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间枪械铺》 第1章 岁的枪械铺老板 联邦东区，黑岩市。 街边有一栋两层小楼，关着门，上方挂一块“阿七枪械修理铺”的破旧招牌，几只麻雀懒洋洋地立在招牌上晒太阳。 哗啦，铁制的卷帘门突然被人拉起，鸟雀惊走，初日的阳光洒进店里，照亮了一个少年瘦削的身形。 凌寒站在修理铺门口，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对外张望一下。 这是个变异兽横行的危险时代，但城区仍然是安全的，路上已经有稀疏的行人和车辆，一切如常。 “还有一个小时才上学，先开一会儿，多接几个单。” 凌寒挂上一面“正在营业”的牌子，转身进店，麻利地收拾起来。 店铺内，两排高大的五层铁架靠着墙壁，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零件，不同尺寸的铁管，推杆，机簧，卡销，枪帽，击针…… 都是二手货，但擦拭得干净干燥，金属件也涂了润滑油保养。 店铺中央是一张宽大的工作台，几只开口木盒里装着各式工具，螺丝刀，锉刀，扳手，钳子，卡尺……桌角还有一台简易的卧式车床、一台铣床。 打开上锁的抽屉，里面放着几把等待修理的左轮枪和霰弹枪，还有一沓厚厚的账本。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阿七枪械修理铺有30年的历史，技术精湛，价格公道，在黑岩市猎人圈子里口碑良好。 父亲凌七死后，年仅十六岁的凌寒便继承了这间铺子。 一开始猎人们都在惋惜，觉得凌七死得太早，来不及把全部技术教给儿子。 谁曾想，凌寒青出于蓝，展现出的水平比父亲更高，很快折服了挑剔的猎人们，让大家惊叹不已。 靠着一手枪械修理的精湛技艺，凌寒收入不错，能吃饱穿暖，还能凑一凑异能学院高昂的费用。 “下个月就要交学费了，这第二年的学费一交，老爸留下的钱就花完了。” 凌寒看看抽屉里的损坏枪械，决定加快修理的速度，争取今天多完成一单。 “一天修5把枪，就能赚1000联邦币，一个星期就是2万，一个月就是20万，一年……400万！” 他一边擦着桌子，一边给自己鼓劲。 就在凌寒斗志昂扬的时候，身后一阵“叮叮叮”的金属磕碰声忽的响起，尖锐而又急促。 同时似有人在他耳边低声呢喃，声音飘忽渺远： “你我在黄昏中死去，亦将于黎明前归来。” “立誓为约，持枪为证……” 凌寒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走进库房，翻出一把正在颤动的陈旧枪械。 这是一把古老的簧轮燧发枪，胡桃木的直形枪托连接修长的枪管，形成笔直流畅的线条，扳机上方有独特的银色齿轮、燧石击头结构，是燧发枪标志性的打火部件。 枪身细长，通体雕着精致的金色纹路，八角形枪管外围刻着一圈圈繁复的符文，宛若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可惜的是，遍布枪身的蛛网状裂纹触目惊心，已经宣告了它生命的终结。 这是父亲凌七最喜欢的收藏品，自从半年前凌七死后，就渐渐展现出了诡异的一面，让凌寒又爱又恨。 库房里，凌寒冲这把燧发枪低声道： “别再说了，我是不会跟你立什么誓的。我现在有手艺，有收入，生活平静，已经非常满足了，不想牵扯太多。” 话音刚落，金属碰撞的声音立刻消失。 凌寒顿了顿，又认真道：“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让我过得更好。” 燧发枪已经恢复了平静，不再回应。 凌寒其实不是什么枪械修理的天才，他才十六岁，就比执业三十年的父亲更出色，全因为这把枪的缘故。 这把燧发枪给他提供了一种细腻的金属感知能力，每当凌寒触碰那些损坏枪械时，枪中的金属零件仿佛有了生命，无声地诉说着它们的伤痛与不适。 因此凌寒修枪，就像在修理自己的手指甲，得心应手，从无疏漏。 有这样的奇物，他自然不会声张，一直悄悄藏在后面库房里，只要枪在附近，金属感知力就一直存在。 至于那“立誓”的要求，凌寒在纠结几天后，就谨慎地选择了置之不理，只默默享用燧发枪的神奇能力。 立下誓言，就要履约，不管是什么约定，恐怕都不会简单。 眼前的生活安宁而又宝贵，凌寒十分珍惜，不希望受到任何的干扰。 “咦，那个修枪的小弟弟呢？” 店铺外面，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凌寒赶紧把燧发枪藏进箱子深处，快步走回店铺，熟练地招呼了起来： “欢迎光临，修枪，保养，换弹……本店提供多种服务，价格低廉，质量过硬！” 门外站着一男一女，刚刚说话的女人一头棕色波浪短发，穿着黑色紧身皮衣，用充满弹性的布料收束着丰腴性感的身材，红唇一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正在观察着凌寒。 旁边则有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黑风衣，夹着公文包，面无表情，一幅别人都欠了他钱的冷淡模样。 凌寒留意到黑风衣，心里微微一惊，这风衣是市政厅的常用制服，男人是一名市政官！ 上个月刚给了市政厅葛主任一笔“卫生费”，这怎么又来了？ 凌寒隐隐有些不安，问：“两位有什么需要的？” “小弟弟，姐姐需要你立刻关店停业。”皮衣女人笑吟吟道。 枪械铺就是少年的命根子，凌寒一听这话，表情严肃了起来： “阿七枪械修理铺开了三十年，合法合规，口碑人尽皆知，你们凭什么让我关门？” “小弟弟，不是姐不让你开店，而是市政厅不允许呢。” 皮衣女人手一扬，旁边的市政官立刻上前，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 《关于规范本市商铺经营行为的通告》，开头一行鲜红的大字格外显眼。 “这是市政厅前天刚颁布的政令，要求清查黑岩市所有商铺，无证经营、危险经营等等情况，一经发现，立刻停业处理。” 市政官用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这个十六岁少年，平静地解释着。 “无证经营？危险经营？”凌寒皱了皱眉，“我们证照齐全，从不给身份不明的顾客修枪，这些年也一直没有出过安全事故！” 市政官：“你家店铺的证照上全是凌七的名字，你是凌七吗？顶替他人经营店铺，这属于违法行为。” “凌七是我爸！他已经死了，我继承这家店有问题吗？”凌寒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市政官依旧保持着平静，“按照《联邦遗产法》，你作为凌七的唯一继承人，能获得店铺的所有权，却没有经营权，除非你有自己的枪械行业经营执照。” “另外，这间店铺的安全资格证也过期了，现在属于危险经营，需要立刻关门整改。” 一条条联邦律法和市政法规列出来，当场就否定了凌寒开店的合法性。 凌寒按捺着怒气质问道：“我已经连续三次申请自己的经营执照了，可每次都被市政厅无故驳回，请你给我一个解释！” “这只能说明你不具备枪械行业的经营资格。” 凌寒听罢，差点没给气笑了。 他的技术早就得到了黑岩市猎人的认可，这间铺子由他一人经营了半年，生意比过去火爆得多，这叫不具备经营资格？ 市政厅连续三次驳回他的申请，都给不出一个理由，之前他还在疑惑，这一刻瞬间恍然。 看看装模作样的市政官，再看看似笑非笑的皮衣女子，凌寒心中怒意翻腾。 拿不到经营证照，原来是这帮人在暗中捣鬼，故意逼他关店！ “说吧，伱们到底想干嘛。”凌寒冷声道。 他很想当场翻脸，奈何自己就是一个没钱没背景的十六岁少年，哪怕最低级的市政官也是他得罪不起的。 皮衣女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迈开修长的双腿，走进阿七枪械铺。 这时很多人正出门吃早饭，听到枪械铺内的争吵声，再看到这么一个身材性感的皮衣美女，眼前一亮，纷纷凑上来看热闹。 可看到店里那个黑风衣男子时，众人又脸色微变。 “怎么跟一个市政官吵起来了？不会是要查小寒的店吧？” 对于黑岩城的普通市民而言，市政厅就代表着联邦和法律的权威，每一名市政官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平日里巴结都来不及，哪敢得罪？ 凌寒和一名市政官发生争执，在众人眼中已经是要倒大霉的表现了。 一些人甚至没了看美女、看热闹的心思，悄悄离开，生怕惹上麻烦。 皮衣女人逛了一圈，看看店铺里简陋的陈设，随口问道： “小弟弟，听说最近生意火爆不少？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马上还要上学，没工夫闲扯，请说明你的来意。”凌寒冷冰冰地回道。 “那我就直说了。”皮衣女人迈步走到凌寒近前，微微俯身，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你这间店铺……我要了！” 第2章 这间铺子我不卖 “呵，原来是打这个主意。”凌寒想都没想，直接摇头：“我不卖！” “这就拒绝了？”皮衣女人目光微微一闪。 “姐可是听说，你读的是罗兰学院最贵的专业，光学费就40万一年！你的支出，已经超过了黑岩市99%的普通人，可你的收入呢？” 皮衣女人边说边观察凌寒的表情，“啧啧，你不会打算靠修枪来攒钱吧？可惜，现在你的店必须关门了。没了收入，你以后怎么办？” 三言两语，就将凌寒逼至困境。 剥夺一个孤儿唯一的收入来源，这种手段连围观者都有些看不下去，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嘘声。 皮衣女人转过头去一瞪眼，“在这看戏呢？都给老娘滚！” 围观者们看见她姣好的面容后，微微一呆，旋即有人惊呼： “莉莉姐，是莉莉姐！” 听到这个名字，众人顿时脸色大变，哗啦一下作鸟兽散。 莉莉姐？ 凌寒思忖片刻，想起之前猎人们聊天时提起过。 此人是黑岩市的一条地头蛇，经营一些灰色产业，类似大姐大一样的人物。 每月来店铺收“管理费”的刀哥，好像就是莉莉姐的手下。 这样的狠角色，居然想强买自己的枪械铺？ “这样吧，我来报价。”莉莉姐转回头来，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晃了晃，“10万联邦币，只要你点头，就能打进你的账户。” “你如果想继续上学，我还可以给你介绍贷款的门路，让你能借到学费。” “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拿10万走人，要么伱这家店永远也别想开门！” 阿七枪械铺的位置虽然不在市中心，但也临着人来人往的大街，两层共140平米，市场价在100万左右。 莉莉姐报价10万，直接砍到了一折，还没给凌寒讨价还价的余地。 虽然这个低价让人无法接受，但凶名赫赫的地头蛇的威胁，可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 拿10万走人，还能保个平安。 一旁的市政官静静看着这个衣衫朴素的少年，明白只要是正常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凌寒沉默了。 10万，这是一个熟悉的数字。 父亲凌七经营枪械铺，辛苦一年下来，净收入也就10万左右，因为大部分钱都要上交给各路地头蛇和市政官。 后来凌七为了供儿子上学，掏出了全部的积蓄——也才100万联邦币。 100万，看似很多，却不足以让一个普通人逆天改命、成为异能者中地位极高的源能枪械师。 放在罗兰学院，100万也就是两年的费用而已。 罗兰高昂的学费曾让凌寒望而生畏，几次表示不想去读，凌七却坚持道： “只有学会异能，才能出人头地，以后就能改装源能枪，而不是修理破破烂烂的火药枪。” 凌七最大的心愿，就是把阿七枪械铺做大做强，升级成一家改装源能枪的高端定制枪械作坊。 因此，他培养儿子的决心十分坚定。 为了给儿子攒够学费，他又与猎人合作，担任随行枪械修理师，偶尔去城外活动。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半年前，凌七不幸被变异兽咬死，尸骨无存，连一句遗言都没有。 父亲死后，凌寒觉得自己难以通过罗兰严格的考核，更付不起高昂的学费，便动了退学的念头。 可每次看到父亲的遗像，他又不忍心让这一番心愿付诸东流。 幸好，那把燧发枪的出现，让他拥有了靠修枪赚钱的能力。 阿七枪械铺是父亲一生的心血，把儿子培养成才也是父亲的执念。凌寒一边上学一边修枪，总算可以两全其美了。 可是今天，这个莉莉姐想要毁掉他的生活，毁掉他对未来的计划。 该不该拿钱走人呢？ 凌寒沉默半晌，然后缓缓走出了店铺。 莉莉姐的脸上顿时露出微笑。 孰料凌寒只是弯下腰去，捡起刚才路人丢在店门口的纸屑，扔进了垃圾桶里。 再直起身来，仰头望着门上的招牌，眼中有别样的光微微浮动。 “阿七枪械修理铺”的字样经过多年风吹日晒，已经斑驳灰暗，招牌边缘布满青青黄黄的疙瘩，全是风干的鸟屎。 前几年才换的卷帘门，表面也出现了斑斑锈迹。 一楼是铺面，二楼则是住所，凌寒从小就在这里玩耍，好奇地看着父亲迎接一个个猎人，就像变戏法似的，把桌上的枪械变得光滑锃亮，让猎人们脸上浮现满意的笑容。 这间枪械铺虽然小，虽然破旧，却记录了两代人的生活，承载了两代人的希望…… 凌寒陷入回忆中半晌，这才转头看向莉莉姐，坦然直视她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里是我的家。家，是不能卖的。” “阿七枪械修理铺，概不出售！” 莉莉姐有些动容，但很快又变成愠怒的表情，桃花眼里泛起一丝寒芒。 “看来你是宁愿关门停业，也要跟姐死磕到底了。” “不会一直停业的。”凌寒脸上第一次浮现出微笑，笑容里充满了自信，“我一定能让这家店重新开张！” 莉莉姐冷笑几声，“就凭你？” “很快你就能知道了。”凌寒淡淡道。 莉莉姐冷哼一声，气质突然从妩媚变为冰冷，店铺内随之掀起道道旋风，猛烈的风压蛮横地将凌寒推到墙边。 异能者！能量域的异能者！ 凌寒激发起体内微薄的源能，顶住狂风的压力，继续和莉莉姐对视，生硬地下了逐客令： “现在，请你们出去。我拥有这间店铺的所有权，受联邦法律保护，你们无权强买强卖！” “联邦法律？” 莉莉姐突然收起了气势，仿佛在听一个天大的笑话，捂嘴笑得花枝乱颤，鼓鼓的胸口一阵波涛起伏。 “姐很好奇，你能怎么用联邦法律保护这间店铺……小弟弟，希望你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莉莉姐摆了摆手，迈步就要离开。 “谁！谁敢来枪械铺找麻烦！” 门外一声闷雷般的低吼响起，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街角狂奔过来。 这是个二十岁的青年，一头金发，胡子拉碴，穿着棕色皮甲，腰悬军用战刀和水壶，背着一把双管猎枪，标准的自由猎人打扮。 他的身躯像熊一样强壮，突然跑来，吓得市政官倒退两步。 青年名叫拉文，一星猎人，一阶生命域异能者，也是阿七枪械铺的老主顾，性格热情，和凌寒的关系一向不错。 不知从哪听说凌寒遇到麻烦了，他便急匆匆跑过来撑场子。 结果看到的不是捣乱的顾客，而是一名穿着黑风衣的市政官。 他当即愣了一下，紧接着又看到从枪械铺里走出的莉莉姐。 拉文眼皮一跳，露出浓浓的忌惮神色，赶紧停下脚步。 莉莉姐轻蔑地白了他一眼，转身上了街边一辆银灰色越野车。 司机一踩油门，越野车在轰鸣声中疾驰而去。 市政官示意凌寒立刻关门停业，然后也夹着公文包离开了。 拉文呆立原地，望着越野车逐渐消失的背影，竟微微松了一口气。 “你好像很怕她？”凌寒忍不住问道。 拉文叹了口气，“她是二阶异能者，能轻松打爆我，你说我怕不怕？” “二阶异能者？”凌寒愣了一下。 阿七枪械铺日常接待的顾客中，最强的也就是一阶异能者，比如拉文这样的一星猎人，他们仍把火药枪当做常用武器，喜欢在阿七这里修枪，图个实惠可靠。 即便是混得最差的一星猎人，地位、收入也远比凌寒要高。 至于二阶异能者，就完全超出他所处的阶层了，除了罗兰学院的老师，这还是他头一回接触到。 凌寒心里泛起了嘀咕——这么一位大人物，为何看上了自家的破修理铺？ 问拉文，拉文也想不出原因来，只是临走前给出一个建议： “还是把店铺卖了吧，得罪莉莉姐可不是好玩的。” 凌寒摇头，“店我是不会卖的，我还要自己想办法开业。” 拉文叹了口气：“你这家伙就是倔脾气……实在困难的话，可以去猎人公会求助，大家还是很喜欢你的。” “好的，谢了。”凌寒没有客气，猎人公会的确是凌家重要的人脉关系。 拉文匆匆离去，围观者也都散了，只剩零星几个街坊，偷偷听到了全过程，此刻望着凌寒的身影窃窃私语： “可惜了，这孩子性格太刚烈，不懂得低头啊，后面可能要倒霉……” 凌寒却没有街坊们想象的那般焦虑，静静收起“正在营业”的牌子，站在门内，一把拉下了卷帘门。 哗啦。 这间经营了三十年的枪械修理铺，今日起便开始停业了。 人去店空，只剩下一排排的枪械零件默默陪着店主。一切的喧嚣和纷争，仿佛都被关在了门外。 叮叮叮叮，金属磕碰的急促声音再次响起，声音在狭窄的店铺中回荡。 那把古老的燧发枪又开始了召唤： “你我在黄昏中死去，亦将于黎明前归来。”飘忽的声音似远似近，亦真亦幻。 凌寒握了握拳，然后又松开，好像做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 然后他缓缓转身，走向库房深处，每一步都非常的慢…… 第3章 s级神迹波动 公路上，银灰色越野车驶过两条街后，突然靠边停车，司机下车离开。 一个穿黄色羊毛衫的中年男子从路边咖啡店中走出，径直坐上驾驶位，发动了车子。 “那间店铺买下来了？我马上就要派人进驻。”羊毛衫男子边开车边问道。 莉莉姐懒洋洋地靠在后座上，翘着二郎腿，妩媚的桃花眼微微一眯。 “没有，那小子是个孤儿，把店铺当他家了，说什么也不肯卖。” 羊毛衫男子皱了皱眉，“以你的手段，都没能让他低头？” “没有，那小子不知哪来的底气，居然敢跟我对着干，有点意思。” “那就非常可疑了，找个理由，去治安局申请搜查！”羊毛衫男子下令道。 “治安局又不是我家……”莉莉姐不满地嘀咕起来。 “你——”羊毛衫男子皱了皱眉，刚要说话，突然嵌在左耳的微型耳机里响起尖利的警报声—— “检测到神迹波动！检测到神迹波动！” “此次波动为s级，注意，此次波动为s级……” 男子脸色大变，忽的猛转方向盘，越野车一个漂移，强行转了回去，吓得后面的车辆纷纷鸣笛。 “你要去哪？”莉莉姐尖叫一声。 “神迹波动又出现了，范围缩小到了三个位置，其中两个已被控制，最后一个是阿七枪械铺……”羊毛衫男子踩大油门，在公路上急速飞驰。 莉莉姐瞬间明白过来，银牙轻咬，“好小子，刚才居然敢玩我！” “什么‘枪械铺是我的家’，狗屁！这小子就是想隐瞒神迹的存在！” …… 店铺一楼的仓库内，凌寒双手端起修长的燧发枪，静静地凝视着，心中有了明悟—— 如果没有这把燧发枪给予的感知力，他不可能靠修枪赚这么多钱，或许早就从罗兰退学了。 近半年来的一帆风顺，是这把枪带给他的。 凌寒享受了好处，却一直不愿承担责任，并以为可以一直这样逃避下去…… 终于，被逼到了必须做出抉择的境地。 是为了保住枪械铺而采取行动，还是放弃一切，当一个无牵无挂的普通人。 凌寒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要把这间枪械铺开下去，也要从罗兰成功毕业，成为一名强大的源能枪械师。 承担更多，才能得到更多！ 主意已定，凌寒对着燧发枪，一字一顿，郑重地说道： “我立誓。” 轰—— 海量的信息突然如洪流一般冲入脑中，变幻的场景，晦暗的符文，模糊的咒语……这远远超出了人类大脑的处理能力，凌寒什么都看不明白，也什么都记不住。 唯有一条信息十分明晰——立誓的内容。 非常简单的一句话，简单到仿佛另有玄机。 但凌寒还是开口了，用坚定的语气，向燧发枪立下誓言： “我将与你，一同归来。” 话音刚落，璀璨的金光蓦地闪耀起来，将狭窄逼仄的仓库照得透亮。 燧发枪的形状迅速变化，像一节金黄色的修长树枝，开始抽支、发芽，枝桠微微蜷曲，弯起，抱向凌寒的手臂。 下一刻，整把枪缠在了他的右臂上，并且不断向下渗透，穿过衣服，融入皮肤之中。 凌寒怔怔地低头，隔着袖子，仍能看到手臂上一圈圈的金色枝叶闪闪发光。 不过金光正迅速黯淡，很快消失不见。 他捋起袖子再看，手臂表面的皮肤已经恢复正常，完全看不出异样。 凌寒这一瞬间有些恍然，不清楚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幻觉。 再次翻找箱子，已经看不到那把燧发枪了。 “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凌寒心情有些复杂，这把燧发枪远比想象的要神奇，也说明击碎它的人十分强大。 自己今天立誓，也不知道会被牵扯进怎样的风波之中。 哐当！ 来不及细想，一声巨大的轰鸣就将他拉回现实。 莉莉姐阴沉的脸出现在他眼前，店铺内已是一片狼藉。 铁制的卷帘门被莉莉姐一脚踹开，几乎整张门都烂了，猛烈的声势差点将铁架震倒，大量枪械零件从铁架上滚落，掉在地上叮当作响。 “你！”见自己的店铺被破坏成这样，凌寒顿时怒了，刚想说话，就被莉莉姐一把掐住脖子，被摁到了墙边。 莉莉姐整个身子压迫过来，死死盯着他，用冰冷的语气说道： “小子，神迹在哪里？” “神迹？” 凌寒愣了一下，“神迹是什么？” 这是一个他从未听过的词汇。 莉莉姐一直盯着凌寒的双眼，也看到了那一闪而逝的愕然。 她心里疑惑起来：难道他不知道？ 不过莉莉姐也没指望能问出什么来，纤手直接伸进凌寒的衣服里，上下摸索着，每一寸皮肤都没有放过。 凌寒忽然感觉裤裆里一阵发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恼怒道：“你到底要找什么？” 莉莉姐默不作声地搜完，脸色依旧阴沉，明显是一无所获。 她这时候才松开了凌寒的脖子，转身又在仓库里翻找起来。 凌寒静静看着她翻箱倒柜，心里忽有猜测——所谓的“神迹”，莫非就是指自己那把燧发枪？ 这样看来，莉莉姐一个有钱有权的二阶异能者，却要强买自己这间店铺，八成也是跟燧发枪有关。 凌寒低头看了看右臂，誓言都立下了，再把枪剥离出来恐怕不现实，他也不愿意。 如今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坚决隐瞒这个秘密了。 再看莉莉姐这没头苍蝇般乱翻的模样，肯定不知道这把枪的特殊之处，或许都不知道具体要找什么东西。 凌寒无声地冷哼一下，关他的店，打破他的门，还掐他的脖子……这些账，他迟早要跟这个女人算清楚！ 不，就从现在开始算！ 想到这里，他走向店铺角落里的拨号电话机，开始拨打治安局的号码。 莉莉姐唰的闪过来，一把夺过凌寒手里的电话机，“你想找谁？” “当然是治安局。”凌寒淡淡道，“有人强闯我的店铺，毁坏我的财物，难道我不能报警？” 莉莉姐冷哼一声，“这点小事有什么可报警的，你这家店我直接买了，价格你随便开，东西都归我。” “对不起，不卖。”凌寒环抱起双臂，“你不敢报警，那就只有一个选择——协商赔偿！” “你踢坏的卷帘门、毁坏的店内设施、枪械零件，都需要赔。” 说着凌寒又指了指自己脖颈处通红的掐痕，以及刚才撞上墙壁的后脑勺。 “我被你暴力袭击，证据确凿，现在脑子很晕，疑似脑震荡，同样需要伱支付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 “如果赔偿数目不能让我满意，按照《联邦治安法》，我有权通知治安局，追究你的法律责任，并申请强制赔偿！” 联邦法律课是凌寒在学院里最喜欢的副课之一，今天正好活学活用。 莉莉姐皱起了眉头，竟有些被这幅架势唬住了。 “我突然冲进来搜查，这个小子，怎么一点也不慌？完全不像要隐瞒秘密的样子。” “而且现在还威胁起我来了？” 她根本想不到凌寒底气十足，不怕她找到神迹。 方才莉莉姐那一下暴力踹门，弄出的动静很大，此刻店外再度聚起了一帮人，不敢靠近，但都在窃窃私语： “莉莉姐还是霸道啊，才被凌寒拒绝，转头就动手了，甚至都不带隔夜的。” “不过这种事一般都是她的打手出马，怎么今天换成她自己了？” 听着外面的嘈杂声，莉莉姐更是犹豫了起来。 在城里当街闹事，砸店铺，打伤人，哪怕她是二阶异能者，治安局知道了也会严查的。 若不是羊毛衫男子不想让秘密外泄，这种事情她早就让麾下的小弟们干了，哪还会像现在这样麻烦…… 第4章 迟到 “不同意赔偿，那就让治安官来吧，阻止我报警？外面这么多人可是看着呢。” 凌寒又拿起了话筒，故意放大的声音也传到了店铺外面。 街上的人群看到这景象，又是一阵骚动，已经有人快步离开，像是去报警了。 “好小子，居然讹到老娘头上了。”莉莉姐沉着脸，感觉自己快被气死了，她在黑岩市一向作威作福，什么时候被一个孤儿威胁过。 正要发飙，耳畔突然响起了羊毛衫男子的声音： “把你的卡给他。” 莉莉姐愣了一下，只能咬牙道： “5万，你这家店里所有东西加起来也没多少钱，5万足够了。” “20万。”凌寒想了想，定了一个让自己满意的数字。 “10万，小子，别逼老娘发飙！” “20万。” “15万，小子，这是我的极限了！” “20万，治安局电话是多少来着？我脑震荡，记不清了。” “……让外面的人都滚！” 莉莉姐气呼呼地扔下一张银行卡，报了密码。 但她并未离开，反而径直上了二楼，看样子还要继续搜查。 凌寒捏了捏手里银白色的联邦银行卡，又嘲讽地望了楼上一眼。搜，尽管搜，你能找到什么神迹，那才是见鬼了！ 没有再管莉莉姐，他转身走出店铺，冲围观者们说道： “大家散了吧，已经和解了。” “和解了？” 注意到凌寒将一张疑似银行卡的东西装进口袋里，众人一愣，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到底发生了什么？ 莉莉姐这种地头蛇，完全可以砸了店、打完人就跑，就算事后治安官追查，也还有操作的空间。 结果人家居然愿意跟一个孤儿私了，当场吃这么一个闷亏，看凌寒如沐春风的脸色，私了的数目恐怕还不小。 那砸店又是为了什么？帮枪械铺换一套新的卷帘门？ 众人微微摇头，感叹异能者的想法普通人看不懂，既然凌寒表示没事，那他们也就不用帮忙了。 人群纷纷散去，凌寒望了眼远处钟楼上的大钟，脸色忽变。 “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已经迟到了！” 他拔腿就朝罗兰异能学院的方向跑去。 虽然大门还是破的，但枪械铺有自由猎人撑腰，小蟊贼根本不敢进。而对于莉莉姐这样的异能者，有门没门区别不大。 凌寒现在的心思全放在了学校上面。 “千万别随堂考试，千万别随堂考试，我的排名已经很危险了……” “今天我们做一场随堂测试。”异能基础理论课的执教老师取出一沓试卷，分发了下去。 罗兰学院哪怕最便宜的专业，一年学费也是20万起步，敢花20万打酱油的学生自然不多，大部分人都比较用功，一拿到试卷，立刻低头奋笔疾书。 半个小时后，凌寒才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抱歉……” 老师正翻着一本书，头都没抬，挥了挥手，示意凌寒进去考试。 每一名学生都要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是罗兰院长的口头禅。 如果学生因迟到而耽误了课业、甚至耽误了考试，后果自负。 最坏的结果，就是在学年末的考核中被淘汰。 第一年最残酷，会淘汰每个专业后20%的学生，这比例是固定的。 凌寒在新生中的排名靠后，正处于淘汰线以下，因此每一次随堂测验都十分重要，会影响最后的总成绩。 此刻他火速坐到位置上，抓起笔就开始写。 “1.请罗列异能的全部分类。” 第一道永远是送分题，凌寒直接写下六个类别： 能量域，物质域，时空域，生命域，精神域，命运域。 这六域，囊括了所有异能种类，像莉莉姐那样能掀起狂风的异能，就属于能量域。 而那把神秘的燧发枪，给凌寒提供的金属感知力，应该属于物质域。一把能给人提供异能的枪，不用想也知道多么珍贵。 继续答题，再往后，难度越来越高，凌寒因为迟到，只来得及做完一半，老师就开始收卷了。 凌寒吐了口气，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右手。 考砸了一场，总分又低一些，一个月后能不能留在学院，就全看手臂里这个宝贝了。 交卷后便是下课，学生们交头接耳聊着天。 “凌寒，你不会打算放弃了吧？”前面一个红头发的小胖墩转过头来，笑眯眯地问道。 他叫霍顿，跟凌寒是主要竞争对手，因为两人排名相近，都处在淘汰的上下。 “别痴心妄想了，一次意外罢了。”虽然考砸了，凌寒气势丝毫不弱，“等到下节的枪械课，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稳过。” 霍顿耸了耸肩，开玩笑道：“之前的建议不考虑考虑？只要你放弃，我就把我所有的积蓄都给你——20万哦。” “巧了，我这里也有20万，你拿走，从此离开罗兰，如何？”凌寒手里甩出一张银白色的银行卡，是刚才莉莉姐赔给他的。 霍顿还想废话几句，突然瞥见银行卡边角处一道菱形的标记，愣了愣，转回头去不再言语。 “菱火公司。”凌寒身侧，一个女孩清灵如水晶坠地的声音响起，“你手里是菱火公司的卡。” “菱火公司？”凌寒疑惑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同桌姚雪。 姚雪和凌寒一样，是标准的黄种人相貌，五官精致秀气，一头黑发扎成高马尾，穿着一件淡白色薄衬衫，袖子挽起，露出牛奶般滑腻的小臂皮肤。 虽然是同桌，但姚雪的成绩位居班级前列，据说家世也颇不简单，她特意强调的“菱火公司”，自然不会普通。 凌寒顿时起了兴趣，“这家公司有什么问题吗？” 第5章 异能的源泉 “菱火是黑岩市最大的安保公司，被怀疑与多起涉黑案件有关，治安局一直在调查他们，但始终没有证据。”姚雪一板一眼道。 她家里就有治安局的背景，了解很多内幕消息。 在联邦的体制下，拥有强大财力、武力的大公司能量惊人，甚至可以和当地政府暗中抗衡。 像霍顿出自黑岩市的富商家庭，可发现菱火的标志时也不敢多话。 姚雪介绍完，纤细的秀眉微微一蹙，“你怎么跟他们扯上关系了？” “我也不想。”凌寒耸了耸肩，“有人砸了我的店铺，然后把这张卡赔给我了。” “我不清楚别人为什么要把菱火的卡给你，但奉劝你还是把它收好，给外人看到，或许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姚雪认真地提醒道。 “好的。”凌寒咧嘴一笑，“感谢关心。” “我不是关心你，你如果出了事，谁来辅导我的枪械课？”姚雪低下头去，用纤细柔嫩的手指拂起书页，静静翻看着桌上的《异能基础理论》。 凌寒也沉默下来，回想起莉莉姐的行事风格，的确有够霸道，不亏是菱火公司的人。 可她把菱火的银行卡赔给自己，又是什么居心？还是说没有注意？ 如果对“神迹”感兴趣的不只是莉莉姐，还有菱火公司的高层，那他面对的压力将大到难以想象…… 凌寒心中升起一股紧迫感，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了。 此外，成绩也很重要——只有通过第一年的考核，才会被外界视作罗兰的学生，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 休息时间很快结束，高跟鞋踩地的清脆声音从门外响起，一个全身黑色职业套装、戴金丝眼镜的知性美女快步走入教室。 “枪械老师出城去了，这堂课改为异能修炼课。” 女老师的气质优雅而又干练，说话声音不大，但学生们没一个敢怠慢的，赶紧摆好坐姿，准备进入冥想状态。 她是凌寒的班主任，木雅子，执教的异能修炼课，也是罗兰的核心课程。 如果不能成为异能者，哪怕源能枪的造诣再高，也只是空中楼阁。因此异能修炼课的成绩十分重要，对排名影响很大。 一根根冥想头带分发了下去，蓝色的尼龙布带中央，嵌着一颗类似红宝石的冥想珠。 冥想珠能刺激精神，帮助异能者更好地调动体内源能，这样一颗黄豆大小的珠子，就价值30万联邦币，因此只在课上发放，课后回收。 凌寒戴上头带，轻轻按了按右臂，不再多想，意识进入深沉的冥想状态。 几秒钟后，体内的源能成功激活，如水花一般溅跃起来，并叠成上下两层清澈的浪涌。 源能，又被称为“异能的源泉”，它的发现，让异能修炼从此规律可控，让每一名修炼者都能按部就班的获得提升。 源能一层层堆叠，可形成浪涌，代表着修炼的速度，浪涌层数越高，修炼越快。 此刻，凌寒的意识与源能浪涌一起，汩汩流淌向前，进入了一片黑暗而深邃的未知领域。 冥想修炼就像在黑夜中漂流，孤身一人，躺在夜幕下的河水中，顺着水流不断向前，探索着无尽的黑暗。 而漂流者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心态稳定，直到抵达目的地——异能节点。 听起来很轻松，但真的身临其境时，每“漂流”一分钟，都是对意志力的巨大消耗。 10分钟过去，班上大部分人都在冒冷汗，咬牙坚持着。意志越坚定的人，冥想时间才能越长。 木雅子静静站在讲台后面，讲台上放着一块单针机械秒表、一份花名册。 名册上，每个人的浪涌层数都有记录，后面则是历次冥想的时间。 浪涌层数是修炼速度，再乘以时间，就是修炼的进程。 学生们只有“漂流”得足够远，才能抵达异能节点，从而觉醒属于自己的异能。 这是一场孤独而又充满压力的旅程。 凌寒十分珍惜每一节异能修炼课，这是他每天仅有的修炼机会。 没有冥想珠，自己在家的修炼效率极低，几乎没用。 而大部分同学的家里都会再买一颗冥想珠，用来在放学后修炼，30万一枚的冥想珠，用一年就要换新，但谁也不会嫌贵。 进了罗兰以后凌寒才知道，一年40万的学费只是门槛而已，想要成绩好，得买冥想珠、买药剂、请家庭教师……开销相当恐怖。 他能在淘汰线的边缘徘徊，而非直接垫底，已经是十分用功的结果了。 “今天必须再坚持久一点。” 凌寒的意识躺在冰凉的源能之上，感受着两层浪涌的龟速，好像老太太在公园遛弯儿一样，心里有些焦急。 班上的平均水平是三层浪涌，所以哪怕他冥想同样长的时间，修炼进度也会被甩开，必须比别人坚持得更久才行。 但大家的意志力都差不多，怎样才能超过别人？ 下一刻，似乎是感受到了凌寒心中的焦急，一抹耀眼的金光倏忽划破黑暗！ 凌寒意识一震，惊奇地看向前方—— 一根金光灿灿的树枝从黑暗中浮现，几根枝桠横生出来，每根枝桠上都有数片翡翠色的椭圆形叶子，挺立着，舒展着。 这个形象十分眼熟，赫然是早上那把燧发枪变化成的模样。 金色树枝朝着两层浪涌摇了摇，叶片晃动几下，竟好似在传递一种拟人化的情绪—— 不屑。 下一刻，金色树枝向下扫过来，驮起凌寒的意识，牵引着源能浪涌，开始一路狂飙！ 源能浪涌在金色树枝的牵动下，速度快了好几倍，从老太太遛弯儿，瞬间变成百米运动员狂奔！ 缓慢的漂流成了激流冲刺，凌寒的意识在茫茫黑暗中全速前进，竟能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呼呼劲风，耳畔似响起低沉晦涩的呢喃，黑暗深处更是出现了令人心悸的重重阴影……未知的恐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慢一点——”这种刺激感与恐惧感过于强烈，让凌寒险些晕厥过去！ 第6章 延时6分钟 意识世界里是惊涛骇浪，现实中却平静如湖，教室里依旧静悄悄的，偶尔响起学生们不适的轻咳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咳嗽、呻吟的声音越来越多，说明大家的意志力都已接近了极限。 开始有人疲倦地睁开眼睛，喘着粗气，喝水压惊。 木雅子便在花名册上记下该生的冥想时间。 30分，31分，32分……结束冥想的学生越来越多。 霍顿在31分钟时睁开眼睛，醒来后的第一反应不是喝水，而是回头看凌寒。 “见鬼，这家伙居然变得持久了……”他发现凌寒仍然紧闭双眼，顿时有些沮丧。 至于旁边的姚雪，依旧处于平静的冥想状态，连一声咳嗽都没有，霍顿早就看得麻木了，人家是班里的尖子生，自然不属于他的比较对象。 可凌寒这个一向25分钟结束战斗的家伙，今天居然也坚持到了31分，这是什么情况？吃药了？ 哐的一声，凌寒突然结束了冥想，连人带椅子翻倒在地，然后趴在地上不停声地干呕着，吸引了无数讶异的目光。 冥想中，金色树枝带着他狂飙突进，一路剧烈颠簸，导致了类似晕船的副作用。 幸好早上来得匆忙，没吃早饭，不然非得吐一地不可。 干呕了几下，凌寒嘴角微微勾起，竟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七倍，金色树枝带来了七倍的速度提升！ 他明明还是两层浪涌，却拥有了堪比十四层浪涌的修炼速度！ 要知道，班上修炼最快的学生，也才四层而已。 这还是他几次大喊“慢一点”，让金色树枝收敛后的效果。等适应了这种状态，速度还能再提一提。 至于冥想时间的延长，只是顺带的一点效果罢了。 异能修炼课，是凌寒成绩最差的主课，排名一直垫底，因为买不起冥想珠，没法自己修炼，他和其他同学的差距越拉越大。 但是从今天起，一切都不一样了…… 霍顿看到凌寒边干呕边微笑的诡异表情，心里有些发毛，酸溜溜地说道：“延长了6分钟而已，至于吗？” 凌寒起身，意味深长地笑笑：“很快你就明白了。” 哒哒，高跟鞋踩地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缕幽香，木雅子走了过来。 扒开凌寒的眼皮，检查一番瞳孔，木雅子问道：“没有服用精神刺激类药物？” “没有。”凌寒摇摇头。 “那就是用意志力硬撑下去的，不错。”木雅子鼓励地拍了拍凌寒的肩膀，又递给他一小管淡蓝色的药剂。 “冥想虽然需要坚持，但服药过多或坚持过度，都会出现反噬，下次注意控制。” 木雅子说着，在花名册凌寒那一行写下“31分”，对比一下之前的“25分”，她不禁扶了扶金丝眼镜，眼中露出异样之色。 意志力突然爆发，一口气延长了6分钟吗？ 木雅子再看看凌寒身上朴素的衣着，惊喜之余又有些遗憾。 冥想修炼最吃底蕴，而学生的家境也是底蕴的重要部分。没有自己的冥想珠，每天比别人少冥想一次，日积月累，落下的就太多了。 还剩一个月的时间，就算意志力爆发，又能追赶多少呢？ 木雅子没有打压凌寒的积极性，只是柔声问道：“现在是几层浪涌？” “两层。”源能浪涌的层数是可以探查的，没法作假，凌寒如实道来，只是隐瞒了燧发枪的存在。 木雅子点点头，转身走回了讲台。 时间到了43分，姚雪也睁开了眼睛，用纸巾擦去额头沁出的点点汗珠。 44分，班上最后一个学生结束了冥想。 他叫李斯特，目前班级排名第一，一身形象也令人印象深刻——穿着半正式的黑色礼服，衬衫熨得平平整整，淡黄色的头发梳成精致的二八斜背，还打了蜡。 “未知的世界，深邃的黑暗，神秘而又迷人……”李斯特满脸陶醉的神色，一幅意犹未尽的样子。 霍顿听不下去了，低声念叨了一句： “敲泥马，装什么逼！”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笑声。 木雅子瞪了一眼霍顿，然后赞许地冲李斯特点头： “冥想时意识进入的那片黑暗，的确十分神秘，至今我们也没能真正了解。” “但它又十分重要，人类已知的所有异能，都是从其中获得的。” “有研究人员认为，异能并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而是来自某个高维时空。” “只有人的意识，能够摆脱当下维度的束缚，探索到高维的神奇。” “而源能，则是让意识在高维世界探索的动力……” 木雅子的这一番话明显是超纲内容，听得学生们震撼不已。 凌寒也愣住了，如果只有人的意识能够进入黑暗世界，那驮着他狂飙的金色树枝又是什么情况？ 来不及多想，右臂就出现了异样，藏在里面的燧发枪传递出一种极度饥饿的感觉。 凌寒的脸当场就绿了。 饿，不是没吃早饭的饿，而是十天十夜粒米未沾的饿，透过骨髓，深入灵魂！ 仰头把木雅子刚给的精神恢复药剂喝了下去，可并没有好转多少，五脏六腑仍然饿得直抽搐。 好在上午的课程基本结束，木雅子讲解了一下冥想修炼的要诀后，就宣布下课了。 霍顿每天都是第一个冲进学院餐厅的，可今天只感到一道风从身旁掠过，凌寒的背影就已消失在了班级门口。 “好快！” 罗兰学院提供付费的午餐，里面的食物都是珍品，要么有助于恢复精神，要么能增强体魄，很多是人工豢养的高阶异兽肉，价格极高。 凌寒平时都是省着吃，但今天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专挑分量大的买，一口气堆满一餐盘，然后狼吞虎咽起来。 3分钟吃完后，他的脸色依然糟糕，哪怕这么多食物进了肚，那种深入灵魂的饥饿感仍然十分强烈。 下一刻，凌寒直勾勾地盯上了手里的银质刀叉，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潜意识好像在提醒他，只有吃掉这玩意儿，才能真正缓解饥饿感。 “怎么回事……” 凌寒有些惊恐，但是极度的饥饿已经让身体不受控制，双手颤抖着，逐渐靠近了嘴唇。 他只能朝左右瞄一眼，见没人注意，嘴巴立刻张大，一口将银质刀叉全吞了下去！ 第7章 特殊的枪械考核 银质刀叉入口，并没有刺破口腔或者卡住，反而像果冻一样软弹，“哧溜”一下，就被凌寒吞进了肚里！ 再次扫了眼四周，学生们都在专心对付自己的午餐，没人注意到这诡异的一幕。 凌寒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没有感到任何不适，那股饥饿感反而消退了许多。 他不禁有些恍惚，这玩意儿也是能吃的？ 下一刻，感受到燧发枪传递出的满足之意，他顿时恍然—— 吞食银质刀叉，这是燧发枪的需求！ 在方才的冥想修炼中，燧发枪幻化成金色的树枝，驮着他加速前进，这估计产生了巨大的消耗。 人为了弥补能量消耗，需要吃下大量食物。 而燧发枪也类似，只不过它的食物是金属！ “不知道是什么金属都吃，还是需要特定的种类。” “虽然有些麻烦，但和加快修炼速度的能力相比，这点需求不值一提。” 搞清楚了原因，凌寒的好心情立刻恢复了。 再瞅瞅餐桌上的金属餐盘，感觉还有点饿，他强忍着没有动口。 刀叉体积小，吃起来还算隐蔽，抱着餐盘啃就太惊世骇俗了。 饭后结账，这一顿居然花了5000联邦币。 罗兰的餐厅，是专为异能修炼者准备的，一般人根本吃不起。 好在莉莉姐刚赔了20万，凌寒强忍着心痛的感觉，闭上眼睛刷卡。 价值5000联邦币的午餐富含多种珍贵异兽肉，还是有用的，凌寒走出餐厅，便感到全身一阵暖意，头脑也清爽了许多，意志力透支的虚弱感烟消云散。 午休之后，又一门重要的主课开始了。 源能枪械制造与使用！ 这是一门非常综合的课程，除了枪械的制造、组装、维护、修理等内容，持枪战斗也是重要部分，目的是把学生培养成一名有战斗力的源能枪械师。 源能枪与火药枪的结构大致相同，凌寒凭借枪械修理的丰富经验，在这门课上一直稳居前三，但过去还做不到遥遥领先。 之前燧发枪一直放在店铺里，带不到学校来，所以他在课上无法动用金属感知的能力。 而且其他的尖子生也不弱，直接请专业的源能枪械师当家教，天天开小灶，水平不比凌寒差多少。 但从今天起，情况就不一样了…… 下午两点钟，枪械系一年级的学生全体出发，来到了学院一角的封闭式训练场。 这座场地是专为战斗课程设计的，地板、围墙、天花板都能承受二阶源能枪的随意轰击。 当学生们来到这里，就意味着课程将会非常辛苦…… “小崽子们，知道老师我上午干什么去了吗？” 一个穿着棕黄色作战服的光头大汉站在训练场中央，用超大的嗓门说着，声音如闷雷一般在封闭训练场中回荡。 这就是枪械老师——穆雷，曾是联邦军方的枪械师，退伍后被罗兰学院聘用，授课带着浓浓的军旅风格。 穆雷走了几步，浑身夸张的肌肉便块块隆起，仿佛能将作战服撑破，高大魁梧的身躯让开，亮出身后一座用金属零件堆成的小山。 再一挥手，旁边一圈黑布落下，露出几排大铁笼子。 学生们的脸霎时白了。 在零件堆里装枪，这个他们早就练过，可这次不同的是，周围的铁笼子里，赫然关着几十只狰狞可怖的变异犬！ 变异犬，1级变异兽，平均体长2米，重120公斤，咬合力约400公斤，多游荡于城市周边，性情凶残嗜血。 它们外形就像浑身长满瘢痕的黑色大狼狗，眼里泛着饥渴的红光，龇着焦黄尖利的獠牙，样貌格外恐怖。 此刻黑布掀开，变异犬们看到周围一块块鲜嫩的“肉食”，顿时躁动了起来，爪子不停拍打着铁笼，满是烂疮的长舌头伸出，腥臭的涎水一滴滴落下。 胆子小一点的同学，双腿已经开始打颤了。 穆雷环顾全场，看到大家苍白的脸色，撇了撇嘴，自问自答道： “老师我上午出城，就是去给你们捉这些小动物的！” “今天是实战考核，以你们的本事还开不了几下源能枪，所以就用火药枪代替。” “40分钟内，你们要用这里堆起来的零件，组装出足够的火药枪械。” “往常有人时间到了还喜欢磨蹭，但今天不行，40分钟一到，我就会打开笼子，让你们试一试自己组装的枪械有多大威力！” 这次实战考核的规则简单易懂，可不少学生听得神情绝望，感觉比做一百张试卷还要凄惨。 这个时代，虽然有各种变异兽横行野外，但罗兰的学生大多家境优渥，从未出过城，更没有近距离见识过变异兽的凶猛。 现在他们站在一群变异犬的面前，双手都在发抖，还怎么组装枪械？ 穆雷打量一眼学生们的窘态，不满地骂了一句： “一群娇生惯养的废物！” 军旅出生的他执教风格简单粗暴，看不顺眼就骂，当然也没有学生敢投诉。 穆雷摇了摇头，失望地道： “本来，我打算期末考核就采用这种形式，但你们的班主任强烈劝阻，说一年级学生还达不到实战考核的标准，今天一看果真如此。” 他用轻蔑的目光扫视全场，“如果今天是期末考核，你们这些孬种都要挂科！” 立刻有几个尖子生不满地昂起了头。 穆雷咧嘴一笑，“看来还有几个人不服？” “不服正好，今天是一场加分考核，愿意尝试的人上来，只要通过，便有10分的期末加分。至于不敢上的人，那就在后面站着吧！” 凌寒一直没有理会穆雷的激将，而是默默盯着笼子里的变异犬看，眼神冰冷。 他的父亲凌七，就是被这些变异兽咬死的，尸体被拖走，根本找不回来。 因此，凌寒心里一直潜藏着一个愿望——成为强大的枪械师后，找个机会出城，把黑岩市附近的变异兽杀光，报仇雪恨！ 眼前这些变异犬对他而言并不可怕，不过是一群该死的怪物罢了。从小跟猎人打交道，他看多了血淋淋的变异兽尸体，心中并无多少惧意。 这时听到“加分”两个字，凌寒终于回过神来，想也没想，直接上前一步。 能杀变异兽解恨，还有加分拿，这种事情怎么能错过？ 第8章 在变异犬身边装枪 听到这次只是额外的加分考核，胆小的同学直接选择了放弃。 他们只想毕业后进一家大公司，在安全的后方当枪械师，没打算冒险跟变异兽厮杀。 但在加分的诱惑下，还是有一些人勇于上前的，要么是想冲击名次的尖子生，要么是徘徊在淘汰线边缘的差生。 霍顿看到凌寒上了，苦着脸犹豫片刻，问穆雷道： “老师，如果变异犬要咬死我们，你会出手救援吗？” 穆雷咧嘴一笑，训练场的灯光下，他那两排大白牙和光溜溜的脑门一样锃亮。 “你猜？” 听到这话，霍顿的脸部表情直接扭曲成了苦瓜状。 姚雪一直想冲击班级第一名，于是毫不犹豫地上前。而排名第一的李斯特也不慌不忙走到人群前方。 霍顿纠结半晌，站在了凌寒身边，趁着老师穆雷没注意，低声道： “寒哥，这场就靠你了，要多少钱你随便开！” 换作平时，凌寒肯定不会搭理这个竞争对手，但如今形势不一样了，燧发枪在手，他底气十足，不介意赚点外快。 打量一眼霍顿，推测一下这个小土豪能承受的极限，凌寒报出了一个数来： “10万！” 霍顿眼角一抽，“大哥，能不能少点？我哪有这么多钱？” 凌寒笑道：“你上午才跟我说，只要我退出罗兰，就给我20万联邦币。 枪械课可是主课，加这10分，能让你过线的概率大增，10万已经很公道了，嫌贵就算。” 说罢就要站到另一边去。 “我给，我给。”霍顿赶紧点头，“但是，得真的拿到10分才行。” “这你就放心吧。” 两人商议间，总共十二人站了出来，准备参加此次考核。 穆雷便让十二人分成四组。 “实战中，枪械师往往是一个团队的灵魂，因此协同作战的意识十分重要，喜欢单打独斗的，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吧。” 穆雷说着，示意助教搬上来几排铁栅栏，把训练场分成四块，那些铁笼子也被均分开来。 这样每一组面对的变异犬数量相同，都是十只，击倒它们，就可以获得加分。 近距离内击倒十只变异犬可不容易，这10分并不好拿，上场学生都有些紧张，四处扫视着，寻找他们认为最可靠的队友。 同桌姚雪一直让凌寒辅导她的枪械课业，这次自然也找凌寒一组。 再加上霍顿，三人一起站在了零件堆的南边。 “姚雪，还是和我一组吧，这是一场艰难的考核，只有我们俩联手，才能顺利通过。”李斯特走了过来，彬彬有礼地伸出右手。 “我已经分好组了。”姚雪淡淡道。 “是和他吗？开枪械修理铺的凌寒。”李斯特转过头，冲凌寒也点点头，只是礼貌之中带着一丝疏离，“你的水平的确不错，可惜战斗素养有些欠缺，在变异兽面前，往常十成的水平，可能三成水平都发挥不出来。” 他又补充道：“我有过独自击杀变异兽的经历，在这种状况下才不会慌乱。” 独自击杀变异兽！围观的同学们一阵骚动。 姚雪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的成绩，就不牢你操心了，考核马上就要开始了。” 李斯特尴尬地笑了笑，“好吧。” 他走远后，霍顿才不忿地小声道：“这家伙的枪械成绩明明跟寒哥差不多，在这装什么啊。” 凌寒拍了拍手，“不用管他，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就行。” 霍顿又挤出狗腿子一般的笑容：“寒哥那我做什么？这成堆的零件，看得人眼睛发花，组装我可够呛。” “你把子弹捡出来，按口径分类就行。” 这时穆雷已经带着其余人退到外围的看台上，升起一圈防弹玻璃，将偌大的训练场留给十二名学生和几十只变异犬。 “40分钟，倒计时开始！” 唰唰——十二人立刻蹲下身，趴在零件堆上翻找起来。 源能枪和火药枪的构造虽然相同，但是动能来源的差异，让源能枪并不追求火力的自动化，而是以单发或点射模式为主。 手枪、手动或半自动步枪、霰弹枪，这三类便是源能枪的主流。 因此训练场中的零件虽多，却并不杂乱，主要是手枪的零件，还有少量的步枪以及霰弹枪构件，型号比较单一，很多零件可以通用，都是经过了挑选的。 “威力越大的枪，我放的零件就越少，你们自己想清楚了。”穆雷提醒道。 四个组的同学都非常谨慎，没有专挑威力大的，打算先组装一把手枪再说。 40分钟的时间组装枪械，放在平时绰绰有余。但在今天，他们是在变异犬的身前进行考核。 巨大的压力之下，很多人的手指都在颤抖，就连把导杆插入机簧的简单动作，往往都得重复两三遍才能成功。 自从穆雷退入看台后，那些变异犬就大胆了许多，不停地撞着铁笼子，发出哐哐的巨响。 有的还张口咬起了笼子，400公斤的咬合力不可小觑，一根根铁棍不堪重负，已经发生了扭曲！ 这一切的动静，都是对四组学生的极大干扰。 “一直待在后方的枪械师都是孬种，真正的枪械师是要上前线的！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之上，你可没有安静的环境来慢慢修枪，经常是从尸体身上摸枪，一边跑一边拆装，慢了就会死！” 穆雷站在看台边缘，用大嗓门不停做着讲解，却让四个组的同学心情更加烦躁。 就连站在看台上旁观的学生，此刻都忍不住有些紧张，扭了扭僵硬的身躯。 15分钟后，李斯特长舒一口气，直起身来，吸引了不少目光。 一把威力强悍的老式柯尔特自动手枪出现在他的掌中。 李斯特试了一下枪，满意地点点头，今天状态很好，这个组装速度绝对全班最快。 忍不住又转头，想看看凌寒这边的进度。 结果眼前的一幕让他有些错愕。 霍顿双手各持一把韦森左轮手枪，高高举起，笑容格外灿烂。 穆雷见状，嘴角也微微勾起，然后大声吼道： “很多新手痴迷于自动手枪的优越性能，却不知道，有时候转轮手枪的简单可靠更加重要，对源能枪而言更是如此！” “组装韦森左轮所需的零件数量，只有柯尔特自动手枪的一半左右！” 第9章 金属专精序列 李斯特听到这话，微微抿起了嘴唇。 不得不承认，这个开枪械修理铺的同学有两把刷子。 但是，这场考核才刚刚开始。 “转轮手枪的结构是更简单，然而，光凭两把韦森左轮，就想击倒变异犬？” 李斯特跟变异犬战斗过，明白这些怪物是多么的皮糙肉厚。 “手枪只是用于火力掩护的，要通过考核，还得组装出大威力的枪械！” 他低头看向脚边，方才组装自动手枪的同时，他已经收集了十几块步枪的零件，但离找全还差很多。 李斯特再次蹲下身，快速翻捡起来。 另一边，凌寒冲兴奋的霍顿道： “这两把左轮都是给你的，弹巢容量六发，用0.45英寸手枪弹，赶紧装满。等变异犬出笼的时候，你听我指挥，双枪齐开，进行火力压制。” 霍顿一愣，“两把枪都给我，那你用什么？” “自然是能打死变异犬的大家伙。”凌寒一笑，右手手掌摊开，按在了小山般的零件堆上…… 他之前的确没有打过变异兽，但那些一星猎人却是枪械铺的常客。 用火药枪捕杀一阶变异兽，正是一星猎人的工作日常！ 所以凌寒很清楚，只有大威力型号的火药手枪能重创变异兽，但用老师提供的零件根本组装不出来。 所以，步枪或者霰弹枪才是首选。 威力越大的枪械，零件越少，混在成堆的手枪零件里，收集难度很大，这是老师穆雷故意设置的障碍。 但这根本难不倒凌寒，神奇的燧发枪就藏在右臂，能一直提供金属感知的能力！ 此刻他手按零件堆，意识一沉，仿佛又进入了那黑暗深邃的未知世界里。 恍惚之中，燧发枪所幻化的那根金色树枝再度出现。 这一次，凌寒看得格外清楚，树枝上有三根枝桠，表皮分别泛着青、黄、红三色。 其中，黄色枝桠最末端的一枚树叶是亮的，闪着金黄的光芒。 凌寒将意识聚焦于这片树叶上，脑海中浮现一道信息： 【金属感知】（一阶） 再看后面一排光泽黯淡的叶子，难道……燧发枪能提供的能力还不止金属感知一个？ 他有些期待，又将意识集中在整根黄色枝桠上。 这次脑海中浮现的信息为： 【金属专精】 竟是一条专精序列！凌寒大喜过望。 所有的异能被统分为六域，比如能量域、物质域等等，这只是大分类。 六域之下，还有许多条细化的专精序列，由从易到难的多种异能组合而成。 每一名异能者，都会选取一条专精序列进行修炼，培养出最适合自己的能力体系。 再看黄色枝桠上的一片片叶子，分明代表着一个个【金属专精】序列下的能力。 倘若将这些树叶全部点亮，自己就将拥有一整个序列的异能？ 凌寒心中的兴奋之意难以抑制，体内的源能也活跃起来，冲入【金属感知】的那片叶子中。 叶片轻轻摇晃，异能成功发动。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施展【金属感知】的能力，和之前的隔空借用不同，效果天差地别。 光生效范围就扩大了数倍，之前凌寒只能感知手头的枪械，但是此刻，以他身体为中心，周边20米距离内的一切金属都在感知之内！ 所有金属物件的位置、大小、结构、状态……一切信息，均在脑海中清楚的映现。 这才是真正的物质域异能，一阶【金属感知】！ 凌寒的意识在研究金色树枝时，现实中的时间也在一分一秒流逝。 因为早早装出两把韦森左轮，他这边吸引了不少同学的关注，如今大家都在好奇，他和李斯特到底谁才是班上枪械水平最高的人。 结果却看到，方才动作无比麻利的凌寒，现在好像在发呆！ 观战的人群议论起来，穆雷也皱了皱眉头，但是并没有提醒什么。 因为恐惧、紧张等等负面情绪，而出现呆滞恍惚的情况，都是正常的，尤其这还是一帮没跟变异兽打过交道的一年级生。 无论如何，考核开始，一切就全凭学生自己了。 姚雪和霍顿专注于自己手头的任务，没有注意到自家队伍的核心正在走神。这或许是幸运的，让他们还能保持良好的心态。 李斯特小组在组装出两把柯尔特自动手枪后，就选择孤注一掷，全员收集步枪零件，将希望寄托在了大威力的步枪上。 步枪零件的数量很少，翻找起来十分困难，李斯特微微皱眉，忍不住又抬头望了眼对面的凌寒，想看看他在忙什么。 结果就看到了一双茫然而又兴奋的双眼。 这是……吓呆了？ 李斯特感觉不大对劲，能在变异犬面前快速组装出两把韦森左轮的人，心里素质应该不至于这么差。 可不管什么原因，现在每一秒钟都无比宝贵，浪费时间是致命的。 凌寒那一组恐怕是要失败了。 李斯特耸了耸肩，有了对手的衬托，他的心态好了不少，心平气和地找起了零件。 倒计时19分，18分…… 只剩15分钟的时候，凌寒的意识才回归现实。 看了眼挂在训练场上方的大钟，方才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没想到已经过去好几分钟了。 凌寒赶紧释放金属感知，观察其他几组的进展。 对面的李斯特小组三人都在收集步枪零件，已经找得差不多了。 至于另外的两组，学生水平有限，于是全在组装手枪，似乎想凭借密集的手枪火力击倒变异犬。 身后的姚雪听了凌寒的建议，也在组装韦森左轮，已经装好了一把。 凌寒立刻感知到，这把左轮的弹巢内少了一块拨机压铁，只能开一枪，后面的子弹无法正常上膛。 这是枪械组装中比较隐蔽的问题，很多新手试枪只试一发子弹，见可以击发，便认为组装成功了，等需要连续开火的时候自然就傻了眼。 凌寒伸手指了指姚雪的这把左轮，低声道：“再检查检查弹巢。” 姚雪一愣，这把枪难道是坏的？刚才明明试过了呀。 40分钟倒计时已过去一大半，她微微蹙眉，不想浪费宝贵的时间。 “应该没有问题。” 凌寒淡淡道：“再检查一下，有备无患。” 见他坚持，姚雪犹豫片刻，还是放下了手头的活，把那把韦森左轮的弹巢拆开。 下一刻，她小脸抬起，澄澈的眸子惊疑地盯着凌寒。 “你是怎么知道的？” 第10章 倒计时结束 凌寒只是神秘一笑，“让你检查一下而已，这是新手常犯的错误，试枪时记得多开两枪。” 姚雪默默点头，心里却充满了狐疑。检查一下？听他刚才那语气，似乎十分确定这把枪的弹巢有问题。 可他一直在忙，头都没回，怎么知道自己装枪时犯下的失误？ 等等，他刚才在忙什么？ 姚雪看向凌寒身前，好几分钟过去了，仍然只有混乱的零件堆，什么成果都没有。 她顿时懵了，难道凌寒刚才一直在盯着自己这边？ 凌寒没有再管姚雪，感知往下探，很快锁定了想要的零件。 从一大堆零件里把目标扒出来也不容易，他果断捋起袖子开干。 15分钟，能否拿到10分加分，外加霍顿的10万联邦币，就看这最后的15分钟了。 空旷的训练场中，变异犬的嘶吼声越来越大。 发现很多铁笼子已经严重变形，同学们有些担心——万一时间不到这些怪物就冲出来了怎么办？ 再看老师穆雷，依旧站在防弹玻璃后的看台上，手里也没有武器。 众人不禁胡思乱想起来，万一真有人遇到危险，老师不会见死不救吧？ 穆雷似乎根本没有考虑这个问题，神情淡然，还时不时讲解一些战场装枪的注意事项。 至于场上四组学生的装枪效果如何，能否击倒十只变异犬，他根本不点评，让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砰砰！两声清脆的枪响突然传遍整座训练场，李斯特手持一把刚组装好的加兰德半自动步枪，对准角落里的靶子试枪，连续两发，均命中靶纸。 他调了调瞄准器上的表尺，显得成竹在胸。 双手握持沉甸甸的加兰德，立刻能感受到一股底气，火力十足的底气。 有了这把半自动步枪，十只变异犬已经不算什么了。 李斯特心中大定，有些得意地看一眼正低头装枪的姚雪，忍不住开口道： “姚雪同学下次还是跟我一组吧，有我辅导，你的枪械成绩才能更进一步。” 可姚雪头都没抬，让李斯特讨了个没趣。 反而是凌寒打量一眼他手里的枪，笑道： “有这工夫废话，不如再检查检查手里的家伙。” 李斯特拍拍手中沉甸甸的加兰德，自信道：“试枪十分成功，马上你就能见识到它的威力了。” “是吗？”凌寒似笑非笑，又低下头继续装枪了。 时间快速流逝，倒计时3分钟，2分钟，1分钟—— 穆雷看看表针，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菜鸟们，是时候展示一下你们的成果了。” 他一挥手，所有铁笼子上的机关锁立刻开启。 哐当，哐当……一道道铁门轰然倒地。 通向四组学生的道路畅通无阻，变异犬们激动地浑身颤抖，涎水直流，一根根利爪从掌中伸出！ 嗖嗖，它们没有丝毫犹豫，蹬地前冲，径直扑向这些鲜美的肉食。 枪声也随之响起。 李斯特手持加兰德率先开枪，7.62毫米弹头呼啸而去，命中一只变异犬的下颌，把它的脑袋打得后仰过去，连带着身体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 虽然没能一击毙命，但是步枪的威力已经显露无遗。 其他的变异犬依然在快速冲刺，很快来到学生们近前，于是手枪开火的声音接连响起。 砰砰砰…… 训练场上子弹横飞，一朵朵血花在空中绽放，被打碎的黑色皮毛漫天飘舞。 枪声虽然密集，但学生们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无论是柯尔特自动手枪，还是韦森左轮，都只能打伤这些变异犬，很难做到击倒！ 甚至，有些饿红了眼的变异犬，身中五六枪，仍然能嘶吼着向前奔跑！ 这让全是手枪的两组同学感到深深的绝望。 焦急之下，他们疯狂扣动着扳机，将弹匣中的子弹全部倾泻出去，打伤了三四只变异犬后，再扣扳机，手枪只能发出咔咔的声音，显得空洞无力。 这些人只能哆哆嗦嗦地低头换弹。 火力一旦进入真空期，变异犬自然长驱直入，瞬间扑到他们身前！ “真是废物啊。” 穆雷无奈地叹了口气，纵身跳起，站到了两米多高的防弹玻璃顶端。 他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把长管手枪，幽蓝色的枪管上镌刻着几圈符文，黑洞洞的枪口指向训练场中央。 咻咻！ 两声独特的尖利枪响后，训练场上瞬间燃起两团蓝绿色的火焰！ 但凡触碰到火焰的变异犬，立刻哀嚎着倒下，身躯在颤抖中支离破碎、化作飞灰。 后面幸免于难的变异犬，见状也没了进攻的勇气，趴在地上呜呜地哼着，好像是在求饶。 穆雷两枪清场，救下了学生，但这也意味着，这两组考核失败，没有加分的机会了。 训练场中，就只剩下李斯特组和凌寒组。 李斯特依靠加兰德步枪的强劲威力，基本两发子弹就能击毙一只变异犬，再加上那把柯尔特手枪的火力掩护，已立于不败之地，很快击倒了五只变异犬，任务完成了一半。 凌寒组就显得惊险了许多，霍顿站在前面，持枪的双手抖个不停，也顾不上瞄准了，一股脑将两把左轮中的弹药全部打出去。 韦森左轮是双动构造，扣下扳机就能开火，不需要再额外按动击锤。优点是可以单手完成击发，双手双枪不成问题。 缺点则是扳机力过大，手指得用力扣动，导致准头很差。 霍顿闭着眼睛一通乱射，有两发子弹甚至都快打到了天花板上。 这样效果自然一般，双枪十二发子弹打完，也只有两只变异犬负伤倒下。 霍顿赶紧后退换弹，姚雪也举着两只韦森左轮走上前去。 砰砰砰…… 她的准头比霍顿好了许多，可仍然压制不住八只变异犬的冲击。 很快有一只变异犬跑到近前，高高跃起，猛然扑向姚雪的头顶。 而她手中的两把左轮都已经空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变异犬的血盆大口朝自己张开。 李斯特望见这一幕，忍不住惊呼一声： “小心！” 老师不知为何没有开枪救援，变异犬的咬合力不是闹着玩的，下一秒，姚雪的脑袋就会被咬碎！ 砰！ 一声雷鸣般的巨大枪响，骤然震彻整座训练场！ 还在半空的变异犬好似遭受迅猛的撞击，身体蓦地斜飞出去，整个脑袋被打得稀烂，两条前腿断成多截，上半身溅起一蓬蓬的血花，在空中渲染出妖异的红色。 这只变异犬当场咽气，死的不能再死，身体如一团烂泥噗的砸落在地。 巨大的枪声回音还在训练场中萦绕不绝，仿佛巨人的怒吼，让变异犬们的叫声都颤抖了起来。 至于训练场内外的学生们，齐齐向前几步，趴在防弹玻璃后面观察着，一时震撼无言。 枪声的余音里，凌寒缓缓走到姚雪身边，手里端着一把厚重的霰弹枪。 黑色的枪管和供弹管上下紧贴，就像一长一短两根浑圆的铁棍，用棕黄的护木紧紧包裹，风格朴实无华，而又粗暴强硬。 这是一把老式的温彻斯特泵动式霰弹枪，又名——“战场扫帚”。 第11章 枪械奏鸣曲 “抱歉，迟了一些。”凌寒冲姚雪歉然地点点头。 燧发枪化作的那根金色树枝仿佛蕴含了无穷的奥秘，他意识沉浸其中，完全失去了时间感。 好在他还记得枪械考核的事情，强忍着好奇心离开，意识回归现实，然后仅用15分钟时间，就找齐了所有零件，完成了一把霰弹枪的组装。 这本是无比艰难的任务，但有了【金属感知】，全程都显得十分轻松。 手捧4公斤重的温彻斯特霰弹枪，凌寒明白，这场考核结束了。 姚雪小脸有些发白，刚才她差点以为自己就要被咬死了，血盆大口覆盖视线，这感觉过于可怕，她想逃走，双腿却在发软。 不过回过神来一想，穆雷肯定不会让学生在课堂上被咬死，之所以没出手救援，应该是看到了准备开枪的凌寒。 姚雪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惊慌的情绪，又凝视着凌寒手上这把粗大的霰弹枪。 用左轮几枪都打不倒的变异犬，却被这霰弹枪一发轰成了肉泥。 有这把枪在手，接下来的考核应该就失去悬念了。 放下手中的韦森左轮，姚雪抿嘴一笑，“看来这次我要躺赢了。” “同桌嘛，互帮互助。”凌寒笑笑，再转头瞪了一眼不靠谱的霍顿。 如果不是这个小胖墩闭着眼睛乱开枪，几秒钟就把子弹打光，变异犬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冲上来扑咬姚雪。 霍顿也知道自己差点误了事，赶紧弯腰认错，眼睛却直勾勾盯着这把霰弹枪舍不得挪开。 “杀器，大杀器，这把稳了哈哈……” 凌寒无奈地摇摇头，“别看了，你快点装填手枪子弹，跟在我身后，等我换弹的时候开枪掩护。” 嘱咐一声，他便抱着枪迈开步子，主动迎上前去！ 看到前面这些肮脏凶残的怪物，一股不舒服的感觉顿时在胸中徘徊，凌寒总是忍不住联想到，自己的父亲就是被这些东西咬死的…… 为了打消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他手掌握紧供弹管上的护木，用力往后一拉，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护木又自动弹回。 咔嗤。 还在发热的金属弹壳从机匣侧边掉落，下一枚12号霰弹已经上膛。 变异犬们还有些迟疑，啪嗒啪嗒的脚步声里，凌寒已走到它们面前。 无需瞄准，大臂夹紧枪托，直接扣动扳机。 砰！ 枪口喷吐着炽烈的火光，照亮了前方瑟瑟发抖的身躯。 12号霰弹在火药爆炸的推动下全速射出，脱离枪管后，整整54枚弹丸在空中飞旋着散开，化作一蓬灼热的金属弹雨，呼啸着笼罩而去。 距离最近的变异犬首当其冲，哀嚎着倒飞出去，身体被弹雨打成了筛子。旁边两只变异犬也受到波及，皮毛瞬间血肉模糊。 20米距离内，没有任何生物能安然站在枪口前方！ 凌寒身体在猛烈的后坐力下微微一顿，随即继续迈步朝前，不紧不慢地走向下一只变异犬。 枪管微微抬起，左手再次下拉护木。 咔嗤。 砰！ 咔嗤。 砰！ 清脆的推弹上膛声与击发的巨大轰鸣声交替响起，节奏严整，甚至带有一丝韵律，再以变异犬的哀嚎声为背景，形成一首昂扬澎湃的战争奏鸣曲，在空旷的训练场中激情演奏着。 五发霰弹打完，凌寒已经向前移动了二三十米米，走出了一条浴血之路。 六具变异犬的尸体躺在他的身后，鲜血浸染地面，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深红，再也没有能站着的怪物。 这便是“战场扫帚”的威力，枪声一响，直接扫清身前所有目标！ 霍顿跟在后面已经看傻了，直到听见咳嗽一声，他才如梦初醒，赶紧站到前面，举起两把韦森左轮，砰砰朝着前方射击，掩护凌寒换弹。 之前还凶神恶煞的变异犬们，此刻纷纷哀嚎起来。 方才凌寒开枪的时候，它们压根就不敢动弹，眼下终于得了喘息之机，顶着韦森左轮的子弹，转身就往后跑！ 霍顿见状，得意地狂笑起来，“老子一人双枪，打得无数变异犬落荒而逃……等回家就告诉爸妈，他们的儿子牛逼大了！” 啪！ 凌寒没好气地拍他肩膀，“让让，我们的考核目标是击倒所有变异犬，要不你追上去？” 霍顿立刻恢复了冷静，乖乖让开道路。拿两把手枪追变异犬？他还没活够呢。 很快，雷鸣般的霰弹枪声再度响起。 所有观战的学生都踮着脚望向这边，激动地目睹凌寒把一场考核演变为一边倒的屠杀。 训练场对面，李斯特才开了几枪，就发现自己的风头完全被人抢走，双手不由握紧了枪把，脸色显得有些不自然。 加兰德步枪的威力虽然不俗，但平均两枪才能击毙一只变异犬，李斯特只能远程持枪射击，不可能像凌寒那样近身作战，视觉效果上自然就差多了。 “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心中疑惑不解，明明看到凌寒发了好久的呆，怎么最后还能变出一把霰弹枪来？ “算了，不管怎样，我这边也能顺利完成考核！” 李斯特静下心来，继续进行射击。 加兰德的有效射击距离超过500米，所以他站在高位瞄准，便能将远处的变异犬一一点杀，就如一名优雅的射手，而不用像凌寒那样四处追赶。 从这一点上，李斯特勉强可以找到一些心理安慰。 很快，8发子弹射完，加兰德枪身响起“叮”的一声，空了的双排弹夹自动弹出。 换弹时却出了问题，新的弹夹再也插不进去了。 “什么情况？卡壳了？” 李斯特有些着急，不断地拉动枪机，但是并没有起到作用。 同组的另外两名学生也束手无策，脸上开始冒汗。 没了步枪火力的压制，剩下的三只变异犬终于缓过劲来，用极度愤怒的目光望向李斯特三人。 吼！ 它们再度发起冲刺，想要报仇雪恨。 而小组仅剩的那把柯尔特自动手枪，已经起不到多大作用了。 李斯特颓然扔下加兰德步枪，突然想起了凌寒方才的提醒—— “有这工夫废话，不如再检查检查。” 难道是组装时出了差错？ 第12章 穆雷的问询 李斯特茫然地站在零件堆上，望着气势汹汹扑来的变异犬，脑子却还在想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随着危险的迫近，这支小组已经没有任何反击的手段，老师穆雷只能开枪救援。 咻的一声，蓝火燃起，将几只变异犬化作灰烬。 李斯特依然呆立原地，一遍遍地回想着之前的组装过程。 此时凌寒已经击毙了全部十只变异犬，还想继续，正持枪往李斯特这边走，打算捡几个漏。 结果穆雷的源能枪实在强悍，那股蓝绿色的火焰似乎可以自行调整范围，精准地烧死了所有变异犬，而没有误伤到学生。 凌寒只能意犹未尽地放下枪口，瞥了眼李斯特脚下的加兰德步枪，笑道： “新弹夹插不进去？你的拉壳钩肯定出了问题，顶头的弹簧或许松动了，随着弹夹一起弹了出来。” 听到这话，李斯特终于想起，在安装拉壳钩相关组件的时候，他的确有些急躁，没有检查仔细。 哪怕有过击杀变异兽的经历，他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学生，面对十只变异犬的压力，外加跟凌寒较劲的小心思，重重干扰之下，终是出了失误。 而在枪械组装上，任何一点失误，都会导致失败，甚至是死亡！ 李斯特叹了口气，转头认真地注视着凌寒： “你的水平的确很高，这一次，是我输了。” “不过，今天并不是期末考核，接下来我会赢回来的！” 凌寒耸了耸肩，“这是考核，又不是什么比赛，赢了对我有什么好处？输了又怎样？” 李斯特被噎了一下，无言以对，而凌寒已经转身回去了。 “寒哥威武！”霍顿赶紧凑了上来，搓着手，一脸激动之色。 不激动不行，全班就他们三人通过了考核，加分到手，整整10分！ 还是加在枪械这样的核心课程上！ 凌寒看了他一眼，霍顿立刻会意，小声道： “10万今天就能到账！” “这就对了。”凌寒大感满意，回头瞥了眼还在发呆的李斯特。 那家伙似乎也是个土豪，如果考核前先打个赌，或许也能赚到一笔……下次可以考虑安排一下。 枪械铺停业后，凌寒失去了收入来源，所以现在赚钱的欲望格外强烈。 在一滩滩的血泊中，全班同学再次集合，一边忍受刺鼻的血腥味，一边听着穆雷训话。 “你们这帮菜鸟倒是给了我一个惊喜，本以为没人能完成这项考核的。” 穆雷目光扫过全班，最后落在了凌寒身上，微微一顿。 “我说话自然算数，通过考核的凌寒、姚雪、霍顿三人，今天就能获得10分加分，直接加在期末成绩上。” “耶！”霍顿兴奋地脑袋直晃，坦然迎接周围同学嫉妒的目光。 考核的全过程，同学们都看在眼里。霍顿只是搜集了一些子弹，然后闭着眼睛打空了两个弹匣，就拿到了10分，这还有天理吗？ 穆雷冷笑一声，“你们有些人似乎不服气？不服气刚才为什么不出列，去跟凌寒一组？” 众人顿时没了话说。 凌寒没有背景，在班里一向低调，又始终处于淘汰线附近，自然被人轻视。 而且这次还要跟变异兽战斗，大家压根就没想到，一个开修理铺的少年竟能如此彪悍，端着霰弹枪边打边追，硬生生击毙了所有变异犬。 想和李斯特组队的人倒是不少，但都被人家傲慢地拒绝了。 “团队作战，从组队开始就是考验，你们没有加分，就只能怪自己眼光不行！” 穆雷说完，又讲了一下四组十二名同学装枪的各种问题，逐一道来，听得凌寒暗惊。 这老师的观察力实在惊人，隔着那么远，竟然能掌握一切细节！ 也就是说，自己的表现也完全落在他的眼里！ 凌寒心中开始有些惴惴不安。 穆雷讲解结束后，又以“锻炼胆量”为名，让大家收拾满地的变异犬尸体。 等看到凌寒的战果，同学们都有些心惊肉跳，这边的每一只变异犬都被打烂了，尸体表面坑坑洼洼，惨不忍睹，足见霰弹枪的火力之猛。 等尸体都被助教搬走，这一堂惊心动魄的枪械课也随之告终。下午没了课，同学们四散而去，准备回家。 “凌寒留一下。”穆雷的大嗓门再度响起。 霍顿以为凌寒是得了老师的青睐，羡慕地看过来一眼，悄悄比了个刷卡的手势，凌寒摆摆手，让他先走。 “谢了。”姚雪冲凌寒点点头，也转身离去。 很快，浸染血色的训练场中央，就只剩师生两人。 穆雷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睛打量过来，魁梧的身躯站立不动，宛如小山一般。 凌寒表面强行保持着镇定，手心里已经不知不觉出了汗。 这个退伍军人出身的老师是一名异能者，估计比莉莉姐还要强，又是一名枪械师，实力相当恐怖。 光看那把幽蓝色的源能枪，一发子弹就能掀起一片火海，已经超出了火药枪械的威力极限，凌寒再组装十把霰弹枪也难以抗衡。 如果被他看出了什么，自己无法反抗，藏在右臂中的燧发枪会暴露吗？ 在强大的异能者面前，不能露出任何异样，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眼下凌寒也只能尽量镇定下来，挤出一幅笑容，礼貌地问穆雷道： “老师喊我是有什么事吗？” 穆雷也笑了，“你小子挺冷静的嘛，那刚才为什么蹲在地上发呆？” “难道是觉得时间太充裕了？组装一把霰弹枪花不了那么久？”这第二个问题自然就有所暗示了。 凌寒大脑迅速思索着，想尽量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短短15分钟，从成堆的零件中找出需要的那几十块，然后组装出一把霰弹枪来——这已经不能用好运或者熟练来解释了。 如果穆雷没看清楚也就罢了，可自己全程一举一动都被他锐利的双眼捕捉到，恐怕是糊弄不过去了。 不过，并非没有合理的解释。 在对面审视般的目光下，凌寒一咬牙，终于做出了决定： “老师，我好像提前觉醒了异能！” 第13章 离开店铺 今天早上的遭遇之后，凌寒就一直在思考，该如何隐瞒燧发枪的存在？ 要保住店铺，要从罗兰顺利毕业，就必须借助燧发枪的神奇能力，可一旦借用，肯定会表现出异常，就像今天的异能课和枪械课一样。 凌寒能做的，就是用一个合理的理由代替燧发枪，来解释自己能力的突飞猛进。 甭管莉莉姐会不会信，只要老师们信了，自己就能得到学院的庇护。 “提前觉醒异能？”穆雷有些讶异，“你的异能是什么？” “金属感知。” “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上午，异能修炼课上，我在冥想中感到了异常，当场呕吐，当时好像就抵达了异能节点，中午就自行觉醒了。”凌寒回道。 在课上呕吐的情况全班都看在眼里，正好拿来当做证据。 穆雷双手背在身后，“猜猜我现在手里有什么？” “左手一串铜钥匙，右手一枚铂金戒指。”凌寒立刻答道。 穆雷顿时咧嘴笑了，“你倒是好运气，早早觉醒了金属感知，这可是标准的枪械师异能！” 异能的修炼，如在黑暗中漂流，寻找一个个异能节点。 这些节点的位置却是随机的，有近有远，有些人冥想十年才抵达第一个节点，有些人几个月就成功了。 对大部分人而言，每天坚持修炼，获得第一个异能的时间是一到三年。比这早的，都算提前觉醒的幸运儿。 凌寒这个理由选的不错，他在罗兰已经学习了十一个月，将满一年，这时候觉醒，不算惊世骇俗，但足以获得学院的优待。 “行了，第一次使用异能消耗不小，回去休息吧。”穆雷见凌寒的脸色有些差，挥了挥手，“我会通知你们班主任的。” 凌寒脸色变得有些僵硬，赶紧转身离去。 深入骨髓的饥饿感已再度袭来，他现在迫切地需要一些“食物”。 虽然那堆枪械零件多为金属材料，但给凌寒的感觉就像过期的粗劣面包，外面还涂着一层难闻的机油，难以下咽。 恐怕只有干净纯粹的金属制品，比如银质刀叉，才能满足燧发枪的需求。 霍顿这时还等在学院门口，见他出来，嬉皮笑脸地掏出一张银行卡。 “10万，一分不少。寒哥，以后我能不能留在学院，就全靠你了。” 凌寒一乐，听这口气，这个小土豪兜里还有不少余钱。 “只要不违反学院规定，都可以帮你——如果价钱合适的话。” “没问题！”霍顿一挥手，“我爸妈如果知道，多花几十万就有希望通过罗兰的考核，他们非得乐死不可，掏空家底也得干啊。” 凌寒闻言，心里微微有些触动，但凡把孩子送到罗兰的家庭，都是不惜倾尽全力，也要让孩子顺利毕业。 其实自己家也一样，为了这份学业，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的代价，才艰难地走到今天这一步，放弃实在太可惜了。 霍顿想起那张有菱形标记的银行卡，小声地问道：“寒哥，你真的得罪了菱火公司，然后他们赔了你一张卡？” “是有些奇怪，不过也没必要骗你。”。 “那还是小心些为好，他们可不是能吃亏的主儿。”霍顿提醒道。 凌寒点点头，“对了，附近哪有金店？” 很快，在饥饿感的驱使下，他一路飞奔，冲进最近的金店，如一个饿了十天的流浪汉走进一家香气四溢的饭店，灵魂都在颤栗，差点没流出口水来。 在店员惊诧的目光里，凌寒像饿鬼一般四处扫视着，凭感觉寻找目标。 结果发现，越是珍稀贵重的金属材料，越能勾起燧发枪的食欲。 这让他心痛无比。 金店里最贵重的自然是纯金，1克价格500联邦币。如果买两根100克的金条，就能把刚赚的10万花光，凌寒当然不肯。 银条就便宜多了，1克只要5联邦币。 他转而买了20根200克的银条，花费2万，应该够吃一阵子的。 迎上来的店员很高兴，没想到一个衣着朴素的学生竟有不错的购买力，20根银条直接打包，比一般的顾客痛快多了。 而凌寒借用一间休息室的要求，也被一口答应下来。 金店后面，安静的小房间内，凌寒散开金属感知，仔细检查了一下室内陈设。 并无异常。 来金店是临时起意，动作也快，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打开包装，就像吃零食一样，先往嘴里塞一根。 中午吃刀叉的时候太急，直接吞了，于是这次他多嚼了几下，想尝尝味道。 银条口感软糯，冰冰凉凉，不知是错觉还是燧发枪的影响，还有点甜滋滋的。 咀嚼几下后，整根银条被凌寒一口吞进肚里。 高纯度的银条比银质餐具顶饿多了，饥饿感终于消失，燧发枪安安稳稳地藏在右臂内，释放出一种“勉强吃饱了”的情绪来，似乎还对外面的黄金念念不忘。 填饱肚子后，凌寒也不在这里久待，毕竟是外面的店铺，未必一直安全。 出门离去，回到了阿七枪械铺所在的大街。 走进一家面包店，买了几块黑面包作为晚餐，再隔着店里的窗户，悄悄观察着自家的枪械铺。 透过破开的卷帘门，能看到店里空无一人。 一星猎人拉文搬了个小板凳，正坐在门口左右张望着，像是在等人。 凌寒心中稍定，看来莉莉姐没搜到东西就走了，店铺也没有被人强占。 他走出面包店，冲拉文打了个招呼。 “你终于放学了。”拉文松了口气，“早上听到消息吓我一跳，没想到莉莉姐居然杀了个回马枪，幸好你没事，听说和解了？” “嗯，她赔了我一笔钱。” “这倒是奇怪，莉莉姐可不像是这么好说话的人。”拉文疑惑地晃了晃脑袋，“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凌寒抬头，望了眼阿七枪械修理铺的招牌，“这里可能被人盯上了，问题解决之前都不能再住，我打算向猎人公会求助。” 拉文一拍大腿，“你早就该找公会了，我们这边高手不少，可不怕什么莉莉姐！” 凌寒进了店，先把之前接的单子做完，还剩两把枪没修。 这恐怕是近期最后的两笔单子了，做完后，阿七枪械修理铺将彻底关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开张。 凌寒留恋地看着工作台上的各式工具，拍拍桌角的卧式车床，好似在对它们说： “不会太久的。” 第14章 猎人公会 凌寒全神贯注地修起了枪，金属感知一开，枪械的内部状况一览无余，什么问题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拆枪，更换零件，加固枪管……一系列的操作如行云流水，没有丝毫迟滞。 拉文瞥了眼他那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发现一把枪已经快修好了，惊诧道： “这也太快了，当年老凌都没你这么好的技术！” 40分钟后，两把坏枪便已修复。凌寒装上空包弹试了试，可以正常开火了。 让原本损坏的武器重获威力，这个过程充满了成就感，也是枪械修理的乐趣所在。 这时拉文请的维修人员也到了，更换了一张卷帘门。 凌寒不舍地收拾了一下工作台，将自己的行李打包，带上修好的两把枪，迈步走出阿七枪械修理铺。 “走了。” 他最后回头，看一眼修理铺陈旧的门面，突然想起了之前燧发枪总是说的那句话： “你我在黄昏中死去，亦将于黎明前归来。” 生活总是迫使人选择离开，但谁也不会放弃归来的心愿。 归来，就是对生活的胜利。 凌寒背着包转身，和拉文一道离去，逐渐消失在了人来人往的街头…… 此时天色已暗，两人都没有发现，斜对面的餐厅二楼，一座包间里，正有人透过窗户静静观察着枪械铺。 “这小子倒是机灵，见势不妙就跑了！” 穿着紧身皮衣的莉莉姐坐在桌前，冷哼一声，将全部怨念都发泄在了盘中的牛排上，鼓着嘴巴大吃特吃，声音显得含混不清： “我看他绝对有问题！可上午什么都没搜出来……” 羊毛衫男人就坐在她的对面，并没有对满桌的食物下口，只是静静望着凌寒的背影。 “如果真是s级神迹，你搜不出来也是正常的。”他淡定地说着，“也可能的确没有，神迹消失了，或者自行离开了。” 莉莉姐一瞪眼，“一句准话都没有，那后面怎么办？” “盯好这个少年就行，看看他有什么异常。”羊毛衫男子站了起来，“毕竟是s级，公司的高层会出手的。” “盯着他？没问题，这小子什么秘密也别想藏住！”莉莉姐狠狠用叉子刺进牛肉里，突然又问： “他拿了菱火的卡，居然没什么反应，不会是不知道吧？” “罗兰的学生，怎么会不知道菱火的凶名。但这个少年却没有退缩，要么年少无畏，要么就是有所倚仗啊。”羊毛衫男人叹道。 莉莉姐吃完饭就匆匆离开了，羊毛衫男人却还坐在房间里，伸手入怀，取出一张画着绿头苍蝇的面具。 暗红的圆眼，蓝绿色的头部，黑色半透明的翅膀，肮脏的形象栩栩如生。 戴上面具，丑陋的双眼望向阿七枪械铺，目光冷漠。 “在黑岩市，所有跟神迹有关的人，都是罪恶的源泉，必须清理干净。” 羊毛衫男子低声说完，身体便化作点点黑烟，仿佛真的变成了苍蝇，从包间里消失了。 …… 猎人公会是一个非官方组织，半盈利性质，名义上归属于联邦猎人总公会，实际上完全自理，专为黑岩市的自由猎人们服务。 公会的钱都要用在猎人身上，自然也没有什么豪华的场地，就两栋小楼，带着前后院子。 凌寒走进前面的小楼，立刻受到了欢迎。 但凡看到他的猎人，都会热情地打着招呼。 本地不少猎人都在阿七枪械铺修过枪，三十年过去，其中很多人死在了野外，但活下来的，基本都从一星升到了二星、三星，成了小有名气的高手。 这，就是凌家的人脉，是凌七本分经营了三十年所换来的认可。 有这层关系在，凌寒很受猎人们的关照，尤其他还是一位青出于蓝的火药枪械修理师，更受重视，很多小事只要开口，猎人们都会帮忙的。 但凌寒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光凭这些情分，还不足以让猎人们去对抗强大的菱火公司。 自由猎人，讲白了就是散兵游勇，无权无势，在异能者圈子里地位是偏低的，不可能去招惹大公司。 凌寒不是第一次来公会了，轻车熟路，走到二楼的一间办公室前。 办公室里，一个身材枯瘦的老头带着老花镜，一边抽烟一边看报纸。 见凌寒来了，枯瘦老头放下烟，和蔼地笑了笑，“听说你遇到了麻烦？” “莫爷。”凌寒打了个招呼，也不废话，开门见山： “我家的铺子被莉莉姐关停了，所以我想问问，莫爷这边有没有市政厅的关系，能帮我把营业执照批下来。” 莫爷思忖片刻，冲凌寒招手：“把你在罗兰学院的证件拿给我看看。” 凌寒一愣，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张红色的入学证。 莫爷翻看了几眼，遗憾地摇头：“可惜，这一张没用啊。” “你如果能通过罗兰第一年的考核，拿到那张蓝色的学生证，才算真正有了点地位，你才能得到市政厅的重视，这事也好办。”莫爷又解释道。 “不然的话，就算我帮你拿下营业执照，你在市政官眼里仍然是个普通人，以莉莉的背景，照样可以变着花样关你的店。” 凌寒好奇地问道：“罗兰的蓝色学生证，在外面这么好用？” 莫爷笑笑，“因为它代表你有成为异能者的潜力，大家都会把你当做准异能者看待！” 凌寒沉思了起来。 罗兰有固定的规章制度，哪怕他觉醒了异能，也需要通过各科的期末考核，不可能提前拿到学生证的。 考核，拿证，找市政厅申诉，跟莉莉姐过招……光以市政厅的办事效率，这起码就得耗到三个月以后了。 问题是，他现在的经济压力不小。 虽然今天刚收了莉莉姐的20万和霍顿的10万，但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 而燧发枪已经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吞金兽，就那个吞银条的速度，凌寒怕自己下个月就破产了，连来年的学费都交不起。 莫爷道：“我建议伱最近还是以学业为主，只要能通过考核，以后的事都好说……” “我想，也不止罗兰的学生证能证明一个人的潜力吧。”凌寒忽然笑道。 莫爷一愣，“你想做什么？” 凌寒：“我要申请参加公会的一星猎人试炼！” 莫爷手一抖，直接把手里的报纸撕开了，“你再说一遍？” 第15章 命中专精与穿透专精 我要参加猎人试炼？不，在莫爷听来，这句话就等同于在说——我要去死。 这个枯瘦老头又把香烟夹了起来，猛吸一口，然后瞪着凌寒说道： “猎人试炼是给异能者准备的！那是你能参加的吗？胡闹！” “我已经是异能者了。” “况且你……”莫爷说到一半顿住了，疑惑地盯着凌寒，“你刚才讲什么？” “我已经是异能者了。”凌寒摊了摊手，“一阶【金属感知】，今天刚觉醒的。” 莫爷把抽到一半的烟摁到烟灰缸里，上下打量着凌寒，显得十分讶异。 这就觉醒了？不是说这小子的异能修炼课成绩一般吗？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参加试炼了——【金属感知】对战斗和生存能力加成不大，是标准的辅助类天赋，猎人职业并不适合你。” “我想试试，拿一个资格就行。”凌寒坚持道。 莫爷皱了皱眉，“都觉醒了异能，耐心等着考核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急着冒险？” 为什么这么着急？凌寒心中自有答案。 因为“神迹”，这个陌生而又神秘的名词。 连莉莉姐这样有钱有权的异能者，为了“神迹”，都想尽办法强买阿七枪械铺，甚至不惜赔偿20万联邦币，只为了能搜一遍店里。 平心而论，莉莉姐已经算克制的了，换做其他异能者，鬼知道会用什么狠辣的非法手段。 凌寒为了保住燧发枪，就必须变得更强！ 赚钱，喂养燧发枪，掌握更多的异能…… 只要这场“神迹”风波没有彻底平息，他就不能掉以轻心。 “唉。”莫爷注意到凌寒平静而又坚定的目光，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也没有追问。 “你跟你父亲一样的倔，当初我也劝他不要出城，结果他非要去，说是要多赚点钱……” 凌寒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我毕竟在罗兰学习了一年，自保能力还是有的，比普通人强多了。” 莫爷犹豫半晌，点了点头，“既然你坚持，那我就给你安排，但仅限这一次试炼！就算有了猎人资格，你也不能随便出城狩猎！” 凌寒终于露出了笑容：“谢谢莫爷！” “你们这些年轻人，少让我操点心，比怎么谢都强。”莫爷无奈地挥了挥手。 “最近就住在这里吧，我也给你培训一下。” 凌寒冲他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去了后楼。 猎人公会的前楼用于办公，后楼才是住所，凌寒在楼上找了间空房，就这样住了下来。 在这里，安全感就强多了，遇到问题，随时都能喊来一票猎人帮忙。 凌寒也终于放下心来，躺在床上缓缓闭眼，意识再度陷入黑暗之中。 燧发枪幻化的金色树枝自动浮现眼前。 树枝上一共伸出了三根枝桠，分别呈黄、青、红三色。 之前在枪械课上，凌寒只来得及研究黄色枝桠，获得了【金属专精】序列，并成功激活了序列的第一个异能，【金属感知】。 至于剩下两根枝桠，当时只看了一眼名字—— 【命中专精】 【穿透专精】 两个都是特殊类型的专精序列，也是凌寒敢申请猎人试炼的一大底气。 这类专精，为了实现某一特效，需要多种不同的异能组合起作用。 比如【命中专精】，除了有生命域的【视觉强化】，可能还会有命运域的【好运】，以实现更高的远程武器命中率。 异能种类横跨多域，学全的难度便极高，可一旦掌握，实力也必将强过普通异能者！ 凌寒用意识调动源能，尝试激活这两根枝桠。 很快就发现，每根枝桠上的第一片叶子，都是他现在可以调动的。 至于后面的叶子，则根本没有反应。或许是因为他源能的强度不够，又或者是修炼等阶不够高，需要慢慢探索。 总之，三根枝桠三条序列，目前可以提供的，就是三个不同的异能： 【命中专精】的第一个异能为：【视觉强化】，属于生命域。 【穿透专精】的第一个异能为：【加速度】，属于能量域。 再加上已经掌握的【金属感知】。 短短半天时间里，凌寒就掌握了三种不同领域的异能，从一个普通人，一跃成为潜力无限的一阶异能者！ “神迹，难道这就是神迹？” 燧发枪的神奇，也让凌寒更加坚定了决心—— 甭管这把枪是什么来历，既然传自于父亲，又与自己融为了一体，那谁也别想夺走！ 闭目入神半个小时，他将金色树枝彻底研究了一遍，确定再没有其他的专精序列。 当然，有【金属专精】、【命中专精】和【穿透专精】，他已经非常满足了。 这三个专精，简直是为了枪械使用而量身打造的，对于任何一名枪械师而言，都是梦寐以求的异能序列。 只要吃透它们，凌寒就自信能够成为一名强大的枪械师！ 激动的心情下，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开始尝试新的异能。 【视觉强化】一开，眼前的一切顿时无比清晰，甚至能看清墙壁表面细腻的纹理。 透过窗户往外眺望，几条街外，广告招牌上的电话号码都一清二楚。 无论看远还是看近，提升效果都非常明显。 这样的视力，是优秀的枪手所必需的，对于猎人试炼的野外行动，同样有很大帮助。 另一个异能——【加速度】，可以让子弹的速度瞬间提升，获得更远的射程和更强的穿透力。 这个异能适用范围很广，不仅作用于子弹，其他物品也行，甚至可以用在自己身体上。 只不过，目标物体的质量越大，速度的加成就越小。 凌寒曾听老师讲过，【加速度】是最实用的一阶异能之一！ 跟人空手肉搏，对自己的拳头施展【加速度】，可以爆发出更强的拳速。 作用于双腿，也能突然提速，让身法变快…… 凡此种种，应用场景数不胜数，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也是因此，和【金属感知】、【视力强化】相比，【加速度】更需要长时间的揣摩和练习。 凌寒找到一枚小弹珠，屈指轻弹，射向窗外的大树。 这个力道，原本连树皮都打不破。 可弹珠在离手的一刹那间，受到【加速度】的影响，速度竟骤然翻倍，嗖的一声飞出去，深深嵌进了树干里。 凌寒立刻露出满意的微笑，又觉得有一点饿，掏出银条来啃了一口。 看来，只要是动用金色树枝上的异能，或者借助金色树枝加速修炼，就需要吞食金属来补充消耗。 正思索间，一不留神，手里的银条就少了一半，几百联邦币就这样没了。 凌寒只能痛并快乐着。 “必须早点开店，想办法赚钱！” 第16章 莫蔻蔻 凌寒一直待在房间里练习异能，晚上，莫爷又让人送来一份晚餐。 晚餐相当丰盛，里面包含了多种异兽肉，虽然没有罗兰餐厅里的那么高档，但一份也得几百联邦币，是专为异能者准备的。 得知莫爷已经付过钱了，凌寒也不再客气，道过谢后，拿进房间里吃了起来。 异能的使用虽然借助了燧发枪，但他自身也要消耗源能，吃好一点，才能恢复得更快。 吃饱之后，凌寒想起公会里有间小图书室，收集了不少专供猎人阅读的书籍，于是起身过去瞧瞧，学一学猎人必备的知识。 “罗兰的图书馆据说藏书也有不少，可惜之前一直没有权限，明天问问老师，看能不能进去，找一找‘神迹’的有关信息。” 来到二楼，轻轻打开图书室的大门。室内已经开了灯，一进来，就看到一个女孩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女孩一头齐肩短发，穿着米色短衬衫和牛仔短裤，露出纤细的腰肢和修长的双腿，身材线条匀称，小麦色的皮肤看起来紧致而又健康。 她胳膊交叉，头埋在里面，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虽然看不到脸，但凌寒很快就想起了这是谁——莫爷的侄孙女，莫蔻蔻。 她跟凌寒在罗兰的同一年级，不过不是一个专业。 之前两人一直有联系，但是凌七死后，凌寒忙于学业和修枪，无暇社交，也很少再见到莫蔻蔻了，只知道这个女孩成绩还不错，不用担心第一年的期末考核。 凌寒蹑手蹑脚走到书架前，没有打扰她睡觉，轻轻拿起了一本书—— 《野外生存技巧：从入门到死亡》 作者很有恶趣味，但这个书名也并非没有道理——这个时代的野外危机四伏，想长期生存，最后大概率会死在变异兽的爪牙之下。 “最好的生存策略，就是不去野外。”作者开篇立意，然后才开始讲解各种生存技巧。 第一章，不讲怎么生火、取水、找食物，而是教人识别各种变异兽的脚印、气味、叫声，从而做到提前规避。 这些知识也可以用于猎人试炼——但不是躲避，而是主动追踪，捕获到自己想要的猎物！ 凌寒站在书架前，一页一页地翻阅着，渐渐看得入神。 晚风从窗外涌入，微微拂过，吹起了桌边女孩柔顺的发丝。 唰—— 凌寒突然感觉身后劲风乍起，吓了一跳，难道莉莉姐闯进公会来抓人了？ 来不及回头，他下意识就用了刚学的【加速度】，双脚蹬地而起，身体蓦地横移二十厘米。 但那股劲风也如影随形，立刻跟了上来，击向他的后脖颈。 凌寒抬双手，刚护住后脑，便感觉一柄重锤砸在了手背上。 冲击之势不小，推着他的脑袋往前一晃，差点把书架给撞翻了。 凌寒心中腾的燃起一股怒火，背后偷袭，欺人太甚！ 他抓起两本大书，用力往后一甩，【加速度】的作用下，书本像小型炮弹一样射了出去，配上硬纸板的外壳，瞬间有了不俗的攻击力。 那股劲风暂时被逼退了。 凌寒上过一年的格斗课，知道此时还不能停手，于是转身跟进，右掌全力前推，打算把莉莉姐推开，再大声呼救。 结果转回身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青春少女，他顿时愣了一下，赶紧收力，手差点就推了上去。 少女正要顶膝，看到凌寒的脸，也愣了一下，动作停了。 她穿着一身米色短衬衫和牛仔短裤，自然就是刚才趴在桌上睡觉的莫蔻蔻。 注意到凌寒的指尖差点触到自己身前某处，莫蔻蔻脸一红，气恼地喊道：“流氓！” 凌寒赶紧后退三步以示清白，叫屈道：“你为什么偷袭我？” 莫蔻蔻顿时有些心虚，解释道：“我睡觉有时候做噩梦，再一睁眼，发现房间里有个陌生男子，本能的就……” “什么房间，这里是图书室，公共场合！”凌寒扶额，“再说，我怎么成陌生男子了？” 莫蔻蔻闻言一滞，自知理亏，但低头看了看胸口，又忍不住恼火起来： “谁教你这么打架的？” “……这是失误，而且我什么也没感觉到。”凌寒艰难地辩解道。 结果莫蔻蔻听到这话更生气了，狠狠剜了他一眼，抱起桌上的书就往外走。 “唉，好久没见，结果闹成这样。” 凌寒揉了揉酸痛的手背，捡起刚才扔出去的书，无奈地叹了口气。 幸好现在已是晚上，猎人们在公会办完了事，大多出去喝酒了，不然那一声“流氓”传出去，他得当场社死。 “外面的世界太危险，还是回房间吧。” 回房，吃掉剩下的半根银条，看了会书，便听到砰砰砰的敲门声。 开门一看，又是莫蔻蔻，一张小脸冷冰冰的，瞪着凌寒，右手举起一条蓝色的冥想头带。 “我用完了，二爷爷让我借给你用。” 凌寒咧嘴一笑，接过了头带，“谢谢。” “哼。” 莫蔻蔻双手抱胸，昂着头不再看他，转身就走，双脚在走廊上用力踏着，哒哒哒，好像是要踩凌寒的脸。 凌寒笑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冥想头带，跟学校里的差不多，中央嵌着一颗红宝石般的冥想珠，因为莫蔻蔻刚刚用过，上面还残留着一股好闻的少女发香。 冥想珠能重复使用，但一年后基本就失去了效力，折算下来，用一回也得耗费近1000联邦币。 猎人公会和莫家，对自己的确没话说。 可这么珍贵的修炼用品，借一次也就算了，肯定不能天天借。 凌寒心思微动，在有冥想珠的情况下，金色树枝能加速修炼，如果没有冥想珠呢？ 第17章 谁说我带枪了 凌寒立刻关上房门，开始冥想。 在没有冥想珠的情况下，意识仍会进入黑暗世界，但只能待在原地不动，难以前进。 如何激活体内源能，让源能也进入黑暗，带着意识“漂流”起来，正是冥想珠要做的事。 但凌寒没有戴上莫蔻蔻的冥想头带，而是召唤出了金色树枝。 朦胧的金光里，枝桠舒展，青黄红三色的叶片微微摇动，像是在打招呼。 凌寒试着用意识问道： “源能浪涌，有吗？” 耳畔立刻响起哗哗的水声…… 30分钟后，凌寒疲惫地睁开双眼，看一眼计时的钟表，微微一笑。 金色树枝在黑暗世界里简直无所不能，成功激发了源能浪涌，并驮着他的意识一路狂奔，就像上午的异能修炼课那样。 没有冥想珠，修炼的速度稍慢一些，但也堪比十层浪涌，远超班上最好的水平！ “省下来一颗30万的冥想珠，相当于一年多赚30万啊……” 带着喜悦的心情，凌寒渐渐进入梦乡，结束了这曲折离奇的一天。 这一整晚，他都在做梦。 梦里有一株参天大树，树干高耸入云，仿佛支撑起了整个世界，无穷无尽的枝桠向四面八方延伸，遮天蔽日，直至混沌尽头。 而他自己，却被倒吊在了树上，被几根树枝紧紧勒住，呼吸困难。 噗呲！ 一根尖利的树枝刺入他的后腰，扎进了脏腑，殷红的血流出。 凌寒痛呼一声，双手用力，扯断了枝条的尾部。 这根树枝也就留在了体内。 不知何时，树外又飞来许多长着翅膀的鸟人。 他们沐浴在一圈圈神圣的白光里，高高在上，看不清面容，背后一对对鸽翼般洁白的双翅展开，格外显眼。 一对翅膀，两对翅膀，三对翅膀…… 整整一晚，就在无数的白色翅膀中度过。 早上凌寒醒来，已是满头大汗。 “这梦太逼真了，就跟亲身经历的一样。” 他猛然想起昨天早上，自己对着燧发枪立誓时，有海量的信息涌入大脑，无数的画面闪过，却因为过于庞杂，根本看不清楚。 “看书上说，白天大脑处理不掉的信息，晚上就会以梦的形式展现出来——这个梦或许就和燧发枪有关。” “断在我身体里的树枝……莫非就是燧发枪？一根树枝就这么神奇了，那株参天大树岂不是无敌？” “长着白色翅膀的鸟人又是什么？未知的变异种族？” 凌寒一边思索着，一边穿衣洗漱，然后和莫蔻蔻一起去学校。 休息一晚后，莫蔻蔻的气终于消了不少，默默走了半路后，主动问凌寒来公会做什么。 “什么，你要参加一星猎人试炼？” 她顿时瞪大了眼睛，还用手摸摸凌寒的额头，怀疑他脑子是不是烧坏了。 “野外那么危险，连我都不敢参加试炼，你疯了？” 她虽然和凌寒同一年级，但从小就接受猎人的训练，在罗兰读的又是战斗系，实力毋庸置疑。 同时她也深知试炼的难度—— 要在城外独自生存24个小时，按规定的路线步行50公里，并捕获一定数量的猎物！ 这对于从没出过城的十六岁少年来说，就跟送死差不多！ 凌寒摇头笑笑，“我并不是想当猎人，只拿一张猎人资格证，所以请莫爷帮的忙。” 莫蔻蔻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二爷爷答应帮忙，倒是没那么危险了，但难度依旧很高——” 她打量着凌寒略显瘦弱的身材，忍不住质疑道：“你能打得过一阶变异兽吗？” 凌寒闻言哭笑不得，刚想说自己昨天才端着一把霰弹枪，打死了十只一阶变异犬。 结果莫蔻蔻目光微闪，突然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 “别回头，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 跟踪？ 凌寒心中一紧，立刻想到了莉莉姐。 又或是其他想要神迹的人？ 看来，即使住进了猎人公会，也挡不住那些人的觊觎。 凌寒没有回头，一边镇定地继续走路，一边听莫蔻蔻的建议。 从小在猎人公会长大的女孩，对跟踪和反跟踪的技巧都有一定了解，走过两条街，停在了一家早餐铺前面。 凌寒走进铺子，像是要买早餐，却悄悄从后门出去了。 而莫蔻蔻就在店外等着。 街尾，一个戴鸭舌帽的男子侧靠在墙边，有意无意地抬头，打量着早餐铺方向。 3分钟后，一根坚硬的枪管抵住了他的后腰。 凌寒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鸭舌帽男子一愣，没想到凌寒会绕到后面来，旋即又嘲讽地一笑： “怎么，你还能当街枪杀我不成？” “把我逼急了，也不是不能动手。”凌寒淡淡说着，“回答我的问题。” 鸭舌帽男子却换了一个语调，用深沉的嗓音说道： “凡人，你窃取了神的宝物，犯下贪婪和不敬的大罪，神罚必将降临汝身。” “坦白，认罪，交出一切，方能得到救赎……” 这神神叨叨的话语听得凌寒一愣。 而鸭舌帽男子趁机迈开步子，穿过车来车往的公路，跑向对面的一条小巷，速度极快，明显不是普通人。 一辆车恰好驶来，遮住了男子的背影，也挡住了凌寒的路。 等车驶过，人已经不见了。 凌寒皱了皱眉，把藏在袖口中的消音手枪塞回背包。 对方身份未知，实力未知，跟着追进陌生的小巷，实在太危险了。 莫蔻蔻跑到了路对面，朝巷口里张望一下，什么都没发现，也只能回来。 她注意到了凌寒的动作，秀眉一扬，显得十分惊诧。 “你上学还带着枪？” 凌寒解释道：“这几天情况特殊，带一把防身。” “这……能带的进学校吗？不违反校规吗？”莫蔻蔻还是感到难以置信，眼睛怔怔地盯着背包。 凌寒耸了耸肩，“谁说我带枪进学校的？” 说着将背包转到身前，双手伸进包里，五指如蝴蝶一般灵活地飞舞着。 咔咔咔…… 1分钟后，包里只剩下一堆细碎的金属零件。 “我是枪械系的学生，带一些上课用的零件，很合理吧？” 第18章 邪教徒出现 莫蔻蔻被这操作惊呆了，半晌才翻了个白眼，“你自己小心点吧，又是跟踪又是带枪的，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我也不是很清楚。”凌寒望着路对面的巷口，脸色微沉。 窃取了神的宝物？ 看来他的预感没错，这场关于“神迹”的风波，不仅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了。 自己有特殊的能力，又不得不用，或许迟早都会暴露。 不过此时的凌寒已不再慌张。 他想清楚了，自己就是一个孤儿，手里就一间枪械铺，又有什么可失去的呢？ 甭管是神还是人，谁敢抢他的东西，那就斗到底！ 他脸上浮现一丝狠色。 一个从小在枪械铺长大的孩子，天天跟自由猎人打交道，性格里早就沾了几分血性，他可不是一个懦弱的学生，以前经常打架，好勇斗狠。 只是后来进了罗兰，又要开店做生意，才变得克制起来。 现如今店被关了，他怒火难消，藏在心里的三分血气又逐渐显露了出来。 “走，上学去。”凌寒大步走向前方。 莫蔻蔻看着他的背影，担忧之余，眼中也第一次泛起了好奇之色。 这个从小就认识、一向默默无闻的平凡少年，半年没怎么联系，居然变得神秘了不少。 她又想起了昨晚在图书室的交手——自己是战斗系的，又从背后袭击，居然没有拿下这个枪械系的学生，反而被人家推了一把。 这足以说明，凌寒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孱弱。 朴素的衣衫下，说不定隐藏着惊人的实力！ “哼，鬼鬼祟祟的，我倒要看看你藏了些什么。”莫蔻蔻轻轻一笑，迈开修长的双腿，追了上去。 罗兰学院就在城中，路不算远，两人走过去，却发现学校门口格外的拥挤，与往常不同。 “怎么了？” 凌寒凑过去一看，只见几名老师站在大门口，神色有些凝重，学生们则分成男女两列，排队进门。 老师们直接上手，揉一遍学生的面部五官，再翻开眼皮观察瞳孔，最后检查完随身物品，才会放人进去。 这样速度自然快不起来，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 凌寒看到霍顿在前面，问他道：“发生了什么？” 霍顿茫然地摇了摇头，入学快一年，这幅景象还是头一回见。 姚雪就站在旁边的队伍里，听到这话转过头来，小声道：“黑岩市发现有邪教徒活动的痕迹，所以各个公共场所戒严。” 邪教徒？ 霍顿啧了一声，显得有些好奇。 邪教活动一直受到联邦的坚决镇压，因此十分隐秘，基本只能从报纸上看到。 新闻里只是说邪教教义多么的离谱，邪教行为多么的疯狂，几乎当小说故事来宣传。 所以在大家眼里，邪教徒就是群精神不正常的犯罪分子，成不了气候，人人嗤之以鼻，并不惧怕。 这么多年来，邪教徒还是第一次出现在黑岩市，同学们反而感觉有些新鲜。 凌寒却愣住了，瞬间想起那个鸭舌帽男子的话。 什么神罚，什么救赎，的确像是新闻故事里邪教徒的口吻！ 这帮邪教徒，莫非是冲着自己来的？ 还有莉莉姐，非要找什么“神迹”，难道她也是邪教的？ 凌寒感觉局面越来越复杂了。 实在不行，向治安局举报试试？ 至于所谓的“神迹”，如果只是邪教徒的疯话，真实性也就存疑了。那自己手臂里的燧发枪又是什么来历？ 思索间，不知不觉就在门口排了20分钟的队，终于轮到了他。 负责检查的老师就是穆雷，一边问着问题，一边用力扯他的耳朵，好像在看是不是易容。 最后打开背包，发现了一堆枪械零件，还有几发子弹，穆雷的脸色顿时精彩了起来。 “你小子带这玩意儿干嘛？” 凌寒老老实实回道：“有地头蛇想强买我的店铺，所以带这个防身，不能带进学校的话，放门口就行，我等放学了再拿走。” 穆雷翻找了一遍，“没有带源能枪或者其他源能武器吧？” “没有。” “进去吧，零件放到一楼的安保处就行。记住，在教室里不能私自组装枪械，一旦拿出完整的枪来——你就只能退学了。”穆雷警告道。 校园内一切如常，只是上课推迟了半小时，所谓的邪教徒，成了同学们聊天的谈资，并未引起太大波澜。 凌寒虽然有些担忧，但罗兰地处黑岩市中心，又有这么多异能者在，安全不成问题，反倒是放学后需要注意。 今天第一节就是异能修炼课，班主任木雅子踩着高跟鞋走上讲台，提醒众人道： “近期有邪教徒在本市活动，请同学们在校外注意安全，发现可疑人员，应及时上报治安局……” 提醒完后，示意同学们安静，她又笑着宣布： “就在昨天，我们班第一个觉醒异能的同学出现了。” 众人闻言，纷纷把目光投向李斯特。 李斯特无疑是异能修炼课上表现最好的学生，每次冥想的时间最长，又拥有四层浪涌，修炼速度最快。 可大家看到的，只是一张茫然的脸。 李斯特没有觉醒？那是谁？众人疑惑起来。 木雅子也没有卖关子，轻轻拍起了手，“让我们恭喜凌寒同学。” 居然是凌寒？ 班上直接炸锅了。 在众人的认知里，觉醒虽然有快有慢，但大体还是跟修炼水平挂钩的。 凌寒练了一年还只是两层浪涌，冥想时间也短，据说每天只有上课修炼一次，并无加练。 这就一幅快被淘汰的样子，感觉终身都将与异能无缘，结果却最早觉醒了异能，还有天理吗？ 所有人都被打击到了，深深感叹着命运的不公。 全班也就姚雪比较淡定，跟凌寒同桌的她，很清楚这个少年条件是全班最差，却能赶上大部分人的进度，从未落下，正是极度努力的结果。 虽然提前觉醒的运气成分很大，但这个同桌无疑配得上这份运气。 “恭喜。” 她深深注视着凌寒，抿嘴一笑，梨花状的酒窝微微显露，白嫩的脸蛋宛如初晨的花瓣，将开未开。 第19章 罗兰图书馆 凌寒现在脑子有点乱，一直在想邪教徒的事，如果向治安局举报，该怎么解释前因后果？ 不过听到姚雪的祝贺，他还是非常开心，笑着点点头。 虽然两人早就定下了“互相辅导”的约定，但凌寒能教她的就只有枪械课一门，其余科目都是姚雪在帮他，甚至有时候还会送他几管药剂。 “谢谢，没有你这一年的帮助，我未必能坚持到现在。”凌寒诚恳道。 姚雪又低下头看着书，淡淡道：“不用谢什么，还是那句话——你如果第一年就淘汰了，谁来辅导我的枪械课？” 凌寒笑而不语。 班上议论了一阵，又很快安静下来。凌寒的早早觉醒，让所有人都倍感压力，都想趁着最后一个月再冲刺一波。 凌寒也进入了冥想状态，然后惊喜地发现，经过昨天一整天的刺激，源能浪涌的层数已经增长到了三层！ 看来，只要是运用异能，哪怕这异能不属于自己，也能让源能得到刺激和进步。 木雅子拿起名册，在凌寒那一栏标注上“已觉醒”，眼中有些欣喜，班里有人提前觉醒，也是她的成绩。 班级里静悄悄的，枪械系几十名同学都陷入到深沉的冥想状态之中。 滋啦滋啦，轻微的电弧声响起，灯光闪烁了几下。 木雅子疑惑地检查一下电闸，并没有故障。 好在灯光也没有再闪，她以为是电路偶然性的不稳，便没有在意。 下课后，木雅子找凌寒单独谈话，鼓励了一番，让他好好完成其他科目的考试。 在觉醒了异能的情况下，其他各科只要别太差，通过第一年的考核问题不大。 木雅子又递过来一管恢复精神的药剂，柔声问道：“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她也清楚这个学生条件困难，经常会额外送一管药剂，帮凌寒恢复状态。 凌寒感激地接过药剂，想了想道：“老师，我想申请图书馆的权限，去那里查一查资料。” “图书馆么，一般只有通过第一年的考核，拿到学生证后才能自由出入。”木雅子本想拒绝，可看到凌寒那充满求知欲的眼神，心又软了，答应了下来。 “既然你已经觉醒了异能，其他课表现也还不错，那我就批一张临时的许可证吧。” 找出一份文件，唰唰写上凌寒的情况，再签上自己的名字。 “图书馆的资料很多，但基本都超出了一年级的学习范围，不要花太多精力在上面，以免耽误了学业。”木雅子提醒道。 “谢谢老师！我会注意的。”凌寒兴奋地拿着许可证下楼了。 罗兰图书馆，这是黑岩市规模最大的图书馆了，应该会有关于燧发枪和神迹的资料。 因为邪教徒的出现，以及鸭舌帽男子奇怪的话语，凌寒现在迫切地想要弄清楚燧发枪的来历。 搞清楚了这些，才好确定怎么向治安局举报，该透露多少隐情。 上午的课程结束后，安全起见，学院仍然保持着封校状态，要等到下午才开门放学。 凌寒随便吃点东西，就迫不及待地去了图书馆。 一楼的管理员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大叔，穿着蓝色的制服，笑起来非常亲和，也不知道是不是异能者。 前阵子凌寒想去图书馆看看，结果因为权限不够，被胖大叔拦了下来。 这次再来，胖大叔居然还记得凌寒，远远的就笑道： “这么好学？不过你好像还没有权限吧？现在没什么人，要不我放你进来？” “不用，我有权限了。”凌寒直接甩出了木雅子开的许可证。 “呦呵，可以啊，这都能办下来。”胖大叔仔细瞅着许可证上面的签名，目露惊讶之色，“看来你们班主任很重视你啊。” “还好。”凌寒笑笑。 胖大叔一指旁边的告示牌，“不要破坏书籍，规矩都写在这里，看完就进去吧。” “谢谢。” 凌寒点了点头，心里却闪过一丝疑惑—— 管理员这次怎么怎么好说话了？刚刚还没拿出许可证呢，他就点头了，上次他可是直接把自己拦了下来。 不过这总归是好事，凌寒的心思很快转移到了指示牌上，思考着自己该去哪个区找书。 5分钟后，他站在几十排书架前，望着眼前成千上万本书籍，竟有一阵轻微的窒息感。 循着索引，先去找古代名枪的收录图册。 那把燧发枪造型古朴，凌寒猜测至少是两百年前的产物，如今声名不显，当年却或许辉煌过。 现在是中午，学生们都在餐厅吃饭，图书馆里十分安静，凌寒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以为没有别人了。 结果拐个弯，就差点撞上一个西装男子的后背，把他吓了一跳。 西装男子正站在书架前看书，听到动静回过头来，露出带一点青色胡茬的俊朗面容，冲凌寒友好地笑了笑。 凌寒有些警惕地后退两步，问道：“请问你是？” 西装男子亮出自己的证件，“我是来罗兰交流的老师，今天才到，同学你肯定不认识我。” 凌寒仔细瞅一眼证件上的名字，“原来是……晨星老师，不好意思，刚才差点撞到你。” 他心里有些犯嘀咕，晨星？这个名字有些奇怪，该不会是假名吧？ 晨星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没事，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凌寒。” 晨星点点头，主动提议道：“你想看什么书？我可以帮伱找找。” “……不用了谢谢，我还没确定，先看看。”凌寒搪塞道。 晨星顿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那你慢慢找吧，我先回去了。” 第20章 我们走不掉了 听到这个热情的晨星老师说要走，凌寒暗暗松了口气。 关于燧发枪和神迹的事情，还是不要让任何人发现，哪怕只是有所猜测。 他微笑着点头，目送这位高大英俊的老师转身离去。 可晨星还没走几步，滋啦滋啦，图书馆的灯突然闪动了两下。 脚步声也顿住了。 “凌寒同学。”晨星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们恐怕走不了了。” 凌寒一惊，赶紧冲到晨星旁边。 一圈圈闪动的白光霎时映入眼帘。 图书馆中央，原本放置几排桌椅的地方，此刻却亮起了一簇火焰般的白光，摇曳着，晃动着，迅速膨胀，转眼间已经比书架还高了。 白火之中，黑影晃动。 一头巨大的人面蜘蛛从里面缓缓浮现。 它的人脸长在前面，六只乌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着，瞬间锁定了图书馆里的两人，长长的嘴巴张开，露出两对白色的螯牙。 八条节肢长腿摆动起来，上面长满蓝色的绒毛，似乎有剧毒，每条腿的末端都生有几根利刃般的附爪，寒光森然，格外渗人。 这头人面蜘蛛得有半人高，每条腿都有一米长，行动起来轻盈无比，转眼就从白火之中走出，冲着晨星扑来！ 晨星惊恐地尖叫一声，连连后退，差点撞翻了书架，方才的风度荡然无存。 凌寒也大惊失色，变异兽闯入城中，这种事情偶尔也会发生，但一头人面蛛凭空从图书馆中间走出，就好像穿越一般，实在是匪夷所思。 情急之下，他只能抄起一本厚书，像昨晚那样施加【加速度】，猛地投掷过去。 经过了昨晚的“实战练习”，这一招已经熟练了许多，厚厚的书本像炮弹般飞去，一本接着一本，势大力沉。 人面蛛扬起前腿，挡住了书本，身子却也被震得微微晃动。 凌寒见状微微松了口气，这应该只是一阶变异兽，还能周旋一下。 “有人吗？救命！变异兽闯进图书馆了！”他一边呼救一边后退。 瞥了眼旁边的晨星，发现这个约莫三十岁年纪的成年男子表现还不如自己，浑身颤抖，脸色煞白，只顾着往后退，连出声呼救都忘了。 凌寒微微皱眉，“你不是来罗兰交流的老师吗？应该是异能者，怎么怕成这样？” 晨星苦笑一声，“我是研究型的学者，觉醒的异能在这种战斗中派不上用场。” 凌寒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离开这层图书馆的通道被人面蛛挡住了，得先想办法引走它。 可惜那把消音手枪放在了教学楼安保处，如果带在身上，一只一阶人面蛛还不足为虑。 好在除了手枪，自己还带了别的“武器”。 打开背包掏了掏，手里出现十几枚1元的联邦硬币。 这种1元硬币都是钢芯镀镍的材质，硬度没话说，捏在指间，大小也合适，除了没有锋芒，找不到什么缺点。 更重要的是，它能够随身携带，可以通过任何的安检搜查。 此刻，这些1元硬币就是凌寒的武器！ 体内源能如热浪翻涌，不断刺激着金色树枝上的两片叶子。 凌寒瞳孔微缩，泛起精芒，【视觉强化】开启，人面蛛身上的每一根绒毛都清晰可见。 他想象着自己的手臂就是枪管，胳膊全力一甩，在【加速度】的作用下，一枚1元硬币便如子弹一般，嗖的一声破空而去！ 噗呲！紫色的血花在蜘蛛的人面上绽开。 一只乌黑的眼球被打碎了，硬币精准地嵌了进去，可惜没能射进脑袋里。 人面蛛吃痛，身子一阵颤抖，旋即愤怒地嘶叫起来，朝着前方发起冲击！ 没有一击毙命，凌寒暗暗感到可惜，身子一闪，借助书架作掩护，游走了起来。 轰！ 一声巨响，书架被撞塌，几百本书哗啦哗啦掉落下来，遮蔽了人面蛛的视线。 凌寒趁着这个机会溜了，绕开人面蛛，大步朝着楼梯口方向跑去。 晨星愣了一下，“等等我！”也跟着跑了上去。 急促的脚步声瞬间暴露了两人的位置，人面蛛又叫一下，转身开始追赶。 八条蛛腿流水一般落地又抬起，踩在木地板上，发出一阵笃笃笃的声音，走过之后，棕木地板上便留下一串紫黑色的圆形焦痕。 它的速度比人要快一截，几秒钟后就追了上来。 “哎呦！”晨星突然惊呼一声。 他跑得比凌寒慢，结果又过于慌张，直接摔了一跤。 人面蛛立刻冲上去，抬腿，落脚，准备把这个胆小的人类戳死。 “淦！” 凌寒暗骂一声，又不能见死不救，只能转身急停，回头又是一枚1元硬币射出。 凄啸声里，人面蛛的第二只眼睛破裂。 呀！ 人面蛛彻底暴怒，放弃了地上的晨星，一跃而起，朝凌寒扑来。 有了【加速度】这个神技，凌寒的身法还是够快的，往后一滚，已经站到了楼梯口的门边。 他没有再退，而是站立不动，等人面蛛再度扑上来时，用力把楼道的门一掼！ 砰！ 门板直接夹在了人面蛛的身躯上，令人牙根发酸的噗呲声里，紫红色的血肉爆开，溅得满墙都是。 凌寒手背上也被溅到了一些血水，立刻感到皮肤发痒，有毒！ 他微微一惊，正要用衣服擦掉血水，奇特的一幕却发生了—— 沾了血水的皮肤有些红肿起来，结果皮肤表面银光一闪，肿痛立刻消除，紫红色的蜘蛛血水也很快变成了黑色。 发痒的感觉完全消失了。 “这银色……”凌寒一愣，然后便想起了自己昨天吃的几根银条。 难道吃下去的银条并没有完全被燧发枪吞噬，还留在体内，并能发挥作用？ 银是天然的抗生素，能灭杀上千种细菌和病毒，而且对人体无害。 如果这些银质真的成了身体的一部分，那自己岂不是拥有了强悍的抗毒能力？ 人面蛛虽然看起来恐怖，但肉身防御力比变异犬差不少，麻烦的是那一身的剧毒，只要有毒抗，对付起来就轻松多了。 凌寒放下心来，冷哼一声，走向身体被门夹烂的人面蛛。 第21章 最想做的事 蜘蛛的生命力无比顽强，变异后的人面蛛更是如此，虽然身体被门卡住，肚子破开，人脸也裂了，脓血到处流淌，但八根肢节长腿仍然不知疲倦地挥动着，试图攻击眼前的猎物。 凌寒皱眉，心里有一种预感——如果把这头变异蛛丢在这里不管，可能几分钟后，它就能重新站起来！ 于是凌寒打开楼道里的消防器材柜，抄起一罐灭火器，对准那狰狞的人面，狠狠砸了下去。 当！当！当！ 红漆钢瓶直接砸烂了蛛身，跟地板相撞，几下之后，门口便只剩一滩紫红色的烂泥。 凌寒吐了口气，扔掉灭火器，瞥了眼自己的两条胳膊，微微皱眉。 就这几下的工夫，衣袖擦到了蛛腿，破开好几个口子，手臂上立刻沾满了蓝色的毒素。 然后体内银质出现，微微发热，旋即皮肤表面只剩几点氧化后的黑斑，一擦就掉了。 看到此景，凌寒发誓，回去后一定要多买几根银条吃，再也不心疼了。 如果没有体内抗毒的银质，他根本没法靠近这人面蛛，更别提击杀了。 晨星毫无老师的风范，吓得瘫软在地，这时候才爬了起来，嘴里忍不住道： “太吓人了！这变异蛛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感觉跟那团白火有关。”凌寒也十分疑惑，然后转头看去，赫然发现，图书馆中央的那团诡异白火仍在扩张，这次里面一口气走出了三头人面蛛！ “快走啊！” 他拉起晨星拔腿就跑，蹬蹬蹬下了楼梯。 回到图书馆一楼，空荡荡的没有其他人，穿着蓝色制服的胖大叔还坐在门口看着杂志。 见凌寒两人浑身狼狈地跑下来，胖大叔讶异地起身，迎上去问道：“怎么了？” “二、二楼里进了变异蛛。”凌寒喘着气回道，继续奔向大门，打算先离开图书馆再说。 跑到一半与胖大叔擦肩而过，他突然愣住了。 不对，刚才二楼这么大的动静，这胖大叔怎么什么都没听到？ 转头看去，却见胖大叔脸上温和的笑容早已消失，神情变得冷漠而又呆滞，手里翻出一把尖刀，正冲着凌寒腰眼扎来！ “小心！” 这回晨星终于发挥了作用，及时把凌寒推开。 “是你！”凌寒立刻猜到了，“这人面蛛是你放进来的！” 胖大叔阴恻恻一笑，“窃取了神的宝物，神罚自然会降临。” 听到这熟悉的话，凌寒瞳孔一缩。 邪教徒！ 这个胖大叔跟早上跟踪自己的鸭舌帽男子是一伙的！ 凌寒瞥了眼身旁一脸茫然的晨星，不动神色道：“甭管你在鬼扯什么，现在让路！这里是在校内，学校的老师们随时都会进来！” 胖大叔嗤笑一声，“现在是午餐时间，餐厅还在学校另一头，这个点，除了你们俩，谁还会来？” “凌寒，你主动送上门来，还真是省了我不少事。” 他伸出尖刀，挡在门口，肥胖高大的身躯就像一堵肉墙，难以逾越。 就这两句话的工夫，身后楼道上已经响起了笃笃笃的声音，人面蛛正在冲下来。 凌寒悄悄捏起一枚硬币。 这个胖大叔既然能把变异蛛带进来，八成也是异能者，就是不知道什么异能。 面对能力未知的敌人，贸然进攻是最危险的。 但听着后面的笃笃声，他知道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突然甩手，全速射出硬币！ 胖大叔却早有准备，脸上瞬间覆盖了一层寒霜，越积越厚，很快就凝成了坚实的冰面甲。 硬币击碎冰甲，但也失去了力道，在胖大叔脸上轻弹一下，又无力地坠落下去，掉在地上叮叮作响。 胖大叔朝角落里的监控屏幕努了努嘴，笑道：“小子，你这一手暗器是耍得不错，可惜只能偷袭，正面屁用没有。” 他嘲讽地笑着，也不急着出手，反正十秒钟后，那些变异蛛就会冲过来，将身前的两人扑倒。 凌寒暗暗咬牙，正打算冒死近战。 晨星却站前一步，盯着胖大叔的双眼，用柔和的声音说道： “劳累一天，你感到了疲倦，也该休息了。” 胖大叔听到这话，微微一怔，旋即眼皮就耷拉了下来，变得昏昏欲睡。 这景象看得凌寒惊讶不已。 精神域异能！这是罕见的精神域异能，应该是【催眠】！ 晨星又道：“你的床就在后面，躺上去，睡一个好觉吧。” “等你醒来，又会是美好的一天。” 声音不疾不徐，却仿佛带有一种魔力，胖大叔于是迈步走向一楼深处，与凌寒擦肩而过，站在了楼道门口。 他仿佛关上楼道口的门，肥胖的身躯靠在门板上，仿佛把它当成了床，就这样抵住了门。 下一刻，几根蛛腿直接扎穿木门，刺穿了胖大叔的身体！ 噗噗噗！ 一瞬间，胖大叔就身受重创，意识也恢复了清醒。 他用惊恐的眼神看了眼晨星，却又恶狠狠地笑着： “没用的，大门已经锁死了，你们出不去的。” “我为了神而奉献一生，死后必将魂归神国，静静看着你等凡人继续受难……” 说着说着，他狂热的眼神逐渐黯淡，最后轰的一声，被几头变异蛛连人带门撞倒。 这时候凌寒也在撞门，却根本没用，这图书馆的大门异常结实，厚厚的钢化玻璃也根本打不碎。 再过几秒钟，那些变异蛛就要来了！ “先进去！”晨星一指旁边胖大叔的休息室。 凌寒一咬牙，知道时间来不及了，只能跟晨星一起躲进了休息室里。 刚锁好门，变异蛛就撞了上来，震得门框直响。 幸好这门是铁制的，蛛腿戳不穿。 但两人也被彻底困死在了休息室里。 凌寒想打电话求救，发现电话线已经被胖大叔剪断了。 找不到办法，困境之下，两人都有些茫然。 “没想到刚来黑岩市交流，就碰到了邪教徒作乱。”晨星苦笑一声，又转头看向凌寒，突然从兜里掏出一支录音笔，问道： “搞不好这就是遗言了，说说吧，你还有什么最想做的事情？” “现在说遗言还太早了。”凌寒本不打算浪费时间，可听到晨星的问话，脑子不禁迷糊了一下。 不知为何，他下意识地做出了回答，说出了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成为一名枪械师，把我家的枪械铺经营下去。” “就这？”晨星显得非常意外。 第22章 餐厅沦陷 “怎么，这愿望有什么问题吗？”凌寒没好气地顶了一句。 “不，这很好。”晨星这时候反倒不慌了，伸手整了整身上的西装。 下一刻，他就被凌寒狠狠掐住脖子，一把推到了墙边。 “你在催眠我？” 凌寒怒声说着，却没敢看对方的眼睛，而是微微低头，牙齿轻咬舌尖，试图用疼痛保持着清醒。 这个老师给他的感觉一直有点怪，之前急着对付人面蛛，来不及多想，现在则越想越不对劲。 怎么说也是异能学院的老师，有着精神域的强悍异能，结果被只一阶变异蛛吓破胆，逃跑还能摔上一跤。实在有些离谱。 更奇怪的是，现在不应该想办法逃命吗？谁有心情拿一支录音笔出来记录遗言？ 而且自己还就莫名其妙地回答了，实话实说，差点泄露了燧发枪的存在。 这一刻凌寒才猛然惊醒，“你跟那些邪教徒是一伙的？” 晨星脸憋得通红，咳嗽了两声，“拜托，刚才要不是我推你一把，你腰子都被刀戳烂了，我怎么可能跟他们一伙。” 凌寒冷哼一声：“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取得我的信任，想搞什么阴谋。” “你觉得我对你有什么阴谋？”晨星眼睛一亮。 凌寒不吭声了，这次总算没有被催眠。 “放心吧，我如果真有恶意，早就问出答案了。”晨星拍了拍凌寒掐他脖子的手，“别掐了，我快喘不过气了，坐着歇歇吧。” 凌寒还打算盘问两句，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松开了，身体也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过程十分自然，就好像这具身体被另一个人操控了一般。 哪怕不看眼睛，对方仍然能催眠自己！ 这种诡异的手段让凌寒毛骨悚然，想到那胖大叔听了晨星两句话就直接送死，心里更是一沉。 今天怕是逃不过去了。 他手捏一枚1元硬币，决定做最后的挣扎。 孰料晨星笑着说道：“为了证明我的善意，你挪开墙边的柜子看看。” 凌寒不由自主地收起了硬币，挪开柜子，赫然发现后面是一道安全门。 “这是一楼通往地下车库的门，因为入馆需要权限，这道门的设计显得有些多余，所以管理员就把它锁住，挡在柜子后面了。”晨星解释着。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刚才读取了管理员的所有记忆。”晨星笑吟吟道，他带着凌寒躲进这间休息室，竟是早就知道有一条生路。 这也说明，方才录遗言的行为就是人家探听秘密的借口！ 虽然有生路是好消息，但凌寒听着又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只看了两眼，就瞬间读取人的记忆——学校里也有精神域异能者，但绝对没这么强悍！ 此刻休息室的铁门在人面蛛的撞击下渐渐凹陷变形，有些支撑不住了。 凌寒从抽屉里找到安全门的钥匙，赶紧开锁，推门而出。 晨星也跟了上来。 唰！ 凌寒突然转身，抓着钥匙做武器，胳膊一抡，就往晨星脸上砸。 这一击却落了个空。 举目再看，晨星并没有跟在自己身后，还站在休息室里，离着还有好几米远。 “难道刚才的是幻觉？”凌寒心中暗惊。 晨星摊了摊手，“提醒一下，外面也有人面蛛，你还是节省一点体力为好。” “外面还有？” 凌寒开启【视觉强化】，仔细扫视着门外。 幸好，地下停车场里没有异状。 他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 这次晨星又跟了上来，但凌寒已经没有偷袭的欲望了。 两人快步穿过停车场，走个几百米，再上楼梯回地面。 这样就远离了图书馆。 凌寒悄悄从楼道口探出脑袋，举目四望。 眼前的景象令他浑身忍不住战栗—— 白火簇簇，白光耀目，带着神圣气息的光晕一圈圈向外延伸，校园中心已经彻底沦陷。 成百上千的人面蛛嘶叫着从白火中冲出，正在围攻餐厅。 这时全校绝大部分师生都在餐厅吃饭，他们身边连武器都没有，只能惊恐地奔逃。 餐厅一楼有很多扇落地窗，被直接撞碎，人面蛛如潮水般涌了进来。 一楼很快沦陷了，师生们匆忙退入二楼，拼命防守着楼梯道。 “怎么会这样？”凌寒难以置信道，“罗兰学院在黑岩市中心，怎么会进来这么多变异蛛？” “这是神域入侵，它们直接走空间通道来的，根本防不住。”晨星不知不觉也收敛了笑意。 “神域入侵……”凌寒的脑子有些乱。 这两天，他已经多次听到了“神”这个字眼。 从小到大，他都一直以为神是不存在的，不过是那些邪教徒的臆想。 可这两天的经历却一次次地打破了他的固有思维。 凌寒望向那些狰狞可怖的人面蛛。 “这……就是神？” “当然不是。”晨星摇头，“这叫仆蛛，是神仆，用来趟路的炮灰罢了。神域的空间通道并不稳定，只能用炮灰堆出一条路来。” “神仆？好在都是些一阶变异蛛，学院里有二三阶异能者，应该能守得住。”凌寒喃喃道。 “抱歉，并不能，几百头仆蛛悍不畏死的冲锋，已经不是普通异能者能对付的了。”晨星无情地打消了凌寒的幻想。 “而且，走出通道的神仆会越来越强，一阶，二阶，三阶，然后是神使，到时候你就能见到真正的神族了。” “神使……来了以后会做什么？”凌寒声音有些苦涩。 “把反抗的异能者杀光，剩下的人转化成信徒，然后不断扩张领地，直到整个联邦沦陷。”晨星淡淡道。 凌寒仰头注视着二楼，视觉强化之下，很快就看到了自己班上的同学。 有姚雪，有霍顿……木雅子老师也在，一个个脸色苍白，慌乱地朝外面张望着，试图寻找生路。 可惜，大批的仆蛛已将餐厅堵得水泄不通，没有给任何机会。 零星几个不在餐厅的师生，看到如此恐怖的景象，也都拔腿跑了，就算求救，联邦政府的援兵一时半会也来不了。 这是彻底的绝境。 “晨星老师，你这么强，可以帮忙吗？”凌寒这回也顾不上被催眠的风险了，盯着身旁男子的双眼，诚恳地说道。 “抱歉，我的异能对这些低阶神仆无效，它们的思维太简单了。”晨星摇头。 见凌寒脸色十分难看，晨星眼睛突然睁大了，透着股奇异的光，露出好奇之色： “凌寒同学，现在伱有两个选择——一是跑路，从罗兰学院的后门离开，回你的枪械铺去，校外仍然是安全的。” “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帮助这些人逃离餐厅，而且要快，等二阶神仆出现，他们就走不掉了。” “你选择哪一个？” 凌寒咬了咬牙，“这么多变异蛛，我怎么救？” “这我就不知道了。”晨星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不要小看你自己。” “一个罗兰一年级的普通学生，表现平平无奇，就快要被淘汰了，按理说不可能觉醒异能。” “但你在图书馆的战斗中，至少展现出了三种能力——【加速度】、【视觉强化】、【银质皮肤】，横跨了能量、物质、生命三大领域！简直就是奇迹！” “你这样的天才，全联邦都没几个，难道还救不了他们？” 第23章 一个大家伙 晨星盛情地夸赞着，凌寒却心神狂震，意识到对方早就做了调查，所以知道自己快被淘汰的事情。 此人在图书馆里的慌乱也是假的，其实一直在观察着自己的战斗！ 燧发枪的秘密大概是暴露了，就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才两天，就有高手前来调查了…… 凌寒有些沮丧，但又很快定下神来，晨星的一番言行，的确不像有恶意，至少现在如此，所以自己暂时还是安全的。 但有些人却正处于危险之中。 餐厅二楼，有老师眼尖，望见了几百米外躲在楼道口的两人。 “凌寒！凌寒还在外面！” 木雅子等人很快就都看到了，纷纷焦急地冲窗外摆手，示意他快走。 霍顿忍不住带着哭腔喊道： “寒哥，告诉我爸妈，我的银行卡都藏在……密码是……” 下面的仆蛛们听到声音，腾腾腾抬起了脑袋，六只吓人的眼珠转了转，这才意识道：好像可以爬墙！ 它们立刻沿墙而上，如履平地，迅速接近霍顿几人。 立刻有老师冲上来，推出一道焰浪，将几头仆蛛轰了下去。 但这些怪物的数量太多，又根本不怕死，连绵不绝地冲向窗户，让餐厅内的师生们压力倍增。 凌寒见状，恨不得把霍顿揪下来打一顿。 “看时间，二阶神仆最多十分钟就快出来了。”晨星又提醒道。 凌寒一咬牙，不管怎样，总得试着救一把！ 他掏了掏口袋，拿出两管淡蓝色的液体药剂。 一管是木雅子送的，一管是姚雪送的，都能用于恢复精神。 打开盖子，一饮而尽。 大脑进入状态，迅速思考了起来。 几秒钟后，凌寒就锁定了目标——不远处的实验楼。 枪械系的学生经常来这里，进行枪械制造的实操课，里面还有一层是室内靶场，专门用于试枪。 因此凌寒知道，这栋楼里有大量的枪械零件、半成品，以及各种型号的弹药。 他不再犹豫，拔腿就跑。 “等等我！”晨星赶紧追了上去，跑得还没一个十六岁少年快，也不知是真是假。 实验楼的大门是开的，里面几间实验室也都开着门，看样子是有人匆忙逃了出去。 凌寒用最快速度找到存放枪械零件的仓库。 学院源能枪的仓库受到重重保护，火药枪的仓库就简单许多，只上了一把铁锁。 凌寒找出一把钳子，夹断门锁，开门后一股浓郁的机油味扑鼻而来。 闻着这股难闻的味道，他却心神大定。 自己又回到了熟悉的主场！ 迈步向前，略过一把把枪械的成品或半成品。无论手枪、步枪、霰弹枪还是冲锋枪，此时都不符合要求。 趁着晨星还没追上来，凌寒掏出一根银条吞下肚，然后开启【金属感知】。 压根就不用寻找，他直接走到仓库角落里，掀起一张布满灰尘的盖布—— 里面露出一个黑乎乎的大家伙，又粗又长，笨重，陈旧，沉默地躺在黑色支架上。 “就你了。” 餐厅里，师生们目视着凌寒离去，却发现他并没有往校外跑，反而是进了实验楼。 “这孩子是想干什么？躲实验楼里？”有老师叹气道，“这不瞎跑吗？整个学院都不安全，出去才是正理啊。” 木雅子和几名学生对视一眼，“难道……” 凌寒昨天才在枪械课上大放异彩，拿了10分加分，大家都知道他在枪械领域的深厚造诣。 去实验楼干什么，就很好猜了。 霍顿忍不住道：“下面几百头变异蛛，这得多少条枪才能杀得完？” 李斯特也微微皱眉，“实验楼里好像没有炮吧？也没有手雷，他能用什么？” “应该还是躲起来了，普通学生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有老师打退窗外的变异蛛，微微摇头。 “快看！”有人指着窗外，惊呼一声。 众人立刻趴在窗边向外望去。 一道道震惊的目光里，凌寒的身影再次出现了。 他抱着一挺粗大的六管火神机枪，身上挂着五六条弹链，全身负重近100公斤，摇摇晃晃地跑了过来，很快就累得满头大汗。 晨星匆忙跟在后面，肩上扛着几条弹链，呼哧呼哧，喘得比凌寒还厉害。 餐厅二楼，一众师生们看到这幅景象，呼吸都停顿了，激动地两眼放光。 “太好了，居然把这个大家伙找出来了！” 几名老师却又担心起来，“这挺火神机枪有几年没维护了吧？还能正常开火吗？” “火神机枪？”穆雷正在楼道口杀着变异蛛，闻声喊道：“半年前就坏了，上课也用不着，我就没修，怎么了？” “完了。”众人瞬间陷入绝望。 “坏的！枪是坏的！”霍顿再次扯着嗓子喊道。 凌寒摆了摆手，有【金属感知】在，他当然知道这枪坏了，好在状态尚可，只要看出问题所在，修起来并不麻烦。 “弹链放旁边，帮我注意两侧和身后。”他毫不客气地指挥起了晨星。 这家伙折腾半天，说了一大堆隐秘，肯定另有目的，八成不会坐视自己死在这里，能用自然得用上。 凌寒又卧倒在地，在枪机侧边插上一条弹链，握住火神机枪的手柄。 嗡嗡嗡……液压马达缓缓启动，这挺机枪在震颤中缓缓苏醒，如一头凶猛的狮子，即将发出怒吼。 第24章 死亡金属流 数百头仆蛛的注意力都在身前，没有发现背后升起的凛冽杀机。 凌寒卧倒在餐厅对面的花坛边缘，架好机枪，对准了前方密密麻麻的人面仆蛛。 这个角度极佳，攻击可轻松覆盖餐厅一楼。 “难道……枪被修好了？我们还有希望？”凌寒的一举一动，牵扯着所有师生的心绪。 白火喧嚣，黑枪沉默。 白光照着凌寒的脸，他嘴唇紧抿，汗珠流下，眼中杀气沸腾。 他现在很不爽，有太多的人在觊觎燧发枪，城里的地头蛇，神秘的老师，疯狂的邪教徒……好像所有人都在调查自己，试图看穿自己的秘密。 还有这些可恶的仆蛛，居然要咬死学院的老师和同学们，就像半年前它们咬死自己的父亲那样。 这种局面让他不甘，让他愤怒。 凌寒想要反抗，要用自己手中的枪，击溃周围所有的恶意！ 就从眼前的仆蛛开始！ 杀光它们！连右臂中的燧发枪都仿佛在怒吼。 在几百名师生焦急的目光中，火神速射机枪终于完成了启动。 六根枪管开始高速旋转，带出道道残影，橙红色的枪火瞬间喷吐而出！ 哒哒哒哒哒…… 枪声如急促的鼓点，连续不断，一发发子弹呼啸而去，划过一道道带着火光的亮线。 枪口前方，一切景象在蒸腾的热气中扭曲，空气仿佛被撕裂，焦灼的死亡气息霎时倾泻全场！ 7.62毫米全威力弹头在空中急速穿梭，击中一头头仆蛛，上百发枪弹几乎同时射穿它们。 噗噗噗……一具具硕大的身躯被子弹搅碎，轰然爆裂！ 尖利的惨叫声里，血雾翻腾，断肢离体，无数带毒的眼珠、脏器和残破甲壳朝四面八方洒落。 号称生命力顽强的变异蛛，在火神速射机枪的扫射下就如薄纸一般脆弱，顷刻间毁灭于金属热流之中。 机枪黑洞洞的枪口就像死神的双眼，指向哪里，哪里就会沦为地狱！ 纵横半空的道道火线下，满是蓝色绒毛的节肢长腿洒落一地，浸泡在紫红色的血泊之中，仍在无意识地痉挛着。 凌寒完全不需要瞄准，整个餐厅一楼密密麻麻，都是他要击杀的目标。 叮叮叮……弹壳不停地抛出，掉落在地，插在枪机上的弹链则以惊人的速度缩短着。 火神机枪的最高射速可达6000发\/分钟，他已经将射速调低，但子弹仍然如密集的暴雨，转瞬间倾泻而空。 急促而暴躁的枪声响彻校园，10秒钟后，一条250发子弹的满装弹链直接打光。 新的弹链插上，枪口继续喷吐着长长的火蛇，扫动着，毁灭着，杀戮着。 第二条弹链打空。 第三条，第四条。 仆蛛们纷纷转头，看到了正在屠杀它们的敌人，愤怒地尖叫几声，成群扑了上来。 凌寒微微一摆枪口，哪边离他最近，他就扫射哪边。 一梭子机枪弹扫出去，正在冲锋的变异蛛便成排成排地倒下，根本没有近身的机会。 餐厅二楼的师生们看见这幅景象，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又惊又喜，已经有人欢呼出声。 速射机枪配上充足的火药子弹，对付防御弱、数量多的变异兽，简直就是完克！ 这一刻，凌寒成了他们的救星！ 反观穆雷老师这边，源能枪每开一发，幽蓝色的火焰把几十头变异蛛烧成灰烬，看起来十分强横，但杀伤力是过剩的，每一枪都会浪费大量的源能。 穆雷已经开了二十多枪，脸色惨白，感觉都快虚脱了。 对比之下，火药枪的独特优势，在这里发挥得淋漓尽致。 凌寒打到兴起，枪口继续偏移，眼角余光悄悄瞥了眼身边的男子。 晨星立刻委屈道：“别打我，我这身板顶不住一梭子的。” “哼，谁说要打你的。”凌寒估计自己的所有心思都在对方的监控之下，于是不再多想，打光了第8条弹链。 震耳欲聋的枪声持续了2分钟，终于停了下来。 火神机枪的枪口已经烫得通红，合金钢材质的枪管感觉都要熔化了，这些枪管长期缺少维护，随时都有可能报废。 但凌寒有【金属感知】，能准确地判断枪身的状态，及时停止射击，让六根枪管得以休息、冷却。 2分钟的疯狂扫射，战果已经无比辉煌，8条弹链打空，整整2000发全威力机枪弹完成清场，地面上横七竖八躺满了仆蛛的碎尸和残肢，还能动的寥寥无几。 不过，白火中仍有仆蛛源源不断地冲出，试图恢复对餐厅的包围。 另一边，图书馆方向的仆蛛也出来了，看数量得有上百，也是个麻烦。 “快撤！”凌寒高声喊道。 老师们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一挥手，“都走！” 侥幸不死的几头仆蛛试图拦路，被穆雷一枪点爆。 这些老师的战力其实不错，完全可以自行突围，但为了保护学生，他们选择留下来跟大量仆蛛硬拼，被消耗得不轻。 很多人不慎中了蛛毒，好在也有走医疗师路径的老师，连忙施展异能给伤者解毒。 激战到现在，无一人死亡，已经是万幸了。 师生们排队下楼，鱼贯而出，快步跑过血泊。 望着脚边堆成连绵小山的尸体，他们心中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么多仆蛛，如果没有充足的火力，得杀到什么时候？ 老师体内的源能也是有限的，一旦耗光，让变异蛛冲进人群，结果必定死伤惨重。 想到这里，大家都用感激的目光看向凌寒。 “好样的！”穆雷扶起凌寒，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期末的枪械考核直接满分！” 能在10分钟内找到最适合此处战场的火神机枪，确定损坏的原因，并将其修好——如此惊人的效率，就连老师穆雷都做不到，满分是应当的，凌寒也没客气，欣然点头。 这时又有老师认出了旁边的晨星。 “你是——晨星老师？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急死我们了。如果亚京学院的交流老师在罗兰出事，我们怎么向院长交待……” 亚京学院？凌寒有些讶异，这可是联邦亚陆区域的顶尖学府，无论名气和实力，都比罗兰强多了。 这样更显得来者不善，晨星从大都市亚京跑到三线城市黑岩，来小小的罗兰学院交流，如果不是为了“神迹”就怪了。 第25章 戴星星面具的人 胡思乱想间，却听晨星笑眯眯道： “刚才我差点被变异蛛咬死，是凌寒同学出手救了我，。” 几名老师立刻对凌寒千恩万谢。 凌寒不买账，依旧保持着警惕：这家伙一路都想讨好我，到底是打什么主意？ 交谈几句，师生们便已全部撤离了餐厅。 穆雷直接提起火神机枪，带上剩下几条弹链，给队伍断后。 哒哒哒……急促不断的枪声再度响起，从白火中冲出的仆蛛成排倒下。 此时此刻，暴烈吵闹的枪声反而给人以满满的安全感。 火力扫荡，便是最可靠的防御手段！ 众人定下心来，朝罗兰的后门狂奔而去。 学院里的仆蛛只有两股，大股在餐厅附近，小股在图书馆里面，所以一路上阻力不大。 有一群异能者打前阵，凌寒便低调了起来，悄悄跑到队伍一角，思索着后面该怎么摆脱晨星。 其他人就没这么沉默了，惊疑地议论起来： “这些变异蛛到底是从哪来的？白火到底是什么东西？” “莫非是变异兽潮？难道整个黑岩市都沦陷了？” “不可能，大规模兽潮不可能没有预警，它们来的太突然了！” 凌寒没有想到，这么多老师和学生，竟然没一个了解真相的。 那晨星又是怎么知道的？ 源能对身体有一定的蕴养作用，所以师生们体能都还不错，一路狂奔，很快来到了后门。 但是眼前的一幕让他们直接傻眼。 整个学院外围都被封锁了，无论院墙还是后门，都被一条长长的铁皮封住，只留一道小门进出，让人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外面自然也看不见校内。 负责封校的，并不是治安局的专员，而是一队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有男有女，面相都很陌生。 除此之外，门口还站着七八个戴着面具的人，衣装各异，但都比较随意，有的甚至还踩着拖鞋，像是刚刚从家里冲出来的一样。 他们头上戴的面具也十分古怪，深黑的底色上画着许多黄色五芒星，大大小小，随意排列。 学院内方才枪声大作，白光冲天，动静自然不小，几乎半个黑岩市都被惊动了。 此刻隔着铁皮，仍能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许多车辆正在鸣笛，还有人高声呼喊着他们子女的名字。 听到这些呼声，不少学生当即就激动了起来，哭着朝小门跑去，要见他们的父母。 结果一队黑色作战服直接迎上来，把学生拦下。 “对不起，学院里出现邪教徒活动，请先跟我们完成检测和登记，确定没有问题后才能离开。” 说罢又出示了证件，竟是联邦军方驻黑岩市的特战队。 听到这话，师生们都惊呆了，“邪教徒活动？哪有邪教徒？学院里明明是一群变异……” 黑色作战服直接打断了他们的话，“时间紧迫，请立刻配合我们。” 说罢强硬地把师生们带到一旁的小楼里，一个都不落，包括最后面提着火神机枪的穆雷。 凌寒也跟了上去，发现师生们都分散开来，被引导着进入一间间小教室里。 唯独自己，在黑色作战服的指引下，绕了个圈，竟然又回到了外面！ 晨星和八个戴星星面具的人站在原地，笑吟吟地看过来，好像就在等他。 “不是说要登记和检测吗？”凌寒被看得心里发毛，赶紧问前面带路的黑色作战服。 结果前面那人一声不吭，指了指晨星，便转身走了。 这是……把我交出去了？凌寒心一凉，瞬间醒悟过来，“你们是一伙的！你们是军方的人！” 说罢拔腿就要跑，军方他哪惹得起。 结果眼前一花，八个戴星星面具的人已经围了上来，彻底堵住了去路。 凌寒停下脚步，沉着脸，右手轻轻碰了碰裤兜。 那里硬邦邦的，藏着一把转轮手枪，是方才从枪库里拿的，也是他身上仅剩的武器了。 如果对方要下杀手，那他绝不会坐以待毙，死，也要让这帮人付出代价！ 下一刻，一阵啪啪啪的声音响起。 八名面具人突然举起了双手，开始鼓掌！ 凌寒有些懵圈，这怎么像是在欢迎自己？ 他转头看向晨星，这个来自亚京学院的老师也在鼓掌，并朝自己露出了热情的微笑。 难道这帮人都喜欢先礼后兵的吗？凌寒硬着头皮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决定再等等看，不急着掏枪。 “老大，这次的新人胆量不错嘛，一个人干死几百头蛛仆，有我当年一半的风采了。”穿拖鞋的面具人说道，听声音是个中年男子。 晨星摇摇头：“我只记得你第一次遭遇仆蛛的时候，裤子湿了一片，非跟我说这是蜘蛛的毒液。”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 纷乱的笑声里，凌寒心中的惧意稍稍减退了些，这帮人似乎并不打算对自己下手。 但警惕仍在，他不敢大意，试探着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穿拖鞋的面具人笑道：“我们就是处理这种烂摊子的人，看一眼你就明白了。” 说罢拉住凌寒的肩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嗖的一声，两人已经升入半空！ 升高五米后，视线就开阔了许多，凌寒望见，学院中央白火仍在，就这么10分钟时间，又冲出来近千头仆蛛。 而且，一群人面蛛的中央，已出现了比人还大的棕黑色狼蛛！ 巨型狼蛛，二阶变异兽！ 看来晨星所言非虚，从白火中走出的神仆会越来越强，甚至后面会出现真正的神族…… 几头狼蛛暴躁地一撞，早已破碎不堪的餐厅便轰然倒下。 凌寒心中一凛，如果他动作慢一点，或者选择等待校外的救援，那餐厅里的师生们一个都走不了！ 心情复杂了起来，他回头看了眼晨星。虽然此人在调查自己，目的不明，但也的确救下了大半个学院的师生。 这时，剩下七名面具人已经开始奔跑，冲向了仆蛛的大军。 有人端着一把源能霰弹枪，一枪下去，身前一个弧形范围内，所有的仆蛛都轰然破碎。 有人拔出一柄军用战刀，一刀横斩，上百头变异蛛的身体齐齐断开。 有人甚至不用武器，双掌前推，森冷的冰霜之气便滚滚向前，将一切生命冻成冰渣。 这些面具人，正在屠戮学院里的神仆大军，效率比火神机枪还要高！ 第26章 面具人的邀请 二阶狼蛛的身上都有厚厚的甲壳，攻防能力明显比一阶人面蛛强，哪怕顶着火神机枪的射击，也未必会受伤。 但它们在七名面具人面前，却显得无比脆弱，甲壳不堪一击，。 至于那些一阶人面蛛，数量虽多，也只能送死。 餐厅周围，大片大片的血花和碎尸四处飞溅，每一秒都有上百头仆蛛死亡。 七个面具人宛若七尊死神，踩着残肢断臂而行，踏过一滩滩血泊，迅速接近那几团白火。 凌寒在半空中观望，只感觉地面上掀起了一层层紫红色的波涛，渲染之下，周围的建筑表面好像都泛着凄厉的血光。 这就是异能者拥有的杀戮能力？何其恐怖！ 凌寒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心中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大量的变异蛛身体破碎，导致高浓度的毒素进入空气之中，刺鼻的腥臭味弥漫开来，毒风阵阵，四处飘散。 凌寒微微有些晕眩，但体内的银质自动聚集于鼻腔，很快清除掉了毒素。 穿拖鞋的面具人瞥了他一眼，有些惊诧，没想到这少年完全不受毒风的影响。 “胆子大，会玩枪，能抗毒——关键才一阶，老大这次找来的新人有点东西啊……” 听到这些人几次叫自己“新人”，凌寒自然也反应了过来：“你们想拉我入伙？一起杀这些东西？” “对头。”见凌寒上道，穿拖鞋的面具人鼓励道：“能被我们老大看中，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小子你得把握住了。” 凌寒闻言，低头看向晨星——这家伙终于不装了，面对着惨烈的战场，淡定地站立不动，看来是抛弃了方才在图书馆中的拙劣演技。 “晨星就是你们的老大？他不是亚京学院的老师吗？” 穿拖鞋的面具人卖起了关子：“这些细节等你入伙就清楚了，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加入我们，你能得到比罗兰优厚百倍的培养条件！” “想变强？我们会把你培养成为一流的枪械师，以你的天赋，甚至有机会冲击联邦顶级强者的序列。” “想变富？我们行动的平均奖金超过百万，还有充足的活动经费，每年报销额度超千万，够你花的。” “喜欢玩枪？只要功劳足够，这里有大量的源能枪可供兑换，其中不乏联邦百大名枪！” 穿拖鞋的面具人似乎早有准备，滔滔不绝，抛出了一个又一个诱人的条件。 凌寒非常清醒，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主动问道：“那我都需要做什么？” “很简单——对抗神族，阻止神域入侵！” “这……”凌寒看了眼远处的白火，犹豫了起来。 一个以神为名的种族，能开启空间通道，把海量的仆蛛送到联邦腹地来……难以想象这得有多么强大。 凌寒虽然想变强，但还没有疯狂到为之拼命的程度。 反正有燧发枪在手，光凭一条【金属专精】序列，他就自信能成为一流的枪械师，不需要再冒险。 穿拖鞋的面具人见状，遗憾地耸了耸肩，低头喊道： “老大，这小子不太想入伙，要不还是送回去洗脑吧。” 说着一指外面那栋小楼，正是几百名师生刚刚进去的地方。 “洗脑？”听到这个词，凌寒一个激灵，难道要抹除自己的记忆？ 难怪之前从未听说过神族的存在，原来联邦在用这种极端的手段封锁消息！ 凌寒惊道：“这也行？这不是侵犯人权吗？” “嘿嘿，你明天如果还记得这事，可以去法院告我们。”面具人无所谓地笑笑，一拍凌寒的肩膀，直接把他送到了晨星身边。 “不想加入我们？”晨星也没有生气，微笑着凝视着凌寒，眼里泛着奇异的光，好似要看穿他心中的一切秘密。 “我得考虑考虑。”凌寒坦率地说道：“跟神族战斗，太危险了。” “没错，你最想做的事情是经营枪械铺，而不是成为一名战士。”晨星理解地点头，“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接下来，黑岩市还会遭到神域的入侵，你会出手吗？” “能力范围内，自然能救就救。”凌寒不假思索道，“如果超过了能力范围——比如跟二阶狼蛛战斗，我可不会傻到送死。” 晨星欣然抚掌，“有这句话就够了，凌寒同学，伱的能力范围有多大，恐怕连你自己都不清楚。” “是否加入我们，我会给你考虑的时间，不急于一时。” 说罢挥了挥手，“回去吧，只要答应我隐瞒这次事件的真相，我就不会清除你的记忆。” 凌寒当然不想被洗脑，爽快地点头：“我答应你。” 说完这句话，他感觉自己脑子里面好像多了点什么。 联想到对方那强悍的异能，他警惕地问道：“如果我把真相外传了，会怎么样？” “你会精神错乱，变成一个傻子。”晨星依旧是一脸善意的微笑。 “……算你狠。” 这时，七名面具人一齐推进，杀光了几乎所有仆蛛，顺利来到白火前方。 他们掏出许多造型奇异的源能手雷，不停往白火里面甩。 凌寒听不到爆炸声，却见白火剧烈颤抖起来，然后轰然破碎，消失不见。 空间通道关闭了。 晨星见状笑道：“看吧，对抗神域入侵其实非常简单，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危险。” 凌寒摇摇头，这话听起来实在有点假，出来的只是仆蛛，就已经非常麻烦了，如果神族也出来了呢？ 见仆蛛已经死光了，危机解除，他也不想再跟这些人接触，打算尽早离开。 这次的事件有惊无险，没有造成什么危害。本以为这些人是冲着“神迹”来的，结果却是拉新人入伙，让他虚惊一场。 总之，没把自己抓回去解剖研究，凌寒已经相当满足了。 可就在这时，晨星突然提醒了一句： “凌寒同学，你有很多秘密，已经渐渐暴露了出来。记住，只有我们，才能帮你掩盖这些秘密。” 听到这话，凌寒顿时身躯狂震！ 晨星拥有看穿人心的强悍能力，却一直没有指出燧发枪的存在。 这让凌寒心怀侥幸，或许是因为燧发枪能主动隐藏自身，逃过了对方的探查？ 总之人家不说，他也就装着糊涂，打算蒙混过去。 孰料此刻，最后一层窗户纸被直接捅破！ 第27章 他就是神迹 凌寒强行保持着镇定，淡淡道：“我就一个学生，能有多大的秘密？” 晨星：“放心，我对你的秘密并不感兴趣，但是难保其他人不会。” “既要保护自己，又要实现愿望，这对于一个人来说太难了——可以寻求一下别人的帮助嘛。” 凌寒沉默半晌才道：“我考虑考虑吧。” 这次没有敷衍，他打算认真想想。 如果后面的局势过于危险，的确可以借助这些面具人的力量。 “不过说了这么多，你还没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晨星给凌寒写了一个电话号码，笑道： “我们与神为敌，当然就是魔鬼了。” “当你走投无路的时候，何不与魔鬼做做交易？” 一群面具人哈哈大笑起来。 凌寒则苦笑一声，看晨星那让人毛骨悚然的能力，说是魔鬼还真不夸张。 跟这帮人沾上关系，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迈步离开血淋淋的战场，恰好几百名师生陆续从小楼中走出，凌寒直接混进了队伍里，朝着校门口而去。 校园外，已有好几千人焦急地等待着。 其中学生家长们最为冲动，几次想冲破封锁线，进学校去救人，却被黑色作战服们死死拦下。 “请相信联邦军方，此次邪教事件已经得到控制，师生们正在接受检查，并没有生命危险。”有军官举着扩音器不停喊着。 “别骗人，什么检查要这么久？我要见我的孩子！”有人情绪激动地高喊着。 众人立刻跟着喊：“我要见我的孩子！” 校园外呼声如雷，场面近乎失控。 这时，几百号师生终于走出了校门。 “出来了出来了！” 所有人都四散开来，各找各的儿女，喊着一个个名字，场面无比混乱。 凌寒没有乱走，就站在门口的岗亭边，静静看着一幅幅全家人拥抱痛哭的场景。 莫爷也在人群中，望见凌寒，赶紧挤过来问道：“小寒你没事吧？蔻蔻呢？” “她在的，我刚才还看见了。”凌寒扫视两圈，喊来了莫蔻蔻。 莫爷这才松了口气，擦擦满脸的汗，惊疑地望着校内： “到底发生了什么？刚才枪声响个不停，好像有机枪在扫射！” 凌寒没有回答，莫蔻蔻则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道： “那些邪教徒真疯狂，开枪袭击，还放毒气，放炸弹……半个学院都被毁了。” 凌寒脸色古怪，明白莫蔻蔻已经被洗脑了，被灌输了一套虚假的记忆—— 没有神域入侵，没有变异仆蛛，只有一群邪教徒在搞破坏，就像过去新闻里播报的邪教事件一样。 他十分不解，为什么联邦非要封锁真相？ 倘若学院了解神域入侵的手段，老师们肯定会带够武器，防备空间通道的出现，而不至于被几百头仆蛛围在餐厅里。 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可惜自己知道得太少。 凌寒意识到，如果自己不加入晨星的队伍，恐怕很难弄清真相。 “邪教徒呢？”有家长担忧地问道。 “都被击毙了。”学生们异口同声地回答，让大家都放下心来。 听到这，凌寒突然明白了晨星的小算盘—— 无知者无畏，师生们被洗脑了，根本不知道神族的手段有多么可怕，顶多骂一骂邪教徒，生活并不受影响。 但凌寒就不行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将一直胆战心惊，生怕眼前突然出现一团白火，然后狰狞的人面蛛从中走出…… “该死的混账！”凌寒忍不住转头，冲学院方向骂了一句。 “这些邪教徒是该死。”莫爷拍拍凌寒的肩膀，颇有同感…… 学院内，晨星仿佛听到了凌寒的骂声，摇头失笑。 “老大，那个新人疑似接触过神迹，你真不打算查一查？”一个面具人问道。 晨星摇头，“这次不用查。” 面具人愣住了。普通人接触神迹，遭受污染，成为信徒，然后引导神域入侵——这样的事情不是经常发生吗？怎么这次就不查了？ 晨星却笃定地说道：“凌寒肯定没有问题。” “为什么？接触了神迹，难道没有风险吗？”众人听罢更疑惑了，虽然老大非常看重这个新人，但也太放心了吧？ 晨星没有吭声。 众人便明白此事可能涉密，识趣地闭嘴了，开始清理战场。 而晨星依旧坐在花坛边，无声地张了张口，好像在回答刚才的问题： “因为，他自己就是神迹！” …… 罗兰学院遇袭事件，很快就彻底解决，并上了报纸，对外公布全过程—— 图书管理员凯文，信奉邪教，试图报复社会，带领一批邪教徒潜入学院，手持火药枪械袭击师生，并炸毁餐厅、图书馆等多座建筑。 穆雷等学院老师恪尽职守，顽强反击，成功击毙了所有邪教徒，学院无一人死亡。 期间邪教徒释放了毒药，不少师生轻微中毒，但都得到了救治。毒风也被及时控制住，并没有蔓延到校外。 只是学院需要关停几日，进行彻底的清扫和消毒。 看到新闻的市民们不禁拍案叫好，嘲笑那些邪教徒脑子有问题，居然连罗兰学院都敢袭击——那可是黑岩市最好的异能学院，高手如云！ 谁也想不到，就是这个高手如云的罗兰学院，差点死掉所有的低年级师生，如果没有凌寒用火神机关枪扫射，谁都走不出餐厅。 凌寒就静静看着联邦政府引导舆论，发现这样也有好处——至少不会出现社会性的大恐慌。 袭击事件后，罗兰暂时关门停课，他就整天待在猎人公会，为接下来的试炼做准备。 每天接受莫爷的培训，跟莫蔻蔻一起修炼、学习，再偷偷练习燧发枪提供的异能，日子过得平静而又充实。 晨星，莉莉姐，鸭舌帽男子……这些人仿佛都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了。 但凌寒并没有放松下来，每次看到发白光的物体，哪怕是一只灯泡，他都忍不住有些紧张。 这大概就叫——神域入侵后遗症？ 第28章 移动靶手枪速射 砰！砰！砰！ 猎人公会，室内射击场中，凌寒手持一把柯尔特自动手枪，对准前方的移动靶，不停地射击。 所谓移动靶，就是一台小型弹射机，时不时弹出一个乒乒球。 设备比较简陋，训练难度却很高。 手枪射击是站立姿势，身体并不稳定。肩膀、手臂、手指……任何部位稍微一抖，弹道就会偏斜。 而且打移动靶得快，看到目标、抬手、击发，一气呵成，没什么瞄准的时间，出手全凭感觉。 想要击中高速移动的小乒乓球，难度可想而知。 这样的训练没有捷径，必须用成千上万发子弹“喂枪”，才能有足够的准头。 凌寒十二岁开始练枪，有时来猎人公会玩，有时去河边的猎场打鸭子，日积月累，已经算枪法好手了，但训练量还远远不够。 往常打这个移动靶，三四枪才能击中1个乒乓球，命中率约30%。 但他最近有了【视觉强化】，眼球捕捉动态物体的能力明显提升。 再配合【金属感知】，探测20米范围内一切金属的状态。 双异能加持下，竟可以看清子弹在空中的飞行轨迹！ 弹道高了还是低了，偏左还是偏右，一切细节都显露无遗。 每一枪打出去，都有即时的反馈，能让他不断调整、进步。 相比之下，其他人打偏了也不知道原因，训练效率自然差远了。 莫蔻蔻最近跟凌寒一起练移动靶，一开始两人水平还差不多，她便提出要比一比： “如果你的准头还不如我，那就别去城外送死了。” 莫蔻蔻被洗脑后，忘了凌寒扫射几百头仆蛛的事，也没见过他用霰弹枪打变异犬的场景，因此小觑了他的实力。 怕凌寒在猎人试炼中出现意外，莫蔻蔻便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结果训练了几天，凌寒的射击命中率节节攀升，从30%升至40%、50%，越打越好。 如此夸张的进步速度，让莫蔻蔻百思不得其解，心一乱，自己的准头反而变差了。 到了这最后一天，凌寒连开10枪，精准地命中7只乒乓球，失手的3枪也都是擦着过去的。 这个准头，在一星猎人中也算是好手了。 莫蔻蔻在旁边直接傻眼，“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凌寒笑道：“我已经觉醒了异能，当然比过去要强。” 莫蔻蔻眨了眨大眼睛，有些狐疑，“【金属感知】还能把命中率提高这么多？” 【金属感知】属于物质域的常见异能，对于金属物件的制造、修理都有很好的辅助作用。 但能大幅提升射击命中率？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你肯定没有认真听老师讲课。”凌寒煞有介事地批评道，“上课又睡觉了吧？” 莫蔻蔻闻言有些心虚，她一看书就犯困，这是老毛病了。 但少女不甘示弱，下一刻又龇起了小虎牙，做凶狠状：“射击算你过关，还有格斗呢！” 说罢拽着凌寒就要进训练场。 在罗兰读战斗系的莫蔻蔻，无论空手还是持械战斗，水平都不错。 那日在小图书室里，她袭击凌寒不成，反而差点被袭胸，一直怀恨在心，最近天天在训练场上追着凌寒打。 “别，你昨天才踹了我的腰子，现在还痛着呢。”凌寒赶紧拒绝。 如果全力施展【加速度】，他倒是能打赢莫蔻蔻，但这个异能平时得藏起来。 目前他对外公开的异能，就只有【金属感知】一个。 如果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突然觉醒两个异能，还横跨物质域和能量域——这已经能上《黑岩早报》的新闻版目了。 神迹风波尚未平息，太过张扬就是作死。 知道凌寒身怀多个异能的，目前也就晨星一人。 莫蔻蔻自然不知道这些，小脸一扬，双手叉腰道： “这就不敢打了？行不行啊，细狗？” 凌寒岂能受这种奇耻大辱，顿时摩拳擦掌，“你给我等着！” 训练场上，拳来腿往。 凌寒在出手时稍稍施展【加速度】，拳力便重了不少。莫蔻蔻作为女生，力量偏弱，当即就感受到了压力。 “好啊，原来你之前一直在藏拙！” 莫蔻蔻迎难而上，右腿绷直一个高踢，却被轻轻躲过。 她不依不饶，收腿后左脚又一个侧踹，直指对方昨天挨踢的腰部。 凌寒身子一晃，躲过侧踹，再猛然进步加速，右手已逼近莫蔻蔻的脖子，打出一个漂亮的迎击。 经过几天的研究，【加速度】的用法精髓他已初步掌握，哪怕只是稍微施展，只要时机得当，就能获得奇效。 莫蔻蔻不甘心败退，一发狠，拧腰转身，身体已经腾空而起。 两条修长的腿前后夹击，试图锁住凌寒的脖子。 这一下爆发奇招，放在平时凌寒肯定挡不住，脖子被锁住，马上就会窒息昏迷。 但现在不同，源能的进步提高了他的身体素质，再配合【加速度】的加成，手臂力量骤然爆发，硬是架住了莫蔻蔻的双腿。 再往下一推，身子顺势一扑，就将莫蔻蔻压倒在地。 凌寒用小臂压住莫蔻蔻的脖子，笑道：“服了没有？” 莫蔻蔻憋红了脸，恼怒道：“不服，再来！” 两人还没起身，就听一个邮差在楼下喊道： “凌寒！谁是凌寒？你的包裹到了。” 包裹？最近也没买东西啊。凌寒有些疑惑，谨慎起见，打开窗户问下面的邮差道： “麻烦看下名字，是谁寄给我的？” “嗯，寄件人叫晨星。” 凌寒微微一愣。 是否加入面具人的队伍，他一直没有给晨星答复，毕竟加入就要与神族作战，风险太高，得万分慎重。 而且当下一切平静，不管是莉莉姐还是鸭舌帽男子，都没有再出现，所以凌寒打算再等等看。 没想到晨星又寄来一个包裹，这是想干什么？ 邮差匆匆跑上楼，见凌寒和莫蔻蔻两人衣衫凌乱，脸颊发红，额头上还有热汗，顿时就想歪了。 “现在的年轻人……”邮差叹了口气，扔下包裹就走。 莫蔻蔻闻言，气得张牙舞爪，“你什么意思！” 凌寒尴尬地摸摸鼻子，注意力又很快被手中的包裹吸引住了—— 这是一本沉甸甸的皮壳厚书，封面非常精致，画着一条长长的青蛇，缠绕在一颗苹果树上。 莫蔻蔻好奇地凑上来看，“《人类起源神话》，啧啧，你什么时候对这个感兴趣了？” 凌寒也不知道晨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打开书，简单翻一翻。 开头讲的是一个人尽皆知的神话故事—— 神创造了人类的始祖——亚当与夏娃，让他们生活在伊甸园中。 神嘱咐亚当道： “园中几株树上的果子，你可以随意吃，唯独智慧树上的不行，吃了它伱必死。” 狡猾的蛇却对夏娃说：“神在骗你们，吃了智慧果，你们并不会死，反而眼睛将会明亮——就像神一样。” 于是亚当和夏娃偷吃了禁果，从此拥有了智慧，通晓了善恶。 但他们也惹怒了神，被赶出伊甸园，从此开始苦难的生活。 而那条蛇，就是人间的第一个魔鬼——撒旦。 故事凌寒早就听过，没什么稀奇。但是，章节末尾的一行结语，却让他的思绪剧烈翻腾起来—— 结语说道： 人被创造出来时，没有理智和情感，本质上属于牲畜，被神豢养在伊甸园里，更没有自由。 反而是受到撒旦的“蛊惑”后，人拥有了智慧，渴望自由，渴望力量，不再只是懵懵懂懂的动物。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魔鬼撒旦，才是人族的启蒙导师！ 第29章 枪杀跟踪者 莫蔻蔻看到这一段结语，忍不住皱起眉头：“什么奇怪的言论，难道是邪教徒的教义？” 说着她又担心起来，“你最近才举报了两个邪教徒，该不会是他们寄的书吧？” 前几天，凌寒向治安局举报莉莉姐和鸭舌帽男子，称两人疑是邪教徒。 罗兰学院刚刚遭受袭击，凌寒作为受害者，其举报自然得到了受理。 鸭舌帽男子的姓名、身份不详，只露过半张脸，基本没法查。 莉莉姐这边倒是可以查，然而举报后就没了下文。 莫蔻蔻因此有些担忧，怕是对方的报复。 凌寒摇了摇头，寄这本书的人，恰恰是邪教徒的敌人。 他又仔细读了读这段结语。 神，魔鬼，人类…… 或许，晨星是想通过这本书，来告诉自己一些隐秘的真相。 神并非正义，魔鬼也未必邪恶。 而且，晨星和那几个面具人，恰好就自称魔鬼！ “哼，甭管是神还是什么，别来找我最好。”凌寒合上书本，心情稍微有些烦躁。 自从融合了燧发枪后，他发现自己牵扯上的麻烦越来越大。 回想起枪械铺被迫关门的那一天，为了获得更强的能力，他选择向燧发枪立誓。 这个决定究竟是对是错？ 凌寒现在也说不准，但是再回到那一天，他大概率还是会立誓，去融合这把神奇的燧发枪。 没有足够的力量，如何保护自己所珍惜的一切？ 一旁的莫蔻蔻感觉到凌寒心情不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也快到饭点了，出去吃点东西吧。” “这书莫名其妙，也没什么好看的，还不如你那本《野外生存技巧》呢。” 凌寒笑笑，放下书，跟莫蔻蔻一起下楼。 在公会里待了好几天，的确有些闷，该出去走走了。 到主城区人多的地方吃饭，应该不会有危险，除非再来一次神域入侵。 仔细想来，神域入侵应该也没那么容易，不然联邦早沦陷了。只是晨星不说其中的秘密，只是让凌寒胡思乱想。 两人刚出公会大门，路过旁边一条小路，就见拉文正和一个男人推推搡搡。 “我哪得罪你了？莫名其妙。”男人委屈道。 “哼，你小子最近一直在附近转悠，眼神飘忽，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拉文冷笑着，突然挥手，打落了男人头上戴的帽子。 男人的正脸露出来，凌寒一眼就认出——这正是那天跟踪自己的鸭舌帽男子！ 鸭舌帽男子也看到了凌寒，于是一把推开拉文，转身就跑。 “别走！”拉文正要追，凌寒的手已闪电般伸进背包里，掏出一把伯莱塔消音手枪。 枪口对准鸭舌帽男子的背影，保险打开，手指连续扣动扳机。 咻咻咻—— 伯莱塔手枪以良好的精度和指向性着称，凌寒最近又手感火热，连续三发子弹，全部命中！ 几朵血花在背部绽开，鸭舌帽男子闷哼一声，身体却像太阳一样，突然绽放强光！ 所有人都被刺得睁不开眼睛。 而鸭舌帽男子的身体则变得透明起来，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转瞬就消失不见了。 强光一闪而逝，前方已空空如也。 “隐身！”拉文惊呼一声。 能隐去身形的异能有多种，最主流的是【光线控制】——当光照在自己身上时，不再发生反射，而是直接透过身体，别人自然也就看不到了。 一直隐身消耗很大，鸭舌帽男子平时还是正常出行，只在关键时刻隐身几分钟，用来救命。 他受了枪伤，刚才只能用强光烧焦伤口，不让血液流出暴露自己的位置。 枪伤和烧伤的双重折磨下，鸭舌帽男子疼得龇牙咧嘴，怨毒地回头望了一眼。 他也没想到凌寒如此狠辣，一见面就直接开枪，这可是在城里！ 如今只能先撤，等养好伤再慢慢收拾这小子。 可这回头一眼，就让鸭舌帽男子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凌寒并未收手，仍然双手举枪，枪口微微下压，精准地指向了他的大腿。 【视觉强化】看不穿隐身的效果，但【金属感知】可以！ 鸭舌帽男子腰间的铁制皮带扣，已经暴露了他的位置！ 咻咻咻咻—— 连续四枪，全部命中。 扑通一声，男子重重摔倒在地。 9毫米子弹的威力再弱，也不是血肉之躯能抵抗的，连中数枪，他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隐身效果也中断了。 凌寒持枪走来，冷声道：“乖乖配合，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不杀你。” 鸭舌帽男子脸庞扭曲，在痛苦中狂笑起来： “罪人，你忤逆了神，还想探听神的旨意？” “等待你的审判吧！” 说罢他全身开始发亮，极度灼热的强光即将绽放。 异能者的殊死一击不可小觑，凌寒反应很快，直接开枪。 一声轻响后，鸭舌帽男子的额头中央出现一个血洞，狰狞的表情已然僵硬。 拉文在旁边已经看傻了。 这可是在城区开枪杀人！ “这、这什么情况？” 凌寒尽量保持着镇定，淡淡道：“他是邪教徒。” “邪教徒？”拉文一惊，顿时后怕起来，这人可是天天在公会附近转悠！ 万一公会也像罗兰学院那样遭遇袭击，那就危险了。 “邪教徒为什么会盯上我们？”拉文紧张地问道。 凌寒摇摇头，默默凝视着鸭舌帽男子的面容。 第一次亲手杀人，他心里也不大舒服，可一想到这个邪教徒天天跟踪自己，开枪也就果断了许多。 罗兰为什么会遭遇袭击，晨星并没有给出解释，但他早就有了猜测——八成就是因为自己。 胖大叔死前也说过一句话——“凌寒，你主动送上门来，还真是省了我不少事。” 因此，只要这帮邪教徒还活着，危机就不会彻底解除。 凌寒可不想哪天睡觉醒来，就见卧室里一团白火，人面蛛已经走到了床上…… 第30章 我不会被捕的 凌寒蹲下身去，开始搜鸭舌帽男子的身。 没有找到任何跟邪教有关的东西，只有一张纸，上面记录了男子这段时间跟踪凌寒的情况，没什么用。 拉文在旁边帮着搜，见没有收获，便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怎么证明他是邪教徒？” 方才的战斗只持续了半分钟，动静不算大，但鸭舌帽男子释放的炽热光芒却有些耀眼。 已经有行人在路口驻足，好奇地探头望过来，看到地上的斑斑血迹，吓得又缩回头去。 拉文和莫蔻蔻都紧张了起来，在市区开枪可是重罪，更别提还打死了人。 人证物证俱全，如果被治安局发现，凌寒搞不好要在牢里蹲一辈子。 “我去找莫爷。”拉文咬咬牙，“这家伙最近总在公会附近转悠，鬼鬼祟祟，不少人都注意到了，都能为咱们作证。” “在公会附近转悠又不犯法，必须得实打实的罪证才行。”莫蔻蔻皱起了秀眉。 两人一筹莫展之际，凌寒却毫不担心，摆了摆手，“没事，有人能帮忙。” 说罢取出随身的无线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晨星充满磁性的嗓音在电话里响起： “凌寒同学？你愿意加入我们了？” “还没想好，我在猎人公会旁边开枪打死了一个邪教徒，你能帮忙处理一下吗？” “好。” 电话直接挂断，凌寒一句解释都不用。晨星有看穿人心的能力，相当于人形测谎仪，自然能分辨出别人是不是在说谎。 凭“魔鬼”的本事，处理此案肯定不难。 可拉文和莫蔻蔻听到这短短几句话，总感觉有些不靠谱，“这样就行了？不用找治安局吗？” “不用，等着就行。”凌寒显得信心十足。 拉文还是放不下心，让莫蔻蔻赶紧回猎人公会，去把莫爷喊过来。 莫爷还没来，一个穿蓝色制服的白人治安员先到了。 白人治安员举着一把格洛克警用手枪，站在路口，冲小路深处的凌寒几人喝道： “都站起来！双手放墙上！” 按照联邦法律，对于暴力案件，嫌疑人如果有拒捕或其他危险行为，治安员享有优先开火权。 凌寒和拉文自然不想挨枪子，乖乖配合，把伯莱塔消音手枪丢到地上，脸靠墙站着，双手贴上墙壁。 治安员立刻走过来，掏出两把手铐，铐住两人。 拉文申辩道：“这是正当防卫，死者是邪教徒！我是一星猎人，凌寒是罗兰学院的学生，我们都是守法公民……” 白人治安员：“死者是邪教徒？你有什么证据吗？” “……暂时没有。” 听到这话，治安员顿时气笑了，狠狠一推拉文的脊背，把他摁在墙上。 “最近全是你这种不法分子，听说有邪教徒闹事，就假借邪教徒的名义为非作歹。真以为我们是傻子？” 凌寒见状微怒，“这事跟拉文无关，是我一人做的。” “是吗。”治安员瞅瞅那把伯莱塔消音手枪，问道：“你有持枪证吗？” “没有。” 治安员又低头看了眼鸭舌帽男子，眉心中弹，早就死透了。 “非法持枪，当街杀人——你是罗兰的学生也没用，乖乖接受法律的审判吧。” 说罢掏出对讲机，开始喊人。 一辆警车很快停在外面，几名治安官匆匆跑进来，他们职级比基层治安员更高，身怀异能，专门处理和异能者有关的重大案件。 莫爷这时候刚到，见状赶紧上前求情： “凌寒是个好孩子，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一名治安官不耐烦地把莫爷推开，“一边去，铁证如山的事情，还有什么好误会的，不要妨碍我们执法！” 开枪杀人是大案，凶手当场被捕，相当于白给的功劳，治安官们自然兴奋，打算速战速决，赶紧办成铁案，不可能听莫爷废话。 公会里的猎人见状都过来了，有的想偷偷塞上一沓联邦币，结果钱直接被治安官打掉在地。 “我警告你们，别捣乱，否则全抓起来！” 众人顿时面露不忿之色，平时这帮治安官可没少拿，拍着胸脯说会罩着猎人公会，可现在一见有功劳，就装起来了？ 凌寒见状，开口安慰焦急的莫爷等人：“没事，我不会被捕的。” 几名治安官听罢不禁笑出声来，把凌寒往警车方向一推，“铐子都带上了，还不会被捕？你小子莫不是傻？难怪当街开枪杀人……” 话音未落，吱吱吱……一连串的刹车声急促地响起。 四辆高大的迷彩越野车疾速驶来，在路口急停。 车门打开，二十名穿黑色作战服的男子陆续跳出，一个个头戴钢盔，手持冲锋枪，小步快跑，队形迅速散开。 他们火速封锁了现场，也包围了警车和治安官们。 刚经历过罗兰遇袭事件的人都知道，他们是联邦军方的特战队员，专门处理城内的恐怖袭击、变异兽作乱等突发事件。 治安官们自然也清楚，心中隐隐升起了不妙的感觉——难道到手的功劳要飞了？ 果然，特战队长亮出证件，沉声道： “死者是邪教徒，此案将转交给我们特战队，请各位配合。” 那白人治安员不服气道：“我刚搜了死者的身，没有任何证据，你们凭什么一口咬定他是邪教徒？” “是不是，你们说了不算，我们自会调查。”特战队长一招手，身后的队员们便一拥而上！ “怎么会这样？”治安官们大感意外，以往这种事情还能商量一下，搞个联合执法，让治安局也能分点功劳。 没想到这次特战队的态度如此强硬，这是怎么了？ 猝不及防之下，治安官们被这强硬的态度震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便被逼退，凌寒和拉文已经落入了对方手里。 治安官们气得直瞪眼睛，可看到对方手里泛着冷光的冲锋枪，一肚子火又憋了回去。 治安局的武力怎么比得上军方，他们人数也少，这个亏是吃定了。 “钥匙给我。”队长又以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 有人想磨蹭，却被特战队员一把夺走了手铐钥匙，只能灰溜溜地站在一边，眼睁睁看着凌寒和拉文恢复自由。 一旁的猎人见治安官们这幅吃瘪的模样，忍不住暗笑，又用惊奇的目光看向凌寒。 方才凌寒的话他们可都记得，分明是笃定了特战队员会来——一个开枪械铺的十六岁少年竟有这种关系，实在令人惊讶。 拉文也有些懵，没想到凌寒一个电话，喊来的就是四车特战队员，难怪一点也不怕治安官。 事件很快解决，治安官们大感丢面子，灰头土脸地坐上警车走了。特战队员拉走鸭舌帽男子的尸体，清理完现场，也准备撤离。 “这就完了？”拉文有些惊讶，“不用我们做个笔录、交代一下情况？” “不用。”特战队长摇摇头，然后转头打量一眼凌寒，显得有些好奇。 队长一直严肃冰冷的面庞突然浮现笑意，然后拍了拍凌寒的肩膀，勉励道：“好好干！” 说完一挥手，带领特战队员们登车。四辆威风的迷彩越野车很快呼啸而去，留下瞠目结舌的猎人们。 “小寒……你跟特战队长是什么关系？”莫爷又惊又喜，忍不住问道。 第31章 试炼保护者 “我并不认识他，不过因为学院遇袭的事，跟特战队有些交集。”凌寒搪塞几句，心中有了猜测—— 特战队长说“好好干”，大概是以为自己已经加入了晨星那一方吧。 “总之能搭上关系就好，肯定有大用。”莫爷点点头，见猎人们都好奇地围了过来，心中一动，低声道： “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把你的试炼保护者定下来。” 一星猎人试炼，全程需独立完成，但也要控制难度，总不能让试炼者单挑一群二阶变异兽。 所以保护者的职责，就是围绕在试炼者周边，赶走所有的高阶变异兽，只留一阶。 遇到极端情况，保护者也要及时示警，带着试炼者逃离。 如果保护者不够用心，漏了几只二三阶变异兽进来，试炼者就要倒大霉。 所以请保护者是要事，凌寒听从莫爷的建议，对前来帮忙的猎人们表示感谢，然后说明了准备参加试炼的事。 此话一出，原本乱哄哄的人群霎时安静了一下。 猎人们的表情，就跟当初得知此事的莫爷一样，无比的错愕。 他们自然不能理解凌寒的决定，也不清楚凌寒如今的战力，很快就有人开口劝阻： “太危险了，这可不是小孩子的游戏，弄不好是会出人命的！” “几乎每年都有人死在试炼里，他们可都是货真价实的一阶异能者！小寒你在罗兰学院都没读满一年，还是安心学习吧。” “都有特战队撑腰了，还玩什么猎人的把式。”这话一出，顿时引得众人点头赞许。 论地位，论前途，特战队员可比猎人高出好几个档次。当猎人唯一的优势，也就是自由自在了。 这么多猎人，竟没一个看好自己的，凌寒苦笑着摇摇头，瞥了莫爷一眼。 莫爷咳嗽一声：“大伙儿别吵，这事已经定下来了，我亲自担任监考人，愿意帮忙的就来。不过小寒还在读书，给不了多少出手费。” 莫爷亲自出马，明显是要帮凌寒一把，情况就不同了。 猎人们不再反对，得知试炼就在几天后，有空的便纷纷报名。 出手费少点无所谓，刚刚才见识到凌寒的人脉，大伙儿都看好这个少年的前途，愿意提前投资一波。 再加上阿七枪械铺三十年的情分，哪怕免费都有人干，反正也不费什么工夫。 很快便有十几个猎人当场报名，消息传开，打电话过来的也有不少。 莫爷还得精挑细选，先定下了四个二星猎人，再从一堆一星猎人中挑选经验最老道、最有责任心的。 一般的新手想要入门，都得求爷爷告奶奶，不加入强大的猎队，根本请不到有实力的保护者。 凌寒的情况则完全相反，没有加入任何猎队，完全是自己想拿资格，却根本不缺人帮忙。 没被莫爷选中的猎人甚至还感到遗憾，认为失去了一个拉关系的好机会。 这时，一个男子低沉的嗓音在人群外围响起： “我们猎队可以全部出动，帮忙保护，不需要任何费用。” 听到这个声音，猎人们微微一愣，想起了什么，表情都有些古怪。 凌寒的笑容则逐渐消失，脸板了起来。 人群分开，一个五十岁模样的大叔缓缓走来，他头发半白，皮肤晒得黝黑，脸颊上有几道浅浅的伤痕。 一杆长长的来复枪背在身后，大叔左手握着绿色枪背带，手掌上赫然只剩三根手指。 莫爷问他：“齐格，你过两天不是要出任务吗？” “这事当然比任务重要。”齐格沙哑着嗓子缓缓道，“我们猎队都愿意等几天，先帮凌寒通过试炼。” 凌寒却摇头拒绝，生硬地说道：“算了，我还是请靠谱的人来吧。” 这话非常的不客气，但周围的猎人们听了只是耸耸肩。鬓发花白的齐格则微微低头，沉默不语。 他是一名二星猎人，红蜥猎队的队长。 凌寒的父亲凌七为了赚外快，生前便去的红蜥猎队，担任随行枪械师。 齐格和凌七是多年的好友，自然对他关照有加，曾打包票，绝对保证凌七的安全。 结果半年前还是出了事。 据说，当时齐格发现了一头珍稀的二阶变异花豹，一时兴奋，带领全队一路狂追。 凌七没异能者跑得快，有些掉队，脱离了保护，不慎被巨蟒拖走，尸骨无存。 虽然齐格不是故意的，但是绝对负主要责任，凌寒自然心中恼怒。 后来齐格几次登门道歉，都始终没有得到谅解。 凌寒见了齐格就心烦，嘴里也就没什么好话。 此时，氛围略显尴尬，周围的猎人们不想掺和这事，纷纷离开，只留齐格一人默默站在原地，显得有些落寞。 莫爷轻轻叹息一声，劝道： “孩子，齐格忏悔了半年，也该得到一个赎罪的机会了。” “而且，红蜥的实力不错，一支完整的猎队，配合得当，战力比一群七拼八凑的高手更强。” “他们如果帮忙，我也能放心不少，就算邪教徒再来也不怕。” 听到这一番话，凌寒陷入了沉思。 鸭舌帽男子虽然死了，但黑岩市里难保不会有其他邪教徒。 自己参加猎人试炼的消息，这次算是彻底传开了，那些家伙如果有心，肯定能探听到。 在城外下手，可比城内容易多了，基本不受联邦法律的约束。 这种情况下，拉一支猎队随行保护，的确是有必要的。 第32章 准备武器 当然，就算需要猎队，也未必非得找齐格。 凌寒手头还有些钱，雇得起其他猎队。 可是这时，齐格抬起头，用近乎于哀求的眼神看了过来。 凌寒目光一凝，暗暗叹息，回想起过去父亲和齐格开怀畅饮的场景。 逝者已矣，过去的他没有能力改变什么，所以放不下怨恨，始终耿耿于怀。 如今融合了燧发枪，有了希望，心境自然也随之改变。 沉沦于过往，不如向前走，把一切变得更好，或许这才是父亲愿意看到的。 凌寒轻叹一声，“你也来帮忙吧，谢谢。” 齐格的眼神原本有些灰暗，此刻却突然泛起了光。 他忍不住抽了抽鼻子，“不，应该是我谢你，给了我赎罪的机会——这一次，红蜥猎队一定能保护你的安全。” 说罢朝凌寒一欠身，然后转身离去，脚步好像有些不稳。 莫爷笑了笑，欣慰地看着凌寒道：“能战胜心中的怨恨，说明你比以前更成熟了。” “现在，开始准备你的试炼装备吧。” …… 一星猎人试炼的第一个要求——在24小时内走完规定的路线，全程50公里。 第二个要求，则是在路途中捕获足够价值的猎物。 倘若捕猎时偏离路线太远，还得折返回去，这样一来，实际行程往往远超50公里。 以一阶异能者的速度，试炼基本没有休息的时间，必须一直前进。 这也是对体能和意志的考验。 因为行程很长，所以带的东西不能太重，必须精挑细选。 水壶，压缩饼干，止血、驱虫、提神的药品，这些是必备的补给。 凌寒又选了一身棕黄色的荒漠迷彩，一双防水徒步鞋，一对防割手套，还有一幅战术护目镜。 一般猎人也会带防毒面具，至少也得有几条防毒口罩、几瓶解毒药丸。 凌寒就不用了，体内的银质就是最好的解毒剂。 补给和衣装就这么多，他本想自行购买，但猎人公会直接提供，省事了许多。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武器弹药。 莫爷直接把他的武器库对凌寒开放，可随便借用。 冷兵器方面，凌寒听从莫爷的建议，选了一柄卡巴军用战刀，30厘米长，黑色刀身泛着微微冷光，一看就充满了杀伤力。 这刀是1095高碳钢材质，坚硬耐用，刨削式的刀尖穿透力不俗，配上宽大的血槽，足以击杀变异犬这种皮糙肉厚的怪物。 牛皮刀柄的末端还有一圈厚重的黑色铁环，可以敲碎变异兽的骨头。 凌寒在罗兰也学过持刀格斗术，不过跟莫蔻蔻这种战斗系的学生比就差多了，这几天一直在恶补，没事就跟莫蔻蔻用木刀过招。 热武器方面，凌寒纠结半天，终于选定了一把m2全自动卡宾枪，用7.62毫米子弹。 和步枪相比，卡宾枪的重量更轻，枪管更短，适合在长途跋涉携带。 它的缺点也是枪管短，导致子弹的初速低，射程近，穿透力偏弱。 但是凌寒有【加速度】，可以提升子弹射速，很好地补足了m2卡宾枪的缺点。 而且这款枪能配30发弹匣，容量够足，如果被变异兽近身，可以将快慢机调到全自动模式，30发子弹一梭子打完，就能把变异兽扫成筛子。 最后还需要一把手枪备用。 凌寒本来想找一把大威力的自动手枪，自己再改装一下。 但莫爷却神秘一笑，打开了仓库内部的又一道小门。 小门后面存放的枪械不多，但是枪身上都镌刻了一道道符文，枪管的颜色也泛着幽蓝，仿佛蕴含无穷的威力。 凌寒的眼睛顿时亮了—— 源能枪！ 源能枪的动力来源不只是火药燃烧，还会消耗人体内的源能，因此哪怕是入门级，威力也明显超过火药枪。 以凌寒的源能储备，暂时还开不了几枪，但关键时刻一枪足矣。 仓库深处，凌寒兴奋地挑选起来，最后确定一把柯尔特左轮的源能改装版，仔细把玩，爱不释手。 柯尔特m1873左轮本就是威力最大的转轮手枪之一，那天的枪械组装课上，如果穆雷老师提供的不是韦森左轮而是柯尔特，能通过考核的就不止凌寒一组了。 而进行源能改装，就是使用特殊材质的枪机和枪管，并镌刻异能符文，使子弹获得各种各样的击发特效。 凌寒挑选的这把柯尔特左轮，虽然只是入门级的源能改装枪，却也带有【爆裂】的击发特效—— 子弹击中目标时，会在其体内爆炸，造成巨额伤害。 特制的开花弹、达姆弹也有这种效果，但是射程和穿透力不够，缺点很多。这把枪却是用的常规子弹，兼具了足够的穿透性能，几乎完美。 这一把左轮，就像微型的霰弹枪，轰谁谁死，而且射程比霰弹枪更远。 凌寒手握柯尔特左轮的枪把，金属的冰冷质感让掌心皮肤微微收缩，沉甸甸的手感仿佛就代表了力量，使人为之迷醉。 把左轮装入皮质枪套中，再背上m2卡宾枪，感觉全身气势都不一样了。 莫爷打量着精神抖擞的凌寒，也微微一笑，仿佛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只是当年的他心思简单，就想着多赚点钱讨个老婆。而眼前这个少年，显然背负了更多，也拥有更大的潜力！ 准备工作还没完，凌寒又花了一天的时间，修改了m2卡宾枪的刺刀座，再给卡巴军刀的刀把上刻了个凹槽，使其能像刺刀一样，装在卡宾枪的枪管下方。 然后又修改了卡宾枪的瞄准座，配上一支倍数可调的光学瞄准镜，远程射击时可以安上去。 m2卡宾枪的有效射程是300米，再考虑【加速度】的效果，射程可达400米，基本够用了。 再远，那就需要一定的狙击水平了。凌寒虽然从小玩枪，但狙击枪摸得很少，罗兰的狙击课也要等二年级才开，所以他现在就主打中程、近程的火力。 最后再加固一下枪管，维护各处零件，配上步枪消音器。 忙活一天后，一把可上刺刀、可配光学瞄准镜和消音器的改装版m2卡宾枪就新鲜出炉了。 这就是枪械师的优势，能够按自己的想法改装枪械，而普通的猎人就只能用现成的。 第33章 人终于够了 枪械备齐，子弹虽然越多越好，但还要考虑到负重。 卡宾枪用的是7.62毫米步枪弹，凌寒带上7个弹匣，共210枚子弹。 柯尔特左轮用的是0.45英寸中心发火弹，带20枚就足够了。以凌寒的源能储备，连开4枪就会虚脱，不需要多少弹药。 一番精挑细选，总算凑齐了装备和补给。 称一下重量，不算衣服，也已接近25公斤，不能再重了，否则体力吃不消。 莫爷看一眼凌寒的装备，配置齐全，火力充足，基本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赞许道： “如果每个新手都带上你这套东西，试炼的通过率早就上去了。” 说罢又拿出一份名单。 “保护者的人选已经定了，包括红蜥猎队在内，一共7名二星猎人，14名一星猎人。” 凌寒看了看名单，上面的人他都认识，都是经验丰富的好手，也没有什么劣迹，可以信任。 莫爷忍不住打趣道：“你小子可以啊，一呼百应，我出城都未必有这排面。” 普通新人参加试炼，能请到1个二星猎人就算走运了，凌寒直接拉来7个，这号召力着实惊人。 如果不是莫爷筛选了一番，保护者的人数还得翻倍。 猎人们之所以积极帮忙，不仅因为凌寒有军方特战队的关系”外，更因为他是一名潜力无限的枪械师！ 哪怕只是修修枪、做做改装，对猎人们的帮助都非常大。 倘若凌寒日后能定制源能枪，那就真的成了香饽饽，不知有多少高手会想尽办法讨好他。 “这下人是够了，再来多少邪教徒也不怕，你我也可以放心了。”莫爷满意地摸了摸胡子，回办公室继续看报纸。 凌寒却没有吭声。 够吗？ 当然不够。 莫爷不知道神域入侵的事，不清楚这帮邪教徒有多可怕。 还有莉莉姐那帮觊觎“神迹”的人，最近是没什么动静，但绝不会轻易放弃的。 城内有联邦法律约束，有猎人公会和特战队保护，这些人不好冲自己下手，只能静静等待。 但等自己到了城外，他们怎么可能坐得住？ 凌寒不禁冷哼一声。 “你们想对付我？巧了，我也想对付你们。” 拿起移动电话，再次拨通了晨星的号码。 “考虑好了没。”晨星懒洋洋地问道。 “没。”凌寒搪塞一句，然后又道：“上次的事谢了，我过几天会出城……” 晨星听完都惊了，“你既然没决定要加入，为什么还要处处支使我们？这难道就是白嫖？” 凌寒沉默半晌，也不知道该用哪个好听点的词取代“白嫖”。 最后他解释道：“我这不是支使，而是提供情报，从另一个角度支持你们的工作。” “而且多这样合作，我能更好地了解你们，也好做出决定。” “好好好，我谢谢您嘞。”晨星没好气地挂断了电话。 “搞定。”凌寒嘿嘿笑了一声。 有了这群强大的“魔鬼”相助，就算神域再次入侵，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掂了掂手里的移动电话，凌寒突然想起，野外恐怕没有信号，得找莫爷要一下联络工具。 卫星电话可以做到全覆盖通信，但价格极其昂贵，毕竟在这个时代，发射卫星并不容易。 猎人公会提供的是无线对讲机，功率5瓦，在空旷的环境下，最大通信距离也只有5公里。 因此在试炼时，保护者离凌寒的距离不会太远，一般都在三公里左右。 …… 治安局大楼，一身黑皮衣的莉莉姐走出大厅，嘴里骂骂咧咧的。 “臭小子，居然敢举报我！” 两天前，莉莉姐正带着一帮手下到处收“管理费”，然后就被治安官带走了。 她本以为又是什么民事纠纷，结果进来了才知道，有人举报自己是邪教徒。 谁举报的，莉莉姐很快就猜到了。 凌寒！ 治安官们盘问了两天，什么也没发现，只是知道莉莉姐和举报者有过冲突，便明白误会的可能性很大。 莉莉姐又有菱火公司做后台，治安官也不为难她，48小时的羁押时间一过，便放人了。 虽然虚惊一场，但莉莉姐平时作威作福惯了，何曾这么狼狈过？ 她一想到凌寒那张倔强的面庞，就忍不住冷哼一声。 “我手下留情，这小子反而蹬鼻子上脸了！哼，早该给他点教训！” 刚出治安局，菱火公司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莉莉姐不敢怠慢，匆匆来到菱火的办公大楼，走进一间会议室。 会议室里坐着几名菱火的中层经理，那个羊毛衫男子也在其中。 “莉莉，怎么连一个小毛孩都搞不定，还把自己折进去了？”居中一个秃头经理呵呵笑道。 莉莉姐冷哼一声，“你们也没个明确的指令，我当然不好把握尺度，总不能把罗兰的学生给弄死吧？” 秃头经理正色道：“现在明确的命令来了——这个叫凌寒的少年有问题，高层已下达指示，让我们尽快控制住他，可以动用武力！” “高层亲自下达指示？凌寒到底什么情况？”莉莉姐惊异道。 “这就不需要你知道了，你负责抓人就行。”秃头经理回道。 莉莉姐皱了皱眉，“这小子躲在猎人公会不出来，我们总不能强攻公会吧？” 秃头经理胸有成竹地拍了拍桌子，“我们已经得到确切情报，两天后凌寒便会出城，参加一星猎人试炼！” 莉莉姐：“猎人试炼？他参加这个干嘛？” “天天跟一帮猎人混在一起，还能干什么正事？”秃头经理轻蔑地摇了摇头，“毕竟是小孩子，心浮气躁，躲了几天就忍耐不住了，自己开始作死，我们正好动手。” 说着又拿出一份名单，上面写着凌寒的保护者。 “实力倒是不错。”莉莉姐看罢点评道。 “一群散兵游勇罢了，怎么能跟我们训练有素的战士比。”秃头经理显得很有信心，霸气地一挥手： “这次，务必要把这个小孩带走，谁敢阻拦，直接杀了！” 第34章 世间第二个魔鬼 在城内，在民间，菱火公司名声不显，很多普通百姓甚至都没有听说过。 但在异能者的圈子里，菱火凶名赫赫，行事狠辣，尤其到了城外，杀几个人简直不要太简单。 哪怕高手众多的猎人公会，也不被菱火的经理们放在眼里。 此刻秃头经理一声令下，众人都没有异议，只要能完成高层下达的指令，在城外弄死几个猎人又何妨？ 简单商议一番，此事便定下了。莉莉姐领头，带上一批菱火的“安保人员”，准备执行任务。 菱火办公大楼外，一条阴暗的小巷里，羊毛衫男子夹着公文包，慢慢悠悠地往前走着。 阴影笼罩下的巷尾，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突然走出，他脸上有微微的青色胡茬，眼睛里泛着奇异的光，背后一道道黑色的羽毛缓缓飘落。 羊毛衫男子看到他，微微欠身，表示敬意： “路西法大人。” 路西法凝视着对方，嘴角微微勾起，“你的手段还挺多，都打入目标内部了，查到什么了吗？” 羊毛衫男子摇摇头：“这是我们监察者的事务，阁下无权过问。” “好吧。”路西法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来是想告诉你，凌寒已经归入守护者序列，你们这些苍蝇下黑手的时候别波及到他。” 羊毛衫男子微微挑眉，显得有些好奇： “一个疑似被神迹污染的少年，没有经过完整的调查程序，就直接成了守护者？” “路西法大人，您的行为可不符合军团的制度，我想我有必要调查一下。” 路西法呵呵一笑，转而问道： “凌寒的枪械铺被封，似乎就是你干的好事吧？” 羊毛衫男子坦然承认，“施加一点压力，才能逼出此人的秘密，让他主动把神迹暴露出来。为了打败神族，这么一点小手段不算什么。” 路西法冷笑着，身体缓缓悬空，仿佛要与深沉的阴影融为一体。 “那少年可不是好欺负的，你就等着承受他的怒火吧。” 羊毛衫男子神情依旧平静，“为了胜利，任何人都可以牺牲，他既然要成为守护者，就该有这个觉悟。” “呵呵。” 一声嗤笑后，路西法的身影轰然破碎，化作千百道虚幻的黑色羽毛，在冷风中翻滚，飘荡，逐渐透明。 下一刻，羊毛衫男子的身形也破碎了，散成无数点黑影，如一只只小小的苍蝇，在嗡嗡声里飞向远方…… 猎人公会，凌寒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擦拭完桌上的两把枪和一把军刀，眼角余光一瞥，又看到了晨星寄来的那本书。 《人类起源神话》。 想了想，他再次翻开书页，继续阅读起来—— 和广为流传的神话版本不同，亚当和夏娃吃下智慧果后，并不是被神赶出伊甸园的，而是遭到追杀，主动逃离， 因为，神不能容忍人类有和祂一样的智慧！ 在第一个魔鬼——撒旦的帮助下，亚当和夏娃成功躲了起来，并开始繁衍子嗣，开枝散叶。 人族的数量越来越多，也终于藏不住了，被神找上门来，惨遭屠戮，即将灭亡。 就在这时，世间第二个魔鬼出现了。 祂本是最强的神使，是早晨之子、明亮之星。 但祂认为人类既然是仿照神的样子创造出来的，便也属于同族。 因为不忍看到同族死亡的惨状，祂背叛了神的阵营，站在了人类一方，选择守护无数的生命。 最强的神使堕落了，成为了魔鬼。 祂本名晨星，又被无数人称为——路西法！ 看到这里，凌寒心中狂震，翻书的手指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脑海中浮现一个问题—— 这本书上的魔鬼晨星，和邀请自己对抗神族的晨星，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或者说，同一个魔鬼？ 晨星寄来这本《人类神话起源》，就是在表明身份？ 越想越觉得可能。 书中的神话人物走进了现实，而且就在自己身边，这种感觉震撼且荒谬。 凌寒坐在书桌前，愣了半晌，突然想通了： “如果晨星真是人类的守护者，自然也不会伤害我，怕什么。” 他站起身来，挥了挥胳膊，仿佛给自己鼓劲。 然后又噗通一下躺倒，翻个身，脸埋在床上，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淦，我真的见到魔鬼了……” 三天后的早晨，7点整，黑岩市的市区边缘。 为了阻止变异兽进城，市区外围建了高高的一圈围墙，用钢筋混凝土打造，足有20米高，比古代的城墙更加险峻。 围墙上布满了铁丝网，时不时通一次电，把所有试图爬墙的变异兽电成焦炭。 只有南北两条通道口能够出城，需要经过整整三道闸门，才算真正的离开城区。 一旦遭遇大批变异兽进攻，三道闸门落下，黑岩市就会变成一座孤城，彻底与外界隔离。 此时，凌寒正站在北面的通道口处，一身荒漠迷彩，背着行囊和枪支，整装待发。 不再受晨星一事的干扰，他现在全神贯注，只想着完成试炼。 只要顺利度过接下来的24小时，便能获得猎人资格，成为真正的异能者，能在市政厅注册身份。 有了异能者的身份，就可以享受很多特权，枪械铺的经营执照也很容易就能拿到。 晨星是魔鬼的事，反而让凌寒更有底气——这次的试炼有魔鬼关注，还怕什么意外？ “时间到了，试炼开始。”莫爷和另外两名监考官坐上一辆越野车，冲凌寒点了点头。 “出发！” 凌寒迈开大步，穿过闸门，第一次来到城外，站在了危险的荒原之上。 铅灰色的层云低垂，淡淡的雾霾遮挡了阳光，早晨的气温只有3摄氏度，比较阴冷。 远处树木稀疏，荒草丛生，草叶下隐隐有一些黑影在晃动。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飞扬的沙尘，整个世界都是灰黄色的，宛如茫茫无尽的沙漠。 景象虽然壮观，但并不美丽。 据说，这个世界原本风景宜人，充满了勃勃生机，绿意盎然。 只是经过了无数次战争的摧残，生态系统遭到彻底破坏，野外的环境变得无比恶劣，只有变异后的野兽才能生存下来。 第35章 试炼开始 几辆越野车陆续驶出通道，其中莫爷的车继续沿着路线向前，在15公里外的第一个预定点位等候。 凌寒在狩猎途中可以稍微偏离路线，但必须抵达第一个点位，找莫爷报道。 后面还有七辆越野车，围绕在凌寒四周，隔着两三公里的距离，负责保护。 计时开始，凌寒一边小步快走，一边取出光学瞄准镜，将倍率调到最高，当作单筒望远镜使用，观察着周边的情况。 24小时，负重25公斤走完50公里，这对于异能者来说不算太难。 难的是狩猎，凌寒以前只打过水鸭子，属于新手。 资深猎人可以追踪、下陷阱，甚至用一把匕首就能杀死变异兽，花样很多。 凌寒不擅长这些，但他手里有枪。 一把经过了改装的m2卡宾枪，有瞄准镜，配合不错的射术，400米内指哪打哪，这就是他此行的倚仗。 徒步前进3公里后，逐渐远离了黑岩市的围墙，变异兽的痕迹也多了起来。 地上浅浅的脚印，被踩折的野草，零碎的骸骨和皮毛，若有若无的腥气…… 一切迹象都在表明，凌寒已经远离了文明社会，进入到了弱肉强食的野蛮之地。 走到一株扭曲的胡杨树边，这附近的草丛比较茂密，变异兽的痕迹也多。 凌寒便停在树旁，举着光学瞄准镜四处观望。 狩猎需要有耐心——这是莫爷给他培训时经常强调的点。 在荒野上，越强大的变异兽越冷静、狡诈。 毛毛躁躁的，盲目自信的，都只会变成食物。 胡杨树边，凌寒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放缓了呼吸，身体几乎静止，只有脑袋随着光学瞄准镜缓缓转动，穿着荒漠迷彩的身体仿佛与树干融为一体。 静等5分钟后，耳畔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 透过瞄准镜看去，竟然是两只变异灰鼠在打架。 这种灰鼠是一阶变异兽，站起来有人的膝盖高，两颗门牙又尖又硬，堪比钢刀，攻击力不俗，同时行动灵敏，能跑能钻洞，正常情况下并不好抓。 但这俩不知是为了争夺食物还是交配权，正在生死相搏，也就进入了最危险的状态。 它俩用长长的门牙去咬对方的脖颈，啃的满嘴都是沾血的皮毛，通红的鼠眼瞪得溜圆儿，显露出狂躁而嗜血的神态，因为受伤吃痛，都在吱吱叫着。 凌寒用尽可能慢的速度举起卡宾枪，套上光学瞄准镜和步枪消音器，缓缓指向了这边。 视野中，两条淡黑色的瞄准辅助线垂直交叉，交点汇聚于一头灰鼠的脊背上。 交点缓缓移动，又对准了另一只灰鼠的头部。 光打死一只灰鼠，另一只可不会感谢自己，最好是能把两只都杀了。 【视觉强化】开启，【加速度】准备，手指已经搭上了扳机。 200米外，两只灰鼠还不知道大难临头，仍在忘我地厮杀着。 当它们身体交叠的一刹那，凌寒果断扣动扳机。 砰。 经过了消音的枪声小而清脆，就像两块石头相互磕碰一下。 亮光微闪，一发7.62毫米步枪弹旋转着飞出枪口。 【加速度】即刻生效，子弹的射速提升三成，瞬间划过荒原上方，飞掠200米后，没入一只灰鼠的后脖颈，精准地击穿了它的喉管。 金属弹头撕开皮肉，去势不减，再击中第二只灰鼠，打碎了它的心脏。 一枪，一死一重伤，都失去了行动能力。 凌寒从容不迫，再补上一枪，两只灰鼠就都没了动静，浑身血迹斑斑，躺倒在荒草之中。 凌寒用瞄准镜观察一下周围，见没有其他变异兽的踪迹，便弓着身子，快步走到尸体旁边。 洒下一小袋药粉，释放迷惑性的臭味，以掩盖尸体的血腥气。 然后掏出军刀，割开灰鼠的嘴巴和上颚，将那两颗门牙连根拔出。 这门牙，就是灰鼠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一颗价值约1000联邦币。 至于皮毛、骨骼之类，零零碎碎也能买几百块钱，如果是活捉，价值更高。 但凌寒还有超过40公里的路要走，得先控制负重，于是只带上两颗门牙，装在厚厚的皮袋子里。 完事后不再逗留，快步离开，并警惕四周，防止有变异兽偷袭。 这一整套流程，都是按莫爷的培训来的，能最大限度的降低风险。 正在打架的灰鼠可不多见，这一次运气不错，凌寒的心情也愉悦了起来。 考核要求的猎物总价值为2万联邦币，现在已经凑齐了十分之一。 看看地图，路线没有偏移，可以继续向前。 结果刚走两步，脚边响起噌的一声，小腿肚子便是一痛。 凌寒低头，发现自己的迷彩裤已经破开一个口子，一只巴掌大的吸血跳蚤趴在腿上，漆黑的口器伸出，像吸管一般，用力吮吸着鲜血。 野外的昆虫和野兽一样，只有变异，才能适应恶劣的环境。 这只吸血跳蚤变异后，口器上带有剧毒，能迅速传播。 凌寒只感觉自己的小腿肚子又酸又痒，有些无力。 换作普通人被咬这么一口，可能整条腿都会被毒废掉。 但是一秒钟后，凌寒体内的银质已经汇聚在了伤口处，清除了所有毒素，并顺着口器进入吸血跳蚤的肚中。 吸血跳蚤猛吸了两口，这才感觉味道不对，正要跳走，却一头栽倒在地，肚子朝天，腿脚无力地轻颤着。 大量的银质正好克制这种毒物，让它瞬间进入濒死状态。 啪！凌寒一脚把它踩扁，再用周边的沙土简单掩埋一下。 吸血跳蚤也值点钱，但这只的体内有了银质，牵扯到了自己的秘密，就不能卖了。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处理方法——把它吃掉，补充一些高蛋白。 凌寒瞅了瞅样貌狰狞的跳蚤，微微摇头，他还没窘迫到要活吃变异虫的地步。 掏出一块压缩饼干，就着水嚼碎吃掉，见周围没有异状，他又从迷彩服口袋里掏出一根银条，几口吞了。 只要体内银质足够，野外的毒虫就奈何不了他。 这次被跳蚤咬的经历，让凌寒更加重视燧发枪那吞噬金属的能力。 食用银条，就能获得银质的解毒能力，如果食用其他金属，会怎么样？ 凌寒打算试炼完就研究研究，用的好了，相当于多出一堆异能来。 第36章 跋涉入夜 刚开始的体能是最充沛的，4个小时后，凌寒已前进了15公里，轻松抵达第一个点位，面不红气不喘。 莫爷早就在那里等着了，检查一番凌寒的收获，发现总价值只有3000元左右。 他显得有些不满意，提醒道： “刚才这一段路离市区最近，变异兽的等阶也偏低，都是你能轻松应付的。” “再往后走，离市区越来越远，变异兽也越来越强。” “我建议你，先不要急着前进，多停留一会儿，多捕杀一些变异兽，积少成多，后面就能安心赶路，尽快穿过危险区域。” 凌寒点点头，他很有自知之明，也没打算冒险，安全通过试炼才是目的。 接下来他放慢了行进速度，走走停停。 时不时丢出一小块血肉做诱饵，潜伏几分钟，等待猎物主动送上门。 这方法简单却有效，低阶的变异兽智力低下，识不破这种套路，很快就傻乎乎地过来吃肉。 凌寒就躲在隐蔽处，用卡宾枪一个个将其点杀。消音器大大降低了枪声，让他能够肆无忌惮地开火。 当然，这样也并非没有风险。 一次，击毙了一只变异犬后，凌寒正要过去处理猎物。 结果一条变异蝮蛇悄悄从后面爬过来，张口就咬向他的脚踝。 幸好凌寒听到了细微的声音，及时抬腿躲开，然后用军刀把蝮蛇挑飞。 变异后的蝮蛇咬合力不弱，挨上一口，就不止中毒那么简单了，搞不好脚筋都能被咬断。 野外就是这样，永远也不知道身边有什么变异兽，会从哪个方向袭击过来，会给自己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只要有一次中招，处理不了，所付出的代价就是生命。 凌寒乱刀剁死变异蝮蛇后，摸了把额头的冷汗，想起父亲身为一个普通人，却在这样的地方做任务赚钱，心中不禁一阵黯然。 几个月前，他曾立誓要成为一名强者，把黑岩市周围的变异兽屠戮殆尽，以报血仇。 今日才知道，这件事是何等的困难。 不过凌寒并没有反悔，弯腰用卡巴军刀破开蛇腹、挑出蛇胆，冷声道： “报仇，就从今天开始！” 就在凌寒的左侧两公里外，一辆越野车缓缓前进着，里面的猎人通过对讲机，跟其他车里的保护者聊着天： “情况怎么样？” “一切顺利，没想到凌寒第一次出城，表现就这么稳定，已经打了3000块钱的猎物，而且还没受什么伤，连莫爷都感到意外。” “天生的猎人啊，这小子以后说不定能冲一下三星。” “别扯淡了，人家是罗兰的高材生，未来的枪械师，以后会出城打猎？这次就是好奇耍耍罢了。” “这倒也是……奇怪，我怎么感觉后面有辆车在跟着我们？”一个猎人突然在对讲机里说道。 几辆越野车里，二十多名猎人都是一惊，齐齐回头往后看，但只发现了一辆小车，车身上没有标记所属势力，里面也塞不下几个人。 猎人们见状又摇了摇头，“切，大惊小怪”。 这附近一共有8辆公会的越野车，里面坐满了资深的猎人，而后面却只有1辆小车，实力差距太过悬殊。 如果这辆车敢上来搞事，就会知道猎人公会的厉害！ 果然，那辆小车并没有异动，跟了十几公里后，便渐渐消失在了后方。 …… 第二个预定点位同样在15公里外，这次凌寒花了足足7个小时才走完。 速度这么慢，收获自然不少。 莫爷统计了一下，发现猎物的总价值已经达到1.7万联邦币，离试炼要求已经很近了。 “这小子，倒是有点天赋。” 但他依然皱着眉头，显得还是很不满意，不想让凌寒放松心情、掉以轻心。 试炼可还没有结束，甚至可以说，重头戏才刚刚开始！ 此时，经过了11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凌寒的体力已经消耗大半。 但负重却在一直增加。这一路捕猎的收获很多，他身上的总负重已接近50公斤，走上一段路就会微微喘气。 更危险的是，时间来到了下午6点，太阳即将落山了。 野外的光线逐渐昏暗，哪怕开了【视觉强化】，凌寒的视野也在不断缩窄。 这便意味着，变异兽想接近他将更加容易。 莫爷神情严肃，沉声警告道： “最后一段路程长20公里，是最容易出事的阶段，99%的事故都是发生在这里，曾有不少新人殒命。” “小心一点，安全地走完这段路，哪怕收获不够，也不要冒险。” “我会开着车走在你前面，也充当保护者。但夜晚太容易出现疏漏，还是得靠你自己。” 凌寒点点头，意识到最艰难的部分开始了。 趁着太阳还没完全落山，他停下脚步，先解决饮食的问题。 吃饱喝足，才能一口气走完最后20公里，回到黑岩市去。 出城虽然才11个小时，但凌寒已经有点想念自家街头的羊肉卷和浓咖啡了，还是文明社会的生活更适合自己。 此时压缩饼干已经吃完，水壶里也空空荡荡。 野外取水对普通猎人而言是难事，这里的溪流河水都有重度污染，只有变异的鱼虾能够在里面生存，基本没法喝。 但凌寒利用体内的银质杀菌消毒，可以直接喝水，就是感觉味道苦涩了一点。 食物反而是个问题，这一路上他收集了几块比较干净的兽肉，但始终狠不下心来，做不到生吃。 生火烤肉过于危险，时间也不够，最后凌寒只吃了几枚野果，便饿着肚子上路了。 “最后20公里，回家吃烧烤！” 对美食的渴望，成了支撑他双腿前进的坚强动力。 19公里，18公里，17公里…… 就在凌寒朝着回家之路挺近时，周围的保护者们却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 夜幕降临，天色渐黑，一辆辆越野车都打开了近光灯。 猎人们艺高人胆大，不怕开灯会吸引来变异兽，甚至是有意为之，要帮凌寒分担一点压力。 可是很快，就有细心的猎人注意到，附近灯光的数量好像多了一些。 众人通过对讲机一交流，立刻紧张了起来—— 周围至少出现了5辆来路不明的车辆，正在包围他们！ 第37章 野外枪战 残阳在天际沉没，黑暗如潮水般疯狂侵吞着荒原。 一辆辆越野车仍在原野上缓缓行驶着，车灯亮着白光，闪动几下，又纷纷熄灭了。 灯光一暗，车身便与深沉的黑暗融为一体。 猎人们经验丰富，一发现外围的陌生车辆，就立刻关灯隐蔽，然后用对讲机商量起来： “该死的，我就说早上那辆车有问题！你们偏不信。” “谁知道这是帮什么人？一声不吭就包围了我们，这是要动手的节奏啊。” 讨论几句，众人决定先突围。 “趁着天黑，带上凌寒，直接冲出去！” 他们经常在野外行动，哪怕看不清路，也有大致的方向感。 就在这时，那些陌生车辆的车顶上，一台台高功率的探照灯突然亮起。 光束如利剑刺穿黑暗，照亮了猎人们的越野车，这下关灯也藏不住了。 外面有人举着扩音器喊道：“把凌寒交出来，你们就可以离开了。谁敢阻挠，格杀勿论！” 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居然是冲着凌寒来的。 很快有猎人冷哼一声：“一星试炼是由猎人公会负责的，趁着试炼下手，这不是在打公会的脸吗？” “没错，这要是出了事，以后谁还敢参加我们的试炼？” 猎人们群情激奋，见外面的车辆也不是很多，于是摩拳擦掌，准备干上一场。 莫爷皱起了眉头，摇下车窗喊道：“你们是什么人？” “菱火！” 听到这个名字，准备掏枪的几名猎人顿时蔫了。 “草，这么大一家公司，为了对付一个十六岁少年，专门派车队出城围堵，至于吗？” 猎人们百思不得其解，但可以肯定的是，凌寒危险了。 而他们这些打猎的，虽然个体战力不错，但面对菱火这个庞然大物，实在是有些无力。 现在还出不出手？猎人们纠结了起来。 跟菱火作对，就算这次能打赢，但人家公司里多的是精锐战士，以后报复起来怎么办？ 只有红蜥猎队的两辆越野车里，队长齐格单独开通了一个频道，冲队员们下令道： “老凌的儿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出事，等下如果打起来，我们直接开车带走凌寒，想办法回城。” 队员们纷纷点头，他们都跟凌七关系不错，绝不会让凌家人在自己的保护下死光。 “菱火又如何？这野外是我们猎人的天下！” 这时，凌寒终于接上了对讲机的交流频道，冲猎人们说道： “大家不用为难，帮我拖一会儿就行，我的援兵就快到了。” “援兵？”猎人们一愣，便想起了那天出现的特战队员。 “没错，小寒是有背景的人，怕个鸟。” 他们眼睛一亮，一个个又支棱了起来，继续掏枪。 菱火公司再强，又怎么跟联邦军方抗衡？ 在野外发生战斗是常事，只要能赢就行。没有了心理压力，这些猎人胆子便大了起来，准备好好干上一场。 八辆越野车紧紧护在凌寒左右，不让菱火的车辆靠近。 有人已经端出了步枪，架在车窗上，瞄准了菱火的司机。 莉莉姐就坐在外面一辆车的副驾上，看到这幅景象，冷哼一声： “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八名穿菱火蓝色作战服的男子突然从车顶冒出来，肩上扛着一支支单兵火箭筒，圆锥状的绿色榴弹头对准了猎人们的越野车。 rpg！ 猎人们一惊，菱火战士们已经出手，一发发榴弹脱离发射筒，在火箭的推动下疾速向前。 长长的凄啸声里，弹头迅速逼近越野车。 “小心杀伤榴弹！”莫爷高喝一声。 普通越野车不比装甲战车，防护能力弱，菱火根本不需要发射穿甲弹，大概率用的是破片杀伤型榴弹。 一发榴弹轰下去，几千块金属碎片朝四面八方迸射，攻击半径可达25米，血肉之躯根本顶不住。 猎人们也知道这玩意儿的恐怖，不敢大意，当即施展异能应对。 空中飘来阵阵狂风，托起了榴弹，将弹道硬生生抬高一截。 嗖嗖嗖……一发发榴弹从众人头顶飞过，落在了远处空地上，轰然炸裂，破片横飞。 猎人们目睹这一场景，脸色都很不好看。 上来就用这种武器，菱火是打算赶尽杀绝！ 还没等他们反击，就听一声惨叫，一辆越野车突然被切成两半，里面一名猎人的右臂连带肩膀同时离体，痛的当场晕厥过去。 空中的狂风也立刻消散。 是莉莉姐出手了，她躲在车里，锁定了施展狂风异能的猎人，全力一道风刃打过去，虽然没能击杀，但也让此人失去了战斗力。 菱火战士们已装填好新的榴弹，从车顶探出头来准备发射。 迎接他们的，却是一杆杆步枪的怒吼。 这些猎人用的都是改装版的大威力枪械，甚至是源能枪，悍然击穿了战士们头上的钢盔。 一瞬间血花四溅，八具尸体从车顶上无力地翻倒下去。 菱火的战士们正要开枪还击，啪啦啪啦……身边玻璃碎裂的声音陆续响起。 是凌寒躲在暗处，用消音的卡宾枪打碎了所有的探照灯。 “灭灯！” 猎人们心领神会，纷纷开枪，把对面的车灯也打碎。 灯光全部熄灭，荒野彻底陷入黑暗，所有人的身影都消失了。 菱火战士们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还在朝着越野车所在的方向开枪。 枪声大作，却没什么收获，枪口喷吐的焰光反而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猎人们都是夜里打黑枪的好手，借助越野车的掩护，对准有光的地方来上两枪，然后立刻转移位置。 几轮互射下来，猎人一方没有伤亡，菱火这边则死了两人，如果不是坐的车有防弹玻璃，他们死伤还会更惨重。 莉莉姐依旧坐在车里，见状骂道： “跟他们玩什么枪，先把所有的榴弹都射出去！” 很快，两枚闪光弹甩过去，大致照亮了几辆越野车和猎人们的位置。 下一刻，一发发榴弹呼啸而出，带着死亡的气息落下！ 猎人们大惊失色，“快躲车底下！” 齐格驱车赶到了前面，开车门，一把将凌寒护住。 杀伤型榴弹的威力极强，越野车也未必顶得住。 猎人们趴在地上，心理暗暗叫苦，双方的装备差距实在太大！ 第38章 从天而降的黑影 十几发榴弹同时落下，还未爆炸，毁灭性的气息就已让人心神战栗。 这一轮轰炸完，猎人们搞不好会全体负伤，到时候就没法打了。 “莫爷！”有人忍不住喊道。 “知道了。”莫爷站起身来，双掌缓缓向前平推。 手掌推出的一刹那，荒野上凛冽的风仿佛都静止了。 十几枚榴弹悬在空中，震颤着，嗡嗡响着，却再也无法前进。 三阶异能，【排斥力场】！ 这一刻，所有榴弹受到的推进力、重力和排斥力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进入了静止状态。 莫爷手掌再一抖，榴弹被推得翻了个跟头，转向朝着菱火的车辆飞去。 轰轰轰…… 一连串的轰鸣声里，菱火的车辆被炸得剧烈摇晃，有两辆直接侧翻在地。 战士们只能缩在车里瑟瑟发抖，眼睁睁看着车门和防弹玻璃被破片射得千疮百孔。 莉莉姐赶紧召唤风墙护住周身，见不少手下被金属破片打伤，气得破口大骂：“这老东西居然还能出手！” 外面的莫爷施展完异能，忍不住咳嗽几声，虚弱地冲对讲机道： “齐格，开车带着凌寒走。” “其他人，把对面的车胎给我打爆！” 见莫爷出手，猎人们士气大振，纷纷从车底下钻出来，就着爆炸的火光，疯狂射击着菱火车辆的轮胎。 砰砰砰…… 一连串的枪响后，对面几辆车全部趴窝。 而齐格已经驱车启动，带着凌寒迅速逃离，他没敢开车灯，但是凭借方向感和记忆，仍在朝黑岩市的方向前进。 莉莉姐一脚踢开破破烂烂的车门，听到车辆远去的声音，赶紧下令： “追！快追！” 一发子弹射过来，打在她身旁的车门上，发出一声锐响。 莉莉姐赶紧缩回头去，脸色无比的难看。 这次行动遭遇的阻力，已经远超她的想象。 猎人公会是个松散的组织，里面的成员凭利益行事，按理说根本不敢和菱火对抗，不主动交出凌寒就算讲义气的了。 可今天这帮猎人就跟吃了枪药一样，居然敢正面跟菱火交战，这是怎么回事？ 就这么一愣神的工夫，猎人们已经坐回越野车，启动车辆，大笑着跑远了。 “菱火公司，也不怎么样嘛……” “不怎么样？”莉莉姐听到这声音，冷笑一下，从怀里取出了信号枪，对天发射。 咻—— 信号弹升空，如烟花一般绽放。 噌，噌，噌……耀眼的灯光次第亮起，照彻荒原。 远远近近，有超过十辆菱火公司的武装车打开车灯，包围了过来！ 菱火的经理们虽然不知道凌寒为什么如此重要，但高层亲自下达的指令不容轻视。 他们一口气出动了上百名武装战士，哪怕有猎人反抗，也要确保带回目标！ 越野车里，齐格手握方向盘，紧张得满头大汗，“坐稳了，我马上加速冲出去。” “不，停车吧。”凌寒摇头。 “还有希望！”齐格瞪大眼睛，到处寻找着出路。 “他们只是要活捉我，但是会杀了你的。”凌寒直接握住了手刹，强行要求道：“停车，你们已经拖了足够长的时间了。” 在一排菱火武装车的围堵下，齐格的越野车最后还是停了下来。 凌寒开门出来，迎着一盏盏刺目的探照灯，眼睛根本睁不开，脸色却非常平静，缓缓走向前方。 菱火的人兴奋地喊道：“确认目标，目标已下车投降！” 一群战士快步跑来，准备将人带走。 其余的猎人匆匆驱车追上来，结果就看到了这一幕，气得大骂齐格： “混账，你怎么不拦着他？” 齐格无奈地摇头，“他不听，强行把车停了，非说自己没事。” “这还能叫没事？菱火出这么大阵仗抓人，后面指不定要怎么对付他。” 一群猎人吵闹不休，但谁也不敢上去抢人。 十几辆车、上百条枪堵住去路，他们只能认怂。 前面，一队战士围住凌寒，掏出绳索，厉声喝道：“把手抬起来！” 凌寒嘴角微微勾起，露出嘲讽的微笑，手却没有动。 “死到临头了还不老实。”一个小队长走过来，没好气地踢了一脚，打算给这不识相的小子一点教训。 凌寒施展【加速度】，身体突然侧移一截，然后狠狠一拳，击中了小队长的鼻子！ “哎呦！你他妈找死！”小队长捂着喷血的鼻子，气冲冲地示意队员们动手。 就在这时，上方一阵嗡嗡嗡的低沉声音响起，正在迅速逼近。 “什么东西？” 探照灯往上一打，竟照出一辆深青色的武装直升机，共轴双旋翼高速转动，划出道道残影，椭球状的合金外壳泛着幽幽寒光。 舱门打开，八道被黑色斗篷包裹的身影出现，直接从几十米高的空中纵身跳下！ 哗啦啦—— 斗篷迎风张开，好似巨大的蝙蝠伸出双翼，滑翔在凛冽的夜风之中。 一双双黑色皮手套从斗篷下伸出，握持着型号各异的长管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下方的菱火战士们。 突突突突…… 枪火闪烁，子弹横飞。 这些人在高速下坠中连续开枪，射击依然精准，凶猛的火力倾泻而出，当场打翻了十几辆武装车，把战士们杀得人仰马翻。 他们手持的都是源能枪！ 轰！轰！轰！一团团爆炸火光冲天而起。 几秒钟后，菱火所有的武装车全部报废，许多战士身上沾染了熊熊火焰，哀嚎着四处奔逃。 猎人们看到这一幕，已经目瞪口呆，全都愣在车里，嘴巴无意识地张大着。 就连莫爷都有些失神，盯着一片混乱的战场说不出话来。 这些披着黑斗篷的人——就是凌寒叫来的援兵？ 他们真是军方的特战队？特战队有这么强的吗？ 8个人，3秒钟时间，就击溃了菱火上百人的武装车队！ 凌寒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这一幕，心中也忍不住掀起阵阵波澜—— 如果自己也有这种实力，所有的麻烦岂不是都能一枪轰平？ “嘿嘿，迟了一会儿，应该没事吧。”黑色斗篷们陆续落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转头看去，又见那张奇特的星星面具。 第39章 了结仇怨 这人的声音凌寒记得，就是那天穿拖鞋的面具人，可以飞行悬空，还带着他升入半空，观看了“魔鬼们”击退神域入侵的全过程。 面具人发现凌寒在低头看他的靴子，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 “在罗兰遇袭之前，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出过任务了，所以有些随意，我那天可不是故意穿拖鞋的。” 说罢伸出了右手，“我叫葛尔。” 凌寒和葛尔握手，然后疑惑地问道：“没有任务？黑岩市过去一直没有发生过神域入侵吗？” 因为知道洗脑的事，凌寒还以为神域入侵一直都有，只是被联邦政府强行隐瞒了消息。 “至少最近20年没有，黑岩市一向很平静。”葛尔答道。 这让凌寒心中暗惊，也就是说，他刚刚融合了燧发枪，这里就首次遭到了神域入侵？ 再联想鸭舌帽男子和图书馆胖大叔的话，基本可以得出结论—— 在黑岩市发生的神域入侵，完全就是冲着他一人来的！ 葛尔见凌寒表情有异，宽慰道：“也不用多想，入侵地点本就有随机性，谁也不知道那帮神族到底在想什么。” 凌寒勉强笑了笑。 这时猎人们都兴奋地加入战场，举枪射击，击毙那些没死的战士。 菱火来的人虽多，却已经被八名面具人打懵了，此刻毫无抵抗之力，只能抱头鼠窜。 几名受伤的猎人也在接受紧急治疗，其中一人右臂被风刃齐根切断，伤势格外严重，好在面具人里有治疗师，帮忙接续上了断臂。 不过他失血过多，脸色苍白，仍然昏迷不醒。 凌寒认识这个人，名叫文斯，当年也是阿七枪械铺的常客，后来成了二阶异能者，来枪械铺的次数就少了，但依然对凌家父子关照有加。 这次文斯受了这么重的伤，哪怕及时得到了治疗，日后的战斗和生活也会受到影响。 “是莉莉干的！她躲在车里用风刃偷袭！”有人怒气冲冲道。 凌寒闻言皱起了眉头，又是她！ 想了想，拿出光学瞄准镜，对准方才众人过来的方向。 莉莉姐的车胎被打爆了，如果要加入战场，只能步行前来，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果然，目光扫视几圈，在远处灌木丛边发现了一个卧倒的黑衣女人。 【视觉强化】立刻开启，观察面容，的确就是莉莉姐！ 凌寒冷哼一声，也不犹豫，直接端起了卡宾枪，把光学瞄准镜装在枪机上方。 莉莉姐强关阿七枪械铺不说，还带一群武装分子在野外追捕自己，甚至动用了杀伤性的单兵火箭筒，这已经算是大仇了。 放这么一个有实力有背景的二阶异能者回去，不知还会惹出多少麻烦来。 反正已经跟菱火干上了，凌寒也不介意亲手杀一个菱火的雇员！ 三百米外，莉莉姐正趴在地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前方战场，震惊之下，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她怎么也没想到，抓一个十六岁的孤儿，居然也会踢上铁板。 那从直升机上跳下来的八个面具人，全部都是战力强横的异能者，最弱恐怕也有二阶！ 黑岩市什么时候有这么一股异能者势力了？ 而凌寒不过是一个开枪械铺的穷学生，又怎么请到这些人的？ 很快莉莉姐就没有时间思考这些问题了，她惊骇地发现，对面有几个人正抬头看向自己这边。 其中，凌寒还冲自己举起了枪！ 莉莉姐把手中望远镜一扔，撑地而起，转身就跑。 身为二阶异能者，她有两个异能，分别是【气流操控】和【风刃】。 其中【风刃】刚刚施展过了一次，效果惊人，全力一击，竟然把一辆越野车给切成了两半。 但威力越大，消耗也越大。 后面她又用【气流操控】形成风墙，抵挡榴弹破片的伤害，一番折腾下来，体内源能已经消耗过半。 除非走身体强化的路线，否则低阶异能者没了源能，体质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仍是血肉之躯，怎么也扛不住子弹。 此刻莉莉姐状态不佳，心中战意全无，正是最虚弱的时候。 而凌寒掌握了三个实用的异能，卡宾枪在手，已经不像那天在枪械铺里一样毫无反抗之力了。 右臂有些发烫，燧发枪感受到了复仇的欲望，微微震颤，无声地怒吼起来。 “就在今天，了结我们的仇怨吧。” 凌寒轻声说着，半蹲下来，双手持枪，把枪托用力抵在肩窝上，让身体形成一个稳定的姿态。 微微偏头，闭上左眼，右眼瞄准，手指平稳地扣动了扳机。 砰。 子弹呼啸而出，直指莉莉姐的双腿。 菱火的人都穿了防弹衣，凌寒便没有打上身，而是要先废掉目标的行动能力。 莉莉姐身子不停地晃着，时而向左时而向右，不停地规避子弹，【气流操控】让她的身法格外敏捷。 凌寒并没有急躁，稳稳地压住枪口，每隔半秒就扣动一次扳机。 砰，砰，砰…… 一发发子弹掠过荒野，射向远方的夜幕，几次擦过莉莉姐的大腿。 很多猎人也曾被莉莉姐欺负过，见状就要出手帮忙，却被葛尔制止了。 葛尔扶了扶脸上的星星面具，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凌寒出手。 “唔……倒是个冷静的射手，不过枪法还需要再提升提升。” 话音刚落，莉莉姐便中枪了，大腿被射穿，身子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她又气又急，翻过身来，反手一道风刃射了出去。 凌寒得了葛尔的提醒，早有准备，一见莉莉姐抬手，就施展【加速度】，俯身往地上卧倒。 嗖的一声轻响，一道劲风从头顶上方掠过，凉飕飕的。 伸手摸了摸脑袋，居然还有几根被切断的头发。 “这个风刃异能的速度快，还隐蔽，倒是比子弹强多了。” 凌寒动作不停，干净利落地完成补射，给莉莉姐的双臂双腿全部来上一枪，然后才提着卡宾枪走了过去。 “为什么一直针对我？”他冷声问道。 莉莉姐疼得面容扭曲，死亡的威胁让她不再像往日那般骄横，无比配合地回答道： “对付你是高层的命令！我不过是菱火的中层人员，只能听从命令，我没得选……” 第40章 我也没得选 “高层的命令？”凌寒把枪口对准了莉莉姐的额头，“谁让你找神迹的？” “神迹——”莉莉姐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赶紧坦白道：“安全部主管贝明！是他让我找的！” “那神迹又是什么？” “不清楚……但凡有异常的东西，他都让我上报。” 凌寒皱了皱眉，这人只是负责干活的，问不出什么隐情。 唯一有价值的信息，就是那个“安全部主管贝明”。 莉莉姐还在扭动着脑袋，试图躲开枪口，“高层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真没得选……” “我要对付菱火，你能帮忙吗？”凌寒问道。 对付菱火？莉莉姐眼睛下意识的睁大，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凌寒看到这眼神就明白了，手指轻轻搭上了扳机。 “你疯了？你不了解公司的实力，在黑岩，没有他们做不到的事！”莉莉姐尖叫起来，“哪怕你有一群异能者帮忙，也赢不了他们的！” “那就抱歉了，我也没得选。”凌寒沉声道，“面对强大的敌人，手软就是找死。” “不，我愿意帮你……”莉莉姐赶紧改口，现在问什么她都答应，先活下来再说。 但凌寒已经不听了，默默扣动扳机。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后，这边彻底没了动静。 葛尔这才走了过来，解释道： “神迹只是一个泛称，指代任何与神有关的痕迹，某些物品，某种能力，甚至是一行文字、一幅图画……” “神迹具有污染性，能将人转化成信徒——也就是民间所说的邪教徒，所以接触过神迹的人都必须接受调查。” “但你不用——老大看人最准，他既然说你没有问题，那我们就相信你。” 凌寒扬了扬眉毛，“这不是你们的机密吗？这就告诉我了？” 葛尔哈哈一笑，“我相信，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情，你已经很清楚该怎么选了。” 这时，他佩戴的战术耳机似乎响了。 葛尔手按耳机，侧着头微微皱眉，走到远处和队友们低声交流起来。 旁边的战斗已经结束，菱火幸存的战士虽然四散奔逃，但在野外怎么跑得过猎人，又被一一追上。 对付这些拿火箭筒轰他们的人，猎人毫不手软，直接开枪击毙。 车辆爆炸燃起的火焰也被扑灭，里面的人都被拖出来，检查是否还有气。 火光熄灭后，黑暗再度淹没这片荒野。 这时猎人们才注意到，远处仍然有微弱的白光亮起。 “怎么还有车？” 众人有些紧张，如果让敌人活着逃回去，势必会引发菱火公司的全力报复。 他们正打算过去看看，却被凌寒拦住了。 “不，那不是车灯的光……” 凌寒声音有些发颤，忍不住想起了十几天前，罗兰学院里的那一团团白火。 远处的白光闪烁着，摇曳着，好似虚幻的火焰舞动不休，诡异中又透着一股神圣的气息。 “神域……入侵！” 葛尔也走了过来，脸色十分凝重，“神域入侵又出现了，位置就在我们正西边3公里外。” “因为发生在野外，探测并不及时，入侵已接近第三阶段。” 凌寒记得晨星介绍过，空间通道中出现的神仆会越来越强，先是一阶，然后二阶、三阶……最后就会出现神使。 入侵接近第三阶段，意味着一二阶的人面蛛和狼蛛已全部抵达，马上三阶的变异神仆就要出来了。 和罗兰学院遭遇的入侵比起来，这次的情况要严峻得多！ “我严重怀疑，菱火公司的高层是邪教徒。”凌寒冷声道。 他在罗兰，罗兰就遭遇入侵，他到了野外，野外也有入侵。 这是跟自己没完了？ 凌寒无比的恼火，不把黑岩市的邪教徒铲除干净，自己恐怕将永无宁日。 “就算他们有问题，那也得等到明天再说。”葛尔说着，示意队员向外界求援。 “现在，我们必须尽快出手，把入侵遏制在第三阶段，否则情况将无法控制。” “人手不够，你最好也来帮忙。” 凌寒打量一眼四周，“伱们的队伍就这八个人？” 葛尔苦笑一声，“以前黑岩市没有入侵，八个人已经够多了。” “晨星呢？” “老大没来，他不擅长战斗，在这也没用。” 凌寒深吸一口气，“那就只有我们九个了。” “不，孩子，还有我们。” 莫爷之前全力施展异能【排斥力场】，累得不轻，一直待在车里休息。 这时候他颤颤巍巍走了出来，抬头望向西边。 “我闻到了变异蛛的臭味，和那天罗兰学院里的味道一样。” “所谓的邪教徒袭击，其实就是这些怪物吧？” 凌寒点点头，莫爷那天只是在校外旁观，并没有被洗脑，以老人家的丰富经验，自然能猜到一些真相。 “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公开呢？动员整个黑岩市的力量，比你们单打独斗强多了。”莫爷问葛尔。 “你思，故祂在。” 葛尔没时间细说，抛下这句话来，让莫爷陷入了沉思。 另一边，几名向外求援的面具人开始汇报情况： “特战队还有20分钟才能抵达。” “苍蓝市的小队马上启程，1小时后抵达。” “清河市的小队需要2小时才能赶到……” 葛尔听着直摇头，“我们连20分钟都等不了了，必须现在就去！” 虽然葛尔不想让猎人们掺和这事，但情况紧急，人手不足，也只能向他们求助： “各位，前方出现兽潮，估计有超过2000头变异蛛，谁愿意一起去对付它们？” “我们会提供足够丰厚的报酬……以及抚恤金。” 猎人们一听这话，吓得眉毛一颤，都不敢吭声。 野外环境恶劣，缺乏食物，因此变异兽的分布非常零散，像凌寒跑了一天，也就碰到几十只。 几千头变异蛛聚在一起，这场面太过恐怖，猎人们也没见识过，哪敢出手？ “这里离黑岩市也就十几公里路了，回去不行吗？”有人问道。 “对啊，市区外围有水泥墙，有铁丝网，在那里阻挡兽潮才稳妥。” 葛尔摇头，“不行，必须去源头遏制兽潮，不然变异蛛的数量只会越来越多。” 第41章 牵制蛛群 “几千只变异蛛啊……不往城里跑，难道还要主动上去找死吗？” 猎人们无法理解葛尔的做法。 有人趴在地上静听，施展感知类的异能，能听到一大片窸窸窣窣的声音，当即吓得脸色惨白： “快撤，这真的是兽潮，还是等军方出手吧。” 猎人们听到这话，脸色有古怪—— 葛尔等人是乘坐武装直升机来的，应该就属于军方。 难道这次的兽潮连军方都搞不定吗？ “这事全凭自愿，愿意帮忙的就来吧，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凌寒你跟猎人们一起行动。” 葛尔说完不再耽搁，示意队员们立刻出发。 他们找到一辆还能开的菱火武装车，发动起来，驶向西边，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黑暗里。 剩下一群猎人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凌寒把今天收集到的一大包猎物全扔在了地上，又蹲下身，从菱火战士的尸体里扒武器和弹药。 “小寒，前面这么危险，你也要去？”猎人们惊诧地问道。 凌寒点点头，默默往背包里装着7.62毫米子弹的弹匣。 之前他迟迟不愿加入晨星的队伍，是不想牵扯上太多的麻烦和危险。 现在才发现，麻烦好像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凌寒不愿逃避，那就只能拿起手里的枪，去打出一条生路！ 莫爷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提振精神，然后冲猎人们说道： “大伙儿都是黑岩的猎人，黑岩市有危险，总得做点什么。” “愿意上的听我指挥，能打就打，不行咱就撤，犯不着跟变异兽死磕。” “不想上也没关系，赶紧回城求援，顺便把伤员带回去，也能帮到忙。” 这话说得善解人意，哪怕想走的猎人，听完脸色也好了许多，拍着胸脯表示一定会喊来足够的高手。 他们不敢久留，把伤员带上，纷纷坐车离开。 红蜥猎队讨论片刻，走了两人，齐格带着剩下四名队员来到莫爷身边。 “既然答应了要保护凌寒，那就得让他平安回到市里，我们也上。” 莫爷点点头，给红蜥猎队发了几根烟。 二十多名猎人，包括莫爷在内，最后留下了八人。 他们用最快速度收集菱火公司的武器弹药，一股脑地搬进越野车里。 5分钟后，第一辆越野车亮起远光灯，在引擎的轰鸣声中，悍然冲入荒野深处，迎向远方摇曳的白光。 神域入侵的位置就在西边3公里外，凌寒、莫爷和齐格坐在第一辆车里，几分钟便到了。 摇下车窗，望着前方的景象，凌寒还有心理准备，车里其余两人都脸色微变。 前方，白火绵延百余米长，火光深处黑影摇晃，一只又一只齐人高的巨大狼蛛从里面冲出。 它们昂首向天，铁钳一般的螯牙开合着，八条节肢长腿摆动起来只剩残影，浑身棕黑色的毒绒毛在风中摇晃不停。 白火周边，已经聚集了超过两千只人面蛛、百余只狼蛛。 它们没有乱窜，而是紧密地围成一圈圈，保护里面的白火，再慢慢向外扩张。 葛尔带着七名面具人出手了，八人悍然冲入蛛群，直奔白火而去。 一时枪声大作，血溅如雨。 吱吱的尖叫声里，成百上千的变异蛛围攻八人，前仆后继，用生命拖延他们的脚步。 八人虽然强悍，奈何这次的二阶狼蛛数量太多，组成了坚实的防线，他们很快就冲不动了，被围在蛛群中央，只能慢慢向前推。 哐当几声，凌寒从后座的武器堆里翻出一支单兵火箭筒，惊醒了呆滞的两名猎人。 齐格苦笑着问：“莫爷……这怎么打？” 莫爷也沉默了，他在黑岩市待了一辈子，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多的变异蛛。 超过两千只啊，人面蛛弱一些还好，二阶狼蛛攻守兼备，速度又快，几乎没有短板，单独一只都不好对付，更何况这里有一百多。 人要是进去，还能活着出来吗？ 凌寒还记得上次罗兰的情况，说道：“我们在侧翼远程攻击，分散蛛群的注意力就行——主力还是他们八个。” 葛尔八人掌握着关闭空间通道的办法，现在必须帮他们突进到白火旁边。 侧翼牵制，这就好办多了。齐格擦擦冷汗，也翻出一支单兵火箭筒，准备出手。 此行他们没带多少武器弹药，但菱火公司财大气粗，带来的家伙不少，火力是足够的。 凌寒靠在车边，肩扛火箭筒，对准了几百米外的蛛群。 单兵火箭筒的有效射程在200米左右，如果不考虑瞄准精度，最大射程可达1公里。 前面的变异蛛数量太多，密密麻麻一大片，根本不用瞄准，别打到葛尔八人就行。 凌寒微微抬高角度，使榴弹头与地面呈45度角，这样能射得更远一些。 扣动扳机，释放击锤，火药剧烈燃烧，将弹头猛地推出发射筒。 咻—— 榴弹头带着长长的尾焰飞入夜空，划出一道抛物线，最后落在了蛛群深处。 轰！ 橙红色的烈焰骤然升起，将周围一大片仆蛛掀飞出去。 金属破片爆裂开来，四处激射，洞穿了一具具仆蛛的身躯。 爆炸点周围20米内，只有一头狼蛛还能站着，其余的一阶人面蛛全被炸翻在地。 这种杀伤型的破片榴弹头威力极为恐怖，看得凌寒也心惊不已。 菱火公司居然带了这种武器出城，如果不是他喊来了葛尔八人帮忙，搞不好真会交代在这里，就连随行的猎人也要倒霉。 齐格和莫爷也出手了，都是扛着火箭筒，先把带来的榴弹都发射出去。 咻咻咻—— 凄啸声里，爆炸不断，左侧的蛛群被炸得遍地开花，死伤惨重。 它们愤怒地抬起头，发现了几百米外的越野车，于是尖叫着扑了过来。 牵制的目的达成了，葛尔八人少了些压力，推进的速度快了起来。 但是凌寒这边，还需要顶住蛛群的反扑！ 后面两辆越野车也到了，开车的猎人看见漫山遍野的变异蛛，差点没调转方向盘就跑。 好在没人敢把莫爷丢在这里，他们哆哆嗦嗦地下车，也开始发射单兵火箭筒，轰得蛛群死伤遍地。 这玩意儿威力够大，可惜不经用，几分钟后，车上带的30枚榴弹全部打了出去。 凌寒把冒着热气的发射筒扔到一边，又冲进车里翻找起来。 第42章 三阶神仆出现 没有了破片榴弹，为数不多的手雷也很快扔完，猎人这边顿时火力大减。 蛛群再次完成集结，化作凶猛的浪潮，朝着三辆越野车奔涌而来。 猎人们赶紧开枪阻击，但他们用的只是普通火药枪，或者入门级的源能枪，威力跟葛尔八人的源能枪比就差远了。 越野车边枪声大作，打得热闹，效果却一般，蛛群仍在不断逼近。 “我这有大家伙！” 一个猎人从后备箱里翻出一挺m60通用轻机枪，架在了车顶上，气势汹汹地准备开火。 结果一扣扳机就傻眼了，没反应，是坏的，难怪刚才菱火的战士们没用它。 “操！这么大一个玩意儿说坏就坏，忒不靠谱。”那猎人骂骂咧咧地跳下车顶，又抄起步枪开始射击。 实际上，越复杂的枪械越容易坏，机枪更是如此，打到一半哑火都是常事。 这种情况，就到了随军枪械师大显身手的时候。 “我来看看。” 凌寒跳上车顶，麻利地拆开枪机。 他甚至都不用检查，【金属感知】一开，很快锁定了问题，是复进簧断了。 这个好解决，拆掉一把步枪，把里面的弹簧取出来，口径一致，可以直接换上。 短短2分钟时间，就修好了这挺通用轻机枪，插上弹链，随时可以开火。 “小寒，你连这种机枪都能修？”猎人们见状惊诧不已。 凌寒笑笑，“在罗兰学的。” 说着调整好枪身位置，对准前方的蛛群，扳机一扣到底。 哒哒哒哒…… 长长的火蛇从枪口喷出，如一头吐火的猛兽，朝着蛛群咆哮起来。 一发发子弹扫过黑夜，射入蛛群，打穿一排排人面蛛的身体，噗噗的声音不断响起，血花从伤口中涌出，碎裂的甲壳块块掉落。 人面蛛成排倒下，哀嚎着翻滚、死去，进攻之势瞬间被遏制住。 一挺轻机枪，用数百发子弹构成一道坚实的防线，将仆蛛的浪潮稳稳挡在了外面。 猎人们压力大减，终于能定下心来射击，不断击毙那些漏网之鱼，不让任何一只仆蛛靠近越野车。 在猛烈的火力压制下，蛛群不仅没能再前进，反而被打退了几十米远。 凌寒打完三条弹链，瞅了眼发红的枪管，只能暂停射击，浇一壶水上去冷却，让它休息一会儿。 这场战斗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凌寒只能利用【金属感知】，尽量维持住轻机枪的状态。 他跳下车，抄起自己带的卡宾枪，对准人面蛛继续射击。 将快慢机调至连发模式，扳机一扣，卡宾枪剧烈颤动起来，一梭子子弹就扫了出去，把两只人面蛛打成了筛子。 这时候步枪消音器已经没有作用了，凌寒换弹匣时，顺便把消音器拔了下来，让射击的威力更大一些。 突突突……又是一梭子子弹打出去，几只人面蛛喷血倒地。 用卡宾枪射击了3分钟后，见轻机枪的枪管冷却了些，凌寒又跳上车顶，架起机枪，继续扫射。 血花飞溅，蛛群再次被击退。 吼！ 几道巨大的棕黑色身影挤开人面蛛，怒吼着冲了过来。 二阶狼蛛！ 凌寒心中一惊，把枪口对准最前面两只狼蛛。 7.62毫米子弹呼啸而出，一发发连续不断地轰击着狼蛛的甲壳，把它打得摇摇晃晃。 叮叮叮…… 一枚枚金属弹头射在甲壳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然后被弹落在地。 厚实的甲壳表面很快被打得坑坑洼洼，但终究没有破裂。 半条弹链打空后，齐人高的狼蛛依然站在地上，竟没有受伤！ “这也太硬了。”凌寒只感觉头皮发麻，难怪葛尔那边冲不动，几十只狼蛛堵上来，简直就跟铜墙铁壁一般。 “火药枪不要打二阶狼蛛！”莫爷提醒一声，然后拔出了腰间枪套里的源能手枪。 源能注入枪身，手枪表面浮现出一圈青色的纹路，奇异的光芒一闪即逝。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彻底惊醒了夜幕下的荒原。 绚烂如烟花的一道五彩流光从枪口射出，瞬间破开二阶狼蛛的甲壳，剧烈的高温随之涌入，一股股白色的蒸汽从狼蛛的嘴里喷出。 它硕大的身躯摇晃一下，便轰然倒地，白气升腾而起。 这一枪，直接把狼蛛烤成了熟肉。凌寒抽了抽鼻子，闻到飘过来的香味，甚至感觉有点饿。 齐格和另外一名二星猎人也拔出了源能枪，对准狼蛛开始射击。 源能枪威力极强，一发轰出去，狼蛛连带着周围一片人面蛛都要暴毙。 但这也意味着，猎人们体内的源能开始迅速消耗，这场战斗不会持续太久了，要么速战速决，要么猎人力竭撤退。 突然，葛尔那边发出了一阵惊呼。 凌寒扭头望去，瞳孔骤然收缩。 几秒钟前，白火深处，又出现了新的变异神仆—— 一只身高超过2米、通体翠绿色的大刀螳螂走了出来。 它三角形的头部前方，两只乌黑浑圆的眼珠快速转动着，寻找着附近的猎物。 两根折叠状的前爪微微晃动，犹如尖刀，边缘布满了锯齿，泛着森冷的寒光。 这只巨大的螳螂锁定了正在激战的葛尔八人，半透明的后翅张开，扑腾几下，身躯便如闪电般飞掠向前！ 葛尔等人猝不及防，其中一个面具人被这螳螂的前爪勾中，噗呲一声，大腿直接断开，鲜血溅得满地都是。 巨型螳螂嘎吱嘎吱啃着断腿，头顶上的细长触角兴奋的晃动了起来…… ———— 下周二加更，书友们周二晚上或者周三白天可以追读一下，对本书的成绩会有帮助，十分感谢！ 第43章 游击战术 “都小心，三阶神仆出来了！” 葛尔扶着断腿的面具人坐下，剩余人举起源能枪，对准巨型螳螂就是一顿射击。 巨型螳螂的速度、防御力都在二阶狼蛛之上，翅翼高速扇动着，庞大的身躯好似没有重量，来回腾挪，躲开了大部分子弹。 偶尔中两枪，也只是甲壳轻微破损，并没有受到重创。 这样一尊强敌加入战场，给葛尔八人带来了沉重的压力。 他们离白火只剩200米距离，却已经无法向前推进了。 凌寒将情况都看在眼里，皱了皱眉，“他们那边似乎遇到了麻烦。” 齐格两枪击杀一只狼蛛，摇头道：“我们这儿就够麻烦的了，没办法支援。” 他说的没错，十几只二阶狼蛛冲过来，猎人们就已经手忙脚乱，只能不停地用源能枪射击，体力在迅速消耗。 莫爷也累得脸色苍白，叹道：“这已经不是我们能应付的战斗了，准备撤退吧。” “这就要撤了？”凌寒一惊。 “现在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 莫爷一指前方，越来越多的仆蛛注意到了这边，摆动着长满绒毛的节肢长腿，迅速逼近而来，看着就渗人。 猎人们都有些惧怕，基本没了战意，陆续回到越野车里，一边发动车辆，一边隔着车窗向外射击。 凌寒咬了咬牙，明白留下来死战是不现实的，但如果就这么走了，搞不好让葛尔八人陷入绝境。 “要不边开车边打？”他问莫爷道。 莫爷观察着这些仆蛛的行动，判断出它们智力水平不高，而且没有指挥，于是点点头，“这个法子不错。” 猎人们全部上车，三辆越野车立刻启动，掉头就往后跑，和蛛群拉开距离。 他们刚才打死了好几百头仆蛛，成功拉了仇恨，蛛群自然不肯放过这些可恶的人类，尖叫着追了上来。 几百只变异蛛开始全速奔跑，而越野车在夜里不敢开得太快，前后的距离拉开一截后，就基本保持不变了。 这样反而适合射击，凌寒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向后举起卡宾枪，瞄准片刻，对准一头人面蛛扣下扳机。 连续七八枚子弹飞射出去，把这人面蛛的脑袋打得稀烂。 齐格动作矫健，一骨碌爬到车顶，架着轻机枪一通扫射。 剩下几名猎人则慢慢瞄准，用源能枪射杀二阶狼蛛。 这样战斗起来就轻松多了，没有成群变异蛛冲脸带来的心理压力，猎人们逐渐发挥出了自己的实力，枪法一个比一个准，很快打死了十几只二阶狼蛛，人面蛛的尸体在车后铺得满地都是。 这些蛛仆似乎有保卫白火的本能，追了一公里后就不追了，虽然气得吱吱乱叫，却还是转身回去。 凌寒见状，示意车辆减速，“换到另一边去，继续骚扰牵制！” 莫爷点头，“就按他说的办。” 猎人们脱离了危险，自然没有异议，方向盘一打，很快绕到了蛛群的左侧去。 枪声再起，又成功把一群仆蛛引了出来，越野车再掉头逃跑，边跑边射击，一路击杀了两百多只人面蛛。 这样东打一枪西打一枪，整个蛛群都被扰乱了，仆蛛们跑来跑去，形不成稳定的战力，反而相互冲撞，场面混乱不堪。 葛尔那边压力大减，几人合力，成功将巨型螳螂斩杀，继续朝着白火前进。 战果丰硕，猎人们的心情也都不错，左手抽着烟，右手把枪架在车窗上，肆意地大笑起来： “他奶奶的，老子也是抗击过兽潮的人了，回去能吹上半年！” “这么多的变异蛛尸体，要是能回收起来，估计能卖不少钱……” 莫爷却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从白火里面出来的变异蛛，闻所未闻呐。”说着又深深看了凌寒一眼，“你似乎挺了解这些怪物，不然不会这么快就找到牵制的方法。” 凌寒只是神秘一笑，什么也不肯透露。 不是不能说，而是说了也没用，反正待会儿还要洗脑…… 另一方面，听了葛尔说的“你思，故祂在”，凌寒觉得这些猎人还是永远不知情比较好。 莫爷见状笑骂一声，“臭小子，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连我也得瞒着。” 这时，空中又响起了熟悉的嗡嗡声。 那架深青色的武装直升机又回来了。 舱门打开，晨星从里面探出头来，朝三辆越野车招了招手。 还有一个头发蓬松花白、戴着圆眼镜的老者站在旁边。 凌寒抬头一看，忍不住惊道：“院长？” 这老者就是罗兰学院的院长斯图，实力未知，但同学们一直怀疑他是四阶异能者。 罗兰遇袭的时候，斯图正在外市访学，不然人面蛛早就被杀光了。 晨星居然把这尊高手请了过来，凌寒感觉安心了许多。 斯图站在直升机里，竟然能听到凌寒的声音，疑惑地往下望去，发现车窗内一张年轻的面庞，顿时眉毛一扬。 “罗兰的学生，什么时候被你们这帮家伙收编了？” 晨星呵呵一笑，“怕你埋没了人才，只能我亲自出手了。” 斯图气得吹胡子瞪眼，“我会埋没人才？” 这时，葛尔几人已经接近了白火，正要掏源能手雷，火中翠绿的光芒一闪，有两只巨型螳螂同时冲了出来！ 爪刀一扬，差点把葛尔的脑袋给切了下来。 “都闪开！” 斯图瞪了晨星一眼，没好气地大喝一声，然后举起长管手枪，对准白火前方就是一枪。 一道深蓝色的光束从枪口射出，瞬间洞穿夜空，命中下方的目标。 冷雾弥漫间，两只螳螂直接冻成了冰雕。 葛尔大喜，一脚踹过去，冰雕轰然破碎，通往白火的路再无阻碍。 几秒钟后，源能手雷爆炸的轰鸣声里，白火剧烈震颤几下，倏忽熄灭。 虽然荒原上还剩下几百只仆蛛，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一群人更换火药枪，把仆蛛们悉数击毙，几分钟就完成了清场。 直到这时，特战队才匆匆赶到，一辆辆军用装甲车将现场团团围住，几十台探照灯打开，把夜空照得透亮。 凌寒擦擦汗，把卡宾枪收了起来，却见斯图不知何时出现了在车边，正低头审视着自己。 “你就是凌寒？” 第44章 欢迎加入 荒野之上，探照灯的光亮驱散茫茫黑暗，照出地面上成堆的碎尸和血泊，浓郁的血腥气和毒素味道徘徊不散。 凌寒开门下车，笑着点了点头，“院长。” “哼。”斯图表情有些不悦，提醒道，“少跟那些人混在一起，刀头舔血的生活，不是你一个学生能习惯的。” 顿了顿，他又勉励道： “好好在学院里待着，你只要顺利毕业，有我推荐，就可以去联邦的顶尖学府继续深造，那样才有成为强者的机会！” 然后指了指远处那个大腿被切断的面具人，“否则，你迟早有一天也会变成那样。” 说罢摇了摇头，也没等凌寒回答，就登上直升机回城了。 凌寒站在车边，摸了摸鼻子，无奈地苦笑一下。 在学院安心学习，保送顶尖学府……听起来似乎也不错。 但是，谁来帮他对付邪教徒？下次空间通道如果开在家门口，神域入侵又怎么处理？ 想要彻底摆脱这些麻烦，恐怕只有放弃燧发枪一个方法。但凌寒清楚的记得，在融合燧发枪之前，他都未必能通过罗兰第一年的考核。 没有天赋和实力，连枪械铺都保不住，更别提其他。 反而是现在，他成为了异能者，除掉了莉莉姐，击败了菱火公司的武装人员……在这场看不见的神迹风波之中，已经能稍微争取一些主动了。 这时，三名特战队员来到越野车边，齐刷刷敬了个军礼，非常客气地冲猎人们说道： “多谢各位帮忙抵抗兽潮，等会儿接受一下军医的检查，登记完信息，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本次行动的酬金，约在20万元左右，一周内会打入各位的银行账户里。” 猎人们连连点头，脸上忍不住浮现得意之色。 这可是军方的特战队员啊，居然在冲自己敬礼，这让他们感觉倍有面子。 而且任务的酬金如此丰厚，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战斗不到20分钟，有惊无险，没人受重伤，20万联邦币就这么到手了，平均1分钟1万！ “请问，是每人20万还是总共……”有个猎人生怕空欢喜一场，赶紧追问道。 “当然是每人20万。” 越野车里，猎人们沉默片刻，旋即不约而同地欢呼起来。 平时出城狩猎，辛苦一个月的收获，扣除各项成本后，也很难有这么多。 这次算是赚翻了。 “嘿嘿，那几个提前撤退的胆小鬼估计要后悔死了，回去我得好好嘲笑他们一下。” “军方出手就是阔气啊，小寒这次反而是帮了我们的忙。”有人兴奋地叫嚷起来，打算请凌寒回去喝酒。 结果回过头去一看，凌寒已经去了面具人那边…… “腿呢？腿能找到吗？”一名治疗师正在给断腿的面具人包扎止血。 “被啃光了。”葛尔无奈地摇头。 “那就申请断肢重生的治疗吧，得尽快，别等伤口痊愈。”治疗师嘱咐道。 凌寒恰好走过来，听到这句话，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断肢重生？” 一旁的晨星笑道：“在学院里没学过？这是四阶的治疗异能，军方的内部医院就有提供，但需要排队。我们这里却不用，只要功勋足够，三天内就能安排。” 说着拍了拍凌寒的肩膀，“所以刀头舔血也不怕，只要你脑袋还在，其余的我们都能复原，安全问题不用担心。” 这分明是听到了斯图刚才对凌寒说的话，特意反驳一下。 断腿的面具人伤口正在消毒，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又抬头抱怨道： “别听老大忽悠，断肢重生花费的功勋可不少，我这一次受伤，等于三年白干。” “还能让你一个人付？这功勋自然是我们平摊。”葛尔瞪了伤者一眼，“好不容易来个新人，非要把他吓跑？” 他们八个人人带伤，但是嬉笑怒骂，气氛反倒非常轻松。 这让凌寒心中稍安，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场神域入侵是冲着他来的，其他人是遭了无妄之灾。 晨星扭头看了凌寒一眼，若有所思，又轻轻拍了拍他。 两人走到僻静处说话。 “联邦横跨亚、欧、非三块大陆，实际控制区域约有2000个城市。”晨星先抛出来一个中学地理知识。 “你猜猜，这2000个城市，平均每天会有多少个遭遇神域入侵？” 没等凌寒猜测，他就自己给出了答案： “30，每天都稳定在30个左右。” “这不是我们定的，而是神族的能力极限。” “所以不要有心理负担，你并没有让局面变得更糟。。” “居然有这么多……”凌寒相当惊讶。 每天都有30个地方，发生着寻常人所不知道的战斗。有人流血，有人死去，整座城市随时都有可能沦陷。 可绝大部分联邦公民还能保持正常的生活，不受任何影响。 这简直是一个奇迹。 “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是人类对抗神明的艰难事业，至于你我，都只是其中的一个小卒子罢了，用不着想太多。”晨星悠悠的说道。 “加入我们，的确会非常危险，但你也能以最快速度变强，真正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当一只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不去看外面的风浪。” “掌握命运——这也正是人族的祖先走出伊甸园时，所追求的目标啊。” “掌握自己的命运……”凌寒陷入沉思。 他费尽力气，想要保住枪械铺，想要成为一名枪械师，不就是希望人生的轨迹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愿发展吗？ 晨星注视着这个肩背卡宾枪的少年，缓缓问道：“你，决定了吗？” 凌寒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联邦每天的神域入侵次数的确不变，但是，自己的身边将会变得更加危险。 想要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保护自己的枪械铺，那就只有一条路可选了。 凌寒点点头，就像那天向燧发枪立誓一样，坚定地说道： “我决定了。” 晨星顿时露出微笑，开心地伸出右手来。 他的掌心中央，一个鲜红的五芒星泛着奇异的光泽，闪烁几下，好似在朝凌寒示意。 “欢迎加入——恶魔军团！” 第45章 看不见的洗脑过程 “恶魔军团？”凌寒一愣，立刻想起晨星在罗兰说过的话—— “我们与神明为敌，自然就是魔鬼了。” 当时他还没当回事，以为所谓的“魔鬼”只是一种绰号。 可如今了解的越多，越觉得魔鬼是真实存在的。 至于自己，竟也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魔鬼的一员，这感觉着实有些微妙。 凌寒又想起了那本《人类神话起源》，忍不住问晨星： “你到底是不是书上写的第二个魔鬼——路西法.晨星？” 虽然这位来自亚京学院的交流老师拥有看穿人心的能力，和传说中的魔鬼格外相似，但实战似乎有点疲软。 如果真是传说中的魔鬼，会奈何不了区区几千只变异蛛？也犯不着请罗兰的院长来帮忙。 这让凌寒怀疑起来，眼前的晨星会不会只是与魔鬼同名？ “是，也不是。”晨星的回答让人更加疑惑了，“总之你别指望我来对抗神族，战斗的事，还得你们黑岩小队负责。” 说罢冲身后努了努嘴，“其余的情况，葛尔都会告诉你的。” 葛尔已经大步走来，欣喜地和凌寒握手，然后介绍道： “欢迎加入恶魔军团，你隶属于守护者序列，是我们黑岩作战小队的成员。” “我们黑岩小队的职责，是消灭本市的邪教信徒，并阻止神域入侵，守护黑岩市的安全。” “偶尔也会离开黑岩，支援临近的城市。” 凌寒点点头，这样看来，黑岩小队过去的确比较清闲，难怪上次葛尔穿着拖鞋就赶来学院了。 不过，自己现在一加入，这支小队恐怕就要忙起来了…… 两人交谈间，特战队员已经开始清理现场。 因为是野外，不需要太麻烦，一把火烧掉所有痕迹即可，不用像罗兰学院那样还得修理重建。 几名猎人则走出越野车，在特战队员的指引下，到一旁的临时帐篷里去接受“军医检查”。 莫爷走在最后，左右张望一下，突然问道：“凌寒不用接受检查吗？” 特战队员敷衍道：“他要等一会儿。” “哦。” 莫爷望一眼还在跟葛尔交谈的凌寒，若有所思，最后还是跟着队伍进了帐篷。 凌寒也注意到了猎人这边，突然想起试炼的事，赶紧道： “你们的洗脑，是伪造一段全新的记忆，替代掉神域入侵的有关记忆？那个……我还在参加猎人试炼，这可不能忘了。” “当然，伪造的记忆必须合情合理，不会有太多更改，毕竟改的越多，破绽越多。”葛尔解释起来。 “所以，你们夜里遭遇变异蛛的事情不变。只是没有了白火，没有了面具人，只当做是寻常兽潮。猎人们只会记得，他们在帮特战队抗击兽潮，然后得到了一笔报酬。” “至于猎人试炼——”葛尔看了一下表，笑道：“反正时间还早，以你的能力，继续做完就是了。” “去吧，守护者的工作类似兼职，你平时还是继续自己的学习生活，有训练或者任务的话我再通知你。” 葛尔还要做善后工作，让凌寒去临时帐篷那边等着，到时候和莫爷几人一起离开。 凌寒一直很好奇洗脑的过程，找了顶帐篷，悄悄进去观察。 结果里面真的有一群穿蓝色医疗服的医护人员，带着听诊器，在给猎人们检查身体，见凌寒进来，顺便也给他做了检查，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只是中间有一段时间，猎人们突然闭上了眼睛，过了半分钟又再次睁开。 很快检查结束，众人登记一下姓名和银行账户，就可以离开了。 回去路上，猎人们聊起方才的事，有说有笑，但讲的都是特战队消灭兽潮，没人再提白火和面具人。 “这就洗脑成功了？”凌寒仔细回想，除了那闭眼的半分钟外，没发现任何异常，也不知道是谁施展的异能。 这个恶魔军团，手段比他想象的还要神秘啊。 “莫爷，我去找一下装猎物的袋子，然后继续试炼吧。” 莫爷愣了一下，摇头失笑，“这还试炼什么？你今晚击杀的变异兽，总价值已经远远超过2万了。” “这么多保护者共同见证，我确认你通过试炼，没有问题吧？” 猎人们纷纷表示赞同，“试炼者的表现，已经远超普通的新手了，当个一星猎人绰绰有余，同意颁发猎人资格证。” 凌寒在一开始发挥就很不错，全程没受什么伤，捕猎的收获价值已接近2万联邦币，通过试炼的概率很大。 至于后面的战斗，更是让猎人们印象深刻—— 不管是紧急修理轻机枪，还是指挥大家开车打游击，都对战局产生了重要影响。 他们一共九个人、三辆车，前前后后打死了近一千只变异蛛，包括几十只二阶狼蛛，大大减轻了葛尔小队的压力。 军方给出每人20万的报酬，肯定是因为他们发挥的作用值这个价钱。 但如果没有凌寒，猎人们可能放几枪就跑了，事后有没有报酬都难说。 这20万是谁帮忙挣来的，猎人们心知肚明，至于试炼这点小事，自然没有问题，直接全票通过。 方才战斗的动静太大，火光冲天，枪声如雷，把附近的变异兽全给吓跑了，回去的一路没有危险，畅通无阻。 欢笑声中，越野车逐渐提速，朝着市区方向疾驰而去。 第一辆车里，凌寒却没有其他人那么兴奋，皱着眉头陷入思索。 该怎么对付菱火公司？ 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在黑岩市矗立了上百年，背景深厚，根基牢固，连治安局都拿它没办法。 凌寒现在加入了恶魔军团，还能拉来军方的特战队撑腰，自保是足够了。但菱火这么一个强敌不除，他就难以安心。 莫爷也在沉思，估计在考虑怎么应对菱火可能的报复。 两人都沉默半晌，凌寒只感觉脑袋里一片空白，苦笑着摇摇头。 半个月前，自己还是一个穷学生，想的是怎么多接几个修枪的单子，每月多赚几千联邦币。 现在的自己，想的却是如何搞垮一个大公司，这跨度实在有些大，没思路也正常。 第46章 店铺又遭殃了 越野车在荒野中行驶一阵后，便能望见前方大片的灯光，好似光雾在夜空中氤氲，那里就是黑岩市了。 最后20公里的路程，原本凌寒要徒步走半个晚上，现在越野车半小时就跑完了，省了不少事情。 车辆靠近高墙，缓缓停在通道口处，众人能发现高墙之上多了许多士兵，一个个手握步枪，神情紧张，来回巡逻着。 这些士兵应该不了解神域入侵的事情，但肯定知道发生了兽潮——这种事在一向平静的黑岩市也十分罕见，紧张是肯定的。 三辆越野车想要进城，于是受到了士兵们无比严苛的检查，哪怕众人出示了猎人资格证也不够。守城的部队为了保险，甚至想让他们在城外等一晚。 还是莫爷老辣，之前找特战队开了一份证明，出示之后，众人才顺利进城。 凌寒见状，想到自己加入了恶魔军团，应该也有一个比猎人资格证更有分量的身份证件，回头就找葛尔问一问。 “今晚你们带上家人，都住到公会里，防止菱火公司报复。”莫爷嘱咐众人。 “还有提前回城的那些人，也都通知到，让他们来公会集合。” 虽然菱火派到城外的武装人员已经全军覆没，但这家公司真想动手，也并不需要证据，小心一点总没错。 放下几个回家的猎人，越野车继续驶向公会所在的方向。 这一晚连续发生了两次战斗，但持续时间都不长，所以现在才九点多，路上仍有行人。 跑了几公里后，路过阿七枪械铺所在的大街。 凌寒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想看看自家店铺的状况，结果这一看顿时火冒三丈—— 枪械铺新装的卷帘门被撬开了，里面一片狼藉，几排铁架子倒了下去，枪械零件洒的满地都是。 门楼上的招牌也被摘了下来，随意的扔在一边。 店铺里面亮着灯，几个穿牛仔外套的纹身青年正在到处翻找着，看样子是要继续莉莉姐生前的工作，把店铺搜索一遍。 叮铃咣啷，地上的零件被他们一脚踢开，相互碰撞，发出阵阵噪音。 “停车。”凌寒咬牙道。 开车的齐格冲外面望一眼就明白了，缓缓踩下刹车，问道：“需要帮忙吗？” 凌寒摇摇头，“不用，一群普通人而已，擅闯异能者的私宅，破坏财物——就是治安官来了，我都有理。” 说罢把卡宾枪和源能左轮放在座位上，直接下了车，大步走进枪械铺里，冷眼打量着这群纹身青年。 这些人他都认识，都是莉莉姐手下的地痞，明面上的身份叫“街区管理员”，专门收这条街上店铺的“管理费”。为首的男青年叫刀哥，以往没少敲父亲凌七的竹杠。 枪械铺有猎人公会撑腰，这些地痞不敢太过分，每次也就要个千把块钱，奈何每周都会来，烦不胜烦，就跟苍蝇一样恶心。 凌七知道这些地痞是有背景的，不愿得罪，每次只能捏着鼻子交钱，凌寒看在眼里，早就恨得牙痒痒了。 今天，莉莉姐带着武装人员出城抓人，估计是觉得凌寒肯定完蛋了，这家店铺迟早会落入她的手里，于是事先让这些地痞动手，进店继续搜查。 结果事情的发展出人意料，莉莉姐直接被凌寒一枪毙了，这些地痞不知道自家的老大被杀，还在积极地搜着枪械铺。 这时听到脚步声，刀哥回过头来，发现来的是凌寒，顿时愣住了—— 这小子不是在城外吗？难道压根就没出城？ 这样看来，老大肯定扑了个空，没抓到人。 目标既然主动送上门来，刀哥便欣然笑纳，把人拿下，也是一件功劳。 他盯着凌寒，狞笑一下，从兜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弹簧刀，灵活地把玩着。 “小子，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你是上面点名要拿的人，有罗兰学生的身份也没用！” “既然送上门来，那就乖乖跟我们走吧。不省心的话，我这刀可就不客气了。” “是吗？”凌寒淡淡一声，右手从背后伸出来，掌中30厘米长的卡巴军刀漆黑如墨，泛着幽幽冷光，看得地痞们头皮发麻。 “我草，还是带家伙来的，一起上！” 刀哥不敢大意，右手持刀向前，在凌寒眼前虚晃几下，做了个漂亮的假动作。 这些地痞打架斗殴是常事，经验丰富，耍刀的确有一手。 但凌寒学的持刀格斗术才是真本事，最近又天天跟莫蔻蔻对练，技巧纯熟，没用在狩猎上，反而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他冷不丁一刀戳上去，差点就刺中了对面的手腕，吓得刀哥赶紧缩回手去。 后面一个地痞拎着铁棍扑上来，棍子抡圆了就往凌寒的后背抽去。 凌寒却好像脑后长了眼睛，身体往前一冲，撞退刀哥，险之又险地躲开了后面的铁棍。 同时卡巴军刀划过一个弧度，从上而下猛扎，刺穿了旁边一个地痞的小臂。 “啊——” 血花涌现，杀猪般的惨叫声顿时在店铺里响起。 刀哥侧移一步，趁机出刀，想在凌寒的视野盲区出手，捅他的腰眼。 结果凌寒看都没看，直接跳走，及时躲开了这一下袭击。 “奇了怪了，怎么打不中人啊？”刀哥顿时感觉不太对劲。 凌寒觉醒异能的事情只在学院的小范围里传播，外界自然不清楚，更不知道他觉醒的是【金属感知】。 这些地痞的身上、武器上都有金属物质，又在狭窄的店铺之内，一切举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凌寒一脚踢开一个地痞，嫌用刀不好发挥，又从地上抄起一根霰弹枪的枪管，晃了晃，感觉分量十足。 刀哥还想从背后偷袭，凌寒反手一刀甩出去，正中他的大腿，凄厉的惨叫声再度响起。 “嚎什么嚎！” 呼呼的风声里，枪管被抡了起来，狠狠砸中刀哥的脑门！ 一声脆响，刀哥脑门开裂，血流如注，身子晃了晃，瘫倒了下去。 地痞们见状都吓呆了，忍不住步步后退，凌寒不依不饶，举起枪管继续往前抡。 帮！帮！帮！ 铁管敲在身体上的声音清脆有力，落下去就是一片青紫，砸实了就是筋断骨折。 他把几个地痞全堵在了店铺里面，放开手来一顿狠揍！ 第47章 你是死者的什么人 猎人们安坐在车里，听着店铺里传出的鬼哭狼嚎，相视一笑。 “小寒的脾气还是这么火爆啊，本以为进了罗兰就会收敛一点。” 莫爷显得还有些自得，“从小跟着我们猎人长大的孩子，骨子里自然有几分血性。” 店里动静不小，周围不少街坊都被惊动了，赶紧过来查看情况。 结果发现是凌寒在痛殴这些地痞，他们又装作没看见，笑眯眯的走了，一个报警的都没有。 5分钟后，殴打结束，所有的地痞都躺在了地上，浑身是血，不住地呻吟着。 凌寒扔掉沾满鲜血的枪管，又从刀哥的大腿上拔出卡巴军刀。 刀哥痛哼一声，被疼醒了，惊恐地往后缩了缩。 凌寒两脚踹开地上挡路的人，大步走出店铺，突然又回头看了一眼。 躺在店里的几人顿时都打了个冷战。 “好好的一间铺子，被你们搞得乱七八糟。”凌寒不满道，“今天晚上给我收拾干净了，外面的招牌也重新挂上去，一切都得恢复原样。” “下次我再过来，如果感觉不满意，就不止是揍你们一顿这么简单了……” 语气非常平静，但在刀哥几人听来，却透着股冰冷的肃杀之气，让人不寒而栗，他们一声也不敢吭，捣蒜似的连连点头。 等凌寒转身离去，地痞们才惊恐地对视一眼。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怎么突然就变得如此凶悍了？ 地痞们自然不知道，凌寒刚刚杀过上百只变异蛛，还亲手枪毙了一个异能者，身上的血腥气都还没散…… “哼，这小子在罗兰学院学了点本事，我们自然是打不过。”刀哥艰难地爬起来，捂着额头，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不过，这小子打错了人！等大姐回来，看他还狂不狂！” 说着掏出移动电话，开始拨莉莉姐的号码。 一遍，两遍，三遍……始终打不通。 刀哥悻悻地放下电话，自己解释道：“大姐出城了，城外没有信号。” 旁边的地痞问道：“大姐不是有卫星电话吗？” 刀哥瞪了他一眼，骂道：“就你懂得多！” 说着想站起来，结果牵动了大腿的伤口，疼得一咧嘴，又坐下了。 一群纹身青年在店里哼哼唧唧，注意到路人惊异的目光，感觉有些丢脸，干脆把店里的灯给关了，一个个坐在黑暗处，大眼瞪着小眼。 他们在等莉莉姐的电话，如果没有大姐撑腰，就只能乖乖地打扫店铺了。 等了足足两个小时，刀哥一遍又一遍地播着电话，最后终于通了。 “大姐……”他带着哭腔喊了起来，正准备狠狠告凌寒一状，让莉莉姐来收拾这小子。 结果却听到电话对面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你是死者的什么人？” 刀哥夸张的表情瞬间凝固。 啪！电话从手里摔落，掉在地上，和满地的枪械零件躺在了一起…… 凌寒回到公会，长长地舒了口气，只感觉强烈的困意袭来，眼皮变得无比沉重。 他在野外负重奔走一天，参与了两场战斗，最后又打了一架，体力已达极限，全靠一管提神药剂撑着，不然早趴下了。 猎人们也有些疲惫，准备各自找房间休息。 莫蔻蔻一直在等众人回来，发现人人身上都带着点伤，惊呼一声：“怎么了？不是只有凌寒参加试炼吗？” “碰到了兽潮，不过给我们打退了。”有猎人摇头晃脑，把经过讲述了一番，顺便吹嘘了一下他们的光辉战绩，听得莫蔻蔻半信半疑： “你们就算了，凌寒也能打死几千只变异蛛？” 猎人们嘿嘿一笑，“没他还不行呢，等军方的酬金入账，你就信了。” 莫蔻蔻被勾起了好奇心，正要找凌寒追问详情，却被莫爷喊住，“让他好好休息吧。” 凌寒回到自己的房间，连洗澡的力气都没了，直接瘫倒在床上，打算先睡一觉再说。 刚翻了个身，赫然发现角落里有个黑影正静静坐在椅子上，好像在看着自己。 凌寒吓得睡意全无，一骨碌爬起来，举起床边的源能左轮对准角落。 “不要激动，我没有恶意，否则你刚进屋的时候就已经死了。”黑影平静的说道，听声音是一个中年男子。 凌寒皱了皱眉，还是举枪不动，冷声问道：“你是谁？来找我干什么？” “我是菱火公司的安全部主管贝明。”中年人自我介绍道。 听到这个名字，凌寒瞳孔猛地一缩。 贝明，这正是莉莉姐临死前交代的人，那个指使她搜寻神迹的上级！ 凌寒用大拇指按下击锤，当即就想开枪。 结果贝明继续说道：“我还有一个身份，就是你的同僚，恶魔军团的一员。” “只不过，你属于守护者序列，听命于路西法。而我，属于监察者序列！” 听到这话，凌寒手指才没扣动扳机，“你能怎么证明？” 贝明伸出右手，掌心中央，一个鲜红的逆五芒星微微闪着光芒。 “逆五芒星，魔鬼的标志，你将来也会有的。” 凌寒沉吟一会儿，放下枪来，又问道： “伱为什么强关我的店铺？还要让莉莉姐带人抓我？” 贝明回答道：“你本来是一个普通人，疑似接触了神迹，而提前觉醒了许多异能。” “你接触到的神迹究竟是什么，我至今仍不清楚，或许只有路西法大人知道。” “但有一点很明确——任何接触过神迹的人，都有可能堕落为信徒，不经过严密的调查，就无法排除风险。” “为了黑岩市的安全，我自然要用些手段，没有杀你，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至于莉莉姐带人抓你，那是菱火公司高层的指令，也是我最近在调查的问题。”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凌寒点了点头，收起源能左轮，走到了他的身前。 “这么说来，强关我的店铺是正确的咯？” “当然。”贝明肯定道，“你既然加入了恶魔军团，就知道我们在与神明开战，为了这场战争的胜利，任何手段都是正确的……” 贝明话还没说完，凌寒就已经出拳，在【加速度】的作用下，右拳如重锤挥击，狠狠砸在了他的脸上！ 第48章 世间第三个魔鬼 贝明没有想到凌寒会突然出手，这一拳挨得结结实实，鼻子都差点被打歪了，鼻血直流，沾的羊毛衫上到处都是。 凌寒揉了揉手腕，怒视着这个所谓的监察者，“觉得我有问题，直接来查就是。搞这种手段？只能显示出你的无能和卑鄙。” 贝明并没有发怒，只是用手帕擦了擦脸，依旧平静地说道： “我正在菱火公司卧底，调查你是顺手而为，也调动不了太多资源，只能出此下策。” “本来，这事路西法大人也能代劳，但他似乎并没有查你，而是以最快速度批准你加入守护者序列——这也是我好奇的点，你究竟做了什么，让他如此的信任你？” “你居心不良，我又凭什么告诉你？”凌寒冷笑一声，“你是莉莉姐的上级，她带人抓我，你难道一点就没有参与？至少也是乐见其成，就等着菱火公司把我带走研究吧。” 贝明并没有否认，只是说道：“既然你已经加入了恶魔军团，我肯定要顾及你的生命安全，不会让伱出事的。” 凌寒呵呵一笑，突然又是一拳挥出，砸向贝明的眼眶。 这次贝明有了提防，身子往后一仰，堪堪躲了过去，继续说道： “谈正事，你应该在研究怎么报复菱火公司吧？我建议你暂时不要行动，菱火的背景很深，又没有什么把柄，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斗倒的。” “你如果强行搞事，只会早早的暴露恶魔军团，打草惊蛇，反而误了大事。” “你是怕我影响了你的工作吧。”凌寒继续挥拳，“不想让我对付菱火？抱歉，我这人有点逆反心理，还偏要搞垮他们！” 贝明身形忽的破碎，散成了无数道黑点，凌寒的拳头直接穿透其中，好像穿过一层虚影。 无数的黑点像苍蝇一样飞在房间里，嗡嗡道： “你心里有气，打一拳，我可以接受。但如果再打，我就要向军团的纪律所举报了。” “随你。”凌寒无所谓道，“你这异能有点意思，身体直接虚化，不过总有弱点吧？我会找到克制的方法的，到时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贝明沉默片刻，叹道：“你太年轻了，意气用事，不符合守护者的要求。如果不改，我会向路西法大人申诉，要求取消你的身份。” “加入恶魔军团的机会十分宝贵，还是好好珍惜吧。” 说罢这些黑点四散开来，从门边、窗缝里钻了出去，悄然离开了。 凌寒打开灯，检查一下房间各个角落，没发现任何异常。 “鬼鬼祟祟，看着就想揍一顿。究竟怎么对付他，有机会问问晨星。” 凌寒摩拳擦掌，方才“见一次打一次”的话可不是在说笑。 回想着贝明化作无数苍蝇的场景，他心中一动，又翻出了那本《人类神话起源》，打开到第三章，也就是路西法之后的内容—— 人类在魔鬼撒旦和路西法的帮助下，终于有了对抗神明的能力，开始创立自己的国家，组建军队，发展民生。 人们有了安定的生活环境，生育率便大幅提升，人口井喷式的增长。 可随着人越来越多，罪恶也开始滋生，各种各样的瘟疫和疾病四处蔓延，让社会变得越来越混乱。 撒旦和路西法为了控制这种乱象，召唤来了世间第三个魔鬼。 祂是疾病的主宰，也是罪恶之神，拥有无数双眼睛，能看到人间的一切阴暗面。 祂经常化作苍蝇，在人间飞行，寻找并吞噬着污秽之物，不让瘟疫无止境的蔓延。 因此，祂被世人称作苍蝇之王，尊名则为——别西卜！ “苍蝇，无数双眼睛，能看穿人间的一切阴暗面……这些描述倒是跟监察者的职责差不多。” 凌寒合上书本，心中逐渐明了。 自己是守护者，听命于路西法，形象是星星。贝明则是监察者，听命于别西卜，形象是苍蝇。 至于撒旦统领的是什么序列，就不清楚了。 总之，守护者和监察者同属于恶魔军团，但彼此间并无上下级关系。 所以贝明也不能对凌寒下命令，只能跑过来提一些所谓的“建议”，希望他不要急着对菱火公司动手。 “监察者都是这么讨厌的吗？那我以后要揍的人可就太多了。” “不过现在还没空搭理他们，对付菱火才是要事。” 凌寒摇摇头，根本不理会贝明的建议。 菱火公司一百多名武装人员死在城外，虽然大多是被葛尔的黑岩小队击溃的，但猎人们也出了不少力。 现在战场已经被特战队接管，军方大概会宣布，这些武装人员是出城遭遇了兽潮，不幸全军覆没的。 但菱火未必会信，迟早会怀疑到猎人们头上。 凌寒可不希望猎人们出事，趁着菱火公司还没搞清楚状况，得尽快行动，主动出击。 不过光靠自己一人，想扳倒一家大公司的确太难。 “还是得白嫖一下葛尔他们啊……” 凌寒又摇摇头，不对，自己已经是黑岩小队的一员了，这种事就不能算白嫖，而是同事之间互帮互助。 静静思索着，几分钟后，困意再度如潮水一般袭来。 凌寒还是撑不住了，倒在床上陷入沉睡…… 第二天，城外出现小股兽潮的事情上了报纸，但是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 毕竟变异兽还在野外就被消灭了，都没打到高墙这边来，市民们对黑岩市的防御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凌寒看着报纸上似曾相识的介绍，突然想到：新闻报道里其他地方发生的兽潮，会不会也是类似的情况？ 毕竟野外环境恶劣，哪里凑的出那么多变异兽。只有神域入侵时，那些变异神仆才会像打仗一样成群结队的冲出来。 这样看来，晨星所言非虚，联邦每天都会有一些地方遭到神域入侵。 发生在城里的，就解释成邪教徒暴乱。 发生在城外的，就解释成兽潮。 很多情况就解释得通了。 就剩一个问题还搞不明白—— 神域入侵的发生，是完全随机的，还是需要什么条件或者仪式？ 凌寒打电话想跟晨星聊聊，顺便说一下菱火的事，结果电话一直忙音。 这时莫蔻蔻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画着紫罗兰花瓣的通知单，喜滋滋道： “学院修复完毕了，明天正常开学。” 第49章 对付菱火的第一步 “要上学了啊。”凌寒一阵感慨。 罗兰停课虽然才两周，但是经历了一系列的变故，他感觉自己就好像已经毕业了一样，远离了过去那种纯粹的学生生活。 不知道恶魔军团有没有完整的培养计划，没有的话，提升实力依然得靠罗兰。 按照往年的记录，罗兰五年学制读完，15%的毕业生能成为二阶异能者，0.5%的毕业生能晋升三阶。 在黑岩这种小城市，成为三阶异能者，就意味着光明的前途，好公司随便进，从政、从军都会得到不错的岗位。 以前凌寒的计划，就是毕业后进入一家军火公司或者研究所，在枪械制造的领域深造几年，再出来自己单干，开一家源能枪械的定制作坊。 如今加入了恶魔军团，这个计划也不知能否实现。 “喂，问你呢。”莫蔻蔻在凌寒眼前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思绪。 “嗯？你刚才说什么？” “抵达异能节点，到底是什么感觉？”莫蔻蔻甩了甩齐肩短发，表情显得有些焦虑，“我最近冥想时，已经能望见异能节点了，不知道会不会出现问题。” 凌寒只能尴尬的笑笑，他对外宣称提前觉醒了异能，实际上连异能节点都没见过，每次冥想时候，眼前都是茫茫一片黑暗。 最近有了金色树枝的帮助，修炼速度突飞猛进，但之前的基础太薄弱了，想追上来估计还得有一阵子。 “看见异能节点，意味着很快就能抵达了，恭喜。按部就班的修炼就行，不用多想。”凌寒把木雅子老师以前的授课内容复述了一遍，安抚一下她紧张的情绪。 莫蔻蔻在战斗系的排名相当靠前，倒是不用担心考核，但很想在第一年就觉醒异能，这样第二年能获得学院的资源倾斜，好处多多。 此刻听着凌寒风轻云淡的回答，她有些羡慕地撅了撅小嘴，“还是你轻松啊，提前觉醒，直接逆袭。战斗系都有不少同学听说了，嫉妒的要死。” 轻松吗？凌寒听罢只能苦笑一声，为了这份天赋和力量，他可是选择与神明为敌啊。 这时莫爷过来，把凌寒喊到了办公室，几个那晚一起战斗的猎人也在。 办公室门一关，众人开始秘密商议。 莫爷先问道：“小寒，可知道菱火为什么抓你？总不会就为了那一间铺子吧？” 凌寒早有准备，直接说明：“这事涉及到军方的机密，菱火公司想窃取机密，又不敢对军方下手，就只能拿我开刀了。” 这个解释众人都能接受，纷纷点头，“菱火连军方的主意都敢打，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齐格说道：“这几天我们监视了菱火的动向，他们仍在调查，还在军方的人纠缠、扯皮，暂时没有行动。” “不过，我发现公会附近多了一些身份不明的人，像是在盯梢，可能是菱火的探子。” 这也正常，菱火派人就是去抓凌寒的，还是趁着猎人试炼的时机，如今出了事，肯定会盯着公会这边。 凌寒立刻说道：“你们是为了保护我才跟菱火战斗的，放心，我会联系军方，处理好此事。” “如果有人询问，把责任推给我就行。” “这怎么行？”齐格当即反对，“既然当了这个保护者，我们就不能坐视菱火胡来，他们再敢抓人，那就继续打！” 旁边一个二星猎人也叫嚷道：“菱火的人就喜欢在城外抢我们的猎物，嚣张了这么久，也该治治了！” 猎人们或多或少都被菱火欺压过，这次正好算算旧账。 他们虽然畏惧菱火的势力，但也知道凌寒有军方的背景，两边真对抗起来，他们胜算并不小。 莫爷也点头赞同，“趁着试炼的时候抓人，这已经是在打公会的脸了，咱们可不能太软弱。” 众人商议一番，决定把真相公布出去，争取更多猎人的支持，几百号猎人聚在一起，菱火也不敢轻举妄动。 当然，他们知道的真相是洗脑后的版本——菱火派大量武装人员出城抓人，却被凌寒喊来的军方援兵击败，溃散后又遭遇兽潮，于是全军覆没。 办公室里热闹不已，你说一句我说一句，这些猎人都是异能者，在各行各业都有一些关系，利用起来，足以让菱火头疼。 凌寒也兴奋了起来，没想到对抗菱火公司的行动，居然由猎人们主动发起了。 当然这只是第一步，后面还需要充分的准备，恶魔军团的支持尤为重要。 大伙儿还在讨论，凌寒先离开办公室，拨打晨星的电话，没通。 又拨了葛尔给的号码，这次通了。 葛尔在电话里笑道：“听说你把那只苍蝇打了？都投诉到我这里了，啧啧，刚加入就这么莽，小心后面扣奖金。” 听他这语气，好像还挺高兴，凌寒顿时也笑了，看来贝明那只苍蝇有些不得人心。 “贝明投诉我了？那队长你打算怎么处理？” “投诉了就受理呗，批评你一下，这事就算过去了。”葛尔无所谓道，“我都想打他，这次正好，你也帮我们出了口气……你找我什么事？” 凌寒把打算对付菱火公司的想法说了一下。 “菱火派人抓你，这事我们自然没有忘，已经向上面反映了。”葛尔说道，“但是，在联邦的分权体制下，恶魔军团不可能直接出手捣毁一家公司，那是治安局的事情。” “想要消灭菱火，必须有足够的证据——最好得是城里的，确凿的人证物证。野外发生的事经常可以赖掉，无法对他们造成致命威胁。” “这次菱火会付出一定的代价，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但如果伱选择追究到底，他们自然也会反抗。” “记住，守护者序列是隐藏身份，你明面上依旧只是罗兰学院的一名普通学生，对他们是没有威慑力的。” “暗地里，你会拥有军方的秘密特勤待遇，可以申请调用军方和恶魔军团的资源，甚至可以请特战队来帮忙，但一切也都是秘密进行的，不会对外公示。” 凌寒一听就明白了，在城里想斗倒菱火，就得按联邦的法律来，自己是秘密身份，能调用的资源虽然多，却不会摆到明面上。 “那晚的神域入侵呢？我一出城就遭到入侵，这应该也跟菱火有关吧？” 葛尔：“制造牵引仪式的信徒已经自焚了——这也是他们一贯的保密手段，所以菱火公司没有被牵扯进来……” “总之，你需要足够的证据，才能一击必杀。否则他们推几个替罪羊出来背锅，仍然还能活下去。” 第50章 特战队长鲁伯 牵引仪式，信徒自焚，这还是凌寒第一次知道神域入侵的具体情况。 不过此时他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上面，发现菱火公司居然这么难搞，不禁皱了皱眉。 “在城里得按规矩来，那城外呢？能不能把他们引到野外去，直接灭了？” 葛尔苦笑一声，“当然可以，但菱火的董事长疑似四阶修为，公司里的三阶异能者也有不少，我们黑岩小队未必打得过。” 凌寒叹了口气，“那只能再想想别的办法了。另外，我明天就要上学了，能不能申请调动一支特战队，来保护我的安全？” “没问题，你刚刚遭到袭击，申请一定的安保措施合情合理。”葛尔非常痛快，直接答应给调拨人手，不过只能是暗中保护。 怕凌寒不理解，他又解释了军团的保密条例—— 每一个守护者的身份都是保密的，只有恶魔军团的相关成员、同一个城市里特战队的军官才会知道，不会公开，以免造成恐慌。 隐藏身份也能避免被邪教徒盯上，尽量保证自己和家人的安全。 此外，那张小队里人人都戴的星星面具，也并不是为了拉风，而是特制的源能器具，戴上后可以隐藏自身的真实气息，防探测，防追踪，防占卜，这也是为了保密。 戴上面具后的守护者，就如真正的魔鬼一样，能直视神明的目光，而不会暴露自己，可以放心战斗。 不戴面具时，守护者就是一个普通人，隐藏在茫茫人海中，有着各自的身份，一般不会漏出破绽。 听葛尔介绍了一大堆，凌寒基本了解了守护者的情况，忍不住有些担心： “我和军方有关系——这事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不会有危险吧。” “没事，军方的势力十分庞杂，军情局、守备军、开拓团、兵工厂……五花八门，都有自己的人马，也包括暗探和特勤。”葛尔解释道。 “特战队在里面就像干杂活的，各种任务都接，所以除了那几个军官，谁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哪边的人。” 凌寒点点头，看来自己仍然是安全的。 这个守护者的身份，虽然没有幻象中那么强势，弹指间就让菱火公司灰飞烟灭，但能调动这么多的资源，已经让人感到满意了。 “先去上学吧，通过罗兰的期末考核。等半个月后放假，老大会给你安排一些培训和任务。”葛尔嘱咐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恶魔军团的效率很高，上午才通的电话，中午特战队就到了公会附近，找了些旅馆、酒馆隐藏起来，由队长专门跟凌寒联系。 领头的队长，恰好就是前几日凌寒枪杀鸭舌帽男子时，开车过来救人的那个，名叫鲁伯，一阶异能者。 鲁伯带来的特战队员虽然不会异能，但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而且合法持枪，拥有优先开火权——这一点在城里，比90%的异能都好使。 凌寒本以为能来五六个人就不错了，没想到葛尔直接给调拨了三十人，十人一组三班倒，专门在暗中保护凌寒的安全，从公会到学院，一路都能安排人监视。 保护期限半个月，一直到学期结束。 因为是暗中保护，这事凌寒就没有跟猎人们细说，但也大概透露了，军方答应出人帮忙，只是不能直接动手，需要先收集菱火公司违法犯罪的证据。 “这不简单，证据有的是！”猎人们摆摆手，都没觉得有多难。 菱火公司在黑岩市横行霸道多年，屁股可不干净，惹的祸事不少。 光莉莉姐带的那群“街道管理员”，就有无数违法乱纪的事实，人证物证一大堆。 “不，光一些小证据还不够，我需要猛料，能让菱火的董事长和总裁进监狱的那种。”凌寒强调道。 这话一出，猎人们都沉默了。 菱火的董事长和总裁，那在整个黑岩市都算得上大人物，随便跺上一脚，黑岩的政商两界都能颤三颤。 这样的人物，杀人都不用亲自动手，能有什么猛料可挖？ “都去问问吧，小心一点，别暴露了意图。”莫爷说道，“你们平时不都吹嘘自己人脉很广吗？认识这个认识那个的，那就去和他们聊聊，看有没有线索。” 猎人们应了几声，有些茫然地离开了。 凌寒见状微微摇头，光凭这些猎人，想打探到高层的情报还是有些难。 贝明是菱火的安全部主管，手里应该有线索，但那家伙不想让凌寒打草惊蛇，自然不可能把证据共享出来。 这样就只能慢慢查了。 “其实你还忘了一个消息的来源——罗兰学院。”莫爷提醒道。 “罗兰是黑岩市最好的学校，家里有背景的孩子，如果不去大城市求学，那肯定会上罗兰，他们可能知道些什么，而且戒心比成年人低，说不定就会透露一些秘密出来。” 凌寒眼前一亮，顿时想起了同桌姚雪。 菱火公司的情况，还是姚雪最先告诉自己的，她有治安局的背景，知道治安局曾经调查菱火，可惜找不到什么有力的证据，只能作罢。 如果跟姚雪的家人合作，说不定行动能顺利许多。 “正好明天就开学了，到时候去问一问，还有霍顿，家里似乎也跟菱火公司打过交道。” 中午，凌寒出门吃了顿饭。一路上的确发现了不少形迹可疑的陌生人，不知道是菱火的探子还是特战队员。 吃完饭后，他在公会附近的市场里绕了几个圈，偷偷从安全通道上楼梯，来到一间宾馆的三楼，和队长鲁伯会面。 “凌寒，咱们又见面了。”鲁伯这次没穿黑色作战服，就一身日常休闲装，笑呵呵道，“听说你才十六岁？这就进了恶魔军团，前途无量啊。” “运气好罢了。”凌寒摇摇头。 “这可不是运气，恶魔军团挑人的标准非常严苛，没有过人之处，根本进不去的。”鲁伯满脸羡慕地说着，又回忆道： “我年轻时也曾申请加入，当时自认为天赋还不错，战斗素养也有，可惜还是被军团驳回了。后来只能在特战队做事，又受了重伤，就这么耽误了。” “如果能成功加入，以军团培养强者的能力，或许我现在已经是三阶异能者了吧。”鲁伯惋惜地叹道。 第51章 新的金属食物 鲁伯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如果坚持修炼，也不至于才一阶水平，没想到是受过伤的缘故。 “原来是这样，你最早是怎么知道恶魔军团的？”凌寒好奇地问道。 鲁伯竟是主动申请加入军团，这跟自己的情况可不大一样，自己是被晨星找到的。 “因为我的父亲就是一名守护者！”鲁伯面庞微扬，显得有些自豪，“年轻时候我也不了解恶魔军团，以为这就是一支异能者组成的特种部队，是精英中的精英，听父亲简单一说，就想试试。” “虽然没有成功加入，但我也成了军团的编外人员，专门负责和你们对接，指挥特战队员帮助你们。” 凌寒又问：“也就是说，你手下的特战队员并不知道我的身份？” “不知道。实际上，队员们每次出恶魔军团的任务，也都会接受洗脑，确保他们忘掉那些和神有关的东西。” 凌寒点点头，看来军团的保密手段还挺细致，连特战队员的情况都考虑到了。 这样一来，整个黑岩市知道真相的，也就葛尔的黑岩小队，还有这几个特战队的军官了。 不对，那晚罗兰的院长斯图出城帮忙，看样子也是知情者，还专门警告凌寒少跟黑岩小队混在一起。 斯图出手后就坐直升机回城了，并没有接受洗脑。 “难道，那些高阶的异能者也都知道神族的存在？” “当然。”鲁伯肯定道，“洗脑和封锁消息的手段，也就隐瞒一下普通人，那些大人物都是知情的，偶尔也愿意帮助恶魔军团，毕竟这也是保护他们自己的利益。” 外面还有菱火派来盯梢的，凌寒没有久留，跟鲁伯聊了几句，商量一下安保的细节，便悄悄离开了。 特战队员们就在公会附近住着，一旦菱火公司出手，他们会立刻带枪行动，保护凌寒和公会的猎人们的安全。 有了防备后，凌寒还挺希望菱火公司忍不住动手，在城里闹上一闹。 联邦法律的地位极高，因为它是由一众顶尖异能者共同拟定的规则，代表着一个个统治势力的共同意志。 敢在城里公然犯法，哪怕是菱火这样的大公司，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说不定就会成为灭亡的导火索。 当然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景，对付菱火不能着急。这段时间里，凌寒打算尽快提升自己的战斗力。 回到公会后，他找到莫爷，说想买几块工业铬板。 莫爷没有多问，以为他是要自制什么枪械零件，一口答应了下来。 黑岩市有铬铁矿，本市最大的重工企业——玄石重工就生产高纯度的工业铬板，但一般不会散卖。 好在莫爷的人脉很广，很快找到了路子，搞来几块铬板，一共20公斤，下午就到了。 “会不会有些多？”莫爷问。 “不嫌多。”凌寒掂了掂手中银白色的方块状铬板，非常满意，笑着感谢一声。 铬板每公斤售价100联邦币，比银条还是便宜多了，2000联邦币直接刷卡。 凌寒抱着几块铬板回到房间里，关门，拉窗帘，释放【金属感知】。 确定房间里没有窃听或监视设备后，就准备开始“用餐”。 之前买的银条已经吃完了，银质的抗毒、抗腐蚀能力已经掌握，他决定再换一种金属试试。 这次挑选的是铬，自然界最硬的金属，硬度值约为9，外表光亮，坚固耐磨，也是不锈钢的制作材料。 而金刚石作为自然界最坚硬的物质，硬度值为10，铬的硬度已经相当接近了。 凌寒捧起一块铬板，静心感受着燧发枪传来的反馈。 燧发枪对铬板的兴趣没有银条大，但也能勉强吃一吃，两者就好像糙面包和牛排的区别。 于是他试着咬下去，小心翼翼的，生怕把牙给崩了。 没想到，一口就啃了一块下来。 似乎在燧发枪面前，再坚硬的金属也只能乖乖当做食物。 “唔……这个有嚼劲。” 嘎吱，嘎吱，嘎吱。 凌寒不停地咀嚼着，花了整整20分钟，才把一块5公斤的铬板吃完。 感觉还能继续吃，但燧发枪已经传递出不耐烦的情绪，好像在说： 这种粗制滥造的食物，也能入口？ 凌寒只能放下第二块铬板，摸了摸肚子，并没有感到什么变化。 无论银条还是铬板，入口后都感觉不到消化的过程，似乎直接变成了游离态，可以在体内四处游走。 凌寒找来一台重量秤，站上去一看，比以前重了5公斤。 “再这样吃下去，以后我的体重会不会超过1吨？那还怎么运动？” 他挠挠头，也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好在源能对身体有蕴养作用，能全面提升体质，包括力量与速度，只重个5公斤还没什么影响。 消化完毕，就到了检验成果的时候。 凌寒注视着自己的右手食指，在意念的驱使下，体内的铬质汇聚过去，指尖泛起了银白色。 找来一块木板，伸指轻轻一戳，直接捅穿，毫无压力。 换一块铁板，也试着戳一下，但指尖稍微有些疼痛，凌寒没敢用力。 仔细观察铁板，表面的确出现了一道指印，证明了铬的硬度。 可自己的手指也差点受伤，覆盖指尖的铬质上出现了裂纹。 凌寒看到这个情况，顿时想起了锻造课上的内容—— 金属的两个特性，硬度和韧性，往往不能兼顾。 硬度越高的金属越脆，遭受外力打击时很容易断裂。 “催动铬质，不能突然承受太大的力道。” 思索片刻，凌寒再次调动铬质于指尖。 手指对准铁板，这回不是突然用力戳，而是慢慢往里摁。 连续的涩响声里，铁板就被硬生生的摁穿了！ 然后凌寒又让铬质遍布左手，整个手掌都泛着银白色。 掏出一把小刀，锋利的刀刃抵在掌心，用力划动起来。 结果划了几次后，刀刃直接钝了，而皮肤没有任何损伤。 “只要不是突然遭受重击，调动铬质，就能抵挡一切的切割、摩擦、挤压……将硬度的优势充分发挥出来！” 第52章 金属大师 凌寒继续研究，发现这些金属不仅能在体内移动，还能部分转移出去，附着在手中的物品上。 他把一张废纸揉成小团，扣在指尖。 屈指轻弹，纸团离手的一刹那，少量的铬质覆盖了上去。 在【加速度】的作用下，纸团激射而去，击中铁板，发出叮的一声锐响，然后四分五裂。 再看铁板，表面也出现了明显的凹痕。 这还只是小试牛刀，并没有尽全力。 有了这个能力，日后凌寒手里拿到任何一件物品，都可以把它变成金属暗器，配合【加速度】，甩出去杀伤力惊人。 捣鼓一下午，收获颇丰，凌寒心中兴奋不已。 自然界有90种金属元素，存在于各种矿石中，提炼的方法联邦基本都有掌握。 此外还有用于制作高端源能器具的“秘金属”，种类不多，但每一种都有强大的特性。 如果都可以食用，那凌寒的能力将会变得无比丰富！ 金属的特性可不止硬度一个。 密度，强度，弹性，塑性，延展性…… 利用各种金属特性，实现不同的战斗用途，或者改造枪械零件与子弹。 如果能做到这个地步，估计就可以称为“金属大师”了。 凌寒怀疑，吞噬金属的能力就是【金属专精】序列里的高阶异能。 燧发枪被人打碎了，急需吸收优质金属来恢复，所以才让他提前掌握了这一项异能。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个能力包含了无穷的可能，比金色树枝提供的【金属感知】、【加速度】、【视觉强化】三片异能叶子更加宝贵，值得花大精力研究。 凌寒又找到锻造课的课本，翻阅起来，看看还有什么金属能起到奇效。 需要什么材料，让莫爷帮忙买就行，等去了学校，还可以问问锻造课的老师。 学院停课的最后一天，就这样在忙碌中过去。 鲁伯给凌寒发了条短信，告之菱火的人一直在公会外面盯梢，到晚上都没有要离开的迹象。 这样做，几乎就是明目张胆的监视了。 凌寒没有感到意外，他能想象得到菱火高层的愤怒。 一百多号武装人员全军覆没，大量的武器装备毁坏遗失，关键还死了一个二阶异能者。 这损失太惨重了，他们肯定会有反应，不敢报复军方，那就只能冲自己下手了。 “那就来吧，看看你们能折腾到几时。” 凌寒躺在床上，完成半个小时的冥想修炼，然后在疲惫中进入了梦乡。 这一晚，他又见到了许多长着洁白双翅的鸟人…… 关停两周后，罗兰异能学院终于再度开学了。 凌寒站在校门口，立刻感觉学校里热闹了不少，能看到许多高年级的陌生面孔。 老师也变多了，时不时在校园里巡逻，充当安保力量。 这是吸取了上次遇袭的教训。 待在校内天天上课，是低年级师生的日常。而高年级不同，他们要做实践任务、参加试炼和比赛、去各家公司或军政部门实习……因此大部分时间都在校外。 很多老师也常年在外面带队，加上院长外出访学，也就是说，之前学院的大部分高手都不在校内，师生们才被几百只人面蛛逼得如此狼狈。 如今就不一样了，院长回来了，一些高年级的师生听到消息也陆续回校，学院里一时高手如云。 放假前这最后的半个月，罗兰学院恐怕是全黑岩最安全的地方。 凌寒走进校门，突然又回头，看了眼后面鬼鬼祟祟的几个人影，微微摇头。 跟就跟吧，谅菱火公司也不敢进学院闹事。 进教学楼，走到枪械系一年级班的门口，就见门边挂着一张排行榜，上面写着全班62名同学的各科成绩，还有总排名。 第一年会淘汰20%的学生，因此这62人里，只有50人能留下来，末尾12人将在半个月后离开罗兰。 这个淘汰机制非常残酷，但异能学院就是这样，修炼资源有限，必须进行激烈的竞争。 凌寒提前觉醒了异能，外加枪械课有加分，两大主课成绩优异，所以排名迅速提升，已经是27名了。 霍顿沾了凌寒的光，枪械课得到10分加分，总排名升至40，留下来的希望大增。 往上看，班级第一依然是李斯特，第二名是姚雪。 班主任木雅子依旧穿着一身黑色职业装，带着金丝眼镜，正在门口迎接同学，见凌寒在看榜，笑道： “你已经提前觉醒了异能，就不该再盯着淘汰线了，而是要看最前面。” “只有名列前茅，明年才会得到学院的资源倾斜，还剩半个月，争取进入班级前十吧。” 凌寒显得很有信心，“我感觉可以冲击一下前三。” 最近两周除了试炼那天，他都一直在坚持冥想，进步不小。 每天使用金色树枝上的三个异能，也在不停地刺激着体内的源能。 如今，他的源能浪涌已经达到了五层，哪怕没有金色树枝加持，这个水平也已是同年级顶尖了。 木雅子听罢一愣，讶异地打量着这个学生，从凌寒的眼中，竟看到了以往从未有过的神采。 信心？野心？好像还有一种紧迫感？ 不管是什么，有动力就是好事，木雅子微笑着点头，鼓励道：“加油，老师相信你。” 周围几个同学听到这话，眼神却有些古怪——半个月冲击前三？ 霍顿直接怪叫一声，“从24到前三，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凌寒笑呵呵道。 第一节的异能修炼课，木雅子先统计每个学生的源能浪涌层数。 大部分人都还是三层，并没有明显提升，四层就已经是优秀了。 结果到了凌寒，听到他报的是五层，全班人都呆了一下。 半个月时间提升两层？ 木雅子也愣了愣，然后解释道：“使用异能可以刺激体内的源能，因此觉醒后修炼的速度也会变快。” 不过她心中也十分惊异，就算觉醒了异能，半个月提升两层也太快了吧。 她伸出手来，翻了翻凌寒的眼皮，看他表情平静，呼吸均匀，不像是大量服用禁药的样子。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段时间里，凌寒使用异能的频率极高。 使用，消耗，再恢复……循环往复，不停地冲击着极限！ 第53章 姚雪的执念 这么做看似不难，却是对身心极限的挑战，一般人根本撑不下来。 而且消耗过度，也得每天服用昂贵的恢复药剂，不然身体早就垮了。 木雅子并不知道，凌寒的异能并非源于自身，而是“借用”的，大部分消耗也都通过吞食金属来补充了，对自身的压力没那么大。 在她眼里，能这样做的学生，无不是意志力惊人，而且家里条件够好，这才有着极高的潜力。 木雅子顿时对凌寒刮目相看，给他的评价又调高了几分。 提前觉醒异能是有运气成分的，虽然快人一步，但日后怎么样还难说。 而凌寒如今的表现，证明了他的潜能不止如此。 冲击班级前三，也并不是年轻人的吹嘘之词。 这个学生，有希望成为一名高阶异能者！ 默默把凌寒加进了“尖子生名单”里，木雅子没再多说什么，继续询问下一个学生。 姚雪的源能浪涌是四层，本来是班级前列，结果一下子被身边的后进同桌给反超了。 她心情有些复杂，抚了抚额前的秀发，幽幽地看了凌寒一眼。 “你最近……变化好大。” 凌寒笑笑，“没什么，快期末了，自然该冲刺一下。” “没错，是该冲刺了。我已经看到了异能节点，一定要在期末前觉醒，可不能被你落下太多。”姚雪又握了握拳，目光十分坚定。 凌寒听罢，想起莫蔻蔻也看到了异能节点，到了这个时候，估计全年级的尖子生都接近觉醒了。 统计结束，接下来就是冥想修炼。 凌寒这次坚持了42分钟，加上五层的源能潮涌，这一节课的表现估计是全班第一，单科的分数还会再加。 姚雪足足坚持了47分钟，醒来后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如纸，趴在桌子上就要呕吐。 凌寒见她强行延长冥想时间，顿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借助金色树枝冥想时的感觉，跟晕车差不多。 于是提前找老师要了纸巾和塑料袋，及时递给同桌。 不少同学都心生紧迫感，想尽量多冥想一会儿，但能延长1分钟就算不错了。只有姚雪坚持得最久，反噬也最强烈。 等姚雪吐完，凌寒忍不住问道：“你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拼？” 姚雪擦擦额头上的汗珠，沉默片刻，低声道： “小时候，我父亲是治安局的高级探员，调查一桩案子的时候，得罪了一家大公司。” “那家大公司开了很多条件，想让父亲罢手，但他不干，非要查下去。” “结果我就被人绑架了，一个人被关在黑暗的地牢里，哭了三天，吃了三天发霉的面包。” “后来父亲服软了，我才被放出来。” “回家后发现，母亲也受了重伤，是在找我的路上太过焦急，被车撞倒了。” 姚雪微微蹙眉，小脸上浮现痛苦之色，回忆道： “绑架我的是一个年轻女人，看不清面容，但应该是异能者，跑起来身上带风，速度非常非常快。我当时试图逃走，却还是被她追上了。” “所以我一直在想，如果自己能成为强大的异能者，就不会再怕这些人了，母亲也永远不会再出事……” 姚雪声音越来越轻，然后就安静了下来，慢慢用纸巾擦着脸。 凌寒听完也沉默了，没想到同桌竟然有这样的经历。 “你说的那家大公司，难不成就是菱火？” “没错。”姚雪点头，“所以我看到你那张菱火的银行卡时，才让你小心一点。” 凌寒深吸一口气，“你父亲当年就是高级探员，现在级别应该不低了吧，难道还是拿菱火没有办法？” “我父亲只是一个人，而菱火的势力无处不在，早就渗透进了治安局。甚至菱火的董事长雷诺登，就是市议会的一名资深议员，能操控不少人投票。”姚雪解释道。 “每年治安局的财政预算，都要经过市议会的审批，雷诺登在其中影响很大，因此就连治安局的局长也不愿得罪他。当年我父亲因为此事，还差点丢了工作。” “雷诺登……”这是凌寒第一次听说菱火董事长的名字，却感觉似曾相识。 仔细想想，好像在报纸上看到过几次。 此人是本市着名的慈善家，到处捐钱，举办慈善晚会，也经常做公共演讲，呼吁联邦保障弱势群体的权益，因此在底层市民心中的形象不错。 这样一个人，居然就是凶名赫赫的菱火董事长，伪装的能力实在让人惊叹。 凌寒大概也明白了，为什么菱火派人抓自己，葛尔那边却只能走流程，慢慢投诉、调查、申请处罚，没法直接反击。 在城内，想对付一个资深议员，实在是太困难了。 不过这并没有让凌寒感到沮丧，反而激起了他的战意。 自己好歹也是恶魔军团的守护者，有军方的秘密特勤身份，暗中能调动不少资源，未必就斗不过一个市议员。 如果能跟姚雪家合作，赢的概率还会更高。 沉思良久，凌寒突然问道：“那个绑架你的年轻女人，是不是一头棕色的波浪短发？” 姚雪微微一愣，“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叫莉莉姐，黑岩市的地头蛇，其实是菱火公司培养的打手，之前想强买我的店铺。”凌寒介绍道。 “她是二阶异能者，一个异能是【气流操控】，另一个是【风刃】，似乎符合你的描述。” 姚雪原本苍白的脸色立刻微微泛红，显得有些激动，下意识睁大了眼睛。 “她在哪里？我要找到她！” “抱歉，已经死了。”凌寒耸了耸肩，“她前几天带人到野外抓我，被我一枪杀了。如果知道这事，我肯定会留个活口的。” “不过，她的小弟都还在，或许能作为一个调查的方向。”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听得姚雪惊愕无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罗兰停课半个月，大家都待在家里认真修炼，为期末考核做准备，可这个同桌是干嘛去了？ 野外，枪杀……这是学生的日常生活吗？ 姚雪睁大眼睛盯着凌寒，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第54章 锻造课 “这种事也没必要骗你，菱火公司最近就在对付我——今天上学路上，我就发现后面有人跟踪，现在估计还在。” 凌寒说着一指校门方向，“不信的话，中午放学我出去抓一个，问问就知道了。” 姚雪静静听着，只感觉有些荒谬，强大的菱火公司，居然兴师动众的针对一个普通学生？ 下一刻，她便意识到自己错了。 眼前这个同桌，最近好像脱胎换骨，身上充满了秘密，已经不能用一个普通学生来形容了。 姚雪思忖片刻，便果断地点头道：“我跟你一起去调查。” 这是十年来唯一的线索，无论真假，她总得亲自查一下才安心。 凌寒感觉有些意外。 他跟姚雪说这些，是想和她家的治安局官员合作，看能否一起扳倒菱火。 结果人家听完决定自己上了？ 凌寒只能提醒道：“菱火手段狠辣，我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你加入进来也无法保证安全，还是把这事告诉你父亲吧。” 姚雪却摇了摇头，“绑架案已经过去十年了，这十年来，我父亲从未启动过相关的调查，很明显是放弃了。其他跟菱火有关的案子，在他的手里，也都草草收尾。” 说着她眼神显得有些鄙夷，顿了顿，又道：“我这时候告诉他，大概率会被训斥一顿，说不定还会被禁足。” “所以，不如先查你说的那个莉莉姐，掌握她的犯罪事实，直接举报到治安局去，怎么都能立个案，后面也好让我父亲帮忙。” 凌寒想了想，莉莉姐已经死了，她手下的地痞小混混都是普通人，甚至算不上菱火的员工。调查他们，应该不会引起菱火公司的重视。 但风险仍然是存在的，不能大意。 听了凌寒的再三警告，姚雪依然坚持己见，表示安全问题不用担心： “我父亲有几个专属的警卫，负责保护一家人的安全，如果真有危险，我直接打电话喊他们就行。” 居然还有专属的警卫，凌寒好奇道：“你父亲现在在治安局是什么职务。” “副局长，分管异能者刑事案件的。” 凌寒点点头，异能者刑事案件，可以说是治安局最棘手的任务，能管这个，手中权力不会小，而且肯定也是有实力的异能者。 现在的目标，就变成了尝试跟姚雪父亲达成合作，先以莉莉姐作为突破口，拿到一些证据，才好说话。 如今莉莉姐已死，真要调查的话，必须尽快，不然人家的遗物都被处理干净了，晚了啥也查不到。 “就这两天吧，你先准备一下，我想办法甩掉盯梢的，放学后一起去看看。”凌寒说道。 姚雪：“今天下午就行，我可以跟家里说，要去朋友家里一起准备考试。” 凌寒拿出了移动电话，跟鲁伯联系，研究一下行动的方案。 休息时间很快过去，上午的第二节课是锻造工艺，在实验楼上课。 常规火药枪械和初级源能枪械的零部件，早就能够工业化生产了，用不着枪械师们自己锻造。 但到了高端定制的源能枪，设计方案、材料收集、锻造零件……这些前期工作枪械师都要参与，追求的是每一块零件都完美符合使用者的要求。 因此罗兰一年级就开了锻造工艺的副课，内容不难，学习的是初级的自由锻方法。 用燃油工业炉加热锻坯，然后放到空气锤下面进行锻打，完成镦粗、拔长、冲孔、弯曲等一系列操作。 拿一个小铁块，锻造出老师要求的形状，符合各项参数，这门课的期末考核就算通过了。 凌寒虽然是开枪械铺的，也经常用机床和铣床加工零件，但对这种从头开始的锻造还是不大熟悉，实践水平一般。 刚开课时，他选择锻造的是一根实心金属管，也就是枪管的雏形。 花了几十节课的工夫，金属管依然歪歪扭扭，根本不敢交给老师。 这次上课，【金属感知】一开，感觉瞬间不一样了。 小型空气锤直接调到最高频率，合金锤头快速地落下又抬起，一次次砸在金属管上，当当当的声音密集而连续。 凌寒双手握持长长的铁钳，夹住金属管，不停地微调着位置，让管身朝着预期的形状不断变化。 单次锻打的效果过于微小，普通人是察觉不出来的，只能锻造一段时间后再查看效果，反复修改。 凌寒却不用，他的【金属感知】可以精确到0.1毫米，能直接看出金属管的形变，实时调整，效率极高。 其他同学也在忙活，空气锤的频率都很慢，几秒落一下，时不时还得停下来检查，这是新手的常态。 对比之下，凌寒这边的动静就极为夸张，锤声几乎连成了一片，连续锻造了几分钟，根本不带停的。 霍顿听到声音，忍不住转头看去，发现是凌寒，于是大声地提醒道： “锻造课还剩几节呢，最后一节课交零件都来得及，你这么急，万一出了错，想改回去就更难了。” “你说啥我听不清。”凌寒全神贯注盯着金属管，头也不抬。 锻造课的老师原本在旁边办公室里坐着，听声音不对，皱着眉头就过来了，要看是哪个学生在胡来。 还没来得及开口训斥，看到凌寒的动作，老师的神情就变了。 他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凌寒操作，忍不住微微点头。 周围的同学本以为老师会直接关掉凌寒的空气锤，结果却看到这一幕，瞬间明白过来，纷纷哀叹道： “这家伙到底觉醒的什么异能，也忒好使了。” 自身异能的种类，是一名异能者最大的秘密，学校对此也是保密的，不会公开。 当然，很多常见的异能可以直接看出来，或者喜欢炫耀的学生自己就开口了。 凌寒自然不会炫耀这些，【金属感知】发动起来无声无息，其他人看不出来，只能在心里猜测： “是【金属感知】，还是【视觉强化】，还是【快速反应】？” 霍顿不管这些，注意到老师的神情，眼睛顿时一亮—— “加分的机会又来了！” 第55章 马金老师的材料库 原本还需要至少10个小时，才能完成整根金属管的锻造，让它的各项尺寸满足要求。 凌寒一顿操作不停，直接15分钟搞定，也不用测量，冷却以后交给锻造课的老师马金。 马金把凌寒叫到办公室去，用游标卡尺量了几下金属管的尺寸，满意地点点头，“你这门课期末成绩满分，能用这么快的速度锻造，是觉醒了【金属感知】吧？” “没错，谢谢老师。”凌寒笑着点头。 “这可是枪械师的必备异能之一，虽然对战斗没什么用，但辅助效果太好了，你运气不错。”马金点评了几句，鼓励道： “以后还有进阶的锻造课，好好学，争取以后能自己锻造秘金属。到了那时候，你就是香饽饽，但凡想定制源能枪的人，都会围你转，有求必应。” 聊了几句，凌寒问道：“老师，制作穿甲弹需要什么样的金属材料？铬可以吗？” 经过昨天的试验，凌寒发现体内的铬质虽然十分坚硬，但也太脆了，遭遇撞击时很容易碎裂，应用场景不够广泛。 想要更多的提升战斗力，估计还得再吞食几种金属才行。 而制作穿甲弹的金属材料，性能想必不会差，问这个也符合枪械系学生的身份，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 “铬？你是以为坚硬的金属就能穿甲吧？”马金摇了摇头。 “你想岔了，硬度并非首要的指标。影响穿甲能力的，首先是金属的密度，然后是强度和韧性。” 马金又解释道：“子弹的断面密度越大，飞行时的存速能力就越强，对护甲的侵彻能力也越强。” “只有强度和韧性足够高，子弹在撞上护甲的瞬间，才能保证一个稳定的形态，不会过早的破碎或者撞扁……” 凌寒静静听着，明白自己昨天有些想当然了，一年级还没有学子弹制作，自己便误认为越硬的金属就越强。 “常见的穿甲弹，材料一般是合金钢，好一点的就是钨合金，铀合金性能更佳。”马金继续介绍道。 “当然，如果是高阶源能枪所用的穿甲弹，那就要融合秘金属了，你离这个层次还太远。” 凌寒点点头，光这几种常规的金属就够了，秘金属虽然好，但自己也弄不到啊。 “老师，你这里有相关的金属材料吗？我想买一点，回去自己研究研究。” 马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你想自制穿甲弹？那难度可不小。” “我最近对各种金属材料比较感兴趣，昨天才买了几块铬板。”凌寒解释了几句，还说了昨天研究铬板的一些心得体会。 马金听得十分高兴，脸上不禁浮现笑意，停课时间还主动研究金属材料，这么好学的学生哪里去找？ “不错不错，你以后想走锻造的方向？这也很有前途。前阵子举行的联邦锻刀大赛，我就有个学生参加，虽然只拿了四等奖，但也足够进那些大公司搞锻造了。” 马金兴奋地说了一通，就差直接把凌寒收入门下了。 为了继续引导这个学生的兴趣，他翻出一本厚厚的《金属材料学》，外加一把钥匙，递了过来。 “我有个材料库，里面没上锁的材料你都可以随便研究。” “想拿走也行，记得做个登记，等我要购买材料的时候，你按成本价补钱就行。” 凌寒听罢大喜，连声感谢，还鞠了几次躬。 马金以为这个学生是因为能研究材料而高兴，心中感慨不已： 对科研有一颗热忱之心，这样的学生太罕见了，一定要好好培养！ 看了看时间，离下课还有一阵子，马金干脆就带着凌寒去参观材料库。 刚打开库房的大门，凌寒身体就哆嗦了一下子，右臂开始疯狂颤抖，只能强行摁住。 体内的燧发枪仿佛正在发出饥饿的叫声。 目光直接投向库房最里面，隔着一层厚厚的防弹玻璃，里面摆了一排上了锁的厚重柜子。 柜门用的也是防弹玻璃，因此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材料。 那是一块块色泽奇异的金属，有的表面泛着五彩斑斓的光泽，好像蝴蝶的翅膀。 有的通体深黑，黑到几乎意识不到它的存在。 有的金属表面竟然会变色，从深青变成深蓝，再慢慢变成淡蓝…… 当然，凌寒已经顾不上观察这些金属的奇异外观了，脑子里只剩一个声音—— “吃了它！” 注意到凌寒炽热的目光，马金笑道：“最里面放的就是几种秘金属了，因为过于珍贵，这些柜门都不能打开，伱只能在外面观察。” 凌寒点点头，强行压抑住身体的冲动，心里冲燧发枪说道： “别想了，那不是你现在能吃的。” 秘金属，即可以与源能发生作用的金属，用于打造各种源能武器，人体内的源能灌注其中，就会激发出种种强大的特效来。 像莫爷那天借给凌寒的柯尔特左轮，是入门级的源能枪械，里面可能只掺杂了0.1克的秘金属，就拥有了远超火药枪械的威力。 这间材料库里面存放的秘金属，每一块体积都很小，有的甚至只有手指头那么大，但总价值绝对超过了一亿联邦币！ 价值珍贵，因此防御也极为森严，透过防弹玻璃，能看到柜子周围的各种安保设施。 材料库周围有好几间办公室，老师们就在附近，听到任何异响都会前来查看。 凌寒自然不会打这些秘金属的主意，但能看不能吃，实在是有些痛苦。 他只能强行扭过头来，看向库房外围的那些金属材料。 “外面放的都是常规材料，对什么感兴趣，直接拿走就是，不要把某一种全部拿完就行。”马金无所谓道。 罗兰学院财大气粗，对于这些普通的材料自然不会重视，反正量也不大。 这却极大的方便了凌寒。 一般金属材料是不散卖的，至少都是几吨几吨的交易，想买个10公斤非常费劲，天天麻烦莫爷也不现实。 有了这间材料库，他就像鱼游大海，可以自由地运用吞食金属的能力了。 第56章 贫铀弹 马金带着凌寒转上一圈后，就回教室去观察其他学生的锻造情况了。 凌寒独自待在库房的外围，望着一排排种类、外观各异的金属块，兴奋地搓了搓手。 翻了翻《金属材料学》，结合马金刚才的讲解，选定了几种适用于战斗的合金材料，一个一个找了起来。 按照马金的介绍，性能最好的穿甲弹材料当然是铀合金，密度高，燃点低，兼具穿甲和燃烧的特性。 利用核燃料的含铀废渣制作的穿甲弹，就叫“贫铀弹”。 材料库里就收集了几枚贫铀弹，还有几小块铀钛合金。 因为铀有轻微的放射性，这些材料都被存放在铅盒里，上面贴着黄色的辐射警告标志，不允许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 凌寒只打开瞥了一眼，便赶紧关上盒子，纠结半天，还是没有选择吞食。 核辐射，这个字眼听着就让人感到不适。 凌寒不禁想起了城外那些狰狞丑陋的变异兽。 历史课上教过，以前野外的环境没有现在这么恶劣，曾遍布青山绿水，被称为“自然界”。 自然界的动物也不像现在这样凶残，甚至过去的人还能选择一些性情温顺的品种，当做宠物饲养。 但是一百年前，人类在一场世界大战中大量使用核武器，导致生态环境彻底崩溃，地球上99%的物种灭绝，文明的进程也陷入停滞。 一百年后，人类终于从核战的阴影中恢复过来，一座座城市开始重建。 野外的辐射强度已经弱了很多，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污染深入到地底每一寸土壤中，凶悍的变异兽四处横行，捕杀一切能吃的活物，嗜血残暴到了极点。 而核辐射，正是把动物变成这幅鬼样子的元凶。 异能者的身体经过源能蕴养，对辐射有一定的抵抗力，如果觉醒了防御、恢复类的异能，抗辐射能力更强。 但凌寒现在才一阶，只有五层的源能浪涌。 如果直接吞食放射物，他可能当场就会头晕、呕吐，然后皮肤发红、溃烂。 几天之后，免疫系统全面崩溃，器官受损，严重内出血，体内黏膜大量脱落……。 这样煎熬一段时间，最后在痛苦中死去。 几乎每年猎人公会都有类似的事故，猎人们不慎踏入野外还残留着重度辐射的区域，回来的时候就不停地吐血，基本没救了。 只有珍贵的抗辐射药剂，或者少数几种高阶治疗异能，才能彻底治愈重度辐射的伤害。燧发枪或许也行，但凌寒不敢赌。 “至少修炼到三阶的水平，再少量吞食一些放射性金属，才比较保险。” 贫铀弹虽然强大，凌寒却暂时是不敢碰的，退而求其次，选择了钨合金。 这种合金的特点是密度大，是钢密度的2.3倍，小小的一块，放在手里就沉甸甸的，硬度和强度也不错，并且耐高温。 凌寒估计，如果自己在开枪的时候，往弹头上附着少量的钨合金，肯定能大幅提升威力，普通子弹也能打出近似穿甲弹的效果。 有了这间材料库，可做的选择就太多了，除了进攻，吞食的金属也可以用于防御。 凌寒又拿了几块钛合金和铝合金，它们的强度很高，又比较轻便，都是制造装甲的优质材料。 但并非所有的合金燧发枪都能吸收，最常见的钢铁就很难，因为里面含有1%左右的碳。 碳不是金属，导致合金钢在凌寒的感知里就像掺了水泥的面包，无法下咽。 好在钨和钛都属于稀有金属，燧发枪对它们的食欲还可以。 铝就差了点意思，恐怕得伴着银条一起吃。 还有铜、镁、锰等诸多常见的金属材料或合金，凌寒都挑了一小块，拿回去慢慢吃。 最后一共拿了三十几块金属材料，大约15公斤重，做完登记后就装进了包里。 拍一拍沉重的背包，他心里乐开了花。 这一节锻造课结束，自己的实力就要大幅提升了。 明面上，他只是一个刚觉醒的异能者，掌握的【金属感知】只有辅助作用，看起来战斗力一般。 但遭遇危险时，只需调动体内的金属物质，任何小看他的人都会付出代价！ 关好材料库的门，回到教室里，一股热浪便扑面而来。 同学们站在空气锤前面，手举长柄铁钳，一个个满头大汗，跟高温泛红的金属零件较着劲。 老师马金在教室里转悠着，打量着大家的锻造进度，虽然没说什么，但表情显得很不满意。 他举起一只扩音器，大声喊道：“已经有一位同学上交作品了，而且是满分！你们剩下的人要努力了，如果到最后一节课还没有成品，那就是不及格！” 众人听到这话，都明白说的是谁，纷纷向某人投去羡慕的目光。 霍顿趁老师不注意，拉了拉凌寒袖子，一脸讨好的笑容，指了指空气锤，又伸手比了个“五”的手势。 意思是给五万联邦币，求帮忙完成锻造。 凌寒笑了笑，准备拒绝，锻造课交的是个人作品，又不能组队，全程得霍顿亲手完成才行，他可不会为了赚钱而违反校规。 刚要开口，突然又有了思路——虽然不能代做，但是在一旁指导是没有问题的。 一星猎人试炼已经通过，莉莉姐也死了，枪械铺估计离重开之日不远，凌寒心里早就有了一套装修和升级改造的计划，需要大笔资金，眼下赚钱的机会不能错过。 想了想，凌寒伸出手来，冲霍顿比了个“十”，得跟上次一样，十万才行。 霍顿迟疑片刻，便直接点头。 看来这小土豪的家底还有不少，想掏空都不容易……凌寒心中暗笑，迈步走到了霍顿的侧后方，制定了一套指导的暗号—— 轻拍右肩，就把钳子往右挪，拍左肩就是往左，拍前胸、后背就是前后移动，踢脚后跟就是暂停…… 一套规则定完，霍顿显得没什么信心，心里直犯嘀咕，这样能行吗？ 但想起枪械考核时候凌寒的惊艳发挥，霍顿决定还是再赌一把。 反正他锻造的铁管都快成蛇形了，如果没人帮忙，大概率是要挂科的。 第57章 没法游泳了 锻造开始，因为是间接的指导，凌寒也没把空气锤的频率调太快，就2秒1下，足够给两人反应的时间了。 当，当，当……锤头砸落，有规律的敲击声响起。 凌寒装模作样盯着工作台上的金属管，实则压根不用看，及时出手示意就行了。 拍一下霍顿的左肩，过几秒再拍一下后背…… 经过十分钟的磨合后，两人基本形成了默契，锻造的过程也流畅了起来。 虽然霍顿把握不了调整的幅度，但比一个人瞎锻造要强多了。 锻造课一结束，空气锤便断电，同学们打量着各自台前的零件，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叹息。 霍顿紧紧盯着身前的金属管，感觉明显笔直了许多，终于像个样子了，他顿时喜上眉梢。 有戏！ 刚想大笑几声，凌寒就瞪了他一眼，示意这家伙低调一些。 霍顿会意，赶紧止住夸张的笑容，挥了挥手，表示今天就先汇5万。 客户付款非常痛快，这让凌寒感到满意。 上午的课程便到此结束，进入午休时间。 凌寒在餐厅随便吃了几口饭，便匆匆找了间独立的休息室。 检查房间里没有问题后，打开背包，取出里面几十块金属材料，开始第二次进餐。 嘎吱嘎吱的咀嚼声响起。 燧发枪还是比较挑食的，对大部分材料都缺乏兴趣，仍在想念着库房深处的秘金属。 凌寒只能优先食用钨合金和钛合金，剩下的再稍微啃几口，燧发枪就传出了饱腹感，不愿再吃了。 合起背包，凌寒起身走了两步，明显感觉身体重了一些。 在融合燧发枪之前，他是精瘦型的体格，体重59公斤，吃了十多天的金属，估计已经接近70公斤重了。 等把这次拿的金属材料全部吃完，体重估计得涨到80公斤左右。 因为这些金属的密度都很大，所以凌寒的体型并无多大改变，对着镜子一照，看起来只是稍微壮了一点。 体重的增加也不全是坏事，尤其是在格斗当中，重上10公斤，肉搏的实力明显强一个档次。 下午正好是一节体能课，帮助凌寒适应了变重的身体。 他的跑步、跳远、跳高等各项测试的表现跟过去差不多，并没有因为体重而变弱多少。 至于投铅球、投标枪等力量型的项目，成绩比半个月前有显着提升。 这是得益于掌握了异能。使用异能会刺激体内源能，源能再蕴养体魄，让他的身体素质缓慢地提升着。 唯独游泳出了问题。 凌寒一入水，就直接沉了下去，根本浮起不来。 他稳稳当当地站在游泳池底，茫然地抬起头来，望着池边同样茫然的体能老师。 爬出水面后，凌寒苦笑着问道：“老师，游泳考核我可以放弃吗？” 体能老师无奈道：“你这是觉醒了异能？” 凌寒点点头，没有透露具体的情况。 幸好同学们都在练其他项目，他是单独找老师的，现在周围没别的师生，自己体重的异常还不算暴露。 但到最终考核的时候，人一多，搞不好班主任木雅子也会来，那时候该怎么解释？【金属感知】可不能增重。 体能老师见状也不再多问，只是提醒道：“弃考也行，但游泳成绩占到体能总分的15%，一旦放弃，对你的总成绩会有影响。” “没问题。”凌寒信心十足。 在持续不断的刺激下，他源能的进步速度远超同班同学，半个月后，体质还会有大幅提升，其他体能项目的成绩绝对能把游泳的分补回来。 凌寒已经打定主意要冲一波名次，争一争罗兰明年的奖学金。 虽然恶魔军团也会培养他，但谁也不会嫌修炼的资源太多。 一天紧张忙碌的学习终于结束，到了期末，课程的压力还是蛮重的，课后作业不多，但有条件的学生都会请家教来补习，或者花时间冥想修炼、锻炼身体。 一放学，大家就立刻收拾东西离开，回家继续补课。除了注定被淘汰的几人，基本没有浪费时间闲逛的。 想成为真正的异能者，进入社会的上层，觉醒异能只是第一道门槛，其他各方面的素质都得培养到位，这需要持之以恒的努力和自律。 否则就只能当自由猎人，每天在城外冒险，或者像莉莉姐那样做高级打手，专门给人干黑活。 凌寒和姚雪故意放慢了速度，等班上同学走的差不多了，再一起出门。 刚到校门口，发现莫蔻蔻挎着包在门外等着，依旧是一身米色衬衫和牛仔短裤，无聊地甩着短发，修长的双腿迈开步子走来走去。 她刚看见凌寒就嚷嚷道： “怎么这么慢！” 凌寒尴尬地笑笑，“你自己回去就行，等我干什么。” “哼，还不是二爷爷说你最近有危险，让我看着你一点。”莫蔻蔻琥珀色的眸子一瞪。 “别，就因为我最近有危险，你才得离我远点，别把自己也搭进来。”凌寒正色道。 莫蔻蔻撇了撇嘴，旋即目光落在了姚雪身上，上下打量一眼，顿时有些不忿： “好啊，你嫌弃我弱，就跟这个小美女一起回家？她这瘦胳膊瘦腿的，能打得过谁？” 姚雪一张俏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道：“面对危险，打架只是最无脑的解决方法。” “那你能怎么解决？”莫蔻蔻龇起了小虎牙，气势张扬地盯着她。 姚雪沉默片刻，回答道：“我会报警。” “哈，报警有什么用，治安员能及时赶到吗？”莫蔻蔻小手叉着腰，仰头嘲笑了几声，“你当治安局是你家开的？” 姚雪没有吭声，凌寒则忍不住苦笑起来。 莫蔻蔻转头白了他一眼，“我不管你了。回头二爷爷问，我就说你跟这小美女私奔去了。” 说罢一个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远方。 凌寒赶紧发短信，让鲁伯抽一个队员去保护莫蔻蔻回家。 姚雪目视着前方的倩影消失在街角，这才幽幽地问道：“她是谁呀？跟伱的关系似乎很亲密啊。” 第58章 小富贷款公司 凌寒解释道：“她是猎人公会会长的侄孙女，性格就这样冒冒失失的，跟我从小一起长大，所以冲我说话也比较随意，你别放在心上。” “哦，原来是青梅竹马。”姚雪点头，刻意强调了后面几个字。 “那……倒也不至于。”凌寒不禁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姚雪还想说话，突然一愣，反思道：自己问这些干嘛？ 微微摇头，说回正事，“那个莉莉姐的家在哪里？咱们过去看看吧。” “没问题！”话题一转移，凌寒感觉轻松了不少，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先把外面那些尾巴甩掉。” 根据鲁伯的提醒，不管是学院大门还是后门，都有疑似菱火的人在盯梢。 凌寒先撇下姚雪，独自一人出大门，朝着猎人公会的方向走去。 一旁的文具商店里，立刻有两个男子走出来，悄悄尾随着。 结果没走几步，突然从拐角冒出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抱着一箱啤酒，急匆匆跑了过来，跟两人撞了一个满怀。 一整箱啤酒摔在地上，玻璃瓶碎裂，酒液溅了两人满身。 “操，赔老子的酒！”壮汉揪住两人的衣襟不放。 一旁的群众也陆续围上来凑热闹。 负责盯梢的两人见状焦急不已，跟壮汉拉扯了半天，只能眼睁睁看着凌寒的身影消失在远方…… 姚雪则按照凌寒的嘱咐，低调地出了校门，走过几条街，来到阿七枪械铺对面，在一家面包店里坐下。 她望着窗外阿七枪械铺的破旧招牌，微微有些走神，这么一家店，现在就由同桌一个人支撑着？ 罗兰的学生基本都家境优渥，从不为生计发愁。十几岁就自己开店做生意，赚钱挣学费，这种生活是姚雪难以想象的。 “在这里。” 旁边烘焙间的布帘子突然掀起来，凌寒站在帘后，冲她招了招手。 这家面包店的老板跟凌七有多年的老交情，是信得过的人，凌寒就借用他家的店铺隐蔽行踪。 先从面包店正门进，然后带着姚雪从烘焙间的窗户翻出去，跳到一条小巷子里。 这一带的情况凌寒最熟悉不过了，就算有人跟踪，也来不及追上来的。 而鲁伯也提前派了一个队员在对面的楼上监视，确保万无一失。 “走，先去找那些地痞。” 凌寒带姚雪拐到不远处一个巷尾，尽头有一家门面，上面的招牌写着：黑岩市小富贷款公司。 推门而入，就见刀哥在角落的办公室里，脑袋和大腿上缠着几圈绷带，嘴里叼着一根烟，坐在桌边跟几个地痞打牌，大呼小叫着，里面放着摇滚乐，吵闹不休。 “是来贷款的吗？我们小富公司审核快，借款方便，利率也低，最适合临时周转……”门口一个穿西装的小青年起身，笑容可掬地说道。 见来者是学生模样，西装小青年反而显得很殷勤，偷偷打量一眼姚雪，满意地笑道： “来这里就对了，我司对学生还有额外照顾的政策呢！想急着用钱的话，拍几张私人的照片就可以提款……” 凌寒对这些人的套路自然门清，狠狠瞪了西装小青年一眼，“滚！” 在西装小青年眼里，这个学生模样的少年气势突然一变，眼神肃杀冷厉，吓得他后退半步，赶紧按下前台的电铃。 听到铃声，一众地痞摇摇晃晃站起身来，骂骂咧咧道： “哪个不长眼的来这里闹事？” 结果就听噗通一声，刀哥直接从椅子上摔倒，瘫坐在地，望着门口的凌寒，吓得嘴唇发抖。 地痞们走到门口一看，也都蔫了。 “我、我们已经按你说的做了，把铺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刀哥紧张地说道。 “我还没回店里去看，如果不满意的话，还得再找你们。”凌寒淡淡道。 刀哥赶紧点头，“包你满意，包你满意！” 他对凌寒的畏惧程度，已经超过了挨打的那晚。 莉莉姐堂堂二阶异能者，出城抓人，竟然不明不白的死了，这是最让他害怕的。 刀哥找人问过，凌寒当天的确出了城，顺利通过了猎人试炼，只是回来路上遭遇了兽潮，出了点波折。这事在猎人圈子里也算一个新闻了。 这就意味着，莉莉姐的死，很可能与凌寒有关！ 所以刀哥绝不敢招惹这个煞星，陪着笑脸说道：“凌……寒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凌寒问道：“莉莉姐的住处在哪里？” “知道知道，就在南边的十三大街……”刀哥如实道来。 凌寒：“她死后，家里的遗物有人动过吗？” “这就不知道了，我们昨天都躺在医院里。”刀哥指了指头上的绷带，可怜巴巴地说道。 凌寒估算一下路程，现在坐车过去的话，十分钟就能到。 抬头看了眼办公室的窗户，正对着室外，他便不再理会刀哥，转身就走。 西装小青年没想到这个学生如此凶悍，就连平时耀武扬威的刀哥见了都怕，自然不敢吭声，过了十几秒才小心翼翼道： “他走远了。” 办公室里面的地痞们顿时松了口气，“刀哥，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把这小子的去向透露出去！”刀哥恶狠狠地说道，“你们不清楚，莉莉姐可是菱火公司的人，菱火肯定会出手的！” 话音刚落，就听哗啦一声，办公室的窗户玻璃被人一把拉开，一道身影从窗外跳了进来。 正是去而复返的凌寒。 “周围没人，看来你们这帮地痞都在里面了。” 刀哥众人顿时意识到不妙，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你们拍照片放贷款，坑了不少人吧？我记得前阵子新闻就报道过一个跳楼的女学生。” 凌寒淡淡说着，伸手转了转收音机上的圆钮。 震耳欲聋的音浪霎时充斥室内。 “你们既然这么不老实，那还是在这里躺上一晚吧。” 歌声澎湃，架子鼓的节奏急促有力，和拳头砸在骨肉上的“噗噗”声相互应和着，显得愈发激情…… 第59章 巧取豪夺的手段 3分钟后，一首摇滚乐结束，暴躁的音浪声戛然而止。 所有的地痞全部躺在地上，浑身是血，昏迷不醒。 那个西装小青年见势不妙想跑，被姚雪挡住，凌寒再一把把他拉进来，猛塞一拳，人就直挺挺地倒下了，昏死过去。 所有人都筋断骨折，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行动能力已经彻底丧失，没半个月是别想走路了。 凌寒看了看自己的拳头，银灰色的金属光泽从手背上一闪而逝。 他调用了体内的钨金属，附在手上，连铁板都能一拳击破，更不用提血肉之躯了。 凌寒又开启【金属感知】，把地痞们身上的移动电话全搜出来，一脚踩碎。 完事后才走出这家“小富贷款公司”，顺手把玻璃大门一带，翻出“暂停营业”的牌子，挂在门把手上。 “走，去莉莉姐的家。” 姚雪回头看了一眼寂静无声的办公室，微微蹙眉，“他们如果报警，你会被治安局拘留的。” “不，你不了解这些人的做事风格。”凌寒摇头，“他们遇到麻烦，要么斗狠要么认怂，绝没有求助治安官的说法，这是行规。” “这些地痞欺男霸女的事干得多了，也不怕别人报警，大不了就在牢里蹲两年，出来该干嘛还是干嘛。” “总之，法律难以约束他们，也很难保护他们。” 姚雪微微颔首，回头再看看凌寒，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异。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同桌如此狠厉的一面。 她印象里的凌寒，沉默寡言，十分低调，极少参与社交活动，课余时间都用来看书了。 一开始她还疑惑，凌寒这么一个埋头苦读的学生，为什么成绩还很一般。 后来才明白，人家放学后的时间都用来开店修枪了，不像其他学生能找家教补课。 总之，在姚雪的印象里，同桌就是这么一个沉默、勤奋、早早担起生活重压的普通人。 直到看见刚才的一幕，让她对凌寒彻底改观。 和学生的形象比起来，这个少年身上更有一种猎人的气质。 而凌寒说过的一些话，也变得合理了——得罪菱火公司，出城枪战……这样的事，的确像这样的人做出来的。 有些奇怪的是，看到同桌狠揍地痞的暴力场面，姚雪完全没有感到害怕，甚至还有一丝隐隐的兴奋。 在法律失去约束力时，用自己的拳头去伸张正义……这正是姚雪经历过绑架事件后，对父亲和治安局感到失望，心中一直隐隐期待的事。 沉默中，两人已走出小巷，鲁伯已经开着一辆出租车停在路口，姚雪还以为他是真的司机，赶紧招手。 凌寒也不揭穿，笑吟吟地上了车，报了莉莉姐家的地址。 通过车内后视镜，鲁伯瞥了眼后座上的少年，忍不住摇头叹息：初生牛犊不怕虎，居然跟菱火较上劲了，这次的安保行动远比预想的要艰难啊…… 10分钟后，出租车驶入莉莉姐居住的十三号街。 不料刚到街口，就看到上百号市民举着白色横幅，把路堵得水泄不通，车根本进不去。 “怎么回事？” 凌寒二人打开车门，就听到了一声声“还钱”的呐喊。 “人刚死公司就破产？强收我们的投资款，咱也不要利息了，就把本金还回来！” “黑心恶霸，当年强行入我家店的股，白拿五年的分红，至少也该把欠的股金补齐吧？” 一群市民堵在一家“茉莉金融服务有限公司”前面，激动地呐喊着。 但公司大门紧闭，里面也没开灯，好像一个人都没有。估计再等一会儿，市民们就要强行破门了。 凌寒又打量一眼公司的名称，刀哥交代过，这家公司就是莉莉姐开的，通过后门可以抄近道去她的住所。 现在却是没法走了。 姚雪和几个市民交谈几句，回来气愤地说道： “莉莉姐强占了很多商铺的股份，每年索要高额的分红，但她许诺的入股金却迟迟不付，这是变相的收取保护费！” “她还通过威逼利诱，骗取了几百万的市民存款，美其名曰‘投资款’，声称三年后就有高额的利息回报，让大家心怀侥幸心理，实际上钱早就被她吞了。” 凌寒听罢叹息一声，他从小听猎人们聊天，后来开店铺迎四方客，对这些手段都有耳闻。 莉莉姐就是在抢钱，却有“入股合同书”、“投资协议”等合法合规的文书证明，能规避掉大部分的法律责任。 甭管她人死没死，市民们交出去的钱是很难再要回来了。 “我以前只听说过菱火高层巧取豪夺的行为，没想到一个外围的打手也能这么胡来。”姚雪小脸沉着，忍不住攥起了拳头。 “毕竟是二阶异能者，倚仗强大的武力，还有菱火公司的背景，拿捏几个普通人太容易了。” 凌寒摇摇头，想起半个月前莉莉姐强买枪械铺的事，如果没有燧发枪的帮助，自己恐怕也只能吃个大亏。 好在被动的处境已成过去，如今，凌寒开始掌握一些主动权，也到了清算的时候了。 “去她的公寓看看吧，这家公司就是个摆设，真要有什么线索，大概率还是藏在家里。” 凌寒带着姚雪挤过人群，来到一栋公寓楼前，发现这里也有几十号市民举着横幅，试图往里面冲，却被三四个穿迷彩的壮汉给挡在了一楼。 这些壮汉满脸横肉，带着墨镜，腰间还有枪套，讨债的市民们都不敢硬来。 凌寒站在远处观察片刻，微微皱眉，“这好像是菱火的人？” “难道我们来迟了？”姚雪仰头望着公寓四楼，那里就是莉莉姐的住处。 “不，既然还派人堵在门口，就说明菱火正在清理莉莉姐的东西！”凌寒眼中闪过一丝精芒，“现在过去，或许还来得及！” 不过一楼全部被堵住，走电梯或者楼梯都不行。 让鲁伯他们冲开迷彩服的封锁线？ 凌寒放弃了这个想法，特战队员是他的底牌，不能现在就暴露出去，就为了对付几个把门的。 “先想办法上到四楼，利用【金属感知】，侦查一下菱火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凌寒摸了摸背包底部，里面藏着一堆各式各样的零件。 “有合适的机会，可以出手！” 第60章 上楼侦查 凌寒抬头望去，这里仍属于商业区，建筑密集，左右两栋公寓楼之间的间距不大，感觉可以从楼顶跳过去。 他带着姚雪上了旁边的公寓楼，坐电梯直上最顶层，发现通往楼顶的铁门上了锁。 姚雪试着推了推，沉重的铁门纹丝不动。 “怎么办？” “我来。”凌寒从包里抽出一根小铁丝，戳进了钥匙孔。 他不会撬锁，但可以利用体内的金属物质。 从指尖逼出来一些金属，附在铁丝表面，一层层包裹变厚，再与钥匙孔的凹槽相契合。 几秒钟后，一把钥匙就形成了。 手腕一扭，铁门打开。 “撬锁你也会？”姚雪惊讶道。 凌寒神秘一笑，暗道我这不是撬锁，而是现配钥匙。 来到楼顶，估算一下两栋楼之间的距离，大概3米。 虽然增了重，但助跑跳3米远还不算太难，不行还有【加速度】。 “你就不要过去了，在这里帮我望风，如果楼下来了人，发短信提醒我。”凌寒嘱咐身边的同桌道。 “我应该会原路返回，如果楼顶有人截我后路，你也提醒一下。” 姚雪听着听着才意识到，凌寒是要去跟菱火的人抢线索了，这是有风险的！ “你一个人去行吗？”她连忙拉住凌寒，“菱火的人经常干黑活，实战能力比我们这些学生强多了。” 凌寒笑笑，“那要不现在打电话找你父亲，就莉莉姐的事情立案？” 姚雪思忖片刻，摇摇头，“现在立案没有意义，莉莉姐人已经死了，治安局只会清查她的遗产，值钱的拍卖掉，弥补一下市民的损失，这案子就算结了，牵连不到菱火的。” “那不就得了，现在不赶紧抢线索，这次就是白折腾一趟，莉莉姐这条线也就彻底断了。” 凌寒蹲下身，打开了背包，从里面掏出一堆零件。 “放心，我有准备，真要感觉搞不定，会及时喊人的。” 说着十指飞动，将一块块零件组合起来，几分钟后，两把手枪就成型了。 一把是带消音器的伯莱塔手枪，一把是莫爷借给他的柯尔特源能左轮。 姚雪直接惊呆了，“你一直随身带着手枪的零件？” “当然，菱火可不是善茬，你回去也要做好防护。” 姚雪抿了抿嘴唇，显得有些紧张，“遇到危险及时呼救，我可以把我爸的警卫喊来。” 凌寒点点头，上好子弹，把手枪收进口袋，同时身体朝向对面的公寓楼，后退了几米。 蹬地发力，狂奔几步，身体一跃而起，从两栋九层高楼之间掠过。 顺利落在对面的楼顶。 再“现配”一把钥匙，打开楼顶的大铁门。 凌寒冲对面的姚雪点点头，迈步下了楼梯。 姚雪深吸几口气，拿起凌寒的背包，蹲在了一旁的角落里，同时观察楼下和对面楼顶的情况，时不时再查看一下手机。 “一定要顺利啊……” 哒，哒，哒。 凌寒走在寂静无人的楼梯道里，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将【金属感知】催动到极限。 这时他才发现，感知的极限距离变远了许多。 第一次用这个异能时，感知距离是周身20米，现在已经提升到了30米。 这要归功于源能水平的进步。 随着实力的提升，未来感知范围增加到几公里都是正常的。 凌寒注意着楼道上的标志，8楼，7楼，6楼…… 到5楼时他放慢了速度，注意着【金属感知】中的状态，蹑手蹑脚地下到4楼，在楼道口前站定。 罗兰放学比较早，市民们现在都还在工作，4楼的几间公寓里也不像有人。 唯独莉莉姐的那间403，在【金属感知】下，能发现有不少皮带扣、手枪、短刀等金属制品正在移动。 至少有五个人。 【金属感知】看不出五人是异能者还是普通人，好在他们身上带的都是火药枪，没有源能枪。 几人翻箱倒柜，声音挺大，通过虚掩的门传了出来。 房间里还有一台小型碎纸机正在运转，呲呲声里，不停销毁着莉莉姐家中的文件。 有一人站在门口，估计是在望风，凌寒便没有靠近，就站在楼道口听着动静。 “继续找！移动电话应该就藏在这里，这玩意儿不找到，就没法收工。”一个男子不耐烦地催促道。 “赵哥，真找不到啊，要不问公司要一个有【金属感知】的异能者？” “你在想屁吃。”赵哥骂道，“会【金属感知】的，那都是研究型人才，会来给你打下手？” “总之赶紧找，快点儿，晚上还有一趟活。” “什么活？”有人问。 “那天出城的猎人，名单已经有了，晚上去绑他们家里人。”赵哥说道，“敢跟菱火作对，得让他们长点记性。” “绑人啊，这事我们擅长，比找什么移动电话简单多了。”几人笑嘻嘻地说着。 “哥，这次绑到漂亮的妞儿，可得让我耍耍，半个月没开荤了……”又有人淫笑起来。 “随便，一群猎人而已，又没什么背景，咱们只管霍霍。”赵哥也嘿了一声，然后催促道：“想开荤还不赶快？都麻利一点！” 凌寒刚才在给鲁伯发短信，问他能不能帮忙控制住房间里的几人。 鲁伯有些为难，特战队的任务只是保护凌寒的安全，而非对付菱火公司的打手。 凌寒想了想，回道：“他们如果发现了我，打算对我下手，你们总能帮忙吧？” 鲁伯看到这条消息，忍不住长叹一声：“现在的年轻人胆子怎么这么大？” 他赶紧回复：别急，等我带队员过来。 这时，凌寒听到了赵哥几人的对话，听着他们的淫笑声，眼中突然寒芒一闪。 右臂内的燧发枪仿佛也微微颤抖，释放出一股暴虐的气息。 枪为杀人而生，感觉到杀意，自然惊醒。 凌寒再次发送短信：不用来了。 鲁伯见状松了口气，忍不住啰嗦几句：想通了就好，年轻人别整天打打杀杀，这种事最好还是走法律途径…… 凌寒此时已经收起了移动电话，双手插着兜，慢悠悠走进了楼道。 第61章 对枪 403的门虚掩着，有一个中年男子正站在门后，观察着门外的情况。 见一个学生模样的少年慢慢走过来，他没有在意，准备关门。 下一刻，一根长长的黑色枪管突然从门缝里插了进来。 砰砰。 消音后的枪声短促清脆。 男子额头、咽喉各中一枪，瞬间毙命，身体往后倒去。 趁着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凌寒直接进门，冲过玄关，直入客厅。 这间公寓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构造，还活着的四个人各搜一个房间。 【金属感知】之下，四人的位置一清二楚，面朝哪里也能判断得出来。 客厅里，一个青年原本是蹲着的，背对着玄关方向，正在搜索电视柜。 听到一声微弱的枪响，他顿时警觉，刚起身转头，就看见黑洞洞的枪口指了过来。 砰。 青年额头出现一个深深的血洞，表情瞬间僵硬。 这些仅发生在1秒之内。 噗通一声，门口的那具尸体此时才倒在了地上。 如果房间里的是五个普通人，凌寒还会考虑手下留情，抓活的带走。 但五人却知道【金属感知】，大概率是异能者，晚上又准备作恶。 凌寒便不再留手，一进门就全力以赴。 对付能力未知的异能者，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直接一枪击毙。 大部分情况下，子弹比异能更快！ 刚击杀客厅里的青年，就有两人从卫生间和厨房冲了出来。 一人动作极为敏捷，翻身跳起，快到身形模糊，同时举枪对准凌寒。 另一人手里没枪，双臂却远比常人要粗大，直接卸下了卫生间的门板，朝客厅猛掷过来。 凌寒完全没有躲闪的意思，平静地单手持枪，和两人对攻。 因为是在市区行动，对面的枪也装了消音器，清脆的枪声同时响起。 砰砰砰…… 一枚枚黄铜弹头在狭窄的室内横飞，交错而过，射向对面。 哐当一声，门板撞了过来，四分五裂，凌寒身体只是微微一晃。 几发子弹射到他身上，叮的一声直接弹开。 此时，凌寒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覆上了一层银灰色的冷光，就好像铁人一样。 被子弹击中的地方，只会出现一个凹痕，带点微微的血迹。 这是一层薄薄的钛金属，附在体表，足以充当护甲，抵御手枪子弹的攻击！ 钛金属的下方，还有一层银质，充当缓冲层，中弹时柔软的银金属受力形变，来吸收子弹的冲击力。 迎着一发发子弹，凌寒持枪向前，一边迈步，一边扣动扳机。 扔门板的男子也没想到凌寒敢这么硬上，结果刚露头就被伯莱塔手枪击中。 此人觉醒的估计是力量类异能，然而头部中枪，也只能饮恨当场。 另一个行动敏捷的男子稍微难缠些，利用房间作掩护，时不时再出枪反击。 但凌寒倚仗体表的钛金属，大步向前不停，直接把他堵在了厨房里面。 两人面对面对峙着，彼此之间只剩3米距离！ 男子上窜下跳，一边开枪一边闪躲。 但凌寒是练过移动靶手枪速射的，5米距离内，飞射的乒乓球都能一枪点中，这么大一个人自然不在话下。 他也不用闪躲规避，就堵在厨房门口，手臂稳稳持枪，【视觉强化】开启。 连开数枪，空中血花飞溅，洒在了洁白的墙壁上，仿佛大雪中的几枝红梅。 身形敏捷的男子重重摔了下来，眼睛睁大，绝望地盯着眼前少年的银灰色皮肤。 子弹都射不进去，这还怎么打？ 凌寒走了过来，冷冷地补射一枪，正中眉心。 伯莱塔手枪用的双排弹匣，12发子弹刚好用完。 这时，躲在卧室里的赵哥突然冲了出来，施展出高超的格斗技巧，狠狠从后面将凌寒扑倒，瞬间绞住他持枪的右臂。 赵哥身体重，力量大，持续发力，打算把凌寒的右臂直接掰断。 看袭击者被压在地上起不来，赵哥狞笑一声，“小崽子，还敢学大人玩枪？” 下一刻，凌寒的左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掌中一支硕大的柯尔特左轮泛着森森寒光。 赵哥的笑容顿时凝固了。 “你给我起来，到旁边蹲着。”凌寒淡淡说着…… 对面的公寓楼楼顶，姚雪望望下面，再看看时间，心里越发焦虑。 已经过去20分钟了，也不知道凌寒找到了莉莉姐的房间没有。 如果房间里有菱火的异能者，那凌寒恐怕对付不了，可现在也不求援，难道是出意外了？ 她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一楼的市民越来越多，都是来讨债的，他们刚才冲进了莉莉姐的金融服务公司，发现就是一个空壳子，除了几张桌椅什么也没有，便气愤地来了公寓这边。 人这么多，拦路的几个迷彩服大汉也倍感压力，偷偷用对讲机说道： “楼上搞定了没？我们快顶不住了！” 没有任何回应。 其中一个迷彩服壮汉皱了皱眉，上楼去查看情况。 刚打开403的房门，浓烈的血腥气便扑鼻而来，一具面容惊愕的尸体就平躺在门后的地板上，黑红色的血迹从身后蔓延开去。 看看那张熟悉的面孔，迷彩服壮汉脑袋顿时嗡的一声。 出大事了！ 再往里走，找到剩下四具姿势各异的尸体，壮汉的双手都在颤抖。 房间里这五人，是菱火养的异能者打手，专门干黑活的，经验丰富，手段狠辣，虽然比不上职业杀手，但战力也不算弱。 从来都是他们五个杀人，谁曾想今天被别人团灭在了这里，而且只是顺手做一个清理物品的简单任务，却阴沟里翻了船。 到底是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悄无声息地击杀五个异能者？ 能找到这里来，难道对方也在盯着莉莉姐的遗物？ 迷彩服壮汉额头开始冒汗，紧张地环顾左右，确认这里没人以后，准备打电话求助公司高层。 结果又听到窗外隐约的警笛声响起。 治安局的人来了…… 第62章 研究线索 楼顶，就在姚雪实在等不下去，正要打电话向父亲求助的时候。 吱呀一声，对面楼顶上的大铁门打开，凌寒快步走了出来。 他浑身衣服破烂，皮肤上有几个破了皮的红点，右臂在甩动中有些僵硬。 除此之外，并无多大伤势。 左手还提着一个沉甸甸的黑色袋子，里面似乎装了不少东西。 姚雪见状，终于松了口气，但注意到凌寒这幅狼狈模样，又是一惊—— 难道已经动过手了？ 她不禁紧张地盯着凌寒身后，生怕有什么人追上来。 “不慌，已经搞定了。”凌寒说着，把袋子扔到姚雪这边来，再一个助跑跳，落在了姚雪身前。 听到楼下传来的警笛声，他赶紧一挥手，“快走！” 刚杀了五个异能者打手，这如果被抓到，就算有恶魔军团的身份恐怕也够麻烦的。 怕被人撞见，不敢坐电梯，两人只走安全通道的楼梯。 搞定那五个人的时候，凌寒就通知了鲁伯，此刻一辆出租车就停在公寓门口，这次司机换成了另一名特战队员。 两人一上来，出租车就立刻发动，和迎面驶来的几辆警车擦肩而过。 治安局是来维持秩序的，还不知道楼上发生的命案，自然不会拦截一辆出租车，两人成功逃离了现场。 车里，凌寒低头看看身上几个血点，显得有些不满意。 吞食的钛金属不够多，调动的速度也有些慢，目前只能勉强挡住手枪子弹。 如果换做突击步枪甚至狙击枪，那还是扛不住的。 当然，他敢主动出击，就是探测到了敌人身上只有手枪。 还有比较幸运的一点——那几人的能力都属于生命域，威力一般。 提升肉身的力量、速度、恢复、反应……这些生命域的低阶异能相对普通，当然，也最容易获得。 底层的异能者，比如公会的猎人们，绝大部分就是生命域异能者。 像莉莉姐那样能操控气流的能量域异能者，算是少见的了，估计在打手中的地位比较高，因此掌握了不少机密，死后公司才会派人前来清理。 凌寒身怀三大异能，对付五个生命域异能者，又提前探测好了情况，持枪先发制人，才能迅速完成击杀。 即便如此，这场战斗还是出现了一定的风险。 他摸了摸尚在疼痛的右臂肘部，好像有些红肿。 最后那个赵哥突然暴起，差点就把他的肘关节给掰折了。 不过肉搏能力再强，也敌不过一把装满子弹的源能左轮。 姚雪低头，瞅了眼脚边的黑色袋子，猜测这就是找到的线索了，里面鼓鼓囊囊看起来有不少物件，因为司机在前面，她没有立刻打开袋子查看。 这时又注意到凌寒红肿的右臂，她顿时明白，不发生一场艰难的战斗，又怎么从菱火的人手里抢来这么多证据？ “疼吗？”姚雪轻声问道。 “还行。”凌寒尝试着活动几下胳膊，咧了咧嘴，“有一点。” “那我给你按按吧。”姚雪就坐在右边，非常自然地抓起凌寒的右臂，放在腿上，白皙的双手轻轻揉按着他的肘关节周围。 少女指尖的细腻触感传来，轻盈柔嫩，又有些冰凉。 凌寒身体顿时有些僵硬，坐在后座上一动不动。 车里安静了几分钟，姚雪问道：“现在怎么样？” 凌寒笑笑：“感觉好了一些，你学过按摩？” “小时候父亲当高级探员，在外面摸爬滚打，受过不少伤，回来母亲就会这么给他按，看多了就会了。”姚雪说道。 凌寒点点头，然后再也找不出话来，感觉有些尴尬，又觉得车内多了一丝莫名的氛围。 好在车程不远，几分钟后就到了猎人公会门口。 “东西我先拿回去整理一下。”凌寒慢慢抽回右臂，提起了袋子。 姚雪点头同意，这是人家抢回来的，自然拥有处置权。 凌寒提着背包和黑色袋子下了车，目送着出租车驶向远方，感觉右臂皮肤上仿佛还残留着一些手指的触感。 他转身进了公会，一路躲着人走，悄悄回了自己的房间。 反锁好门，开【金属感知】检查一下四周，然后才打开了黑色袋子。 先从里面拿出一块湿抹布，包着几枚撞瘪的弹头、十二枚弹壳、还有衣服的碎片。 这都是他留下的痕迹，都被全部收走。门把手等处的指纹也都用湿抹布擦了一遍。 然后是一沓文件，是从碎纸机上面抢救出来的，稍微翻了一翻，都是菱火公司的内部文件。 里面有很多涉及到公司法务和财务的专业内容，凌寒不懂行，暂时没看出什么犯罪证据。 “明天可以带给姚雪，让她帮忙研究研究。” 然后是一支录音笔，里面是赵哥的声音。 在莉莉姐的公寓里，凌寒拿着枪逼他交代了一些犯罪事实，可惜没说几分钟，凌寒就发现赵哥有反击的企图，保险起见只能开枪。 最后，就是赵哥他们苦苦寻找的东西了——莉莉姐的移动电话。 这电话被藏在了厕所天花板上面，一般人自然找不到，但凌寒有【金属感知】，直接站在马桶上面摸了出来。 打开这部移动电话，翻了翻通话和短信记录，内容并不多，都是跟菱火公司有关，估计莉莉姐经常会删除那些涉密的东西。 但是，她和安全部主管贝明的联系记录，却留存了很多。 稍微查看一下，就能判断出贝明在公司卧底的事实。 莉莉姐被贝明发展为下线，但是又有防备，所以藏了这么一手。 凌寒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此次出手，反而救了那只讨厌的苍蝇？ 这部移动电话里的内容如果被赵哥等人看到，贝明的下场说不定很惨，非死即逃。 房间内，凌寒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堆物证，陷入了沉思。 通过这些东西，能初步证明，菱火的安全部秘密培养了许多低阶异能者，当做干黑活的打手，莉莉姐算是里面领头的。 但是，这些打手并非公司的职员，不领工资，只是悄悄从安全部那里收取任务酬金，过程非常隐秘，没留什么线索。 像收款记录这些敏感的东西，早就被销毁了。 只靠录音笔里赵哥的口供，未必能给菱火致命一击。 总之，证据虽然有，但都是边角料，没有想要的那种猛料。 感觉稍微有些失望，但下一刻，凌寒心中灵光一闪。 “自己没有猛料，但某些人有啊！” 他又把目光移到了那部移动手机上，想了想，拨打了贝明的电话号码。 电话立刻接通，贝明在另一头却没有说话。 房间里陷入沉寂，隐约好像还能听到电话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凌寒无声地笑了起来，突然接到死人的电话，想必是一种很刺激的感觉吧？ 第63章 为了大局 电话里，贝明等了两分钟，实在是忍不住了，冷声问：“你是谁？” 凌寒这才笑呵呵道：“鼻子伤好了没？” “原来是你。”贝明稍稍松了口气，刚才估计被吓得够呛，“这部电话怎么在你的手上？” “莉莉姐死在野外，电话自然也丢在了那里。”凌寒随口瞎编。 “是吗？”贝明半信半疑，他也一直在偷偷找这部手机，却始终没有发现。 “你找我做什么？” “把你在菱火公司搜集到的材料给我，我要针对公司高层的证据！”凌寒开门见山道。 “不可能！”贝明断然拒绝，“时机尚未成熟，真要有那种铁证，我早就出手了，你别胡来。” 凌寒冷哼一声，“菱火公司最近在对付我，万一哪天从我手里抢走了这部手机，看到你和莉莉姐的联系记录，你的卧底身份可就暴露了……” 贝明闻言顿时怒了，“你在威胁我？我们可都是恶魔军团的一员！” “现在才想起来我们是同僚？”凌寒忍不住冷笑几声，“菱火的高层要抓我，你这个同僚不帮忙，难道就在一旁看戏？” “我这要为了大局考虑……”贝明沉声解释起来。 “放屁！”凌寒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们可是魔鬼，如果连身边的同僚都不能照应，对付一家公司都束手束脚，还谈什么抗击神族？” “如果你所谓的大局就是这样子，那我只能说，恶魔军团迟早要完！” 连续几句，怼的贝明哑口无言。 “说得好！” 一个男子充满磁性的嗓音突然在电话里响起，把凌寒和贝明都吓了一跳。 竟是晨星，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接进来的。 晨星说道：“手续已经走完，凌寒正式加入守护者序列，获得了属于他的秘金面具和身份代码。” “菱火公司试图绑架、伤害一名守护者，触发了恶魔军团行动规章第16条，守护者序列有权进行调查和惩戒。” “贝明，你身为黑岩市本地的监察者，理当配合我们的工作，不能坐视一名守护者遇险！” 贝明沉默片刻，轻叹一声，服软道：“我配合伱们。” 凌寒微微一笑。 自己手里这部移动电话就像定时炸弹，随时都能把贝明炸死，如今晨星又发声支持，这只苍蝇再犟也得低头。 晨星说完话就消失了，凌寒开始索要证据。 “我是安全部的主管，本部门的证据一大堆，可如果交出来，卧底身份就会直接暴露。”贝明说道，“如果你想扳倒菱火，我这个部门主管最好先留着。” 凌寒想了想道：“治安局有一个姓姚的副局长，大约十年前，他的女儿疑似被莉莉姐绑架，你把相关材料找给我。” “还有，关于菱火高层犯罪的线索，也提供一下。你卧底这么久，总不会只知道自己部门的事吧？” “我查查。”贝明一口答应下来，然后要求道：“那部电话能不能先给我？” 凌寒：“等扳倒了菱火再说。” 贝明气得直接挂了电话。 “搞定。”凌寒笑笑，晃了晃手里的移动电话。 这可是要挟贝明的重要物证，得藏好了。 就在凌寒和贝明拉扯的时候，特战队长鲁伯站在莉莉姐公寓的一楼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 一辆辆警车疾驰而来，将公寓楼团团围住，探员们拉起警戒线，提着证物箱，神情严肃，一个个匆匆走进公寓。 还有几个抬着担架上楼的。 附近不少市民窃窃私语，都猜这是发生了大案。 方才凌寒坐车离开时，担任司机的特战队员发现他浑身狼狈，像是受了伤，于是汇报给了鲁伯。 鲁伯怕菱火的人出来追杀，于是守在门口断后，结果十几分钟后就看到了这一幕。 打凌寒的电话，没通。 “难道凌寒在逃跑的途中反击，打伤了菱火的人？”鲁伯只能胡乱猜测着。 这时，有一个就住公寓里的青年偷偷跑下来，脸上的表情又兴奋又害怕，跟周围人说道： “楼上死了好多人！房间里全是血，啧啧，老惨了……” 鲁伯听得头皮发麻，走到僻静处，打了好几次电话，终于通了。 他赶紧问道：“你到底干嘛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公寓这边警车都来了七八辆！” 凌寒平静地回道：“403有五个菱火的异能者打手，晚上准备报复猎人公会，我就把他们全打死了。” 鲁伯被震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后才结结巴巴道： “你一个人，灭了五个菱火的异能者？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有枪，有异能，做到这些不难吧？”凌寒说道，“抱歉，刚刚在想别的事，忘了及时通知你。” “没事。”鲁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能叹道：“不亏是恶魔军团选中的人。” “菱火的打手臭名昭着，在治安局都是挂了号的，如今死了五个，估计会被当做黑恶势力火并，未必会严查到底。”鲁伯分析道。 “但你最好小心一点，别露破绽，不然还得借军方的名义和治安局扯皮，太麻烦，菱火也会对你展开疯狂的报复。” 凌寒想了想，自己走之前把留下的痕迹都清理了一遍，全程开启【金属感知】，也都规避了摄像头，应该不会有问题。 不过，倒是有个尾巴需要清理一下—— “我先去的那家小富贷款公司，里面的地痞知道我在找莉莉姐家，麻烦你把他们抓起来吧，关上个把月，等这件事完了再放出来。” “你让队员盯着的那家公司？放高利贷的？这好办。”军方抓人有时候比治安局狠多了，尤其抓这种有案底的地痞，甚至都不用找理由的。 最后鲁伯叮嘱道：“你最近千万注意安全，别把自己玩死了。” “我就老老实实上学，放心吧。” 老老实实上学？鲁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挂断电话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呐……” 说完他自己又笑了一下。 鲁伯是黑岩本地人，了解菱火的恶行，对其深恶痛绝，却也没什么办法。 没想到这个恶魔军团的新人这么虎，上来就硬碰硬。 偏偏还赢了，而且赢得漂亮，一杀五，鲁伯等人在楼下愣是一点动静没发现。 “雷诺登那个老贼恐怕要头疼了……”他顿时有些幸灾乐祸。 第64章 财务部高级经理 凌寒洗了个澡，换一身衣服，然后去见莫爷。 把菱火的打手准备绑架猎人家属的事说了一遍，希望公会能通知出去，让猎人们注意。 莫爷听罢十分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有军方的渠道。”凌寒没有透露公寓里的事。 他已经发现，猎人公会看似人多势众，实际上完全不被菱火公司放在眼里，随时都可能遭到报复。 这一场战争太过凶险，最好还是别让猎人们牵扯太深。 现如今，有恶魔军团撑腰，有贝明提供情报，还有特战队和姚雪那边的治安局势力可以借用，凌寒感觉助力已经足够了。 “在公会里借住太久了，十分感谢莫爷的款待，这两天我打算搬回阿七枪械铺。”他又说道。 莫爷瞥了一眼凌寒，猜出了他的心思，把手里的香烟摁在烟灰缸里，淡然道： “菱火的那些打手，说是异能者，其实也就欺负欺负普通人，没什么出息。” “而公会的猎人，可是在城外出生入死历练出来的，你太小看他们了。” 凌寒苦笑一声，那五个打手是不咋样，但菱火可不止这点人。 真正花重金培养的异能战士，可还没有出手呢。 “最好让他们把矛头对准我一人，我有军方撑腰，不会有事的。”凌寒坚持道，“至于猎人公会，想帮忙的话可以在暗中进行，这样也方便。” 莫爷知道凌寒的脾气，也不再多劝，提议道： “我可以在公会发布一个安保任务，让猎人们来保护你。” “暂时不需要，真有危险我会找莫爷求助的。”凌寒婉拒道。 他有30个持枪的特战队员，日夜三班倒，日常的安保已经足够了。 莫爷静静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心情有些复杂，只感觉凌寒最近神秘了许多，不知怎么搭上了军方的关系，觉醒了异能，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人一有底气，行事风格便强硬了许多，希望这不是坏事吧。 莫爷轻叹一声，打开文件柜，取出一份市政厅颁发的资格证明—— 联邦一星猎人资格证。 “资格证下午刚到的，你已经在市政厅登记入册，是一名有正当职业的异能者了，享受政策优待，而且合法持枪。” 凌寒大喜，接过资格证明检查一遍，上面自己的名字和身份编码准确无误。 有了这份文件，他就是在政府注册的异能者，地位提高不少，申请经营许可证也将轻松许多。 过去半个月天天训练，然后去野外参加试炼，就是为了这一纸证明。 谢过莫爷，凌寒喜滋滋地回房去了，打算明天就请个假，提前放学去市政厅办事。 晚饭后，依旧是雷打不动的冥想修炼，意识在黑暗世界里向前漂流。 今天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前方茫茫黑暗之中，好像出现了一个极微小的白点。 想凑近看看，但坚持了四十分钟，那个白点依然只是若隐若现。 凌寒只能结束冥想，擦擦汗，突然间却听到房门被轻轻敲了一下。 “谁？” 没人应答。 凌寒抄起手枪，轻轻开门，发现走廊里空无一人，但地上多出了一叠资料。 最上面一张，就是莉莉姐的照片和个人信息。 看来贝明的动作挺快。 凌寒暗笑一声，那家伙在菱火卧底，手里绝对有料，却藏着掖着不肯拿出来，非得逼一逼才行。 把资料拿回房，细细看了起来。 姚雪的绑架案发生在十年前，记录并不够详细，但能确认行动者就是莉莉姐。 当年她还只是一阶异能者，因为这活干得漂亮，受到了高层的赏识，得到了一些修炼资源，才趁机晋升二阶。 至于指挥行动的高层，资料上也有，看照片是一个肥胖的秃头中年人，叫做贾布，现任菱火财务部的高级经理。 贾布明面上管财务公账，暗地里还管私账，花钱收买底层的异能者当打手，并给他们下达任务、支付酬金。 之前逼赵哥录的口供里，就提到了这个秃头经理的存在，只是没有名字。 凌寒微微点头，如果能找到这人的犯罪证据，菱火收买的打手一个都跑不了，财务部也会遭受重创。 贝明也是明白这点，把贾布查了个底儿掉。 包养了几个情妇、有几个私生子、住在哪里……资料上都写得明明白白，已死的莉莉姐也算他的一个情妇。 贾布不仅好色，而且贪财，利用菱火的名头，强占了好几家公司的股权，坐拥豪车豪宅，身家上亿。 这家伙甚至还偷偷挪用菱火的财务资金，拿出去放高利贷，但他在公司位高权重，没人敢举报。 此人并不好对付，是二阶异能者，能力疑似【灼烧】，曾把几个跟他作对的人活活烧成了焦炭。 这是强攻击性的能量域异能，可以隔空生效，只要目标离他一定距离以内，就会中招。 “上来就动菱火的董事长不太现实，先打掉这个高级经理，或许能撕开一个口子。” 一晚时间，凌寒都在研究怎么对付这个贾布，直到深夜才睡。 …… 次日上学，他刚到座位上，就见姚雪用惊异的眼神直勾勾盯着自己。 凌寒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挠挠头问：“怎么了？” “昨天发生了大案——有五个男子死在那栋公寓里，被确认身份是异能者，所以案子转交给我父亲了。”姚雪小声说道。 “那不正好。”凌寒笑道。 “五个异能者！”姚雪捂着嘴小声惊呼，“你一个人怎么做到的？” 凌寒比了个开枪的手势，“在子弹面前，低阶异能者和普通人其实区别不大。” “还是太凶险了，听说他们也有枪啊，现场还发生了枪战。”姚雪显得心有余悸。 昨天她在楼顶等着，什么动静都没听到，没想到下面的战斗竟是如此激烈。 凌寒微微摇头，和五个持枪的打手厮杀，这对一般人而言的确凶险，但他自带钛金属护甲，难度就小多了。 打开背包，趁着周围人不注意，他把一沓厚厚的资料交给了姚雪。 “看看吧。” 姚雪顿时沉默了，凝视着第一页材料，上面是莉莉姐的几张照片，各个角度的都有。 “是她吗？”凌寒轻声问道。 “是她。” “那就让我们开始复仇吧……” 第65章 办理经营许可证 今天的异能修炼课上，凌寒再次看到了那个白点，正孤独地悬浮在黑暗世界里，渺小若一点远星。 这下可以确定不是幻觉了。 凌寒明白，自己终于追上了姚雪、莫蔻蔻的修炼进度——看到了异能节点。 有了目的地，心态就截然不同，自我怀疑、焦虑等等负面情绪统统烟消云散。 凌寒精神大振，意识骑在金色树枝上，朝着节点一路狂奔。 40分钟下来，感觉白点稍微变大了一些，说明离目标更进一步了。 冥想结束，体内的源能水平也再度提升，浪涌层数从五层变成了六层。 这个进步速度超乎预料，凌寒想了想，感觉跟昨天下午的枪战有关。 虽然那场战斗有惊无险，但毕竟是生死搏杀，一打五，还是有一定心理压力的。 肾上腺素大量分泌，异能催动到极限……多重刺激之下，自身的潜能也得到了挖掘。 前阵子的猎人试炼也是如此，惊险的战斗会刺激异能，进而加快修炼速度。 再加上金色树枝的帮助，有冥想珠时，凌寒的实际修炼速度堪比十八层浪涌——很多二阶异能者都没这个水平。 这样下去，他有望反超姚雪和莫蔻蔻，在两周内完成觉醒，真正的觉醒！ 凌寒心里不禁有些小期待，自己会获得什么样的异能呢？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下午最后一节是副课，凌寒提前请假，然后去市政厅申请营业证照。 到了商业局的业务办理柜台，他递过去一张申请表、各种资料，还有过往的申请记录，问柜台后面的女专员道： “我再申请一次枪械修理的经营资格证。” 女专员看看记录，发现连续三次申请被驳回，顿时面露古怪之色，按了按铃，喊来后面一个穿风衣的微胖中年男子。 “又是你？”微胖男子有些不耐烦地走了过来。 “葛主任，不欢迎来办理业务的市民？”凌寒似笑非笑地问道。 这个商业局的葛主任，分管本市东区的中小型商铺，用各种理由收钱，什么卫生费、安全评估费、经营保证金……一年没10万下不来。 凌寒经营枪械铺的这半年，钱也没少交，结果莉莉姐一施压，葛主任就卡住经营证照的审批，导致枪械铺只能关门。 此刻，听到凌寒讽刺的问话，葛主任面露不悦之色，“你才16岁，就该好好上学，修什么枪？有这个工夫，不如好好通过罗兰的考核，别第一年就被淘汰了。” “这是我的事，和主任无关。按照联邦法律，15周岁即成年，我完全可以进行经营活动。”凌寒反驳道。 “那你就申请吧。”葛主任轻哼一声。 5分钟后，全部资料退回，第四张驳回申请的记录单也到了凌寒手中。 “申请驳回，总得写个理由吧？”凌寒早有预料，平静地问道。 “你才16岁，还在上学，明显不具备危险行业的经营资格，这就是理由。”葛主任挥了挥手，“回去吧。” “就因为我16岁？”凌寒呵呵一笑，“没有正当理由就驳回我的申请，而且是连续四次，这可是违反规定的，我要去投诉了。” “随便你。”葛主任又坐了回去，举起茶杯，眼皮都不抬。 女专员冲凌寒歉然一笑，小声道：“同学，等明年再来吧，今年肯定是不成的了。” 她很同情这个16岁就要开店赚钱的少年，奈何上级不批，她也没办法。 “没事，今天肯定能成。”凌寒丝毫没有沮丧之色，他这次来，可不止是办证，顺带着也要教训一下这个拿钱不办事的主任。 女专员目送着凌寒离开，结果发现他没有去投诉大厅，而是走进了职业异能者的快速通道。 “这么小的年纪就是职业异能者了？不是还在上学吗？” 女专员目露疑惑之色，拿起审批记录，找到凌寒的姓名和身份编码，输入了内部电脑，查询他的档案。 几秒钟后，看着档案里罗兰在读学生、联邦一星猎人的信息，女专员有些惊讶，点击一下，打算再查看详情。 结果弹出来的界面让她脸色瞬间变了。 屏幕中只剩三个鲜红的大字——“无权限”。 女专员吓得赶紧关闭档案界面，悄悄转头，看了眼还在喝茶的葛主任，想起这老男人上次还摸她屁股，于是什么也没说。 葛主任优哉游哉地喝完茶，看完报纸，背着手在商业局的办公区转上一圈，跟几个年轻漂亮的女专员讨论讨论工作，半个小时很快过去。 看看时间，该下班了。 但刚一转身，就见局长和投诉大厅的主任冷着脸站在他身后。 “葛顺，你被停职了。” “刁难办证市民，长期吃拿卡要……接下来请不要离开市区，随时准备接受调查。” 葛主任完全没有预料这一幕，看看跟在局长后面的凌寒，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突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尖叫声里，现场一片混乱…… 凌寒此时也十分惊讶，他走职业异能者的快速通道，递交了四次被无故驳回的申请记录，还有往日乱七八糟的交费记录，本来是想恶心一下这个葛主任，让他不敢再为难自己。 结果等了20分钟后，商业局的局长竟亲自来了，又是握手又是道歉，态度无比诚恳，表示要严查到底。 这让凌寒有些懵，联邦一星猎人资格证这么好使吗？ 但人家愿意查，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把葛主任往日的恶行讲述了一遍，有交费记录，算是人证物证俱全了。 一次投诉，直接扳倒了葛主任，效果出乎意料。 此时，整片办公区的专员们都被惊动了，惊奇地打量着局长身边的少年，暗暗猜测这是何方神圣。 那个女专员倒是心知肚明，以最快速度办好了枪械铺的全套经营证照。 局长亲手将证照转交给凌寒，又拍着他的肩膀笑道： “好好干，黑岩市的未来，还得靠你们这些后起之秀啊。” “这是我的电话，以后有什么问题直接联系我就行。” 凌寒迷迷糊糊走出市政厅，心里还在疑惑——猎人在联邦的地位这么高吗？ 第66章 改造枪械铺 凌寒想了一路，终于猜到了答案——晨星昨天说自己走完了手续，或许市政厅那边已经能查到和军方有关的身份信息了？ 无论如何，这都是好事，搞定了葛主任，自己开店铺也能轻松许多。 凌寒没有直接回店里，而是先去建材市场，买了一些改装材料，让人用货车拖回去，再找了一支装修队伍。 他打算把自家的店铺改造一下。 和菱火公司的较量，肯定避免不了战斗，要提前做足准备。 能感觉到还有菱火的人在盯梢，但这是闹市区，鲁伯的队员也在暗处跟随，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他在建材市场里转了一大圈，挑挑拣拣，最后刷卡，竟然付了29万联邦币。 本来凌寒也是小有积蓄的，之前莉莉姐赔了20万，课上两次帮霍顿提分数，又有15万到账，结果这么多钱已经快花完了。 好在父亲凌七还留有40万的存款，原来这笔钱是不能动的，留作第二年交学费。 但如今的凌寒已是异能者，不愁没有赚钱的路子。哪怕贷款，凭异能者的身份也能从银行贷个几十万。 危险将近，现在该花的钱就得花。 这次买的建材很多都是军用材料，质量过硬，凌寒自然不会在这方面节省。 半个小时后，货车拉着满满一车材料停在枪械铺门口，装修队伍也到了。 队伍按照凌寒的要求，对整间枪械铺进行全面的改造升级。 多灾多难的铁制卷帘门终于可以退役了，换成了铝合金的防弹卷帘门，相当厚实。 门口再加一扇双开的防弹玻璃门，镀上一层薄薄的金属膜，这样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但里面可以看到外面。 门枢上都加装了控制系统，按下控制器，就可以实现自动关门。 所有的窗户也都改成镀膜防弹玻璃。 枪械铺里面的墙壁、地板、天花板，都用高强度的c80混凝土进行加固，这是建造军事要塞的混凝土规格，可以大幅提升防御性能。 完工后，这些墙壁、天花板的表面还要覆上一层隔热膜。 二楼作为住所，外面将缠上一圈铁丝网，必要时可以通电。 铁丝网主要是用于伪装，后面的墙壁上，将会开几个隐蔽的射击口。 合上挡板，外面什么也看不出来。打开挡板，就能出枪朝外射击。 楼顶是平的，以前会在上面放几个花盆，种点蔬菜。 如今也将铺满铁丝网，按下开关就能通电。 凌寒还打算到处都洒一层镁粉，这样【金属感知】一开，任何人只要踩上镁粉，他都能察觉到。 装修队的人看着列出的要求，忍不住惊叹起来：“这是要打造一个军事堡垒啊。” 凌寒摇摇头，这标准离军事堡垒还差得远，他如果有500万的资金，倒是可以试一试。 如今时间和财力都不够，只能做简单的改装，先增强一下防弹能力。 此外，凌寒让房间内外每一个角落都布满金属物质，相当于装满了探测器，任何一个陌生人踏入枪械铺，自己通过【金属感知】，都能及时发现。 虽然只是改装，但工作量不小，装修队表示要两周才能完工。 凌寒选择加钱。 3万元的费用一出，装修队立刻表示，日夜赶班，三天就能搞定。 最后查看银行存款，还剩下41万，这笔钱要够用来购买武器装备。 有了猎人资格证，不仅可以合法持枪，很多大威力的武器也可以购买了。 比如手雷，比如狙击步枪。 当然也包括源能枪。 只是源能枪价格太贵，像莫爷借给凌寒的那把柯尔特左轮，入门级的源能枪，一把就是10万联邦币，价格是同款普通左轮的50倍。 所以哪怕源能枪威力再大，火药枪在武器库中永远占据一席之地。 凌寒让装修队立刻开工，看了看工人们的速度，还算满意，便背着包去了猎人公会。 猎人公会就有武器商店，有莫爷关照，给凌寒的价格都比较实惠，不用担心被骗。 在商店里逛了一圈，凌寒目光在几款狙击步枪上面游移着，微微摇头，“太贵了。” 靠谱的狙击步枪，价格至少都得10万联邦币。 至于凌寒看上的几款，有30万的有50万的，完全超出了他的消费能力。 二手的也不便宜，因为狙击步枪对射击精度的要求极高，至少也得七成新，再旧就不行了。 店铺角落里倒是放着两款便宜的二手ssg狙击步枪，只要4万。 可用【金属感知】一看就知道，那枪零件磨损的厉害，就是用来坑外行的。 凌寒有些纠结，城市作战未必用得上狙击步枪，买上一把也太贵。 想放弃，但感觉还是有一把比较好，有备无患，谁知道以后需要应对什么情况。 商铺老板宋爷是一个退休不干的老猎人，跟凌寒很熟，见状笑道：“想搞一把实惠可靠的狙击枪？” “宋爷，你可别拿那个二手ssg糊弄我。”凌寒指了指店铺一角。 “当然不会，哪能让你做冤大头。”宋爷神秘一笑，小声道：“我这里有真正的古董玩意儿，就看你识不识货了。” 凌寒眼前一亮，“拿出来看看？” 宋爷转身进了仓库，几分钟后拎着一个沉甸甸的长方形木箱走了出来。 木箱往桌上轻轻一放，打开，露出里面一支1.2米长、棕黄色枪托、黑色枪机的老式狙击步枪。 绿色的枪背带有些泛黄，上面的金属扣微微生出锈迹，表面这把枪的年头已经不小了。 但枪身擦拭得很干净，枪管上涂了油，保养得很用心。 枪身有点像放大版的ak47，细节粗糙，但结实可靠。 “能认出来吗？”宋爷笑道。 凌寒打量几眼，想起课上学到的枪械历史，微微点头，“的确算老古董了，世界上第一款专用的狙击步枪，苏式svd！” “这枪都算是我的收藏品了，不是你，我可不会拿出来。”宋爷笑道，“这么一把二手枪，5万，你敢买吗？” 凌寒开启【金属感知】，细细检查着枪械内部的状态。 枪身的关键零件状态都还不错，其他的小零件换一换，哪怕再射击1000次，精度仍然有保证。 凌寒果断掏出银行卡，“我买了！” 第67章 世界上最安静的枪 一把质量合格的老式svd狙击枪只卖5万，这笔交易凌寒可谓赚了。 狙击枪他用得少，买一把30万的重狙搁家里吃灰太奢侈，买便宜了又担心质量问题，这把svd物美价廉，完美符合他的要求。 枪是老枪，配件还是得买新的，不适配也能改装。 凌寒选了4-16倍可调光学瞄准镜、微光瞄准镜、消焰器，还有几盒7.62毫米的高精度狙击子弹。 当然用7.62毫米的普通步枪弹也行，只是准头稍微受一点影响。 这些都属于“高端配件”了，阿七枪械铺里自然没有，只能外购。 凌寒抱起冰冷沉默的svd狙击枪，手按坚硬的棕色枪托，让长而笔直的黑色枪管朝着斜上方，枪口对准窗外的云朵。 他微微有些走神，仿佛看到了800米外一枪狙杀菱火董事长雷诺登的场景。 旋即又摇了摇头，根据贝明提供的情报，雷诺登大概率是四阶异能者，跟罗兰的院长斯图是同一档次的高手，不是普通狙击枪能杀掉的。 当然，svd的威力不俗，远程击毙一名二阶异能者绰绰有余。 除非有防御、闪避类的实用异能，不然肉体凡胎面对狙击枪还是太脆弱了。 凌寒最近用的中近程武器——m2卡宾枪和伯莱塔手枪，是为了参加试炼而租借的，出租方正是这家公会的武器商铺。 如今试炼结束，这两款枪试用的效果都不错，凌寒便直接买了下来。 伯莱塔手枪4000元，卡宾枪8000，至于消音器等等配件，宋爷直接算作了折扣，免费。 霰弹枪不用买，枪械铺里面太多了。 凌寒又买了几枚破片手雷和烟雾弹，数量不多，因为和枪械相比，这种投掷类的延时武器速度太慢，很容易被异能克制。 比如一个擅长【气流操控】的高手，很有可能把空中的手雷吹回去。 看着摆在桌上林林总总的枪械、弹药和配件，凌寒沉思片刻，感觉还差了点意思。 经过上次的室内枪战，他深切地体会到，消音性能在市区里非常重要。 倘若当时伯莱塔手枪使用的是亚音速子弹，再配合消音器，枪声说不定能被屋内碎纸机的声音掩盖住，凌寒就可以从门口一直杀到卧室。 “9毫米的亚音速重子弹，给我来几盒。” 亚音速子弹在飞行时不用突破音障，因此噪音极小，为了兼顾射击的威力，会额外增加弹头重量。 猎人在野外狩猎，有时为了防止枪声吸引来其他变异兽，对静音也有一定要求，所以商铺里常备亚音速子弹。 “消音手枪配亚音速子弹，射程还是短了点，要不看看这一款？”宋爷又推荐了一把老式的卡宾枪。 “这个你都有？” 凌寒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德利尔卡宾枪，号称世界上最安静的枪械之一！ 不需要再加装消音器，只需使用.45口径的亚音速acp子弹，就能实现极限的消音效果。 这把枪射程185米，虽然比常规步枪射程近，但比消音手枪还是远得多，属于中距离的特战神器，专门用来打黑枪，堪称老六必备。 “这肯定要买。”凌寒喜滋滋地掏卡。 10分钟后，他提着一个破旧的拉杆行李箱，慢慢悠悠走出了猎人公会的大门，看起来就像收拾行李回家。 谁也不知道，他的行李箱里，装着拆卸了的一把狙击枪、一把卡宾枪，各种枪械配件、子弹，甚至还有破片手雷、震撼弹和烟雾弹，满满当当，单兵火力值爆表。 公会不远处的商店里，菱火派来盯梢的人看到这幅架势，猜测凌寒是要搬出猎人公会了，赶紧打电话向上级汇报…… 菱火公司的办公大楼里，财务部的高级经理贾布瘫坐在办公室的沙发里，晃着锃亮的秃头，脸色通红，正在发脾气训斥着下属。 他身材无比臃肿，一身白衬衣的扣子都快崩开了，超大码的藏青色西装搭在肩上，有些歪斜。 “不能干就滚！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把下属劈头盖脸一顿骂，贾布又喘了几口气，仰头按按太阳穴，揉揉黑眼圈，感觉总算冷静了些。 最近诸事不顺，他心里窝火得很。 前阵子接上级的指令，抓一个十六岁少年，贾布已经够重视了，甚至跨部门联动，调了好几车装备齐全的战士，由二阶异能者莉莉姐带头，悄悄出城抓人。 没想到，这么一支强横的武力，竟然全军覆没，连莉莉姐都没能活下来。 他找军方讨要说法，只得到了一个“遭遇兽潮”的解释，战斗现场也不让去。 三天后，菱火公司只收到了一百多盒骨灰，还有少量的武器和遗物，都是清理干净了的。 办事不力，损兵折将，贾经理便被高层骂了个狗血喷头，在总经理办公室外面罚站两小时，跟孙子似的，引来无数职员的侧目。 一想起这场面，贾布就恨得牙痒痒，抓起茶几上的一沓资料，狠狠瞪着上面的照面。 照面里的清瘦少年，就是把他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罗兰学院枪械系的一年级生，凌寒！ 贾布不傻，知道一个普通学生绝不会请到军方的助力，更不会让菱火高层直接点名绑架。 可惜他查不到更深的东西了，只能在心里暗暗猜测—— “估计是被哪个军方秘密部门看中了，还没毕业就提前签了协议。” “甚至是要培养成暗探的，以后潜伏在政府或者企业里？” “再不行，就是走了狗屎运，在罗兰认识了军方首长的女儿，把人家肚子搞大了……” 贾布甚至觉得，最后一种可能性更大些。 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这个凌寒只有军方的秘密身份，摆不上台面来。 这就意味着，菱火公司仍然有下手的空间。 动作干净利索一点，迅速把人绑走，就算事后军方知道了，也只能吃个哑巴亏。 贾布请示菱火高层后，得到的批复也是如此—— 不放弃行动，注意手段！ 于是，贾布派出了几十名探子，日夜倒班，专门盯梢，就为了掌控目标的行踪，防止目标躲到军营里去。 结果才跟两天，那些探子就被凌寒甩掉了。 紧接着异变陡生，自己麾下有五个异能者打手被人枪杀！治安局查了一天，毫无头绪！ 得知消息后，贾布整晚都睡不好觉，又惊又怒。 第68章 孤立的城市 凌寒消失没到1个小时，五个异能者打手就惨遭枪杀，谁干的不用多想。 贾布亲自赶往案发现场，跟买通的治安官作了交流，得知凶手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连指纹都给擦干净了。 这栋公寓楼配套落后，没有摄像头，或许是莉莉姐生前行事小心，不希望自己出行都被拍下来，但也让凶手省了许多麻烦。 总之凶手活做得干净漂亮，显现出不错的水平，因此贾布并不认为这是凌寒亲自干的，应该是军方的特勤在帮忙。 总之这件案子，被贾经理认为是军方的报复，吓得他紧急加强了身边安保，一整天都不敢往外跑，一直待在公司里。 这时候，他却收到了盯梢探子们的通知——枪械铺正在装修，并且凌寒搬出了猎人公会。 “人往哪里去了？”贾布赶紧追问。 如果目标打算躲到军营里，得紧急拦截，那就比较麻烦了。 3分钟后，探子们回复：“往枪械铺的方向去了。” 贾布听罢松了口气，旋即冷笑一声： “有军方撑腰，就觉得有恃无恐了？” “这次非得把你抓到不可。” 贾布咒骂了几句，看看表，也到了下班时间，他不敢乱跑，打算喊来一个情妇放松放松。 结果想起死在野外的莉莉姐，他有些心疼，对凌寒的恨意就更深了。 …… 凌寒的确是回了枪械铺，旁观装修的全过程，确保一切改造都符合要求。 偶尔他还会琢磨几个点子，利用各种金属设置一些小机关，跟装修队伍商量一下，就可以着手实现。 感觉速度还是不够快，凌寒再出2万，又请了一个队伍帮忙，打算加班加点干完。 他很清楚，回到枪械铺，就意味着新一轮交手的开始，菱火公司随时都可能发起袭击。 鲁伯带着30名队员在枪械铺周围待命，个个手里都有枪，但还是感觉有些压力。 毕竟谁也不知道菱火会动用什么手段。 这里是一条商业街，周围的店主早就关门回家了，住店里的就凌寒一人，不用担心噪音扰民的问题。 两支装修队得了大笔酬金，也都愿意通宵干活，亮起大灯，准备一口气完成改造。 巡逻的治安员来了一趟，看了凌寒的猎人资格证，也就没说什么。 期间，借助装修噪音的掩护，凌寒一个人上到二楼的卧室，关上门，小声跟葛尔通了电话。 葛尔小队最近也在忙，之前有一个队员大腿断了，被另外两个队员送去别地治疗，所以城里就只剩五人了。 五人还在调查野外发生神域入侵的原因，因为菱火公司嫌疑最大，所以他们正通过各种方式向菱火施压。 “调查？这不该是监察者的职责吗？”凌寒疑惑道。 “黑岩只是个三线城市，以前一直没有出过事，所以人手很少，城里的监察者就贝明一人。”葛尔苦笑道，“我们小队从没处理过这种案件，如今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调查的进展比较慢，你耐心一点。” 凌寒也苦笑了一声，“我曾以为，菱火既然涉嫌参与邪教活动，立刻就会遭到军方和政府的制裁，然后被查个底朝天……没想到人家现在还蹦跶得挺欢。” 葛尔听罢，语气严肃了起来，提醒道： “你要知道，联邦并不能完全掌控每一座城市。” “野外全是变异兽，就导致通信基站建不起来，光缆铺不出去，车辆出城也容易遭遇袭击——跨地区的通讯和交通都很不便利。” “在这种情况下，每一个市都是相对孤立的，市政厅、大公司和市议员们才是城市的主人。” “军方和恶魔军团虽然代表联邦的意志，但强龙不压地头蛇，不可能强行打压一家大公司，否则引发的后果将是难以想象的……” 凌寒静静听着，神情也严肃了起来，“我明白了。” “我们五个最近都会待在城内，你遇到任何危险，都可以求援。”葛尔叮嘱一番，便挂断了电话。 凌寒一人坐在床边，透过卧室的窗户，望着远处市中心的高楼大厦、灯光华彩，心情有些复杂，想起了这些天见过的人—— 放高利贷的小混混，开金融公司的莉莉姐，绑架干黑活的赵哥，吃拿卡要的葛主任…… 以及那些还未见面，自己正打算对付的人，比如贾布，比如雷诺登。 联邦就像深不见底的潮水，随着调查的进行，他能看见的水下阴暗面也就越来越多…… 叮叮当当的装修声里，第一个晚上平静地过去了。 大概是因为两支装修队在，时不时还有附近的饭馆过来送宵夜，人多眼杂，菱火公司便没有轻举妄动。 第二天上午，见装修进程已经过半，凌寒感觉放心了些，便先去罗兰上课。 课间休息时，姚雪取出几份菱火的文件，都是复印过的，上面用铅笔密密麻麻画了不少标注。 “你是熬夜看的吧？”凌寒接过文件，观察一下同桌的脸色，不禁笑道。 “你不也是？”姚雪指了指他脸上的黑眼圈。 枪械铺一直在装修，凌寒在卧室里自然睡得不怎么好。 不过偶尔熬个夜，对年轻的异能者而言毫无压力。 浏览着手中的文件，凌寒困意全无，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这些文件不是贝明给的，而是他从莉莉姐的公寓里抢救出来的资料。 经过姚雪的分析，这都是财务部的内部文件，涉及到许多秘密的资金往来，价值不小。 根据贝明提供的情报，莉莉姐是贾布的情妇，估计贾布经常去那间公寓鬼混，时间长了，自然就留了一些东西下来。 之前凌寒还看不太明白这类文件，现在有了姚雪的标注，一下子豁然开朗。 偷税漏税，挪用资金，用途不明的私账，对市政厅官员的贿赂…… “如果能撬开贾布的嘴，加上这些文件，就算人证物证俱全了。只要治安局一查，菱火的财务部会直接瘫痪，整个公司也都要接受调查，甚至是起诉。”姚雪兴奋地说道。 凌寒沉吟片刻，“那治安局愿意查吗？” “经济犯罪调查司的司长我认识，一直在盯菱火公司，早就想下手挣功劳了，证据如果交到他手里，肯定会有调查的。”姚雪道。 凌寒微微点头：“那就只剩一个问题了——怎么搞定贾布？” 第69章 开张营业 “搞定贾布……”姚雪也看过贝明给的资料，清楚这个贾经理的实力，忍不住蹙眉道： “太危险了，不行还是放弃吧，直接把这些文件交给治安局，让经济犯罪司的司长帮我们查。” “那就完全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了。”凌寒摇摇头，他可不觉得治安局仅凭几份文件就能重创菱火公司。 还有一点凌寒没有明说——他杀了贾布的手下和情妇，人家怎么可能放过他？还不如主动出击呢。 不过贾布的二阶异能【灼烧】的确很难对付，凌寒最大的倚仗就是一身的金属，偏偏金属的导热性好，相应的隔热性能就比较差，恰好被【灼烧】克制。 想要拿下贾布，还得再想办法。 高跟鞋踩地的声音响起，木雅子老师走上讲台，同桌两人便不再说话，开始了每天的冥想修炼课。 这一次进入黑暗世界，前方的白点又变大了，在视线里已经有乒乓球大小。 进步明显，凌寒便又调整了预期，估计十天内就会迎来觉醒！ 后面的锻造课上，他又去材料库取了些钨金属和钛金属，目前就数这两种材料的功能性最强，正好是一攻一守。 然后跟马金老师探讨了一下隔热罩的制作原理，以及性能优越的几种隔热材料。 前阵子还在研究铬板，今天又开始研究隔热材料，凌寒的科研热情让马金十分欣赏。 “眼界开阔，对各种事物都充满了兴趣，主动探索研究，这才是值得培养的科研苗子啊。” 跟老师讨论完，凌寒再帮霍顿锻造一下金属管。 这次金属管已经有模有样了，霍顿大喜，感觉考核有望，决定提前支付剩下的5万“辛苦费”。 凌寒正是急用钱的时候，又有5万到账，自然不会拒绝。 下课后，他匆匆回到枪械铺，这时装修队已经基本完工了。 验收一下，还算满意，各项改造都符合要求，把枪械铺的防御能力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凌寒支付了尾款，目送装修队离去，然后从后面库房里搬出梯子，架在门口，把“阿七枪械铺”的招牌重新挂了上去。 仰头看着焕然一新的招牌，他嘴角忍不住勾起，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折腾大半个月，几次经历生死危机，终于让自家的店铺重新开门了。 如今的他，跟半个月前已是天壤之别，也真正有了保护枪械铺的能力。 “做大做强，就从今天开始！” 凌寒翻出“正在营业”的牌子，挂在防弹玻璃门的把手上，然后转身进店，坐在工作台后。 身前的工作台擦拭得干干净净，螺丝刀，锉刀，钳子，卡尺等各式工具装在一只只开口木盒里，在桌边摆放整齐，桌角则放着卧式车床和铣床。 左右两侧，两排高大的五层铁架靠着墙壁，枪帽，机簧，卡销，击针……各种尺寸的枪械零件保养得当，密密麻麻摆在上面。 陈设布置和往常一样，枪械铺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厚厚的防弹玻璃门、c80混凝土加固的地面和墙壁、角落里隐秘的报警装置……一切都变得更正规、更安全，告别了以往陈旧简陋的风格。 凌寒拨通了莫爷的电话，十几分钟后，就有猎人迫不及待地上门了。 这阵子没了实惠可靠的阿七枪械铺，猎人们修枪要么去军火公司的修理点，又贵又慢，要么去其他的小店铺，不够熟悉，放不下心来。 枪械是用来打猎的，更是用来保命的，质量必须可靠，因此信任问题非常重要。 阿七枪械铺本分经营了三十年，口碑始终不错，凌寒更是在猎人公会长大的孩子，深受猎人们信任，这一点是同行无法比拟的。 半小时后，店里已经挤满了顾客，有七八支损坏枪械摆在了桌边。 这些构造简单的老式枪械，在【金属感知】之下，就跟儿童积木差不多，修起来没有任何难度。 凌寒当众修枪，展现出了奇快无比的速度，平均10分钟修好一支，看得猎人们惊叹不已。 “这枪能修吗？”又有猎人抱着一支长长的ssg狙击枪走了过来。 “能。”凌寒指了指店门口的告示牌，“从今天起，本店可以修理任何类型的火药枪械！” 过去，阿七枪械铺只修一些手枪和霰弹枪，以老式型号为主，步枪修的都少。 对于狙击枪这种结构比较精巧、价格也偏贵的，凌七不敢修，怕弄坏了还要赔钱。 如今凌寒自然不怕，信心满满地接单，修狙击枪的费用比其他枪械更高，这是大单子，自然不能错过。 “可以？”那猎人有些惊喜，“多少钱？” 凌寒开启【金属感知】看一眼，答道：“修理费600，零件按成本价更换。” “这么便宜。”那猎人大喜，这把狙如果送到军火公司去，没个两三千元搞不定，在这里修却省了一大半的钱。 “确定能修好吗？”保险起见，猎人又问道。 凌寒再次指了指门口的告示牌，“修好以后再付款，若有损坏照价赔偿。” 这猎人彻底放下心来，开始排队。 有了第一个修狙击枪的单子，口碑传开，后面类似的单子就会接踵而至。狙击枪威力强大，性能卓越，猎人们都喜欢买一把，甚至很多二星、三星猎人都还在使用火药狙击枪。 当然凌寒此举，也相当于把维修狙击枪的生意从军火公司手里抢了过来。 顾客越来越多，便有人从附近的酒馆借来几张凳子，就坐在枪械铺门口喝酒聊天，说说笑笑，无比热闹。 凌寒修好一把枪，用毛巾擦了擦手，抬头望着外面熟悉的景象，微微一笑，觉得心里无比充实。 一旦热闹了，附近不少市民也被吸引了过来，进店铺闲逛一圈，不过看到这些气势凶悍的猎人，总感觉心慌，很快就离开了。 也有几个目光飘忽的，好像在打量着店铺内的安全设施，悄悄寻找摄像头、报警器的位置。 凌寒没有管这些人，开张营业的时候，顾客能看到的设施都只是明面上的，只有等到关门后，那些有用的小布置才会放出来。 此时，店外也有人正在偷偷观察凌寒，并打着电话，低声道： “已经买通了罗兰档案处的员工，再加上实地观察，可以确认，目标觉醒的异能是【金属感知】……” 第70章 三点整行动 从下午六点干到晚上十点，除去吃饭的工夫，凌寒修枪就没停过，忙得两眼发花。 到了十点，歇业关门，送走了醉醺醺的猎人们，凌寒按下遥控器，防弹玻璃门自动合起、上锁，铝合金的卷帘门也自动落了下来。 算算账，一共修好了20把枪，6200元修理费入账。 “一天6000，一周岂不是6万？一个月就40万了，下个月就能把花掉的钱都赚回来。”凌寒喜滋滋地想着。 阿七枪械铺走的低价路线，如果是简单的枪械故障，修理费仅100元左右，复杂一点也就开价400，是靠着单子数量大来赚钱的。 不过像今天这么多单也相当罕见，毕竟是半个月以来第一次开张，以后的生意未必有这么火爆。 “想要赚得更多，还是得往高端路线发展，多修一修狙击枪，以后还可以修源能枪……” 凌寒一边在店里布置着各种金属装置，一边展望着未来。 完成布置后，他回到卧室，把准备的几把枪都放在床上，然后静静等待着敌人上门。 孰料这一晚仍旧非常平静，枪械铺内外都没什么动静。 “第一天开店，怕我这里是陷阱？”凌寒失望地摇了摇头，“磨磨蹭蹭。” 既然没人来，他就把枪塞到枕头底下，准备睡觉。 躺在床上，脑子里还萦绕着白天冥思苦想的问题——如何对付贾布的【灼烧】？ 穿隔热服是一个简单直接的方法，但效果有限，如果被【灼烧】精准的命中，体表温度瞬间超过1000摄氏度，隔热服最多坚持3分钟。 凌寒要做的不是一枪打死贾布，而是活捉他，逼迫他交代菱火的犯罪事实，3分钟还是太短了。 此外，能防1000度高温的隔热服有些厚重，穿上之后视野、行动都会受到影响，而且一身的亮银色，根本没法伪装潜伏。 必须得换一种办法。 迷迷糊糊，即将进入梦乡时，凌寒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终于有了思路…… 第二天，一如往常，去罗兰上课、考试。 只是中午突然收到了贝明的短信通知：菱火公司的异能者战士有调动的迹象。 凌寒神色平静，只回了一句“知道了”。 然后放学、开店，忙到晚上十点，一切正常，该关门了。 坐在店门口喝酒的猎人们勾肩搭背，带上修好的枪，摇摇晃晃地往家走。 凌寒站在店内，背对着大门，擦了擦架子上的零件，随手按下遥控器，铝合金卷帘门缓缓落下，遮住了他的身形。 外面黑暗处，一个低低的声音道：“目标仍在店铺内。” 贾布的声音很快响起，带着点电流的杂音，“三点整开始行动，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时间流逝，夜幕降临。 枪械铺所在的大街不在市中心，周围自然没什么夜经济，到了十点以后，店铺就全部关门了，店主们也纷纷回家。 整条街，就剩阿七枪械铺的二楼还亮着灯，昏黄的灯光透过窗帘，隐约照出一个人影。 街头街尾的两盏路灯年久失修，勉强散发着一点微光，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包围着。 黑暗笼罩下的街边，有极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沙沙沙，就如枯叶被风吹动。 一道道阴影借助夜幕的掩护，迅速逼近阿七枪械铺。 他们是菱火培养的异能者战士，和莉莉姐、赵哥那些外围打手不同，属于真正的精锐力量，专门执行战斗任务。 战士们在行动前做好了完备的计划，对付一个只有【金属感知】的学生，确定只需3分钟就能活捉目标，直接带走，哪怕周围有军方的人，也反应不过来的。 一辆面包车已经缓缓停在门口，只要接到目标，就会以最快速度驶向菱火的秘密据点。 一名战士蹲在防弹玻璃门的自动锁前面，捣鼓了10秒钟，门锁打开，甚至没有惊动警报。 另外两名战士紧接着上前，用特制焊枪切割卷帘门，耀目的黄白色火花里，30秒后，铝合金卷帘门上出现了一个大洞，一踢就开。 战士们从洞口鱼贯而入。 刺耳的警报声终于响了起来。 几乎就在同时，已经有一名战士冲进了卧室里，手持麻醉枪，冲着床上的人影连射三发。 人影一动不动。 战士过去一抱，顿时感觉不对劲，是床单裹出来的假人！ “人不在床上！” 后面跟着的战士立刻拿枪指向床底，“出来！” 床底响起了一个闷闷的声音：“我投降！” 躲在床底的人立刻被拉了出来。 领头的战士感觉不大对劲，拿手电照了照这人的脸，气道：“你不是凌寒，你是谁？” “我是联邦军方驻黑岩市c72特战小队的队员，黄恺，我胸前口袋里有证件。” 黄恺闷声说完，又得意地笑了笑，“你们可不能抓我，我队友就在外面呢。” “操，被耍了！” 领头的战士无奈地骂了句，只能下令撤离。 结果刚出门，就被外面十几台探照灯射得睁不开眼睛。 八辆军车堵在街道两头，特战队员们手举冲锋枪，对准了一脸茫然的菱火战士们。 “放下武器，立刻投降！” 领头的战士并不紧张，平静地下令：“都放下武器，谁也别开枪。” 他明白枪械铺是陷阱，行动前也考虑了有这种可能，但还是上了。 反正他们全程也就破坏了两扇门，没有伤害任何人，战士也都有合法持枪资格。 甚至行动前早就准备了理由——追查公司被盗的重大科研机密，这是在治安局过审了的，获得了小规模的武装行动权。 总之，就算被抓，也不会被追究什么法律责任。 这就是菱火公司的强大之处，联邦法律很多时候反倒成了他们利用的工具。 “我们投降！不过我们已经向治安局报警了，你们军方可不能乱来……” 按照预定的方案，立刻有人上去跟特战队交涉，拖延个几分钟，等到治安官赶来，大家就彻底安全了。 领头的战士则悄悄拨打贾布的号码，找他来处理这些麻烦事。 结果电话却迟迟打不通。 “不对劲，贾布那家伙虽然贪酒好色，但这种关键时候可不会掉链子……” 直到这一刻，领头的战士才真正紧张了起来。 第71章 偷梁换柱 时间倒回至晚上9:30，特战队员黄恺伪装成猎人，来到阿七枪械铺，递过去一把坏了的霰弹枪，然后坐在门口喝酒。 20分钟后，有两个猎人喝得多了，起身借用店里的厕所，黄恺也趁机走进店里。 凌寒则停止了修枪，开始收拾店铺，提着一盒损坏零件钻进了后面仓库。 等再出来时，凌寒已经变成了黄恺，背对着大门，静静擦拭着架子上的零件。 十点整一到，顾客们便主动离去，铝合金卷帘门也缓缓落下，将黄恺一人留在了店铺里。 凌寒则头戴假发，穿着皮甲，肩背一支短管猎枪，满身的酒气，摇摇晃晃走过几条街后，见后面没有盯梢的，脚步立刻轻盈了起来。 感谢一番来帮忙的猎人，他转身进了旁边的巷子，跟鲁伯汇合。 “你确定能活捉贾布？”鲁伯一身便装，探头朝凌寒身后望望，表现得有些焦虑。 这是一次秘密行动，凌寒只把具体情况告诉了鲁伯，葛尔再派两个黑岩小队的守护者暗中接应。 按照规定，守护者只能主动攻击神族和邪教徒，贾布虽然作奸犯科，目前却没这个嫌疑，所以此次行动属于葛尔小队的暗中帮助，两名守护者不能太张扬。 这样主力只剩凌寒和鲁伯两人，却要活捉贾布，这个难度委实不低。 “没问题，走吧。”凌寒看看表，晚上10:15，根据贝明提供的情报，贾布这时候正在开派对。 这是贾布的习惯，有秘密任务的时候这么做，来制造不在场的证明，撇清干系。 派对的地点在10公里外的一座庄园内，庄园坐落在一片小树林里，附近人流量小，建筑稀疏，看起来很方便下手。 不过贝明警告说，这庄园是贾布精心打造的据点，防御外松内紧，里面至少有50名守卫，其中不乏异能者，监控严密，武器装备也相当充足。 庄园8公里外是菱火的一个培训基地，里面有上百名训练有素的武装人员，一旦接到贾布的呼救，立刻可以前去支援。 贝明查到公司的记录，贾布又申请调拨了一批暗探，布置在军方的各处营地附近，严密监控，防止军方出兵报复。 然后还请了一个月的长假，估计就打算在这庄园里躲着，防止任何意外发生。 一系列的举措齐出，已经相当稳妥了。 但贾布还是忽视了一个人的存在——凌寒。 在贾经理眼中，凌寒倚仗的就是背景深厚，能调动军方的资源，至于战力方面，不过是一个刚觉醒【金属感知】的学生，最弱的一阶异能者，不足为虑。 于是今天，凌寒决定给贾布来一个惊喜。 中午临时加餐，燧发枪差点没给噎死，硬吞了超过10公斤的金属，当然不是它消化能力不行，而是嘴刁，普通的食物不想吃。 但在燧发枪眼里不值一提的金属，对凌寒却有大用，大幅提升了战力，并让他拥有了对抗【灼烧】异能的方法。 这就具备了出手的条件。 正好贝明又通知菱火的异能者战士有调动迹象，八成就是冲着枪械铺来的。 凌寒便决定来一出偷梁换柱，晚上让替身留在枪械铺，拖住精锐的异能者战士，他本人则直奔贾布而去！ 此时，鲁伯负责开车，径直驶向庄园。 车上，凌寒反复观看着手里的庄园地形图，争取将一切细节映入脑海。 这座庄园并不简单，疑似有许多秘密修建的暗道和地牢，不止是贾布的藏身据点，更是他犯罪的乐园。 几乎每年都有一两起女学生失踪的案件，线索最后都指向了这里，但治安局一直没有申请到搜查令。 至于庄园里的守卫，全都是贾布一手培养起来的亲信，不止负责看家，也帮忙做黑活，他们拿着高额的薪水，对老板忠心耿耿，治安局曾经试图策反，却以失败告终。 讲白了，庄园里每一个人都是犯罪分子，都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因此同进同退，谁也不敢当背叛者。 不过，看似铁桶一样的庄园，并没有让凌寒感到畏难。 他很清楚，贾布的庄园之所以能屹立至今，并不是靠着森严的守备，而是因为后台够硬，没有任何一方势力愿意全力捣毁它，怕吃力不讨好。 如今，愿意干这事的人来了。 晚上10:45，凌寒和鲁伯驱车来到了庄园附近，在一条小路尽头停车。 隔着一公里远，仍然能望见庄园上空五彩绚烂的灯光，还有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欢呼声。 “场面还挺大。”凌寒对照着地形图，确认了一下位置。 “贾布是菱火的中高层，深受雷诺登器重，有钱有权，多的是人愿意陪他玩。”鲁伯说着，打开后备箱，亮出里面的枪械、弹匣、烟雾弹，还有对讲机。 特战队有自己的枪，但使用会留下记录，而这次是秘密行动，便由凌寒来提供武器弹药。 凌寒也开始准备，脱下猎人的皮甲，穿上白衬衣、黑裤子的侍者服装，然后取出德利尔卡宾枪和伯莱塔手枪，检查了一下。 鲁伯瞥了一眼，有些疑惑，“感觉你这几天变胖了？” “嗯，多吃了一点，长身体。” 鲁伯没有在意，脱下外套，也露出一身侍者服，然后从后备箱里取出一架折叠小推车，摆好，放了两箱红酒上去，各种枪械和弹药就藏在小推车底下。 两人推着车，来到庄园的大门口，旁边的安保室里走出一名守卫，手按枪套，警惕地问道：“什么人？” “酒庄的，接到了电话订单，过来送酒。”鲁伯答道。 “谁的订单？”守卫又问。 凌寒报了一个财务部员工的名字，是贾布的亲信，正在庄园里参加派对。 “进来检查一下。”守卫点点头。 两人推着车，被带去安保室，里面一共有四名守卫，个个持枪。 凌寒站在安保室门口，却没有进去，反而侧移一步，顺手把安保室的门彻底拉开。 连续几声轻微的枪响，四枚橡皮子弹从外面的灌木丛里射出，精准地命中四名守卫的头部，把他们打晕了过去。 凌寒抬头看看摄像头，红色的灯光亮着，仍然在运转。 但是，安保室桌上的监控屏幕里，已经开始循环播放10分钟前的视频。 这是躲在暗处的两名守护者出手了。 凌寒打开对讲机，说道：“谢了。” “不用客气，电话信号的屏蔽器已经启动，接下来就看你的表现了。”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从对讲机中响起。 “这群菱火的人渣，没想到还喜欢祸害小姑娘，待会你下手狠一点，帮我出出气！” 第72章 庄园突击 贾布只顾着盯防军方的营地，却不知道暗处还隐藏着一群神秘的“魔鬼”，比常规部队要强悍得多。 而他要绑架的目标凌寒，竟也是魔鬼的一员！ 敢打魔鬼主意的人，连神明也拯救不了…… 安保室内，四名守卫头部中弹，昏迷倒地，被鲁伯麻利地绑了起来，用胶带封住嘴。 凌寒把对讲机藏在小推车下面，没有去开庄园大门，而是直接走安保室通往庄园的小门。 “等下，我找找钥匙，他们这里钥匙有点多。”鲁伯低头翻找着四人的口袋。 “不用。” 凌寒取出一根铁丝，插进钥匙孔里，转了几下，吱呀一下，小门应声而开。 鲁伯看得直瞪眼，“你们枪械铺还兼营开锁生意？” 凌寒笑笑，推着小车走进庄园，鲁伯跟在后面，反手关好门。 庄园里的音乐声掩盖了一切动静，监控又被守护者们控制了，要等半个小时后，执勤的守卫过来换班，才会发现异常。 而凌寒要做的，就是在半个小时内，把贾布打晕、带走，完成绑架与被绑架之间的角色转换。 两人推着车进来后，直接朝派对的位置走，音乐声最大的方向就是。 附近有巡逻的守卫看到了，怕他俩乱跑，还亲自在前面带路。 凌寒一边走，一边留神观察地形的细节。 打晕贾布只是第一步，想要把人带出庄园，就只能从这里杀出一条血路了。 几分钟后，凌寒二人走到一块露天游泳池边，七八个身材火辣的泳装美女正在池边摆着各种pose，随着音乐的节拍扭着屁股。 十几名客人站在池边，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见有新的酒送过来，立刻招手示意。 凌寒快步走过去，眼角余光悄悄扫过全场，很快就找到了贾布。 目标非常显眼，穿着沙滩裤，露出上身白花花的一坨肥肉，整个人瘫在躺椅上，搂着一个泳装美女，肥嘟嘟的大手上下乱摸。 贾布身后站着四名持枪守卫，警惕地四下扫视着，并且重点观察陌生的凌寒二人。 好几道目光落在身上，凌寒没有乱动，就低调地分酒、倒酒。 最后捧着两瓶红酒，朝贾布的方向走去。 立刻有两名守卫迎上来，示意凌寒把酒给他们，其中一名守卫还要试饮，以确认无毒。 凌寒微微低头，慢慢往前走，将【金属感知】的范围扩散到最大，将附近的守卫和贾布全部笼罩住。 最后来到守卫跟前，伸手交出两瓶酒。 就在守卫接住酒瓶的瞬间，凌寒发动了攻击。 双手握拳，直直塞向两人的面门，手背上瞬间浮现一层细密的银白色金属。 高密度、高强度的钨！ 此刻每一只拳头里都蕴藏了至少2公斤的钨金属，配合异能【加速度】，形成炮弹般的重拳，狠狠轰了出去。 两名守卫应该都是异能者，但再强的体魄也扛不住金属重拳，鼻子、颧骨都被砸碎，闷哼一声，当即晕死了过去。 鲁伯早有准备，同时从小推车下面掏出两支手枪来，对准贾布身后的两名守卫开始射击。 砰，砰，砰，砰。 消音后的枪声完全被音乐所掩盖，但这是当众开枪，附近的客人和泳装美女见状纷纷尖叫了起来，开始四散奔逃，场面混乱无比。 贾布左侧的守卫头部中枪倒地，右边的守卫却硬扛了两枪，然后上前几步，挡在了老板身前。 “敌袭！”这守卫一边拔枪一边大声喝道。 凌寒已经扑了上来。 守卫举枪，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顿射击。 凌寒胸口的白衬衣被打得稀烂，露出一片银灰色的钛金属护甲。 和上一次的公寓枪战相比，这回的钛金属护甲更厚，子弹打在上面，连凹痕都没有。 9毫米手枪弹的停止作用一般，凌寒身子晃了晃，便继续前扑，一拳抡了过去。 守卫挥臂格挡，他力量比凌寒更大，臂骨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好像迎面挥来的是一根坚硬的钢管！ 咔嚓，清脆的骨裂声响起，守卫格挡失败，被凌寒一拳打中脑门，晕死过去。 鲁伯并没有目睹肉身挡枪的惊人一幕，他冲贾布身后开了几枪后，就赶紧蹲下身，用小推车当掩护，挪动到安全位置，然后阻击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守卫。 行动之前，凌寒就信心十足地表示，可以独立完成突击，让鲁伯在身后掩护即可。 既然联手行动，鲁伯自然是要相信队友，不过听到一连串的枪响后，他还是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凌寒暴力地打晕一名守卫。 鲁伯嘴角抽了抽，只能感叹——十六岁就有这种战力，恶魔军团的人都不正常！ 此刻，泳池边的四名守卫都被解决了，凌寒直奔贾布而去。 贾布吓得推开泳池美女，一骨碌从躺椅上爬起来，两人正好面对面。 贾经理这才看清来者的面容，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凌寒？” 之前受夜色和流动灯光的干扰，贾布一直没有发现凌寒，当然也不会留意一名送酒的侍者。 现在才认出，这名悍然闯进庄园的袭击者，竟然是自己要绑架的对象！ 贾布嘴角咧了咧，方才的慌张之情烟消云散，“小子，你这是在找死！” 一挥手，凌寒的两条小腿处立刻亮起红光。 隔空灼烧！ 以贾布的能力，10秒钟就能把目标的两条小腿烧成焦炭。 随之产生剧烈的痛感，再顽强的人也会被活活疼晕过去，这样上级交代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凌寒早就提防着贾布的【灼烧】，一层薄薄的银金属首先覆盖周身。 二阶的【灼烧】，最高温度是1000摄氏度，而银的熔点是961度。 两条小腿上，银质立刻出现了熔化的迹象。 趁着恐怖的热量还未传导至体内，凌寒准备的第二道防线也调动了起来。 今天才喝下去的一大罐水银，迅速向着小腿表面移动而去。 汞，常温下唯一的液态金属，沸点为356度。 接触到高温的液态汞立刻沸腾起来，伴随着滋滋的气泡声，无色无味的汞蒸气升腾而起，并在蒸发的过程中快速吸热。 同时不断有细碎的银质被逼出小腿，带着部分热量掉落在脚边。 这就是凌寒的应对方法，金属做不到隔热，那就反其道而行之，进行快速散热。 他把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台液态金属散热器！ 经过一重重的散热手段，最后传导至体表的温度，只剩下150摄氏度左右。 这依旧是能烧伤皮肉的高温，但异能者皮糙肉厚，坚持个半分钟不成问题，不至于受到重创。 对面的贾布已经看呆了，“这、这是什么手段？” 下一刻，他就感到了一阵强烈的晕眩、恶心感。 汞蒸气中毒！ 第73章 拿下，带走 贾布见【灼烧】被化解，自己又中了毒，心中彻底没了战意，惊惧之下，转身就朝别墅的方向跑。 “该死的，情报严重错误，这小子绝不是刚觉醒的一阶异能者，他掌控了高阶的物质域异能！” 贾布心里顺便把发布任务的总经理也骂了一遍，这不是坑人吗？ 骂归骂，当务之急还是回别墅里去，开启安保系统，赶紧躲起来。 前方脚步声响起，已经有两个守卫跑来接应了。 “想跑？” 凌寒小腿烫得直打哆嗦，忍痛半跪在地，从晕倒守卫的手里扒出手枪，对准贾布的双腿扣动扳机。 砰砰砰…… 期间还响起叮叮两声，是凌寒自己背部中弹了，弹头被钛金属护甲弹开。 凌寒尽量控制着准头，把弹匣里的子弹快速打完，贾布的双腿顿时血流如注，再也坚持不住了，哀嚎着倒了下去。 这一幕，跟那天在城外射击莉莉姐的景象竟有几分相似。 两名守卫冲过来，一边朝凌寒开枪，一边试图架走贾布。 “这边！”鲁伯喊了一嗓子，把德利尔卡宾枪扔了过来。 凌寒大喜，捡起卡宾枪，伸手拉动枪栓。 咔嗤。 德利尔不亏是世界上最安静的枪，拉栓的声音都非常小，就像指甲在衣服剐蹭一下。 凌寒举枪扣动扳机，只听到了轻轻一声。 叮！ 前方的守卫便应声倒下。 再拉枪栓，咔嗤。 叮！ 第二名守卫倒下。 贾布趴在地上，绝望地看着前方两具尸体，忍不住扭头喊道： “别杀我！我只是奉命行事……” 凌寒把打空了的手枪甩过去，正中贾布的后脑勺，直接把人砸晕。 “带走！” 按照计划，打晕贾布后，凌寒和鲁伯的角色就会互换。 凌寒负责阻击周围的安保，鲁伯则带着人跑路。 小推车被用力一推，滑了过来，凌寒伸手拦住，从底下掏出了对讲机和几支弹匣，塞进口袋里。 那支用于猎人试炼的m2卡宾枪也带来了，还有伯莱塔手枪，都被凌寒取下。 用几秒钟时间完成了武装，凌寒直接站起身，手举m2卡宾枪，调成自动模式，直面冲过来的守卫们，扳机一扣到底。 哒哒哒…… 30发的长弹匣瞬间清空，猛烈的火力打得守卫们四处乱窜，阵脚大乱。 鲁伯趁此机会，躬身跑了过来，吃力地抬起贾布肥硕的身躯，把人架在了小推车上。 这下守卫们不敢开枪了，自家老板体型过大，趴在小车上就跟肉盾一样，随便一颗流弹飞过去，搞不好就中了。 就这样，鲁伯双手推着小车，让贾布挡在前面，凌寒则持枪护在鲁伯身后，一边开枪一边撤退。 对于这种接触战，火力流畅的m2卡宾枪还是比德利尔好使，凌寒把德利尔卡宾枪背在肩上，手持m2，对准泳池外的守卫开始点射。 迅速瞄准，手指扣一下扳机，两三发子弹就呼啸着射了出去。 几次短点射打完，敢露头的守卫全部倒下，剩余人胆战心惊，只能找地方暂避锋芒。 他们之中虽然有异能者，但都是生命域的，战斗手段比较单一，要么肉搏要么开枪。 结果这回碰到一个“铁人”，肉身可以扛子弹，近战也无比凶悍，守卫们顿时感到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二人后退。 这边鲁伯已经钻进了旁边的林荫小道，利用树木作掩护，安全性大增。 守卫们见状大呼小叫道： “快，通知安保处，守住庄园大门！” “安保处失联了！” “赶紧向培训基地求援！” “电话打不通……” “那就开车出去求救！” 几分钟后，庄园大门口也响起了枪声。 但凡想出门的车辆，轮胎都被一枪打爆，里面的守卫也都纷纷中枪。 枪手自然就是恶魔军团的守护者，对付贾布培养的手下，完全是降维打击。 整座庄园仿佛变成了一座孤岛，只能任由两名袭击者在里面横冲直撞。 5分钟后，凌寒掩护着鲁伯一路后退，在击毙了五六名守卫后，成功退到了大门，从安保室离开。 “快走快走。” 鲁伯既紧张又兴奋，浑身止不住地发抖，突然感觉肩膀火辣辣的，一摸全是血，原来是中弹了，方才一直都没感觉。 “你先走，我这里还没完事。”凌寒换上新的弹匣，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这座庄园是贾布的犯罪据点，不知道藏了多少秘密，搞不好那些地牢里还关着被绑架的受害者。 既然已经杀了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庄园的守卫全部消灭，把犯罪证据都掀出来，再让治安局的人来接收。 鲁伯愣了一下，目光扫过凌寒胸口，破破烂烂的衣服下面，银灰色的金属光泽一闪而逝。 他自然明白，凌寒身上藏着秘密，真实的战力恐怕已经超过了很多二阶异能者。 身为恶魔军团的外围人员，鲁伯需要对每一名守护者的情况保密，也不会多问，点头道： “我来联系葛尔，把贾布关到守护者的安全屋去。” “你要小心，这庄园里武器装备不少，搞不好还有入门级的源能枪。” “刚才我们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用最快速度控制了贾布，他们才没敢下狠手，现在你一个人回去，面对的危险就要大多了。” “我明白。”凌寒拍拍肩后的德利尔卡宾枪，“带它来，自然就不是硬碰硬的。” 两人在庄园大门口分道扬镳，鲁伯推着贾布匆匆离去，有守护者护送，不会出什么问题。 凌寒则绕了一圈，来到庄园外围高高的铁栅栏面前。 看了看栅栏上方的铁丝网，他没有选择强行翻越，而是伸手掐住了一根手指粗的铁棍。 最坚硬的铬金属覆在指甲上，形成两块无坚不摧的刀片，稍稍用力，便切开了铁棍表面。 10秒钟后，一根铁棍被凌寒用手指硬生生地掐断了！ 第74章 孤身入庄园 铬金属的超高硬度，在这种场景下体现得淋漓尽致，常规的铁合金根本无法抵抗铬刀的缓慢切压。 很快又一根铁棍被指甲掐断。 凌寒侧着身子，轻松穿过栅栏，钻进了庄园外围的树林里。 【金属感知】开启，没走几步，就发现一根纤细的钢丝横在膝盖前方，连接着角落里的报警装置。 轻轻抬腿，跨了过去，没弄出任何动静。 有几棵树上还挂着摄像头，不过庄园的监控系统早已被守护者搞瘫痪了，只会循环播放之前的画面。 真正要小心的，是各种红外探测装置，或者擅长远距离感知的生命域异能者。 好在贾布只是一个菱火的高级经理，还没有打造军事堡垒的财力，麾下也没有此等好手。 凌寒成功穿越树林，接近了庄园中心的别墅，期间并没有暴露。 别墅外，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早已停息，五彩炫目的流动灯也被关了，泳池边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翻倒的酒瓶和玻璃残渣，满地酒水混合着猩红的血色。 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贾布特意举办的这场泳池派对，大概率将成为他生命中最后的狂欢。 十几名客人和泳装美女刚才虽然四散奔逃，但一个个被枪战吓得腿软，没能逃离庄园，又被守卫们赶了回来。被“请”到别墅里待着，相当于软禁起来。 他们属于贾布请过来陪玩的，地位都不高，无论怎么抗议，守卫们也不在乎。 如果出现意外，这些客人就是人质。 老板被抓，别墅与外界失联，幸存的守卫们只能聚集在别墅一楼，一边救治伤员，一边商量着对策。 “停车场里还有二十多台车，都开起来，一块冲出去！” “不行，敌方有狙击手守在门外，冲出去要死多少人？如果全走了，谁来守家？” “要不把暗道和地牢都毁了，把别墅里面的证据烧光。这座庄园说不定就保不住了，还是提前处理干净为好。” “放屁，老板不发话，你有什么资格烧别墅？” 守卫们都沉默了，谁也不敢担这个责任，擅自烧毁贾布精心打造的据点。 而且人人都有侥幸心理，万一再坚持几个小时，菱火公司的援兵就来了呢？说不定公司能把贾布救出来…… 凌寒悄悄趴在别墅边的灌木丛里，隐约听到了一楼传出的只言片语，于是循着记忆中的地形图，转身去找停车场。 停车场的岗亭里，两名守卫端着冲锋枪，背靠背站着，瞪大眼睛望向窗外，神色显得非常紧张。 “操，凭什么他们都躲别墅里，我俩就得看停车场？”一名守卫不满地抱怨道。 “谁叫我俩的小队长死了呢，没人罩啊。”另一人摇头叹息。 “小队长是异能者，身上插两刀都没事，结果偏偏脑袋中枪了，真特么倒霉……” 两名守卫正长吁短叹，就听哗啦几声，停车场上方的大灯突然碎了。 深沉的黑暗瞬间笼罩下来，只剩岗亭里的小灯亮着微弱的光，宛如黑色汪洋中的孤岛。 两名守卫脸色吓得煞白，“有有有……有人！” 想起那个皮肤泛着银灰色、肉身能扛子弹的神秘袭击者，两名守卫一个机灵，直接蹲了下去，不敢露头，先把岗亭的门窗反锁死，然后哆哆嗦嗦地掏出对讲机呼救。 别墅那边很快得到了消息。 “什么，停车场遇袭了？” 守卫们大惊失色，停车场的二十多台车是他们突围的唯一希望，没了车，这座庄园就彻底成了死地。 “停车场离别墅太远了，不安全，把车都开到别墅门口来！”幸存的三名小队长立刻下令。 3分钟后，10名全副武装的守卫出动。 他们头戴钢盔，身穿防弹背心，手提防暴盾牌，肩挎冲锋枪，真正武装到了牙齿，在一名异能者小队长的带领下，小心翼翼地走出别墅，前去支援停车场。 凌寒躲在灌木丛里，望见这幅景象，暗暗咋舌。 幸好自己刚才动作够快，打了守卫们一个措手不及，迅速抓走贾布，没给对方严阵以待的机会。 他们现在才换好装备，已经是迟了。 守卫们抵达停车场，检查一下车辆，气得七窍生烟。 晚了，车胎都被划烂了。 “敌人要困死我们！”所有人心头仿佛都笼罩上了一层阴霾。 小队长用力敲开岗亭的门，把躲在里面的两名守卫揪出来，怒冲冲地质问道： “你们怎么不看着点？在里面睡觉呢？” “外面都是黑的，一露头就要死啊。”两名守卫叫屈道。 “废物！”小队长愤愤地踹上去一脚，“撤！” 停车场外，凌寒伏倒在灌木丛里，拉动了德利尔卡宾枪的枪栓。 卧姿射击是最稳定的射击姿势，枪托紧紧卡在肩窝上，用力握住枪把，整支枪就仿佛与人融为一体，纹丝不动。 静静瞄准，均匀呼吸，轻轻扣动扳机。 一声微不可查的枪响。 叮。 小队长立刻大腿中弹，惨叫着摔倒在地。 德利尔卡宾枪虽然用的亚音速子弹，但是弹头重、密度大，在150米的距离上威力并不弱，直接射穿大腿，打中了动脉。 小队长的左腿已是血流如注。 守卫们一阵混乱，他们装备虽然精良，却终究不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有人举起冲锋枪，朝黑暗处扫了一梭子，奈何根本不知道敌人在哪，子弹全打在了远处的树干上。 凌寒再拉枪栓，趁着防暴盾牌还没完全架起来，赶紧补射一枪，击中了小队长的右小腿。 又一声惨叫响起。 优先击倒异能者，这就是凌寒的思路，只要异能者失去了战力，剩余的普通人不足为虑。 防暴盾牌这时候才合拢，守卫们弯腰躲在盾牌后面，架起小队长，战战兢兢地往别墅方向撤退。 因为急着走回去，他们身位压得不够低，从外面一眼就看出了破绽。 “都留在这里吧。” 凌寒收起德利尔，换上m2卡宾枪，把枪身往左侧放倒，枪管贴着地面，枪口对准前方。 砰砰砰…… 一梭子子弹擦着地面扫出去，立刻有两人靴子中枪，抱着脚直打滚。 好不容易形成的盾牌阵势直接散了。 但m2卡宾枪的枪声和焰火也暴露了凌寒的位置，几支冲锋枪立刻扫射过来。 叮叮叮…… 凌寒打了个滚，身上挨了几发子弹，火星四溅。 钛合金下面有一层柔软的银质作为缓冲层，吸收了子弹的大部分冲击力，让他感觉不会太难受。 但要顶着冲锋枪的火力往前冲，还是不太现实，只能先行躲闪。 守卫们终于发现了潜伏目标，还有些兴奋。 结果看到这点点火星，再听到金属碰撞的清脆声音，顿时都绝望了，意识到他们打得就是一具铁人！ “快走快走，这没法打……” 他们不想打，凌寒却不依不饶，滚了几圈后，再半蹲起来，平举m2卡宾枪，打了两个短点射。 成功击伤一人。 这支队伍共有13人，包括小队长在内，已经有4人受伤，而且都是腿脚中弹，难以行走。 守卫们只能把盾牌架在地上，一群人缩在里面，慢慢往别墅方向挪。 凌寒看到这幅景象，忍不住都笑了。 “真把防暴盾牌当龟壳了？” 他取出一枚7.62毫米的步枪弹，用手掌捻了捻，让高密度的钨金属渗入弹芯，赋予弹头一定的穿甲能力。 压弹，上膛，举枪做跪姿瞄准。 “队、队长，那人要射击了。”有人结结巴巴道。 “慌什么，我们这是特制的防弹型盾牌，只要你们举好了，对面打不穿的。”队长捂着大腿的伤口，疼得直冒冷汗。 话音刚落，就听砰的一声枪响。 凌寒这次射击，直接动用了异能【加速度】！ 钨芯弹在离开枪口的一刹那间，速度猛增四成，隔空暴射而至，悍然击穿防暴盾牌，射中了一名队员的大腿！ 防暴盾牌倒下一面，凌寒再朝着缺口补射几枪，里面的守卫都聚成一坨，只能挨打，登时又伤了两人。 “我们会被他活活打死的！”有人心态崩溃了，大声尖叫起来，起身就往别墅方向跑。 凌寒不慌不忙，瞄准点射，几发子弹将其撂倒。 剩下的人也撑不住了，有人喊道：“投降，我们投降，别打了！” “投降可以。”凌寒回道，“放弃别墅，打开里面的暗道和地牢，把贾布的犯罪证据都交出来。” 盾牌后面，守卫们都沉默了，目露惊恐之色。 他们没有想到，袭击者竟然知道别墅的秘密！ 别墅里埋藏的罪恶，可不止是贾布一人的“功劳”，他们这些守卫人人有份。 这要泄露出去了，所有人都会一起完蛋！ 小队长取出对讲机，咬牙切齿道：“别墅的秘密暴露了，一定要杀了这个袭击者！” 他话音刚落，又听一声闷雷般的枪响。 这次不仅盾牌被破，举盾守卫的头盔都被打穿了，脑门中弹，横死当场。 “不投降，那你们就都死在这里吧。”200米外，凌寒平端m2卡宾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众人…… 第75章 中狙 深夜，庄园，停车场边。 凌寒在灌木丛中快步游走着，一个人，两支卡宾枪，就把200米外的守卫小队压制得抬不起头来。 小队龟缩在一圈防暴盾牌后，可凌寒只需要自制一枚钨芯弹，施展【加速度】，就能强行击破盾牌。 每隔十几秒钟，当闷雷般的枪声响起，必有一面盾牌被击破，躲在后面的守卫非死即伤。 如果盾牌因此倒下，防守出现空隙，凌寒就会用普通的7.62毫米步枪弹快速补射几发。 子弹射入人群，是击中头盔、防弹背心，还是命中血肉之躯，就全看守卫们的运气了。 5分钟后，守卫们已有一人死亡、八人受伤，在一片哀嚎声里彻底崩溃。 少数几个还没受伤的，见状想跑，却听身后的小队长手枪上膛的声音。 “我已用对讲机呼救，援兵就要到了！” 双腿中弹的异能者小队长坐在人群里，举着手枪，冷声道： “都别动，坚持住！” 所有人只能老老实实围成一圈，心惊胆战的等待着，不知道下一发穿甲弹将从哪个方向射来。 凌寒右手持枪，左手慢慢捻着一枚钨芯弹，并没有着急消灭这批人。 【加速度】是会消耗体内源能的，不宜施展太快。 同时，凌寒想拿这十几人做诱饵，把别墅里的守卫引出来。 不过观察了几分钟，他有些失望，别墅一楼的大门依然紧闭，没有增援的迹象。 别墅里的守卫望见外面小队的惨状，也吓得够呛，不敢妄动，怕一出来就回不去了。 “这帮人莫非想死守别墅？那样就有些麻烦了。” 凌寒微微皱眉，这时突然听到几声异响。 噌，噌，噌…… 别墅顶端，突然亮起了几盏大功率探照灯，光线投射而下，把大片的草坪和灌木丛照得透亮。 凌寒正半蹲在灌木丛中准备射击，身形瞬间暴露出来。 他意识到不妙，转身就往树林的方向跑。 别墅顶端的方向传来了枪响。 同时噗噗几声，脚边的两丛灌木已被子弹击倒，大片的泥土高高溅起。 从别墅顶端到这里，距离超过500米，楼顶的守卫大概率用的是狙击枪！ 听声音，至少有两把狙击枪正在射击。 这些守卫不敢离开别墅，选择了远程火力支援，却是歪打正着，给凌寒带来了致命的威胁！ 此刻，凌寒心脏狂跳，用最快速度调动体内的金属。 甭管是钛、钨还是铬、银、铝，全部覆盖在身后，一层又一层，护甲厚度直接堆积到了7厘米。 耳畔时不时响起子弹掠过的咻咻声。 这些守卫不是专业的狙击手，好几发子弹的落点环绕在周围，都空了。 但凌寒这两天增重太快，敏捷性变差了不少，不好走位躲避，在冲入树林前，还是中了一枪。 他身体往前一扑，摔倒在了树林中，没有起来。 被狙击枪击中后背的感觉，就像是一辆泥头车从身后冲过来，把人整个撞飞。 凌寒差点没背过气去，干咳了几声，颤颤巍巍地伸手，从后背上扣出一枚沾血的狙击弹。 别墅顶端的守卫还是小看了他的防御能力，没用穿甲弹，用的是对人的高精度狙击弹，结果被一层层的金属护甲堪堪挡住。 “好险……” 凌寒喘了两口气，决定回去要加餐，得再吃10公斤钛金属！ 这一枪似乎把脏腑都震出了内伤，他趴倒在地，一时间竟站不起来。 只能勉强挪了挪，躲在了一棵树后面，从口袋里拿出半根银条吞入肚中，再喝了一管兴奋药剂，这才感觉好了点。 两百多米外，十几名守卫举着防暴盾牌，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阵欢呼。 “终于倒了！” 在常规的认知里，能挡子弹的异能者，无一不是高手，所以凌寒带给他们的心理压力太大，直到这一刻，众人才松了口气。 “手枪打不动你，狙击枪总行了吧。”异能者小队长擦擦满脸的汗，让两名守卫架着他站起来。 “我看袭击者好像在地上动了动，赶紧去两个人补枪，别给袭击者恢复的时间！”小队长抬头望望，又下令道。 两名没受伤的守卫立刻端起冲锋枪，循着凌寒逃跑的路线，小步冲进了树林里。 但冲锋枪的声音并没有响起。 几分钟后，两名守卫又哭丧着脸钻了出来。 “报告……人不见了！” “这么大一个活人中了狙，怎么可能不见了？”小队长又惊又怒。 “肯定是在逃跑，找，都进树林里去找，这个袭击者知道别墅的秘密，决不能放走！” 别墅一楼，大门稍稍开启又很快关闭，一队全副武装的守卫冲了出来，开始帮忙抓人，并分人抄近道去大门边蹲守，不给任何退路。 守卫们三人一小组，散开进入树林，进行地毯式的搜查。 可惜凌寒和鲁伯活捉贾布时，有太多人进过树林，你追我赶，在地上留了不少脚印，此时守卫们很难确定凌寒的踪迹。 别墅楼顶的高功率探照灯也在树林里来回扫射着，试图发现蛛丝马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10分钟后，守卫们还在忙活，凌寒已经出现在了别墅背面，默默抬起头来。 根据贝明提供的情报，这栋别墅的建造规格很高，哪怕门窗，都能防住狙击枪的射击，只要人在屋里开启安保系统，紧闭门窗，理论上就没有破绽。 但守卫们刚才的火力支援，让凌寒找到了突破的方向—— 就是楼顶！ 因此他强忍着脊背的不适，绕了一大圈，小心避开探照灯，站到了别墅后方的墙根前。 四层的别墅楼，墙壁都是厚厚的钢筋混凝土，十分坚固，完全可以防单兵火箭筒的轰击。 但凌寒并没有打算轰破这堵墙壁，只是想在墙面上抠几个小洞。 市面上能买到的混凝土，哪怕质量最好的c80规格，硬度系数也只有7左右。 而铬金属的硬度系数却是9！ 凌寒让铬金属覆盖指甲，五指微曲，抓在墙上，稍稍用力。 几秒钟后，右手五指就在墙上抓出了五个小洞，十分稳当，可以用来借力。 左手再往上伸，如法炮制。 就这样双手交替，抓墙而上，宛如徒手攀岩，凌寒慢慢地朝楼顶移动着…… 贾布的这些守卫分为五支小队，共五十多人。 之前凌寒和鲁伯的潜入绑架行动，前前后后就打死、重伤了十人。 有八人想开车冲出庄园，都被门口的守护者打死。 然后凌寒独自一人返回庄园，又击毙、重伤了六七人。 这样一来，庄园里还有战斗力的守卫只剩一半，人手严重不足，要么去前面的树林里找人，要么守在别墅里，无法再兼顾其他。 本来会有守卫在庄园里巡逻，每小时绕别墅检查一圈，现在自然是没了。 谁知道袭击者藏在哪里，派人出去光明正大的巡逻，不是当活靶子吗？ 而且就算没有巡逻，守卫们对别墅的防护也很有信心。 这里所有的门窗不仅防弹，更加装了震动感应器，一旦有人试图撬锁、撬窗，制造了不正常的震动，警报声立刻就会响起。 守卫们却没有想到，凌寒压根就没打门窗的主意…… 几分钟后，凌寒已经到了楼顶的边缘，整个人静静挂在墙上，开启了【金属感知】。 楼上一共有五名守卫，两人担任狙击手，一人手持军用望远镜四处了望，还有两人负责操控高功率探照灯。 “奇怪，人跑哪去了。”了望手把树林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遍，一无所获，不禁叹气。 “搞不好人家有隐身或者逃跑的异能，谁知道呢。” 一名狙击手羡慕地说道，“肉身挡枪，啧啧，这才是真正的异能者啊，手段都骇人。相比之下，咱们小队长那个增强体力的异能简直就是鸡肋。” 另一名狙击手则摇头叹息，“老板一般不是只对普通人下手吗？怎么得罪了如此厉害的异能者。” “老板搞死的人太多了，说不定是谁的亲戚觉醒了异能，过来报仇呢……”探照灯旁的守卫猜测道。 “不过不用慌，在黑岩市，就数菱火公司的异能者最多、最强，只要公司支援过来，咱们就安全了。”他又补充道。 “是吗？” “嘿，说了你还不信。”那守卫一拍探照灯，正打算吹嘘菱火的强大，突然愣了一下，“刚才是谁接的话？” 楼顶霎时安静下来。 两名狙击手突然身子一歪，已经死了，都是眉心中弹，鲜血横流。 下一秒，了望手也倒了下去，手中的望远镜跌落在地。 探照灯旁的两名守卫吓得脸色惨白，左右张望，这才发现背光处的天台边缘不知何时正趴着一个人，端着德利尔卡宾枪，轻轻拉动枪栓。 咔嗤。 叮。 咔嗤。 叮。 两秒钟后，楼顶上彻底安静了下来。 凌寒站起身，走到两架狙击步枪旁边，仔细打量着，发现跟自己前几天买的苏式svd非常像，但细节上有少许不同。 “仿造svd的中式狙击步枪，85式？” 第76章 浓烟中的枪击 从宋爷的武器商铺购买svd狙击枪后，凌寒只在公会的室内射击馆里面进行了简单的试射，用空包弹打20米外的靶子，还谈不上真正的使用。 如今看到这两架酷似svd的85式，他顿时感觉有些手痒，却也只能先按捺住。 “狙击枪的声音太大，真开枪打外面的守卫，两枪之后人就全躲起来了。” 凌寒决定还是先控制住别墅，很快找到通往楼下的入口。 这里有一扇厚厚的铁门，已经被守卫们打开了，都不用麻烦他现场配钥匙。 凌寒又看看天台上的几具尸体，想了想，俯身扒下来一套守卫的制服，穿在自己身上。 然后手持德利尔卡宾枪，缓缓走下了楼梯。 【金属感知】陆续探测到多处摄像头的位置，本来这些摄像头会让潜入变得无比困难，但如今它们已经成了摆设。 “无声无息间瘫痪一座庄园的监控系统，没想到守护者小队里竟有这种人才。”凌寒轻松地走到第四层，心中不禁感慨。 守护者属于兼职身份，小队里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职业，过着各自的生活，显得非常神秘。 凌寒加入小队也有好几天了，但只跟葛尔联系，对其他成员都没什么了解。 哪怕葛尔，是不是真名，长什么样子，家在黑岩市哪里，什么身份什么职业……一切也都是未知。 就是这么一支充满未知的小队，今晚只出动了两人，便让行动变得无比顺利。 这让凌寒在对抗菱火公司这个庞然大物时，心中有多了几分信心。 别墅的四楼没什么异常，只有一座小型影院，一间桌球室，几间豪华客房。 一名守卫在走廊里巡逻，被德利尔卡宾枪一发子弹击中后脑，当场身亡，一点声音都没能发出来。 凌寒检查了四楼的房间，感觉空间有限，藏不下什么暗道或者密室，【金属感知】也没有探测到隐藏金属物件的存在。 要重点检查的应该是一楼或者地下室。 凌寒顺着楼梯继续往下，三楼是贾布本人的房间，有两名守卫在值守。 两名守卫握着冲锋枪，见楼梯口出来一个穿守卫制服的人，愣了一下，“你是哪个小队的？” 凌寒右手端起德利尔卡宾枪，先冲一人的面门射击。 左手则掏出加装消音器的伯莱塔手枪，连续扣动扳机，将另一人打死。 和德利尔相比，消音手枪的声音还是有些明显，幸好二楼乱哄哄的，有伤员正在惨叫，掩盖了枪声。 “德利尔安静归安静，可是打一枪就要拉一次枪栓，实在太慢了，人多的时候应付不过来。”凌寒有些不满意。 如果能改装成半自动的消音枪，火力就能强很多。 转念一想，那不就类似短射程的vss吗？ vss性能优越，但市面上很难买到。很多优质枪械的流通都受联邦的管控，一般只有军方或者大军火公司能有资源。 “有机会可以把两种枪的优点结合一下，自制一款自带消音的半自动卡宾枪。” 凌寒回到楼梯口，静静听着下面的鬼哭狼嚎，是那些伤员，伤口正在消毒，一个个疼得龇牙咧嘴。 二楼目前聚集了十几名守卫，要么在接受治疗，要么摆弄着各种电话，试图向外界发送求救信号。 搞定了他们，这栋别墅基本上就落入自己掌控了。 不过人的确有点多，里面搞不好还有一两个异能者。 如今凌寒也杀过不少低阶异能者了，几枪就可以搞定，感觉跟对付普通人差不多。 但他不会因此小视任何一个能力未知的异能者，稍有不慎，就像那天对上赵哥，胳膊差点就给掰折了。 “得想办法速战速决，一口气把所有人都解决掉。” 凌寒在自己身上口袋里摸了摸，装备不多，但是有能派上用场的—— 三枚烟雾弹。 …… 二楼，守卫们一边疗伤，一边抱怨着： “外面的人怎么还没找到袭击者？不会让让人跑了吧？” “不会的，大门内已经有人蹲守了，庄园外围的栅栏也都装上了铁丝网，通着电……我们出不去，袭击者也别想出去？”一名小队长笃定道。 “那袭击者能去哪？”有守卫挠了挠头。 “不会是来别墅里了吧。”另一个守卫苦笑道。 二楼顿时响起一连串倒吸冷气的声音。 “晦气，少特么瞎说。”小队长骂了一句，也觉得不放心，于是开启对讲机，准备询问各楼层的状况。 下一刻，就听轱辘轱辘几声，一枚烟雾弹从楼道口滚了进来。 烟雾迅速升起，同时第二枚烟雾弹滚到了众人脚边。 然后是第三枚。 三枚烟雾弹先后在封闭的室内释放，瞬间把所有人都变成了睁眼瞎。 “敌袭！” 守卫们一边咳嗽，一边四处摸索着自己的武器。 已经端起冲锋枪的，却一脸茫然，周围朦朦胧胧的人影应该都是队友，又不知道袭击者在哪里，这朝哪开枪？ 滚滚烟雾里，他们只能徒劳地四下张望着。 小队长还算冷静，说道：“烟雾弹是从楼梯口的方向滚过来的，袭击者大概率在那里。” “趁着他还没行动，所有人往我的方向靠，大家一起后退，脱离烟雾范围。” 这也算是一个办法，守卫们立刻照做，朝着小队长声音传来的方向走。 结果就听噗通一声，有人倒在了地上。 “队长！队长！”旁边几人听着不对劲，大声惊呼。 已经没有回应了。 守卫们没了主心骨，立刻出现混乱，乱跑，拥挤，有人摔倒。 楼梯口处，凌寒拉动枪栓，暗笑一声，正愁着怎么锁定异能者呢，这小队长就自己出声暴露了。 他这边也被烟雾笼罩了，什么都看不见。 但守卫们全副武装，身上的金属物件太多了，被【金属感知】探测得一清二楚，凌寒只需要静静地开枪就行。 咔嗤。 叮。 咔嗤。 叮。 …… 浓烟深处，凌寒边走边射击，悄无声息间，周围一名又一名守卫倒下。 总共十七个守卫，一大半还是伤员，跑都跑不快，只能惊恐地听着身边的倒地声音。 噗通，噗通，噗通…… 一楼的守卫听到同僚的惊呼声，赶紧冲上来，结果看到充斥二楼的大团烟雾，根本不敢进去。 下一刻，一梭子冲锋枪的子弹从烟雾里飞出，扫在了他们身上。 3分钟后，整座别墅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守卫全部丧命，只剩凌寒一个人，右手提着德利尔，左手握着伯莱塔手枪，肩上还背着一把m2卡宾枪，快步走出浓烟。 他找到装备室，补充一波弹药，结果发现了夜视仪，顿时眼前一亮。 于是直接去中控室，关闭了庄园里所有的照明设施，然后将别墅大门打开，提着枪走了出去。 唰唰唰——所有的路灯、探照灯全部熄灭，庄园里霎时陷入一片黑暗。 “怎么回事？别墅断电了？”守卫们还在树林附近搜索袭击者的踪迹，这下傻眼了，不禁面面相觑。 此时时间已是夜里12点，多云，星月无光，庄园里一片漆黑。 幸好一部分守卫带了战术手电，赶紧打开，但视野还是受到了严重的限制。 “先回别墅去看看。”有一名小队长下令道。 结果就听哎呦一声，一个拿手电的守卫突然中枪倒地，其余人却没有听到枪响。 “是袭击者！他出手了！” 袭击者有消音武器，这个情况守卫们自然掌握，立刻反应了过来。 但知道也没用，德利尔卡宾枪是专为特种作战设计的，不仅消音，消焰效果也不错。 庄园里又有很多树木、灌木，方便隐蔽，凌寒只需躲在树丛中开枪，哪怕是黑夜，枪口的那一点火光也很难暴露。 随着德利尔卡宾枪的不断击发，一名又一名守卫哀嚎着倒地，或死或伤。 中枪者都有一个共同点——手里拿着战术手电。 余下的人反应过来，只能关闭手电，在黑暗中大眼瞪着小眼。 “我们受到了袭击，赶紧启动备用电源，把探照灯打开！”有小队长开启对讲机，向别墅里的守卫求助。 结果对讲机里只有一阵沙沙的电流杂音，无人回应。 小队长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别墅出事了！ 怎么会这样？ 别墅的防御规格有多高，他一清二楚，说是堡垒也不为过。有二十多名守卫在里面，门窗全部紧闭，这种情况下，谁能进得去？ 难道袭击者会穿墙？ 小队长握枪的手忍不住开始颤抖，绝望地叹道： “老板啊，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几秒钟后，一枚.45口径的亚音速重弹悄悄飞射而至，击中了他的眼睛…… 15分钟后，凌寒提着枪在庄园里绕了一圈，【金属感知】下全是倒地的尸体，除了自己，再也没有站着的人了。 感觉应该差不多了，他掏出对讲机问道： “还有敌人吗？” “没有了。”中年女子的声音响起，“不过，刚才的狙击枪声音太大，附近有人试图报警，好在信号被我们屏蔽了。” “但消息迟早会泄露出去，你最好在半个小时内撤退。” “半个小时吗，应该够了。”凌寒快步走回别墅一楼，“把这里的秘密翻出来，我也就可以走了。” 第77章 犯罪证据 凌寒快步回到别墅一楼，沿着外围墙壁开始搜索。 一楼没有房间，而是开放式的空间，错落摆放着雕塑、油画等各种艺术品，一进门就好像来到了艺术学院，这是贾布用来充场面、附庸风雅的。 却也因此显得格外可疑，能利用的空间太多了。 【金属感知】的极限距离仍在缓慢增长，现在已经有32米。而贾布就算挖了地牢，也不可能超过30米深。 所以凌寒也不用花时间去抓活口、搞逼供，自己一个人搜，很快就发现了异常之处。 一座美人鱼雕塑的正下方有金属的转轴、齿轮、连杆等零件，疑似开启暗道的机关。 再往下探，约5米深的地方出现了像是铁链和铁笼的东西。 “【金属感知】，一阶的神技。”凌寒忍不住感叹一声。 总有人觉得这只是个用来搞研究的辅助异能，但在一座工业化的城市里，它的用途实在太广泛了，只要是有金属的地方，就有【金属感知】发挥的空间。 凌寒站在美人鱼雕塑前，双手按着雕塑的双肩，用力一扭，带动了底盘的转轴。 咔咔咔的齿轮转动声里，旁边的墙角处地板自动掀开，出现一条通往下方的阶梯。 隐约还能听到里面铁链响动的哗啦哗啦声。 凌寒手握伯莱塔手枪，沿着阶梯缓缓走了下去。 暗道两侧，应急照明灯自动打开，照亮了混凝土的墙面，往下走几步，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 铁链仍在响动。 凌寒怕有陷阱机关，一直不敢大意，让金属护甲覆盖全身。 慢慢走了二十多步，终于来到地牢门口。 地牢面积不小，占地约有80个平方，放眼望去，中间一条过道，两边全是铁笼，数量足有20个。 这些铁笼囚牢里，大部分都关着人，有两三个蓬头垢面的男子，其余都是少女。 或许是因为许久不晒太阳，少女们的皮肤极度苍白，穿着白色的囚服，双脚被铁链紧锁，容貌憔悴，脸上沾着泪痕。 地牢的角落里，竟然还有一堆白骨，也不知是死过多少人。 凌寒看一眼就明白，贝明在情报中的猜测没有错，近几年失踪的女学生，大部分都在这里了。 这座庄园，不仅是贾布的私宅，也是菱火高层的一个聚会地点。 贾布绑架这些女学生，以供菱火高层享乐，简直是恶贯满盈，真相一旦公布，搞不好都会轰动整个联邦。 至于那几个被绑架的男子，估计要么得罪了贾布，要么得罪了菱火公司，一个个骨瘦如柴，身上布满伤痕，明显是受到了虐待。那些白骨就更不用说了，死的是谁，治安局肯定会慢慢查出来。 男子们都陷入半昏迷状态，少女们则大多保持着清醒，抬头看到一个银灰色皮肤、浑身血迹的怪人，吓得身子往后缩了缩。 也有少女大着胆子问道：“你不是贾布的人，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凌寒没有说话，微微点头。 他的脸在覆盖了金属的情况下，有一定的变形，易容效果还不错，声音却不好改变，不能轻易暴露。 这一趟虽然是诛杀恶人，但也严重违反了联邦法律，凌寒可不想惹上官司，还是谨慎点好。 可即使是轻轻一点头，效果也立竿见影，瞬间点燃了少女们心中希望的火焰。 她们纷纷站起身来，趴到铁笼边注视着凌寒。 “真的吗？谢谢你！” 凌寒笑了笑，比了个手势，示意她们等待一会儿。 然后转身上三楼，来到贾布的房间面前。 直接现配钥匙，开门进去。 中途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三楼立刻响起滴滴滴的警报声，但已经没有用了。 凌寒用最快速度翻找贾布的私人物品，犯罪的证据需要留给治安局，但指向菱火高层的线索他得看到，好心里有数。 一个上锁的文件柜被轻松打开，看着里面成堆的文件，凌寒暗道失算，没有准备一台照相机。 好在【金属感知】一开，很快找到柜子里一部胶片相机。 凌寒换上新的胶卷，把所有感觉有用的文件全拍了下来，把相机留下，胶卷取走。 最后将目光对准了房间角落里的大号保险柜。 这保险柜用的是机械密码锁，他那配钥匙的绝活没有施展的空间。 好在【金属感知】仍然有用，一边转动密码盘，一边关注密码锁内部的状况，就可以慢慢确定正确的密码。 凌寒是第一次干这活，捣鼓了10分钟，终于搞定了。 柜门一开，金光闪闪，就好像开启了童话故事里的宝藏。 凌寒咽了咽口水，按捺住全部带走的冲动。 里面现金不多，有十几张银行卡、一小袋钻石、各种珠宝，他都没有动，知道这是赃款，带出去了也不好处理，还不如留作证据。 他只把目光投向了最里面的金砖。 行动之前他刚补充了大量金属，但这一战异能的使用频率太高，燧发枪早就饿了，看到金砖，右臂都在发抖。 凌寒拿起一块，张嘴就啃，狼吞虎咽间，半分钟工夫，一块1公斤金砖就进了肚。 “饱了！” 吃黄金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燧发枪显得心满意足。 凌寒又找了个袋子，装走10块金砖，只留了2块当做证据。 10块1公斤的标准规格金砖，按照行情，总价在400万以上，这一次行动直接赚翻了。 哪怕这些金砖不好出手，留下来自己慢慢吃，也是很不错的，比银条顶饿多了。 翻开金砖，还发现了一把一阶源能手枪，比莫爷借的柯尔特源能左轮档次更高，估计是贾布压箱底的防身利器。 凌寒想了想，把源能枪也收进了袋子。这枪虽然不好拿到外面，但关键时刻用一下可以救命，自己也不能总借莫爷的源能枪不还。 拎着袋子回一楼，进暗道，凌寒掏出铁丝，把所有铁笼的门锁都打开。 正要再给众人解开脚上的铁链，对讲机里传来中年女子的声音：“注意，有治安局的车过来了，你需要在5分钟内远离庄园。” “收到，地牢已经打开了，里面的受害者暂时都没有生命危险，我这就离开。” 时间紧迫，凌寒只能先解开两人的铁链，也不说话，示意她们自救，然后转身就冲出了别墅。 有了上次公寓枪战的经验，这回他的十指表面始终覆着一层薄薄的金属，省去了擦拭指纹的麻烦。 身上血迹虽然多，但都是敌人的血，只有后背中了85式一枪，子弹已被他抠了下来，放在口袋里。 背后的伤口，也被体内的银质强行止血。 总之没留下什么破绽。 凌寒对此比较满意，径直朝庄园大门口跑去。 就在这时，对讲机再次响起中年女子的声音，显得有些急促： “快停下，有一名探员没有坐车，直接奔着庄园门口来了！” “他离门口还有200米，不，已经100米了，这速度，应该是专门抓捕异能者罪犯的高级探员！” 第78章 一场战争开始了 “这就到了？”凌寒大惊，赶紧掉头，朝着另一侧狂奔而去。 那是他方才潜入的地方，庄园外围的一段铁栅栏被掐断了两根，眼下只能再从这缺口挤出去了。 然而，现在守卫全死光了,没人出声，庄园里静悄悄一片。 凌寒身体重，又背着一袋金砖，哪怕刻意控制脚步，还是发出了一点轻微的噪音。 这时，一名穿着咖啡色风衣的高级探员已经来到门口,看到几辆倾翻的汽车以及几具守卫的尸体,顿时眼皮一跳。 出大事了！ 他神情无比凝重,拔出手枪，正要进庄园检查。 突然庄园对面的山林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好像有人。 高级探员一愣，想转身过去查看，结果耳朵微动，竟然又听到了庄园里面凌寒的脚步声。 他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了进庄园，同时用对讲机呼叫支援，让手下过来搜索附近。 山林深处，背着狙击枪的中年女人见引诱失败，只能暗骂一声。 守护者不能随便袭击联邦公民，凌寒初生牛犊不怕虎，她却有很多顾虑，眼下不敢暴露，只能暗中另想办法帮忙。 中年女子没敢开对讲机说话，怕暴露凌寒那边的位置，只能背着枪在山林里绕路，要靠过去接应。 但凌寒这边很快就遇到了麻烦—— 铁栅栏上的缺口并不宽,之前刚好能挤进来。 但现在的凌寒吃了一块金砖，身上套了一件厚厚的守卫制服,又背着个大袋子，想挤出去就非常费力了。 耽搁几秒，刚把身上的制服脱了，连同装金砖的袋子一起扔到外面去，那高级探员就已经追上来了。 此人速度奇快，动静还小，肯定是异能者。 探员看到正要穿过栅栏的凌寒，立刻举枪喝道：“不要动！” 凌寒不理他，挪动着身子就要挤出去。 探员果断开枪，一发9毫米手枪弹击中目标大腿，结果叮的一声弹开了。 凌寒大腿抖了一下，然后跟没事人一样钻过栅栏，提起制服和袋子就要跑路。 高级探员见状目瞪口呆，很快又反应过来，继续追赶。 他没有钻栅栏，而是蹬地借力，直接飞起四米高，一步跨过布满铁丝网的栅栏！ 凌寒听到这动静,回头一看，不禁暗骂倒霉。 来者在异能者中都算得上高手了,完全不是庄园里那几个小队长能比的。 就对方这个速度，最多三秒钟自己就要被抓住。 危急时刻，凌寒也只能出手。 从袋子里拔出贾布收藏的源能手枪，等那探员落地后，再扣动扳机。 一瞬间，手中的源能枪仿佛变成了一只张开大嘴的怪兽，把凌寒体内所剩不多的源能几乎一口吞光！ 枪管表面亮起一圈圈的紫红色花纹，光芒闪烁，宛如灵动的火苗跳跃，照亮了庄园外的茫茫黑暗。 咻—— 这把源能枪里并没有子弹，此刻却喷出了一束细细的紫红色火焰，刹那间洞穿夜空，射在了探员脚下。 轰！ 地面被炸出一个几米高的大坑，泥土飞溅，热浪翻腾，吓得那高级探员赶紧后退几步。 这么耽搁两秒，就见山林里冲出一人，架起脸色苍白的凌寒，飞也似的逃走了。 “好险，居然是一阶特级的源能枪……枪手似乎手下留情了？” 高级探员惊出一身冷汗，脸色变幻不定，最终还是没有选择追击。 对方肉身能扛子弹，手里有强力的源能枪，还有一个实力不明的同伙……他已经不是年轻人了，没有选择孤身犯险。 不过，在方才短短的接触中，高级探员看到了枪手的脸—— 一张银灰色、充满了金属质感的脸，就好像科技展会里的机器人一样，看五官似乎还挺年轻。 “一个身份不明的异能者高手……黑岩市最近是怎么了？” 用对讲机报告了两人逃离的方向后，高级探员轻叹一声，转身进入庄园。 这次不用急着追人，可以举着手电，慢慢观察案发现场。 结果环顾一圈后，高级探员再也无法保持平静，连眉毛都忍不住微微颤抖。 现场实在太惨烈了。 满地的血迹和弹壳，横七竖八的尸体，沾血的手枪和冲锋枪，支离破碎的盾牌…… 这与高级探员以往看到的任何凶案现场都不同，已经可以用战场来形容了！ 虽然这里位置偏僻，但总归在城里，发生了这么一场激战却迟迟没人报警，实在太诡异了！ 高级探员脸色沉重，暗暗有些后悔——那枪手杀了这么多人，简直穷凶极恶，搞不好就是前阵子闹事的邪教徒，自己不该把人放走的。 这么一个狂徒隐藏在黑岩市，会掀起多少腥风血雨？ 警笛声里，一辆辆警车呼啸而至，将庄园内外团团围住。 “特大案情！特大案情！”高级探员一边用对讲机呼叫治安局总部，一边示意手下进别墅搜查。 还没进门，就望见两个脸色苍白的少女摇摇晃晃出现在了一楼。 “还有幸存者！快叫救护车！” 一群治安员赶紧冲了上去。 有少女指了指旁边的地道入口，“里面……还有人。” 高级探员第一个下楼梯，进地牢，结果看到眼前的两排铁笼子，无力地张了张嘴，只感觉今晚受到的惊吓太多，已经麻木了。 一座富豪的庄园地下，竟然非法关押了这么多人！ 他心中一动，忽然问一名少女道：“是谁把你们救出来的？” “一个……银面人。” 高级探员一怔，意识到自己可能误判了案情。 这不像仇杀，不像邪教徒活动，更不像什么恐怖袭击，反而像是一场—— 义警的私自执法事件？ 走遍整栋别墅，甚至上顶楼转了一圈，打量几眼那两架85式狙击步枪，高级探员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这座庄园，绝对是一个有武装的犯罪窝点，结果今天却别人端了。 出手的“义警”很可能只有两人，而且有一人在外策应，真正潜入庄园、杀光几十名守卫的，只有区区一人而已！ 10分钟后，高级探员回到一楼，问手下道：“查出庄园的主人是谁了吗？” “是菱火公司财务部的高级经理，贾布，此人疑似参与多起经济犯罪活动……”手下的治安员一板一眼地读着材料。 高级探员在听到“菱火”两个字后，表情就复杂了起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个同事叼着烟走过来，和高级探员并排站在别墅门口，望着前方遍地的血泊，叹道：“这简直就是一场屠杀。” “不，这是一场战争。”高级探员仰头看着夜空，喃喃道，“一场刚刚开始的战争……” 第79章 顺利脱身 凌寒在扣动扳机的那一刻，就有些后悔了。 虽然都是一阶源能枪，但这把枪的耗能远超入门级的柯尔特源能左轮，哪怕他强行控制输出，也险些被一枪抽干。 难怪贾布将这把枪放进了保险柜里，没有随身携带。 它威力虽大,消耗也大，极难掌控，开枪时身体还会出现轻微的僵直，并非防身的优选，拿去跟人决斗、拼命倒挺合适。 一枪之后，对面的高级探员被吓得不轻,凌寒却也跑不动了。 幸好守护者及时来援，成功把他架走。 “多谢了，伊芙姐。”凌寒冲身边的中年女子道。 这是他认识的第二个守护者，和葛尔一样，只知名字，听声音大概三四十岁，其余一概不知。 伊芙笑笑，“不用谢，菱火的这帮畜生居然连女学生都绑，你愿意出手是再好不过了。不过这事我可没有参与，詹森也一样，你别说漏嘴了。” “放心，来之前就说好了，我承担全部责任。”凌寒点头。 詹森是另一名守护者，暗中瘫痪了庄园的监控系统，并把附近一带的信号全部屏蔽了，从头到尾没出过面，却发挥了重要的作用，现在已经离开了。 伊芙则一人一枪,守在庄园对面的小山上，导致守卫们一个也出不去,强行突围的全都死了。 算上凌寒，三名守护者，就成功捣毁了这座庄园，并且全程没出什么动静。 如果不是狙击枪的声音太大，可能到现在治安局还不知道出事了。 几分钟后，两人来到一条小路边，鲁伯已经开了辆车，在路边等着了。 鲁伯洗了把脸，换了一身新衣服，不过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肩膀没事吧。”凌寒问道。 “休养几天就行，不过你好像受伤不轻？脸色比我还差。”鲁伯打量一眼凌寒。 “刚开了源能枪，消耗过度。”凌寒苦笑一声，“有一个治安局的高级探员差点抓到我了。” “那得赶紧走，这里仍然不安全。”鲁伯赶紧发动车辆，凌寒把血迹斑斑的制服、枪和一袋金砖都交给了伊芙，然后空手坐上车去。 这身守卫的制服既然穿了，沾染了他的气息,还是带走比较好。 伊芙没有上车，提着一大袋东西，冲凌寒摆了摆手，身影便消失在了远方。 车辆行驶在路上，很快就看到了前方的关卡。 整片区域都被治安局接管了，一切可疑人员和车辆都要接受检查。 鲁伯准备了两支兴奋药剂，自己先吃一管，脸色立刻红润了起来，凌寒也赶紧照做。 如果治安员发现两个脸色惨白的男子，不起疑就怪了。 车辆来到临时关卡前方，缓缓停下，一名治安员走到车窗边，敬了个礼。 “请出示有效身份证件。” 鲁伯拿出了特战队长的军官证。 治安员拿着证件，认真比对人脸，检查十分严格。 然后又冲副驾上的凌寒说道：“请出示证件。” “跟我一起行动的，肯定没有问题。”鲁伯不耐烦地嘟囔道。 治安员还是坚持：“请出示证件。” 凌寒笑笑，早有准备，掏了掏口袋。 里面有罗兰的入学证，还有一星猎人资格证。 一星猎人资格证自然代表异能者的身份，鲁伯的特战队军官证也一样。 在这种情况下，两名异能者乘车出现在案发地点周围，就显得太可疑了。 凌寒选择出示了罗兰的入学证，这是第一年还没通过考核时候的证件，等第二年，就是正式的学生证了。 “新生啊。”治安员一眼就认了出来，完全想不到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已是异能者，自然没有生疑。 最后检查了一下车辆，就放两人离开了。 驶离临时关卡后，车上的两人都松了口气。 只要成功撤离，没被当场扣下，后面就算治安局查出什么线索来，凌寒凭借恶魔军团的背景，也能慢慢扯皮，不至于被捕。 这次行动也算有惊无险，大功告成了。 鲁伯听着后来发生的事，得知整座庄园的守卫都死了，不禁用怪异的目光打量着凌寒。 “你以前，没有参加过什么特殊培训吧？” “一般的十六岁学生，看到一具尸体都能呕吐不止，你没感觉到不适？” “还好。”凌寒苦笑一声，“你忘了，我从小在猎人公会玩，经常能看到血淋淋的变异兽尸体，已经习惯了。” 其实，他和莫蔻蔻小时候还会偷偷溜到存放猎物的仓库去，没事玩一玩变异犬的爪子，摸一摸变异熊的脑袋，和普通的学生比，心理素质要强的多。 鲁伯点点头，又问：“贾布我已经给关起来了，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理？” “先撬开他的嘴，拿到证据。如果我能联系上晨星老师，就请他出手洗脑。不然的话，贾布见过我们两个的脸，不能活着回去。”凌寒没有犹豫，很果断地给出了答案。 “这样最好。”鲁伯对此没有异议，按了按中枪的肩膀，然后苦笑一声： “我也要找晨星老大了，你小子干的事情越来越离谱，光靠特战队已经罩不住了，得让他另请高明。” 特战队接到的任务，是保护凌寒半个月，直到学期结束。 本来鲁伯还不是很担心，在城内，特战队代表着联邦军方的权威，完全不怕菱火胡来。 万万没想到，胡来的却是凌寒，竟然试图扳倒菱火，而且选择了主动出击。 不到一周的时间里，就制造了公寓枪战和庄园枪战两起大案。 公寓枪战还好，凌寒一人就搞定了。但这次的庄园枪战，四个人打五十多名武装守卫，一路无比凶险，堪比上战场。 鲁伯感受到肩膀伤口传来的疼痛，就忍不住一阵后怕。 这简直就是在玩命啊！ 凌寒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尴尬地笑笑，“多谢，辛苦你们了，以后这种事情还是我一个人顶在前面比较保险，我能挡枪。” “以后还有？”鲁伯没好气地一拍方向盘，“菱火肯定有报复行动，你小心把自己玩死！” 凌寒轻轻吐了口气，并没有惧意，“报复？他们先应付好贾布的案子吧。” 第80章 晨星的安排 半小时后，车辆抵达守护者的安全屋。 戴着一张星星面具的葛尔已经在里面等着了，角落里还有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臭袜子的贾布。 “情况怎么样？我看治安局已经被惊动了。”葛尔见两人回来，赶紧问道。 “搞定，庄园里所有的守卫都死了。”凌寒把经过简单讲述了一遍。 葛尔听着连连点头，“不错,斩草除根，不留活口，你做得很好，我们守护者行动，就得谨慎小心，尽量不漏破绽。” “不过,有一点存在瑕疵——你不应该跟受害者接触，把暗道的大门打开就行了,治安局自然会下去救人。” 凌寒明白是该如此,在地牢里看一眼就该走的。 可惜他还不够老练，看到那些受害者求救的目光，没忍住，帮忙把锁给打开了。看书喇 好在当时用金属覆盖了面部，从头到尾没说话，也不至于因此就暴露了身份。 葛尔还有事情，嘱咐了几句便匆匆离开。 几分钟后，伊芙也来到了安全屋，把手里的大袋子放下，“东西都在这里了。” “多谢。”凌寒从里面掏出几块金砖，打算分给伊芙和詹森，却被拒绝了。 “这次行动就当是你一人完成的，我俩不担风险，自然也没打算拿报酬。” 凌寒看向鲁伯，鲁伯也赶紧摇头，“保护你是我的任务，等我把具体情况告诉晨星老大,会得到合理的报酬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凌寒把金砖放回袋子里，他正是缺钱的时候，这10块金砖能起到不少作用。 鲁伯又提醒道：“金砖也不是想出手就能出手，我没这个路子，你也要小心，别暴露了。” “明白。”凌寒没有在意这个问题，这10块金砖估计大部分都会落进自己的肚子里，流通不到市面上去。 处理完战利品，伊芙也离开了，只剩下凌寒和鲁伯，恶狠狠地瞪着角落里的贾布。 葛尔知道两人要干什么，还非常贴心地准备了一台录像机。 此刻录像机打开，对准贾布的正脸，凌寒把他嘴里的袜子拔出来，喝道： “交代菱火公司的犯罪情况，老老实实配合，还有一条生路！” “我不会说的。”贾布眼睛一闭，“落在你们手里，我反正都是死，你们直接动手吧。” 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倒让人有些无从下手。 “巧了,我们特战队会的东西比较杂，刑讯逼供也略懂一些。”鲁伯冷笑一声，咔咔扳动着手指骨节，“贾布，你是想死的痛快一点，还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贾布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凌寒和鲁伯忙活到半夜，终于撬开了贾布的嘴，录下长达一个小时的口供。 再配合在贾布房间里拍摄的文件照片，种种证据齐出，足以重创菱火公司多个部门，很多高管都要倒霉。 不过令凌寒感到意外的是，下令让贾布绑架自己的公司高层，却并不是董事长雷诺登，而是总经理石坚！ 这个石坚比从事慈善行业的雷诺登低调多了，外人鲜有了解，但此人负责公司的经营业务，把菱火塑造成今天的庞然大物，能力必然极强。 而且石坚的实力也不弱，据贾布交代，应该是三阶异能者，具体能力未知。 联邦本质上是一群顶尖异能者联合组建的国家，在军、政、企业等等部门坐上高位的人，几乎都是强大的异能者，这一点很正常。 凌寒皱了皱眉，管他几阶，还是让治安局去对付吧。 调查菱火，惩治罪犯，这本来就是治安局的职责，而非守护者的任务。 如今证据都有了，虽然不足以把菱火连根拔起，但只要交给治安局，绝对能给予对方重创。 甚至光庄园的绑架案，就得让菱火高层焦头烂额。 这一晚的收获，凌寒感觉还算满意，又试着打电话联系晨星。 自从自己选择加入恶魔军团后，这位疑似魔鬼的晨星老师就经常失联，显得非常神秘，没想到这次居然接了电话。 凌寒问他能不能帮忙，给贾布洗脑，抹除关于庄园枪战的记忆。 倒不是手下留情，而是把贾布洗脑后，可以直接丢给治安局，这样有一个活生生的犯人，效果肯定比一段录像好。 但是晨星懒洋洋地拒绝了，“拜托，跟神族无关的事情不要找我，找治安局啊。” 凌寒无奈地摇摇头，鲁伯这时候赶紧抢过电话，跟晨星诉苦道： “老大，这小子越来越能折腾了，我们特战队没法保护啊。” “知道了，新人就是麻烦。”晨星叹了口气，“我已经找了个不怕死的，正好陪他一起折腾……” 远在数千公里外的明斯克，此刻还是下午，太阳尚未落山。 明斯克第一军事学院里，一名身高超过2米的女学员正站在格斗擂台上，冲下面几名五大三粗的男学员竖起了中指，“你们一起上吧。” 女学员的外貌令人印象深刻，不仅是因为夸张的身高，天蓝色的瞳孔和头发也十分特殊，在雪白皮肤的衬托下，仿佛洋娃娃一般——如果忽略她那一身精悍肌肉的话。 哪怕听到如此挑衅的话语，男学员们也磨磨蹭蹭不肯上，苦着脸道： “利辛娜，明天就是格斗课考核了，让我们休息休息吧。” “明天考核，今天不正好热热身？”利辛娜晃了晃胳膊，台下众人见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时，一个满头白发、戴着方格围巾的教授缓缓走了过来，笑道： “利辛娜，过来一下。” 男学员们纷纷松了口气，趁机开溜。 利辛娜甩了甩长长的天蓝色马尾辫，一步从擂台上跳下来，双脚落地，震得地面微颤。 “暮星教授，难道又有任务了？” 暮星教授和蔼地笑着，“有任务，但是跟邪教无关——你收拾一下行礼，准备坐飞机去转学。” “转学好啊。”利辛娜眼前一亮，“这里的学员都太弱了，我早就想去联邦顶尖学府看看了，转到哪里？亚京学院？还是古蛇学院？” 暮星教授答道：“黑岩市，罗兰学院。” 这两个名字都显得太过陌生，利辛娜想了半天都没印象，疑惑地问道： “这个……罗兰学院，在联邦排名多少？” 暮星教授推了推眼睛，犯难道：“应该排三四……” “三四十名？”利辛娜有些失望，但感觉勉强也能接受。 “三四千名。”暮星厚着脸皮答道。 “……”利辛娜转头就走。 “别急啊，别看这学院名声不显，里面却有一名天才枪械师，是我专门给你找的，未来绝对能帮你量身定制一把源能枪。”暮星笑眯眯道。 利辛娜一听“天才枪械师”五个字，顿时停住了脚步…… 第81章 天才枪械师 “天才枪械师？在一所名不见经传的小学院？你确定？” 利辛娜狐疑地盯着暮星教授，打量着他那热情洋溢的笑容，总感觉里面有坑。 “就是因为名不见经传，才有去认识的必要。”暮星教授表情稍微严肃了一些，问道： “联邦成名的顶尖枪械师是有不少，问题是你请的动吗？” 利辛娜无奈地撇了撇嘴,“我父亲都很难请动，我就不用说了。” “那不就得了，顶尖枪械师咱们高攀不起，那就只能去发掘潜力股，找年轻的枪械师天才！”暮星教授循循善诱道。 “趁着年轻天才还没成名，你和他搞好关系,日后想定制一把源能枪，岂不是容易多了？” 这个道理也说得通,利辛娜犹豫了一下，问道： “那你怎么判断一个人未来就一定能成为顶尖枪械师？” 暮星教授神秘道：“你可知联邦的顶尖枪械师中，有一位号称‘金属掌控者’？” 利辛娜点头，“金属掌控者莫凯，我当然知道。” 暮星教授露出了微笑：“我所说的天才枪械师，能力就与莫凯相同！” 利辛娜听罢，立刻做出了决定，“我去！” …… 凌寒并不知道自己被吹嘘成了“天才枪械师”，甚至不知道明斯克这么一个遥远的城市。 他的目光，如今就集中在小小的黑岩市里。 忙活到凌晨三点，他和鲁伯终于把各种证据整理了出来—— 包括贾布坦白罪行的录像，各种机密文件的复印件和照片，也有之前赵哥的录音，外加贝明搜集到的一些证据。 所有资料都进行了备份，一份凌寒收着，一份鲁伯收着，最后一份交给治安局。 最后,看着桌上满满当当的一堆物证，凌寒松了口气,颇有一种充实感，最近这段时间没白忙活。 这时，鲁伯接了个电话，转头笑吟吟道： “菱火派了一队异能者战士，刚刚突袭了你的枪械铺，然后被我的队员给堵住了。” “他们突进去了？花了多长时间？”凌寒撂下枪械铺不管，也是想试试店铺装修后的安保水平如何。 “突进去了，撬开了玻璃门的自动锁，又用特制焊枪把卷帘门开了个洞，全程也就2分钟。” 凌寒点点头，看来店铺的安保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这次相当于免费的实战检验了，后面得想办法把大门再加固一下。 鲁伯提醒道：“这次菱火出动的异能者小队，才是他们真正的精锐，不是贾布那些私人守卫能比的，2分钟攻入枪械铺也很正常。” “这种精锐小队已经跟军方的异能特种部队比一比了，战力强，手段多，下次你遇上，千万要小心,不能硬拼。” 凌寒自嘲一笑，“全异能者组成的小队，一听就知道厉害，没想到菱火为了抓我，还真是下了血本——这支小队既然被你们抓住，能关起来吗？” “恐怕不行。”鲁伯一边跟部下发送信息，一边遗憾地摇头。 “这支小队出动前做了充分的准备，在治安局备了案，声称公司有重大科研机密被窃取，因此获得了小规模的武装行动的许可。” “还能这么操作？”凌寒眼睛一瞪，“那他们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了？” “也不能这么说，他们破坏了你的店铺，要被追究民事责任，但是没伤到人，顶多也就赔点钱——总之任务失败的代价很小。”鲁伯耸了耸肩。 凌寒沉默，终于体会到了菱火在城内的强大影响力，能获得武装行动的许可，这绝对是在治安局有靠山。 如此说来，证据交到治安局手里，也未必能起到最好的效果，还是得做两手准备。 凌寒正沉思间，就听到呜呜呜的声音，贾布嘴里又被塞了臭袜子，绑在椅子上扭动着肥硕的身子。 鲁伯看看表，皱眉道：“源能抑制药剂的时效已经过半，怎么处理这家伙？” 源能抑制药剂，注射进体内，可以让人无法调动源能，自然也就使用不了异能。 低级的源能抑制药剂对三阶异能者都有效，因此相当昂贵，市面上也不可能买得到。 葛尔从恶魔军团的资源库里拿了一支，走自己的账，相当于赞助凌寒的此次行动。 没有这种抑制药剂，拥有【灼烧】的贾布可不是绳索能捆得住的，留着实在太危险了。 既然晨星懒得洗脑贾布，那就只有一种处理方法了—— “我来吧。”凌寒提起了伯莱塔手枪，缓缓走上前去。 贾布双目圆睁，惊恐中带着浓浓的怨恨，挣扎得更剧烈了。 “有什么好瞪的，你作恶多端，治安局不枪毙你，那就只能我来了。”凌寒坦然和他对视，冰冷的枪管抵上了他的眉心。 “这只是个开始，你的同事和上级们，很快就会来跟你作伴了。” 砰。 …… 次日，凌寒从安全屋出来，在一干特战队员的保护下，依旧照常去上学。 一到教室，就感觉气氛不同以往。 同学们都在窃窃私语，表情各异，紧张，好奇，害怕…… 仔细一听，居然是在讨论昨晚发生的庄园枪战。 贾布庄园的位置虽然偏僻，但附近还是有人的，只是电话信号被守护者詹森屏蔽掉了，没人能及时报警。 昨晚枪声大作，一大堆警车出动，到处搜查，设卡拦截……很快消息传开，市民们或多或少都有听说。 甚至，动作快的一些报社，今早的新闻头版就是《特大惨案！某庄园数十人遭枪杀》一类的标题。 姚雪没有说话，显得心事重重，再看到凌寒一脸没睡好的样子，顿时有了猜测，小声道： “你干的？” 这种事凌寒自然不会直接承认，只是回道： “拿到了贾布的犯罪证据，还有菱火大量的机密文件，怎么交给那位经济犯罪司的司长？” 这无疑是默认了，姚雪当即动容，怔了半晌，似乎难以相信。 “你是……” “没一点手段，我怎么敢主动找菱火的麻烦？”凌寒打断了她的话，笑道。 姚雪点点头，意识到这是同桌的秘密，便不再多问，回道： “材料我直接交给司长吧，这样或许他会更重视一些。” 第82章 抵达异能节点 “你直接交给司长？当然不行。”凌寒赶紧摇头，“如果他问你这些材料是哪来的，你怎么回答？” 姚雪一愣，顿时反应过来，如今这位同桌可是庄园枪战的“头号嫌犯”，千万不能暴露了。 “抱歉,我刚才太激动了。”姚雪抚了抚额间的刘海，定下心神，回道： “经济犯罪司有对外的举报信箱，你可以想办法把材料放到信箱里，坐办公室的治安员会定期检查，不过司长能不能及时看到,那就不好说了。” 凌寒也摇头，材料最好还是尽快曝光,这样可以把治安局的注意力吸引到菱火公司上去,省得那帮探员天天调查庄园枪击案的凶手。 姚雪还知道经济犯罪司司长的家庭住址，问题是那位司长是二阶异能者，探员出身，警惕心肯定极强，直接把材料送到人家里去，容易被发现，也容易引起误会。 此外还有一个顾虑，就是怕治安局里有菱火的人，暗中把材料给摁住，举报石沉大海，平白浪费时间。 两人商量半晌，都没有一个最稳妥的办法。 凌寒苦笑一声，手里有一大堆猛料，难道还送不出去了？ 这时候，霍顿来班上了，手里还攥着一份报纸,兴奋地向同桌展示庄园枪击案的报道文章。 因为野外很难架设光缆或者信号塔，联邦的网络、电视、广播等领域发展都较为落后，至少在三线城市黑岩是这样。 因此，在民间，报纸仍然是最主流的新闻传播方式。黑岩市有两三家主流报社，还有一大堆花边小报，订阅量都不低。 凌寒看到霍顿手里的报纸，眼前一亮，直接把证据给新闻记者不就行了？ 记者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实力跟经济犯罪司的司长没法比，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材料交给他们。 而且，可以多给几家报社，甚至花边小报都行。菱火公司势力再大，还能掌控全城的媒体不成？ 这样还能对菱火、对治安局形成舆论压力，真相一旦曝光，群情激奋，治安局想不查都不行。 至于姚雪，全程就不用参与此事，只需要担任一下“内应”,帮凌寒打探打探治安局内部的情况。 这个问题搞定,上课时间也恰好到了,木雅子老师走上讲台，开始分发冥想头带。 虽然这两天都没睡好，但异能者的体质够强，还是可以无视这些负面因素，凌寒双目一闭，很快进入了修炼状态。 用意识静静感受着体内跃动的源能，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源能水平又有精进。 浪涌层数达到了七层，已经远远甩开了同班同学。 昨晚一战，【金属感知】、【加速度】、【视觉强化】三个异能反复使用，生死激战中的刺激效果格外强烈，凌寒又是刚入门的异能者，进步自然明显。 在黑暗世界里，意识被金色树枝驮着，经过了半个小时的急速漂流，终于抵近了异能节点。 “终于到了。”凌寒喜极欲泣，整整修炼了一年，风雨无阻，就是为了能获得属于自己的异能！ 距离一近，白点就成了一团团五颜六色的立体符文，交织错杂，宛如乱麻，在空中静静漂浮着。 仔细观察，能发现这些符文其实都是独立的，数量足有上千，只是隐隐分成了六个区域，也就对应异能的六大类—— 能量，物质，时空，生命，精神，命运。 这是凌寒第一次抵达异能节点，不过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罗兰整整一年的异能修炼课，就是为了这一刻做准备的，木雅子老师把各种注意事项都说透了。 凌寒的意识缓缓飘入异能节点，轻轻“触摸”着一个个符文，感受着它们的反馈。 倘若某个符文出现了吸引反应，愿意与意识相融，就说明可以觉醒这个异能。 如果符文出现了排斥反应，就说明修炼者与这个异能无缘。 凌寒的意识在一道道异能符文之间游荡，体会着它们不同的反应，或吸引，或排斥，程度皆不相同。 其中，生命域的符文大多是吸引的，感觉触手可得。 但木雅子老师一直强调，除非是治疗、仿生变异等特殊异能，否则尽量不要选择生命域。 根据联邦的统计，所有的异能者中，95%觉醒的都是生命域，最常见，因而最普通。 像什么力量增幅、速度增幅等，看似体质强大，但在枪械面前都不堪一击。 凌寒在庄园里打死的那些异能者守卫，八成也都是生命域，有的能多扛几枪，但也仅此而已。 生命域的异能者，除了极少数的精英，大部分都只能干一些危险的工作，当护卫，当打手，当猎人……混得普遍比较艰难。 只有治疗师，无论何时都相当重要，地位很高，不亚于枪械师。 此外根据统计，觉醒生命域、物质域、精神域的异能者，各占总数的约1.6%，属于较稀有异能。 时空域和命运域，各占总数的0.1%，属于稀有异能。 总之，觉醒的异能越稀有越好，哪怕没什么实际作用，也能当个研究人员，用不着每天打生打死。 所以人人都想觉醒稀有异能，可惜稀有异能的“眼光”也最高，排斥绝大部分人，想也没用。 有选择的话，异能最好跟想从事的职业有关——想当一名枪械师，自然优先选择能量域或者物质域。 不过凌寒已经有了【金属专精】序列，对这方面需求没那么强烈。 他在生命域这边转了一圈，没发现有吸引反应的治疗类符文，于是去其他区域再看看。 物质域，能量域，精神域…… 看的越多，他心情越差。 怎么一个个全是排斥？ 想和那些稀有领域的符文套套近乎，结果就像跟女神谈恋爱一样，摆出一幅舔狗模样，人家却毫无兴趣。 照这样下去，难道自己只能觉醒【力量强化】之类的能力？ 能吸引多少稀有符文，也是衡量资质的方法。凌寒明白自己这是资质普通，属于95%的那一类异能者。 他不禁有些懊恼，忙活了一整年，结果就这？ 这时，似乎感受到了他不悦的情绪，一直躺在旁边的金色树枝突然动了起来。 枝桠末端高高扬起，朝着那些异能符文，狠狠抽了下去。 啪！啪！啪！ 光芒闪烁，符文乱颤。 一顿狠抽之后，让凌寒震惊的一幕出现了——那些稀有符文竟然一改高高在上的态度，主动凑了上来，向他表现出亲近之意！ 第83章 异能选择 在金色树枝一顿抽打之后，超过99%的符文都变成了吸引状态，凌寒可以随便融合。 有极少数的“刺头”，挨了打也不肯变化状态，不过影响不大，凌寒现在已经有几千个选择,都快看花眼了。 几乎所有的一阶异能，都任他挑选，选择太多，反而让人纠结起来。 还是先看他比较感兴趣的治疗型。 生命域一阶异能——【外伤医治】 消耗源能，治疗目标的外伤。 这个能力可以治疗别人，也可以治疗自己。 —— 从战斗和安全的角度来看,治疗型异能的用处是极大的，很可能下次跟菱火的枪战就能用到。 不过也不用急着确定，出于好奇，凌寒还是想看看那些稀有异能，也就是时空域和命运域。 这两个域的异能数量本就不多，一阶就更少了，只有寥寥几个—— 时空域一阶异能——【全视之眼】： 你的视线不受物体阻碍，可以从任何空间角度观察目标。 这倒是个适合探查的好能力，不过他已经有了【金属感知】，两者的功能有重叠之处，暂不考虑。 …… 时空域一阶异能——【时间感】 对时间的敏感程度增加，能精准感知时间的流逝。 凌寒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个能力有什么用，考试时候不用带表？ —— 命运域一阶异能——【危机感】 危险袭来时会有模糊的预感。 这个倒是不错，可惜只有模糊的感觉，没有具体的信息。真要有生死搏杀，那必然是危险的，危机感等于没用。 此外，反应速度会限制这个异能的发挥,比如被狙击枪瞄准，真感觉到危险时,想躲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预防暗杀、偷袭倒是挺好，专门防老六，可以考虑。 —— 命运域一阶异能——【推演】 在条件充分的情况下，准确推导事件的因果、状态、概率…… 这也是个不错的能力，有了它，任何书面考试都能轻松拿高分，凌寒最头疼的数学一科说不定能直接逆袭满分。 可惜对于战力的加成不够明显。 —— 看了一圈下来，凌寒发现，稀有的异能未必就一定实用，像【时间感】这种，反而有点鸡肋。 但【时间感】依旧是修炼者最渴望得到的一阶异能之一。 这是因为，如果一阶异能属于时空域，后续觉醒的中高阶异能就都是时空域，未来修炼的方向就定下来了。 想要更换领域，就得从头开始，新学一个一阶异能,费时费力，大部分人都不会这样做，而是一辈子专注一个方向,二阶、三阶、四阶……一路往上爬。 这样一来，时空域的高阶异能，上限远比生命域要高。 异能基础理论课上教过，【时间感】后续的最顶级异能是【时光倒流】，这简直是神一样的能力，已经超出了低阶异能者的想象。 如此看来，好像无脑选稀有异能就行了。 不过，生命域里面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治疗型异能，上限同样极高。 【外伤医治】，后续的最顶级异能竟是【复活】！ 死而复生，这大概就是生命的最强能力了吧。 相比之下，【危机感】、【推演】这几个异能虽然稀有，但前期对战力的加成不够明显，难解燃眉之急。 怎么选似乎就没了悬念。 当然还有一个让凌寒纠结的因素，就是新学的异能必须隐蔽，不容易被人发现。 他目前对外公开的异能，就只有【金属感知】一个，再暴露其他域的异能，就很难解释得通了。 凌寒思考半晌，在【危机感】和【外伤医治】之间反复纠结，最后还是选择了最实用的治疗型。 就【外伤医治】了。 这个异能一出，配合金色树枝的几种能力，前期打架堪称无敌。 至于后期……先活过前期再说，光一个菱火就得凌寒全力应对了，更别提还有神域入侵呢。 主意已定，凌寒沉下心来准备融合符文，觉醒异能。 虽然这些符文都是吸引状态，但程度各有不同，【外伤医治】算是吸引程度比较深的，融合起来会很轻松，后续的提升也会比较顺利——这也是凌寒选它的原因之一。 这个能力隐蔽性一般，但只要瞒着别人偷偷用，也没那么容易暴露。 吸引力的作用下，【外伤医治】的绿色符文缓缓升起，向凌寒的意识靠拢、贴紧、逐渐相融…… 几分钟后，融合完成。 罗兰学院的教室里，凌寒睁开双眼，瞳孔深处翠绿色的微光一闪而逝，他嘴角微微勾起。 七层源能浪涌，能力【外伤治疗】。 从今天起，他就是真真正正的异能者了！ 哪怕没了金色树枝，光靠这一手【外伤治疗】，他也能成为一名治疗师，堪称最受欢迎的职业，在任何地方都能吃得开。 当然，凌寒最想当的还是枪械师。选择治疗型异能，最重要的原因是保护自身的安全。 金色树枝再神奇，恶魔军团再强大，如果他出门不小心被菱火的杀手一枪打死，一切就都成了空谈。 钛合金护甲配合【外伤治疗】，双重保障下，凌寒甚至有信心正面硬抗85式狙击枪。 生命安全有保障，睡觉都能安稳一些，心态也会轻松很多。 【外伤治疗】结合掌控金属的能力，还有衍生出一些骚操作来，有机会可以试一试…… 觉醒了异能，又获得了对付菱火公司的证据，凌寒今天的心情不错，正好两门副课考试，发挥出色，把总成绩又提一波。 至此，他在枪械系全班排名已经进步到了14，估计明天就是前十了。 这个进步速度，已经引起了不少尖子生的焦虑。 课间，鲁伯发来消息，说了枪械铺遇袭的处理结果。 菱火派出的异能者小队只表示情报出了纰漏，因此错误地闯进了凌寒的枪械铺，因为全程没有伤人，自然没有被追究刑事责任， 菱火公司对此表示诚挚的歉意，并愿意支付全额赔偿金，如果凌寒需要，也可以派高管当面道歉。 “虚情假意的道歉就算了，我又不是傻子。”凌寒冷哼一声，“刚装修的店铺大门就这么毁了，200万赔偿金，一分钱都不能少！” “告诉他们，不然就上法院，我会申请对这支异能者小队的限制令，让他们今年什么任务也别想接。” “应该没问题。”鲁伯回复道。 这支异能者小队犯了错，如果闹上法院，在事情没有解决之前，就会失去一切武装行动的合法权，干黑活再被抓到，麻烦就大了。 这样赔与不赔，凌寒都不亏。 一支异能者小队的用处极大，菱火公司自然不愿让他们被法院下限制令，只能捏着鼻子，选择了赔偿200万。 就这样，双方达成和解。 这件事凌寒也有损失，就是特战队彻底暴露了，一张底牌翻到了明面来。 菱火公司的有心人，说不定会把这次行动失败和贾布庄园遇袭的案件联系起来。 不过凌寒并不怎么担心，等他手中的各种猛料一出，菱火应该就顾不上这事了。 唯独枪械铺的大门多灾多难，让凌寒有些心疼。 这已经是门第三次坏了，第一次是莉莉姐踹的，第二次是刀哥那帮地痞撬开的，那还是老款的铁制卷帘门，不够结实，可以理解。 结果这刚装修的一层防弹玻璃门、一层铝合金卷帘门也顶不住，实在有些离谱。 “下次换个什么门好呢？” …… 凌寒还在思索什么门结实的时候，治安局内部，一名身穿咖啡色风衣、高鼻梁深眼眶的探员正在翻阅着满桌的文件，眉头紧蹙。 办公桌前摆着他的名牌——异能犯罪司，高级探员法兰赫。 文件则是昨晚各道关卡的拦截检查报告。 按照法兰赫的要求，如果有两名及两名以上的异能者同时出现在现场周边，报告要重点标注，摆在最前面。 结果是没有，庄园附近位置偏僻，人流量本来就少，又是晚上十二点，哪会有异能者结伴同行。 不过，作案者有可能分头逃离，所以单独一名异能者出现的情况也被记录了下来， 一共有四人。 特战队长鲁伯就在其中。 看完他们的档案和照片，法兰赫探员微微闭眼，仔细回想着昨晚瞥见的那张银色的面庞。 一个都对不上。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睁开眼，想着要不要暂缓一下调查，先忙别的案子。 在了解了庄园枪战的内幕后，法兰赫并没有厌恶这个“银面枪手”，反而起了敬佩之情。 一个公司的高管，在市区绑架了二十多个女学生，囚禁**，罪行居然一直没有暴露，这简直就是治安局的耻辱。 这个银面人出手，反而是帮了治安局一个大忙。 此人与菱火公司之间的斗争太过凶险，法兰赫也不想掺和。 这时，桌边的电话响了，是局长打来的。 法兰赫接起电话，听了几句，立刻严肃道： “限期查案？好的，我一定全力完成。” “不过局长，地牢绑架案似乎跟枪战案有关系，这个怎么还没有立案？” “不归我管？贾布是异能者，这难道不是异能犯罪司的活吗？” “……好吧。” 法兰赫放下电话，重重吐了口气，脸色有些变幻不定。 贾布庄园的地牢里关着几十号人，如此大案，局长竟然有冷处理的意思，并且封锁了消息。 那些绑架案的受害者如今都在隐蔽的安全屋里待着，由局长指定的探员秘密调查，不对外公布任何信息。 明面上的理由是不想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实际的原因谁也不清楚，总之新闻上的报道目前还没有指向菱火公司。 但针对枪战案，局长态度明确，要求尽快破案，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抓到真凶。 还有失踪的贾布，也需要尽快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偏袒的意味非常明显啊。” 法兰赫摇摇头，很清楚里面的猫腻，谁叫菱火的董事长是资深议员呢？ 别的不说，每年治安局的资金来源里，就少不了菱火公司的捐款，很多武器装备也是人家免费捐赠的。 法兰赫心里不大高兴，但也知道黑岩市的现状就是如此，他无力反抗，只能选择接受。 翻了翻手里的档案，他忍不住又想起了那张银色的面孔。 这位选择了反抗，也算为黑岩市做了件好事，就是不知道最后的下场会怎么样。 法兰赫正胡思乱想，忽然手底下的治安员又递上来一份报告。 “昨晚在城东商业街发生了一起武装破门案？菱火公司干的？” 法兰赫扫了一眼，瞬间意识到里面可能有问题。 不过他却先盯着自己的手下，深邃的眼眶中目光锐利。 “这个案子没有出现人员死伤，行动又提前备了案，属于民事纠纷，不归异能犯罪司管。” “所以，是谁让你把这份文件交给我的？” 治安员有些慌张，张了张嘴，小声吐出一个名字。 “竟然是他……”法兰赫眼神微变，不再多问，认真看起了报告。 “罗兰一年级的学生，凌寒？” 法兰赫总感觉这个名字有点眼熟，于是又拿起了昨晚关卡的检查报告。 找了一遍，终于在鲁伯那一页的末尾，负责检查的治安员简单提到，同行者是一个罗兰的一年级新生，叫做凌寒。 “罗兰的一年级新生就不可能是异能者了？现在的新人做事粗心大意。” 法兰赫摇摇头，打开内部电脑，搜索出凌寒的档案。 “果然，一星自由猎人。” 这个发现并没有引起他的重视。毕竟，端掉贾布庄园的难度太高，不是一星猎人能办到的，鲁伯也只是一阶异能者，这两人都太弱。 法兰赫想了想，这份文件既然被人特意交给了自己，这两人就算不是凶手，也肯定跟案件有关系。 于是他又点击凌寒档案页的详情。 结果却看到了“无权限”三个鲜红的大字。 “我都没有权限？这人到底什么身份？” 法兰赫顿时心脏一跳，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那庄园枪击案会是他做的吗？ 仔细打量着凌寒的照片，五官细节和那张银脸有很多差异，但一点相同——年轻。 “一个身份机密、身怀绝技的年轻人，发现了贾布的恶行，热血上涌，选择当一回义警……” “这就是真相吗？” 第84章 法兰赫的调查 此时的凌寒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治安局盯上了，他以轻松愉悦的心情完成了一天的课程，放学出门，在附近溜达了几圈，发现后面一直没人，就跟负责安保的特战队员短信联系： “盯梢的尾巴还在吗？” 特战队员回复道：“一个都没有,应该都撤了。” 这个情况符合预期，所有盯梢的探子都是贾布安排的，并不算菱火公司的正式员工，贾布一死，这些探子没人指挥，也没人给钱，自然就罢工了。 菱火公司很多的黑活都是贾布负责的，如今负责人横死，暗中很多的部署都乱了,得等新的负责人出来才能恢复正常。 趁着这个混乱的机会，正好可以搞点事情。 中午的时候，凌寒就让鲁伯把所有的材料都复印多份，用安全屋里面的复印设备，不用担心泄密。 放学后不久，鲁伯就开着车赶到了，车后座下面放着十几份厚厚的文件袋，里面的材料揭露了贾布的种种犯罪事实。 两人顺利汇合，直奔几家报社而去。 没有在新闻行业的人脉关系，凌寒就只能以量取胜，把各家报社的邮箱都投了一遍，有主流日刊，也有花边小报，风格越大胆的越好。 投完后就用不记名的电话暗中拨打新闻热线，粗着嗓子，声称有庄园枪战案的内幕，东西已经放邮箱里了。 这个案子，大概是黑岩市近十年来最轰动的案件了,早晨消息刚传开，就搅得满城风雨，成为市民们茶余饭后的热议话题。 贾布在黑岩市也算是个小名人，主要是臭名昭着，得罪过不少人，所以记者们普遍以为这是仇杀。 更有小道消息透露：昨晚庄园里死了超过五十人，而凶手却不见踪影！能有如此手段，极可能是异能者中的高手！ 联邦的城市治理一向稳定，城外荒野上怎么死人都无所谓，但城内绝大部分时候都是太平的，因此庄园枪战案就显得格外稀罕、离奇，抓人眼球。 对待如此大热的新闻题材，各家报社的记者们自然敏感，听电话里说有内幕消息，立刻打开信箱，翻出文件袋翻看。 简单浏览一遍后，记着们无不动容,倒吸一口凉气。 谁也没有想到,这场死伤惨重的枪战案，还牵扯到黑岩市近几年来发生的多起女学生失踪案件,以及菱火公司的种种非法行为。 这不是针对贾布的报复仇杀，而是对菱火公司的宣战！ 更诡异的是，明明绑架案真相大白，治安局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泄露出去。 至今，那些被绑架者的家属都还被蒙在鼓里。 随后记者们的反应就各不相同了，有的报警，有的通知菱火公司，有的打算连夜写稿，有的则悄悄收起文件袋，陷入犹豫之中…… 不管怎样，凌寒和鲁伯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送出了15份证据，凭此案的热度，只要有一家报社敢报道，菱火和治安局就别想冷处理了。看书喇 忙完后吃了顿晚饭，凌寒和鲁伯一起回枪械铺所在的商业街。 鲁伯的这支特战队算是暴露了，但安保还得继续，至少也是个威慑，在城里肯定是没人敢动军方的。 回到枪械铺，看着破开一个大洞的卷帘门，凌寒不禁苦笑一声。 菱火公司派的律师已经到了，就等在门边，和他签署了和解协议，200万赔偿金也如数转账。看书溂 全款到账的信息发送到了移动电话上，凌寒瞅一眼，瞬间感觉神清气爽，就连卷帘门上的破洞也没那么难看了。 如果一个洞就值200万，他也不介意把枪械铺装修成“战乱风格”。 这样看来，跟菱火作对，虽然危险，但财运却亨通了起来。一开始莉莉姐赔偿20万，现在公司又赔200万，更不用提他从贾布庄园里搜来的10块金砖、1把源能枪. 简直就是吸菱火的血，从而一路暴富。 凌寒打电话把那天的装修队又给叫过来，换上一套最厚实的铝合金卷帘门，厚度足足是原来的3倍。 这下就算用特制焊枪，也别想短时间就烧个洞出来。 装修队的队长接到电话过来，发现才改装的店铺就被破坏成了这样，暗暗咋舌，意识到凌寒很可能会是一个长期客户，于是恭恭敬敬递上来一张名片，表示以后有业务喊他就行，可以打九折。 装修开始，乒乒乓乓吵个不停，来修枪的猎人们就不在门口等了，把损坏的枪械放在工作台上，便去附近的酒馆喝酒。 凌寒带上隔音耳麦，一个人坐在工作台前修枪。 如今他也算有几百万的身家了，但对待修枪的单子依旧很认真，最便宜的一单可能只赚30块钱，但他还是仔细修完，并无敷衍。 这不仅是工作，也是练手。 频繁接触枪械，研究枪械内部的零件，分析五花八门的损坏原因……日日如此，才能练就扎实的手感，培养出丰富的经验，为日后改装、定制源能枪做准备。 凌寒默默沉浸在枪械的世界里时，穿着咖啡色风衣的法兰赫悄悄来到了枪械铺门口，站定不动，隔着几名装修队员，悄悄打量工作台后的少年。 凌寒没有开金属感知，一直低着头，并没有发现此人的存在。 直到一把枪修完，他伸了个懒腰，头一抬，便看到了那身昨晚才见过的咖啡色风衣。 是那个差点抓到自己的高级探员！ 凌寒瞳孔微微一缩，强行保持着镇定，和法兰赫四目相对。 对视片刻后，他摘下了隔音耳麦，笑着问道：“修枪吗？本店提供多种服务，修枪，保养，改装，换弹……价格低廉，质量可靠！” 法兰赫这才走进店里，掏出自己的配枪放在工作台上，慢悠悠地说道：“保养一下吧，把里面的零件擦干净，去去锈。” 凌寒面不改色，接过法兰赫手中的格洛克警用手枪，暗想昨晚打自己的应该就是这把枪了。 他熟练地把手枪拆开，用抹布擦拭起来。 法兰赫打量着他的动作，微微点头，“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个玩枪的老手了，不错。你枪法怎么样？” 凌寒笑笑，实话实说：“从小接触，自然不差，不过跟专业的没法比。” 法兰赫：“你觉醒了异能没有？几层浪涌？” 凌寒依旧是如实回答：“七层浪涌，至于异能，这是我的秘密，你想知道的话找罗兰学院问。” 法兰赫思忖片刻，对眼前这个少年的沉稳感到意外，感觉试探不出什么来，于是不再套话，直接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 “异能犯罪司，高级探员，法兰赫。” “你就是凌寒吧？昨天晚上十二点，你出现在了贾布庄园附近，被治安局的关卡拦下，是有这事吧？” 凌寒点头，双手稳稳地继续擦枪，心中则暗叹，自己做事还是不够周密，早知道昨晚就让守护者伊芙带他一起翻山跑路了。 昨晚他激战许久，又开了源能枪，源能和体力双双耗尽，随时都有可能晕厥，保险起见选择了坐车走，没想到因此露出了破绽，更没想到才一天工夫就被发现了。 治安局的探员查案，什么时候这么高效了？如果真有这水平，这些年的女学生失踪案为什么迟迟不破？凌寒顿时感觉有些荒谬。 不过这个探员手里应该没有证据，否则早把自己拷走了，哪还会这么旁敲侧击的说话。 这让凌寒心态还算稳定，打起精神来应付这个探员。 法兰赫又问：“我调查过，你的生活轨迹就在枪械铺、罗兰学院和猎人公会之间，其他地方几乎不去，贾布的庄园那边也并没有你的亲朋好友，所以——昨晚你去那里是干什么的？” “同行的特战队员鲁伯，跟你又是什么关系？” 凌寒对此早有准备，回复道：“你既然调查过我，就应该知道我还有一个秘密身份，而鲁伯就是我的同事。” “昨天晚上，他得到情报，发现城里有人想暗算我，因此提前把我接走。我俩坐着车在城里绕了几圈，直到闯入枪械铺的人被抓，才放下心来。” “至于你说的什么庄园，我不清楚，反正昨晚我们尽挑人少的地方走，碰巧路过一些庄园，也很正常。” 法兰赫听完，嘴角抽了抽，问道：“有证据吗？” 凌寒：“鲁伯可以为我作证，你可以问他，只要不涉及军事机密，相信他都会回复你。” 法兰赫无言以对，想起查看凌寒档案时看到的“无权限”三个字，明白最麻烦的情况发生了。 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居然有军方的秘密身份！ 这就没法查了，甭管什么问题，对方都能以“涉密”为由搪塞过去。 而且找不到凌寒涉案的铁证，法兰赫也没法把人带回治安局审问。 搞不好，现在枪械铺外面就有军方的人在蹲着，一旦发现凌寒可能会被带走，他们就会冲出来阻拦。 法兰赫可不想引发治安局和军方的冲突，因此没有乱动。 沉默半晌后，这位高级探员轻叹一声，说道：“我可以搜搜你这间铺子吗？我手里现在没有搜查令，不过，就凭你事发当晚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我马上就能申请到一份。” “不需要什么搜查令，尽管搜就是。”凌寒一幅坦坦荡荡的样子，无所谓地挥了挥手。 “那就打扰了。”法兰赫带上手套，先从旁边的零件架子开始搜，估计是想找到涉案的枪支。 凌寒不再理他，低头继续修枪。 昨晚用的m2卡宾枪、德利尔卡宾枪、伯莱塔手枪，还有从保险柜里拿的源能手枪，以及金砖、胶卷等等物品，现在都在守护者的安全屋里面，自然不可能带回枪械铺。 法兰赫搜了两个小时，一无所获，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证据也在意料之中，搞不好涉案的枪支藏在军营里呢，他可申请不到军营的搜查令。 看着还在修枪的凌寒，法兰赫不禁陷入了沉思。 如果这个少年真的是凶手，那他的行为，到底是一时冲动，还是代表军方某部门的意志？ 这个案子，或许已经演变成了菱火公司和军方之间的对抗。 再往大了想，岂不是地方势力和联邦中央之间的对抗？这中间的明争暗斗可太多了。 这水深得怕人，法兰赫不想牵扯进来——他不喜欢冒太大的险，不然昨晚就不会放走银面人了。 今天过来调查一趟，也算是恪尽职守了。 而且，他对菱火毫无好感，潜意识里甚至有些幸灾乐祸，乐见坏人倒霉。 这时格洛克警用手枪已经保养完毕，各处零件都上了机油，擦拭得焕然一新，凌寒把枪递了过来。 “多少钱？”法兰赫伸手掏钱包。 “30。” “这么便宜？”法兰赫微微挑眉。 凌寒笑道：“我这小店铺，价格不便宜，怎么跟军火公司竞争？” 法兰赫接过枪，付了钱，突然弯下腰，低声道： “你昨晚没有用源能枪打我，我算欠你一个人情，那就提醒一下——因为菱火的事，治安局有人想对付你，你好自为之吧。” 还了人情，法兰赫感觉一身轻松，挥了挥手，转身大步走了。 凌寒望着这个探员的背影，有些惊讶。 就这么确定是自己干的？ 不过想想也是，虽然自己昨晚用金属改变了容貌，但身高、体态都没怎么变。 这种经验丰富的老探员，看一眼搞不好就能认出来，只是不能作为证据罢了。 好在这个探员并不打算深究，感觉只是来走一遍流程的。 至于他说的“治安局有人要对付自己”，也在意料之中，菱火在治安局肯定是有势力的。 凌寒掏出移动电话，跟鲁伯发了个消息，然后把之前所有的通话、短信记录全部删除。 总之，没有铁证，以恶魔军团的背景，谁也别想抓他。 想用强的，还得先过特战队那一关，30名队员三班倒，一直在暗中保护着，问题不大。 “那天鲁伯跟晨星打电话，似乎还找了外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实力怎么样。” 凌寒用最快速度把今天的枪械全部修完，装修队这时候也完工了，换上了加厚的卷帘门，把防弹玻璃门上的锁也改装了一下，设置了防撬锁的机关。 关门歇业，凌寒开启【金属感知】检查了一下屋内，确定没有问题。 贾布死了，一堆干黑活的没人指挥，而菱火的异能者小队刚刚行动失败，不可能头铁再来一次。 今晚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不过睡前，凌寒要先试试今天刚觉醒的异能，和吞噬金属的能力结合起来。 之前吞下的金属，都是被燧发枪吸收了，他本人其实无法调动。 只是需要的时候，燧发枪感知他的心意，愿意“吐”一点出来，帮忙做点事情。 因此，过去他使用金属的方法很简单——把金属逼到体表或体外。 实际上，金属在体内也能成型，但那样会对身体有损害。 之前的公寓枪战中，他差点被赵哥掰断手肘，就是因为不敢用金属加固肘部关节。 如今有了治疗型异能，终于可以操作起来了。 凌寒想起了以前看的漫画，里面有一位异能者超级英雄，就有一个类似的能力。 伸出右手，握拳。 让金属灌注进手背的掌骨之中，分成四岔，再从最末端的指节中冲出。 噌噌噌…… 凌寒的右拳上，赫然伸出了四根合金狼爪！ 第85章 第四个魔鬼 枪械铺内的灯光下，四根锐利的合金爪闪烁着幽幽寒光。 凌寒找来一根废旧枪管，用左手握紧枪管一端，右手合金爪朝管身挥落。 火星四溅，金属相击的锐鸣声响起，枪管上已经出现了四道深深的爪痕,差一点就被削断了。 合金爪已经和掌骨融为一体，十分稳固，不怕和其他金属器件硬碰硬。 当然，这种挥砍的打法比较简单，跟用刀区别不大，合金爪最大的优势还是在于隐蔽。 设想一下,在赤手空拳战斗时，一拳击中敌人,拳锋处突然伸出尖尖的利爪，效果如何不用多说。 凌寒兴致勃勃地尝试着各种招数，可惜只坚持了3分钟，手掌就又疼又痒，只能暂且收工，揉揉手背，休息一下。 合金爪融入掌骨，再刺破皮肉弹出，这对手部的骨骼和皮肉自然是有损害的。 所以用这一招的时候必须同时施展【外伤医治】，持续治疗伤势。 手掌不停地处于受伤和痊愈的状态之间，时间久了，便酸痒难耐。 凌寒明白，这也是因为自己的体质还不够强，不够耐折腾。 目前用金属改造身体时得悠着点儿，见好就收，不然一不小心玩脱了，受了重创,一阶的【外伤医治】可治不过来。 休息几分钟后，再行尝试,很快凌寒又开发出了更安全的招式——指刺。 将金属灌注进指骨之中，从手指指尖突然刺出，也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也可将金属覆盖在指甲上，这样对身体几乎没有伤害，在觉醒【外伤医治】之前，他就用过这招了。 金属在体内也可用于防御，临时包裹住骨骼，骨折骨裂的风险就会大大降低，不过也得小心，不能让金属伤到脏腑。 总之，新的手段威力不俗，而且进步空间很大，凌寒颇有些期待，等未来掌握了更高阶的治疗型异能，肯定能开发出更多的套路来。 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关掉一楼的大灯，上二楼卧室休息，睡前先进行了半小时的冥想修炼，这是雷打不动的课目,再累也要坚持。 黑暗世界里,凌寒依依不舍地告别地第一个异能节点，继续朝着茫茫的幽暗深处进发。 抵达这第一个节点，花了他整整一年的时间，其中历程可谓艰辛难熬，充满了自我怀疑、畏难和退缩的情绪，幸好坚持了下来。 如今有了金色树枝，修炼就顺利多了，凌寒估计，再过三个月即可抵达第二个节点，如果经常受生死搏杀的刺激，觉醒的速度还会更快。 等到下一个异能节点，就可以觉醒治疗型的二阶异能了。 当然也可以更换方向，选择一个新领域的一阶异能来觉醒，但治疗型异能如此实用，前期后期都很强，凌寒相当满意，并没有更换的打算。 冥想完毕，他躺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依旧是之前那个梦，他被倒着悬挂在一株参天大树上，周围有许多看不清面孔的白色鸟人。 或许受了觉醒异能的影响，今晚做的梦比以往多了一些细节—— 凌寒赫然发现，自己竟是一具森森白骨，被几根树枝缠住，在半空中轻轻摇晃。 白骨表面莹光流转，逐渐泛红，慢慢生出了肌肉、筋膜、血管、皮肉…… 最后变成了一个完整的人。 他复活了。 再睁眼时，天已微亮。 凌寒有些茫然，起身揉了揉眼睛，再捏捏自己的胳膊大腿。 有肉，疼，是活的。 梦中的景象太过逼真，竟让他产生了轻微的错乱感。 “或许这并不是梦，而是燧发枪的亲身经历？” 过了这么多天，燧发枪的神奇能力已经成了习惯，再加上现实中菱火公司带来的沉重压力，凌寒一直没有心思去深究枪的来历。 直到昨晚，梦境的变化，让他忍不住又开始胡思乱想。 让人苦恼的是，这个问题涉及到自身最重要的秘密，他谁也不敢问，只能从其他人的只言片语中得出，这或许跟神迹有关。 神迹，指任何跟神有关的物品、能力或者痕迹。 藏在右臂中的燧发枪如此强大，或许真的是神明的武器。 如果那本《人类神话起源》上的内容是真的，联邦这个人类社会，尤其是恶魔军团，是长期与神明为敌的。 如果燧发枪的秘密暴露出去，情况或许会很糟糕，最坏的结果，就是自己成了“人奸”，站在整个人族的对立面，被无数贝明那样的人追杀。 唯一能一起商量这事的，也只有疑似魔鬼的晨星了。看书喇 但凌寒并没有做好跟晨星坦白一切的准备。 虽然不知道晨星为什么没有深究自己的秘密，但主动权一直在人家的手里，凌寒并不清楚坦白的结果将是什么。 万一晨星听完真相，发现其中有误会，反悔了，要夺走燧发枪，那该怎么办？ 所以保险起见，这个秘密还是闷在肚子里比较好，想知道答案，就只能自己研究。 看看表，离上学还有一阵子。 凌寒下床找到自己的书包，翻了翻，从一堆考试资料里抽出来一本《历代名枪图录》。 这是从学院图书馆借的，课余时间翻一翻，并没有找到类似燧发枪的名枪。 今天趁着还没上学，凌寒一口气给它翻完，一直到最后一章——联邦百大名枪。 过去的名枪是有配图的，还可以对照。但是当代的百大名枪大多涉密，有些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书上仅有一个排名，后面跟着一串***号。 扫视一眼，自然没有收获。 转念一想，没有发现才正常，这本《历代名枪图录》收录的都是人族枪械，可没有神族的。 跟神有关的信息，全被联邦严密封锁，民间能找到的，就只有报纸上各种乱编的邪教徒故事，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这样看来，晨星寄来的《人类神话起源》，就是唯一有价值的资料了。 凌寒又找出这本书，继续阅读了起来。 上次看到的部分，是第三个魔鬼——苍蝇王别西卜的故事。 接下来就是第四个魔鬼，形象广为流传的羊头恶魔。 羊，是一种很复杂的动物。 它以吃草为生，看似温和，却有着不亚于豺狼的好斗习性。 羊经常被当做牲畜豢养，被剃毛、取奶、割肉，它们又不甘于这种命运，喜欢跳出牢笼，奔向自由。 被人养在牢笼里的羊，一如当年被神养在伊甸园里的人类始祖。 正因如此，羊成为了某种人性的象征——好斗，倔强，不羁…… 书中，在撒旦、路西法等魔鬼的帮助下，人族成功挡住了神族的侵略，迎来了并不稳定的和平时代。 但随着社会不断发展，没有外战，内乱反而多了起来。 人与人之间的争斗越发普遍，从小规模的空手肉搏，到上万人的大型战争，死亡每一天都在发生着。 由此看来，人类，是一种喜好攻击同类的物种，和羊是如此的相似。 在这种背景下，代表战斗与杀戮的羊头恶魔——巴弗灭诞生了。 巴弗灭羊头人身，额头上纹着逆五芒星，举止粗暴，强壮的身躯拥有无穷的力量。 好斗是巴弗灭的天性，只有生死之间的激战，才能抚慰祂躁动的心灵。。 巴弗灭喜好自由，放纵不羁，任何想剥夺祂自由的存在，哪怕是神明，祂也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反抗。 因此，巴弗灭成了人族对抗神族的先锋，一直在前线厮杀…… 《人族神话起源》第一部分的内容到此便基本结束。 世间的魔鬼其实有很多，但这本书提到，其他的魔鬼，要么过于邪恶，被人族驱逐；要么选择背叛，投靠了神族；还有很多实力不够，陆续死在了战场上。 从古至今，一直站在人族一方的魔鬼，就只有这么四位—— 撒旦，给人族带来智慧的第一先知，形象是蛇。 路西法，光明的晨星，人类的守护者，形象是星星。 别西卜，苍蝇王，罪恶与瘟疫的监视者，形象是苍蝇。 巴弗灭，羊头恶魔，放纵不羁的战士，杀戮的化身，形象是羊头。 这四大魔鬼一直是人族的支柱，实力无比强悍，连神明都感到忌惮。 祂们拥有许多的追随者，这些追随者自称为恶魔，从而形成了四大军团，合称为——恶魔军团！ 书中第一部分的末尾，放了相应的四张图片。 其中第二个星星图案，恰好与葛尔小队戴的星星面具一模一样。 凌寒看完，长长吐了一口气，心情有些复杂。 书名叫神话，其实说的就是历史，人类与恶魔的历史。 四大军团中，路西法军团和别西卜军团的成员他都接触过了，分别担任守护者和监察者，撒旦军团和巴弗灭军团是做什么的尚不清楚。 但从书上的描述能看出，恶魔与神族之间的仇恨绵延了上万年，明里暗里的战争一直没有停止过。 了解了这些，凌寒便彻底打消了跟晨星坦白的想法。 燧发枪的存在还得保密，等他足够强大的时候，或许才有公开的底气。 第一部分看完，见还有几分钟时间，凌寒打算翻翻第二部分。 往后一翻，映入眼帘的题目是——《伊甸园的新神族》。 “这篇讲的是神族？或许会有燧发枪的信息。”凌寒精神一振，打算先阅读几页。 结果往后一翻，直接傻眼——书页是白的！ 继续翻，后面的页面全是一片空白。 “有没有搞错，给我寄来一本内容不全的书？”凌寒没好气地打电话找晨星。 晨星似乎还在睡觉，打着哈欠接了电话，听完凌寒的抱怨，懒洋洋地回道： “书上其实是有字的，只是你现在看不了而已。” “神族的真实信息，怎么可能是你随随便便就能看到的？” “一名低阶异能者，没有接受过专门的训练，贸然接触神迹，很可能会失去自主意识，被转化成信徒，到时候还得麻烦葛尔小队来杀你。” “……”凌寒无言以对，顿了顿又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接受训练？” 晨星：“别急，就这个暑假，我还给你找了个漂亮学姐，专门带你。” 还有这种好事？凌寒呵呵一笑，没信，又打算问问自己的星星面具什么时候到。 那边晨星却抛下一句“我最近放假休息，不要打扰”，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魔鬼也要放假的吗？凌寒无奈地摇摇头，看看时间，得去上学了。 出门顺路去了一家报刊亭，看看各家的报纸。 昨天下午的努力是有成果的，粗略一看，大部分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庄园枪战案的内幕，引来不少市民购买阅读。 凌寒一口气买了十几份不同的报纸，上学路上简单翻看一下。 其中，几家主流报社的报道比较谨慎，没有提菱火公司的名字，但都点出了绑架案的真相。 惨遭血洗的贾布庄园，竟然是绑架女学生的窝点，这消息一出，直接炸了锅。凌寒走在街上，都能听到不少人议论此事。 至于那些花边小报，就比较离谱了，把菱火的犯罪事实当成小说来写，看得读者们一愣一愣的，还以为菱火是要叛出联邦了。 这样的可信度反而不如正规报社的文章，当然这就是花边小报的风格，最喜欢搞噱头吸引眼球，真的东西混在里面也变假了。 总之，今天各家报社的头条都在报道此案，成功掀起轩然大波，引发全城热议，给治安局带来极大的舆论压力，凌寒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他心情不错，收起报纸，快步走进校门。 如今自己稳居主动，就看治安局怎么应对了。 隐瞒绑架案的真相不公布，稍有不慎，就会引发众怒。 联邦毕竟是民选制的国家，民意相当重要，治安局的局长如果处理不好此事，搞不好是要引咎辞职的。 此时此刻，治安局的办公楼里，高级探员法兰赫刚捧着咖啡上班，就见局长坐在他的位子上，指着桌上的报纸，狠狠瞪着他道： “怎么搞的？庄园案的内幕为什么会泄露？” “跟我无关啊，我只查枪战的凶手，泄露这事做什么。”法兰赫叫屈道。 局长脸色阴沉，怒冲冲道：“既然跟你无关，那就是凶手放的消息！凶手在哪？有线索没有？” 法兰赫沉默着，一时没有吭声。 第86章 去亚京的交流机会 治安局的局长见法兰赫这幅样子，便黑着脸训斥起来： “这么一个危险分子潜伏在黑岩市，就像定时炸弹一样，全市的公民都在担惊受怕，这种危急时刻，你还有心思上班喝咖啡？” 法兰赫被训得灰头土脸,皱了皱眉，也明白自己没必要帮凌寒隐瞒什么—— 案子既然牵扯到了军方，那就让级别更高的人去办吧，他就一个高级探员，每月工资才3万，还没有自由猎人赚得多，何必操那么多心。 “局长，其实嫌疑人已经锁定了，只是情况有些复杂……”法兰赫开口,一股脑把实情说了出来。 “既然锁定了嫌疑人，怎么还不抓——”局长刚说话，听到凌寒竟然有军方的秘密身份，神色也变幻了起来，听到最后没有吭声，索要了一份凌寒的纸质档案，默默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法兰赫目送局长的背影离开，松了一大口气，以局长的权限，应该能查到那小子的真实身份了吧。 他坐在办公桌后面，安心喝起了咖啡，对甩掉这么一个危险的案子感到满意。 办公室外，异能犯罪司的走廊上，刚入职的新人们一个个神色紧张，步履匆匆，和悠闲的法兰赫形成了鲜明对比。 法兰赫看到此景，不禁陷入了回忆，十五年前,他也是这样的新人，忙忙碌碌，渴求上进。 可惜他并不被直属上级看好，被评价为“少了几分勇气，不敢跟黑恶势力斗争到底，不像异能犯罪司的探员”。 但事实是，十五年来，有勇气的同僚们死的死、伤的伤，都已经不在岗位上了。 只有他，一路平平安安干到现在，在最危险的异能犯罪司里俨然像一棵常青树，已是最资深的高级探员了。 法兰赫对联邦丑陋的一面同样感到厌恶，却也明白自身的弱小，懂得知难而退，这就是他保护自己的秘诀。 这次的庄园枪战案，他就选择了退却。 不过，在内心深处,法兰赫忍不住对凌寒产生了一丝羡慕和期待。 “有勇气的小家伙，你可别就这么死掉了。” 他把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开始研究其他的案子。 法兰赫不知道的是，就在不远处另一间办公室里，局长鲍勃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无权限”三个鲜红大字，目瞪口呆，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凌寒来到班上，发现同学们也在讨论今早报纸上的内容。 “本以为是报复社会，没想到是惩治罪犯，贾布那帮人死得活该，这义警干得漂亮！” “我听说，这个案子由治安局的异能犯罪司接管，说明义警是异能者！” “这不废话嘛，普通人能单挑几十号守卫？” 庄园枪战案是这两天最热门的话题，同学们都非常好奇，纷纷猜测这事到底是谁干的。 黑岩市虽然只是个三线城市，但人口不算少，城里有名的异能者高手也有好几位，大家猜来猜去，众说纷纭。 姚雪坐在座位上，显得心事重重，昨晚从父亲那里了解到了一些内幕后，她心里一直就在想，这事到底是不是凌寒干的？ 理智告诉她不可能，一个刚觉醒异能的学生，哪怕枪法再好，能悄悄干翻几十号武装守卫？ 但姚雪不禁又想起那次去莉莉姐公寓的经历。 那天凌寒孤身一人，潜入公寓，悄无声息间就干掉了五个异能者打手，最后全身而退，展现出了远超普通学生的身手和心理素质。 公寓枪击案也是件大案，至今悬而未决，最后治安局只能按黑帮火并来处理，因为根本想不到凶手竟是一个十六岁的学生。 终于，见凌寒来上学了，姚雪还是没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再次小声问道： “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凌寒咧嘴一笑，“你猜？” 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会亲口承认的，万一学院里有个【听觉强化】的异能者，不小心听到了呢？ 姚雪轻哼一声，也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有些冒失了，转回头去不再说话。 随后高跟鞋的声音响起，木雅子老师走上讲台，分发冥想头带，继续指导每天一次的异能修炼课。 班上很快安静了下来，血洗庄园的义警再神秘，也比不上期末成绩重要。 今天的课上，凌寒所在的枪械系一年级班终于又有人觉醒异能了。 是李斯特，他也没藏着掖着，得意地表示，他觉醒的是一阶能量域异能【加热】。 这个异能可以隔空让附近的物体快速升温，其对应的二阶异能，恰好就是贾布的【灼烧】，一阶的威力不算强，但到了二阶，1秒钟内能制造出1000度高温，杀伤力就相当恐怖了。 对于一名枪械师而言，【加热】不如【金属感知】合适，但也可以用来辅助锻造，或者对子弹进行加持，使其变成高温燃烧弹。 而且赤手空拳也能有战斗力，已经相当不错了，比【力量强化】之类的生命域异能好得多，在罗兰学院一年级生里，绝对能排得上前列。 李斯特骄傲地抬起头来，享受着周围同学羡慕的目光，可一不小心瞥见凌寒，顿时又泄了气，没了炫耀的心思。 作为一名枪械系学生，李斯特也想觉醒金属一类的异能，可惜没有找到能吸引的符文，最后只能挑了【加热】。 凌寒比他觉醒得早许多，最近排名也突飞猛进，已经杀入了前十，这样一比，李斯特心中的优越感就小多了。 姚雪见状，也将注意力转向了修炼，暂时把庄园枪战案的事情抛诸脑后，向木雅子老师问了许多关于觉醒的问题，看样子也快要觉醒了。 “同学们要努力呀，学院今年安排了一次特殊培训——前往亚京学院交流学习，这学期结束后，一年级所有觉醒了异能的学生，都有资格报名哦。”木雅子笑吟吟地鼓励着大家。 听到这个消息，班上立刻骚动起来，同学们十分惊讶，流露出向往的神色。 亚京学院！这可是联邦东区排名第一的学院，在整个联邦也是稳坐前三，时不时还能争一下前一。 凌寒听着，脸色却古怪起来，晨星在黑岩市的身份，不就是亚京学院派来的交流老师吗？ 这次去亚京的交流活动，不会就是他整出来的吧？ 凌寒直接举手问道：“是不是晨星老师带我们去亚京？” 木雅子点点头，“当然，人家这次过来，就是来选拔有潜力的学生的。” 旁边有同学酸溜溜地说道：“觉醒了异能只是有资格报名而已，能不能去还说不准呢。” 去亚京学院交流的机会无比宝贵，没希望的自然心里嫉妒，有希望的则把凌寒视作主要竞争者，虎视眈眈。 凌寒笑而不语，心里明白，这其实就是恶魔军团安排的训练，只是打着学院交流的幌子罢了。 去亚京是他没料到的，不过想想恶魔军团在黑岩市的阵容，葛尔小队八人，算上他也才九个，外加贝明一名监察者，人手严重不足，恐怕提供不了像样的培训。 去亚京，肯定能享受更好的资源，说不定还能见到其他恶魔军团的新人。 这让凌寒感觉有些期待。 从小在黑岩市长大，上学、开店、甚至游玩都是在市内，他还没去过外地呢！ 上次参加猎人试炼，离城区最远20公里，已经算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出远门了。 对于普通市民而言，这一辈子大概都不会离开黑岩市的市区，因为野外实在太危险。 亚京离黑岩市不算太远，大概600公里，理论上开车七八个小时就到了。 可实际上，一出门，就得防备着变异兽的袭击。 黑岩市地处联邦东区的腹地，环境已经算好的了，附近没有高阶变异兽。 即便如此，出门也得有擅长战斗和野外生存的高手随行，一阶异能者仍然不能单独行动。 用于代步的普通小轿车是不适合出城的，必须要防护力足够强的中型、大型越野车，车上得有卫星定位器和足够的武器弹药，因此价格高昂，一般市民买不起，也没有资格购买。 此外，出城后是没有公路的，这就需要一名经验丰富的司机找路，如果乱开的话，即便有卫星定位，也很容易一头扎进绝地。 就算这些因素都考虑到了，一旦遭遇恶劣天气，短时间内是不会有救援的，车上的人只能设法自救，因此实力是最重要的。 而罗兰学院组织的交流活动，肯定会有高手保护，说不定院长都会随行，安全问题不用担心。 这种免费又安全的出城旅游机会无比罕见，哪怕罗兰的学生们家境优渥，看到了也十分眼馋。 因此，班上的竞争氛围显得更加激烈了。 听木雅子的意思，即便第一年就觉醒了异能，也不是百分百就能参加培训，那各科的成绩肯定也得好，排名就显得无比重要。 霍顿倒是很咸鱼地伸了伸懒腰，一脸无所谓，以他的成绩，能留在罗兰就谢天谢地了，哪还顾得上这些。 不过提到亚京，霍顿也有想法： “寒哥，到时候帮我带点亚京的土特产呗，听说那里烤鸭特别好吃。” “没问题。”凌寒笑眯眯地答应了下来，引得周围几名同学怒视——报名都还没开始，你这就确定自己能去了？ 霍顿立刻扭头瞪着他们，“一群异能都还没觉醒的，看什么看？就凭你们，能给我带到烤鸭吗？” 几人憋红了脸，无言以对，只能低下头假装看书。 课间，凌寒去了趟图书馆，归还那本《历代名枪图录》，在附近书架边转悠了几圈，想看看有关联邦百大名枪的书籍，可惜没找到感兴趣的。 抛去燧发枪的因素不谈，古代的名枪其实没什么好看的，毕竟枪械的技术一直在进步，当代的枪械，无论火药枪还是源能枪，性能都优于过去。 五年前，联邦政府评出的新一期“联邦百大名枪”，就代表着人类枪械制造水平的巅峰。 名枪配强者，百大名枪的持有者，也无不是一方大佬，顶尖的异能者，个个都有故事。 可惜罗兰图书馆的书籍更新速度慢，还没有关于百大名枪的详细介绍，只有几本书简单提了提，但因为涉密，上面全是***的星号。 “等去了亚京学院，一定要上那里的图书馆看看。” 凌寒离开书架这边，忍不住朝图书馆中央望了一眼。 如今图书馆早已修复如初，那日被人面蛛和邪教徒破坏的痕迹消失一空，因为期末将近，每天都有学生在这里看书备考。 但凌寒是坚决不来图书馆自习的，每次在这待久了，都害怕空中突然冒出一团摇曳的白光来。 至少得拥有像葛尔那样的实力，或许才能无惧神域入侵吧。 凌寒微微摇头，轻轻走下楼梯，来到了大门口。 上一任的管理员胖大叔死了，接任者是一位戴眼镜的瘦高个，叫高老师，斯斯文文，看起来让人放心许多。 凌寒跟他聊了几句，主要是想从侧面了解一下胖大叔的为人。 胖大叔的档案特战队就有，凌寒早就找鲁伯借了一份来看，知道此人父母俱在，结婚十几年，有一个十岁的儿子，看起来普普通通，放在人群里毫不起眼的那种。 这样的人会是邪教徒，让高老师连连摇头，表示难以置信。 “那家伙啊，以前也是学院的异能老师，后来做任务时受了伤，就退了下来负责图书馆。”高老师回忆道。 “他一天到晚笑眯眯的，喜欢做饭，时不时送自己煮的骨头汤给我们，平日里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儿子也上罗兰……” 凌寒默默听着，明白这就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跟黑岩市无数的市民一样，为了生活奔波，有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 根据葛尔的介绍，大部分所谓的“邪教徒”，其实都是普通人，或者低阶异能者，不小心接触到了神迹，心境发生了变化，然后在无形中被转化，慢慢失去了自主意识，最终成为神明的信徒。 这些信徒在没有任务时，便保持着和过去一样的生活，完美地伪装自己，外人极难发现异常。 而一旦有了任务，就会立刻变成另一个人。 因此联邦想发现他们十分困难，只能采取一些被动的手段——全面封锁关于神族的消息，并在每个城市都安排守护者，暗中阻止神域入侵。 即便如此，神迹的影响依然防不胜防，每年都有很多像胖大叔这样的人，没做过任何坏事，却悲惨地失去了一切，变成神族入侵的工具。 “神族，的确很讨厌啊。”离开图书馆的路上，凌寒轻声说道。 第87章 抗议示威 中午，凌寒还在餐厅吃饭，就见霍顿神秘兮兮地凑上来，问道： “去参加抗议活动不？” “抗议？”凌寒一愣，“抗议什么？” “当然是抗议治安局隐瞒绑架案的事啦。”霍顿介绍道，“刚才得到消息,那些受害者的家属已经联合了起来，在治安局门口抗议示威，要求治安局交出他们的女儿，还他们一个公道。” 凌寒点点头，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治安局这件事的确做得欠妥——沉积几年的女学生绑架案好不容易告破,居然不公布消息,让受害者的家属一直蒙在鼓里，这事谁遇上都得抓狂。 “去看看。”他把餐盘上的食物一扫而光，起身和霍顿一起离开校门，还有好几个学生同路，估计也是去参加抗议的。 根据联邦法律，公民年满15周岁即可成年，享有参与各种政治活动的权力。 罗兰新生的年龄要求就是15岁起，大家都已经算成年人了，学院自然不会限制他们参加各种活动的自由。 最后有十几号学生来到了治安局所在的大街，这时候街上已经人山人海，几乎都进不去了。 街上呐喊声如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此起彼伏。 “公开真相，释放受害者！” “严惩真凶，保护学生！” 二十几名治安员架起防暴盾牌，胆战心惊地守在治安局大门口，防止激动的市民们直接冲进来。 至于外面的抗议活动，闹得太大，他们是管不了了,也不敢管。 凌寒挤了几次都没挤进去,暗暗咋舌，他也没有料到市民们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其实人群里受害者的家属并不多，就算全到齐了，顶多也就两三百人而已，抗议者更多的是义愤填膺的群众。 只能说，近年来黑岩乌烟瘴气的事情太多，让大家心里都有些不满，这次的案子就成了引爆情绪的一个导火索。 没过几分钟，姚雪竟也来了，冲凌寒点了点头，小巧的身躯慢慢挤进了人群里。 然后就听到这位同桌一声呐喊： “严查菱火公司！” 抗议的人群瞬间安静片刻，然后，有人开始附和着喊道： “严查菱火公司！” “严惩真凶！” 虽然几家主流报社都没敢点菱火公司的名，但市民们也不是傻子，很清楚贾布是谁的人，稍微一打听，也能知道那座庄园就是菱火高层荒淫享乐的据点。 碍于菱火的凶名,一直没人敢起这个头，但如今姚雪喊了一嗓子，正在气头上的众人也就不管那么多了，跟着喊了起来。 这时，治安局一楼的玻璃大门打开了。 局长鲍勃在一群下属的保护下站在了门口，望着前面的人山人海，脸色有些发白，赶紧举起手中的扩音器，大声喊道： “我是治安局的局长鲍勃，请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解释。” 局长亲自出马，也算有点诚意，抗议的众人稍微安静了一些。 鲍勃见状稍稍松了口气，最怕的就是人们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如今局面还算可控，得赶紧抓住了。 “市民们，绑架案的事情是真的，但是，我们并没有打算隐瞒真相！” “被绑架的学生因为长期被囚禁，状态很差，所以治安局把她们保护了起来，专门请医护人员帮忙疗养，就是希望她们能尽快恢复，帮我们指认真凶！” “为了受害学生的安全着想，防止她们遭到报复，我们才没有立刻散布消息，只是打算暂时保密几天而已，等过个两三天再通知各位。” “实际上，庄园枪战案是前天晚上才发生的，事态仓促，大家要给我们工作的时间啊！” “如今既然消息泄露了，那就没有了保密的必要，相关家属请跟我来，去见一见被解救的学生们。” 鲍勃遗憾地耸了耸肩，然后朝门内一挥手，示意受害者的家属进门。 这位不亏是局长，喊上几句话，就把隐藏真相的行为解释为治安局做事稳妥周密，是为了女学生的安全着想。 的确，案子是前天才发生的，治安局为了办案，通知慢一些，似乎也可以理解。 街上市民们听完，便没那么激动了，渐渐有人转身离开。 至于女学生的父母们，眼下最渴望的事就是重新和女儿团聚，因此见鲍勃一挥手，便急不可耐地冲入治安局大楼，别的什么都不管了。 只有少数人冷笑几声，“说得好听，如果不是被报纸曝光出来，鬼知道这帮人打算瞒多久。” 但眼下正主都进去找女儿了，外面的人也喊累了，没了继续的想法，纷纷散去。 这场抗议活动，在鲍勃的喊话后，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就这？”霍顿摇摇头，“本来还以为能让治安局局长当众道歉呢。” 凌寒倒没有感觉失望，这次抗议是意料之外的事件，他向媒体爆料的目的，只是要给治安局施加压力，逼迫他们继续调查绑架案，从而打击菱火公司。 如今压力已经给到，群情激奋，这个绑架案治安局是瞒不下去了。 鲍勃公开承认了绑架案的存在，这就是成果，各大报社的记者自然会跟进，不可能放过这么重要的新闻事件，凌寒也就不用再花心思推波助澜了。 他和同学们一起返回学校，进行下午的课程，然后放学回去开店。 今天菱火自顾不暇，依旧没有派人来枪械铺盯梢或者搞事。 枪械铺照常开门接单，猎人们蜂拥而至，修枪的需求很大，也有很多想改装枪械，提升一下威力的。 如今正值春夏之交，是野外变异兽活动最频繁的时候，也是打猎的好时节。再过一个月，天气就热了，变异兽喜欢藏在洞里，人们也懒得出去晒太阳。 因此这几天，猎人们都得更新、维护一波装备，然后出城赚钱去。 阿七枪械铺向来以价格低廉取胜，凌寒也没打算加价，自然还是一星、二星猎人们的首选。 虽然单独一单赚得不多，但是凌寒修枪的速度是越来越快了，一般的故障，平均15分钟就能搞定，有的更换一下零件，顶多3分钟的事。 只有改装枪械稍微麻烦一些，但开价会更高。 凌寒会给各种各样的老式枪械加装先进的战术配件，或者在枪身中更换不同材质的弹簧，使得扣动扳机的力度变轻，也能使单发的击发频率更高。 在联邦的管控下，自由猎人虽然能够合法持枪，但是接触不到性能优越的新式枪械，手里都是老枪，要想用得顺手、威力更强，就得进行五花八门的改装。 会修枪的，也或多或少懂点改装，凌寒又是从小在枪械铺长大，早早地给父亲打下手，这方面经验十分丰富，总是能提供最合适的改装方案，让猎人们十分满意，小费也有不少。 这样下来，一个小时他能做三四单，从下午六点干到十一点，6个小时的时间，硬是维修、改装了17把枪，收入超过7000联邦币。 扣除零件成本，这半天就净赚5000，还是蛮不错的。 而且市政厅的葛主任被停职，刀哥那帮地痞还被关着在，已经没人敢来枪械铺要钱了，不像以前，凌七还得拿出大部分的利润上下打点。 十点关门，十一点搞定所有的单子，凌寒数了数收到的钞票，对一下账簿，十分满意。 “明天就把修枪赚的钱全部存银行去，现在我银行卡里已攒了不少钱了。” 枪械铺重新开业以来，才几天的时间，凌寒就凭自己的努力和天赋赚到了超过500万的巨款，赚钱的速度在异能者里面都算快的。 其中，靠老老实实修枪赚了3万。 有200万，是菱火公司赔的。 还有价值超过400万的金砖，是从贾布的保险柜里拿的。 “想暴富，光靠工作还是不行啊。” 存款虽然惊人，但是能动用的只有203万。 前阵子买的几件武器，都藏在守护者的安全屋里，因为涉案，短时间内是不能再拿回来了，还得花钱再购置一批。 此外，那些金砖暂时也得藏着，凌寒只让鲁伯悄悄送过来一块，打算今晚吃掉。 检查一下一楼的门窗和安保设施，确认没有问题后，他关灯上二楼，从卧室床底下取出一块1公斤重的标准金砖，慢慢啃了起来。 燧发枪在右臂中微微颤动，传递出了欣喜而满足的情绪。 凌寒之所以今天这么大方，主动给燧发枪加餐，是想激活金色树枝上的更多叶子。 金色树枝上的三根枝桠，分别代表【金属】、【命中】、【穿透】三个专精序列，每根枝桠上的一串叶子，就是从一阶往上的各种能力。 凌寒已经把三个一阶异能都掌握了，即【金属感知】、【加速度】和【视觉强化】。 如今他本人也觉醒了一阶【外伤医治】，是时候尝试获取二阶能力了。 喂饱燧发枪后，凌寒闭目凝神，进入到黑暗世界里。 金色树枝枝桠舒展，散发着淡淡的微光，或许是吃了大量金属的缘故，感觉比以前更有活力了。 凌寒将注意力聚集在每根枝桠的第二片叶子上，尝试激活。 没有反应。 想了想，他尝试用意识和金色树枝沟通，循循善诱起来： “今晚的金砖好吃不？多来几种能力，等我变强了，以后天天给你喂金砖、喂银条，想吃啥吃啥，天天吃到饱……” 金色树枝听罢，开心地摇晃起了枝叶，表示金砖越多越好，比黄金更稀有的金属，最好也能多来一点。 “比金更稀有……”凌寒有些傻眼，想了想，脑海里都是锑、铟、钯、钌、铑之类的稀罕玩意儿，仅在教科书上见过，现实中想买都买不到，价格也远高于黄金。 此外还有镭、钚、铀等放射性金属，他暂时是不敢碰的，【外伤医治】可治不了辐射伤害。 不过困难都只是暂时的，以后总有解决的方法，眼下，凌寒先一口答应下来。 “放心，以后有的是稀有金属给你吃，现在的问题是，我该怎么激活这些叶子？” 枝叶晃动间，他体内的源能竟涌动了起来，化作道道浪潮，主动冲上枝桠，试图接触那几片叶子。 但浪潮有些后继乏力，很快又落了下来。 凌寒一看就明白了，想激活叶子，需要源能的水平够高，也就是要足够的浪涌层数。 目测，至少要到十层浪涌的水平，才能够到枝桠上的第二片叶子。 他目前是七层浪涌，算算进度，按部就班地修炼，估计一个多月时间就能达到十层。 十层浪涌，大部分刚入二阶的异能者也就这个水平，甚至还差些。 因此，这修炼速度已经相当惊人了，但凌寒还是嫌慢，该想办法再加加速。 过去他囊中羞涩，连冥想珠都买不起，自然不会考虑别的。 如今银行卡里有200万，可以购置一些辅助修炼的药剂了。 黑岩市就有生产相关产品的生物公司，但很少公开售卖，都是通过特定的渠道发货。 猎人公会有一些购买途径，但多是快过期的药剂，甚至是小作坊的三无产品，价格便宜，但品控比较差，搞不好会有副作用。 相比之下，罗兰提供的药剂渠道正规，价格会贵一些，但是用着放心。 如果期末的成绩优异，学院也会奖励一些药剂。 “正好明天要去银行存钱，存完钱再去学院的商店刷卡买药剂。” 凌寒找出自己的卡，忍不住感慨一声。 “挣钱如捉鬼，花钱如流水。” 刚存了点钱，这就又要花出去了。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一看号码，是贝明打来的。 虽然很讨厌贝明，但这个家伙是菱火的安全部主管，能随时掌握菱火内部的动态，提供的信息非常有用，凌寒没有怠慢，立刻接了电话。 贝明：“菱火一整天都在治安局那边公关，把大部分的受害者和家属都搞定了，给予高额的赔偿金，让受害者放弃追究，只把责任推到贾布一人身上。” “还能这么玩？”凌寒听得心头火起，他出生入死搞来的证据，被几笔赔偿金就糊弄过去了？ 这可不是砸破一扇大门这种民事纠纷，而是涉嫌绑架、谋杀的重大刑事案件！ 正要说话，那边贝明又继续道： “不过，还有几个家属没同意，他们的女儿早就死在了庄园里，没能活着出去，这几人打算状告法院，让菱火付出代价。” “菱火紧急派人顶替贾布，收拢了那帮地痞混混和高级打手，估计是要对付这几个家属了，可能今晚就会动手。” 凌寒听罢，起身就下一楼，去仓库里找枪。 “给我位置，我要去救人。” 第88章 降温与冰冻 贝明听罢，音调稍稍抬高，“凌寒，前天晚上的庄园枪战案就是你做的吧？我警告你，你的行为已经违反了恶魔军团的条例，如果暴露了军团的秘密,是会受到严厉处分的！” “暴露？这次我不会暴露的。”凌寒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仓库，杀气腾腾道，“只需把看见我的人全干掉，恶魔军团的秘密自然就不用担心泄露。” 贝明闻言一滞，没好气道：“你不是去救人的，而是去杀人的！就凭你一个,能杀得光吗？” “贾布庄园里五十多号守卫，我不照样杀光了？”凌寒淡淡道。 贝明无言以对，只能继续警告道：“我不在乎你怎么处理,最后别捅篓子就行，否则别怪我——” 啪，凌寒直接挂了电话，打开仓库内的两只大木箱子，露出里面满满当当的枪械零件。 阿七枪械铺只有枪械修理的经营许可证，并没有资格售卖枪械，按要求是不会准备整枪的。 可实际上，一家经营了30年的枪械铺，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武器？只是它们并不以整枪的形式存在，而是分散成几部分，藏在库房的箱子里。 有需要的话，几分钟就能组装完毕。 凌寒最趁手的三件武器——伯莱塔手枪、德利尔卡宾枪和m2卡宾枪都藏在葛尔的安全屋里。 在收到贝明发送的地址后，他一边给鲁伯打电话，一边翻箱倒柜，寻找合适的武器。 之前练移动靶用的柯尔特自动手枪还在，今晚仓促出动，最怕没有手感,经常使用的枪自然是首选。 虽然柯尔特m1911的型号有些老旧,但是用的0.45英寸acp子弹，威力够大，近距离打上一发，哪怕对方穿着防弹衣，也能被一枪打翻。 凌寒直接拿上两把柯尔特m1911，又找到了配套的消音器和几支弹匣。 从猎人公会的武器商店里购买的svd狙击步枪，至今还没参与过实战，凌寒犹豫片刻，还是把它带上了。 当时他把配套的战术附件都买齐了，省了不少事，消音器和微光夜视镜都带上。 此行的目标里有一个菱火的经理，实力不明，就按贾布那个水平算，不能小觑。 因为情报来的匆忙，贝明来不及打探那位经理的具体能力，变数就更大了。 远程狙杀，虽然动静大点,却是最保险的手段。 店里还很多霰弹枪,但动静太大,总不能刚开打就把治安局招过来,没有选择带上。 冷兵器方面，凌寒选了猎人试炼时用的卡巴军刀，插入刀套系在腰间，又取出几根塑料绳、三把小刀，都是适合暗中袭击的家伙。 5分钟后，他便拎着一只手提箱匆匆出门，前往贝明告知的地点。 不同意妥协的受害者家属有三家，各自的住址不同，凌寒没有选择花时间去那边慢慢蹲守，只是让鲁伯麾下的特战队帮忙，分几个人去盯一下，发现危险直接报警。 至于他本人，则是主动出击，赶往打手们集结的地点——几公里外的一座烂尾楼。 如果贝明的情报靠谱的话，临时顶替贾布的菱火经理眼下就在那里，正调集人马，准备强行摆平那些不听话的受害者家属。 直接把他们铲除，再设法警告一下那三户人家，今天的行动就算成功了。 走了两条街，在一处阴暗的角落里等了两分钟，鲁伯的车缓缓驶来。 “你这家伙，真是一刻都闲不下来，整天打打杀杀不厌吗？” 鲁伯一边吐槽着，一边从座位下取出一支造型特殊的黑色枪械，有点像小型的冲锋枪。 “这是？”凌寒瞥了几眼，竟从来没见过。 他从小就对枪械感兴趣，又读的枪械专业，甭管多么老掉牙的型号，还是一线部队最近装配的精良枪械，按理说都能一眼认出来。 “我专门为这种场景准备的，中式bbq-901，微声麻醉枪。” 鲁伯得意地晃了晃枪身，然后打开闭锁卡榫，把枪管前端往下一压，枪管尾部的枪膛就露了出来。 再把动力室和带尾翼的麻醉针塞进去，抬枪管，咔嚓一下合拢复原。 “我可不想再跟你一起杀人了，还是用这玩意儿吧，0.01秒内可完成麻醉剂注射，神不知鬼不觉间就能把人放倒。” 凌寒坐上副驾，点点头，“你在我后方策应就行，一帮菱火的打手而已，我一个人应该就能应付。” “跟异能者战斗，千万要谨慎。”鲁伯一边发动车辆，一边叮嘱道。 虽然绝大部分低阶异能者的能力都平平无奇，但只要有一个比较特殊，就能让人阴沟里翻船。 20分钟后，车辆抵达烂尾楼一公里外的一栋宾馆，提前停车，假装入住宾馆。 实则两人绕了个圈，凌寒在前，鲁伯断后，蹑手蹑脚地朝烂尾楼方向走去。 凌寒取出微光夜视镜，平举在眼睛前方，朝左右张望一下，视野里面的景象绿油油的，比较清晰，分辨率也挺高。 虽然微光夜视镜做不到红外热成像，但晚上用来观察远处的景物，还是非常管用的，也能跟【视觉强化】的能力配合。 于是凌寒悄悄上了烂尾楼对面的一座小山上，躲在树林中，用微光夜视镜观察烂尾楼的情况。 此时，菱火公关部的部门经理宋平就在一楼，站在砖墙后面，穿着一身笔挺的藏青色西装，双手环抱，静静等待手下来集合，心中踌躇满志。 在菱火，并不是每个经理都能干黑活的，大部分人还是做明面上的公司业务。 负责黑活的主要就是贾布，因此这胖子深受总经理器重，因为地位特殊，根本不把其他经理放在眼里，同时赚钱的路子也多，财大气粗，让人羡慕。 黑岩市大部分公司的老总都没有自己的私人庄园，身为打工人的贾布却能搞到一座，足见那些黑活有多么赚钱。 宋平是眼馋很久了。 如今，他终于等来了表现的机会，只要把这趟活漂漂亮亮的干完，自己就能正式接替贾布，成为总经理的心腹爱将，离高级经理的位置也不远了。 想到这里，宋平不禁露出了憧憬的微笑，好像今晚自己就能住进庄园。 至于那几个不识好歹的市民，敢拦菱火的路，那就让他们闭嘴，实在不行，那就下狠手吧。 等了10分钟，外面陆陆续续有车开过来，一群男子叼着烟下车，三三两两走到宋平面前。 他们气质、样貌各异，有的满脸横肉、五大三粗，有的脖子上面全是纹身，小拇指还断了一根，有的则穿黑西装带金丝眼镜，一幅卖保险的打扮。 这些人，就是贾布花费多年时间招揽的打手，都不是正经行业的，绑架放火、坑蒙拐骗，什么坏事都做，经常被治安局拘留，甚至蹲过几年牢。 独自干坏事容易被抓，但是帮菱火干坏事，不仅报酬丰厚，还能逃脱法律的制裁，因此他们很重视这份“工作机会”，一听有人代替了贾布的位置，便连夜赶来报道。 不过这些人向来桀骜不驯，很多都是刺头，没那么容易听话。 一个花臂男子见宋平一身打工仔装束，身材瘦弱像是普通人，便有些轻视，呵呵笑着试探道： “你就是新来的老板？能保护自己吗？可别像贾老板一样被人宰了。不行的话，哥几个可以给你当保镖——” 话还没说完，他们脸色就微微一变。 一股股寒气凭空出现，从宋平周身开始，向外层层涌动。 六月初，春夏之交，晚上也有近二十度的气温，结果烂尾楼里温度瞬间降至零下，地上的碎砖表面甚至结了一层寒霜。 二十几号人都冻得直打哆嗦，里面有几个异能者是识货的，见状惊呼一声： “能量域异能，【降温】？” 【降温】只是一阶异能，但在菱火当经理的不可能只有一阶，也就是说，宋平极可能掌握了【降温】的进阶异能【冰冻】。 【冰冻】可以隔空施展，十米之内，瞬间把人冻成冰雕，无比霸道。 因此宋平这一手降温的威慑效果极好，带头的几名异能者立刻老实了起来，其他普通人见状，更是胆战心惊，不敢再乱说话。 至于刚才出言试探的花臂男子，吓得脸色大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啪的甩了自己一个巴掌。 “老板，我说话不过脑子，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地上全是碎砖，花臂男子疼得膝盖打颤，却不敢站起来。 宋平扫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这才说道：“起来吧。” “我叫宋平，以后大家老老实实听我的，就有钱赚，否则别怪我翻脸。” “至于贾布，他实力还是不错的，可惜太大意，以为躲在庄园里、有守卫保护就能高枕无忧，这才被持枪歹徒暗杀了。” “我肯定没贾布那么蠢，所以大家放心，如果那持枪歹徒还敢再来，我就把他变成冰雕，送到冻肉厂里去，磨碎了做成火腿……” 宋平低声细语，说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把人冰封、做成冻肉，这种杀人手段几乎不留痕迹，这位宋老板不会以前就干过吧？ 打手们老老实实听着，大气都不敢喘。 立威成功，宋平感到愈发得意，隐约间一座豪华的私人庄园好像就在向他招手…… 时间不早了，宋平也不墨迹，当即开始下达任务。 “这三户人家，拒绝跟我们公司达成和解协议，就由你们出手教训一下，一定要让他们低头！” 一个打手问道：“老板，碰到死倔的，就是不肯服软怎么办？” 宋平从口袋里翻出两张孩童的照片，“有两户人家还有小孩，这就是他们的软肋，好好吓唬吓唬，肯定能成。” “还有一家夫妻俩没有小孩了，死不听劝，的确麻烦，不行就让他们自杀吧——你们中有老手，怎么做应该不用我多说。” 打手们点头，“这活以前就做过，绝对稳当，老板放心。” 宋平大手一挥，“那就分成三组，立刻行动，今晚一定要搞定，掉链子的别怪我翻脸无情！” 这时，一阵微风吹进烂尾楼里，站在前面的一名打手鼻翼抽动几下，皱眉道： “老板，风里有一股怪味，有机油的味道，还有一点火药的味道。” 见宋平有些疑惑，那打手解释说：“我觉醒的异能是【嗅觉强化】。” 听到这话，宋平的脸色顿时变了，转身就往一根柱子后面跑。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传来。 宋平的左臂瞬间炸开，血花四溅，肉末横飞，只剩一截白森森的骨茬露在外面。 他惨叫一声，倒了下去，顺势滚了几圈，滚到了柱子后面。 500米外的小山上，凌寒趴在一块平坦的石台上面，架起svd狙击步枪，透过微光夜视镜看到了战果，微微皱眉，“怎么提前躲了？我这边暴露了？” 不管怎样，先打死几个再说。 枪口微微移动，瞄准外围一个吓傻了的打手，手指扣动扳机。 砰！ svd狙击枪猛烈的后坐力推得肩膀一晃，高精度狙击弹呼啸而出，在旋转中划过夜空，轰入那名打手的脊背。 啪的一声脆响，血肉之躯直接被狙击弹撕开一个大洞，目标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砰！砰！砰！ 沉闷的枪声每隔几秒钟就会响上一次。 这些打手欺负普通人是一把好手，军事素养却差得很，有人甚至直接吓傻了，腿脚哆嗦跑不动，被凌寒轻松锁定击杀。 想跑的也没跑成，烂尾楼附近没有遮蔽物，从山顶看下去一览无余，几个打手出去没几步，就纷纷中弹倒地。 剩余人只能躲进烂尾楼深处，根本不敢冒头。 500米的距离，远远超出了【金属感知】的距离极限，对面一旦躲起来，狙击枪也就没法瞄准了。 不过这时候，鲁伯已经被凌寒喊了上来。 “这架狙击枪交给你了，时不时开一枪，吓唬吓唬他们，别让他们跑了。马上葛尔会来接应你，你俩一起撤离就行。” “那你呢？”鲁伯一愣。 凌寒起身，掏出腰间的两把柯尔特自动手枪。 “我下去把他们灭了，那个经理好像没死，不能给他缓过来的时间。” 第89章 被冻成冰雕 “就你一个人……”鲁伯张了张嘴，但想起那晚凌寒在庄园的战绩，便放弃了劝阻，趴在天台边，握住svd狙击枪的握把。看书喇 “放心吧，我们特战队什么都会一点,远程狙击是专门训练过的，就这个距离，烂尾楼里面的人一个也别想跑。” 说着又指了指地上的微声麻醉枪，“这个你带下去吧，说不定有用。” “谢了。”凌寒弯腰捡枪，并带上几支麻醉针。 这种微声麻醉枪适合特种作战，比消音手枪安静多了,在近距离内的隐蔽性极强。 紧急情况下，他还可以空手扔麻醉针，有【加速度】的加持，威力不比麻醉枪弱多少。 这样，凌寒双手各持一把柯尔特m1911手枪，腰间枪套里还插着微声麻醉枪，口袋里放着塑料细绳和几把小刀，带上一身的装备，迅速下山，悄悄逼向烂尾楼。 这栋烂尾楼已经有了建筑的雏形，四面砖墙完好，但是没有门窗，直接就能进去。 那些打手怕被狙杀，不敢待在门窗附近，基本都躲在了最里面，用柱子和墙壁作掩护。 夜幕下，凌寒迈步无声，绕着烂尾楼转了一大圈， 他没有把微光夜视镜带下来,近距离作战,【金属感知】足以担当探测的重任，比什么镜都好使。 如今【金属感知】的极限距离已经有34米了，绕楼一圈，就可以把室内的情况摸得七七八八。 除了十几根废旧的钢筋外，所有的金属物品，都是打手们身上携带的。 不过凌寒对这些打手不感兴趣，他的首要目标是那个菱火的经理。 之前用svd狙击枪射击时，那个经理闪躲的速度非常快，身手矫健，这才导致凌寒一枪打偏。 如果此人不是速度类型的异能者，那就说明其源能对身体的蕴养作用很明显，至少是二阶、甚至三阶的水平。 不知道经理的异能究竟是什么，凌寒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潜入进去，悄悄把人拿下。 他选择一道附近无人的偏门，走了进去。 在刻意的控制下，这脚步声已经非常轻了，结果进门没几步,就听里面有人说： “老板，好像有人进来了。” 凌寒叹了口气，这群人里八成是有一个探查类型的异能者，之前他还没开狙击枪就被发现了，现在也没瞒过去。 既然被发现了，那就速战速决吧。 走到这里，凌寒已基本锁定了那个菱火经理的位置，方法很简单——用【金属感知】分辨众人身上移动电话的牌子。 最高档的，八成就是经理的电话，是在右侧一个房间里面。 找准位置，他直接冲到门口，双手双枪指向屋内，同时扣动扳机。 砰砰砰…… 刚打完三发子弹，凌寒就感到一股极致的冷意袭来，他暗道不妙，随手再打两枪，就要撤退。 结果才后退半步，腿就越来越僵硬，已经迈不开了。 全身的金属护甲表面，霎时覆上了一层寒霜，还在迅速变厚。 他被冻住了。 金属的导热性好，很难阻挡寒冷的传递，才1秒钟的工夫，凌寒全身就发麻发硬，估计已经严重冻伤了。 幸好【外伤医治】及时生效，防止皮下组织进一步坏死，让凌寒不至于被瞬间冻死。 但必须尽快脱困，【外伤医治】也不是无限制施展的，等体内源能耗尽，就真的死定了。 他尝试四肢用力，却挣脱不开皮外厚厚的冰层。 “应该是二阶异能【冰冻】，跟贾布的【灼烧】恰好相反，但都十分难缠，” 身体被冻住后，凌寒两侧就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有七八人从掩体后站了起来，正在靠近，准备将这个该死的袭击者拿下。 而凌寒身前的房间里，隐约有一团黑影缩在角落，虚弱地咳嗽着，正是宋平。 “幸好早有防备，穿了防弹背心，不然我就要去见贾布了。” 宋平摸了摸大腿，发现手上全是鲜血，他已经站不起来了，只能艰难地用独臂支撑起身体，抬起头，恼怒地瞪着门口的冰雕。 “给我弄死他！” “听老板的，弄死这家伙！”七八名打手已经围了上来，掏出枪，对准了一动不动的冰雕，却又感觉无从下手。 “放心，他已经严重冻伤了。”宋平喘着气说道，“拿枪对准脑门，直接爆头。” “此家伙害死贾布，又给菱火惹了一堆麻烦，早就上了公司的黑名单。谁杀了他，100万奖金明天到账！” 听到这话，打手们呼吸都粗重了起来，相互对视一眼，都不肯谦让。 下一刻，他们达成了共识——平分这100万奖金。 七把手枪掏了出来，齐齐对准凌寒的头部，枪口贴了上去。 “死！” 砰砰砰…… 叮叮叮…… 手枪子弹击碎了冰层，打中银色的头颅，然后猛地弹开，形成跳弹，在室内四处飞射。 “哎呦哎呦”的痛呼声响起，有人被流弹击中了，倒地翻滚着。 打手们惊恐地发现，这名袭击者脑门连中七枪，竟然还好好的活着！ 所有的子弹，都像射在了钢球上面，连一点痕迹都没能打出来。 这是什么能力？ 此时凌寒也不好受，身体险些摔倒，脑瓜子嗡嗡的，耳鸣声持续不断，应该是脑震荡了。 幸好这帮人只是民间的打手，身上就几把普通手枪，还不如他手里的柯尔特m1911。 如果换成喷子，近距离来上一发，哪怕自己有钛金属护甲保护，也得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当场晕死过去。 凌寒晃了晃脑袋，又尝试着解放四肢。 枪击给了他灵感，心念一动，一根根尖锐的金属刺从皮肤表面钻出，将冰层扎出道道空隙，很快冰面出现寸寸龟裂。 双手再一用力，哗啦啦，大片大片的碎冰就掉落下来。 凌寒松了口气，低头看向房间里的宋平。 宋平面容僵硬，就见门口那张诡异的银色面孔冲自己咧嘴笑了一下，笑容冰冷，饱含杀意…… 【冰冻】异能虽然强横，但消耗也大，宋平刚刚施展过一次，又是重伤之躯，再想故技重施，已经难以为继了。 咬牙施展异能，只勉强在凌寒身上结出一层薄薄的冰霜。 凌寒轻松打破这层冰霜，再看看宋平浑身的血迹，终于放下心来。 一提手中双枪，眼睛往左右一瞟。 周围的打手们打了一个冷战，转身就跑。 凌寒随手开了几枪，将四五人打倒在地。少数几个侥幸跑出去的，自有svd的高精度狙击弹相迎。 默默换好弹匣，凌寒走进房间里，举枪对准宋平。 “如果你愿意帮我对付石坚，我可以不杀你。” 宋平哭丧着脸，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步了贾布的后尘。他准备已经很充分了，可惜，敌人的能力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情报有误！ 庄园枪战案已经有了初步的调查结果，十几名经验丰富的探员对现场做了细致的勘察，再配合法兰赫的口述，能大致判断出，袭击者拥有超强的表层防御能力，皮肤刀枪不入，并且有不错的枪法，因此才能消灭庄园里五十多名守卫。 菱火公司通过关系，很快就搞到了庄园枪战案的调查报告。 结合报告上的推断，公司高层选择宋平作为贾布的继任者，就是要利用他的【冰冻】，进行低温打击。 目标表层防御力再强，一旦全身被冻住，也只能失去战力、乖乖任人宰割。 谁曾想，凌寒虽然被冻住了，却利用【外伤医治】，保证了身体的状态，并没有受到重创，依旧有还手之力。 而且，脑门挨了七枪都没事，这种恐怖的防御力已经超出了报告上的估计。 情报一错再错，宋平心里只能大骂那些探员和同事坑爹。 此时听到凌寒的提议，面对活下去的机会，他却苦笑一声： “对付石坚？你根本不知道总经理有多么强大，小子，总经理只是不屑于亲手对付你罢了，否则你哪能蹦跶到现在。” “不过，你如果杀了我，肯定会激怒他的。到时候，你离死期就不远了，咱俩还能一起上路，顺便再加上贾布。” 凌寒嗤笑一声，“你倒是忠诚，宁愿死，也不愿背叛你的领导？” “不是忠诚。”宋平惨然一笑，“你顶多也就是杀我，总经理却能让我全家都生不如死。” 石坚就这么可怕吗？凌寒不禁沉默下来。 就在这时，宋平突然从身后掏出一把勃朗宁手枪，对准凌寒的额头就是一阵开火。 砰砰砰…… 凌寒头颅被打得往后直晃，却没有受伤，双手的柯尔特自动手枪立刻举起来，和宋平面对面相互射击。 夜幕下的烂尾楼中，耀目的枪火闪烁不休。 一阵枪声过后，角落里只剩一摊黑影，一动不动。 凌寒身子踉跄一下，摸摸脑门，骂了一声： “再这么打，迟早要被震成傻子。” 转身出门，【金属感知】开启，把剩下几个躲起来的打手一一找到、击毙。 烂尾楼内外，已全是尸体。 本来准备的潜入战，因为凌寒过早暴露，硬生生演变成了遭遇战，双方面对面一阵火拼，人很快就死光了。 这样速度虽快，动静却也极大，不知是不是幻觉，凌寒好像听到了远处的警笛声。 得赶紧撤了。 鲁伯发来一条短信，说他已和葛尔一起撤退，让凌寒赶紧跑路，并且推荐了一条路线。 凌寒收好枪，拔腿就跑，绕着小山的外围，贴着树林前进，这样又隐蔽又不影响速度。 结果才跑出几百米远，就听到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 “谁速度这么快？” 凌寒转身，就着稀薄的月光，又看到了那件熟悉的咖啡色风衣。 法兰赫，异能犯罪司高级探员。 又是这个家伙…… 凌寒心中无奈，不过也清楚，这家伙是异能犯罪司的，专门处理这种案件，日后少不了碰面。 凌寒一回头，法兰赫自然也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银灰色面孔。 “又是你小子！” 他无奈地骂了一声，双腿在狂奔中晃出道道残影，竟还在不断加速，宛如一辆人形跑车，在山脚下急速飞驰，风衣的下摆高高飘起，在风中呼呼作响。 在之前的调查中，法兰赫并没有为难凌寒，那晚枪下留情的人情，就相当于还了。 接下来，就是尽到一名高级探员的职责。 在抓捕行动中，他是不可能放水的。 “小子，能不能跑掉，就看你的实力了。”法兰赫望着越来越近的银灰色身影，心情有些复杂。 “如果你连我都摆脱不了，那对上菱火也是死路一条，不如早点归案，我想办法把你移交到外市的监狱里去，防止菱火报复。” 说话间，他的奔跑速度还在提升，已经达到了百米10秒的高速，跟凌寒的距离正在迅速拉近。 凌寒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他最近体重一路狂升，刚刚又被冻得四肢发麻，实在是跑不起来。 索性提前停下脚步，节省体力，准备战斗。 他一停，法兰赫也跟着急停，掏出那日凌寒保养的格洛克警用手枪，对准了他的大腿。 “举起双手！” 凌寒不听，伸手拔枪。 砰砰！ 法兰赫果断开枪，子弹击中凌寒大腿，一时火星四溅。 凌寒被打得倒退两步，两把柯尔特手枪已经掏了出来。 “如果你非要抓我，那我也不客气了。” 说罢举枪扣动扳机，不过只是往天上打，打算把人吓退。 法兰赫自然不敢跟这个铜皮铁骨的怪胎对枪，立刻闪身暴退，躲进了旁边的树林里。 凌寒见状，收枪继续跑路。 结果法兰赫走出树林，又跟了上来，继续拉近距离。 “小子，不要小看一名高级探员的抓捕技巧，比你更棘手的异能者罪犯，我照样抓过！” “是吗？”凌寒回头，咧嘴一笑，竟也转身冲进了树林。 这边没有路灯，树林里一片漆黑，人进去立刻融入黑暗，在重重叠叠的枝叶阴影中消失不见。 法兰赫皱皱眉，摸摸身上的防弹衣，还是跟了进去。 这次，见凌寒手里没了那把威力奇大的源能枪，法兰赫也就没那么怕了，对付普通手枪，这名高级探员有着丰富的经验。 “以为进了树林，我的速度就施展不开了？大错特错！” 法兰赫的身影飞一般扑进树林里。 结果一秒钟后，他愣住了。 树林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没有。 凌寒没有跑，而是在附近躲了起来，不知藏在哪棵树干后面。 法兰赫见状，也停下脚步，身子往旁边一株大树上一贴，不发出任何动静。 反正这里一片黑，你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你。 凌寒现在躲着不走，马上其他探员就会赶到，到时候更走不了。 所以法兰赫一点也不慌。 可是，周遭安静下来后，他的思绪也清晰了起来，猛然想起之前调查到的情报—— 凌寒的异能疑似【金属感知】！ 法兰赫低头，瞅瞅手里的格洛克警用手枪，顿时表情变得无比复杂，欲哭无泪。 不远处，嗖的一声轻响。 一支麻醉针射中了法兰赫的脖子…… 第90章 神秘的背景 面对袭击，法兰赫展现出了超快的反应速度，几乎是在麻醉针射中脖子的瞬间，就果断抬臂，伸手，直接将麻醉针拔了出来。 动作干净利落,整个过程甚至不到0.1秒。 如果换做普通的麻醉枪，可能都来不及将药剂注射进去。 但是，凌寒手中的这支bbq-901微声麻醉枪，是鲁伯搞来的尖端货，专门用于特种作战的军用非杀伤武器，只需命中，0.01秒即可完成麻醉剂注射,根本不会给人反应的机会。 法兰赫拔出麻醉针后,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明白自己还是中招了。 他心中懊恼，摇摇晃晃走了几步，拔枪抬手，还想鸣枪示警。 但针管里麻醉药的剂量可不是针对普通人的，而是针对变异兽和异能者，一针下去，就让法兰赫的动作变得无比迟钝。 下一刻，凌寒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一把夺过格洛克警用手枪，又给插回了他腰间的枪套里。 再轻轻一推，法兰赫只能虚弱地坐在树边，昏昏欲睡。 “探员先生，这不是属于你的战斗，还是去休息吧。” 凌寒这次尝试了新花样——将少量金属覆盖在声带的表面。 这样一开口，声音就有明显的金属质感，和原本的音色大不相同，相当于自带变声器了。 法兰赫听到这个声音,也愣了一下，“你、你不是凌寒？” 他吃力地睁大双眼，抬头看去，可惜树林里太黑，只能看见身前一片黑影晃动。 一秒钟后，他就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凌寒把射中法兰赫的那根麻醉针取了回来，不留任何线索，然后在黑暗的树林中悄然离去。 几分钟后，一群探员追到树林边，却已经找不到脚印了，只能进树林慢慢搜索，同时大声呼喊着法兰赫的名字。 而凌寒已经出现在了小山的另一边。 今晚虽然也是一场激战，但他的体力还保存了不少，可以不停地维持【金属感知】，保持着注意力，顺利躲开两辆警车和几名拉网搜查的探员。 拐了个弯，身形便隐没于夜幕下的街巷深处…… 留给治安局的，则是又一场枪战血案。 枪械铺里,凌寒和鲁伯、葛尔碰了面。 这时他已经收了体表的金属护甲,露出全身被冻伤的皮肤,肤色惨白中带着点点红斑,略微有些肿胀。 这景象看得鲁伯两人吓了一跳，“你是碰上什么异能了？” “应该是【冰冻】，我近距离中招了，全身都被冻了起来，不过没事，明天早上应该就恢复过来了。” 凌寒说着摸了摸手背，有些痒，但是不能挠，万一挠破了更麻烦，只能用【外伤医治】慢慢治疗。 “全身被冻住了？”鲁伯惊呼一声，“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凌寒笑道：“我皮糙肉厚，扛冻。” 葛尔早有准备，递给凌寒两支恢复型药剂，“还是悠着点吧，你手段虽然多，毕竟只是一阶异能者，这次对付的只是菱火一个经理，就差点出事，下次碰到三阶的敌人怎么办？” 凌寒接过药剂一饮而尽，感觉全身暖洋洋的，【外伤医治】的治疗速度都快了几分。 “我会小心的，这次还是经验不够丰富，冲得太急了。”凌寒思索道。 【冰冻】的效果虽然霸道，但是有距离限制，如果遭遇障碍物的话，威力也会大幅下降。 如果用枪将宋平远程击杀，或者隔墙打死，对方一身【异能】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来。 宋平也是明白这点，所以特意穿了防弹背心，还戴了头盔。 但他手臂被狙击枪击中，直接重伤，然后大腿被凌寒手枪击中，失去了行动能力，最后跟凌寒面对面互射，被几枪击中面门，彻底毙命。 所以，光靠防弹背心和头盔，也并非绝对安全，仍然是有弱点的。 “直接上穿甲弹，隔着墙来上两枪，大概率就能解决问题，面对面才是最危险的做法。”凌寒反思了自己在行动中的失误。 当时，他刚进门就被发现，计划被打乱，就有些着急，只能说心态还不够沉稳。 这就需要更多的实战机会，加以历练。 见凌寒这幅模样，明显是没有罢手的打算，搞不好还在研究下一次枪战怎么打，葛尔也只能微微叹气，无奈道： “我感觉，黑岩小队还是不适合你，你应该去那些大城市，神域入侵发生的概率高，邪教徒也多，每天都有战斗，能让你打到爽。” 凌寒失笑道：“我跑外地打生打死做什么，黑岩市是我的家乡，我不想看到菱火这样的公司祸害我家，才愿意出手的。” 鲁伯听罢，赞同地点了点头：“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晨星老大选为守护者了。” “守护者小队基本都是各个城市的本地人，热爱自己的家乡，愿意为保护家乡而战，因此才称得上‘守护’二字。” “晨星老大拥有看穿人心的能力，定然是发现你守护的意念足够强烈，才拉你入伙。” 凌寒听罢不置可否，晨星拉自己入伙，感觉更像是因为手里的燧发枪…… 次日，烂尾楼枪战案便登上了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分走了庄园枪战案的不少热度。 因为昨晚周边地区都能听到枪声，这个案子自然是瞒不住的，但菱火不想暴露宋平的死讯，一番操作后，让治安局对外隐瞒具体的案情。 但是，在凌寒的暗中爆料下，本案死者的身份还是全部浮出水面。 菱火公关部的中级经理宋平，以及十多名劣迹斑斑的打手。 菱火又死一名经理，这消息传开，立刻引发了市民们的遐想。 这么一家凶名赫赫的大公司接二连三的倒霉，普通人很乐意看热闹，一边嘲笑菱火的气急败坏，一边讨论凶手究竟是何方神圣。 “杀贾布和杀宋平的，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应该是的，毕竟敢跟这么一家大公司作对的高手可不多。” 普通人仇视菱火，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至于异能者中的高手，大多处于黑岩市的上流阶层，有家有业，就算看不惯菱火的行径，也不舍得冒险跟他们对抗。 而凌寒，就成了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异类，并非上层出身，被菱火公司欺压过，却有足够的实力复仇，而背景又极为特殊，让菱火公司不好报复。 当然，菱火的高层目前还不知道，让他们损失惨重的银面枪手，竟然就是他们打算绑架的那个十六岁罗兰学生。 治安局局长鲍勃，前日从法兰赫那里得知了枪战案凶手的身份，拿到了凌寒的书面材料。 谨慎起见，他没有立刻公开凌寒的身份，而是去找黑岩市的驻军——105守备师第四团，联系上了他们的副团长。 鲍勃将凌寒的资料传真过去，发给了第四团指挥部，然后忐忑不安地等着消息。 一小时后，副团长亲自给他打电话，并严肃地告知：此人身份特殊，不允许治安局擅自打探，并希望治安局能保守秘密，不要外传。看书溂 听到这话，鲍勃脑子都木了，反复翻看着手里的档案，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普通出身的十六岁学生，哪来这么神秘的背景。 突然，他想起了一个神秘的部队。 “难道是传说中的……” 鲍勃一个激灵，赶紧起身，把手中的凌寒档案扔进了碎纸机里。 然后打电话喊来刚睡醒的法兰赫，示意他不要再查庄园枪战案的凶手了。 法兰赫还没完全从麻醉剂的副作用中恢复过来，脑子晕晕沉沉的，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局长也不打算蹚这浑水！ “可是局长，烂尾楼枪战案的凶手很可能也是他。” 法兰赫醒来后思考半晌，虽然那晚凌寒的声音变了，但身高、体型没有变化，那身银灰色的皮肤更是罕见，所以，人就是凌寒，肯定没错。 听到这个判断，局长鲍勃嘴角抽了抽，没好气地一挥手。 “算了，让他们打吧，我们是别插手了。” “你设法通知那个小子，无论想干什么，都必须暗中进行，不能把动静闹大，更不能伤害到平民，否则治安局也没法视而不见。” 法兰赫闻言，不禁目瞪口呆。 这样也行？ 这简直就是犯罪许可证，只要动静不闹大，凌寒跟菱火公司想怎么折腾都行，无视市区禁枪的各种法令。 这样离谱的命令，法兰赫担任探员十五年，还是第一次听到。 “那小子的背景……究竟有多深？”法兰赫隐约猜到了背后的原因。 鲍勃叹了口气，没好意思说自己也没有资格知道，“总之，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处理其他案子吧。” 法兰赫点点头，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离开局长办公室。 没有几步，他突然想通了，心情变得轻松了起来。 不用管这案子，等于减少许多危险，岂不是好事？ 法兰赫一甩风衣，轻声哼起了小曲，大步出门买咖啡去了。 路过的同事们见状有些惊讶，不晓得这位高级探员昨晚挨了一针后，怎么今天心情这么好…… 宋平等人一死，菱火公司其实损失不小，等于少了一大助力。 毕竟，黑岩市就是个三线城市，哪有那么多擅长干黑活的不法分子。 身怀异能的高级打手就更少了。 凌寒杀了莉莉姐，在公寓里杀了赵哥五人，在烂尾楼里又杀了四五名异能者打手。 这样一来，全市干坏事的异能者，大半都死在了凌寒枪下。 消息在圈子里传开，剩下的人吓得都不敢再跟菱火打交道。 而且菱火公司也不能什么牛鬼蛇神都用，得知根知底、容易掌控。 否则碰到一个胆大包天的法外狂徒，搞不好就玩起了黑吃黑。 因此贾布的职责十分重要，花费多年时间，慢慢选拔“人才”，才聚集起这么一批可用的打手。 结果这批人被凌寒杀得死伤惨重，彻底散了。 以后，菱火公司再想干什么黑活，便只能出动自家培养的战士。 那样风险就太大了，战士们无论战死或者被抓，都划不来。 一时间，那三户绑架案的受害者家属的处境还算安全。 他们也收到了凌寒的警告信，得知菱火很可能会对他们下手，再联想到近期频频发生的枪战命案，自然不敢大意。 按照凌寒给的建议，三户人家直接找到了记者。 他们公开宣称，绑架案与菱火多名高层有关，这些高层是贾布庄园的常客，和贾布一起荒淫作乐。 三户人家要求治安局彻查真凶，并声明，如果自己出了意外，那便是菱火公司的报复所致。 这样一来便形成了舆论压力，菱火公司再霸道，也得顾及名声。 如今庄园枪战案又在风口浪尖上，引发全城关注，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凌寒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菱火公司深深陷入绑架案的丑闻中，焦头烂额，涉案的多名高层都胆战心惊，一时间也顾不上其他了。 这事肯定没完，只要治安局迫于舆论压力，继续调查，然后提起公诉，菱火公司三分之一的高层都要倒霉。 敌人自顾不暇，凌寒也终于能抽出时间精力，将矛头指向幕后的罪魁祸首——总经理石坚。 他手里已经有了几份简单的资料。 石坚，48岁，菱火公司总经理，三阶异能者，能力未知。 这都是贝明提供的。 贝明对凌寒动不动就枪战的风格感到不满，但自己的把柄——跟莉莉姐通消息的电话捏在人家手里，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给情报。 情报的关键，就是石坚的能力是什么，有什么弱点，以及日常的活动轨迹。 当然，如果能找到石坚和邪教徒勾结的证据，那就省事了，恶魔军团可以直接出动，将人拿下。 可惜贝明的位置还不够高，目前还在忙着打探石坚的异能。 等待情报的时间里，凌寒则照常上学、考试。 离期末已经不远了，倒数第二周里，各门副课都陆续结课、举行期末考核。 凌寒表现都不错，尤其是锻造课，拿了全班唯一的满分。 像《异能基础理论》、《联邦政治与历史》这类书面考试的课目，他虽然没花太多时间，但发挥也很不错。 这是因为，源能对身体的蕴养是全方面的，不仅体能会有进步，大脑的记忆力、反应力等等素质也都在持续提升。 第91章 新来的转校生 凌寒在罗兰考了两天的试，算是度过了近来少有的平静时光。 第三天上午的异能修炼课上，他冥想又有进步，源能浪涌的层数提升为八层。 算算时间，晋升七层也才上周的事情。 这种进步速度，已经称得上是骇人了,幸好今天木雅子老师没有挨个统计成绩，不然非得轰动全班不可。 这其中有觉醒了异能的缘故，如今凌寒已经拥有四种能力——【金属感知】、【加速度】、【视觉强化】，还有自身刚觉醒的【外伤医治】。 这四种能力日日使用，不停激活着体内源能，自然比其他人单一能力的激活效果强得多。 再加上最近高频率的生死鏖战,逼迫着凌寒不断激发身体的潜能。 拥有这种修炼速度,其实也就很正常了。 不过凌寒也发现,靠战斗刺激修炼也得有限度。 连续发生几次激战后，他的精力损耗不小，状态有所下滑，冥想坚持的时间都变短了。 休息了两天，才慢慢恢复过来。 “无论生活还是修炼，还是得有张有弛啊。” 凌寒将主要精力都投入到了校园生活之中，对于其他同学而言无比艰难的考试周，在他眼里已经成为一种休息的方式了。 和枪战相比，考试的确显得轻松不少。 课余时间，他也会看看报纸，关注一下绑架案的进展。 在舆论的压力下，治安局不得不继续调查，已经带走了两名菱火的高管了，都是经常去贾布庄园作乐的。 偶尔凌寒也跟姚雪聊聊天，这位同桌充当起了眼线的角色，从她父亲——治安局副局长那里套到了不少内部消息，通过旁敲侧击，成功判断出了治安局的内部风向。 治安局目前就是依法办案，但在菱火高层的影响下,手段会柔和一些，但也仅此而已。 事情闹得这么大，菱火公司肯定要付出代价的。 凌寒了解到这些情况后，暂时就不打算动手了。 贾布麾下的势力已经被消灭，如果再起战端，那就是跟菱火培养的精锐战士交手了，难度直接飙升。 还有总经理石坚，不管此人拥有什么能力，三阶的等级都摆在这里。 就算不用异能，石坚买一把好点的源能枪，照样能发挥出恐怖的战斗力。 源能枪虽然造价昂贵，但以菱火总经理的财力，搞一把定制的三阶精品枪都不是不可能。 所以凌寒选择偃旗息鼓，暂时保持低调，做一个专注于学业的好学生。 然而，一向平静的罗兰学院里，却掀起了一阵小小的波澜。 这天上完课,坐在前面的霍顿转过头来，一脸神秘地冲凌寒说道： “你知道吗,咱们学院来了个转校生，还是一个大长腿美女，昨天刚到战斗系三年级班，就把全班的男生都给揍趴下了！” “听说他们班大部分人都鼻青脸肿的，啧啧，老惨了。” “幸好战斗系四年级、五年级的学生基本都不在校内，不然我怀疑，这个大长腿美女能横扫全校！” “还有这事？”凌寒有些惊讶。 回想起今天上学路上的情况，的确多了不少带口罩、戴帽子、低着头匆匆走路的学生，当时凌寒还觉得有些奇怪，没想到那些人都是被揍了。 “启明学院的学生竟然这么强吗？”凌寒问道。 启明学院是黑岩市另一所异能学院，虽然和罗兰比起来相差甚远，但既然说转学，凌寒下意识就以为是本市的。 孰料霍顿又摇摇头，神秘兮兮道：“你绝对想不到，大长腿是从哪里转来的——明斯克第一军事学院！” 周围几名学生正好奇地凑上来听着，听到这个名字，都有些茫然。 “明斯克第一军事学院？黑岩市可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不会是外地的吧？” 凌寒回忆着地理课上的知识，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明斯克，不是联邦北区的一个大城市吗？离黑岩市得好几千公里吧？” 而且，光听“第一军事学院”的名头，感觉就不会差。一般来讲，军方的异能学院少而精，比99%的民间学院都要强。 一名来自大城市一流学院的优异学生，千里迢迢转到罗兰这么一个三线城市的普通学院来，这是什么情况？ 凌寒有些狐疑地打量着霍顿，认为这家伙又在满嘴跑火车了。 其他人也都微微摇头，表示不信。 哪怕说是周边几个城市，也比明斯克要靠谱啊。 “嘿，我骗你们干嘛。”霍顿直接站起身来，一挥手，示意班上几个活泼好动的男生。 “走，看美女学姐去。” 这个提议相当有吸引力，男生们最近被考试折磨得欲仙欲死，一听“美女学姐”四个字，顿时眼睛都亮了，将期末考试的压力抛到了九霄云外。 “走走走……” 霍顿顺便还拉上了凌寒。 凌寒也好奇，能横扫战斗系三年级的转校生究竟有多厉害，天天考试也闷得慌，于是就跟霍顿一起过去了。 因此，他没有注意到背后姚雪冷冰冰的目光…… 罗兰按规模只算小型学院，总共也没有几个专业，枪械系、战斗系、医疗系……所有专业的前三个年级都算低年级，都聚在同一所教学楼里。 走楼梯上去，很快就找到了战斗系三年级班。 悄悄摸摸来到门口，就听到一个女生洪亮的声音： “今天谁跟我去训练场热身？” 班里静悄悄的，没人回应。 凌寒一行人悄悄站到窗边，探着脑袋，透过窗户往里看。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高超过2米的女生背影，穿着一身清凉的运动背心、运动短裤，露出雪白的肌肤，一根长长的马尾辫垂在背后，显得干净利落。 她身材比例很好，这样一来就显得双腿格外修长。 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这个女生的头发，竟然是纯净的天蓝色。 凌寒怎么也想不到，到底哪个人种有天蓝色的头发。 黑岩市地处联邦东区，前身是古华国，但是因为战乱和长期的人口流动，纯粹的黄皮肤、黑头发已经不多了。 金色、棕色、红色的头发都比较常见，但蓝色绝对是没有出现过的。 “或许是染的吧。” 这位转校女生虽然高得怕人，但身材的确火辣，加上白若霜雪的肤色，立刻吸引了窗外一堆男生的注意。 结果，因为都在往前挤，最前面的霍顿不小心碰了一下窗户，发出一声轻响。 此时，战斗系三年级班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低着脑袋，不敢响应这个转校女生的“热身邀请”。 窗户的一声轻响，便显得很突兀。 转校女生立刻转过头来，看向凌寒众人。 霍顿吓得正要往回缩，结果看到转校女生的正面，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 “的确是美女！” 这个女生看面孔应该是斯拉夫人种，高鼻梁深眼窝，五官精致而又立体，不过天蓝色的眼睛依旧显得很特殊。 和传说中的斯拉夫美女一样，她面部轮廓比较柔和，胸前的轮廓却比较突出，格外引人注目。 这样看来，霍顿恐怕没有说谎，转校女生或许真的来自明斯克。 此时，凌寒注意到这个女生手臂上紧实的肌肉轻轻颤动了起来，立刻意识到不妙。 “快跑！” 但他被夹在人群里，一时间是退不出去了。 而转校女生伸手一撑课桌，整个人便飞了起来，同时弯腰曲腿，缩小身形，飘然跳到了窗外。 双脚落地，发出一声震响。 2米多的大个子这么玩，显示出一种厚重与灵巧兼具的错乱感，这只能说明，此人的身体素质已经强悍到了极点！ 这时候再跑已经来不及了，转校女生堵在众人面前，双手叉腰，淡淡道： “你们也是来陪我热身的吗？” 教室内，战斗系三年级班的男生们如释重负，露出一张张鼻青脸肿的面孔，用感激而又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窗外的学弟们。 “不不不……不是。”霍顿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近在咫尺时，才能感受到这个女生强悍的气场，仿佛一头巨象屹立身前。 什么漂亮的面孔、性感的身材，这时候大家都已经顾不上了，心里只想开溜。 “不是？那你们跑过来干嘛。”转校女生不满地哼了一声，天蓝色的眼睛冷冷扫视着众人，“你们是哪个班的？” “枪械系一年级班。”众人战战兢兢答道。 “哦？”转校女生表情突然一变，好奇地问道：“凌寒是你们班的吗？” 众人先是一愣，然后以惊人的速度散开，把中间的凌寒“展示”出来。 凌寒猝不及防，也不知道这是哪一出，直接愣在了原地。 “你就是凌寒？”转校女生眯了眯眼睛，走到近前来，微微探着身子，上下打量着对面的少年，然后显得有些失望。 “感觉普普通通嘛，你几层浪涌？” “八层。”凌寒答道。 “才八层！”转校女生一瞪眼睛，“那你岂不是才觉醒第一个异能？” “没错啊。”凌寒点点头，不理解对面反应怎么这么大。 “可恶！”转校女生气得一握拳、一跺脚，整层教学楼的水泥地面都颤了一下。 凌寒给惊得倒退半步，无辜地睁大了眼睛——八层浪涌怎么了？已经很优秀了好吧！ “我被骗了！”转校女生表情痛苦，不再管凌寒，转头就朝楼下奔去，嘴里还在喊着：“哪有卫星电话？哪有卫星电话？” 凌寒被这一出整得摸不着头脑，好在这个气势慑人的转校女生终于走了，他也松了口气。 再回头一看，身后空空如也，霍顿他们早就跑光了。 “一点义气也不讲。”凌寒摇摇头，一边下楼回自己的教室，一边思索着这个转校女生为什么认识自己。 他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黑岩市，社交圈子也都在黑岩市，怎么可能认识几千公里外的人？ 不，不对。 凌寒突然想起来，他的社交圈子里，还真有一个外地的。 那就是来自亚京学院的交流老师——晨星。 “这事不会跟恶魔军团有关吧？” 这时候他才忽然想起，上次打电话给晨星时，对面来了句“给你找了个漂亮学姐”，当时他没有在意，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回到教室，发现全班同学都在议论着，见凌寒回来，立刻齐刷刷地转头，把目光投了过来。 “这是干嘛？”一群人盯得凌寒毛骨悚然。 “深藏不露啊。”霍顿拍着手笑道，“没想到你看起来老老实实一个人，居然早就勾搭上了新来的学姐，刚才还在装呢，可笑可笑。” 姚雪也冷着脸看他，淡淡地问道：“学姐长得好看吗？” “我……不……没有……”凌寒纠结半天，只能艰难地辩解道：“我之前不认识她。” “你不认识她，她是怎么认识你的？”霍顿挤眉弄眼地挤兑道。 “莫非你在几千公里外的明斯克其实是个名人？那边的人都认识你？” 凌寒苦笑一声，恶魔军团的事情不能说，那就彻底没法解释了。 他索性闭嘴，两手一摊，往椅子上一座，放弃了挣扎。 “快说，你跟新来的学姐什么关系？”一群人立刻围上来追问…… 就在凌寒不胜其烦的时候，刚转学来的利辛娜举着卫星电话，神态激动，语调急促，气愤地追问道： “一个刚刚觉醒异能的新生，就成了天才枪械师？暮星教授，你为什么骗我？” 电话里，暮星懒洋洋地回答道：“我可没骗你，他觉醒的异能可是【金属感知】！” “你忽悠谁呢！觉醒【金属感知】的人成千上万，难道每一个都能成长成顶尖枪械师？” 利辛娜气得就差骂出声来了。 【金属感知】的确不错，但才一阶，怎么看得出未来的发展空间？ 至少也得觉醒三个优秀的异能，才配得上“天才枪械师”这一称呼。 “利辛娜，不要急。”暮星教授缓缓道，“多了解了解那个小子，你就会知道，他展示在外面的东西，还不到他真实底蕴的十分之一。” “实话告诉你，凌寒虽然才一阶，但死在他手里的二阶异能者就有三个了，还都是能量域的高手。” “真的？”利辛娜这才平静下来，感觉有点兴趣了。 “一阶杀二阶，如果利用好枪械，倒也不是不可能。” 来都来了，利辛娜决定再观察观察，“暮星教授，你可别骗我。” “放心，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电话另一头，暮星教授爽朗地笑了起来。 第92章 热身 枪械系一年级班，凌寒被同学们质问了大半天，坐立难安，感觉还不如拿两把枪再跟宋平决斗一次。 终于熬到了最后一节课结束，他夸张地长舒一口气，也不理会同桌的白眼,收拾背包就准备走人。 结果这时候，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了班级门口，蓝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紧致的运动束胸勾勒出胸前夸张的线条。 正是利辛娜。 “呦，学姐找你来了。”霍顿立刻回头,挤眉弄眼道。 “扯淡,她找我干嘛？”凌寒摇摇头，假装没看见，转身就要从后门溜。 结果就听利辛娜喊道： “凌寒，来格斗室陪我热身！” 唰唰唰——一道道惊诧且怜悯的目光投了过来。 战斗系三年级班的男生们的惨状，众人已亲眼目睹了。 按照罗兰的制度，读到三年级还没被淘汰，就肯定是异能者！ 利辛娜转学来才一两天的工夫，就把三十多名专修战斗的异能者揍成了猪头，这战力实在吓人。 门口这个身高2米1的性感学姐，简直就是人形暴龙，谁敢跟她热身，恐怕骨头渣子都能被捏出来。 在同学们眼里，凌寒的命运已然无比凄惨。 之前还有羡慕他跟美女学姐认识的，现在也都不敢吭声了，只默默地用眼神表示支持—— 顶住！ 凌寒身子一僵，缓缓转身，尴尬地笑道： “学姐，我才一年级，又不是战斗系,跟你过招坚持不了几秒的，起不到热身效果。”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班上同学们连连点头，觉得新来的学姐这么做有些过分了。 想热身，去找高年级啊！虽然四五年级的学生大多不在校内，但三年级里面总有几个高手吧。 他们还不知道，整个三年级排得上号的尖子生，已经被利辛娜挑遍了…… “呵，还挺谦虚。”利辛娜压根就不信凌寒的话，不耐烦地招手催促道：“赶紧来，不然咱们就在这里动手。” “学姐千万别，在班里打架是违反院规的。”凌寒立刻严词拒绝。 “院规？那我去找院长，你在这里等我。”利辛娜转身就要走。 等你？怎么可能！凌寒微笑着点头，打算等利辛娜一走，他就开溜。 跟这么一位格斗高手热身，或许是一次不错的挑战，但凌寒走的枪械师路线，又不是格斗系,在平时的战斗里,能用枪解决的问题，就绝对不会用拳脚。 而且在学校里动手,又不能暴露掌控金属的能力，顶多用一下【加速度】，结果肯定会被一顿暴揍。 动不了全力，锻炼的效果也就一般。 所以凌寒内心是拒绝的，他可不想以鼻青脸肿的形象出现在学校里，伤在脸上，还不敢光明正大地用【外伤医治】。 然而，利辛娜转身还没走两步，一个满头花白头发、带着圆眼镜的老头就出现在了走廊上，笑眯眯地问道： “利辛娜，来这里两天，可还习惯？” 凌寒一看门外，发现竟是院长斯图，脑袋顿时嗡的一下，感觉不妙。 院长可是知道自己身份的！ “院长？您来得正好，我要找凌寒切磋格斗技术，热热身，您能不能批准一下？”利辛娜赶紧问道。 “切磋？这是好事啊，用不着批准。”斯图走到班级门口，饶有深意地打量着凌寒，“这么好的机会，凌寒同学，你可不能错过。” 院长都这么说了，凌寒只能硬着头皮同意道：“那……好吧。” 一听到凌寒同意，班上不少同学都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收拾背包站起身，打算去格斗室“旁观学习”。 他们都想看凌寒挨揍，因为这家伙最近排名突飞猛进，给同学们带来了不少压力。他们倒是想亲手揍，可惜没那个实力，如今有高手代劳，自然更好。 结果，见凌寒身后跟着一大堆人，院长斯图一瞪眼睛，严肃地问道： “你们去干什么？今天的课后作业都写完了？晚上回去不用再冥想了？” 一连串的发问后，所有人都灰溜溜地散了。 轰走了无关人等，斯图扶了扶眼镜，看向凌寒，“一起走吧，还愣着干什么？” “院长……您要观战？”凌寒讶异道。 “呵，老头子我也想看看，十六岁就能进恶魔军团的人，究竟有什么本事——别告诉我你只会修枪。”斯图注视着凌寒，“把你的真本事都展示出来吧。” 前面的利辛娜也回头说道：“我十七岁加入的恶魔军团，本以为已经破纪录了，没想到你比我还早一年——凌寒同学，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那就来吧。”凌寒活动活动肩膀，终于提起了精神。 刚才猜测的没错，利辛娜也是恶魔军团的一员，是被晨星喊来的。 至于院长斯图，凌寒参加猎人试炼的那晚，发生了神域入侵，葛尔小队差点没搞定，是斯图被晨星请来助阵，强势击杀了那头三阶巨型螳螂，才成功关闭了空间通道。 因此能看出，斯图和恶魔军团关系匪浅，也从没有暴露凌寒的身份，是可以信任的。 这下，就不需要藏着掖着了，很多能力都可以发挥出来，也用不着解释什么。 凌寒也想试试，自己真实的格斗能力，跟这位横扫三年级的学姐相比究竟如何。 三人很快来到一间没人的封闭格斗室。 这种格斗室的规格相当专业，地板、墙面都铺上了厚厚的缓冲板，耐折腾，就算打坏了，学院也会免费维修，可以放心出手。 斯图坐在擂台外，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笑道：“开始吧。” 利辛娜早就急不可耐地冲了上来，“让我看看，暮星教授凭什么对你评价这么高！” 凌寒已经顾不上思索“暮星教授”是谁了，因为，眼前仿佛有一头巨象横冲直撞，地面的缓冲板都被踏得嗡嗡震颤，一股劲风当面扑来！ 是挡，还是躲？ 上午，利辛娜跳窗的那一下，就展现出了不错的灵活性，并不像一般的大个子那么笨重。 而凌寒最近一直在吞食金属，体重一路上升到了78公斤，灵活性自然一直在下降，还真不一定能闪躲掉利辛娜的攻击。 他索性决定硬接这一下试试水。 双脚稳稳站开，双掌猛地前推。 成年男性的一整条手臂，重量在4公斤左右。而凌寒此时，将大量金属聚集在了小臂和手掌中，一条胳膊的重量已经超过10公斤！ 再配合【加速度】，双掌全力前推，便如金属炮弹轰出，蕴含着无比暴烈的威势！ 利辛娜则挥起右臂，迅速下劈，臂骨与凌寒的双掌瞬间相撞。 咚的一声闷响，两人手臂一触即分。 凌寒就感觉自己被一头大象撞中，哪怕最近疯狂增重，双脚也站立不稳，蹬蹬蹬往后连退十多步，脊背差点就撞在了墙壁上。 手腕微微颤抖，这一下就被震伤了。好在金属层挡住了大部分的冲击力，【外伤医治】悄然释放，立刻治愈了伤势。 凌寒骇然抬头望向对面。 好恐怖的力道！ 【加速度】配合金属重拳，本是凌寒最拿手的硬碰硬招数，拳力能增强五倍不止。在庄园枪战中，就这一招重拳，打晕了多名异能者守卫，威力可见一斑。 结果在跟利辛娜的对抗时，重拳竟完全处于下风。 对方的力量，远远超越了普通女性能达到的极限。 凌寒感觉有些奇怪。 对面应该觉醒了一阶【力量强化】，不，如果只有一阶，威力比【加速度】强不了多少。 她二阶肯定也是力量增幅类的异能，不然不会这么猛。 可是，这种纯力量型异能者，肉搏虽然厉害，未来发展的上限却很低。 为什么利辛娜却能加入门槛极高的恶魔军团？ 他还没想清楚，就见利辛娜揉了揉胳膊，兴奋地大喊道： “够硬！我喜欢！” 凌寒这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对方的胳膊竟然没事！ 自己的双掌比钢块还硬，对方力量再大，拿血肉之躯往钢块上面砸，按理说至少也得骨折。 结果利辛娜只是揉了揉胳膊。 【视觉强化】悄然开启，凌寒观察着利辛娜的手臂，很快发现了异常。 对方的皮肤表面，出现了一层厚厚的半透明角质层，表面泛着晶莹的微光，估计提供了不俗的防御力。 “难道是二阶的【韧性皮肤】？她哪来这么多的异能？” 凌寒愣了愣，旋即自嘲地一笑，自己不也是有一堆异能吗？ 看来，对面这个十八岁就加入恶魔军团的天才学姐，也不一般啊。 “再来！”利辛娜来罗兰两天，还是第一次碰上能跟自己硬碰硬而没受伤的对手，一时见猎心喜，又大步冲了上来，一记手鞭劈落。 凌寒也迎难而上，但这次不是单纯的硬拼了。 他对双脚双腿施展【加速度】，提升了闪转腾挪的爆发力，快速移动身位，换了个角度，左手一拳击中利辛娜的肘窝。 频繁利用【加速度】，对源能的消耗会很大，但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利辛娜感觉肘部像是被铁榔头敲了一下，疼得一咧嘴，问道：“你没带指虎吧？” 凌寒笑道：“我赤手空拳，哪来的指虎。” “行，看来你本事还不错，我的热身对象有着落了！” 利辛娜哈哈大笑起来，却见皮肤上的半透明角质层又变厚了。 一记记手鞭不停挥落，跟金属重拳对拼，丝毫不露怯，反而凭借恐怖的力量，将凌寒压制得步步后退。 凌寒越来越靠近身后的墙壁，可供腾挪的余地也越来越窄，感觉连喘息的空间都快没有了。 “对面的力量和防御都是二阶水平，战斗技巧又精湛，在狂攻中不露破绽，的确难打。” 眼下凌寒有些一筹莫展。 如果施展“合金狼爪”的手段，倒是可以出奇制胜，可那是他一直隐藏的底牌，总不能在一次切磋中就暴露出来。 不过，就这么认输是不可能的。 怎么办呢？ 凌寒注意到利辛娜脚下狂颤不止的缓冲板，心中顿时有了思路。 唰唰两脚先后抬起，他把自己的鞋子给踢飞，干扰对面的攻击。 趁机后退半步，右脚脚尖往地板上一戳。 这种缓冲地板的韧性强，耐重击，硬度却是一般。 铬金属覆盖在脚指甲上，霎时形成坚硬锋利的小刀，直接把地板戳出洞来。 再一抬脚，地板上就出现了一个坑，一块碎木头则被踢向利辛娜的面门，有【加速度】加持，威力还不错。 利辛娜虽然防御力惊人，但也不想用脸接凌寒脚踢的木块，于是轻轻摆头躲了过去，也因此迟缓了进攻的节奏。 “这是什么招数？”她好奇道。 凌寒笑而不语，继续后退，脚戳地板，踢起木块。 利用这一招，成功跟利辛娜周旋了起来。 斯图坐在擂台下，看到一片狼藉的地板，心疼地嘴角直抽抽，“败家的小子，我得找恶魔军团报销！” 两分钟后，凌寒踢出了二十多个坑来，利辛娜已经不耐烦了，喝道： “靠这招是伤不了我的，别磨蹭了，过来！” “好。”凌寒轻轻一笑，身子一顿，竟然不退反进。 利辛娜也欣喜起来，抬手准备继续对打。 凌寒冲到近前，身形摇晃几下，又准备闪转腾挪。 利辛娜的速度不慢多少，见状也迈步走位，准备封死凌寒退路，逼他跟自己硬拼。 结果右脚落地不稳，脚踝一扭，差点崴了。 这是踩到了凌寒留下的一个坑！ 她身体失稳，凌寒则趁机发起反击，一拳猛击利辛娜的肩膀。 利辛娜一咬牙，抽回脚再战，对面却又开始游走了。 凌寒眼睛不看地，注意力全在对手身上，却总能把利辛娜往那些坑上引。 这是因为，每一个坑里，都深深嵌入了少量的金属，在【金属感知】下，相当于一个个标记点位。 不用眼睛看，就能准确地掌握位置。 利辛娜就不行了，不看地就容易踩坑，看地又影响速度，跟凌寒近距离周旋半天，始终没能制造出有效的攻势来，身上反而挨了几下。 最后她大急了，大吼一声，右脚用力踏下，竟把一大片缓冲木板给硬生生地踏碎了！ 这一下蹬地借力，身体飙射而来，右拳一挥，如巨象猛击。 凌寒全力抵挡，却感觉身体高高飞了起来，下一秒就落在了擂台外，差点摔倒。 这绝对是三阶的力量！ “我输了。”凌寒苦笑一声。 本以为对手是二阶，没想到竟是深藏不露的三阶异能者，他赤手空拳，打不赢也正常。 “不，输的是我。”利辛娜摇摇头。 “光凭二阶的实力，竟然压制不住你一个一阶异能者，这怎么能叫赢？” 利辛娜说着，又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你很不错，我决定了，以后天天找你热身！” “啊？” 第93章 利辛娜的承诺 天天热身？凌寒警惕地后退几步，又有了开溜的冲动。 这个转学来的学姐实力强悍，在空手格斗方面几乎没有短板，力量恐怖，爆发高，防御强,唯一的不足就是灵活性稍微弱些，但也跟增重后的凌寒差不多。 这一次热身，凌寒是仗着利辛娜不了解自己的手段，才能勉强周旋。 等对方熟悉自己的招数以后，再打起来，可就难有胜算了,总不能伸出合金狼爪砍人吧。 把擂台踢出一个个坑的招数也不能多用，不然院长斯图非得发飙不可。 利辛娜似乎看出了凌寒心里的抗拒,生怕失去这么一个“热身伙伴”,赶紧解释道： “热身跟战斗不一样，你不用想太多，就用你的重拳跟我对轰就行。” 对轰？凌寒顿时想起自己被打飞的场面，嘴角抽了抽，说道： “学院里二阶的力量型异能者应该有不少，学姐你还是找他们吧。” “他们？”利辛娜显得有些轻蔑，连连摇头，“他们可没你抗揍。” 凌寒：“……” 这学姐倒是眼光精准，凌寒有金属护甲，脑门都能硬挡手枪子弹，当然比血肉之躯抗揍得多。 见凌寒还在犹豫，利辛娜突然狡黠地一笑： “听说你最近遇到了麻烦？这样吧，只要你每天陪我热身一次，我就一直负责保护你，怎么样？” 还有这好事？凌寒顿时心动了。 从刚才的最后一击能看出，利辛娜至少拥有三阶的实力，而且不是普通的力量型异能者，综合实力十分优秀。 这样的高手,居然愿意给自己当保镖，安全感直接拉满，就算菱火总经理石坚来了也不怕。 自己遇到麻烦的事，应该是晨星透露的，虽然不知道晨星具体说了什么，但既然请人帮忙，还是得有所表示。 “我答应你。”凌寒痛快地点头。 不就是挨揍嘛，钛合金护甲一出，谁能打得动自己？ 不远处，院长斯图轻轻鼓了鼓掌，笑吟吟地走过来，点评道： “虽然只是简单的切磋，但能看出你俩的基础都相当扎实，身体素质、爆发力和反应速度都很优秀……有你俩在，今年的学院排名我就放心了。” 凌寒有些疑惑：“学院排名还跟我有关？” “当然，能否培养出优秀的学生，也是评价一个学院的重要指标。后面可能会有排名赛,你如果代表本年级上场,只要成绩不差,奖学金少不了。”斯图说话直爽,也不绕弯子，当场就许以重利—— “作为枪械系的学生，能获得的最高奖学金，就是一把定制的一阶源能枪！” “定制源能枪？”凌寒听到这几个字，呼吸都粗重了一些。 源能枪作为威力大、消耗大的单兵武器，每一把都有着不同的特性，与异能者是否契合相当重要。 用一把不合适的源能枪，往往达不到想要的效果，还会平白浪费体内源能。 但如果手持一把量身定制的源能枪，战力能翻倍不止！ 贾布保险柜里的那把源能枪，威力不俗，那晚一枪就吓得法兰赫不敢再追。 但其恐怖的消耗和较高的操控难度，让凌寒对它兴趣不大，枪就一直藏在守护者小队的安全屋里，打算等风头过去后再卖掉。 因此，他还缺一把趁手的源能枪，否则在与高手的战斗中会很吃亏。 斯图既然给出了这个承诺，那凌寒怎么说也要尝试一把。 “如果真有学院排名赛，院长你喊我就行。”他拍着胸脯答应下来。 利辛娜对此也有兴趣。 “学院排名赛吗？我都打过两届了，绝大部分选手都很菜，没什么意思，但北区排名前10的学院都会有高手出战，比较有难度。” 能让利辛娜都承认“比较有难度”，选手实力可想而知。 凌寒好奇地问道：“明斯克第一军事学院在联邦北区排名多少？” 利辛娜：“10名左右吧，具体看发挥和运气。” 凌寒又转头问斯图：“院长，我们罗兰在东区能排多少名？” “那个……副院长喊我开会，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凌寒也可以带利辛娜参观参观学院。”斯图说罢，转身就消失在了门外。 凌寒耸了耸肩，“低就低一些呗，黑岩就是个三线城市，还能出名校不成？” 瞥了眼身边的利辛娜，他心里有些猜测—— 这个实力强悍的学姐，从一所名校转到普普通通的罗兰来，不会就是因为晨星的命令吧？ 那样的话，心里肯定不会舒坦，难怪一上来就把三年级的学生给揍遍了。 自己以后“热身”，还是得小心一点。 其实，利辛娜现在的心情已经没那么糟糕了。 她在明斯克第一军事学院已经是最强了，本身又不缺资源，继续留下来也是那样，转学到东区，也有寻求突破的想法。 虽然罗兰学院不咋样，但凌寒却给了她一个惊喜。 利辛娜揉了揉还有些生疼的胳膊，回忆起凌寒双拳表面微微的金属光泽。 的确是掌控金属的能力，而且绝不应该出现在一个一阶异能者身上。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黑岩市，竟然藏着这种天才。 大名鼎鼎的“金属掌控者”莫凯恐怕也不知道，他很可能会多出来一个同行。 又一个金属掌控者吗？ 总之，利辛娜初步相信，这个才一年级的新生，或许未来真的能给她定制一把好枪…… 两人离开一片狼藉的格斗室，回到校园内，利辛娜就懒得参观了，罗兰的规格比明斯克第一军事学院差得多，没什么好看的。 她信守自己的诺言，表示从今天开始，就负责保护凌寒的安全。 然后从临时宿舍里拿上行李箱，说要跟凌寒一起回家。 “这……还是不用了吧。”凌寒想起枪械铺二楼只有一间卧室，赶紧摇头。 “保镖自然要时刻待在附近，这点道理都不懂？”利辛娜大手一挥，“你地方不够的话，我在旁边找个住所就行。” 凌寒只好带着她离开，一路上吸引来无数的目光。 毕竟，一个身高2米1、有天蓝色头发和眼睛的美女，在联邦东区还是太过罕见了。 这让凌寒颇有些苦恼，带着这个女保镖的确有安全感，可惜就是太招摇过市了，根本没法低调，一举一动都在众人的关注之下。 有枪械系一年级班的同学走在路上，看到二人，目光在凌寒完好的脸上停留片刻，旋即惊呼道： “怎么可能没受伤？难道这两人没动手？” “或许吧，毕竟就是个低年级的小学弟，学姐可能不屑于下手。”旁边一人猜测道。 几人纷纷点头，觉得这很合理。 但是，刚进格斗室的人，就不是这种想法了—— 一群战斗系的学生目瞪口呆，望着坑坑洼洼的擂台，根本想象不出这里刚才经历了什么。 “这间格斗室，似乎只允许空手搏斗吧？这些坑是怎么挖出来的？” 有人指着擂台中央塌陷下去的一大片，苦笑道：“这块倒是能看出痕迹，像是被人踩塌的。” “踩塌的？这是人能干出来的？” 一群学生面面相觑，眼神里带着几分惊恐。 “咱们学院，似乎来了不得了的人……” 利辛娜在学院里吸引来无数的目光，出了学院依然如此，满大街的人都在看她。 幸好盯梢的探子早就没了，凌寒今天也没打算搞什么秘密行动，不然根本没法隐蔽。 暗处，负责安保的鲁伯看到这景象，顿时咧嘴乐了。 “晨星老大够意思，请来这么一个高个子女保镖，那小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 总算来了帮手，鲁伯也终于松了口气，想想最近的经历，各种枪战，比特战队出任务还要紧张刺激，简直离谱。 “等这最后一周过完，我是绝对不会再跟这小子合作了，太危险了。” 阿七枪械铺里，利辛娜好奇地进来打量一圈，看看凌寒娴熟的修枪动作，再看看火爆的生意，满意地点点头。 暮星教授没有坑她，这个少年的确是正儿八经的枪械师，虽然修的都是火药枪，但慢慢修炼，总有能修源能枪的一天。 值得长期投资！ 她又去了隔壁卖衣服的商店，开门见山，说要租下人家的整间店铺。 人家生意做得好好的，当然是不同意，结果利辛娜开口就报价2万——月租金。 这条街可不在市中心，一家小店铺的月租能有4000就不错了，利辛娜的报价让老板当场心动，这还开什么店？租出去数钱就行。 凌寒在隔壁听得胆战心惊，月租2万？ 他存款虽多，但都要用来买武器装备和修炼资源，这几天光是买辅助修炼的药剂，就已经花了20万，可得节省一点。 放下手中的霰弹枪，赶紧过去跟利辛娜商量。 “这点小钱，还用不着你报销。”利辛娜无所谓地挥了挥手，“反正我都要找个住的地方，学院的宿舍太小了，还是这里宽敞。” 发现这位学姐竟然是个小富婆，凌寒也就不再客气，道了声谢，回去继续修枪。 到晚上十点，葛尔也来了一趟，戴着一张星星面具，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枪械铺二楼，用手机发了条消息。 凌寒这才知道他来了，匆匆关门打烊，把利辛娜也喊了过来。 利辛娜隶属于守护者军团，既然来了黑岩市，也算黑岩小队的临时成员，葛尔这个队长自然要来看看。 见凌寒上楼，葛尔拎出一只小箱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放了20支浅绿色的源能激活药剂。 “这是我找黑岩市驻军要的，一阶药剂的需求量最大，他们也很紧缺，不舍得多给，就拿来这些。” 修炼资源不够，凌寒不光自己买，也向恶魔军团求助了。尴尬的是，恶魔军团在黑岩市的物资仓库里，一阶药剂的数量极少，因为葛尔他们用不上。 从外市订购的话，时间慢，价格也会贵不少。 凌寒打算以最快速度冲击十层浪涌，可不想再慢慢等。 所以由葛尔出面，找黑岩市驻军要了一批药剂。 “够了够了，这已经很多了。” 凌寒看了看药剂瓶上的信息，跟他从罗兰学院买的一样，都是精品级别的一阶药剂，副作用最小，可以连续多次服用。 这么一小支精品药剂，30毫升的量，市价就高达1万。 但凡是跟修炼有关的商品，价格都贵的离谱，所以普通人很难踏上修炼之路。 好在葛尔从驻军那里拿来这么一批货，价格只有市价的一半，可解燃眉之急。 凌寒昨天又花了20万，从罗兰学院的商店里买了20支。 现在他已经攒够40支药剂了。 直接上安全范围内的最大剂量，每天喝4支，争取10天之后，就冲上十层浪涌的水平！ 有了十层浪涌，凌寒就能激活金色树枝上的3片二阶叶子。 3个二阶异能到手，他的实力又会暴涨一截，到那时候，对付石坚这种三阶异能者，都能有一定的胜算。 看到凌寒兴奋的模样，葛尔微微一笑，“别急，我这还有好东西呢。” 右手一翻，掌心里躺着一张星星面具，纯黑的底色，上面镌刻着十多颗大小各异的金色五角星，排列看似杂乱，却又有种莫名的和谐。 “这就是你的面具，上面编号也只属于你一人，收好了。” 凌寒大喜，接过面具，轻轻抚摸着。 面具坚硬冰凉，是一种特殊的金属材质，用【金属感知】能发现，里面掺杂了少量的秘金属。 手指触感有些粗糙，像是磨砂玻璃，表面泛着深沉的哑光，因此隐蔽性不错，如果是在黑暗中，金色的星星也不会显眼。 “对付邪教徒无所谓，但在对抗神族的时候，务必戴上这张面具，否则你将会被神族锁定。”葛尔提醒道。 “戴上了它，你就是正儿八经的守护者了，也能叫做一只‘小恶魔’。” “以后不管去哪里，都可以凭借面具和编号，向当地的恶魔军团寻求帮助。” 凌寒问道：“如果面具被盗，或者被抢了呢？会不会有人顶替我的身份？” “不用担心，这张面具含有秘金属成分，因此是有特性的，可以与源能发生反应。” 葛尔指了指面具，“戴上它，将体内的源能灌注进去，看看是什么感觉。” 第94章 面具的三大特性 第95章 【94】面具的三大特性 但凡物品融合了秘金属，就会拥有种种奇妙的特性，在源能的驱动下即可生效。 至于具体的特性是什么，取决于秘金属的种类，以及制作的工艺，只有注入源能才知道，单看外表是看不出来的。 凌寒试着将面具贴在自己脸上，没有用于固定的绳带，他只能继续用手捏着面具下沿。 冰凉的感觉立刻包裹住面庞。 体内的源能涌动起来，透过脸颊，冲入面具之中，没有丝毫的迟滞感。 下一刻，璀璨的星光在卧室中亮起，倏忽即逝。 面具与脸颊已经紧密地贴合在了一起，甚至像是融为了一体，不分彼此。 凌寒晃了晃脑袋，竟然感觉不到面具的存在了，用手也摸不到面具和脸之间的缝隙。 心念一动，面具便又自动脱落。 这种设计十分精妙，如果是在战斗中，敌人根本不可能夺下脸上的面具，除非连同脑袋一起摘了。 凌寒看看手上的面具，发现多了一点熟悉的气息，仿佛已经是自己贴身使用多年的物品。 “这种面具拥有记忆特性，能记忆第一个使用者的源能特征，并排斥其他源能。”葛尔介绍道，“现在，这张面具就是你独有的了，其他人无法注入源能进去，就算拿到了面具，也戴不上。” 凌寒点点头，“这样好，不用担心有人假冒，能真正戴上面具的，肯定是自己人。” 葛尔又道：“这种面具还有一个特性，就是远程感应。你再戴上，尝试让源能在眼中涌动，激活面具的眼睛部位。” 凌寒照做，然后睁开双眼望去。 卧室还是那个卧室，跟之前并无两样。但是，葛尔脸上的星星面具却闪着耀眼的金光，分外显眼。 “这是我的呼救信号，通过面具释放，外人是看不到的。附近的恶魔军团成员只要戴着面具，就可以感应到我所在的位置。” 金光一闪而逝，葛尔关闭了信号，脸上的面具恢复正常。 但口袋里的移动电话却响了起来，是黑岩小队的成员打来的，询问葛尔的状况。 凌寒隐约能听到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应该就是那天帮忙封锁庄园的伊芙。 “没事，我在教新人使用面具。”葛尔说了两句，挂断了电话，继续指导道： “让源能在面具中震荡，就能闪烁金光，释放信号。当然，不同的闪烁模式会有不同的含义，这个你后面会学到。” 小小一张的面具，就拥有三种特性——源能记忆，远程感应，以及最重要的隐蔽特性，戴上之后，就能阻挡神明的窥视，防探测，防追踪，防占卜，让凡人可以毫无顾虑地与神族战斗。 这已经称得上是“宝物”了，恐怕比很多源能枪都要珍贵。 “这一张面具值多少钱？”凌寒有些好奇。 “单纯论材料和加工费用，一张大概两百万吧，实际上它是无价之宝，因为它的隐蔽能力，是魔鬼赋予的，寻常异能者工匠可做不出来。” 葛尔开玩笑道：“所以，伱可别把它卖了，实在缺钱的话，军团内部会提供一定的贷款额度。” “卖是肯定不会卖的。”凌寒轻轻抚摸着面具，笑着回了一句，心里则补充道： 就怕哪天忍不住把它吃了。 没错，藏在右臂中的燧发枪早就按捺不住了，仿佛在不停地发出饥饿的呐喊。 这张面具的“鲜美程度”，比贾布保险柜里那把源能枪更高，早就勾起了它的馋虫。 凌寒只能在心里安抚道：“这玩意儿有大用，不能吃，饿的话，改天喂你源能枪。” 贾布保险柜里的源能枪，应该是没办法公开使用了，拿出来就是犯案的证据。 那一把枪价值估计有二三十万，七八成新，能卖不少钱。但如果喂给燧发枪的话，说不定能掌握一丁点秘金属的特性，也不算亏。 燧发枪大概明白，这张面具它是吃不到了，在一番安抚后，有些不情不愿地安静了下来。 葛尔又教给凌寒日常存放面具的方法——把面具反过来，贴在身上，用源能激活，面具就会与皮肤贴合，伪装成肤色，并且保持柔软，不影响行动。 这样面具就可以随身携带，非常方便。而且随身携带也是葛尔的要求。 如果遇到神域入侵，队长会让所有队员的面具发烫，守护者需立刻戴上面具，感应队长的位置，然后用最快速度集结。 “不过你放心，黑岩市连续遭遇了两次神域入侵，已经算是很罕见的了，一般的小城市十年也未必会轮到一次，近期应该不会再出状况了。”葛尔说道。 “你当前的任务，就是好好上学、修炼，通过罗兰的期末考核，然后去跟晨星老大参加培训。” “至于菱火公司，我们已经上报，将其列为可疑目标，进行严密监视，一旦发现有任何跟神族有关的活动，就会立刻予以处理。” “还有你提供的情报——下令绑架你的是总经理石坚，这一点我们也上报了，正通过各个政府部门，对石坚过去的经历进行全面清查，如果发现问题，会第一时间处理。” 恶魔军团与神族乃是死敌，所谓的“处理”，基本就是跟“消灭”一个意思。 凌寒点点头，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了。 不过，如果菱火高层真的有邪教徒，他们连续多次行动失败，恐怕也会低调起来，不敢再在城里搞事情。 包括总经理石坚，根据贝明提供的情报，最近一直深居简出，很多非必要的公司会议都不参加了，下属想见他一面都难。 所以，不能光指望上面的调查，恶魔军团作为联邦的一份子，行事必须遵循联邦法律，这就有很大的局限性。 凌寒自己，却可以偷偷做点事情，只要手尾干净，恶魔军团也不会揪着不放。 如今绑架案牵制了很多菱火高层的精力，还是得趁这个机会，尽快收集到总经理石坚的情报，找到对付此人的办法。 他跟葛尔又聊了几句，介绍了目前对付菱火的进度。 葛尔作为黑岩市本地人，同样希望扳倒菱火公司这个毒瘤，虽然平时不便出手，但也帮了不少忙。 上次给贾布注射的源能抑制药剂，就是葛尔免费提供的。 “一定不要急，徐徐图之。你才16岁，哪怕现在对付不了菱火，等再过个二十年，他们董事长雷诺登也不是你的对手。”葛尔劝道。 “雷诺登似乎年纪也不小了，再过二十年，恐怕就老死了吧？”凌寒笑笑。 源能虽然对体魄有蕴养作用，但很难延长寿命。异能者可以保持健康、远离疾病，但到了一定年纪后，身体各大器官的老化是不可避免的。 异能者的寿命极限，仍然是120岁，只有某些特殊的能力，才能做到延寿。 如果受过重伤，难以恢复，那也很难活过100岁。 “雷诺登好像是七八十岁，还能再蹦跶个20年，但也就到此为止了。”葛尔摇摇头，“你的前途却很远大，跟他死拼到底，不值。” 凌寒点点头，他自然不会干同归于尽这种傻事。 葛尔又跟利辛娜聊了几句，欢迎这位天才高手的加入，并交换了手机号。 黑岩小队的成员都是二三阶的实力，利辛娜虽然才18岁，却已经是三阶异能者，能算作中坚力量了，之前在明斯克也参与过几次行动，并非新人。 她也是有星星面具的，如果遇到神域入侵或者邪教徒作乱，自然会听从葛尔的命令，出手战斗。 听两人聊天，凌寒这才知道，利辛娜的父亲竟然是联邦北区的一名少将，麾下有一支“开拓旅”，这可是妥妥的实权将军。 开拓旅、开拓团之类的部队，是专门负责探索野外、清理变异兽的。 联邦虽然版图辽阔，但城区才是人类的地盘，野外大部分地方仍然属于变异兽的活动范围，只有部队清理过一遍，击杀掉所有的高阶变异兽，才算安全，政府才好筑城、挖矿、深入经营。 因此，开拓部队会经受高频率的实战洗礼，精兵强将如云，实力远强于常驻城区的守备部队。 在普通市民眼里，这也是最强的部队，年年都吸引无数热血青年报名参加。 很多赫赫有名的顶尖异能者，也都是各地的开拓旅出身。 利辛娜的父亲作为开拓旅的旅长，实力很可能为五阶！ 五阶异能者，放眼整个黑岩市也找不出这样的高手来。 再想想利辛娜，18岁就三阶了，只能说虎父无犬女。 晨星把这样一个将军之女拉到黑岩市来，跟着自己，究竟想搞什么鬼？凌寒也想不通，想到日后的“热身”活动，只感觉压力颇大。 时间已经是晚上11点了，葛尔不再多说，起身告辞。 利辛娜打了个哈欠，也打算去睡觉了，一边下楼，一边说道： “这样进进出出的多不方便，要不直接挖个地道，通到隔壁去。这样万一你有危险，我也好及时救援。” 凌寒：“……还是算了，这地板刚刚加固过，铺上了一层c80的水泥，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挖洞。” “c80的水泥也得看有多厚，这点厚度，我一枪就轰开了。”利辛娜跺了跺脚，地面就微微一颤。 什么枪能轰开这么厚的水泥？ 凌寒刚想问，口袋里的移动电话就颤动了起来。 拿出电话一看，是莫蔻蔻打来的。 自从搬离猎人公会后，凌寒就没有跟莫爷、莫蔻蔻见面，只偶尔电话交流，主要是怕对付菱火公司的事牵连到猎人公会。 但平时都是双休日的白天打电话，哪像这时候，工作日的深夜，突然一个电话过来，凌寒隐约感觉有些不妙。 接通电话，便听到莫蔻蔻急促的声音，隐约还带着点哭腔： “凌寒，我二爷爷被变异兽困在野外，弹药快打光了，你不是有军方的关系吗？能不能请人去救一下？” “怎么会这样？”凌寒大感意外。 此时正值春末夏初，狩猎的黄金时节，猎人们出城的多，遇到意外的自然也多，那就得打卫星电话，向城里的公会求助。 坐镇公会的莫爷接到电话，就会发布紧急任务，派猎人去救。 如果人手不够，或者事态紧急，莫爷也会亲自出马，带人出城救援。 莫爷虽然年纪大了，但毕竟是三阶异能者，野外经验丰富，救几个人自然不在话下，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黑岩市地处联邦东区的腹地，周围被开拓旅清理过好几遍了，基本只剩一些小鱼小虾，按理说不可能有变异兽能困得住莫爷，何况还跟着一群猎人。 难道又发生神域入侵了？ “你稍等，我去喊人。” 凌寒赶紧又拨了葛尔的电话，询问一番，得知黑岩市并没有遭遇入侵，驻军也没有发现大规模兽潮的迹象。 “奇怪，那是怎么回事？” 如今也顾不上研究原因了，弹药打光是极其危险的情况，没有火药武器，猎人们就只能用源能枪，甚至持刀肉搏，那样体力会迅速消耗一空，拖久了后果不堪设想。 凌寒又打电话找鲁伯，问特战队能不能帮忙。 鲁伯有点犯难，他那支小队的任务，是在城里保护凌寒的安全，携带武器出城属于特殊情况，还要经过审批，时间未必赶得及。 至于其他的特战小队，没有上级的命令，根本不可能出城去救一群猎人。 “其他队员指望不上，要不我先陪你出城？”鲁伯说道。 凌寒皱了皱眉，鲁伯只是一阶异能者，战力有限，上次的庄园枪战中，肩膀就中了枪，人家也没有义务陪自己出城冒险。 这时，利辛娜站在旁边，不耐烦地大声道： “浪费这个时间干嘛？咱俩借辆车，直接出城不就行了？喊一堆菜鸟来做什么，耽误事。” 凌寒眼前一亮，刚才急得都忘了，身边就有一个擅长战斗的三阶异能者，精力旺盛得天天找人热身，这状态比年迈的莫爷不强多了？ 如果连利辛娜都搞不定，鲁伯的特战队去了也没用，就只能喊守护者小队出马了。 凌寒当机立断，找鲁伯借车，他和利辛娜则准备武器弹药。 利辛娜回隔壁店铺一趟，几分钟后就拎着两个沉甸甸的大箱子来了。 “我的枪不好放学校里，本来只能寄存，如今搬到这里住就方便多了。” “不过，这两把枪都拆成了零件，还没来得及组装，等会儿上车再装吧。” 凌寒开启【金属感知】扫了一下，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 “反坦克步枪？重机枪？” 第95章 两把特殊的枪 第96章 【95】两把特殊的枪 两只箱子里各有几十块枪械部件，用防震泡沫塑料包裹起来，塞得满满当当，普通人自然看不出来是什么枪。 但凌寒毕竟是枪械专业，看到一些特殊的零件，立刻发现不对劲。 首先是一根枪管，长度竟然超过了1.2米，比很多狙击枪的整体枪身还要长，等真正组装起来，全长估计能达到2米。 枪管口径则高达惊人的14.5毫米，如果再粗一点，都可以称为炮管了，让人怀疑这玩意儿到底还是不是单兵枪械。 如此特殊的枪，凌寒听老师介绍过，一直印象深刻，很快回忆起了这么一款威力巨大的苏式武器——ptrd-41反坦克步枪。 这款枪有很多缺点，单发手动装填，弹仓只有5发子弹，射速很慢，枪身太长太重，后坐力过于巨大…… 对普通的士兵或猎人来说，这是一款难以操控的武器，因此平时根本见不到，就连部队里装配的也极少。 但是瑕不掩瑜，ptrd-41反坦克步枪在训练有素的枪手手中，威力大、精度高的优势便可以充分发挥出来。 反坦克步枪发射14.5x114毫米的穿甲弹，在400米距离内，可以正面击穿老式坦克和步兵战车，虽然打不穿一线主战坦克的正面装甲，但也能威胁到它的侧后装甲以及履带。 低阶变异兽再怎么皮糙肉厚，也扛不住这么恐怖的一枪。 利辛娜还专门给这把枪配备了光学瞄准镜，也可以当做狙击步枪来使用。 难怪她说，这枪不好放学校里。 像凌寒之前，就曾把伯莱塔手枪的零件往学校里带，老师穆雷发现以后，并没有太在意，因为普通火药手枪的威力一般，有一群老师在场，就构不成威胁。 但这把反坦克步枪就不同了，如果开枪的话，学院里三阶以下的老师恐怕都毫无抵抗之力，三阶也得看具体是什么异能。 如此杀器，已经接近单兵火药枪械的威力巅峰了，十分罕见。利辛娜是有个少将父亲，才能搞到这宝贝，凌寒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至于另一个箱子里，放的武器同样让人头皮发麻——一挺重机枪！ 它用的也是14.5x114毫米弹药，再看外形和规格，凌寒猜测应该是苏式的kpv重机枪。 这玩意儿因为太大太重，一般是被当做高射机枪使用。 这让凌寒不禁想起了一句话： 高射放平，军事法庭…… 没想到利辛娜把它都带来了。 更离谱的是，她没有带大型枪架，只有一个方便卧姿射击的简易小枪架。 凌寒忍不住问道：“这重机枪你准备怎么用？一个小枪架可吃不住它的后坐力。” 利辛娜挥了挥胳膊，展示了一下结实的肌肉，“只要力气够大，就能端起来打。” 凌寒：“……” 算了，先不提重机枪，光是那把反坦克步枪，就让他对此次营救行动多了几分信心。 这种武器，黑岩市驻军都不一定有。 甭管莫爷遇到的是什么麻烦，这次都会迎来一个惊喜！ 利辛娜的箱子里一共有4条弹链，1000发子弹，应该是够了，14.5毫米口径的子弹太少见，枪械铺这边也没有。 凌寒自己则带上了一把m2全自动卡宾枪，这并非庄园枪战用的那一把，而是后来重新买的。 因为他感觉这枪用得趁手，全自动模式非常方便，火力足，价格也便宜。 这回换做利辛娜惊讶了，“现在部队用的都是m4a1卡宾枪，你这怎么还是m2？” 凌寒摇摇头，“黑岩是个小地方，民间可搞不到主战武器，我如果走恶魔军团的路子拿一把，未免也太过显眼了，容易被人追查。” “好吧。”利辛娜耸了耸肩，“看来我的枪是最容易暴露身份的了。” “当然还有一个解决的办法。”凌寒找到莫爷借的入门级源能枪，插在枪套里，然后笑道： “把见到我们的敌人全部杀光，也就不怕暴露了。” “敌人？”利辛娜扬了扬眉毛，“我以为这次是打变异兽的。” “不好说。”凌寒背起m2卡宾枪，提着弹药箱，走出枪械铺大门。 “普通的变异兽，应该是困不住莫爷的，我感觉里面有问题。” 利辛娜无所谓道：“随便吧，反正是在野外，甭管谁搞的鬼，一并做了就是。” 联邦法律的光辉照不到野外。 在城里需要遵循的一切法律条文，到了城外，就统统失去了效力。 就像猎人试炼那一晚一样，是生是死，就全凭实力了。 不过凌寒这次底气十足。 他撩起上衣，将星星面具反过来，贴在胸口处，面具自动变软，紧紧贴在了皮肤表面。 有了这面具，如果出现意外，他也能随时向守护者小队呼救。 只要不被当场打死，就有希望翻盘。 两人提着箱子离开枪械铺，鲁伯安排的车也到了。 考虑到利辛娜的身高，还有出城作战的要求，这回就不是代步的小轿车了，而是一辆改装皮卡，车身表面加装了防弹铝合金板，具备一定的防护能力。 后面是敞开式的车厢，可以持枪站在上面，一边移动一边开火。 利辛娜拎着两个沉重的箱子上了车，一步踏下，车身就微微一晃，看得鲁伯嘴角一抽。 这是带了什么武器？ “我把你们送到门口，出去以后小心一点。”他叮嘱道。 凌寒点头，“帮忙注意一下菱火公司的动向，如果有问题，可以去猎人公会，用那里的卫星电话联系莫爷。” 遭遇此事，让凌寒感觉有必要买一部卫星电话了，城外可没有信号基站，他总有紧急出城的时候。 两人匆匆上车，鲁伯一踩油门，皮卡先朝着猎人公会疾驰而去。 到了公会门口，凌寒一人进去，找到了一脸焦急状的莫蔻蔻，用卫星电话联系莫爷。 电话一拨通，就能听到断断续续的枪声。 莫爷疲惫的声音响起：“小寒伱来了？这边有些麻烦，突然冒出来上百头变异兽，把我们堵在了一个山洞里，里面有几头二阶不好对付，你能请动军方出城救援吗？” 莫爷这也是没办法了，如今是狩猎旺季，猎人们大多都出城了，分成一个个小队，散落在广袤的原野中，来不及赶过来救援。 此外，猎人们也并非一条心，有些人巴不得少点竞争对手。这种救援行动，还得是信得过的人负责组织。 那就只有凌寒了。 凌寒回复道：“已经找到了，有个三阶异能者。” 怕莫爷担心，他没说自己也要去。 莫爷听罢松了口气，“那就好，记得多带些弹药，这事有些蹊跷，让援兵路上小心。” “好。” 莫爷给了位置，紧接着一声兽吼响起，电话便挂断了。 “我也去。”莫蔻蔻背起一款猎枪就要出门。 “你连异能都没觉醒，还是在家里待着，负责联络。”凌寒一把按住她的肩膀，直接把人按回了沙发里。 虽然不是力量型，但他已经有了十层浪涌，力气不知不觉间已经远超莫蔻蔻了。 莫蔻蔻被这么一按，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咬了咬牙，选择在卫星电话旁蹲守。 出城前，凌寒最后一通电话打给了贝明。 “确定那几个菱火的异能者战队没有出动？” “确定，但菱火本身就有队伍常驻在城外，执行一些特殊任务。”贝明回道，“他们的行踪无法掌握。” 凌寒又问：“公司里的三阶异能者呢？” “那倒是都在城里，高层刚刚还在开长会，商量处理绑架案的对策。” “三阶没动就行。”凌寒挂断了电话，上车。 皮卡一个转弯，直奔城门通道而去。 半小时后，车辆抵达通道口，鲁伯下车亮出了证件。 夜晚持枪突然出城，按理说是要经过严格审查的，有鲁伯这个特战队长帮忙，皮卡直接过了安检，节省了不少时间。 这下换做利辛娜开车，凌寒则坐到后面，打开两只箱子，开始组装反坦克步枪和重机枪。 第96章 曳光弹 第97章 【96】曳光弹 出城之后就没有公路了，地势起伏不平，利辛娜开得又急，车辆格外颠簸。 她看了眼后视镜，怕凌寒装不好枪，问道：“需要开慢一点吗？” “不用。”凌寒取出反坦克步枪那根长长的枪管，“再快一点。” 有【金属感知】，再加上多年修枪培养出的经验和手感，哪怕是组装不熟悉的枪型，速度也有保障。 凌寒评估了一下各个部件的状态，这两把枪保养得都不错，足以应付一场战斗。 10分钟后，ptrd-41反坦克步枪先行组装成功，这把枪的结构十分简单，拆装、维修都很方便。 搞得凌寒也有点眼馋，套上光学瞄准镜后，将修长的枪管伸出车窗，对准外面的茫茫黑夜，尝试了一下瞄准。 这把枪声音会很大，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没有上实弹试射。 “好东西，以后有机会也可以搞一把。” ptrd-41反坦克步枪，在400米距离内都有不错的穿甲能力，如果是对付血肉之躯，有效射程可高达1000米，相当于大口径的狙击枪， 因为有了它，凌寒便没有带那把苏式svd狙击步枪。 紧接着开始组装kpv重机枪。 机枪的结构就要复杂多了，好在凌寒之前维修过学院仓库里那挺六管火神机枪。 kpv的枪管比反坦克步枪还长一点，有1.3米，是风冷式结构，外面包裹着开孔的护套，枪口处有喇叭状消焰器。 虽然是单一枪管，比六管火神机枪的持续性差些，但也能快速更换，利辛娜箱子里有两根备用枪管。 这挺重机枪加装了光学瞄准具，对地的有效射程达3000米，不过实际使用的话，单独一挺机枪难以构成火力压制，还是1000米距离更高效。 利辛娜带来的这两把枪，都经过了不少的改装，除了光学瞄准具，还可以更换微光瞄准镜，机枪的枪身上有两个提把，方便单人握持。 “不会真要端起来打吧？” 凌寒也不好判断，三阶的力量型异能者，臂力远远超越了人类的极限，已经不能按常理来推测了。 更何况利辛娜还不是单纯的力量型，谁知道有什么隐藏的能力。 20分钟后，重机枪也组装完毕。 凌寒又检查了一下弹药。 利辛娜带的4条长弹链都相当专业，以碳化钨材质的穿甲燃烧弹为主。 这种穿甲燃烧弹的弹头尖部，被甲与钢芯之间的空隙内填充了燃烧剂，当弹头击中目标时，钢芯一边穿甲，一边挤压前端的燃烧剂发火，燃烧颗粒与钢芯一起穿入目标内，能制造大量的火焰伤害。 弹链上，每4发穿甲燃烧弹后面，就会跟着1发穿甲曳光弹。 使用曳光弹能清晰地指示弹道，在夜间格外明显，方便射手调整射击方向，非常实用。 曳光弹也有缺点，就是会暴露己方的位置。 不过，凌寒和利辛娜都不是什么脆皮射手，近战同样不虚。 凌寒自己也带了充足的弹药，30发容量的弹匣足足带了25支，外加一大袋子7.62毫米的零散子弹，把枪械铺里的存货都掏空了。 之前买的手雷、烟雾弹之类也都带上了，反正有皮卡，不用担心负重的问题。 就算遭遇上百头变异兽，准备的火力也绰绰有余。 凌寒端起反坦克步枪，架在车窗边沿上，用上面的微光夜视镜扫视远方，心里则在思索一个问题： 在黑岩市周边，变异兽数量不算多，都是单独或者三五只一起行动，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上百头变异兽？ 10分钟后，车辆接近莫爷报的坐标点。 前方已经传来了稀稀拉拉的枪声，平均几秒钟才响一下。 这不是个好消息，说明弹药真的快打光了。 莫爷被困的地方是一处狭窄山谷，位于两座丘陵之间，丘陵不算高，但这种地形仍然比较险要。 凌寒透过微光夜视镜，已经能看到那两座丘陵了，约在斜前方3公里外。 挪动镜筒，四处扫视，夜幕下的荒野地平线起起伏伏，到处都是小土包。 凌寒微微皱眉，这种地形是最适合隐蔽的，几头变异兽，或者几辆车，往土包后面一躲，从这边根本看不出来。 虽然【金属感知】的极限距离又有提升，但也才35米，想覆盖周边几公里的范围，还早着呢。 利辛娜也没有探测类的能力，不过她根本不在乎，方向盘微微一转，径直朝着山谷方向疾驰而去。 “甭管什么情况，干就完事了，咱俩这装备，还怕什么。” “……” 等下还有 第97章 一枪双杀 第98章 【97】一枪双杀 凌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提前调动体内的金属，皮肤显现出银灰色的淡淡光泽。 几分钟后，车辆靠近了两座丘陵，在山谷500米前缓缓停下。 凌寒通过夜视镜，发现有上百头变异兽把山谷堵得水泄不通，嗷嗷乱叫着，准备朝一座山洞发起冲击。 虽然看不太清具体是什么物种，但它们体型各异，叫声也不同，感觉不像是同一种变异兽。 这就更奇怪了，同一族的变异兽可以合作捕猎，但不同种族之间基本互为食物，不打起来就算不错了，怎么可能联合起来对付人类？ 不管怎样，洞里的枪声已经很稀疏了，挡不住变异兽的冲击的。 如果让变异兽就这么进去，猎人们只能肉搏抵抗，到时候死伤肯定惨重。 情况紧急，凌寒也顾不得其他了，示意利辛娜开枪。 终于有的打了，利辛娜兴奋地搓了搓手，离开驾驶座，站在后面的敞开式车斗上，把重机枪架在车顶，对准山谷位置，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瞬间响彻荒野。 一道道黄绿色的细长流光划破夜空，落入500米外的山谷之中，溅起层层血浪，间或还有火光爆开。 变异兽都挤在狭窄的山谷中，有曳光指引落弹点，隔着500米距离，利辛娜轻松地将一发发穿甲燃烧弹倾泻了过去。 重机枪的后座力实在太大了，震得整辆改装皮卡都在微微摇晃。 凌寒有些不放心，回头望去，却见利辛娜双脚分立，稳稳站在车斗里，双臂粗了一圈，死死握住枪把，压着枪口，不仅能顶住后坐力，还能保持弹道的稳定。 这力量也是绝了，而且不止是用蛮力，还需要高超的发力技巧，才能做到如此稳定的射击。 看到来自大城市的天才出手，凌寒意识到自己要学的还有很多。 他凭借一手掌控金属的本事，跟菱火公司较量几次，屡战屡胜，本来有些得意。 如今一看，自己跟三阶高手相比，战力仍然差了一截，以后还是得小心石坚这些三阶。 好在他马上也要参加恶魔军团的培训了，还是去的亚京，有了更好的条件，肯定能有更大的进步。 重机枪洒落一片弹雨，封住了谷口，变异兽被堵在山谷里逃不出去，只能一个个哀嚎着倒下。 穿甲燃烧弹正克制皮糙肉厚的变异兽，皮毛再厚也不如钢板，机枪一扫就是皮开肉绽，血肉横飞。 子弹如果击中较为坚硬的骨头或者甲壳，还会在震动中猛烈燃烧，制造二次伤害。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一条250发的长弹链就直接打空，山谷里燃起了道道火光，惨叫声不绝于耳，浓烈的焦糊味和血腥味顺着风隐隐飘了过来。 凌寒见扫射效果完美，就没有参与射击，而是举起微光夜视镜，警惕地四处观察。 重机枪这么大的动静，如果附近有人的话，应该会过来看看吧？ 果然，在右侧1公里外，一座小山包后面，一辆大型武装车的车头缓缓露了出来。 凌寒立刻施展【视觉强化】，并将微光夜视镜的倍数调到最大，睁大眼睛观察着。 这辆武装车并没有做什么伪装，车门上一个红色的菱形标志十分显眼。 “又是你们……” 凌寒冷哼一声，握紧了反坦克狙击枪的握把。 武装车慢慢向前移动了几米，大半个车身都露在了山包外面，里面的灯早就灭了，深色的迷彩车身在夜幕中并不显眼，本来还是能藏一阵子的。 但凌寒早有警惕，有微光夜视镜，又有【视觉强化】，车头一出来，他就察觉到了。 武装车的车厢内，一名青年男子穿着黑红两色的菱火作战服，手举双筒微光望远镜，凑到车窗前，正准备观察枪声传来的方向。 “妈的，一群穷酸猎人怎么有这么猛的火力？”青年把望远镜凑到眼前，骂骂咧咧道。 旁边一个小队长讨好地笑道： “石队长，莫群那老头子经营公会几十年，手里肯定有些好货的，不能小瞧了。” 话虽如此，但那小队长语气听起来比较轻松，显然并不是太担心。 青年嗤笑道：“一个混日子的老头罢了，管他有什么好东西，这次敢跟我舅舅作对，那就是活到头了！” 说罢通过望远镜仔细观瞧，很快就有些不淡定了。 有曳光弹制造的流光，很容易就能锁定开枪的位置。 但那皮卡后面，是有人架着重机枪？ 重机枪还能这么用的？不怕后坐力吗？ 听着连续不断的枪声，青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感觉有些棘手。 重机枪的火力毋庸置疑，他这辆武装车虽然防弹，但毕竟不是坦克，可顶不住重机枪的攒射。 坐在他对面的一个小队长也在用望远镜观察，见状倒吸一口凉气，提醒道： “石队长，总经理下过命令，让我们最近不要惹事。” 姓石的青年听到这话，却皱起了眉头。 “最近因为银面枪手的事，全城的刁民胆子都大了起来，整天非议咱们公司，据说每天都有人往治安局投举报信，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必须杀鸡儆猴，先狠狠教训一下这帮猎人，其他人才能老实。” “这……”车上几名小队长都有些犹豫，主要是感觉远处的援兵不好对付。 “怕什么？”石队长一挥手，“我们不是带了rpg-7吗？这个距离应该能打到，直接轰他丫的！” 这倒是个好法子，几人商议一阵后，决定把所有的中远程武器都用上，发起火力打击，直接消灭对手。 再不济，把那辆皮卡打掉也行。 此地离黑岩市得超过40公里，这帮猎人没了车，又在晚上，想回去就难了，他们便可以慢慢想办法把援兵也弄死…… “敢跟我舅舅作对的，都得死！”石队长恶狠狠道。 前面司机得了命令，挂上倒挡，正要倒车退回山包后面。 就在这时，一声枪响如雷鸣，霎时冲上云霄，哪怕重机枪连绵不绝的声音也没有将其掩盖住。 嘡！ 声音传来之前，武装车的车身上就已破开一个大洞， 坐在石队长对面的两名男子，头颅连带着钢盔先后爆裂，血浆混着脑浆炸开，溅得车厢内到处都是。 恐怖的景象加上惊人的枪响，吓得石队长两腿一哆嗦，脸上溅满血滴也忘了擦。 不知不觉间，裤子已经湿了一大片，一股骚味弥漫在车厢内。 司机还算经验丰富，发觉车厢猛地一震，再听到枪响，立刻意识到不好，赶紧踩油门倒车。 武装车顺利躲入了山包后面。 咔嗤一声。 皮卡车窗后，凌寒手拉枪栓，退出了弹壳。 “居然中了，也不知道打死人没有。” 第98章 荒野追击 第99章 【98】荒野追击 凌寒还不是专业的远程狙击手，ptrd-41反坦克步枪也没有配备高精度的狙击子弹，荒野夜间的风有些大，从1000米外狙人还是很有难度的。 好在武装车的目标够大，而且停了足足半分钟没动，成为完美的靶子，命中车身的难度就小多了。 车上的石队长等人只提防着利辛娜手里的重机枪，完全没有想到，对面居然还有具备远程穿甲能力的狙击枪。 凌寒得以一枪建功。 此刻武装车里直接炸开了锅。 众人盯着车厢上的大洞，满脸惊骇的神色，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难道对面有巴雷特？” 1000米外的一枪，悍然击破武装车的防弹合金装甲，然后打碎了两顶钢盔——能具备如此威力的枪械，又不像是源能枪，那就只能是反器材重狙了。 石队长顾不得擦干湿漉漉的裤子，哆哆嗦嗦道：“黑岩市驻军都没有几把巴雷特，这种重狙是严格管制的，怎么可能被一群猎人搞到？” “那重机枪不也是管制枪械？”另一名小队长惨笑道。 车内安静了一瞬，众人都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难道是军方的精锐部队出手了？ “军方可不会管猎人的死活，就算发善心过来救援，也不可能带上巴雷特这种武器。” 一时间，所有人心中都充满了疑问——那援兵究竟是什么来头？ 前面的司机可顾不得讨论这些，转了个头，背对着凌寒皮卡所在的方向，油门一踩就要开溜。 旁边还有两辆武装车藏在角落里，见状也打算撤离。 荒野的夜路可不好走，既然是紧急撤离，之前关闭的车灯就都打开了，放弃了隐蔽。 凌寒发现，远处突然亮起道道灯光，哪怕有山包阻隔，在微光夜视镜下也格外刺眼。 “开车灯了，这是要跑路？” 这时，重机枪暴躁的枪声戛然而止，后面车斗上的利辛娜打完了第二条弹链。 500发穿甲燃烧弹倾泻进了山谷中，制造出一片血泊，变异兽们死伤大半，剩下的也都连滚带爬，从山谷另一头逃走了。 没有变异兽敢继续围攻山洞了，本来难度不小的救援任务，在绝对火力的压制下，竟显得格外轻松。 利辛娜也停下来休息，揉一揉发麻的胳膊。 重机枪的后坐力只有少部分通过皮卡车身传递出去，大部分都被她一人承受了，这是极大的负担，强壮如她，也不可能长时间连续射击。 凌寒赶紧转头问道：“那边的武装车跑了，追不追？” 利辛娜一听这话，顿时又来了精神，“追，这怎么能不追？” “老娘最恨利用变异兽搞事的人！” 虽然还不清楚用的什么手段，但大批变异兽围攻猎人的事，肯定是前面武装车上的人干的。 凌寒自然也想追，在征得利辛娜同意后，一踩油门，直接往前冲。 他去年才考的驾照，不算老司机，但在荒野上也不用遵守什么交通规则，不翻车就能继续开。 鲁伯搞来的这辆皮卡马力不错，时速轻松飙到了140公里每小时，在剧烈颠簸中全速前进，扬起一道高高的烟尘。 山谷内，莫爷带着一群身形狼狈的猎人，背着伤员，从山洞中走出，踏过一具具凶兽破碎的尸体，忍不住感慨道： “不亏是军方来的援兵，这火力，咱们没法比啊。” 他们还想去感谢一下，结果刚走出山谷，就望见皮卡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下。 “这不是回城的方向吧？他们是要去哪？”有猎人疑惑道。 莫爷思忖片刻，笑道：“应该是帮我们报仇去了。” 那群变异兽突然集结，肯定有问题，有经验的猎人都能看出来，只是不知道谁做的罢了。 “援兵这么仗义，咱们也不能干看着，回去换车、喊人。”莫爷说着，已经掏出了卫星电话。 这是打算纠集大批猎人，回来找场子了。 敢在野外坑杀猎人，甚至对付公会的会长，这怎么能忍？ 莫爷打算把全城的猎人都集结起来，这几天在野外来一场复仇之战。 电话拨通，先给莫蔻蔻报了个平安。 结果没说几句，莫爷脸色就变了，“什么，凌寒也出城了？” 他心里焦急起来。 猎人们的车辆都被变异兽破坏了，正在打电话喊人送车，然后在附近找个安全的位置等待。 莫爷却是等不及了，打算直接步行，顺着皮卡留下的车辙印追上去。 猎人们得知凌寒也在，纷纷表示要去帮忙。军方可不会好心到大半夜跑来救人，他们很清楚这是谁的功劳。 不过这帮人的状态都太差，莫爷只挑了2名没受伤的二星猎人，把为数不多的弹药收集起来，便匆匆出发。 走过1公里地，就发现一座山包后面有更多更深的车辙印。 三名猎人对视一眼，很快猜到发生了什么，眼中都有怒意。 “还真把我们当软柿子捏了，这是打算在旁边看着我们死光？” 三人含怒之下，步伐又加快了几分，他们擅长追踪，倒也不用担心跟丢，就是一时半会追不上去。 前方几公里外，一辆皮卡追着三辆武装车，在荒原上狂飙突进，死咬不放。 菱火的武装车虽然都是上等货，但是每辆车里都有十来名战士，外加大批的武器弹药，载重太大，跑不起来，只能被皮卡慢慢缩小距离。 前后相距差不多400米时，利辛娜冷笑一声，端起kpv重机枪，开始射击。 哒哒哒…… 几十发子弹扫过去，最后面的一辆车直接爆胎，车身失控，扭动几下后轰的一声，侧翻在地。 第99章 冲击近战 第100章 【99】冲击近战 凌寒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从背包里掏出手雷，用嘴巴咬掉保险销，路过倒地的车辆时从车窗甩了出去。 轰！ 一声巨响，车里的人不死也被震个七晕八素，全部失去了战力。 皮卡继续往前开，追击剩下两辆车。 “不行，在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石队长的车辆跑在最前面，车内几名小队长都意识到情况不妙。 “在前方的小山边停车，跟他们干！” “没错，就一辆皮卡，火力肯定不如我们。” “就算是军方的人又如何？反正是在野外，死了也是白死。” 这几名小队长都是菱火培养出来的精英，常年在野外执行任务，经常发生战斗，做决定的时候还是相当果敢的。 只有石队长，盯着对面座位上的血迹，脸色无比苍白，已经不复之前的意气风发，一声不吭，任凭更有经验的同事们发号施令。 两辆武装车开始走起了蛇形，进行小幅度的左右摇晃，好躲避子弹。 高速行进的皮卡太过颠簸，重机枪又难操控，利辛娜再扫射一梭子，什么都没打中，于是暂时停手，节省子弹。 武装车本来速度就慢些，现在还要走位，只会被皮卡迅速拉近，等再靠近一些，重机枪的准头就能好很多。 不料经过一座小山包时，两辆武装车突然减速，来了个转弯急刹。 唰唰—— 急促的刹车声里，两辆武装车在一座山包前面拐了个弯，消失了。 利辛娜站在车斗上看得真切，判断道：“他们在山后面停车了！这是要动手了！” 皮卡继续追击，望着越来越近的小山包，凌寒心里迅速思索起来。 之前的猎人试炼那晚，他就跟菱火的武装车辆交过手，清楚他们的火力水平。 对方大概率是携带单兵火箭筒的，光这玩意儿就不好对付，哪怕有金属护甲，也容易被震成重伤。 至于步枪、轻机枪、手雷等等武器，武装车里应该也不会少。 论装备，论人数，对方绝对占据优势。 刚才匆忙逃窜，八成是被凌寒那一枪给吓的，乱了方寸。 ptrd-41反坦克步枪用的14.5毫米口径的子弹，接近炮弹的规格，能把人的身躯直接轰碎，威慑力不用多说。 可如今，车里的人回过神来了，知道继续跑迟早会被重机枪扫死，选择停车，利用装备和人数优势硬拼。 凌寒这边怎么应对就成了问题。 要么拉开间距，在1000米左右的距离上，利用重机枪和反坦克步枪的射程优势，慢慢进行远程打击。 要么……就直接冲进去，近身作战，不给对方使用各种大威力武器的机会。 凌寒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利辛娜，大声问道：“能不能冲？” “当然能。” “那就冲！” 面对近在咫尺的山包，凌寒只将时速降到80公里\/小时，然后来了个急转弯。 车身倾斜，轮胎在地面上划过一个深深的弧形痕迹。 转过弯，绕过小山包后，前面就是两辆停下来的武装车。 其中一辆车的后门刚刚打开，七八名战士手持步枪，正准备跳下车。 皮卡没有刹车，稍稍减速，就一头撞了上去。 轰！ 武装车的车门被直接撞飞，有两三名战士猝不及防，腿部被车头压成了肉酱，倒在车厢里大声惨叫着。 凌寒和利辛娜已经从皮卡上跳下来。 凌寒在地上打了个滚，蹲起身，端着m2卡宾枪，对准后门洞开的武装车，扳机一扣到底。 全自动模式下，卡宾枪的声音清脆有力，30发7.62毫米的步枪弹一股脑扫射进去，将弹匣打空。 哀嚎声中，这一车的战士基本全倒在了地上。 还有三四人估计是异能者，或者运气好，子弹全打在了防弹背心上，仍然生龙活虎地站在车厢里，端起枪跟凌寒对射。 双方都没有掩体，在他们眼中，凌寒无非就是打了个先手，如今三四条枪一齐开火，肯定能将这个袭击者拿下。 结果，子弹打到对面脸上，却发出叮叮的碰撞声音，还溅起道道火星。 战士们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凌寒对于挨枪子这件事已经颇有经验了，被冲击力打得倒退两步，脑袋稍稍往后一仰，但脚步依旧稳定。 双手还趁机换了个弹匣，m2卡宾枪再度举起，黑洞洞的枪口指向敌人。 砰砰砰…… 车厢内外，一时枪声大作，又很快安静下来。 第二支弹匣打空后，车里已经没有能站着的菱火战士了。 凌寒负责处理的这辆武装车，车上以战士为主，有不少是普通人，对付起来问题不大。 那边利辛娜就要对付硬茬了。 她冲向的武装车，就是石队长乘坐的那辆，上面赫然全是异能者，甚至还有几个二阶。 车窗摇下，一梭子子弹和两道无形无色的冲击波轰了出来，把她打得一个趔趄。 其中还夹杂着一道锐利的风刃，斩在利辛娜身上，却只划破了一层皮肉，留下点点血痕。 “怎么可能！”车里传来一声惊呼。 利辛娜已经怒喝一声，身形瞬间膨胀了一圈，化作巨人，冲上去一记重拳，竟把合金装甲的车门给打得凹陷了进去。 有两人正准备开门下车，被隔着门震飞，重重摔在了其他人身上。 车门凹陷变形，边缘处就形成了缝隙，能看到里面慌乱奔走的人影。 利辛娜拎起重机枪，直接把枪管插进缝隙里，扳机死死扣下。 哒哒哒哒哒…… 一边射击，一边转着枪口，让弹雨遍布整个车厢。 kpv重机枪的穿甲能力比m2卡宾枪强了太多，车里的人哪怕穿防弹衣戴钢盔，也会被瞬间射成筛子。 里面有个二阶异能者，拥有肉身石化的强悍防御能力，然而坚硬的顽石也挡不住重机枪的近距离轰击，被当场轰成碎片。 这种惨无人道的射击方式并没能持续太久。 凌寒听到枪声看过来，嘴角忍不住一抽，哪怕再吃10公斤的钛金属，他也不敢这么站在重机枪面前，里面的人算是惨了。 突然问道异味，发现油箱好像被打穿了，他赶紧大声提醒道：“要炸了！快撤！” 利辛娜反应也快，把重机枪往前一扔，身体借势向后扑倒。 轰！ 橘红色的焰浪升腾而起，包裹住了整辆武装车。 推本新书，感兴趣的书友可以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