经见过许多次,无须赘述,这一次新出现在战场上的,还有固定在太白山上,正对着陈仓故道的魏军壁垒炮台。 钢筋混合着水泥在陡峭的山体上硬是搭建出了巍峨的堡垒,很有西方中世纪城堡模样,一座高耸的屯兵楼依山而建,三面同样高耸的围墙上,摆放着大大小小二百门驻防炮,密集的炮口瞄准了狭窄的山间故道各个角落。 诸葛亮的军队相当于十字军东征时代早期的装备水平,而王厚的部队则相当于中世纪末期以及明代晚期时候的装备水平了。 其实诸葛亮也想仿照火炮,奈何王厚成立这永恒之火道团,先一步把全国大部分炼丹术士,神棍汇总在自己手下的威力是显露了出来,没了这些老道,诸葛亮还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三年时间压根没渗透火药一丝一毫。 看着被人推着个小轮椅车,格外装逼的摇着羽毛扇,却是眉头紧锁,一张帅脸发愁得犹如后世被封杀的劣迹艺人一般的诸葛丞相,王厚再一次格外有东厂督公范儿的坐着八人大肩辇,嚣张的迎了上去。 “三年不见,诸葛丞相风采依旧!不过丞相这份执拗也真是依旧啊!丞相不在成都享受山水悠闲,非得跑来吾这穷山恶水,和这铁疙瘩硬碰,何苦来哉呢?” 坐在东厂曹公公同款高高的大椅子上,低头望着坐木车的诸葛亮,王厚故意苦着一张脸摇着大脑袋瓜子,可是言语间,那份调侃味道却是十足了,听得诸葛亮亦是禁不住苦笑起来,摇晃着鹅毛扇也是对了起来。 “前些日子,大行台鼓励一批士子西行,在狄道车站的站台上,一句话是让诸葛某人记忆深刻啊!” 还站了起来,眼神约过了王厚还有他背后的铁林大军,直飘向八百里秦川,诸葛亮那双本来帅气有神的眸子,却是逐渐眯了起来,变得格外的锐利而贪婪。 “人嘛!总得有梦想不是?” 第827章 有梦想 的确,人总要有梦想,就好像台伯河畔一座小小的七丘之城,谁能想到它能发展成占据西欧大部分领土,横贯西方上千年的巨无霸帝国,作为蜀汉的丞相,诸葛亮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国家能重新一统华夏,完成刘备匡扶汉室的遗愿。 而且,反正与曹魏之间必然有着生存之战,干嘛不抢先动手?万一命运之神眷顾呢?如果得到了关中,接手了在王厚手里富饶的八百里秦川,那么出关一争天下,也不是不可能的,当年大秦,还有汉高祖刘邦,不都是走的这条战略吗?再不济再不济,就算战败了,也好过坐以待毙。 所以,诸葛丞相也是要搏一搏了! 今个来,就没打算让双方囫囵个的回去,展示过自己的梦想之后,两方大佬盘道儿正式破裂,坐着东厂督主级别的大肩轿,王厚又是一副超级反派模样被抬回了自己军阵中,一边往回走,他还举着望远镜,眺望着诸葛亮坐着跟轮椅那样的小木头车,也是返回到了蜀军阵前。 这一战王厚心情还是很轻松的,虽然他麾下的魏军并不是这个时代无敌存在,真面对曹丕四十万大军他也发怵,可这是在他家门口,蜀军也仅仅是半师而来,这要打不过,他也不能活到现在了。 右手端着望远镜,一边张望着,他左手还格外有大反派气势的挥了挥巴掌,整齐的军靴子中,精锐的轻步兵端着沉甸甸的虎蹲小炮,格外有气势的密密麻麻在三军阵前摆了一大排。 另一段,回了自己军前,诸葛丞相也是人狠话不多,从他木头小车上站起来,把军阵前那些南蛮炮灰部族的酋长召集过去,一阵耳语过后,这些当炮灰的蛮族一个个犹如打了鸡血那样,亢奋的拎着斧头大刀还有方块盾牌,盎然的含着蛮语对背后自己同族亢奋大叫起来。 “丞相有令,冲过了这些汉朝的叛逆者,后方城市随便咱们抢,然后放咱们回南中!” “轰轰~” 整个蛮族前锋军五千余人全都沸腾了起来,蛮族没有家国大义的理念,对大汉帝国没有向心力,鼓舞他们奋勇厮杀的,就只有财帛抢掠了,后世大唐收复被安禄山占据的洛阳长安两京,也是许诺城池子女任由回鹘兵劫掠,有了财富与回家的许诺,这些十万大山中赤着上身格外凶悍的蛮族士兵亦是欢呼着敲打着自己手头木头盾牌,呼喝有声。 可怜,他们还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随着蜀军的军鼓声轰然响起,一团团的蛮族步兵也率先向前散乱着冲锋了起来。 有了这些血肉前排,后军,中军的蜀汉虎步军以及两翼破阵的无当飞军,步伐也是缓慢前行起来。 “稳住!稳住!” 相比于蜀军前锋的蛮勇,魏军前线就显得格外的波澜不惊了,这三年,新建设而且作为主力的关中部队,已经愈发的职业化,王厚又落户在长安丞相府的帝国军事学院为军队提供了大量中低阶军官,让除了武器装备的硬实力外,部队软实力提高了一大截,职业化的军官持着剑不断的呼喝着,轻步兵中专门分配出来的炮兵咬着牙冠,牢牢的捏着燧发机。 “八百步!” “七百步!” “五百步!” 手持着一只青铜尺,专门负责测距的炮兵观测手大声的叫嚷着,提到这个五百步,他声音更是咆哮了出来,轰然的叫嚷里,那些炮兵简直如释重负那样,终于狠狠地叩响了燧发机,没有将军炮那种震耳欲聋,可粗壮的炮筒子依旧响亮的轰鸣而起,三排虎蹲炮交错着喷射出来,药丸子大小的铅弹呼啸喷涌向了飞奔的蛮族步兵。 早了上千年,人类尝到了肉体迎着火药咆哮冲锋的痛苦,粗壮的肌肉可不防弹,手头拧着的木盾在这玩意面前简直脆如纸片那样,轰隆一声盾碎,盾后胸肌被呼啸着的弹丸撕开一道几倍大的血窟窿,碎裂的内脏直接从伤口掉落出来,面对接**进角的正面射击,蛮兵被射杀死伤了四五百之多。 断胳膊断腿的满地打滚,肚子破了窟窿的瘫在地上咕噜噜的吐着血,就算出征之前,诸葛亮曾经下令敲着铜锣叮叮咣咣给这些蛮人做过相当多训练,可这等血腥何曾见过,不少后排的蛮兵干脆惨叫着往回逃了过去。 不过,炮灰总是炮灰,背后早已经压阵的蜀军弓箭手毫不客气的挽弓射了出去,噼里啪啦的箭头扎入肌肉声音还有惨叫中,那些炮灰又倒了一百多。 这也就是落后蛮族的悲哀,在西方,同行的罗马帝国也是这样用凯尔特高卢日耳曼蛮族充当炮灰的,被射杀了一大片,这些偏远部落蛮族不得不再一次凶悍的向前冲了起来。 这一个错乱中,足够训练有素的凉州兵团炮手第二次将炮药熟稔的装填好,等候着了。 这速度甚至以至于还快了十来秒,以至于炮手们别扭的咬着牙,又是难耐的等候了起来。 “三百步!” “二百步!” “一百五十步!” 又是一声格外嘹亮的呐喊嘶吼出来,再一次如释重负那样,前排的炮兵扣下燧发机,待震耳欲聋的炮声过后,直接戴着厚手套拎着发烫的虎蹲炮,转身就走。 紧接着第二排又是猛地扣动燧发机。 为什么要等?因为第二次发射的炮弹,是霰弹,昂起的炮角向前喷射十五六颗后世轴承珠大小的小钢珠,因为重量大了,弹药也更零碎了,射程短了不少,可是杀伤面积却更恐怖了。 近万颗沉甸甸的钢丸子散步在千多平方米内,沉甸甸的拍在脸上,甚至可能一个弹丸都打不死人,可起足以在你身上开一个不大却痛彻心扉的血窟窿了。 这一次死的没人多少,可是活下来的人捂着满是血的脸,肚子,胳膊,大腿,更是嘶声竭力的满地打滚着,哭嚎着,眼睛犹如夏侯惇那样挤出来,器官破碎掉在地上,凄惨的模样几乎如同地狱降临人间那样。 人其实内心都住的野兽,若是放在后世,可能王厚一直会是个守法的底层小市民,可这个奉行杀戮,奉行英雄的时代,看着自己麾下部队缔造的这一幕活地狱,王厚却也是心情愉悦,甚至抱着意思欣赏的态度观望着战况。 然而,就在这功夫,令他耳膜发痒的声音却是也响了起来,愕然的抬起头,王厚差不点没从装逼的大肩辇上滚下来。 密密麻麻拖着黑烟儿的东西,也是奔着他砸了过来! “回回炮!” 第828章 有梦想可惜实力不济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若是袁绍袁爷地下有知,估计嘴角也会勾起笑容吧! 官渡之战,几十架巨型回回炮首次在华夏的大地上亮了相,徜徉出了自己的凶威,中原上好的优质煤块儿烧红了放在漏斗里,再狠狠砸下楔子用这重到令人发指的重型投石机抛射出去。 漫天火雨划过天穹,拖着一条条的黑色的不祥尾巴,狠狠地落在了成群结队列阵冲锋的袁军头上,凄厉的惨叫里,那一天的大战,打的宛若世界末日之战般的魔幻。 现在,落在自己头上了,同样烧的炽热的煤块乒乒乓乓的砸在了王厚的精锐军团脑袋顶上,几斤重炽热的煤块在恐怖的加速度下砸在盔甲上,乒乒乓乓犹如响起了一阵打铁坊的声音,再坚固梆硬的头盔也扛不住这种巨力,煤块打在头上,就算久经训练的重步兵,也是脖子咔嚓一歪,直接软到在地上没了生息。 运气好点的胸口,肩膀或者大腿的铁甲被砸出了大凹,也是当即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被烧的通红的煤块喷溅到脖子里,手上,也烫的关中战士嗷嗷惨叫着,本来井然有序的凉州军团遭遇砲火袭击,俨然混乱成了一团儿。 但是,长期训练下铁一般的纪律显露了出来,各级长安军事学院出来,受过各种紧急情况培训的军官迅速持剑弹压起来,而且随着喝令,本来密密麻麻列阵一块儿的重步兵方阵也展开变得稀疏,卫生兵拖着伤兵向后撤去,端着双弓钢弩的轻步兵被驱赶着向前,瞄着那些已经不到五十步,已经被远程打击打得稀里哗啦的南中炮灰军头上抛射过去。 混乱了片刻,一万人的军团再一次恢复了战争机器的本色! 这一波砲火袭击也把王厚打郁闷了,还真出乎他意料,在他看来,诸葛亮的回回炮是用来攻打他右侧脑袋顶上的城堡炮群的,结果这诸葛小同志不讲武德!不按套路出牌,那大煤块砸的,他堂堂大行台都从装杯用的八人大椅子上溜下来,缩到椅子下面去了。 眼看着第一波咆火袭击结束,自己椅子也是屁事儿没有,王厚又是咬牙切齿的跟曹督主那样滋溜一下重新爬上椅子,气急败坏的咆哮着。 “传令给驻扎炮卫田击虏,马上开炮,让诸葛村夫耗子尾汁!” 其实都不用王厚喝令,头上几十米的城堡炮台上,慢了一步的陈仓堡守军已经是格外羞耻的把炮口更快捷的调好了单元,紧接着,真正犹如雷神之怒那样的炮火轰鸣铺天盖地那样响了起来,震撼得群山似乎都簌簌作响着。 刺耳的空气呼啸声让人耳膜直发痒,蜀军后军,那些回回炮手还在呐喊着拉扯着沉重的炮臂,一道道拖着白烟儿的圆形铅弹已经嗖嗖嗖的扎进他们身边,大声的惨叫声喧嚣的弥漫了起来。 咔嚓~一发铅弹精准的自回回炮炮身右侧斜下着洞穿到了左侧,结实的木板在恐怖的加速度下脆的好似饼干那样,里面的投石机轴承都被打折了,另一面随着炮弹击穿,喷溅出来的碎木屑飞刀那样乒乒乓乓扎了出去,地上一大片穿着轻甲的蜀军当即倒在了血泊中。 一个满脸满了木头茬子的蜀军,双眼都鲜血直流,想要捂住脸却没法捂,哆嗦着双手犹如野兽那样凄厉的惨叫着。 似乎神都看不下去这凄惨痛苦了,下一秒,又一颗炮弹狠狠落在了高大的回回炮身上,沉重的木架轰然倒下,满天烟尘淹没了这蜀军的身影。 这是王厚抛弃了回回炮,无论如何都要坚持把火炮造出来的原因,城头上,威力最大,射程最远的仿红衣大炮能射六到八里地,却只有一吨,野战炮基本上在一千二百斤到一千五百斤左右,而一门回回炮最轻的也有两三吨,如诸葛亮这种巨炮,平均都在八吨到十吨左右。 放在那儿就是移动的靶子! 王厚认为诸葛亮理所当然应该用这些回回炮攻击山上的堡垒,不过还真不是诸葛亮不讲武德,不按道理出牌,这个时代,城堡都是防守作用,谁能想到还有进攻作用,习惯性思维下,诸葛亮自然是先击溃王厚守军,再用巨型投石机攻打堡垒。 可诸葛亮没想到,自己话费了巨量人力物力代价,才拉到战场上的曾经官渡战场神器,仅仅一个回合就化成了废墟,听着后军中铺天盖地的轰鸣以及修罗出世般的惨叫着,蜀汉丞相握着鹅毛扇的手都在抽搐着青筋。 估计此时他心头所想的,当是既生亮,何生垕了! 只不过若是让诸葛亮重新选择一次,他还是会将回回炮扔到王厚的脑袋顶上,若是炮轰陈仓堡炮台,交锋几回合同样是被摧毁的命运,还不如给坚不可摧的魏军铁林阵型开几个窟窿。 此时,这个战略效果也显露了出来,又是挨了一阵箭雨之后,已经死伤大半的南中蛮军,终于和凉州兵团再一个稀疏阵型下,剧烈的交锋了起来。 “连弩手准备!射!” 慈不掌兵,战场上,诸葛亮的冷血此时也显露了个淋漓尽致,跟随着中军,木牛流马拉扯的重型诸葛连弩也终于到了射程,丝毫不顾及自己的炮灰部队还在和凉州军纠缠,他是直接昂着鹅毛扇,大声的命令下来。 木头碰撞的清脆声音里,整齐的中军连弩兵挺住了脚步,站在巨大木牛背上的重弩手也压水井那样向上高高的抬起了连弩护手,下一秒,呼啦啦的竹箭宛若归巢的鸟儿那样,铺天而起。 “啊啊啊啊啊~” 又是凄厉的惨叫声从前线传来,虽然连弩兵覆盖的位置基本上是已经向前延伸的凉州军团前阵,可是提着短兵器正在交锋的南中蛮族还是不可避免被背射到了。 几个壮汉正在竭尽全力的与五柄斧枪端成个三角阵的重步兵拼死厮杀着,忽然间背后剧痛传来,健壮的身躯直接痛苦的啪在了地上。 “诸葛亮!!!” 刚刚还满怀希望带着族人向前冲的某一个南中酋长,也是被一重弩误伤,扑通一下就趴在了地上,口中狂喷着鲜血,他怨毒的咆哮声,听得人鸡皮疙瘩都起了来。 可这也是他在人间的绝响了,下一个,面前与他对战多时的那名凉州重步兵淡定的将扎在左臂小皮盾上的连弩箭打了下去,旋即猛地举起了枪斧,咔嚓的声音中,不知道是孟获还是木鹿大王还是哪个知名首领的斗大脑袋,就像西瓜一样滚落了下来。 低着头,左臂尽量挡在前面,铁打的帽檐儿还有身上的重甲乒乓作响中,魏军依旧奋战不止,而此时,头上陈仓堡上的重炮,又是悄悄挪动的炮口…… 第829章 诸葛惜败,陈仓血海 这一场血战的血腥程度恐怕不下于刘备大军被陆逊堵在夷陵山道那一场杀戮了。 前面的炮灰与压阵部队甚至都全部打光了,中军,同样是训练有素的凉州兵团重步兵与蜀汉虎步军撞击在了一起,斧枪还有重的蜀汉长戟相互砍砸在对方的重甲上,砍砸出一串串的火星子,时不时就有人被捅穿盔甲,砸到脑袋,呜咽着阵死在当场。 彻彻底底的勇者不能进,怯者不能退,人挤人,钢铁撞击钢铁的战成了一团儿,甚至连战死的将士一时间都倒不了,只能站着还屹立在那儿,死了都为自己的政权力战着。 诸葛亮的战略目的也没达到,两翼间,已经被蜀汉融合的虎步军,凶悍的冲杀而出,妄图像是汉尼拔的坎尼会战那样,从两翼夹击王厚凉州军团,三面打垮他。 这一步的战略目的是达到了,可王厚同样有后手。 三年来,提倡尚武精神,宣扬骑士的德智体美劳,和关东士族迥然而立,建立后世魏周隋唐的关陇军事贵族已经提前悄悄地撅起了起来,由地主充当的重骑兵呼啸着架枪疯狂冲锋进来。 这才刚刚冲过来,以铁甲狂战士身份包围两翼的南蛮精兵在这半吨多重的冲击下,犹如布娃娃那样被撞飞了出来。 而且这些重甲骑士还不恋战,冲一波就走,把通道让给下一部战友,战争打的简直不像是封建时代了,伤亡剧烈的都快犹如一战时期,一次又一次重骑兵冲锋潮水那样削减着无当飞军的人数,一层层的狂战士倒在骑枪之下,没等他们夹攻凉州兵团,自己的尸体已经堆满了山谷。 不过最要命的还是头上! 有着四五十米高度差,几里的战场简直是陈仓城堡随意发挥的活靶子。 轰隆~ 沉重的铅球子摩擦着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声,最后重重的落在了一具木牛流马之上,也是将近半吨的大木头轰然碎裂,上面的重连弩手惨叫着半边身子飞了出去,尖锐的木头也犹如子弹那样四溅而出。 嗖的一声,一支尖木正好插在了诸葛亮身边,那个年轻稚嫩的侍卫脖子上,不可置信的捂着血流如注的脖子,年轻人瘫软着跪在了地上。 真犹如世界末日那样了,炮声轰鸣的此起彼伏,就算是铅球子,砸在人群里,也是能像打保龄球那样打翻三四个蜀军,当场被炮打死的还算是幸运的,被打断了胳膊,打断了腿的蜀军趴在地上哀嚎声音,似乎石头听了都能落泪。 这也就是诸葛亮训练的蜀军,近乎屠杀般的炮击下,各级军将依旧是嘶声竭力的嘶吼着部下向前射箭,头上的两军射出来的弩矢甚至半空中中碰撞得乒乓作响。 年轻侍卫滚烫的鲜血喷溅在了诸葛亮的鹅毛扇上,衣襟上,脸上,看着他倒下,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来,本来还满是坚毅神色的诸葛亮,也忍不住瞳孔中浮现出一股子茫然来。 “幼常,我们还能赢吗?” “丞相,王贼大军已经被包围!他人手少于我军,只要坚持住,一定能……” 话还没说完,尖锐的呼啸声中,又是一发炮弹狠狠地落下,飞溅起来的泥土狠狠地打在脸上,打的诸葛亮木车都哗啦哗啦作响。 “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不远处,又是个蜀军甲士腰上活生生挨了这一炮,这一下真是活生生的腰斩,腰部一下全被打掉了,拖着内脏的半个人在地上犹如鬼魅那样凄厉的惨叫着,声音狠厉的听得人汗毛都止不住在后背立了起来。 脸上也是被飞溅的石块打破了,可是根本连伤口都来不及处理,嗡的一声拔出剑,飞奔过去两步,对着那凄厉哀嚎的将士心脏,他是狠狠一剑扎了下去,心脏血甚至喷溅出来的都不多了,嘴里也冒着血,凄厉挣扎的军士终于没了生息。 这一剑,也不知道该算马谡慈悲了,还是残忍了,脸上鲜血直流,拎着血淋淋的剑,他甚至都有些彷徨了的重重一抱拳。 “丞相!” “吾不畏死,奈何,不能死在这里!” “命令孟惮率虎步军殿后,传令下去,撤军吧!” 回过头,又像北张望了一眼,似乎过了北山的拐角,眼神就能触及到辽阔的王霸之业关中平原了,可惜,就在关中与蜀军面前,薄薄的一层魏军旗帜就成了天堑那样,似乎一下子老了几岁,连自己的木头推车都不要了,伛偻的身子回过头,诸葛亮是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自己已经混乱不堪的大军中。 ………… 狭窄的山道中,紧紧贴在一起的两支军队想要在分开,绝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战败的一方若是不留下一条胳膊或者一只大腿,那是绝对走不了的。 诸葛亮最有力的铁拳,三年间仿照辽东重步兵所造的虎步军,还有他们的第一任统帅孟惮就被诸葛亮当做代价扔在了战场上。 也不愧是诸葛亮,知道关键时刻需要壮士断腕,再犹豫下去,一但两翼的无当飞军被凉州重骑兵打垮了,他就不止要损失掉下来虎步军一支精锐部队了。 而且这三年,诸葛亮的心血也没白费,就算是后续部队全部撤退,这些双层盔甲的铁疙瘩也保持着旺盛战斗意志,死战不退,拦在了王厚追击的道路上。 也是这些人的存在,逼得王厚不得不放弃追击诸葛亮,用重骑兵先击穿了虎步军一角,然后两面夹击这支重步兵,战争从中午一直打到了下午四五点,这才将一整只虎步军解决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这一战,诸葛亮三年心血估计一大半都报销了,十五座巨大的回回炮在炮火打击下全都化成了一片片碎块,前军五千蛮族轻步兵几乎全军覆没,也就残余了几百个残兵,他们几乎承担了魏军第一波全部攻击,还有一部分伤亡来自背后监军的蜀军,甚至连布衣都没穿,光着膀子上阵的蛮族轻步兵,这伤亡也是情理之中。 伤亡第二的却不是担任后卫任务的虎步兵,事实上五千铁罐子打到最后活着的还有两千七百多,这些残兵在指挥官孟惮阵亡后才精疲力竭的投降的,蜀军伤亡最大的也是数量最多的两翼南无当飞军。 成排胯下夹着三米骑枪,发起夹枪冲锋的重骑兵是真的强悍,尤其是杀伤这种短兵器突击轻骑兵,时速三四十公里的速度撞击过来,就算是穿着单层铁甲的无当飞军也抵挡不住。 难怪西方骑士世代持续了大半个中世纪,华夏南北朝也是重骑兵的黄金时期,一排排列队冲锋的重骑兵犹如手术刀那样精准的切着肉,无当飞军阵死重伤了将近三千余人马。 杀伤拍到最低的,反倒是高高在上的陈仓堡垒炮阵了,诸葛亮后军为了躲避炮击,后军也保持了分散阵型,中炮而死的蜀军当有一千四百余。 连受伤,被俘,战死的加一块,蜀军十成中丢了四成还多,相比之下,凉州军总共阵亡了不到五百,伤两千多还是以轻伤为主,养两天就能重新投入战场的大有人在,用某位爱国陈教授的话说,那就等于没死人啊! 如此优势下,脸都被煤块熏黑了一块的王厚,张望向南方的神情禁不住踌躇满志起来。 诸葛武侯的神像在他手里被击的粉碎,这个三国时代,也很有可能完结在他王某人的手里! “到我的回合了!” 第830章 拉锯战 喧嚣的呐喊声要又一次在寂静已久的汉中平原响了起来。 真叫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除了被自己的重型回回炮流星火雨教育了之后,这一次王厚的门牙又是狠狠地磕到了自己穿越过来的水泥上。 和严密保管,而且需要大规模养殖业支撑的火药不同,很早,水泥的配方就被王厚泄露了出去,第一批是交给青州世家经营,然后他在整个大汉推广自己丑不拉几的包豪斯式方头住宅区,如今不仅仅北方,南方都有不少地方修建出王氏水泥楼来。 虽然士族主流审美还是相当鄙视自诩建筑大师的王厚设计,可不得不承认,水泥夹木头或者钢筋修剪的小楼真的比汉时的实木楼真的便宜,快捷许多,而且还更坚固,火灾隐患更低。 所以诸葛亮把水泥技术也运用到了汉中平原,一系列的城堡军屯修建在汉中各处,依山而建或者依河而建,军队在附近屯田养活自己,一但遭遇来攻,就可以据险而守,就好像一个个拦路虎那样阻拦在了王厚面前。 这也是刘备男战女运也要把汉中抢回来的原因,王厚若是攻进蜀中,必须扫荡掉蜀汉在汉中八个军屯十四个小堡垒三万余驻军,不然的话,他就得像之前曹老板汉中之战那样,被蜀汉不断的袭扰后方粮道,战线永无宁日。 可若是攻陷这一系列比王厚修建的都丑,粗咧咧的水泥外面一糊,粗制滥造的堡垒,却又需要格外大的人力物力,漫长的时间。 这也是在陈仓之战试探挫败后,诸葛亮一定要回来的原因,他有的是时间和王厚在战场上消耗,可是王厚却没有,现在曹丕的二十万大军已经抵达淮河濡须口合肥一带的战场,收拾了东吴,他是绝对不会再给王厚与曹彰机会,双方都在抢时间。 若是能将这场防守战打赢了,甚至诸葛亮有机会逼迫王厚谈判,汇入他蜀汉政权,成为西蜀在关中的堡垒,毕竟只要脑袋没被门挤了,王厚和曹彰两个是肯定不甘心被曹丕收拾了的! 然而,王厚似乎一丁点都不着急! “快点快点!一筐土十文钱啊!童叟无欺,想要加班赚钱,就看现在了!” 他这攻城攻的是按部就班,陇上的几个巨大矿场产业是被他停了,八万多矿工被调运到了前线,在军官的吆喝下,熟稔的在地上挖着壕沟,以传统的壕沟推进法,去进攻诸葛亮沿着险要秦岭而修建的堡垒。 和以往官府征调民夫白用人可截然不同,挖沟跟包攻城似的,负责挖的工人挖多少米,有多少工资,负责运土的工人运了多少立方,有多少工资,这种情况下,八万人就好像蚂蚁那样,格外有干劲儿日夜兼程的加班修建攻势。 不过就算是如此,将诸葛亮也是驻扎在才陈仓道口,拥有三千人守军的南岭外堡包围,也足足花了十二天的时间。 “这是王关中的优点,也是王关中的缺点!精兵政策的,让他拥有战斗力极强的部队可以迅速应付各处战争同时,节约下大量的人力去进行生产,所以天下谁都富不过他!” “可是遇到攻城这种损伤格外严重的大战时候,王关中又舍不得羽毛了,他不敢蚁附急攻,不想损失麾下精锐部队,就此落入了丞相的计谋中!” “丞相英明啊!” 难怪诸葛亮喜欢且信任马谡,距离战场几百米,也是一处高峰上,端着仿照的望远镜眺望战场,看着魏军攻城的壕沟攻势,撂下望远镜,马谡是格外兴奋,格外得意的向费炜等蜀汉文武将领为诸葛亮炫耀着。 不过听着他的炫耀,一群文武跟着点头连连的时候,坐在木头小轮车上,拿着鹅毛扇的诸葛亮自己,却是情不自禁深深叹了口气。 “此虽为大局,然后王关中如此求稳,这包围圈建成之时,三千将士,有死无生已!” “丞相不必挂怀,为匡扶大汉江山而死,就算死,将士们也一定会含笑九泉的!” 好家伙,被困在城内牺牲的不是他,马谡轻飘飘就把三千蜀军给代表了。 不过诸葛亮却没接他的话,而是忽然愕然的端起了望远镜,惊疑的问道。 “关中火炮,无比的犀利,而且那一日最远可射六里,他王关中不用火炮攻城,为何要用如此落后之物来攻城?而且大费周章挖掘如此提前的壕沟?” 和王厚的陈仓堡垒差不多,诸葛亮修筑的南岭外城也是在高耸的半山腰,只不过坡没那么陡,只有三十来度,方方正正一座水泥军堡,正对着山下,城墙上密密麻麻布置着大小诸葛连弩还有投石机。 费劲儿的向上挖掘着壕沟,足足推进到城墙低下五十米,向上仰攻,在诸葛亮愕然的注视中,一个个魏军居然更费劲儿的将壕沟中铺垫好器械台,旋即将一门门本来已经应该扫到了军械库垃圾桶的小型扭力投石机给推了上来。 这玩意不管是射程还是威力,连回回炮都不如,诸葛亮实在想不透,王厚拿这玩意对付他的军堡干什么。 莫非陈仓一战,王厚脑袋让石头砸了? “丞相,莫非是王关中的雷火药用尽了?” 端着望远镜,马谡禁不住提出了这个兴奋的可能性,听得诸葛亮还真是心头剧烈一动。 虽然王厚有用火器进攻的大量战例,可火器使用其实相当有限,越是厉害的武器,越是与产能,价格成正比,陈仓之战,头顶大炮轰鸣了整整一天,火药被消耗干净了,还真是有这个可能。 若是没有火炮帮助,汉中各大军屯无疑可以坚守更久,为战争拖来更多的变数,坐在木头车上,诸葛丞相的嘴角,亦是禁不住勾起了一股子欣喜来。 然而,他要是看到了壕沟里,亲临前线指挥的王厚,那一脸淫荡猥琐的神情,估计就不会这么想了。 后勤军小心翼翼的将一个个密封好的橡木桶向前搬运着,亲自在边上指手画脚的,亢奋中,王厚还一脸担心的叫嚷着。 “都搬慢一点,稳一点,千万别摔了!” “这要是摔坏一桶,咱们就都完蛋了!” 第831章 鲱鱼罐头 终于,在不管诸葛亮还是王厚,都格外瞩目的注视中,沉甸甸的一个又一个密封格外结实的大桶,被搬运到了挖掘得格外深的围城壕沟中,紧接着又是在军官战战兢兢叫喊着小心中,二十架小型扭力投石机抛物漏勺一个个都降了下来,把十公斤左右的密封木头小桶挂了上去。 “放!” 一声令下,二十个桶忽悠一声,被投石机甩着向上呈现个抛物线,忽忽悠悠扔进了诸葛亮水泥堡垒。 防备城堡的是蜀将胡祭,看着这些气势汹汹不怀好意的大桶,他是格外警惕的大叫着。 “防备火攻,水桶准备,弓箭手欠压,预备魏狗冲城,为了大汉,呕…………” 就在他下命令时候,第一个桶子已经清脆的砸在了他不远处坚硬的水泥地上,倒是没有什么猛火油爆裂物露出,一股子绿色黏糊糊,中间又夹杂着灰黑色的液体喷溅了一地,里面似乎还有些没腐烂光的条状物,可就在蜀军愕然时候,靠着下风向,没命令完的胡祭已经抠着嗓子,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小心,魏狗投……,哇……,投毒啊……” 搀扶着自己将军,亲兵队正也是没等叫喊完,早晨吃那点事儿也全都吐了出来,甚至黄胆水儿都跟着吐了一地。 轰隆轰隆的脆响此起彼伏,在城头,投石机上砸了一面子,然后整个蜀军守城防御线似乎都崩溃了,大批大批的士兵抠着嗓子,哇哇吐个不停! 这玩意可不是王厚穿越来的,而是他多年前自己研发的一种武器,叫大海的温柔,额,翻译成人话就是海捕捕获的鱼肠子鱼肚子鱼血,不能吃的鱼内脏鱼鳃还有臭海螺,烂鱼肉等等副产品垃圾,全都塞到一个桶里密封,把桶封的严严的,然后就不去管了,让这些东西在桶里发酵个两三年,再抛射上城墙。 那酸爽的味道,估计屎也得甘拜下风,比后世堪称生化武器的鲱鱼罐头都臭十倍,要说蜀军当兵的已经够臭的了,缺乏换洗的衣服,长期不洗脚,身上味道都馊了,可和这味道一比,也是小巫见大巫,到处都是捂着喉咙吐个没完的蜀军,甚至都有当场熏晕过去的。 “卑鄙的魏狗,居然下毒!” 拍着大腿,撂下望远镜的马谡是破口大骂,而诸葛亮的眉头却是禁不住皱成了疙瘩。 “王土球总是能有让人意想不到的武器呢!这又是何等毒药,毒性如此猛烈!” 就在指挥部满是愕然时候,南岭外城却已经待不住人了,就容纳三千人,一座要塞比个小学还要小,这么狭窄的位置,同时开一千个“鲱鱼罐头”,那酸爽的味道直接将整个堡垒都覆盖了,一处好地方都没有! 抠着喉咙格外艰难的冲到城墙边上,胡祭气的破口大骂,恶狠狠的挥舞着巴掌。 “魏狗,有本事真刀……,呕……,真刀真枪和俺们巴蜀……,呕……,巴蜀大爷决一死战,用这……,呜哇……,这下三滥的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汉……” 一句话功夫就连吐了三次,熏得眼睛发花,胡祭又是愤怒的挥舞着巴掌。 “射箭!投石机!呕……,砸……” 也是被熏了个死去活来的,城头上防御的蜀军强忍着窒息的臭味儿还有肚子里翻江倒海的难受,驾着投石机的拉着弦,端着连弩的也是对着脚底下抛射起来,一时间城头抛射下来的石头弓箭就好像下雨那样稀里哗啦落下一地。 可是,王厚花了这么大价钱,花了如此多时间挖掘的壕沟可不是吃素的,任由这密集的攻击稀里哗啦的扔下来,千来个魏军把脑袋瓜子往壕沟中一缩不露头,你也就是打不着,而且在胡祭气急败坏中,第二批又是二十个小桶在扭力投石机牵引下,呼啦啦的抛了出去,不仅仅打在城墙上,还打在城垛上,那黄绿带点黑的液体又是喷溅得到处都是。 更加浓郁的气味儿传了上来,已经把肚子都吐空了的蜀国大将,禁不住再一次抠起了嗓子来。 “卑鄙……,卑鄙的魏狗……,呕……” 在诸葛亮的担忧中,仅仅第二天,南岭外堡就开城投降了。 没招,实在是太臭了!后世王厚看过视频,开过的鲱鱼罐头给狗闻,狗都吐了,这量级相当于几万个鲱鱼罐头一起在狭小的城堡中被开启了开。 被活活抽死的都有一百多,而且剧烈的恶心感下,饭都吃不进去,还吐了个精疲力竭,如何还能再战斗? 其实这个状态,若不是魏军也怕上城中招,云梯登上城头,都没人防守。 胡祭是不肯投降,可他吐的都虚脱了,被蜀军硬架了出来,然而投降时候却又是犯了难,因为他们实在是太臭了,魏军都不愿意接收,最后没办法,派了一队人马捏着鼻子看押着两千多放下武器的蜀军俘虏,虚弱摇晃着跳到水渠中,把个小河都洗了个臭气熏天,这才被接收下来。 至于南岭外城,没有一队魏军愿意进城去接收驻守,以至于干脆扔到那儿,蜀军就撤围了,一座山岭中的空城就此被人遗忘,甚至很多年后,有考古学家带队进了这城,还能感受到些许浓郁的臭气,对此推断,当年在魏蜀之战时候,此地绝对发生过大屠杀,至少有上万人埋在这儿才能遗留如此臭味。 可把整个山岭都挖了一圈儿,也没看到尸骨坑,以至于这儿彻彻底底成了一桩悬案。 不过后世如何,诸葛亮是顾不上了,他只能顾及眼前,这两天时间,一座要塞就陷落,三千蜀军损失,加上挖掘壕沟时间,最快一个月王厚可以拔他两座据点,半年左右,汉中就无法坚守了。 从南岭附近前哨撤回去,把蜀军精干的将领全都召集在了一起,诸葛亮是脸色格外的严峻,直接下达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破坏掉魏军的补给线,尤其是那种红的沉甸甸的小桶子,必须砸碎! 接下来几天,汉中的大道上经常出现这样的奇迹景色了,魏军民夫推着补给车正警惕的向前运输着,冷不防林子里钻出一队蜀军,莽夫愣头青那样拎着斧头,嗷嗷叫着砍在了运输马车车厢里的小桶上。 紧接着,不管是突袭的蜀军还是运输的魏军,全都吐了! 第832章 高原远征军 这也就是王厚,硬生生将一场血腥战争打成了有味道的战争! 诸葛亮也是狠人,南岭外城被不知道什么毒气弹硬攻下之后,岭南几堡全被他放弃了,把八千人作为主力死守在了汉江畔的汉水堡,就挨着上一次定军山大战不远处。 汉水堡建设在个河湾处,三面环水,用水泥把墙砌的老高,后面还有水寨港口,阳平关的蜀军自水路源源不断的运输补给到城堡内,西方有一座城市地理位置和这儿差不多,那就是巴黎,可见其险要的程度。 不过对诸葛亮来说,这儿最重要的意义,就是水多,取水容易! 这点对于对战王厚这个损贼来说,简直太提莫重要了! 就和围攻南岭外城一样,四万大军汇合在一起南下后,王厚又是拉着自己的矿工挖壕沟把汉水堡围了个水泄不通,紧接着,又是一个个令蜀军气的牙根直痒痒的圆形木桶被扔了上来。 相比于南岭外城的剑拔弩张,这儿的蜀军则是成了十足的服务生。 “左城,王臭屁上来啦!快准备!” 眼看着沉甸甸的木头桶呼啸着被抛射上来,吧嗒一下子在地上砸的粉碎,蜀军简直犹如敢死队那样,脸上蒙着厚厚的布巾,抱着厚实的稻草就奔了上来,把稻草往黏糊糊的发酵鱼内脏绿水儿上一扑,一个个脸色痛苦的犹如千刀万剐那样,沾着浓厚的绿水,不断用稻草蹭擦着。 好不容易擦得差不多了,又是老脸发绿抱着冲下城墙,扔到马车里。 这味儿有多大?甚至吃草的马都被熏得直干呕,尥蹶子个不停,这头看城头上清理的小队把稻草抱来的差不多,也是脸上蒙着厚实布条的蜀军亦是犹如逃命那样飞奔出去,干着马车直奔汉江边,最后迫不及待干呕着将那些臭烘烘的稻草倒进水中。 水上漂浮得绿色稻草被汉江水不断冲走,可苦了负责运输给养的蜀军后勤兵,整个江边都漂浮着厚厚的一层,每次运输补给到水寨,都得被熏得吐个几回。 城墙上,光是干草擦拭还不行呢!旋即蜀军又是水桶向上哗啦哗啦倒着,用拖布重重的拖着,本来水泥灰的城墙都被染绿了,一座邻水的寨子,气味儿才堪堪好一点,或者说可算在人类的承受范围之内了。 就算是隔着汉江观战,诸葛亮本来帅气硬朗的硬派小生脸此时也是被丝绸蒙得死死的,听着河对岸此起彼伏传来的呼喊叫骂声,这味铁血丞相的眼角却是禁不住带了股子哭笑不得的意味,手中的鹅毛扇也不再是装逼耍帅的道具了,一边用力摇晃着,一边沉闷的感慨着。 “孔明宁愿去面对曹贼的关东二十万大军,也不愿意面对王行台啊!” “丞相,王关中此手虽妙,可也被丞相克制住了,汉江大战二十几日,王关中不得寸进,胜利是属于吾大汉的!” 到现在,马谡还是信心十足,可阵阵王臭屁“飘香”下,他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也是脸色发绿的犹如怀胎几月的孕妇,一句话没说完,又是捂着喉咙干呕起来。 “王土球此人用兵,不能以常理来推断,他既然敢如此悠闲的运兵与吾对战,就必定有后手,只不过本相还没有想到,这才是最可怕的!” 提到这个,诸葛亮的脸色亦是禁不住深沉了下来,阴郁的扭过了头。 “传令各军,入蜀川各条小道,必须守备好了,失关者斩!” “丞相放心!就算米仓山几条小道,属下也布置下了暗哨,就算一只鸟也飞不过我险峻的蜀道!” 提到这个,马谡更是得信心十足的一抱拳,奈何,吹牛逼的话还没说完,迎面又是一阵“飘香”传入鼻中,不仅仅他,就看诸葛丞相也是忍不住干呕一下,重重捂着鼻子,看着江对岸还时不时飞上来的木桶,诸葛亮忍不住再一次苦恼的重重摇了摇头。 ………… 不得不承认,诸葛亮的战争直觉还是很敏锐的,可是就算他,也无法预料到王厚的出牌顺序,毕竟这个时代,极西的青海大草原和位于群山之间的巴蜀实在是没什么联系。 王厚的习惯,走到哪儿,建筑就得堆到哪儿,时隔三年,湟中城已然不是当初那个比小学还小的简陋城寨了,水泥堆砌的城墙,也是一栋栋双层水泥小楼林立在这儿,此地已经成为大魏统治后世吐谷浑的中心,也是青海游牧的羌族,小月氏人与关中贸易的核心。 不过王厚修建的贸易站已经太多,不足为奇,今个唱主角的是挨着湟中城不远的暴风堡垒。 三年时间,这座暴风军团大本营也由之前一个又一个蘑菇那样毡包升级成了四层的水泥小楼营房,环抱型的城墙,一座颇为壮观坚固的高原堡垒。 而且与内地军堡还有一点截然不同,那就是依靠着堡垒边缘,密密麻麻整齐的墓地就好像一群日夜列阵的大军那样,整齐的排列在那儿,埋葬的军士太多了,以至于每一座墓只能钉上一根木头作为墓碑,木头上挂着士兵生前所佩戴的头盔,当高原的大风卷过,头盔叮当作响,格外的肃穆凄凉。 现在暴风军团还是满编一万人,以及非战斗人员两千,只不过和三年前相比,人员将近一半已经翻新过了,三千多人永远葬在了这儿,三千余实在适应不了作战环境,黯然退场的,这个时代由平原向高原跋涉探险,实在是件格外危险的事情,高原反应,酷寒的环境,高原上狼群猛兽的袭击,让王厚组建的这支部队尚且未经历任何大战,已经损失惨重了。 然而,一步一个血脚印儿,三年时间,依靠着一支支小队用命去向南探索,这条世界屋脊的道路,还是被暴风军团硬生生给探了出来。 汉中激战正酣之时,这支历经冰霜的苦难军团,亦是开启了自己的首战征途。 也算是入乡随俗,军团饲养了大批的牦牛,骑着湟中战马的魏军额外一手牵着一头牦牛,身材高大的牦牛背上左右各扛了个大褡裢,一面是军兵盔甲,一面是可以支撑大军行进一个月的干粮,浩瀚的骑队就好像一条长龙那样,蜿蜒的直奔南方高原,义无反顾的前进着。 三年准备,就为了这一天! 而暴风堡垒的指挥部,亦是忙碌成了一团,参谋们拿着作战地图,有得忙着装牦牛忙得满头大汗,有得还在研究前进营地,计划作战路线,大声的嚷嚷着,就在一片忙碌中,门口的卫兵忽然扯着嗓子大声叫喊了起来。 “西域大都护到!” 哗啦的一声,本来忙碌的参谋部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撂下了手中的活计,立正敬礼,整齐的就好像一个人那样。 而门外,穿着沉重的盔甲,腰胯战刀和火枪,那张英俊的脸多了几分风霜与刚毅,曹彰潇洒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礼毕!” 第833章 高原行军 与关东士族的浮夸截然不同,关西官僚只讲究一个字,那就是务实! 王厚麾下的官僚也奢侈,只不过他们知道奢侈的时机,打赢了战争,怎么庆祝都不为过,可是战胜之前,也绝不搞什么花里胡哨的排场,所以就算贵如曹彰,接手暴风兵团之后,也没有任何的欢迎会,跟着第二波大军,他也是直接踏上了征途。 这次只有曹彰自己,毕竟葱岭前线,还在和硅霜人进行着拉锯战,三年历练,用王厚教导的方法,长乐已然成为了新一代腹黑女王,军事上,则又邓艾负责指挥,后勤内政,老钟会一如既往的风雨不透,由他们三个盯着前线,曹彰这才抽身出来,参加王厚强迫的灭蜀战争。 只不过骑在牦牛上,一边拿着地图看着,一边随着牦牛摇晃而晃动着身体,曹彰依旧是满脸的不情愿,不屑的嘟囔着。 “不就是沿着荒野行军到川中吗?这么简单的任务,非得劳烦我老人渣,姐夫也真是的!” 听着他抱怨,负责传令调他的参谋诸葛新禁不住又是年轻的脸庞一苦,无比悲催的抱着拳头。 “大都护不可小瞧此路,一路艰辛,不比大都护鏖战西域万里来的轻松!这一路向上,其高度甚至比泰山还要高,一路高苦酷寒,端得艰险无比!下官跟随先遣队前行一次,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你们这些文人参谋,就是虚乎娇气!” 看着这诸葛新心有余悸的模样,已经踏平西域三十六国中十几个大国的曹彰又是一副老军伍模样,高高在上的教训着,听得这新晋参谋又是脸色一苦,不过却没多说什么,仅仅重重的一抱拳。 灭蜀的功绩,最好还是由曹彰这个曹氏宗亲来获得,有灭国大功,到时候王厚也可以携功力推他登上皇位,所以这趟忽悠他来,诸葛新又是许诺灭蜀之后分他十万户填充西域,又是激将法刺激他西方疆域可以征服,南方的疆域曹彰就不敢征服,这才把他忽悠来了湟中。 只要这位爷愿意走下去,就算他要骑自己脖颈打仗都行,更不要说吹吹牛哔了! 只不过沉默应诺中,这老小子,脸上却还是情不自禁带着一股子幸灾乐祸的表情。 ………… 子曾经曰过:莫装哔,装哔遭雷劈!这才不到两天,曹彰就遭报应了! 这也是这三年南进探索的成果之一,格尔木前行一号营地,在起伏不定的山丘中间一处峡谷处,木头打造的围栏围住了一处学校大小的营地,第一批驱赶放牧着大量牦牛群的千人先遣部队在这儿率先搭建出了一排排格外整齐的毡包营垒。 此地已经算是登上了高原,海拔达到了三千多米,此时,也是远行的暴风军团第一道鬼门关,就算许多登过几次高原的将士都中了招,更不要说曹彰这个手持登原的菜鸟了。 “哎呦……,哎呦呦呦……” 暖和的毡包中,脑袋上包裹着厚实的毛巾,手里抱着个热水壶,躺在厚实的棉榻上,缩成一团的曹彰犹如个瘟鸡那样,不住地哼哼着。 现在真轮到诸葛新这货幸灾乐祸了,上一次来,他也是高原反应格外的严重,这算是暴风军团用人命换来的经验就算战事再紧迫,攀登上高原的部队都需要在前进营地休整上三天,以度过高原反应期。 这玩意就像是中彩票那样,有得人就适应不了,有的人就屁事儿没有,有的人来过几次,依旧次次高原反应,还有的人上次没事儿,这次反应的却格外的强烈,而诸葛新就属于第一次死去活来的,第二次屁事儿没有那种幸运儿。 眼看着脑袋瓜子疼得跟裂开那样,虚弱的犹如娘们一般的西域大都护上司,强忍着笑意,这家伙一本正经的抱着拳头。 “大都护,贵体千金,来之前,大行台已有命令,若是大都护坚持不了,属下这就护送大都护回西域!” “放屁!去年征康居,八百里沙漠老子都屁事儿没有,这儿能难得到老子!老子迷糊一会儿就好!你给老子滚蛋!” 好家伙,军队待久了,曹彰这个花花公子也染上了**作风,正赶上他难受时候,一口一个老子,浑然忘了他要真当了诸葛新的老子,还是诸葛新赚大了。 而且一顿装哔厚完,曹彰又是脑袋疼得直咧嘴了,看着他虚弱的模样,强忍着好笑,诸葛新从背后腰囊中掏出了个袋子,哗啦往床榻上一倒,一大袋子糖炒栗子居然被他倒了出来。 “请大都护慢用!” “老子正恶心呢,拿走!” 平时香喷喷的栗子能格外得曹彰青睐,可现在,恶心的恨不得把胃吐出来,他哪儿吃的进去,烦躁的直接挥了挥巴掌,这一次,诸葛参谋却是格外正色的一抱拳。 “大都护,你若是想前进,就必须得进食,不然的话,属下就算是得罪大都护,也必须把你送下山了!” “你小子!” 没再说话,帐篷里,诸葛新是抱着拳头坚定的鞠躬下去,气急败坏的瞪了他好几眼,曹彰无可奈何的拎起个栗子烦躁的嚷嚷着。 “老子吃,你快滚蛋吧!” “大都护慢用!” 这才露出笑意来,又是重重一抱拳鞠躬,这个长安军事学院毕业的高才生终于是退出了帐篷。 美食带来的快乐,现在是一点儿也体会不到了,跟怀孕了那样,胃里恶心的非常,捏着栗子,足足厌恶了半天,曹彰这才咕嘟一下吞了下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牦牛队几次运输,在这格尔木营地囤积了大量物资,第一批先适应高原反应的先遣部队充当了佣人角色,负责放牧,侦查,剩余抵达的九千将士则全当了病号,甭管出没出现反应,都得窝在毡包内休息。 后世治疗高原反应的药,王厚是一样没有,只能是拿出功效最弱的一项食疗来,每个人必须多进碳水化合物,也是甭管多恶心多难受,每一名将士被强行命令着在毡包里就着清水吃着干粮,吃饱了立马倒头就睡,一个个睡的都快吐了。 高原的残酷是显露无疑,尽管进行过多次训练了,上万大军,还是有一百多人急性高原反应,第二天就被牦牛队运回湟中,十四个士兵一觉睡过去就再也没醒过来,尚且连敌人都没见到,就永远留在了这儿,就算好不容易挺了过来,看着军士们将再没了生息的士兵抬走,曹彰亦是禁不住心有戚戚,对大自然的敬畏又深了一层。 不过,残酷之后,高原却又是慷慨的对渡过难关的暴风军团毫不吝惜的奖赏起来。 出了格尔木营地,还没走上半天,本来井然有序的军团忽然又骚动了起来,大批军士牦牛都扔了,亢奋的都向一个方向奔了去,看得曹彰顿时是气的龇牙咧嘴。 “发生了什么?都给老子回来!” 带着麾下的亲兵,他也是骑着牦牛气急败坏的向那个方向奔了去,然而几秒后,看着将士们汇聚的方向,他的眼睛禁不住也直了。 本来一片大平原上,湛蓝色巨大无比的一块镜子忽然突兀的出现在眼前,天空都清晰的倒映在了这面镜子上,让你分不清哪儿是大地,哪儿是天空,景色绝美的都令人迷醉。 呆滞的张望了许久,曹彰这才不可思议的喃喃摇着头。 “原来瑶池,真的存在啊!” 第834章 成都!成都! 每一趟旅行都能增进对生活的独特感受,这点现在是让曹彰体会了个淋漓了,迥然不同于西域的大漠黄沙,绿洲甘露,高原上一望无际的荒凉戈壁,高耸的雪山,水天连接一线,壮观而动人的大盐湖,这些大自然的神奇,无不是给这位汉末三国时期第一驴友以别样的感官。 更令曹彰动容的是,如此艰辛,甚至点火烧水都烧不开,每天都头疼的高原,居然还生活着人类,而且数量还不少。 这又是暴风军团三年探索所获得的成果,先遣小队在雅鲁藏布江附近发现了早在夏商时期就迁徙与此,生存在雅鲁藏布江以及拉萨河附近融合了当地部族的古羌人部落数十个,并且还与当地势力最为强盛的六牦牛雅隆部族建立了外交关系与贸易关系,用铁器与棉布,糖料之类换取了他们种植的青稞以及军事支持。 后世连汽车上了青藏高原,缺氧环境下都面临动力变差的问题,更不要说人了,就算在凉州精选,久经训练的关西大汉,上了高原也成了黛玉类型,稍稍剧烈运动一会,就气喘吁吁老脸憋得通红了,再加上每上一段高度,都会在前进营地修整几天,到达位于山南地区的雅隆河谷,一个月粮食刚好所剩无几。 到了这儿,曹彰以及实际领军的魏延也刚好能补充一大批的牦牛肉干,乳酪,青稞面粉,还有因为王厚发起了贸易,而新兴起来的一种美食。 酥油茶! 高原地区,昼夜温差极大,大清晨起来,喝一碗热量极高,又有茶叶解腻的酥油茶,真是一种惬意的享受。 此时,雅隆部族的首领已经确立了奴隶部落酋长世袭制,对于来自青海方向的文明大国魏国,当代赞普明显是格外的重视,除了在此补充了粮食,甚至赞普还为魏军征调了三千余身强力壮的藩兵,作为仆从部队,跟随暴风军团的脚步东进,实力上,曹彰又是增强了一大截。 不过尽管这趟高原之旅又是美丽壮观又是新奇,雅隆河谷补充完给养兵力之后,他还是迫不及待的挥军南下,毕竟,高原实在是美丽与危险并存,仅仅这一趟长途行军的非战斗减员就达到了四五百,曹彰还是更加想念海拔一千米以下的中原大地,西域黄沙了。 这也真是最后一段旅途了,沿着后世石达开全军覆没的大渡河一路南下,也体验一把爬雪山,过草地的艰辛,跋涉了五十八天,九千出头的暴风军团终于是平安的抵达了四川盆地,蜀汉的汉嘉郡,后世赫赫有名的泸定! “吼吼吼!!!” 这次军事行动简直堪称壮举,就算历史上,如此大规模部队穿越高原无人区,也一直到清朝才出现,盛世一时的大唐也仅仅在青海,西域与吐蕃帝国交锋,唐军从未真正踏足过雪域高原,终于活着从这座一望无际的大山上下了来,向东张望过去,尽管天气是天府之国一贯的阴雨绵绵,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依旧让每一名军士都亢奋不已。 甚至曹彰自己都犹如个疯子那样,亢奋的还把腰间别着的短火铳拔了出来,砰砰的向天空放了两枪。 可惜,这毕竟是一支大军,执行军事任务还是其主要目的,就在冲下山的军士欢呼中,一阵阵动人心魄的军鼓声忽然间嘹亮的响了起来,毕竟久经训练,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纪律让就算欢腾的暴风兵团也禁不住一僵,旋即在各自的军官喝令下,迅速重新整理成阵型。 三通鼓毕,一支整齐威严的步骑混编军阵就在一次出现在了大地上,眼看着这些军兵满脸正容,严峻的端着武器列着方阵,就算是带兵许久的曹彰,亲眼看着这一幕,亦是忍不住惊奇的瞪圆了眼睛。 如今他麾下部队也不少了,老将张郃麾下的霸府中原部队,王双麾下旧都护府骑兵,为了统治愈发广袤的地盘,去年曹彰还在迁徙的宛城移民以及西域各胡族中抽调精干壮丁,组建了多达两万人的安西军,战斗力是格外强悍,可照壁王厚麾下这几支兵团,似乎还是缺乏了不少记录性与精气神儿。 调老子来灭蜀不能白来,到时候灭蜀战争结束,这支暴风军团使命也完成了,到时候老子把他们诓到西域去,也算是这趟不白来了! 真叫近猪者肥近墨者黑,跟着王厚这奸商厮混久了,曹三少爷也变得奸诈起来,捏着下巴观着大军,西域大都护是阴仄仄的想着。 浑然不知道自己军团被某个无良首领盯上了,一直监督着后军的魏延是骑着高大的大宛马,在几十个近卫骑兵扈从下,格外威严的骑到了大军最前沿。 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哪怕是在辽东这么多年,也没有丝毫改变,此时依旧是死板如铁,眼神锐利的巡视着自己的部队,只不过照比刚来辽东时候那个犹如走了狗屎运,有天赋的部曲子弟,这些年他已经成为了个合格的将军,目光锐利的在自己部下身上巡峻了一圈儿,尽管铁面不变,可是魏延的声音却是变得洋溢了起来,格外鼓舞人心的大声吼叫着。 “弟兄们,你们身后,是十万大山!就算是暴秦时代,横扫六国的秦军也没有征服过这里,你们却依靠着一双脚,冒着严寒与山病,硬生生的走了过来,你们每一个都是好样的,就算是大行台在这儿,也一定会以你们为骄傲的!” 魏延居然夸人了,这话从这位铁血严肃的将军口中说出,简直比铁树开花还要稀奇,听得那些前排军兵情不自禁愕然地瞪圆了眼睛,交头接耳起来,有时候,语言,肯定甚至比黄金白银的奖赏还要鼓舞人心,尤其是从很少夸人的魏延口中说出,更是令大军的军心悦然了起来。 “不过!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本将与弟兄们在这片荒芜死寂的高原上苦挨这三年,不是为了早冷午暑的天儿,吃这口牦牛干青稞面儿的!蜀贼国都就在北面,等着吾等去征服!” “所以,先把这份自豪封在心中,跟随本将,一举破蜀吧!待成都城落,本将与诸位弟兄建功立业之后,再欢呼庆祝,开怀痛饮,到时候,本将将亲自与弟兄们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将是兵的魂,此言不虚也!随着魏延的怒吼,整个暴风军团又犹如烈火烹油那样沸腾了起来,数不清的军兵亢奋的将手中沉甸甸矛杆子乒乒乓乓的砸在地上,发自内心的狂吼着,军心已经被调动到了极限,看着自己的大军,魏延满意的点了点头,旋即最后高举着旗帜怒吼了起来。 “灭蜀,进军!!!” 噼里啪啦的军鼓声再一次雷霆喧嚣而起,整齐的部队宛若一支铁流那样,杀气冲天的直奔东北方向而去! 成都府! 第835章 天降 少不入川,老不入广!说的就是四川盆地中这种闲适的生活态度,格外容易腐蚀少年人的斗志!蜀汉政权之所以在本土士族间不受待见,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刘备,诸葛亮等一批东州派,荆州派把持了大权不说,还把整个巴蜀都统领成了个大军营那样。 上到士族下到百姓,无不是被统纳到那种大秦一般的古典****拘束中,整个社会犹如机械般运转着,每个人都被牢牢束缚着压榨着,不是上战场就是忙碌个不停的工作着,如当年司马相如卓文君那样品酒赋诗,偷得浮生半日闲都成了奢望。 不过那种天性懒散的性格不是那么容易消磨掉的,如今铁血无私的诸葛丞相率领着全国大部分军镇北上,去和王关中决一死战,没了他看着,把手成都府的军兵不自觉的就慵懒了下来。 甚至把守着南门的几个军兵,还悠闲地聚拢在一起,甩着扑克牌喝起了茶水来。 茶水是本地产的蜀茶,而扑克牌则不用说,近三年才传进巴蜀的娱乐,王厚也够成功的了,他人还没进巴蜀,鱼乐项目已经先俘获了一大群蜀汉粉丝来。 “567!” 狠狠甩出三张牌,伙长旋即还端起了茶壶来,重重的抿了一口,可旋即,他却是老脸一垮,难耐的重重一咧嘴叫骂道。 “龟儿子哩!这茶淡的都没味了!” “忍忍吧!最后一批茶叶几个月前全让丞相运到北方,和王关中换大米去了,现在咱们吃的大米,全都关中来的!这点茶叶还是扫库底儿时候,大家伙偷揣回来的点!” “jqk!” 叹息着甩出三张牌,解释的那个蜀军大兵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懒洋洋的嘟囔着。 “其实和王关中做生意还是挺好的,今年还给我家婆娘多撤了几块布,做了件衣服,这丞相为啥要和王关中开战呢?” “三个六!谁知道?他关中兵又打不进来,咱蜀军也打不过去,徒耗我老百姓命而已!” “还真不如让王关中打进来了,也好过这隔几年打一回,可怜我邻居家六个儿子,五个都死在定军山了,这趟又是跟着丞相北上血拼,最后一个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谁说不是,长痛不如短痛,还不如.......” 一边数着牌,一边应和的哼唧着,可是下三张扑克没扔出去,一阵阵激烈的马蹄子声音却是忽然从洞开的城门口扑了进来,呛得他差不点没把牌扔了,气急败坏的嚷嚷着。 “日你仙人板板哩!找打仗吗?” “龟儿子滴还有心思在这儿耍牌?关城门,贼军打过来了?” 跑的都上气不接下气儿了,满脖子汗,骑兵焦虑的翻身下马,火冒三丈的咆哮了起来,这话听得十几个打牌的蜀兵无不是一愣。 “南面的蛮子又反了?还没被丞相杀够?” “若是南面的蛮子还好了!魏军!天知道这些杀才怎么从南面冒出来的,再不关城门,你们这些龟儿子脑袋就不保了,老子要赶紧汇报给大将军府了!” 急匆匆的叫骂完,再一次翻身上马,甩着马缰绳,几个外围警戒的蜀军骑兵心急火燎的直奔着城中刺史府改成的皇宫飞奔了去,一道上弄得也是尘土飞扬的。 这次王厚的灭蜀政策其实很大一部分借鉴了邓艾的灭蜀战法,司马昭灭蜀时候,钟会率领主力十几万,犹如现在王厚所做的事情那样,与蜀军主力在关中交战,蜀国大将军姜维急切间自沓中奔汉中救援,让开了这条直通凉州的山间小道。 而善于抓住机会的邓艾仅仅率领几千精兵,自沓中越秦陵奔袭七百里,平原击破蜀军最后的机动兵力,卫将军诸葛瞻部,直逼成都,本来抵抗意志就不高,见大势已去,乐不思蜀的安乐公,后主刘禅是直接下令投了降。 也因为此战,司马昭由晋公加封了晋王,为司马家撺魏又近了一步。 这个时空,王厚布置得远比历史上邓艾来的周密,早在三年前,他就已经谋划起高原线路来,然而巴蜀历史上,还从未有过被来自高原上军队攻击的记录,诸葛亮是刚平定过南中,将南中蛮族的主力几乎尽数携带到了汉中,整个地区呈现真空的状态,毫无防备! 魏延率军北上,连诸葛瞻这样像样的狙击都没遇到一场,几乎就是以行军速度直插到了成都城南! 这头,茶壶和扑克牌全部被丢弃到了一边,随着喝令,几百个蜀军守军慌慌张张紧闭住了成都城南门,旋即就被驱赶着登上了城墙,甚至他们连诸葛连弩都没有分发好,下方,急促的马蹄子声已经喧嚣的传了过来。 这是作为先遣部队的暴风军团几百精骑,刚刚征服高原的将士一个个面容格外骄傲,倒提着骑枪,纵马奔临到了城墙底下,看着城头上惊慌失措的蜀军,他们一个个瞳孔中都是情不自禁的露出了鄙夷的神情来。 先锋军过不到二十分钟,后续的大军也浩浩荡荡赶了过来,整齐的魏军方阵列的好像是铁块那样,前锋端着沉重的斧枪,在城头蜀军恐惧的眼神中,迅速由长长的行军阵列汇聚成了厚重的攻城阵列堵在了自己大门口。 黑云压城城欲摧! 不过恐惧的看着这些魏军喧嚣着先把用牦牛硬拖过来的千斤火炮推到了门前,炮兵都举着刀喧嚣的对城头叫骂着,本来在城门口打牌的伙长还有甩牌的步兵瞳孔中却是浮现出一股异色。 甚至两人下意识扭过头,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瞳孔中读到了对方心头的信息,旋即两人又是把头重重的低了下去。 就算是刘璋在位的时候,都没有将巴蜀压榨着如此窒息,若是蜀汉如日中天时候,大家伙都得忍着,可是如今,蜀汉风雨飘摇到费炜姜维争权的时代差不多了,人心也是乱了起来,看着城下忽然打过来的魏军,异心泛起的还不在少数。 南门被魏军围困住的一刻,北门忽然洞开,几十名骑兵扬着马鞭子,慌张的直奔北方狂奔而去。 ………… 此时,汉水城寨之畔,血战也已经持续了一个月之久,这一次王厚绝对是报仇来了,上一次曹操所遭遇的困境,如今诸葛亮是遭遇了个淋漓。 王厚丝毫不着急夺下汉江城寨,干嘛要用自己的精兵硬壳坚固堡垒,魏军的长处在于何?在于骑兵! 骑兵的侵略如火是被他发挥了个淋漓,步兵包围着城寨围点,骑兵则是全部撒了出去,任意出没在阳平关到汉水城寨之间,拔除蜀军一切补给支撑点。 甚至形式在河里的蜀军补给船也遭到了魏军的威胁,以往骑兵对水军没啥威胁,可现在,骑兵跑的时候可是拖着大炮的! 阳平关前,蜀军中军,看着地图,在汉水流域处,诸葛亮是焦虑的花了个叉,又一批军粮补给被王厚摧毁,如今蜀汉战场上,胜负其实已经不在自己的手里,而不得不完全寄托在曹丕与孙权的战争之上。 不管是曹丕灭吴成功,还是孙权再一次捍卫了自己政权,将二十几万魏军驱逐回北方,都能改变汉中战场局势,逼迫王厚将视线重新投注到洛阳。 这种命运不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让如诸葛孔明这样的智士是分外的难受。 而且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就在蜀汉诸将阴沉着脸等候丞相差遣时候,门口,一名喉咙都跑得干渴到直冒烟儿的成都信使忽然踉跄着直接闯了进来。 “报,丞相,魏军围成都,陛下危在旦夕,招您速速会军救援!” 本来拿着军令的手僵在了那儿,整个身体都犹如雕塑那样,站在地图前几分钟,诸葛亮都没有转身。 这一次,就算是马谡都没了生息,整个营寨几十号蜀中大将,寂静的好似坟墓中那样…… 第836章 小觑 蜀汉的战争就犹如一幕大棋那样,落子星罗棋布的角力着,可作为对弈者,王厚明显还是落后了诸葛亮一步。 汉江临江营寨,终于,面向陆地一侧的寨门轰然洞开,紧接着一个个在古典时代“毒气炸弹”荼毒下,脸色蜡黄,有气无力的蜀军脸上带着布条,浑身臭烘烘精疲力竭的从寨子中走出来,向魏军投降。 除了浓郁硫化物作用下被熏死的三四百体弱的,王厚几乎又是整体俘获了五千余精壮蜀军,然而,这面安排这些一个月都没吃好饭睡好觉,眼圈儿黑的犹如蜀地特产的熊猫一般俘虏被后备部队接收,到汉江没被“污染”的上游沐浴,休息,再把他们押送到北方的陇上矿场进行劳动改造,这一系列的命令中,王厚的脸色都是阴沉的犹如下雨那样。 他中了诸葛亮的缓兵之计! 若是任何一个正常统帅,自己麾下整整五千余部下,五千条精壮汉子誓死守着战略要地,不管为了有生力量还是军心着想,也得尽量营救一番吧!可是诸葛亮非但没有营救,反倒连囤积在阳平关的六千余戎卒也全部抛弃了。 还是驻扎阳平关附近破袭诸葛亮粮道的散骑中郎将,汉化月氏胡的胡铁花看出了蜀军虚张声势,两千河西铁骑孤军攻破了蜀军汉水补给大军,旋即飞骑汇报中央本部,王厚这才恍然大悟,加紧向汉水城寨猛扔了一天的“毒气弹”,这才把没了后勤稻草运输清理鱼内脏液的蜀军在恶臭中逼降。 可是审讯阳平关的俘虏,诸葛丞相率大军已经南下四日了。 携带七万人气势汹汹北上,与汉中的五万守军汇合,十二万蜀汉军气势汹汹北伐,诸葛亮大有一举拿下关中,与曹魏形成东西对峙的朝局,可如今蜀军损兵折将,连投降带被俘的不下五万,相当于把整个汉中军赔了,还丢了汉中,灰溜溜的逃回蜀中,按理来说,是王厚大胜了。 可现在王厚的格局可不同于几年前,他是要一举灭亡整个蜀汉政权!如今暴风军团学着历史上邓艾的进军方式,正在猛攻成都城,刘备只有一个后代,那就是号称付不起的蝌斗一脉,只要俘获了他,就算诸葛亮也是没有了效忠的对象,他的大军也将失去离心力,犹如历史上北伐的关羽大军那样,荆州被吴军侵占,三万战斗力斐然的荆州军一夜之间溃散,让关羽仅仅能带着五百人向西突围,最后兵败麦城,身首异处。 给诸葛亮的棺材都准备好了,结果这狠货愣是来了个壁虎断尾,已经率领全军跑路三天了! 若是让他抢先一步退回成都,解了成都之围,暴风军团遭受重创,三年高原苦难行军功亏一篑不说,蜀汉保持着后主刘禅这个凝聚力,仗就还有的打呢!就看后世,清军打进巴蜀,剿灭张献忠以及其义子李定国之战就整整持续了十八年,王厚可没有十八年和诸葛亮在南中十万大山无数的坝子打游击。 八月十八,几年前曹操亲率二十万大军没有守住的阳平关轻而易举回到了王厚手中,可是王厚却是一丝轻松都没有,作为先遣部队,一直打头阵的凉州军团当天就沿着阳平关外秦岭的小道,急促的向蜀中平原推进了过去。 必须抢时间了! 秦岭高耸壮丽,这个时代还远没达到人口爆炸的程度,高耸的山间林木茂密,九月间这儿也是一片郁郁葱葱之景色,入眼处到处都是一片碧绿,而且陡峭崎岖的山间,百里都不见人烟,格外的漫长而曲折。 后世西欧,隔着一条河都能分成两个小国家,可是就算有如此崎岖艰难的地理屏障,自秦始皇一统六国,统一华夏之后,两千年时光,闭塞的巴蜀依旧没有脱离华夏一部分,这是个伟大的奇迹同时,也见证了华夏文明的凝聚力何其的强大。 格外狭窄细长的山间小道上,上万人的凉州兵团都迤逦的拖成了一条长龙,仅仅能四人并列的前进着,最前锋是调遣配合的一千凉州地主重骑兵,紧随其后,一个个什队井然有序的头挨着尾,左右两排是重步兵,中间两排则是轻步兵,不过就算是轻步兵,背上背着沉甸甸的包袱,装着自己小队的干粮与行李,依旧先得沉甸甸的。 火器运运用得愈发大规模之后,王厚还格外调整了自己的军团成员比例,用于抗线的重步兵如今只剩下了三分之一,多出来的三分之一轻步兵团则是主要围绕火器作战,兵团装备有虎蹲炮八百门,上千斤的野战跑车还有十门,军团的中后部,就是火器部队的运输队了。 狭窄的道路仅仅容纳一辆牛车通行,牛车上装的是沉甸甸的虎蹲炮,黝黑的铸铁炮涂抹着油脂保养,显得油光发亮,辽东松木打造的火药桶整齐的盖在羊毛苫布下,随着马车晃动而不住的发出吧嗒吧嗒声,野战炮裹着牛皮的车轮子,亦是将潮湿泥泞的道路上倾轧出深深地痕迹来。 相比于古之名将,王厚还真不够格,坐在辆拉着虎蹲炮的牛车上,披着沉甸甸重甲的他还真是坐立不安,急的满脑门都是热汗,时不时频繁的向南张望着。 现在他是分外怀念兜里揣着,你没事儿就当榔头使用的诺基亚了,现在要是有电话,曹彰一个电话打过来,姐夫俺在成都太古里吃火锅呢!就等你来买单了!他王厚不就不担心了! 别说电话,电报也行!现在孤军深入的暴风兵团打成什么样,俘虏刘禅没有,到底和诸葛亮交锋没有,都不知道,让王厚还真是焦虑的抓心挠肝的,那模样,活像是把大半积蓄扔进股市中的股民一般。 有道是关心则乱,太焦急于攻进巴蜀,去抢这个时间,急切间,是让王厚也失去了平日间的判断能力,这些年对巴蜀的军事优势,更是让他忘记了格外重要的战场要素。 对手,可是诸葛妖怪!!! 前军,胡铁花部! 扑落落的声音中,一大群五彩斑斓的飞鸟忽然钻出了茂密的林地,清脆鸣叫着飞出了巢穴,盘旋了一大圈儿,又不知道钻进了何处的密林中。 “停军!!!” 紧跟着胡铁花的参谋司马,最早一批崂山军事学院毕业的军官生高通猛地举起了巴掌,凝重的高声喝叫了起来! 第837章 王行台的条顿堡森林之战 后世那么多电影和纪录片不是白看的,虽然武器装备上还远远不如近代军队,可是制度上,王厚的军队已经无限逼近近代军队了,兵员皆接受了格外严酷的训练,比任何一支部队都要强调记录,而且还引入了参谋官制度。 就算是征召地主骑兵中的军官,参谋官也是从长安军事学院毕业的,接受过系统的军事培训,包括这个时代军伍世家的不传之秘,扎营,行军,补给的技巧,还有一大堆王厚看纪录片电影能想起来的有用没有的冷知识。 其中有一条,后世看条顿堡森林战役的电影里,罗马军团遇到日耳曼人伏击之前,曾经有大量的飞鸟被紧张的日耳曼人惊吓飞出森林,可在叛徒,日耳曼军首领阿米尼乌斯的巧言欺骗下,六支罗马军团的统帅瓦卢斯并没有在意,最终,三万余精锐的罗马军团步兵还是一头扎进了包围圈,被暴起的日耳曼尼亚联军几乎全歼在日耳曼幽森的大森林中。 某一天想起来,王厚大笔一挥,长安军事学院的教条中,就有了完整的动物观察法以及应对处置的方法! 将领的不足,那就用制度来凑! 听着高通急促的吼声,和他交流两句之后,胡铁花也是立即下马,三十名轻骑急促的向后军奔去,喝令各支部队也停止前进,就地缩成一团,摆出防御阵型,同时,一百名骑兵脱骑兵重甲,持剑还有骑兵手弩,向刚刚飞出了飞鸟的树林中探寻了过去。 一万人拉成了三里多的行军阵,传令骑兵三四分钟就已经奔跑到了中军轻步兵的火器部队阵列,然而满是着急的王厚,却浑然忘了自己亲自下达的命令,添加上的军团操典,眼看着本来行军中的部队抱成了一个又一个五十人大队的防御团,堵塞在了道路中间,他是恼火的大声喝令着。 “谁让你们停止前进的?军情如火,继续向南进军!” “主公,前军树林无故飞起大片的飞鸟,按照行军操典,需要......” “大军行进,人马吆喝,惊起些鸟有什么奇怪......” 粗暴的打断了自己麾下的汇报,可是王厚暴怒焦急的呼喊声还没等叫嚷完,密林里,刷拉拉的弓箭已经是铺天盖地的射了下来,弓箭头还点着火,一支支犹如飞火流星那样噼里啪啦的落在了行军中魏军铁林的身上,扎在重步兵板甲上的噗通一声留下个黑点子,沉重的落了下来,可是扎进轻步兵链甲的,却是当即升起一股子浓重的肉烧焦了的味道,中箭的军士痛苦的倒在地上哀嚎起来。 射箭的位置就在自己所处的火药军阵面前不足一百米,瞬间王厚冷汗都下了来,好个诸葛亮,太有心机,他是算好了自己知道中计以后,一定会心急火燎的追杀过来,所以他压根也没去狂奔着救成都,而是现行在自己军团必经之路上设下了埋伏。 亏自己还是个穿越者,上次汉中之战蜀军就曾经用这一招埋伏过了出阳平关击蜀军后军的曹操部队,他给忘了!历史上司马懿阴忠于曹魏,还不听自己军令,还向魏明帝曹睿弹劾自己的大将军张郃,也是放任他率军去追杀撤军的诸葛亮,结果被他大军去而复返之法团团围困在汉中,张郃部队全军覆没,自己也是身死,这血粼粼的战例,王厚他又忘了! 再晚一点,自己全军都走进被包围圈了,身边这么多火药桶,被火箭如此攒射一番,岂不是要了他狗命?脑门上彻底的冷汗淋漓了,昂起头来,王厚是嘶声竭力的喝令起来。 “各部就地抵抗,向后靠拢!后军放弃牛车,带大炮还有火药手弩给老子上山,就地结阵防御!!!” “喝!” 大声的答应一句,向后传令的三十名关中骑士又是拔马掉头而去,可是他们才奔回遭受火箭攻击的前军阵列,忽然间,又是十多个大火球子烧的滚烫,奔着下午被山遮掩,已经变得昏暗的山间小路上撞来,两三名骑兵正好被火球子撞了个满怀,火球子上的油喷溅到身上,整个人都烧成了火人那样,凄厉惨叫着四处扑腾着。 这一幕看得王厚更是额头冷汗直冒,这是专门对付他火药桶的从牛车上跳下来,拉着孙尚香王从戈亲自提着剑焦虑的往山上跑着,他一边还无比惊慌的嘶吼着。 “上山!上山!!!” 这场仗,堪称王厚起兵以来,打的最惨烈一场战争了,裹着稻草和油的火球子现行推下,狠狠撞在了行军中的魏军阵列中,烈焰撞破了军阵,身上沾染上火油的魏军甲士惨叫着满地打滚嘶嚎着,声音凄厉的犹如恶鬼那样。 紧接着狭窄的蜀道两边,稍稍平缓的几处山岭上,无数的蜀军犹如饿狼下山那样扑了下来,和已经稍显混乱的凉州兵团步兵厮杀在了一起,道路太狭窄了,蜀军也太多了!平日里足以用双弓弩洗礼他们好几轮,可这一次,仅仅来的射一轮出来,轻步兵已经不得不拔剑迎战了,前面的重步兵更是仅仅来得及把沉重而修长的斧枪劈砍下去,就不得丢弃了长兵器,拔刀陷入了肉搏中。 乒乒乓乓的军械撞击中,数万人在狭窄的山路间厮杀成了一团。 这是蜀军梦寐以求公平对决的机会了,魏军胜在装备精良,格斗训练优良,而蜀军就是个人多!两名轻步兵背靠着背,挥舞着锋利的长剑,就好像豆浆里里锋利的刀片那样,来回的挥舞旋转中,奔到他俩前面,仅仅穿着皮甲或者布衣的蜀军一个又一个被砍倒在地,鲜血飞溅。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可就挨着他们不远,一名打丢了斧枪战刀的魏军重步兵刚咆哮着把背后背着的工兵铲砸到了一名蜀军脑袋里,旋即背后却是被另一名无当飞军勒住了脖子,在他愤怒的咆哮里将他穿着重甲沉重的身体撂倒在地。 紧接着七八个蜀兵饿狼那样围了上来,锋利的刀子唰啦唰啦不断的扎在了倒地的重步兵身上,殷红的魏军鲜血同样在惨叫中流淌了出来。 魏军行军阵,突前二分之一处开始,道路忽然升起,右面不再是山,反而是崎岖陡峭的河谷,列成一阵的魏军一面绝望的嘶吼着,一面亡命的将手里工兵铲子,环首刀砍向拥成一团的蜀军脑袋上,噗呲咔嚓的声音中,缺乏头盔的蜀军脑袋犹如西瓜那样被砍得开了瓢。 可就算是战死的蜀军也倒不下来,因为这儿,蜀军布置的人太多了,六倍多于魏军,人拥挤得满满的,甚至连仗都不打了,只顾着嘶吼咆哮着像前拥挤着,绝望的惨叫中,最后面的魏军轻步兵先行惨叫着跌落下峡谷,紧接着一排又一排的魏军被活生生挤下山去,凄厉的惨叫回荡了整个山谷。 前军,凉州铁骑,下马躲过第一轮箭雨袭击,这一次,中郎将胡铁花格外有经验的下令铁骑兵再一次重新上马,向南急促的狂奔了出去,沿途不断的挥舞着马刀,左面山上冲下来的蜀军被他们砍得人头滚落,俯尸遍野。 马队中,也时不时传来被推下悬崖的惨叫声,可是大队铁甲骑兵还是亡命的冲出了包围圈,可还没等胡铁花,高通二人松一口气,前锋,一处斜山坡草地上,密密麻麻的蜀军大阵赫然列在哪儿,一面诸葛字的大旗又是飘扬而起,猛地映入他二人眼帘。 天渐渐黑下来了,可是峡谷间凄厉的厮杀吼叫声却是愈发的高涨起来! 第838章 全军覆没 “开炮!” 夜色愈发的浓郁,可是山间,层层叠叠的蜀军就好像鬼魅山怪那样,不断的钻出来,火光中影影错错的直扑向王厚。 还好,此时后军四千人的火药部队轻步兵以及骑兵不再是无备防御,也是选了一处平缓的山地退守在那里,厚实的魏军列成了火器远程防御阵,这儿并不是包围圈儿内部,蜀军也不得重新抽调人手前来攻打,恰好就成了魏军的靶子。 军阵前,被急促砍下绑在一起的木头烧个噼里啪啦作响,火光照亮了漆黑的夜色,杀红眼的蜀军就在斜坡上不管不顾的散乱冲杀过来,眼看着他们冲到了火堆的中间,轻步兵指挥中郎将,蒋义渠的孙子蒋富贵顿时难听的嘶吼起来。 几百门虎蹲炮犹如爆豆子那样噼里啪啦的就响了起来,与此同时,上千只双弓弩也是密密麻麻的发射出去,就见火堆旁边,一个个蜀军的黑影闷哼着犹如触了电那样,身体不自然的剧烈扭动两下,旋即翻滚下山去,也是瘫软在地,化成一具具尚且温热的尸体。 可是蜀军明显也知道了这支轻步兵镇守的山坡,就是今晚歼灭战的关键,尽管在炮火与弩箭的打击下死伤狼藉,可是趁着夜色,蜀军依旧悍不畏死源源不断的顶着木盾,甚至几个人举这个树枝编织成的小木牌,继续向前冲击。 本来虎蹲炮装填的就要比燧发枪慢,就算是强弩,穿透力也没有火器强,啪嗒啪嗒的钉在了木头盾牌上,喧嚣的嘶吼声中,还真让这些蜀军无当飞军冒着炮火冲到了面前来。 “杀啊!” 嗡的一声拔出了环首刀,辽东标准的表情龇牙咧嘴中,蒋富贵是亲自发起了冲锋,跟着他背后,前排的兵士放弃了虎蹲炮,也是抽刀肉搏步战了起来,金属交接声中,前线顿时又是乒乒乓乓砍杀成了一团。 夜战训练,凉州军团几乎每周都要抽调一晚上训练一次,肉搏上,穿着锁甲,左臂配有小圆盾的精锐步兵明显更高超一点,后军,王厚是亲眼所见,一名己方轻步兵灵巧的闪开了无当飞军蛮族犹如泰山压顶那样砍下来的刀子,手中锋利的环首刀轻轻向上撩去,清脆的喀嚓声,刀刃切断了敌手的腿部筋腱,紧接着在他惊慌失措的惨叫嘶吼中,整个人打着旋儿跌跌撞撞摔到了点燃照明的火堆里。 紧接着,又是格外凄厉的惨叫声响了起来。 一时间,自己麾下是不落下风的,可就算如此,王厚依旧是忧心忡忡,目光死死盯着脚下的山道,从半个时辰之前,惨叫与厮杀声已经越来越小,渐渐归于寂静,旋即蜀军开始集结兵力,来攻打自己。 虽然下午到黄昏这一个多时辰,还是有一部分麾下从南面逃回来,可不过是杯水车薪,战场归于寂静,意味的只有一件事儿,那就是自己前军八千部下,已经被诸葛亮成建制的消灭了。 不说对自己部队的感情,仅仅王厚走得精兵政策,每一个精锐麾下,都是几乎用同等体重的铜钱训练出来的,这一点就足以令王厚心痛到直哆嗦,无论如何,他的凉州兵团是被打残了。 现在王厚还真有抽自己两个耳光的冲动,同时学着奥古斯都的模样,对着自己大吼两声:王八蛋!还我军团! 不过就在王厚心头酸的跟醋泡花生那样中,战局经历了下午崩盘般的低谷后,却是渐渐地重新转折向了魏军这一面,黑夜调集部队,就算是诸葛亮,做的也格外勉强,能调动来攻打包围圈儿外的魏军,有生力量格外的有限,而且就在战场焦灼中,被烈烈火光照耀的山道里,忽然格外粗犷的嘶吼声又是响了起来,脚步声沉重而密集里,又是一队魏军扛着大旗,呼喝着冲到了战场。 那是紧随着凉州兵团出发,一直在关中服役的辽东第三混成旅,也是旅团将军王鳌拜亲自拔刀冲锋,同样性格彪悍的汉化靺鞨兵侵略如火般的从道路冲上了山坡斜坡的战场,火堆旁,也是格外凶悍的加入了白刃对砍中。 就算被汉化了,也没掩盖住这些靺鞨人彪悍的性格,尤其是还经历了格外严格的训练,战斗力上,他们是远超过了同样游猎民族南中蛮族,尤其是这进入辽东军事学院进修后,顶替了魏延的王鳌拜,真的堪称一台杀戮机器,怒吼将一柄特制加重加长了的环首刀挥舞的跟辽东风车磨坊那样,沉重的刀片子,只要挨上,就算无当飞军也得撂下条胳膊大腿儿来。 有了这支生力军的加入,突出林地战场,突袭斜坡的蜀军明显顶不住了,丢下了几百具尸体,仓皇的退回了密林间。 这一天的血腥,可算是随着蜀军的退却,渐渐消弭成了平静死寂。 夜深密林,尽管近万麾下还撂在战场上,可是王厚还是理智的没有下令反攻,将残余的四千凉州兵团以及跟上来的六千混成旅驻扎在了左右两侧的山坡上,他也真是被打成了惊弓之鸟,一整晚,都是一刻不停的烧着木头,点燃着巨大的篝火,保卫着自己兵团的左右翼。 这一晚上,谁都没有睡好,而南面的密林中,蜀军的喧嚣,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这才平寂了下来,不知道诸葛亮是否满足于今日的战果。 而第二天清晨,晨光才刚刚照耀清楚这片山地峡谷间,魏军就已经再一次火冒三丈的踏上了道路。 这一次王厚警惕了许多,五百人的轻步兵,还抽调了些经过特种训练的尖兵带着狼烟,现行游走勘测在了大军行进道路的两边,率先行进十里,一旦遇到蜀军埋伏,旋即点燃狼烟预警后路大军。 后方,一直由赵云统帅的辽东骑兵团也跟了上来,狭窄的山道只能排列四人一排的狭长阵型,整支大军小心翼翼的再一次向前行进起来。 看着一路上的凄惨模样,王厚的老泪真是差不点没纵横下来! 第839章 入川 真的是太凄惨了,狭窄的山道间,密密麻麻的叠加着全都是两军将士的尸骸,昨夜惨战的情景,似乎通过他们你,还能历历在目着。 不过诸葛亮估计也得慨然了,他是没想到,魏军凉州兵团的战斗意志竟然如此之强,一方面是铁血的军纪,另一方面则是关中老秦人骨子里那份倔强不屈,反正被四面包围了,干嘛不拼一个够本,拼两个赚一个? 于是乎,各种纠缠在一起,到死都没松开插进敌人肚子里的刀柄的,相互搂着脖子掐死对方同归于尽的,林林总总,尸骸躺满了小路的沟沟壑壑。 不过,照比于全军覆没的结果,情况稍稍好于王厚预期一点,随着大军向前行进,山间不断有趁着夜色空缺冲杀出去的,尤其是到了断崖边,昨日将近一千六七的魏军在诸葛亮虎步军战术下被推下陡崖,不过将近八百人还是活了下来,落下摔死的步兵太多了,层层叠叠的尸体甚至组成了肉垫子,不是倒霉摔在刀剑剑刃上的,大部分受了伤倒是艰难地活了下来。 当然,这也和平日里的摔打训练有关,真叫台下十年功,战场一分钟发挥了个淋漓尽致。 虽然如此,照比全军覆没的结果,也是强点有限,整整五千人马战死,活下来的仅仅两千多,最后在十五里坡,汇合了杀得浑身是血,终究幸存下来的胡铁花还有拯救了军团命运的高通时候,扶着树,王厚久久而不语,沉闷许久以后,又犹如疯了一般,昂起头来哈哈大笑着。 “主公!” “老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况且我军虽然中伏,可是实力仍然在,不必太过悲伤了啊!” 眼看着孙尚香这妞都是满脸关切的拽着自己衣袖,王厚是可算停下了笑声,可脸上依旧挂满笑容的不住摇着头。 “放心,我只是觉得自己好笑而已,面对诸葛孔明居然都不把他当个人物,真是好笑!” “老爷我没有疯!” “不过!” 看着那些忧心忡忡的部下,王厚的声音却是洋溢了起来,笑容亦是跟着浓郁出来。 “这也是他这诸葛亮,他蜀汉最后的辉煌了,诸葛亮他怕了,怕在成都城下,被咱们关中大军与暴风兵团左右夹击,所以,宁愿放置成都的军情于不顾,他也要在这儿设俘,想要消灭老子还有大家,昨日中俘,我军的确是损失惨重,可他也费尽全身力气,也没能消灭老子,消灭你们,现在诸葛亮的三板斧挥完了,还怕他蜀汉个锤子?” “此战,分明就是他诸葛亮回光返照之战!他已经不行了!甚至连再面对本座,面对的你们的勇气都没有了,下一战,就是他蜀汉覆灭之战了!” 信心十足,王厚的拳头狠狠砸在掌心上,目光熠熠的看着自己部下,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杀进川中,复仇!!!” 一个好的领导,甚至才能都可以不足于手下,就像带兵的本事,汉高祖刘邦永远都超越不了自己的属下韩信,可这份收买人心的本事,韩信到死都没赢过刘邦,这次也是,本来吃了一场大败仗,不管是残余的凉州兵团,还是后续跟上来的辽东兵,无不是人心慌慌,尤其是看了沿途的凄惨情形。 可是随着王厚一顿神经病那样的大笑,紧接着毫不在意的解释,莫名其妙中,诸将的心气神儿又提了起来。 尤其是分析完之后,王厚又犹如个神经病那样,翻身跨上了战马,甩着马缰绳,飞奔着冲向了自己还列阵在山间的将士,一边飞驰着,一边还不住的嘹亮嘶吼着。 “诸葛亮的三板斧使完了,下面轮到咱们了!” “杀进川中,为同僚们复仇!” “多少年之后,当你老了,也可以挺着摇杆给你孙子骄傲的讲起来,当年爷爷跟着王行台,杀进了蜀汉,打的诸葛村夫屁滚尿流,灭了叛贼一国!” “复仇!!!” 人格魅力,真的好像是一股子魔力那样,眼看着王厚亢奋的亲自鼓舞士气起来,那些跟着他上斜台的将领,亦是翻身上马,跟着他狂奔起来,重复着他的话,把声音传递遍全军。 尽管是王厚急于求成,上万的凉州兵团以及骑兵先遣部队才如此的损失掺重,可是听着王厚嘹亮的咆哮声,整个军团似乎都忘了这点,随着他战马奔驰在自己身边,偶像剧那样情不自禁的小声嘟囔着,最后也跟着高高挥舞起了拳头来,怒吼了起来。 “打进川中,复仇!!!” 黑色的长龙再一次急促的向巴蜀盆地挺进了起来,尤其是那些先行被王厚找的理由忽悠住的军官们,无不是拳头捏的紧邦邦的,把刚刚战场的恐惧全都化作了愤怒与亢奋,一边挎着剑督促着部队前进,一边还把牙根咬得咯咯作响,满脑子都是王厚灭国的许诺。 毕竟之前王厚都是战无不胜,就算是这一次失利了,积累的威严下,官兵们还是相信他。 只不过大家伙没有看到,从军阵前跑到军阵后面,看着后续跟进的民夫开始一具具的收敛阳平关外峡战亡者的尸骸,王厚的脸上还是止不住浮现出了浓郁的阴霾来。 现在他是才想起来被诸葛亮支配的恐惧,就算是司马懿这等狠人,坐拥着大魏国雄厚的资源,对待诸葛亮北伐,也是防多攻少。 如今,马上要杀到蜀汉的核心,诸葛亮的老巢了,有道是兔子急了还咬人,不知道诸葛亮被逼急了,还会迸发出何等恐怖手段。 话是说的气势十足,甚至每一天晨起,午饭,晚餐前,两万六千余关中主力将士全都会喊口号那样大喝三声:“灭蜀,复仇!”然而接下来几天在秦岭中行军时候,王厚却是格外的小心翼翼了,打头阵的还是格外精通操典的高通,上千人的轻兵斥候必须在当夜将大军要行进的路线探查清楚,这一道秦岭的野生动物可倒了霉了,警惕之下,遇到风吹草动,派去侦查的轻兵直接先一阵强弩洗礼,旋即再上前探查,被误杀的野猪都多达了上百头,老虎花豹也是冤死了二三十,要换成后世,王厚估计够把牢底儿蹲穿了。 诸葛亮伏击王厚,倒也是个正确的选择,魏军战斗力他可是见识过,就算是抢时间回去,也真的击败了不知道从何处神兵天降的突袭魏军,随着自己身后滚滚杀进川中的魏军精锐,他也无法抵御,莫不如赌一把,若是通过伏击,击破了王厚主力,关中一时半会没法补充如此精锐的军团,到时候就算成都被攻破了,他也有能力夺回来。 奈何,有赌就有输赢,带着伏击战中被拼死的凉州军团也重创一二的蜀军提前半个晚上连夜撤退,诸葛亮终究也没有将王厚落下多远。 三天时间,他的六万多蜀军急促的赶到了马鸣阁,而王厚的大军也刚好出了防备空虚的秦岭另一端入口关城,两军仅仅相差了一天的距离! 一片大平原终于一望无际的展现在了王厚身前,没了山中的凶险崎岖,对着辽阔的川中旷野深深呼吸了一口农田泥土芳香浓郁的气息,王厚格外愉悦的猛地向前一挥巴掌。 “辽东骑兵团,进攻!” 夹杂着胡汉七千余精干的骑士,跟随着一杆赵字大旗,犹如铁流那样,轰鸣的向西南方向奔驰了起来。 平原,又是铁骑的天下了! 第840章 诸葛狠人 九月的成都平原,还呈现着那种田园牧歌般的安详,田野间,水田间的稻米悠闲地就好像巴蜀大地上生活着的人那样,东一搓西一撮,长得这般的随意,巴蜀二十余万男丁不是应征在军伍中,就是在半路输粮的工作岗位上,妇女都要承担沉重的织布任务,织造出上好的蜀锦去北方贸易粮食,留下的老弱耕种,就是这般的随性。 可今个,巴蜀人民一边感念诸葛丞相的“善政”,感谢着他八辈祖宗时候,这份缓慢与随性也被打破了,正在自己家田头大树下一边念叨着从军仨儿子,一个没回来!一边挥汗如雨割着稻子的老张头,忽然重重打了个喷嚏,紧接着就看到了脚边水田地的稻田水一圈儿一圈儿的绽放出了波纹儿来。 就在他发愣功夫,村里里唯一一号壮年男丁,因为腿残疾而没被征调当兵的李狗娃一边三条腿儿跑得飞快,一边扯着嗓子惊慌的叫喊起来。 “大家快跑啊!大兵过境了!” 这年头谁还没见过大兵啊?这么胆小,难怪连军队都去不上,只能在村里安慰五娃六娃七娃八娃家的寡妇,格外鄙视的瞄了他一眼,老张头格外淡定的把镰刀一扔,从容的滋溜两下撺上了地头大柳树,拧了一把湿漉漉的裤裆,旋即就顺着李狗娃逃跑的位置张望了起来。 狂奔的都是蜀军,人数大概有五千人,一个个“士气十足”的大步流星向南奔,那副气势如虹的模样,就好像恨不得现在就和该死的魏军厮杀一场似得。 然后他们的“愿望”就实现了,就在这些大兵跑的气喘吁吁地时候,军队侧翼西北方向,忽然间一阵阵烟尘蒸腾,打着魏字大旗的骑兵就好像神兵天降那样,猛然从大军左路飙出,高高挥舞着寒光闪闪的刀剑,呐喊着冲撞进了猝不及防的蜀军军队中。 这其中,一声声尖锐的吼声格外的悦耳引人注目,看着恢弘的战场,一边拧着发黄的裤裆,老张头一边还鄙夷的嘀咕着,魏狗真没人了,居然连女人都派遣上战场了。 果然,军队里有女人就是不行,面对“气势如虹”的蜀军,这支魏军足足花了三分钟时间血战,这才击溃了对方。 令魏军骑兵付出了”惨痛”代价,足足七八个人挥舞马刀时候扭了手腕后,成排的蜀军充满大国风范的跪了一地,把刀剑武器乱七八糟的扔在地上,屁股抬得比脑袋都高,充分的表达着对魏狗的不屑。 似乎也知道“理亏”,带队的那个小姑娘战刀压在这支蜀军统帅的肩膀上,几声喝令,那统帅“正义凛然”的站起来,一边裤裆流淌着黄黄的液体,一边触电那样“镇静”的走出来。 跟着他一块儿走出来的还有一百多名蜀军校尉,百长,队长之类的军官,被当牲口那样连踢带揣塞进了自己队伍中,又是转身向西南继续奔了去。 除了二十几个反应慢没来得及投降,被骑兵从后面剁掉脑袋的蜀军证明了战争曾经发生,一大群不速之客就好像没有来过那样,跪在地上面面相觑了半天,这些“忠勇”的蜀国士兵如梦初醒那样反应了过来,呼啦一声向着四面八方散了去,一定都是急于一雪前耻,去找魏狗复仇去了! 还是我大蜀威武啊!感慨的摇了摇头,扶着树干,老张头颤颤巍巍的扶着树干就向下呲溜着,然而,还没等他下到一半,忽然间三个军汉居然一股脑的奔着自己爬着的树奔了过来。 成群的大兵不可怕,被打散了的乱军才最可怕,他们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吓得裤裆再一次湿润了起来,老张头再一次手脚并用,滋溜两下又是爬上了大柳树头上,哆哆嗦嗦的朝向喊着。 “几位爷爷饶命啊!小老儿身无长物,就这几亩水稻,几位爷爷若是要就割去吧!” 这一口口爷爷叫的,听得树下三个败兵肩膀都直哆嗦,憋了半天,最边上那个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爹,别给孩儿长辈分了,快下来吧!别摔着!” 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睛,三个大兵把斗笠一摘,不是自己家不成气候的仨儿还是哪个,老头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又是滋溜一下子滑下树来,抄起一根藤条,狠狠朝着仨少年郎的屁股蛋子抽去,恶狠狠地叫骂起来。 “臭小子,还反了你们了,还要当你老子的爷爷!” 蜀军盔甲还真是差劲儿,藤条抽到屁股上都能生疼生疼的,疼得老刘家仨小子龇牙咧嘴上下直跳的跟大马猴子那样,悲催的嗷嗷直叫着。 “又不是小的让您老喊得啊!” “儿子错了,爹,别抽了啊!嗷嗷嗷啊~” ............ 挥舞着镰刀,老刘头再一次挥汗如雨的在自己犹如狗啃的般田地间收割了起来,不过跟在他背后,三个刚刚脱了蜀军轻薄皮甲的军汉,也拿着才刚刚放下的军刀,咔嚓咔嚓的割着稻子。 刚刚那个田间的大柳树上,李狗娃也是被按在了树上,十多个也是恰好归乡的蜀军,亲切的用拳头去问候着他的脸,以表达这段时间他对自己家媳妇照顾的“诚挚谢意”,砰砰的声音中,面对热情的乡亲们,李狗娃眼圈儿通红,都感动的哭了出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战争在这个小村落似乎就结束了。 不过在蜀汉大地上,战争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不能说诸葛亮留下部队,在秦岭中设伏就错了,然而他既然做出了选择,就得承担这选择的后果,王厚有铁骑八千人,设伏让两军仅仅拉开了一天的时间,对于赵云以及久经战阵的六千辽东骑士团,一天的距离叫距离吗?平原上王厚还真不怕诸葛亮布置个口袋阵等自己钻,八千铁骑被他分成了三队,直接饿狼那样追着诸葛亮屁股咬。 不过这诸葛亮也真是狠人中的狠人,知道自己全军无论如何逃不了,他是又祭出了断尾求生的法宝,七万部队让他分成了十部,那些蜀地征召的步兵也被抛弃了,一万人就地驻扎怀城,拖延王厚攻击势头,然后五千人一部,整整八部四散而逃,自己率领最精锐的两万荆州老部队,丢弃了一切的辎重,全力向成都城赶去。 现在诸葛亮已经不求保住川中了,他走的路和当年大西军差不多,只要迎接到刘禅,立马撤退到南中,利用自己在南中的威望,继续和王厚打游击。 一旦天下有变,他也可以像南明回光返照那一刻那样,北上重新进攻成都府,重新为蜀汉打开局面。 别说,这一招对于王厚还真造成了困扰,一个个散开的五千人部队,你要不管,毕竟是一股子力量,打倒是不难打,蜀军的军心已经乱了,可打完了俘虏怎么办,王厚的精兵政策弊端是显露了个无疑,他就两万多人,俘虏四五万,无可奈何之下,魏军采取了就像是孙尚香今天执行的政策,击溃这些部队,将其主将军官全部俘虏,剩下的,就爱哪儿去哪儿去吧! 可是这一手,诸葛亮终究还是成功了,率领刘备留下来的两万最精锐的荆州兵,平原上,他和王厚的骑兵拉开了距离,并且成功的先行一步赶到了成都城。 看着土黄色的城墙头,刘字大旗与汉字大纛依旧迎风飘荡着,这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蜀汉丞相,终于是由衷的松了一口气! “臣大汉丞相诸葛亮,奉命回援来了!!!” 第841章 蜀汉终结 什么叫虾仁猪心……,额,杀人诛心! 千里迢迢赶回来了,抛弃了无数的部下,带着全副希望,好不容易赶回成都府,却是晚了一步!亲眼看着希望崩塌。 现在诸葛亮还有他麾下蜀汉最后的精锐部队白毦兵就是如此,一个个白毦兵高举着挂着白色貂皮的旗帜长矛,看着诸葛亮的呐喊,似乎瞳孔中都浮现出了回家的兴奋,哪怕仅仅回家一会儿。 可是随着诸葛亮的叫喊,城头上高高悬挂着的汉字与刘字大旗却是同时的飘落下了高耸的成都城门,旋即曹字魏字的将旗朝旗刷啦啦的树立起,成群穿着黑甲的曹军就像雨后的蘑菇那样冒了出来,曹彰这货更是嘚瑟的让人恨不得给他俩耳光那样,晃悠在了城门上,扯着嗓子嚣张的哼哼道。 “诸葛丞相,曹家三狼恭候多时了!” 说实话,就算是在秦岭中设伏耗费了五天,诸葛亮率军赶回来也没超过一个月,顶天二十五六天,而按理来说,这个时代攻城是格外坚信费劲儿的一件事,尤其是成都这等高耸壮观的大堡垒,当初刘备拿下巴蜀时候,也是围城围了两三个月,最终令刘璋感到绝望,这才出城投降的。 可那是讲正常道理,偏偏王厚的暴风兵团就不讲武德,随军携带了虎蹲炮几百门,千斤野战炮更是有十多门,更重要的是,城内还有魏军的耗子尾汁啊! 诸葛亮算得上是个法家派,毕竟他没有钻研过《管子》,这三年,他光注意到了茶布贸米所获得的军粮,却浑然没有注意到境内软实力的消逝,与王魏贸易,蜀汉境内的土著世家着实尝到了甜头。 自因为张肃出卖了自己亲弟弟张松,令刘璋斩了张松等两个刘备内鬼,入川之后,刘备麾下的元老派,荆州派还有刘璋麾下的东州派一直是压着本土派脑门不分给他们权利的,反正供着谁都是当孙子,干嘛不供着能和自己作生意,给自己烟酒汤茶铜米花的王天高? 事实上,曹彰围城的第三天,成都城内就有土著自愿作为内应打开了城门,让暴风军团滚滚杀进了城中,而且格外宿命的是,进城时候,指挥进攻的魏延还让个长脸儿的年轻将军砍了一刀,伤到了肩膀,差点儿丢了脑袋。 麾下的亲兵眼疾手快,拔出短铳就射,噼噼啪啪而是二十多枪,那年轻蜀军将军当场身死,后来派俘虏过来一探查,居然是马岱。 西域大都护不是白当的,魏延受伤之后,曹彰是井井有条的把指挥权接了过来,杀到了宫门口,也是和历史上一样,看着大势已去,刘禅是一点儿自己乃父拼死拼活的血性都没有,直接率领文臣宦官捧着音信出降了。 照比历史上整整四十二年的蜀汉,这个时空,刘备拼搏了一辈子的国度,仅仅立世四年就亡了,真是令人不胜的唏嘘。 不过唏嘘也是历史学家,对于暴风军团来说,自己一军灭一国,自己就是天大的功臣,这二十来天时间,曹彰是喜滋滋的在成都城中搞接收,封印府库,还四处拉人头,源于跟他去西域的一律升官,不愿意和他去西域的一律抄家,折腾的不亦乐乎时候,诸葛亮来了。 看着城头密密麻麻的曹兵,城底下,最后行军都是飞奔过来,跑的气喘吁吁的荆州旧兵亦是眼神中出现了绝望与动摇,尤其是诸葛亮,此时才三十几许的他一下子好像苍老了十多岁那样。 “诸葛村夫,你家陛下都投降了,你还不下马投降,更待何时?看到没,这是刘禅颁布下来的圣旨,督促你们投降!” 没有趁着荆州军失神发愣的功夫枪炮齐发,摇晃着一张焦黄焦黄,被蹂躏的犹如厕纸那样的圣旨,曹彰又是两眼放光的叫嚷着,不是他多讲武德,实在是两万整齐的大军太诱惑曹彰了,在这儿,这些荆州军是蜀汉的死忠,可是调到西域,那儿只有汉人胡人之分,没人给他们反水。 现在手里缺的就是人,曹彰是拉拢人手都没有底线了。 “丞相,怎么办啊!” 就算刘备生前的亲军将军陈到,这阵也是彻底绝望了,脸上满是颓然,格外悲声的对着诸葛亮重重抱拳起来,可没等面色沉重的诸葛亮回答,军阵中,东南一角的部队忽然一声喧哗,扔下了代表荣誉的白毦,竟然是转身就跑,而且一边跑一边还脱着盔甲,足足上千人,钻进了附**原中就再也见不到了踪影。 哗变就好像多米诺骨牌一般,惊慌叫喊的荆州旧兵越来越多,蜀汉最后一支精兵也陷入了分崩离析,数以万计的军兵四散着离散而去,其中,最大一股大约有几千人的兵团簇拥着诸葛亮陈到,则是一路向南逃了过去。 两万气势汹汹的大军,顷刻间逃了个精光,仅剩下了一地兵器白毦鞋子盔甲,似乎证明了刚刚这儿还有一支部队。 “恭喜大都护了,三言两语说散了诸葛亮数万精兵,大都护当名记史册了!” 也是发愣的看了半天,第三大队校尉姜维是禁不住喜笑颜开的跟着重重一抱拳,可是听得目瞪狗呆的曹彰回过神来,那一张老脸瞬间就是垮塌了下来,眼泪都差不点没流淌出。 “恭喜个屁啊!老子都赔大了!” ………… 不再是诸葛亮唱空城计吓退了司马懿,而是曹彰唱满城计下垮了诸葛亮,带着最后三四千人,诸葛亮到底逃向了南中。 不过他的军心彻底散了,尤其是刘禅被俘虏,蜀军包括诸葛亮在内,已经没了效忠的对象,就像后世的晋王李定国那样,当得知了推到缅甸的永历皇帝朱由榔遭到缅王背叛,被交给清军,由吴三桂用弓弦绞死后,他是悲痛交加,抱憾而逝,他麾下的最后万余明军也溃散了,剩下诸葛亮一个,几乎是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所以,虽然赶了个晚集,灭蜀之战已经让曹彰打完了,可是率军进随着开到成都,王厚还是格外高兴的,在大军的簇拥下,看着古朴的锦官城最原始的夯土城墙,王厚是情不自禁的长吟一声。 “真的改变了!” “小王拜见辽王!” 就在王厚看得出神时候,一声战战兢兢的声音忽然在自己马前响起,真是一丁点当年刘备枭雄之姿都没有,身材倒是胖圆的很,这位蜀后主肥胖的身子撑得黄袍都显得圆溜溜的,活像个刚出锅的油炸元宵那样。 看得好笑,嘴角更是直勾起笑容来,王厚是大笑着一摆巴掌。 “起来吧!” 第842章 归天 三国时代似乎刚刚开始就结束了,不过换一个角度,却又是更加激烈的重新开始起来,毕竟,灭了蜀汉的关西,虽然名义上扛着魏国的旗号,但是其自上而下,几乎是自成一国,政令皆从大行台参谋院出,而且有别于传统的地方官府,西魏掌权的还有一个个商业行会,由大商人们组成的行会管理自身所处的行业以及行业下的员工,丝毫不受邺城影响。 尤其是平了巴蜀,东西魏之间的明争暗斗也得点燃起来了。 行会制度也算是王厚的政治壮举,虽然这些贪婪的大商人吸血鬼不见得比大地主吸血鬼就强出去多少,可他们毕竟是打破了旧日里封建大庄园的经济封锁,就拿王厚曾经削过的舞阳韩家来举例,旧日里,小半个舞阳的土地都是韩家的,在大庄园上自产粮食,布匹,铁器,陶器等人类生存几大必须产品,对外界需求少的可怜。 当地民众被束缚在韩家庄园内,几乎就是以韩氏家主为无冕之王,只知韩氏不知大汉了,一旦国家衰弱,这么个封建庄园,想独立造反,就独立造反,国家对于这样封建大士族约束力太低太低。 可现在,除了些自耕农还受官府管制,产出粮食外,行会化将地方的商业属性突出,就像青州,棉产行会糖产行会与糖蜜酒行会兴盛到出口西域,若是这部分造反搞独立,王厚把这三个地方进货渠道一掐死,数以十万箱子的糖,布,一瓶瓶的糖蜜酒就得烂在仓库里,大商人没收入,底层民众也得跟着起来造反。 然后辽东,别看张燕的黑山国独立出去,可辽东商品粮行会的话语权比他都硬,广袤的松嫩平原大农场,为魏国提供了市面上五成的商品粮,虽然粮食的特殊属性让这儿独立了也饿不死,可是习惯了盛产粮食换取布匹鱼盐糖茶奢侈品,没了中原,黑山国又得跌落回原始社会,这儿的豪强自然也没有东汉士族那么嚣张。 如今控制巴蜀,王厚照样是这一招,刚进巴蜀第一天,就把招商局的招牌给挂了起来。 不得不说,天府之国还真是华夏大地的一块儿瑰宝,前些日子在贸易中热火朝天的蜀锦,蜀茶叶就不说了,还有藤椒,花椒,肉桂,丁香,白芷等一系列辛香料,多山的巴蜀,药材也是一绝,南中还有蜂蜜,自贡一代还有井盐,这轻轻松松,五个行会就出来了。 这最先投靠西魏的世家豪族就尝到甜头了,一个行会设立五家总商,由他们制定计划每年出产,定价,税收,重点销售区域,然后组织后续加入的地商如何生产,分销,在外地设立商铺,这一张网络铺设下去,巴蜀将近四五成人口就被网罗其中了。 军事上则仿照关中,只不过和关中兵员种类反了过来,小地主以上富有家庭根据其土地所有提供一到几名步兵,新建立的益州兵团由汉中之战被俘,被王厚坑的惨惨的,最后迷迷糊糊被西魏吸纳的将军张嶷出任,麾下由国家招募一万职业骑兵。 政治上王厚也不像是刘璋刘备时代那么一家独大,他是在益州各郡设置郡学,县里设置县学,每年都有招考名额,县里童生成绩优良者升郡学,郡里再学习成绩优良的,那就直接长安学院的干活,毕业生直接分配官职,就和后世考公务员一样,这样大家谁当官谁不当官,全凭本事,也不需要争来争去了。 刘备入川后,还需要这家拉拢那家压制,两年时间才能在益州实行有效统治,一众巴蜀本土世家还恨他,可王厚一通组合拳下来,西川的政治脉络已然明朗起来。 万事从头难,这几天王厚也忙碌的跟个孙子那样,召见总商世家,解释西魏政策,一天忙的他脚打后脑勺,吃饭的时间都顾不上了。 十一月初,又是一天领导平淡无奇而枯燥无味的开会日子。 长条的大桌子上,益州新选的领导班子环坐在两端,正听着眼睛上挂这个厚酒瓶底儿水晶眼镜的王“书记”毛笔瞧着桌面,畅谈着未来前景,而坐在他下手,曹“高官”百无聊赖中,贪婪的盯着一个个益州世家人物后脑勺直发毛。 就在王厚满是激情,畅享着新的一年,益州鸡滴屁发展增长百分之六千,家家户户脱贫致富奔小康时候,会议室的门却是被急促的敲了起来,新一任机要秘书孙尚香急促的露出个头来,亮了亮手头的黑皮本子,神情一紧,王厚是立马站起身来,双手按着桌子急促的说道。 “诸位,今天的会就先开到这里,诸位回家之后,一定要彻底领会执行会议精神,为早日实现益州的复兴而添砖加瓦!” “臣等遵命!” 这种大圆桌会议的体验还是第一次,而且王厚画的大兵还真美好,几十个蜀地世家还有长安调来的领导无不是兴奋地重重一抱拳,旋即纷纷离场,面容还是那种威严中带着微笑,目送大家伙一个个离去,王厚这才脸色忽然一沉,扯着还在那儿神游太虚的曹彰,从会议室另一侧急促的就冲了出去。 “嘿,老邓!” 跟着孙尚香去了王厚自己的办公室,才一进门,曹彰颇为新奇的就叫嚷起来,坐在关中运来的沙发上,这一次换了套幞头长衫,一副商人打扮的,不是在宛城帮着自己入城的老邓,还是哪个? “你怎么来了?还有上次你怎么跑了?本公子还在父王面前为你请功呢?结果一回头,你人没影了,害得本公子着实丢了大面子,你知道不知道?” “呵呵,抱歉了三公子!” 也是笑着对曹彰抱了抱拳,可是神情又变得格外严峻,邓慨对着王厚重重抱拳鞠躬下去。 “主公,淮南前线传来了确定消息!” “陛下,已经宾天了!” “什么?” 震惊的一塌糊涂,曹彰眼珠子差不点没瞪出来,听得王厚自己也是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一瞬间眉头就紧锁在了额头上,不可自信的问道。 “怎么可能?曹丕,死了!” “怎么死的?” 第843章 霸业如逆水行舟 虽然是穿越而来,可现在王厚还是相信科学的,然而在曹魏这个王朝上,还真的用命来解释了,似乎曹氏就没有那个当皇帝的命,继位的皇帝全都是英年早逝,短命! 就拿魏文帝曹丕来说,拼死拼活夺得了皇帝大权,可是仅仅当了六个年头,不到七整年,年不到四十就殡天一命呜呼,把尚未统一的王朝丢给了自己儿子。 然后魏明帝曹睿,年仅二十二岁即位,即位倒是比他爹长点,执政十三年,但还没活过他爹,三十五岁就去了,甚至连亲生的继承人都没留下,这段时间,就给了三朝元老司马懿相当大的成长时间,少主年幼,士族又权盛,司马家势力膨胀了好几倍。 然后据说是曹彰的孙子,废帝曹芳又即位了,此时曹氏的宗族势力倒是还能和司马氏斗个平分秋色,甚至还占据着上风,可偏偏命运又嘲讽了一回曹魏,此时的宗室老大是大草包曹爽,朝中横行霸道,惹得天怒人怨,结果屁胆识都没有,高平陵司马懿发动政变,坐拥全国大部分外援兵力的曹爽居然没敢打,投降了,还奢望司马懿能饶了他。 结果司马懿随意找了个借口灭曹爽三族,彻底击溃了曹氏宗族力量,彻底掌控了朝廷,最后还废了曹芳。 到了高贵乡公曹髦继位,凄惨到甚至只能带着四五百太监宫廷侍卫悲壮的去讨伐司马家,落得个皇帝举目无亲的地步被反杀。 似乎,曹氏真没有这个皇帝命! 这个时空有了王厚这个异类,结果冷酷无情又圆滑的政治动物曹丕,比历史上还要短命,从他继位魏王,篡位,整合国内势力,出征,到宾天,一共也没到五年,四年稍稍出头而已。 气势汹汹的杀到了长江边,二十四万魏军分三路高奏凯歌杀进江南,孙权也是自食其果了,贪婪刘备的荆州,结果自己得独抗三条战线,先后丢了江陵南郡,就算是陆逊还有没死的周瑜都是节节败退之际,曹丕倒在了和当年曹操赤壁大战时候,同样的对手手下。 那就是瘟疫! 也怪曹丕自己,不知道是不是曹操把甄宓判给了王厚,以至于他心理扭曲了,白天在朝堂日理万机,晚上在后宫还要日李万姬,为了报复或者满足内心的变态欲望,甚至他还把曹操后宫没生育过的有颜值姬妾收纳到了自己后宫,在荆州前线督战时候,每晚还要招两名宫人侍奉,本来时值夏秋,北人在南方就遭遇传染病流行,行军又疲惫,再被色欲掏空了身子,一个月前,王厚在秦岭中伏的时候,曹丕也忽然一病不起了。 “消息绝对准确,尽管中郎将司马进,黄门宦官还学当年阉宦赵高沙丘之变,用当地腌鱼车行在皇帝辒辌之前,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散骑常侍司马胜乃是大行台之人,而且军事统计调查局在东吴也埋有钉子!” “七月二十九晚,众臣急聚江陵行在,仅仅缓了两天,本来与孙吴交锋多处占据优势的大军忽然被召回,而且每天需要侍进辒辌车大量的冰块,偌大的车厢冷若冰窟,姬妾再无招进一人!另外东吴也传来消息,司马懿之子司马昭已抵武昌,亲自与孙权议和。” “属下敢用脑袋担保,曹丕已死!” 这可真是个爆炸级的消息!甚至也足以打乱了王厚的一切布置,看着自己麾下天字一号的情报头子邓慨普普通通的老脸上满是凝重的模样,捏着下巴那几缕胡须足足凝重了几秒钟,王厚的瞳孔中,浮现出了一股子格外的杀机来。 “走军事统计调查局的暗线,传令到长安,让红节,毋丘俭他们发布征集令,全面征集,只要是预备役名册上之人,一律向函谷关方向集结!” “传令给蒋义渠,辽东第一第二兵团,顺草原铁路,也向黄土高原集结,同时为吾征调公孙高丽,张氏黑山的从属部队,等本座还归长安之时候,能有多少兵力,我要看到多少兵力!” “姐夫?你要做什么?” 看着王厚瞳孔中的寒芒,曹彰一时间竟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调兵遣将的架势,绝不是回洛阳奔丧那么简单!而王厚的回答,更是让办公室内两个人,瞳孔都剧烈的放大起来。 “我要带你去洛阳争夺帝位!” “子文,你也是西域大都护,三十几万将士军民的领袖了?我问你,就算不为了自己的权势,你愿意你的将士曝尸荒野,你好不容易才征服的西域胡国再度移帜,把屠刀挥舞到你麾下的领民头上?你篆刻着功勋的石碑,埋没在皑皑荒野中?” 双手猛地扶在了曹彰肩膀上,瞳孔中,荡漾的杀气已经好像实质那样要流淌出来一般,按着曹彰肩膀上的衣服都向上褶皱着,王厚格外凝重的低声吼道。 “自始皇帝起,皇帝者,天下独尊你,可这一次,为了背后追随你我的千万将士民众士族文臣,你也必须要顶上去,去争夺这个皇帝之位了!” “不然的话,要么关东关西迟早有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不论战果如何,你我的功绩遗产都有可能毁于一旦,要么你我就干脆放下武器,任由那些关东士族支配了!” “在此之前,想想羌乱一百多年,这些关西豪族是怎么被鱼肉的吧!” 天底下无不是自己脑袋削尖了,拼命去争这个皇帝,被逼着去当皇帝,不能说绝后,也绝对是空前了。 不过也的确是自己经历过才懂,西域的生活,那种大征服的感觉,与当年在邺城架鹰走狗,绝对是两个世界!而且苦于人手匮乏久已,曹彰可太知道,满足于自己封闭庄园,当一个米虫靠着盘剥佃农而富得流油,脑满肠肥的关东士族,绝不是他和王厚的支持者。 这些年,关东关西的主流意识形态,早已经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天壤之别,共存太难,不管是贪婪的关东士族还是扩张的关西商阀,必须得有一方彻底压倒另一方,来实施自己的政治主张! 脑袋嗡嗡作响,整整被震撼了几秒钟,曹彰瞳孔中,也开始浮现出了睥睨沙场那种铁血大都护的杀机来! “姐夫,你要如何做,我听你的安排!” “收拾行囊,你先去与赵将军汇合,我安排一下蜀地留守,咱们就立刻出发!” 没再多说什么,阴沉着脸,曹彰甚至呼吸都粗重了几分,急促的就出了办公室,打发走他,回过头,王厚又是想要对邓慨这个军事统计调查局领袖拜托些什么,然而他的话还没出口,邓慨却又是急促的抱拳拜下。 “主公,还有一事!” “咱们在司马家埋了钉子,司马懿似乎在咱们这儿也掺了沙子!” “虽然现在还没查到,可他人应该就在巴蜀!” 第844章 被先下手为强了 交通革命的重要性,辽东距离关中两千七百里之遥,十天之内,辽东步兵能抵达长安,西蜀距离关中不过一千余里,入蜀主力就算是辽东骑士团奔回也得十三天之多!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成都府这才刚刚安稳了几天,旋即就又进入了战时状态,长安兵团将军,凉州出身,在长安学院参谋系进修过的老将郝昭接收了最高指挥权,整个成都府戒严,四人以上聚会即行拿下。 说实话,整个西魏体系中,最有军政才华的将领其实莫过于王厚养子,出任西州太守,葱岭行军总管的邓艾,出葱岭联康居击贵霜,他曾以两千铁骑联合当地不满贵霜统治的康居贵族三万散兵抗击贵霜主力,把贵霜自印度北部调集的十万大军打的一败如水,若是让他留守川中,王厚无疑是最放心的。 奈何,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曹彰死咬着粑粑橛子拿麻花都不换,王厚把暴风军团换给他他都不肯把邓艾换回来,只好用老办法,资深参谋抽调出二十人,以长安,暴风以及混成旅三位最高长官组成川中临时委员会,共通处置巴蜀事宜。 然后稍稍收拾一下行囊,带着赵云辽东骑士团以及随军的五千余关中骑士,王厚急急匆匆的就要北行进行这场争夺最高权力的东西大战。 可要说不下班不出事儿,临近下班点,逼事儿怼上门!带着大队骑兵才刚奔出了成都城,背后,作为临时指挥的郝昭就亲自干着快马奔出了北城门撵了上来。 “主公!” 这还没走呢!就撵上门来,什么事儿都处理不好,那要他掌控巴蜀大权干什么?面色不善的猛然兜住了战马,昂起头来,王厚恼火的咆哮喝问道。 “何事?” “回禀主公,南中散骑十几人刚从南门临城,拜见主公,蜀贼丞相诸葛亮欲献南中降我大魏,乞求面见主公,属下无法决议,求主公做主!” 呼啦一下翻身下马,王厚的手指头却是狠狠点在了他胸口,点的这个全副盔甲四十几许的将军都是向后一个踉跄。 “汝任何职?” “回主公,镇川将军啊!” “汝有何命?” 话说到这儿,郝昭已经明白明白过来了,参谋班没白上,这五大三满蛮脸虬髯的家伙上来就是一个立正敬礼,声音格外硬朗的回答道。 “驻守益州,伺机平定南中,末将明白了!” 可惜魏延受伤了,赵云还的跟自己走,凉州刺史张慨又坐镇翼城,没跟来,不然无论如何也轮不到郝昭顶大梁,看着他又是急促的向后奔跑过去,边走还边大声的呼喊着着急参谋团,去会见诸葛亮投降时节,王厚却是一丁点的欣慰甚至欣喜之情都没有,仅仅闷哼一声,翻身上马,还猛地拔出了短火铳,格外军阀的照天一枪,嘹亮的咆哮道。 “回返关中,清君侧,进发!!!” 一声嘶鸣,八千多骑兵整齐的就好像几个人那样,几乎整齐划一的挥舞着马鞭子,沉重的马蹄子噼里啪啦作响,就好似一朵黑云那样,向北奔腾了去。 ......... 头一次王厚是整个境内的大规模征调,所有适龄服兵役男丁,都要到长安集结,真不愧是王厚一手打造出来的政权,征召令下达,油坊停工,锻坊挺火,他从川中返回关中这十四天,长安附近已经聚拢了整整二十万丁壮大军,可用的地主重骑兵还有各个商团的武装护卫多达四万多精兵,这也就是陇上钢铁厂壮丁被王厚作为民夫去维护汉川补给线了,不然三十万大军也是轻而易举。 而且这年头战火纷飞,就算是商队伙计还有工人大部分也都有过战阵经历,经受过训练,不是战场初哥,而且作为工人伙计平时就有组织性,比一般农夫组成的部队有纪律的多。 换句话说,咱们工人有力量啊! 另外这么些年西魏工业化的威力也是显露无疑,再差再差的轻步兵也是胸口佩戴着半块锻造护胸板甲,肩膀上,手腕脚腕全都是钢制护甲,披甲率竟然达到了恐怖的百分之九十多,除了刷粪桶的,做饭做菜背黑锅的实在是用不到盔甲之外,每一个可能上阵的战斗人员至少都有钢铁护身。 古典****特色,当年大秦帝国的风姿再一次被展露了出来,整个长安城外似乎都变成了个大军营,长安军事学院的参谋们也别管毕业没毕业了,直接下放充任民兵军官,王厚到时候,无数的黑色方阵跨刀持矛,穿行不止,格外的蔚然壮观。 “老爷!!!” 还没接近城墙,一身戎装的曹红节已经兴致勃勃的赶了过来,跟在他身边,王厚两大老臣诸葛烈还有甄尧亦是共通披甲骑马赶来,而且人群中,还带了个王厚意想不到的人物一身儒袍,满面郁闷,晃晃悠悠的跟了过来。 “拜见主公!” “拜见大行台!” 三人也跟着一起下马拜见,可王厚连曹红节都顾不得了,很基情的先搀扶起了那个糟老头的双手来,昂首大笑着就打趣道。 “贾文和,贾老头,你可算来了!” 这一脸正人君子模样,其实肚子里比谁都腹黑,堪称三国第二装逼之王的,不是贾诩还是哪个?苦着一张老脸,老家伙是郁闷的不住摇晃着脑袋瓜子。 “老朽倒是想不来了,可是老朽后背这儿都刻着王垕俩字儿了,老夫不走,司马大司徒也不会放过老朽,悔不该错上贼船,现在不得不和你王土球一块当反贼了!” “哈哈,反贼?官字两张嘴,当年先帝都意瞩三公子继位呢!二公子都是僭越了,如何轮得到他司马仲达指手画脚?说咱们是反贼,老子还说他是反贼呢!” 现在真有当年董卓那副气魄了,腆着中年发福的肚子以及格外贴身的板甲,扯着贾诩衣袖,王厚在自己浩瀚的军营中,嚣张的直奔长安城走去,一面走,。一面还豪气的说着,可是听的贾诩依旧是眉头紧锁的摇着头。 “辽王不可大意啊!老夫逃出洛阳当天,司马仲达已经四处发布了君诏,以先帝遗诏为由,立长公子曹睿为帝,关东各部,蜂拥向洛阳朝拜新帝,并且按照诏令带兵入卫,这一道上,河东诸家,云集洛阳,就连并州晋阳王氏也率部族一万,上洛勤王,同时已经将辽王,雍王并列称为反贼了,辽王可以说面对整个中原,局势格外严峻啊!” 别说,司马懿这老小子也够狠够决断的了,曹丕尸体还在路上,他已经宣称夺权了,这在古代乃是大不忠大不孝,不过正义掌握在世家文人手里,况且沙丘宫变的胡亥赵高不也照样一纸诏书要了扶苏的命,真正写在青史上的只有胜利者的豪言。 而且司马懿这夺权举动绝度称得上及时,再晚几天,王厚大兵直临洛阳,他就成了秋后的蚂蚱蹦打不了几下了。 这个结果也是超乎了王厚预料,还真是让他满脸无奈的揉了揉鼻子。 “老子人缘儿还真不好!” 不过旋即,在曹红节格外欣赏仰慕的神情中,他又是战意十足,冷笑着大声哼了起来。 “如此也正好,正愁没有借口收拾这些蛀虫呢!既然扎堆了,就一网打尽好了!!!” 关东士族几乎代表了大半天下,和天下做对,当年董卓的例子可摆在哪儿了,可是,人生五十年,能有几回热血冲顶,贾诩也是关西豪族的一员,看着王厚豪气冲天的模样,就算他心头都忍不住泛起敬佩与服从之意,跟在王厚身边,默默无语的重重一抱拳。 逐鹿中原,谁是反贼还不一定呢! 第845章 靖难 从三分天下开始到三国西晋,权利一直分在三个阶层之内,而天下则分成四个阶层势力,不管是曹魏还是西晋,都是皇帝,宗室与士族三分权利,而最开始追随曹操崛起,最后却被曹丕抛弃的寒门庶族一直被排挤在政权之外。 这里寒门说的其实也不是穷的叮当响一贫如洗的贫农,而是也小有些资产,读得起书的小地主,其中就包括了如今跟在王厚身边的关中门豪。 西汉算得上秦帝国的延续,刘邦入关中之后与关中老秦人约法三章,赢得了秦民的大力拥护,大量的关中人涌入汉军,成为灭楚的主力,同时取得官职爵位,关中子弟依旧红极一时。 可是东汉,随着关东士族拥立的刘秀即位,占据人数优势的关东士族就开始疯狂打压关西,甚至一度洛阳朝廷都想要放弃凉州给羌人,历代凉州雍州刺史也都以关东人士担任,名将段炯都遭遇过几次打压,几起几落,最后被赐自尽,东西矛盾,累世公卿的关东世族与寒门之间的矛盾尖锐的可见一斑。 这种矛盾一直延续了整个五胡乱华,随着胡人入侵,庶族寒门甚至宁愿投靠这些胡人,也不愿意追随占据统治阶层的士族老爷,就比如著名的前秦宰相王猛,后来宋武帝刘裕一度灭了后秦,重新夺回了关中,却统治不下来,这也和这种士寒矛盾有关,关中军事豪门最后与鲜卑人杂居杂糅,形成了鼎盛隋唐的关陇军事贵族阶层,最终隋灭陈结束了士族统治,才算是彻底了结了这段恩怨。 不过现在,这种恩怨却是提前了四百多年进行清算,那就是如今的东西魏之争。 曹丕拉拢的,如今团结在司马懿身边的,多是这种四世三公,累世公卿,已经占据格外大势力的关东士族,而在邺城谋求不到官职社会地位的寒族,则一溜烟向北跑向西跑,在王厚这儿,甭管你什么家事,一从军,二经商,三到学院读书去,读的出色的,都能成为老爷,在社会上取得地位与尊重。 王厚这儿也不公平,不过照比关东,最起码优秀的人才只要努力了,就一定会有收获! 王厚与司马懿之争,也是这两个阶层之间谁主沉浮的最终之战,自从王厚发出了这道征集令,心里犹如明镜的关西豪门简直恨不得全门男丁齐上阵了,格外踊跃的汇聚到军队中。 又在长安等候了两天,王厚的核心部队辽东第一兵团第二兵团抵达的时候,自己携带粮食兵器从军的寒门骑士还有寒门商人兵员数量甚至都超过了王厚的预期,所有大军加在一起,恐怕不下于二十五万之多。 人一上万,没边没沿,四分之一个百万,则彻底成了兵团的海洋! 估计这也是男人一生之间,能达到的最巅峰的时刻了,渭河畔,灞桥边,五六米的点将台高耸立在了原野之间,四面八方全都是黑压压的军队,刀枪剑戟,茂密的如林如山,不管认识不认识与否,可是所有人的瞳孔都充满了狂热,崇拜,注视在这座不大的土堆上,王厚的身上。 领着曹彰这个寒族的未来皇帝站在土堆上,王厚毫不怀疑,只要自己一声令下,这二十五万人就会为自己赴汤蹈火,陷阵冲锋,哪怕面前是尸山血海,他们也在所不惜,决不退缩! 而王厚自己,也正是要做这件事情! 作为个政客,厚黑学王厚已经修炼得相当炉火纯青了,西方有句谚语,政客就是婊子加骗子再加混蛋流氓地痞的一个组合体,现在吹牛哔他也是张口就来,在点将台上一大圈儿的铜皮喇叭加持下,王厚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咆哮起来。 “将士们!大魏帝国的子民们,听我说!” 格外激动,动作夸张的甚至都有些元首的风范了,把拳头紧握在胸前,右手指着东方,王厚格外痛心疾首的呼喊着。 “陛下驾崩了!” “陛下驾崩在伐吴的战场上,他不愧我大魏皇帝的荣耀,可是陛下如今尸骨未寒,却有宵小妄图如秦末阉贼赵高与谋逆者胡亥那样,意图隐瞒陛下死因,谋害犹如子婴那样的贤君,三公子雍王殿下,撺掇帝位!” “当年先帝殡天之前,曾遗嘱兄终弟及,帝位应该是雍王陛下的,吾关中王途求绝不允许这样不义之事发生,为了天下苍生,吾请求诸位关西父老,追随于吾,征讨逆贼!” 空旷的原野,王厚的嘶吼在这些大铜皮大喇叭下,甚至传播出去几百米,簇拥在队伍最后的人群甚至也听的清。 不过王厚这番动情的表演似乎有些白费了,声音荡漾了几秒后,又是好像潮水泛滥那样的回响又从四面八方回荡了过来,震撼人心的荡漾在了这小小的点将台上。 “出征!” “讨贼!” “追随大行台!” 甚至还有几十个长安附近,满脸大胡子像土匪多过像商人的粗汉子嘶声力竭的咆哮着。 “大行台你他娘的说打谁,小的就去打谁,你他娘的说谁是皇帝,谁就是皇帝,出兵吧!” “出兵出兵!” 震撼人心,震耳欲聋的声音震撼的大地似乎都要裂开那样,甚至听的本来应该是主角的曹彰都是热血沸腾着,这也是王厚的领袖魅力,他展现给了曹彰波澜壮阔的征服荣耀,如今哪怕是当个配角,曹彰都愿意追随于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浩瀚的咆哮经久不散,甚至最后,压倒这嘶吼声的,只有震耳欲聋的大将军炮了,足足二十门大炮一起嘶吼,轰鸣的火光这才压住了那些激动的老脸通红的寒族士兵的怒吼。 站在点将台,自己同样也激动到了不能自已的程度,声音都带了一股子颤抖,王厚再一次通过铜皮大喇叭,嘶吼出了他自认为最吉利的出征誓来。 “靖难天下,出兵!!!” 这应该是古典时代最强悍一支部队了!工业水平的提高让军队披甲率大幅度提升,接管了草原也直接扩大了王厚境内的战马存栏辆,打头阵的竟然足足有四万余重骑兵,披着黑色盔甲甚至连脸都包裹在黑铁面具下的铁骑兵就好像地狱杀出来那样,杀气腾腾,格外具有气势的向西奔着。 马蹄子踩踏着大地噼啪作响。 “好风景啊!” 骑马紧跟着骑兵团的背后,张望着自己望不到边的大军,王厚豪迈的想要学汉高祖那样也冒出首装哔的豪迈诗来,奈何吭哧了半天,肚里却没憋出什么墨水儿来,只能干巴巴的摇了摇头。 不过背后的长安学院参谋诸葛新立马是在随身小本本上书写起来。 黄初四年癸丑,辽王伐逆,霸上督八十万大军豪言:黑鳞铁蹄好风景,义士长槊丛无边!随吾弯弓射奸逆,还予天下好河山! 不止他在奋笔疾书着,甚至身边二十几个中军参谋一块都在绞尽奶汁的奋笔疾书着,以至于多年以后,王厚看着一大堆回忆录,错愕的都直挠头。 老子当年废了这么多话吗? 第846章 与司马老贼斗法 许多人梦想中的战争,是千军万马排列成整齐的战阵,然后如墙那样的向前推进着,铁血的将士们身体相互交织在一起,手持长矛战刀悍不畏死的相互拼杀着,用鲜血编织成一曲壮美的史诗。 可是事实上,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征服者亚历山大大帝,东征十年,真正热血沸腾的战役搏杀,连一个月时间都不到,剩下的时间一多半都是漫长而苦难的行军行军,行军痛苦到在印度征战的途中,把亚历山大当成神一样的马其顿步兵都发动了兵变,而且被逼迫回到巴比伦之后,不愿意再踏上征途的部下很有可能毒杀了这一代军士天才,让古希腊与秦国交锋的可能性被扼杀在了萌芽中。 现在王厚也是在苦难的行军着。 坐拥优势兵力,司马懿的迎战策略却是格外的奇怪,坐拥四十万大军,他却没有选择在潼关集结大军与王厚争夺关中咽喉,亦或者在板浦迎战王厚的次路军,甚至他竟然还进行了一路的龟缩。 王厚沿着黄河进军,最是富饶的司隶黄河两岸,真是彻彻底底的实行了焦土政策,民众一律被迁走,粮食运离,带不走的就地焚烧,没收割的麦田烧的一片焦黑,村落乡镇全都冒着黑烟,一路所过之处,就好像地狱那样。 这景象,让本来热血沸腾宣誓出关争夺天下的西魏军,都忍不住生出不少的疲惫怠惰来,而且让原本打算就地补给,收集粮食的王厚,计划落了空。 不仅仅乡野,出潼关路过的湖县,弘农,大阳,新安,甚至北路军遭逢的重镇运城,昔日战国魏旧都安邑全部都被抛弃,年轻壮丁被迁走,仅仅留下了几万老弱病残在城中。 可是不得不承认,这一手真恶心到了王厚,老弱病残于战争无用,可你真能眼睁睁看着几万人饿死?王厚又不是张巡这样天使与恶魔的复合体,为了效忠大唐,甚至放任部下吃人,守城一年余,吃光了城中三万百姓,无可奈何下,王厚依旧不得不下令从他供应二十五万前所未有壮观大军,本来就已经紧张到了极点的补给线中,又抽掉了一批粮食,安置在这一路占领的弘农,河东的县城中,供养当地百姓。 “大行台,前面就到谷县了,不过谷县无守军,也是只剩下一帮子老弱,已经开城门向我军投降!” 又是一座烧焦的村庄,年轻的校尉军官诸葛新跟烧焦的木头一样焦躁的抱拳单膝跪地,大声的汇报着。 谷县可非同一般,这儿在战国时候,还有这个赫赫有名的称呼,函谷关!这儿不仅仅是秦人东征关东六国的出发口基地,也是东汉都城洛阳对于关西的最后一道屏障。 这算是曹丕在位时候,帮得王厚一个大忙,也是关东士族一次内斗,源于王厚使的坏水儿。 为了消耗关西力量,王厚营建长安城时候,曹操命令他一并修复洛阳,王厚不肯吃哑巴亏,就哄抬房产物价,在洛阳也大修贵姓坊,逼得不想和平民住一样丑不拉几水泥房子的关东士族花重金购买地皮,然后高价卖给他们建材,去修建汉式园林。 司马懿等中原世家大族出身居多,在伊洛谷地的旧汉士族得到重用之后,自然不愿意自己耗费重金购买打造的田宅空着,跑去河北士族的地盘邺城当官,寄人篱下,于是乎两方士族进行了一系列的内部博弈,而迫于政治压力,也为了洛阳水泥城墙坚固稳定过邺城,定都洛阳,更好昭示曹魏的合法性两条原因,曹丕放弃了邺城以及战略距离更远的河北,迁民十五万户,迁都到了距离王厚更近的洛阳。 都城你司马懿总该不能扔了吧!好,你不是一路丢地,来拉远老子的补给线吗?老子就跟着你莽向东,直捅你老窝洛阳! 草原打造,涂抹的锃亮的黑牛皮靴踩在了井沿上,看着水井里,残酷漂浮的几具污染水源尸体,王厚的嘴角禁不住露出了格外狰狞的笑容,没有挪转过目光,直接挥了挥巴掌。 “派遣山林队先行穿过函谷关,确认没有东贼的埋伏,然后前军赵云将军率领一万铁骑,先行给本座包抄洛阳!” “末将领命!” 答应一声,诸葛新就好像充了电那样,立马站起来,急促的向村落外奔了过去,最后看了一眼漂浮着尸体的水井,旋即王厚自己也是翻身上马,汇入了浩瀚的大队伍中,紧跟着他身后,十几个亲兵却是急促的弄来了土,哗啦啦的填到了水井里,把这口水井彻底掩埋了起来。 ............ 洛阳司马懿倒是没丢,只不过他还有新继位的魏明帝曹睿,甚至文武百官,勋贵大臣,还有虎豹骑,守卫洛阳的十多万霸府大军,全都不在这里了!以祭祀祖坟之名,早在十四天前,就北归向了邺城,仅仅留下尚书左仆役陈泰督军三万,留守洛阳。 这个消息,居然还是从老宗室曹洪口中得到的消息,旧日里,曹洪曾经暗地里支持过曹植,又在王厚入邺城中,表现得首鼠两端,于是乎曹丕登基后,他立马就倒了霉,被告发门客杀人,牵连他这个主家丢了一切官职下了监狱,若不是宗室将领如曹纯,夏侯霸等营救,说不定现在尸体都凉了。 无权无势罢职在家的曹洪,司马懿跑路时候自然没有想到他,可毕竟是老将军,一些消息门路还是有的,洛阳城下,伊水河畔,他是亲自将消息带到了王厚的中军中。 “这司马懿要干嘛?日子不过了?洛阳都不要了?” 眼看着巨大的牛皮地图,再看着曹洪那张明显苍老了不少,威风不在,褶皱的跟个老橘子皮一般老脸,就算王厚亦是禁不住焦躁了起来。 不过听着他带来的情报,捏着下巴思虑了片刻,随军前行的太尉贾诩,却是忽然捏着下巴上三撇奸诈的小胡子,重重点了点头。 “好个司马懿,下的天下一盘大棋啊!” “大行台,司马仲达当年一上任大司马,掌管百官进取之道时,就立刻将九原护匈奴校尉夏侯霸调回洛阳,升为中将军,以司马伷继任!” “如今看来,司马仲达这是要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图谋归化城了!” 这话一出,王厚的眼神顿时为之一凝! 第847章 王头铁 司马老贼这是唱的哪一出? 其实从这老不死的历史上的人战绩就可以体察一番,司马懿堪称格局江山一盘棋,及其善于布局!诸葛亮第四次北伐围攻岐山,坐拥关中大军,司马懿却是坐镇邬楣迟迟不肯决战,就以轻兵时不时袭扰蜀军背后,甚至惹得麾下大将张郃大怒,上书弹劾他畏敌不前,这才让司马懿允许他进军。 结果?战局和他预料的一模一样,出战的张郃木门中伏身死,而在魏军袭扰下,诸葛亮根本拿不下岐山就粮尽撤军了。 第五次诸葛亮北伐,五丈原之战更是堪称经典,就算诸葛亮用女装羞辱他,司马懿乐不得穿上女装当大姑娘,也不跟你战! 为啥? 诸葛亮实力有限,蜀军没有压倒性实力铺天盖地的全面侵袭关中,诸葛亮最大的战略目的其实是击溃魏军关中主力,一旦关中空隙,东线吴国再在合肥发兵牵制,他才有机会吞并八百里秦川,司马懿就是看明白了这一点,而且吸取了在西线战死的历史上真正大司马曹真的教训,老子穿鞋的,犯不着和你诸葛亮光脚的拼命,所以,他以不战为战! 这次对付王厚,司马老贼自是同样的战略。 西魏军强!很强!非常强!就算他有四十万大军,而且还能在关东士族中再爆兵,他也没把握正面战场击溃王厚这个战争贩子。 可王厚不是没有弱点,他的弱点就是曹操相信他绝不会造反的原因,统辖领地狭长而且蛮荒,就像一个哑铃那样,可偏偏,两头的联系格外紧密,关西需要辽东出产的粮食,铁器,兽皮等一切,辽东也需要关西提供的市场以及国际贸易货物,更重要的是,关西如今粮食有超过七成是由黑山国这些辽东粮仓提供的。 所以,王厚的命脉是九原,截断了九原铁路,他坚持不了多久。 而司马懿有漫长广阔的国境线,有关东士族的鼎力支持,甚至他可以抛弃司隶兖州,坐拥河北与王厚打一场全面战争,消耗个几年都成! 至于王厚如何应对这一手?那就只有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了!你不是跑吗?那老子就撵着你屁股后头去打,跑多远就打多远,直到打垮你! 还真是讥讽了,让王厚这个洛阳城的营建者负责去攻陷洛阳城! 火器时代在这场战争中提前到了来,黄河作为补给线,一路从秦川放船运来的大炮集结在了洛阳伊川门前,这次不是和诸葛亮的小打小闹了,集结了二十五万大军,上千斤的重炮,西魏军携带了一千多门,五百门被上岸,一大早晨,直接对着对着城西伊川门就铺天盖地的轰炸着。 一两斤重的铅球子还有内含引信,用木板推着发射出去的菠萝榴霰弹就好像冰雹那样,数之不清落在洛阳城头上。 其实真论坚固,夯土城墙坚固结实远超过这种水泥砖石结构,因为面对巨大的外力,夯土结构可以发生形变,卸去巨力,可是坚硬的水泥砖石结构却不行,就看炮火中,一片片水泥砖块被击碎,稀里哗啦的掉落下来,甚至实心的铅球子炮弹都能起到溅射炸弹作用了,砰的一下子,墙上炸出个坑来,哗啦的声响中,飞溅的水泥块好巧不巧砸到了个依靠在垛口后面的东魏军弓箭手脑门上。 额头陷进个血窟窿,这很可能几天前还在洛阳附近轮着镰刀收割麦子的屯田弓箭手,眼神赫然禁不住一直,旋即没了神采。 不过留守的尚书左仆射陈泰还有五官中郎将贾充却也不是全无还手之力,还真感谢王厚自己,在坚固高耸的水泥城墙上,修建了众多的碉楼,而且一个又一个圆形堡垒又是突出与城墙,正对城门,高耸的三层城楼箭孔密集的跟蜂窝煤那样,这些都是要命的,藏了大量的兵士。 而且王厚的火药技术是与曹操共享的,洛阳留守也有火炮,在碉楼的炮眼上,一声声轰鸣同样震得密封空间嗡嗡作响,喷吐着火舌,沉甸甸的铅球炮弹狠狠落在西魏军挖掘出来的土坑壕沟阵地上,落在冲锋的西魏军头上。 “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中,特制的十米长云梯被拦腰击断,穿着钢甲的西魏军犹如保龄球那样被打出去,一个个铁部件四分五裂的散布在战场上。 尤其是大军冲到城下时候,王厚特意设计出来,突出城墙的圆堡又让他再一次吃尽了苦头,忽然间,熟悉的拖拉机响哪怕是喧嚣的人战场都听得一清二楚。 紧接着嗡嗡嗡的声音就好像被捅了马蜂窝那样,令人头皮发麻中,数不清的生铁弩矢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一阵阵打铁的声音中,哪怕是锻造的钢甲,都被噼里啪啦的打出一堆堆窟窿来,发起冲锋抢城的十个小队,前半部分几乎是全军覆没。 头一次,西魏军在战场上发生了溃散,就算是组织的敢死队也是慌张的扔了梯子,落荒而逃的向回奔去。 不过尽管看到自己麾下在战场上死伤狼藉了,这一次,王厚依旧是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平时爱兵如子是没错,可是打仗哪儿有不死人的?尤其是去冲城的都是在部队中精选的敢死队,不管是生是死,都有优厚的抚恤,这是自己的选择。 “上毒气弹,瞄着碉楼给我打,虎蹲炮下次跟队,王氏连弩再露头,打他娘的!” 随着王厚的怒吼,第二批十个攻城大队一千人扛着云梯再一次热血沸腾的冲了出去,而且这一次跟在后头,几十个虎蹲炮小队扛着云梯亦是跟了上来,城头,乒乓作响的大炮打在队伍附近扬的尘土飞溅着,惨烈的战场烽烟中,真的和后世战争大片一个模样了。 若是司马懿将东魏二十四万部队全放在这儿,王厚还真怵他,就会围而不攻!可是仅仅四万,还是以征召的屯田兵为主,司马懿没舍得用太多精兵留守,那就另当别论了! 城西门炮火连天的时候,由辽东第一兵团为主力三万先遣军撑着黄河帆船硬绕城而过,在城西端也是携带着大炮登了路! 第848章 一天下洛阳 轰隆~ 这一炮竟然无比精准的顺着城楼上射击孔猛然的打了进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中,被铅球擦着的砖块四分五裂,飞溅的石头就好像子弹那样四散飞溅着,惨叫声中,十几个端着单弓钢弩,穿着布衣的东魏屯田兵甚至一名挨得近的炮兵都是脑门冒血,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不过这不是挨得第一炮了,背后还有士族的军官拎着刀不断的督战着,忙成一锅粥的城楼内守军不住的准备开炮,向下射箭,阻止西魏军登城。 根本没人注意到发射到背后的炮弹的特别! 别的炮弹大部分还都是圆的,这玩意却是圆锥型的,何后世坦克穿甲弹很像,而且一般炮弹在出膛后火药能迅速散尽而冷却下来,这炮弹却是越来越热,甚至隐隐都有发红的趋势了,一股子味道格外刺鼻的黑烟从炮弹尾部犹如保龄球手眼儿的窟窿中开始浓密的冒了出来,而且越冒越浓,呈现出一种缭绕之势来。 等到人发现之后,已经晚了! 忽然前所未有的恶心感从胃里翻出,抱着沉甸甸的铅球,刚要往炮口中填的老王嘴角一股子白沫猛地吐了出来,直接踉跄着扑倒在地,看着城下战局焦灼,西魏军的虎蹲炮甚至在墙角八十米立了起来,气急败坏的河东秦氏士族队正秦勇拎着鞭子骂骂咧咧奔过来,抡鞭子就要给这个坏事儿的士兵一顿教训。 可浓烟中刚奔两步,他也是不可置信一声恶心,嘴里冒出来白沫子,踉跄两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这时候,城门楼子二层的守军这才反应过来,不知道怎么办到的,可是有人把毒投进来了! “有毒,快跑……,哇咕噜咕噜……” 墙角边领着自己屯里弩兵的老刘嘶吼着嘴里冒出白沫来瘫倒在地上,捂着鼻子,慌张向外跑的弩兵一个接着一个倒下,整个狭窄的水泥门楼子,漆黑的烟尘越来越大,就好像死神那样残忍的收割着生命, “怎么回事儿,开炮啊!” 头顶上,噼里啪啦的一阵阵爆豆子声响已经连成串儿了,真先是冰雹那样噼里啪啦砸在王氏连弩上,那些关西进修过,格外昂贵的士族连弩手成片倒在血泊中,急得司马懿亲信军官,五官中郎将的贾充眼睛都红了,嗡的一声把刀抽出来,咆哮着,他狂怒的冲进了门楼子里,可是刚一照面,弩手材官何忠却是正好老脸铁青,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掐着自己脖子,宛若厉鬼索命那样扑腾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这贾充也是乱世杀出来了,看着满楼黑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捂着鼻子,他是第一时间惊恐的折返冲了出来。 也许比阴谋诡计,王厚两个脑子都玩不过司马懿诸葛亮贾诩三个人中之妖,可是脚底下可是两千年一头大巨人的肩膀! 一战之王是机枪,可一战死神当之无愧是以芥子气为首的毒气,层层叠叠的壕沟加机枪,让旧日里大规模冲锋被扔进了历史的垃圾堆,人类又研究出来这种终极恐怖的杀人法,毒气炸弹与毒气瓶曾一个师一个师的夺取英法德军的性命。 当诸葛亮也开始玩起了阵地壕沟战时候,这冒着黑气的死神也闯入了王厚的脑海。 其实王厚的毒气弹远没有一战时候的芥子气那样恐怖,锥形炮弹增加穿甲能力,中空的炮腹内放置已经烧红了的煤块加热闷烧,外面敷着砒霜,狼毒草等等一大堆王厚自己都叫不上名的各类毒药,随着煤块炙烤,剧毒的物质就好像魔鬼那样冒了出来。 在这狭窄的碉堡房间中,格外的致命! 这毒气弹最大的缺点就是时间,在毒药没挥发出来前,将炮弹迅速丢出去,杀伤力就聊胜于无了,可问题是谁知道啊! 这就是和王厚做敌人的恐惧,谋略上你也许能压他一头,可你却永远不知道他能掏出什么底牌! 轰隆的炮火中,一个接着一个的毒气弹呼啸着扎进王厚亲自下令修建的碉堡,黑乎乎的毒烟蒸腾而起,一个个炮位先后哑了火,这功夫,奔涌攻城的西魏军反倒是不着急了,工兵推着炮阵不断的向前延伸,数之不尽的的炮火末日流星那样噼里啪啦的落在城头,给予关东豪族的军阵以致命般的的打击! “开火!射箭!反击反击啊!!!” 颇有电视剧里那些陌路英雄的模样了,头盔都被炮弹蹦起来的砖石不知道到打到了哪里去,头发凌乱着,老脸被熏得一片漆黑还流着血,这贾充依旧高举着战刀,嘶声竭力的嘶吼指挥着,格外残忍的揣着那些屯田兵的屁股,强迫他们顶着毒气钻进满是浓烟的碉楼中,去将大炮拉出来。 可就在这功夫,又是一阵阵喧哗自城下凌乱的响起来,错愕的回过头,贾充的眼睛却都红了,三步并作两步从王厚特意修建得格外平整宽敞的运兵道奔下了高耸的城墙,慌张中带着一股子戒备的冲到了那些同样慌张到旗帜都乱了的马队前。 “左仆射,您不在皇宫坐镇,来西门做什么?” 平日里威武死板的老脸上写满了无奈,也是当时一代名士的陈泰脸上满是苍老无奈,身上华贵的玄黑色高官大袍子都喷溅了星星点点的血痕,他是高声哀叹着拍着大腿。 “吾对不起陛下啊!” “皇宫!沦陷了!” “怎么可能?” 看着陈泰悲苦的神色,贾充禁不住剧烈的一踉跄,腿甚至都有些软了。 怎么不可能!这座城是王厚设计的!当初为了排污,他还在皇宫贵姓坊一带修建了复杂先进的排水系统,排污的暗渠出口甚至连洛阳令都没有王厚熟悉。 这座洛阳城太大了!不比唐长安小,若是司马懿将二十万大军留在这儿,每一个垛口每一处城门都可以被重点防御到,就算王厚都不敢正面攻城,可四万人?这么大的城市估计抓个小偷都不能堵完全了,更别说全面防御了。 主力进攻西门的伊洛门,挺进部队绕城攻打西门通化门,镇夷门,广德门分散守军兵力,轻兵突击队捏着鼻子钻进下水道中杀进皇宫,直接给处处布防的东魏来了个“心儿里美”。 城中,一股股烽烟也燃了起来,背后,剧烈的战鼓声就好像天边的雷霆那样,那是西魏发起的总攻鼓声,城东,城南,细听去也有喧哗声传来,看了一眼无计可施的陈泰那张犹如橘子皮一般老脸,嘿呦一声,贾充忽然是端起了战刀,噗的一下抹在了自己脖子上。 一股子鲜血热腾腾的喷了出来…… 第849章 重大安全事故 洛阳一片战火纷飞的时候,成都城却也是一片剑拔弩张的镜像。 也不能嘲讽东魏军是士族军官垄断官职,欺压屯田士兵,在西魏,军官职位也是被学院生所垄断的,晋升伙长已经成了普通士兵能上升的最高职位了,百队长开始,已经是学院生的领域。 唯一西魏强过东魏的是,职业部队每个百人大队每年每个人百人大队都有五个名额,可以到长安的军事学院进修,魏军部负责一切食宿,军饷照开,三年通过考核,普通士兵也可以晋身为学院军官,有机会向更高位爬去。 虽然百分之五的机会格外渺小,可也好过东魏百分之一不到的机会。 很不巧,这队当值的百队正就是个关西豪门出身的学院生,百名凉州军的士兵立正警戒在城墙上,他这是背着手,挎着指挥刀,格外有官威的大声呵斥着。 “都给老子精神点!两个眼珠子瞪圆了,盯住城下这群蛮子,连一只苍蝇,都不许让他们飞进来!” “说你呢!平时军列怎么训练的?腰挺直了,别他娘的给咱们凉州兵团丢人!” “新兵蛋子,就是他娘的不行!” 阳平关山道之战,凉州兵团中了埋伏,死伤惨重,为了恢复战斗力,从陇上各矿场中吸收了一部分预备役工人,为了拉拢当地益州人士,又吸纳了些投诚的蜀军。 人体骨骼生长,需要吸收一定紫外线,所以小朋友想要长高小时候得多晒太阳,不过四川盆地常年湿润多雨的环境,身高差异真是格外明显,一群一米七一米八的关中大汉中,掺杂着几个一米五一米六的新兵,队伍不争气的总让这板脸队正强迫症发作,背着手威严的围绕他们转半天,这才郁闷嘟囔着走向别处。 不过也难怪这学院兵出身的队正紧张严肃,就在他们脚底下,是个乱哄哄的大营,最后的蜀军都在这儿。 蜀汉丞相诸葛亮率人来投降了!被王厚骂了一顿,觉得自己应该承担起这个驻蜀大将的责任,伺机安定南中,长安兵团将军,定蜀委员会的首席将军郝昭是接受了诸葛亮的投降。 可是,要处理这部分蜀军也真是困难,因为诸葛亮带回来的蜀军竟然足足有五万人,更重要的是,四万人都是南中各部族直接招纳出来的壮丁,这句蔑视的蛮子是真没错。 出身部族,他们还处于原始社会,对于文明与规则的遵守无限接近于零,比农耕并且和汉人接触多年的羌人还要拉出去十万八千里,吸纳他们,比容纳羌人不知道难上多少。 就像是同时代罗马人所面对的凯尔特部族,日耳曼部族,西方文明的祖宗一样。 现在郝昭还真没法将这部分部队分割处置了,因为这些南中人真的没有自律性,压根不知道什么是规矩,满街大小便都是轻的,小偷小摸,打架斗殴,直接强抢财物都是他们。 巴蜀百废待兴,王厚留下的复兴计划是计划经济,建立各个商会,统一下达生产指标,配给市场份额,可以说各处都缺人,可就这种情况下,各大商会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把郝昭分配过去的南中降兵退了回去,可见其多难消化。 若是曹彰在这儿,这问题也不难解决,大帝国的优势,仗着自己幅员辽阔,调国境东面的蛮族俘虏打西面,南面的打北面,大不了把他们调集到西域,去抢去祸害也是葱岭以外的大宛人,昭武九姓的吐火罗人,四面都不是同族,反倒利于大魏统治。 可问题是,曹彰跟着王厚争天下去了,重臣几乎全不在这儿,更有魄力与权利的魏延还被马岱砍伤了,病假中,手握三个兵团的郝昭是矮子里拔大个,权利不够,折腾了一个多月,他的处置办法只有将这部分南中蛮军就这么圈养在成都城南面,等着长安的进一步处置。 今个似乎又是看着蛮子闹哄哄的平常一天,巡视完自己整个大队,又把部下大骂了一顿,眼看着太阳渐渐偏西,死人脸百队长都是忍不住大大打了个哈欠。 可就在这功夫,城头,军靴声音急促的响了起来,十几个重甲军兵同样铁青着脸,步伐急促的奔上了墙来。 “妈的!又是什么事儿?” 西魏各支兵团也有着其专属的个性,长安兵团头盔还有盔甲上绘制的是曹总巨像轮廓作为标志,暴风军团是地平线日出,凉州兵团是玉门关,作为老派军团,长安兵团地位最高,跨越高原,一刀插进蜀汉心脏的暴风兵团地位也正在撅起上升,第一场大战被打了个落花流水,损失过半的凉州兵团成了鄙视链最底层。 看着这几个正是嚣张得意的暴风兵团军官过来,就算死人脸队正都感觉脸皮子直抽,满是郁闷,却不得不嘟囔着迎接了上来,重重一个立正敬礼。 “拜见校尉,敢问校尉有何军令!” 经历了高原考验,脸上堆积了一层高原红作为特有的勋章,这校尉倒是依旧格外帅气俊郎,也是辽东标准表情死板着脸,一手亮着委员会的黑皮军令本,他是声音格外高高在上的责问道。 “今日又有南蛮十一人逃营,竟然还混进了成都城,烧商铺三间,委员长将军大怒,派吾等前来核查!” 心头咯噔一下,这算是重大安全事故了,追责的话,谁纰漏谁得被一撸到底,甚至要么去西域当大头兵重来,要么还得蹲军事监狱,紧张中,死人脸百长又是立马一个敬礼。 “属下这就去巡查!” “用不到,打开城门,吾等就去巡查了!” 声音冷硬,俊郎校尉断然拒绝了他的提议。 “属下明白!赵吃饱,开城门,配合校尉巡查南蛮营地!” 太急于配合,调查清楚责任了,守着成都南门的死人脸队正立马大声喝令着部下,但是,也是因为太着急,他却是忘了百长以上必须由军事学院培育出来才能担任的意义。 那就是经过学习的军官才识字,才能解读辨认军令的内容,而他仅仅看了封皮! 咯吱的声音中,紧闭了好几天的成都南城门,轰然洞开! 第850章 二五仔现身 四面都是高山,海拔低于海平面,似乎蜀地天黑的也比关中早一点,太阳才刚偏西就好像脚滑了一下那样,吧嗒一声掉了下去,仅剩下灿烂的余晖斜照着大地。 趴在墙头,死人脸校尉是紧张的看着一百来个暴风军团的人趾高气昂的进到了南蛮营地里,紧接着一阵阵剧烈的争吵声就响了起来。 不仅仅意识中没有规则道德可言,而且这些南中部族还格外的排外,对于暴风兵团追查杀人放火的蛮兵,非但不配合,这些人还迅速的聚拢成了一大堆,围着刚进营地的暴风兵团士兵用听不懂的南中语破口大骂着。 甚至骂着骂着,他们还推搡动手起来,眼看着,局面就迅速犹如个火药桶那样,随时要爆炸个四分五裂。 看得也是脑袋越来越大,责任感下,死人脸队正迅速离开了城头,一边大声的吩咐喝令着,一边急促的下了城。 “赵不饿,你立马去向凉州兵团本部求援,城南蛮营需要弹压!” “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净能添乱!” 可是今个巧的事儿还真多,没等死人脸队正下到门口,带着十几人预备去帮忙,急促的脚步声中,又是一个大队几十个暴风兵团的人奔到了门口来。 “队正,还,还需不需要求援了?” 看着这一幕,传令兵赵不饿禁不住迟疑的问了一句,也是神情愕然的片刻,不过死人脸队正在长安军事学院进修的军事嗅觉终于是体现了出来,他忍不住眉头一紧,愕然的叫道。 “为什么援军都是蜀人!” 诚然,一群穿着暴风军团盔甲的重步兵,身高却都不怎么高,穿戴着西魏重甲也显得不那么合身,甚至有点后世奇幻电影中矮人的模样了,心头疑惑了片刻,死人脸队正神情严峻的喝令道。 “立马去求援,并且大家伙跟着老子下去,一定得警醒些,小心这些家伙!” 又是和东魏军的不同,就算是西魏学院兵,在军营中一切标准要求都是和普通大兵一样的,晨操带头跑,伙食没差别,尽管是没有融洽到大家都是死党程度,可死人脸队正也是全队的自己人!听着他声音的严峻,十几名部下立马也是防备起来。 可变故发生的还是比死人脸队正预料的来的快一点!看着他急促的走来,刚刚奉命开门的赵吃饱还满是笑脸的迎了过来,抱着拳行礼着。 “队正,您怎么……” 噗呲…… 一把锋利的刀子直接从他板甲下,肋骨处狠狠向上刺了进来,冰冷的兵刃插在体内,瞬间这陇上汉子眼珠子就突了出来,满是不可置信,哇的吐出一口血来,随着环首刀的重重抽离,他又是倒山那样扑通一声重重倒在了地上。 不过那行凶的暴风兵团也没落得好下场,没等他脸色狰狞将刀完全拔出来,白驹过隙的速度,死人脸队正已经拔刀出鞘,寒芒自他瞳孔插入,刀尖叮的一声顶到了他后脑上的重盔,那人神情顿时也僵住了。 “有逆贼,防守城门,别让蛮子进城!” 一边拔刀出尸体,死人脸队正一边疯狂的嘶吼着,能在一个大队里,一个大锅里搁搂马勺,都是兄弟,眼看着赵吃饱被暗算,十多人的愤怒完全被激了起来,咆哮着纷纷拔出刀子,整个城门口顿时乒乒乓乓的相互砍杀在了一起。 可一失足成千古恨,说的莫过于这种情况!城门口四个留下的暴风兵团叛徒在刚刚被斩杀,没等死人脸队正呼喝着把门几人推关上城门,一阵阵巨力已经从城门外传了来,撞得推门几个魏军摔倒在地。 紧接着,在乱糟糟南蛮语叫骂声音中,仅仅披着兽皮衣甚至光着膀子的南蛮兵就好像土黄的洪水那样,轰鸣着拥挤进了城,没等几个魏军站起,已经被践踏在了数不尽的脚步下。 眼看着门洞里挤满了贼人,脸上犹如狮子那样凶狠的咧开了嘴,下一秒,死人脸队正忽然猛地揪住个身边士兵,咆哮着叫嚷出来。 “你为代队正,带着兄弟们活下来!然后告诉大家伙,不要学我王平!” “来吧!兔崽子们!” 下一秒,他则是犹如个疯子那样,端着刀子,恶狠狠的奔进了人群中,旋风那样的砍杀了起来,精妙的刀法,连续砍翻了十多个蛮子,最后却是被淹没在了人群中。 不过他最后的疯狂与责任感,也为跟着他下来的士兵,以及把守城门的凉州步兵赢得了一线生机,也是几人自发的冲杀上去,以生命拦截住了城内冲杀进来的蜀军内应,剩余十个人逃回了城墙上,一股子狼烟犹如一个标志那样,昭示了今夜成都城地狱的开始。 在城下看着富饶的汉人,憋了一个月,那些南中各部的蛮族再也憋不住了,一个个就好像猛虎出笼那样咆哮着冲进来,却根本没有任何的军事组织,直接凌乱的冲进了城中大街小巷,踹开店铺,杀人,放火,抢劫,强暴,生在环境恶劣的南中,蛮族战士对这一切罪恶是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而此时城外,看着熊熊烈焰,听着凄厉的惨叫声,火光倒映在多么一股子高原红的脸上,钟会却是丝毫触动都没有,反倒是微笑的一鞠躬。 “诸葛丞相,成都城,是你的了!” “不过请不要忘了,我们司马大司马的情意!” 听着他愉悦的声音,才四十出头,却苍老的已经犹如六十几许,脸上满是皱纹的诸葛亮却丝毫喜悦都没有,看着曾经作为蜀汉都城的城市,却是被他亲手推入深渊的火光冲天模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将手中鹅毛扇猛地向前挥舞,对着这次跟他而来,蜀汉最后几千核心汉军喝令起来。 “抢进成都城,在临门巷拿武器,然后入宫,迎接陛下!” “标下遵命!” ………… 烈烈火光就好像癌症那样,一个街区一个街区的向北满眼起来,到处都是四散抢劫的南中蛮族,人群中,却有一支部队好像箭一般,直刺向位于城北的皇宫,每个人眼中都浓郁燃烧着希望与疯狂的火焰。 大汉三百余年,这是最后一支汉军了! 第851章 关东士族?呵 打下洛阳绝对出乎了司马懿的意料,时间上来推算,他可能才刚刚退到邺城,来不及在太行山脉附近布置缜密的防御网,但是,就在王厚打算铁头娃到底,死黏着司马懿时候,贾诩却是拦住了他。 洛阳到邺城又是上千里,中间太行山山高路远道阻且长,若是沿着黄河进军,绕远不说,也是在四处皆敌的司隶兖州核心孤军深入,司马懿没准备好的同时,他王厚何尝就准备好了? 而且这是拿全副身价拼命,一但拼输了,司马懿绝不会给王厚缓一缓翻身的机会。 更重要的是! 看着洛阳旧丞相府大厅中,诚惶诚恐的洛阳留守,左仆射陈泰,贾诩的脸上不禁露出一股子格外鄙夷的神情来,不屑的向王厚重重一抱拳头。 “呵,关东士族!” ………… 之前提过,曹操留下的魏国,三权分立的政策甚至一直延续到司马炎的晋国,掌控权利的三方,皇帝,世家,还有一个就是宗室。 其中,宗室在军队中权利格外的大,就算司马家撅起,司马懿发动高平陵之变,占领了洛阳城,把大将军曹爽还有皇帝曹芳拦在城外时候,实际上曹爽依旧有相当大的胜算,全国军队六七成在他手中,反攻洛阳,胜负真未可知,可惜曹爽是个草包,让司马懿吓唬住了,居然投降了。 可就算如此,忠于曹魏的宗室依旧发动了淮南三叛来对决司马家,其实力可见一斑。 现在,掌控在宗室手中的军队也有二十几万之多,那就是曹丕的南征部队。 打过江南之后,二十几万曹军战斗折损了一两万,曹丕死后,大将军曹真,振威将军曹休簇拥着曹丕陵寝折返,结果正遭逢王厚曹彰靖难之役,两人一合计,既没有按照司马懿命令向洛阳靠拢,也没有向王厚秦川靠拢,反倒是在旧都许昌停滞了两个多月。 不过谁都没想到,当天下瞩目都集中在洛阳时候,风暴的中心,核心的几个人物早已经悄悄离开了这儿。 嵩阳,嵩山脚下,半山厅中。 “拜见姐夫!” 看着眼前之人抱拳作揖的模样,王厚还真是情不自禁的唏嘘一声,曹操的时代真是结束了! 撑起一时的五子良将,曾在自己帐下效力的张辽,去年病死江都,李典乐进在曹总还在时候就已经病没了,于禁如今隐居在西域楼兰旧城,天天钓钓鱼,也不问军事了,唯一一个还活跃在军方的张郃如今奋战在葱岭以西,同样告别了国内战争。 还有八虎骑,前面自己独眼龙老大哥夏侯惇病死,和自己不太好的夏侯渊战死汉中,曹仁曹纯兄弟前两年先后病逝,曹魏大军,居然轮到当年跟着自己夺关羽所爱,献给曹总的人妻杜氏,带过去的拖油瓶曹真。 曹操时代打天下的将军,这几年几乎全部凋零,如今支撑起曹魏宗室部队的,竟然是这两个当年的毛头小子,真叫岁月催人老。 不过就算有这层渊源,却也不代表曹真能对他另眼相待,能不能拿下二十万曹军,还得看自己的出价够不够了,所以仅仅唏嘘片刻,对着口头客气,可带了二十几个侍卫,满是戒备张望自己的曹休曹真两个,他也是一点儿架子都没摆的抱拳一作揖。 “二位兄弟多礼了,请起!” “子丹将军,文烈将军,如今先帝尸骨已寒,依旧未得下葬,何等凄凉,二位将军深得先帝器重,让帝灵不得安寝,又于心何安?” “洛阳陵寝已营建完善,有吾等旧臣为陛下引路,还请二位将军扶陵东进,速速安葬陛下方是啊!” 说话的是贾诩,不得不承认,这老鬼有心眼儿,不提招降曹真曹休两个,先以君臣忠义为引,勾搭他俩到洛阳去,只要到了洛阳,就算他俩不肯降在王厚这边,安葬了曹丕,曹彰这个弟弟,忠孝大义的名头也就有了,对付司马懿东魏时候,更具正统名义来!” 可曹真曹休两个也不上当,听着贾诩一副老好人的劝告,他俩却是无动于衷一起摇着头。 “陛下殡天,起兵夺取都城,又岂是人臣所为?” “先帝为防主幼臣疑,特留遗照,以雍王彰即位称帝,司马老贼一己之私,把持朝政,拥立幼弟为傀儡,吾等靖难天下,正是为了清君侧,正我曹魏大统,待雍王彰百年之后,再传位平原王睿!非谋反也!” 从曹总传下来的厚黑学,脸厚心黑,拿出军事统计调查局当着自己面伪造的遗照,吹起牛逼来,贾诩真是脸不红心不跳。 但是,曹真能压制司马老贼一时,也不是池中物,他压根不吃这套,直接正色的摇了摇头。 “大司马司马懿亦传来遗照,吾等愚钝,不能辨别汝等真伪,辨别人君反贼前,恕曹真不能奉召!” 什么时候分辨出?一方将另一方掐死的时候!擂台上就剩下一位时候,假的也能成真的了,曹真是打定主意坐山观虎斗了,而且他也自持坐拥二十万大军,宗室支持,不管哪一方战胜,对他也得拉拢。 对于这个油盐不进的,就算老装哔入贾诩,也真是一时间狗咬刺猬,无从下口了,他还真有点怀念两年前去世的辽王第一口舌的纶直,论巧言令色上,就算贾诩都佩服他自愧不如。 不过看着贾诩为贾诩为难的神色,黑着脸,王厚刚要当恶人施压力时候,背后,忽然是一阵烟尘传来,为首的,赫然是王厚的小三儿兼军事秘书孙尚香,头戴着红翎,背后背着红旗,军情紧急的她亲自气喘吁吁的送了来。 “后方来信!” 娇喘着翻身下马,看了一眼面色诡异的曹真两人,孙尚香没有报告地名,单膝跪地双手将军情递给了王厚,错愕的接过来,翻看了两眼后,王厚声音格外深沉,竟然是颇为惋惜的摇了摇头。 “暴风军团颍川钟会反,暗降司马老贼,勾结诸葛亮大军入城,夺取成都!” “什么!!!” 第852章 最后的丞相,愤怒的父亲 司马懿的中宫紧守,边路开花的计策的确是厉害,通过火车,归化城遭到包围的消息已经传了过来,辽东也开始了全面动员,要在草原上打一场交通枢纽保卫战,如今关中力量已经犹如一头正在角力的公牛那样,力量全都在洛阳集中在两只角上,和司马懿角抵着,若是这个时候,诸葛亮再在背后,哪怕拿一把小刀捅在牛屁股上,都能让王厚贾诩等痛不欲生。 甚至连贾诩这等智士都是忍不住失态的问道。 “成都战况如何?诸葛亮可曾夺到后主?三个兵团安危如何?” 神态带了一丝哀伤,一丝唏嘘,格外惋惜的摇了摇头,在曹真,曹休格外关注的目光中,王厚感慨的说道。 蜀逆诸葛亮,叛贼钟会的人头已经快马送向长安,十五日后,动达洛阳,震慑群贼!” 最后一搏的诸葛亮,还是败了,而且还是败在了个愤怒的父亲手里。 被王厚发掘出来,王厚对邓慨有知遇之恩,这辈子邓慨也都没对王厚说过谎,在河北陷落之后他也一直犹如个幽灵那样,附庸在王厚的阴影里,以各种身份出没江湖,刺探情报,如今他布置下的情报网,甚至连王厚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大了。 这一次,算是他唯一一次对王厚说谎,他早就知道这个司马懿策反的内应是谁,故意不说,换取的王厚将成都暗地里最高控制权赋予给了他! 因为他格外恼火! 这些年,为了情报,也为了邓艾前程着想,他是一次都没有联系过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可不代表邓慨不爱他。 有备算无备,叫做突袭,可是有备算有备,那就叫做自投罗网了!半个成都城都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到处都是烧杀掠夺的南蛮,借着他们的掩护,诸葛亮率领最后一支蜀军沿着次干道,一路格外顺利的杀到了蜀皇宫。 战争来的太仓促了,王厚尚且没来得及将刘禅迁出来,流放西域和汉献帝刘辩作伴去。 师出有名,只要夺回了刘禅,诸葛亮就可以以大汉的名义,继续对那些尚且对汉朝留有一丝幻想的天下士族发号施令,纠结人手,以期待卷土重来。 尽管军队宝贵,可对于皇城的进攻,蜀军也不计代了,顶着皇城头西魏守军雨点儿那样落下来的弩箭还有虎蹲炮,身材矮小却格外灵活悍勇的蜀军猴子那样攀爬上了墙头,与身材高大的魏军激烈的格斗着。 城门口,亦是有蜀军悍不畏死的背着火油坛子,狠狠砸在了木头打造的宫门上,诸葛连弩的火箭犹如冰雹那样噼里啪啦的落在门口,顿时,炽热的火焰熊熊就燃烧了起来。 迎着扑面而来的烈焰,甚至被炙烤得鹅毛扇子还有下巴上的胡子都焦黑了,可是诸葛亮连避都不避,一身羽扇纶巾冒着头上冰雹那样的锋利箭矢,满是希望的注视着逐渐被焚毁的墙门,当木头完全被烧毁,轰然倒塌在了地上那一刻,他甚至第一个怒吼咆哮了起来,拔出了环首刀,冲锋在了第一线。 恭迎陛下,冲啊!” 踩着尚且没有熄灭的木头,大队的精锐蜀军疯狂的端着长矛大刀冲了进去,宫门到前正殿间,是格外宽敞高耸的广场金水桥,似乎得到了内应的通知,刘禅的黄罗伞盖也出现在了高耸的正元殿前,看着诸葛亮的脸色也是出现一股子喜悦来。 可是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僵住了,因为夜色中,一个个明亮的火把忽然从金水桥前冒出,打着火把头戴黑盔身披钢甲的西魏重步兵忽然就好像一条铁流那样从正元殿左右冒了出来,整齐而黑森森的迅速向前压着,就好像一块正在落下的黑色闸石那样,狠狠压向了汉军的头上! 凉州兵团以及一面姜字大旗在火光中闪烁得格外威武,没有骑马,亲自快步奔跑在队伍前方,一边小跑着,姜维一面还英姿卓绝的潇洒嘶吼着。 “奉命平贼,杀啊!” 本来犹如决堤的洪水一样涌现进皇宫的汉军,又像是瞬间冻结那样凝滞在了那里。 镇守蜀中的确有三个军团三万多人,可要把守整个巴蜀,暴风兵团五千人是引兵向东,镇守彪悍不服的巴西去了,长安兵团一部在榻中协助蜀中兵团的营建,还有不少部队散落剿匪以及协助地方蜀军二线预备役的组建,钟会的情报,成都城守军只有一万五千出头,其中还有五千凉州兵团是新兵。 皇宫守军更是一千不到! 可言前,厚实的凉州兵团不下五千人,而且磅礴旺盛的气势,绝不是新兵可以媲美的,他们早就在这里等待自己了! 再施诈降计,在实力大劣之下,以成都城的财富劝说南中各部蛮族来诈降与他再战,搭上钟会的暗线,诸葛亮真是将他一切能尽的手智慧手段都施展开了,再换一个人,恐怕不是崩溃投降,就是早已经绝望自杀了,可是究竟是人算不如天算,绝对实力面前,一切花招都失去了色彩,变得暗淡。 “丞相???” 本来就已经苍老的面容一瞬间更是变得枯萎没有生机,就连本来灵动而睿智的眼眸亦是黯淡下来,可是听着身边南中太守霍弋,巴东将军阎宇焦虑的惊问,下一秒,诸葛亮的眼睛却又好像燃烧了起来那样,忽然高举着宝剑,回过身来,对着惊恐的部下咆哮起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将士们,陛下就在贼军的背后,夺回陛下,复兴我大汉,就在此战了,此战胜利后,你们都是像云台三十六将那样,是复兴我大汉的英雄!” “为了大汉!” “跟着本相,冲啊!!!” 奸雄枭雄,已经不需要辩驳了,诸葛亮的魅力这儿是显露了个无疑,哪怕明知道这是绝望下的谎言,穷途末路的蜀汉军却依旧愿意相信他,霍弋,阎宇,一个个蜀汉最后的忠臣将军也好像狮子那样咆哮起来,跟着诸葛亮,再一次奔涌着迎接向了泰山压顶一般压过来的凉州兵团。 “杀啊!!!” 前排蜀军甚至不畏生死的用肉身生生撞向了森林那样树立的长戟,紧跟着身边的南中太守霍弋用南中藤盾硬撑起一大片的斧枪,诸葛亮也亲自冲了上来,从来都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脸颊狰狞着,亲自持剑,他是狠狠捅进了个凉州兵盔甲下没有防护的咽喉。 漆黑的夜色中,两支铁军就好像泾水和渭水相交那样,相互吞噬乒乒乓乓死战成了一团。 而此时,城墙上,浑然不知道诸葛亮已经陷入了最后一战的绝境,看着满城烟火,钟会脸上还满满都是志得意满的神情。 北方,司马懿答应他为益州太守,只要在王厚背上狠狠捅上这一刀,他钟会就是人上人!费尽心机伪装着,冒着生宁危险在高原上徘徊,他等的就是这一天! 可就在钟会看着蜂拥的南蛮大军狂笑时候,背后,一声满是笑容的声音却是忽然响了起来,角落中,黑森森甚至有点伛偻的身影在钟会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缓缓从他部下把守的侧城楼口走了出来。 “钟刺史风采斐然啊!令某人无限敬佩!” “你是何人?” 生物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嗡的一声拔出了长剑,在十几个被自己买通的暴风兵团士兵护卫下,钟会阴沉着脸,格外警惕的咆哮着。 “哦?哦,区区不才,无名之人!” 淡笑着摇着头,可是一双眼眸燃烧的好像火炭那样,缓缓从腰间掏出了双火铳,狰狞的神色也在邓慨的脸上浮现出来。 “不过被你抛弃在西域沙丘中,差点被你陷害致死的西域都尉邓艾,是我儿子!” “杀了他!” 野兽那样凶狠咆哮着,钟会残暴的向前挥出了战刀来,几乎与此同时,邓慨扣动了扳机,黑暗的门楼子里,几十口火铳阴森的枪眼儿也一并露了出来。 ………… “阁下士族出身,恐怕很难理解一个底下平民的护犊之情吧!” 大腿冒着炯炯血水,捂着伤腿,钟会就像个癞皮狗那样蹲在地上,而冷笑着在他身边蹲下,一边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邓慨一边依旧笑容不变的问道。 噗呲的声音中,匕首又一次狠狠扎进了伤腿,原来士族也会痛的,凄厉的惨叫声在夜色里,就犹如濒死的狼那样,凄厉的传了出来! 第853章 老子最强 也难怪王厚唏嘘,就算是敌人,后世声名显赫,算无遗策,智多近妖的诸葛丞相形象已经深深映入他脑海,这样一位人物形象如此惨烈的死在了乱军之中,估计在多元宇宙他穿越的这个时空中,将永远失去光泽,甚至很可能以一个不光彩的形象流传后世。 尤其是,呈上的军报上,清晰写着先锋都尉天水姜维击杀,这几个字更是让王厚唏嘘。 不过没等他从这种唏嘘的情绪中醒过来,急不可耐接过军报的贾诩已经亢奋的猛地击节称是,大喜的叫道:“诸葛妙计安天下,赔了姓名又折兵,斩首蛮兵两万,押俘者尽数押上高原,流放西域,南中之厄运解已!只留下凉州一个兵团镇守蜀国地,剩余两个主力兵团也可以调集到前线来,我军如虎添翼!” 贾诩这欢笑声不仅仅是兴奋,更是说给曹休曹真两名曹氏当权的宗室将军听,果然,听着他的话语,曹真的脸色情不自禁的微微抽搐了下。 而下一刻,王厚的话语更是令他们大惊失色,诸葛亮的时代落幕,那么就是他王厚的时代来临,从那种愕然,惋惜的情绪中走出来来,王厚冷着脸面向了这两个跟自己同一辈,却年轻了许多后进新锐,声音带着压迫,格外严肃的哼道。 “那些虚无的大义,本座就不多说了,顺我者昌!本座许诺给你们的是无限的战争!帝国西线将越过葱岭,向西无限之地征讨不休,军人,只有战争才是富贵之道,立下战功之后,不管你还是你们的部下,都可以得到丰厚的奖励,土地,财富,爵位!应有尽有!” “黑山国张燕,疏勒国张方,倭国甘宁已经是例子,只要你们愿意,海外划地称王,像当年闽越国那样王霸一方也不是梦想,若是不想画地为王,朝廷太尉属将任由你们掌权!” “可若是二位从弟一味与本座为敌,与司马老贼隔绝太行山,本座就沿黄河先打你许都!归属与本座,是许都洛阳西南夹击河北,与本座为敌,君可自量,司马懿是否会出兵救你!” “王途求你!!!” 这一番话杀气腾腾,说的宗室而主将都是勃然变色,甚至曹休那张脸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手指哆嗦的指向了王厚的脸,不过暴怒中,他的声音也夹杂着浓郁的忌惮。 同样都是二十多万部队,曹真却是最弱的一方,背靠吴国敌人,补给领土最少,没有迂回空间,尽管战斗力强于司马懿的邺城士族武装,可是面对爸绝天下的王厚与关西兵,他们也不敢言必胜。 “曹真将军,辽王乃是外戚,司马懿乃是关东士族,您等乃是宗室!不谈孰强孰弱,外戚与宗室决战拼杀,两败俱伤,得利的将是关东士族这些外人,辽王击灭阁下,宗室重创,不管是雍王即位,还是河间王即位,都将在朝中孤立无援!” “您击灭关西,二十万大军所剩无几,司马懿能让您还有曹休将军如之前那样在朝中尊崇吗?” 不愧是贾诩,提出的意见总是一针见血,王厚这个外戚虽然危险,好歹也是亲戚,司马懿这些家伙可是曹氏的外人!亲疏利害被贾诩一言点明,听得曹真与曹休二人更是脸色剧烈的变幻起来。 这就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后世倭国的关原大战,小早川秀秋拥兵一万五千人,迟疑不前,不是到加入谁,德川家康炮轰松尾山,让他知道石田三成能放过他,自己若是战胜了可不会放过他,终于促使他不得不下定决心,挥军加入东军,一举打垮了石田三成忠于丰臣家的力量。 现在王厚也是赤裸裸的霸道,逼得曹真做出了选择,他忽然是重重一抱拳。 “休弟领兵五万留守许昌,防备东吴,吾等率众扶陵入洛阳,追谁雍王彰身边!不为先锋!” 曹真终于还是妥协了,不过却依旧是有条件妥协,留曹休五万人作为后手,依旧不入王厚掌握,而且他的部队归属于曹彰指挥,而不是他王厚,不能被当成炮灰直接派遣上战场,防止被剧烈消耗。 可这话听得王厚居然忍不住昂头哈哈大笑起来,格外癫狂的笑着摇着头。 “此诚立功封爵之机,扬名青史之时,汝等居然要龟缩在后?” “既然如此,一言为定!” 这一句狂妄的讥讽,再一次让曹真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不过见王厚全盘答应下来,甚至连条件都没讲,他心头亦是禁不住松了口气,抱着拳头回礼的重重一作揖。 “一言为定!” ………… 局势真是完全被搬过来了,司马懿如此布局,前提条件是关东士族同仇敌忾,共同抵御王厚,同时宗室被自己稳定的中立在外,可是曹真率领十五万人扶陵进长安,让外戚宗室联合在了一起,等同于宗室也承认了曹彰的继承权,一下子让司马懿在政治上开始陷入被动之中。 尤其是,王厚开始站在了忠孝道德的制高点上,十月一,曹彰王厚曹真夏侯霸贾诩等西魏重臣,亲自送曹丕的棺椁进入了曹丕生前于洛阳郊区营建的霸陵,率领百官服丧哭灵,旋即向邺城送去了一张请柬。 河间王曹睿不是先帝亲子吗?大司马司马懿不是先帝最器重的大臣吗?也请来洛阳哭灵祭拜! 否则,你们正统何在?你们就是不忠不义! 这招一出,还真是让司马懿有些进退失据了,他和曹睿来祭拜吧!就算把二十万大军全部带着,甚至再征二十万,伊洛谷地野战上,也保证不了自己的安全,可若是不来,大义尽失,整个十一月,邺城都处于失声状态,直到十二月初,司马懿这才酝酿出王厚曹丕的三大罪昭告天下,夺灵,夺位,欺侄。 可惜,忠孝年前,这些罪名还真是苍白的不能再苍白了,就连司马懿的大本营,关东士族内部,都开始因为这一幕而变得骚动起来,一部分人脱离了邺城,竟然奔向了洛阳,另一部分人也是按捺不住,叫嚣着征召大军到洛阳去,夺回首都以及陵寝! 群情沸腾下,司马懿的中宫自守,边路开花政策,开始趋向于破产了! 第854章 群臣拥立 难怪贾诩瞧不起关东士族,不得不承认,士族中真的有硬骨头,就比如邺城那面群情激奋,叫嚷着要集结一切能战的男丁,和西魏这些叛贼死战到底的,可是更多的士族,最看中的还是生存。 而且,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可不是后世才有的投资策略,三国时代最典型的莫过于琅琊诸葛氏,蜀汉诸葛亮,曹魏诸葛诞,东吴诸葛瑾皆是权重一方。 可惜诸葛家可能祖坟风水不太好,东吴诸葛一脉到诸葛恪时候权倾朝野,得罪人太多,被政变刺杀后夷三族,曹魏一脉,淮南三叛中诸葛诞起兵讨伐大将军司马昭,试图拯救曹魏,兵败被杀,也是被夷三族,蜀汉诸葛亮一脉好歹没被夷三族,可他长子诸葛瞻,长孙诸葛尚也在灭蜀战争中,被邓艾击杀。 琅琊诸葛家混到晋代就没剩下什么人了。 不过,这依旧不耽误诸葛家成为分散投资的典范,尤其是现在诸葛诞一脉跟着王厚混,如今也是西魏后将军职位,统领扶风郡预备军一职,家族风光显赫,青州田氏,高氏,琅琊王氏不和王厚做对的分支过得也都挺风光的,这些不也是关东士族?所以司马懿期盼中的关东士族同仇敌忾,一起鄙视王关西的情景,其实从一开始就是失败状态。 只不过他没想到,失败扩散的如此之大,如此之快。 长安,勤政殿。 现在还保持着那种的古典汉室的蒲团跪坐参拜模式,上朝之前,大臣亦是济济一堂,报团聚集在一起相互议论着小事儿,不过这儿属于西魏的大臣才有一半,剩下一半居然全都是最近才投靠过来的关东士族大臣。 尤其是估计司马懿看到都得气的捶胸顿足,他在邺城摩拳擦掌,试图和王厚拼个你死我活,可他老弟,司马八达中老三的中庶子司马孚是大摇大摆出现在了洛阳的朝堂上,。 另一面,还有着个格外特殊的人物也是哆哆嗦嗦来了朝堂。 这可是个老辈人,曾经王厚回晋阳时候带搭不理,高高在上的太原王氏族长老王韵。 只不过那句话说得好,今日你对我带搭不理,明日老子让你高攀不起!现在这老头子连和王厚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看着文臣行列中,站在最前面的王厚与贾诩,诸葛烈,徐庶甄尧等小声议论着时局,纠结了半天,这老头子都没敢过去。 他也只能扯着之前河洛运粮时候成了内应的尚书郎官王昶,一个劲儿的磨叨自己对辽王一片忠心,之前仅仅是潜伏敌营,随时等候策应辽王而已,磨叨的王昶都是直心烦。 司隶洛阳附近的士族官员,将近来了一小半,这些人代表的地方势力就很可观了,就算司马懿围困了草原归化城,断了辽东支援的商品粮,可他们粮仓里囤积的军粮,也够四十万大军吃个两三年了,坚壁清野政策现在也是破产。 能让这些士族官员到来,一方面是王厚向关东士族抛出了橄榄枝,在洛阳,他也复制了长安学院,辽东学院的模式,一口气儿录取了五百多关东士族子弟来这儿读书,提拔了刚刚不耐烦的王昶,还有嚣张站在人群中的司马孚。 尽管得走辽东模式了,还得刻苦读书,通过级别考试才能获取官职,不能像之前因为我我爸是某刚就能当上官了,可好歹还有官当,不会像之前关东士族压制关西豪门那样,不给人家活路,所以一部分动摇的士族先归顺了过来。 另一方面,则是王厚的“霸道”了! 老子拿刀,老子就有理!洛阳之战中自尽的贾充,还有家在河洛,却是带家族举兵抗拒西魏的成季,许何,赵冲等几家,被王厚毫不犹豫的夷三族,上千口人,斩首于洛阳街头,而且真是老弱孺子皆不放过。 现在王厚麾下人才济济,他还真不在乎这些敌对势力的知识分子了,杀了他们,还能腾出大量的土地,让被约束在土地上的几万人口成为工人与自耕农,更能震慑河洛士族,何乐不为? 汉尼拔征战意大利十七年,没有撼动罗马共和国以及其盟友,可王厚出关不到半年,已经将局势扭转过来了。 而今日刚刚算是将先帝曹丕的葬仪置办完的第一个大朝会,大家伙似乎都预感到了什么,一边议论纷纷,大家眼神儿还时不时的瞄向了宫廷后方。 就在大家等的焦急时候,一声绝不同于宦官,中气十足的叫喊声却是猛然传了出来。 “雍王殿下到!” 雍王? 哗啦的声音中,所有人全都把注意力都放在从殿堂后面慨然走出来,那个头戴冕旒冠,身穿玄色滚龙大袍的骚年身上。 黄袍都穿出来了,还雍王,这是比司马昭之心还要路人皆知了,看得除了事先知道的王厚几个,群臣的嘴角都忍不住微微抽动了下。 不过能到这儿的,政治觉悟该有的还是都有的,当即,所有官员都是五体投地,重重叩首在了地上,声音格外高昂的拜见了起来。 “臣等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作为王爵,王厚自己也是抱拳施礼,跟着重重的鞠躬了下去。 别说,平时曹彰这个浪子三少爷不咋靠谱,可是关键时刻,这份厚黑学,不愧是曹操的种,面对着群臣山呼陛下,他却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不住地摇摆着巴掌推卸着。 “诸臣莫要害我!” “曹子文何德何能,敢觊觎陛下之位?” 你丫皇帝衣服都提莫穿好了,告诉老子们你不想当皇帝?真拿老子们当哈皮啊?都有些超出排练计划了,尚书郎官王昶这老小子是第一个扑了出来,年糕趴那样吧唧一下趴在了地上,大哭着叫嚷道。 “天下昏暗,司马贼劫河间王于邺城,眼看国将不国,陛下再不肯带领吾等,伐贼伐叛,吾等将如何过活啊!” “求陛下念在天下苍生,勉为其难,继此大位吧!”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求求您了,陛下!” 可算对上剧本了,早先准备好的托儿一个跟着跪倒在地,就连贾诩这老装哔都是一副痛心疾首模样,还爬上了皇帝朝台,抱住了曹彰大腿,哭的鼻涕都抹到了他裤腿儿上。 “先吴国兄终弟及,成一时佳话,求陛下以国事为重啊!” 满脸痛苦看着自己大腿上沾得湿漉漉的鼻涕眼泪,实在是忍不了了,高高昂着头,曹彰“痛苦”的说道。 “诸臣害我啊!” “拜见陛下!” 终于轮到王厚角儿了,他是第一个抱拳重重的拜见下来,紧跟着他,整个朝堂都响起了群臣再一次欢呼声来。 “拜见陛下!” 曹魏第二任皇帝,就在这样一场大戏下,被定了下来! 第855章 时势的奴隶 后世明末,朱元璋的成功之道,在于李善长的三个进言。 高铸墙,广积粮,缓称王! 高筑墙广积粮就是种田,发展实力,内啥好说的,缓称王则是政治上,朱元璋甚至称吴王之后,还与大都的元朝廷有联系,打着元朝的旗号镇压的张士诚,和陈友谅征战,缓称王就是不当出头鸟,省得没有实力先成了众矢之的。 可这个节骨眼,时局未稳,王厚却先推着曹彰称帝,目的就是为了反其道而行之!求着你来打我,老子就是箭靶子,众矢之的,快来削我吧! 天无二日,国无二君!才刚得到曹丕死讯的时候,司马懿立马就拥立了曹丕长子河间王曹睿为帝,政治上占据了个主动,可惜的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时代爬上高位来的太顺风顺水,司马懿也比历史上傲慢了一些,和曹真的谈判没谈拢,第一时间没有争取到曹真靠拢在自己这一方。 等到王厚气势汹汹带着二十五万人杀出关,半个月时间拿下了都城洛阳,就算司马懿全盘答应曹真所提的条件,曹真也没再和他站在一起的意思了,反倒是因为王厚高歌一曲刀怒斩雪翼雕,山豪迈冲云霄,成都城头在燃烧!诸葛丞相把头交!而膜拜的“五体投地”,带着曹丕的遗体投靠了洛阳。 连老皇帝的遗体都不能埋葬,都城都丢了,这样皇帝还是正统吗? 其实现在司马懿虽然不能说优势在手,至少没陷入劣势,中路扼守中原,左路从草原突破,夺取王厚的东北老工业基地,这场东西魏争霸战争其实还有的打,可随着曹彰埋葬兄长后称帝,又分封百官,把位置全都给占了,邺城的朝廷是彻底沸腾了起来。 你是大司马,中书令,尚书令,门下令,左右仆射,那老子是啥? 本来就对司马懿丢了司隶而略有微词的百官爆发了,据说东魏中文官一把手的尚书令陈群都和司马懿出现了争执。 而刚过完年,王厚苦盼已久的一封书信,终于寄到了洛阳来。 司马懿的《讨王檄文》! 司马懿终究还是向麾下沸腾如茶壶那样士族集团妥协了,或者说,他遭到了捧着他作为代言人的关东士族所反噬,终究还是不得不出兵和王厚拼命了。 这封檄文据说还是当年写《讨曹檄文》的河北才子,文学椽陈琳所写,只可惜,他引经据典一番话王厚直接看都没看,拿到檄文之后,第一时间,他是亢奋的直接从自己书房举着金黄色锦帛写就的檄文,奔出了原本属于曹操的丞相书房,对着那些在中央官署办差的贾诩等文官谋臣亢奋的举着檄文叫喊道。 “司马老乌龟,终于露头出壳了!” “天佑陛下!” 相比于东魏的繁文缛节,年轻骨干居多的西魏就是这般猖狂,文官的幕僚群中,甚至都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来,就算是贾诩,也是兴奋的狠狠一拍大腿,旋即才老脸一红,装作老成持重的重重一咳嗽。 对于西魏来说,的确是一场决战好过在偌大的中原,一座城市一座城市的争夺过去,打过去,变数太多,一场瘟疫,洪涝,雪灾冻灾都有可能改变战果,而打决战?关西别看这些年面上开始维持了和平稳定,实际上局部战争一直在打,通往西域的商路都是武装行商,而且西羌归化的汉人,也没忘了如何战斗。 而东魏,除了曹总还折腾二十万人没事儿去打打东吴,实际上已经开始承平了。 尤其是兵制上,西魏作为军队主体的乃是地主自耕农的志愿兵,而东魏则是世家子弟带领的佃户屯田兵,战斗意志也不在一个水平。 兵力上,双方倒是达到了一比一平,除了带着东逃的二十几万洛阳霸府兵,屯田部队,大量的中原士族也将自己庄园里的佃户奴仆全部武装成部曲,带上战场,也将近有四十万。 不过按照和曹真的协议,他到回来的十五万霸府部队,是不能派上一线战场的,加上留守洛阳的部队,王厚真正能拿上阵的,其实也就只有十五六万人。 可就算如此,谁都不会觉得西魏占据劣势! 几十万部队的调动是格外缓慢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接到檄文,并且正式回应之后,一直到二月份,洛阳的大军这才又一次擂起了雷鸣般的军鼓。 还是职业部队打先锋,冲在全军最前端的,是高原磨练了三年的暴风兵团,紧跟着是老牌劲旅,已经扩充成军的辽东第一兵团,第二兵团,跟随辽东征战多年,可怜巴巴一直得不到扩编的第三混成旅这次却是作为中军,和辽东骑士团一起扈从着王厚。 这一次,头一次曹彰离开了辽东系的部队,被作为皇帝亲随的十五万霸府部队所簇拥,曹真也是彻彻底底执行的从彰不从垕原则,王厚来拜见一下曹彰,甚至得经历过十多道侍从的层层通报,这才能从前军赶到皇帝中军这儿。 和皇帝曹彰的关系,暂时似乎还没变,王厚骑马到了御前,就直接被请到几十个戟士打着伞盖扈从的辒辌车中。 看着穿着那套沉重厚实的的皇帝衣袍,苦着一张脸坐在后座上,在辒辌车最中央危襟正坐的曹彰,毫不客气的往车两边的座椅一坐,甚至王厚还轻车熟路的把厚实的车座向上一翻,拎出了一瓶果酒来,咬开瓶塞咕噜灌了一口,这才舒爽的对着曹彰豪放一晃脑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坐拥十五万大军,重臣膜拜,我这放姐夫的也得对你弯腰低头了,做皇帝的滋味儿如何啊!” “可算了吧!上了姐夫你的恶当!” 终于是将已经坐酸了的腰稍稍活动了下,张望着外面腋下夹着长矛扈从的武士,曹彰禁不住苦恼的摇了摇头。 “我宁可带着西域骑兵盯着烈日,吃着沙子,向未知的世界前进,也不愿意让这些家伙包围着,簇拥着,实际上却是当犯人那样看管着,酒也不让喝,什么不随他们心意,就一大堆进谏,他们才是皇帝吧?” “我真搞不清楚了,我哥哥,为什么脑袋削尖了,也要登上这个位置!” 英雄顺势而起,时势造英雄,可换一个角度,英雄何尝不是时世的奴隶?沸反盈天中,司马懿这个奸雄也得顺应潮流,而坐在这个辒辌车中,享受二十万宗室部队效忠的曹彰,也仅仅是宗室需要一位曹操的儿子做皇帝,保证他们的地位而已! 皇帝有两种,东方的刘邦,曹操,西方的凯撒,亚历山大这种皇帝,还有像现在曹彰做的这种,所以唏嘘片刻,他忽然恼火的敲着桌子,愤怒的咆哮起来。 “别忘了你可答应过我,打垮了司马老贼,我还回西域当我的大都护,马上就要和硅霜人开战了,这皇帝,你坐也罢,谁来也罢,别叫我!” 还真叫个浪子,别人恨不得天天投胎都想上的位置,对曹彰来说,反倒是个火坑了。 不过听着他的牢骚,王厚却是又咕噜的喝了一口他偷偷藏起来的果酒,得意的摇着头。 “我来做皇帝也行,这二十万霸府宗室立马就得和关西开战,到时候华夏再一次陷入乱世,你在西域向外能走的通就行!” “你这是无赖!” “我答应你的,等中原安定时候,你愿意继续当你的征服者,西域大都护,就尽管去!没错吧?” “再此之前,你还得给你现在的位置,好好准备个继承人才是,让你在前线拉弓射箭时候,背后能有人源源不断的把弓和剑给你送来!” “我家几个小崽子可都小呢!他们啥时候才能长大啊!”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东魏西魏之间最终的胜负还没有定下,即位的魏明帝曹彰,已经抱着脑袋为下一代继承人谋划路线苦恼了起来,而任由皇帝陛下发着牢骚,王厚则是心情愉悦的看着窗外的大军。 一条滚滚长龙,直奔着北方而去。 打完这一仗,这最后一战,他也可以轻松一下了吧! 第856章 老贼的预设战场 什么是最终的自由呢? 打完这一仗,就真的自由了吗? 雄鹰在天空嘹亮的鸣叫盘旋着,正下方,无数的军队滚滚向前,就像是一条长龙那样钻进了茫茫太行山中。 说实话,要是王厚有选择权的话,他一定不会,选择北上并州去和司马老贼开战,关西最无双的战斗力不是大炮,其实是铁骑, 就像后世明朝红衣大炮一大堆,照样让鞑子的铁骑打的落花流水。 王厚麾下具装铁骑就有四万多,能骑马都算上轻骑兵的就更多了,将近十万人,毕竟关西距离马产地近,和草原的贸易走开了,马也便宜,跟后世买车似的,关中稍微有点条件的就能买匹马,这一次王厚出征的军马民马就有二十余万匹,宋朝皇帝要是看到这个数量,估计眼馋的口水都得流淌下来。 可惜,这次不是由他挑战场了,司马懿也不傻,率领邺城主力加上划拉的中原士族家丁部队,携带着四十万大军,他是直接从邯郸旁入太行山,把战场预设在了山西五七盆地之二的晋中盆地以及定襄盆地之间。 这一手棋玩的其实真挺妙,若是王厚不迎战,沿黄河而下,直捣他河北邺城,他以步兵为主的庞大兵团就南下攻打洛阳,和王厚换家。 可是邺城丢了,司马懿影响并不大,毕竟这儿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汉朝都城,他把都城放在晋中,曲沃,曲阜甚至幽州也都行,可是洛阳丢了,曹丕的陵寝重新拿回手里,那就代表着正统到手,司马懿刚刚失去那些政治分都能拿回来。 而且不仅仅政治上,战略局势上也是如此,别看王厚在洛阳声势闹得挺大,实际上还是支持司马老贼的关东士族多,能占总量的七成,剩下支持王厚的三成,也多是王韵那种墙头草随风倒的,若是洛阳丢了,王厚的大军将困在中原,能活着回关西或者辽东的恐怕连一半都不会有。 所以尽管多山的山西格外不适合骑兵大部队余晖奔袭,王厚也只好在并州这儿和司马懿决战了。 不过在并州决战倒也不是全是坏处,王厚老家晋阳王氏在这儿虽然墙头草一颗,不指望能借上多大力量,可是王氏的粮仓也在这片土地上,去了都“自己家人儿”,不用“客气”,随便吃。 而且九原云中就在边上,王厚主力可以就近重新打通这条交通线,把来自辽东火车运输的补给品直接供应大军,支应战争的时间更长。 战争不等人,尽管才刚过完春节的一二月份,天地还颇为寒冷,可是自洛阳出征之后庞大的四十万大军运送补给品足足行进了一个月,这才抵达预设战场,晋中盆地。 并州的地形在后世有着一句著名的俗语介绍,那就是两山加一廊,右侧太行山,左侧吕梁山,中间由汾河,忻河冲击出一连串的平原走廊,连珠串儿那样构成了五大盆底,再加上山里的长治,晋城盆地,一共组成了山西七大盆地农耕区。 王厚的“老家”晋阳,也就是后来的太原,如今就是司马老贼的布阵大本营,这儿的地形也格外特殊,是定襄盆地与晋中盆地之间的两山走廊,而且向东还有一条山道直通河北,司马懿就是从这儿进兵到并州核心的。 不过和王厚预想的战争又有点不同,他原本认为司马懿会一路将连珠串的运城盆地一直到晋中盆地都让给他,决战地预设在地势险要的晋阳城 。 毕竟在平原盆地上,关西铁骑还是很猛的,司马懿四十万大军,骑不到四万,不会选择在平原与王厚徒耗兵力。 然而,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这句话王厚却是忘了,以至于兵临春秋晋国旧都曲沃时候,大平原上竟然遭遇了第一支东魏大军之后,反倒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大行台!” 现在关西兵多将广到先锋王厚都不认识了,六个不知道是长安毕业还是辽东毕业的年轻将军催头丧气的单膝跪在地上。 “吾等有罪!请大行台治罪!” 端着望远镜眺望过去,东汉初年营建的曲沃城夯土墙下,横七竖八倒了二十几号西魏军,而城头上,则到处都是欢呼的东魏世家兵,隐隐约约能看到陈,李,崔,赵等大旗。 的确是几个先锋将领的疏忽,没有探明敌情,惘然就派遣骑兵到了对方的城墙根下面,让人家弓弩手逮个正着。 不过倒也难怪,晋阳王氏因为王厚关系,在邺城受到怀疑和排挤,都投降了过来,这一道上,基本上县城也全部投降,没有抵抗的,谁能想到这儿居然蹲着四五万大军。 而且曲沃距离最近的山谷还有一段距离,是一座典型的农业城,没有地形依靠,在这儿面对二十几万先锋西魏主力,尤其是四万真正的关西辽东铁骑,你不是找死吗? “汝等罪无可恕,情有可原,记在功过本上,战后再行论处!” 王厚可不学崇祯,这头打仗呢,那头把大将军拿下砍了,临阵换将军心动荡,在职的将军也只求无过不求有功,能打的仗也打败了,战时,除了背叛投敌,一切功过都记载在小本本上,战后再算,若是勇猛杀敌,建立足够大的功业之后,功过相抵不说,还能得到晋级奖赏,鼓励三军勇猛杀敌。 “谢主公!” 虽然已经知道这个结果,可是听着王厚亲口说出,几个先锋校尉也无不是心存感激,重重一磕头。 听着秋后算账军令,没有受到惩罚的其他先锋军士也无不是士气一震,可是没等王厚说两句振奋人心的,对面反倒是先鼓噪了起来。 在刚刚中伏身死的二十来个西魏军尸身处,忽然奔出了一百来个骑兵,后面的割取着首级,前面的则是鼓噪着做着下流的手势,尤其是最前面那个带着豹盔,身上也是马鞍山最亮最花哨的雕纹甲一个小年轻,嚣张的指着王厚大旗叫嚷着。 “辽贼王途求,看到此刀没,吾辛泽当用此刀取汝头颅!” 跟着他,一群骑着马,衣着华丽的东魏年轻世家子弟,也是跟着脏话漫天的叫嚷个不停。 “粪土西贼!” “鄙陋的秦贼!” “爷爷取尔等首级!” 眼看着这些关东士族子弟一副天老大老子老二的嚣张模样,王厚忽然明白了,司马懿为啥要放这么一只部队在这儿送死了。 第857章 试水与不要脸窥屏 司马老贼曾经在青州还有长安任职了许久,按照道理来说,他应该对王厚麾下的部队战斗风格格外了解才是,不过事实上,除了知道西魏军装备优良,实力强悍外,司马懿了解的王厚麾下还真是不多。 包括战术思想,指挥系统,沟通连接,甚至他都没办法从王厚上传的战报中获取西魏军的秘密。 就因为才刚一见面,王厚已经先知先觉的将他当成了毕生的大敌,在青州时候,他就被排除在军政系统之外,坐镇临淄时候,一度双方有了融合的可能,不过为了自己前程,司马懿还是抛弃了王厚,选择回调许都,在那儿寻找仕途起点。 等司马懿被当做钉子打入长安时候,就更是不可能接触到王厚军的核心秘密了。 而至于战报,这个时代的汇报格式,一般都是某将军某事发兵,和人破阵,和人溃敌,斩首多少,至于具体的战争内容,很少被完整的记录下来,所以后世西方猴佬有那么多的战记纪录片去详细描写每一场决定历史的大战,可是华夏却很少。 所以,未知的敌人是最可怕的! 而且就算这一次是司马懿率四十万大军主动来伐王厚,他也有自知之明,绝对不会愿意用自己以步兵为主的大兵团在平原硬抗关西铁骑,可是上一次放弃洛阳的决定,已经让关东士族组成的政治力量内部对他格外不满了,这一次仅仅坐镇晋阳,又是把偌大的并州谷地放弃给王厚,朝中反对的声音一定是沸反盈天。 就和第四次诸葛亮北伐时候的情况一样,司马懿持固守策略,张郃不满,上书弹劾司马懿,这老贼就以张郃为先锋,出击诸葛亮,结果一代名将的张郃轻军冒进,遭到了诸葛亮去而复返之计,几军共击他一军,当阵战死。 这次也是一个套路,把朝中异议者,主战的刺头都派遣到曲沃来,打前战,他率领关东主力紧随其后不远,观察自己进攻曲沃的手段,前军一但被自己击破,刺儿头被砍得光剩下个头,他也正好退军晋阳,在晋阳进入河北的狭窄山道中和王厚关中主力军再拼个你死我活。 拼脑子王厚钻的的确是没司马懿快,可老子能窥屏打啊!看着一群关东子弟嚣张跋扈的割下了自己中伏而死的先锋将士首级,满是挑衅的又返回了曲沃城,捏着小胡子的下巴,思索了几分钟,结合情报大概想明白了前因后果的王厚,脸上居然也露出了一股子大反派般的诡异笑容来。 好家伙,想要借老子的手铲除异己啊! 那你这老贼不得多付给老子些辛苦费? “看清楚,这就是你们轻敌冒进的下场,战友首级被夺,是你们永远的耻辱!” 在一群先锋暴风兵团士官眼睛冒火的注视中,偏偏王厚又来了个火上浇油,轻飘飘的说完,他是转头向着后军大步流星走去,只留下背后,自己麾下部将看着背对自己离去那些嚣张的敌人,愤怒的发出野兽一般的怒吼来。 ............ 接下来的几天,作为主力军的关中二十万先锋大军陆续抵达了曲沃外围,就好像黑云压城那样,率先和东魏军这突前一部对峙交锋了起来。 只不过曲沃之战,王厚打的并不出彩。 咣当咣当的沉重铁靴子声中,大队大队的辽东重步兵迈着整齐的队列,举着沉重的盾牌还有照比同僚小一号,只有一米八左右短斧戟,就跟铁方块那样轰然的出了阵来。 这些年,并没有因为王厚本人跑到西线去了,辽东东线就达成和平了,反倒是因为和罗马帝国那样,经常在大森林里面对辽东各部蛮族,扩编的第一兵团第二兵团也进行了一系列的本土化。 经常小队作战的辽东兵团格外强调阵列,本来大平原上血战的长戟钩镰在树木丛生的原始森林并不实用,所以替换成了更短更利于近身搏斗的短斧戟,重步兵的特殊圆盾大了一圈儿,可以卡在一起组成盾阵防御突如其来从林地里冒出来的蛮族突袭。 而主要杀伤手段,也是越来越普遍的虎蹲炮以及小了一号,却更便于携带与狭小空间发射的双弓钢弩。 哗啦哗啦的金属碰撞声中,这样一个原始比例的百人大队开赴曲沃城下,几乎是赏心悦目般,前排穿着沉重板甲的步兵却是格外轻快的组成了盾阵,而且还向上倾斜着瞄着城墙。 相比于本土化,常年与蛮族作战,消灭山林中威胁黑山国农耕区,寻找矿藏宝藏的辽东同行,中原步兵这些年却还是没有变,曲沃矮小的夯土城头,凌乱的脚步声却是密密麻麻的响了起来,大队大队的弓箭手黄森森一片布置在了城头,面对着这一个个铁鱼鳞一样推进向自己脚下的辽东方阵,下一秒,漫天箭雨噼里啪啦的穿射下来,打在铁盾牌上就好像暴雨天击打荷叶的冰雹那样。 不过乒乓作响中,一层层箭矢掉落在脚下,荷叶一样起伏的盾牌阵,还是不住的向曲沃城拖进着,直推进到了六十米,又是些更重的乒乓声砸在盾阵上时候,辽东第二兵团的军士这才停住了脚步,双方都进入了双弓弩精准打击射程了。 城头上,瞄着盾牌缝隙,也是格外宽裕的双弓弩手想尽办法去瞄着圆盾之间的缝隙,也真有神箭手,刚停下脚步,咣当的几声打铁声音中,铁盾阵居然破了几个窟窿,背后的重步兵胸口插着颤巍巍的弩箭倒了下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立马就有人补上,而且呼啦的声音中,马赛克那样的接近六边形圆盾牌阵中间忽然间凌乱的露出一个个孔眼,后面是寒光闪闪的弩箭以及辽东同行们锐利的眼睛。 噗呲~ 一个关东弩手才刚把头探出垛口,常年和山林蛮族练就的眼力射击下,一弩刚好爆了他脑袋瓜子,宽大沉重的弩矢直插他脑门中心,这人是哼都没哼一声,就向后倒下了。 曲沃城成了试剑石与炮灰,却也成了根无形的绳子那样,牵住了司马懿大军的脖子,把反对派派来送死,可这些人没死完之前,司马懿也不敢丢下他们撤回晋阳,这样格外伤士气人望。 曲沃城王厚泡蘑菇的时候,西魏铁骑可不安分,曲沃毕竟不能横断拦截整个晋中盆地! 汾河上游,太谷县附近! 打着陈字旗号,一队东魏的中原步兵正嘿呦嘿呦的向城墙内搬运着辎重物资,可是冷不防,大地都剧烈的颤动了起来,城门楼子,守军惊骇的抬着双手向南张望着,一条黑线在视野中,正飞速的变粗起来,顿时铜锣凌乱的咣当敲打起来,恐慌的叫骂中,太谷县城的大门轰然禁闭,还被关在城外的步兵惊恐疯狂的敲打着门,然后绝望的看着越逼越进的关西铁骑。 ......... 一阵凄厉的厮杀后,数百中原步兵喋血疆场,地上散落的粮食,羽箭,能拿走的拿走,拿不走的,就就地聚拢一堆,携带的菜籽油浇洒上去,一把火扔上前,这大队人马旋即就向后退了去,丝毫攻城的意思都没有。 当着城头守军惊恐的眼神注视,涂留下一股子焦香的黑烟直冲青天。 第858章 不仅仅有诸葛狠 这个时代,骑兵应用规模已经很大了,但却不能说其技术成熟了,尤其是重骑兵,因为马镫具装甲骑作战还是在草原民族大规模进入中原的五胡乱华时期才兴起的,曹操有虎豹骑,也仅仅是大战时候作为破阵的重锤来应用,继承了虎豹骑的司马懿军团,也把虎豹骑当成宝贝藏着掖着。 于是乎这儿,王厚是展现了一把轻重骑战术是如何用的。 “哈呀!” 并州难得的平原地带,尚且没有融化的雪粉被马蹄子狠狠扬起来,跑的白茫茫一片都是雪雾,前面是大约六百多关西骑兵,背后则是三千多骑冀州骑兵。 靠近草原,幽州也算是半个产马地,而且常年和北方少数民族打交道,这儿也算是个中原骑兵的产地,当年公孙瓒的骑兵军团就产自这里,如今虽然自从王厚接手了草原,用归化城解决了鲜卑人的生计问题,幽州已经承平十来年了,好歹这份基本功却没有落下。 而且也装备上了辽东马镫,这些幽州骑兵是气的牙根都直痒痒,拼命甩着马缰绳,一匹匹战马似乎也是感觉到了自己主人的愤怒,将马舌头都气喘吁吁的跑当啷了出来。 太他妈气人了!这这些天来自辽东的骑兵简直就跟苍蝇那样,无孔不入,大平原上,稍稍有些防备漏洞,都能被这些胆大包天的关西轻骑兵钻进去,最次都是放把火,弄得晋中平原上到处点的跟狼烟那样,过冬的棉衣,粮食屋子被他们连抢带烧,损失了多少都统计不过来了。 可是以步兵为主的庞大关东军团就好像一头反应缓慢的大佬牛那样,吸血苍蝇都吃饱了,拍拍肚皮走了,这大佬牛才反应过来,尾巴吧嗒一下拍在了自己屁股上。 这些天还没有进行大战,就已经被打的军心低落了,现在好不容易揪住一股潜入自己防线腹地的贼骑,恨得牙根直痒痒的河北骑兵恨不得把他们脑袋全砍了扔进茅坑里去,一股劲儿撵着这些该死的蠢贼就跟狗皮膏药似的,死沾不离着。 不过,不得不承认,种地出身的汉族骑兵上,玩的真不如草原骑兵溜到,而长安军事学院就有一句谚语,叫师夷长技以制夷! 后世为啥汉人的部队很少踏足草原,大草原上茫茫一片,连个县城都没有,人生地不熟,格外难找到水源,更重要的是,格外容易被人数占据劣势的草原骑兵利用机动与熟悉地理的长处,反倒是将中原部队稍稍脱离大部队的小股先锋包围起来吃掉。 后世蒙古人西征时候也经常用这种战术,轻骑兵吸引西欧罐头骑兵以及大队步兵进攻,重骑兵埋伏在后面,给他们当头棒喝。 跑着跑着,前面的关西贼骑竟然忽然间停住了脚步,而且还调转马头转向了自己,还以为这些蠢贼终于跑不动了,要和自己决一死战,当年王厚的死对头,幽州刺史田豫的远房大侄子田易兴奋的眼珠子都红了,大胡子都好像张开了那样,举着马刀亢奋的嘶吼着。 “杀贼!斩首一级赏钱十贯,杀!!!” 说实话,赏钱十贯的诱惑还真不大,因为曹魏建立起来后士家豪门当道,曹操遗留下来的屯田士家政策渐渐变了味道,本来世代为兵,换取的是政治上经济上的优待,屯田兵可以减税甚至完全免税,结果九品中正制起来后,王厚之前好不容易纠正那点税制在中原又被完全反了回去,上品的世家豪族 大量隐匿土地人口,曹丕登基三年,屯田兵的税收已经从之前的一成到现在六七成了,弄得这些屯田兵叫苦不迭。 现在能有这么旺盛士气,完全是被这些天偷家给偷烦了,拎着马刀,那些个幽州骑兵也是火冒三丈的咆哮着向前冲着。 然而,没等他们冲到关西土贼面前,忽然呼啦一下子,小队的关西轻骑兵竟然从中间裂开,穿着全套重甲,戴着仅仅露出眼睛的甲骑重盔,就连战马也是包裹在具装中的关西重骑兵胯下夹着三米多马槊,就跟一群罐头铁人那样,凶悍的杀奔了出来。 看着这一幕,田易眼珠子差不点没恨得瞪出来,不过他仅仅来得及叫喊一句卑鄙,旋即两支骑兵就好像彗星撞地球那样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 “报!主公,凉州梁翼部,野战击溃贼幽州田豫部骑兵,擒获田贼侄子田易!” “问问投不投降,不投降就阉了送回去!” 后世阿拉伯人征战敌对部落时候,就会将敌对部族整个部族的男丁阉了,彻底绝了对方的后,还不搞大屠杀,据说中世纪中东就有个著名皇帝就是被阉过的,当年被田豫可是坑的贼狠,打败了司马懿,对付这帮政敌,王厚就打算用这招,现在正好提前用上了。 打发走了传令兵,看着地图,王厚简直得意洋洋。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司马懿现在就是,想要利用炮灰刺儿头试探自己军队战术战斗力,结果自己庞大的军团犹如被上上鼻绳的牛那样,牵在了晋中,地图上,几个并州县城周围密布满了画着红色小插的标记,而且无一例外,标注这胜利俩字儿。 这就是骑兵打步兵的优势,利用望远镜,热气球等先进观望设备,在局部地区集结大量兵力,以多打少,这机动能力是靠着两条腿的步兵无论如何都比拟不了的。 就算人数处于劣势,可是机动力上 处于绝对的优势,看着地图,捏着下巴上一缕小胡子,王厚还真好奇,司马懿会如何应对这个局面了。 可要说谁笑到最后,谁笑的最好,就在王厚笑的很贼的时候,轰隆一声巨响却是猛地炸响了起来,明显是炮火声音,惊得他一个机灵蹦了起来,连跑带颠的奔出了中军帐篷,向北一张望,眼看着自己本来犹如堡垒一般整齐的一支步兵方阵,被打保龄球那样让炮弹撞飞了一大片。 “主公!曲沃城的贼军,出城发动总攻了!” 第859章 弃子还无觉悟 后世手上,脚上或者胃部,肠道长了肿瘤,最常见的治疗方法就是截肢切掉它!现在曲沃的突前一部就好像肿瘤那样拖累了整个军团,不得不在平原上和拥有骑兵优势充沛的敌人交战,司马懿的处理方法,同样是切掉它! 曲沃的东魏军主动发起进攻了! 这些天虽然打的热闹,可不论东魏还是西魏都没有出动火炮,王厚是为了拖着,并不着急打曲沃,而曲沃这五万人的突前部队中也有明白人,知道自己火炮实力远不是王厚这个玩火药起家的大亨对手,若是拿出来,恐怕不到半天就被人端了,所以事先藏了起来,留到关键时刻用。 这关键时刻,就是现在了,曲沃几个城楼忽然开炮,本来排列整齐的辽东第一兵团顿时成了保龄球瓶,再厚实的圆盾阵,血肉之躯也扛不住,轰隆的炮响中,一大块几个密集拥挤结阵的重步兵惨叫着就飞了出去,伤的拿盾的手臂都骨折不自然的变了形,或者干脆被撤掉了,死的则是胸甲四分五裂凹陷进去,格外的惨烈。 “哎呀妈啊!这帮关东孙子不讲武德,偷袭我六千九百人的步兵方阵!炮手呢!架炮,给老子端了这帮山炮的炮位!” 一方水土养一方方言,在辽东待久了,青州去的辽东兵团长郭定声音都带了一口后世东北大碴子味儿,龇牙咧嘴的嘶吼着,可是他话还没喊完,后脖颈冷不防却是挨了王厚一个大脖溜,看着城门中跟黄蜂那样向外冲的东魏重兵,王大军阀龇牙咧嘴的嚷嚷着。 “架个屁炮老子看你才是三炮,这帮土贼要出城拼命了!拉着炮给老子后退,全军后退二十里,拉出城和这帮土贼打,省得城门城墙火力支援!” 这就是高手过招,司马懿要壮士断腕,那么这支突前部队只能向前拼命进攻,在攻击中被消耗掉,因为一旦他将曲沃的先锋部队撤军,离开了曲沃城墙的保护后,王厚更可以用优势骑兵将其包围在平原中围困不打,逼你来战,这部分大军也是士族的一部分,你救还是不救吧!救援就得在王厚预设的战场上和他十万骑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打肉搏,不救的话伤军心。 而且这支部队本来就是主战派组成,别看后方让王厚的骑兵切的水深火热的,曲沃城防线可是打的“有声有色”,让主战派撤退反倒会影响军心,闹不好回来之后带动本部都跟着军心动荡。 所以,你们还是死好了,到时候老子再以烈士来祭奠你们,用你们的死来鼓励军心。 若是对王厚来说,别说舍弃五万部队,一万他都舍不得,可是对于司马老贼来说,五万人不过是个数字,是个棋子而已,只要有利,那就舍弃好了。 所以看着城门口蜂拥向外冲的关东士族私军们,第一时间想明白了司马懿战略意图,王厚直接下令撤退。 在西魏,军人以服从命令为第一天职,尽管看着自己部下让人炮瞄着,不断打保龄球那样遭受炮击,可是咬着牙,郭定还是猛地一拍大腿,嘶声力竭的嘶吼起来。 “给老子撤!” ............ 大约上午九点,曲沃军发起了进攻,辽东第一兵团直接后撤,连城外五里的大营都不要了,让出击的佃户们夺到了大营中丰富的物资,罐头,棉衣,甚至不少酒和白糖,穷怕了的佃户农兵顿时争相抢夺起来,让曲沃军前军一片混乱,暴露出其军事组织能力的低下。 可是王厚并没有趁机下令进攻。 大约中午十一点,经过三个小时的整顿,西魏军这才重新集结,向南继续进军,而此时,离城二十里外,王厚也是布置好了防线。 刚刚遭受炮击又丢了大营的辽东第一兵团为中军先锋,两侧则是两个兵团数量的关西征召民团三万人,右军辽东混成第三旅六千人,现在王厚手里骑兵不多,八万余骑被派遣到北方袭扰司马懿,中军本部只剩下八千左右的轻重骑,被他布置在了一般作为防守位置的左军。 而且这一次王厚还一改将大炮布置在最前沿用来消减对方阵型作法,紧急调运来的二百门大炮甚至还放置在了骑兵的背后。 反倒是这一次东魏军曲沃守兵吸取了他的经验,将紧急从城门上搬运下来的五十门五百斤左右野战铜炮摆放在了全军最前面。 都说古代韩国是学中国,以小中原自居,看着这些头戴头巾,身穿布衣的佃农炮手推着炮车脑门冒汗嘿呦嘿呦向前赶的模样,王厚竟然看到一股子后世万历朝鲜战争纪录片里李氏朝鲜炮手推炮的感觉。 现在这些士族武装还毫无自己就是炮灰的觉悟,紧跟着青铜火炮背后,披着那种老式的汉代扎甲,乌压压的步兵端着接近三米的长枪,紧实的向前推进着,那气势,就好像要去消灭一群山贼那样。 王厚都想不出来,什么给了这些士族庄园里随便征召上来的佃农,不少甚至是连户籍都没有的士族隐户这么大勇气和自己的职业兵团作战,是爱还是梁静茹啊? 不过曲沃军中到也不全是脑袋发热没见过世面的士家大少爷组成,也有算是明智的,知道自己和关西铁军存在巨大的骑兵差异,仅有的三千骑兵,被曲沃军也安排在了大军左阵,而在右阵面对西魏左阵的位置,则是大量的长枪手组成更加厚实的枪阵,虎视眈眈着。 估计原计划面对的西魏军左右两翼全都是骑兵,左阵用骑兵拖住,右阵则是用大量的枪兵保护自己侧翼,防止关西骑兵袭扰自己后阵。 取胜关键在于中路突破! 不知道对面哪一位帅才,居然想中路突破以重步兵方阵起家的王厚! 看着陈,许,荀,张等等各路河北颍川大族的族旗飘舞,厚实的军阵就好像一朵黑云那样直奔着自己压过来,王厚看得就直无语。 就在那杆唯一王字帅旗的低下,死去的诸葛亮附体那般,王厚也是懒洋洋的一挥鹅毛扇子。 “去!干掉他们!” 噼里啪啦的凌乱脚步声中,最先出动的是中军轻兵,数以千计穿着链甲的轻装战士抱着双弓弩,乱中有序中冰雹那样奔涌向了排列大阵,行动格外缓慢的曲沃中军。 火炮没响,大战率先以弩弦的嗡嗡声拉开了序幕。 第860章 步炮协同 越往后世,军事发展越强调部分的重要性,首先是军校的普及,让连排级别的军官不再仅仅是指挥官的传声筒,特种部队作战成了主流,就犹如老美著名的失败案例,黑鹰坠落! 所以王厚也效仿着广开军事学院,积极培养中下级军官,让五十人的小队长都要有独当一面,应付小型战争的经验与能力,所以在小部队进攻性上,远比东魏那些高高在上的士族姥爷指挥官来的灵活多了。 毕竟我爷爷是当朝司徒,司空,虽然我是我爷爷的第九十八号孙子,也不会屈尊来指挥两三百个穷汉,不管是佃户还是部曲,小部队长官不过是平时带着大家干活的农头。 也不能说农头就没有璞玉,魏延,历史上的邓艾都是家境贫寒的农头出身,还有蜀汉后期的王平,但是整个三国,这样出身的名将就那么两三个。 这些推炮车的东兵也是从推农家肥直接提拔起来的,面对经常在辽东原始森林里常年和蛮族“枪战”的弩兵小队,其结果可想而知 头颅中箭,身材短粗的农夫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扑倒在了沉重的东国炮车上,身边一起推粪浇地的同班则是吓得转身就跑,缺少骑兵在前阵弊端显露了出来,快跑出击的辽东弩手把推着大炮的东军炮手点杀的差不多了,同样大股的东军弓箭手这才从次列慌慌张张的跑出来,瞄也来不及瞄,直接将弓拉满了弦,向前指去,不过此时,辽东的弩手早已经掉头就溜了。 步兵是伤痕在背后是耻辱,弓弩手可没这么一说,噼里啪啦的落羽就真跟冰雹那样砸在他们背后,砸的噼里啪啦作响,不过倒霉倒下的弩手却没几个。 也是在辽东原始森林中用绳命学来的仿生学,和当地土著,女真人的先祖作战时候,你很难知道这些深山老林里的老猎人猫在哪个窟窿眼儿,被背射的机会太大了,所以弩手背后都得背着个龟壳一样的圆盾排,再加上头盔,一双腿儿紧张倒腾,箭雨中看着惊险,杀伤力却是不太高。 这儿王厚的老辣是显露了出来,对面曲沃军没有设骑兵在前军,他可有,虽然不多,仅仅五百骑,可是面对着乌压压几千个连甲都没有,就装备一把环首刀,手里拿着弓箭的轻弓手,可是太足够了,呼啦的声音中,前军盾阵猛然打开,一匹匹西凉大马潇洒的狂奔而出。 若是有个处女座强迫症在这儿,一定会相当舒服,因为视线中骑兵与弩手就好像两把同样规模的木梳梳齿那样对插而过,跑的直吐大舌头,这些弩手干完坏事儿紧张刺激的归进了军阵中,而飞奔出去的骑兵,则是双眼冒光,就仿佛是看到石头人大起五个残血的亚索那样,高叫着索咧耶凯痛的冲了出去。 师夷长技以制夷!学拜占庭重骑兵的架枪冲击,如今在关西骑兵中几乎普及了,左手拿着盾,胯下夹着三米多的骑兵枪,一边甩着大舌头,五百个铁罐头一边凶悍的迎着噼里啪啦射过来的弓矢哈士奇一般冲了出去,短短一百多米,骑兵几秒冲锋就到了,就看骑枪不断向后挑起中,一个个人体就好像布娃娃那样倒飞了出去。 惨叫声,扔下弓箭掉头就跑的声音,这些就不提了,单说王厚这个指挥官猥琐,麾下的骑兵也够猥琐的,就好像一把热刀子,刚刚切进了黄油中,没等切到底,厚厚带了一层,又是撒退就跑,又重新逃了回来,仅仅将弓箭手打溃了。 后排的东魏步兵甚至紧张的将长矛都架了起来,甚至有惊慌逃回来撞到矛阵撞死得自己家弓箭手,可就在这些农夫部曲咬着牙等着迎接重骑兵撞击时候,这些家伙却是在自己面前二百多米处戛然而止,拽着马缰绳,潇洒的来了个马漂移,又小跑着回了本阵,眼看着被人群冲倒的大炮,被骑兵践踏冲死的弓箭手,气的辛泽,陈昂等等东魏世家小将不住地破口大骂着。 “关西的缩头乌龟!” “一个个全都是伊万懦夫!” 不过这帮乳臭未干,兽血沸腾的年轻小将却也是将年轻人的张狂显露了个淋漓尽致,这头,占了大便宜的王厚刚坏笑着呲着一口大板牙放下了望远镜,那头,噼里啪啦的生意中,天崩地裂那样的炸响已经传了过来。 反正按照关西贼人的袭扰,要把这些大炮推到西贼面前,不知道还要多死多少人,被袭扰多少次,浪费多少时间,那还不如现在就放了!轰鸣声中,一个个铁球子重重砸在了人群中,就和曲沃城下一样,就算穿着钢甲,拿着铁盾的重步兵也没法以血肉之躯和这玩意抗衡啊!轰隆的声音中,辽东第一兵团的重步兵再一次犹如保龄球那样飞了出去。 这也是最原始的步炮协同吧!能用的三十几门大炮将王厚前军犹如敲掉了个门牙那样崩开个豁,紧跟着,辛平的大侄子辛泽,陈群的远房后辈陈昂等等世家子弟几十个举着剑,揣着麾下的部曲屁股就发起了冲锋。 数万人一起向前冲锋的架势,就跟后世港台片里小弟拎刀互砍一般,密密麻麻的长矛摇晃着,满眼都是张得老大的大嘴还有满口的大黄牙,一眼望不到边的人群嘶吼着过来干你。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不过照比这些气势十足的家伙,西魏军更是老江湖了,哗啦的声音中,刚刚被炮轰开的中军迅速就合拢了,伤兵被拖到后面,甚至一百多米的距离,十多秒的奔跑时间,这些经验丰富的前排重步兵还有时间哼哈一声,向前推了一步,这才和蜂拥的东魏军撞在了一起。 勇者不得进,怯者不得退,说的就是眼前了,乒乒乓乓的兵器撞击声中,无数的长矛就好像树枝那样搅合在了一起,沉甸甸的斧枪和老式的卜字戟甚至纠缠住了彼此,根本没法松开。 也有暴躁的辽东重步兵干脆松开了斧枪,把随身的环首刀拔了出来,就像个陀螺那样,旋转着砍杀进敌阵,对方能站在第一排的,同样也有勇者,嚎叫中,一个长得五大三粗,满脸大胡子凶悍的跟李逵一样家伙拎着个辽东重步兵的脖领子,沉甸甸的斧头照着他一张包裹在铁头盔的老脸,咣当咣当就狠狠砍砸了下去,直砍得那重步兵满脸是血。 这种军阵对着军阵,脸挨着脸的激烈战斗,经验丰富,装备精良的辽东军还是格外占便宜,就算是临时组成的东西两个预备兵团,也是不落下风,但是!打仗就要用最小的伤亡带给敌人最大的打击,面对面消耗兵力,怎么是王厚的风格? 中军激烈的交锋在了一起,之后,西魏军左右军也吹起了嘹亮的战号,向前发起了进军,尤其是左军的重骑兵,从列阵位置出发后,竟然绕着战场先划了个圈子,旋即铺天盖地的马蹄子这才直奔着平原上胆敢挑战自己的关东步兵狠狠践踏了去。 迎着他们的,则是一排排三米多长,锋刃也有将近半米,聚合着曲阜守军中最精悍的长枪兵部队,他们是压根没有跟随冲锋而冲锋,不住地调整着阵列,严丝合缝的防护着大军右侧。 第861章 骑炮协同 为了防备重骑兵侵袭,曲沃兵还真是下了重本钱了,一万五前披甲持槊的步兵被安排到了右翼,一层层高高抬起的长矛,真的犹如铁林刀山那样,森然的指着东南方。 不过眼看着面前滚滚铁骑瞄着自己,疯狂的抽着马缰绳向前飞奔着,就算是由经验老兵组成的军阵,前排披着辽东龟壳重甲的东魏步兵都忍不住呼吸湍急而剧烈,瞳孔都微缩了,握着长矛的手不住地颤抖着。 然而,整个军团依旧好像是块被大风吹响的铁块那样,虽然战栗,却依旧是岿然不动。 说是骑兵克制步兵,却也得看情况,骑兵最恐怖的实力不在于冲击力,反而在其无双的机动性以及冲锋中,对步兵格外凶悍的震慑力,一些素质低下,防护虚弱的轻步兵,遭遇如此大规模重步兵的侵袭,甚至会吓得直接崩溃,调转身去,慌乱逃跑中成为骑兵的活靶子。 但是!如此厚实的步兵军阵,还是专门克制骑兵的长槊方阵,甭管西凉骑兵的骑士战马装备多么厚重,撞进去也得成了靶子,更重要的是冲不开军阵,速度降下来,骑在马上不灵活的骑士甚至还不如个步兵。 就在那些东魏步兵呼吸格外急促的紧张等候中,本来洪流那样冲锋上来的凉州大马,距离自己面前竟然来了个急转弯,厚实的军阵猛地甩向右侧,向着步兵的侧翼奔了出去,甚至最近的距离这些长矛手已经不到几米的距离了,马蹄子奔行卷起来的烟尘石子都狠狠打在了他们脸上,盔甲上,发出乒乓的响声。 曹秽论战,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第一波侵略如火的骑兵进击被遏制住,戛然而止在了面前,眼看着奔到了军阵右侧,重新集结起来的凉州重骑兵,成排的关东农人心头禁不住浮现出一股子劫后余生般的轻松,旋即下一秒,他们又如同沸腾起来了,嚣张的挥舞着手中长矛,大声嘲讽起来。 “这就不敢了?” “白穿了一身铁架子了!” “关西的懦夫,滚回去吧!哈哈哈!” 邪笑中,拍列数里,上万人的军阵就跟开锅那样,各种大声的嘲笑声不断的传来。 似乎听着嘲笑,这些凉州的铁骑也有了反应,再一次,沉重的马蹄子声音响起,又是气势冲天的冲锋从西南角磅礴而起,让本来喧嚣得意的东军顿时犹如一盆冰水浇在了头上那样,不同于军阵正面干架干得热火朝天的同僚们,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话说回来,谁不怕死呢? 可是,仅仅寂静了片刻,这些喝黄河水长大的中原步兵却是忍不住继续大声的讥笑嘲讽起来,同时更加信心十足的捏紧了手中的长矛。 原来这些关西人,更都是胆小鬼啊!八千人乌压压的铁骑,这一次发动突袭的不到八百人,连十分之一都没有,而且在他们一声声呼喊叫骂中,这八百人也没敢直冲拍列整齐的长矛大阵,而是再一次斜切着绕阵而走,缩了回去。 “懦夫!胆小鬼!打什么仗啊?滚回……,这是?” 第三排,一个流着两撇鼠胡须,憨厚脸庞,标准中原农人模样的壮汉正亢奋的呼喊着,却冷不防奔跑着的骑兵们猛地摔过了一坨坨黝黑的东西,砸在了他胸甲上。 来自辽东的龟壳胸甲保护,砸上去倒是不疼,可是一股子冲鼻子的燃烧气味儿,熏得他眼睛都猛地闭了上,手还握着超长矛不敢松,愕然的低下头,看着这一股子浓郁的直烟顺着自己裤裆下,直冲向了半空! 他心头,一股子不详的预感顿时油然而生。 的确是不祥的征兆,尚且讥讽嘲笑的军阵长矛手忽然声音再一次安静下来,耳膜变得奇痒,呼啸的声音自头上传来,愕然的抬起头来,一个个小黑点儿从天而降,直砸向自己的头颅。 下一秒。 “啊啊啊啊……” 也是辽东森山老林一个个山头打山寨子练出来的本事,利用辽东学院制造的卡尺,辽东步兵可以根据信标,精准的将榴霰弹抛射在目标脑袋顶上。 刚刚重步兵抛射的就是信标,用狼粪掺杂着巴毒制成的狼烟!随着信标出现,唯一没有出现在正面战场上,八百米外驻扎的千名辽东兵团炮兵,迫不及待的转动把手,调整更加精细的辽东野战炮,狠狠地将包裹着炸药以及二十八枚药丸子大小铅球的榴霰弹发射出去。 火药的引信经过了精密的计算,正好随着炮弹抛射到军阵头上十米到两米距离轰然洞开,爆炸开的榴霰弹中,一个个沉甸甸的铅球呼啸而出,狠狠打在头盔上,脸上,身上。 二百门大炮,五千多枚铅球子,就好像天女散花那样落在密集的人群中,凄厉的惨叫声就好像地狱降临了人间那样。 刚刚那个鼠须汉子也是脑袋上重重挨了一下,头发晕的坐在了地上,一抹额头,满手都是血,忍着裂开般的疼痛重重摇了摇头,这才将瞳孔中的眩晕感甩出去,可是下一秒,他的瞳孔又是瞪得滚圆。 他是第三排枪兵,可是他面前,第一排第二排已经消失了,七零八落的躺在地上惨叫着,沉重的长矛扔了一地,而视野中,一阵阵尘土飞扬亦是扬了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骑炮协同,第三轮炮弹发射声音尚且回荡在耳中,作为引路,格外信任队友的辽东第一兵团骑兵已经率先发起了冲锋,跟着他们背后,沉重的凉州兵团亦是猛抽起了马屁股,几乎那些铅球子还弹跳在战场上时候,重骑兵马蹄子就已经践踏到了东军长枪兵的边缘。 “和这些关西狗拼了啊……” 声音凄厉的就好像濒死的狼那样,抓起长矛,对着冲到了面前的辽东骑兵,鼠须汉子狂吼着就要刺过去,可惜,他轮锄头的手无论如何都没快过这些专门以杀人为生,维护辽东各商路秩序的职业骑兵,没等他沉重的矛抬起,对方堪比辽东暴风雪一样寒冷的骑枪已经递到了自己胸口。 砰~ 辽东出品的龟壳板甲到没有因为贩卖到关东而减质减量,可是随着战马沉重的撞击,依旧被砸了个重重的瘪,让鼠须汉子就好像被大锤砸了那样,吐着血倒飞了出去,等他再睁眼睛的时候,钉着马蹄铁,沉重的黑色马蹄子已经犹如梦魇那样,猛地出现在了他瞳孔中。 噗呲~ 第862章 司马懿,坐山雕 站在中军后头,骑在马上端着望远镜,东侧战场混乱的嘶吼声也格外艰难的映入了王厚眼中,看不清战况到底如何,不过能看到自己的骑兵已经和对方军阵旗帜交织在了一起。 尽管对率领左军骑兵群的胡铁花,这位在关西骑士比武中第二名,被自己掀起的比武文化所狂热吸引的归化胡,王厚是格外信任的新秀骑兵将领,可是看不到真实战况如何,还是令人心头直发毛啊! 现在王厚是真的格外怀念,自己坐电脑前面,玩全面战争的时候了,虽然他那个破电脑配置,也就能开个中等规模部队,几千人打来打去跟倭国后世的村级战国似的,可好歹看得见啊!如今几万人交织混战在一起,光能看到个脑袋瓜子,难怪历史上战场总能出现不少奇葩操作,比如自己部队打赢了,却还以为打输了的。 就比如现在,就在王厚心急火燎的向东北方向观望时候,冷不丁一眼,写着胡字的大旗竟然越过了东侧陈氏大旗,奔到自己正北方去了。 从炮落到现在也就几分钟吧!这家伙跑哪儿去干嘛啊?不会队伍没冲好冲散了吧!这个瓜娃子喔! 讲真,率军冲锋的胡铁花自己也有些发蒙,因为在骑炮协同的战法下,从被炮撕开的东军裂缝冲进去,到击溃了这一万多精悍东军,也就是这几分钟,几个背冲的事儿,战场上,成建制的东军已经崩溃了来,上万的甲士真叫丢盔弃甲,偃旗息鼓,一边跑一边拖着沉重的盔甲,将防御用的长矛丢弃的到处都是,恐惧嘶吼着向背后溃逃出去了。 按理来说,这支东军中主战派指挥的部队,战斗意志应该比想象中还要强才对,甚至王厚给他下达的命令,都是从炮兵缺口杀入后,无论付出多么大的代价也要击溃侧翼,然后将战矛插在东军曲沃部队的背心上。 敢死队的银子都白发了!真叫我还没用力,你就大意了,没有闪,偷袭我六十九岁老同志了,留下几支出名的骑士大队跟着大股溃兵追杀着,防止他们重新集结,端着战枪,胡铁花又是忠实的执行起王厚第二个任务来。 ………… 当你热血沸腾,和对方拼死厮杀在一起,哪怕鲜血直流也绝不退缩的时候,长矛忽然从你背后插来,那是个什么心情。 呼喝的呐喊声中,战友的身体猛地被长矛猛地从背后刺穿,愕然的回过头,却是跟自己一个农庄里干活,吃不饱肚子偷粮食的伙伴惊愕的眼神以及胸口猛地插出的矛尖,还有背后凉州骑兵狰狞恐怖的铁面具。 本来正面正和辽东第一兵团打得乒乓作响的三万人东军主力,在胡铁花背撞的那一刻,也开始了士气崩溃,恐惧呐喊甚至哭嚎着向北溃退了去。 “杀!别让这些关东狗跑了!” “首级一功,一名俘虏三功!杀啊!” 这儿是战场,而且关西王厚主政这几年,战争当做一条财路,成为普通平民晋升发财的道路,已经愈发的深入人心,就像是三百多年前的大秦帝国那样,早已经在前军杀得双眼血红的三个兵团,立马也犹如打了鸡血那样,奋勇的向前追去。 这个时代没有国际法,以至于各种丑恶的现象同样出现在战场上,一名拎着手斧作为战斗武器的辽东重步兵甚至连沉重的龟壳板甲都扔到了地上,声音无比亢奋,紧紧追着那些逃跑的敌人,一路砍杀过去。 他所经过的地方,浮尸累累,被斧刃砍断了脊柱的东军扑倒在地,发出厉鬼那样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他这已经是杀敌立功奋勇作战,完全是为了满足内心中虐杀的变态欲望了。 另一头,也是和他差不多,几个东军已经失去了战斗意志,恐惧的跪在地上磕着头祈求着饶命,可是那个杀得浑身是血的轻步兵依旧挥舞着锋利的环首刀,先后砍下了他们几个的脑袋。 从军阵撞击到东军被击溃,总共也不过二十几分钟的时间,正面战场上,双方死伤倒是都不大,不过眼前的景象正应了冷兵器时代的规则,超过百分之七十的杀伤,都是在一方追杀的时候产生,战马嘶鸣,士兵咆哮,一路上,直杀得这些关东士兵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不过从背后眺望着这一幕,王厚的眉头却是忍不住皱着,沉吟着他刚刚抓到的一条东军弱点。 就像是战国时候的楚军那样,这些佃户构成的关东子弟,在尚有希望时候,热血沸腾到甚至可以和训练有素的杀人机器秦军打个不相上下,可是一但战局陷入劣势,他们又会轻易地士气崩溃,不顾一切的转身逃跑。 这一点,对付司马懿剩下的三十几万大军,应该派的上用场。 ………… 曲沃近郊一战之后,局势一下子又剧变了起来,说来还真是黑色幽默,五万曲沃军溃败,当场被斩首上万,俘获了一万八千人,对于西魏军王厚,还是东魏军司马懿,竟然达成了个双赢的局面。 王厚既在平原消耗了东军庞大的军力,打出了自己的威名,得以继续前进,而司马懿则是趁机除掉了一群反对派,热血沸腾不经过脑子的家伙,将他的战略得以继续实行。 之前曾经和司马懿叫嚣的辛泽,陈昂等人,全都只剩下一颗颗脑袋了,不管是战败被当场杀死的,还是恐惧之下投降的,这些大世家出身的军官,王厚是一律下令斩首,然后将五十多颗脑袋送回了晋中。 一方面,这些人如此热衷与西魏开战,必定是最顽固的顽固派,留着他们,就算战胜了,日后也是地方上的麻烦与阻碍,所以还是趁着战争理直气壮,全砍了得了,而且,借此王厚也是向关东那些世家们,宣扬了一个简单而又格外有效的提醒。 那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而就剩下脑袋,可在没有办法和司马懿唱对台戏,阻止他的战略了,三月十八,曲沃之战后第六天,超过三十万的关东魏军竟然全部撤出了晋中平原,甚至王厚的老家晋中城都不要了。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王厚就已经胜券十足了,相反,战争进入了他格外不想进入的战场,司马懿的预设战场,太行山麓中! 三月二十日,西魏军的先头部队进入了晋中城,站在向东的入山口,端着望远镜眺望去,层层叠叠的山头上,司马两个字似乎到处都是,漫山遍野! 走在崎岖难行的山麓前,身穿重甲的凉州骑兵,也不得不纷纷下马了! 第863章 吾意已决 司马懿守着这条山路可不是什么山间小溜,这儿是从晋中向华北平原进军,可以通过二十万大军接近的唯一通路,太行八陉中最宽阔的井陉! 三百多年前,一代军神韩信与赵国发生的井陉之战就发生在这儿,也是击溃了赵王歇之后,韩信才得以进击山东,最终坐齐王大位置。 可那一次,韩信带兵不过一万多,不到两万,赵军也只有五六万,可是这一次,东军汇聚了至少三十七万,王厚的关西之军也有十几万,将近二十万,整个中原的命运堵在了这茫茫太行山中。 知道自己的弱点,刚刚的曲沃之战也证明了,野战这些中原步兵无论如何也打不过凉州还有辽东骑大马的,所以把不听话的队友送掉之后,司马懿将他的部队全都藏在了山中,每一条隘口都驻扎着重兵,将狭窄的太行山路几十里全都驻扎得满满的。 司马懿执行的还是自己的战略,拖! 论战争资源,东魏强于西魏,司马懿曹睿麾下的民户是王厚麾下的五倍,就算司隶,并州被占,其下士族也不服王厚统御,更重要的是,就算是物资充盈,王厚是以商业立国,偌大的中原是他的大市场,战争阻断了商业,若是一时一刻,辽东到长安,一个个大商团还会支持王厚的霸业,可若是战争持续个三年五载,缺乏商路市场,这些大商团的忠诚又能持续多久? 可是一个个士族亘古不变的封建大庄园,却可以给司马懿源源不断的支撑,将新兵不断送上前线。 面对如此局势,整个西魏的文臣武将也是全都被王厚汇聚在了晋中。 “大行台!” 虽然战局不咋利,不过西魏的军事战略水平,还是颇为出色的,很早以前,军事统计调查局在邓慨手里就已经将这条太行陉的等高线地图偷偷绘制下来,加上孙尚香麾下的山地特殊部队,一副已经像模像样的战略态势沙盘已经清晰的摆在了木头拼接在一起的桌子上。 “诸位,这条道就是井陉!此路北通邯郸,南到沁阳,乃是我军要入主中原,必经之路,也是司马老贼防备中原河北的最后防线,打开太行陉,天下在握!” 一手背着另一只手拿着教鞭,在地图上指点江山,历史上曾经差点灭国高句丽的名将,也是这次辽东两个兵团指挥的毋丘俭气势悠然的指点着,不过文臣中,贾诩,徐庶,甄尧等,武将中老资历的赵云,没死在关羽手中,已经混得愈发精干的庞德,还有姜叙,郭淮,张嶷等西魏军新老军将看着地图,却无不是眉头紧锁。 说的容易,可要是如此轻易就能通过井陉,当年韩信井陉之战就不会那么名扬天下了! 而且照比韩信面对的井陉关,王厚所面对的还要难上几分,因为当时在并州的代国被韩信攻灭,赵国有军不过五六万,仅仅掌控了邯郸附近太行山口的井陉关附近,可是司马懿坐拥将近四十万大军,,这儿还是他早就预设好的战场,从晋中进入太行山的入口,一直到井陉关的出口,三百多里狭窄的山路,几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一路上,沿着狭窄的山路,他足足设置了三道重点防线,前军屯扎在系舟山口,沿山布阵,中军重兵囤阳泉,后军驻守井陉关,前两天观望战场时候,甚至都能看到山脊上东魏设置的一道道山墙,想要从这三关硬闯进去,可是真不容易。 尤其是现在看了密密麻麻的东魏军营寨之后,作为跟随了王厚时间最久的将军赵云,居然第一个摇头起来。 “主公,此战……,太难!” “我军骑兵在山路中难行暂且不提,仅仅这司马贼人沿山布阵,层层设卡,而且其贼众于吾军,这么层层磨下去,恐怕就算是打穿太行山,我军也得损伤惨重!” “依吾之见,主公留少部驻扎晋中,大军向北,依靠我军火车之利,自辽东南下,末将愿意自领一师骑兵,自青州登岸,两路袭扰中原,从东方去邺,为之善善!” “需要多久?” 一句废话没有,王厚仅仅反问这一句,就让赵云情不自禁的噎了下,片刻后,这才艰难的铿锵出来。 “若是顺利,一年半即可!” 这可是转战了大半个中国了,似乎比眼前的井陉要好走一些,可是变数同样不少,还得打通幽州,而且现在虽然三国灭一国,可是还有个东吴在呢!有道是蜀头吴尾,历史上丢了蜀地的南朝都不长久,孙权也对西川虎视眈眈着。 而且现在中原商路断绝,已经让王厚感觉到了压力,所以,他是不想再拖,就算是硬闯这井陉道! “诸位,对方三十七万众,号称五十万,不过他们多是什么人,给官府屯田的屯兵,为士族屯田的佃农,这些年跟随太祖征战合肥的霸府屯兵还在我们背后,司马懿没有多少精兵!” “你们是什么人?吃军饷以杀人为业的精锐部队,在辽东大山沟里和野人搏战的勇士,就算是关西的凉州骑兵,三辅骑士,难道你们下了马就连农夫都不如了吗?” 听着王厚一番喝令,在场足足几十位将军,无不是哑然无声,片刻之后,负责凉州征调军五万的统兵大将庞德是第一个抱拳轰然应诺。 “请主公下令!” 随着他的呼声,剩余的大将小将亦是同时抱拳单膝军礼,声音轰鸣的呼喝道。 “请主公下令!” 集思广益多数时候是好事儿,但是有时候,就需要有些人的独断专行,这一次开这个战前会议,王厚也不是想要和诸将商量的,他心中已经有了计划,要的就是定住诸将的军心,跟着他一条道杀到死! 由庞德挑头,暂时压下了所有的异议,王厚也是当仁不让,当即重重一敲桌子。 “吾意已决,明日巳时出晋中,大军直攻舟石口!不计代价,硬打进去!” “末将遵命!” 第864章 土木掘进式进攻 话说得容易,可真行使起来,却是难上加难。 这个时代的太行山还不像后世那样,被人类的活动足迹改变太多,整个山势更为陡峭,仅仅这系舟山的入山口,都是个向上攀爬,有着十多米落差的陡坡,至于两边山崖就更加高耸陡峭了。 而且这些天司马懿也没闲着,在和王厚在晋中盆地周旋时候,他发动了几十万工次,在山上挖掘胸墙,堆沟挖壑,把个舟石口修成了个防备森严的壕沟群模样,尤其令王厚等西魏诸将无奈的是,司马懿还用上了王氏水泥来修建防线,真是修得固若金汤那般。 而且又是另王厚无语的事情,守卫这第一道关卡的,居然也是他的本家,而且出自最早跟随他的世家豪门,琅琊王氏的偏房,镇淮将军王基! 一杆王字大纛在山头高耸而立,和山下的王字争相而对,怎么都有着几分别扭。 不过无论如何,王厚都要铁着头从这儿闯过去了。 “主公!” 曲沃之战,辽东的两个兵团外带第三混成旅才刚刚结束战斗就被调拨过来,所以王厚没有率先将这些职业部队调到第一线,头一阵由凉州征调起来的五万大军先打,不过别看是临时征调部队,其中作为军官骨干的,也多数在正规军团中服役过,开到舟石口之后,这前进营地亦是布置的像模像样。 尤其是关西陇上工业的提现,来之前,军部定制的部件,仅仅半个时辰,也是三层高十米的拼接指挥塔就被工兵们迅速搭建了起来。 指挥步兵在舟石口山脚预备进攻之后,庞德也是抽身回来,登上了塔楼,急促的对着王厚抱着拳头。 “我军已经蓄势待发,请主公下令吧!” 一直端着望远镜,眺望着防守森严的山口,再向后眺望,连绵起伏的山顶梁向后眺望,几乎每一处要隘,都有东魏军的旗号,这防守的完善程度堪称面面俱到了。 可这也是一并双刃剑,太过完善的防守,就意味着防卫兵力过于分散,所以在局部进攻的战场上,王厚可以处于兵力优势。 评估着敌我后,放下望远镜,王厚格外铁血的喝令道。 “吹号!出战!不计代价的进攻!” ………… 嘹亮的战号冲天而起,二十四面沉重的牛皮军鼓也由四十八名壮汉一起激动人心的敲响着,这些东西,构成的就是冷兵器时代的战争精神,就算是身经百战的王厚,听着这战鼓声,都能微微感觉到后背上寒毛都树了起来,更不要说这些亲临第一线的军兵了。 不过说是不计代价,却不是蛮汉那样大队人马闷头就向山上冲,那不叫打仗,那叫送死!随着军号,第一批冲出去的是下了马的重甲骑士,他们手中也没有拎着常见的骑枪,这一次反而扛起了个沉重的蒙铁大盾。 顶着这些盾牌,骑士老爷们飞奔出去,旋即在东魏军弓箭射程之内,又是整齐的哗啦啦放下,蹲下,构筑成了一排的铁盾墙。 紧跟着他们背后,不少雇农出身,以步兵身份参战的西魏军背后背着厚实的大口袋,也是急促的冲到了盾墙后面,结实沉重的工兵铲小镐头急促的在地上刨起来,紧接着刨起来的土被飞快的装在了麻袋中,填补结实系好后扔在铁盾的背后。 如今这个战场形式,和王厚记忆中另外一场决定东北亚政权存亡,以及一个世界级汗国撅起的战争格外相识,与之不同的是,王厚拥有着更加先进的战争经验。 山坡上,东魏军自然不愿意看到对手在自己射程内驻扎工事,不知道哪一级别指挥官忽然间的大喊喝令,噼里啪啦的声音中,一阵阵箭雨从v字形的山陉入口处噼里啪啦的落下,重重搭在了这些铁盾上,有的还从后头干活的工兵脑袋上擦了过去,吓得那些农兵一脑门的冷汗。 不过也仅此而已,此时距离山坡阵地还有八十多米,弓箭抛射很难越过半人高的铁盾,而且在锋利的工兵铲作业下,一米多深,一米多宽的壕沟飞快的就挖好了,还在前面堆垒了半米高的沙土麻袋,能将人完全藏在后面。 土木工程掘进,这第一道壕沟扎好后,后军立马有大量身强力壮,经受过长达几年半军事化训练的精干士兵钻了进去,旋即重骑兵们又是扛着盾前进了十米,却构造下一道壕沟! 可就算是慢功夫,也不是没有伤亡的,中午十二点,王厚靠着摇椅轻轻瞌睡片刻时候,忽然间一阵阵爆豆子般的响声自山上传来,惊得他一个机灵蹦起来,猛地就对前沿抓起了望远镜,却见自己部下掘进的第四道五十米壕沟前,已经变得一片混乱起来,足足二三十个重骑兵顶着盾牌倒在了血泊中,而上面的胸墙口也冒着滚滚青烟。 王厚能起如此大规模,靠的是和曹操共享秘密换来的信任,东魏也有虎蹲炮,这种糖豆大小的弹丸子,就算是包铁木盾都抵挡不住。 可是战争就是这样,没有绝对安全一说,就算是娇贵的重骑兵,这会儿也得不计生命危险的顶上,因为相比于炮击损失的人手,冒着敌军密集的弓箭雨损失会更大,而且土木掘进工作也会被打断。 身披重甲的凉州骑兵进行了一次抽签,短暂的混乱之后,第二批套上了双层板甲,又是咬着牙扛着木盾顶了上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土木掘进到了下午两点左右,壕沟已经推进到了二十五米前了,可却也是无论如何都推进不过去了!最前面那道壕沟,守山的东魏军将沉甸甸的油坛子扔下,然后再投下一团团火把,当即,挡在前排一百多硬扛着炮击的重骑兵还有背后那些轻步兵身上冒火的惨叫着奔离开壕沟,这一波就足足被烧死烧伤了二百多,大火燃烧了十几分钟才熄灭。 不过二十五米,已经足够冲锋了!稍稍收拢了下进攻部队之后,再王厚端着望远镜,紧张的注视中,又是一阵阵嘹亮而凄凉的牛角号声起,十六面军鼓震耳欲聋的响起,被烧的漆黑的坑道中,数以百计的西魏军将士猛地抬起头,拎着刀端着双弓弩咆哮着向山顶发起了冲击。 几乎就在同一刻,这一天的血腥都爆发了出来,早已经神经紧绷等候多时的东魏守军亦是猛地松开了弓弦,数之不尽的弓箭噼里啪啦的落下,把带头冲锋步战的重骑兵身上都要射成了刺猬,被射中要害的骑兵惨叫着滚落下来。 还有从壕沟上又是扔下油罐子点火的,浓烟缭绕,凄厉的惨叫中,大团的火人儿骇人的在冲锋的道路上狂奔着。 可就算是如此,凉州军团也贯彻了王厚不计代价的命令,顶着这些骇人的防守武器,承担着巨大伤亡向上进攻着,第一排死完了第二排跟上,在王厚望远镜额外紧张的注视中,一个抱着油罐子的东魏军刚要往下扔,却是噗呲一下子,额头多了根弩箭,让他直接仰倒在了胸墙后头,紧接着,气急败坏的西军捡起个火把也扔了上去,呼啦的声音中,火光缭绕,烧得这一段防御明显混乱了起来。 喘着粗气,在王厚都是紧提着心的观望中,一个盔甲都被熏黑了的关西大汉,猛地翻过了胸墙,手起刀落,接连砍翻了几个还在拉着弓箭的东魏弓手。 终于攻进去了! 第865章 血腥拉锯战 就好像是捅破了的气球那样,随着这中央靠北处的起火燃烧,越来越多的凉州将士翻进了东魏的防御堡垒中,开始和这些中原步兵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战。 事实证明,下马的关中骑士,照样砍得过佃户出身的士族乡兵,王厚的望远镜中,到处都是自己麾下英勇的挥舞环首刀,砍杀的舟石口守军死伤狼藉,就好想要把刚刚冲锋时候的仇全都报回来那样,被砍杀的尸骸沿着台阶不住向下滚落着。 可是,司马懿既然放心王基这个和王厚同姓的士族来守卫井陉入口,他就必定不是这么轻易能被拿下的,就在王厚自己也端着望远镜看得热血沸腾的时候,一阵阵令他头皮发麻的弓弦声却是忽然猛地响了起来。 嗖~嗖~嗖~嗖~ 尚且悍不畏死蜂拥着向上冲锋的凉州军,也犹如滚地葫芦那样成片成片的从斜坡上滚落下来,一时间,在王厚目瞪口呆中,甚至连刚刚进兵的坑道都被尸体填满了。 能造成如此恐怖杀伤的,只有王厚在这个时空穿越的机关枪,王氏连弩了,甚至这一次,司马懿还超前他一步,将碉堡弄了出来,舟石口两端土黄色的砬子冒着黑烟,密集的驽矢从两个十字形的喷射口不断的射出,将密集冲锋的凉州步兵点杀在冲锋的道路上。 因为借助的机械能,也就不需要考虑拉力问题,王氏连弩都是用的床弩弩弓来发射,坚硬的驽矢,就算是锻造的龟壳板甲也没法抵挡得住,真叫现世报,当年在潼关,王厚曾用王氏连弩射杀了马超的麾下上千人,如今也轮到他的部下被这种机械屠戮了,在他痛苦的捂住了脸颊中,这次发起进攻的几个团几乎都被打光了,剧烈防御胸墙五十米内,真真正正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而突然没了后军的支援,先行突击到胸墙后方防御阵的凉州勇士立马遭到了几倍于己的反扑,愤怒的嘶吼声甚至整个系舟山都为之震撼。 …………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说的真是这片战场的写照,向西跌落的太阳将一片山坡都照耀的血红,上面堆满的尸骸亦是通红一片,更令凉州军愤怒的是,这些高傲自大的士族竟然毫无风度,不允许西军收尸,一但有人上来,立马用弓弩点射。 而且更加具有挑衅性的一幕也在战壕前上演着,三十几个伤痕累累的凉州将士格外愤怒的被押解出了胸墙,对着山下森然列阵的西军,扶着指挥东魏前军的王基甚至亲自露面了,满是讥讽的大声叫嚷着。 “王垕匹夫!这些贼人就是你们的下场!此地注定是你身首异处之地了!看好了逆贼!斩!” 在那个王厚亲眼所见,第一个攻进胸墙,盔甲都烧黑了的凉州汉子怒吼中,一排大刀整齐的斩下,三十多颗大好的头颅喷溅着满腔热血顺着山坡滑落下来,看得前军庞德眼珠子都要愤怒的瞪出来了,王厚自己更是拳头狠狠地锤在了他指挥楼的桌子上。 “传令全军,王基还有他部曲兵将,各部不得接受他们的投降,所遭遇处,斩尽杀绝!” ………… 经验愤怒的,可是仗还得继续打下去,太阳落山,这片孕育着强晋的山峦原野也见见陷入一片黑暗中,只有东军布置在山梁的守军点燃的篝火以及山下西魏大营犹如繁星那样的篝火群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光辉。 可就在万籁俱寂的时候,忽然守山的东魏军发出胆战心惊的惊恐呼喊来。 “西贼夺山了,哦啊啊~” 一声惨叫声音还没等叫喊完,就随着血管割破的咻咻喷血声戛然而止,土墙后面,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亦是不断的响了起来,狭长的山口防线顿时彻底躁动了起来,从后面的山坳中,大队的东魏军不断增员过来,待在东西两个王氏连弩堡中,观望的哨兵亦是恐惧的叫嚷着。 面对着壕沟中,犹如鬼影那样不断向上冲锋的西魏军,再一次,拖拉机般的蒸汽机运作声猛然响起,密集的箭雨不住地射在坑道中,倒映着寒光的盔甲上,就好像打铁那样砰砰砰作响。 而射着射着,迸一声,发红了的弩弦崩断之后,鞭子那样狠狠抽向一边,炽热的钢丝绳在大力之下,直接陷进了个军士的脖子里,让他捂着脖子,惨叫着倒了下来。 不过没人来得及顾忌他,在也是士族军官的大喊大叫声中,烫得手都直冒青烟的连弩手慌张的换下断了的弩弓,将后备的安装上来。 再一次,拖拉机那样的噪音中,四具格外沉重的连弩喷射起来。 ………… 第二天清晨,刚刚春风得意,击退了不可一世王西贼的王基将军,一张年轻的脸却是因为愤怒而变得铁青。 估计舍得这么玩的只有王厚了,瘫倒在舟石口密密麻麻的尸体少了一小半儿,前阵放着几百具已经被特制王氏连弩矢射烂了的板甲,板甲中,倒的全是稻草人。 这个时代,每一场夜战都是冒险,因为几乎没有将领专门组织训练过夜战,而且这个时代贫瘠物资带来的营养不良,让夜盲症的人太多了。 可偏偏,王厚格外重视夜战,还专门组成了善于夜战偷袭的特种部队,昨个就是他们的杰作了,利用满山坡的尸体作为掩护,换上东魏军的盔甲军服混进黑暗中的军阵进行偷袭,让缺乏组织的东魏军根本没办法有效分辨。 对于一项武器最了解的,莫过于它的设计师,王厚同样清楚王氏连弩的弱点,体积笨重,难以移动,更重要的是,高频次发射,格外容易损坏弓臂,这玩意可不是随便就能更换的。 竹竿挑着重甲装作进攻吸引火力,同样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熟悉换弓时间的东魏弩手,一晚上打坏的弩弓,足以令王基感到痛彻心扉的肉疼。 可是,没等他把火气撒在倒霉的弩手身上,一阵阵激烈的战鼓声已经再一次响了起来,而且今个,第一个开张的不再是血肉之躯向上冲的西魏军,而是辽东千斤野战炮了。 对着昨个突袭的特种士兵大致标注的方位,对着卡尺,在辽东深山老林打山城土寨不知道练习过多少次的辽东炮手,狠狠将炮捻子点了起来! 第866章 王行台的野狐岭 战争的烈度已经远远超过了汉末三国这个时代的水平! 呼啸的声音中,明末才有的开花榴霰弹在长长的尾音中,拖着黑烟狠狠落在山坡上,四散爆炸的铅球子飞溅得到处都是,斜坡上,那些土石麻袋之间,一个个被抬上来的虎蹲炮也是仰角照着胸墙直射着,不计成本的射击中,石头堆砌的胸墙被打得犹如狗牙那样,缺的一块一块儿的。 不得不承认钢筋混凝土的质量,就算辽东的野战炮轰了两天,也没把左右用钢筋水泥铸造的碉堡轰塌了,可是那四具耗费重金仿照,沉重的王氏连弩现在也就能当拖拉机,突突突的听个响了,高频率的使用,让备用的上百个弩弓全部损毁。 王基的那个王字将旗都让炮火撕掉了四分之一,不过对于世家的绝对忠心,就算打的如此艰难,他也在硬着头皮死扛着。 刚刚一阵炮火停歇,再一次,大批大批的凉州将士又一次死命的冲了上来,而胸墙后面,从纵深的各个大营调集来的东魏步兵也是迅速补了上,上万人在狭小的山间谷地激烈的搏杀着。 这三天,王厚的心又是锻炼的冰冷了几分,端着望远镜,看着自己麾下在人群中奋勇厮杀着,成片的尸体倒伏在道路上,这一次,他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这几天的损伤就算是王厚成军这么多年,也是为见到了,五千三百多人战死,伤者是这个数量的三倍,收敛回来的尸骸甚至在后方摆满了一片平原,也幸亏此时还是初春,天气尚寒,尸骸尚且没有发臭,否则估计更是地狱般的景象了。 观望了一会儿凶悍残忍的战场,王厚的视线忽然却是向西撇了过去,脸颊上露出了一股子焦躁来。 为啥他这么信心十足,再大代价也要和司马懿的三十七万大军,在不利于自己的山间决战? 因为历史上有人办到过,成吉思汗。 蒙金第一次战争中,他曾经以十万铁骑于野狐岭击溃歼灭了金军四十五万主力,杀得金人尸体将峡谷都填满了,装备简陋的蒙古铁骑能在山间做到,他装备精良的西军大军凭什么做不到。 而铁木真破金的手法也没有多么高明,集中主力佯攻完颜承裕中军黑风口,大将木华黎自侧翼野狐岭尾的獾儿嘴发动突袭,趁着各路金军汇聚黑风口抵抗时候,血战拿下獾儿嘴,旋即沿岭轻兵突进,绕到黑风口背后,与成吉思汗主力两面夹攻,完颜承裕三十几万人当即大败。 现在,毋丘俭就扮演了木华黎的角色,辽东第二兵团在他的率领下,也早就潜伏在了系舟山小陉口,王基防御阵尾的野猪径。 这几天,他一直在蛰伏着,王厚并没有给他下令什么时候进攻,他也没着急,因为他和王厚都知道,机会只有一次。 可是今天,这个机会到了! 野猪径胸墙防御阵地,又是一队东魏军举着旗帜,忡忡的向北增援过去,也是高十多米,更加险峻的胸墙防御阵地后,本来人头簇拥的守军减少到每隔两米,才能看到一个人头。 而且守军还格外的心不在焉,时不时向北张望一眼,这几天,舟石口的战斗太激烈太残酷了,谁也不知道下一队被拉上绞肉机的是他们中谁。 这种担忧的心思中,谁也没注意,向西南开的小隘口边绝壁上,抛着飞爪,十多个仅仅穿着皮甲辽东军士,踩着哗啦哗啦直向下掉土的悬崖拉着绳子,艰难的攀爬了上来,紧接着将捆绳绑在树根上,下一队轻步兵再一次向上攀登着。 这些年,在辽东和藏在原始森林中的女真先祖们作战,不管是第一兵团还是第二兵团,都没少用这种突袭方法,所以,王厚也将这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毋丘俭。 不过这儿毕竟不是辽东,忽然间,干透了的一大块山石哗啦一下子掉落了下来,本来还靠在隘口边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哪一族士族军官立马警惕的叫嚷着。 “谁!” 这一刻,毋丘俭紧张的甚至额头都冷汗直冒了,再也没等候,自藏身的系舟山密林中,他是第一个翻身上马,旋即数百个辽东轻骑兵甩着马缰绳,跟着他不管不顾的直奔着野猪径小山坡,飞冲了上来。 “为了主公!” “为了大魏!” 一个个骑兵呐喊着,高举着环首刀冲到了半山坡,然后在战马无力冲锋那一刹那翻身下马,徒步持刀继续向前冲锋着,此时,已经完全警觉过来的东魏守军慌张奔到了隘口,将手头弓箭狠狠射了下来,噗的声音中,不断有身边的轻步兵被射倒。 可是毋丘俭的注意力却完全放在了靠着山崖的边上小树林中,可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就在他热血沸腾的冲锋过程中,拖拉机一样的突突声伴随着白烟,刺耳的响了起来。 看到藏在树林中暗堡里,举过来的王氏连弩,毋丘俭甚至后背寒毛都冒了起来,下一秒,他似乎眼见到尸横遍野,甚至自己身死当场的镜像了。 他死了不要紧,可是王厚托付的重担丢了,那就是遗罪万年了! 还好,没等这些半路出家的东魏兵笨手笨脚的扣开连弩,碉堡的门就被猛地踹了开,两名精锐轻步兵一左一右砍倒满头大汗忙着操纵连弩的东魏守军,紧接着揣着六把短火铳的突击兵瞄着碉堡内,不管不顾的就扣射了起来。 活着奔上了胸墙,一脚踹翻了石头钻了进来,连紧张的喘一口气都没来得及,毋丘俭拎刀狠狠劈砍下,当即砍翻了个拎着弓箭发傻了的东魏弓手。 乒乓作响的白刃相交中,源源不断冲上来的第二兵团士兵飞快压制住了驻扎隘口剩余的几千人,甚至战斗尚且没有完全平息,崩得满脸是血的毋丘俭已经焦虑大喝着打开胸墙,将战马拉了上来。 沿着倾斜的山坡,两千骑马步兵率先自高耸的系舟山内侧,向着北方激战正酣的舟石口狂奔了过去。 ………… 舟石口战场纯然不知道自己背后已经破开了,高举着带血的指挥刀,被司马懿托付重任的王基依旧嘶声竭力的咆哮着,指挥着,在他的嘶吼中,成队成队的中原步兵压在了胸墙前,用生命肉体,硬生生将突击上来的凉州士兵压下去。 可是忽然间,大片的惨叫声猛地自身边想起,噗呲的锐器入肉声中,成片的守军倒在血泊中,而且,致命伤全都是在背后。 愕然回过头,眼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背后,抢占了系舟山中峰,一边抛射着弩箭,一边点燃狼烟的辽东兵士,王基的眼睛瞪得滚圆,不可置信的惊叫道。 “这怎么可能?” 第867章 兵败如山倒 记得王厚穿越前,看得第一部网络小说《紫川》里,主角说过一句话,在一场百万级别大战中,将最后一个连队运用到最恰当位置的指挥官,就一定会赢。 蛰伏了几天,用数以万计将士的鲜血与生命打掩护,毋丘俭的这支两千人轻步兵,就是这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山口处,来自邯郸,颍川,三川,弘农的士族武装还在拼死和同样悍不畏死的凉州战士拼杀得你死我活时候,忽然间,背后的箭雨飘零而下。 躲在后头,提着剑嘶声竭力逼着庄园里佃农向前冲的士族们,倒是先遭了殃,在双弓劲弩的穿射下,就算是穿着辽东来的重甲,太尉的从孙子,大司空的远方侄子也是轰然被射倒在地。 这次不是用士族老爷去约束手下的佃农步兵了,丢盔弃甲,世家豪族组成的军官团也崩溃了。 “不许退!不许退!你们这群懦夫,你们要抛弃陛下,抛弃司马公吗?回去战斗!督军!” 叫嚷的声嘶力竭,王基是再也没有了斩首俘虏时候的威风凛然,扯着从他身边冲冲逃跑的那些同僚将官,在邺城时候还一起高谈阔论着天下大事的同僚们,痛心疾首的嚷嚷着。 可惜,每人理会他,最是误国空谈书生,有血气的现在还在拼尽全力的和越来越多攻进阵线的凉州军拼死搏杀着,没骨气的你扯着他也不会长出骨气来。 五胡乱华的原因在这儿是体现了个淋漓尽致,政治上愈发的受到优渥,政权逐渐安稳下来,依靠着侵吞国家土地过上大富大贵的人上人生活,也让大量的士族回归了汉末时期的腐朽。 家里有着两天千亩,一出生就注定能当上高官,他们才不愿意死在战场上呢! 而且气急败坏之下,拔出配剑,连续斩杀了两名向后溃逃的士族军官,就在王基满脸狰狞时候,忽然一声野兽般的咆哮自狭窄的山口混乱中的战场传来,呼啦的一下子,三名东魏步兵都被一斧头扫开,没了自己家地主老爷督战的佃农屯户们干脆也是双腿战栗掉头就跑,本来还厚实的防御网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缝隙! “王八蛋,还我兄弟命来!” 紧接着,简直犹如古之恶来般的怒吼中,拎着把鲜血淋漓的长斧,衣甲也是厮杀的鲜红一片的一名凉州大汉就好像犀牛那样,闷头冲撞向了哪杆烧了一小半的王字军旗下。 他的面孔,依稀和几日前,那个第一个破阵,力竭被擒,最后被自己下令斩首的俘虏壮汉有着几分相似,看着这股子凶悍模样,拎着鲜血淋漓的宝剑的王基当即也没了胆色,就和野狐岭之战金朝宗室完颜承裕一样,调转身子,撒腿儿就跑。 敢情儿他有着喝令别人去死的很辣果决,却没有自己去死的这份决心。 帅旗一动,本来就已经军心涣散的舟石口防线这一次是彻底崩溃了,从各个山营之口蜂拥出来抵抗的东魏军步兵们,彻底抛弃了战斗,骇然的大叫中,丢盔弃甲,开始不顾一切的向后溃逃了出去。 就和野狐岭大战之后的金军一样,在广袤的系舟山上,王基至少还有五六万军队驻扎在各个隘口山梁上去防备西军队入侵,也是就和突破金军防线的蒙古大军那样,管你几路守,我只一路破!数以万计的铁军从舟石口滚滚而入,摧垮了士族们在山口设立的攻势,紧接着一阵阵巨大的爆炸轰鸣声中,山口的砖石混凝土等等路障被炸药炸的四分五裂,化为尘土。 再然后,沉重的马蹄子铺天盖地的卷起漫天征尘,铺天盖地的从山口冒出来,司马懿处心积虑想要将王厚的铁骑拦截在井陉之外,可是凭借着敢于下马拼命的精神,这些被羌乱为祸了一百多年的关西子弟,还是凶悍的杀了进来。 再然后,就是野狐岭之战的复制品了,随着向后溃逃的主帅帅旗,屯扎在蜈蚣一样的各个山系山谷间的步兵亦是放弃了阵地,恐慌的逃出军营,向着东方狂奔着,可是才刚刚奔出军营,井陉主道上,狭窄的山间,沉重的铁甲骑兵已然杀了过来,甚至骑兵们都不用摆出什么样的专门进攻态势,腋下夹着骑枪,一路向前狂奔就行,马蹄子践踏间,凄厉的惨叫声,痛苦的哀嚎声,待这些骑兵奔过之后,就只剩下一地狼藉的碎肉,将道路染得通红。 不过骑兵却是一直黏着个终极目标,就像追随王厚的王字帅旗那样,死死撵着个被炮火撕开了一半儿的王字大旗,一刻也不肯停。 用王氏连弩伏击凉州军,这些可以被原谅,因为各为其主,可是之后王基傲慢的态度,格外凌辱的拒绝西军收尸,而且还当众砍杀战俘,则是彻底激怒了这些关西汉子,王厚麾下,从来都不是以宽容著称,相反,从辽东到西域,王厚的部下们,可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 欠下的债,终究要还的,现在王基是体会到了,骑着战马,牙齿都战栗的咯咯作响,一边狂奔,他一边还时不时的回头张望着,心头的恐惧,让这个自打出声就含着金汤勺,打心眼里瞧不起同族甘为商人贱业低头的少爷什么铁血豪情都抛弃到了脑后。 如果可以,估计他宁愿在临淄守着个铺子,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修罗战场上了。 不过做出的选择终究是无法挽回,忽然间,就在他仓惶回顾的一刹那,马蹄子忽然踩空,紧接着,意气风发的王将军扑倒在了冰冷的石头上。 “回来!本将乃是琅琊王氏,你们这些奴才,给我回来!救我!” 伸着盔甲下还穿着的士族长袍,王基恐惧的对着随从亲兵大叫着,然而此时,落后一步就死,没有一个人因为他这少爷身份,再回一下头,在他惊怒恐惧的眼神中,破了一半的王字大旗也被扔到了一边,残存的十几个亲卫骑兵连头都没回就跑了。 不过,在他哆嗦的犹如瘟鸡一般的战栗中,西魏军也没有当场杀了他,数百的跑在最前头,没有披挂马铠的铁甲骑兵将他层层围了住,那个第一个撕破阵线,手提大斧的血衣凉州汉子将戟刃顶在了他脖子上,旋即在王基眼泪都吓出来的恐惧中,重重的一挥舞巴掌。 “带走!” 第868章 老贼应战 摧毁一个人意志,莫过于给他点希望,再把这希望夺得一干二净。 “我要见辽王!吾乃大魏前武卫将军,我有重要军情汇报给辽王,我要见辽王殿下!” 没有被愤怒的士兵当场踩成肉渣,王基的心思倒是又活泛了起来,一边被揪着衣领子,他一边焦虑的大嚷大叫着,跟着他背后,一起大叫的还有一大堆中原士族出身的大小将官。 真是刀架到脖子上,这些自以为天命不凡的世家子弟,才惊奇的发现,小丑竟是我自己!之前无论王厚如何的招募,一个个也犹如苏武般硬气的公子哥们,现在是什么骄傲底气都不剩了,只要能活命,回去继续当他们的米虫,谁掌天下算什么? 大不了就按照王行台的规矩,乖乖的考试呗!家学甚渊,还竞争不过一些泥腿子,苦寒生? 可现在,这个愿望也不可得了!就在王基颤抖的眼神中,血衣大汉抱着拳头,重重的跪地向王厚汇报了过去。 “主公,贼首王基擒获!您要不要……” “没看我很忙吗?本座之前的命令是什么?全部砍了,脑袋送到阳泉!” 也终于站到了狭窄的入山隘口处,可是王厚却连感怀一下胜利的来之不易时间都没有,相比于韩信的征程,井陉他仅仅赢了三分之一,还得谋划如何在狭窄的山间继续击溃司马懿剩下的二十几万大军,思考着行军路线的王厚不耐烦的挥了挥巴掌。 愣了片刻,血衣大汉的瞳孔中却禁不住露出一股子感激与亢奋来,旋即又被嗜血所取代。 转过头去,旋即他就声若洪钟的吼叫起来。 “没听到主公命令吗!把这些败军的混账东西押到山崖边上去,全都斩了!首级送去给司马懿掂量掂量!” 王基整个人都惊呆了。 痛哭流涕,挥舞着衣袖,他格外恐惧的上蹿下跳着。 “辽王!主公爷!王基还有用啊!我知道司马老贼军的内情!辽王不是要夺天下吗?为何要杀壮士啊!辽王!!!” ………… 王基是家学深厚,连韩信当年那句保命的话都喊了出来,可惜,有的话一次好使,第二次就毫无卵用了,三天之后,武卫将军,系舟山十六万大军的总指挥官,连带着他麾下将领二十几个公子爷的脑袋,还是被送到了阳泉,东魏军中军。 眼看着一个个盒子里装着的脑袋,陈群李纵之流的中原豪族无不是心有戚戚,在那儿交头接耳,面面相觑,不过看着满脸狰狞恐惧的王基一颗大脑袋瓜子,司马懿自己一张老了不少的老脸却是平静的犹如死水一般,看不出愤怒还是什么。 许久,他这才犹如想起来那样,声音都带着一股子应付,懒散的说道。 “看到没有!西贼来势汹汹啊!若不能将辽王秦王这两位西北之狼送回西北去,诸位非但荣华不保,恐怕这项上人头,也得犹如王将军一样,被人咔嚓一下割下来!” “来人,将诸位将军的首级,拿下去葬了吧!诸位也回去准备应战吧!” 随着司马懿慵懒的声音,一帮子大臣唯唯诺诺中,终于是退了下去,然而,当最后一个士族老爷离开后,闻着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儿和腐臭气息,司马老贼却是禁不住乐了起来。 “许悦啊!许悦,还真是不出你所料,这王厚之能,就算这茫茫太行山都挡不住他的威势!” “一且都乃亚父教导有方!” 听着司马懿的夸奖,一声格外年轻威严的声音轰然响起。 若是曹彰长乐在这儿,估计得面色沉重了,他们曾经紧密一起的老同学加挚友,赵云的弟子,三小强之一的许悦,如今却是彻底站在了司马懿这一边,与他们彻底对立了起来,身披着格外华贵的彩金盔甲,已经成长得身材魁梧的许悦,面色如铁,声音洪亮的回答着。 司马懿不是那种吃阿谀奉承的,可是听着他的回答,老贼还是满意的直点着头,不仅仅许悦与王厚有着格外大的渊源恩怨,他司马懿何尝不是如此。 处处都被这个犹如异星那样冒出来的看仓小吏压一头不说,到现在,司马懿都没想明白,为什么王厚从始至终对他如此深厚的敌意,他能未卜先知,早就预料到如今吗? 所以,能从王厚手中,把他这个忠实门徒给夺过来,到现在都是司马懿得意之事,尤其是眼前战事,让他更加得意的重重点了点头。 “不过辽王殿下的威风,到这阳泉也得到此为止了!” “杀母之仇,永世难忘,许悦叩谢亚父赐予复仇之机!” 瞳孔中,少年时候,寒冷的帐篷中,长剑穿胸,满脸绝望之色的母亲,还有提着剑,满是愕然之情的王厚似乎再一次浮现在了瞳孔中,抱着拳头,身材魁梧的许悦轰然拜下。 “等着去了洛阳,就给你和苑儿完婚,到时候,你们许家也是司马氏姻亲,步入上等士族之列,贵慈在地下也能安心了!准备一下,下去吧!大战之时,汝许悦带着虎豹骑,当为吾军先锋大将!” “多谢亚父,许悦明白!” 又是格外凝重的答应一声,甚至声音似乎都带了些许愉悦,最后重重一低头,旋即这辽东学院最杰出一位毕业生,也是轰然走出了帐篷,看着他的背影,司马懿又是露出一股子满意的笑容来,可是旋即,他却又是厌恶的扇了扇鼻子。 “来人!焚香!” ………… 争霸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肩膀上压着忠于自己几百万军民的命运前程,攻破了系舟山,击溃了司马懿多达十六万部下,可是王厚根本没有时间庆祝一下,甚至连休整都没有,就直接发兵继续向东。 四月初,来自关西的十九万大军进入了阳泉境内,不过就在此地,早有劲敌等候在那里。 真是格外出乎意料,本来还以为司马懿会将兵力集中在地形最狭窄最艰难,也是当年韩信都头疼的井陉口,邯郸出口处与自己周旋,可是眼前,浩浩荡荡的中原步兵,将阳泉小盆地都占满了,二十一万大军,左路与北方牛道岭相连,右路直抵艾山,中军则是依靠在小盆地最中央,此时还是规模格外小的阳泉县城处。 王厚若是想要东进,就必须要闯过这道人山,只不过眺望着中军的司马大旗,王厚的眉头始终是紧锁着。 “为什么?” 第869章 谁主沉浮之战 “杀!杀杀杀杀!”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军团进驻了井陉中的阳泉小平原,面对着阳泉县城,拥有强大工兵能力以及组织能力的西魏军格外利落的把军营栅栏给树立了起来,不过关在栅栏内,也挡不住刚刚打赢了山口之战的关中步兵火热的战心,背后,气劲儿十足的西路大军战鼓手鼓着粗壮的肌肉,兽血沸腾的擂着军鼓,隔着栅栏,这些操马的汉子也是做着怪脸,满是挑衅的叫嚷着。 东军那面,似乎士气也并没有因为舟石口之败而士气低落,同样军营栅栏边上,也是密密麻麻一片人在那儿一脸狰狞的龇牙咧嘴做着怪脸挑衅着,甚至还专门挑选出了十几个嗓门大的,唱着山歌在那儿骂。 不过王厚却是高兴不起来,站在麾下搬过来的瞭望塔上,端着望远镜向远极眺着,不算太大的阳泉盆地几乎大半都映入了演练。 这还真是个地形奇骏的险地!还有后世人类搬山填海的本事,高耸的山峦格外雄壮将整个小盆地包裹的犹如澡盆那样,中央,一条漾河从自己脚下向东浩荡的流淌着,经过自己脚下,饶过阳泉县城以及低下东军脚下的军营,一路流淌出地形崎岖的井陉。 所以自己有些部下得意的向喝水里撒着尿,亢奋的叫嚷着让那些给地主打工的泥腿子喝尿去,浑然忘了尿水荡漾开,自己也得喝。 可是,尽管浩浩荡荡的东军汇聚着直贯了东西,将整个小盆地都堵住了,也改变不了东军缺乏训练,战斗力低下的本质,若是王厚处在司马懿的位置,他一定会在这儿仅仅流少部分部队来消耗一下自己即可,然后将大军主力全都设置在井陉关,就是当年李左车打韩信的位置,在那儿打防守战,胜算更大。 司马懿真不愧是司马懿,他这一手,反倒是令王厚犹豫纠结了。 “文和,你怎么看?” 跟着王厚一块儿端着望远镜,三国第二老装哔揣摩着第一老装哔的心思许久,却也是为难的摇了摇头。 “司马懿从来都是谋而后动,从他拥立先帝,明帝的手段就可见一斑,他绝不会头脑一热,仅仅因为舟石口的败绩就决战拼命,他现在虎视眈眈要在阳泉与吾等一战,定然有着依仗的后手,可是就眼前战场,下官也实在没有看出他的依仗埋伏是什么。” “或许,司马懿与东吴达成了什么协议,孙权打算挥军入蜀?或者,曹爽曹休他们有什么异心?” “嗨呀!” 就在贾诩玩空了心思,快把下巴上的小胡子揪掉了,苦着老脸思虑着的时候,边上的凉州太守张叙却是不耐烦的狠狠一抱拳。 “主公,甭管司马懿有什么阴谋,他最后一点家底儿全都在这儿了,打过去,杀他个全军覆没,就算司马懿能满肚子花花肠子,他还能翻了天?” 这话倒是在理,听得王厚也是脸色一狠,跟着重重点了点头。 “明日将大炮运到军营之后,既派人向司马懿立马下战书,喝令他携伪帝到洛阳请罪,如若不从,即兴屠灭,当夷其三族!” “等等!主公!” 没等张叙等几名大将点头应下,贾诩却是忽然伸出了巴掌,喝止住了王厚,引得诸人无不是探头看了过去,王厚自己也是愕然而关切的问道。 “文和可想到了什么?” “回……,回主公,未有!” 有时候聪明人也挺痛苦的,明知道司马懿肯定要玩出来什么幺蛾子,可偏偏自己猜不出来,那滋味儿,真是抓心挠肝的难受,可眼看着那些将军不耐烦的神色,贾诩却还没办法阻挠开战,他只能悲催的重重抱拳一弯腰。 “主公,请将最近收集到的情报,以及井陉我军拥有的地图地理,县志交给下官,再给下官一间帐篷,下官要彻夜考究,请赎贾诩不能追随主公征战沙场之罪!不思虑清楚,贾文和不得安心!” 对于贾诩,王厚还是格外的信任与倚重,当即他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对着身边亲卫王槊挥了挥巴掌。 “把最近所收到所有情报地图都给贾先生运过去,另外为贾先生准备干净大帐一座,调参谋二十,亲卫四队服侍帐下,贾先生有什么需求,立马满足!” “多谢主公!” 心里有事儿,贾诩也没有多做赘述,直接抱了抱拳头,急促的翻身下了瞭望塔,分析情报去了,打发自己麾下这第一一肚子坏水儿去琢磨,王厚又是对着对面司马懿的大营高举起了望远镜来。 打完这一仗,虽然不说统一天下,可至少北方被自己给统一了,而且那些统治魏晋南北朝隋唐好几百年的士族阶层,应该也是被自己一扫把挥进历史垃圾堆了吧!来这个时代,给华夏注入了一颗更加贪婪的心脏,或许传说中的礼仪之邦就不会出现了,提起大魏来,人们口中也许都会是和罗马帝国一样血腥而贪婪。 不过!管它呢!后世西方那些白皮猴子不也是先野蛮的将大半个世界都给占领了,然后才摇身一变,成为了文明人吗! 看着人头攒动的东军敌人,叫骂嘹亮中,脸色却总有着那么几分消瘦,被着胳膊,占有广大土地的士族老爷就跟后世领导视察工作那样,挺着个肚子嚣张的左右溜达着,放下了望远镜,王厚那双普普通通到有点小的眼眸,却是禁不住流露出一股子浓郁的精光来。 ………… 搭建军营壁垒花费了两天,这十多万民夫拉着老牛跋涉在狭小的山路中,又是足足多花了一天,五百门黝黑锃亮的上千斤野战鹰炮被密密麻麻的推到了军阵前。 跟着王厚打交道久了,这司马懿居然也学会了几分搞怪,没把王厚派出去宣战的使者砍了,或者割个耳朵,割了舌头什么没品的事儿,老贼命人把自己鞋底子脱下里,抽了王厚使者足足五百个耳光,抽得他一张脸肿的犹如猪头那样,同时让他带话回来,自己用力的魏明帝曹睿才是正统,劝王厚还有雍王曹彰不要再逆天而行,早日投降才是正道。 看样子,在法理上,王厚和司马懿是谁都说不服不了谁了! 不过没关系,从古到今,真理从来都是在大炮射程中的,看着自己麾下嘿呦嘿呦的推着大炮,王厚嘴角禁不住露出了一股子凶悍的笑容来。 “吹号,开战吧!” 凄凉的牛角号悠扬的吹了起来,十六面军鼓分列军阵两边,三十二各光着膀子的鼓手格外有震撼力的甩着膀子,不顾一切的敲打着鼓面,剧烈的轰鸣声里,数不清的关西步兵穿着黝黑的盔甲好像铁流那样涌现出阵来,看着眼前彻底活过来的战争巨兽,那些守卫在军营门口的军士,竟然硬生生吓得的哆嗦下。 用刀子说服彼此吧! 第870章 一如既往的实力 这绝对是一个男人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成千上万的甲士依照着自己意志的支配,一往无前的前进着,哪怕前面所迎接着就是死亡! 现在就是如此,在王厚望远镜中,自己军营的各个出入口,随着军旗与战鼓声的指挥下,铁流就好像凝固住的水泥那样,迅速汇聚成整齐的战阵同样也是铺天盖地,贯穿整个狭小的阳泉盆地,旌旗如林,呼喝声冲天,大军就好像一座山那样,压在了中原河北二十七万东军的面前。 “贾先生还没有出来吗?” 放下望远镜,王厚对着身边亲卫随口问道。 这就是领导的权威,他心血来潮的问题,亲卫们则是每过五分钟,都要去探查一次,面对他的问题,身边小校抱着拳头肯定的回答道。 “回主公,贾先生钻研情报已经一夜未出屋了,现在军帐中,灯还是亮的!” “那就不要打扰他了!” 战马嘶鸣声中,大军再一次欢呼了起来,辽东成军最久,身经百战的骑士团在四十多接近五旬,依旧是中年冻龄男神的赵云率领下,率先出了中军阵,与此同时,永州重骑兵,凉州重骑兵,也是西军骑兵届互相别苗头的两支部队一左一右,如龙升空那样潇洒矫健的在军阵前组成骑列,那噼里啪啦清脆的马蹄子声音,吸引得王厚又是把望远镜端了起来。 小盆地虽然地势平坦,但是太过于狭小,其实并不是个适合骑兵奔袭盘旋,没法将关西军的优势完全发挥出来。 所以,数量众多的征召轻骑兵这一次被王厚放在了大军两翼压阵,轻骑兵面前,则是个二百五,野战炮部队被一分为二,列在了中军两个三分之一的位置,轻骑兵以及一部分此等重骑在斜角摆阵,保护炮兵。 这一次重点进攻区域,则是在中军了,王厚要打中路突破,一万五千人的三支精选重骑兵部队放在了最中间,背后是凉州,雍州各兵团一共八万四千人的精锐步兵,王厚打算一举击穿司马懿的中军,干净漂亮的赢下他,省得老阴哔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这一次迥然于昔日里边路突破的布阵,似乎司马懿并没有来得及提前警惕到,随着关西军宣战,出战的东军依旧是大方阵军列,左中右三军几乎平分了军力,将中原步兵最常见的人数优势发挥出来,厚实的步兵阵比王厚麾下更加一眼望不到边。 地理位置上来看,阳泉盆地在这个时代并不是粗细对等的,王厚所在的西部地势狭窄稍高,大约在盆地的五分之三处,司马懿据守的阳泉县城在剩余的五分之二处,他的军阵宽与王厚,可太宽的距离也分薄了防守兵力。 在这个公元前一千多年决定中原命运的战场上,最先发出怒吼的,却是穿越而来的战场之神,大炮! “开炮!!!” 随着王厚下达了总攻命令,夹着中军的两个二百五,狭长,身管臂尽量做细,以钢箍强化炮身长度的千斤野战炮分三个批次,率先向司马懿士族联军倾泄了怒火。 大炮可不是一根管子掏空心儿就行,虽然曹操在时候,王厚为了取得信任,火炮技术是不断和邺城同步的,可闹翻了脸以来,西国火炮技术发展速度可是远超过坐拥着巨大庄园,不思发展,成天就在政治上勾心斗角的关东士族的,距离足足五里之遥,还是分列两翼,距离更加遥远的关西火炮竟然压制了东军铜炮的射程,先行打在了关东士族联军密密麻麻的军列中。 爆炸的榴霰弹当头给这些轻装部队居多的士族武装来了阵冰雹,药丸大小的铅球子在头上犹如礼花那样爆开,在恐怖的加速度下,噼里啪啦的砸在东国大军脑门上,有头盔的还能好点,脑袋瓜子就跟砖头砸了那样,鲜血汪汪的向下流淌,没头盔的则是干脆开起了豆腐脑店,远处观望士族军阵列,成群的士兵就好像后世特某拉的韭菜那样,一波一波被收割在地。 直接由农夫组成,缺乏军队几率的弱点在炮火侵袭下,被无限放大出来,恐怖的杀伤面前,不少军阵直接崩溃了,抱着脑袋的步兵抱头鼠窜着,后方,重步兵急忙扛着沉重的大盾牌到前面来,呵斥斩杀逃兵的士族军官声音凌乱的跟菜市场那样,不过前四五排遭受炮火打击的阵列,没有一个军官向前而去。 乱糟糟的叫嚷声中,司马懿藏着噎着的大炮这一次也全都痛快了拿了出来,别说,王厚还真是小看他了,密密麻麻的铜炮被推着向前运送,那数量,竟然不下上千,一千二三都能有了。 不知道这是不是司马懿决定在阳泉盆地与自己决战的底气,在大军阵充分发挥火炮的威力,击溃自己训练装备精锐,可数量较少的重步兵,可司马懿的如意算盘却是落空了,没等炮兵推着落后,没发转角度的跑车进入射程内,第二轮西军炮击又是犹如雷鸣般落下,噼里啪啦的砸在了司马懿炮阵上。 这一次发射的是实心弹,几斤重的大铁球子咣当一下砸在较软的青铜火炮上,巨大的力道甚至将整个火炮都给打飞了,砸在人群中,杀伤力甚至比炮击还要大。 后世西方天才拿破仑大帝的军事思想也是充分发挥火炮的威力,这一点,王厚是做到了,还在行进中的士族联军炮兵们迎头就遭遇了毁灭性打击,而他们缺乏训练的弱点亦是显露了出来。 就和后世一千五百多年后的明军那样,缺乏训练的炮兵胆战心惊中,还没等到四里的射程之内,就已经耐不住压力,率先将火炮放了出来。 能打响的八九百门青铜火炮,那威力也是堪称惊天动地,震撼的山峦都是嗡嗡作响,数不清的铁球子呼啸砸向了西军大阵,不过多数在砸到关西军之前,就已经疲软的落在了地上,十几个铁球子好歹向前弹跳滚落进了前军重骑兵阵列中,惊得战马弹跳嘶鸣着。 控住了战马,看着脚边上弹跳着铁球子,矫健的西军重骑兵又是不屑的吐了口唾沫。 不过炮火交相辉映,剧烈的交战中,一阵阵铺天盖地的轰鸣声似乎从格外远的方向震撼着传了来,这不同于战场上的杂音,吸引得王厚忍不住放下望远镜,向东方眺望了一眼,可是入眼处,仅仅是层层叠叠的群山,恍惚了下,他就又一次低下头,继续将全部注意力重新放在战场上,仅仅当做了巨炮齐鸣在狭窄盆地中的回响来。 炮火的交锋,足足持续了小半个时辰! 第871章 几近崩溃 唏律律律~ 沉甸甸的炮弹飞射过来,就算是戴着钢制龙头的战马,粗壮的脖子也是被这恐怖的化学能轻而易举的撕开,闷哼着倒地的战马鲜血喷溅的模样让附近的战马又是一阵阵扬蹄惊呼,也让翻身坐在地上节约马力的重骑兵们手心冒出了汗水来。 战争是公平的,尽管蒙受了大量的伤亡,可是在士族拿人命不当人命,还有些亡命徒士族督战下,缓缓向前行进的东军炮阵终究还是进入了射程之内,也有铁炮弹打在了王厚宝贵的重骑兵军阵中。 可就算是心头恐惧,一个个训练有素,而且已经提倡起骑士道德的西军骑兵,依旧盘坐在阵中,岿然不动。 而且相比于东军的损失,重骑兵折损的数量真是小的不能再小了。 上一次曲沃之战,可有了被王厚轻骑兵偷阵,把自己炮兵打了的惨痛记忆,以步兵为主的东军用长矛阵逼着前排步兵紧跟着炮阵前进,小半个时辰时间,前进这两里地,敌军中军在榴霰弹杀伤中,倒下的人数比特某拉割的韭菜还要多的多,战场都被染得一片通红,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不过就和后世平壤之战中的清军那样,就算炮火冲天,清军也可以扛住四天之久,毕竟敌军没出现在眼前,而军官的督战大刀就在身边,可是小日本亮着刺刀冲锋仅仅半天,就把清军打垮了,又是因为腐朽的女真长官在清军刺刀面前也逃跑了,士气彻底崩溃。 大炮虽然好,可要击溃眼前的二十几万关东士族联军,还得实打实的白刃战才行!望远镜中,看了一眼残存的六百多门火炮已经被推到了间谍趁着夜色预画下的白线处,放下望远镜,深深呼吸了一口战场上浓郁的血腥味儿,王厚终于狠狠地一挥巴掌。 回身看着战旗向前挥舞起来,盘坐在战马边上的赵云都是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来,矫健的翻身上马,指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那条土黄的战线,矫健的翻身上马,他是声音格外高昂的拉着战马人立而起,踢腾着沉重的马蹄子,嘹亮的咆哮起来。 “骑士们,咆哮吧!骑士们,欢呼吧!” 今天,我们一定会被悠悠青史记录下来,千万年不灭!” “杀!!!” 嘹亮的嘶吼中,石家庄赵子龙一马当先冲在了全军最前头,紧随其后,翻身上马的重骑兵几万只马蹄子践踏得大地似乎都跟着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重骑兵发起冲锋的同时,传令兵就好像蜂房中的传信兵那样,急促叫喊跑着,紧随其后的重步兵方阵亦是犹如铁块那样,向前前进了。 就连王厚自己,也是翻身下了瞭望塔,出了军营,紧跟着自己大军,缓缓向前行进起来。 关西军也开始进军了! 东军最前线,跟着保护炮兵方阵的步兵方阵,甚至有人都是闭上了眼睛,忽然来,噼里啪啦的马蹄子声扑面而来,惊得那些河北步兵愕然睁开了眼睛,下一刻,瞳孔中开始写满了恐惧。 “列阵!拒马!向前面去!” 军阵间,又是响起了士族军官龇牙咧嘴的嘶吼声,推搡着自己部队向前顶过去,这刚刚迎接着炮火虽然恐惧,但却是概率问题,未必落在自己头上,可这一次,却是面对全部黑压压的重骑兵,恐惧到了极点,一名第二排小兵忽然惊恐大叫着转身就跑。 没跑几步,一把比他手里拿着锋利结实得多的长刀直勾勾的砍到了他面前,噗呲一声,半个脑袋飙着的血飞溅到了那些颤抖的步兵一身。 然而没等砍了人的军官趁机凶残的嘶吼咆哮,前排,冲锋起来的关西重骑兵已经夹着枪冲到了面前,巨大的轰鸣声中,锋利的骑枪扎穿了人体,巨大的冲击力让人体犹如布娃娃那样被撞飞了出去,顷刻之间,本来维持着整齐的阵型被凿穿成了千疮百孔。 不过战争不是流氓打仗,一鼓作气把对方削蒙了,就能取得胜利,尤其是这总几十万人交锋的大战,有时候决战几个月几年都是轻而易举,第一排的阵线连带着推进的炮兵阵被骑兵所吞没,可是在背后,几乎拥有无限人力的关东士族联军,又是飞快的组成了第二支步兵长阵。 双手端着长矛,仅仅穿着旧式扎甲,牙齿都在打战中,数以万计的中原步兵再一次被更后排矛阵硬逼着上的战场来。 可是此时重骑兵赖以生存的法宝,冲击力,已经用完了,猛地甩开扎在自己马槊上,还没死透,痛苦咆哮着的东军,高举着骑枪,冲锋在最前面的赵云又是凌厉的咆哮起来。 撤! 这就是在秀,秀的军队组织执行能力,短短几分钟,冲得战马都是剧烈喘息着的骑兵丝毫不恋战的跟着军旗,向着两翼撤了回去,没有和第二排步兵交战。 看着他们黝黑的盔甲,以及前排被骑兵践踏过后,鲜血淋漓,残肢断臂的前排战场,这些从土地上征召上来的佃户步兵无不是松了口气,可这轻松还没持续多久,东军步兵的瞳孔中就再一次浮现出恐惧来。 手持长戟的重步兵的整齐的就好像铁块儿那样,步伐沉重的奔着自己逼来,而在他们身前,成群的轻步兵已经端着辽东特有那种两支弓臂共同提供弹射力的钢弩跪在了地上,刷拉拉 的声音中,尖锐的弩箭就好像出巢的蜜蜂那样,扑棱棱的落下来。 下一刻,又是成群的惨叫声,锐器入体的噗呲声,被弩箭洗礼过的士兵愤怒的叫骂声,过了一会儿,密集的脚步声中,成群的弓箭手这才快步跟了上来,拉圆了手中的长弓去反击,可是已经发射完一轮的秦军轻步兵已经轻快的退回了后阵,让那些穿着铁塔一般,还挥舞着长戟避箭的重步兵冲当了坚钝来。 不管是实力,还是战术上,王厚似乎都碾压了已奸诈著称的司马老贼,眺望了此时虽然依旧军阵入山,可前军不断被消耗,惨叫声听得人寒毛都立起来的东军,王厚的眉头还是忍不住直挑。 司马懿究竟为什么,放弃了险要的井陉,非要在这阳泉与自己决战呢! 下意识,他回了下头,不过贾诩依旧内有传来任何的消息,犹豫了下,王厚依旧铁着脸,没有改变任何既定军略,继续喝令着自己步兵军团前进着! 不过在两支重步兵方阵交锋之前,犀利的马蹄声却又是铺天盖地传了过来,撤回后方,稍作休整之后,在两军还有几十米接触距离之前,精悍的秦军重骑又发起了第二轮冲锋来。 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防线在人马装备将近八九百斤的重骑兵冲击下,再一次被撕扯了个支离破碎…… 第872章 虎豹骑,战无敌! “杀!杀!杀!” 嘹亮的呐喊声震撼着山峦与漾河,估计只有人类才能创造出来的壮观景象吧,成排的士兵肩膀挨着肩膀,怒吼着对着同样肩膀挨着肩膀列成阵的士兵挥舞下自己沉重的武器,相互砍杀着。 长矛与长戟交织在一起,甚至纠缠的彼此间抽不出来,战死的士兵被战友肩膀抵着,不能倒下,成群的战阵对战边,轻步兵与东军散兵之间的战斗更加残酷,咆哮着挥舞长刀成一个旋风,鲜血噗噗作响,一员辽东勇士连砍倒了两人,可是他没有时间收到回来喘一口气了,两个尸体倒下的同时,第三个人忽然满眼热泪,凶狠而仇恨的刺出了狭长的环首刀。 嘶的声音中,不太锋利的刀身依旧穿过了锁子甲,再随着凶狠的抽搐,鲜血环绕了一个圆圈儿,健壮的辽东勇士也是颓然的倒在了地上。 这场惊天大战已经进行了四个多小时了,就算精悍善战如关西军,面对犹如蚂蚁那样的关东佃农部队,也是厮杀的精疲力竭了,本来王厚预计中的势如破竹,两个小时之内拿下阳泉大营的计划是破灭了。 尽管西军真的占尽了上风,可司马懿采取了个奇怪的打法,每一次只派两万人组成阵列,后面人作为监军,两万人面对十关西精锐,也许两个冲锋都坚持不下来,就被杀得尸横遍野,时期崩溃,可是在崩溃前夕,司马懿再一次逼迫着两万人军队出寨防御。 依照东军低迷的士气以及低下的军事能力,司马懿就算是派遣十万人出营防御,其实效果也差不多,可狭窄的盆地地形,两万人列阵防御的效果同样差不多,就这样,依靠着车轮战,东军硬生生扛下了。 尽管所付出的代价是几倍的鲜血! 不过连续打败了十一个阻拦军团之后,就算车轮战,东军也支撑不住了。 “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着,又是数以万计的中原步兵恐惧的抛下兵器,嘶声竭力的像回奔跑着,本来紧实的阵列崩溃,尸骸零落的散乱在地上,紧跟着他们背后,也已经厮杀到精疲力竭,连标志性的武器双弓战弩都扔了的辽东轻装步兵一边剧烈喘息着,一边呐喊着追杀上去。 重重撞在了本该两个小时之前就拿下的东军,栅栏,趴着向里张望过去,眼眸中,那杆子司马字大旗已经被从阵地取下,被亲兵扛着向后奔去,不断组织败兵重新整队的中军系统似乎也在残酷的战斗所击溃,那些士族,主宰了东汉朝廷一百五十年的高官后代也没了士气,惊恐的向后退去,这一幕令辽东第二军团的小队长宇文成都简直亢奋得血都热了,高举着宝剑,他是不住地嘶吼着。 “司马贼跑了,杀!杀光这些关东寄生……” 可是,震撼人心的嘶吼声音还没等叫嚷完,一阵阵铺天盖地的马蹄子声音却是犹如雷鸣般的从右侧传了出来。 两面军旗迎着烈风不住地飘荡着,一虎一豹,五千重甲骑兵也是身穿双层黑衣重甲,连战马都是披着沉重的马铠,腋下夹着三米多的骑枪,呼啸着向外发起了冲锋。 不过这不是属于王厚的任何一支重骑兵,而是曹操留下的遗产中,唯一被司马懿渗透到手的功勋部队,虎豹骑! “哦啊啊啊啊~” 恐惧而凄厉的惨叫声中,轮到关西军品尝重骑兵践踏的恐惧了,靠着军营西面,精疲力竭的混成旅第三团第四团依靠着疲惫的身躯,咬着牙硬组成了个防御军阵,然而,铁蹄践踏的声音里,就算是这些老重步兵也没有扛住这支一直在养精蓄锐的功勋部队冲锋,人群直接被这些重甲骑兵硬生生碾压了过去。 而这支重骑兵却也没继续破坏漫长的中军阵线上,已经凌乱了的关西大军,它的战略目标,脱离了营垒,向前前进了五里,已经推进到了战线边缘的王厚中军!那面由两支玄龙环抱的王字大旗。 这一击,也真的犹如打蛇打七寸那样,切中了王厚的死穴。 十万精悍的大军,不管是步兵还是重骑兵团,都在这一天四个小时高强度进攻中精疲力竭了,重要的是,失去了有效的组织指挥,凌乱的弥补在战线上。 两翼倒是还有几万军队,尤其是拥有大量轻骑兵,今天只发动了几次牵制性冲锋,去牵制司马懿的左右翼,迫使其不能支援中军,可问题是战线拉长出去五十多里,这个时代还没有电话,说一声就到了,听着重骑兵不住地向自己逼近,还真是将王厚逼到了个进退两难的地步。 眼睁睁看了一眼已经起火的司马懿中军,狠狠一咬牙,他是嘶声竭力的咆哮起来。 “亲卫队 前进,命令周遭部队死命防御,派侦骑,喝令左翼毋丘俭率军支援,前军,给我继续凿穿司马老贼的…………” “主公,来战敌将是叛贼许悦!!!” 这话听得王厚却又是情不自禁的呆住了,听着孙尚香的惊呼,愕然的抬起头,他眼中,一面许字大旗烨烨生辉着,冲锋在最前面,满面狰狞的那个年轻人,那种依稀的熟悉感觉,让他神情禁不住恍惚在了那儿。 记忆中,寒冷的大雪天气里,难民的帐篷,插进女人胸膛里的长剑,还有那个干瘦到没肉了,眼巴巴的小男孩似乎全都回荡在了脑海中,下一秒,王厚竟然是翻身上马,不再看司马懿的军营一眼,嘶吼着咆哮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撤!” “主公,赵云将军回防了!他足可以抵挡那个无耻叛贼……” “老子说撤!!!” 回过头去,王厚的脸上竟然带了一股子狰狞,嘶吼着老亲卫王从戈都是一愣,终于,他也是不再言语,和孙尚香,诸葛樱等拔起王厚的战旗,八百轻骑兵抛弃了大军,不管不顾的向背后营垒撤了去。 司马懿的军旗动摇还没来得及令自己的全军溃散,王厚先偃旗息鼓了,奋战在最前线的十万关西大军不可置信的看着狼狈西撤的主帅大旗,下一秒,整个大军也终于轰然溃退了。 “撤!快撤啊!” “保护主公,三军死战!回防!!!” 真崩溃了的有,忠心耿耿护卫主公的也有,精疲力竭的关中重军一时间也丢弃了沉重的斧枪,甚至重步兵脱下了碍事儿的板甲,慌张的向回奔着,眼看着这一幕,已经精疲力竭将要溃散的关东士族联军,却是彻底缓过了精气神儿来。 一个个士族子弟眼神中散发着嗜血的红光,无比亢奋的挥舞着战剑,嘶声力竭的嘶吼着。 “王贼溃了!杀贼啊!” “斩首一级,赏田十亩,除士籍!!!” 本来已经被杀胆寒了的士族佃农们,面对着背对自己溃逃的秦军,尤其是看着扔了一地,价值昂贵的双弓强弩,上等的板甲环首刀,还有战死西军怀里的财物,也是露出了无比贪婪地神情来。 局势刹那间反转,司马军,反攻了! 第873章 自作孽 帅旗若军魂,兵败如山倒!自王厚伏牛山起兵而来,这么多年,他麾下的部队头一次尝到了被从背后屠戮的滋味! “哇啊啊啊!!!” 恐惧的惨叫里,沉重的重步兵团被虎豹骑从背后撵上,马蹄疾好像磨盘那样将他们踹道在地,就算是辽东最上乘的锻造甲,被这几百斤的马蹄子带铁践踏在胸口,士兵五脏六腑也被压缩了,只能绝望的吐着血块。 那些在战场上,被辗轧得命贱如蚁般的中原佃农步兵,此时也化身成了最邪恶的地狱恶鬼,成群结队猴子那样将背后落单的轻重步兵,重骑士扑倒在地,在他们惨痛绝望的嘶吼声中,把刀子割进他们咽喉,旋即又贪婪的迅速在他们身上搜找着财物。 说来也是讥讽,历朝历代施行穷兵黩武,穷兵是真的让大兵穷的一贫如洗,尤其是明朝,可偏偏,穷的掉渣的兵就是打不过富裕有钱的,就比如后世的女真八旗,也比如现在的佃农兵关西工兵。 不过收刮落后步兵还有尸体上的财物,还是给王厚麾下精锐兵团争取到了一线生机,五里距离,大约能有七成的将士丢盔弃甲,精疲力竭的逃回军营中,随着中军的撤退命令,左右两翼尚且没怎么经历战争的轻骑与炮兵也是抛弃一切辎重撤了回来,死保中军。 虽然被一部分东军乱兵冲进了栅栏,可是混乱了片刻,秦军是终于重新组织起来,将他们打退了。 可就算如此,这一仗也是王厚打输了!外面,五百门大炮整个那些士族联军所俘虏,刚刚被揍得哭爹喊娘的河北士族,颍川大户,现在也敢虎视眈眈的盯着王厚大营,图谋下一步了。 笼罩在关西秦军大营上空的,这是浓郁的挫败感,愤怒,疲惫,还有最重要的,不解! 我们的主公征战这么多年,变得贪生怕死了? 然而,就在群将全都不解,疲惫的簇拥过来,围绕到了同样气喘吁吁翻身下马的王厚身边时候,一直在帐篷中“闭门修炼”,试图在错综复杂的情报文件中窥探司马懿战略意图的贾诩,这一刻却是无比焦虑的猛冲出了军营,恐惧的大叫着。 “备马,老夫要见主公,吾等中计……” “耶???主公,您回来了!!!” ………… 和王厚作对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自己麾下的部队突如其来,将他手下无论青州军,辽军,秦军如何称呼,打的如此一败如水的,可是带着军旗后撤的司马懿,此时竟然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一边后撤,一边回望着自己同样再也无法控制,咆哮着簇拥围攻到了秦军大营附近,沸反盈天的二十五六万关东士人的主力,他的老眼竟然湿润了起来,一边仍然狂奔溃逃不已,一边捶足顿胸的哀嚎着。 “老夫看走眼了啊!” “许生……,终究不向司马矣!!!” 和王厚麾下同样愕然和不解,中书左丞王异,还有亲信军官孙礼等人一边撵着司马懿的战车,一边还在背后惊恐的叫嚷着。 “司空!” “主公啊!我军打赢了!现在正是需要主公运筹帷幄,给王贼致命一击的时候,主公为何逃之惶惶啊!” “什么都没了啊!!!” 争执的说话间,司马懿的战车已经奔逃出了阳泉小盆地的西侧出口,就在他被几个臣下拽着宽大的衣袖哀嚎的时候,一阵阵犹如千军万马般嘶吼咆哮的轰鸣声音,忽然在几个司马家的死党忠臣耳中响了起来。 错愕的向北山张望过去,他们的眼神瞬间也露出了无比的恐惧与发自内心的痛苦来。 是水! 哗啦啦的声音中,卷着大量被冲断了的树木,无数的泥沙,黑黄黑黄的洪水竟然堪比洪荒猛兽那样,从北山的缺口轰鸣着漫卷而出,紧接着撞到盆地南山陡峭的山崖上,旋即峰回路转,顺着盆一样的地形,向西回头了过去。 就好像龙王爷发怒了那样,几米高的黑色浪头以极快的速度冲刷而来,别说司马后军那些帐篷,就连此时古漾泉县的夯土城墙,都没有挡住这凶悍的水魔兽,让黑浪哗啦的自城头冲进去,下面的民居在沉重的洪水巨浪拍打下,轰然碎成了一片尘埃。 从天堂到地狱,就在一瞬间的心情,也真是完美的形容了那些司马军,刚刚还抱着沉甸甸的战利品沉浸在狂喜中,可是旋即,所有人又全部都胆颤心寒的厉叫了起来,丢弃了手中好不容易弄到,带血的财物,哀嚎着奔着西面不管不顾的奔逃着。 可是人如何能跑过洪水?黑浪奔腾中,就算二十几万士兵,也渺小的犹如蚂蚁那样,一边惨叫着一边被浪头不断卷入黑乎乎的洪峰之中。 还在左军,指挥着反转大炮,预备向王厚军营炮击的司徒陈群,身边也是士兵恐惧的彻底失去了指挥,彻底四散逃窜起来,不过这位和王厚一样老资历,从曹操时代就开始主政的老士族却是没逃,就站在一口精良的辽东炮车上,看着黑压压的洪峰张牙舞爪犹如魔鬼那样奔着这自己扑过来,他是脸色格外苦恼的摇着头。 “司马公此生工于心计,却落得个奇计反成千古愚,洪峰害人又害己!” “天命啊!!!” 格外沧桑的哀叹中,下一秒,哗啦啦的洪水喷溅而下,也将他的身影卷在了其中。 此时,连大营都不要了,所有物资一律抛弃,在秦军格外高速有效率的传令机制之下,有马的骑马跑,没马的就近达乘着战马跑,在巨大的洪水灌满整个漾泉盆地之前,残余的十七八万秦军,终于是气喘吁吁的撤回了系舟山中。 跑的最慢的,甚至洪水也浇灌到了马脖子上,前军,跟着王厚一块儿跑路,回首张望着才几分钟前自己所在的军营,此时已经完全淹没在了几米深的洪水中,水面上,凌乱的旗帜,漂浮起来的帐篷,栅栏,密密麻麻的尸骸,秦军诸将,无不是心有余悸。 “主公真乃天选之子也!” 惊恐的沉寂无语中,贾诩忽然第一个亢奋的抱拳恭请起来,随着他亢奋的话语,赵云,张慨,毋丘俭,张嶷等等军将无不是如梦初醒,跟着亢奋的跪拜在地,真犹如膜拜神那样,磕头不已。 “主公,天选之人也!” 可就在一阵阵亢奋的叩拜中,看着被洪流所覆盖下,彻底没了踪影的虎豹骑,王厚却依旧笑不起来,反而心情格外辛酸的叹了口气。 “哎……” 第874章 机关算尽太聪明 不得不承认,司马懿这最终博弈的一手,真的很精妙。 早在几个月前,他就在太行山以北的汾河拦河造爸,而且相比于当年王厚赫赫有名,以五千破蒋义渠五万人,以冰河囤坝冲击齐军的沂水之战,他的工程量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沿着山势引导水渠,连修建了堤坝十二座,层层屯水,几个月间,汾河流入下游的水道几乎干涸,就连王厚都没法计算有多少立方的洪水囤在了太行山间。 不过这其中有着一个问题,就和王厚一时间来不及调动左右军一样,最远的洪水水坝都在上百里外的山里了,司马懿也没办法格外精准的派人下令炸开堤坝,尤其是,这其中还涉及一个保密问题,王厚的军事统计调查局神头鬼脸的,就算司马懿也不知道自己麾下有没有被安插间谍。 奇计若是提前被对方知晓,那就称呼不上奇计了,所以,就算陈群孙礼等人,他都没有告诉,而且与守坝的司马行约定讯号,第一波炮击之时,即是炸坝放水之时。 这也是王厚在炮战时候,愕然听到,似乎极远处爆炸的声音,那就是几万桶火药一起爆开,狭窄的地形里,冲击波都直冲向了平流层反射回来的炸坝声。 不过知情人中,许悦算一个,偏偏他就是这个间谍。 司马懿自认为他掌控了许悦的命脉,也是这个时空里,社会最重要的道德规范。 孝道! 当从收买的当年王厚伏牛山老人儿口中获知,当初王厚招募亲兵时候,曾经亲手持剑刺死许悦的母亲,这一消息简直让司马懿欣喜若狂啊! 一方面,许悦被曹操安排掌管虎豹骑,的确是邺城中位高权重一位了,值得拉拢,他自己还是个十足的骑兵将才,关东的士族联军中,骑兵将才真的缺少,另一个方面,也是种聪明人之间,争斗的情节。 凭什么你王厚就每每慧眼识珠,我司马懿就要挖了你的墙角! 于是乎,曾经有一段时间,许悦真个被折磨得格外痛苦,军营中,同僚麾下议论纷纷,指责他认贼作父,官场上层亦是抱团儿排挤他,甚至,就连市井民间都开始议论纷纷,许将军是个要官不要娘的不孝之徒。 人言可畏啊!这种社会压力不亚于后世网络暴力了,甚至一度,许悦竟然都谋划带着亲信,妄图回关中刺杀王厚了。 于是这个节骨眼儿上,司马懿犹如救世主那样出现了,亲自提携他,为他争辩,甚至许诺将自己女儿嫁给他,而且他还许诺了个极其重的条件,帮他杀王厚!这种情况下,就出现了许悦叛变的情况。 所以,他觉得自己大恩于许悦,足以掌控他! 不过,许悦真叛变了吗? 看着滔滔洪水,王厚现在还记得,许悦临走前,那么慷慨激昂找自己的最后一面。 在王厚杀起母之前,其父辈几人,已经被士族出身的淳于家依靠着特权,残忍的全部杀死肢解,年幼的许悦还眼睁睁看着自己兄弟姐妹几人被他们羔羊那样宰杀下锅。 就算王厚没有刺杀他母亲那一剑,他们一家要不了多久也要在铁锅中翻滚了。 虽然那支淳于家被王厚当场灭了,可是这么多年,在琅琊,辽东学院进学,眼睁睁看着王厚肢解士族,提升商人以及自耕农地位,对于社会上土皇帝一般的士族,许悦也产生了种刻骨铭心的恨意。 士者!非国之栋梁,国之蛀虫也! 借着母亲被王厚所杀这个痛点,是他许悦亲手炒作起来的投名状这一去,他已经有了这个觉悟,作为一个死间! 漾泉一战,更是他贯彻了自己的决心。 更重要一点,关键时刻,看着汹涌杀来的虎豹骑,王厚也选择了相信当年那个倔强的黑小子。 于是乎,结局本该是关东的士族联军在司马懿精心计算的时间里被击溃,被秦军撵到阳泉盆地东面时候,正好遭逢从西北方向倾泄而下的洪水中全军覆没,如今却被被硬生生改变了。 痛惜许悦的同时,看着翻滚的黑乎乎的山洪,王厚也真是后脊梁直发亮,再精锐的部队,也扛不住如此天地之威吧! 还好,结局是另一个走向,终究,他存活了下来! 这一战,也彻底葬送了关东士族的力量,司马懿拼命拼凑起来的四十万大军,灰飞烟灭,邺城朝廷超过百分之八十的士族殒命当场,漾泉古县的几千百姓亦是成为鱼虾果腹之物,淹死的尸骸在小盆地中整整漂浮了三天,这才随着漾河逐渐排往东方。 秦军仅仅掩埋尸体,又足足花了四天多。 接下来的战争,最先急了的是曹爽,他怎么都没想到,王厚竟然以这么个捡漏的形式,灭了司马懿四十万大军,一路东征军功尽在秦辽两镇,他和曹休无寸功得建,曹彰正式临邺登基时候,他二人话语权也不大,很可能被边缘化,尤其是现在王厚天选之子名声简直传遍全军,他还格外担心王厚会不会就此登基称帝,彻底撺掇了他曹魏的江山。 于是乎在王厚还在井陉被洪水所困,清理尸体,等待后续物资的时候,曹爽仅仅率领轻兵八千人,穿越更加崎岖难行的釜口陉,先一步杀进了河北。 阳泉一战,关东士族在曹丕统治时候编制起来的势力网,真有种土崩瓦解的趋势了,除了在山中饿死,摔死,走散的,最后带着六千多霸府士兵,他还真的轻取了邺城。 而且,另一个令王厚格外诧异的消息传来,逃回邺城之后,司马懿,竟然携带着少帝曹叡,投降了! 五月末,重新整编了部队,从九原取得了草原补给品的王厚,也终于再一次率领着大军,浩浩荡荡出了太行山。 这也许是一百七十多年前,绿林,赤眉两支起义军杀进关中之后,第一支从关中杀出来的大军,骑在马上,又是穿上了新的重铠,尽管天气开始炎热起来,可是来自关中,凉州的重骑兵们依旧得意的将胸脯挺得老高,所路过的田间地野,故意晃动着手头的骑墙,看得那些关东百姓无不是心生畏惧。 “主公,邺城到!” 听着前锋老亲卫,算得上最后虎豹骑出身的王从戈汇报,抬头看向地平线上这座雄壮,巍峨的河北大城,还有就算曹爽也没了昔日里傲气,恭恭敬敬的在道路边跪迎的队伍,王厚心头情不自禁亦是感慨万千起来。 曾几何时,自己还在这座城下,见证曹操的霸业撅起!如今,这座城又落入了自己的支配中,成就了他这么个斗升蚁民的时代,真叫物是人非也! 不过,也终于轮到自己掌控整个古典帝国了!重重吸了一口气,王厚声音格外嘹亮的喝令起来。 “进城!” 第875章 血色的帝国开端 王厚入邺城的第一个清晨,伴随着晨风呼啸的是囚车的咯吱作响声音。 司马懿的投降,虽然在意料之外,不过细想想,却也在情理之中,因为王厚一直以来,推行的就是惜才政策,珍惜国内每一股势力,保持军队想要拉小山头的黑山贼张燕,反倒拉成了大山头,他还有他麾下的黑山各级贼头,如今成了黑山王国的各级贵族,虽然领土在寒冷的东北,不过好歹也是裂土开疆一方诸侯。 然后他儿子张方攻下了鄯善,也成了鄯善军国王,统治天山以南一大片区域,汉献帝刘辩退位之后,也让王厚弄到西域去了,王于西域大国于寘,据说刘禅还有忠于西蜀的一部分势力,王厚还打算封到从葱岭以西的大宛。 虽然按照这个态势,自己家族可能是西立长安几万里了,然而也好过被大军踏破城池,全族死于战乱强啊! 然而,司马懿要是也和王厚一样穿越而来,知道自己历史上干了啥,估计就算宁愿战死,他都不会动投降的一丝念头。 高平陵之变后,草包大将军曹爽率领着曹魏大量的宗室亲信,明明有着全国大军,却依旧是投降了司马懿,换取常保富贵的许诺,结果没过多久,司马懿就出尔反尔,灭了曹爽三族,所以王厚觉得,夷三族对司马懿来说,很公平! 而且关东士族和被送去立国的黑山军,刘禅,刘辩等残汉势力还不同,一百五十年东汉,这些累世公卿的大世家习惯于编制成一张密密麻麻的关系网,成为汉帝国实际的统治者了,就连皇帝与宦官之争,其实也是畸形的皇权在这些大世家之间挣扎。 这帮人是旧秩序坚定的拥簇,若是接纳了司马懿,势必保留住相当大的士族阶层,然后这些顽固势力一如既往的会成为封建残留,和新政作对,就犹如后世美国南北战争时期,南方与北方不可调和的矛盾那样,这帮家伙的封建大庄园在一天,王厚就不可能像后世英国鬼子一样,将佃农从土地上解放出来,转化成水手,雇佣兵与暴徒,投放到整个世界去。 所以这一次王厚学习了历史上血腥的法国大革命。 虽然残酷,仅仅巴黎的断头台上据说就斩下了两万多个脑袋,包括自己的国王路易十六的夫妇的脑袋,可法国大革命之后,曾经顽固的旧贵族体系,还有曾经占据王国大部分土地的教士体系遭到了毁灭性打击,虽然拿破仑帝国失败了,贪婪的资本家依旧接机上位,积极投身到瓜分世界的时代,让法国在一战之前一度发展到了巅峰。 尤其是!这一次王厚还不缺当官的知识分子,辽东长安青州三大学府这些年给他吐出来的读书人上万,民间也开设了大量小学校,世家豪族垄断知识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是时候以肉体消灭形式,将这些盘根错节的米虫送进历史的垃圾堆中了。 别说,这处刑机构,也够法国大革命的,一夜之间,在关西军的能工巧匠手中,断头台竟然被打造了出来,两跟高达四米的柱子之间,挂着沉甸甸的斜三角形,上百斤的斩首刀刃,迎着才刚刚升起的太阳,不住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寒芒。 这次抓的人真的是极其多,司马懿的三族就数百人,甚至一些忠心的老仆从都没放过,陈群的族人,王异的族人,几乎司马懿政权三公九卿两千石俸禄的士族官僚全部在列,和司马懿屠柳城所杀得公孙氏权贵数量差不多,足足七千多人,而且连女人孩子也没有放过,大官才有资格坐囚车,家属则是哭哭啼啼的被大军驱赶向后面,共同奔向死亡的深渊。 爱看热闹的人类天性是被发挥了个淋漓尽致,尤其是还刚刚进行过了两个政权的交叠,一大早晨,就算城门外居然也聚集了几万人来看热闹,将刑场都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不过今个,王厚好东西最后吃的强迫症可没有发挥出来,司马懿是第一个被揪上了断头台的。 “我大魏的臣民们!此贼,司马懿!帝国叛徒!为了一己私欲,聚众叛乱,残酷无情,至使几十万帝国无辜臣民命丧沙场,罪大恶极!按照大魏铁律,判处夷三族之刑,即刻处刑!” 监斩的是王厚的心腹大将毋丘俭,可是亲自负责斩刑的,却是当初许悦的一个老同学,寒族出身,他也是充满了阶层仇恨,慷慨激昂的咆哮着。 只不过,被他推上刑场,换了一套白色囚服,老了十多岁的司马懿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忽然间竟然露出了一股子不屑的嘲笑,一言不发的站到了断头台下,旋即趴了下去。 也许老家伙还在对王厚杀戮士族而充满了不屑,在他看来,不管是谁坐这天下,都离不开他们这些坐拥地方巨大势力的士族来维护统治吧! 不过是非曲折都改变不了他这个失败者的地位,嗡的一声,巨大的斩首刀落下,白发头颅飞溅而起,鲜红的血液为这一场时代的交隔拉开了帷幕。 今天要处刑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是司马懿,也没有得到什么特殊的待遇或者羞辱,提着他眼珠子尚且能动的首级,交给麾下去挂在杆子上示众,这个充满热情的愤青又是撕扯着嗓音叫嚷了起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下一个!” ………… 就在城外进行血腥杀戮的同时,城内,曹丕修建的皇宫龙虎台中,盛大的典礼也在进行着,中原士族走出了朝堂,另一支政治力量,由规划城,辽东,青州,西域,关中,甚至不少徐州已经习惯于投资港口商务多于投资土地的新兴资本家吸血鬼们则是正式上位了。 这帮家伙并不能说比城外受斩的腐朽士族高尚到哪里去,甚至他们可能更加贪婪,残忍,没人性,可是照比财富聚集在土地上,守着自己一米三分地儿内斗不止的腐朽士族,这帮家伙却更具有勃勃的野心。 后世西方鬼子不就是由这些没良心的资本家还有流放海外的暴徒囚犯占领了绝大部分世界,把灭绝的土著尸骨埋起来,擦干净嘴角的血,再摇身一变,成为了文明人吗?咱先由恶魔领路,先把地方占领下来,到时候再文明! 反正再有什么更先进阶层崛起时候,王厚再是穿越者也看不到了。 衣冠楚楚中,对着端坐在龙椅上的大魏第二代皇帝曹彰,三拜九叩了下去。 “拜见吾皇!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王厚自己也没搞特殊化,在文臣最前头,也跟着叩拜了下去。 不过头戴冕旒冠,看着身下的群臣,曹彰却是不怎么高兴的起来,从他坐上这个位置开始,他就知道,他是为自己服务的这个巨大新兴阶层服务而坐上这个位置,他的权利可是说是无限大,也可以说是没有,而起这个浪荡公子哥儿一点都不喜欢这个位置。 有气无力的伸出手,按照之前背好的台词儿,新任皇帝陛下懒洋洋的嘀咕了起来。 “重卿平身!” “自董卓乱政起,我华夏战火纷飞,各州各地,兵戈不断,盖因旧制已经不适应时代发展,故而朕将昭告天下,施行新政,政略如下!” “废九品中正,改三公九卿为三省六部,建议政会!由全国各地耆老参与,共商政事!” “其二,地方州县官之外,令设地方议政会,以监督政事!” “其三……” 皇帝有气无力的声音,回荡在皇宫大殿上,城外,嗜血的乌鸦已经盘旋着围绕了一大圈儿,斩下的人头沿着邺城外的官道,一字排开,不祥的气氛,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帝国盛世的开端,可偏偏,就在这一片恐怖血腥与阴谋交织中,一个腐朽而强大的帝国,开始向世界伸展出了其触角来! 第876章 帝国几十年 公元二五零年,大魏凤凰九年! 徐州沿海,无数的战舰船帆如云,叮叮当当的船铃铛声好像暴雨淋漓那样,王厚的航海重型战列舰已经完全取代了旧有的楼船,而且大炮也随着海盗活动在吴国被列装了起来,长江再也不是江南的屏障,精通海战的大魏水师可以用庞大的舰队运载数以万计的士兵在漫长的东南海岸线任意一点进行登录,再也不需要跨越长江,逼得吴军也开始营建水师。 不过这一次,却不是曹魏向吴国发起进攻,反而是吴军主动向北进发了起来。 尤其更奇特的是,两支对峙的舰队,竟然连一个吴字儿都没挂,反而全挂的大魏国旗,甚至这场战争,都是因为吴国要魏国吞并吴国,接受吴国三州而打响的,主动求吞并,主动到都来上门削你,逼着你同意,这在整个历史上,估计都是不多见的。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 所以,负责指挥舰队的吴军老统帅,二十几年前击溃刘备的天才陆逊,现在还是一肚子郁闷。 似乎看到了老统帅的兴致不高,他身边那个身穿锦绣王服,衣着格外华丽的年轻人则是兴致勃勃的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元帅,江东百姓的利益,可全看您今天一战了!” “某家明白,吴王放心,某家定定力奋战!” “来啊!升帆,向对面海师将军陈定楼发出最后通牒,若是不答应吾江东的要求,今个,老夫就要摧毁他江淮水师!” “老元帅加油,孤为您瞭战去也!” 看着陆逊可算是进入状态了,轻松的笑了笑,年轻人竟然一伸手搂住身边两名漂亮的江东小妞儿,得意的摇晃向了旗舰舰楼,一边走一边还嘟囔着。 “吴越美人是赞啊!难怪当年爹绑票都要把娘绑下来!” 而且尤为怪异的是,跟着他背后,身材高大的侍卫官举着的旗帜写的竟然不是孙,而是个王字! 没错了,这纨绔的花花公子哥不是别人,正是王厚不成器的小儿子王文! 这二十七八年,随着航海技术的发展,中原的航船甚至最远约过了印度,滴答了黑海,虽然此时的三哥们还远没有英属东印度公司时代繁华,远洋带来的贸易依旧成为了一大块肥肉,引得江东诸多世家,垂涎欲滴,纷纷也跟着投入其中,不仅仅是依靠着服务北方贸易过境来赚前,更有不少有野心的世家也造船参与到了远航,在海外建立殖民地,富裕起来。 然而,孙家可没有王厚那么广阔的胸襟,臣下渐渐在海外建立殖民地,势力越来越大,逐渐威胁到了孙家的统治地位,在孙权临终前,就曾经对世家进行过一波清洗,眼前的陆逊靠逃到爪哇陆家殖民地,这才逃得一条狗命,而两年前,孙氏著名的暴君孙皓登基,又对境内江东航海世家开始打压杀戮。 于是乎吴国内战爆发,理所当然,依法接受新事物,拥有战舰,火枪,大炮的航海世家逆流而上,轰了石头城,击溃了孙家。 不过江东世家谁都不服谁,一番争论后,他们做出个最提莫奇特的决定,恭迎先吴大长公主孙尚香的血脉,辽王之子王文来继承孙家大统。 这样一来,还有个好处,就是通过王文以及强大的王氏,江南世家的南货就可以不交进口重税进入中原大市场,让各大世家们再大赚一笔。 可偏偏,守着帝国远洋最得利的徐州航海世家们不干啊!他们也做的南货生意,吴人的南货成本低了,他们不就不好买了吗?在帝国三级议会中,徐州世家是激烈反对将吴国纳入大魏帝国,主张继续将他们当成个商品原料地还有工商业倾销地。 于是乎,就有了今天这一场大海战! 浩浩荡荡的两支舰队足足上百条巨型战列舰逐渐犹如一字长蛇那样缓缓靠近起来,对着船队对面,挂着广陵陈氏旗帜的徐州号,进入状态的陆逊挥舞着长刀龇牙咧嘴就咆哮了起来。 “无代表,不纳税!开炮,让这些帝国佬知道知道咱们江东的力量!” 妈的,上杆子投靠还得靠打,说到税收,积累了一肚子气的江东水手恶狠狠的将大炮屁股点的火花子作响,轰隆的巨响中,一颗颗炽热的铁炮球子呼啸着就喷射了出去,双方巨舰都犹如打了摆子那样,剧烈的颤抖起来。 ………… 帝国另一端,另外一场攻城战也在激烈的进行着。 此出西域已经上万里了,大魏帝国介入安息帝国内战也是打了第十二个年头,此时西域都护府大军赫然将安息帝国的都城泰西封围拢了个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的。 现在的安息都护府军也早已经不是曾经清一水儿的喊汉人,留着大胡子眼圈儿深邃的西域各族还有吐火罗人等各色面孔充斥在军队中,不过他们嘶吼呐喊的却全都是汉语。 自四百多年前亚历山大大帝西征,将希腊文明带到遥远的东方之后,大魏帝国的西征,又将东方文化极大的输入向了西亚地区,甚至孔子的《论语》,如今在罗马城都有了拉丁文的译本。 大炮剧烈的轰击下,夯土制造的泰西封城墙稀里哗啦一片片的剥离下来,轰然塌陷了个缺口,打的城头帕提亚射手跟撞倒货架上的罐头那样,稀里哗啦的掉下来,趁着这机会,城下中军,一个不那么年轻,却依旧是在头发上打着油,弄得油光水滑的家伙猛地一抽马鞭子,呼啸着居然带头就冲锋起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两支掺杂了各色人种的部队,在城墙的缺口疯狂的厮杀争夺着,空气中都满是兵器相撞的乒乓声音,每时每刻,都有尸体滚落下来,然而,就在这血腥的焦灼中,帕提亚人忽然恐惧的叫喊起来。 就在他们头上,八个热气球庞大的漂浮了过来,拎着沉甸甸的黑球子炸弹,掷弹兵精准的点燃扔在了城内尚且顽抗的帕提亚人头上,巨大的火花子轰鸣中,爆炸炸散了人群,终于,抵抗了三十三天之久的帕提亚人溃散了。 然而,没等大军亢奋的欢呼,才飞了十几米的热气球,顺着上面竟然滋溜一下滑落下来个女战士来,无比精准的就跟《刺客信条》里康师傅刺杀那样,把油头粉面那家伙砸在了身底下,就听气急败坏的声音猛地响起来。 “小叔!!!” 看着长乐冒火的眼睛,从皇帝位置上光荣退休下来,终于如愿以偿犹如亚历山大大帝那样成为一个东方征服者的曹彰,悲催的挠着后脑勺。 “这个……,长乐啊!今天天气,哈哈哈……” “你们两个!!!” 可是没等长乐大小姐发飙,城墙上又是传来了一声愤怒到极点的咆哮声,背后一面大旗高挂着呼罗珊王邓字的大旗,已经成熟威武的邓艾气的又一次竟然结巴了起来。 “谁……,谁让你们又……,又跑到……” 哀嚎一声,对视了一眼,忽然拔出了战刀和火铳,这一个无良小叔一个无良媳妇儿呐喊着嗷嗷叫的就向泰西封城内冲了进去,一转眼儿,尾烟儿都快让人看不着了,气得邓艾又是嘴皮子直哆嗦,最后无比悲催的重重一挥巴掌。 “全军进城!” ………… 泰西封不小,可是再大还能反了天去?在帕提亚人的皇宫中,邓艾终究还是逮住了都人到中年的前太上皇,还有自己老不靠谱的媳妇儿,挠着后脑勺,硬酬和来西域,抢了邓艾西域大都护位置,塞给他个呼罗珊王的曹彰心虚的直挠头,而俏脸涨得通红,指着背后那副巨大的赫梯时期狮子浮雕,长乐这妞儿却是理直气壮的嚷嚷着。 “老头子想要这波斯人浮雕回去装点博物馆已经好几天了,作为女儿,我这叫孝顺,你懂不懂!” 气得嘴巴子都歪了,手指头哆嗦了好一会儿,在长乐大小姐得意洋洋的笑容中,邓艾终于悲催的一挥巴掌。 “给我拆!” ………… 现在王厚也终于活成了他穿越前最渴望的样子,领着高额退休金,闲着没事儿到处旅旅游,孙子都不用带的老王头。 这两年女儿女婿“孝顺”,长安城前的博物馆,已经摆了一大堆世界各地的新奇大石头块子,比如埃及的尖方碑,狮身人面像弄了个小的,还弄回来个木伊乃来,穿着笔挺而又干净的马甲,手里拄着跟拐棍儿,在一众工作人员点头热情的招呼中,王厚就跟个帝国普通的退休老头儿那样,悠闲地溜达到了博物馆的最深处。 然而,随着他拐棍忽然扎进了地面上拼花最中心的一个小坑,寂静无人的后展厅地面忽然裂了开,旋即一座黑黝黝的甬道竟然展露了出来。 最里间,黑乎乎的桌子两列,一圈儿早该退休,甚至早该进棺材的老头子,却是早已经等候在了桌子的两边,别看一群糟老头子,可实际上却都是一方富可敌国的家族财团幕后掌舵人。 眼看着王厚终于进来,老的牙都没了,也吃不动生鱼片了的陈登打着哈欠抱怨着。 “我说,老王头你有病啊!放着好好的殿堂不待,把老哥几个找到这埋敌人的地下,嫌进棺材不够早啊?非得现在来体验体验!” 将近一亿人口的大魏帝国,也就有这么几个老不死的有资格敢这么和王厚说话了,丝毫不以为杵,笑眯眯的一捋胡子,他是得意洋洋的哼道。 “陈老头你懂什么,这才叫幕后掌控一切的感觉!阴影下统治整个世界!” “少说废话了,西域大军已经推进到了波斯,下一步就是罗马,咱们必须提前推演出五十年的世界走向来!” 估计后世的神秘学考古学家得像研究圣殿骑士,光照会这样神秘组织那样,研究自己这个发挥余热的黑手会了吧!太有游戏里大boss的感觉了! 背后,轰鸣的声音中,博物馆入口又关了上,而一边说着,王厚宽厚的巴掌一面重重落在了黄金打造,被蜡烛照耀得金碧辉煌的地球仪上,巴掌的黑影,正好笼罩了如今整个文明圈儿。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