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医相:开局和李清照私定终身》 第一章 名正方邪 “逆子!” 一声怒喝将范正惊醒,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手持戒尺对着他大声怒斥。 “老爷息怒!” 范正身前一个中年美妇用纤细的身躯护着他,一边求情。 “你这逆子,不过是学了几天医术,竟然乱开邪方,我范家几代清明,全被你这逆子毁于一旦。”中年男子怒斥道。 “邪方!逆子!” 范正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大量的记忆,不由浑身一震。 他穿越了,穿越到北宋一个同名同姓的少年身上,成为名相范仲淹的孙子,眼前的中年夫妇则是他的父亲范纯礼和母亲马氏。 “老爷,正儿如今在太医局学医,怎么会乱开邪方呢?”马氏维护道。 范纯礼怒不可歇道:“你问问他,干的什么好事,一对夫妻找他看病,他开的方子是夫妻和离!” “和离!正儿你怎么如此糊涂!” 马氏顿时傻眼了,她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开出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子,和离就是后世的离婚,大宋虽然没有到封建礼教的顶峰,然而和离依旧是极为少见之事。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而别人夫妻仅仅是看病,就让对方和离,这不是邪方又是什么? 范正眉头一皱,顿时想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由脸色古怪起来。 “启禀父亲母亲!孩儿并没有诊断错误!”范正坚定道,他后世就是名校医学生,以后世的眼光来看,前身的诊断并无半点错误! “逆子,还执迷不悟!都怪你平时对他溺爱,才让他如此放肆!”范纯礼怒斥范正之后,如同很多男人一般,再将怒火归罪到妻子身上。 范正闻言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怒气,身体不由自主的要保护眼前委屈的母亲,当下抬头直视父亲道:“父亲可知那对夫妻所看的乃是不孕不育!” 范纯礼冷笑道:“就算是妻子无所出,你也不能主动教唆让二人和离。” 范正反驳道:“谁说不孕不育都是女方的责任!” 范纯礼不由一滞,问道:“莫非是男方的不能生育?” 范正摇了摇头道:“男方同样也正常!” 范纯礼顿时气急败坏道:“既然双方都没问题,你这逆子还敢教唆让别人和离,老夫打死你!” “父亲且慢!你可曾想过,两个都正常的夫妇,为何数年不能生育!这才是最大的不正常呀!”范正高声道。 范纯礼不由一顿,皱眉道:“那又如何?你如果造成了《孔雀东南飞》的恶果,老夫定然会将你逐出家门!” 如果男女双方都正常,就算暂时没有生育,日后受孕也是早晚的事情,怎么也不能和离,万一双方想不开,自挂东南枝,非但儿子的前途毁于一旦,就连他范家也会遗臭万年,这才是他愤怒的根本原因。 范正苦笑道:“如果真的是这样,孩儿又岂敢开方,而我之所以开方和离,是因为孩儿诊断出了他们不孕不育的真正病因。” “当真?”马氏惊喜道。 她这才意识到范正此次惹下的祸有多大,非但他自己,就连范家也会被牵连,如果范正能够找到真正的病因,或许能够力挽狂澜。 范正点头道:“原本孩儿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一对正常的夫妻无法生育的概率极低,但是也绝非没有,即便如此,孩儿也不会开方让其和离,直到临走的时候,女方喊了一声‘表哥’。” “表哥?这有什么问题么?”马氏心中一动道。 “这对夫妻是亲上加亲!”范纯礼提点道。 范正点头道:“不错,他们不孕不育真正原因就是亲上加亲。” 后世大名鼎鼎的诗人陆游就是和表妹唐婉近亲结婚,婚后不孕,此事并非没有先例,而且他们最幸运的是及时遇见了范正,若是日后不小心受孕,生出畸形儿,那才是最大的悲剧开始。 “怎么可能?亲上加亲怎么会不孕不育呢?”马氏不解道。 范正解释道:“我们世俗所说的亲上加亲,在医家来看,则是近亲结婚,《左传》曰:同姓而婚,其生不蕃,此话有误!真正影响生育不是姓氏而是血缘,而同姓不婚仅仅考虑到了父系的血缘,而忽略了母系血缘,母系血缘同样可以其生不蕃,表兄妹在血缘关系上和堂兄妹并无区别,而真正其生不蕃乃是直系血亲和旁系三代,而不是同姓而婚。” “母系血缘?”马氏闻言不由眼睛一亮,自觉平时没有白疼儿子。 “逆…………子!你竟然质疑周礼!”范纯礼怒斥道,他原本以为范正开方让夫妻和离已经是惹下了滔天大祸,却没有想到范正还有更加惊世骇俗的举动,公然指出儒家的经典《左传》谬误,这要是传出去,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周礼,乃是千年之前的礼仪,当时的医术并不发达,所以才有只发现了同姓不婚其生不蕃的现象,形成了伦理制度,然而千年之后,医家医术进步,早就发现了其生不蕃的真正原因并非同姓,而是由生理决定,而生理恒古皆有,流淌在人类血液之中,从未改变。按理来说,应该是生理优先于伦理。”范正义正言辞的辩驳道。 “逆子,你竟然如此大逆不道,你可知道天下亲上加亲者有几何?此番言论一出,你定然会为千夫所指。”范纯礼训斥道。 在这个时代,达官显贵为了自己的财富和权势,编织了一道道联姻的网络,而亲上加亲则是他们最常用的手段,如果爆出亲上加亲其生不蕃,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千夫所指?父亲既然知道亲上加亲甚多,就会明白亲上加亲的恶果有多严重,不孕不育仅仅是近亲结婚最幸运的惩罚,除此之外,近亲结婚还会导致婴儿畸形,智障,残疾,夭折,以及各种先天性疾病,数不胜数,而且就在我们身边,父亲可以细想一下。”范正脸色沉重道。 马氏顿时脸色一变道:“城西王家夫妇就是亲上加亲,家中就有一个智障儿,还有程家…………。” 马氏仅仅想到自己周边的近亲结婚的例子,顿时不寒而栗,一直以来,都以为是他们命不好,现在才恍然,原来都是近亲结婚惹下的祸。 “这仅仅是母亲身边的例子而已,而整个开封城近亲结婚的有多少,放眼大宋,近亲结婚的又有几何?有多少家庭因此陷入悲剧,父亲为了坚持千年前的伦理,就能眼睁睁的看着无数家庭陷入这等悲剧之中么?”范正反问道。 范纯礼顿时陷入了沉思。脑海中天人挣扎,一方面是他坚信一生的伦理道德,一方面是亲上加亲的悲剧。 良久之后,范纯礼眼神坚定道:“此次先莫要轻举妄动,待为父收集完成开封城的近亲结婚的数据,再做上奏朝廷。” “父亲深明大义!孩儿佩服!”范正高声道。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他们都明白,一场关于伦理和生理的争论即将在大宋展开。 范家乃是开封城的显贵之家,一举一动的备受人关注,范正开方让夫妻和离的消息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很快在开封城传开,成为开封百姓的一大笑柄。 “听说此乃范公子学医有成的第一个药方,竟然要人和离!” “这也太荒唐了吧!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哪有医者劝人和离的道理。” “幸亏这是他的第一方,要是真要让这样的庸医给人治病,还不一定害多少条人命呢?” 开封城中,人人议论纷纷,对范正极尽讽刺。 然而随着又一个劲爆的消息传来,彻底引爆了开封城,那就是范正为其开方的那对夫妻真的和离了。 “大宋版的孔雀东南飞呀!”众人无不扼腕叹息。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更有读书人当众诵读出孔雀东南飞,用焦仲卿和刘兰芝的悲剧来讽刺范正。 “可怜范相公一世英名,竟然被不肖子孙毁于一旦。” 整个范府都被人指指点点,更有有心人借此攻击范家。 然而范府却始终保持沉默,悄悄的开始收集开封城近亲结婚的案例。 很快,一个个惨痛的案例摆在范家父子的面前,让整个书房的气氛渐渐的沉闷下来。 “触目惊心呀!”范正叹声道。 范纯礼也是脸色难堪,谁也没有想到事态竟然如此严重,仅仅一个开封城就有如此多的案例,要是放眼整个大宋,有多少人深受其害。 “此事不能再等了,为父要立即上奏朝廷,禁绝亲上近亲。”范纯礼一脸坚定道。 范正点了点头道:“父亲要不要通知一下,二伯和四叔,这两天以来,他们已经多次派人来询问了。” 范纯礼摇了摇头道:“不用,此事乃是你惹下的祸,为父一人担责即可。” “父亲莫要悲观,此事并非不可为,要知道当今主政的乃是高太后,而亲上加亲则是强调母系血缘,或许这其中可以操作一番。”范正提议道。 范纯礼瞪了范正一眼,这小子就是用这招将他母亲哄得团团转。 “为父知晓怎么做!这几日,开封城定然风波不断,你莫要乱跑。”范纯礼吩咐道。 “孩儿知道!”范正拍着胸口保证道。 第二章 亲上加亲其生不蕃 范纯仁上朝之后,范正正好趁机整理两世的记忆,他后世是医学生,如今穿越到大宋,他却发现自己处于很尴尬的地位。 他现在空有最先进的医学理念,然而却没有用武之地,因为在后世的他医术大多都靠仪器进行。 “我的心电图何在?我的b超何在?我的ct何在?” 范正仰天长叹,最后只能认命的看着手中厚厚的古医书,他却发现古人并没有这些先进的仪器,却全凭经验却能媲美后世的先进仪器,简直是不可思议。 更甚者他在前身的书房内,发现了不少失传已久的医书,里面的医术更是匪夷所思,却又和后世殊途同归。 范正松了一口气,或许他可以融合两世的医术在大宋有一番成就,也算是完成前身成为名医的愿望。 “范兄,不好了!”忽然一个少年急冲冲的冲进范府,一脸焦急的喊道。 “干兄!”范正看着来人!不由浮现出对方的信息,苏轼第四子,苏遁,小名干儿。 范正没有想到自己的穿越竟然产生蝴蝶效应,原本应该两岁夭折的苏遁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但是从小体弱多病,苏轼为了让其健康长大,让其太医局学医,和范正乃是同窗,二人关系极为要好。 苏遁不由脸色一黑,道:“叫我苏兄即可!” “好的,干兄!” 苏遁顿时一阵无奈,也懒得纠正他的,谁叫当初他病危,他父亲和叔叔都为他写诗,他干儿之名恐怕要流传千年了。 “范兄,你的事发了,太医局传言,要将你的医籍革除。”苏遁直接将自己的得到消息脱口而出。 “哦!是么?”范正不以为意道。 “范兄即将被革除医籍,怎么一点都没有反应?”苏遁满脸诧异道,他倒想看看范正失态的样子。 范正镇定自若道:“太医局用何理由将我革除医籍?” “那自然是你开方让一对夫妻和离?现在已经是满城哗然了,太医局有太医提议将你革除医籍,最后被太医丞钱乙否决,改为上次岁考作废,三日后重考。”苏遁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范正道。 范正摇了摇头道:“满城哗然又如何,什么时候,医家凭借民意来开方了,太医局想要以此理由开除范某,那就要证明范某的医方有误。” 苏遁诧异的看了范正一眼道:“那范兄又如何证明自己开方乃是正确呢?” 范正反问道:“莫非干兄也认为,范某的开方有误?” 苏遁期期艾艾道:“小弟自然相信范兄,范兄想让那对夫妻各自婚嫁生子本就是一片好意,只是据小弟所知,亲上加亲并非不能生育。” 范正继续问道:“那他们所生的孩子都健康么?” “那当…………!”忽然苏遁脸色一变,想到曾经听到的传闻,顿时骇然的看着范正。 “莫非…………。”苏遁脸色僵硬道。 范正点了点头,拿起手中一叠叠数据,递给苏遁道:“范某开方让其和离的理由并非是不能生育,而是亲上加亲,此乃范家这几日所收集开封城亲上加亲的生育状况,只有一句话来总结,亲上加亲,其生不蕃。” “嘶!”苏遁看着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数字,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他原本以为仅仅是一张药方而已,却没有想到看似美好的亲上加亲,背后竟然有如此沉痛的后果。 范正正色道:“今日早晨,家父已经带着这些亲上加亲的案例上早朝,请求朝廷禁止亲上加亲,想必现在朝堂已经是一片哗然!” 垂拱殿内! “启禀太皇太后,太医生范正在太医局岁考之时,竟然劝人和离,如今开封城内沸沸扬扬,人声鼎沸,纷纷斥责此乃庸医之径,微臣请严查太医生举荐之制,以免让庸医横行,贻误天下百姓性命。”大殿之内,御史赵挺之正在慷慨陈词,怒斥范正的荒唐之举。 满朝文武都用怪异的目光吏部侍郎范纯礼和宰相范纯仁,范家在朝多年,树敌颇多,此次御史当众弹劾范正,未尝不是剑指范家。 范纯仁眉头一皱,他早有此闻,也曾传书三弟,然而却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 “启禀太皇太后,范正的确是三弟之后,其酷爱医学,不惜放弃恩荫而入太医局学医,如今在学医所开第一方,想必另有隐情!”范纯仁辩解道。 为首端坐的太皇太后高太后微微颔首,转身看向范纯礼道:“范爱卿有何辩解!” 范纯礼摇了摇头,上前道:“启禀太后,此方的确是犬子所开,而且微臣已经盘问过犬子,认为此方并无谬误!” “并无谬误!”顿时满朝哗然,谁也没有想到举世公认的荒唐医方,范纯礼竟然为了儿子睁眼说瞎话。 顿时不少政敌眼睛一亮,他们原本先借机打压范家下一代,却没有想到范纯礼舐犊情深出言维护,竟然犯下了这等幼稚的错误。 “微臣弹劾吏部侍郎范纯礼亲亲相隐,为护小儿,竟然颠倒黑白,是非不分,此等行径如何担任吏部侍郎这等要职。”赵挺之精神一振,如同鲨鱼闻见腥味一般扑了上去。 一时之间,不少朝臣纷纷弹劾范纯礼。 范纯仁闻言眉头一皱道:“三弟,你怎会如此糊涂,范家以诚治家,你坐视正儿犯错,不但不纠正反而还助纣为虐,你莫非忘了父亲的教诲。” “正是父亲的教诲,我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而支持正儿。”范纯礼闻言眉头一扬,转身向高太后拱手道, “启禀太后,臣上书禁止亲上加亲、废除户婚律同姓不婚条例,改为直系血亲和旁系三代禁止结婚。” 范纯礼话音刚落,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同姓而婚,其生不蕃。此乃周礼之一,你竟然公然质疑周礼!”赵挺之指着范纯礼怒斥道。 其他朝臣也是眉头紧皱,婚礼乃是周礼至关重要的一环,同姓不婚乃是周礼奉行千年的律令,如今竟然被公然质疑,一时之间,范纯礼成为朝堂的焦点。 范纯礼怡然不惧道:“犬子范正之所以开出和离的医方,因为这对夫妻乃是亲上加亲!” “这又如何?亲上加亲乃是天大的好事呀!”不少朝臣眉头一皱道。 范纯礼正色道:“左传:同姓而婚,其生不蕃,可以说同姓而婚流淌的是父系血脉,如果按照母系血脉来算呢?亲上加亲岂不是等同于…………!” “乱…………伦!” 顿时满朝官员脸色一变,虽然范纯礼没有说出那两个字,但是以他们的聪明才智又岂能不理解范纯礼的意思。 “一派胡言!” “简直是叛经离道,同姓不婚其生不蕃乃是奉行千年的周礼,你竟然质疑儒家经典。” “亲上加亲乃是千古以来的传统,你竟然凭空污蔑。” ……………… 满朝大臣群情激奋,他们联姻的方式也常用亲上加亲,甚至有些官员自身的婚姻就是亲上加亲,如果说,亲上加亲如同乱伦,这在封建礼教极为森严的朝堂,更是难以抹杀的污点,这些官员又岂能善罢甘休。 御史赵挺之朗声道:“自古以来男尊女卑,女子不过是男人的附庸罢了,母系血脉又岂能算传承,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赵挺之正在慷慨陈词,忽然感觉满朝官员的眼神不对,心中豁然惊醒,这才想起坐在最高位置的高太后也是女子,连忙退到角落,闭口不言。 高太后脸色难堪道:“范侍郎,你的意思是父系血脉和母系血脉一样,都会引起其生不蕃。” “不错!” 范纯礼立即将所调查的亲上加亲的情况奉上道:“臣抽查开封城亲上加亲的婚姻三百例,绝后者二十家,出现先天疾病、残疾、智障、夭折者一百四十二家,正常家庭者不到一半。” “嘶!” 顿时满朝百官倒吸一口凉气,然而如此恐怖的概率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不可能本官自己…………身边就有不少亲上加亲的例子,却无一例出现问题,这又作何解释?”也有官员信誓旦旦的说道。 范纯礼解释道:“有些亲上加亲并非是真的母系血缘,本官抽调的这些亲上加亲,都是中表为婚。” “中表为婚?” 百官心中一顿,大宋习俗称父亲的姊妹(姑母)的子女为外兄弟姊妹,称母亲的兄弟(舅父)姊妹(姨母)的子女为内兄弟姊妹。外为表,内为中,故外兄弟姊妹与内兄弟姊妹又称“中表兄弟姊妹”。同姑、舅、姨的子女通婚者,为“中表婚”。 有很多小妾的娘家同样也称为表婚,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 “一派胡言,父系血脉有姓氏可以考证,母系血脉却无法辩证,如果按照三弟所说,哪怕是异性通婚同样也会遇到同系血脉,那天下岂不是早就其生不蕃了。”范纯仁明面上辩驳范纯礼,实际上,则是给范纯礼辩驳的机会。 范纯礼点头道:“所以同姓而婚其生不蕃此话有误,应该是同血而婚,其生不蕃,微臣建议应该以血缘来划分,直系血亲和三代以内旁系血亲禁止通婚,中表婚者,杖一百离之。” “范侍郎此举未免私心太重,令郎医方让人和离,你竟然让天下中表婚和离,为了给令郎正名,你竟然如此狠心。”赵挺之怒斥道。 “中表为婚,贻害无穷!”范纯礼怡然不惧道。 不过范纯礼并非没有支持者,不少和中表婚没有牵连的官员以及同情近亲结婚危害的官员纷纷支持范纯礼。 “不可!亲上加亲此习俗已久,莫能更易,再者大宋现如今中表婚的不计其数,此举贸然推行,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不少朝臣纷纷劝阻道。 毕竟亲上加亲实在是牵涉众多,整个大宋用此联姻的不计其数,传承千年被人公认美好的亲上加亲,却突然来个两极反转,成为贻害无穷的恶习,直接颠覆所有人的三观。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争论不休。 第三章 李清照的傲娇病 “父亲,朝议的结果如何?” 等到范纯礼回来,范正连忙上前问道。 范纯礼沉重的摇了摇头道:“此事影响甚大,很多官员家中本身就存在亲上加亲,自然不容有人质疑亲上加亲,也有不少官员需要亲上加亲进行联姻,满朝皆是反对之声。” “难道他们就不怕亲上加亲带来的恶果么?”范正不解道。 范纯礼无奈道:“相比于联姻带来的利益,亲上加亲的恶果,并不算什么,再说男人不也可以纳妾么,根本不用担心绝后的问题。” “那高太后?”范正反问道,抬高母系血缘的地位,对高太后来说,并无坏处,相信高太后并不会错过。 范纯礼摇了摇头道:“如果这么几个官员反对自然容易,然而他们却裹挟民意,民间天下存在亲上加亲的不计其数,以习俗已久,更易极难为由,公然反对。”范纯礼感慨道。 任谁都知道一旦否定近亲结婚,定然会民间沸腾,高太后也不敢轻举妄动。 范正顿时沉默,很显然,自上而下这条路困难重重。 “不过你放心,亲上加亲贻害万年,为父不会轻易放弃的。”范纯礼神色坚定道,想当年范仲淹推行庆历新政,何尝不是困难重重,如今他手握血证,更改区区一个户婚律又怎么让他轻易放弃。 “父亲威武!”范正随口恭维道。 …………………… “汴园,这就是你说的诗会?” 范正抬头看着面前的牌匾,张口问道。 苏遁傲然道:“不错,今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今日汴园诗会,开封城的才子佳人皆在,正适合范兄散心。” 虽然范父叮嘱范正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然而苏遁鼓动他前来参加汴园诗会,里面能够遇见才子佳人、说不定有幸还能遇见花魁献舞,范正毫不犹豫的将父亲的叮嘱抛在脑后,跟着苏遁来到了汴园。 “干兄!此乃才子佳人所往,而我等仅仅是太医生,如何能够进入诗会?”范正皱眉道。 苏遁摇头道:“范兄过谦了,我大宋盛行儒医双修,当朝赫赫有名的士大夫,往往也是杏林高手,范相更是曾言,不为良相当为良医,再说,这天下就没有我苏遁进不去的诗会。” 范正这才恍然,原来宋朝医家和儒家融合甚深,太医生的地位并不低,再加上苏遁乃是苏轼幼子的身份,其父乃是名满天下的苏大学士,其二叔乃是当朝宰相,自然畅通无阻。 范正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范纯礼乃是吏部侍郎,二叔同样是当朝宰相,论身份和苏遁相差无几,正是如此,他的一张药方才能引起如此轩然大波。 果然,当苏遁报上二人的名字,很轻易的就进入了汴园之中。 汴园乃是开封城的有名的大型游园,毗邻汴河而建,里面风景秀丽,即可岸边欣赏凉亭美景,又可在汴河中泛舟游玩,乃是文人骚客聚会的最佳之地。 苏遁介绍道:“汴园诗会那可是开封文坛的盛世,我等在汴园诗会一鸣惊人,得到了诗坛前辈的看重,那定然会平步青云。” 范正讶然道:“你乃是苏轼之子,还用看重诗名。” 苏遁顿时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道:“家父虽然诗才横溢,然而小弟却甚是惭愧,不及家父万一才华。” 苏遁虽然家学深厚,然而这些年体弱多病,再加上诗词需要天赋,苏遁虽然很努力了,但是依旧写不出一鸣惊人的诗词。 “有个冠压文坛的父亲,也未尝不是一种压力。”范正感慨道。 顿时苏遁的脸色更黑了。 “走吧,再不过去,恐怕真的要迟到了。”苏遁连忙催促道。 二人这才联袂进入汴园,却发现汴园内早已经人声鼎沸,才子络绎不绝,三两成群,吟诗作对,范正还是首次感受大宋诗会,不由大感新奇。 “她怎么也来了!”忽然苏遁惊呼出声道。 范正放眼望去,只见汴园中心一处凉亭内,一个书香少女端坐在首位,其余才子皆坐下首,显然以此女为尊。 “汴园诗会不都是才子,怎么会有女子坐在首位。”范正讶然道。 苏遁苦涩道:“小弟在开封文坛地位尴尬,除了家父诗名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当今年轻一代的文坛魁首乃是一个女子。” “女诗魁?”范正眉头一扬道。 苏遁苦笑道:“自古以来,女诗人并不在少数,然而能够做到文坛魁首的恐怕只有眼前这一位,我大宋第一才女李清照。” “李清照!”范正眼中精光一闪,他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少女时期的李清照。 “谁能想到堂堂大宋文坛,青年才俊犹如过江之鲫,竟然全都败在一个女子之手。”苏遁叹息道: 范正古怪的看着苏遁一眼道:“前有父亲冠压文坛,后有千古第一才女李清照强势崛起,苏兄的文坛之路,可谓是注定坎坷。” 苏遁闻言脸色更难堪了,更让他无奈的是,李清照乃是苏门李恪非的女儿,也算是和他同出一门,如此对比之下,他的处境更是尴尬。 虽然苏遁对李清照避如蛇蝎,然而李清照出身书香门第,又年轻貌美、才华横溢,对其爱慕的才子自然如过江之鲫。 不少青年才俊纷纷将自己得意的诗作递给李清照,谦卑道:“还请李姑娘点评一二。” “不会铺垫,不懂用典!” 李清照声音清脆,言语却极为犀利, “言之无物,空洞乏味!” “堆砌辞藻,虚有其表!”、 “多疵病!” 随着李清照犀利、毒辣的点评,一个个想要博得李清照关注的青年才俊灰头土脸的狼狈而归。 苏遁心有余悸的说道:“看到了吧!偌大开封文坛,无人一人能与其抗衡,写诗写不过,还有遭到她无情奚落。” 范正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整个开封文坛,除了老一辈之外,李清照冠绝年轻一代,既是大宋文坛的幸事,又是大宋文坛的悲哀,文坛第一次出现阴盛阳衰的奇观。 而且李清照极为毒舌,后世可是怼遍了开封文坛,从唐宋八大家,到苏门四学士,无一逃过她的毒舌。 “傲娇也是一种病!”范正会心一笑道, 李清照少女成名,才貌双全,再加上女子身份,众人对其极为宽容,自然养成傲娇的习性。 第四章 钗头凤 李清照见无人再来献丑,不由遗憾叹息一声。 “李姑娘何须在意这些凡诗俗词,为兄打听到蔡襄后人有意出售《赵氏神妙帖》改日为兄为你带来,让清照姑娘一睹为快。”忽然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端坐在李清照身旁,柔声道,他的诗词自然也是入不了眼,为了接近李清照,他另辟蹊径选择靠浑厚的家世氪金,以金石之学吸引李清照。 “《赵氏神妙帖》”李清照不由眼睛一亮,她的诗词已经在年轻一代中无敌,如今只有金石之学才能让她稍微提起兴致,《赵氏神妙帖》乃是大宋赫赫有名的书法家蔡襄的神作,寻常人想要看一眼也难得。 二人当即饶有兴趣的交谈下去。 “伪君子赵明诚!”苏遁见状眉头一皱道,李清照的父亲李恪非乃是苏门学士,苏遁和李清照也算是同出一门,赵明诚刻意接近讨好李清照可以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赵明诚!” 范正心中恍然,当下同样眉头一皱道:“他配不上李清照!” 且不说眼前赵明诚的取巧行为,联想到后世赵明诚的种种懦弱的行为,无论哪一条都配不上千古第一才女李清照。 苏遁闻言,顿时心有戚戚,当下朗声道:“听闻蔡家后人要价二十万文!不知道赵公子有没有钱买下此贴。” “二十万文!”李清照不由惊呼道。大宋的铜钱极为坚挺,二十万文可不是她们这些还未成年的官宦二代能够拿得出来的。 赵明诚顿时脸色谄谄,拱手道:“原来是苏兄,二十万文在下的确是拿不出来,不过以我赵家的声誉,将《赵氏神妙帖》借阅几天还是没有问题的。” 范正眉头一扬,赵明诚果然是想要空手套白狼,既想要讨好李清照,还不想花钱。 “文坛叛徒!”当李清照看到苏遁的时候,不由露出鄙视的眼神,他的父亲李恪非乃是苏门后四学士之一,皆是文坛之后,而苏遁却转而学医,这让李清照颇为鄙视。 至于赵明诚的心思,她聪慧至极,又岂能不知,只是如今开封文坛无一人能够入其眼,唯有赵明诚的金石之学才让她稍微有些兴趣罢了! 苏遁嘿嘿一笑道:“苏某自认为在诗词之道一辈子也赶不上李师妹,只有在医学上另寻出路。” 看到苏遁不以为耻反而为荣,李清照冷哼一声。 赵明诚刚刚被苏遁揭了短,当下反击道:“苏兄想要学医自然无不可,只是可别像庸医范正一样,行医第一方就让人夫妻和离,在大宋重现孔雀东南飞的悲剧。” 赵明诚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不少才子大笑,毕竟范正的行医第一方早就传遍了整个开封城,成为众人的笑谈。 范正不由眉头一皱,他没有想到并未出声竟然还有无妄之灾。 苏遁古怪的看了赵明诚一眼,当下戏谑道:“还未给师妹介绍,这就是在下的至交好友,也就是赵兄口中的庸医范正。” “啊!” 顿时全场皆静,一个个用诧异的目光看着范正。 赵明诚不由一阵尴尬,他没有想到说人坏话,竟然被当面撞破。 “你就是行医开方让人和离的范正。”李清照眼中精光一闪,讶然道。 “正是在下!”范正面不改色道。 周围才子一片哗然,一个个对范正指指点点,毕竟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于离奇了。 苏遁连忙解释道:“尔等有所不知,那对夫妻乃是亲上加亲,中表之婚,一旦生下孩子极易携带先天疾病,如今范侍郎已经上书朝廷,严禁亲上加亲。” 苏遁立即将近亲结婚的危害详细叙说,众人纷纷陷入了沉默。 “你当真认为父系血脉等同于母系血脉?”李清照心中一动道,她虽然诗才冠压开封城,却因为是女儿之身,而备受争议,范正的观点让她大感兴趣。 “然也!中表之婚造成的严重后果就是最佳例子。”范正点头道。 “清照妹妹有所不知,范兄可不仅仅是太医生,还是范相公之后,也是书香门第。”忽然赵明诚插话道,再次揭开范正的老底。 “弃文从医!又一个文坛叛徒!”李清照原本对范正很感兴趣,闻言顿时印象大差。 “学医怎么了,总比你那金石之学强!”苏遁皱眉道。 赵明诚含笑道:“我大宋文风鼎盛,范相公之名更是人尽皆知,范兄家学渊博、弃文从医实在可惜,赵某也是实话实说罢了,并无诋毁之意,还请范兄莫怪!” 范正哪里看不透赵明诚的小心思,当下反讽道:“诗词不过是小道而已,上不能宽国之利,下不能饱尔之饥,学医下可医人,上可医国,这才是范某学医的志向。” “诗词不过小道!”李清照闻言不由脸色一变,不悦的看着范正。 赵明诚心中一喜,没有想到范正竟然这么轻易上钩,就恶了李清照。 一旁的苏遁隐晦的拉了拉范正的衣服,李清照可在苏轼门下极为受宠,要是惹了李清照,连他都免不了受罚。 果然李清照脸色一变,冷哼道:“诗词乃是小道,听闻范神医宣称上医医国之道,可曾让小女子开开眼界。” “晚了!”苏遁不由一叹道,他原本以为他们苏家都是大嘴巴了,却没有想到范正的大嘴巴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竟然在李清照面前,公然宣称诗词乃是小道,要知道李清照最得意的就是她的诗词一道。 范正闻言却不慌不忙道:“既然赵兄刚才提到了范某开方让人和离之事,然而范某和家父收集开封城三百户亲上加亲的铁证,送交给朝廷,却依旧阻力重重,以习俗已久,莫能更易而拒绝。” “朝堂之上,只认三纲五常,同姓不婚,医家人微言轻,能救一人是一人,若是不听劝那也无可奈何。”苏遁无奈道,范正已经将近亲结婚的危害公之于众,而世俗却依旧我行我素。 “医一人易,医万人难!”范正感叹道。 所有人都不由为范正的理念而感叹,他明知近亲结婚的危害,联合父亲将其上奏朝廷,反而却困难重重。 范正继续道:“然而范某却不甘心,还想试一试医治万人之举。范某有感而发,写下了两首词还请李姑娘点评一二。” “两首词?”李清照闻言不由眼睛一亮,犹如猎人碰到了猎物一般。 “范兄慎重!”苏遁连忙小声的提醒道,任谁都知道李清照精通诗词,而且极为毒舌,他可不想范正自取其辱。 赵明诚却突然插话道:“范兄毕竟是范相之后,家学不凡,诗词定然有不俗的造诣,小弟洗耳恭听。” 任谁都知道赵明诚不怀好意,然而范正却毫不理会,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三个大字——《钗头凤》。 “《钗头凤》!这是何词!”李清照眉头一皱,她精通诗词,通读历代前贤大作,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钗头凤的词牌名。 “金石之学不过是拾前人牙慧罢了!此词牌名乃范某新创!”范正微微一笑,钗头凤出现在宋徽宗年间,现在宋徽宗还在宫中玩蹴鞠,自然还未出现这个词牌名。 “新创!”众人顿时目瞪口呆,范正未免太过于狂妄,竟然在李清照面前新创新词。 “狂妄至极!我倒要看看你能写出什么词来。” 赵明诚心中咬牙切齿,范正胡编一首词牌名,还不忘踩踏的金石之学一脚。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范正一边在宣纸上提笔写着词句,一边道:“二人在签订和离之书后,女子亲手备上一桌酒席,为夫君斟酒,二人相顾举杯,泪流不止。” “错!错!错!”李清照连说三声错,感慨不已,二人近亲结婚是错!本不应该产生感情他们却又情根深种,也是错,最后一对有情人被迫和离,何尝不是错,这三个错,可以说完全概括了这个错误的爱情。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他们在悲叹自己的遭遇之时,依旧不忘提醒世人莫要重蹈覆辙。”李清照忍不住悲声道。 顿时所有人都对这对苦命鸳鸯所打动,一对恩爱夫妻却因为近亲结婚不得不分开,这简直是世间最大的酷刑。 这一刻,就连赵明诚也默然无语,面对如此惊艳的诗词,又能警醒世人近亲结婚之害,此词已经极尽升华。 范正继续道:“世人只看到二人被迫和离之苦,却没有看到女子因此所承受的委屈远多于男子。这些年二人因为无法生育,所有的诘难都归罪于女子,这些年女子受了多少委屈,如果不是范某找出二人无法生育的原因,恐怕女子一生都要承受这不白之冤。” 顿时众人脸色谄谄,在这个时代,但凡不孕皆归于女子之罪,已经是常见之事,可想而知,这些年女子承受了多少委屈。 “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三日断五匹,大人故嫌迟。”李清照张口读出孔雀东南飞的诗句,刘兰芝因为无法生育,而被焦母刁难,可以想象这个不孕的女子在婆家所受的刁难有多少。 而李清照看向范正的眼神多了几分神采,非但是他精彩绝伦诗词,他是为女子抱屈之人。 当下,范正再次提笔写道:“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难!难!难!” 三个难字,可以说概括了女子的婚姻生活,不能生育,闲言碎语,婆家刁难,可想有多么难的生活,全部押在女子消瘦的身躯之上。 “当范某为女子检查的时候,已经发现女子这些年积郁成疾,恐怕命不久矣,然而女子却瞒了下来,只求堂堂正正的和离,昂首抬胸离开这个伤心之地。”范正又给众人心灵重重一击道。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哇!” 李清照毕竟是年轻的小姑娘,哪里忍心听这些悲惨之事,当下忍不住哭出声来。 一时之间,汴园万籁俱寂,唯有一声声抽泣声不绝于耳。 “范某的医术虽然诊断出二人不孕之病源,却无法医治女子的心疾,汉末只有一例焦仲卿和刘兰芝,我大宋则有无数焦仲卿和刘兰芝,在下有感而发,写下这两首钗头凤,让世人认清近亲结婚的危害,避免这样的悲剧重演,这就是范某的上医医国之道,还请诸位指点!”范正直视赵明诚道。 “范兄大才,小弟佩服!”赵明诚讪讪的说道,他原本想要利用李清照的毒舌狠狠打击范正,如今李清照都被感动哭了,再加上两首惊艳绝才的钗头凤摆在面前,他只能低头。 “陆游对不住了,这一次借用你的《钗头凤》,却能让你避免和唐婉的悲剧,也算是一报还一报。”范正心道。 第五章 生理和伦理之争 走出汴园,范正和苏遁脸色沉重,良久之后,苏遁终于忍不住问道:“这对夫妻如此情深义重,因此而和离未免太过于残忍了!” 苏遁正是少年情动之时,最见不得这种挚爱分离的悲剧。 然而范正却摇了摇头道:“非也,男子乃是三代单传,肩负传宗接代的重任,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和离,而女子则将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倾泻而出,大闹婆家一番,扬眉吐气的离去。” “呃!” “那你为何!将其二人写的如此情深义重?”苏遁不可思议的看着范正问道。 范正正色道:“因为我想医并非一人,而是一国之人,唯有至深至情的悲剧才能让世人惊醒。唯有这样的爱而不得诗词才能广为流传,以最短的时间传遍整个大宋,甚至流传千年,以对抗这传承千年的亲上加亲的陋习。” 范正记得在后世并非没有人意识到中表之婚的危害,甚至明清时期都曾经严厉禁止,甚至写进律法,然而却屡禁不绝,最后无奈放任。 既然自上而下的律法无法彻底根除这种现象,那范正唯有自下而上进行逼宫,能够对抗世俗的除了律法之外,还有宣传,在这个时代最强大的宣传莫过于脍炙人口的诗词。 一旦两首《钗头凤》最短的时间传遍大宋,再辅助二人亲上加亲凄美悲惨的爱情,方可让世人认识到近亲结婚的危害。 而且律法可以被废除,而脍炙人口的诗词却可以一代代的传播下去,宣传近亲结婚的危害,让普通百姓自发的拒绝近亲结婚,不停的和世俗陋习对抗, “范兄高义!”苏遁深吸一口气,敬佩道。 范纯礼携带近亲结婚的铁证上奏朝廷,却被恼羞成怒的官员诬蔑其为儿子正名,更是以世俗名义裹挟民意,影响之大让朝廷都投鼠忌器,僵持不下。 如今有了两手《钗头凤》再辅助于凄惨悲情的爱情,定然会将僵持不下的朝局撕开一个口子。 果然不出苏遁所料,大宋文风极盛,开封乃是大宋的文化中心,汴园更是开封城文人骚客的常地,每当有优秀诗词诞生的时候,就会有第一时间传遍了开封城。 不到半个时辰,范正的钗头凤就如同风一般传遍了整个开封城。 “大宋文坛有救了!范相之后果然不凡。” 不少文坛宿老得到《钗头凤》之后,顿时如获至宝,李清照一介女子之身压着大宋男儿抬不起头来,如今终于出了一个能和李清照抗衡之青年才俊。 “可是这两首钗头凤可不止好词这么简单,尔等忘记了这几日朝廷的争端?”也有人提点道,这几日,吏部侍郎范纯礼连续上书陈述亲上加亲之害,如今其子又写出了相关的悲情诗词,不禁不让人多想。 顿时不少文人三缄其口。 “错错错,莫莫莫!” 青楼、教司坊中,一个个花魁艺女泪眼婆娑,每当有优秀诗词诞生的时候,青楼女子总会第一时间将其改变成曲,然而这一次《钗头凤》悲情的爱情却是戳中了她们的泪点。 “难难难!瞒瞒瞒!” 开封城内,不少家庭陷入了沉默,他们都是打算亲上加亲,之前传的沸沸扬扬的近亲结婚的危害并没有让他们打消念头,还让他们颇为抱怨,然而两首《钗头凤》放在他们的面前,顿时让他们陷入了沉默。 这两首《钗头凤》一个是男方的视角,一个从女方的视角,各自讲述了双方的悲情,如同活生生的画面展现在世人面前。这是何等凄惨的生活,难道真要让自己的儿子和女儿过这样的日子。 “相公!依我看,这门亲上加亲还是算了吧!”一户人家中,一个中年女子落寞道,这次亲上加亲的乃是她娘家的侄女,她也极为满意,仗着情面脸面才让弟弟同意这门婚事,如今看到两首钗头凤,日后若真的出现问题,她恐怕既害了儿子,又害了侄女,同时让弟弟埋怨,恐怕是几头不落好。 “好!”男子叹息道,他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一生痛苦,再加上万一生出残疾痴呆的后代,那岂不是让他们家绝后。 开封城中,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很多亲上加亲还没有来得及结婚的家庭,纷纷取消婚约,有这些念头的纷纷打消念头,对其避讳不已。 然而很多已经亲上加亲成亲的家庭,却犹如当当堂棒喝一般,这两首《钗头凤》何尝不是他们自己的写照,不,他们更加悲惨,钗头凤内的二人没有孩子还能和离,而他们不但生下了孩子,而且夭折残疾者颇多,一时之间,很多家庭泣不成声。 随着两首钗头凤的不断传播发酵,一时之间,原本一致反对禁止亲上加亲的民风立转。 “我儿竟然有诗仙之姿!”范府之中,马氏看着两首钗头凤,眉眼之间全是笑意。 范正不由苦笑道:“母亲慎言,此言不祥!” 马氏挥了挥手中的宣纸,得意道:“试问之下,开封城年轻一代,又有谁能够写出如此诗词?” 范家也算是开封城有头有脸的大家,其它世家都让后代恩荫求官,而范正却成为一个太医生,这在世家看来,简直是自毁前途,马氏没少被人冷嘲热讽,如今范正两首钗头凤总算让马氏扬眉吐气。 范正无奈一笑,他自然知道母亲的心结,只要她高兴就成,如今范正更关注的是《钗头凤》对朝局的影响,如今恐怕父亲正在朝廷据理力争。 直到天黑之时,范纯礼这才一身疲惫的回到了范府。 “父亲,朝中情况如何?”范正看到连忙起身问道。 范纯礼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范正一眼道:“果然不出你所料,太皇太后果然不会放弃抬高母系血脉的机会,今日朝议,通事舍人高公纪亲自在朝堂之上,诵读你的两首《钗头凤》,历数亲上加亲的陋习,直言,兄妹之子女,犹然骨肉也。” “朝堂当众诵读正儿的诗!”马氏闻言,顿时惊喜道,那岂不是自己儿子的才华已经朝堂皆知了。 范纯礼苦涩道:“高公纪就是高太后的侄子!” 高公纪乃是外戚,兄妹之子女,犹然骨肉也,岂不是正中高公纪的下怀,自然不遗余力的支持。 “高太后也下场了!大事可成!”范正自信道。 范纯礼点头道:“高太后力排众议,下令日后严禁中表为婚,中表为婚者,杖一百,离之。” “太好了!”范正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那已经成婚的亲上加亲呢?”马氏反问道。这些才是世俗最大的助力,他们成亲的已经有了孩子,甚至是残疾的孩子,纠缠颇深。 范纯礼无奈道:“已经成亲的既往不咎,和离与否全凭自愿。” 范正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同姓不婚的律法?” 范纯礼摇了摇头道:“为父提议直系血亲和旁系三代禁止通婚的提议并未通过,依旧是同姓不婚,仅仅添加中表为婚杖一百离之的律法。” 范正不由一叹,这个时代男尊女卑思想极为严重,哪怕他们手握血证,高太后想要抬高母系血脉的地位,两方共同发力,然而面对强大的世俗阻力却依旧困难重重。 “饶是如此,为父依旧成为众矢之的,群臣弹劾不断,最后老夫主动请辞,太后不允,改为知亳州!”范纯礼道。 “知亳州?老爷岂不是要去外地为官!”马氏一脸惊慌道。 范纯礼点头道:“远离朝堂纷争,治理一方,并非是坏事!” 亳州乃是高太后的娘家,让范纯礼知亳州,已经表明了高太后的态度,才能平息众臣对范纯礼的攻击,而且范纯礼经历亲上加亲之争,已经厌倦了朝堂的争斗。 “是孩儿拖累了父亲!”范正惭愧道。 范纯礼看了已经长大的范正,拍了拍肩膀道:“不!你没有做错!先天下之忧而忧,此乃范家的家训,你如果畏首畏尾才会让为父失望。” 这一次,范正率先发现近亲结婚的危害,冒天下之大不韪写出和离的药方,让范纯礼心中大慰,更别说范正的两首惊艳至极的《钗头凤》,更是给了他意外之喜。 第六章 酒为词引 “中表为婚者,杖一百,离之。” 随着朝廷公文刊发,这项政令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大宋。 若是平时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毕竟大宋境内亲上加亲的案例实在是太多了,然而比朝廷公文传播更快的,还有范正的两首《钗头凤》。 一方面是禁止亲上加亲的一片哗然,一方面是凄惨悲情的《钗头凤》,两股轩然大波相互对冲,方才将民间的舆论控制在一定范围。 饶是如此,民间依旧暗潮涌动,吏部侍郎范纯礼更是成为众矢之的。 在此背景下,高太后下令范纯礼改任天章阁待制,离京知亳州,朝堂之上几乎在最短的时间,通过了对范纯礼的任命,即日赴任。 “父亲,一路顺风!” 范府外,范正送别父亲前往亳州赴任! 范纯礼深深的看了范正一眼道:“为父离京之后,你行事莫要冲动,若有困难,可以和你二伯商议!” “孩儿明白!”范正连忙立正表态道。 “老爷?”马氏依依不舍道。 范纯礼吩咐道:“你在家先照看正儿,等为夫在亳州安顿下来,再接你过去!” “是!” 马氏含泪点头道。 范纯礼回头看了妻儿一眼,挥马赶往亳州赴任。 范纯礼离开之后,范府就剩下范正和马氏二人,马氏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启禀夫人,苏遁少爷和李清照小姐求见!”忽然,管家的禀报顿时让马氏精神百倍,原本因为范纯礼离京的郁闷早已经不翼而飞。 “谁?”马氏难以置信道。 “苏遁少爷和李清照小姐!”范管家又重复一遍道。 马氏豁然而起道:“可是大宋女诗魁之称的李家小姐。” “正是!”范管事点头道。 “快快有请!不,本夫人亲自去请!”马氏迫不及待道。 李清照年少成名,乃是大宋赫赫有名的女才子,压得开封文坛年轻一代抬不起头来,开封城哪家权贵不把其将当作儿媳的最佳人选,然而李清照却眼光极高,再加上诗词造诣极高,开封城的青年才俊无一人和其般配。 原本范正弃文从医之后,马氏早已经没有了这般念想,然而范正两首《钗头凤》惊艳开封城,让马氏重新燃起了希望。 “范夫人安好!” 看到马氏亲自迎来,李清照款款行礼道。 “好,不愧是我大宋第一才女,果然知书达理,气质如兰。”马氏看到一举一动,恪守礼节模样,顿时心中甚是欢喜,一副婆婆挑中媳妇的模样。 苏遁不由暗中白了白眼,马氏只是看到了李清照的伪装的外表,可没有看到李清照毒舌的样子。 李清照含羞低头道:“夫人过奖了,小女子不过是读过几本四书五经罢了,当不得其大宋第一才女的称谓,昨日范兄诗会两首《钗头凤》惊艳四座,非但诗词横溢,更是蕴含医国之道,让天下百姓免于近亲结婚之害,那才是真正的胸怀天下,小女子今日让苏遁代为引荐。” 李清照一番连吹带捧,立即让马氏如沐春风,当下,合不拢嘴道:“我儿范正三岁识千字、五岁背唐诗、七岁熟读四书五经、八岁精通诗词歌赋,…………可惜最后醉心于医学,可让老身没少操心,老身还以为他已经弃文从医,却没有想到竟然医文双修。” “范兄大才!”李清照脸色古怪道,这些词原本都是被人用在她的身上,现在竟然被马氏用在范正的身上,还让她没法反驳。 “正儿还在后院看医书呢,这就老身派人去喊他!”马氏热络道。 李清照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范兄的医术要紧,岂敢让其劳驾!” 马氏的过分热情,让李清照很不适应,连忙对苏遁使眼色。 苏遁只得接话道:“夫人先忙,我们自行去找范兄就行了。” “那好吧!” 马氏只好遗憾的看着李清照的身影消失在后院。 “干兄,李姑娘!” 后院之中,范正正在津津有味的看着医书,看到二人联袂而来,不由脸色惊讶道。 “范兄,你最近怎么没有去太医局?”苏遁上前朗声问道。 范正冷笑道:“去什么去,太医局不是准备将范某革除医籍,范某再去岂不是自取其辱。” 苏遁摆摆手道:“范兄这就有所不知了,如今朝堂已经明令中表婚者,杖一百,离之,这就足以证明范兄的医方乃是真的,太医局就是自然没有理由再将范兄革除医籍。” “这是自然!”李清照附和道。 苏遁话语一转道:“然而范兄的医方实在是太过于独特,根本无法排名,所以派遣小弟通知范兄,明日太医局重新岁考,择优推荐为翰林医官。” “重新岁考?” 范正不由皱眉道。 “不错!这次太医令亲自让我来请范兄参加岁考,我想范兄也想堂堂正正证明自己的医术!”苏遁正色道。 范正思索良久,最终点头道:“好!明日我会准时参加岁考!” 他两世学医,前身更是深受祖父不为良相,便为良医理念的影响,立志当一名良医,范正决定要完成前身的愿望。 “范兄果然深明大义!”李清照恭维道。 “李姑娘今日前来,范府可以说是蓬荜生辉呀!”范正看到李清照,不由讶然道。 在这个时代,男女之防颇深,他没有想到李清照竟然来到范府找他,哪怕是跟着苏遁一起,依旧是一个极为大胆的行为。 李清照正色道:“清照今日前来,乃是向范兄求医!” “求医?李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 范正不由一愣,诧异问道。 李清照摇头道:“清照所医的并非身体,而是诗词一道。” “此话怎讲?”范正疑惑道。 李清照脸色傲然道:“清照虽然乃是女子,但是自幼遍览群书,诗词之道更是力压开封文坛年轻一代男儿,无人能敌。” “李姑娘乃是我大宋当之无愧的第一才女。”范正正色道,这句话可不是恭维,李清照的成就别说是大宋,就是历朝历代也没有女子能与其比肩。 李清照脸色一暗,低沉道:“然而清照的诗词虽多,而且多为精品,然而没有一篇能够流传千古,堪比前贤的诗词,清照今日前来,就是请范兄为我医治诗词一道,诊断一下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纵观前贤能够流传千古的名篇,最多的则是作者的亲身经历,有感而发,而我等还年轻,论阅历,论见识,自然远远不及,至于范某也不过是有感亲上加亲之害,写下《钗头凤》,李姑娘还很年轻,假以时日,自然会有诗词名传天下。”范正安慰道。 “原本我也这么认为,然而范兄和清照年纪相仿,两首钗头凤却惊艳世人、流传千古!”李清照起身对着范正郑重一礼道。 范正连忙回礼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诗词一道哪能和医道一般诊断开方。”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范兄将杜甫诗句中的无成改为天成,仅仅一字之差,意境极尽升华。”李清照眼睛精光一闪,“范兄连杜甫诗句都能医,看来我前来找范兄并没有找错。” “是呀!范兄你能写出《钗头凤》如此惊艳的诗词,想必定然会有自己的见解,不如你就说一下,师妹或许可以触类旁通。” 苏遁在一旁帮腔道,何止是李清照,就连他也何尝不想知道其中道理,要知道他乃是名满天下的苏轼之后,虎父犬子的称号已经让他不堪其扰,他也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的才华。 “呃!”范正看着眼神炙热的二人,明白今日不说个子丑寅卯来,是过不去这一关了。 “既然如此,范某就给二位剖析一番,首先写诗自然和学问有关,不过二位都家学深厚,自幼学习诗词之道,尤其李姑娘乃是开封女诗魁,自然不存在学问不足的问题。”范正想了想道。 李清照点了点头,她自认为学问不输于任何人,每每作诗虽然力压一众青年才俊,却无一首名作。 “至于阅历,和见识,同样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增加了。”范正摊摊手道。 苏遁不由脸色黯然,这的确是他们年轻一代的劣势。 范正看着李清照心中一动道:“除了学问和阅历之外,还有一个名家写诗中经常用到的方法!你们或许还没有用过!” “是何方法?”二人顿时一脸惊喜道。 “喝酒!”范正一字一顿道。 “喝酒?”二人顿时傻眼,喝酒就能写出千古名篇,这是什么邪方 尤其是李清照更是满脸涨红,在世俗之中,喝酒的大多都是男人,而女子喝酒就有点招人非议了! 范正解释道:“酒为词引!自古以来,酒和诗词就如同形影不离,从曹操的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到李白的斗酒诗千篇,前辈欧阳修的醉翁亭记更是美谈,远的不说,我等翻翻苏大学士的诗篇,饮酒写诗的又有多少?如今李姑娘的诗词之道已至瓶颈,想要厚积薄发不知道还需多久,如果以酒为药引,未尝不能另辟蹊径。” 李清照不禁若有所思,她遍阅前贤大作,自然知道酒就是诗的催化剂,然而她一个少女喝酒写诗名声不好,这让她顾虑重重。 范正自然不是随便出馊主意,后世李清照的诗篇中,饮酒写诗的名篇不知多少,他不过是将此提前点拨出来而已。 第七章 清照醉酒 “苏某自然知道父亲喝酒写诗,也跟着喝过几次,然而除了头疼根本写不出什么诗篇?”苏遁对范正的主意嗤之以鼻道。 李清照也满脸通红道:“小妹也曾经好奇,偷偷喝过一口,也不怎么好喝?” “不好喝?”范正睁大了眼睛,后世李清照爱酒那可是举世皆知,现在竟然说不好喝? “就是,我们喝酒,其他人也能喝酒,这算什么方子,范兄你可别藏私呀!”苏遁不满道。 范正闻言,眉头一挑道:“藏私?你们喝的那算什么酒?我有一方,可以让尔等后来居上。” “当真?”李清照惊喜道。 范正傲然道:“据范某观察,市面上的酒有烈酒,和淡酒之分,有些奸商更是往酒里面掺水,以次充好。” 苏遁皱眉道:“是有这些行为,不过这和写诗有何关系。” 范正正色道:“既然有浓酒和淡酒之分,还可以往酒中掺水,那就说明,酒中含有酒和水的混合,如果我们能够将酒的水分提炼出来,那得到的岂不是酒中精华!” “酒中精华?”苏遁顿时眼睛一亮,“先贤辅酒能写出名篇,我们如果饮用酒中精华,那岂不是文思如涌。” 这一下就连李清照也怦然心动,不少诗人喝淡酒就能写出名诗,她要是喝酒中精华,那岂不是…………。 “可是酒水交融,如何能够将酒中的水提炼出来?”李清照皱眉道。 苏遁大手一挥道:“依我看,可以效仿煮盐之法,将水熬干,留下的或许就是酒!” “干兄大才!”范正随口恭维道,他自然知道蒸馏酒的做法,不过也不好直接拿出来,自然乐得让苏遁先试错。 三人说干就干,很快,范正就从范家翻出父亲珍藏的十年老酒,又找来一个铜壶,将十年老酒倒入。 很快大火熊熊燃烧,不一会,一股浓郁的酒香传遍了整个范府。 “不愧是十年老酒!果然酒香诱人!”李清照闻着醉人的酒香,忍不住深吸一口,脸庞浮现起一丝陀红。 苏遁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十年老酒就如此香醇,如果提炼出酒中精华,那该是何等滋味。 然而看着锅中的酒液不断沸腾,酒香也越来越醉人,等到锅中的酒液只剩下一半的时候,苏遁忍不住打了一勺酒,吹凉之后,一饮而下。 “怎么样,有没有灵感!”李清照急迫的问道。 “怎么回事,寡淡如水,没有一点酒味,哪里有什么灵感。”苏遁眉头一皱道。 范正这才上前提点道:“那时我们应该弄反了,蒸发出去的应该是酒,留下的是水。” “那该怎么办?那酒气都跑完了,如何收集酒中精华。”李清照颓然道。 “此事简单!水遇热成汽,遇冷则成露,我们只需要将蒸馏出来的酒气凝结成酒露收集起来即可。”范正胸有成竹道。 当下,范正让下人找来一个长长的铜管,将其弯曲和铜壶嘴相连,下端微垂,以便收集酒液,如此一来,一个最原始的蒸馏装置就已经完成了。 范正重新将铜壶灌满了酒液,放在火上加热,很快酒液再次沸腾,伴随着浓郁的酒香,一滴滴刺鼻的液体从铜管口滴落。 “这就是酒中精华!”李清照闻着刺鼻的味道,琼鼻一皱道。 范正点了点头道:“不错,这就是酒中精华。” 范正闻着刺鼻的味道,如获至宝,连忙收集起来,刚刚提炼的酒头纯度极高,几乎可以达到医用酒精的纯度,这可是外科圣药。 很快,酒气变得越来越香醇,范正换一个稍大的容器收集酒液,一坛老酒,最后只提炼一成多酒液! 这其中固然有大宋酒液的度数偏低,还有范正等人的蒸馏设备简易的原因,根据范正的估算,如果按照后世的先进蒸馏技术,估计可以提炼出三成酒液。 “酒色清澈无暇,此乃绝世美酒,不愧是酒中精华。”苏遁私底下没少蹭父亲的酒喝,看到刚刚蒸馏出来的美酒,不由赞不绝口。 这个时代,提取酒液大多都用沉淀过滤之法,难免会有杂质,然而蒸馏之法却直接用气体凝液,一点杂质也没有,单单这一点已经傲视大宋酒界。 “酒气香醇,远胜于市面好酒!”李清照闻着醉人的酒液,身体的中的好酒的基因开始蠢蠢欲动,俗话说,不喜喝酒之人,闻着酒气乃是刺鼻的,爱酒之人闻着酒气乃是香醇。 而且刚才范正打开范家藏酒之时已经是酒香扑鼻,而眼前的酒中精华则是更胜一筹,让人垂涎欲滴。 闻着醉人的酒香,李清照不禁沉醉,对喝酒的抵触减少了很多。 苏遁早已经蠢蠢欲动道:“有此酒中精华,我等何愁写不出绝世名篇,日后我苏遁之诗名,定然名震大宋,碾压家父!” “好一个父慈子孝!”范正嘴角一抽道。 不过也能看得出来,有一个名满天下的父亲,苏遁的压力有多大。 当下,范正吩咐下人准备菜肴,设宴饮酒。 “李姑娘,干兄,干!” 范正举杯相邀!一饮而尽! “干!” 苏遁端起酒杯,学着范正一饮而尽,顿时一股辛辣的刺激充斥喉咙,顿时让他满脸通红。 “此酒如此之烈!不愧是酒中精华!”苏遁呆立良久之后才重重吐出一口气。 李清照见状小口一呡,顿时满口辛辣,难以下咽,然而为了能够写出名诗,她也强忍喝了下去。 很快,三杯两盏下肚,李清照竟然喜爱上炽烈的味道。 “咦!我怎么这么头晕!”李清照满脸通红,只觉得头重脚轻,她才喝三杯两盏而已,以往自己也偷偷喝过这么多,根本无事。 然而她却不知道自己现在喝的乃是高度白酒,可不是平常喝的低度淡酒,不知不觉中就醉了! “师妹醉了吧!”苏遁哈哈大笑道,他经常喝酒,白酒虽烈,这才饮一点,并不碍事。 “胡说,我才喝三杯两盏,怎么会醉,范师兄,干师兄!我们再喝,有此酒中精华,定然写出千古名篇,看谁还看不起我李清照女子之身。”李清照将手中的白酒一饮而尽,身形却一个踉跄,险些站不住。 “臭小子!李姑娘还是一个女子,你竟然将其灌醉!”马氏自然知道三人再次饮酒,尤其是还有李清照,自然多加关注,见状连忙出面道。 “才喝三杯两盏,我哪知道她如此不能喝!”范正苦笑道,他只知道后世李清照极爱喝酒,却不知道她竟然人菜瘾大。 “臭小子,我先将李姑娘送回去,回来再找你算账!”马氏愤愤道,李清照才刚刚醉酒,还有意识,若是将醉死的李清照送回去,恐怕怎么也说不清。 马氏虽然中意李清照,然而却不愿意损坏李清照的名声,当下,范家立即准备马车,马氏亲自护送李清照回去。 第八章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当李清照醉醺醺的被马氏从马车上扶下来,整个李府立即炸锅了。 无他!李清照实在是太耀眼了,乃是大宋年轻一代的女诗魁,知书达理,才貌双全,世间皆说才子配佳人,而李清照这将才子佳人集于一身,乃是李府的最大的骄傲。 自从李清照及笄以来,登门提亲者踏破了李家的门槛,如今李府的天骄之女,竟然醉酒归来,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有损大宋第一才女的清誉。 一时之间,李府上下的脸色如同头顶阴暗的天空一般阴沉。 “呃!既然李姑娘已经送回,天色不好,那老身就不久留了!”马氏自知理亏,连忙告辞道。 李母王氏脸色不豫,却又不好发火道:“那李府就不留范夫人!” 马氏离去之后,李父李恪非闻讯赶来,看到酩酊大醉的李清照顿时怒不可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恪非对着李清照的贴水侍女怒吼道,自己这个女儿乃是他最大的骄傲,此情此景却让他难以接受。 “老爷息怒!”侍女连忙如实说来。 很快,他就得知李清照今天去范府的意图,既然去请教范家逆子的诗词之道,而范家子竟然胡乱开方,让李清照效仿诗仙李白斗酒诗千篇,获得写作灵感。 “范正自幼顽劣,好好的恩荫求官不做,偏偏弃文从医,行医第一方就开方让夫妻和离,引起朝野哗然,民间沸沸扬扬!如今倒好,第二方竟然用在了我女身上了。”李恪非愤怒道。 李恪非自诩饱读诗书之士,信奉儒家中庸之道,范正行医第一方虽然被朝廷认可,却引起偌大的风波,在固执的李恪非眼中却是极为看不惯,更别说,范正竟然将他的歪方用在了自己的爱女身上,自然让他勃然大怒。 “老爷息怒!”王氏连忙安抚道,自己女儿醉酒本就是不雅观之事,李恪非如此大声嚷嚷再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范家子如此顽劣,老夫倒要上门质问,当年范相公的门风何在?”李恪非暴怒不已,想要亲自上门教训范正一番。 李恪非刚刚想要跨出门外,只见原本阴沉的天气忽然狂风大作,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的滴下来。 “天气不好,老爷还是暂且歇息,等清照醒来再说!”王氏趁机才将李恪非劝住。 “哼!” 李恪非这才悻悻作罢,看着醉卧的女儿,他的心不禁隐隐作痛。 一夜狂风大作,伴随着阵阵雨声,李家香闺中,青涩的李清照醉酒沉睡,一切的突兀,却又显得如此和谐。 伴随着黎明的黑暗,天空渐渐放亮,肆虐一夜的风雨渐渐停息。 沉醉一夜的李清照,呻吟一声缓缓睁开双眼,看到在自己的闺房这才放心下来。 “范兄的酒也太烈了吧!”李清照感觉身体余醉未消,身体虚弱无比。 “小姐,你醒了!”李清照的起床很快惊醒了贴身侍女莲儿,连忙上前卷上卷帘,上前服侍李清照。 “不用了,昨夜狂风大作,你去看看屋外的我最喜欢的那株海棠怎样了!”李清照摆摆手,一脸担忧道。 那株海棠是她最喜爱的花,昨夜狂风大作,哪怕她沉醉之际,也隐隐约约听闻,心中极为担忧。 莲儿眉头一皱,随口道:“小姐,海棠应该没事,你还是赶紧喝点醒酒汤吧!否则老爷又要怪罪了。” “父亲才舍不得骂我呢?”李清照莞尔一笑,根本不放在心上,一心只挂念自己最爱的海棠。 说罢,强行起身,推开窗户,只见窗外的海棠经过一夜的狂风骤雨的摧残,娇柔的花朵已经掉落一地,好在雨势不大,根基未损,经过雨水的滋润清洗,海棠叶焕然一新、翠绿动人。 莲儿连忙劝说道:“你不知道老爷昨天生多大的气,还说喝酒写诗乃是歪方。” “对了,写诗!”李清照闻言一怔,这才想起昨日喝酒的缘由,看着眼前的一幕,当下心中灵感涌动,连忙吩咐莲儿研墨。 当下下笔如有神,一首新词一气呵成:“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莲儿在一旁睁大了眼睛,她根本不相信喝酒写诗的歪方,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她难以置信,她久跟李清照身边自然有一定的鉴赏功底,这首诗足以堪比前贤,傲视大宋。 世间诗人都是饮酒作诗,而她家小姐莫非是醉酒之后才能作出千古名篇。 “如梦令!”李清照郑重的写下词牌名,朗声大笑道:“范兄,诚不欺我,此方果然有奇效。” “照儿,日后不能再和范家子来往,那小子顽劣至极,仗着学几天医术竟然胡乱开方,什么喝酒吟诗,为父又岂能不知,简直是一派胡言!” 李恪非人未到声音已经传来,对着李清照一顿苦口婆心的劝慰。 “是呀!母亲知道你爱写诗,然而千古名篇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你可知道一个姑娘家喝的醉醺醺的,传出去多不好!”王氏也跟着进来,劝说道。 “呃!”李清照看了看谆谆教诲的父母,再看看桌上新作,最后脸色古怪道:“可是女儿已经写出来了?” “千古名篇岂能是一撮而就的,为父饱读诗书四十年,一生写诗无数,到现在依旧无一首名篇…………”李恪非孜孜不倦的教诲着,忽然身体一顿。 “什么,写出来了!”李恪非难以置信道。 李清照坚定的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如梦令》递了过去道:“还请父亲指点!”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如梦令很短,李恪非却读了很久很久。 “父亲,觉得此词如何?”李清照傲然道。 “名篇,绝对是千古名篇!”李恪非激动道。 他的手微微颤抖,心中既高兴,又心酸,高兴的是这首诗词出自自己女儿之手,心酸的是,自己写诗一生,却无一首名篇问世。 李恪非回顾自己四十年的漫长人生,再看看豆蔻年华的女儿,只觉得自己的一生活到了狗肚子去了,从此以后,世人再介绍他的时候,不会再叫他李恪非,而是李清照之父。 李清照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得意道:“看来范兄的方子果然有奇效!” 李恪非闻言,嘴角抽搐,连忙训诫道:“简直是胡闹,你当真认为喝酒就能写出千古名篇,这些都是你平时厚积薄发的成果,又岂能是醉酒就能写出名篇?” “那父亲已经厚积四十年了,何时薄发一次!”李清照幽幽道,犹如一把利剑直插李恪非的心窝。 “我…………。”李恪非张口结舌,再也无力反驳。 王氏见状连忙道:“照儿,你父亲也是为你好!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饮酒大醉,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有损清誉!日后不能再饮酒…………醉酒了!” 王氏原本想要给李清照严令饮酒,然而看了看手中的千古名篇,最终改为不能醉酒。 “知道了,母亲!”李清照随口敷衍道。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 “以后,不能再和范正那小子来往!” 李恪非和王氏一唱一和,提点李清照几句,这才喜滋滋的拿着千古名篇《如梦令》离开。 “快快,将照儿的千古名篇抄阅一份给苏兄!”李恪非迫不及待道。李恪非虽然是后苏门四学士,然而却并非苏轼的弟子,而是平辈相称。 “不光是苏大学士,汴京城内的文坛名宿都送一份。”王氏傲然道。李家出此才女,乃是光耀门楣的大事,再说自己女儿有如此才名,别说嫁入官宦之家,就是王侯将相之府也配得上。 听到父母窃窃私语的离去,李清照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写出千古名篇的感觉真不错,不过酒中精华的味道更好。”李清照借着余醉,回味昨日饮酒的滋味,不禁陷入一丝迷恋。 第九章 医万人术 “最是清新雅致!” 随着如梦令风一般传遍大宋文坛,所读之文坛宿老无不击节叹赏。 一直以来,李清照开封女诗魁的称号果然是这一代的男儿不给力,也有开封文坛对难得一见的女才子的宠溺之心。 然而如梦令一出,李清照的女诗魁之名已经是当之无愧,开封年轻一代再无人能与其相提并论,甚至文坛宿老也不敢说能够压过李清照一头。 “文坛男儿无人也!”有文坛宿老感叹道。 “不!或许还有一人!” 也有人摇头,脑海中不由闪过两首惊艳至极《钗头凤》,那是一个弃文从医,公开宣扬诗词小道的儒家叛逆——太医生范正。 想到这里,一众文坛宿老心中更难受了,开封城两个诗坛新秀,一个是女子,一个是弃文从医的太医生,文坛后继无人也。 此刻的范正自然不知道,开封文坛因为他陷入了迷茫,此刻的他已经到了太医局门口,准备参加太医局岁考重考。 范正摸了摸通红的耳朵不由嘴角一抽,这双招风耳显然是母亲马氏的杰作,用来教训范正教唆李清照喝酒的胡闹的行为。 “范正来了!” 范正的到来,立即引起了一众太医生的惊呼! “范正太勇了,行医第一方竟然让人和离,更是引得朝野沸腾!” “亲上加亲乃是好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范正也是多管闲事!” “听说因为他,其父范纯礼已经被赶出朝堂,改为知亳州!” ………………………… 一众太医生议论纷纷,对范正指指点点。 一旁的苏遁冷喝道:“世人无知,尔等身为太医生,难道不知道近亲结婚的危害么?尔等太医生明知范正医方救人无数,竟然还指指点点,简直是羞与尔等为伍!” 一众太医生顿时脸色惭愧,近亲结婚的普通人或许不知,然而在医家并非秘密,任谁都知道近亲结婚的危害,然而范正开方让人和离引起轩然大波之后,太医局甚至想将范正革除医籍,放弃范正,若非有太医丞为范正说话,恐怕将没有这场重考了。 “哗众取宠罢了!亲上加亲自古皆有,此乃千年旧俗,又岂能因为几句律令和两首诗词而轻易改变,药医不死人,亲上加亲乃世人自愿行为,医家为何徒做恶人!”忽然,一个太医生越众而出,朗声道。 “杨介来了!” “杨师兄说得对!” ……………… 太医局内,一众太医生纷纷惊呼道。 “杨介!”范正眉头一皱,此人乃是太医局的大师兄,乃是世医之家出身,家学丰厚,又刻苦学医,深得一众太医真传,隐隐有少年神医之名,每次太医局排名,此人乃是当之无愧的魁首。 若非这一次,范正横空出世,用一个震惊世人的和离之方搅黄了上一次的岁考,杨介恐怕毫无悬念成为岁考榜首。 杨介平时苦学医术,自然看不起范正这等半路学医的世家子,如同靠自己努力寒窗苦读十几年的学子和一个靠关系的官二代同窗学医,自然会被看不起。 “杨兄,你为何如此黑白不分,亲上加亲的危害触目惊心,朝廷已经下令中表为婚者,杖一百,离之,可见范兄的医方并无错误,你如此针对范兄,还敢说没有私心,不过是报复范正之父,斥责你舅舅之仇罢了!”苏遁怒斥道。 杨介的舅舅乃是张耒,乃是苏门四学士之一,虽然和苏遁有旧,但是苏遁和范正一样都是靠关系进入太医局,处于太医局鄙视链底端,和杨介的关系同样不好。 至于张耒和范纯礼的恩怨更是久远,当年张耒出任起居舍人,因病不能朝见,命他先任职。范纯礼在敕令上批示道:“臣僚没有因病请假,不赴到朝廷参拜却先任职办事的。张耒能任职,难道不能朝见君主吗?败坏礼法,不该如此。” 范纯礼一句话成为张耒仕途的污点,到现在依旧仕途不顺,杨介作为张耒的外甥,自然站在舅舅这边,几重原因之下,当然看不惯范正。 杨介闻言冷笑道:“苏兄,我知道你是从小体弱多病,这才学医保全,然而范正呢,他可无病无灾,曲解范相公的不为良相,便为良医之言,占据一个宝贵的太医生推荐名额,以范家的家风,他日后难道会如我等一般坐馆行医,悬壶济世。” 杨介此言极为犀利,几乎是指着范正鼻子说他占着茅坑不拉屎。 苏遁闻言顿时一滞,别说是范正,就连他恐怕日后也不会坐馆行医。 “如此看来,范兄的目的恐怕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翰林医官了。”杨介直视范正道。 “哗!”整个太医局一片哗然,群情激奋,纷纷仇视的盯着范正。 范正不但占据了宝贵的太医生推荐名额,还想染指太医生中唯一的为官途径——翰林医官,每年太医局中的岁考中,最优秀的太医生有机会被推荐为翰林医官,从此有了官身,这本是他们医者唯一的为官机会,现在竟然也被官宦子弟盯上了。 苏遁眉头一皱道:“范兄明明有恩荫求官更好的出路,为何还要看上一个小小的翰林医官!” 杨介摇头道:“这正是杨某疑惑之处,君子论迹不论心,然而范正的所作所为,无不让人怀疑。” 范正环视四周敌视的眼神,冷笑道:“范某的确不会坐馆行医,乃是因为范某所学的医术并非医一人术,而是医万人术。” “医万人术!” 一时之间整个太医局全场皆静,医者并非目不识丁之人,《史记--项羽本纪》记载:项羽道:“剑一人敌,不足学,学万人敌。''于是项梁乃教项羽兵法,成就西楚霸王项羽赫赫威名。 如今范正却将自己自比医家项羽,不想学医一人之术,而是要学医万人之术,而范正的确是这么做的,范正揭开亲上加亲的盖子,拯救的何止万人。 “至于翰林医官,范某原本不在乎,然而既然你们如此认为,范某倒要争上一争,就凭医术来定高下。”范正傲然道。 “好!那杨某就领教一番范师弟的医万人术。”杨介斗志昂扬道。 第十章 邪方:伤口撒‘盐\’ 随着太医丞钱乙一声令下,太医局岁考开始, 这一次,太医局吸取上一次岁考的教训,不再直接接受患者当场诊断,而是提前将病情写出,以免再出现不孕不育的患者前来就诊的尴尬现象。 能够进入太医局的太医生都有一定的基础,哪怕是苏遁也是久病成医,很快写出了让太医丞满意的医方。 最后考场上只剩下两人,一个是太医局大师兄杨介,一个就是最近颇具争议的范正。 太医丞钱乙看着二人深吸一口气道:“上次岁考暂且不提,这一次,我要看到药方上有真正的药,能够治病救人的药。” 虽然范正上一次的药方无误,然而夫妻和离可不是一个药,太医局群情激奋想要将范正革除并非没有道理。 “学生明白!”二人异口同声道。 杨介上前一步,率先抽取一份病例,而范正也紧随其后抽到了自己的考卷。 杨介看着自己的考卷,不由眉头一皱,他抽取的乃是一个胃病的病例,众所周知,胃病极为难缠。 杨介思索良久,最后灵光一现,郑重道写下了药方——附子理中丸。 “好,附子理中丸,以附子、人参、白术、干姜、甘草等药,浓缩而成,此方甚妙,契合医理,而且用途极广,日后定然能够成为经典局方,医人无数。”太医丞钱乙赞不绝口道,在他看来,杨介能够创造性的写出附子理中丸,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岁考榜首,足以推荐为翰林医官。 范正微微颔首,哪怕是后世,理中丸依旧是难得良药。 杨介傲然的看了范正一眼,心中冷笑,什么医万人术,他的药方能够成为经典药方流传下去,医人无数,这才是真正的医万人术。 “太医丞,此乃学生的医方!”范正不理会杨介,提笔写下的医方上交给钱乙! 太医丞点了点头,他知道范正抽取乃是一个外伤的病例。 “外伤虽然容易治疗,却用途极广,日后所需地方极多。”太医丞随口提点,拿起范正的医方道。 外伤比较容易治疗,只要用清洗一下创面,再服用一些清热解毒的汤剂即可,只要范正答得差不多,他就让范正通过岁考,赶紧将这个灾星离开太医局。 然而当他范正的医方之后,一股怒火忍不住的涌上心头,只见范正的医方上,只有一个字——酒! “你竟然让一个受伤之人喝酒?”太医丞怒火中烧道,上一次太医局提议将范正革除医籍,是他一力否定,因为他知道亲上加亲的确有害,范正医方虽然惊世骇俗,但是却并无错误。 然而这一次,范正却触犯了他的底线,他竟然让一个受伤之人饮酒,这简直是庸医的行为,酒的确是广泛用于药物,且不说后世很多药酒,就是大名鼎鼎的麻沸散就是和酒服用,然而一个外伤的患者再饮酒固然会短时间麻痹神经,减少疼痛,但是却会让伤口发物,甚至会引起伤口感染这等重疾。 “什么,让受伤的患者喝酒?”杨介豁然抬首,皱眉的看着范正,他知道范正半路学医,医术不精,却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如此不堪,自己对他的评价并无错误,他来太医局的确是别有所图。 范正不慌不忙,摇头道:“太医丞误会了,学生医方中的酒,并非是内服而是外用!” “外用!一派胡言!”钱乙更加大怒道:“酒最为刺激,伤口原本就痛疼无比,稍微沾染伤口就会剧痛无比,如同伤口撒盐,如此痛上加痛,如何才能治愈伤口,再说我们是医者,天子是治病救人,不是严刑逼供的酷吏。” 就连杨介也诧异的看着范正,此乃医家常识,他不相信范正不知道,然而范正却依旧开出如此方子,这让他心中起疑。 范正点了点头道:“太医丞所言甚是,伤口外用酒液的确会痛上加痛,然而相比于防治伤口感染,这点疼痛根本又算得了什么?” “什么,防治伤口感染!”太医丞和杨介不敢相信的看着范正,外伤虽然好治,很多时候无需就医就能痊愈,然而外伤有一个最大的隐患,那就是伤口感染,一旦伤口感染,轻者伤口溃烂溃脓,重则截肢,甚至丧命,如果酒能够防治伤口感染,那将会是震惊大宋医界的神药。 “不错!”范正郑重点头道。 “不可能?伤口感染乃是无数医家前辈的难题,如果酒真的能够防治伤口感染,又岂能会没有被发现。”杨介摇头道。 神农尝百草!中医乃是经验医学,无数医家前辈用自己的命和患者的命来总结出一个个神奇的医方,用来拯救更多的人,如果酒真的能够防治伤口感染,不可能会到现在还没有发现。 太医丞钱乙沉重的点了点头。 范正摇了摇头道:“酒能防治伤口感染之所以没有被发现,原因有二,其一,酒沾染上伤口会引起剧痛,这让外伤病人对此避如蛇蝎,这才造成酒的功效没有发现的原因。” 钱乙若有所思,的确有这种可能。 范正道:“第二,我们常喝的酒的确不能防治伤口感染,然而范某却从酒中提炼出了酒中精华,让其药效倍增。 “酒中精华!”杨介眉头一扬道,显然不信。 范正却得意道:“不错,此事说来话长,诸位想必也听到了范某在汴园诗会的两首钗头凤,非但力压开封文坛,更是一举逆转亲上加亲的民俗。” 太医丞钱乙和杨介顿时嘴角一抽,范正的医方太邪了,治疗不孕不育他开出和离之方,面对民间群情激奋,他却写了两首词直接逆风翻盘,虽然不是医方,但是方到病除,间接救了上万人。 范正接着道:“学生神奇的医术大放异彩,就连那女诗魁李清照慕名前来求医。” “什么,李姑娘病了!竟然去找你就医!”杨介闻言顿时心中一慌,他是苏门四学士张耒的外甥,和李清照也是旧识,再加上李清照名满汴京,才貌双全,他自然也是悄然升起爱慕之心,骤然听闻李清照生病,不找他这个太医生,竟然还找范正这个庸医看病,不由心中五味泛陈。 范正自然不知道知道杨介的心理活动,继续道:“不!李姑娘并非是病了,而是其诗词一道达到了瓶颈,骤然听闻范某的《钗头凤》惊若天人,前来请教突破诗词一道瓶颈之方。” “诗词瓶颈有什么医方,和太医局的岁考有什么关系,莫非你给他开的医方同样是酒不成!”听到范正自吹自擂,太医丞钱乙嘴角一抽,非但范正此人爱开邪方,堂堂开封女诗魁竟然还病急乱投医。 “不错!学生给李姑娘开的医方正是酒!”范正洋洋得意道。 “啊!”这一下,钱乙和杨介顿时傻眼了。 杨介顿时脸色涨红,怒斥道:“范正,杨某以为你仅仅哗众取宠而已,谁知你竟然如此胡闹,天下哪有医者喝酒就能写诗的道理,再说李姑娘乃是一个女孩子家,你竟然胡乱开方教唆她饮酒坏他清誉,简直是枉为医者。” “范正,你可知道酒虽然可以入药,但是饮酒误事,天下皆知,太医局更是严禁医者喝酒行医,你竟然怂恿女子喝酒,这是哪门子医术。”钱乙也是怒斥道。 范正昂然反驳道:“太医丞有所不知,学生开此药方也有自己的医理,众所周知,医术乃是经验之学,乃是医道前辈无数经验总结得来,从而得到一个个经典的医方,而纵观历代诗书,和酒有关诗词数不胜数,可见酒对诗何等重要,李姑娘才华横溢,力压汴京文坛,然而却并无名篇,学生也不过总结历代诗人的经验,慎重开方,最终以酒为药引,让李姑娘突破诗词瓶颈。” “呃!”杨介顿时愣在那里,看着范正一本一眼的解释,貌似范正的邪方也有一定的医理。 “为了怕药效不够,治疗效果不理想,学生还另辟蹊径,将烈酒再次提炼,只取酒中精华让李姑娘饮用,如此药效加倍,相信能有奇效。”范正信誓旦旦的说道。 “你……你…………简直是胆大包天,肆意妄为。这一次,老夫说什么也不保你了,一定要将你革除医籍,逐出太医局!”太医丞钱乙气急败坏道。 范正之前因为开出和离之方,闹得沸沸扬扬,民怨滔天,太医局一众太医就提议要将范正革除医籍,钱乙心中明白近亲结婚之害,力保范正这才有今日的重考,然而范正非但不改正,反而变本加厉。 太医丞钱乙行医一生,从未见到过如此范正这样的庸医,胡乱开方不说还洋洋自得,要是任由其下去,岂不是将太医局的名声败坏殆尽,更会害人无数,说不定连他这个太医丞也会因此蒙羞。 范正闻言拱手道:“太医丞之前维护之情,范正铭记在心,然而太医丞未曾验证范某的医方,又岂能认为范某的医方有误!” 杨介讽刺道:“你非但给李姑娘开方饮酒,同样给外伤患者以酒为药,莫非你口中的酒中精华,能够包治百病不成?” 范正闻言,从拿出一个瓷瓶,放在钱乙面前道:“酒中精华学生已经提炼出来,太医丞如果不信,一试便知。” 说罢,范正转身离开,昂首走出考房。 第十一章 最完美的杀毒药 考房外,一众太医生翘首期盼,准备期待看到杨介夺魁、范正出丑。 然而等了很久,这场岁考还没有结束,一众太医生正在焦急之时,只见考房内房门打开,范正率先走了出来,紧随其后的乃是杨介和太医丞钱乙。 “杨师兄,此次岁考结果如何?”有太医生忍不住高声问道。 “还能如何,自然是杨师兄夺魁!”一个太医生傲然道,然而杨介却并未回应。 太医丞钱乙环视四周,道:“此次岁考有些突发情况,具体结果择日公布。” “啊!” 众人顿时傻眼了,这种情况怎么如此熟悉,刹那间,众人突然想起上一次,范正开出和离之方的情况,何尝不是如此。 “莫非这一次又有什么幺蛾子!”一众太医生心中的八卦之火再一次熊熊燃烧。 很快,岁考的情况传开,顿时在太医局引起一片哗然。 “庸医范正竟然让外伤患者以酒为药,还让汴京女诗魁李清照效仿李白饮酒作诗。” “据说这一次可把太医丞气坏了,说什么也不保他了,要将他革除太医局!” ………………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范正,心想这庸医范正也太勇了吧!上一次岁考他生事不说,这一次又出来搞怪!就连唯一替他说话的太医丞也放弃了他。 “范兄,这该如何是好?”苏遁焦急道。 作为苏轼之后,他最是知道名声的重要性,要是传出去范正被太医局革除,那他的一生就毁了。 范正无所谓的摆摆手道:“放心,当时提炼的酒中精华的时候,你可也在场,难道这还能有假?” 苏遁想了想皱眉道:“可那不是给李师妹当药引所用,你怎么将其用在外伤之上,万一李师妹没有做出千古名篇,那岂不是要遭!” 范正自信道:“这你放心,酒中精华绝对有效,你可知道我们提炼的酒中精华的老酒是家父珍藏十年的老酒。” “那又如何?”苏遁疑惑道。 范正反问道:“天下能喝的什么东西能够放十年不坏!” “呃!虽然不多但是有的,比如说醋、酱油、。”苏遁顿时愣在那里,何止是喝的东西,能够下肚的东西能够放十年的少之又少,但也并非没有。 “十年的醋你敢吃么?十年的酱油你敢吃么?” 范正追问道,苏遁连忙摇头。 “那十年的酒你敢喝么?”苏遁再问。 苏遁连忙点了点头,十年老酒那可是价值不菲,尤其是昨日在范家用十年老酒提炼的酒中精华,那醇厚的味道简直让他迷醉。 范正低声道:“为兄猜测,但凡能够长时间保存而不坏的液体都有防病杀毒之效,酒就是其中之一。” “那你为何不选择醋和酱油?”苏遁忍不住调侃道。 范正却一本正经的解释道:“首先我们并没有醋中精华的提取方法,其次,我能够之所以选择酒作为杀毒之药,苏兄功不可没。” “我!”苏遁目瞪口呆,他没有想到自己何德何能能够参与范正的‘神奇’医术。 范正确定的点头道:“苏兄可记得第一次提炼酒中精华失败的时候,酒气全部跑光,只剩下水。” 苏遁点了点头道:“何止是加热后,酒气跑完,就是平时酒如果不密封的话,酒气也会跑光。” 范正郑重道:“范某推测能够长时间保存的液体定然会有杀毒之效,酒中精华的药性定然更强,我们如果将酒中精华涂抹到伤口上,既能够杀毒,过一会也能挥发完,不会在伤口上留下任何异物,不会影响伤口愈合…………。” “这将是最完美的杀毒之药。” 苏遁也精通医理,闻言不由睁大了眼睛,这么说来,酒中精华的确有防治伤口感染的可能,最多留下一些水,也能被人体吸收。 “不错!”范正郑重的点头。 “范兄大才!”苏遁激动不已,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够参与如此外伤神药的制作,天下受伤的人何其多,如果酒中精华能够证实防治伤口感染,这将是天大的功德。 “还得多谢苏兄提供灵感。”范正道。 “可太医局内………………。”苏遁看着太医局群情激奋的太医生。 “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知道夏虫不可语冰的含义。”范正冷笑一声道。 二人对视一眼,不禁嘿嘿一笑,他们作为官二代,最明白装逼打脸的爽处。 一众太医生看着庸医范正和经常垫底的苏遁还在恬不知耻的嬉笑,不由指责声更盛。 杨介同样也是怒不可歇,不光是连续被范正打断获得岁考榜首的机会,还愤怒范正竟然如此无耻,教唆自己的心中女神饮酒。 “杨少爷,可找到你了!”忽然,张家的一个下人迎面过来。 “怎么了?”杨介皱眉道。 张家下人拱手道:“杨少爷不是最爱李姑娘的诗词,正好今日李姑娘刚刚做出一篇千古名篇,老爷让我给少爷送来。” 李清照的《如梦令》第一时间就传遍了苏门,张耒得到这千古名篇之后,第一时间就将《如梦令》送了过来。 张耒此举有意撮合杨介和李清照,只是杨介如今还没有得到功名,如果杨介此次能够成为被推荐翰林医官,成为官身,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和李恪非谈及此事。 “多谢舅舅!”杨介心中一喜道,忽然他身形一顿,不由想起刚刚范正说李清照向他求医之事。 “莫非…………。”杨介心中一沉,翻开这首如梦令。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杨介如遭雷击,他没有想到李清照的千古名篇竟然真的和酒有关。 “巧合!这一定是巧合!”杨介不敢相信,然而他对李清照的诗词烂熟于心,虽然冠绝开封,成为女诗魁,但是并无一首和酒有关,然而这首词中,李清照不但喝酒了,而且喝醉了,一觉醒来,写成了千古名篇。 “范正的医方竟然如此之邪!万一…………。”杨介心中一震,范正开方太天马行空了,第一次开和离之方,引起一片哗然,然而当近亲结婚之害出来之后,所有人都不寒而栗,这一次,他教唆知书达理的女诗魁喝酒,所闻之人,不无愤怒指责,然而李清照竟然真的写出了千古名篇。 一次成功是侥幸,那两次是幸运呢?而这一次能够防治伤口感染的酒中精华看似胡闹,然而却和前两次何其相似。 一边是自己的私心,医家和文坛素有隔阂,只要他收起这首诗词,恐怕太医局也不知道多久才会知道李清照这首诗篇,到时候木已成舟,他已经是岁考榜首,说不定翰林医官已经到手,那时就有机会和李师妹喜结良缘。 一边是自己的医德,如果范正的酒中精华能够防治伤口感染,那必将是一种医万人药,足以造福万民。 杨介心中天人交战,最终一名医者的医德战胜了私心,最终杨介拿着诗篇去寻太医丞钱乙。 “范正不学无术,顽劣不堪,胡乱开方,竟然假借行医之名,怂恿女子饮酒作诗,更在岁考之中,让外伤患者以酒为药,如同伤口撒盐一般,如此恶劣的行为,哪怕是范相之后,老夫也不能容他。” 翰林医官院中,太医丞怒不可歇,连连怒斥范正的胡闹行为。 “钱大人,本官早就说要将范正逐出太医局,亲上加亲乃是喜事,如今因为范正的一个邪方,现在民怨滔天,你还维护于他,现在怎么样?还不是朽木不可雕也。”太医令巢元阴阳怪气的说道。 钱乙顿时一阵憋屈,想当初他认为范正乃是一腔热血,这才升起爱才之心全力维护,然而如今范正的胡闹行为让他彻底失望。 “这一次,本官提议将范正开除医籍,逐出太医局,可还有人反对。”太医令巢元傲然道。 巢元心中冷笑,范正揭开亲上加亲的丑闻,让不少朝臣为之蒙羞,早已经暗中吩咐要将范正一个教训,如今终于抓住了机会,这一次,就连范家也无话可说。 钱乙心中难堪,最后却只能默默的低头。 “好!…………。” 巢元正要下令,忽然一个身影出现外面。 “杨介,你怎么来了!”一众太医不由一愣,看着太医局的后起之秀杨介。 “启禀诸位太医,学生前来是禀报范正医药为引,开方让李师妹写诗一事。”杨介拱手道。 钱乙眉头一皱,他原本很看好杨介,然而这一次杨介如此迫不及待的落井下石让他颇为不喜。 太医令巢元嘴角一笑,看来范正已经在太医生之中惹了众怒,革除范正医籍更加顺理成章了。 “此事本官已经知道了,如此伪劣的行为,定然会秉公办理!”巢元大手一挥道。 杨介摇了摇头,递上来一张词稿道:“启禀太医令,李师妹已经写出了千古名篇!” “啊!” 顿时翰林医官院一片哗然。 “…………浓睡不消残酒。”一众翰林医官读着这首千古名篇,不禁如痴如醉,同时又忍不住感叹,范正名字起得正,开方却如此邪!李清照竟然真的写出了千古名篇。 巢元却念头一动道:“女诗魁就已经将范正教唆其饮酒之事写在词里,如此一来,范正教唆女子饮酒之事,铁证如山,本官这就将其革除医籍。” “本官反对!” 巢元正在下令,忽然太医丞钱乙突然起身反对。 巢元脸色一变,没有想到竟然横生变故,钱乙竟然又起身反对,当下冷喝道:“钱大人,太医生开方让女子饮酒,这要是传出去,大大有损太医局名声,你为何还要维护这医家败类,莫非你畏惧范家的权势不成!” 太医丞钱乙摇了摇头,指着杨介道:“太医丞杨介前来禀报此事,并非是为了告状,而是为了范正口中的防治伤口感染的酒中精华而来。范正前两次开方极为邪门,无人看懂!然而却都有奇效,而这第三方,酒中精华同样如此。” 巢元皱眉道:“近亲结婚的恶果在医家并非秘密,范正不过是仗着家世雄厚,捅破这层窗户纸罢了,饶是如此,依旧让其父下放亳州,第二方,不过是懵懂少年在才女面前出风头而已,你试问天下文人哪一个觉得喝酒就能写出这等千古名篇,至于酒能防治伤口感染,钱大人,你也是成名已久的名医,莫非也相信这等庸医之说。” 钱乙郑重点头道:“正如范正所说,未曾验证此方,如何能够证明医方有误!此方若成,那将会是造福万民之方,哪怕有一丝可能,我等也不能错过,否则就是医家的罪人。” 一众太医纷纷默然,任谁都知道能够防治伤口感染之害的意义,然而他们一众当世医术最高的太医,竟然将希望寄托在一个邪方之上,感觉十分的荒唐。 “然而太医局的岁考已经一拖再拖了!一个榜首连考两次也没有选出来,简直是朝堂笑柄。”巢元不死心道。 钱乙拿出原本作为罪证的瓷瓶,放在桌上道:“反正已经拖一次了,不在乎这一次,范正已经将酒中精华提炼出来,我想试验一番也用不了多久,至于榜首…………。” 说吧,钱乙将目光投向杨介。 杨介拱手道:“如果范正真的提炼出防治伤口感染之方,那将是万民之福,学生又岂能窃据榜首之位。” “好!我再给七天时间验证,七天后必须公布太医局岁考结果。”太医令巢元脸色阴沉道。 “可!” 钱乙应声道,当下迫不及待带着杨介前去验证酒中精华的药效。 第十二章 一家有女百家求 “知否!知否…………。” 随着《如梦令》在开封文坛风靡一时,另一个消息同样震惊开封文坛,是范家范正开的邪方让让李清照饮酒作诗,才写出的《如梦令》。 “让女子饮酒!范家子竟然开此邪方,简直是枉为医者!”太学中,一个国学博士义愤填膺道。 “别论邪方还是正方,能够药到病除就是好方,范正的方子虽然邪门!可是李清照真的写出了千古名篇《如梦令》。”也有太学生感叹道。 “可笑!尔等真的以为大醉一场就能写出千古名篇!那是李姑娘厚积薄发的功劳,否则大街上醉卧的都是诗人,而不是酒鬼了!”国学博士怒斥道。 一众太医生心中不以为然,李清照的女诗魁的地位很多才子都不服气,既然李清照饮酒就能写出千古名篇,要是他们也………… 当下不少太学生对视一眼,顿时怦然心动,等待课业结束,三五成群,结伴饮酒作诗。 “赵兄!我们一起去尝尝药引。”一队太医生对着赵明诚招呼道。 赵明诚心头一痛,强笑道:“以酒为词引,本就是无稽之谈,我就不去了!” “那我们去了,没准也能写出千古名篇来!”一众太学生也不勉强,笑嘻嘻的走了。 然而他们却没有看到赵明诚双手紧握,咬牙切齿道:“范正!” 他平常的追李清照时候,那可是小心讨好,刻意奉承,甚至投其所好,不惜花费重金寻来金石之物,讨李清照开心,饶是如此依旧进展缓慢,而范正竟然和李清照同桌宴饮,还敢教唆李清照喝酒,简直是败坏李清照的清誉,这让他犹如心头滴血。 “范正,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一个太医生最高的上限也不过是翰林医官,又如何配得上能够写出千古名篇的大宋第一才女,最终也不过是为我赵某做嫁衣罢了!”赵明诚心中冷笑道。 如今,赵挺之在朝堂上赶走范纯礼出了大力,已经被群臣举荐升官,风头正盛,饶是如此,赵明诚依旧不放心,当下前往蔡家借阅《赵氏神妙帖》,这一次,他要不惜代价讨李清照的欢心,方可重新占据主动。 …………………… “回来了!” 杨介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张府!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赫然是他的舅舅苏门四学士之一,张耒。 “舅舅!”杨介躬身行礼道。 “岁考可曾结束!”张耒问道。 “岁考已经结束,只是…………。”杨介还没有说完,就被张耒咳嗽一声打断。 张耒脸色浮现出难为情的表情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原本按照计划,你岁考过后,获得翰林医官的功名,舅舅就会去李家提亲,然而如今却晚了!” “晚了?什么意思?莫非李师妹已经定亲。”杨介浑身一震,心头滴血道。 张耒摇了摇头道:“李家并未定亲!只是你也看了清照所写的千古名篇…………。” “莫非是李姑娘饮酒,毁了李师妹的清誉,舅舅不同意了,舅舅放心,外甥对李师妹的真心天地可鉴,绝对不会对李师妹有任何芥蒂!”杨介连忙拍着胸口保证道。 张耒一脸古怪的看着杨介,最后叹息一声,直言道:““我是说,清照已经写出了千古名篇,成为当之无愧的大宋第一才女,达官贵人、豪门世家登门提亲者络绎不绝,踏破门槛,而你最大的成就上限不过是翰林医官,若是之前舅舅还能靠着同为苏门的交情拼上老脸,现在再去提亲恐怕是徒增笑柄。” 女子饮酒固然名誉不好,然而女诗人饮酒那就别有一番风味,写出千古名篇的女诗人饮酒更是理所当然,在文坛看来,李清照饮酒并非大事,讨伐的只有范正,不会对李清照有丝毫的责怪。 杨介顿时愣在那里,一片真心碎了一地,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爱情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夭折了,原因竟然是一名医者根本配不上大宋第一才女,哪怕他有朝一日有机会成为太医令,恐怕也会被世人认为地位不相配。 “外甥学医莫非是错了!”杨介心灰意冷道,他出身于世医之家,从小立志悬壶济世,然而才刚刚学医有成,现实却给了他重重一击。 张耒无奈叹息,世间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世道如此,连他也是随波逐流。 ………………………… “这是我儿开的医方,在我家喝的酒!” 范府中,马氏看着手中风靡开封城的《如梦令》的诗稿,不禁露出一丝傲然。 昨日,她亲自护送李清照回府,李家之人还给她甩脸色,现在她倒要看看李家还有什么话说。 一家有女百家求,更别说李清照可是赫赫有名的开封第一才女,非但张家、赵家有意,范家又何尝没有想法,只是原本范正仅仅是一名太医生,可以说自毁前途,范家也无脸前去提亲,现在…………。 “现在恐怕也难…………。”马氏叹息道。如今有了千古名篇《如梦令》,可以说大宋第一才女也当之无愧,求亲之人络绎不绝,而范家的家世自然配得上,可是自己的儿子仅仅是一名太医生。 马氏忽然间一股刺鼻的酒味扑鼻而来,眉头一扬道:“少爷还在蒸酒?老爷的十年老酒都被他霍霍完了,结果呢?李家女成为了大宋第一才女,而范家却落一身不是。” 范管家道:“回夫人,少爷从太医局归来,拿了一个大锅就和苏公子一起关在屋里,说是在炼药!” “炼药?孽缘呀!”马氏无奈道,范正以酒为药引,让李清照醉酒写诗,还以为是范正继续为李清照做药引,却不知道范正这一次是真的在炼药。 范正房内,酒香四溢。 这一次,范正改进了设备,专门找铁匠定制了蒸酒器具,密封严实不说还附带冷却装置,蒸酒的效率大大提升。 “这已经蒸馏第二遍了!这次的酒精应该成了!”看着一滴滴刺鼻的酒液,从铜管口出滴进陶罐,这一次,他炼制的乃是高浓度的酒精,他虽然将酒精留在太医局,然而却不确定太医丞会听进去,回来之后,决定大批量的炼制一些,有备无患。 “酒精,顾名思义酒中精华,好名字!”苏遁连连称赞,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范正白了苏遁一眼道。 苏遁搓了搓手,嘿嘿一笑道:“范兄,昨日李师妹醉的太快了,酒局就已经结束了,小弟还没有喝好,今日可否让给小弟一坛酒精,让小弟一醉方休。” “一坛酒精,这可是提炼的防治伤口感染的药,是药三分毒,你小子想要喝死不成。”范正斥责道。这些酒精虽然都是粮食酒提炼而来的,但是度数能够达到七十五度以上,能喝死人的。 苏遁不以为然道道:“这你放心,回去之后,小弟将这些酒精掺一些淡酒兑着喝,说不定明日也能写出一首千古名篇来。” 范正眉头一皱道:“以酒为药引,那是我为李姑娘量身打造的医方,可不是给你的。” “我知道!”苏遁点头道。 范正讶然道:“知道你还喝?” 苏遁道:“可是李师妹毕竟写出了千古名篇不是!哪怕有一线希望,我也想尝试一下!” 范正顿时默然,他自然知道苏遁作为苏轼之子的压力,当下,心软道:“算了,酒精兑淡酒的味道并不好!家父还有不少老酒,我给你专门提炼一壶酒中精华来。” 崽卖爷田不心疼,范正逮着范纯礼的好酒死命的霍霍。 很快,酒香再次飘起,不一会,苏遁就心满意足的提着一壶酒离去。 第十三章 独一无二李清照 这一夜!开封文坛人仰马翻。 上到文坛宿老,下到刚刚及冠的太学生,一个个都喝的烂醉如泥,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单凭喝酒想要写出一篇千古名篇的可能微乎其微,毕竟普天之下只有一个李清照,然而正如苏遁一样,哪怕有一线希望,他们也不会放弃。 “浓睡不消残酒!” 第二日,一众文人捂着额头从沉醉中醒来,心中不由浮现出《如梦令》中这一句,简直是感同身受。 “要是我提早想出这一句词来!”不少文人懊悔道,试问天下文人哪一个没有喝醉过,然而他们大醉醒来,只顾着抱头呼痛,哪里想到写诗词。 “对了,写词!” 当下不少人立即想到了当下最重要的事情,赶紧拿出笔墨纸砚,寻找灵感。 “昨夜夜黑风高……………” “浓睡不消头疼,…………。” 一时之间,各种稀奇古怪的词句涌现脑海,让原本宿醉的脑袋更加疼痛了。 良久之后,一个个颓然的放下手中的毛笔,面前的狗屁不通的诗词扔进纸篓。 “我就说范正开的是邪方!” 开封文坛一个个怒气冲天,将自己的无能归罪到范正的身上,然而他们却不管范正所开的邪方乃是专门为李清照所开。 “听说,李清照喝的酒乃是酒中精华!………………。”又有文人不甘心道,然而很快被淹没在一片口诛笔伐之中。 “一派胡言,那定然是李清照厚积薄发,可惜天下只有一个李清照,还是一介女子!”开封文坛无不扼腕叹息,如果李清照是男子,有此才情,定然会平步青云,然而却是女子,白白浪费才华,实在是可惜。 “可惜李清照是一介女子之身!” 众人酸溜溜道,然而却只能羡慕嫉妒恨,毕竟才华是无可替代的。 然而他们说错了一点,这个时代虽然女子虽然不能科举,然而大宋第一才女的名号却可以让李清照身价倍增。 正如张耒所预测的一样,整个李家门庭若市,几乎开封城的数得上号的名门望族都纷纷登门提亲。 “托老身说媒的可是三品大员家中的嫡子,已经恩荫求官,日后前途无量…………!” “在下所说的乃是世家之子,家中良田万亩,家财万贯……。” “在下所说的乃是国公之后,………………。” “托老身的乃是御史赵挺之子赵明诚,其人和李姑娘乃是知己,…………。” 女子有才固然不能为官,但是如果娶了大宋第一才女为妻,那才是天下最大的荣耀,李府外说媒的从李府门口能排到大相国寺,低于五品官的根本进不了李家的大门,这还是朝廷没有放开同姓不婚的律令,否则姓李的官员也少不了。 李氏夫妇脸色僵硬,一个一个的好声应付,毕竟前来求亲的家世一个比一比大,他们固然欣喜自己女儿抢手的同时,也知道此事不好应付,应下了一个,就会得罪一群人。 “多谢诸位的厚爱,李府实在是愧不敢担,目前小女并无婚配之意,还请诸位见谅!”李恪非拱手道。 “李大人此话不妥,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李姑娘早已经及笄,如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皆在,正是良辰吉日。”媒婆直言道。 更有达官贵族的命妇亲自前来,想要以势压人,强行让李府同意婚事。 王氏拱手道:“其实并非我等横加阻挠,只是小女酷爱诗词,李府有意何其找一个的良婿,诸位家的公子如有佳作,可以送来,若是能够和小女情投意合,李府自然乐意结亲!” “呃!” 顿时前来的媒婆和命妇不由一滞,王氏的话如同绝杀,让她们所有的话都憋在嘴里,任谁都知道李清照诗词冠绝汴京,他们自家公子什么德行他们自己清楚,恐怕根本入不了李清照的眼。 “不就是待价而沽罢了!” 不少媒婆、命妇走出李府,冷哼一声,任谁都知道所谓的诗词佳作不过是托词罢了,可偏偏她们却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谁叫李家有一个大宋第一才女。 看到众人离开,李氏夫妇这才松了一口气,自己女儿如此抢手,既然他们感到苦恼又不禁为之骄傲。 “对了,小姐呢?”王氏忽然问道。 “小姐在后院写诗呢?”一个下人回答道。 “写诗?”李氏夫妇对视一眼,顿时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二人连忙赶到后院,只见闺房之中,酒气冲天,一坛老酒已经被喝光,丢弃在一旁,李清照伏案奋笔疾书,脚下一个个废弃的纸团遍地。 “不对,根本不对!”李清照醉眼朦胧,一脸痛苦,她再也找不到当日写出《如梦令》的灵感。 “照儿,你这是干什么,我早说过,以酒为词引乃是范正开的邪方!”王氏上前心疼道。 “不是邪方,是酒不对,女儿当日在范家喝的乃是酒中精华,而不是这淡酒!”李清照醉声道。 “放肆!”李父突然暴喝道,“你真的以为做学问如此简单么?” 李清照顿时愣在那里,酒也清醒了不少。 “你昨日喝的酒再好,也不是写出千古名篇的道理,李白之所以称为诗仙,并非是因为喝了一斗酒,而是因为他是李白,你写出《如梦令》并非是因为喝酒,因为你是李清照,这是你的厚积薄发,就算范正所开的不是邪方,那酒也不过是一个药引罢了!”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做学问要脚踏实地,你已经走过一次捷径了,难道你还能次次走捷径不成!”李父义正言辞道。 “父亲教训的是!照儿明白了!”当下,李清照灵台一清,她并非愚钝之人,自然知道做学问并非一蹴而就,之前她只是一时沉浸在醉酒写诗的迷惘之中罢了! “知道就好,只要你日后勤加苦学,日后并非不能再次写出千古名篇。”李恪非板着脸,训斥一顿,这才转身离去。 走出李清照的闺房,李恪非不由抹了把汗,自己的女儿成就比他还高,险些镇不住她。 然而他却没有看到李清照低垂的眼睛不时的看向脚底空空如也的酒坛,她相信自己日后定然能够再写出千古名篇。 但是走捷径一时爽,一直走捷径一直爽。 “看来!有机会再去向范兄求医。”李清照心中暗道。 第十四章 苏遁心疾 何止是李清照执迷不悟,苏府之中,同样酒气冲天,苏遁醉意极深,却依旧伏案奋笔疾书。 “不行!还是不行!写的狗屁不通!”苏遁随手将手中的纸稿用力揉成一团,往后随手一扔,纸团滚动,很快撞在了另一个纸团上停了下来,四下望去,只见整个房间内已经遍地都是废弃的诗稿纸团。 良久之后,苏遁颓然的倒在满地废稿之上,颓然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写不出千古名篇!” 他拿起身边的酒壶,想要再喝,结果却发现带回来的一壶酒中精华已经是空空如也。 “哐当! 酒壶落在了地上,苏遁一言不发的躺在地上,意志消沉。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你以为做学问就如此简单么?你以为为父的诗词是靠喝酒喝出来的么?”闻讯赶来的的苏大学士用同样的话怒斥,希望让儿子醒悟过来。 然而同样的话却没有起到相同的作用,苏遁却苦涩一笑道:“孩儿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孩儿文采不行,别说是千古名篇,就是朗朗上口的佳作也做不出来,虎父犬子原本孩儿也认命了,然而孩儿却亲眼看到李师妹仅仅饮用三杯两盏,第二天就写出了千古名篇《如梦令》,而我专门找范兄要了一壶酒中精华,得到的却是满地废纸罢了。” “饮酒就能写诗本就是无稽之谈罢了,天下饮酒胜我之人颇多,又哪一个如我苏轼!”名满天下的苏大学士傲然道。 苏遁嘿嘿一笑道:“所以说,不是酒不行,而是人不行,我苏遁堂堂苏大学士之子,学问中人之姿,恐怕勉强能过秀才,中举皆不可能,学医亦在太医局垫底,连坐馆行医恐怕都不称职,文不成,医不就,我苏遁就是一个废物罢了。” 说罢!苏遁心灰意冷,双眼呆滞。 苏轼顿时沉默,他一生有四个儿子,长子苏迈、次子苏迨都已经进士及第,而三子苏过,亦有小东坡之称,文采斐然,只有小儿苏遁从小体弱多病,在学问之上他并未严厉管教,为了让其健康成长,将其送到太医局学医,本想让他无忧无虑的生活,没有想到却让他承受如此压力。 “此乃心疾!” 太医丞钱乙被苏轼匆匆请来,看到这种情况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道。 “心疾?” 苏轼顿时眉头一皱。 钱乙解释道:“心疾乃是长时间劳思﹑忧愤等引起的疾病,此疾病多发于内心。” “钱大人数次救小儿于危难,此次还请钱大人妙手回春。”名满天下的苏大学士面对儿子的病情,毫不犹豫的低下高贵的头颅。 太医丞钱乙苦笑道:“苏大人高看钱某了,如果是身体疾病钱某或许也能开方诊治,然而心疾却无药可医,钱某也是束手无策。” “无药可救!” 苏轼顿时如遭雷击,一旁的王朝云顿时泣不成声。 钱乙安慰道:“无药可医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医治,如果心疾得到疏解自然不药而愈,如果得不到疏解,最后只能越来越严重,严重者自暴自弃,神志昏迷,甚至最后厌世自杀者亦有。” “那该怎么办?”王朝云泣不成声道。 “眼下之情况只能慢慢疏解,不可再刺激于他。”钱乙无奈道。 “疏解?”苏轼顿时一阵无奈,他自然知道苏遁的心结,如果是误会或者是恩怨,他自然也许可以化解,然而才华又岂能是外人所能疏解的,这简直是一个死结。 苏轼乃是名满天下的苏大学士,其子苏遁有了心疾之事很快在开封城传开,尤其苏门之人,更是倍加关心,纷纷登门开导。 “张兄,李兄!你们怎么来了!”苏轼一脸憔悴,对着前来看望的张耒和李恪非拱手道,他们二人虽然是都是苏门之人,却和苏轼平辈相交。 张耒苦笑道:“小弟今日前来是来请罪的,我外甥杨介在太医局胡言乱语,中伤了干侄,今日我将其带来,让其当面赔罪,以解开干侄心结。” “杨介给苏伯父赔罪了!”杨介心虚的上前,向苏轼拱手赔礼道。 苏轼拍了拍杨介道:“委屈贤侄了。” “只要干兄能够康复,介无怨无悔!”杨介说罢,就来到苏遁的房间,看着满地狼藉,以及醉醺醺倒在床上的苏遁,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太医局的大师兄呢,怎么会屈尊来看我庸医苏遁。”苏遁睁开醉眼看到杨介,毫不留情面的讽刺道。 杨介不由眉头一皱,这可不是以前的苏遁,以前的苏遁可是一个翩翩公子,极为讲究的礼数,现在竟然完全像变一个人似的。 “当日,杨某胡言乱语,无意中伤苏兄,杨某深感愧疚,今日前来,是专门向你赔罪。”说罢!杨介对着苏遁深深行一大礼。 苏遁哈哈大笑道:“胡言乱言,你那一句话不是说的实话,我苏遁平日就在太医局垫底,连坐馆行医的资格都不够,以前还有范兄和我陪伴,现在范兄已经一鸣惊人,而我呢,我就是一个笑话罢了!” 杨介还要再劝,却被一旁的钱乙阻拦,很明显苏遁已经听不进去了,再继续下去,只能越来越糟。 众人退到大厅,顿时一片沉默。 一旁的李恪非拱手道:“苏兄莫急,苏遁的情况昨日之前小女也如同此一般,沉迷于醉酒,妄图用喝酒就能写出千古名篇,如今已经被小弟当头喝醒!如果让有亲身经历过的小女现身劝解,或许能够让干侄及时醒悟。” 当下李恪非将之前李清照的行为讲述了一遍,竟然和苏遁惊人的相似。 “竟然还有此事?”苏轼讶然道。 钱乙眼睛一亮道:“此法或许可行!” “好,就以此计!”苏轼点头道。 “见过诸位伯父,见过杨师兄!”很快,李清照款款而来,对着众人恭敬一礼道。 “李师妹!” 杨介看到李清照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暗淡下来,一旁的张耒自然察觉,却只能微微一叹,这就是现实呀! “果然知书达理,我苏门后继有人呀!”苏轼交口称赞道,虽然李清照乃是苏遁心疾的原因之一,却一点也不影响苏轼对李清照的欣赏。 “多谢苏伯父夸奖,清照这就去劝劝干师兄,希望他能够早日克服心疾。” 李清照躬身一礼,转身来到苏遁的房间,以自己亲身经历劝说苏遁。 “师兄,师妹也曾经如同你现在一般沉迷于酒,妄图再次写出一篇千古名篇来,最后却发现此法根本行不通。”李清照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苏遁冷笑反问道:“既然李师妹不信,那为何当日在范府,会饮下那三杯两盏酒中精华。” 李清照顿时愕然,最后强行解释道:“正如范兄所说,酒为词引,酒仅仅是药引而已,并不是写出千古名篇的原因。” “我知道!”苏遁点了点头道。 李清照睁大眼睛道:“知道那你还如此酗酒写诗!” 苏遁心如死灰道:“因为我亲眼见你饮用酒中精华写出的如梦令,虽然只是药引,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却是我最后的希望,如今这个希望破灭了,我也死心了!” 众人再次败走,苏府内,苏轼脸色难堪,他没有想到心疾竟然如此难缠,杨介和李清照轮番劝说,反而更加严重了。 第十五章 酒治百病 “难道这天下就没有擅长心疾的名医不成!”苏轼苦恼道。 钱乙苦笑摇头,身体的疾病还可以有药可用,心疾却无药可寻 “或许有一医者可以一试!”然而杨介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开方不用药的医者。 苏轼闻言一震,连忙道:“杨贤侄请说,无论是谁?无论在哪?苏某一定将其请来。” “此人就在汴京,而且苏大人认识,更和苏公子的心疾牵涉颇深。”杨介犹豫片刻,吞吞吐吐道。 苏轼皱眉苦思良久,忽然一个他意料之外的名字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范正!”苏轼难以置信道。 “范正!” 众人也纷纷惊呼!谁也没有想到杨介推荐的人竟然是范正。 “不错!”杨介点了点头道。 “可范正才仅仅是太医生,而且…………”钱乙眉头一皱,反驳道,他话说一半,其意思众人皆知。范正还未正式行医,而且每次都爱开邪方。 杨介解释道:“不错!范正每次开方虽然都让人出乎意料,但是也屡有奇效,其开方让亲上加亲的夫妻和离之时,那女子已经抑郁成疾,这就是心疾的一种,最后证明错不在她、坦然和离,未尝不是解开了心疾。” “至于以酒为词引的方子虽然荒唐,但是李姑娘毕竟写出了千古名篇,也算药到病除。”杨介转身对着李清照坦然道。 李清照郑重的点了点头道:“范兄当日为我开方虽然独特,但是也是有理有据,否则清照怎么会不顾礼仪饮酒,事实证明,清照的决定是对的,范兄的方子的确是药到病除。” 李父嘴角不由一抽,却碍于众人都在没有斥责。 杨介向苏轼推荐范正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范正的第三个邪方,伤口撒盐,不!伤口撒酒虽然还在验证,但是已经初具效果,以他的眼光,此方极有可能成功,连续三次的成功已经足以证明范正的医术。 “可是…………。”苏轼皱眉道,这次苏遁心疾,正是范正开方让李清照饮酒写出千古名篇引起的,如今二人的劝说没有起到作用,反而加重了心疾,再让范正出现在苏遁的面前,恐怕会雪上加霜。 “苏大人,心疾虽然无药可医,但是还是遵循一个原则,解铃还须系铃人。”杨介提点道,如今有关系的人都在,只有一个范正还没有来到,再加上范正屡创奇迹,或许可以解开苏遁心疾。 “老夫认为可以让范正一试。”钱乙出言道。 杨介的分析让他颇为惊讶!他或许真的老了,不如年轻一代敢打敢拼,但这未尝不是一种方法。 苏轼皱眉思索,最后一咬牙,对一旁的管家吩咐道:“立即去范府请范正前来,记住不是让他来看望干儿,而是请他为干儿行医。” “是!”很快苏府管家飞快离去,朝着范府而去。 ……………… “什么!干兄得了心疾!”范正听到苏府管家的禀报,不由惊呼道。 苏府管家点了点头,将范遁的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 听了苏遁的情况,范正顿时默然,他和苏遁交好,自然知道他的心结,那就是为父所累! “好,我现在就去看看干兄!”范正闻言起身,准备前往苏府。 苏府管家却一动不动道:“老爷交代,今日前来是请范少爷为少爷行医。” “行医!”范正身形一顿,闭目沉思片刻道,“好,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拿一些药来!” 范正转身回到后院,很快就抱着一个坛子走了出来,跟着苏管家而去。 “干兄!干兄!你怎么想不开呀!” 苏府门口,范正刚下马车,就高声哀嚎。 苏府内,范正屋内等待的几人,闻言脸色一黑,他们自然知道苏遁只是心疾,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苏遁怎么了了呢! 然而他们却无从反驳,毕竟范正说的没错,苏遁的确是真‘想不开’。 “胡闹,范正今日苏大学士是请你来行医,不是让你来哭……,如此行为,哪里有医者的风范。”钱乙见状,怒不可歇,对着范正训斥道。 范正进来,看到众人都在,不由心中尴尬,当下脸色一正,一甩长衫,一副老中医的模样肃然道:“夫子教训的是,苏大人莫急,小侄听闻苏兄病情,心中已经有了医方,已经备好了良药,保证一方见效,无效退货。” 众人看着一本正经的范正抱着一个坛子,在那大言不惭,不由嘴角一抽,他们就是再眼拙,也看得出来范正所抱的乃是一个酒坛子。 “这就是你口中的良药,你可知道苏遁已经沉迷于酗酒、意志消沉,你身为他的朋友,非但不劝他上进,反而还劝他喝酒,简直是枉顾兄弟之情!”李恪非闻言怒斥道。 李恪非的话,可以说代表了当众所有人的心声,毕竟苏遁已经这样了,结果范正借着行医之名,让苏遁继续酗酒。 原本张耒也想出面训斥,结果却被杨介悄悄的拉了一下,因为杨介明白,范正此人爱出邪方,但是每次都有奇效,他和太医丞钱乙验证的伤口撒酒的邪方竟然初见成效,这让他难以置信,这一次,范正又抱着酒前来,不禁让他有些惊弓之鸟。 范正看了一眼眼前的李恪非,虽然他不认识对方,但是总感觉看他不顺眼,当下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这位老兄!我这可不是普通的酒,这可是酒中精华,你若不信,你可以问问李姑娘,想当初,李姑娘来找范某求医,喝的就是此酒,一夜之间写出千古名篇的《如梦令》。”范正指着一旁的李清照为自己作证,满脸骄傲道。 “范兄息怒,此乃家父还请恕罪,小女子自然相信范兄的医术。”李清照连忙解围道。 范正不由一愣,他有意打人家女儿的主意,没想到大水冲了龙王庙了,连忙赔笑道:“原来是李伯父,失礼失礼。” 李恪非看范正越发不爽道:“你之前给小女以酒为药引,现在又用酒治疗心疾,莫非你口中的酒中精华能够包治百病不成。” 太医丞钱乙和杨介不由对视一眼,苦笑一声,当初在太医局的时候,杨介也是如此说的,结果证明酒中精华的确有防治伤口感染之效果,结果惨遭打脸。 第十六章 诗仙之酒——白酒 钱乙连忙上前道:“范正,你以酒为药,治疗心疾,可有医理。” 范正点头道:“此酒并非是酒精,而是白酒!” “白酒?这是哪种酒?”苏轼插话道,他尝遍了天下好酒,从未听说过白酒的名字。 范正解释道:“此乃范某新创,此次范某为李师妹提取酒中精华,无意中发现了酒的秘密,如果将酒的纯度从一到一百,来比喻的话,市面上常见的酒大多不过十度以上,最烈的酒也不过二十度左右,而且水多酒少,所以这才有千杯不醉,斗酒诗百篇之说,而酒精最高可以达到一百度。” “一百度!”众人惊呼道,那不是一壶酒酒精,足以胜过五倍的好酒。 “当然一百度的酒精是不能用的,否则会中毒,而七十五度的酒精最为适宜,乃是世间最完美的杀毒药,相信太医丞已经试过药了。”范正将他和苏遁所说的酒精的妙用,向众人重复一遍,立即让钱乙和杨介醍醐灌顶。 太医丞钱乙老脸一红,看了杨介一眼道:“杨介听闻李姑娘写出千古名篇之后,立即拿着诗篇找到了老夫,老夫这才意识到你并非胡乱开方,这才试验酒精杀毒之效,已经初见成效,此次为苏遁行医,也是杨介推荐的你。” 范正诧异的看了杨介一眼,没有想到杨介竟然会主动帮他说话。 “酒精既能杀毒,又不在伤口残留任何异物,的确是最完美的杀毒药,杨介之前质疑范兄,现在郑重向范兄致歉!”杨介脸色肃穆,郑重范正赔礼道。 “无妨,你我虽然医理不同,但是救死扶伤的理念却别无二致。”范正拱手还礼道。 “酒精一出,将会是天下伤者的福音,这的确是医万人术。”钱乙感慨道,算上和离之方,范正已经有了两项医万人术。 “医万人术!” 众人不由一愣,不解的看着钱乙。 太医丞钱乙低声向众人解释范正医万人术的理念,刹那间,众人看向范正的眼光多了几分莫名的意味,尤其是李清照更是满眼的小星星。 范正接着道:“然而是药三分毒,杀毒药太过于烈,不可直接饮用,而酒却在大宋极为常见,为了避免世人误饮,在下根据浓度来区分,高于七十五度以上的称之为酒精,归类于药,低于七十五度的归类于酒,称之为白酒,李师妹当日所饮用的酒中精华不过五十多而已。” “五十多度,难怪我才喝三杯两盏就醉了!”李清照恍然道。 当下范正就将酒坛打开,顿时一股醉人的酒香弥漫开来,让众人不禁为之迷醉。 “白酒并非是白色,而是无色透明的酒液,不但酒体清澈,酒气香醇,更和“白描”的名称有异曲同工之妙:颜色单一、朴素简洁、质感纯正。”范正的比喻让在场的苏门微微颔首,他们都是当时最顶尖的文人,单单听范正娓娓道来,就已经对白酒有了三分好奇。 “除此之外,白酒顾名思义取自于诗仙李白之名,诗仙李白曾斗酒诗百篇,李师妹以酒为药引,能够写出千古名篇,自古多少诗人都也饮酒作诗,今日我就以诗仙之名来命名此酒,名曰白酒——诗仙之酒。” “白酒!” “诗仙之酒!” 苏门众人都是酒中国手,又是当世文豪,这酒香、这酒质,以及度数远比他们所有喝过的好酒还要好,更别说还冠于诗仙之名,要知道李清照写出千古名篇那可是苏门的骄傲,要是他们也饮用此酒,定然能够………… “不对!”当下苏门众人豁然惊醒,要知道苏遁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他们若将写出千古名篇的寄托在白酒之上,恐怕也会陷入了心魔之中。 “可是干兄已经因为写诗而得了心疾,你再用诗仙之名的白酒医治他,岂不是会加重病情,哦!莫非范兄的医理是以毒攻毒!”杨介状若恍然大悟,自行脑补道。 “当然不是,干兄因为写不出好诗才陷入心魔,以诗仙之名的诗仅仅是药引罢了,能够让干兄提起兴致,伯母,我需要一桌宴席,和干兄促膝长谈。”范正摇了摇头,朝着一旁泪流不止的王朝云道: 王朝云赶紧抹泪道:“好,我现在就去准备。” 范正又朝着杨介和李清照道:“还请二位作陪,我等三人合力,定然会让干兄打开心扉。” “杨介义不容辞!”杨介正色道。 李清照款款一礼道:“当日,干师兄陪我以酒为引,这才写出《如梦令》,如今干师兄有难,清照自然舍命相陪。” 李恪非自然不想女儿继续饮酒,张了张嘴想要阻拦,最后却说不出来,说起来,苏遁心疾和李清照不无关系,如今为了治愈苏遁,他也只有听之任之。 “诗仙李白之酒。” 果然,死气沉沉的苏遁听着白酒之后,心思不由活泛起来,挣扎的起身想抱起酒坛一饮而尽。 范正微微转身,避开苏遁的抢夺,笑道:“干兄,你这就不是待客之道了吧!小弟今日可是拿着好酒而来的,怎么说,你也要备好一桌佳肴罢了,你就说说,当日你和李师妹一同前往,范某招待的如何?” 李清照立即捧哏道:“范兄当日盛情招待,小女子铭记在心,当日宾主尽欢,小女子这才有感而发写出了《如梦令》。” 李清照说谎不脸红,当日范正作为主家欢没欢他不知道,反正她作为宾客是欢了。 “好,今日就陪诸位好好喝一杯!”苏遁挣扎起身,几天来,第一次走出房间。 众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微微颔首,单凭这一点,范正就有点门道,当下不由对范正的邪方多了几分期待。 这些天苏遁茶不思饭不想,可让王朝云心疼坏了,如今苏遁愿意吃饭,自然欣喜若狂,很快,一桌上好的佳肴就已经备好。 很快,客厅内四人相对而坐。 “来来来,今日我等一醉方休!”范正拿起酒壶,给四人酒杯满上。 第十七章 范正心疾 “来,干!”李清照立即举起酒杯,响应道。 客厅偏房内,李恪非不由握紧拳头,这一刻,那个知书达理,乖巧懂事的女儿形象在他心中轰然倒塌。 “都怪范正这小子!”李恪非心中冷哼道。 偏房其他人也脸色古怪,他们并非有意在这里偷听,而是李恪非关心自己的女儿,苏轼关心自己的儿子,太医丞钱乙想要见识范正如何医治心疾,至于张耒虽然不用担心杨介,心中暗道:那你们都不走,那我也不走。 客厅内,四人举杯,一饮而尽。 “咳咳咳!怎么会如此之辣!””忽然,杨介脸色涨红,不停地咳嗽,更加加剧了酒精对鼻腔的刺激。 “哈哈哈!”范正顿时哈哈大笑,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样子。 “这就是酒中精华,又岂能是那淡酒所能比的。”李清照偷笑道,二人都知道第一次饮用白酒的状况,却故意不提醒杨介,以此来烘托气氛。 过了一会,杨介这才缓了过来,道:“五十多度的白酒就如此辛辣,那一百度的酒精将会是何等的炽烈,难怪会有杀毒之效。” “第一次喝都这样,以后你就会爱上这个味道。”果然有了杨介出丑,这下就连死气沉沉的苏遁也不禁莞尔道。 四人再次举杯,这一次杨介慢慢下咽,很快适应白酒的味道。 偏房内,太医丞钱乙拍案叫绝道:“范正果然有点门道,三言两语就将酒宴气氛活跃,已经将苏遁封闭的心扉打开了一条缝隙。” 苏门三人微微颔首,心中对范正的医术多了几分期待,当下侧耳倾听,只听到杨介品酒道:“白酒清澈无杂质,味道香醇,入口辛辣,到肚中却又暖和,让人气血喷张,的确胜过淡酒良多。” 苏门众人不由吞了口水,就连不爱喝酒的杨介就说此酒比市面上酒好,可见白酒必有过人之处。 张耒勾起酒瘾,低声问道:“李兄,你可曾喝过这白酒?” 李恪非白了白眼道:“我女儿是喝醉送回来的,你说我喝过没有?” “那苏兄呢?”张耒又问道。 苏轼咬牙道:“我儿倒是带回了一壶,可惜都被这个逆子喝完了,等老夫赶到的时候,已经空空如也了。” 钱乙脸色古怪,范正倒是给了他留了小瓶酒精,都是入药的,根本不能喝。 几人叹息一声,无论去哪,都是他们坐主位,推杯碰盏,而他们现在只能坐在偏房,闻着酒气干瞪眼,空有好酒无缘品尝。 “对了,李师妹,你现在可有诗意。”苏遁连喝两杯白酒,连忙向李清照追问道,很显然他还是念念不忘喝酒写诗填词之事。 李清照傲娇道:“李某饮酒只会饮酒,至于写诗那是酒醒之后的事情了。” 苏遁顿时大受打击,再次抑郁寡欢起来。 李清照见状顿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使眼色,向一旁的范正求救。 范正叹息一声,接过话题道:“说到写诗,三位觉得范某的文采如何?” 李清照闻弦知意,立即接话道:“范兄的诗词自然是当世顶尖水准,两首《钗头凤》凄婉动人,闻者无不潸然泪下,足以流传千古的名篇。” 李清照此话可没有夸大其词,当初范正的两首钗头凤可是直接将她感动的稀里哗啦,才有她向范正求教诗词之道一事,如今为了弥补自己刚才的失误,她不惜自曝其丑。 杨介也点头附和道:“更难能可贵的是,两首《钗头凤》更是蕴含医理,让天下人免受近亲结婚的危害,医万人术当之无愧。” “范兄有此才华,日后就是金榜题名也手到擒来。”李清照继续吹捧道。 范正话锋一转道:“既然我有如此才华,那我为什么弃文从医。” “是呀!为什么…………。”李清照顿时愣在那里,心道,范兄怎么不按套路走呀!我怎么知道你弃文从医。 忽然李清照一愣,想到当初汴园的一幕,一咬牙道:“我知道了,因为诗词不过是小道而已,上不能宽国之利,下不能饱民之饥,学医下可医人,上可医国,学医好!学医好呀!” 李清照将范正当初的话照搬而来,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还得捏着嗓子配合范正连说几遍学医好! 杨介也是一愣,只得配合道:“是呀,学医好,学医好呀!…………。” 杨介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连他也没有丝毫的底气。 学医好!好个屁! 学医不但面对传染病风险,还地位低下,如果他不是太医生,而是太学生,以他的才学,他自信也能金榜题名,可以明目张胆的向李师妹提亲,而他仅仅是一个太医生,哪怕是选为翰林医官,也配不上李师妹大宋第一才女,连提亲的资格都没有。 郁闷之下,杨介举起面前的白酒一饮而尽,满口的辛辣压不下心中的苦涩,这一刻,他彻底懂了喝酒的奥秘。 偏房内,张耒暗叫一声糟糕,自己外甥的心事他自然一清二楚,可别苏遁的心疾未能医治好,自己外甥的心疾又起。 “不,是因为范某发现穷其一生,也难以达到诗仙李白,诗圣杜甫的成就,更别说,当朝还有先祖范仲淹,欧阳修,王安石这等大家,当世更有苏大学士这等大文豪,我等面前更有李师妹这样的千古第一才女,我大宋的文治已经达到鼎峰。”范正赞叹道。 “范兄过奖了。” 桌前的李清照脸色微红,她没有想到自己在范正心中竟然有如此地位。 “然而让范某困惑的是,我大宋文治如此成功,却饱受外敌欺凌,年年进贡岁币,屈辱求和,最终范某发现学诗填词不能救国。”范正重重的锤在桌面上,压抑声音道。 偏房内,太医丞钱乙拍案叫绝道:“好,苦口婆心劝不动,就以国家大义来压,如此全盘否定诗词之道,定然大大减轻苏遁的心疾。” 然而他没有发现一旁的苏门三人却脸色阴晴不定,刚才李清照复述范正所说诗词乃是小道的时候,三人心中极为不忿,却没有发作,只当是范正为了安慰苏遁故意贬低诗词,然而此刻范正用大宋的现状直接驳斥学诗填词不能救国,如同狠狠的一巴掌拍在苏门的脸上,毕竟苏门乃是以诗词成名。 “所以,你就放弃一身才华,弃文从医?”李清照睁大眼睛,定定的看着范正。 “不然呢?”范正黯然道。 在场所有人顿时沉默,看向范正的目光多了几分莫名的神采。 “医万人术!原来这就是范兄的选择!”杨介感叹道。 范正余光扫了一下苏遁,发现苏遁虽然心有所动,却依旧沉默不语,不由牙一咬,决定再加一把火。 当下,范正端起酒杯,推开客厅大门,只见房间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湿了地面。 范正扶着客厅外的栏杆,仰天吟道: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哗啦!”客厅和偏房外一片惊慌,他们却没有谁也没有在意,一个个用震惊的眼光看着大厅外的范正。 “千古名篇,这是千古名篇!”张耒激动不已,苏门最精通诗词,他听一遍就知道此词不凡之处。 “满江红,这是满江红的格律!”苏轼深吸一口气道。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如此催人上进,定然能够一举化解苏遁心魔。”太医丞钱乙拍案叫绝道。 “这仅仅是满江红的上阙,就已经如此惊艳,下阙一出,岂不是…………。”李恪非震惊道。 然而众人苦苦等待,却没有等来下阙,大厅外,范正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意志消沉,迟迟不做下文。 李清照急声道:“范兄此乃千古名篇,趁着灵感一气呵成,赶快写出下半阙。” 李清照知道写诗填词的灵感有多么难得,她也曾经为此身体体会,那首如梦令就是她酒醉之后,一气呵成。 然而范正却苦涩一笑道:“写诗填词再好,与国何用?能够让拒西夏叩关,能够收服燕云十六州?” 李清照顿时沉默,无奈摇头。 “不过是无病呻吟罢了!既然如此!”范正话语一转,愤然道: “我要 这千古名篇有何用? 我有 这满腹才华又如何?”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的心灵一震, 在场范正和苏遁简直是两个极端,一个是欲求文采而不得,抑郁成疾,一个是满腹文采却不用,空有报国之志而不得。 在他们看来范正何尝没有心疾,忧国忧民的心疾,学文不能救国,学武…………大宋以文制武,在大宋学武救国更是下策,万般无奈之下,他放弃满腹才华选择了学医,既然不能救国,他就选择救人。 第十八章 大宋提刑官苏遁 偏房内的客厅同样诡异到极点,半阙满江红无论放在哪里,都会让无数人拍案叫绝,然而范正却弃之不取。 苏门向来以诗词为名,见此情况既心痛,又被觉得颜面无存,他们一生的追求,却别人弃之如履。 “乱了!乱了!”太医丞钱乙欲哭无泪,原本他们仅仅需要医治苏遁的心疾,现在看来满座的四人,除了李清照,三人皆有心疾,尤其是范正的心疾似乎更重一点。 不!李清照也有心疾,不过她已经被范正用酒为词引医好了。 “前功尽弃呀!”张耒也看出情况不妙,原本范正借着满江红的激昂,可以一举治愈苏遁的心疾,却没有想到率先引发自己的心疾,不但功亏一篑,反而局势更乱了。 苏遁的眼神第一次有了神采,仔细品位范正的半阙《满江红》,心中激昂不已,他记起少年之时曾经和范正一起,挥斥方遒,大谈理想,畅想日后报国,率领大军平定西夏大辽,一雪檀渊之耻。 而后来他们却都选择学医,苏遁原本以为那是儿时的玩笑话罢了,却没有想到范正从未忘记,他还是从前的那个少年,一直未变。 “你可以放弃千古名篇,你可以放弃满腹才华,但是你的医万人术同样不凡,而我呢,我却一事无成,我从未放弃,因为我从未拥有。”苏遁脸色狰狞,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噗嗤!我当是因为什么,堂堂干兄竟然如此小儿态。”范正一反常态的安慰,反而极尽讽刺道。 苏遁顿时满脸涨红,豁然而起怒声道:“小儿态?我本以为你范正最懂我,没有想到连你也嘲笑我。” “不错,我就嘲笑你,我能够走出来,而你却成为缩头乌龟,你就是一个懦夫,只会借酒浇愁。” 刹那间,客厅中矛盾被彻底激化,苏遁和范正相互对峙,杨介和李清照连忙上前相劝,却无济于事。 偏房内,苏门之人大为焦急,想要冲进来劝阻这场闹剧,却被钱乙劝住。 “这是以毒攻毒,你看苏遁已经被激怒,他已经不再心如死灰了。”钱乙苦口婆心,才把爱子心切的苏轼劝住,暗中却抹了把汗,以毒攻毒虽然能够有奇效,但是却不好把握,一不小心就会过火。 果然只见范正再次刺激苏遁道:“想当初我救国无门,苦思冥想决定学医万人术,而你呢,你为什么不能另寻出路。” “另寻出路,你说得轻巧,你知道到处被人说虎父犬子的苦闷么,我本已经弃文从医,然而学医之路更加艰难,就那杨介来举例,别看他现在是太医局大师兄,出了太医局什么也不是,没有二十年苦熬功夫他能在杏林扬名立万么?更别说我,现在我学医之路已经断了,文不成,医不就!我已经无路可走!”苏遁怒吼道。 杨介闻言,默默的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心中的郁闷更深了几分。 “文不成医不就,反过来说,你是学医中写诗第二好的,也是写诗中,医术第二好的。”范正扬眉道。 “第一是谁?”李清照傻傻的问道。 “不才,正是区区在下。”范正傲然道。 苏遁怒声道:“你当做学问是田忌赛马不成,再说,老子每一条都是驽马,跟谁比也比不赢,连母马也比不赢。” 李清照顿时脸色涨红,咬牙切齿道:“苏遁!你过分了!” 然而此刻的苏遁已经杀红了眼,根本毫不理会。 范正摇了摇头道:“不,你并非没有优势!你最大的优势就是你乃堂堂苏大学士之子。” “此话怎讲?”杨介心中一动,知道范正正在化解苏遁心疾,当下配合道。 范正深吸一口气道:“杨兄当众曾经质问过我,为何明明有了更好的出路,还要抢夺太医生唯一的为官之路。” 杨介郝然道:“是杨某孟浪了,未能理解范兄一腔报国之心。” 范正摇了摇头道:“不,你说的乃是事实,医者的为官之路只有一条,那就是翰林医官,而你苏遁的为官之路却不止一条,你乃是苏大学士之子,你的三位兄长走的都是科举之路,而你可以恩荫求官。” “先忆少年雄心壮志,再以报国之志激起苏遁的斗志,此策或许可行!”太医丞钱乙点头道。 苏门三人微微颔首,虽然范正行医过程一波三折,但是总比毫无效果强。 然而钱乙却没有意识到苏遁的心疾有多严重,只听苏遁不为所动,惨然道:“求官!求什么官?能摆脱我苏遁虎父犬子之名。” “大宋提刑官!”范正一字一顿道。 “大宋提刑官?此官有何玄妙之处。”苏轼不解的看向李恪非,在场之中,只有李恪非担任过大宋提刑官。 李恪非摇头道:“无非是断断案,核查死刑,极其枯燥!” 然而客厅内传来一声怒吼让李恪非颜面无存,只听范正愤然道:“在范某看来,大宋的提刑官大多都是尸位素餐之辈,根本不配担此重任。” “话不能这么说吧!还是有很多提刑官秉公执法。”李清照不禁为父亲打抱不平道。 范正冷笑道:“那又如何?他们的任务是核查死刑,而死刑案件往往伴随着命案,普通案件还有受害者抱屈,而尸体却不会说话,是最容易发生冤假错案之处,而什么人对尸体最了解!” “仵作!”李清照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医者!”杨介几乎同时道。 范正微微颔首道:“二者的回答不同,同时也是殊途同归,仵作也算是医者分支之一,医术是最洞察人的身体的学问,可以知道一个人死亡的原因,可以让死人说话,而大宋的提刑官却没有一个医者出身,他们不通医学,不会勘验尸体,只会埋首案牍之中,饱受下人蒙蔽,如同睁眼瞎一般,坐视冤假错案在眼前,却毫无察觉,不是尸位素餐又是什么。” 偏房的李恪非脸庞火辣辣的,他想要冲进大厅反驳却欲辩不言,他恍然回忆起自己担任提刑官期间,的确有几个案子有疑点,然而仵作却信誓旦旦的说没有错误,他却没有在意,现在看来,或许真的是冤假错案。 “然而你苏遁虽然医术不精,但是才智并不输人,浩瀚的医术你或许中人之姿,仅仅学习仵作一道,应该可以短时间精通,而你可以利用苏大学士的名号恩荫求官,再用所学的医术担任提刑官平反冤假错案,行包青天之事,惩奸除恶,集法医于一身,成一家之言,开宗立派。” “行包青天之事,成一家之言!”苏遁刹那间,眼中精光一闪,呼吸急促,再也不复之前的萎靡不振。 “开宗立派!” 一旁的杨介也是激动不已,范正的设想有理有据,可行性极强,若是他也能担任提刑官,以他雄厚的医学知识,定然可以一举成名,或许可以配得上李师妹。 然而他眼中的神采随即暗淡下去,他作为太医生并不能参加科举,而且没有恩荫求官的途径,这条路对他来说已经堵死了。 当下,杨介颓然低头,一杯一杯的往肚子里灌酒。 范正继续道:“开创法医一脉,你就是一代宗师,谁还敢说你苏遁虎父犬子,只是你一直痛恨的苏大学士之子的身份,却是你最大走上法医之路的最大助力,你现在可还痛恨自己的身份。” 苏遁仰首大笑道:“儿子啃老子天经地义,苏某成一家之言,未来一代宗师,以后谁沾谁的光也不一定呢?” “干兄大气!”范正举杯道。 李清照和杨介不由松了口气,任谁都看出来苏遁的心疾已去,当下对范正佩服至极,刚刚范正精彩的心疗之法,让他们大开眼界。 偏房内,钱乙如释重负道:“恭喜苏学士,苏遁心疾已去,已无大碍。” “恭喜苏兄,又得一麒麟子”张耒和李恪非也拱手道贺,此次非但苏遁的心疾尽去,任谁都知道,苏遁以太医生恩荫提刑官,以医术破命案,日后定然有一番作为。 “好说,好说!”苏轼笑的合不拢嘴,一旁的王朝云也是心中的大石头落地,破涕为笑。 第十九章 隐括词 “这几日是苏某小儿态,让三位见笑了!苏某敬三位一杯。”苏遁朝着三人举杯道。 “好说,好说,干师弟能够心疾痊愈,实乃可喜可贺。”李清照回应道。 大厅内,酒宴四人举杯邀约,酒意甚酣。 “范兄,你有此妙招,为什么不早说,还让小弟执迷于什么千古名篇,简直是太不够意思了。”苏遁举起酒杯,搂着范正的肩膀道。 范正也喝的差不多了,当下拍着胸口道:“干兄,你想要千古名篇早说呀,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苏遁不由一愣,他虽然已经打开心扉,但是还是对没有写出千古名篇心有遗憾。 这一刻,就连李清照也不禁侧耳倾听,她也迫切的想知道范正写出千古名篇的秘诀。 其实何止是李清照,苏门三人几乎将耳朵贴在门上,唯恐漏听一句。 “那自然是儿子啃老子,苏兄,当今千古名篇最多的是谁,自然是苏大学士,苏兄是身在宝山而不知呀!”范正拍了拍苏遁道。 苏遁顿时豁然而起,一把拍掉范正的手,怒声道:“范兄,你这是什么话,我苏遁虽然不才,但是却有的是骨气,如果让父亲写诗冠我苏遁之名,这是对我苏遁最大的羞辱!” 偏房内,苏轼心中大慰,他曾经也想到此方,但是他素来了解苏遁,知道这么做只会适得其反。 李恪非冷哼一声道:“听闻范正素爱开邪方,果然上不了台面。” 一旁的张耒也眉头一皱,原本他对范正颇有好感,此刻听到范正教唆苏遁偷诗,立即大为转变。 大厅内的气氛也极为诡异,杨介和李清照没有想到范正刚刚医治好苏遁的心疾,转眼间就出这样的歪主意。 范正苦笑道:“苏兄误会了,在下可不是劝说你走邪门歪道,不知道诸位可曾听说过隐括词!” “隐括词!” 范正此话一出,在场所有苏门之人都脸色古怪,无他,因为隐括词正是苏大学士所创,主要方法就是借鉴前人的名篇,稍加改动,临摹改编获得与原创者思想感情的共鸣,就成了自己的作品,此法一出,倒也争议不断,不过苏轼也借用此法,写出了不少佳作。 “你是说让苏遁隐括苏大学士的词!”李清照恍然大悟道。 “不错,天下文章一大抄,就看你会抄不会抄。看来苏兄还是没有学到令尊的拿手绝技呀!”范正感慨道。 “污蔑!纯属污蔑!”偏房内,苏轼暴跳如雷,他虽然开创隐括词,但是哪一首都是他才华的结晶,岂能说是抄。 “那以范兄说,该怎么隐括!”苏遁闻言大感兴趣道。 范正反问道:“自然以苏大学士名气最大的诗词文章开始,不知杨兄最爱苏大学士哪些诗词。” 见范正递过话来,杨介想了想道:“杨某虽然不是文坛之人,也曾听闻苏大学士的《念奴娇赤壁怀古》,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杨介抑扬顿挫的将赤壁怀古诵读一遍,偏房里的苏轼顿时一脸得意。 “好,那苏兄就隐括这首词开始。”范正拍板道。 苏遁和李清照顿时大感兴趣,纷纷摩拳擦掌。 “大江东去浪淘尽,大江东去是何意思!那就是河水向东流,我记得孔子有句名言: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用流水来比喻时间流逝,苏大学士也曾经在赤壁赋中写道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大江东去,用隐括词改写可以写成大江东逝水。”范正率先道。 “大江东去,改成大江东逝水,这貌似有些不顺口呀!”苏遁好歹有些文学功底,皱眉道。 偏房内的苏轼更是连连撇嘴,一脸不屑,这可和他大江东去的气势差远了! “对!对!大江东去主要表现大江的恢弘气势,东逝水乃是用流水比喻时间飞逝,就是意境有些不相符,不如改成长江更为合适?”李清照诗词造诣极高,当下脱口接话道。 “长江东逝水?倒也好了很多,就是还不够大气。”苏遁摇了摇头道。 范正继续道:“既然五言不顺口,那就改成七言,诸位可知道历代诗词中关于长江的名诗有哪些?” 李清照张口还要回答,却被范正眼神阻拦,顿时悻悻闭嘴。 苏遁写诗不行,背诗那可是张口就来,不用多想,直接张口道。 “阁中帝子今安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 “不尽长江滚滚来不错,巨浪滚滚向东,不如改成长江滚滚东逝水。”苏遁榆木脑袋终于灵光一现道,所有诗词中恐怕唯有不尽长江滚滚来能够和大江东去的气势相仿。” “长江滚滚东逝水!此句虽妙,可是不符合韵律呀!”杨介眉头一皱道,他虽然学医,但是也觉得此句有些拗口。 范正微微一笑道:“干兄过于急躁了,隐括诗词哪能照抄呢,这不是授人把柄么?要知道我华夏文字博大精深,字词颠倒是不阅读影响的。” “这怎么可能不影响…………!”李清照好不容易抓住机会,正想要对范正毒舌一波道,忽然意识到刚才范正故意将词语颠倒,而且她却没有任何障碍的听懂了。 “滚滚长江?”苏遁试着说了一句,顿时觉得顺口多了。 “滚滚长江东逝水!”苏遁再道,只觉得一股恢弘的气势,扑面而来,顿时呆在那里,不敢相信这句诗篇竟然是出自于他之口。 苏府中,所有懂点有点文学功底的人都愣在那里,这简直是千古名篇的开篇呀!单单这一句就已经隐隐有盖过大江东去的气势。 “好句!干兄不愧是苏门之后。”范正盛赞道。 “这真的是我写的诗?”苏遁依旧不敢置信道。 范正催促道:“这才第一句而已,一句可不成词,干兄,可要抓住灵感一气呵成才好。” 李清照无奈的翻了白眼,这可是刚才她的说辞,如今却被范正用来劝谏苏遁。 第二十章 《临江仙》 “对,接下来是浪涛尽,千古风流人物。”苏遁大为振奋,迫不及待道,然而想了半天却没有丝毫的头绪,隐括大业中道崩殂。 范正接着指点道:“在下认为隐括词既可以将一句扩展,也可以数句合成一句,千古风流人物过于笼统,不如同时隐括下一句,三国周郎赤壁,这两句可以合二为一,三国时期那可是英雄辈出,尤其是曹操煮酒论英雄,更是经典,三国周郎赤壁可以直接用英雄来概括。”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涛尽英雄。”苏遁眉头一扬,顿时觉得有些意思。 “前七言,后五言,并无词牌名与其相符,除非干兄能够如范兄一般,新创一种新的词牌名来。”李清照抓住了机会,再次毒舌道。 苏遁闻言再次受到打击,范正无奈只能再次补救道:“既然是隐括词,自然要用市面上最常用的词牌名,我等写的乃是长江,不如用《临江仙》的词牌名,如此词牌名和词意境贴合,而且临江仙的首句也是七言。” “临江仙第二句乃是六言,或许可以改成为大浪涛尽英雄,或者是浪花涛尽英雄。”苏遁苦思冥想道。 范正暗笑道:“为兄认为第二句最为契合临江仙的调子。” 范正没有想到苏遁如此灵动,他原本想要多提点几句,而苏遁已经将正确答案脱口而出。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苏遁朗诵出口,只觉气势磅礴,不禁振奋不已。 “这也可以?”李清照睁大眼睛,看着两句惊艳的诗词竟然在被二人用隐括词这种邪方做了出来。 何止是李清照,偏房中的苏门三人早已经目瞪口呆,他们没有想到诗词也能如此写,竟然还如此简单。 然而他们不知道更加震惊的还在后面,有了开篇,确定了临江仙的曲调,更有苏轼赤壁怀古的名篇让他们尽情的隐括,再加上范正有意无意的指点。 很快,苏遁就将临江仙的上半阙写了出来。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苏遁抑扬顿挫的吟完自己的大作《临江仙》,顿时一股豪迈涌上心头。 “干师兄!” 李清照闻言,忍不住傲娇的哼了一声,显示自己的存在。 “你乃才女,不算!”苏遁用强硬的语气,说卑微的话。 李清照这才得意一笑,放过苏遁。 “有此半阙《临江仙》,苏某此生足矣!”苏遁感叹道,这半阙《临江仙》已经让他过足了千古名篇的词瘾,再则,半阙词已经他已经将赤壁怀古隐括完了,已经没词了。 反而范正趁着酒意,大手一挥道:“这才到哪?苏大学士写三国赤壁的可不只有这一篇,可还有一篇千古文章《赤壁赋》呢?” “啊!” 偏房中,苏轼心中一痛,感觉自己要被薅秃了。 “苏某觉得这一句‘况吾与子渔樵于江渚之上’颇为不错。” “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可以稍加改动;” “苏大学士和友人饮酒乐甚,扣舷而歌之,谈论古今之事,相视一笑,醉卧舟中而如今我等四人相逢于此,喝着一壶白酒,谈笑风生,何等的畅快。” 苏遁和范正你一言我一句,最后就连李清照也加入其中,三人你一言我一句,竟然将下篇捣鼓出来了。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白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至此,千古名篇《临江仙》被正式创作出来, “好词!好词!”杨介口中朗诵着《临江仙》,不禁拍案叫绝道。 李清照早已经神情麻木,她可比杨介的文学素养要高,很清楚的这首临江仙才仅仅半阙,就已经注定是千古名篇,却是两个少年用隐括词鼓捣出来的,传出去将会羞煞一众文坛宿老。 一时之间,整个苏府之中都难以置信。 “这也行!” 一时之间,苏府中,会写词的和不会写词的都陷入了沉默。 ………………………… “哈哈哈!我终于写出了千古名篇!” 苏遁一遍又一遍读着读着自己的大作,一边仰天大笑,一边泪流满面,最后更是状若疯狂,冲进院子中,大喊大叫。 “失心疯!”张耒看到苏遁的状况,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惊呼道。 “钱大人!” 苏轼紧张的看着又跳又叫的苏遁,担忧之情溢于言表,自己的儿子可别刚刚医治好了心疾,转身就得了失心疯。 钱乙却正色道:“恭喜苏大人,令郎的心疾痊愈了。” “啊!刚才已经治愈好了吗?”苏轼不解道。 “苏兄,你看干侄这样,像是治愈的样子么?”李恪非旁观者清,提醒道。 苏轼倒吸一口凉气,他没有想到苏遁心中竟然对于写诗还有如此执念。 钱乙心有余悸道:“老夫不知道心疾竟然隐藏至深,刚才范正为苏遁指出法医之路,固然可以让范遁重返斗志,只是强行压制心疾而已,然而在他心中未能写出千古名篇才是最大的遗憾,这种心疾日后压在心底,或许会跟随一辈子,如今苏遁的一首《临江仙》一出,再无任何心疾。” 苏轼闻言忍不住老泪纵横。 “范兄,医术高明!杨介佩服至极。”杨介也想通其中的医理,不禁佩服道。 而此刻范正再也不复之前的醉意,双眼清明道:“行医要讲究药到病除,苏兄真正的心疾并不是写出千古名篇,是苏大学士之子的身份带给他的压力,如今苏兄念头通达,日后前途无量。” 李清照不敢置信道:“你是说苏兄也会舍弃这千古名篇!” “准确说他会舍弃隐括诗这条捷径!他太过于看重苏大学士之子的身份,这才想要写出千古名篇证明自己,如今有了《临江仙》已经得偿所愿,自然不会一直啃老,有损苏大学士之名。”范正正色道。 “啃老!”杨介微微颔首,范正此言极为形象,却一语中的。 果然,只见状若疯狂的苏遁渐渐平静下来,一把将写满《临江仙》的诗稿撕个粉碎,回头看向早已经待在身后的苏轼傲然道:“父亲,我准备走法医之路,我将会拜仵作为师,亲自学习验尸破案之术。” 苏遁此言一出,苏门之人一片哗然,仵作乃是下九流的行业,名满天下的苏大学士之子却要拜最低贱的仵作为师,这要是传出去定然会震惊世人。 “好!” 然而面对如此无理的要求,苏轼却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好,为父同意!” 王朝云张了张嘴,想要劝阻,在她看来,儿子已经写出了千古名篇《临江仙》日后未尝不能功成名就,为何偏偏要学习低贱的仵作之道。 然而苏轼却暗中阻止了她,他一直以来的希望就是希望苏遁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如今苏遁心疾痊愈,更有开宗立派的志向,他自然全力支持。 而且刚才范正的行为让他明白,也许学文并非是最好的出路。 第二十一章 治愈心疾 “多谢范兄医治之恩!”苏遁转身向范正躬身一礼道,此刻他才恍然自己的心疾藏得有多深,刚才治愈不过是表象罢了,现在才是真正的除了病根。 范正微微避开道:“范某引导你走法医之路,也未尝没有私心,范某研究医术却发现如今的医道有缺,医家明明是治人身体之学,却碍于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礼法,无法窥探人体,以至于医术进展缓慢。” 苏门众人眉头一皱,范正公开说礼法阻碍医术发展,让他们心中略微不满,不过碍于范正刚才将苏遁治愈的面子这才强忍不悦。 “如今你走法医之路,行仵作之道,一窥人体之谜!弥补医道之缺,或许可以重现华佗绝学!” “一窥人体之谜!重现华佗绝学。”钱乙和杨介浑身一震,眼中流露出激动之色,华佗绝学在医家可是大名鼎鼎,刮骨疗毒,开膛破肚,甚至还有传说中给他招来杀身之祸的开颅手术。 然而华佗绝学在汉代以后,就已经失传了,其中华佗被杀乃是原因其一,真正的原因恐怕就是汉代以后,儒家昌盛,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影响下,无患者愿意背负不孝之名贡献遗体,无医者愿意违背礼教,冒险行事,否则后世名医如云,为何未能重现华佗绝学。 而仵作倒是最合适的职业他们的职责的就是解剖尸体,找出死亡原因,然而地位低贱无人愿意担任,如果有医者学习仵作之术,再利用提刑官之名,断案之余来验证华佗医术这不是一举两得。 毕竟死者因为这些伤势死亡,找到其中的病因,在受害者未死亡之前找到病因将其救活,何尝不是医术的一种。 “医家苏遁,义不容辞!”苏遁一脸肃穆,郑重道。 …………………… “好了,贤侄终于痊愈,我等也放下心来了!” 李恪非等人从偏房鱼贯而出,看到重新焕发生机的苏遁露出满意的笑容。 而最后出来的钱乙却看向一旁毫无醉意的范正,这一次范正所开的方子无论是学仵作之术走法医之路,还是隐括词,可以说都是邪方,然而却立竿见影,无数名医束手无策的心疾在范正手中迎刃而解。 “医家后继有人!” 钱乙感叹道,且不说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杨介,就拿太医局常年拖后腿的范正和苏遁来说,一个虽然出邪方却方到病除,一个是走法医之路,探索华佗绝学,未来并非不能有一番作为。 事情终于完美解决,众人纷纷向苏轼道贺,纷纷起身告辞。 苏轼极力挽留,然而众人在苏府呆的时间已经很久,坚决告辞。 “苏兄,小弟告辞!”苏府门外,李恪非带着李清照向一旁的苏轼父子拱手道。 “近日招待不周,改日苏某专门设宴邀请李兄。”苏轼请罪道。 “好说,好说!” 李恪非满口答应道,带着李清照准备登车离去。 “父亲且等一会!女儿还有一事未了。”李清照忽然出声道。 在众目睽睽之下,李清照只身来到范正的面前,躬身一礼道:“当日得益于范兄的医方,清照方才写出《如梦令》,还未专门向范兄道谢,清照这厢有礼了。” 范正连忙摆摆手道:“李姑娘客气了。” 李清照眼神犹豫,最后一咬牙道:“范兄当日所开的药引独一无二,再饮其他药引根本没有作用,不知范兄可否再开一些药引。” 李恪非闻言顿时满脸涨红,什么药引,那还不是白酒么,一个大姑娘家朝人家要酒,成何体统,更别说范正刚才讽刺他担任提刑官的时候,尸位素餐,更让他颜面无存,不过碍于大庭广众之下,李恪非没有发作,而是怒视范正,他若敢再乱开邪方,别怪她不留情面。 范正闻言苦笑道:“酒乃词引,并不是写出千古名篇的原因,而是李姑娘的才华厚积薄发,过于执着词引,轻者损伤身体,重则酗酒成瘾,意志消沉,苏兄就是最佳反面案例。” “不错!”苏遁心有余悸道。 李清照闻言不由脸色黯然,受教的点了点头。 钱乙和杨介闻言松了一口气,范正虽然爱出邪方,关键时刻并不乱来。 李恪非见到范正识相,不由脸色稍缓,不过范正下一句却让他脸色大变。 “千古名篇可遇不可求,不过李姑娘想要再写出千古名篇来,并非没有方子?”范正正色道。 “又要出邪方!” 这一刻所有人心中不由哀嚎一声,但是一个个都偷偷的侧耳倾听,毕竟范正的方子虽然邪,却极为有效,或许他们也可以一用。 “还请范兄指点!”李清照恭敬道。 范正朗声道:“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历代诗人写诗词都是有感而发,就例如今日我们隐括《赤壁怀古》和《赤壁赋》乃是苏大学士两次游玩赤壁有感而发,李姑娘才华横溢,学识已经足够,以白酒为药引也只能用一次,短时间也没有人生的大起大落,不如行走大江南北,领略山河壮丽,或许是一个方法。” 苏轼闻言点头道:“此法可行,很多名篇皆是游记!” 李恪非嘴角一抽,行什么行,这简直是邪方中的邪方,自己的女儿豆蔻年华,却要离家游学,这简直是乱出点子。 “走万里路!”李清照闻言心中一喜,她之前因为醉酒被父亲禁足,若不是苏遁心疾他还出不去,范正的方子正好将她救出牢笼,而且她乃是豆蔻年华,最是向往外面的世界,当下怦然心动。 忽然范正遍体生寒,只见李恪非用杀人的目光盯着他,当下连忙补救道:“行万里路,当然不是真的要走万里,而是要你出去走走,闭门造车是永远也想不出灵感的,我感觉开封城周边就不错,尤其汴河上游多条溪流交汇,景色甚好。” “对对,汴河就不错!”李恪非连忙附和道,开封城周围极为安全,而且距离近,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天南海北的去找灵感。 李清照微微遗憾,毕竟历代文人寻找灵感要么是长江黄河,要么是名山峻岭,而她只能去小溪流,差别实在是太大了,不过她也知道,他一介女儿之身,想要走遍大江南北也不现实。 “苏兄告辞!” 当下李恪非害怕范正再乱出主意,连忙带着李清照起身离去。 其他人也纷纷起身告辞,随着众人的离去,今日苏府发生之事,犹如狂风一般刮遍了整个开封城。 第二十二章 太学惨案 “赵兄听说了,苏府的四公子苏遁因为写不出千古名篇,得了心疾,还整天喝的醉醺醺的,犹如一滩烂泥!”一个青衫太学生嘻嘻哈哈的对赵明诚道。 “范遁,虎父犬子也!枉为苏大学士之子,而且赵某早就明言,酒为词引,本就是无稽之谈,那就是一个邪方而已。”赵明诚冷笑一声道,苏轼名满天下,受无数文人追捧,而苏遁却不学无术,文不成医不就。” “赵兄明智,可叹小弟一时心迷,白费了一两银子买了孙羊正店的好酒。”青衫太学生心疼道。 而此刻一个高瘦的太学生匆匆赶来,一脸古怪的说道:“你们知道么,苏遁的心疾治好了!” “怎么可能!心疾无药可医,可是哪位名医出手?”青衫太学生惊呼道。 “还能是谁,定然是太医丞钱乙,苏遁自幼就是药罐子,太医丞不知道给他治了多少回。” 高瘦太学生古怪一笑道:“这你们都猜错了,苏遁的心疾连太医丞也束手无策,最后推荐的是太医生范正。” “范正!” 赵明诚听到范遁的名字,不由眉头一皱,冷笑道:“简直是病急乱投医,除非范正替苏遁写出了一首千古名篇来。” 高瘦太学生拍案道:“你们也别说,范正还真的写出一篇千古名篇来。” “当真?”青衫太学生睁大了眼睛,莫非千古名篇是大白菜不成,前有范正的两首《钗头凤》,后有李清照的《如梦令》,如今范正竟然又写出了一篇千古名篇。 “要真的如此的话,范正竟然短时间内竟然写出了三篇千古名篇,他要是有如此文采就是太学也横着走,会去太医局。”赵明诚嗤之以鼻道。 高瘦太学生叹息道:“范正为了打开苏遁心扉,回忆二人少年报国无门的雄心壮志,如今大宋屡受外地欺凌的境况,一时激愤之下,写出了半阙《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随着激昂的满江红诵读出来,周围不知不觉中已经围满了太学生,一个个心潮彭拜。 “好一个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如此催人上进,尔等定然要牢记此言,莫要学那苏遁自暴自弃,自怨自艾。”忽然,一声暴喝传来,让众人惊醒,众人一看,原来是国子学博士张雍。 张雍的乃是横渠先生张载之后,在国子监德高望重,此言一出,一众太学生纷纷拱手领命,而他却没有看到低下头的赵明诚却咬牙切齿。 “下篇呢,快把下篇念来。”张雍急不可待,犹如酒鬼遇到了绝世美酒一般。 高瘦书生却一脸遗憾道:“范正本来是去治疗苏遁的心疾,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心疾率先爆发,直言大宋积贫积弱,怒斥学文不能救国,写诗填词不过是无病呻吟,激愤之下放弃写出下篇,怒吼: “我要 这千古名篇有何用? 我有 这满腹才华又如何?” “狂妄!” “一介郎中安敢贬低诗词,他就是为了治病也不能乱说呀!” ……………… 一时之间,太学群情激奋,一个个犹如被激怒的公牛,其中赵明诚讨伐范正的声音最大。 “你们若能直接写出两篇千古名篇,再舍弃一首千古名篇,你也有狂的资格。”张雍苦笑一声道。 一众太学生顿时哑火,一个个犹如被霜打过的茄子,别说舍弃一首千古名篇,他们连一首拿得手的佳作也没有。 张雍教训一番学生之后,这才心疼连连道:“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呀!可惜了一首千古名篇,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出现一首的千古名篇呀。” 单单半阙的《满江红》已经有千古名篇的气势,要是再写出下半阙那将会是何等的惊艳,而如今却被范正激愤之下舍弃了。 高瘦书生脸色古怪道:“夫子莫急,今日苏府中还传出另一首千古名篇,据说是苏遁所做,这才医治好了心疾!” “还有一篇?”张雍一脸惊喜道。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涛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白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高瘦书生没有再卖关子,而是直接朗诵出来。 “临江仙!这是临江仙的曲调。” “气势恢宏,磅礴大气,意义深远,好一首千古名篇。” 一众太学生纷纷交口称赞道。 而赵明诚却眉头一皱,苏遁什么水平他可以一清二楚,怎么可能做出来这样的千古名篇。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首词虽好,定然是历经大起大落之人的经历,而苏遁太过于年轻了一些?”赵明诚脸色古怪道。 “就是他苏遁到过长江么?” “白发渔樵的意境岂是他苏遁一介少年的感悟。” 不少太学生也纷纷发现了问题,一个个皱眉道。 “如此豪放,颇有苏大学士之风,莫非…………。”张雍早已经发现了古怪,眉头一皱道。 “莫非这是苏大学士代笔。”青衫太学生脱口而出道。 “嘶!” 一众太学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苏门父为子代笔,为子扬名,这要是传出去定然是天大的丑闻。 “可怜苏兄一片父母心,为了医治好儿子竟然连名声都不顾了。”张雍叹息道。 高瘦太学生卖了关子,当下得意道:“诸位误会了,这可不是苏大学士代笔,而是苏遁所做的一首隐括词,上阙隐括的是赤壁怀古,下联隐括的乃是《赤壁赋》。” “隐括词!”众人闻言,顿时愣在那里。 还有不少太学生直接找来苏轼的诗集翻阅,发现还真的如此,甚至不少词也都是一模一样。 “这也能写出千古名篇!”一众太学生惊掉了下巴。 “好,父代子笔乃是天大的丑闻,而子隐父词则是文坛美事,苏门之后果然名不虚传,我大宋文坛后继有人也!”张雍高呼道。 高瘦太学生摊摊手道:“夫子莫要高兴的太早,苏遁写完《临江仙》之后,心疾痊愈,直接撕碎了词稿,直言要拜仵作为师,苏大学士欣然同意。” “拜仵作为师!” 顿时整个太学呆若木鸡,堂堂苏大学士之子,竟然拜仵作为师,这件事匪夷所思。 然而当众人知道此乃范正为苏遁所出的医方的时候,顿时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 “邪方,还是邪方!” 一众太学生咬牙切齿道。 “可悲可叹!千古文章频出,原本应该是我大宋文坛的盛世,可惜无一是我儒家男儿。”张雍眼神锐利的横扫一众太学生,所过之处,无一太学生敢和其对视。 最近几日写出千古文章的一共三人,范正和苏遁乃是医家,并不算儒家,而李清照则是女儿之身,他们儒家男儿全军覆没,非但写不过女子,就连他们从未放在眼中的太医生都不如。 “从现在开始,尔等的课业加倍!完不成者别怪本夫子无情!”张雍冷声道。 “是,夫子!” 一众太学生哀叹一声,只能默默承受怒火。 “都怪范正的邪方!” 张雍离开之后,赵明诚咬牙切齿道,一众太学生心有戚戚的点了点头,这几篇千古名篇都和范正的邪方脱不了干系。 青衫太学生念头一转道:“要不我们也假装心疾,让范正帮我们隐括一首千古名篇。” 高瘦太学生冷笑道:“你又没有苏大学士当爹,既没有虎父犬子的压力,可以隐括的诗词,装什么心疾。” 青衫太学生闻言,顿时犹如乱箭攒心,老扎心了。 第二十三章 携美出游 太学一片哀鸿,而开封文坛更是一日三惊。 “这也行?” 无数文人喃喃自语道,无论是范正的赌气舍弃半阙满江红,以及苏遁的隐括诗都让他们目瞪口呆。 “文坛什么时候被医家盖过一头了。”一众文坛宿老陷入了深深的反思,看了看手中的千古名篇的诗稿,再看看自己家中的年轻一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一时之间,开封文坛年轻一代都遭受了无妄之灾,优秀者课业加重不知几凡,纨绔子弟一顿竹笋炒肉少不了。 “学文不能救国!范正好大的口气!”也有人极为不服气,然而却看到范正的半阙《满江红》顿时升起一股无力感。 如此才华,大宋谁人能敌,哪怕是大宋第一才女李清照也是得益于范正的邪方,才写出千古名篇。 ……………… 范府中,马氏喜滋滋的看着手中的半阙《满江红》,这一段时间,儿子范正可没少给她涨脸。 之前有两首《钗头凤》现在又有半阙《满江红》,大宋年轻一代首屈一指,哪怕是学医也掩盖不了他的光芒。 “夫人,老爷从亳州来信,说少爷乱出邪方,教唆女子饮酒,要打断少爷的腿!”突然范管家匆匆而来,慌忙禀报道。 马氏闻言眉头一皱,顿时知道李清照的《如梦令》已经传到了亳州,范纯礼极为重视礼法,哪怕是范正的方子有效,恐怕也惹得他勃然大怒。 “少爷呢?”马氏问道。 “少爷有事刚刚出去了。”范管事想了想道。 马氏不慌不忙道:“这定然是老爷想喝酒了,你去将少爷提炼好的白酒给老爷送去两坛,让他也尝尝药引,说不定他也能写出一篇佳作来。” 范管家闻言一楞,心虚道:“这恐怕不好吧!老爷恐怕会更加生气。” 原本范纯礼是生气范正让女子喝酒,夫人反而还送去两坛白酒,这不是火上加“酒精”么?更别说这两坛白酒还是用老爷珍藏的十年老酒提炼的。 “生气?”马氏冷笑道:“你顺便将这半阙《满江红》给老爷送去!记住,将少爷后两句也一并带去!” 范纯礼一直都对范正未能学文耿耿于怀,现在让他知道正儿的文采和志向,看他还有什么理打断儿子的腿。 范管家离去之后,马氏看着儿子的半阙满江红,不由心中美滋滋的,心中暗想下午要去哪一家串门,显摆显摆。 开封城西城门口,范正四下张望,看到四下无人的时候,这才悄然走到了一辆马车旁。 “东西带来了么?”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道。 范正拍了拍怀里,露出鼓囊囊的模样,低声道:“东西已经带来了,不过事先说好,你要是事发了,可不能将我供出来。” “别废话!拿过来。”说吧,马车窗户打开,露出李清照娇嗔的脸庞。 范正无奈将怀中的酒坛递了过去。 “走,范兄,我们去郊游去!”李清照打开酒坛,闻着醉人的酒香满意一笑道。 “啊!我也去,不合适吧!”范正愣了一下道,他没有想到李清照竟然如此大胆,竟然邀请他一起出游。 李清照狡黠一笑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不就是范兄帮我出的医方么?范兄自然负责到底,毕竟要是我在游玩的时候出了事故,你恐怕也脱不了干系吧” “可是…………。” 范正怦然心动,却又顾虑重重,毕竟这个时代男女之防很严,传出去对李清照的清誉不好。 “我一个姑娘家就不怕,你怕什么?”李清照露出鄙夷的神情激将道。 范正闻言,胸口一挺,硬着头皮道:“谁怕了!去就去。” “那就走吧!”李清照伸手一挥,莲儿就牵着一匹马给范正。 范正也不废话,翻身上马,一马当先,朝着城外汴河而去。 车窗内,李清照看着外面范正的身影,俏脸通红,不知道是酒意熏的,还是心中害羞。 “我请他出游,是想让他指点我诗词,就这一次!”李清照心中羞涩道。 昨日苏遁一步步的隐括出《临江仙》,她可是看在眼中,可以说有一半的功劳是范正,一半的功劳是苏大学士的两篇诗词文章,而苏遁仅仅是一个工具人而已。 而这一次,她不但有诗仙之酒作为药引,还有范正亲自指点,定然能够再次写出千古名篇。 正所谓走捷径一时爽,一直走捷径一直爽,这一次她李清照要走双重捷径。 开封城文风鼎盛,郊游更是文人骚客常有之事,汴河溪流交汇之处,这里空气清新,风景优美,还有专门的凉亭亭台供人休息,甚至还有专门的租船游玩业务。 很快,二人选择了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歇息,看到汴河平静,两岸花香扑鼻,水鸟略过,鱼儿戏水,久在开封城的李清照犹如笼中之鸟一般,脱困而出,尽情的奔跑玩耍。 范正看到这一幕不禁露出会心一笑。 玩闹了一阵之后,李清照这才想起今日的目的,当下吩咐莲儿摆好食物,招呼范正道:“范兄,欲饮一杯否。” 范正看了李清照一眼,露出鄙视的神情道:“就你那三杯两盏的量,我怕你再醉醺醺的回去,令尊这一次真的要杀到范家,上一次在苏府,我就感觉到令尊的看我的眼神不善。” 李清照心中暗笑,当然不善,任谁被人当面骂尸位素餐也会心中不爽。 李清照却狡黠一笑道:“光喝酒有什么好玩的,这一次我们来打马赌酒?” “打马?”范正微微一愣,打马乃是大宋颇为流行的赌具,前身也颇爱玩,当下欣然同意。 然而刚来一回,范正就感觉到不妙,李清照的手气未免太好了,竟然十赌九赢。 “哈哈哈,范兄,你又输了,来喝酒!”李清照得意道。 范正无奈举杯一饮而尽,他这才想起,后世的李清照不但赌博成瘾,还专门为赌博着书立说,自己这里栽倒了赌神手中了。 “不行了,再喝下去,都醉了!”范正最后举手投降道。 李清照酒量浅,也是满脸通红,见状威胁道:“不喝也行,不过你要帮我再做一篇千古名篇来。” 范正闻言傲然道:“这你放心,我范正的方子哪一次没有药到病除。” “这还差不多!”李清照一副得逞的样子。 至此二人的关系也拉近了不少,趁着酒意,二人出钱雇用一艘小船,在平静的溪流的泛舟游玩,交流诗词之道, 再加上范正有两世见识,又有天下第一才女在身边,当下妙语连珠,谈笑风生,好不快意。 不知不觉之中,太阳已经西斜,李清照这才恍然时间已经晚了,太阳落山之前,她必须回家。 “快!快!我们要赶紧回去!”李清照用力划着小船,急切想要回去。 然而由于操作并不熟练,反而一头扎进了一处荷花丛中,将荷花丛中隐藏的水鸟惊动,纷纷起飞离去。 “还是我来吧!” 范正无奈一笑道,当下接过船桨,将小船倒出花丛,沿着水路回到了岸边,连忙收拾东西回城。 二人在城门口匆匆分离,李清照紧赶慢赶,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李家。 仔细吩咐一番侍女莲儿守口如瓶之后,主仆二人这才将若无其事的回到李府。 王氏看到女儿晚归,稍微责怪几句,就被李清照糊弄过去。 回到了闺房,李清照趴在床上,回想自己今日的游玩的场景,却恍然发现自己只顾着游玩,竟然忘记了写诗。 “大意了,看来下次还要再让范兄指点指点。”李清照心中道。 然而她却不知道今日的郊游已经深深的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有朝一日,一首千古名篇将会破茧而出。 第二十四章 齐聚太医局 最近一段时间,开封文坛万马齐喑,且不说年轻的一代饱受摧残,就连中流顶柱的中年一代,也暗中写诗较劲,不想让年轻一代压过一头。 “不行,还是不行!” 不少文人绞尽脑汁,且不说写出满江红这等激昂之诗篇,就连隐括诗也未能写出一篇佳作来。 “一壶白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开封文坛看到口中诵读这首诗篇,惊艳之余,心中升起一阵阵无力感,这样的文章哪怕是隐括,恐怕也足以流传千古,更杀人诛心的是乃是两个少年医者捣鼓出来。 “一壶白酒!诗仙之酒!” “白酒!酒中精华!” 前几日苏遁心疾之事,让很多人对酒为词引嗤之以鼻,然而这一次,苏遁竟然真的写出了千古名篇,而且就在酒桌前,还堂而皇之的将白酒写进千古名篇之中。 白酒,诗仙之酒,也就是李清照作为词引的酒中精华,据说功效是市面烈酒的数倍以上,苏府的酒桌前诞生一篇半,算上李清照已经写出了两篇半了,再加上范正的两首钗头凤,定然是范正喝了酒中精华——白酒才写出来的。 一众文人顿时找到了自己失败的原因,并非是他们才华不如人也,而是他们的酒不如也。 要是他们也有诗仙之酒的话,开封文坛顿时怦然心动,文人最为重视诗词,哪怕有一丝希望他们也不会放弃。 当下有人脉的托关系向范府去求白酒,有些人情马氏也无法拒绝,只能将范正提炼的白酒送出去少许。 然而哪怕是这少许白酒流落到开封城中,立即引起了无数酒国高手的盛赞。 樊楼中。 “樊掌柜,给我们上一壶白酒!”一桌客人刚刚进来,就大声高呼道。 樊掌柜闻言,不由苦笑一声道:“客官!白酒那可是诗仙之酒,乃是范府独有,小店可没有这等好酒!要不我给你打一壶上好的烈酒。” 对于开封城传的神乎其神的诗仙之酒,樊掌柜也是有所耳闻。 食客大手一摆道:“切!你那烈酒算什么,和诗仙之酒相比淡如水,诸位不知,昨日在下在一个文坛前辈家中做客,侥幸分到了一杯诗仙之酒,那酒体,那滋味,别说是开封城,就是放眼整个大宋,无一种酒能够与其相提并论。” “阁下有口福了!”同伴纷纷羡慕道。 “对不住诸位了,先打些樊楼的薄酒,改日再去前辈家讨要一些白酒来,再来好好地招待诸位兄台。” 食客自然知道樊楼没有白酒,他只是想要显摆一番自己喝过白酒罢了!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樊掌柜看着稀少的客人,不禁心中暗暗盘算。 樊楼原本并非酒楼,而是卖白矾的地方,白矾生意不景气,樊掌柜看到开封城商业兴盛,就将白矾楼改为酒坊,最近才组建酒楼,然而酒楼最为重要的则是好酒,樊楼刚刚成立,酒窖时间短,酿酒技术并不高,无论是口味还是名气都稍逊一筹,以至于生意惨淡。 “如果能够获得白酒的秘方!”樊掌柜怦然心动道。 白酒那可是称之为诗仙之酒,一旦樊楼拥有了白酒,定然会有大批文人墨客登门,到那个时候,樊楼定然会赚得盆满钵满,甚至一飞冲天,力压孙羊正店,成为开封第一酒楼也未尝不可能。 “你去打听一下范公子行踪。”樊掌柜暗中吩咐,一个伙计道。 很快消息传来,范正平时的行踪不好打听,但是今日他将会参加太医局岁考开榜,必定会出现在太医局。 当下,樊掌柜立即赶往太医局,只见太医局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除了太医生之外,还有不少太学生也纷纷赶来。 “今日太医局怎么有如此多太学生?”樊掌柜上前找一个太医生打听道。 太医生哈哈一笑道:“还能是因为什么,自然是来看范正的,自古文人相轻,一个太医生用诗词将太学生压的抬不起头来,他们自然不服气。” 樊掌柜见不是和他争白酒秘方,这才松了一口气放心下来。 “赵兄!我们今日前来,真的能够找回面子。”一群太学生中,青衫太学生皱眉道。 赵明诚冷笑一声道:“尔等放心,我已经打探清楚了,范正在太医局也是惹了众怒,他一介官宦子弟竟然抢夺太医生唯一的为官之路。除此之外,此次岁考,他竟然也开出了伤口撒酒的邪方,此次岁考定然会垫底,他让我们惨不忍睹,这一次我要让他名誉扫地。” “赵兄英明!”一众太学生恭维道,想到这几天的惨痛经历,他们对范正气不打一处来。 随着太学生越聚越多,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也出现在太医局前。 “大宋第一才女李清照,她怎么也来了!”青衫太学生惊呼道。 “就是呀,她不是上次醉酒之后已经被李大人禁足了么?”一个太医生皱眉道。 “这你们就有所不知,范正在苏府之时,又给李姑娘出了一个邪方,让其游山玩水,写出千古名篇,李姑娘的禁足已经解除。”一个太学生脸色古怪道。 赵明诚定睛一看,只见李清照从一辆马车上下来,当下得意一笑道:“今日是我将李姑娘约了出来,让其出来散心,寻找写诗灵感。” 然而他却不知道李清照是听到来太医局才愿意出来,否则哪里会搭理他。 赵明诚和一众太学生上前和李清照打着招呼,李清照心不在焉的应付着,眼神四下张望,却没有看到范正的身影,顿时有些失望。 “大师兄杨介来了!” 很快,杨介的身影出现在太医局面前,一众太医生围了上去,杨介四下张望没有看到范正的身影,也在太医局门口等待。 紧接着,苏遁的身影也出现在太医局门口,顿时所有人都古怪的看着苏遁,毕竟苏遁心疾的事情众人皆知,然而他用隐括诗写出了《临江仙》让太学生极为不服气,又拜仵作为师不容于太医生。 苏遁看了看一众太学生,又看了看一众太医生,没有发现范正,当下轻蔑一笑,独自站在一边等待范正。 不一会,一辆马车停了下来,一个少年一跃而下,正是太医生范正。 第二十五章 万贯秘方 看到范正到来,李清照眼睛一亮,想要上前打招呼,却发现一个身影更快。 “敢问可是范神医,在下樊楼樊三明愿意出价千贯,购买范神医白酒秘方。”樊三明上前拱手,语出惊人道。 这是他做生意的一贯风格,稳准狠,只要他看中的东西,一次性给足价格,让对方无法拒绝,正如他看准大宋的酒楼行业,义无反顾的投资下去。 “千贯!” 刹那间,太医局门前一片沉寂,千贯那可是足足有百万钱!哪怕在开封城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而范正仅仅一个秘方,竟然价值百万钱,这简直是比抢钱还快。 赵明诚嘴角一抽,他看中了蔡襄后人手中的《赵氏神妙帖》,对方要价二十万钱,他却根本拿不出来,而百万钱放在面前,范正唾手可得。 顿时不少人用炙热的眼神看着范正,心中暗暗嫉妒,这种好事怎么落不到自己头上。 范正听到千贯钱之后,却根本不为所动,看了樊掌柜一眼道:“你既然出价千贯,想必也是识货之人,白酒一出,直接碾压市面上所有的烈酒,你认为此秘方只值区区千贯。” 众人一愣,他们没有想到是范正竟然看不上这千贯巨财,反而认为对方价格太低了。 “哈哈哈,范神医果然好见识,区区千贯就想得到诗仙之酒的秘方,简直是痴人说梦,我孙羊正店愿意出一千五百贯钱,求购白酒秘方。”忽然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个锦衣中年人傲然道。 “孙羊正店!” 樊三明闻言顿时一阵气馁,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是未能抢先一步,财大气粗的孙羊正店也如同鲨鱼闻到了腥味一般,找到了范正。 “一千五百贯了!” 太医局外,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无论是太学生和太医生,他们都是靠家中资助,平时虽然衣食无忧,但是哪里见到过如此巨财,饶是如此,还有继续往上加的架势。 “我出两千贯钱…………!”樊楼兴盛的机缘就在眼前,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樊三明一咬牙,赌上自己全部身家。 顿时所有人将目光再次投向范正,短短时间范正又多了一千贯的利益。 一旁的孙掌柜冷笑道:“樊掌柜可要想清楚,你就算能够抢到白酒的秘方,也未必能够保得住。” 樊三明脸色一白,白酒的利益实在是太大了,他一介商户恐怕根本无法独占。 孙掌柜见状,不由露出得意的神色,他孙羊正店乃是开封第一酒楼,背后牵涉的势力自然颇深,可不是刚出成立的樊楼能够媲美的。 范正看着二人相争,忽然插话道:“任谁皆知,白酒的利益惊人,范某手中有秘方,为什么不能独占白酒利益。” 樊三明和孙掌柜脸色同时一变,他们没有想到范正的胃口如此之大,而且范正所言并没有虚言,范家有权,有秘方,更不缺酿造白酒的那点资金,一旦范家进入酒业,那必然是尽收白酒的利益。 樊三明低头道:“因为范神医不愿意行商贾之事,樊楼还愿意出价两千贯,再献出三成份子,只要樊楼还在一天,范神医就能享受樊楼三成收益。” “你…………!”孙羊正店掌柜指着樊三明,咬牙切齿道,他没有想到樊三明竟然如此果决,直接献出三分利益,这不是白酒的利益,而是整个樊楼的利益,这可是一笔惊人的数字,而且每年都会有一大笔收益,可比他一笔支付大额的钱财划算的多。 虽然给的多,同时也会将范正和樊楼的利益绑在一起,以范家的势力以及范正白酒创始人的身份,足以让樊楼独占白酒利益。 范正意外的看了樊三明一眼道:“你很聪明,但是很遗憾,因为范某没有为别人做嫁衣的习惯!” “啊!” 樊三明顿时愣在那里,他一介商贾和官宦之家深深的差距,他还想再挽救一下,而只听太医局前一片哗然。 “岁考放榜了。” 太医生虽然没有机会金榜题名,但是每次岁考太医局都会将其张榜在太医局外,也是算是一种宣传和荣耀。 只见太医令巢元和太医丞钱乙并列而出,手中捧着此次岁考的榜单。 一众太医生不由眼神火热,他们知道此次岁考的榜首将会被推荐到翰林医官院中,这是太医生唯一的为官途径,当下一众太医生翘首期盼。 “开榜!” 巢元大手一挥,顿时太医局甲乙两张榜单张榜开来,一众太医生纷纷围了上去,查看自己的名次。 “乙榜第三!” “甲榜第十三!” “甲榜第五!” ……………… 一众太医生查看到自己的名字,或喜或忧。 “榜首呢?”任谁都知道这一届的榜首已经两次因为范正拖延了,早已经吊足了众人的好奇心。 “榜首是……杨介大师兄!”一个太医生看到榜首的名字,顿时高呼道。 “杨介医术高超,榜首之位实至名归。” “恭喜大师兄,理中丸医理无懈可击,实乃难得良方!” “我就说范正的伤口撒酒乃是邪方,怎么可能会防治伤口感染。” “就是,酒最为刺激,让患者痛上加痛,痛苦不堪,这哪里是医者仁心呀!” 一众太医生纷纷附和道,同时根本不信范正的邪方。 杨介眉头一皱,酒精的确能够防治伤口感染,他可是亲自试验过的,如此良方怎么没有被太医局排在榜首。 “范正排在第几?”杨介问道。 一众太医生一愣,纷纷查找榜单,却发现甲榜没有,最后在乙榜中间找到了。 同样找到的还有苏遁,他排在乙榜末尾,也就是最后一名,不过好歹也通过了岁考。 “乙中!”杨介顿时眉头一皱。 “乙中!哈哈哈!我当号称弃文从医,报国无门的范相公之后医术如何呢?原来仅仅是乙中罢了!” 一众太学生也纷纷哄堂大笑,一个个讥讽的看着范正,刹那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范正身上,他成为全场最大的笑柄。 第二十六章 质疑太医令 赵明诚冷冷的看着这一幕,今日的局面,乃是他一手促成,他不光光是为了替太学生出气,更有自己的私心。 范正和李清照走得太近,这让他感受到危机,且不说范正两次为李清照开邪方,再加上范正一首接一首的千古名篇,如果范正不是太医生,而是太学生,恐怕将会和李清照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让他感受到如芒在背的危机,因为诗词之道正是他的短板,所以他才转用金石之学另辟蹊径,讨好李清照。 可惜太医生既是范正接近李清照便利,同时也是范正最大的短板,因为太医生唯一的为官途径只有一条,那就是翰林医官院,只要堵死范正的为官之路,那范正和李清照将会出现天然巨大的鸿沟。 毕竟正如张耒所说,哪怕是翰林医官也是配不上名满天下的大宋第一才女。只要范正不被推荐为翰林医官,李家是不可能将其下嫁到范家的,至于再转为恩荫求官也晚了,这条路排队的人更多,而且上限不高,轮到他范正的时候,李清照早就成为赵家妇了。 “范正,你刚才拒绝巨财,只为不愿意为别人做嫁衣,如今你却只能为我做嫁衣。”赵明诚心中得意道。 “不可能,苏兄的酒精乃是天下最完美的杀毒药,怎么可能才排乙中!”苏遁第一个跳出来质疑道。 酒精的出现可是有他一份功劳,虽然是从他错误的经验中总结出来的,可不代表苏遁不在意。 杨介也拱手道:“启禀太医令,学生和太医丞亲自验证过酒精杀毒之法,的确是药到病除,一经推广,定然会造福万人。” 太医丞钱乙脸色难堪,看了太医令巢元一眼欲言又止。 巢元见到众人质疑,不慌不忙解释道:“尔等有所不知,此次岁考争议最大就是范正所开的伤口撒酒的方子,此方经过验证,的确有防治伤口感染的效果。” “伤口撒酒竟然是真的。” 顿时一众太医生一片哗然,这可是出乎众人的意料。 “对呀!如果范正开方有误,怎么会上榜,而且排在乙中!”也有太医生后知后觉道。 李清照也是冷哼一声,脸色傲然道:“你们非说范兄开的是邪方,那方邪不邪,我能不知道么?” 杨介拱手道:“启禀太医令,天下苦伤口感染久亦,酒精杀毒乃是当之无愧的医万人术,范兄应该当居榜首之位。” 其他太医生也纷纷默然,但凡医者无人不知伤口感染的危害,如果酒精杀毒为真,那这个榜首的位置范正还真当之无愧。 赵明诚脸色一变,他没有想到事情还有变故,杨介竟然放弃举荐翰林医官的机会,将榜首的位置拱手让人,如果让范正得到了翰林医官的位置,再加上他写诗的天赋的,那他则危亦。 当下,赵明诚微微向人群中的太医令示意,他可是借助父亲的力量来寻求太医令的帮忙,再加上太医令早就对范正不满,二人一拍即合,才有今天这一幕。 巢元心领神会,当即喝道:“杨介,你当太医局榜首是大白菜,可以叫尔等让来让去的,你可知这是你进入翰林医官院的唯一机会。” “杨介不敢,只是在医万人术面前,学生自愧不如。” 杨介微微苦笑,如果之前,他还有进入翰林医官院的心思,如今进入翰林医官院也配不上李清照,这个位置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酒精杀毒,定然会让天下无数伤者避免伤口感染,此方为第一,当之无愧。”一个擅长外科的太医生主动声援道。 巢元脸色一变,他没有想到杨介竟然如此固执,而且招来其他太医生的质疑,当下环视四周,冷喝道:“尔等真的以为本官在针对范正?” 面对积威已久的太医令,一众太医生畏缩的低下了头。 只有苏遁冷笑道:“不然呢,否则我等想不通你将范正排在乙中原因,最不济也要排在甲榜前列。” 其他太医生也纷纷点头,看向太医令的眼光也多了几分质疑,要知道当初范正开和离的邪方时,太医令可是力主要将范正革除医籍,多亏了太医丞直言,才有今日的重考。 巢元冷笑道:“一派胡言,苏遁你医术常年垫底,不懂情有可原,而尔等又岂能看不出来,范正的方子虽然有效,,但是缺点也很明显,就是让患者伤口痛上加痛。” “良药苦口利于病,相比于痊愈,这点疼痛并不算什么?”杨介摇头道。 巢元没有想到杨介竟然如此固执,深吸一口气道:“本官自然知道良药苦口,然而此方仅仅有一味药,就要治天下外伤,没有辩证论治,不符合一人一方的传统,因病开方的理念,更不符合运气学说,老夫将其排在乙中,已经是对他最大的肯定了。” “没有辩证论治!没有一人一方!” “不符合运气学说。” 听到巢元的话,一众太医生陷入了沉默,辨证论治乃是历代神医推崇的治病之方,不但分析不同病情的时候辩证论证,从而针对病情开方,而且开方之时,各种药的药性也要经过辩证符合医理方可,而酒精消毒则有包治百病的概念,有点江湖术士的感觉。 至于运气学说,则是五运六气,五运则是金木水火土,六气则是厥阴风木、少阴君火、少阳相火、太阴湿土、阳明燥金、太阳寒水,是形成气候变化的空气形态因素。根据运气学说开方,在宋朝极为流行,成为医者医治疾病的依据。 然而范正的方子实在是太过于邪门了,直接用一味药医治所有外伤,的确不符合医家的医术理念。 太医丞钱乙苦笑一声,当初定榜的时候,他也曾经据理力争,然而巢元却用同样的话让他哑口无言。 看着巢元直接压制一众太医生,赵明诚不由松了一口气,只要不让范正推荐为翰林医官,他将会笑到最后。 “一味药即可痊愈,何须辨证论治!” “运气巡方可曾有防治伤口感染之方。”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犹如一道惊雷震惊全场,众人四下望去,只见一直未出声的范正昂首出列,直视太医令巢元道。 第二十七章 变法医家 “呃!” 顿时巢元哑口无言,他的理由再多,也敌不过一个铁的事实,那就是范正的酒精的确能够防治伤口感染。 “能够治好病就是神医,治不好病就是庸医,再邪的方子只要能够药到病除,就是好方,运气巡方道理一大套,坐视伤口感染贻害千年,有何资格评判我的方子!”范正再次紧逼道。 “说得好!”杨介心中暗道,他也极为反对利用运气巡方用药,然而面对如日中天的运气学说,他却没有胆量提出质疑。 巢元闻言立即虎目一瞪,怒斥道:“范正,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胆敢质疑运气巡方。” 运气巡方乃是医家医道正统理念,范正此举不下于后世当众质疑教科书一般。 范正冷笑道:“运气巡方或许有一定的医理,然而却不能乱用,生病和天气直接挂钩的恐怕只有风寒吧!更别说是外伤,莫非是夏天伤口愈合的快些,冬天愈合的慢一些?” 巢元顿时怒不可歇,正要怒斥,范正不给他计划,直接喝道:“还是说,运气学说乃是巢家的《诸病源候论》理论依据,太医令才会拼命维护,但凡不符,皆为乙等?” 《诸病源候论》乃是巢元先祖所着,更是被列入太医局的教材之中。 “诸病源候论曾言疫病为“人感乖戾之气而生。” “杂毒因暖而生。” ………………………… 《诸病源候论》乃是太医局的教材,在场的太医生很快发现这本医书完全遵循运气巡方理念。 “如果这些理念是错误的呢?”范正语出惊人道。 “诸病源候论的理念错误?”一众太医生一片哗然,那可是太医局的教材,如果教材就有错误,那岂不是他们学的医术就是有误的。 “大胆范正,你乱开邪方不说,竟然还敢质疑医书医道,别以为你乃是范相公之后,就能如此肆意妄为!” 巢元颤颤巍巍的指着范正,《诸病源候论》是他先祖所创,更是他巢元在医家地位的根基,范正此举是要动他的根基,还要刨他家的祖坟,他自然怒不可歇。 范正冷笑道:“今日范某就来和太医令来论一论诸病源,《诸病源候论》中疫病是人感乖戾之气而发,杂毒因暖而生,而范某则是认为,疫病是活的,但自始至一直存在我们四周。” “活的!”杨介豁然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范正。 太医局其他人也纷纷用震惊的目光看着范正,他没有想到范正的观点竟然如此大胆。 “因为疫病会传染!如果将疫病比喻成为跳蚤,跳蚤靠寄生而活,如果和宿主接触,定然会被其传染寄生,如此一来,一传十十传百,这不正和疫病传播极其相似,而疫病则是寄生在人体之内,通过人体接触或者飞沫传播。”范正朗声道。 顿时一众太医呆在那里,尤其范正用跳蚤寄生原理来解释诸病传染原理更是形象生动,让一众太医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至于杂毒因暖而生更是荒谬,冬季万物沉寂,生长缓慢甚至凋亡,而春季到来,万物复苏,随着天气炎热,万物生长加快,这正好契合杂毒因暖而生这句话,这并非是杂毒凭空而生,而是天气转暖,诸病源繁殖加快而已。诸病源完美符合动物和植物的特征,因此范某论证,诸病源并非是怪异之气,也并非是凭空而出,而是活的。”范正掷地有声道。 太医丞钱乙道:“拿植物和动物相比,疫病的确是具备这两种特征,如果以此推测诸病源乃是看不见的生命存在,那岂不是鬼神之说,此乃医家大忌。” 诸子百家之中,医家是当之无愧的无神论者,毕竟他们见到过的生老病死太多了,根本不相信鬼神存在。 “子不语怪力乱神。”赵明诚突然插话,声援巢元。 一众太学生也纷纷点头。 范正冷声道:“诸病源是活的并不是鬼神之说,而是因为其过于微小,肉眼无法看见罢了!” “既然看不见,你又如何得知,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以此来佐证你的邪方罢了。”巢元怒斥道。 范正哈哈一笑道:“此说法是推测,然而《诸病源候论》的怪异之气的观点何尝不是推测。” 巢太医顿时语结。 范正傲然道:“不过而今日范某胆敢公开质疑《诸病源候论》可并非猜测,而是有充足的证据,但凡是活物,皆惧毒,药三分毒,酒精同样如此,能够被毒杀死的只有活物,这就是酒精杀毒的原理。” “但凡是活物,皆惧寒!冬日之时,北方寒冷之地,食物冰冻之后,可以保存数月皆可食用,那是诸病源都被冻死或者蛰伏了。 “但凡是活物,皆怕火!诸位将食物高温蒸煮后密封,足以保存数年之久,哪怕是在炎热的夏季依旧新鲜可食,而普通的食物一天就会变质,吃下去腹泻不止。” …………………… 随着范正一条条证据道出,所有医者的呼吸渐渐浓重,运气学说本就有不少人质疑,而范正的观点和证据则是完美的解释了疫病发作的现象。 “诸病源是活的!” 顿时一众太医陷入沉默,范正的关于诸病源是活的推理显然打动了他们,甚至连不少太学生也被范正说服。 “而你太医令巢元,为了维护先祖的运气学说,为了自己的太医令的地位,公然打压良方,酒精消毒能够让天下多少百姓免于伤口感染。” “我大宋将士在外征战受伤无数,真正重伤不治的不足三成,剩余的皆是伤口感染之害痛苦而亡,酒精消毒可以拯救我大宋多少将士,这样的医方只配乙中。” “那敢问太医令巢大人,你创造过什么经典名方。” 范正一连串的反问,让巢元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你没有,你的医方完全照搬先祖的《诸病源候论》,你靠着先祖的医书一步步走到了太医令的职位,你固步自封,却又嫉贤妒能,但凡不符合运气学说的医术就会被打压!然而你却不知道这世间一切,爵位、财富、田地皆可世袭,唯有学问是永远不可能被世袭的。”范正掷地有声道。 “学问是永远不可能被世袭!” 轰!在场所有人的脑海中都不由掀起了滔天巨浪。 无论是太医生还是太学生他们都清楚的知道,你可以拼家世,你可以拼财富,而唯独学问是你谁也无法帮你的。 “我范正,范仲淹之后,弃文从医!” 范正昂然,随即指向一旁的苏遁道:“苏遁,苏大学士之子,虎父犬子也!” 苏遁闻言,得意的拍了拍胸口,再也不复之前的心疾。 “李清照,大宋第一才女,其父……平平!”李清照脸色得意,随即瞪了范正一眼,什么叫其父平平。 “而如今的医家医术平平,不思进取,医书错误重重,医者之间排资论辈,年轻一代毫无出头的机会,就拿品学兼优的杨介来说,他若成为名医,需要多久,十年!二十年!你们呢。” 杨介脸色顿时黯然,其他太医生顿时心灰意冷,因为范正道出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的未来前途渺茫。 “一派胡言!”一众太医纷纷怒斥范正道。 “范正,莫要毁了医家!”钱乙脸色一变,出言劝说道,他怎么会不知道医家的现状,年轻一代的医者想要功成名就,就需要苦熬数十载,他的当年也是这么过来。 “毁了医家!”范正忽然邪魅一笑道,“不,我是来拯救医家的。” “拯救医家!”众人一愣。 只见范正振臂高呼,振聋发聩道: “我要变法医家!” 第二十八章 我有一个梦想 “变法医家!” 顿时全场万籁俱寂,所有人用不敢置信的看着范正,朝廷两次变法可是沸沸扬扬,惹得朝野民怨滔天,现在大宋已经对变法两次忌讳莫深,谁也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将变法之风传到了医家。 “他在自医心疾!” 李清照看着万众瞩目的范正,眼中异彩连连。 在苏家的时候,范正心疾爆发,愤然舍弃千古名篇《满江红》,意志消沉,自暴自弃。 而现在的范正不愿屈服太医局不公正的待遇,一把扯下医家的遮羞布,要立志变革,一扫医家积弊,放肆桀骜,傲气冲天。 不错,范正的确是在自医心疾,他自然知道后世的大宋的结局,知道靖康之耻近在眼前,而他仅仅是一个太医生,根本无力回天。 在范家自暴自弃放弃半篇满江红,他何尝不是郁闷至极,然而今日他再也压制不住心疾,他不甘心自己的命运,也不甘心大宋的命运,他要亲自改变这个世界,改变未来,那就从想改变医家开始。 “范正,慎言!”苏遁脸色一变,连忙劝阻道。 “范正,你现在收回这句话,我们可以当没有听见!”太医丞钱乙连忙补救道。 范正双眼通红,根本无视众人的劝阻,环视一众太医生,悲愤道: “我等乃是医者,救死扶伤,本应该受人遵命,却排在九流之末。” “我等乃是医者,悬壶济世,贡献一生,却一生清贫。” “我等乃是医者,让人起死回生,却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 “我等乃是医者,瘟疫爆发,我等用血肉之躯来挡,却得不到任何荣耀。” ……………………………… 随着范正怒吼,一众太医生不禁激愤不已,能够进入太医局的哪一个不是天之骄子,凭什么隔壁太学生能够入朝为官,享受万人敬仰,而他们太医生却地位低下、清苦一生。 甚至就连一众太医也是心有戚戚,太医虽然是官身,但是地位和官员天差地别,更别说伴君如伴虎,被砍头的太医不计其数。 “不!这不是我们医者的命运。”范正怒吼道。 “我有一个梦想,梦想有一天,医术大兴,洞察人体生病的真谛,重现华佗绝学,开膛破肚,医者可以生死人而肉白骨。” “我有一个梦想,梦想有一天,百姓病有所医,人人皆可长命百岁。 “我有一个梦想,梦想有一天,医家振兴,医者富足,受人遵命,朝廷新添一个医部,医者也可以为官。” “我有一个梦想,梦想有一天,医道昌盛,人人以学医为荣,医者百万。 ………………………… 随着范正一个个梦想的道出,一众太医生渐渐的从激愤中恢复,心中激荡不已。 一众太医原本死寂的心也渐渐泛起了涟漪,这样的医家他们何尝不想拥有, 一众太学生更是心潮澎湃,少年最是激昂之时,看到一群太医生奋发图强,不禁也的大受感染。 “空口白牙,蛊惑人心罢了!”赵明诚冷笑一声,讽刺道。 太医令也露出一丝冷笑,好听的话谁都会说,然而世道如此,又岂能是无权无官的医者能够改变的。 然而范正继续慷慨激昂道:“我将变法医家,会在繁华的开封城中,兴建一座大型医院,足以容纳成百上千医者,足以成千上万的患者同时医治,我等在此悬壶济世,共同讨论医术,振兴医家。” “大型医院,成百上千医者!”太医丞钱乙眼睛一亮,此刻的医馆大多都是家庭式的,或者租赁一个商铺,或者干脆就在自己家中坐诊,医者之间根本没有办法交流,大多都是照搬医书或者闭门造车罢了,如果真的有一个大型医院供医者行医交流,那对医家来说,好处多多。 “一派胡言,一个医者就足以治病,成百上千的医者只有数个名声大的才能名利双收,其他的医者难道都喝西北风不成。”巢元嗤之以鼻道。 “我将变法医家,实行分科诊疗之法,根据医术类别划分为医道十三科,细分为内科、外科、儿科、妇科、痘疹科、针灸、眼、口齿、咽喉、伤寒、骨科、按摩、祝由。尔等太医生只需选择一门精通医术分科诊疗,三年小成,五年大成,可成一代名医,无需数十年苦熬。” 范正没有选用元代的医道十三科,而是直接选用明朝的医道十一科,保留按摩保健康复和类似于心理学的祝由科,组成新的医道十三科。 “医道十三科!” “分科诊疗!” 太医生一片哗然,他们作为年轻一代的太医生,虽然起点很高,但是依旧需要常年苦熬,也不一定能够成为名医,然而范正直接将医术一分十三份,他们只需要精通十三分之一的医术即可,如此一来,他们足以节省十倍的时间,有此时间,他们可以趁机冲击名医,甚至是神医境界也未尝不可,哪怕仅仅是专科神医也足以自傲了。 “逆徒!你竟然要刨我医家的根基!”一众太医怒斥道,范正的分科诊疗之法冲击最大的就要数他们这些老医者,他们穷其一生,才将各科医术精通,而分科诊疗的医者只需几年就能赶上他。 范正不理不睬,继续道:“我将变法医家,会让医者日夜轮流坐诊,患者无论何时生病,皆病有所医。” “我将变法医家,会另设住院科!让急症患者直接住在医院,由医者专门诊治,直到患者康复为止。” “我将变法医家,会另设医药科,让医者专门研发新药,让患者药到病除。 “我将变法医家,会利用局方制成成药,将其销往大宋各地,哪怕找不到医者诊治,患者只需服用即可痊愈。” ………………………… 随着范正一个个关于变法医家的理念抛出,一众太医生顿时热血沸腾,一个个用炙热的眼神看着范正,这样的医家才是他们想要的医家,而不是现在死气沉沉,看不到未来的医家。 范正一口话说完,忍着嗓子破音,低沉道:“然而这样的医家,仅仅凭借范某一人之力是不可能实现的,诸位同窗共同的协作,一起加入医院,打造一个全新的医家!” 一众太医生心情激荡之时,正要高呼响应。忽然一个声音传来。 “分科诊疗乃是揠苗助长的邪方!” 第二十九章 与太医生共医院 只听巢元冷冷的声音传来:“此方实乃揠苗助长,固然能够让尔等的医术短时间内急剧提升,然而你们仅仅精通医术的十三分之一罢了,却放弃了大部分医术,你们也就失去了独自开医馆的资本,甚至你们的一生都被范正绑架,终身只能为他所用。” “邪方!” 顿时犹如一盆冷水泼在了所有太医生的心中,他们刚才只顾憧憬范正所描绘的美好未来,却下意识的忽略其中的风险,如果范正包藏祸心,他们都将会陷入范正的掌控之中。 “我当范正乃是范相公之后,乃是一个大公无私之人,没有想到竟然是如此小人,竟然包藏祸心,陷害同窗。”赵明诚见状大喜,顿时落井下石道。 范正闻言冷笑一声,指着苏遁举例反驳道:“专精一科有何不可,神医华佗同样专精外科一脉,其他神医也各有所长,医圣张仲景专精内科,药王孙思邈也并非全能,我等多人专精一科,共同协作,十年可成一代名医,二十年或可以触摸神医的门槛。” “二十年达到神医?”一众太医生怦然意动,他们都随即自认医术不凡,但是没有一个能够自认为达到神医的资格,如果二十年能够触摸神医的门槛,那对他们来说,可是不小的诱惑。哪怕仅仅是专科神医也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 “妖言惑众,神医需要精通各科医术,融会贯通集大成者方可成为神医,专修一科,独木难支,如何能够成为神医!,此乃万恶的邪方!”太医令巢元怒斥道。 其他太医也纷纷点头,成为神医的确需要医术集大成方可,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就能达到的。 范正反驳道:“太医令说分科诊疗乃是邪方,尔等可知苏遁,常年在太医局垫底,如今他已经准备放弃其他医术,专攻仵作之道,恩荫提刑官,走法医之路,成一家之言。” 苏遁再次出列,拍了拍胸膛一脸傲然,曾几何时他乃是太医局的耻辱,而现在他将会集法医为一身,开宗立派,青史留名。 “至于神医的确是集大成者,将神医比作一个参天大树,我等不过是一棵小树而已,然而一木为树,二木为林,三木为森,只需给我等二十年的成长,我等师兄弟将会成长为一片茂密杏林,绝对要比一颗参天大树结的果实多。”范正昂然道。 一众太医生纷纷颔首,有了苏遁的例子,再加上范正利用参天大树和森林比喻,让众人对分科诊疗多了几分信心。 “且不说你这邪方害人,就是这大型医院范正也是空中楼阁,你可知道开封城的地价有多贵,大一点的地方不下数千贯,甚至是万贯也不止。”赵明诚避重就轻道。 “就是,他一介太医生,如何筹集上万贯,就是将范家家产卖了恐怕也没有。” “范正东施效颦,想学先祖变法,简直是不自量力,正如他所说,学问是不可以世袭的,难道变法就可以!” “范正!医家赵括,纸上谈兵罢了!” ………………………… 在赵明诚的鼓动下,一众太学生对范正指指点点,一瞬间,范正从带领医家变法的英雄,成为纸上谈兵的医家赵括,乱出邪方,陷害同伴的医家败类。 只有李清照为范正发声,可惜却被淹没在讨伐浪潮之中。 “纸上谈兵?”范正冷哼一声,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樊楼樊三明。 “范少爷!有何吩咐?”樊三明心中一动,连忙跑了过来道。 “我有白酒秘方,此方价值几何?”范正大声问道。 樊三明高声回答道:“白酒乃诗仙之酒,乃当世第一好酒,价值在万贯之上。” “万贯之上!” “那可是千万钱!” 众人这才想起刚才樊楼和孙羊正店可是出了大笔钱财,想要购买白酒秘方,如果范正真的拥有千万钱,组建大型医院,并非不可能。” 然而范正接着道:“我有酒精秘技,能够防治伤口感染之害,让天下人免受外伤之苦,此方价值几何?” 樊三明深吸一口气道:“价值同样在万贯之上。” “两万贯了!” 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有了价值两万贯的秘方,众人再回首看范正的邪方,顿时已经大为改观。 范正继续道:“酒可以入药,白酒和酒精皆可以制作药酒和其他药方,这同样是源源不断的收入。” 不少太医生怦然心动,只要钱财给够,他们给范正卖命,也未尝不可,毕竟他们没有门路的太医生想要出头实在是太难了。 范正看到一众太医生怦然心动,深吸一口气的:“范某立志变法医家,而不是找家奴下人,更非要奴役诸位同窗,范某要找的是志同道合的同志。” “同志?”一众太医生心中一动。 “春秋《晋语》:同德则同心,同心则同志。同志,志同道合之辈。”李清照引经据典,张口解释道。 “同志!”不少太医生闻言一震,第一次用郑重的眼光看向范正。 范正见状,当下再下一剂猛药道:“范某将会把酒精和白酒的收益,投入全新的医院之中,范某与诸位同志共医院。” “哗!” 顿时所有人一片哗然,那可是价值两万贯的秘方,而范正竟然要投入医院之中,还要和一众同窗共享。 不仅是年轻的太医生和太学生,就连一众太医也难以置信,那可是足足两万贯呀!在任何地方足够一个人一辈子锦衣玉食,范正竟然毫不犹豫的拿来共享。 “我太医生杨介,愿意加入医院,致力于变法医家!”出乎意料的是,第一个支持医家变法的人竟然是太医局榜首杨介。 “杨介,太医局已经决定推举你为翰林医官,你可莫要自误前途。”太医令巢元威胁道。 杨介如今早已经对翰林医官看淡,当下摇头道:“杨介所求乃是医道昌盛,范兄既然胆敢投入价值万贯的秘技,杨介又何惜此身。” “曹某也愿意加入医院!” “李某也愿意共襄盛举。” “为医家献身,庞某义不容辞。” …………………… 杨介乃是此届太医局的大师兄,由他率先表态,再加上范正巨额的投入,再加上对医家现有僵硬的体制不满,不少太医生纷纷选择跟随范正。 只有家中离开封较远想要回家,或者家中有医馆要继承的太医生放弃选择,或者畏惧太医局的权势,不看好范正,范正也表示理解。 “好!好!尔等大逆不道,别怪本官不留情面,尔等日后行医莫要打着太医生的名号!”太医令巢元脸色铁青,他今日本想为难一下范正,却没有想到颜面尽失。 “太医令放心,日后我们只会自称医生。”范正满不在乎的说道。 巢元怒声一声,甩袖离去。 太医丞钱乙看向范正苦笑道:“本官不知道当初保你一次,对医家是好还是坏!” 若是他当初狠下心来,同意将范正革除医籍,逐出太医局,恐怕也不会出现今天这一幕。 “夫子放心,学生永远不会做不利于医家之事。”范正保证道。 钱乙点了点头,叹息一声回到了太医局中。 李清照看着被一众太医生拱卫的范正,不由双眼放光,一直以来,变法都是朝堂高官的操心的事情,她可无缘一见,如今她竟然有幸看到了医家变法的盛事。 赵明诚看到这一幕不由心中一痛!不知道自己的算计是否成功了,范正的确失去了翰林医官的资格,然而他却扛起了变法医家的大旗,让他在李清照面前又大大出了一个风头。 第三十章 《赵氏神妙帖》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范神医和范相公一脉相承,樊某深表感动,愿意助范神医一臂之力,只要范神医将白酒秘方交给樊楼,你我四六分成,不,三七!你七我三。”樊三明拍着胸口保证道。 范正仿佛没有听到樊三明的话,根本不为之所动。 “二八分,已经不能再少了,还请范神医屈尊听听樊楼的计划之后,定然会知道在下的诚意,保证让范神医的收益不会低于两万贯,足以支撑变法。”樊掌柜焦急道,以樊楼的实力,根本无法拿出万贯来买白酒秘方,而且就算买到了,他也无法独占白酒利益,他唯一的出路就是和范正合作。 范正停下脚步,樊三明心中一喜,却听范正道:“樊楼的计划,无非就是利用白酒为诗仙之酒的名气,吸引开封文人前往樊楼宴饮,让其成为文坛圣地,然而再招揽一些青楼花魁名妓作陪,然后再扩建樊楼装饰豪华,短时间内将樊楼成为开封第一酒楼,日进斗金。” 樊三明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的看着范正,因为范正说的正是他的设想,不!比他的更加完善,甚至最后扩建重装樊楼的构思他还没有想到这一步。 “范神医大才,一九,这已是樊某最大的诚意了!毕竟樊某还有很多人要养活。”樊三明深吸一口气道。 范正看着樊三明心中一动道:“你很聪明也很有诚意,但是很遗憾,范家根本不可能参与如此酒楼生意。” 樊三明闻言不禁颓然,然而范正下一句却让他看到了希望。 “范某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改变贱籍的身份,你可愿入我医家。”范正欣赏的看着樊三明道。 “入医家!”樊三明不由一愣,不解的看着范正。 范正道:“你的确是经商天才,就算没有范某的白酒,相信你也可以将樊楼经营成为开封顶尖的酒楼,然而你赚太多钱,依旧不过是地位低下的商人而已,跪着挣钱罢了!在权贵面前,也不过是一块肥肉罢了,朝不保夕。” “跪着挣钱!” 樊三明顿时脸色黯然,范正所说的乃是事实,这这样的事情他经历过不知多少了,当初白矾生意就是这样败的。 “而范某却可以让你站着把钱挣了,范某手中除了白酒秘方之外,还有酒精秘方,二者虽然同是酒,但酒精是药,正如你之前经营的白矾生意一样,你可愿再当药商。” 樊楼原来名为白矾楼,白矾也是一味中药。 “酒精,药商?”樊三明心中一动,如果独家做酒精生意,同样是万贯的生意。 “不错,药商虽然是商,然而却是医家门下,无人敢来染指,酒精的利益,我可以按照你说的一九分。”范正朗声道。 “一九分!”樊三明自然知道是他一成,范正九成,然而一成的利益依旧是一场富贵,更难能可贵的是胜在安稳,毕竟开封城的酒楼生意很多,而酒精生意却是独一份。 “草民要付出多少钱!”樊三明自然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当下坦然道。 范正道:“范某准备将白酒秘方卖出,钱根本不缺,不过要建大型医院,想找一块地皮的地皮不容易,我看樊楼就不错。” 樊三明心中苦笑,何止是不错,樊楼地处开封城最繁华的地段,用来建医院简直是太浪费了,这个时代的医馆大多都是偏僻的地方,毕竟医者不可能在寸土寸金的繁华地段开诊所。 范正看了樊三明一眼道:“你也莫要认为,是范某想要强夺你的酒楼,你同意与否皆没关系,毕竟范某卖出白酒秘方,想买一块地皮不难,甚至在地段差一点的,还能买的更大一些。” “不,承蒙范神医看中,能够入医家是樊某的荣幸!而且樊楼在下刚刚重新翻修,可以立即使用,能够让范神医的医院最短时间开馆。”樊三明毫不犹豫,他经营樊楼再好也不过是一个贱商,而入医家成为药商,或许是他改变身份地位的契机。 范正对樊三明的选择没有意外,因为樊楼只能让他跪着挣钱,还冒着风险,而入医家可以让他站着把钱挣了。 “好,我现在就给你第一个任务,你去联络开封城其他七十一正店,明日我将会在樊楼召开白酒品酒大会,卖出秘方。”范正吩咐道。 “是!”樊三明立即领命离去。 看着樊三明离去之后,范正转身看向早已经等待的杨介等太医生,自信一笑道:“我等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好!” 杨介振奋道,他原本以为范正哪怕有秘方,想要组建大型医院还需一段时间,却没有想到范正竟然直接的将一座酒楼改成医院,可比一间民宅改造的医馆高大上多了。 其他太医生也纷纷颔首,转眼间,范正就解决了医院问题,如此雷厉风行的手段,让他们信心大增,恨不得明天医院开馆,振兴医家。 范正和众人打了一声招呼,环视四周,却发现刚才一直给他捣乱的赵明诚正在纠缠李清照。 “清照小姐,此乃小生花了偌大的面子才让蔡家借阅的《赵氏神妙帖》有了此贴,定然会让清照小姐的书法更进一步。”赵明诚手中捧着《赵氏神妙帖》,献宝似的递给李清照。 “赵兄果然大气,此等重宝也能借来!蔡家可是将此帖视为禁脔。” “蔡襄乃是大宋书法名家,唯有此帖才能配得上李姑娘大宋第一才女的称号。” …………………… 一众太学生纷纷追捧道。 李清照看了面前的《赵氏神妙帖》一眼,流露出一丝好奇,却摆摆手道:“赵兄客气了,此贴过于贵重,如果稍有损坏,恐有不妙!还是先还给蔡家为好。” “无妨!此贴明诚甚是喜欢,已经准备筹钱买下此帖,清照小姐无需担心。”赵明诚傲然道。 “清照无功不受禄,不敢收赵兄如此厚礼。”李清照余光看到范正朝这边赶来,神色一慌,唯恐范正有什么误会。 “既然喜欢,那就收下吧!”范正人未到,声音先传来。 赵明诚闻言一愣,他没有想到范正竟然主动给他助攻,让李清照接受此礼物,看来是自己之前误会他了。 李清照闻言,不由闪过一丝委屈,赌气的接过《赵氏神妙帖》。 “多谢范兄仗义执言!”赵明诚脸上浮现出虚假的笑容,向范正拱手致谢道。 然而范正却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继续道:“明日我会让樊掌柜给蔡家送去二十万钱。” 众人一愣,谁也没有想到范正竟然要出钱买下将此贴送给李清照,这个时候,众人这才想起,范正手中握着价值万贯的秘方,二十万钱也不过是两百贯而已,对他来说根本是九牛一毛。 赵明诚顿时愣在那里,怒声道:“范正,此贴乃是我赵某率先看上的,你夺人所爱,未免太过于霸道了吧!” 范正冷笑道:“蔡家标价二十万钱,范家想要花钱买下有何不可,你若想买,我等可以去蔡家竞价,价高者得!” 赵明诚脸色渐渐涨红,范正手握秘方,哪怕筹集万贯也并非难事,而他连筹集二十万钱也极为困难,如何去给范正竞价。 “你可知道《赵氏神妙帖》乃是蔡家为赵氏一脉写的,你范正要他何用!分明是故意捣乱!”赵明诚怒斥道,他看上赵氏神妙帖,一方面是想要讨好李清照,另一方面则是要将此贴作为赵家的传家宝,如今却被范正横刀夺爱。 “《赵氏神妙帖》就该你姓赵的所有,当今皇家也姓赵,你赵明诚莫非也有意思不成。”范正反讽道。 他当然是故意的,刚才赵明诚在旁边恶言相向,他怎么不报此仇。 二人当场争风吃醋,让李清照大为难堪,当下冷着脸递出《赵氏神妙帖》道:“此物贵重,小女子无功不受禄,不敢受此大礼。” 范正哈哈一笑道:“清照姑娘误会了,此物在范某一介医者手中那可是暴殄天物,如果经大宋第一才女之手,那定然会身价倍增,不知清照姑娘是否愿意留手一段时间,最好为此贴留下印章,让此贴名传千古。” 一众太学生纷纷默然,李清照写出千古名篇,日后定然会青史留名,如果《赵氏神妙帖》有李清照的印章,定然会身价大涨,只要别像十全老人一样乱盖,日后就是转手一卖,也能卖个好价钱,这样的事情在历史上并非没有先例。 一众太医生也微微颔首,范正有此生财天赋,变法医家或许不会缺少钱财所用。 “算你有眼光!本小姐就帮你这一回。” 李清照闻言,俏脸一扬,这才收下《赵氏神妙帖》,傲娇的转身离去。 范正见到李清照顺着他给的台阶下来,还不忘傲娇一回,不由哑然失笑。 “走吧!明日樊楼集合!”范正吩咐一众太医生几句,众人纷纷离去,只留下一众太医生和赵明诚在风中凌乱。 “范正!”看到这一幕,赵明诚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 第三十一章 畏变法如虎 随着众人离开,太医局门口医家变法的大戏也悄悄落幕,却在开封城悄无声息的传开。 “又要变法了!” “变法,谁又要变法?”开封城中,一个老者闻讯几乎要跳了出来,他可是一生经历过两次变法,每一次都历历在目,没少折腾人,然而如今才过几年安稳日子,竟然又要变法了。 “是范相公之后,范正要变医家?”一个闲汉解释道。 “原来是一群太医生在胡闹,切,还真的以为变法是过家家呀!”老者嗤之以鼻道,当初朝廷的两次变法,那可是朝野沸腾,举国震动,一群太医生的变法简直是小打小闹。 “可不是小打小闹,范相公之后在太医局门口怒斥太医丞,历数医家弊端,畅想医家的未来,引得数十名医者跟随,范正当场将价值两万贯的秘方投入其中。”闲汉咂舌道。 “范相公之后,果然有几分血性!”老者不由陷入一丝回忆道,庆历新政之时,他年纪尚轻,但是依稀回忆起范仲淹的风采。 很快,范相公之后要变法医家的消息越传越广,很多人听了一笑置之,医者闻言,沉默着有之,也有医者痛斥范正乱开邪方,揠苗助长,毁医家年轻一代。 “父亲,可要给孩儿做主,范正欺人太甚!”赵明诚找到父亲,将今日之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范家后人要变法医家?”赵挺之忽然豁然一惊道。 “不错,孩儿亲眼所见,范正错失翰林医官的位置,恼羞成怒,为了在李姑娘面前出风头,一气之下,宣布要变法医家。”赵明诚怒声道。 赵挺之眉头一皱,他想要和赵明诚和李清照联姻,乃是看重苏门的名气和底蕴,原本已经接近成功了,没有想到竟然杀出一个范正。 “范正豪掷千金,一定另有所图,绝非仅仅为了一介女子和无足轻重的医家这么简单。”赵挺之瞬间脑补道。 “父亲说这其中背后还有范家的意思!”赵明诚惊呼道。 赵挺之冷笑一声道:“无论有没有,范正作为范家之后,公然宣称变法,世人会怎么想,来人,在开封城秘传,范家想要变法,范正变法医家不过是打前站罢了,到时候自然会有人给范正施压!” “父亲英明!”赵明诚敬佩道。 赵挺之得意一笑道:“除此之外,你可以再联系一下,太医令巢元让其无论如何也要将范正打压下去,否则他的太医令位置就别做了。” “孩儿明白!” 在有心人的传播下,范家准备变法的消息在开封城潜流暗涌,毕竟范仲淹当年的庆历新政赫赫有名,范正作为范家之后公然变法,难免不让人多想。 范纯仁结束一天政务,发现周围之人看他的目光多了几分莫名的意味。 “范大人,范家后继有人呀!”宰相吕大防意味深长道。 “吕大人,这是何意?”范纯仁不解道。 吕大防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而是背着手施施然的离去。 而苏辙也迎面走了过来,深深的看了范纯仁一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毕竟他的屁股也不干净,他哥哥苏轼的儿子,也在太医局中,也参与了范正的变法医家。 “莫非我苏辙上辈子欠哥哥一家,救了哥哥一次又一次,以后还要救侄子。”苏辙心中郁闷道。 范纯仁丈二摸不着脑袋,刚刚走出皇宫,只见担任开封尉的长子范正平焦急的等待在那里。 看到父亲出来,连忙迎了上去道:“父亲,出大事了,范正又闯祸了。” 范纯仁眉头一皱,道:“那小子又出邪方了?” 上一次,他乱出邪方,让亲上加亲的夫妻和离,不少官员颜面无存,直接让三弟贬到了亳州。 范正平苦笑道:“这一次可不是出邪方如此简单了,他公然在太医局面前,痛斥太医令,历数医家弊端,声称要变法医家。” “变法!”范纯仁身形霍然一顿,这两个字让他想起了一个伟岸的身影。 “不过是书生激愤之词罢了!当不得真!”范纯仁摆摆手道。 范正平苦笑道:“若是如此也就算了,范正已经在太医局鼓动一批太医生跟随,还要将自己手中的价值两万贯的白酒和酒精秘方筹钱,要在开封城建立一个当世最大的医院。” 范纯仁不禁一个踉跄,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个侄子还真的是人才,竟然不但喊口号,还已经实施了,两万贯钱,就是范家族产加一块恐怕也没有如此多钱。 “所以现在盛传是我范家要变法。”范纯仁瞬间想通了朝堂之中众人的反应。 “不止如此,还有大房和四房也反应强烈,不但要质问三房何意,还想要平分三房手中的价值两万贯的秘方!”范正平苦笑道。 事实上,范家并没有再次变法的意思,至少不是现在,范正此举一下子等于将范家架在火上烤,更别说价值两万贯的秘方财帛动人心。 “今晚将三房请来!范家要坦诚布公的交谈一次,还有范正那小子必须到场!”范纯仁果断道。 此事必须尽快解决,宜早不宜晚,越拖越麻烦。 “是,父亲!”范正平点头,立即转身去办。 是夜!宰相府灯火通明,范家大房、二房、四房齐聚,一个个却心不在焉的看着门口,等待着三房的出现。 范纯仁相招,马氏自然不敢怠慢,很快就带着范正出现在宰相府中。 “见过大婶,二伯,大哥!四叔!”范正打着招呼。 范正到来对其一一打着招呼,大伯范纯佑已经过世,大房来的是大婶李氏,四房则是四叔户部侍郎范纯粹亲自到来,显然对此事极为重视。 范纯礼在亳州,三房也是马氏代替,也上前一一打着招呼。 众人没有在意马氏,而是将目光复杂的盯着范正。 “都是一家人,坐下吧!”范纯仁挥手道。如今大哥去世,他又官位最高,范家目前以他为主。 “多谢二伯!”范正拱手,坦然坐在马氏的下首。 第三十二章 范家从不讳言变法 “范正,你还有脸坐下,你可知道这一次,你可把范家害苦了。竟然在太医局公然宣扬变法。”范正还未完全落座,李氏就率先爆发问责道。 李氏话刚说完,马氏就不乐意了,当下反驳道:“大嫂这是什么话,正儿可是在太医局被人欺负了,酒精秘技乃是医万人术,这等神方却被排在乙中,这不是欺我范家头上么?正儿若不反击,岂不是显得我范家无人。” 范纯仁皱眉道:“如今三弟远在亳州,范正若是被欺负可以找我们替他出头,何至于闹到如此地步。” 范正摆摆手,傲然道:“区区小事,又岂能劳烦二伯,侄儿自己就能解决。” 四叔范纯粹道:“这可不是区区小事,你在太医局门口公开宣扬变法,让世人如何看待我范家,趁着现在还未酿成大错,你必须收回此话。” 这一次,就连范纯仁也保持沉默,毕竟范正变法医家对范家的影响太大了。 李氏闻言再次趁机道:“还有,那酒精和白酒秘方价值万贯,你怎么能够拱手让人,若是充到族产之中,我范家定然能够兴盛百年。” 范家如今最大的族产则是范仲淹在杭州置办的千亩良田,每年收取固定的租金供奉范家后人,然而随着范家人口增多,分到各房手中的钱财已经极少了,如果突然增添了两万贯的巨财,那可是让范家后人衣食无忧。 “不可,那秘方乃是我儿功成名就的根基,如今正儿已经放弃了恩荫求官,又无法走科举之路,翰林医官之路已经又被太医令打压,正儿已经退无可退了,唯有此路可走!”马氏一口回绝道。她虽然也心疼价值两万贯的秘方,然而和儿子的前程相比,她根本不在乎。 李氏当然不在乎范正的前程,更想分到那两万贯的巨财,当下苦口婆心道:“范正自然不能受委屈,只要范正答应不再变法医家,将秘方上交族产,范家可以保证立即给范正讨回公道,甚至不当翰林医官,也会给范正讨要一个恩荫求官的位置。” “对呀!范正的文采斐然,诗词更是傲视文坛,翰林医官毕竟不是医官,入朝为官才是范家子弟应有的志向。”范纯粹出言道,他乃是户部侍郎,整日经营钱财,到底还没有抵御住两万贯巨财的诱惑,出言帮大房说话。 马氏顿时陷入了犹豫,毕竟她一直想要让范正入朝为官,当下不由陷入了犹豫。 李氏见状不由露出一丝得意,她知道自己拿捏住了马氏的软肋,一想到范家族产暴增两万贯,那他大房岂不是要拿大头。 范纯仁一直默默的关注着局势,对他来说最大的目的就是要安稳的解决范正变法的影响,能够顺便给族产增加两万贯那自然再好不过。 “如果小侄愿意当官,为何还会去学医!”忽然一个声音响彻全场。 “啊!” 顿时所有人不由一愣,顿时想起城中盛传范正报国无门的心疾。 “还有,范家要秘方有何用?难道范家还要去经商卖酒?莫非范家要放弃祖父传下来祖训。”范正再次反问道。 范家众人顿时脸色一变,范仲淹当年花费全身的积蓄买下千亩良田,充当族产,就定下了耕读之家的祖训,若是传出去范家经商,那岂不是立即成为开封城的笑柄。 李氏连忙补救道:“范家当然不会去经商,将秘方卖掉,两万贯充进族产,那我范家岂不是能辉煌几百年,总比你白白浪费强。” 范正反驳道:“那是侄儿捣鼓出来的秘方,为何要充进族产,侄儿难道不能处置自己的东西。” 李氏闻言凤目一瞪道:“范正,你乃小辈,每年都会领取族产发放的钱财,难道你就不该回报家族么,再说家族怎么也比同窗亲!” 范正冷笑道:“照这么说的话,二伯贵为宰相,每年朝廷发放的俸禄那可不是小数目,四叔乃是户部侍郎,每年经手的钱财也不是小数目,侄儿年纪尚小,贡献家族之事怎么也轮不到侄儿吧。” 范纯仁和范纯粹嘴角一抽,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范正竟然牙尖嘴利,竟然随口开地图炮。 李氏想要再争论,范纯仁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面上,顿时所有人哑口无声。 “好了,秘方之是范正的私事,其自然有定夺之权,而且三弟不在这里,我等强抢侄儿的秘方成何体统,再说父亲置办族产,本是为了遗泽范家后人,而不是图后人回报。”范纯仁喝道。 “二叔子教训的是!”李氏不甘心的低下头。 范纯粹点头道:“如今当务之急就是范正变法医家之事,有心之人会将其强行牵涉范家变法,此乃范家最大的麻烦。” 范纯仁再次看向范正道:“不错,你必须要收回变法医家之话,至于你受的委屈,范家自然会为你讨回公道,你想进入翰林医官也并非难事。” 范纯仁乃是当朝宰相,借此缘由让范正进入翰林医官轻而易举,甚至日后太医令的职位也并非不可能。 顿时所有人都将目光复杂的看向范正,范家举族求官,可偏偏却出了叛逆的范正前去学医,众人求之不得的千古名篇,范正张口就来,甚至随意舍弃,世人追求无度的财富,范正却拱手放弃两万贯。 “不!”范正坚定的摇头道:“我不会中止变法医家!” 范纯粹勃然大怒道:“你这是要害了范家!” 如今朝堂保守派当道,范家作为第一代变法家族,本已经如坐针毡,能够进入朝堂也不过是高太后的平衡之道罢了。 而范正公开变法医家,很难不让朝堂上下对范家产生联想,说不定范家的地位因此不保。 “我范家为什么要讳言变法!”范正起身反问道。 “那自然是…………。”李氏张口反驳,忽然心中一顿,顿时张口结舌。 “祖父文正公受仁宗所托,历数大宋积弊,推行庆历新政,而如今大宋的冗官、冗兵、冗费解决了,西夏平定了,燕云十六州收回了么?范家为何要讳言变法。” “诸位长辈用祖训和族产教育小侄,然而这些族产和祖训皆是祖父变法换来,包括家父和二位叔伯的官位,诸位兄长的官位,难道不是受到祖父变法的遗泽么?而如今我范家却讳言变法!” “我范家深受皇恩未报,大宋积弊依旧,范家享用着祖父变法换来的荣耀,现在却对变法二字避如蛇蝎,甚至连小侄变法医家也横加阻挠,这何等的讽刺,这就是祖父的家训么?。” 范正一连串的反问,让范家众人满脸羞愧。 “我范家从不讳言变法,因为那是对祖父的否定。” “我范家从不讳言变法,对祖父的侮辱。” “我范正以祖父变法为荣,绝不讳言变法,更不会中止变法医家,此次医家变法乃是小侄一力承担,绝不会牵连范家。” 范正说完,带着母亲马氏,昂首离开规模宏大的宰相府。 “二位小叔子就不管管么,这让世人怎么想我范家。”李氏不甘心道。 范纯仁沉默片刻道:“变法医家,不过是小孩子的玩闹而已,这点风波,我范家倒不了!” 范纯粹顿时明白二哥的意思,范正乃是小一辈,而且变法的无足轻重的医家,将其定义在少年受到委屈的气话上。 看着范正离去的身影,范纯仁忽然发现当初父亲毅然决然要推行庆历新政的时候,其背影同样坚决。 如今父亲遗愿未完成,高太后即将老去,新帝即将亲政,范正出头变法医家未尝不是坏事。 “范家之后,唯有此子最像父亲!”范纯粹也神色复杂道。 第三十三章 邪方抽奖 樊楼从来没有这么红火过,樊楼大门还未打开,外面已经密密麻麻的围满了人,开封城七十一家正店全部齐聚樊楼。 “让诸位久等了!”樊三明上前抱拳道。 “无妨,无妨!樊掌柜!恭喜呀!”孙羊正店掌柜朗声道。 都说同行是冤家,其他正店的掌柜却纷纷向樊楼祝贺,他们消息极为灵通,都得知樊三明已经放弃酒坊生意,日后专门为医家酿造酒精。 “同喜,同喜,今日对诸位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喜事,范神医的白酒秘方要现世,这对我等酒坊来说,可是一大盛事呀!”樊三明说着场面话。 一众酒坊主对视一眼,露出浓浓的竞争意味,任谁都知道若能拿到白酒的秘方,谁就能一飞冲天,成为开封城第一酒楼。 “诸位莫要在外久候,还请进入樊楼休息。”樊三明伸手邀请道。 “不敢,我等还是等范神医前来为好!”孙掌柜恭敬道,其他酒坊掌柜也纷纷称是。 很快,一辆马车出现在樊楼前,范正一跃而下。 “我等见过范神医!” “范神医年轻有为,不但诗词不凡,更有医者仁心!” 一众掌柜纷纷上前恭维道。 范正微微颔首,就率先走进樊楼,众人纷纷跟上。 “开始吧!”范正端坐主位,拍了拍手道。 “品酒大会开始!”樊三明闻言,立即亢奋喊道。 很快,一个个樊楼伙计在每一个酒坊主面前摆放一个酒壶,和一个酒杯,顿时整个樊楼酒香四溢。 七十一酒坊主顿时眼神火热,明白此酒正是风靡开封的诗仙之酒——白酒。 “诸位请!”樊三明伸手邀约道。 一众酒坊主这才迫不及待的拿起酒壶,酒液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倒入酒杯之中。 “酒花繁密,经久不散。” “酒液清澈,无一丝杂质。” “酒香醇厚,酒体炽烈。” 众人都是酒坊主,见过的酒的不知道多少,但看酒体就知道白酒胜过他们所酿的酒。 当下迫不及待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顿时眼睛一亮。 “入口柔,一线喉!” “空杯留香,余香绕鼻。” 白酒一入口,众人就知道此酒并未虚言,无论从哪个方面足以碾压市面上所有的好酒,众人顿时酒瘾勾起,连饮数杯,大呼过瘾,若非还有正事,定然会一醉方休。 “好酒,不愧是诗仙之酒,然而此酒虽好,却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太烈!”孙掌柜率先说道。 “太烈也是缺点?”樊三明反驳道。 孙掌柜摇头道:“酒自然烈酒好,然而我大宋百姓一直以来都饮用酿造的低度酒,骤然换成高度酒,恐怕根本不适应!” 樊三明顿时沉默,他自然知道孙掌柜所说的是事实。 范正闻言道:“确有此事,然而和白酒的优点点相比,根本无关痛痒,若有人对此酒不满,可以退出竞拍。” 孙掌柜闻言一滞,他原本想要压压价格,却没有想到范正不按常理出招,直接掀桌子。 其他酒坊主也纷纷沉默,无一人愿意提出弃权。 “此酒的确是胜过常酒良多,杜家酒坊愿意出价三千贯购买秘方!” “我楼外楼愿意出三千一百贯!” …………………… 一众酒坊主按耐不住,纷纷提高价钱。 “我孙羊正店愿意出价五千贯!”孙掌柜一鸣惊人道。 “五千贯!”一众酒坊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的酒坊恐怕也不值五千贯,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 眼见一众酒坊主陷入了沉默,樊三明眉头一皱道:“诸位应该知道,白酒价值不止万贯,五千贯也太少了!” 孙掌柜摇头道:“白酒虽好,但已经是我孙羊正店的极限了,你问问开封城的酒楼哪一个能够拿出五千贯。” 一众酒坊主纷纷低头,他们有的是真没钱,有的是畏惧孙羊正店的势力,也有的是和孙羊正店达成了默契。 樊三明不由眉头一皱,他没有想到竟然陷入了如此僵局。 “既然价格谈不拢,范某倒有一个折中的方法,范某可以将白酒秘方共享给在座的每一个酒坊,每户只需出一百贯即可!”范正忽然朗声道。 “一百贯!” 一众作坊主怦然心动,他们没有想到竟然还能峰回路转,获得白酒秘方。 孙掌柜脸色一变冷笑道:“如果我们七十一家正店皆可以酿造出白酒,那和我等现状有何区别。” 一众作坊主眉头一皱,他们现在靠酿酒赚钱,如果每一家都有白酒秘方,大家赚取的钱财还是一样,还要多给范正一百贯钱。 “对呀,秘方只有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才能发挥最大的用处,如果人人皆有,那就不叫秘方,也就没有了价值。”一个酒坊主凝重道。 樊三明也眉头一皱,刚想上前为范正补救,却听范正朗声道:“尔等说的不错,秘方只有在少数人手中才有价值,而天下除了你们七十一家,并无其他酒坊知道秘方。” “轰!” 一众酒坊主脑中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范正。 “这不可能!朝廷有榷酒制我们不能私自卖酒。”孙掌柜摇头道。 范正解释道:“白酒乃是从其他酿造好的酒提炼出来,使用的乃是朝廷的酒曲,也交足了酒税,并不违反榷酒制,否则范某又岂敢在家提炼白酒。” 一众酒坊主微微点头,将酿造好的酒再次提炼,此法的确不违反榷酒制。 “既然你们交的钱一样,我会将大宋疆域平均划分七十一份,供尔等公平抽取,其中有五份还额外包括大理、吐蕃、西夏、高丽,辽国的大奖。” 范正每说一个邻国,一众酒坊的呼吸就加重了几分,白酒甚烈,这些邻国大多都处于苦寒之地,最是需要此酒,尤其是辽国更是当世大国之一,如果能够独享辽国,足以让一个酒坊一夜暴富。 孙掌柜看着怦然心动的一众酒坊主,顿时气急败坏,范正此举让孙羊正店想要低价拿下白酒秘方的谋划落空。 樊三明顿时对范正佩服的五体投地,范正此方不仅让自己收入大增,还降低了一众酒坊主的风险,毕竟花一百贯,抽到一个大宋地盘足以小赚,要是抽到了辽国这等大国,足足有百倍的收益,任谁不会怦然心动,哪怕孙羊正店背后有人恐怕也压不住。 “不过此方对其他地方酒坊不公,白酒秘方只能保密一年,一年后,此秘方将会在大宋境内公开,让其他酒坊也免费使用。”范正再道。 “我等花了一百贯,仅仅能够使用秘方一年?这也太贵了吧!”孙掌柜不满道。 其他酒坊也露出不悦的表情,毕竟偌大的利益放在眼前,谁也不愿意放弃。 范正不慌不忙道:“只有一个人的秘方叫秘方,尔等七十一家酒坊皆知还能叫秘方么?集我等合力,能够保密一年就不错了,不过为了弥补尔等,日后只有你们七十一家酒坊能够使用白酒的牌子。” “当然,你们若不愿意可以不交这一百贯,一年后,你们可以免费获得秘方。”范正补充道。 一众酒坊主脸色一变,开封城中,七十家都使用白酒秘方,就他一家不用,那岂能还有活路。 而且交了这一百贯,不但可以保住自己的市场份额,还有机会抽取辽国这等地盘身价倍增,就是退而求其次,他将自己抽中的大宋地盘转手,一百贯也能轻松回本。 樊三明朗声道:“范神医宅心仁厚,万贯秘方折价七千一百贯卖给尔等,既能让尔等保住开封城酒坊地位,获得诗仙之酒的招牌,又能让尔等有身价暴增的机会,这等好事你们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虽然白酒秘方交给他,他会赚取的更多,但是那需要很长的时间,还要冒着很大的压力,如今却可以轻轻松松毫无风险的获得七千多贯的收益,还让世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邪方,此乃邪方!” 一众酒坊主心中狂呼,却又无可奈何, 范正心中暗笑,他此乃阳谋,将后世抽奖的套路套用在白酒秘方中,百分百中奖不说,还能有七十一分之一的暴富机会,没有人能够拒绝。 第三十四章 李师师 “对了,孙羊正店若要参与竞拍,可不是一百贯,而是三百贯!”范正忽然朗声道。 “范神医不是力主公平么?为什么别人都是一百贯,我孙羊正店却要三百贯?”孙掌柜不满道。 范正看着孙掌柜冷冷道:“因为我很不喜欢你,昨日你在太医院门口仗势欺人,今日又刻意压价,还有我正好需要两百贯去买《赵氏神妙帖》,这个理由公平么?你若觉得不公,你可以离开了。” 孙掌柜脸色青一块白一块,其他酒坊承受不了失去白酒秘方的代价,他孙羊正店乃是开封第一酒楼,更承受不了失去白酒秘方的代价,否则一年后,孙羊正店将会泯然众人也。 “好,孙羊正店交这三百贯!”孙掌柜低头道。 见到孙羊正店服软,一众酒坊主不由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做这个出头鸟。 “那就开始抽奖吧!” 范正示意樊三明开始,樊三明经商已久,对大宋各地极为熟悉,将繁华地区地盘分小一些,偏远地区地盘分大一些,总体市场相差不大,足以让每家酒坊都有足够的盈利,更别是其中五分边疆地区还包含大宋周边五大邻国,这可是偌大的财富,运作好的话,足以获得十倍百倍的收益。 很快,范正七千三百贯钱财到手,而七十一家酒坊纷纷满意而归,五家抽到了大奖的喜笑颜开,没有抽到大奖的也不亏,哪怕是转让出去,也足以让他们轻松回本一百贯。 其中抽中辽国的幸运酒楼,则被孙羊正店当场用一千贯价格置换地盘,直接赚了十倍的利益。 “东家,此乃七千三百贯收益!” 樊三明很快递上来一个账簿,恭敬道,他此刻已经和范正绑在一起,就连称呼也变了。 范正看了一眼道:“你拿二百贯送去蔡家,将《赵氏神妙帖》买下。” 樊三明当即掏出一张契约道:“不用,不用,岂敢劳驾东家吩咐,三明一大早就赶到了蔡家,如今已经钱货两讫,此乃契约。” 范正接过一看,只见的确是《赵氏神妙帖》的契约,而且契约书还写的是李清照的名字。 范正嘴角一抽,他白酒秘方都不在乎,自然不在乎这两百贯,只是樊三明这事办的实在是太狗腿了。 “是范某送人,让你掏钱算什么,那两百贯你拿着!”范正随口训斥道,将契约收好。 “那三明就多谢东家赏赐。”樊三明谦卑道。 “樊掌柜!”范正忽然凝重的看着樊三明道。 樊三明听到范正称呼一变,顿时心中一慌,连忙道:“是三明自作主张,还请东家责罚。” 范正摇了摇头道:“我说过范某会让你站着挣钱,而并非还让人跪着要饭!医家积贫积弱,我需要一个精明的商人合作,源源不断的为医家输血,你则需要一个改变身份地位的契机。你我并非主仆,而是合作伙伴。” 樊三明顿时鼻头一酸,强忍热泪,挺直身体,犹如重新认识范正一般道:“樊三明见过范公子。” “樊掌柜!”范正郑重回应道,“还请你带我参观一番未来的医院。” “公子请!”樊三明身形挺拔,伸手邀请道。 “大厅之处,刚才范公子也见到了,可以当成门诊之处,此乃客房,只需稍加改造就可以当成病房。” “病房无需太奢华,一间房中可以摆放多张床,我需要尽可能的容纳病人。”范正吩咐道,樊三明一一记下。 “此乃樊楼的酒坊,之前樊楼的酒水就是出自于此。”樊三明带领范正来到了旁边一个酒坊之中。 “樊楼日后不再对外卖酒,酿造的原酒直接提炼酒精即可!”范正道。 樊三明领命,又带领范正来到樊楼的后院。 “此乃樊楼的后院,乃是樊楼……员工住处!”樊三明有些心虚道。 范正来到后院一看,顿时身形一顿,咬牙道:“这就是你说的员工?” 只见后院之中,有十来个莺莺燕燕的少女,尤其为首的少女大约豆蔻年华,黛眉细柳腰,眼若秋水,面若桃花,端的是绝色之姿。 樊三明苦笑道:“公子一语道破樊某的计划,自然记得樊某的计划的第二步,将樊楼打造成开封城的文坛圣地,自然少不了这些青楼女子,这些都是在下高价买下的清倌,以备日后樊楼所用。” “都来拜见范正范公子,日后范公子就是樊楼的主人。” “范公子,可是写出两首《钗头凤》的范神医!” “还有半阙《满江红》…………。” 一众女子上前见礼,口中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看着范正眼神闪过一丝崇拜道。 “这些清倌都经过多年调教,琴棋书画精通,又岂是为首的师师姑娘更是样样精通,日后定然名动京城,不过樊某已经和公子合作,自然用不了这些邪招了。”樊三明遗憾道。 “李师师见过范神医!”为首的女子声音娇柔,束素纤腰盈盈下拜。 “此乃几人的卖身契,还请范公子定夺。”樊三明识趣的递上一叠卖身契。 范正接过大眼一扫,发现所有人的卖身契都在这里,当下点头道:“尔等应该也听说了,樊楼将会改成医院,所以…………!” 李师师等人眼神一暗,樊楼改成医院他们已经没有了用处,自然不会留他们这些青楼女子,恐怕将会被发卖到其他青楼。 “所以………………你们都自由了!” 当下范正双手用力,卖身契一撕为二,洒满整个地面。 “自由了!”一众清倌看着满地的卖身契,简直是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这些卖身契乃是她们身上最大的束缚,决定着她们的命运,如今竟然碎了一地。 樊三明嘴角一抽,这可都是钱呀!不过如今樊楼已经交给了范正,他高兴就好,不过范正越是人品高尚。才证明他樊三明没有跟错人。 “啊!” 一众清倌顿时围着李师师又蹦又跳,激动不已,良久之后,这才想起恩人范正。 李师师连忙带着一众姐妹,郑重下拜道:“李师师带一众姐妹拜谢恩公,多谢恩公大恩大德。” 范正摆摆手道:“无妨,尔等既然已经恢复自由身,那就各回各家吧!” 李师师等人顿时愣在那里,没有一个有离开的打算意思。 范正顿时大为不解道“怎么了,莫非和樊楼还有工钱没有结清!” 樊三明解释道:“范公子有所不知,这些清倌女子要么是孤儿,要么则是被父母发卖的,就是回家恐怕也难逃第二次发卖。” “还请范公子收留!” “我等洗衣做饭也行,绝不会吃闲饭!”一众清倌也看出来了范正的人品,当下决定抱着大腿不放。 “还请范神医垂怜我们这些苦命的女子!”李师师娇滴滴说道。 范正心中一荡,哪一个干部经得起李小…………不!李师师的考验。 当下范正心软道:“你们可会伺候人!” 李师师俏脸一红,低声道:“公子放心,妾身所学的都是伺候人的本事。” 范正点头,转头对樊三明道:“那就好,就将她们安排在病房当个医护,专门负责护理病房的病人。” “啊!”众人顿时傻眼,谁也没有想到范正所说的伺候竟然是这个意思。 范正忍着笑,板着脸道:“你们莫要小看这项工作,所谓行行出状元,你们在医护这一行干好了,也能取得不俗的成绩,未必比在那一行成就低。” “多谢公子指点。”李师师满脸通红,娇声点头道。 范正心中暗叹,日后大宋少了一个花魁李师师,多了一个医家的南丁格尔,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第三十五章 干兄说:干他 樊三明的能力的确很强,再加上范正不吝钱财,仅仅数天,就将樊楼改造成为一个有模有样的医院。 伴随着爆竹齐鸣,一片红绸缓缓落下,原本的樊楼牌匾早已经摘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一副崭新的牌匾,上面三个大字格外的醒目。 “中医院!” 杨介看着牌匾上的三个字,不由轻声读出。 “药王孙思邈曾言: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我等志同道合,立志变法医家,自然不能做只能医病的下医,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中医,学的是医万人术的中医。”范正朗声道。 “中医医人!” 一众年轻医者纷纷颔首,他们已经失去太医生的资格,如今获得了中医的称号,或许并非是一件坏事。 “而这座中医院将是我们变法医家的根基!”范正大手一推顿时将中医院的大门打开。 只见由樊楼改造的中医院内部宽敞明亮,一楼大厅的座椅全部撤走,换成供人休憩等待的排椅,包间改成一个个医室,供一众医生诊治,药房中药材应有尽有,而且品质上佳。 “这才是杨某心中的医堂!”杨介咂舌道。 “相比之下家父的小药铺简直是简陋至极。”庞姓太医生喃喃道。 “苏某也不想做什么提刑官了,在此坐诊多好。”苏遁酸酸的说道。 其它同窗也纷纷点头,他们大多都出身于世医之家,家中大多有医堂,家中的医堂和樊楼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这让他们不禁对变法医家多了几分信心。 范正看到一众同窗的不禁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如此规模的医堂简直是在大宋可以说是独一无二。 “从今日起,我等将再此变法医家,名载医家史册。”范正用力挥拳,高声道: “开馆!” 随着范正的一声令下,一众医者激情澎湃,纷纷回到自己的医室,满怀信心的等待病人的登门。 然而现实却给众人狠狠一击,整整一个上午,根本没有一个患者上门。 “难道没有人生病?”杨介疑惑道,一众太医生也纷纷皱眉。 范正摇了摇头道:“并非没有人生病,而是人都去对面了!” 众人凝目一看,只见中医院对面门匾上赫然写着赵太丞家。 “赵太丞!他可是上一届太医丞,他的医馆不是在汴河附近么,怎么开在了我们对面。”苏遁惊呼道,他久病成医,对开封城的名医很是熟悉,赵太丞乃是前任太医丞,精通妇儿科。 “还能是因为什么,自然是太医令搞的鬼?” 范正冷笑一声道,赵太丞早已经不问世事,能请动他的只有当今太医令。 “不止是赵太丞,还有刘家药铺和杨家应诊也开在我们周围。”庞姓太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出去,带回来一个坏消息道。 “刘家药铺可是开封城最大的药铺!” “杨家的悬丝诊脉可是闻名开封城。” 一众太医生惊呼道。 “范公子,大事不妙!太医令下令封杀中医院,开封城内的所有药商皆不得给我等供药材,也不得购买中医院的酒精!”樊三明匆匆而来,带回来另一个噩耗。 “太医令派人通知家父,说我跟随范兄变法医家,家父勃然大怒,来信严厉斥责于我,让我即日回去,否则就亲自押我回去,恐怕尔等的家人也会很快得到消息。”一个太医生低沉道,他的家就离开封城不远,第一个得到家中来信。 “釜底抽薪,太医令好狠!”苏遁脸色一变,他没有想到巢元一照面就下杀招。 “范兄,如今该怎么办?”杨介皱眉道,照此下去,要不了几天中医院就要关门大吉。 想当初他们意气风发的想要变法医家,如今现实却给了他们重重一击。 “可恨,若是给我等五年时间,不,三年足够,何惧开封任何医者。”庞姓太医生愤然道。 其他太医生顿时心灰意冷,他们还是太年轻,医术和资历都远远不敌成名已久的医者,眼下根本没有翻盘的机会。 范正看到众人意志消沉,冷笑道:“赵太丞算个屁,实乃庸医一个,当年他担任太医丞的时候,为诸位皇子治病,结果先帝一连五个儿子夭折,当今陛下乃是六皇子侥幸存活,他的太医丞实在是干不下去了,这才灰溜溜的辞官。” “竟有此事!”一众太医生讶然道,心中对赵太丞的畏惧大减。 苏遁也脸色古怪道:“不错,当初家父就是请赵太丞为我治病,结果差一点没有夭折,幸好换了钱大人就诊,这才将我的小命救了回来,否则苏某就见不到诸位兄弟了。” “这么说,赵太丞是个庸医!”庞姓太医生哈哈一笑道。 杨介摇头道:“庸医谈不上,不过是照本宣科行医罢了,这个赵太丞交给我。” “至于杨家应诊更是花里胡哨,为了规避男女之妨,竟然用华而不实的悬丝诊脉。”范正鄙夷道。 一众太医生轻蔑一笑,他们可不是不通医术的百姓,相信什么悬丝诊脉,用手诊脉看病尚且困难,更别说华而不实的悬丝诊脉,简直是误人性命。 “所以十三科的妇科我准备另请女医坐诊!”范正重重挥手道。。 “女医!妙呀!女子之间自然没有男女之防,可以拉拢过来为我等所用。”苏遁拍手叫好道。 一众太医生想了想缓缓点头,妇科的确有由女医医治最为合适,如此可完美规避男女之防,比杨家的悬丝诊脉更加实用。 “开封城也有很多精通一科的医者,虽然并不出名但是却医术不凡,或许可以为我们所用。”杨介心中一动道,经此事件,他也意识到了中医院的短板,决定接受一些老医者入驻。 “老医者!”一众太医生眉头一皱,他们变法医家就是要推翻那些老医者的统治地位,再吸纳老医者岂不是前功尽弃。 范正解释道:“诸位放心,就算有老医者入驻,也仅仅是被中医院聘请,而中医院仍然是我等做主。 一众太医生这才放心下来。 范正继续道:“除此之外,赵太丞和杨家应诊还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他们的诊金很贵!” “市面上普通的医者诊金大多在十文左右,而赵太丞坐诊要五十文一次,而出诊则要百文以上,杨家应诊的悬丝诊脉一出,至少一两银子。”苏遁撇撇嘴道。 “我等乃是年轻医者,更是实行分科诊疗,十三个人才能相当一个医者,那诊金自然也要分,开封城普通医者坐诊价格是十文,而我等只收一文钱。”范正缓缓伸出一个手指头。 “一文钱,这也太少了吧!”不少太医生一片哗然,他们可是自视甚高的太医生,如此低廉的价格让他们极为难堪。 范正劝道:“诸位觉得开封城是富人多,还是穷人多。” “那当然是穷人多!”杨介毫不犹豫道。 “无论何时何地,天下的穷人是最多的,而越是穷人越不敢生病,一点小病也强忍着不看,直到拖成大病,以至于重病缠身,最后看病花光了积蓄,我等变法医家并不是仅仅改变医者的地位,更是要改变天下百姓看病难,看病贵的现状。” “一文钱的诊金虽然少,然而我们接诊的人数却暴增,每日的收益并不少,医术自然与日俱增,如此一来,我们成为名医的时间将会急剧缩短,到那个时候,你们的诊金自然提高。”范正分析道。 一众太医生顿时意有所动。 苏遁眉头一皱,怒声道:“这个时候还讲什么钱不钱的,人家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我们又岂能不还击,哪怕不要钱,也要干他!” “干兄说的对,就是要干他!”范正眼睛一亮,随即附和道。 “对,干他!” “干!” 一群太医生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阶段,当下士气高昂,怒吼道。 第三十六章 干他 解决了一众太医生的士气问题,范正刚松了一口气,樊三明就苦着脸找上门来道。 “范公子,刚才士气正旺,我没敢明说,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们中医院开馆虽然囤积了一批药材,然而却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如果不能解决药材问题,恐怕中医院难以为继。” 范正摆摆手道:“这你放心,药材问题更是轻而易举,家父目前正在亳州为官,亳州那可是华佗故乡,种植药材颇多却名声不显,你立即拿着本公子的书信去找家父,就说中医院有意和亳州合作,将亳州打造成为大宋药都,当然顺便也推销一下我们的酒精,亳州医家应该会给家父面子。” “一箭双雕,公子果然厉害!”樊三明大喜,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在他看来如此棘手的问题,范正竟然轻而易举的解决。 “对了,去的时候别忘了给家父提几坛好酒,家父最近似乎酷爱喝酒。”范正心虚道。 “范公子放心,保证让范大人满意!”樊三明不明所以,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 赵太丞医馆内,赵明诚看着门可罗雀的中医院,露出一丝得意,向一旁的巢元恭维道。 “太医令大人果然英明,如此轻而易举困死了中医院。” “赵公子放心,这仅仅是开始,等这些太医生的家人得到传信之后,定然会让这些太医生归家,到时候所谓的分科诊疗将会成为笑话。 巢元冷笑一声,他乃是堂堂太医令,掌控医家,还能让一群毛头小子翻了天。 “巢大人,对面又有新动作了!”忽然赵太丞急冲冲的赶来道。 “不好,范正此人爱出邪方,不得不防!”赵明诚脸色一变道。 巢元脸色一沉,望向对面,只见对面写着四个大字——诊金一文。 “诊金一文,你的诊金多少钱!”巢元脸色骤变道。 “坐诊五十文!”赵太丞心虚道。 “五十倍差价!”赵明诚不由脸色一黑,这还用问么,傻子都知道怎么选择。 巢元脸色铁青,他没有想到范正竟然有出如此邪方:你不让我吃饭,那我就屙锅里。 果然,中医院诊金一文的价格刚刚贴出,不少患者原本已经走到了赵太丞家,突然转身朝着中医院走去。 “不慌!赵太丞的名气还在,中医院诊金再便宜也只能拉拢一些穷人而已,再说还有杨大夫,他的悬丝诊脉可是有钱也办不到。”巢元,看着人来人往的中医院,深吸一口气道。 赵明诚这才略微放心,然而没过多久,又一个消息传来。 “张幼娘加入了中医院!”巢元闻言不由一个踉跄。 “张幼娘是谁?”赵明诚闻言道。 巢元苦涩道:“张幼娘乃是张小娘子之后,张小娘子是仁宗时期的女医,其机缘巧合救了一个老人,得到了其《痈疽异方》真传,屡次治愈后宫诸妃的疾病,被封为女医圣。” “张家乃女医世家,当初仁宗赏赐女医官职,张小娘子坚决不受,如今其后人为何要加入中医院。”赵太丞皱眉道。 “那就只有亲自问一问张幼娘了!”巢元长身而起道。 中医院门口,头发花白的张幼娘看着辉煌大气的中医院,眼神中不由闪过一丝震撼,这样的医院或许才是医家的未来。 “分科诊疗乃是邪方,揠苗助长贻害无穷,巢某有意拨乱反正,张师妹为何要助纣为虐。”巢元径直来到张幼娘身边,满脸正气的质问道。张幼娘虽然名为幼娘,实则和巢元年纪不相上下。 “原来是巢大人,妾身有礼了。”张幼娘看到巢元出现并不意外。 “还请张师妹解惑!”赵太丞逼迫道。 张幼娘冷笑一声道:“幼娘一介女子,并未在太医局入学,当不得二位大人师妹之称。” “至于妾身为何要加入中医院,原因很简单,范公子将中医院妇科交给妾身全权管理,还承诺会帮助妾身五年内组建一座同样的妇幼医院,同时帮助幼娘培养女医!”张幼娘抬手指向规模宏大的中医院道。 “嘶!” 赵太丞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要知道这座中医院可是一座酒楼改造而来,且不说建楼,就是地皮也价值不菲,而范正竟然毫不犹豫许诺给张幼娘。 “不过是黄毛小儿空口白牙的许诺罢了!师妹莫要当真了!”巢元脸色抽搐道。 张幼娘讽刺道:“巢大人乃是当今太医令,一诺千金,可愿意让太医局培养女医?” “呃!太医局都是男子,男女同院学医,有违礼法。”巢元皱眉道。 张幼娘怒喝道:“所以就任由姓杨的败类用悬丝诊脉骗我等女子的钱财!” 巢元顿时哑口无言,无言以对。 就在此刻,又一辆马车停在了中医院门口,一个消瘦的老医者下车,看着恢弘的中医院同样闪过一丝震撼。 “曲师兄!你也加入了中医院?”赵太丞怒气上涌斥责道,张幼娘乃是一介女医,太医局并没有培养他,也有情可原,而曲师兄可是和他们同届的太医局学生,竟然也背叛太医局加入了中医院。 曲姓医者看了一眼巢太医和赵太丞,淡淡的说道:“原来是二位师弟,不错,范公子相邀共襄盛举,曲某义不容辞。” “糊涂!你乃太医局出身的医者,为何还要背叛太医局。”巢元怒斥道。 曲姓医者脸色狰狞道:“二位师弟位高权重,自然名利双收,而曲某则不会刻意逢迎,也不会昧着良心收人高价,一生清贫如洗,客居开封几十年,居无定所。” 赵太丞痛心疾首道:“曲师兄,你一生清高,为何还要晚节不保。” 他自然知道开封城的房价有多贵,他凭借太医丞的身份,坐收高价诊金,卖高价药,一生积蓄也不过是在开封城置办一个三进三出的院子。 曲姓医者惨然一笑道:“因为范公子出了曲某无法拒绝的价格,他花费了一千贯为曲某在开封城内置办了一进一出宅子,若是平时曲某自然不会心动,然而曲某独子已经三十,至今未婚………………。” 众人顿时一阵默然,任谁处于曲师兄的处境都难以拒绝范正的条件,有了这价值千贯的房子,曲家独子成婚计日可待,无论是大宋还是后世,就是如此现实。 第三十七章 变法小成 “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心计!”赵太丞倒吸一口凉气道,心中有些后悔,不该听巢元的话招惹范正。 “吕老请!” 紧接着,又一辆马车停在了中医院门口,范正拱手邀请一个仙风道骨的医者走下马车。 “吕师叔,你怎么也趟这浑水!”赵太丞惊呼道。 张幼娘哈哈一笑道:“还能为何,自然范正开出了吕师叔无法拒绝的条件。” “吕师叔,师侄可是记得你乃功成名就,可是既不缺医堂也不缺宅子。”巢元皱眉道。 吕老淡然一笑道:“因为范小友聘请我三年,每月二十贯工钱。” “范小友!”赵太丞嘴角一抽,吕师叔一张口,他平白就低了辈分。 “每月二十贯!这不可能?”巢元惊呼道,二十贯并多,而是很少,以吕师叔的医名想要挣二十贯银子可以说轻而易举。 吕老自然知道巢元心中所想,当下直接道:“的确是每月二十贯,三年之约满了之后,也是每月二十贯,直到老夫去世为止。” “嘶!” 这一次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吕老已经年近古稀,但是身子骨依旧硬朗,每月二十贯每年就是二百四十贯,十年就是两千四百贯,二十年呢?” 这一刻,众人终于明白吕老为何会无法拒绝范正的条件,也就是三年后,吕老每多活一天就是一天的钱。 “范正此举乃是昏招,他花费如此重金聘请老医者,让跟随他的太医生如何想。”赵明诚低声在巢元耳边道。 巢元闻言心中一喜,这将是击败中医院最大的破绽。 然而他们并没有高兴太久,只听范正对闻讯赶来的太医生高声道:“我等医者不应清贫一生,更不应该在开封城无立锥之地。” “日后,中医院所有的盈利,范某不取一分,除了给诸位发工资之外,还会在开封城集体购买房产,供医者居住。” “在开封城购置房产!”一众太医生闻言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范正,开封城的房价有多贵他们可是深有体会,凭他们之力恐怕大多如曲老医者一般一生都买不起房,而背靠中医院就不一样了。 “若能在开封城安居乐业,我想我能说服家父留在开封城。”庞姓太医生狂喜道。 一众太医生顿时振奋,开封城繁华富足,能够留在开封城,在宽敞明亮的中医院行医,谁愿意回家继承家中的小诊所。 有恒产者有恒心,他们之前想要变法医家全凭一腔热血,而如今既能实现理想,也能名利双收,自然是两全其美,哪怕是家中行医的父亲找上门来,他们也有底气反驳。 “诸位同志想回家发展也莫急,妇幼医院并非中医院的唯一的扩张,日后范某将会在其他城池也同样组建分院,直到大宋每一座城池都有一个中医院和妇幼医院为止,诸位到时候在自己老家执掌一处分院,既能一展心中抱负,又可衣锦还乡。”范正再次高呼道。 一众太医生顿时呼吸一滞,一想到这种可能顿时让他们浑身颤栗,能够在家乡执掌一座如此规模的中医院,谁还看得上父亲的小诊所。 “除此之外,我等变法医家乃是要改变医家僵硬的体制,诸位同志自然要以身作则,诸位同志六十岁之后,已经为医家奉献一生,将会自动退位让贤,为医家后人让路。” “六十岁之后,离开中医院!”一众太医生不禁眉头一皱,任谁都知道医者越老越吃香,六十岁的医者正是人生最辉煌的时刻,让他们放弃行医自然难以接受,不过因为心中的理想,他们并未反驳。 “当然,诸位六十之后,也会如同吕老一样,每月领取一笔不菲的养老钱,让诸位尽情享受余生。” 范正说完,周围再无声息,只有浓重的喘息声,他们不可能行医一生,年岁已高的时候,恐怕各项机能都会下降,勉强行医一招不慎则会身败名裂。 更别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他们医者见惯了这种现象,而丰厚的养老钱则会让他们一生有尊严的活着,因为他们多了一天,就有一份收入。 “这才是我心目中的医家!”一众医者脑海中不由闪过一个念头,范正描绘出的医家宏伟的未来,让所有医者都怦然心动。 张幼娘和曲老等人心中微动,暗道自己没有错信人。 吕老看了巢元和赵太丞一眼道:“现在尔等知道我为何要加入中医院了,老夫并非贪图这每月二十贯,而是要为天下医者谋一份未来。” 巢元脸色难堪,无论吕老是真的胸怀天下,还是既当婊子又立牌坊,他们都无话可说。 而赵明诚则脸色难堪,范正一连串的举动,将他们所有的谋划都全部落空。 “妖言惑众!你可知道在各地都建大型医院需要多少钱财,给所有医者养老钱需要多少钱,你这是空口白牙,哄骗他们为你卖命罢了!”赵明诚再也忍不住怒声斥责道。 范正郑重道:“他们将自己的未来献给中医院,中医院则会未来给他们养老,诸位同志不负范某,范某绝不会负天下医者,三位医家前辈就是见证。” “不过是千金买马骨的把戏罢了,尔等迟早会后悔。”巢元怒声,转身就要离开。 张幼娘冷笑一声道:“可惜太医局连千金买马骨的把戏都不愿意演。” 巢元不由一个踉跄,狼狈的离开。 范正看到这一幕,不禁感叹,从今天起,医家旧时代已经结束,新时代即将开始。 “诊金一文钱!” 中医院的诊金制度犹如一阵风传遍了整个开封城,开封城的穷人颇多,生病对他们来说乃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听闻诊金一文钱,不禁怦然心动,诊金一文钱,省下的钱足够抓药了。 “一文钱的诊金,你们也敢去看病,可别是一群庸医!”也有人嗤之以鼻,坚信医者还是贵的看病好。 “自然不是庸医,那可是一群太医生开办的,将整个樊楼直接盘了下来,改成了中医院。”也知情人说道。 “太医生?”不少人闻言眼睛一亮,要知道太医生可是一个金字招牌,很多名医都是太医生出身,更别说其如此低廉的诊金。 十文钱诊金的太医生,只要要不是药到病除就是庸医,一文钱诊金的太医生若没有看好病,定然是我没有好好吃药。” “不止有太医生,听说女医张幼娘、曲郎中,吕老太医都加入了中医院,而且诊金也不贵。”有人补充道。 顿时很多人大为意动,中医院规模颇大,你若想省钱可以选择一文钱的太医生诊治,你若想请名医看病,可以去找三位名医。 尤其是女患者更是大为意动,女医张幼娘那可是开封城顶尖的女医,如今诊金大降,自然是第一首选。 很快,前来中医院就诊的患者越来越多,而事实证明,能够从太医院走出的太医生水平都不低,常见的病症皆可以轻松治愈,如果遇到了疑难杂症,可以求助三位名医。 更别说中医院直接践行诸病源是活的的理念,全面推行高温消毒,酒精消毒,外科水平与日俱增。 中医院势不可挡,医家变法小成。 第三十八章 医灯长明 “太医令大人,杨家应诊顶不住了!”太医院内,杨大夫垂头丧气的站在巢元面前,曾几何时,他受到太医令之邀,前去围剿中医院。 当时的他何尝将这群刚刚毕业的太医生放在眼中,然而现实却给了他狠狠一击。 自从女医张幼娘入驻中医院,周围的女患者纷纷去找女医张幼娘就诊,杨家应诊的生意一落千丈,善泳者溺于水,曾经他利用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法漏洞大赚特赚,而如今他同样却倒在了礼法之上。 “废物!这才几天你就撑不下去了。”巢元怒气冲冲道,他没有想到杨家应诊竟然败的这么快,这才刚交手一招,杨家应诊就缴械投降了。 杨大夫苦笑道:“太医丞,你可知道张幼娘在中医院竟然只收十文钱的诊金,那群太医生竟然只收一文钱诊金。” 中医院强势崛起,利用低廉的诊金大肆收拢患者,别说昂贵的悬丝诊脉,就是寻常坐诊女患者也没有,毕竟一文钱的诊金太香了。 “那你也降价呀!以你的名气不至于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巢元恨铁不成钢道。 杨大夫诉苦道:“巢大人不知道那群太医生是何等的凶残,他们白天将人抢完也就算了,晚上竟然轮流值班,日夜坐诊,杨家应诊已经连续两天没有一个病人了。”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更别说中医院内还有一群太医生,就是熬也将他熬的顶不住。 他已经看明白了,照这样下去他只有关门一条路,与其如此,他还不如早做打算。 巢元不由一阵牙疼,那群太医生都是精壮小伙,精力充沛不说,而且人数众多,日夜坐诊之下,别说是杨大夫,就是恐怕赵太丞也难以为继。 “在下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还请太医令大人见谅。”杨大夫郑重一礼,转身离开太医院。 巢元看着杨大夫的背影,脸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 …………………… 随着杨家应诊关门大吉,中医院一炮而红,势头更盛,每天前来就诊的患者络绎不绝。 而与之相比的则是对面赵太丞家早已经门可罗雀,数日前的情景直接反转。 不过赵太丞毕竟有太医丞的名号,还是能够勉强能够支撑,再加上他主打儿科,再利用父母舐犊情深的心理,留住一批患者。 夜幕降临,开封城内归于沉寂。 中医院依旧院门大开灯火辉煌,里面有太医生夜间坐诊,照常接诊病号,而不是像传统医者一样,直接睡下,等到有病人喊门的时候,再开门接诊,这样往往耽搁了很长时间。 “范兄日夜坐诊想法甚好!很多疾病大多都是夜间发作,而且多是急症,每早一刻用药,就多一分机会。” 中医院内,杨介看着不断进出的患者,哪怕是夜已经深了,依旧有患者匆匆赶来。 “病无定时!哪怕是黎明前的黑暗,哪怕是大年初一,依旧会有人生病,一人之力根本难以为继,唯有多名医者合作,方可让患者第一时间有病可医。”范正将目光投向对面,只见年岁已高的赵太丞早已经撑不住了,已经关门闭馆了。 杨介微微点头,中医院有低廉的诊金,外加日夜坐诊,哪怕是太医令亲自开医馆,他们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砰砰砰!”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破了黑夜! “赵太丞,赵太丞,还请救救我儿!” 只见对面赵太丞家,一个妇人抱着男童,焦急的拍着赵太丞家大门。 赵太丞刚刚睡下,被拍门声惊醒,强忍睡意起身,打开大门,伸手一摸男童,顿时豁然一惊。 “高烧惊厥!”赵太丞惊呼道。 “还请赵太丞妙手回春,此乃诊金。”说罢!妇人毫不犹豫的将一两银子送上。 赵太丞脸色连续转变,高温惊厥风险最大,当年先帝的前几个儿子大多是因此而亡,他根本没有把握医治,当下摇了摇头道:“你已经来晚了!如果早服药何至于此。药医不死人,老夫也无能为力。” “啊!还请赵太丞发发慈悲,救救我的孩儿。”妇人苦苦哀求道。 然而赵太丞极为爱惜自己的羽毛,根本不为之所动,重重的关上了大门。 妇人抱着高烧惊厥的孩子站在漆黑的街道上,心如这黑夜一般冰冷。 忽然妇人一抹亮光出现在她的眼睑,只见街道对面中医院的大门洞开,灯火辉煌,如同黑夜中遇到指明灯一般,立即抱着孩子直奔中医院,哪怕有一丝希望,她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 “高烧惊厥!”范正看到病症惊呼道,顿时惊动了所有值班的太医生。 “高烧惊厥最难治疗,如果不能退烧,恐怕………………。”杨介脸色难堪道,显然他和赵太丞的观点一样,此子凶多吉少。 “退烧?”范正心中一动,立即吩咐道:“打来一盆温水,再弄些酒精来!” 立即就有太医生把温水和酒精送了过来,范正将酒精倒入温水之中进行稀释。 杨介见状皱眉道:“范兄,酒精的确有消毒之效,然而又岂能治疗高烧。” 范正自信一笑道:“这一次,范某所用的可不是酒的药效,而是酒的挥发。” 当下范正沾染一点酒精往杨介手臂上一途,顿时感觉到一股清凉。 “你是说用酒挥发来退烧!”杨介惊喜道。 “不错,然而酒精乃是药,具有一定的毒性,必须稀释方可安全退烧。”范正点头道, “可以一试!”杨介怦然心动道,曾几何时他也讽刺范正酒医百病,然而没有想到这酒精一次又一次给他带来惊喜,竟然还有退高烧的奇效。 “此法虽然只能应急,而且非高烧不可用,因为有些人对酒精反应异常,或者酒精浓度过高,容易引起中毒。”范正吩咐道,后世可有不少酒精退烧中毒的案例。 杨介郑重点头。 当下二人将男童的衣物脱掉,用稀释过的酒精温水仔细的擦拭腋窝、肘窝、手心和股腹沟。 随着范正的不断努力,男童的体温终于缓缓下降,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杨介亲自给其开药,让其住在后院病房内,嘱咐女护细心照顾。 妇人千恩万谢回到病房之后,范正和杨介对视一眼,回身看到开封城内一片漆黑,唯有中医堂灯火通明。 此刻的二人心中一片傲然,和赵太丞,太医令之争早已经抛在脑后,能够在这个漆黑的夜里,点亮医家的灯火,医灯长明,让百姓不至于抱着病躯孤苦无依,让百姓病有所医,尽可能的挽救生命,这才是他们医者天职。 第三十九章 高太后 经过一夜紧张之后,男童的病情终于平稳,第二天妇人拿着药物,千恩万谢的离去。 她一直都相信赵太丞的医术,这一次被赵太丞拒之门外,抱着活马当死马医的想法来到了中医院,可是没有想到竟然救了孩子一命。 “竟然治好了!” 无意中看到这一幕的赵太丞顿时大呼不妙,如果中医院能够治疗好他都放弃的病症,那他的赖以生存的名望将会荡然无存。 “中医院医术高明!” 果然,妇人回家之后,将昨晚之事大肆宣传,更是将赵太丞将他拒之门外的事情着重强调。 这个时代,因为生病发烧乃是顽疾,很多人大多都是从蒙被子发汗,幸运的可以扛过去,运气不好的则会引发各种后遗症,耳聋、哑巴!甚至是烧成傻子,更甚者直接没有扛过去。 中医院治好了赵太丞不敢医治的病患,这比任何宣传都有说服力。 一传十,十传百,赵太丞的名声骤降,越来越多的患者转投到中医院内。 若不是赵太丞拉不开面子,恐怕早就如杨家应诊一般关门大吉了。 低廉的诊金,高超的医术,中医院的名声越来越响亮,慕名前来的患者的数量越来越多,短时间内空降成为开封城第一医堂。 “医家变法恐怖如斯!” 开封城中,不少有心人早就悄悄的关注范正变法医家,一开始众人都认为范正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要不了多久就会关门大吉, 然而范正短时间内先败杨家应诊,又压得赵太丞抬不起头来,将中医院打造成开封最大的医堂,着实震惊了不少人。 “中医院直接把酒楼改成医堂,单单这份手笔就已经傲视医家。” “太医生诊金便宜,三大名医齐聚,还有女医张幼娘坐镇,这些阵容谁能抵挡。” “范正此人竟然还乱出邪方,竟然让一众清倌在病房中照顾病人,尤其是一个叫李师师的护士更是堪比花魁,现在不少男患者专门要求住院,指名让其照顾。” “竟然还有如此好事,要不我等也…………。”一个闲汉不怀好意的说道,去青楼请花魁那可是价格不菲,若是去中医院住上一晚应该也花不了几个钱,还能请花魁亲手照顾,那简直是太爽了。 “那你去吧!范家子弟范正平乃是现任开封尉,那些意图不轨的色狼如今都在开封大牢里,你想不想走一趟开封府大牢!” 闲汉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摆手道,自从包青天执掌开封府之后,开封府大牢对他们这些人来说,那可是谈之色变。 …………………… “这么说,范正的变法医家成功了!” 宰相府中,范纯仁听到范正平的禀报,脸色古怪道。 范正平郑重点头道:“不错,范正曾经找过我教训几个无赖,再加上孩儿经常在开封城巡逻,如今的中医院已经当之无愧的开封第一医堂,每天病人川流不息,除了翰林医官院之外,可以说是当世第一医堂也不为过。” 翰林医官院的医术精湛,名医众多,然而却不对外开放,只会诊治皇家贵族,中医院无论规模还是医术,都是当之无愧的民间第一。 “成了就好!” 范纯仁露出一丝微笑道,当年其父范仲淹变法失败,意志消沉,如今他们的后代总算变法成功,哪怕是小小的变法医家恐怕也足以让其含笑九泉。 “那父亲你的处境!”范正平担忧道。 范纯仁摆摆手道:“无妨,正如范正所说,我范家本就是变法世家,此乃避不可避的事实,有病就医,医家有病也同样如此,范正一举组建当世第一的中医院,正是说明医家积弊已深,任谁都无法否定,” 尤其他听说范正要将中医院开遍大宋城池的豪言,也不禁为之动容。若是范正能够做到这一步,他不吝助他一臂之力。 范纯仁将此事抛在脑后,赶往朝堂开始处理朝政,迎面而来的则是百官一个个莫名的目光。 当初范正宣布变法医家的时候,朝堂百官或许会一笑置之,认为是小孩子的激愤之言,而范正短时间内,变法医家小成,震惊整个开封城,却让满朝百官不禁多了几分异样。 谁能确保这不是范家准备变法前的小小试探,范正变法医家不过是打前站罢了,或者是范家看到了新帝已经长大成人即将亲政,迫不及待准备提前站队。 “二哥,可要当心,范正变法医家小成,我范家已经成为众矢之的。”范纯粹借着公务之机,对着范纯仁警告道。 范纯仁摆摆手道:“事已至此,我等只需谨守本心即可,范家在任何时候也无愧于朝廷。” 范正变法医家成功,可见医家问题重重,当然大宋所面临的困境,同样也是无法否定的事实,他位居宰相之位,早已经深知大宋积弊已深。 范纯粹叹息一声,不久前,他范家还稳居大宋朝堂,屹立不倒,然而因为范正这小子一通胡搞,直接风雨飘摇,朝不保夕。 范纯粹离开之后,范纯仁久久无法沉下心来,处理公务。 “范大人,太皇太后有请!”忽然一个太监前来通传道。 “终于来了!” 范纯仁心中一震,立即长身而起,跟随太监来到了垂拱殿内。 “微臣参见太皇太后!” 范纯仁来到了垂拱殿内,果然竟然高太后和其他两位宰相也在,当下不禁眉头一皱,上前见礼道。 “范爱卿免礼!”高太后虚抬手道。 “多谢太皇太后!”范纯仁一板一眼,再行一礼这才起身。 高太后看了三位宰相一眼,缓缓道:“哀家今日召见三位宰相大人,乃是想要特意感谢三位大人的劳苦功高,想当初先帝错信王安石推行那变法之策,让大宋动荡不安不说,又撒手人寰,留下哀家和一群孤儿寡母,若非诸位大臣鼎力相助,大宋早就岌岌可危,哀家在此替我儿多谢三位宰相了。” 三位宰相都是当世顶尖人物,听到高太后提及神宗和王安石变法,不由想起坊间传的沸沸扬扬的范正变法医家之事。 第四十章 变法、保守、中立 吕大防心中冷笑一声,他乃是坚定的保守派,范家则是第一代变法世家,两家矛盾颇深,范家既然如此迫不及待跳了出来,那就别怪老夫无情了。 “臣等愧不敢当,先帝深受奸相王安石蒙蔽,变法遗毒民不聊生,若非太皇太后力挽狂澜,大宋危亦!”吕大防一边毫不留情面的抨击王安石,一边不顾脸面的吹嘘高太后。 苏辙郑重道:“太皇太后言重了,我等深受先帝临终托付,自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苏辙虽然不是保守派,但是也并不赞同王安石激进的变法,可以算作是中立派。 随着两位宰相的表态,范纯仁知道自己并不能再沉默,当下也表态道:“王安石变法急功近利,范某亦上书极力反对,幸好太皇太后拨乱反正,方没有酿成大祸。” 其他两位宰相表态的时候,高太后面无表情,直到听到范纯仁表态,她才露出一丝笑容。 “哀家可不敢居功!只求不负先帝所托,幸好如今煦儿已经长大成人,也到了亲政的年纪,老身也可以含笑九泉了。”高太后感慨道。 范纯仁眼皮一跳,他没有想到高太后试探一次之后,竟然还拿新帝亲政的话题反复试探于他。 吕大防闻言,急声道:“太皇太后不可,如今大宋北有辽国虎视眈眈,西有西夏恶狼环伺,国内民变不断,官家尚且年幼,恐怕不能骤然担此大任,大宋还需太皇太后老成持国。 世人皆知,吕大防乃是坚定的保守派,而当今陛下赵煦则是极为崇拜父亲宋神宗,一旦登基必定会重启变法,到时候就是他们这些保守派的末日。 范纯仁心中冷哼,你既然知道大宋危机重重,为何还要不分青红皂白,极力反对办法,还不是变法损坏了尔等的利益。 苏辙也拱手道:“官家年岁尚轻,还需历练一段时间!” 苏辙自然也知道大宋问题不断,然而当年的王安石变法并没有让大宋好转,反而加剧了矛盾,这才是苏辙反对王安石变法的原因。 高太后这些年虽然贪恋权力,好歹保持大宋的稳定,要是新帝亲政推行变法,他恐怕又要走上救哥哥的老路。 范纯仁暗叹一声,知道这种事情不能落后,当下随即道:“苏大人所言甚是,陛下尚且年幼,无法承担国之大事,朝中还需太皇太后坐镇。” 高太后闻言,嘴角不由自主露出一丝微笑,口中却叹声道:“老了,已经老了,现在可是年轻人的天下了,哀家听说范相公之后范正医术高超,年纪轻轻就组建了当世第一的中医院,就连前任太医丞都在他手下铩羽而归,真是后生可畏呀!” 范纯仁眼皮连跳,顿时知道高太后还不放心,竟然又开始第三次试探,若非高太后早就留意范正变法医家,怎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范正乃是三弟之后,其酷爱学医,放弃恩荫求官入太医局学医,前些日子太医局岁考,为求医夫妻开和离之方,惹得朝野非议,太皇太后也是知道的。” 范纯仁主动点出前事,提醒高太后当时还借着范正的邪方提高母系血缘的地位,而且范正乃是医者,并非朝堂官员,民间组建一个医院,根本不会影响朝局。 高太后心中一软,毕竟她也曾经因为范正的邪方而受益。 然而吕大防却突然道:“太皇太后有所不知,范正此人非但医术不凡,而且文采斐然,屡次写出千古名篇,更是曾经公然宣扬,学文不能救国,这才愤而学医。” 接着吕大防将范正医治苏遁的情景和半阙满江红一一道出,高太后顿时脸色一变。 苏辙一看牵涉到苏家,不由哀叹一声,只得出言救侄子道:“启禀太皇太后,此乃范正当初为小侄苏遁医治心疾所言,并非范正真心所言。” 苏遁的心疾乃是千古名篇,范正用学文不能救国来规劝苏遁,虽然话刺耳一些,但并没有方子却并没有错。 范纯仁接着拱手道:“范正虽然顽劣,但忠于朝廷之心天地可昭,此次范正变法医家也是另有隐情,其研制出防治伤口感染之害的良药,能够挽救大宋无数将士性命的良方,却被太医局排在乙榜中等,受一众太学生嘲笑之下,一时激愤,这才怒吼要变法医家,还请太皇太后明察。” 范纯仁之所以能够稳坐钓鱼台,正是因为这张底牌,毕竟酒精已经被证实能够防治伤口感染,而一直以来,大宋将士饱受伤口感染之害,此方无益于能够拯救无数大宋将士,却遭到不公正的待遇,那范正的行为也就有情可原了。 “此事当真?”高太后闻言不由拔高了几分声音,她虽然是一介女子,但是也知道一个能够挽救无数大宋将士的良方有多么宝贵。 “此方已经太医丞钱乙验证,如今更是成为中医院凭借酒精消毒,外科水平稳居当世第一。”范纯仁郑重道。 “来人,将酒精防治伤口感染之事,传旨给兵部,让兵部亲自验证,如有成效,立即送去大宋前线。”高太后下令道。 “我大宋将士乃是国之柱石,太后英明!”范纯仁松了一口气道。 然而高太后话语一转道:“范家果然是满门精英,哀家没有想到范相公之后医术竟然如此高超,正好佖儿的眼疾一直让老身耿耿于怀,听闻范正变法医家,专门开创了眼科,不如让范正来看看佖儿的眼疾。” 范纯仁心中一突,高太后的口中的佖儿乃是申王赵佖,乃是除了赵煦之外,最大的皇子,可惜却从小因为惊风落下了眼疾,那可是看遍了名医却都束手无策。 “太皇太后英明,范正连无数神医束手无策的心疾都药到病除,申王殿下的眼疾想必也难不倒范正。”吕大防适时的给范家上眼药。 范纯仁眉头一皱,却不得不道:“中医院的眼科刚刚草创,臣认为可以一试,哪怕不能立即治愈申王殿下,日后也可以慢慢摸索良方。” 范纯仁没有将话说死,给范正留下了一些余地。 “哀家明白,哪怕有一丝希望,哀家也不愿意放弃,否则又负顼儿重托,百年之后,有何颜面去见顼儿。”高太后哽咽道。 “太皇太后慈爱,先帝定然会含笑九泉。”三位宰相低头配合道。 整个垂拱殿再一次君臣和谐,仿佛刚才的明枪暗箭从未发生一般。 第四十一章 好学的赵佖 “太皇太后召见!” 当懿旨下达到中医院的时候,一众太医生不禁为之轰动,他们没有想到中医院刚刚草创竟然就已经传到了宫中。 “太皇太后要请范神医为申王殿下医治眼疾。”为首的中年太监尖声道。 杨介心中一慌,皱眉道:“范兄,这该如何是好?眼科才刚刚构架,还未有所建树!” 他知道此刻若是医治不好申王殿下的眼疾,恐怕有损中医院的名声。 范正摇头道:“无妨!申王殿下的眼疾乃是一众太医都束手无策的顽疾,我等治不好也情有可原,不过此事倒也是一个契机,可以让眼科趁机成长起来。” “在下就是范正,还请公公带路!”范正上前拱手道。 中年太监看了看年轻的范正,不由露出讶然的神情,他一直知道范正年轻,却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如此年轻,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 不过看到规模宏大的中医院,和川流不息的患者,中年太监心中对范正的轻视顿时不翼而飞,但凡能够有所成就的无一是泛泛之辈。 “范神医请!” 中年太监起身带路,却突然看到范正竟然两手空空的跟了过来。 “范神医不需要带上药箱之类的?”中年太监好心提醒道。 范正摇了摇头道:“以目前的医术,眼疾无药可医!” 后世的眼疾大多动手术,而现在大宋的医术水平,根本达不到这个条件,再说,宫中的药材应有尽有,就地取材也极为方便。 中年太监心中一叹,不再劝说,一行人乘坐马车朝着宫中赶去。 “敢问公公尊姓大名!”路上,范正询问道。 “不敢劳烦范神医,老奴梁惟简。”中年太监回答道。 “原来是太后身边的梁公公,范某有礼了!”范正眼神一闪道,梁惟简可不是普通的太监,而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当初神宗病危,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太后让梁惟简秘密定制一身十岁孩童身高的龙袍,最后一举让当今陛下登上了皇位。 “不敢当!”梁惟简回礼道。 二人说着话,马车很快来到了皇宫之内,随即二人下车,步行来到了垂拱殿外。 只见高太后和三位宰相都在,一旁还有蟒袍少年,一副温文尔雅,身材修长,然而一双眼睛却斜视看人,给人一副极为不协调的感觉。 “启禀太皇太后,范神医已经请到。”梁惟简躬身禀报道。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范正的身上。 “这就是立志要变法医家的范正!” “爱出邪方的邪医范正!” “竟然如此年轻,又岂能行医?” “正是我那逆侄!” …………………… 众人心中各种念头飘过,好奇者有之,质疑者有之,无奈者有之。 “草民范正见过太皇太后,见过诸位大人!”范正拱手道。 “你就是范正?”高太后看到双手空空的范正,不由闪过一丝失望,无论她对范正变法有多么不满,但是她真心希望范正乃是一个神医,能够让医治好赵佖的眼疾。 “正是草民!”范正再次拱手道。 三位宰相也看到了范正空手而来,吕大防不由心中冷笑,愈发的相信范正小儿正是范家抛出来准备变法的诱饵。 苏辙面无表情,而范纯仁见状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无他!因为据说范正上一次去苏家出诊,怀里抱的可是白酒。 这一次空手而来,虽然不妥,好在没有再出幺蛾子。 “此乃申王赵佖,其年幼之时得过惊风,因此落下了斜视的眼疾,还请你诊治一番。” 高太后心中微微失望,但是毕竟范正来也来了,看一看也无妨。 “有劳范神医了!” 赵佖走上前来,用斜视的双眼看着范正,眼神却没有丝毫神采,很显然早已经对治愈眼疾不抱任何希望了。 “申王殿下言重了,治病救人乃是医者的本分。” 范正上前仔细观察赵佖的眼疾,竖起食指左右晃动,来检查双眼聚焦和斜视的角度,却发现赵佖的眼疾已经极为严重。 “还请太皇太后赐一些文房四宝。”范正拱手道。 “准!”高太后挥手道。 很快梁惟简取来笔墨纸砚,众人不由一皱,要知道赵佖的眼疾可是整个翰林医官院也束手无策,范正简单的看了几眼就敢大言不惭去开方。 只见范正提笔在宣纸的最上方写下一个大大的山字。 “山!莫非是山药。”苏辙不由讶然,山药虽然可以入药,但是治眼病也是闻所未闻。 众人眉头一皱,看到范正还在继续开方,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很快,第二个字出来了。 “范神医,你这个山写歪了,赵佖虽然斜视,但是也看得出你写歪了!”赵佖指着范正的第二个字纠正道。 “申王殿下有所不知,此字念彐(xue),极为生僻!”范纯仁眉头一皱,强行给范正辩解道,自己三弟就这一个儿子,他怎么也要帮他保住。 “山彐!这是何药材?”赵佖皱眉道。 范纯仁顿时被噎住了,最后不确定道:“我们不是医者,不认识药材很正常,山彐可能是极为罕见的药材吧!否则怎么能治疗申王殿下的眼睛。” 然而接下来范正的操作彻底让所有人傻眼,只见范正不停的将山彐颠倒,从上到下,越来越小, “这山怎么还倒立了,彐还反了过来,而且每一行还越来越小,字数越多。”赵佖虽然眼疾,却是一副求学若渴,不耻下问的样子。 “山本来就是上尖下宽!”范纯仁挖空心思辩解,最后却发现早已经词穷,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为范正辩解。 苏辙同情的看了范纯仁一眼,想当年他救哥哥的时候,也同样如此辛苦。 “那为什么…………。”赵佖依旧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不停地追问。 “好吧,我放弃了,三弟,并非二哥不救侄子,而是二哥也尽力了。”范纯仁仰天长叹,心中郁闷至极道。 范正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很快写完了药方,竟然是一副东倒西歪的山字图。 第四十二章 邪医开正方 “这就是你开的药方?”高太后咬牙切齿忍着怒气道。 她让范正前来是行医,可不是请一个神汉巫婆来鬼画符的,这对皇家来说,乃是天大的忌讳。 范正点了点头道:“此乃草民特意为申王殿下特制的视力表,草民视力表上写满各式各样的山字,从大到小依次排列,就是为了测试申王殿下的眼疾严重到何种程度,从而对症治疗。” “原来如此?”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不禁一阵郝然,他们没有想到范正所写的根本不是鬼画符,而是测试眼疾的方子。 “看山乃需要远眺,最考验眼神,范正的视力山字表果然大有深意。”范纯仁强行挽尊道。 “多谢二伯夸奖。” 范正拱手道,刚才范纯仁不停的解围他可是一直记在心中。 当即范正将视力表高高挂起,指着最上面的山字道:“请申王殿下捂住右眼,说出这个山字的朝向。” “向上!”赵佖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这个山字呢?”范正指向字迹稍小一点的第二行 “向右!” 前两次赵佖都毫不犹豫的答对,然而第三行就开始有些犹豫。 随着范正越往下指,赵佖的回答越是不准,任谁都看的出来,赵佖的眼疾很严重,因为他们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请申王殿下换一只眼来看。”范正再道。 然而当赵佖捂住左眼的时候,他的右眼情况却更为严重,第二行就已经分不清了。 范正仔细的询问赵佖所看到的景象,又让人拿了一个铜镜,反射微弱的光线,观察赵佖瞳孔的反应。 范正一系列专业的动作,让人不由自主的信服,就连高太后再也没有之前的轻视,毕竟范正做完这一切,就连普通人都能察觉到赵佖的问题所在。 “范神医,本王的眼睛可还能医治。”看到范正停了下来,赵佖迫不及待道。 范正皱眉道:“申王殿下的眼睛可不止斜视这么简单,而是还有近视,弱视,散光等问题,敢问申王殿下是否酷爱读书。” 高太后点头道:“赵佖虽然眼神不好,但是最为勤奋,平时酷爱读书。” 范纯仁嘴角一抽,不但爱读书还打破砂锅问到底,刚才险些让他出丑。 范正摇了摇头道:“申王殿下的眼疾从小落下,如今已经接近成年,身体快要定型,再加上其长时间读书只会让他的眼疾越来越严重,以目前的眼科医术,根本无药可医。” 赵佖顿时叹息一声,对这样的结果,他并不感到意外。 太皇太后也是复杂的看了范正一眼,她召范正前来,一方面是为了敲打范家,不希望范正继续鼓吹变法,一方面则希望宣扬要变法医家的范正真的有神奇医术,能够医治好赵佖的眼疾,毕竟作为奶奶,最疼爱的往往是生病的孙子。 范纯仁也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范正如果一开始就说不能医治,定然会恶了高太后,如今范正经过一系列检查,再说无药可医,显然已经尽力了,高太后也无话可说,看来这个侄子也是深韵老中医的套路。 “本相还以为名动开封的范神医医术如何了得,原来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看来所谓的变法医家也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罢了!” 吕大防不由冷哼一声,他就知道范正装模作样一番,最后还是得出无药可医,心中更近怀疑范家是借着变法医家的名号,意图再次变法。 范正闻言嘴角冷笑道:“这位大人误会了,范某所说的无药可医,并不是无药可医,而是无需用药,范某有三方可以让可医申王殿下的眼疾。” 后世的医治眼疾大多都是动手术,以现有的医术自然达不到这种程度,不过并非没有其他方法。 “三方?” 顿时众人心中一奇,刚才范正还说以眼科医术申王的眼疾无药可医,现在转眼间竟然有三道医方治疗。 唯有范纯仁心中一突,他可是知道范正爱开邪方,若是在高太后面前再乱出邪方,恐怕………… 范正解释道:“眼睛最为脆弱,现有的眼科医术的确无法根治申王眼疾,然而中医院还还有其他十二科!第一方则是针灸科的穴位医方” “穴位也能够治眼?”顿时高太后怀疑的看着范正道。 范正点头道:“启禀太皇太后,眼睛周围也有很多穴位,例如攒竹穴、四白穴、太阳穴、风池穴、耳垂穴用指尖按摩能缓解眼睛疲劳,草民根据这些穴位总结一套眼睛保健操,申王殿下每日勤加锻炼,不可在昏暗的灯光下读书,不可在强光下读书,更不能长时间读书,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远眺,虽然不能完全治愈近视,却可以让其不再恶化。” 说罢!范正将后世的眼睛保健操一一展示,赵佖跟着做了一遍,顿时惊呼道:“眼睛的确轻松了很多。” “而且此方非但对申王殿下有效,诸位大臣每日忙碌于案牍,最是耗费眼神,如果也能按压眼睛穴位,可缓解眼睛疲劳。”范正再道。 范纯仁闻弦知意道:“不错,老夫每日忙完公务,皆会眼花缭乱,如果有此方,将会轻松很多。” 此刻他才松了一口气,范正的方法虽然独特,但是并不算邪方。 苏辙也微微颔首,此方对他也大有裨益。 唯有吕大防嘴硬道:“此方虽有点用处,但治病不治本也。” 范正接着道:“吕大人莫急,范某的第二方则是康复训练,可以归类于按摩科之中,” “康复训练!”高太后眉头一皱,这一次却没有出声质疑。 范正接着道:“康复训练旨在帮助病人用训练的方法恢复正常生活,比如说,有人失去了右手,只要稍加训练,就可以将左手训练的如同右手一般无二,失去了双手,可以将双脚利用的如同双手一样灵活。” 众人纷纷点头,这样的事情虽然少,但是并非没有。 范正继续道:“所以我给申王殿下的第二方,则是眼罩法,申王殿下的右眼斜视情况最为严重,需要特制一个避光的眼罩将左眼全部罩住,人体皆有自愈功能,经常锻炼斜视的眼睛,久而久之则会恢复正常,不过每旬为一个疗程,遮八放二,因为健康的眼睛也需要锻炼,如果长时间捂住眼睛,健康的眼睛也会退化。” “既然如此简单!”赵佖激动不已道。 范正的治疗方案完全在他的眼皮底下进行,而且通俗易懂,的确是可行之法,或许他的眼疾真的可以痊愈。 “此方虽然医理相通,但是耗时过长,而且能否治愈,恐怕范神医也没有把握!”吕大防再次直击范正医方的弱点。 范正反击道:“所谓治大病如烹小鲜,吕大人太过于心急。” 吕大防顿时气结。 反而范正话语一转道:“不过范某的第三方则是急方,可以立竿见影,让申王殿下视力恢复如初。” “当真!” 高太后惊呼道,第一次动容。 “不知诸位可否听说过叆叇(àidài)?”范正问道。 “叆叇!”众人皱眉道。 苏辙则道:“老夫有一个叆叇,老夫眼睛有些昏花,辅助于叆叇则可以轻松批阅公文。” 范正点头道:“叆叇乃是东汉时期皆有,乃是用无色透明的天然水晶打造而成,如果将水晶打磨成为眼珠的弧度,如同人体第二双眼睛一般,哪怕眼睛有疾,只需调整叆叇的角度,足以让申王殿下的视力犹如常人一般。” “呼!”赵佖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他原本已经对自己的眼疾不抱任何希望了,可是范正的三方,却一次次给了他希望,而且极有治愈的可能。 “不过,最纯净的天然水晶太过于难寻,而且需要天下最顶尖的能工巧匠打磨,费力费力。”范正为难道。 高太后不禁露出一丝微笑,范正口中的难题在皇家面前不值一提,天然水晶应有尽有,工部皆是天下最顶尖的工匠,只要能够让申王殿下的眼睛恢复正常,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恭喜太皇太后,恭喜申王殿下!”苏辙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向高太后道喜道。 “恭喜太皇太后!” 范纯仁和吕大防也接着道。哪怕吕大防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范正这三方其下,困扰赵佖多年的眼疾已经迎刃而解。 “好,好,范家果然是满门精英,范相公之后学医竟然有如此医术!来人重赏!”高太后凤颜大悦的。 她原本是敲打范家,看看到底范家是不是借着医家的名号暗中进行变法之事,然而如今范正连开三方解决了一众太医都束手无策的难题,这才让她相信范正真心的是在变法医家。 “且慢!”忽然一个声音阻止道。 范纯仁心中怒气一闪,范正明明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医术,竟然还有人胆敢质疑。 然而范纯仁循声望去,却发现阻止太后封赏的竟然是范正自己。 第四十三章 邪方:皇子养猪 “范神医可是想要什么特殊的封赏!”吕大防念头一转,悄悄的又给范正挖坑。 苏辙和范纯仁心中一突,莫非范正想要借机劝谏朝廷变法,毕竟他已经变法医家,如今又身在皇宫,再加上他正值年轻气盛,恐怕真有这个可能。 高太后闻言眉头一皱,强忍心中的不悦道:“范神医要何封赏,尽管道来。” 范正仿佛没有看到高太后几人的表情道:“草民不想让太皇太后封赏,而想要申王殿下自己来出这个诊金。” “让申王自己出诊金?”众人不由一愣,没有想到范正竟然提出如此古怪的要求。 赵佖当即拍着胸口,傲然道:“范兄放心,小王虽然没有封地,但是这点诊金还是出得起的。” 范正摇头道:“范某不要申王殿下的钱财,而要申王殿下去办一件事情。” 赵佖不解的看着范正,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还有医者不要诊金,反而让人办事的,当下毫不犹豫道:“范神医尽管吩咐,只要本王力所能及之事,绝对不会推脱。” 范正点头道:“范某想让申王殿下去养猪,来抵诊金。” “好…………。”赵佖准备满口答应,忽然愣在那里,眼睛斜斜的看着范正。 “什么!” 顿时高太后等人不由身形一晃,险些摔倒。 “范正莫要居功自傲,以下犯上,申王殿下是何等身份,岂能去养猪。”吕大防训斥道,他乃是保守派,平时行事都一板一眼,最看不惯范正天马行空的想法。 “邪方,范正这小子果然又出邪方!”范纯仁气急败坏,原本范正的医治眼疾三方虽然新奇,但也算正常范围之内,他才刚刚松一口气,范正的邪方就来了。 “邪医范正,名正方邪!” 众人忽然想起开封城中对范正的传闻,然而当真正的邪方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才知道范正开方是何等的诡异邪魅。 赵佖吞吞吐吐道:“范神医对本王有医治之恩,本王本不应该推脱,只是养猪此事…………。” 赵佖说着说着,顿时有些难以启齿,在大宋猪乃贱肉,只因为很多猪都是吃屎喂养,他要是去养猪,传出去名声可就彻底坏了。 “不可,皇子养猪成何体统!”高太后怫然大怒道。 范正叹息道:“申王殿下可知道除了殿下之外,我大宋还有无数人患有眼疾!” “竟有此事?”赵佖豁然一惊道。 “范正,你莫要危言耸听,老夫怎么不知大宋有这么多人患有眼疾。”吕大防皱眉道。 范正讽刺道:“那是因为吕大人位居最繁荣的开封城,每月俸禄无数,每天锦衣玉食,而在大宋的各地,有无数人吃不饱穿不暖,终日饥肠辘辘,一年也吃不上一口肉食。” 吕大防心中不悦,他堂堂宰相竟然被范正讽刺不懂民间疾苦,当下傲然道:“老夫兢兢业业为大宋尽忠不敢有丝毫懈怠,太皇太后有目共睹,岂容你黄毛小儿凭空污蔑。再说,吃不上肉和眼疾有什么关系!” 范正冷冷的说道:“一天不吃肉没有问题,一个月不吃肉也没有问题,若是一年不吃肉就会出现大问题,其中最明显的症状就是夜盲症,俗称雀蒙眼!” “夜盲症?这是什么病?”苏辙不解道。 范正解释道:“夜盲症乃是白天视力并无问题,在夜间或光线昏暗的环境下视物不清,行动困难,犹如麻雀蒙住了眼睛一样,我大宋百姓得夜盲症的数不胜数,病因皆是缺少肉食。” “竟有此事?”高太后惊疑道。 范正郑重点头道:“中医院组建眼科以来,发现很多百姓都得有夜盲症,范某百思不得其解,因为也有很多人没有此症,最后范某经过对比,发现但凡得到夜盲症的几乎都是最底层的穷人,而家境较好的百姓极少得此病,最后范某经过对比,终于确定病因,那就是常年缺少肉食则会引起夜盲症。” “开封城乃是天下富足之地,依旧有近半的百姓得有夜盲症,而天下其他地方的百姓患有夜盲症的恐怕会更多。” 吕大防道:“你也说夜盲症白天并无影响,应该没有什么危害,无非是多费一点灯油罢了!” 范正严肃道:“不,夜盲症危害甚大,就例如我大宋将士也多是穷苦百姓出身,很多都患有夜盲症,而辽国和西夏皆是游牧民族,并不缺少肉食,而我大宋将士常年缺少肉食,身体虚弱不说,再加上夜盲症的危害,如果夜战的话,我大宋将士恐怕会落入下风。” 高太后的脸庞再一次动容,寻常百姓得了夜盲症,无非是多费一点灯油,若是危及到大宋将士,那可就不是一件小事。 范纯仁拱手道:“启禀太皇太后,老臣认为此事并非小事,应当彻底解决此隐患,方可让我大宋将士立于不败之地。” “传旨,彻查军中夜盲症一事。”高太后立即下令道,梁惟简顿时领命而去。 “所以你让本王养猪乃是为军队供肉所用?”申王赵佖听到养猪于国有用,减少了一些抵触。 苏辙皱眉道:“哪怕就是缺少肉食,也不用申王殿下养低贱的猪呀!养羊养牛或者鸡鸭鹅也行呀!” 毕竟一个皇子去养猪,传出去的确名声不雅。 范正正色道:“不可,羊和牛的饲养周期长,而且生育率低,鸡鸭鹅太小,根本不足让天下百姓都能吃上肉食,唯有猪最为合适,猪一年可以繁殖两到三次,一窝可以生育十多个猪仔,体重一年可达二三百斤,乃是最佳的肉类家畜。” 三位宰相都是国之重臣,稍微一盘算,顿时发现范正所言非虚,猪乃是最佳肉食供应。 “既然养猪有如此优势,为何民间养猪的甚少。”高太后皱眉道,大宋最常见的肉食乃是羊肉,因此孙羊正店才会成为开封第一酒楼。 吕大防趁机道:“启禀太皇太后,猪肉腥臭,乃是贱肉,民间吃猪肉的甚少。” 说白了,就是猪肉有钱的不吃,没钱的吃不起。 范正拱手道:“这些问题并非难题,范某最近翻阅神医华佗的青囊经,发现了其骟牛羊的医方,按照此方只需将公猪骟了,母猪留下繁育,就能解决其猪肉腥臭问题,至于猪乃吃屎长大的民间偏见,抵触猪肉,这才是范某请申王殿下养猪的真正原因。” 众人这才恍然,如果皇子带头养猪,定然能够带动天下百姓养猪之风,如今最关键的一步让申王赵佖接受养猪一事。 范正继续道:“申王殿下养的猪自然不能那般喂养,而是需要喂养麦麸青草之类的,范某和开封城的酒楼有些交情,可以联络开封城的酒楼将剩菜剩饭集中起来,用来喂养家猪。” 申王赵佖这才神情略缓,毕竟一个皇子喂养吃屎的猪,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 “申王殿下亲自带头养猪,方可让世人改变猪肉乃是贱肉的偏见,一旦猪肉畅销,自然养猪的民户将会骤然增多,如此一来,带动天下人养猪,猪肉供应增多,夜盲症的症状定然会大大减少。” “与此同时,范某还会让中医院另开兽医一科,专门针对家畜病症。” …………………… 随着范正有条不紊的将养猪大业一一道来,众人看向范正的眼神再也没有之前的轻视。 邪方虽邪,但是却有奇效,范正一介医者竟然有让天下人都吃上肉的雄心壮志,而且极有可能实现,这将是何等的胸怀。 “好,本王应下了!”赵佖一咬牙道。 范正拱手道:“申王殿下大义,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扼于风雪;为自由开路者,不可使其困于荆棘,今日申王殿下的眼疾有方可医,却能为天下受困于眼疾的百姓着想,实乃天下之福。中医院也将继续研究眼科医术,尽可能的治愈殿下眼疾。”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扼于风雪;为自由开路者,不可使其困于荆棘。”赵佖最爱读书,仔细品读这两句话,不由大为感触,当下心中对于养猪之事,再无任何抵触。 三位宰相深深的看了范正一眼,范正才华横溢连续作出两首半千古名篇,世人皆传扼腕叹息其弃文从医,原本他们还心有怀疑,如今听到范正此言,这才发现范正非但医术惊人,竟然才华同样不凡。 “此子颇有范相公之风,可惜却学了医!”众人脑海中不由闪过一个伟岸的身影。 范纯仁顿时神情落寞,范正有此才华,若是从政,范家或许还能延续辉煌百年,可惜…………。 不过从医也并没有什么不好,范正小小年纪就能在医家取得如此成绩,在官场处处受制,或许还没有如此方便。 第四十四章 开创兽医一脉 “太医令大人!太皇太后有令,让翰林医官院配合兵部验证酒精防治伤口感染之事!”翰林医官院中,一个年轻医官匆忙向巢元禀报道。 “酒精?” “兵部!” 巢元不禁眉头一皱,不由想起当初他将范正的伤口撒酒的邪方排在乙中之事,再加上范正扬言变法医家,让他怀恨在心,他自然不会帮范正将此事上报朝廷,不知道太皇太后怎么知道此事。 “启禀太医令!据说今日太皇太后先是召见三大宰相,又召见了范正。”年轻医官禀报道。 “召见范正进宫,太皇太后不是最不喜变法之事,怎么会主动召见见范正。”巢元不解道。 年轻医官回答道:“据说是为了治疗申王殿下的眼疾。” 巢元闻言心中一喜,哈哈一笑道:“申王殿下的眼疾经过无数名医诊治,早已经药石无效,太皇太后此举不过是敲打范家罢了,不足为虑。” “太医令大人英明!”年轻医官恭维道。 然而巢元还没有得意多久,又有三道医方传来,让翰林医官院验证。 “按压穴位的眼睛保健操!” “训练康复的眼罩法。” “立竿见影之法——叆叇!” 一连三道治疗眼疾的方子,彻底惊动了翰林医官院。 “妙呀!妙呀!有此三方,申王殿下的眼疾将不足为惧!不知道是哪位大人所开的医方。”一个老太医拿着三道医方惊呼道。 众人纷纷摇头。 “莫非是医王庞安时前来为申王殿下开的医方!”老太医惊疑道,当世除了医王庞安时,恐怕再无任何任何人能有如此医术。 太医令巢元面无表情道:“此乃邪医范正所开的医方。” 一众太医一片哗然,范正一介太医生竟然狂言要变法医家,早就传的沸沸扬扬。 “传闻邪医范正爱开邪方,这三个方子虽然新奇一些,但是并非邪方呀!”老太医大为不解道。 “范正的邪方来了!”就在众人疑惑期间,年轻医官又为太医局带回了一道方子。 “邪方:申王养猪!” “吃肉能够治疗雀蒙眼!” …………………… 一众太医一片哗然,就连刚才盛赞范正的老太医也嘴角一抽,此刻的他真正的感受到了范正所开的方子有多邪。 然而这样的邪方,申王殿下竟然答应了。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扼于风雪;为自由开路者,不可使其困于荆棘。”一众太医听到了范正劝谏申王殿下的谏言,不禁陷入了沉默。 这句话放在翰林医官院是何等的讽刺,范正变法医家,让医家发扬光大,为医家开路,为医者在开封城建房,发放养老金,开设分院,让医家发扬光大,而翰林医官院却想着如何将范正的中医院扼杀在摇篮之中。 一众太医看了看太医令巢元,欲言又止,最后颓然放弃,毕竟范正变法医家损坏的是他们的利益。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扼于风雪;为自由开路者,不可使其困于荆棘。”巢元仔细品读这句话,脸上顿时火辣辣的,与此同时一条毒计很快的在他心中浮现。 “既然你如此博爱,不知道你看到孤苦无依,穷困潦倒的病人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会怎么做。”巢元心中冷笑,伸手将年轻医官招呼过来吩咐道: “你去给开封城所有医馆打个招呼,就说范神医医术高明心有大爱,让他们将那些重病缠身,穷苦的病人都去中医院,范神医不会见死不救的。” 年轻医官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太医令这一次是要把中医院架在火上烤呀! …………………… “好!有此眼疾三方,外加视力山字图,眼科算是真正能够独立出来了。” 中医院内,杨介捧着范正所开的眼疾三方,不禁拍案叫绝,其他太医生也纷纷颔首。 范正摆摆手道:“对了,中医院还需一批兽医,帮助申王殿下医猪,不知诸位有没有意愿。” 顿时一众太医生面面相觑,纷纷沉默不语。 杨介见状为难道:“范兄,我等医术都是医人,若是让太医生学习兽医恐怕………………。” 范正劝说道:“兽医同样是医家分支之一,当初神医华佗同样精通兽医,范某的骟猪之术就是脱胎于华佗的《青囊经》,兽医名声不好,但是如今却是一片空白未成系统,而且我大宋牲畜众多,农田里耕牛无数,军营中,战马云集,再加上家禽家畜,需要兽医地方极多,如果有所成就着书立说,未尝不能如苏遁一般开宗立派。” “开宗立派!”顿时一众太医生不由呼吸一滞。 “而且哪怕尔等学习兽医,依旧隶属于中医院,永远享受中医院的各项优惠。”范正再添一条优渥的条件。 然而一众太医生虽然心有所动,却并没有人表态愿意。 “当然此事并不强求,距离申王殿下建成猪场还有一段时间,诸位同志考虑一下,此等好事自然会优先你们,当然如果都不愿转修兽医,中医院会从民间选拔一批兽医培养。”范正并没有强求道。 一众太医生顿时如蒙大赦的一哄而散,只有少部分人若有所思,只是一直以来对兽医的偏见让他们顾虑重重。 见到一众太医生离开,杨介并没有留下,而是皱眉道:“范兄,刚才诸位师弟都在,我并没有直言,最近太医局的患者云集,药材消耗量极大,眼下一些药材的库存已经减低,其他的虽然也有一些,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太医令下令封杀中医院,药商都不敢将药材卖给他们,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中医院的名声再好,医术再高,要是没有药材恐怕也难以为继。 范正顿时眉头紧锁道:“你让诸位同窗正常开方,实在是没药了,就开出方子让患者到外面买药。樊掌柜到达亳州已经有了几日,算算时间也应该赶回来了,有了亳州的药材供应,中医院将再也不会受制于人。” “也只有如此了!”杨介和范正暂时定下了权宜之计。 第四十五章 药材危机 随着中医院的患者日益增多,随之消耗的药材也急剧增加,中医院很快出现了药材短缺的现象。 中医院对面,刘家药铺内。 一个伙计拿着中医院的医方匆匆回到后院对着一个老者禀报道:“启禀掌柜,中医院已经缺少药材了。” 刘掌柜看着医方上的药材,不由露出一丝微笑,随着杨家应诊倒闭和赵太丞家门可罗雀,刘家药铺一直硬撑着,如今终于等到了时机了。 “太好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中医院已经缺少药材,我等定然能够完成太医令的吩咐,将中医院困死。”伙计兴奋道。 刘掌柜冷笑道:“谁说我们要将中医院困死?” “啊!”伙计顿时傻眼了,他们搬迁到这里的目的不就是要围剿中医院么? 刘掌柜看了对面摩肩接踵的患者,露出一丝兴奋道:“你亲眼看看,中医院每天来往多少患者,这些患者需要多少药材,这可都是钱呀!” “掌柜的意思是要帮中医院渡过这次难关,那为何要等到今日?”伙计惊呼道。 刘掌柜冷笑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想当初中医院如日中天,我等凑上去或许可以锦上添花,然而却收益寥寥,如今中医院陷入困境,我等雪中送炭,定然会获取范神医的好感,还能尽收中医院的利益。” 他已经看得明白,中医院已经势不可挡,如今面前的中医院一旦拿下,足以让他们赚得钵满盆溢,更别说中医院日后还要开遍大宋各地的分院,如果都由刘家药铺来供药材,那将会是何等的利益。 “不过,现在先不急,中医院还没有陷入绝境,再等一段时日,我们再出手也不迟。”刘掌柜智珠在握道。 “掌柜英明!”伙计佩服的五体投地道。 果然,随着时间推移,中医院所缺的药材越来越多,甚至其他药材的库存也已经到了见底的程度。 “范兄!”杨介焦急的团团转,中医院收取低廉的诊金,诊费收益并不高,只有在药材上获得一些收益,方可让中医院正常的运转,如今中医院的开方之后,患者在外买药,药材的利润也将会失去。 范正也是眉头紧皱,他没有想到中医院的患者竟然会在短时间暴增,让中医院的药材急剧消耗,也没有想到樊三明在亳州耗费如此多的时间。 “范公子,刘家药铺的掌柜托老夫引见,说是能够解决中医院之困,不知范公子可否一见。”吕老推门而入,带来一个好消息。 “刘家药铺!”范正心中一动,当初围剿中医院的三家医堂,唯有刘家药铺正常运转,此人此刻前来,恐怕是来者不善。 “请!”范正郑重起身道,他倒要看看刘家药铺葫芦里卖什么药。 “刘某之前受太医令胁迫,冒犯了范神医,今日特来赔罪,还请范神医恕罪。”刘掌柜一进门就放低姿势赔罪道。 “哦!那你今日前来,就不怕太医令了!”范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刘掌柜道。 刘掌柜正义凌然道:“范神医悬壶济世变法医家一扫医家积弊,此等胸怀让刘某佩服,哪怕得罪太医令也要助范神医一臂之力。” “哦!”范正神色不变道。 刘掌柜略微尴尬,只得继续道:“刘某听闻中医院缺少药材,已经将刘家药铺囤积的药材拿出,以供中医院所需。” 一旁的杨介闻言,不由脸色一喜,刘家药铺乃是开封城第一大药铺,分铺众多,其囤积的药材足够中医院所用,更重要的是刘家药铺倒向中医院,可以打破太医令对中医院的药材封杀。 范正却不慌不忙道:“按理说,中医院缺少药材,刘家药铺最先受益才对,如今刘掌柜冒着得罪太医令的风险,损坏刘家的利益,来帮助中医院,实在让范某费解!” 杨介闻言,顿时警觉。 刘掌柜尴尬一笑道:“刘某虽然是药商,也算是医家的一份子,刘某为范神医的胸怀折服,这才弃暗投明,当然刘某想要借机和中医院结一份善缘,日后中医院的药材可否让刘家药铺独家供应,当然价格乃是和市场价一样,甚至还要略低。” “独家供应中医院药材!”杨介这才恍然明白刘家药铺的算盘,竟然看到了中医院巨大的药材需求。 “还有中医院的酒精,刘家药铺也可以代为销售,我刘家药铺背靠的乃是药王故地禹州,足以让中医院的酒精畅销大宋,你我两家合则两利。”刘掌柜傲然道。 杨介暗暗盘算,如果中医院和刘家药铺合作,不但可以走出困境,反而还能一飞冲天,当下他不由看向范正。 只见范正击节赞叹道:“你很聪明,如果中医院没有价值,你刘家药铺可以趁机封杀中医院,讨好太医令,如今中医院有了价值,你知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故意等到中医院山穷水尽的时候来助一臂之力,左右你都不会吃亏。” 杨介闻言豁然一惊,他醉心于医术,不懂这些商人之间的算计,经过范正的提醒,顿时明白刘家药铺的用心有多么险恶。 刘掌柜躬身道:“还请范神医见谅,在商言商,小人也是迫于无奈。” 刘掌柜见到范正揭穿他的谋划,并没有慌张,在他的认知里,商人这样处理事情再正常不过了。 范正却冷笑道:“在商言商,说得好,然而范某却并非商人,而是一个医者,你若有病前来就医,哪怕是范某的生死大敌,范某依旧会尽心医治,你若来为中医院供应药材,很抱歉,从你决定跟随太医令封杀范某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和中医院无缘。” “啊!”刘掌柜智珠在握的神情顿时消失不见,他没有想到范正竟然不按常理出招,直接对刘家药铺一刀切。 “范神医莫要意气用事,刘家药铺背靠药城禹州,乃是开封药材的最大的供应商,你若拒绝了刘家药铺,就是自绝于药商界,范神医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变法大业半途而废么?”刘家药铺威胁道。 范正却看向中医院门外,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不由露出一丝笑容道:“你太高看自己了,中医院的药材已经回来了!” “范公子,三明幸不辱命,已经将药材从亳州带回。”樊三明风尘仆仆,显然已经是舟车劳顿,但是眼神却异常亢奋道。 “药材!亳州!” 刘掌柜顿时如丧考妣,他此刻才知道范正的谋划。 第四十六章 携美游汴京 中医院内,一众医者兴奋的围着一车车的药材,如获至宝。 有了亳州的药材供应,中医院再也不惧药材短缺,此刻的中医院才真正的破解太医令的封杀,发展壮大计日可待。 “这一次,有劳樊掌柜了!对了,家父没有为难你吧!”范正心虚的问道,最近一段时间,他在太医局的种种行为,恐怕早就传到了亳州,以父亲古板的性格,心中定然不悦,更别说自己和商人走得如此之近。 樊掌柜回想起范知府那阴沉的脸,双腿忍不住一抖,有那么一刻,他以为范纯礼要将他下入大牢之中。 “没有,没有,范知府很热情,此次亳州的药材顺利采购,也全赖知府大人鼎力相助。”樊掌柜抹了把虚汗,连连摇头道。 范正一脸父慈子孝道:“我就说么,上阵父子兵,关键时刻还是父亲靠得住!” 樊掌柜小心措辞道:“范知府虽然相助中医院,但似乎对公子公然变法医家之事很是不满?” “不满?本公子好心帮他发展亳州,他还对我不满?”范正不服气道。 樊掌柜嘴角一抽道:“范知府让我给公子带个话?” “什么话?”范正问道。 樊掌柜咬牙心一横说道:“范知府说他日后回京,定然要打断你的狗腿!” “切!”范正满不在乎道:“如今我中医院每天所需药材无数,中成药计划也将提上日程,到时候谁求着谁还不一定呢?” 樊掌柜看着如日中天的中医院,不禁点了点头,范正此言并没有虚言,按照中医院如今的规模,一年需要的药材无数,全部从亳州购买的话,足以带动亳州的药材业发展。 更别说在中医院的规划内,还有将药材制作成为中成药的计划,以及日后在各地的分院,足以让亳州受益无穷。 “范公子英明!” 樊掌柜深吸一口气,此刻的坚信自己赌对了,否则以他一介商贾,如何能够入范知府之眼,日后他若掌控成药生意,恐怕四大药城都要看他樊三明的脸色。 随着中医院的药材补齐,中医院再一次正常运转,所有医者都信心满满,火力全开的中医院在开封城没有任何对手。 …………………… 刘掌柜如丧考妣的回到药铺,他知道自己失去了最好的机会,如果他选择锦上添花,无论是刘家药铺还是他背后的药城禹州,都将获益无穷,如今却都便宜了亳州。 一直以来,亳州虽然是华佗故乡,名声虽响,然而外科一科绝技失传,外科没落,亳州的药材并没有太大的发展,如今背靠中医院,毕竟必将一飞冲天,成为新晋药都。 刘掌柜失魂落魄的回到刘家药铺,伙计兴奋的凑上前道:“掌柜,那邪医范正可曾感激我等的雪中送炭!” 刘掌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恨声道:“感激个屁,刘家药铺要关门大吉吧!” 如今樊三明已经从亳州运回大量的药材,已经补齐了中医院最后一块短板,从今以后,开封城的医界要变天了! 伙计闻言脸色一变,忽然心中一动道:“掌柜的莫急,刚刚太医令传来密令,这一次一定要中医院好看!” 伙计凑到刘掌柜面前,低声将太医令的密令复述一遍。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扼于风雪,为自由开路者,不可使其困于荆棘。”刘掌柜桀桀奸笑道,“范正,这一次我看你能够为多少人抱薪。” 在太医令的密令下,再加上开封医者的不断宣传,一时之间,这句名言在开封城广为流传,再加上范正治好了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眼疾,这更让范正和中医院的名声更上一筹。, 范正看着人声鼎沸的中医院,不由露出一丝微笑,总算有后世医院的感觉。 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李师师推门而入禀报道:“范神医!有位小姐点名要你为他开方!” 范正眉头一皱,自从他治好了赵佖的眼疾之后,很多人来中医院点名要让他开方诊治。 然而他的医术来自后世,虽然见多识广,但是缺少仪器辅助,还不如土生土长的太医生,大多时候他并不坐诊,只有遇到疑难杂症的时候,他才会借用后世的经验,为患者开方,不过隔着上千年的医术差距,往往被人称之为邪方。 “既然是位小姐,那就让其找女医张幼娘坐诊!遇到疑难杂症再转到我这里来。”范正摆摆手道。 “可是,那位小姐说,你给她开的方子无效,还需你亲自坐诊!”李师师皱眉道。 范正眉头一皱,他最近可没有给人乱开方子,尤其是女子。 忽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范神医还真的是贵人多忘事!你当初给小女子开了邪方子,说寄情于山水,定然能够写出千古名篇,结果呢?” 伴随着话音,一个傲娇的身影走进范正的医室。 “哦!这不是大宋第一才女,女诗魁李清照么?今日登门中医院,实乃蓬荜生辉。”范正一看是李清照登门,立马起身朗声道。 “女诗魁,李清照!”一旁的李师师崇拜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她之前作为清倌,最为关注词曲,最爱的就数李清照的《如梦令》。 李清照不理范正的殷勤,板着脸道:“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扼于风雪;为自由开路者,不可使其困于荆棘,范神医名句频出,才华斐然,可怜小女子久久未出一诗,小女子可当不起诗魁的名号。” “李姑娘莫急,你也清楚,写诗也并非一蹴而就。” 范正不由苦笑一声,他没有想到李清照竟然对写出千古名篇如此执着,听到自己劝说赵佖养猪的名言,竟然迫不及待的找上门来了,还要求范正药到病除。 “那范兄为何能够一蹴而就,清照自认为才华不输于任何人,却苦不得门路,莫非范兄另有良方,是事业有成,还是红袖添香?” 李清照自行脑补道,忽然将目光投向一旁如花似玉的李师师,她虽然是才貌双全,才华不输任何人,然而在容貌上却比一旁的李师师稍输一筹,心中不由微微酸楚。 “这位就是你坊间盛传金屋藏娇的李师师,不如你将她让给我,让她给我红袖添香,或许能够写出千古名篇来。”李清照眼神炙热的看着一旁娇艳的李师师,自行脑补一道邪方。 李师师顿时脸色一变,不由想起之前悲惨的命运。 “不可,师师如今可不是贱籍了,而是我医家护士,乃是自由之身,谁也无法左右她的命运。”范正正色道,当下微微挥手,让李师师退下。 李师师顿时感激的看了范正一眼,退出门外。 看着李师师妙曼的身影消失,李清照遗憾道:“如此美人,就连我一介女子也是我见犹怜,你也舍得放手。” 这个时代,文人才子狎妓纳妾成风,甚至大名鼎鼎的苏轼也就深韵其道,李清照也是见怪不怪。 范正傲然道:“我乃是医者,清照姑娘莫要将文人那一套照搬到我的身上,在医者眼中人人平等,任何人也没有无辜剥夺他人命运的权利。” 李清照闻言一震,进门以来,第一次正式看向范正。 “范兄高义,清照佩服,不过范兄既然自称是医者,你的医方久未见效,又该如何解释!”李清照反将一军道。 范正哈哈一笑道:“范某的医方从未失手,既然清照姑娘没有灵感,正好范某今日无事,再为你行医一次。” “一次可不行,你要负责到底,直到本姑娘写出千古名篇为止!”李清照傲娇道。 “可!”范正欣然允诺。 开封城极尽繁华,每日商旅不绝,范正陪着李清照畅游开封城, 汴河、汴桥、大相国寺、太庙、御街,但凡名胜之所,皆流传留下二人的身影。 一缕缕情愫在二人心底暗暗滋生,然而二人却故作不知,谁都没有捅破,依旧用范正的邪方来掩耳盗铃。 第四十七章 震惊的决定 又一日,范正和李清照同游开封城,尽兴而归,互道分别后,约定下次继续出诊。 当范正回到中医院,只见门口已经围的人山人海。 范正眉头一皱,之前有不少无赖前来骚扰李师师,他已经请堂兄教训了他们一番,没有想到还有人前来闹事。 “怎么回事?”范正挤开人群,皱眉道。 杨介看到范正归来,顿时如蒙大赦道:“范兄,这些人乃是穷苦百姓,想要来我中医院治病,然而他们连一文钱的诊金也不愿出!” 范正定睛一看,只见中医院前跪着几个衣衫褴褛的老者,显然是真的是穷困潦倒,身无余财。 范正摆摆手道:“谁都有遇到困难的时候,诊金范某给他们垫上即可!” “范神医仁义!”围观的百姓纷纷叫好道。 杨介苦笑道:“若是单单是诊金那还好说,杨某给他们垫上也无妨,然而他们每人都重病缠身,连药费同样也出不起。” “只是区区几人的诊金,并不算什么?”苏遁心中一软道。 “苏公子此言差矣,此例不可开,有一就有二,他们得的都是疑难杂症,这可是无底洞,而且今日中医院为他们几人免了医药费,日后,开封城内将会出现数不尽的重病患者前来,同样要求免费医治,直到拖垮中医院为止。”吕老脸色沉重道,他行医一生,对此事深有体会。 杨介等人顿时脸色一变。 “范神医救命呀!你宅心仁厚,曾言不让人冻死于风雪,就忍心让我等病死在街头么?”忽然为首的一个凄苦老者疾声高呼道。 “就是呀,中医院日进斗金,赚了多少钱,难道也不愿意施舍一点给这些苦命之人。” “就是,中医院号称变法医家,一改医家积弊,依我看同样是黑心郎中罢了!” 围观的百姓纷纷指指点点,想要道德绑架范正。 杨介顿时脸色一变,今日之事若不能妥善处理,恐怕将会让中医院名声大损。 “范兄!”杨介举棋不定道。 范正深吸一口气道:“先将收容治疗,我等乃是医者,不能见死不救!这有违医德。” 杨介听到范正拿定主意,不由松了一口气,伸手一挥让这些穷苦患者进入中医院。 吕老见状不由一叹,范正此举让他敬佩,然而人心险恶,此事后面定然有人暗中推动,一旦开这个口子,中医院恐怕将会麻烦不断,然而若是将这些人拒之院外,中医院的名声将会大降。 “多谢范神医救命之恩!” “范神医宅心仁厚,我等日后定然会为范神医立生祠碑。” ……………… 一众穷困的患者千恩万谢道。 然而中医院却阴云笼罩,所有人都明白,一旦开这个口子,将会有更多的贫穷患者闻讯而来,中医院将不堪其扰。 果然第二天,中医院门口再一次围满了衣衫褴褛的病人,而且数量乃是昨天的数倍以上。 “嘶!” 所有医者见此情景都倒吸一口凉气,所有人都意识到,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中医院麻烦了。 赵太丞家, 赵明诚冷眼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狂笑道:“太医令此招果然毒辣,范正接纳贫困病人,定然会将中医院拖垮,他若将这些病人拒之门外,不出一日,整个开封城皆知,范正乃是沽名钓誉之辈。” 他已经心中盘算好如何编排范正,这一次定然要让范正身败名裂。 赵太丞冷冷的说道:“他就算接纳这一批,还有下一批,甚至还有更多的人冒充穷人免费医治,他永远救不了所有人,直到拖垮中医院。” 刘家药铺中,刘掌柜也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由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和范正合作,否则自己也将陷入泥潭。 而此刻范正也率一众医者出现在中医院门口,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为首的少年身影,想知道范正会如何选择。 “都让开!尔等一群刁民,为何在此聚众扰乱,还不快赶紧离开!”忽然,一队开封衙役赶来,蛮横的打开一条通道。 “不好,范正竟然如此阴险,竟然让开封尉范正平帮他赶人!”赵明诚惊呼道。 赵太丞也是脸色一变,如果是开封尉出面将这些人赶走,既可以解决中医院的困境,又可以让范正名声不受损。 刘掌柜不由闪过一丝懊恼,他没有想到范正竟然会如此破局。 中医院众人也纷纷松了一口气,心中对范正佩服至极,如此一来,也算是两全其美的方法,然而他们却不知道开封尉范正平并不是范正请来的。 “堂兄,你怎么来了!”范正低声问道。 范正平道:“你这里有难,为兄怎能置之不理,你乃医者,不便处理这些事情,为兄就将这些刁民打发了。” 范正阻止道:“堂兄,不可!” “你怎么如此妇人之仁,今日仅仅是第二批,若是消息传开,明日的人数将会再次暴增。”范正平警告道。 范正点头道:“我知道,然而小弟乃是医者,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如此多的病人病死在街头。” 以后混进来的也许有滥竽充数,借机占便宜之人,然而面前的却都是开封城赤贫之户,乃是一群真真正正需要帮助的人。 “范神医你宅心仁厚,还请你救救我等, “我等只是暂时困难,等日后病好了,赚了些余钱,定然会第一时间补上。” …………………… 一众穷苦的患者苦苦哀求道。 范正看着衣衫褴褛的病人畏惧又期盼的眼神,心中闪过一丝不忍,最终毅然决然道。 “让他们进去,全力给他们医治!” “啊!” 顿时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范正有开封尉相助,本已经圆满解决了危机,然而他舍弃这最快捷的方法,主动将烂摊子揽下来。 “范兄!”杨介声音颤抖道,想要劝说范正改变主意,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堂弟!”范正平焦急道,他担任开封尉,见惯了底层的魑魅魍魉,此策一出,中医院将永无宁日。 范正摇了摇头眼神坚定,他知道自己决定会带来很大的争议,然而他作为医者不可能见死不救,唯有先将这些重病之人现行救治,后续再妥善处置。 当然,这一切他首先要说服一众太医生,争取到他们的支持。 第四十八章 大医精诚誓言 “什么?” 一众穷苦的病人本已经放弃了希望,却骤然听到此言,眼中骤然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 “多谢范神医!” “范神医宅心仁厚,我等日后定当将药钱补上!” “我等绝不食言!” 穷苦病人纷纷跪谢,指天发誓道,如今乃是他们走投无路的时候,只有中医院对他们伸出援助之手。 周围的百姓闻言心中嗤之以鼻,他们连基本的生存都保障不了,谈何补上药钱,这一次,中医院铁定亏损。 “为众人抱薪者,范正果然为名所累,然而他却不知道,就是将中医院拆了当木薪,也救不了几个人!” 赵太丞家,赵明诚顿时露出狂喜之色,他刚刚还懊悔让范正逃过一劫,却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头脑一热,出了如此昏招。 “迂腐至极!” 赵太丞闻言冷笑道,在他看来,范正此举简直是迂腐,就拿他来说,他虽然收取高价医疗费和药费,但是平常也会救助几个贫苦之人,换一个好名声。 然而范正却为了所谓的虚名,竟然断送了中医院的未来,他就算同情穷苦的病人,留着中医院还可以医治更多的人,如果因为一时心慈手软,让中医院拖入泥潭,那中医院再无翻身的余地,反而会害了更多的人失去救治的机会。 “幸好!…………。” 刘掌柜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再一次庆幸自己没有和中医院合作,否则不但没有落到好,还平白恶了太医令。 然而他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是第几次反转了,哪怕是变色龙也无法短时间做到这些。 “少年义气!”曲郎中暗叹一声,曾几何时,他也曾经意气风发,然而现实却给了他沉重一击,最终消磨了他所有的锐气,他无法兼济天下,只能选择独善其身。 好在哪怕中医院倒闭了,范正许诺给他的房子已经到手。 吕老和张幼娘却脸色凝重,曲郎中的房子已经提前兑现了,而他们的养老金和妇幼分院却还遥遥无期,范正为名所累,而他们则损失惨重。 而一众中医院太医生却纷纷陷入了沉默,想当初范正带领他们变法医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他们同样齐心协力,披荆斩棘,克服一个又一个的困难,终于迎来了胜利的曙光。 他们心中雀跃,昂首挺胸,哪怕家中顽固的老中医父亲亲自来开封揪他们回家,他也可以傲然指着中医院,证明自己的选择是何等的正确。 然而他们不理解范正明明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法,为了所谓的区区虚名,要让中医院陷入泥潭,甚至葬送中医院的未来,葬送他们的理想和希望。 唯有倚门而立的李师师等一众清倌却眼神崇拜的看着范正,曾几何时她们也如同这些人穷苦的病人一般悲惨,朝不保夕,身不由己,直到他们遇到了一个少年,毫不犹豫的将他们的卖身契撕碎,给了她们光明正大的医家身份。 范正环视一众医者,从他们眼中看出不解和迷茫,当下深吸一口气郑重道:“我等志同道合,立志要变法医家,革新医家积弊,将行医之所取名为中医院,来自药王孙思邈: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之理念。” 围观的百姓一片哗然,此刻他们才知道中医院名字的由来,再看中医院三个字的时候,不由多了几分敬重。 “然而诸位同志可还记得,药王前辈的大医精诚。”范正凝重道。 “大医精诚!” 这几句话在普通人耳中一头雾水,而在一众太学生耳中却振聋发聩,大医精诚乃是《备急千金要方》的第一卷,主讲的乃是医德,乃是太医生必学之篇章。 “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范正眼神坚定,声音激昂诵读大医精诚。 后世人人皆知,西医的希波克拉底誓言,然而很少人却知道在中医中,同样也有一篇不逊色甚至超越的中医誓言,那就是大医精诚誓言。 “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杨介率先响应,跟随范正诵读大医精诚誓言。 苏遁亦随即加入诵读:“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险巇、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 一众太医生心中郝然,他们今日畏惧救治这些穷苦病人,何尝不是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的确有违药王的大医精诚誓言。 当下,一众太医生眼神坚定,纷纷加入诵读。 “如此可为苍生大医,反此则是含灵巨贼。自古名贤治病,多用生命以济危急,虽曰贱畜贵人,至于爱命,人畜一也,损彼益己,物情同患,况于人乎。夫杀生求生,去生更远。吾今此方,所以不用生命为药者,良由此也。” 随着一个个太医生纷纷响应,诵读大医精诚誓言,其声越发宏大,声传整条御街。 “老夫的选择没有错!” 看到这一幕,吕老三人心中大慰,他们加入太医局,或许有各种私心,然而未尝没有想改变医家现状的决心,如今一众太医生的行为真正感染了他们。 当下张幼娘、曲郎中、吕老也毅然加入诵读。 “其虻虫、水蛭之属,市有先死者,则市而用之,不在此例。只如鸡卵一物,以其混沌未分,必有大段要急之处,不得已隐忍而用之。能不用者,斯为大哲亦所不及也。其有患疮痍下痢,臭秽不可瞻视,人所恶见者,但发惭愧凄怜忧恤之意,不得起一念蒂芥之心是吾之志也。” 刚开始只有范正寥寥数人诵读大医精诚,随后越来越多的医者加入,声音渐渐汇聚成洪流,声传开封。 宋史记载:元佑八年,邪医范正带领数十名医者,当街宣誓大医精诚誓言,响彻汴京。 第四十九章 踢馆太医局 整个御街之上,所有能够听懂大医精诚誓言之人,无不肃穆的看着一众庄严的医者,心中的敬重无以言表。 这是一群立志变法的太医生,更有满腔热忱,他们发誓改变医家积弊,而且言出必行,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尽可能的医治更多的人,哪怕这极有可能拖垮中医院。 “这是什么意思?”也有人百姓不识字,见到这一幕忍不住问道。 “此乃药王孙思邈的大医精诚誓言,意思是医者要有慈悲之心,无论何人都应该一视同仁,全力救治,不能瞻前顾后。” “…………哪怕是病人身上有恶疮、污秽,不能有丝毫的芥蒂之心。” 有识文之人低声的将大医精诚誓言用白话复述一遍,所闻之人无不敬佩,要知道对面的可是一群朝气蓬勃的少年医者,却做到了让无数名医都为之惭愧的壮举。 范正看着一众百姓,朗声道:“从今日起,只要有能够证明身份的户籍或者路引,哪怕身无分文,又可先治病,后付药费,此策中医院存在一天,永远不会更改。” “好!” 一众围观百姓纷纷拍手叫好道,世道艰难,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没有穷困潦倒的那一天,或许那时,中医院将会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范正怎敢如此?” 御街对面,刘掌柜眼神震撼,他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反其道而行之,公然要收下这一批穷困的患者,还宣称以后来者不拒。 “范正自寻死路,这一次,不用太医令出手,中医院必亡。”赵明诚冷笑道。 赵太丞却没有说话,脸上浮现出一丝惭愧,他虽然和中医院乃是敌对,但也是一名医者,范正当街宣誓药王孙思邈的大医精诚誓言,并坚定不移的践行,这份医德让他自惭形秽。 “哎!堂弟医德仁厚,为兄佩服,只是…………。”范正平见状叹息一声,他没有想到范正非但拒绝他的好意,反而主动接收这些穷苦的病人,他常年巡视开封城自然知道开封城的穷苦百姓有多少,根本救治不过来的,最后只能拖垮中医院。 “堂兄且慢,小弟还有一事相求!”范正上前道。 “堂弟有话直言,但凡用得上为兄的事情,尽管张口。”范正平豪气道。 范正点头道:“听闻开封知府苏颂苏大人儒医双修,也是一位杏林高手,还请堂兄代为引见!” “这……”范正平眉头一皱,范正不会将救治贫困病人的主意打在官府身上吧,承担如此多的病人药费,哪怕开封府也承受不起。 “堂兄放心,小弟的确有和官府合作的想法,然而无需官府出钱。”范正承诺道。 范正平深深的看了范正一眼,如果是以前范正他定然不会相信,然而范正屡屡神奇的举动早已经征服了他,他相信范正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好!为兄就替你走一趟!“范正平郑重道。 范正平带领一众衙役离开之后,苏遁悄然来到范正身后道:“范兄,已经查清楚了,这些穷苦病人登门,背后乃是太医令巢元捣的鬼!他暗中让开封医者鼓动穷苦病人前来中医院。” 范正冷笑道:“我等出自于太医局,原本范某还想给太医令留些颜面,既然太医令不仁,就别怪范某不义。樊掌柜,我要的东西打造好了么?” “启禀范公子,早就已经打造完成。” 樊三明当即提出几个奇形怪状的铜瓶,放到了范正面前。 “这是?”苏遁疑惑道。 范正看着后世赫赫有名的鹅颈瓶,露出一丝傲然道:“这就是证明诸病源是生命的铁证!” “当真!”苏遁惊呼道。 “不错,来而不往非礼也,太医令鼓动病人前来中医院堵门,此招我接了,而今日范某去太医局踢馆,不知道太医令是否能够接得住。”范正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好!,今日让他巢元颜面无存。”苏遁顿时大为兴奋道。 “此等盛事,又岂能少得了我杨介!”杨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二人身后,他现在对太医令的行为极为不耻,自然要还以颜色。 三人对视一眼,当下拿起鹅颈瓶,朝着太医局而去。 ……………… 今日乃是太医局重新招收太医生的大日子。 太医局一年一届,毕业的太医生将会分配到大宋各地,以平衡各地的医疗资源。 今日是太医局分配工作和招生的双重大事,太医令巢元照例上台训话,将这届的榜首推举为翰林医官,同时激励新的一批太医生努力学习医术。 “…………尔等医术优秀者,本官会向朝廷推举,成为翰林医官!”巢元慷慨激昂,对着一众太医新生激励道。 “哎!你们知道么,上一届的魁首据说不是这位师兄,而是名叫杨介的师兄,医术极为高明,一手理中丸用的炉火纯青。”台下一位太医新生指着上届太医生魁首,说着自己听来的八卦。 “杨介的医术虽高,但是面对邪医范正,也只能甘拜下风,其医万人术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除此二人外,还有苏大学士之子苏遁,其立志学仵作之道,走法医之路,成一家之言。” “上一届的太医局,简直是我医家的龙虎榜。” 不少知情的太医新生议论纷纷。 “啊!既然三位师兄如此厉害,为何是台上这位师兄最后成为了榜首。”也有太医新生不知道此事,讶然道。 “因为他们都跟随邪医范正叛出了太医局,还有一部分师兄也跟随出去,如今开封城最大的医馆中医院就是他们所创。” “否则哪能轮得上台上的这位当榜首,他的医术连前三都排不上。” “据说邪医范正,还公然质疑台上太医令的祖传医书有误。” ………… 一众太医新生声音越说越大,看台上的新任榜首如坐针毡,因为一众太医新生所说的都是事实,他的榜首位置的确是捡漏而来,并非凭借自己的医术。 太医令巢元脸色早就黑了,他没有想到在这样庄重的时候,竟然会被一群新生揭老底。 第五十章 踢馆太医局(下) “肃静!尔等身为太医生,连药王孙思邈的大医精诚都忘了么?行医需安神宁志,尔等再敢喧哗,一律开革医籍,逐出太医局。”巢元大发威风,愤然怒斥道。 顿时一众太医新生噤若寒蝉,他们可没有邪医范正的本事,哪里有底气反抗太医令。 太医令见状,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一届的太医生才正常,上一届太医生的队伍人心散了,实在是太难带了。 不过,他听说范正已经将穷困的病人收容治疗,已经中了他的阳谋,只要收拾了范正,他倒要看看医家谁还敢对他不服。 当下,巢元继续训话,良久之后,才心满意足的结束长篇大论。 巢元刚刚走下台,赵太丞就派人前来禀报道:“启禀太医令大人,邪医范正带领中医院医者当街集体宣誓《大医精诚》,再次接纳穷苦病人,并且宣布中医院遇到急症患者,可以先治疗后收费,此为用例。” 巢元身形一顿,药王孙思邈的大医精诚乃是所有太医生必学之篇,然而其中的医人篇更是被历代医者推崇,然而真正能够践行的恐怕只有药王一人。 如今范正公然在御街当众宣誓《大医精诚》岂不是以后再也没有理由拒收穷苦病人,他原本应该为自己的计谋得逞感到兴奋,然而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或许若干年后,他将会被钉在医家的耻辱柱上。 而越来越多的太医新生也得到了这个消息,太医令刚刚用《大医精诚》的内容教训他们,不让他们喧哗。 而转眼邪医范正竟然当街宣誓《大医精诚》誓言,无条件的接受身无分文的病人。 二者对比,其胸怀可以说天差地别。 “邪医范正或许还当不起大医称号,然而其中医之名号却是名副其实,相比之下,上届的榜首简直是云泥之别。”一众太医新生比较道。 新任榜首如坐针毡,在一众太医新生异样的眼光中,灰溜溜的出了太医局,正好碰见迎面走来的范正三人。 “范正、杨介,你们已经给太医局革除医籍,来这里干什么?”新任榜首豁然一惊道,要是杨介等人迷途知返,重回太医局,那他的榜首之位必将拱手相让,唾手可得的翰林医官也将不翼而飞。 “原来是…………,这位师弟呀!”范正想了半天没有想出对方的名字,最后只能用师弟搪塞过去。 “我们来自然是踢馆来的,当初太医令蛮横将我等逐出太医局,今日我等就用证据证明太医令祖传的医书《诸病源候论》有误,诸病源并非是五运六气,也并非怪异之气,而是活生生的生命。”苏遁傲然道。 “踢馆!” 新任榜首闻言顿时心头一颤,连忙跑回去报信。 “太医令大人,不好了!”新任榜首惊慌来到太医令面前。 “马上就要成为翰林医官的人了,如此失礼成何体统!”巢元见状,板着脸训斥道。 新任榜首喘了口气道:“范正三人在太医局门口踢馆,直言太医令祖传医术《诸病源候论》有误!” “啊!” 巢元顿时脸色一变,再也没有之前的从容。 “太医令大人,如今该如何是好!”新任榜首小心翼翼的说道。 “范正简直是狂妄无礼,当初将他开除医籍罪有应得。”年轻太医出言呵斥道。 其他太医纷纷附和!怒斥范正以下犯上,欺师灭祖。 巢元脸色连变,最后冷哼一声道:“好,本官就看看他范正有何本事踢馆!” 当下,巢元带领一众太医前往太医局大门。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太医丞钱乙见状,不由叹息一声,也跟了过去。 太医局门口,似曾相识的一幕再次上演,曾几何时,范正就是在此遭受不公正的待遇,愤然之下,宣称变法医家。 如今范正挟鹅颈瓶归来,踢馆太医局,准备一雪前耻。 一众太医新生早就围了上去,看着上一届太医局传奇的三位师兄,面前各有一个燃烧的炉子,每一个炉子上皆有一个奇形怪状的鹅颈瓶。 “范正,你好大的胆子,太医局对你有培育之恩,竟然敢在太医局门口胡闹!看老夫不上朝参你一本,哪怕你是范相公之后,也难逃责罚!”巢元气冲冲的出现,勃然大怒道。 范正却怡然不惧,冷笑道:“范某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巢大人恐怕一清二楚,既然你做得了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 巢元顿时气势一泄,他知道定然是范正得知是他暗中使坏,如今特意登门报复于他。范正昂然道:“上一次范某声称诸病源乃是活的,仅仅是理论而已,如今范某已经找到了铁证,今日特来领教巢大人祖传的《诸病源候论》。” 巢元顿时脸色一变,随后看着众人中间的几个奇形怪状的铜瓶,顿时气急而笑道:“我当你范正有何本事,就拿几个炉子铜瓶就敢大言不惭。” “太医令当心,范正爱出邪方,邪门的很。”一旁的年轻太医小心提醒道。 巢元顿时浑身一个激灵,顿时如临大敌的看着面前的三个炉子。 太医丞钱乙见状,上前当个和事佬,劝解道:“范正,巢大人毕竟是你的恩师,请你三思而后行,如果你真的能有证明诸病源乃是活的,本官可以保证,会让你得到公平的待遇。” 新任榜首脸色不由一僵,他自然知道钱乙所说的公平待遇是什么?不由求救的看向一旁的太医令。 然而太医令巢元脸色连变,最后无视新任榜首的求救,默认了钱乙的保证。 范正冷笑道:“范某可不敢自认为是巢大人的学生,且不说他将范某逐出太医局之事,就是平时堂堂太医令大人除了开学之日和岁考之日现身,平时无缘一见,更别说其祖传医书也是错误重重、误人子弟,谈何师恩。” 巢元顿时脸色涨红,他没有想到自己已经给范正台阶下了,范正竟然借着台阶狠狠的又抽了他一巴掌。 第五十一章 踢馆开封府 “好一个大逆不道之徒,你今日若不拿出《诸病源候论》有误的真凭实据,老夫就拼了太医令不做,也要封了你的中医院。”巢元气急败坏道: 范正怡然不惧道:“范某之前用诸病源包含动物和植物的特性以及毒杀活物来证明诸病源是活的,然而这全部都是推测而已,并无真凭实据。” 众人纷纷颔首,正如范正所说,他没有办法证明诸病源是活的,巢元也无法证明诸病源是怪异之气引起。 “范某曾经说过,凡是活物,皆惧火,今日范某将这三个鹅颈瓶内的鸡汤全部煮沸,足以杀死里面的诸病源,而铜瓶的特殊鹅颈构造,既不会让其密封,又能保证外界的空气和灰尘不会沾染鹅颈瓶内的鸡汤。如今已经近夏,天气变热,寻常的食物一日便可引起腹泻,而鹅颈瓶的鸡汤却可以保存三天……” “三天?”众人眉头一皱,保存三天又能说明什么。 然而范正的话并没有停,继续道:“十天、半月。” 众医霍然一惊,如果能够保存如此长的时间,恐怕就有玄妙了,毕竟十天半月,伤口疾病之类的早就好了。 “一月、三月、半年。”范正依旧不停的增加时间。 钱乙的眼中精光一闪,呼吸加重。 “一年,三年,鹅颈瓶内的依旧不变质。” 范正每增加一次时间,一众太医新生就会惊呼一次,尤其是当范正说鹅颈瓶内的食物可以保存三年左右的时候,已经是全场哗然。 “这怎么可能?”太医令钱乙也震惊道。 杨介上前沉声道:“因为诸病源是活的,生命可以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如果没有一,就不会有万物!” 顿时所有人都陷入沉默!一个个震惊的看着眼前的鹅颈瓶,如果范正所言非虚,眼前的鹅颈瓶将会彻底颠覆医家盛行一时的运气学说。 “一派胡言,妖言惑众!”巢元怒不可歇,他不能接受自己祖传的医书是错误的,更不能接受自己坚守一辈子的运气学说竟然错的。 范正冷笑道:“那我就将这三个鹅颈瓶留在太医局,第一个鹅颈瓶诸位七天后可以打开,看看里面的鸡汤是否新鲜如初,而且莫要倒完保留一些,因为在倾倒的过程中,鸡汤会沾染上瓶口的诸病源,诸病源在鸡汤内繁殖,不出两天就会变质。 第二个鹅颈瓶半月后打开,依然可以食用,同样上述操作,至于第三个鹅颈瓶,我想诸位还是一年后再打开吧!” 众人不由一片沉默,范正已经将验证诸病源是生命的步骤详细道出,不由得他们不信。 “当然诸位或许会怀疑范兄暗中做了什么手脚,也可以自己实验,尽信书不如无书,可别照搬医书,做一个庸医而不自知。”苏遁讽刺道。 巢元闻言,顿时气血翻涌,晕了过去,一旁的太医连忙上前搀扶,这才没有倒在地上。 “范正够了,你只知道图一时之快,你可知道你变法医家,全盘否定运气学说,将会让多少医者受到影响。远的不说就拿你的一文钱的诊金来说,开封城的患者纷纷都前往中医院,和你相邻的医堂纷纷倒闭,其他医堂皆受影响,难道你就没有丝毫的愧疚么?”太医丞钱乙怒声道。 他虽然很看重范正,然而今日范正亲自登门踢馆却让他感受到深深的冒犯,再加上很多医者纷纷向他诉苦,中医院的存在已经让开封医届民怨滔天。 “没有愧疚!”范正理直气壮道。 “你…………!”太医丞钱乙顿时气急。 范正嗤笑一声的:“当初学生最先邀请的就是相邻的医者加入中医院,然而他们却跟随太医令封杀学生,纷纷拒绝邀请。” 钱乙顿时一滞,他没有想到还有如此隐情。 “那其他城区的医者呢?开封城居大不易,医者本就生存艰难,如今患者纷纷前往中医院,收入大减,根本无法持家。” “且不说他们联合太医令将贫困患者鼓动到中医院之事,其他患者选择哪位医者全凭自愿,至于他们收入锐减,关我何事?” “你竟然如此薄情寡义!你的大医精诚誓言何在?”钱乙质问道。 “大医精诚?我辈医者一生只会对患者负责,救死扶伤乃是我等的天职,我等的使命就是要让解决患者病有所医,让医方药到病除,至于同行赚没赚钱的问题不在此列。”范正掷地有声道。 钱乙顿时如遭雷击,他想要继续斥责范正,却发现已无任何言辞。 “当然,如果他们有真本事,日后范某开设分院的时候,欢迎他们加入。”范正话语一转,朝着一众目瞪口呆的太医新生道,“当然也希望诸位师弟一年后加入中医院!” “一言为定!” 一众太医新生纷纷回应道。他们都乃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早已经对范正变法医家的理念所吸引,更被范正刚才的鹅颈瓶实验所征服。 看着一众蠢蠢欲动的太医新生,所有的太医心中不由不由升起一股悲凉,医家真的要变天了,而他们则成为唯一的牺牲品。 ……………… “邪医范正想要向本官求教医术,该不是想让老夫为他解决穷苦病人的药费!” 开封府内,苏颂一脸古怪的看着前来禀报开封尉范正平。 范正平苦笑一声,苏颂为开封知府,开封城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很显然范正二次收容穷苦病人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 “大人放心,范正亲口向下官承诺,不会让官府出钱,想来是堂弟仰慕苏大人医文双修,这才登门求教。”范正平努力为范正说好话。 苏颂不由脸色浮现出一丝得意,范仲淹曾言,不为良相,当为良医,最后弃医从文,范正则相反,走的是弃文从医之路,而他则是医文双修,官居开封知府,着有医书《本草图经》,乃是有史以来,唯一一本有药草图画的医书。 苏颂点头道:“范正虽然冲动一些,然而其医术医德都是上佳,如此医家后起之秀,本官也就破例见他一面。” 无论是范正揭露近亲结婚的危害,还是酒精防治伤口感染,都让无数人受益,更别说,范正当街宣誓药王孙思邈的大医精诚,更是让他好感倍增,他破例见范正,也有点拨范正让其迷途知返,切莫走上医路歧途。 “多谢大人!”范正平松了一口气,总算不负堂弟所托。 范正平离开之后,一个衙役慌忙进来禀报道:“启禀大人,邪医范正前往太医局登门踢馆,将太医令气晕倒地。 苏颂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范正先踢馆太医局,又声称要登门求教,该不会要…… 踢馆开封府! 第五十二章 邪方:医城 “邪医范正前来踢馆了!” 第二日,当范正抱着鹅颈瓶如约出现在开封府的时候,门房顿时如临大敌,连忙高呼示警。 开封尉范正平从衙门内闻讯而来,看到范正手中的鹅颈瓶,脸色大变道:“范正,不可对苏大人无礼!” 他现在很是后悔替范正传信,范正许诺不用开封府出钱给穷苦的病人治病,没有想到他竟然准备踢馆太医令和开封知府,一个是医者中官位最高,一个是为官中医术最高的。 一旦范正连败二人,自然名声大噪,中医院一战扬名,无数患者慕名而来,自然收入大增,未尝不能解决目前的困境。 范正脸色一黑,他没有想到自己去太医局登门踢馆的影响竟然如此恶劣,如今竟然造成如此误解。 范正尴尬道:“堂哥误会了,小弟今日前来真的是来登门求教的。” 说着,范正还从怀中拿出一本苏颂负责编撰的《本草图经》,以打消二人的疑虑。 然而哪怕如此,二人依旧疑神疑鬼的盯着范正,总觉得范正不怀好意。 “大人有令,请范郎中入衙一叙。”很快一个衙役匆匆而来,传达了苏颂的命令。 范正平和门房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范正平依旧不放心范正,决定亲自跟着范正,以防这小子再犯心疾,顶撞了知府大人。 范正跟着堂哥一路畅通,最终终于见到了现任开封知府苏颂,只见苏颂正在埋首案牍。 “医学后辈范正见过苏大人。”范正上前见礼道。 良久之后,苏颂这才结束公务,抬起头死死的盯着范正手中的鹅颈瓶。 “就是此物能够证明诸病源是活?。”苏颂凝重道。 “正是!”范正郑重点头道,拱手将手中的鹅颈瓶奉上,同时奉上的还有鹅颈瓶实验的示意图。 “竟然如此简单!却又如此巧夺天工!”苏颂口中话语矛盾,然而范正平却轻易理解其中的意思。 鹅颈瓶的构造极为简单,然而其意义却非同寻常,如果诸病源是活的,那将彻底颠覆现在医学的理念,很多医书都需要大修。 苏颂极尽所学,想用自己苦修一生的医术来证明范正错误的,然而良久之后,他却颓然的放弃。 “如果你是来登门踢馆老夫的,那你已经赢了,老夫并未找到鹅颈瓶实验的漏洞!”苏颂苦涩一笑道。 何止是并没有找到鹅颈瓶实验的漏洞,反而在鹅颈瓶实验的反推之下,他所坚持的医术理念也有极大纰漏。 “大人息怒,范正绝无此意!他还一直仰慕大人医术,平日都专研大人编撰的医书!”范正平连忙帮堂弟说好话。 苏颂哪里肯信,嘿嘿一笑道:“堂堂邪医范正竟然学习老夫的医书,老夫的医书中可没有如此神奇的医术,我想范郎中今日是指点苏某医书中的错误而来。” 范正拱手道:“大人过谦了,《本草图经》记载详细,让医者识别天下药物,实乃医者的良书,范正拜读已久,又岂能贸然指责。” 苏颂冷笑道:“你昨日在太医局门口可不是如此说的,前倨后恭,所求非小呀!” 范正在太医局门口,放肆桀骜,将太医令巢元祖传医书批判的体无完肤,现在又对他的医书大加赞赏,如此前倨后恭的行为,岂能让他放下戒心。 范正摇了摇头道:“苏大人误会了,范某久仰范大人医术,今日携鹅颈瓶而来,是想和苏大人用医者的身份,讨论一件关乎开封城百万百姓的安危一事。” “百万百姓的安危!”苏颂眼神一凝,死死的盯着范正。 他作为开封知府,掌管整个开封城,事关百万百姓的安危自然让他格外郑重。 范正朗声道:“苏大人能够认同诸病源是活的理念,那定然明白,诸病源寄生的对象将会是人畜,而天下人畜最为密集的地方则是…………” “开封城!” 苏颂豁然一惊,汗毛树立。 范正点头道:“不错!开封城非但人畜密集,而且乃是天下中心,来往商旅络绎不绝,会将诸病源从开封城带到各地,再将各地的诸病源带来开封城。” “而开封城内牛马不绝,其粪便遍地,百万人口的所产生的污秽和垃圾遍地,这都将会是成为诸病源的温床,在范某看来,开封城乃是一个汇聚上百万人口的庞然大物,已经是重病缠身的巨人罢了!” “开封城病了!”范正郑重道。 “开封城病了!” 范正平豁然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范正,在世人看来,牛马遍地、人声鼎沸的开封城乃是世间最繁华的象征,然而在范正眼中竟然是诸病源的温床。 “开封城乃是重病缠身的巨人。” 苏颂脸色凝重,如果是其他官员听到范正今日所言,定然会勃然大怒,认为其危言耸听,将其赶出去。 然而苏颂乃是医文双修,他的医术告诉他,范正所言一点夸大的事实都没有。 按照鹅颈瓶实验,诸病源是活的,并非怪异之气,也非四季变化,那开封城遍地的牛羊马粪和人产生的污秽垃圾,将会成为诸病源最大的温床,将会出现诸多病情危害无穷。 甚至哪怕没有鹅颈瓶实验,任谁也知道打扫干净对人皆有好处。 “所以你今日登门,不是来踢馆,而是来示威,开封府若不拯救中医院,开封城将必遭反噬。”苏颂直视范正道。 范正怡然不惧的回视道:“非也,范某今日前来乃是为了医城而来,毕竟范某也生活在开封城,哪怕是医者面对疾病之时同样深受其苦。 “医城,一座城池如何医治,难道还能施针用药不成。”苏颂质问道。 范正正色道:“范某有医城两方,一为外方,一为内方。” “邪方,又是邪方!” 范正平闻言顿时如临大敌,死死的盯着范正,一旦范正触怒了苏大人,他要尽力将其救下,为三叔家保下这颗独苗。 苏颂闻言一奇,似笑非笑道:“开封城盛传邪医范正爱出邪方,今日苏某倒要见识见识范郎中的医城邪方。 第五十三章 医城之方 范正苦笑一声,并未解释道:“范某的第一方则是,外方:防大于治。” “防大于治?”苏颂眼睛一亮,他乃是医者,自然明白此话的意义。 范正朗声道:“既然我等已经确定诸病源的本质和源头,就可以在源头上将诸病源控制或者灭杀,比如说,如今夏季到来,蚊蝇滋生,如果苏大人派人将开封城里里外外打扫一遍,清除污秽,灭杀蚊蝇,定然会大大减轻疾病爆发,此乃外方。” 苏颂摇头苦笑道:“没有用的,你就算将开封城打扫的明窗几净,难道就不让牛马走动,百万百姓就不用生活了,最多一天,整个开封城依旧会污秽遍地。 “那就天天打扫,岂不是就能控制诸病源。”范正朗声道。 苏颂皱眉道:“天天打扫,你可知道开封城占地几何,每天打扫需要多少人力物力财力。” 范正哈哈一笑道:“那凑巧了,范某还有一剂内方,在开封城中,有一批人,他们家境贫寒,生活无依,苦无生计,只需极少的钱粮就可以聘请他们打扫开封城,而且他们本身也是病源之一,他们得到了钱粮将身上的疾病治好,不再传染他人,岂不是皆大欢喜。” 苏颂霍然盯着范正,顿时明白范正的终于道出他的目的,正是中医院无条件救治的那批穷苦患者。 “你今日似乎吃定了本官,先是危言耸听拿开封城威胁本官,又抛出那穷苦患者打扫开封城的计划。”苏颂冷哼一声,久居高位的威压,顿时扑面而来。 开封尉范正平顿时呼吸一滞,他常年和苏颂打交道,自然知道开封知府苏颂的权势是何等的强大。 然而范正却仿佛没有感觉到苏颂的威压,脸色不变道:“因为苏大人却如同范某一样,都是医者,一个医者不会坐视贫苦的病人病死在街头而见死不救,而医文双修的官员,也不会坐视自己的子民和城池病死。” 苏颂瞬间被触动,一直以来,他都是官员,今日第一次有人将他当做一个医者。 当下他再也无法升起一点点责备之心,因为范正无论有何算计,他的出发点却是好的。 “药医不死人,生老病死乃是天地人伦,每人都会死去,包括老夫也是如此,依我所见,那些穷苦的病人所得大多是不治之症。”苏颂化身为一个医者,生死看淡道。 范正辩驳道:“药医不死人,何尝不是医者自我逃避的说辞,曾经伤口感染,却让无数医者束手无策,如今只需擦拭一点点酒精就可痊愈。曾经神医华佗可以开膛破腹、刮骨疗毒治疗百姓性命,如今却失传已久,再遇到此症状,难道这也是药医不死人?” “本官有心无力,开封城内,穷苦的百姓甚多,哪怕开封府上下俸禄都花出去,恐怕也不够。”苏颂话语一转,化身为冰冷的官僚道。 范正回道:“医者悬壶济世,既然开封府的钱粮不够,可以向开封城征收清洁费,这批钱财用于打扫开封城,让街道干净整洁,其避免疾病蚊虫滋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还能让一众穷苦的百姓付出辛勤劳动,获得一份生计,此乃公平,正合医道。” 苏颂眉头一皱道:“向开封城征收清洁费必定不会太多,否则民怨滔天,成为恶症。” 范正朗声道:“给穷苦病人的清洁费也不宜太高,必须远低于开封城的劳力价格,否则就会有强壮劳力,抢夺这份工作,那穷苦的百姓将再次失去生计。” 二人对视一眼,顿时惺惺相惜,一老一少,犹如遇到知己一般。 “要是如此,这些清洁费或许可以让其饱腹,然而那些穷苦病人大多都是重疾,需药甚多,根本无力支付如此多的药费。”苏颂考校道。 “由开封府登记造册,但凡真正赤贫的病人皆只收半价药费。”范正毫不犹豫道。 “那些穷苦病人毕竟有病在身,而且年岁已高,不可能一直打扫街道,若是有朝一日失去了这份生计?”苏颂再次逼问道。 “当此情况出现,中医院责无旁贷,将会免费为这些赤贫之人治疗。”范正郑重承诺道。 苏颂看向范正的神情再也掩盖不住欣赏,如今的范正让他也不禁敬佩不已,不愧是无愧出敢为天下先,敢于变法医家的邪医范正。 “好,本官会上奏朝廷准许征收清洁费,并从其中分出一笔钱财,再从开封府拨出一份钱粮,专门用来救治赤贫之人,或许不多,但已经是本官的极限了。”苏颂道。 他作为开封知府,救治无数穷苦病人自然心有余而力不足,然而拨付一定的钱粮也是可以做到的。 直到此刻范正平这才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刚才苏颂和范正二人唇枪舌战,让他几乎将心悬着嗓子眼,如今看到范正竟然说服朝堂上下公认最为古板的苏颂,简直是让他大开眼界。 “多谢苏大人援手!”范正郑重一礼道。 “应该是本官多谢范郎中,这些穷困百姓乃是本官治下的百姓,本应该是本官的责任,如今却全压在范郎中身上。”苏颂感慨道。 “医家悬壶济世,责无旁贷,而且唯有救治更多病情复杂的病人,方可让中医院的医术更进一步。”范正诚恳道。 “医家后继有人也!”苏颂感慨道。 “苏大人过奖了!范某愧不敢当。” 当下范正谦虚一声,向苏颂告辞。 正当范正快要出门的时候,苏颂的声音忽然再次响起:“范正,如果本官爱惜羽毛,拒绝征收清洁费,你又当如何?” 范正平心中一突,如果知府大人没有答应范正医城之策,中医院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个是继续医治身无分文的病人,直到彻底拖垮中医院,一个是保全中医院,拒收身无分文的病人,然而却违背了范正的大医精诚誓言。 范正的身形一顿,头也不回道:“我会继续推行医城之策,让前来就诊的穷苦患者以工抵药,如此一来,可以同时兼顾医人、医城。” “那样中医院撑不了多久的,没有了中医院,你今日所做的一切都将白费。”苏颂不解道。 “苏大人太小瞧了中医院,且不说中医院已经是开封城第一医馆,盈利颇丰,还有酒精生意,以及中成药计划,甚至中医院还可以成立义庄,号召有爱心之人为穷苦病人捐款捐物,………………。”范正将自己的计划托盘而出,顿时让苏颂眼睛一亮,如此一来,的确可以让中医院支撑很久。 “也许范某做完这一切,依旧不足以负担如此沉重的责任。”范正顿了顿,随即声音激昂道: “大丈夫行事,但求问心无愧,莫问前程。” 看着范正昂然的身影消失在开封府外,苏颂不由想起记忆中那个似曾相识的身影,那是庆历二年,他刚刚进士及第,见到过那个高呼不为良相,当为良医的范文正,不禁为其风采倾倒,走上了医文双修之路。 而如今数十年过去,当初的刚刚及第的进士已经成长为年过古稀的老臣,他又遇到了一道似曾相识的身影,不由再一次热血沸腾。 当下,苏颂提笔伏案,准备写一道奏折,详细讲解范正医城之策,以在开封城推行,若有成效,可以推广天下诸城。 第五十四章 花露水 范正得到了苏颂的许诺,心情大好的赶回中医院。 然而当他看到中医院内密密麻麻的穷苦病人的时候,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数目恐怕要比昨日凭空增加数倍。 见到范正出现,中医院众人如蒙大赦,连忙找到范正商讨主意。 “范兄不好了!请求先治病后付钱的贫困患者又增加了数倍,再这样下去,中医院恐怕撑不下多久。”杨介忧心忡忡道。 中医院刚刚草创,虽然小有成绩,并未盈利多少,全靠范正之前卖白酒秘方的七千贯在支撑,如今已经所剩不多,再这样下去,中医院恐怕真的要关门大吉了。 “而且这里面一定有滥竽充数之人。”苏遁皱眉道。中医院冒着偌大的风险救治穷苦病人,他们无怨无悔,却不能容忍自己的一片好心被小人利用。 范正道:“无妨,开封知府苏大人已经同意范某的医城之策,只需上奏朝廷,招收穷苦病人打扫开封城,只要他们日后能够支付一半的费用,那点亏损我们中医院承担的起。” 当下,范正将和苏颂商议的医城之策详细诉说,杨介等人顿时眼睛一亮,如此一来,可以解决穷苦病人的生存问题,又能减轻中医院的亏损。 “至于滥竽充数之人,尔等明令告知他们,所有的穷苦病人都需要带有户籍路引为证,日后若查明是滥竽充数,将会有开封尉亲自登门重罚。”范正厉声道,有了堂哥这张虎皮,定然震慑一批滥竽充数的小人。 “范兄英明!”苏遁眼睛一亮,那些贪便宜的小人,也许不怕中医院,绝对害怕开封尉的威名。 范正环视四周,郑重道:“此事对我们中医院来说,即是危机,又是机遇,中医院将会趁机履行对张前辈的承诺,从这批穷困患者家中招收一批女子,作为女医和女护培养!” 张幼娘闻言顿时眼睛一亮,女医培养困难,很多家庭不想让女子抛头露面,而这些穷困家庭早已经走投无路,再加上中医院对其有恩,招收女医定然顺利无比。 “恭喜张师妹了。”曲郎中由衷的说道,他相信只有中医院消息传出,定然有无数女童应征而来,对那些穷苦家庭来说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出路了。 张幼娘顿时喜极而泣,她为女医奋斗一生,却一事无成,没有想到在晚年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与此同时,中医院也会趁机履行对申王殿下的承诺,再招收一批男孩,培养成兽医,开辟兽医一脉。”一众太医生闻言一动,不由想起曾经范正讲述有关兽医一脉开宗立派的前景。 “诸位同志,只要挺过此关,中医院定然会名扬大宋,成为名副其实当世第一医馆。”范正激励道。 杨介等人纷纷颔首,有了和开封府合作的医城之策,再加上范正的种种手段,中医院渡过此关并非难事,当下众人信心大增。 “范郎中太过于乐观了,哪怕如此,中医院也会处于亏损状态,也许会支撑一时,绝对不会支撑一世。”吕老却泼了一盆凉水道。 他久经事故,一眼就看出了范正医城之策的弊端,只是减缓了中医院的亏损,若不能让开源节流,那中医院必将倒闭,那他日后的养老金恐怕就要泡汤了。 其他医者闻言,也不禁眉头一皱,这的确是一个现实的问题,哪怕有酒精销售的利润,中医院依旧入不敷出。 范正当下朗声道:“至于中医院盈利之事,范某早有中成药计划,一旦中成药制成,定然可以让中医院扭亏为盈。” 吕老继续道:“中成药虽然是利用历代经典的局方而成,并无太大的问题,其若要发行大宋,必须还需通过药物实验,再加上很多人习惯用药材自己煎熬,以及大量的投入资金,短时间内很难盈利。” 杨介等人颔首,中成药计划虽然可行,但是耗时耗力耗钱,而如今中医院最缺的就是钱财和时间。 “所以范某在这段过渡期间,找到了一款替代产品,既可以配合医城之方,足以让中医院渡过难关。”范正对此早有准备,伸手一拍,只见樊三明捧着几个瓷瓶进来。 “替代产品,莫非不是药品!” 众人不由一愣,将目光投向了樊三明手中的瓷瓶。 樊三明将一众瓷瓶分给众人传阅,杨介率先打开瓷瓶,顿时一股刺鼻的酒精味道弥漫。 “酒精?”杨介愕然道。 “不,还有金银花,樟脑、麝香…………。”吕老等人经验丰富,稍微一闻就将瓷瓶里的成分一一道出。 “吕老医术果然不凡,此物的确是由这些成分构成。”范正赞叹道。 吕老疑惑道:“此方老夫从未见过,不知是何名,可治何症?” 范正露出一丝回忆道:“此物名为花露水,功效乃是去污杀毒、驱蚊止痒。” 吕老皱眉道:“去污杀毒酒精最为适宜,驱蚊的功效艾草最为合适,唯一多出这个止痒功效,真的能够让中医院扭亏为盈。” 范正解释道:“酒精乃是外伤所用,艾草燃烧气味较大,而且极易熄灭,而蚊虫叮咬的伤口虽小,但是却奇痒难耐,如果用力抓挠,往往会引起皮肤溃烂。” “不错,如今夏季刚至,中医院就已经收治了很多皮肤溃烂的病患,大多都是蚊虫叮咬引起。”苏遁附和道。 “而花露水则将其三效合一,只需轻轻沾染一点点花露水,将其涂抹在蚊虫叮咬之处,既可以立即止痒,又可以去污杀毒,防止皮肤溃烂,乃是夏季必备的良药。” “竟然如此神奇!”一个太医生闻言,轻轻涂抹在自己身上蚊虫叮咬之处,竟然立即止痒,不由惊呼道。 “真有奇效!”一众太医生纷纷试验,发现果然奏效。 “好,我中医院又得一良药,杨某立即将其加入药房。”杨介闻言大喜道。想当初范正开出伤口撒酒邪方的时候,他曾经怒斥范正‘酒治百病’,如今酒的功效越开发越多,竟然还真有治百病的趋势,只能说——真香。 范正摇头道:“单单中医院又能卖多少瓶花露水?再加上花露水功效单一,只有孕妇和婴幼儿需要忌用,范某准备将其定义为日用品,将其敞开供应开封城,开封城中有百姓百万以上,何人不受蚊虫滋扰?这将会是何等庞大的市场。” 范正说完,中医院众人不由呼吸一滞,白酒只有一部分人喝,酒精只有受伤的人才用,而唯独花露水则是人人皆需,一旦开封城百万人都用上中医院的花露水,中医院定然可以日进斗金,在短时间内弥补亏损。 “何止是开封城,夏季到来,我大宋万万百姓皆受蚊虫之害,酒精作坊准备和各大酒坊合作,借用他们的渠道将花露水销往大宋各地。”樊三明亢奋道。 中医院众人顿时激动不已,一旦大宋百姓皆用中医院的花露水,那将会是何等的市场和荣耀,如今他们面前所遇到的困境将迎刃而解。 范正看着重振信心的一众医者,不由傲然道:“这仅仅是我等中成药计划的第一款产品,日后中医院制作的药物,如花露水一般惠及无数百姓,那才是中医院真正的辉煌。” 此刻,众人眼神炙热的看着范正,这一刻他们确信在范正的带领下,中医院必将走向辉煌,甚至范正曾经的豪言也将计日可待。 第五十五章 少年帝王赵煦 垂拱殿内,高太后高居主位,殿内一众大臣奏对,处理大宋内政外交。 高太后垂帘听政,和赵煦左右各坐一边,然而高太后掌控实权,所有大臣都对高太后毕恭毕敬的奏对,赵煦能够看到的仅仅是大臣的后背和屁股。 每一次,高太后处理好政务之后,这才话语一转,问向一旁的少年帝王赵煦。 “官家意下如何?” “太后既然都已经处理好国事,还要朕说什么。”赵煦闻言,面无表情的说道: 满朝大臣都从赵煦的话中听出了浓浓的不满,却早已经习以为常,如今赵煦已经满十六岁。 按照大宋律令,本已经到了该亲政的时候,然而高太后却贪恋权利,迟迟握着大权不还,这才引起了赵煦的不满,而朝堂上下乃是保守派当政,而高太后则是他们的精神领袖,都默契的不提此事。 高太后脸皮一抽,她自然知道赵煦为何不满,但是让品尝到权利的她放下手中大权,又岂能轻易割舍,当下只能尴尬的下了懿旨。 枢密使接过之后,这才掉转身体,朝着一旁龙椅躬身道:“还请陛下用玉玺。” 赵煦面无表情,拿着硕大的玉玺,重重的盖在玉玺上,巨大的声响在垂拱殿回荡,诉说着傀儡皇帝巨大的不满。 “启禀太皇太后,启禀官家,臣有要事启奏!”一件政务处理好之后,开封知府苏颂接着出列道。 苏颂为人最为古板,他时刻坚守君臣之道,每次启奏都先向高太后奏请之后,再向赵煦重新启奏一遍,唯有这个时候,赵煦才会有当皇帝的感觉。 “苏爱卿请讲!”高太后含笑道。苏颂为人古板,从不失礼,哪怕是她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中医院范正昨日前来开封府和微臣讨论医术,献上医城之方。”苏颂躬身道,毫不避讳的将范正的功劳道出。 一众大臣都古怪的看向苏颂,坊间皆传邪医范正先是踢馆太医局,又去踢馆开封府,看来有编撰医书之功的苏颂也败在了范正之手。 户部侍郎范纯粹不由哀叹一声,自己这个侄子还真的不让人省心,而范纯仁则面无表情,昨日范正平已经将范正的医城之方,给他一一道来,就连他也是拍案叫绝。 当下,苏颂将范正的医道理念和医城之方娓娓道来,朝堂上下,顿时一片哗然。 “诸病源是活的!” “打扫开封城,切断诸病源传播!” “增收清洁费,招聘贫苦百姓为清洁工!” …………………… 一项项前所未有的政令则让满朝官员议论纷纷,然而看到太医令巢元在一旁闭口不言,百官顿时了然,诸病源真的是活的。 “不可,征收赋税朝堂上下只有定制,又岂能因为邪医范正的一番话,就贸然征税。”不出所料,刚刚升任御史中丞当朝红人赵挺之极力反对道。,他本就是踩着范纯礼登上的御史中丞,自然极力针对范家,更别说,范正还搅黄和他和苏门联姻之事,顺便投在宰相苏辙的门下。 户部侍郎范纯粹看向赵挺之顿时闪过一丝厌恶,反驳道:“赵大人此言有误,清洁费并非赋税,所征收的款项并非朝廷自用,而是用于清洁开封城,让百姓免收疫病,乃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善政。” “范大人所言甚是!”范纯粹的话得到了很多人官员的赞同,他们早已经对开封城牛粪遍地的现状不满,更别说还有疫病威胁、蚊虫滋扰的烦恼 “善政?想当初奸相王安石也曾豪言,他的青苗法也是善政,结果的,还不是成为贻害无穷的恶症。”赵挺之正义盎然道。 “清洁费对富人来说不算什么,然而对于原本穷困不堪的底层百姓来说,却是一笔不小的额度,不亚于敲骨吸髓。”赵挺之凭空诬蔑道。 苏颂闻言竖眉一瞪,直视赵挺之道:“你认为本官招收清洁工是为何,就是为了这些困苦不堪的百姓,为了给他们找一份生计,让他们既能改善生活,又能享受中医院半价药费的优惠。” 赵挺之顿时满脸涨红,他原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现在却被苏颂无情的批判。 高太后顿时陷入犹豫,她年岁已高,思想极其保守,根本不喜任何变动,才会极力反对变法,然而她又极爱名声,此方可以让很多穷苦百姓获益,她若拒绝日后定然会有损清名。 吕大防见状,进言道:“此例不可开,今日若征收清洁费,来日定然会征收鞋费、脚费、农具费,百姓定然民不聊生。” 高太后顿时倾向保守派一方。 范纯仁反驳道:“因噎废食罢了,清洁费如今就在开封城征收,所收皆有定额,我等可以亲眼见证此策的利弊,若能让开封城百姓受益,那自然可以推行,若是有危害,诸位可以及时上奏朝廷废除。” 高太后心中微动,也认为此策好处极多,然而长期的保守思想让她下意识的想要反对所谓的医城之方。 “朕认为医城之方可行!” 然而高太后还未出言反驳,一个少年的声音忽然在朝堂之上响起。 百官豁然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一直在朝堂之上沉默,如今突然发声的少年帝王赵煦。 高太后凤目一凝,霍然的盯着自己的好孙子,凝声问道:“官家有何见解!” 赵煦眼神自若,不慌不忙道:“启禀皇祖母,孙儿觉得苏颂苏大人最为严谨,若非真的是良策,他定然不会向朝廷禀奏,而且开封城乃是帝都,若是不雅之物遍地,的确有碍大宋的威严。” 百官不由纷纷颔首,苏颂的为人哪怕是政敌也无可指责,而且此策对开封城大有益处,既可以让开封城焕然一新,又可让贫困的百姓获得一份生计,的确是良方,再加上开封作为的帝都的形象,的确需要维护。 “二来,则是范神医医术神奇,之前七弟的眼疾甚重,所有的名医都束手无策,而范神医则直接给出三道良方,更是立志医天下人的眼疾,这等医者献出的医城之方,定然是良方无疑。”赵煦朗声道。 高太后不由默然,诚然范正的医术和医德的确无话可说,然而赵煦如此推崇变法医家的范正这让她如芒在背。 “而且,皇祖母也清楚,在煦儿前面,还有五个哥哥夭折,父皇为之悲痛不已,皇家是如此,民间何尝不是如此,如今有一个机会,能够让开封百姓免受父皇之痛,我等又岂能坐视不理。”赵煦一脸悲痛道。 顿时满朝官员纷纷默然,赵煦的前两句他们还可以强行辩驳,而赵煦的最后一句却直接封住了所有人的反对之声,毕竟宋神宗连续夭折五子的悲剧他们可是亲眼见证,所有的善政恶政之争,皆不敌人命关天。 “官家纯孝爱民,哀家大为安慰,就依官家所言,准许开封城收取清洁费,推行医城之方。” 看到原本逆来顺受的赵煦突然的坚持,高太后脸色连变,最后却只能点头同意。 她虽然可以凭借威望,再次压制赵煦,但是心中却明白,她现在将赵煦压制的越狠,日后赵煦反弹的就越狠。 “官家英明!太皇太后仁慈!” 百官纷纷恭贺道,朝堂上下再一次君臣和谐。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少帝已经公然在朝廷上发声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大宋朝最大的权利之争即将开始,他们将何去何从,当下众臣不由将目光投向了范纯仁的身上,难道范家真的提前站队了么? 范纯仁脸上面无表情,而心中却早已经将范正骂的体无完肤,这个逆侄,你已经将你父亲下放到亳州了,现在连二伯的宰相之位也不放过。 第五十六章 家长找上门 “征收清洁费,打扫开封城,阻断诸病源!” “招收清洁工,赤贫下户优先!” “但凡开封府认定的赤贫下户皆可享受中医院半价就医优惠。” 随着朝廷通过政令,苏颂立即推行医城之方,立即引起了一片叫好。 一方面,开封城污秽遍地,开封百姓皆对此不满,如果缴纳少许的清洁费能够换来干干净净的街道,并不会引起太大的争议。 当然哪怕收取再少的费用也有人不满,往往最先爆发的则是赤贫下户,然而医城之方最直接受益的就是赤贫下户,他们迫切需要这份生计和中医院的就医优惠,自然不会反对,如此一来,推行的阻力大减。 随着一队队刚刚上任的清洁工走上街头,一车车垃圾运出开封城,污秽之地用掩埋,青砖石板之路用水清洗,整个开封城焕然一新。 看着往日杂乱不堪的街道如今干净整洁,开封百姓人人高呼此乃善政! 而中医院同样借机宣扬招收男女学徒,女徒免费培养女医,女护;同时男徒则培养兽医,日后可以跟随申王赵佖养猪,同样是免费培养。 一时之间,前来应征的贫困下户子女络绎不绝,他们的家庭赤贫,家中负债累累,本已经没有更好的出路,而医家则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张幼娘看到上百女子前来应征女医,顿时喜极而泣,女医一脉从来没有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这些女孩我都要!”张幼娘直接豪言道。 范正苦笑道:“前辈太过于心急了,这些女孩大多不识字,也没有医学基础,想要培养成才还需很长时间,前辈不如先挑选一些识字机灵的作为女医培养,剩下的可以当作女护来培养,日后若是学有所成,再挑选优秀者培养成女医也不迟。” 张幼娘精挑细选很久,这才恋恋不舍的从中选出二十个贫寒子女准备亲自教导,剩下的女孩则归李师师培养成女医护。 前来学习兽医的男孩同样不少,他们有些是想要学习兽医掌握一门手艺,也有想要借机投靠在申王殿下门下,毕竟这对穷苦家庭来说,可是一步登天好事。 处理完中医院的杂事,范正心情大好,悄然的溜出中医院。 “送给你的!” 开封城御街旁,范正将手中的瓷瓶递给李清照。 “酒?”李清照接过,打开瓷瓶,顿时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不由眉头一挑,略带兴奋道:“莫非我们今日用这道邪方?” 范正连忙摇头道:“酒为词引的邪方只能用一次,此乃中医院刚刚上市的花露水,对驱蚊止痒颇有奇效。” 当下范正将花露水的功效一一道来,李清照顿时眼睛一亮,何止是普通百姓,她堂堂大宋第一才女也颇受蚊虫滋扰之苦。 李清照取少许花露水,涂抹在蚊虫叮咬之处,顿时一股清凉,奇痒消失。 “却有奇效!算你有心了,你的邪方屡未见效之事,就暂且揭过。”李清照傲娇的收下范正的礼物,还一副放过你的样子。 范正对此在已经习惯,当下配合道:“未能医好诗魁姑娘的词疾,小医诚惶诚恐,不知今日李姑娘要去何处医治词疾?” 李清照俏哼一声道:“今日就不出城了,听闻你向朝廷进献了医城之方,开封城已经焕然一新,今日我等就重游开封城,定然能够一举写出千古名篇来。” “得令!”范正配合道。 当下一马当先,带领李清照重游开封城,如今的开封城经过清洁工的打扫,格外的干净整洁,李清照也难得的走下马车,和范正一起欣赏这座首次恪行医道理念的城池。 “敢问中医院从哪里走!”忽然一个素衣老者拦住了范正二人,询问道。 李清照顿时看向了一旁的范正,心道:“这一次老人家算是问到正主了。” 范正不由一愣,当下爽快的回答道:“这位老人家,你沿着御街一直走,走到头就能找到中医院。” “这位老人家,你可是得了疾病,中医院如今乃是当世第一医馆,无条件接收病患,只要有户籍路引,可以先治疗后付费!”李清照满脸骄傲的替中医院宣传。 素衣老者不由一愣,讶然道:“还有这等好事,可是我怎么听说,那中医院乃是邪医范正所开,此人爱出邪方!” 范正闻言,不由大囧,他没有想到竟然被人在李清照面前揭了老底。 李清照忍着笑,为范正辩驳道:“此乃开封城的误传,邪医范正的药方虽邪,然而却药到病除,如今开封城满地的清洁工就是出自于邪医范正的医城之方,老人家认为此乃是邪方么?” “此方看似邪方,实乃正道,清除污秽减少疾病发生,实乃医人无数!”素衣老者看着街道上忙碌的清洁工,和干净整洁的街道,不由若有所思。 “李姑娘,莫要耽误老人家的事情,老人家龙行虎步,面颊红润,除了略有眼疾之外,并无病症。”范正看向老人家的面相,朗声道。 “小友竟然也懂医术!”素衣老者讶然道。 “哦!你定然是来看眼疾的,你放心,中医院的眼科那可是天下第一,申王殿下眼疾就连太医都束手无策,最后邪医范正连开三道正方,一道邪方…………哎!我还没有说完呢!” 范正实在听不下去,李清照一口一个邪医,连忙拉着李清照落荒而逃。 “本姑娘好心替你扬名,你还不乐意了。”李清照冷哼一声道。 “你一口一个邪医,确定是替我扬名?”范正反声质问道。 李清照顿时语结。 “再说,那位老者虽然有眼疾,但是浑身却有淡淡的药材味,依我看定然是行医一生的老医者。” “一个老医者去你中医院干什么,莫要也是听到了你的名声,前去踢馆的。”李清照兴奋道,她亲眼见证了范正立志变法医家的豪言,却错过了范正踢馆太医局的精彩一幕甚为遗憾。 范正摇头道:“当初太医令巢元为了搞垮中医院,给一众太医生家中送信,算算日子,那些老郎中应该得到了消息,赶来了开封城,准备教训一众逆子了。” “啊!那该怎么办?”李清照豁然一惊道。 “什么怎么办?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如今的中医院已经是天下第一医馆,若是再留不住医者,那是他们的损失!”范正傲然道。 当下,范正抛开这些烦心事,携李清照再次游览开封城。 第五十七章 神医时代落幕 素衣老者看着范正和李清照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干净整洁的街道,不禁陷入了沉思。 随即亲自上前寻找清洁工交谈一番,又从市面上买回一瓶花露水试用,最后才循着地址来到了御街尽头,看到了一座规模宏大的医馆。 “中医院!” 素衣老者深吸一口气,单单从规模来看,中医院的确是当时规模最大的医馆,然而撑起一个医馆可不是单凭规模来评判的。 当下,他踏入中医院,走近看到墙上挂的大医精诚誓言,身旁的患者人流如织,不禁微微颔首。 随后,他又一一来到在医家内部传的沸沸扬扬的中医十三科,甚至连后院的住院科也没有放过。 最后来到了眼科诊室,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在聚精会神的给患者治疗眼睛。 “视力山字图!” “康复训练法!” …………………… 庞姓太医生熟练的给一个个眼病患者诊断开方,其熟练程度不亚于从医多年的坐堂医者。 “此乃夜盲症!需要多吃肉食,一月便可缓解!” “此乃红眼病,需要保持眼睛清洁,可用野菊花煎药,一半服用,一半清洗眼睛,一日三次!切记,莫要再用民间土方!”庞姓太医生一一为患者诊断。 男童一脸难为情的说道:“我就说吧!用童子尿不行!” 周围患者哄堂大笑,患者家长一脸尴尬,连忙带着药方离开。 很快,轮到了素衣老者,年轻太医生低头写着医案,头也未抬就熟练问道:“这位老丈的眼睛有何问题。” “老夫眼疾多年…………。”素衣老者熟练度回答道。 庞姓太医生听到熟悉的声音,霍然抬头,失声惊叫道:“爹!” 后面的患者一阵惊讶,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看个病竟然还能看到认亲现场。 “爹!我是不会回去的!中医院才是医家的未来!”庞姓太医生大声疾呼道。 “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大医精诚你都忘了,为父坐在这里就是一个患者,前来治病,还请庞医生诊断下方。”素衣老者训斥道。 庞姓太医生闻言强行定下心神,上前给父亲仔细诊治眼疾,良久之后郑重道:“这位患者的眼疾乃是短视之疾,阁下年轻之时身体不好,立志学医,彻夜伏案苦读,以至于熬坏了眼睛,而至阁下成名之后,依旧孜孜不倦,专研天下医书,汇聚百家学说,彻夜编撰《伤寒总病论》六卷,以至于眼疾更甚,眼科将其为高度短视。” “高度短视,此疾是否可医!” 庞姓太医生一咬牙道:“阁下已经成年,眼睛已经定形,药石无效,唯有范师兄为申王殿下开的第三道医方可以立竿见影!” 素衣老者苦笑道:“叆叇?老夫可没有巨财购买无色水晶,也无能工巧匠能够将其打磨成叆叇。” 庞姓太医生傲然道:“你不能,然而你的儿子却能,我早已经请求范师兄托申王殿下多打造了一副叆叇,如今正好献给父亲。” 当下,庞姓太医生拿出一副和后世眼镜类似的叆叇,给父亲戴上,他早已经知道父亲的眼疾程度,早已经提前备好, 素衣老者戴上叆叇之后,顿时感觉眼睛一亮,一个清晰的世界映入眼帘,这种感觉他已经失去了几十年了。 “此物太过于贵重了!”素衣老者看着薄如蝉翼无色透明的叆叇,定然知道其价值不菲,不由眉头一皱,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因为他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 “无妨,其代价孩儿已经付过了!”庞姓太医生昂然道。 素衣老者脸色一沉皱眉道:“是何代价?莫非是要你为中医院卖身一辈子不成。” 如此贵重的东西,自己的儿子除了未来之后,还有什么能够何其相提并论。 庞姓太医生摇头道:“非也,孩儿付出的代价则是转修兽医一脉。” “不可!” 素衣老者心中一痛,他尽力培养儿子,就是为了继承自己的衣钵,谁能想到自己的孩子竟然专修兽医。 庞姓太医生昂然道:“父亲且听孩儿说完,转修兽医并非仅仅是为了父亲的眼疾,哪怕孩儿继续钻研眼科,范师兄依旧会为父亲求来这副叆叇。” “那是为何?”素衣老者不解道。 庞姓太医生深吸一口气道:“是为了孩儿心中的执念,父亲已经编撰出了《伤寒总病论》,足以惠及天下,而天下万物,唯独学问不可世袭,孩儿穷其一生也无法超越父亲的成就,而转修兽医一脉,未尝没有机会开宗立派,成就一家之言,如此方可不负医王庞安时之子的名号。” “医王庞安时!” 庞姓太医生的父亲到来,早就惊动了一众太医生,他们都知道自己又有可能遭遇同样的遭遇,纷纷前来劝阻。 然而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患有眼疾的素衣老者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医王庞安时,要知道医王庞安时可是医界当之无愧的神医,其治好了无数人的疾病,甚至连续拒绝朝廷的征召。 用一句最直接的话来证明的庞安时的地位,那就是他若前来当太医,太医令巢元就要乖乖退位让贤。 而面前整天高喊不要回家继承父亲的小诊所的庞师弟竟然是医王庞安时之子。 庞姓太医生心中冷哼,相比于规模宏大的医者如云的中医院,父亲的医堂不就是一个小诊所。 “原来是安时师弟!儿孙自有儿孙福,师弟又何必强求。”吕老适时出现,出面调解道。 “吕师兄不知,此乃师弟的衣钵传人!”庞安时淡淡见礼道。 “医王前辈明鉴,中医院已经短时间成为天下第一医馆,可见我等的变法医家是正确的道路,中医院才是医家的未来。”其他太医生也纷纷前来劝谏道,说一千道一万,也不如铁的事实摆在面前,中医院取得如此大的成就,就是他们一众太医生对抗家族压力的最大武器。 “在下苏遁,家父苏轼,久闻医王前辈的大名,苏某也曾经和庞兄同样苦恼,如今苏某拜仵作为师,家父也未尝阻拦。”苏遁上前见礼道,以自身为例,为庞师弟进言。 良久之后,庞安时叹息一声道:“连苏大学士之子就能学习仵作之道,我庞安时的儿子为何不能学兽医一脉。” “多谢父亲大量!”庞姓太医生哽咽道,他曾经背负医王之子偌大的压力,以至于在太医局也是只字不提自己的身份,如今他终于找到了证明自己的道路。 其他太医生也纷纷松了一口气,有了医王庞安时的例子,他们说服自己父亲的希望大增。 庞安时并没有在中医院停留太久,留下自己的医书《伤寒总病论》,就离开中医院,而且拒绝儿子的相送。 看着庞安时的身影消失在御街尽头,一众太医生顿时心生感慨。 全科神医时代已经落幕,中医院分科诊疗下的专科神医将会大放异彩。 第五十八章 女为悦己者容 “爆火!” 随着夏季到来,花露水彻底火爆开封城。 虽然有清洁工打扫开封城,让开封城的卫生情况大为好转,然而蚊蝇却是可以飞行的,而且繁衍迅猛,开封百姓依旧饱受蚊虫滋扰。 随着中医院将花露水作为日用品推向开封城,神奇的花露水彻底征服了开封百姓,轻轻一抹就可以驱蚊止痒,简直是居家必备之良药。 一时之间,开封百姓争相抢购,各大酒坊也纷纷和中医院合作,将花露水销往大宋各地。而作为生产花露水的中医院则是日进斗金,短短时间就扭亏为盈。 樊三明看着如此火爆的生意,不由心中豪情大发,要知道花露水最主要的成分可是酒精,而酒精的收益可是有他一成份额,哪怕这一成的份额也是一笔不菲的财富,如今他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站着把钱挣了! “邪医范正果然邪门!” 中医院对面,刘掌柜看着一车车的花露水从中医院拉出,不由心中暗恨。 在他看来,花露水的成分都是药物,本应该在药铺出售,这份利益本应该是他们药铺获得,然而中医院竟然将其定义为日用品,将药铺绕开,哪怕普通的杂货铺也能售卖。 “掌柜,中医院已成气候,再做对抗已经无益,刘家药铺不如和中医院合作。”伙计劝说道。 刘掌柜苦涩道:“刘家药铺原本想着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却不知中医院看不上刘家药铺,如今再厚着脸皮凑上去,看人脸色不说,最多也就分一杯羹罢了,刘某实在丢不起这张脸。” 刘掌柜心中暗暗后悔,他到底不如樊三明果决,想当初他若不顾一切支持中医院,选择锦上添花,至少能够在药材上获益不浅。 如今中医院每日所需药材颇多,更胜在持久,花露水所需的药材虽然单一,却随着花露水的火爆,金银花、樟脑的用量简直是用海量来形容,如此多的利益都便宜了亳州的药商。 刘掌柜后悔不已,其他商人也是扼腕叹息,任谁都得出来,有了花露水的畅销,中医院将再无桎梏,一飞冲天计日可待,他们都不如樊三明,失去了最佳机会。 中医院走上正轨,范正就彻底放手,花露水和药材则由樊三明负责,中医院事务则由杨介负责。 而他,今日无事,携美出游。 开封城内,到处留下范正和李清照的身影,然而李清照依旧没有再写出一首千古名篇来,二人默契的以此为借口,四处游玩吟诗作对,两个青春萌动的心悄然的靠近。 然而谁也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借着寄情于山水的邪方,尽情享受这懵懂的爱情。 李府闺房之中。 李清照对镜梳红妆,精心的打扮妆容。 “小姐,赵公子派人送来请柬,邀请小姐参加今晚汴园七夕诗会。”莲儿从外面进来,奉上一张请帖道。 “汴园七夕诗会?”李清照手微微一抖,顿时将黛眉画偏,只得将黛眉擦掉重新再描。 “是呀!小姐如今乃是大宋第一才女,一首《如梦令》无人能及,汴园诗会又岂能少了小姐的风采。”莲儿兴奋道。 “一群太学生无病呻吟。”李清照冷笑一声,随手将七夕诗会的请柬扔到一边。 “啊!小姐以前不是最爱参加诗会的么?”莲儿不解道,以前的李清照极爱热衷诗会,在诗会中独占鳌头,力压一众男儿,再对其毒舌一番,是她最大的乐趣。 “那是以前,和范兄相比,这群太医生只会附庸风雅,有这点功夫何不干点实事,就比如范兄两首《钗头凤》让无数女子免受近亲结婚之苦,中医院医人无数,医城之方,让开封城焕然一新,……………………。” 李清照说起范正的丰功伟绩,顿时眉飞色舞。 莲儿微微点头,相比于范正,那些太学生的确是云泥之别,可惜范正仅仅是一个医者,配不上大宋第一才女的小姐。 李清照不知莲儿心中所想,当下,戴上白纱罩头,混搭仿点翠簪子上身齐腰交领宋褙子,下身素色百褶裙,端的是亭亭玉立、气质如兰。 “小姐今日真漂亮!”莲儿称赞道。 李清照脸色傲娇,拿起三尺白布,用力的缠在脚上,疼的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莲儿大惊道:“小姐不是最不喜裹脚么?今日怎么…………。” 李清照喘了口气,俏脸抽搐道:“之前我怕疼偷偷的放足,如今我已近成年,再不缠足就晚了!” 裹脚在宋朝虽然没有大肆流行,但是在皇室和上层社会极为常见,尤其是宫中,很多宫女喜欢将脚缠成新月形,然后翩翩起舞,这样的舞姿特别好看,以来吸引皇帝的宠爱。 这种风气很快从宫中传到了民间,尤其是达官贵人对于三寸金莲的病态嗜好,更是助长了这种风气,逐渐在宋朝上层社会流行起来。 毕竟上层社会的女子并不需要从事体力劳动,还有专人伺候,缠足对其影响较小,而且也能讨男人欢心,渐渐的缠足女子多了起来,李清照就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 “小姐乃是大宋第一才女,又岂能学那些庸俗女子,以色侍人。”莲儿傲然道。 李清照却摇头道:“你不懂,哪一个女人不想让自己变得更加完美!” 看到往日傲然的李清照如此患得患失,再加上最近李清照偏爱打扮,莲儿不由想起一句话——女为悦己者容。 联想到小姐最近的举动和言行,一个名字逐渐在莲儿心中浮现——邪医范正。 “走吧!”李清照强忍脚上的不适,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啊!小姐,我们去哪?”莲儿惊讶道。 “还能去哪?自然是汴园!”李清照淡淡的说道。 “小姐刚刚不是说汴园诗会是一群太学生无病呻吟,附庸风雅么?”莲儿小声嘟囔着,脚步很快跟上。 “父亲、母亲,孩儿参加汴园诗会去了!” 李清照前去和李恪非、王氏打了声招呼,就带着莲儿乘坐马车出了李府。 “小姐,汴园到了!”二人很快的就来到了汴园。 然而李清照却并没有下车,而是吩咐道:“继续走!” “啊!”莲儿不解,却继续让马车路过汴园,直到走到前方的路口,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邪医范正。” 莲儿顿时心中一震,看着迫不及待打开车窗的李清照,一股不妙的感觉的涌上心头。 她终于找到了小姐为悦己者容的正主了。 第五十九章 邪方:情诗 开封城人口过百万,商业气氛极为浓厚,再加上七夕乃是传统佳节,出来游玩的男女络绎不绝。 范正和带着白纱罩头的李清照走在热闹的街道上丝毫不显眼,因为大街上有很多类似的男女如此打扮同游。 沿街的商铺更是不会放过这个难得商机,夜幕还没有降临,就在门前点燃了花灯! 一盏接着一盏,犹如星星之火,成燎原之势,当夜幕降临,开封城却已经灯火辉煌,犹如一座不夜城。 借助夜色和昏暗的灯光,越来越多的开封男女涌上了街头,让这七夕节平添几分热闹。 “相传天帝有一个女儿,名为织女!………… 不少老人仰望银河星空,对着子孙讲述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故事。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也有识字之人对着银河星空,大声诵读有关七夕节的古诗,立即引来一众叫好。 李清照遥想牛郎织女私下恋爱的凄美爱情,不由心生向往,她受困于李府之内,整日除了读书写诗也并无任何事情,这一段时间,和范正借着写诗为由,游遍汴京内外,乃是她一生中最为惬意的时光。 她明明知道如此私下和一个男子相会不妥,然而她却犹如织女一般,义无反顾的一次次偷偷溜出李府去见范正。 “莫非我…………。” 李清照豁然醒悟,顿时满脸羞红。 “清照姑娘,此刻可有诗意!” 耳边忽然传来范正的询问,李清照顿时从羞涩中惊醒,借着夜色掩护,摇了摇羞红的脸庞。 “啊!”忽然李清照惊呼一声,顿时感觉到自己缠足之处传来钻心的疼痛。 “怎么了,可是扭住脚了?”范正连忙询问道。 一旁的莲儿上前搀扶李清照道:“小姐今日缠足,本不易行走,今日又走了如此多的路,定然是磨破了足。” “缠足!”范正眉头一皱道,连忙阻止道:“万万不可缠足!” 李清照疑惑道:“为何不可缠足,开封城的大家小姐都在缠足,现在在开封城极为盛行!” 范正郑重道:“缠足有违人之生理,影响足部正常发育,造成脚部畸形,此法极为残忍,缠足之苦,犹如层层切骨,刻刻痛心,让缠足之人,饱受酷刑。” “竟然如此痛苦!”莲儿闻言大惊道,她乃是下人自然不用缠足,然而却知道李清照一直不愿意缠足,却没有想到如此痛苦。 当下连忙找一个背人之处,赶紧给李清照放足。 李清照放足之后,这才疼痛大减,好奇的问范正道:“这么说,你也反对女子缠足,不是说男人最爱女子三寸金莲么?” 范正摇了摇头道:“范某虽然为男人,绝对是却不愿自己的癖好建立在女子的痛苦之上,更何况范某更是一名医者,缠足使女子脚小难行,动必扶墙摸壁,拄杖持杆,在医者的眼中此乃残疾之症。” “残疾之症!”莲儿闻言顿时惊呼道,她家小姐乃是天下第一才女,要是因为缠足成为残疾,那该如何是好。 “其实身体上的残疾只是其一,还有心理上的残疾,女子缠足之后,步履维艰,只能困守于闺阁,又失去了谋生的本领,让女子只能依附于男人,李姑娘乃是天下第一才女,自当为天下女子做表率,又岂能让此陋习危及天下女子。”范正郑重道。 李清照,闻言一震,郑重点头道:“从今日起,清照不再缠足。” 范正接着道:“从今日起,中医院会将缠足定为足疾,列为残疾之列,以警示天下女子。” 二人顿时对视一眼,一种互为知己的感觉涌上心头。 有了李清照的以身作则,再加上中医院的残疾之说,相信定然能够让不少女子放弃裹脚。 一种微妙的情愫在二人之间弥漫,二人都默默的沉浸在这种奇妙的感觉之中。 忽然一声喧哗,打破了这份暧昧的气氛,只见一个声音高呼道。 “千古名篇,又一首千古名篇!” 二人忽然一愣,看向喧哗的街道。 只听有人高呼道:“苏门四学士之一秦观,在汴园七夕诗会,写出了一首千古名篇《鹊桥仙》!”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当下有人将此诗抑扬顿挫的朗诵出来,顿时引起一片的叫好声。 “好词!意境深远!发人深省。” 想我大宋文坛竟然被一介女子和邪医范正压的抬不起头,秦观学士终于为我大宋文坛扳回一城。”一个文人热泪盈眶道。 开封文坛苦李清照和范正久亦,如今终于又出了一首千古名篇,虽然秦观的辈分要比二人高,然而开封文坛自动忽略这些。 “不过我怎么看,这有种隐括词的感觉,银汉迢迢,岂不是隐括词《迢迢牵牛星》,还有金风玉露出自于…………。”不少文人仔细琢磨,就已经察觉出来,秦观的这首《鹊桥仙》就用到了不少隐括词。 “这才不过几个字而已,算什么隐括词,顶多算引经据典罢了!再说,这首词最后一句更是点睛之笔,定然是秦观学士真情流露,你们听说了,据说秦观学士暗恋苏轼小妾王朝云…………。” “瞎说,据说是为了秦观的夫人徐氏所做,二人聚少离多,正合词意。” “不对,也有传闻是为了营妓娄琬、陶心儿所做…………。” …………………… 开封文人一边欣赏着千古名篇,《鹊桥仙》,一边谈论着秦观的八卦,不知不觉中楼就歪了。 “都怪你的邪方不灵,我到现在也没有再写出千古名篇来。”李清照娇嗔道。 范正深吸一口气道:“其实我还有一邪方,不,是正方,定然能够让你写出千古名篇来。” “当真?”李清照流波一闪,犹如懵懂的大白兔一般道。 范正压抑着心中的狂跳,努力将自己的大灰狼尾巴收起来道:“秦观学士的鹊桥仙,不论是为谁而写,定然是有感而发,唯有此至情至爱之感情方可写出如此动人的诗篇。清照小姐若以情写诗…………。” 李清照顿时脸色涨红,手足无措道:“我还待字闺中,如何懂得男女之情。” “我也不懂,不如我们……。” 范正眼神炙热的盯着李清照的精致容颜,欲言又止,然而他知道李清照定然懂他的心意。 李清照脸色通红,低头垂首,良久之后,传来一句若不可闻的声音。 “好!” 不知不觉中,李清照和范正的双手交握在一起,两个懵懂的少年最终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勇敢的相互袒露心扉。 一旁的莲儿震惊的看着这对神仙眷侣,见证这堪比牛郎织女的爱情,而她则是为牛郎织女搭桥的鹊儿。 第六十章 起死回生 汴河上,一艘游船随波泛舟。 船舱上两个年轻的身影依偎,浓情蜜意的靠在一起,互诉衷肠。 自从七夕定情之后,范正和李清照的感情急剧升温,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 李清照敢爱敢恨,自从二人恋爱之后,行事越发的大胆,每每都让范正撩拨的欲罢不能,却又让他无可奈何。 “不行,明日我就会让家母前去提亲,等你过门,看我怎么收拾你!”范正努力从温柔乡中挣脱,用了偌大的毅力才放开怀中的佳人。 李清照红着脸,整理一下自己的妆容,当下娇嗔道:“不行,我还没有写出千古名篇来呢?只需再等一段时日即可!” 李清照极为享受这种浓情蜜意的爱恋,早已经灵感迸发,想到不少佳句,只需再过些日子,她相信定然能够再写出一首千古名篇了。 “好吧!” 范正爱怜的将李清照搂入怀中,恋爱中的男女自然无限宽容对方,哪怕他的理智告诉他,迟则生变,他依旧纵容李清照的任性。 然而陷入爱情中的二人却没有意识到,在不远处的一个画舫中,一双阴毒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他们。 “奸夫淫妇!” 赵明诚咬牙切齿道。 他永远也忘不了七夕之夜,他在汴园苦苦等候李清照的到来,却迟迟未见佳人身影,他亲自去李府打听,得到的消息却是李清照已经去参加汴园七夕诗会。 他心中暗暗怀疑,再加上自从中医院门口一别之后,李清照对她拒之千里,他决定守在李府外,一探究竟。 然而他却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范正和李清照竟然携手归来,直到李府外才依依不舍分离。 当时赵明诚心如刀割,他视为囊中之物的佳人和未来进阶之身的资本竟然被范正这个废物捷足先登,他很想冲上前去,当场揭穿二人的奸情,然而一条更为阴狠的毒计涌上了心头。 他此刻揭穿二人,李家和范家为了名声,只会息事宁人,将二人尽快成亲,平白成全了他们。 如果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二人的奸情曝光,李家定然会颜面无存,李清照和范正也将会名誉扫地、千夫所指。 既然他得不到佳人,就将其彻底毁掉!赵明诚脸色狰狞,从怀中掏出一块银元宝,将其抛给船夫道:“将我送上岸,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船夫双手接过金元宝,视若珍宝的收起,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道:“公子放心,小人保证做得滴水不漏。” 当下,船夫缓缓靠岸,赵明诚一跃上岸,而船夫却悄然将船划入河中,故意挡在范正和李清照画舫必经之路。 “小心!”范正察觉到异样的时候,早已经来不及了。 两首画舫轰然的撞在一起,而在经验老道的船夫操控下,范正和李清照的画舫直接侧翻,二人顿时落入汴河激流之中。 “清照!” 范正在水中一个激灵,后世的他经常下河,虽然不算精通,好歹也能在河中自保。 然而夏季的汴河水位颇高,水流很急,一转眼,李清照竟然被河水冲走。 当下,范正奋力划水,不顾一切去营救李清照,然而他的水性也并不精通,河水喘急连续几次都没有成功。 “有人落水了,快救人!” 边河两岸的百姓见状,也纷纷惊呼。 范正奋力追赶,最后一次努力,终于抓住了李清照,然而身体却早已经耗尽的力气,幸好两岸的热心百姓及时救援,终于将二人拖上了岸,然而此刻距离李清照落水已经过了很长时间。 “这位小姐已经不行了!” 忽然前来帮忙的一个大婶惊呼出声道,范正心中一沉,挣扎望去只见李清照已经失去了意识,顿时一股痛彻心扉的感觉充斥心头。 “溺水时间太久了,脉相都没有了,恐怕已经没救了。” “多好一个小姑娘,竟然就这么没了。” “看样子也是一个大户人家的闺女,可惜水火无情,红颜薄命呀!” 其他前来救援的开封百姓也是纷纷摇头,毕竟这位女子不通水性,落水的时间也太长了。 “不!一定还有救!”范正强行镇定,当下立即起身检查李清照的鼻腔是否畅通。 随后,立即俯下身子,准备进行人工呼吸。 “啊!你在干什么,这位小姐已经这样了,你还要占她的便宜。”大婶连忙阻止道,其他围观百姓也纷纷怒视范正,想要教训这个登徒子。 “我乃中医院范正,定然能够将她救回来!”情况危急,范正直接自爆身份,打消周围百姓的阻拦。 “邪医范正!” 周围百姓不由一惊,如今中医院异军突起,很多百姓都去中医院看病,自然对开创中医院的邪医范正有所耳闻。 “这位的确是邪医范正,在下之前去中医院看病,曾经见过一面。”一个围观百姓证实道,他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了范正。 众人这才半信半疑,没有继续阻止范正的行为,顿时范正深吸一口气,俯下身子为李清照渡气,然而将双掌放在李清照胸前,进行心肺复苏按压。 周围正义感十足的开封百姓,看到这一幕,几乎忍不住要上前教训范正。大宋文风鼎盛,极为重视礼教,范正的救人行为几乎在挑战所有人的神经。 “此乃邪方,一定是邪方!”见过范正的百姓惊呼道。 开封百姓盛传,邪医范正爱开邪方,却能方到病除,周围百姓为了那一线希望,这才强行忍耐。 范正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哪怕是筋疲力尽也不敢有丝毫的停留。 然而五遍,十遍都过去了,李清照始终没有好转,围观的人群开始议论纷纷,对着范正的动作指指点点, 范正的心也渐渐沉沦下去,因为他明白,心肺复苏拖得时间越久,李清照救回来的希望就越小。 “没有希望了!” “人死不能复生!” “就算是邪医范正也不能让人起死回生。” ……………… 周围百姓纷纷摇头道,哪怕他们相信范正的身份,却依旧不认为范正能够将人救回。 正当所有人摇头叹息的时候,范正依旧在坚持做心肺复苏,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犹如天籁之声传来。 只见李清照用力的咳出一滩河水,竟然起死回生,悠悠的转醒。 第六十一章 恋情暴露 “起死回生,竟然真的起死回生!” 周围百姓纷纷惊呼,他们亲眼看到落水的小姐已经没有了呼吸和脉相,然而在范正的邪方救治下,竟然奇迹般的起死回生。 李清照悠悠醒转,听到周围百姓的议论,顿时明白是范正救了自己,当下情不自禁,和范正当众相拥。 范正也死死的搂着这失而复得爱人,再也不愿意放手。 忽然后方传来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恨声道:“范正,你干的好事!” 听到熟悉的声音,李清照顿时如遭雷击,豁然回首惊呼道:“爹!” 只见李恪非站在人群之中,双眼欲裂,一副择人而噬的盯着范正。 “爹!” 众人纷纷一愣,他们没有想到女方家长竟然这个时候找上门来。 “这好像是后苏门四学士之一的李大人!”一个百姓认出了李恪非的身份,不由惊呼道。 “那落水的岂不是大宋第一才女李清照!” 众人豁然一惊,看向浑身湿透的李清照,顿时猜到了她的身份。 “名满天下的邪医范正,大宋第一才女李清照,私会在汴河画舫之上。” 周围百姓顿时一片哗然,这可是开封城最为劲爆的八卦了。 听到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李恪非心中怒火中烧,他没有想到一向引以为傲的女儿竟然做出了如此让他丢脸之事,再加上刚才范正的救人举动,整个李家已经颜面无存了。 “爹!” 李清照手足无措道。 “走,跟我回家,别在这丢人现眼了!”李恪非残留着最后一丝理智,不想在这里将事情闹得不可开交。 “李伯父,此事是我之错,还请你莫要怪清照,明日我和母亲将亲自去李府登门提亲,一定不会让清照受一丝委屈。”范正起身抗下所有的责任。 “李大人放心,此事我范家会负责到底!”闻讯赶来的范正平抱拳道,他正在周边巡逻,忽然听到有人落水,连忙赶了过来,却没有想到竟然和自己的堂弟范正有关。 李恪非却看也不看范正平,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传言邪医范正爱出邪方,果然不假,清照乃是天下第一才女,前来提亲者王侯贵族踏破门槛,你不过是一介医者如何配得上小女,可老夫没有想到你为了自己私心,竟然出如此邪招诱骗小女。” 范正郑重道:“李伯父误会了,我和清照乃是真心相爱。” “住嘴!”李恪非大喝道:“你以为,老夫会因此屈服么,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老夫的女儿就算孤独终老,也不会嫁给你这个卑劣小人。” 李清照闻言,悲声道:“爹,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恪非根本不听,断然道:“你若还认我这个爹,现在就跟我回去,否则…………。” 李清照顿时一震,不敢相信的看着陌生的父亲。 范正深吸一口气,知道李恪非正在气头上,当下安慰道:“你先跟李伯父回去,明日范家就会去登门提亲!” “可是………………”李清照看着盛怒的父亲,愁眉不展道。 范正安慰道:“放心,一切有我,你刚刚落水,需要静养。” 李清照无奈点头,一步三回首的跟着李恪非离开。 “堂弟,你怎么如此鲁莽!”范正平上前看着浑身湿透的范正,不由出声责备道。 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俗之下,一男一女私定终身那可是犯下了大忌,范正若是和李家小姐真心相恋,可以让范家登门提亲,也不至于闹到如此地步。 范正摇了摇头道:“堂兄不知,小弟原本这几日就让母亲登门去,却没有想到突发变故。不过小弟想请堂兄帮一下忙。” “堂弟请说。”范正平正色道。 “小弟今日落水极为古怪,再加上李大人为何又恰好出现在这里,这其中有太多的巧合,还请堂兄调查一番。”范正思索道。 范正平听到堂弟的叙述,顿时眉头一皱,按理说范正和李清照在画舫私会,本就极为隐蔽,哪里会出现如此多的巧合,当下朗声道:“的确有古怪,依我看这个船夫定然逃脱不了干系。” “多谢堂兄了。”范正拱手道。 范正平摆摆手道:“你我都是范家子弟,暗算你就是暗算范家,我倒要要看看谁在背后捣鬼。” 当下二人立即分别,范正立即赶回范家,现在母亲也不知道此事。 “你这臭小子!竟然敢坏人名声!” 范府!马氏听闻范正的禀报,立即勃然大怒,鸡毛掸子犹如雨点一般落在了范正的背上。 范正一声不吭,默默的承受着,他知道此事的确是自己错了,他的意识中还有后世自由恋爱的思想,完全没有意识到此事在大宋冲击有多大,尤其是李清照更是有大宋第一才女的名声,更是礼仪的典范。 “哼!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派人去买雁,准备纳采!” 马氏打累了,重重的坐下喘了口气,怒声道。 “多谢母亲!” 范正顿时松了一口气,纳彩是婚礼六礼中的第一礼,男方欲与女方结亲,男家遣媒妁往女家提亲,送礼求婚。 “记住还要另备厚礼,此事乃是我范家理亏在先,必须要备足诚意,让李家满意。”马氏再次吩咐道。 当下,范家下人四出,准备前往李府提亲之事。 与此同时,汴河边发生的八卦瞬间引爆了整个开封城。 “邪医范正和大宋第一才女李清照私定终身!” “李清照溺水,邪医范正用邪方让其起死回生。” 两个八卦一出,全城哗然。 第一个八卦的主角一个是大宋第一才女李清照,竟然和医者范正私定终身,立即一众仰慕其名的开封青年才俊心碎一地。 要知道当初李清照的《如梦令》一出,前来求亲之人踏破李家的门槛,李清照和范正的私定终身的消息一出,原本想要和李家求亲的显贵之家,立即销声匿迹。 另一个八卦的热度完全不逊色于第一个,世人莫不贪生恶死,邪医范正竟然有邪术能够让人起死回生,这顿时惊动无数人。 有人质疑,也有人信誓旦旦,毕竟在场的很多人亲眼所见,李清照已经心跳呼吸全无,却竟然能够将其起死回生救活。 第六十二章 第二次生理和伦理之争 “起死回生!” 开封百姓闻之无不哗然,这可是传说中的神仙之术,然而竟然在邪医范正手中得以实现,当下众人无不打探这等神奇的医术。 “口口渡气,代替呼吸!” “按压胸部,人为干预心跳!” …………………… 当起死回生之术的过程传开之后,众人顿时目瞪口呆,这到底是神方还是邪方呀! “这么说,李清照和范正岂不是………………”一个闲汉猥琐的说道。 周围众人顿时哄堂大笑,原本李清照乃是天下第一才女,他们可望而不可及,如今更是肆意败坏李清照的名声。 一时之间,李清照名声败坏殆尽。 ……………… “快!立刻将范兄送来起死回生之术张贴在中医院之外。” 中医院内,杨介急令道。 “大师兄,这是为何?这等起死回生的医术,如果让中医院独有,那中医院岂不是如日中天。”一个太医生不解道。 杨介摇头道:“范兄在汴河施救清照姑娘的时候,早已经被人亲眼目睹,只要稍加琢磨定然会明白这起死回生之术。而且此术需要在患者遇险之后,最短的时间急救,根本来不及送到医馆,一旦错失良机,神仙难救。” 一众医者纷纷颔首,经过范正送来的心肺复苏之术虽然有起死回生之奇效,然而限制却也明显,那就是要在第一时间施展此术。 “所以中医院必须将此术公开,如此方可让更多的遇险之人在第一时间得到救治,这才是真正的医万人术。”杨介郑重道。 当然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只要心肺复苏最短的时间公开,成为医家急救之术,被世人接受,那就可以最大程度的挽回李清照的清誉。 当下,中医院直接在中医院门口最显眼的地方,直接公开心肺复苏之术。 “这就是邪医范正的起死回生之术!” 很多百姓纷纷闻讯而来,看到心肺复苏之后,更是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因为此起死回生之术太过于亲密,需要两人最直接接触。尤其是人工呼吸更是让无数人难为情。 要是夫妻还好,如果是普通人男女那该怎么办!岂不是有违伦理。 不,这还不是最邪的,如果是男男、女女,或者是直系亲属之间需要急救,一想到这里,不少人顿时不寒而栗。 “邪方,此乃邪方!”一个老儒生指着心肺复苏之术,大声的怒斥道。 “此方坏人清誉,伤风败俗。必须要严令禁止!”不少固执之人纷纷怒斥道。 “不!此乃起死回生的神方!”也有人凝重道,毕竟人命关天,每年溺水之人不计其数,如果能够用此方法将人起死回生,将会挽回很多悲剧,更何况心肺复苏还能应用于很多突发疾病。 “医者父母心,面对突发之事,人命关天,如何还能拘泥于世俗偏见。”也有开明之人赞同,毕竟明明有良方可以救人性命,总不能弃而不用、见死不救。 一时之间,众人分成了两派,一方认为心肺复苏乃是伤风败俗的邪方,一方认为心肺复苏乃是起死回生的神方。 “邪医范正简直是丧尽天良,他行医第一邪方,凭空诬蔑亲上加亲的美名,引发了一次生理和伦理之争。现在竟然又故技重施,用此邪方来败坏世俗伦理。” 老儒生气愤至极,不停的怒斥范正的邪方。 “老夫子所言甚是!” “如此邪医,老夫势必不会和其善罢甘…………休 老儒生情绪激动之下,突然气急攻心,捂着胸口缓缓倒下。 “啊!” 众人豁然一惊,连忙通知中医院的医生。 “此乃气急攻心引发的心病,恐怕性命危矣。”杨介匆匆而来,听到众人的描述顿时惊呼道。 “中医院不是有邪医范正的起死回生之术么?岂不是正合此症。”一个好事的百姓高呼道。 “啊!”杨介顿时陷入了两难,他毕竟是一个男人,要对一个老儒生口口渡气,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名誉扫地。 “看吧,我就是此乃邪方,就连中医院的医者都不愿意用此邪方。”有人阴阳怪气道。 “就是,听说这些太医生还当街宣誓大医精诚,依我看,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另一个人附和道。 “好,我来!”杨介心一横,他虽然心有顾虑,然而人命关天,他的医德不允许他见死不救。 “不,还是我来吧!”忽然一个娇柔又坚定的拦住了杨介。 “师师护士!”众人忽然惊呼道,只见拦住杨介的乃是中医院最为漂亮、容颜堪比花魁的李师师,很多来过中医院的患者都对其印象深刻。 “不可,你乃是一介女子!这会有损你的清誉。”杨介阻拦道。 李师师摇头道:“我本是青楼女子,并不在乎这些世俗偏见,而且当初范公子救师师于水火之中,今日正是师师报答范公子之时。” 当下,李师师毫不犹豫的按照起死回生之术,对着昏迷的老儒生进行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 杨介心中苦笑,李师师怎么会不在乎世俗偏见,她脱离良籍之后,在中医院恪守礼节,行事一板一眼,努力摆脱世人对她之前清倌身份的偏见,如今却主动身陷漩涡。 然而他却知道李师师出面乃是最佳选择,范正和李清照陷入舆论漩涡真正原因是范正作为男子,当众为女子人工呼吸,哪怕是事从急权,依旧有违人伦道德。 如果医家有女子当众为男子施展人工呼吸,将其救回,那定然会将这种舆论平息。 围观的群众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一个堪比花魁的绝世美女,主动为他人心肺复苏,这在平常定然会引起一片哗然,然而此刻众人却升不起一丝亵渎之心,唯有满满的敬佩之情,看向李师师的目光充满了虔诚。 经过一次次的心肺复苏,原本昏迷不醒的老儒生终于缓缓转醒,救了回来。 “醒了!竟然真的救了回来!” “起死回生之术,真的是起死回生之术。” ……………… 众人纷纷惊呼,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李师师用范正的邪方将一个濒死之人救了回来。 “依我看,就不该救这个老顽固,他刚才还怒斥此乃邪方,伤风败俗呢?”一个百姓指着老儒生冷哼道。 “就是这邪方,救了他的命,只是可惜了师师护士,为了救这个老顽固平白毁了自己的清誉。” 老儒生转醒之后,看着近在咫尺的李师师的绝世容颜,再听到众人的冷嘲热讽,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经过,顿时羞愧的满脸通红。 “是老夫有眼无珠了,凭空诬蔑了范神医的起死回生之术。”老儒生郝然道。 世人就是如此双标,当他听到范正为李清照进行人工呼吸的时候,满脸正气的怒斥其乃邪方,伤风败俗。 然而当他自己因此邪方救回一条命的时候,心中只有满心的庆幸。 “至于师师护士,因为老夫而毁了清誉,老夫愿意娶师师护士为妻,绝不会有负于她。”老儒生看着李师师的绝世容颜,怦然心动道。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为老不尊的儒生,当下怒斥道:“你想屁吃呢,医者父母心,谁敢说师师护士毁了清誉,她刚才是把你当成孩子看罢了。” “就是在我看来,师师护士才是真正的大医精诚,医德高尚。” “日后谁若敢诋毁师师护士,老子就撕烂他的嘴。” “就是,除非他想日后猝死街头,无人搭理。” …………………… 一众百姓义愤填膺,纷纷维护李师师,李师师则展颜一笑,心态平和的朝着众人一礼。 看到这一幕,杨介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大宋第二次生理和伦理之争已经落下了帷幕。 护士李师师凭借一己之力,结束了这邪方和神方之争。 第六十三章 赵家算计 李府内,愁云惨淡,下人们噤若寒蝉,一切的原因自然是李家大小姐李清照的丑闻。 李恪非脸色难堪至极,曾几何时,李清照乃是李家最大的骄傲,然而却成为李家最大的耻辱。 “老爷有好消息,坊间传来传闻,中医院外,护士李师师当众用起死回生之术又救回一人,医者父母心,范正并没有毁照儿的清誉。”王氏得到了坊间的消息,连忙前来禀报道。 李恪非却一脸阴沉道:“别给我提范正那小子,我早就说过,他不安好心,第一次开邪方,就让照儿喝酒,带坏照儿,第二次又开邪方,让照儿寄情于山水,故意接近照儿,此次又开邪方以情写诗,让照儿一步步落入其陷阱!” 李恪非作为大宋典型的父亲,其行为古板却舐犊情深,在他看来,弃文从医的范正本就是不学无术,再加上范正屡出邪方,以及他亲眼目睹二人相拥的那一幕,深深的刺激到了他。 他坚信自己先入为主的观念,明明自己的女儿有更好的归宿,绝对不能让她往火坑里跳。 “可是范正毕竟是将照儿起死回生救了回来。”王氏努力挽救,李清照溺水让她心中一颤,好在范正及时的将其救回,否则她将痛苦一生。 李恪非愤然道:“若非他私自带着照儿在画舫私会,照儿又怎么会落水,归根到底错也在他。” “老爷,事已至此,还是让他们二人早日成亲吧!否则照儿的清誉就真的毁了!”王氏垂泪道。 “绝不可能,如此行事卑鄙的小人,照儿嫁给他,一生就毁了!”李恪非怒吼道。 “老爷!你这是何苦呢?”王氏苦苦哀求道。 “我说过,照儿就是嫁不出去,也不会让其嫁给那个逆子,你现在去问问开封城的媒婆,看看哪一家还愿意和李家结亲,赶紧将照儿的亲事定下来!”李恪非断然道。 “啊!”王氏顿时傻眼。 “还不快去,若非你平日纵容与她,何至于此!”李恪非怒吼道。 王氏无奈,只能照办。 以往之时,都是开封城的媒婆亲自登门向李府求亲,然而如今却情况反转,李府竟然主动询问是否有意定亲,然而消息传出之后,却依旧石沉大海。 毕竟范正和李清照八卦传出去之后,很多名门贵族自然心生芥蒂,而普通世家虽然想要攀上李家,然而范家可并非小门小户,他们乃是名满天下的范相公之后,范家二房范纯仁更是当朝宰相,如果此刻同意和李家结亲,定然会恶了范家,得不偿失。 一时之间,曾经万人追捧的大宋第一才女李清照,一时之间,门前冷落鞍马稀。 赵府中,赵明诚听到坊间议论纷纷的指责声,不由大为畅快,任谁也想不到,他终于报复了那对奸夫淫妇,不禁心中大为畅快。 “启禀公子,老爷有请公子前去商议要事。”忽然一个下人前来禀报道。 赵明诚点了点头,刚才脸上的阴毒消散,转换成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来到赵挺之面前拱手道:“父亲,找孩儿有何要事!” 赵挺之道:“自然是你的终身大事,如今你终于要得偿所愿了。” “得偿所愿?”赵明诚一头雾水道。 赵挺之点了点头道:“不错,你不是最爱李家小姐么?刚才媒人已经回话了,李家现在有意结亲,我已经同意了!” “爹!你同意了?你不知道李清照和范正的丑事,你竟然要孩儿娶那种名节败坏的女子!”赵明诚陡然拔高声音道。 赵挺之怒斥道:“什么名节败坏,现在开封城盛传,此乃真正的起死回生之术,邪医范正用此神方机缘巧合救了落水的李小姐罢了!都是误会!” 赵明诚脸色难堪,他亲眼见到二人浓情蜜意,更是亲手设计二人落水,引来了李恪非将二人恋情曝光,自然知道不是什么误会。 “反而孩儿不娶这种不守妇道的女子。”赵明诚鄙夷道。 赵挺之怒喝道:“混账,你以为为父不知道你做得丑事,开封府已经在追查那个船夫,若非老夫在背后打点,你陷害二人落水之事早就败露,现在恐怕已经在开封府大牢了。” “啊!”赵明诚顿时心中一慌,他没有想到自己所做的事情已经暴露了。 “你放心,为父已经打点好了,那个船夫不会将你供出,再说,李清照二人不是安然无事么?”赵挺之看到慌张的赵明诚,训斥道。 “多谢父亲!”赵明诚再也不复之前的倔强,而是恭敬道。 赵挺之见状道:“你当为父想要不守妇道的女子进入赵家,然而李清照乃是苏门的招牌,你若娶了李清照,定然可以借用苏门的名声平步青云。” 赵明诚为了前程顿时陷入了犹豫。 “而且为父已经死死得罪了范家,唯有投靠苏相公门下方可平安,倘若成全了范正和李清照,你导致李清照落水之事败露,赵家得罪当朝两大宰相,你以为赵家还有好日子过么?”赵挺之先是利诱,又威胁道。 “孩儿谨听父亲的吩咐!”赵明诚最终无奈妥协道。 赵挺之见状会心一笑道:“你放心,为父又岂能让你吃亏,为父日后高升,日后李清照过门,还不是任你掌控,你若不喜日后多纳几房美妾即可。” 赵明诚阴险一笑道:“父亲所言甚是。” 上一次,范正在太医局门口利用《赵氏神庙贴》羞辱他,这一次,他要夺走范正心中所爱,让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羞辱。 ………………………… “那船夫一口咬死两船相撞是意外,不过为兄还是发现了疑点,此船夫暗藏了一大钿银元宝,背后定然有人指使,为兄想要严刑逼供,却遭到了御史中丞赵挺之的阻拦,以你二人无事为由,想要强行结案。” 范府之中,范正平详细的给范正讲述案情。 “赵家,赵明诚?”范正心中一动,想来也只有一心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赵明诚才有如此动机。 范正平点了点头道:“不错,听说今日李家有意和赵家定亲,赵家已经开始采买纳彩之礼了。 “赵明诚好算计!”范正冷笑道。 “堂弟,此事该怎么办?如今无法严刑逼供,一旦过了明天,李家和范家定亲,那就万事皆休了。”范正平皱眉,如今朝堂之上,赵挺之不停的攀咬范家,范正平自然不希望赵挺之得偿所愿。 范正心中一动道:“堂兄说从船夫搜出一钿银元宝,这钿银元宝定然是出自于赵明诚之手!” “那又怎样?船夫咬死不认。”范正平皱眉道。 范正傲然道:“只要是出自是此元宝出自于赵明诚之手,那我就能找出赵明诚指使船夫的铁证。” “还等什么,我等现在就将此铁证找出,将赵明诚抓起来。”范正平大喜道。 范正摇头道:“不慌,赵明诚背后捣鬼,让我和清照的事情暴露,这一次,我要在李家面子,当众拆穿赵明诚的丑恶嘴脸,让他也尝尝名誉扫地的滋味。” 当下,范正仔细吩咐堂兄几句,范正平心领神会的离去。 第六十四章 常记溪亭日暮 第二日 李府全城关注,开封城人尽皆知,邪医范今日要去李府登门提亲。 “李清照可是大宋第一才女,真是便宜范正了,竟然用此邪招抱得美人归。”有名门公子扼腕叹息道,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招呢? “你想用也用不了呢,你可没有邪医范正的医术,再说,范正同样文采不凡,千古名篇也是张口就来,和天下第一才女那可是男才女才,天生一对。” 众人纷纷看好二人,毕竟当今文坛年轻一代,在文采上,能配上李清照的恐怕只有邪医范正了。 “我怎么听说,李父对二人私定终身之事勃然大怒,声称就是李清照孤老终身,也不嫁给范正。”也有好事之人八卦道。 “不可能吧!毕竟事已至此,尽早完婚才是上上之策。”有人质疑道。 “这你就有所不知,李清照原本可以嫁入名门贵族,可偏偏被范正给弄得声誉扫地,再加上范正乃是一个医者,李父根本看不上范正。” “对!我听说李府已经同意和御史中丞之子赵明诚定亲,今日我等可以看到二男争女的好戏了。” 一众好事之人幸灾乐祸道。 “来了!来了!范家人来了。” 忽然前方道路上,邪医范正的声音出现,带着纳采之礼赶往李府。 无独有偶,在李府的对面,又一队人马带着纳采之礼出现,两支队伍正巧在李府门口撞见。 “赵明诚,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在背后给我使阴招!”范正看到赵明诚到来,顿时怒声道。 赵明诚看着范正,冷笑道:“范正,你莫要血口喷人,一家有女百家求,李姑娘并未定亲,你我皆带着纳采之礼而来,不如一同去李府公平竞争。” 赵明诚将范正争抢《赵氏神妙贴》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他,心中大大出了一口恶气。 “赵大人,犬子和李姑娘的事情,想必你也有所耳闻,还请赵家行个方便,范家定然铭记此恩。”马氏上前对赵挺之躬身一礼,低声下气道。 赵挺之含笑道:“范夫人请托,赵某本应该给这个面子,然而此乃年轻人之间的事情,我等做父母的实在不宜做主。” 马氏顿时脸色难堪,她没有想到赵挺之竟然不顾范正和李清照已经私定终身,执意要和李家结亲。 “好,希望等下赵大人也能如此硬气!”范正冷笑道。 赵挺之虚伪道:“那范家和赵家就公平竞争,对了,恐怕范家连李家的大门都进不去吧!” 当下,赵挺之带着赵明诚,昂然踏进赵家的大门,而范家的队伍毫无意外的被李家挡了下来。 “完了!这一次范正算是栽了,赵家的提亲队伍都进去了,范家根本不让进门。” 周围好事之人看到这一幕不禁一片哗然,看来坊间传言不假,李父的确是不待见范正。 “那怎么办?” 马氏看到这一幕,不禁焦急万分,她极为中意李清照这个媳妇,再加上范家原本就理亏,李家万一激动之下和赵家定了亲,那就万事皆休了。 范正安慰道:“母亲放心,我已经提前请了苏大学士前去劝说李伯父,别人的话他听不进去,苏大学士的话他总得听听吧!” 范正治好了苏遁的心疾,苏轼可是欠了范正的人情,听到范正请托自然欣然允诺。 “苏大学士!”马氏眼睛一亮,李恪非那可是苏门后四学士之一,苏轼的话在他面前自然颇有分量。 范正安抚好母亲,再回首看了看来路,心中暗暗焦急,怎么堂兄还不过来。 “我不嫁赵明诚!” 李府闺房之中,李清照倔强道。 王氏苦口婆心的劝说道:“你看看你现在名节已毁,除了赵明诚还有谁愿意娶你!” “我要嫁给范正!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李清照坚定道。 王氏劝道:“范正有什么出息,他不过是一个医者罢了。日后为官最多也就是一个太医令,赵家如今如日中天,赵父日后未尝不能成为宰相,赵明诚乃是太学生,日后封官蒙恩计日可待。” “赵明诚算得了什么,不过是平庸之辈,范正身负医万人术,立志变法医家,挽救无数百姓生命,更难得的是他文采斐然,千古文章张口就来,唯有他的文采才能配得上女儿。”李清照谈及范正,满脸的神采。 “什么医万人术!第一条邪方不过是凑巧罢了!其余两条邪方是用来骗你罢了!”王氏怒斥道,想要唤醒女儿。 “不可能,范正不可能骗我!”李清照坚决道。 “那你怎么还没有写出千古名篇来!”王氏反问道。 李清照顿时语结。 “之前的事情,我就当你不懂事胡闹,婚姻之事必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容改变,等下赵家就要来提亲,莲儿你看好小姐,若再有差池,小心的你的皮肉!”王氏起身,喝了一旁莲儿一句。 莲儿顿时身体一抖,她因为隐瞒李清照和范正之事,最后被李家狠狠的责罚一顿,幸好李清照死命的护住了她,才保了她一命。 王氏起身离开之后,李清照顿时气势一泄,坐在了闺床上。 “小姐,你莫急,范公子向来药到病除,他说过会妥善处理的。”莲儿上前安慰道。 李清照摇了摇头道:“你不知道父亲的脾气,他决定的事情是极难改变的,他一直认为范正是利用邪方来骗我,谁也说不通。” “对了!如果我能够真的利用邪方写出千古名篇来,那岂不是证明了范正并没有骗我!” 当下李清照心中一动,立即起身提笔。 莲儿心中一叹,写出千古名篇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不过眼下乃是唯一的希望,也唯有将希望寄托于此了。 李清照提笔,回想起自己和范正的种种,脑海中不由闪过当初和范正泛舟游览汴河上游的情景,当下提笔写道: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 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 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莲儿震惊的看着这一幕,此乃她和小姐经历的游玩汴河溪流的场景,李清照竟然用范正寄情山水的邪方,又写出一首千古名篇。 第六十五章 抢亲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范正和侄女情投意合,李老弟要三思呀,莫要做那棒打鸳鸯的天地,徒增牛郎织女的悲剧!” 李府中,苏轼尽心的劝说道,他知道李恪非性子直,特意引经据典,妄图点醒李恪非。 李恪非却不为所动道:“苏兄,你不了解内情,范正这小子可不是什么有心郎,而是别有用心,你看他行事,哪一件不是乖张桀骜,他若真敢上门提亲,我还高看他一眼,然而他却乱开邪方,诱骗小女,作为父亲,我怎么会让小女嫁给他。” 苏轼皱眉道:“李老弟此言不妥,范正行事虽然剑走偏锋,但是皆有奇效,干儿的心疾,还有这一次的起死回生之术,那一次不是方到病除,更别说其恪守大医精诚誓言,医人无数,其人品并无什么问题。” 李恪非冷笑道:“李某不否认范正是一个好医生,但是他利用邪方诱骗小女,让清照和李家名誉扫地,如此人品李某不敢恭维。” 苏轼还想再劝,而此刻赵挺之带着赵明诚进入李府。 “今日乃是大喜日子,没有想到苏大学士也在,正好可以见证李照两家结秦晋之好。”赵挺之进来,看到苏轼也在,心中一动,随即用话提前堵住了苏轼的嘴。 “明诚见过伯父!见过苏大学士。”赵明诚出列彬彬有礼道。 “好,果然是一表人才,免礼!” 李恪非看到赵明诚文质彬彬的样子,不由心生满意,这才是他心中的乘龙快婿。 “多谢伯父!”赵明诚起身道。 赵挺之朗声道:“明诚如今刚刚结束太学之课,如今正在苦读诗书,力争参加下一届科举。” 李恪非配合的考教赵明诚的课业,赵明诚果然对答如流。 “的确是栋梁之才!”李恪非满意道。 赵挺之哈哈一笑,面露得意,口中谦虚道:“李兄过奖了,明诚文采哪里比得上大宋第一才女的令爱,明诚对令爱可是仰慕已久,早就让老夫托人提亲,如今终于得到李兄的认可,说实话,是明诚高攀了!” 赵挺之将姿势放得很低,绝口不提李清照的绯闻,给足了李府的面子。 “伯父放心,明诚对清照姑娘的真心众人皆知,天地可鉴,日后绝不让清照受半点委屈。”赵明诚指天发誓道。 苏轼眉头一皱,他乃是男人,他不相信年轻气盛的赵明诚会不介意范正和李清照的绯闻。 然而李恪非却自动忽略这些,他对赵明诚有相当的了解,知道在此之前赵明诚一直尽心追求女儿,只当是其对李清照用情至深,唯有这样深爱女儿的男人,才能容下女儿身上的污点。 当下正要满口答应,忽然王氏一脸惊喜的前来禀报道:“老爷,大喜呀!照儿又写出了一首千古名篇!” “又一首千古名篇!”众人一惊,李清照写出一首《如梦令》已经位列大宋第一才女,如果再写一首千古名篇,那岂不是千古第一才女。 “快快拿来!”苏轼顿时诗兴大发,接过王氏递上来的诗稿。 “《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 苏轼将这一首《如梦令》朗诵而出,顿时一个少女游玩汴河,贪玩忘记归期的可爱画面扑面而来,让人犹如身临其境。 “好,的确是一首千古名篇!”苏轼击节称叹道,同样是如梦令的词牌名,李清照竟然连续写出两首千古名篇,这种情况可以说是极为罕见。唯一能够和其相提并论的则是范正连写出两首脍炙人口的《钗头凤》。 不对,这不是范正为李清照所开的寄情于山水的邪方么?当时在苏府的门口,范正当众为李清照所开,他也是亲耳听到,没有想到李清照竟然真的借此写出另一首千古名篇来。 如此一来,范正为李清照所开的三道邪方已经连续成了两方,若是第三方也成的话…………。 苏轼不由古怪的看向李府内尴尬的局面,在场的无一不是精通诗词之人,他们自然能够在想到这首诗词乃是用范正邪方所做,而且里面含有不少范正的影子。 游览汴河乃是范正为李清照所挑寄情山水的地点;沉醉自然是李清照醉酒,而李清照喝酒乃是遇到范正之后,其最爱的乃是诗仙之酒——白酒。 争渡、争渡,和谁在争!李清照不通水性,又岂敢一人筏舟,恐怕船上还有另外一个人,那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赵明诚脸色铁青,他心中早已经怒火中烧,然而为了自己的前程,他只能强行忍耐,心中早就暗暗盘算,等日后李清照过门,定要好好清算。 “好,李姑娘不愧是我大宋第一才女,才华横溢,如此才女嫁入赵家,实乃赵家的荣幸呀!”赵挺之极为圆滑,当下脸色不变道。 李清照的才华越高,其在苏门中的地位就越高,那对赵家就越有利,为了自己的前程自然不会放弃这门婚事。 有了赵挺之台阶,李恪非顺势而下道:“溪亭乃是李家济南章丘之所,在下曾在照儿小时候带着她游览此地,没有想到照儿竟然还记得此事,竟然以此写出了千古名篇来。” 李恪非为了脸面,直接的睁眼说瞎话,溪亭可以指汴河外的溪流亭阁,也可以指济南章丘溪亭,沉醉还有很多解释,比如了沉醉于景色,可不一定就是指喝醉。 赵挺之配合道:“令爱大才,赵某记得苏辙苏大人也曾经写下一首诗名为《题徐正权秀才城西溪亭》,想必也是此地。” “然也!”李恪非看向赵挺之,刹那间感觉有种惺惺相惜的知己感觉。 “如此天下难寻的儿媳,老夫自然不能错过,今日老夫就放下话了,明诚非令爱不娶。” 赵挺之一副捡到宝的样子,迫不及待奉上婚书道。 “好!”李恪非当下脑子一热,不理苏轼和王氏的眼神示意,一口应下此事。 苏轼不由一叹,心道:范正,并非是苏某不尽力,而是无能为力呀!” “还等什么,还不快去拿照儿的婚书来!”李恪非对着王氏喝道。 王氏顿时气急,她原本很是恼恨范正诱骗女儿,然而范正的三方已经应验了两方,再加上女儿对范正死心塌地,她作为女人自然明白女儿的心思,日后嫁给赵明诚定然不会幸福。 可是李恪非毕竟是一家之主,他现在谁的话也听不进去,王氏只能无奈的转身去拿婚书。 “且慢!”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范正带着一众衙役直接前闯入李府。 “抢亲!” 看着范正带着一众衙役直接强闯李府,苏轼不由古怪的看着这一幕。 李恪非看到这一幕顿时气血翻涌,怒斥道:“大宋还有王法么?你范家今日强闯李家,意欲为何。” 赵挺之冷笑道:“范家公器私用,竟然用衙役前来抢亲,老夫定然要向朝廷参你范家一本。” 范正平越众而出道:“范某今日前来,乃是办案而来,赵明诚你的案子犯了,还请你开封府走一趟!” 赵明诚顿时脚一软,心中惊骇至极,强行镇定道:“一派胡言,赵某犯了何事!” “你涉嫌收买汴河船夫,故意让其船和李清照小姐的画舫相撞,造成李小姐落水,险些溺亡,若非范正及时施救,恐怕李小姐早已经香消玉殒,其罪杀人未遂。”范正平冷声道。 “杀人未遂罪!” 范正平此言一出,整个李府顿时一片哗然,前来李府求亲的姑爷犯了杀人未遂罪,谋害的对象乃是正被求亲的李家小姐李清照。 第六十六章 雁过留声,人过留痕 “诬蔑!纯属污蔑,李伯父明鉴,这定然是范正为了一己之私,栽赃陷害于我,当时清照小姐落水,我根本没有在场。”赵明诚为自己开脱道。 范正冷笑道:“汴河如此之宽,那船夫更是多年的行船好手,一生从未出事,怎会如此凑巧和范某的船只相撞!” 赵挺之打着圆场道:“老夫也关注了此事,此事乃是一桩意外罢了。” “意外?那为何会从船夫家中搜出价值不菲的银元宝来,船夫家中贫寒,真会有如此巨财?” “还有李伯父为何会如此凑巧来到汴河?想必有人通风报信。” 范正一连串的质疑,顿时让在场所有人眉头一皱,察觉到此事确有蹊跷,若说撞船是巧合,那李父恰巧出现在撞船现场,那就是太巧了。 李恪非心中一沉,他跟踪李清照是因为有汴园之人送上诗集,道破李清照七夕诗会并未出现,现在想想的确有蹊跷。 “那是老天开眼,不想让你这个卑鄙小人阴谋诡计得逞,可没有想到你竟然恼羞成怒,凭空诬蔑赵某!”赵明诚反手又往范正身上泼了一盆污水,顿时激起了李父的怒火。 “范正,李某说过李家不欢迎你!”李恪非怒声道,他今日只想尽快的敲定李清照的婚事,让李家挽回一点颜面。 范正平上前道:“李大人,如今已经不是家事,而是赵明诚犯了王法,范正和令爱皆是苦主,今日必须将凶手绳之以法。” “你们…………”看着范正平身后的一众衙役,李恪非顿时气急。 “不错!范家也不是任人欺辱的。”马氏上前,冷着脸道,她原本以为这仅仅是两个年轻人之间的事情,却没有想到背后还有如此阴谋。 赵挺之勃然大怒道:“范正做下如此丑事,范家不但不责罚,反而极力栽赃我儿,为其开脱,今日范家若拿不出真凭实据来,赵某定然将此事上奏朝廷,看你们范家如何交代。” 赵挺之如今升任御史中丞,掌管言路,一旦赵挺之将此事闹大,名满天下的范家定然名声受损。 范正冷笑道:“真凭实据我自然有!” 当下,赵明诚心神一震,身体一软,所幸赵挺之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他早已经有了布局,既不让开封府严刑逼供,又用船夫家人威胁于他,再加上落水二人并未出事,船夫不可能招供。 当下,范正拿出一张雪白的宣纸放在赵明诚面前道:“赵明诚,你若心中无鬼,只需将双手在此白纸之上,按压一番即可,到时候,你是否是真凶,自然会真相大白。” “什么?” 顿时所有人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范正的手中的白色宣纸,这是什么神仙破案方法,什么时候一张宣纸也能破案。 “摸锅底破案?” 顿时苏轼心中一动,想到了一桩奇案,相传有一个县令抓到了一批嫌犯,然而无人招供,就将一口锅装进一个袋子里,声称此乃宝物,只要伸进袋子里,摸一下宝物就能辨别出谁是真凶,一众嫌犯依次将手伸进袋子里,最后真凶却因为心虚没有摸锅底最后因为手上没有灰而露馅。 众人脸色古怪,都想到了这桩奇案,然而县令乃是利用众人不知情的心理来破案,而范正竟然直接将白纸摆在了赵明诚面前,正当赵明诚是傻子不敢摸么? 赵明诚也是读书人,自然也听说过这个故事,当下心中冷哼,毫不犹豫的用双手按在白纸上,拿开之后,果然还是白纸一张,毫无变化。 “范正,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赵明诚得意道。 “苏兄,该你一鸣惊人之时了。”当下范正冷冷一笑并未理会,而侧身一让,苏遁应声出列。 “不好!”赵明诚顿时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范正这小子爱开邪方,极为邪性,万一………………。 “干侄!”李恪非眉头一皱,没有想到竟然连苏遁也参与了进来,苏轼对此也是一头雾水,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脸郑重的拿起白纸,用一个毛刷轻轻的沾上一些细粉末,很快,一对清晰的手掌印出现在纸上。 “这是怎么回事?”众人大为不解道。 范正傲然道:“要论对人身体的了解,天下非医家莫属,这世间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每一个人都独一无二,而每一个人的指纹也各不相同,哪怕最为相似的双胞胎也同样如此。” 众人不禁颔首,指纹独一无二并非什么秘密,很多契约需要签字画押,按上指印,当然普通人签字画押,都需要用印泥来完成,而苏遁竟然能够凭空在白纸上让指纹显现,可是前所未闻。 而此刻李府传来几声大雁的鸣叫声,正是两支提亲队伍带来的纳采所用的大雁,范正听闻之后,冷冷一笑道:“古人云:雁过留声,人过留痕。你亲手按在白纸上,又岂能没有留下痕迹,你亲手交给船夫的银元宝又岂能没有留下你的指纹。” 赵明诚顿时犹如五雷轰顶,冷汗直流,他没有想到范正所用的并非是心理战术,而是实打实的铁证。 他自认为已经做的万无一失,哪怕是船夫将他招供出来,他也可以死不承认,可是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如此邪门,竟然用前所未有的指纹法让他所有触摸过的东西显现指纹,那岂不是等于,他亲自在赃物上签字画押一样。 看到赵明诚的表现,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赵明诚心中有鬼。 “赵家好算计!”李恪非咬牙切齿道。 此刻的他觉得自己如同小丑一般,被赵家父子愚弄于手掌。 然而赵挺之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转身向前来的马氏拱手道:“此事或许是误会,还请范家高抬贵手,赵家会主动退出提亲,改日再去范府登门谢罪。” 赵挺之将姿态放的很低,赵明诚乃是他的嫡子,如今已经是太学生,一旦及冠即可为官,乃是赵家的未来,他必须要尽可能的平息此事,保下赵明诚。 李恪非顿时脸色涨红,赵挺之竟然拿李家当筹码,简直是将李家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马氏心中一动,她自然知道赵挺之登门谢罪的意义,或许可以借此让夫君重回朝堂中来。 然而她一想到刚在李府门口,赵挺之那高高在上的态度,顿时反讽道:“赵大人请托,范家本应该给这个面子,然而此乃年轻人之间的事情,我等做父母的实在不宜擅自做主。” 赵挺之顿时一股逆血涌上心头,马氏竟然将他在门口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他。 第六十七章 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然而赵挺之却唾面自干,转向一旁的范正低声下气道:“范神医医德高尚,还请高抬贵手。” 一旁的赵明诚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躬身道:“范兄大人有大量,明诚一时糊涂,所幸未铸下大错,还请范兄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乃是高高在上的太学生,本有着光明的前途,如果陷入了牢狱之灾,那就彻底毁了,当下连忙低头求饶。 范正冷笑道:“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开封府干什么?” 范正平闻言,立即大手一挥,一众衙役准备上前缉拿赵明诚。 “爹,救我!” 赵明诚满脸惶恐,连忙向赵挺之求救。 众人见到赵明诚这幅软弱模样,完全不符刚才风度翩翩的模样,不由摇头叹息,而李恪非更是脸色铁青,如此模样的赵明诚他竟然还将其认可为乘龙快婿。 “我看谁敢?”赵挺之择人欲噬,将赵明诚护在身后。 范正平沉声道:“赵大人是要以身试法么?” 赵挺之顿时闻言一顿,转首看向马氏,眼神闪过一丝疯狂道:“范家是要和赵某不死不休么?” 马氏闻言,尽显大家主妇风范道:“范家从不怕事,也从不受人威胁,赵大人若是还有什么招数,范家一并接下。” “好!希望范家莫要后悔!” 当下赵挺之不再言语,直接离开李府,不理赵明诚的求救,任由开封衙役给赵明诚戴上枷锁。 李府外, 一众好事之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赵挺之独自离开,随后范正平一众开封衙役押着赵明诚出来。 “邪医范正真猛,竟然动用开封衙役直接将情敌赵明诚送进了大牢。” 一众开封百姓纷纷惊呼道。 …………………… 李府陷入诡异一般的沉默,所有人异样的眼光看着范正,谁也没有想到范正竟然选择用如此粗暴的态度来破局。 而且是一击必杀。 马氏咳嗽一声道:“今日范家乃是登门谢罪的,此事乃是范家有错在先,逆子还不向李大人赔罪!” 范正连忙上前躬身道:“是范正孟浪,任凭李伯父责罚,认打认罚绝无怨言,还请伯父成全我和清照。” 王氏看到马氏和范正的态度,不由松了一口气,如今范家已经低头,而且上门赔罪,给足了李家面子,李家正好可以借坡下驴。 然而李恪非却阴阳怪气道:“责罚,李某可不敢,邪医范正好大的威风,竟然亲自登门来范府抓人,你今日是提亲的,还是来折辱李府的。” 范正眉头一皱道:“当时情势紧急,小侄也不想伯父被赵明诚这个伪君子所欺骗,事急从权,小侄考虑不当还请伯父莫怪。” 王氏也觉得差不多了,偷偷的拉了拉李恪非的衣袖,劝他借坡下驴。 然而李恪非执拗的脾气上来,怒声道:“事急从权,那是你邪医范正行事嚣张跋扈罢了,你每每行事皆是剑走偏锋,从不顾虑他人,你和清照私定终身,可曾想过她的名节,你带人闯进李府抓人,可曾想过李府的名声。不,你没有,你只图自己一时之快。” 李恪非怒火中烧,先是范正和李清照私定终身,让李府名声大损,他为了挽回李家的名声准备以最快的速度给李清照定亲,以挽回声誉。 可是谁曾想他看好的乘龙快婿竟然是谋害女儿的凶手,又被范正带人强闯李府,直接将赵明诚送进了大牢,如此反转直接将李恪非的面子反复多次在地上碾压,这让极好面子的李恪非无地自容。 然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邪医范正。 范正张口想要为自己辩解,却发现欲辩无言,此事之中的确是李家名声损失最大。 “小侄惭愧!”范正无话可说,最后只能深深一拜。 李恪非拂袖道:“免了,老夫可承担不起,老夫曾经说过,照儿就是孤独终老,也不会嫁给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来人,将他们给我赶出去!” “老爷!”王氏顿时大惊道,明明范家已经登门谢罪了,李家之事可以圆满解决,可李恪非偏偏选择了最糟糕的解决方法。 “李老弟三思呀!”苏轼也连忙起身劝说道。 “还请父亲成全女儿!”偏房内,暗中关注情况的李清照的闻讯,赶紧出面前来求情道。 然而李恪非看到李清照出来,怒火更甚道:“来人,将小姐拉回去,严加看管,将范家赶出去。” 李府上下面面相觑。 “怎么,我的话也没人听了么?”李恪非气急败坏道。 顿时李府上下这才纷纷行动,女仆将李清照拉回闺房,男仆客气的将范家礼送出李府,毕竟任谁都知道范正和自家小姐的关系,说不定哪天就成了李府的东床快婿,他们若是得罪死了,最后倒霉的还是他们。 李府外。 一众好事之人正在感叹范正的邪方毒辣,竟然将情敌送入大牢,锁定胜局的时候,忽然范家众人也被赶出李府,就连带的纳采之礼也退了回来。 “范家也出局了!”众人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哈哈哈!邪医范正爱用邪方,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简直是一饮一啄,自有天意。”众人很快得知范正也被赶出来的原因,不由幸灾乐祸道。 众人皆知,苏门众人之人,李恪非是最为古板固执之人,而且极好脸面。 范正却最爱邪方,行事剑走偏锋,连续几次让李家颜面无存,李父能看上范正才真的是天方夜谭。 站在李府门外,马氏也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她没有想到范家已经拆穿了赵明诚的阴谋,李恪非为了脸面竟然还不同意范正和李清照的婚事。 当下马氏安慰道:“正儿莫要灰心,经过此事李家不会再短时间让清照姑娘定亲,此事还可徐徐图之。” 范正却摇了摇头道:“其实李伯父说的不错,此事的确是孩儿行事不妥,让清照的名声受损,她乃是大宋第一才女,不应沾此污点。” “她乃是孩儿的挚爱,孩儿本应该给她天下最大的幸福,却让她承受世间非议。” 范正回忆起和李清照的点点滴滴,不由陷入了一丝甜蜜。 “母亲这就写信让你父亲回来,范家亲自登门谢罪,也要给你将这门亲定下来。”马氏一咬牙道。 范正摇头道:“没有用的,父亲为人同样固执,他当初以失礼为由怒斥张耒不拜见陛下而去赴任,如今自然不会为了孩儿的私事舍弃公务回到开封。” 马氏一咬牙道:“依我看,李家乃是嫌弃正儿乃是一个医者,不行,如今正儿的医术已经得到举世公认,是时候让你二伯将范正推举成翰林医官。” 马氏决定向二房求助,让范正成为官身,如此一来,也算给李家一个交代。 范正苦笑道:“清照若是嫌弃孩儿乃是白身,就不会和孩儿私定终身,她乃是千古奇女子,她并不会看重这些外物,她所需要的乃是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而如今孩儿就给她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一场让举世艳羡的爱情。” 第六十八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当下,范正立即拿着准备起草婚书的笔墨,提笔在李府外的围墙上写去。 “邪医范正在干什么?”好事的开封百姓不由问道。 “《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一个眼尖的百姓看清了范正所写的内容,大声的读了出来。 “听说此诗是范正和李清照游玩汴河的情境,被李清照用寄情于山水的邪方写出的第二首千古名篇。” “看来范正是在怀念二人的爱情,然而那又如何?李父坚决反对二人的婚约,邪医范正不过是在无病呻吟罢了!” 周围百姓看着范正指指点点,冷言冷语,毕竟范正和李清照私定终身,在民间的风评极为不好。 马氏也是心疼的看着儿子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然而一首《如梦令》很快写完,范正并没有停了下来,而是继续在旁边写道。 “邪医范正还在写,莫非是…………,再和李清照隔空和诗!”一个青衫文士见状心中一动,惊呼道。 “和诗!”众人顿时一头雾水,不知道何为对诗。 青衫文士解释道:“诸位可知道范正之前在汴园所写的两首《钗头凤》,分别从一男一女的视角写诗一唱一和,那就是和诗。” 众人恍然大悟! 青衫文士继续道:“范正最为擅长和诗,如今听闻李姑娘的《如梦令》回忆二人游玩的场景,又被李父横加阻挠二人相爱,恐怕是触景生情,准备和诗一首。” 也有人质疑道:“如梦令已经被李清照连写两首千古名篇,我倒不相信范正还能再和一首《如梦令》来,如果写出普通的诗词,恐怕只会狗尾续貂。” 青衫文士摇头道:“范正所写的确不是《如梦令》。” 众人连忙望去,只见范正在墙上写道:“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轰!” 李府外顿时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围观的开封百姓纷纷惊呼。 “千古名篇!” “又一首千古名篇!” 他们今日真是不虚此行,非但看了连续翻转的李府大戏,还亲眼见证了两首千古名篇的诞生。 “此乃拟古决绝词,如今已经极为罕见。”青衫文士激动道。 “人生若自如初见…………,李清照用《如梦令》回忆二人游玩汴河场景,然而如今二人却被迫分离,范正感叹若是他们一直如初见的那般,该有多么美好!”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仅此一句,足以让世人落泪。” “何止如此,此诗连续引经据典,秋风悲画扇,乃是汉朝班婕妤被弃的故事。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此词乃是范正模拟女性的口吻写的,然而世人皆知,范正绝不是一个负心汉,然而未及冠的少年无力主宰自己的命运罢了! ““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就连李隆基这样的大唐皇帝都保不住心爱的恋人,更何况是一介医者范正。 众人激动不已,后世这首木兰词乃是柬友所用,依旧被世人当成爱情诗词传送,如今范正正式将其用于他和李清照的爱情,立即引爆了世人的情感。 “如此才子,李恪非却将其拒之门外,有眼无珠也!” “范正二人情深义重,李父棒打鸳鸯,愧为人父也!” …………………… 一时之间,李恪非被千夫所指。 李府之中。 苏轼正在苦口婆心的劝说李恪非,然而李恪非却油盐不进,根本听不进去。 忽然李府外传来一阵阵喧哗声,李恪非顿时怒不可歇道:“怎么还没有将范家赶走!” 下人连忙委屈道:“启禀老爷,范家已经走了,不过范公子临走的时候,对着小姐的《如梦令》和诗一首。” “和诗一首!范正又写了什么诗。”李恪非眉头一挑道。 下人低声道:“老爷一看便知,小人也不懂诗!” 看到下人的态度和外面的反应,苏轼顿时知道此诗有些猫腻,当下起身道:“李老弟,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当下,二人起身来到了李府外,只见李府的围墙旁,早已经围满了人,看到李恪非出来,顿时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李恪非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连忙看向墙上的诗词。 首先映入眼帘自然女儿的《如梦令》,女儿连续写出两首千古名篇自然让他倍加骄傲,然而他越是为女儿自傲,越是对破坏女儿名声的范正恨之入骨。 然而当他看到另外一首诗词的时候,顿时愣在了那里。 “人生若只如初见…………。”李恪非的文学造诣颇高,只读一遍就明白此诗又是一首千古名篇,更难能可贵竟然和《如梦令》一唱一和,交相辉映。 “当时文坛,诗词一道唯有范正和令爱天生一对,李兄还要执意阻挠么?”苏轼爱才如渴道,很显然这首《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已经深深的打动了他。 “范家欺人太甚!明明是他坏我女儿名声,竟然还敢含沙射影,指桑骂槐老夫棒打鸳鸯,来人,给我找来石灰,将这些俗词全部给我涂掉。”李恪非怒吼道。 他李家明明才是受害者,可经过范正的一首《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竟然风向竟然纷纷指责于他,这让李恪非更加恼羞成怒。 苏轼无奈一叹道,李恪非已经魔怔了,明明是范正借女子口吻写的这首《木兰词》,将责任推到了自己的身上,而李恪非偏偏要曲解。 很快,李家下人找来了石灰,将外墙直接再粉刷一遍,围观的开封百姓这才纷纷离去。 当下苏轼无奈的摇摇头,转身离去。 李恪非就算将外墙上的词涂抹掉,恐怕这些词早已经被誊抄,现在已经传向了开封城。 果然不出苏轼所料,很快,李清照的第二首《如梦令》和范正的《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直接引爆了开封城。 所闻之人无不惊叹,范李二人的最真挚美好的爱情,开封城的风向大转,原本私定终身的丑闻一瞬间变成了人人歌颂的爱情。 与此同时,李府内的事情很快在开封城传开。 先是赵范两家同时登门求亲,范家被拒之门外,随后范正带着开封府衙役强行进入李府,缉拿赵明诚,苏大学士之子用指纹法找到了赵明诚杀人未遂的罪证,最后李父恼羞成怒,拒绝范正提亲,范正愤而在李府外和诗一首,八卦越来越劲爆。 “李父,有眼无珠也!” 一时之间,所闻之人无不扼腕叹息道。 第六十九章 邪方情诗应验 开封城人口百万,市民文化鼎盛,最爱八卦。 更别说李府如此劲爆的消息,牵涉到大宋第一才女李清照,邪医范正,以及赵家、范家、李家三个官宦世家。 更在两首千古名篇的加持下,凭空多了无数热度。 不少好事之人纷纷前往李府瞻仰范正《木兰词》的真迹,却发现李府的围墙早已经用白灰重新涂抹一遍,范正的真迹已经被毁。 “暴殄天物呀!” 众人扼腕叹息道,那可是千古名篇的真迹,其价值不可估算,而李恪非为了自己的面子竟然直接毁掉。 当下有人当众将李清照和范正的两首诗词朗诵,一喜一悲,一唱一和,立即引起了不少人的拍手叫好。 人群中,杨介看着众人的反应,不要摇头叹息道“李伯父虽然涂掉《木兰词》真迹,但是《木兰词》早已经传遍开封城,如何堵住众人悠悠之口,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一旁的苏遁冷笑道:“掩耳盗铃?不如我们再将其重新写上如何?” 杨介心虚道:“这样不好吧!毕竟不是范正的真迹。” 苏遁大手一挥道:“真迹什么的重要么,你以为现在的黄鹤楼上还是李白、崔颢的真迹么?那照样不还是打着二人的名号,再说,如今范兄有难,我们作为兄弟自然要鼎力相助,莫非你还惦记着李师妹不成?” “自然不是!”杨介连忙摇头道,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中医院门口那不顾名节舍身救人的李师师,医生配护士,那才是他的真爱,范兄的格局偏了! 当下二人定计,立即分头行动,苏遁登门拜访李府,为杨介打掩护,而杨介则找来笔墨,飞快的重新粉刷的白墙上,重新写上两首词。 不少人看到这一幕,不由拍手叫好。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李府内,李清照看着手中范正的《木兰花令》,不由泪流不止,眼前不由闪过她和范正从初见场景。 那时她还是一个傲娇女文青,被开封文坛捧为女诗魁风头正盛,然而范正却用两首惊艳至极的《钗头凤》击碎了她所有的骄傲,直接将她写哭了。 从那以后,她就悄然的对范正上了心,拉着苏遁主动登门拜访范正,请教诗词之道。却被范正开了一个邪方,酒为词引,意外写出了《如梦令》。 苏府内,李清照再次趁机再求一方,得到了寄情于山水的邪方,二人趁机游遍开封城,感情日渐升温,直到七夕之时,范正用第三个邪方以情写诗,捅破了窗户纸,七夕定情。 在李清照的设想中,等到她再写出一首千古名篇来,再让范正登门提亲,如此皆大欢喜,然而却没有想到赵明诚从中作梗,将二人相恋之事捅破,从此闹得不可开交。 如今她的确是写出了第二首千古名篇,但是已经为时已晚。 “若是我不执意要再写一首千古名篇来…………。” 李清照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七夕定情之后,范正立即就登门提亲,她只需暗示几句,李恪非定然会同意,如今已是皆大欢喜,可惜如今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一旁的莲儿正在为她梳妆打扮,看着小姐陷入自责,不禁心生焦急,连忙劝道:“小姐莫急,如今老爷虽然没有认可范公子,但是毕竟也没有着急再为小姐定亲,事情并非转机。” “再说,范公子写下此篇《木兰花令》应该另有深意,这首和诗同样也是千古名篇,听说现在开封城内风向大变,很多人对小姐的爱情艳羡不已。” 李清照闻言,不禁陷入了一丝甜蜜,然而范正所做的越多,她就越自责,认为是自己强行写诗以至于造成如此局面。 “而且范公子的三个邪方,其中有两个邪方皆已经实现,唯有第三方,以情写诗还未起效,眼下岂不是正是契机!”莲儿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让小姐化悲痛为力量的方法。 “以情写诗!”李清照闻言一怔。 “不错!如果范公子的三个邪方皆可应验,我想就是老爷也无话可说。”莲儿兴奋道,当下拿出笔墨纸砚,放在小姐的面前。 李清照黛眉一皱,拿起纸笔,回想起和范正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起如今糟糕的局面,苦涩提笔写道:“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李清照发现原本苦无头绪的情诗突然间灵感爆发,曾几何时她乃是无忧无虑的天之骄女,从小到大事事顺心,如今却是满心的忧愁,怎么也化解不开。 “闻说双溪秋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莲儿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她没有想到自己随口一提,小姐竟然又写出了一篇千古名篇来。 “太好了,如今小姐又写出了一片千古名篇来,范公子的三道邪方皆已应验,定然会一举扭转老爷对范公子的偏见!”莲儿激动道。 李恪非从一开始就对范正的邪方有偏见,以至于一步一步将误会增大,如今范正的邪方一一应验,李恪非恐怕再无话可说了吧。 “启禀小姐,苏遁苏少爷来访!”忽然一个下人前来禀报道。 李清照心中一动,赌气道:“此事莫要告诉老爷,本小姐自有定计!” 很快,苏遁满脸震撼的从李府中出来,怀中的诗稿犹如千斤一般沉重。 曾几何时他为了一首千古名篇陷入了魔怔,而在范正和李清照手中,千古名篇如同大白菜一般,一篇接一篇。 他所遇见的都是什么怪胎,苏遁仰天长叹。 杨介无奈的看着李府的下人再一次将他所写的两首诗篇涂抹掉,他没有想到李府的反应如此强烈。 忽然他看到苏遁失魂落魄的从李府中出来,当下心中一紧,连忙上前问道:“怎么了?莫非李师妹出事了。” 苏遁摇了摇头,咬牙切齿道:“她一点事没有,本少爷倒是有事了!” 当下,苏遁将怀中的诗稿拿了出来,递给杨介。 杨介接过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是……李师妹所做之诗?” 苏遁生无可恋的点了点头。 杨介倒吸一口凉气,此刻他算是彻底懂了苏遁的心情。 苏遁皱眉道:“此乃是师妹为《木兰花令》所做的和诗,按照的师妹的意思要续写在围墙上,可是李家人看守极严,我们根本没有机会再次书写。” 杨介眼神一凝,想到一个邪方道:“既然李家白天涂抹,那我们就夜间偷偷摸摸重写。” 苏遁眼睛一亮,抚掌道:“大善!” 第二日,有路人路过李府,忽然看到李家重新粉刷的白墙上,又重新写上了诗篇,而比昨天还多了一篇词——《武陵春》。 第七十章 李父,有眼无珠也 这首《武陵春》犹如飓风一般刮过整个开封城,所闻之人无不拍手叫好。 自古以来,和诗能够和上一首千古名篇,已经是难得的佳话了,李清照和范正一喜一悲的和诗足以载入文坛史册。 然而他们都低估了大宋第一才女李清照,仅仅一夜之间,李清照竟然又和诗一首,同样也是千古名篇。 不对! 这首词是夜间写上去的,这岂不是说李清照是在昨天就已经写好了,一日三首千古名篇传世,这将会是何等的文坛盛世,开封文坛几乎要沸腾了! 无数文人纷纷组队前往李府外,争相目睹这文坛盛事。 “风住尘香花已尽……,单单此句就足以表明李清照遣词造句的功力已达至境。”太学博士张雍激动之下,揪掉自己的一根胡子也毫无察觉。 相比于如此才华的李清照,他说教的太学生简直是一群蠢材,甚至其中还有赵明诚这样的败类。 “物是人非事事休,正好和范正的人生若只如初见呼应,简直是神来之笔。”高瘦太学生惊叹道。 “双溪定然是汴河上游溪流交汇之处。” 自从李清照写出第二首《如梦令》之后,昨日无数人涌到了城西汴河溪亭之处,争相游览范李二人初次划舟幽会之地。 一众年轻男女划船游河欣赏汴河上游的秋景,口中诵读《如梦令》和《木兰花令》两首千古名篇,惋惜范李二人的爱情,直接打造开封又一出游圣地,名气直逼汴桥汴园御街。 如今再添一首《武陵春》恐怕汴河上游的名气将会更上一层楼。 “依我看,最后一句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才是点睛之笔。”高瘦太学生感叹道。 众人纷纷点头,曾几何时,片叶小舟载着范李二人畅游汴河,冲入藕花深处,惊起一片鸥鹭,而如今物是人非,这样的小舟能够承载二人,却承载不了李清照心中无限忧愁。 “李父,有眼无珠也!” 众人再一次感叹,然而这一次却无人反驳,李清照连续做出三首千古名篇,当世才子之中,能够和李清照相提并论的唯有做出三篇半千古名篇的范正,而李父却棒打鸳鸯。 “李父,忘恩负义也!” 也有人更加尖锐道,李清照的这三首千古名篇虽然出自于李清照自身的才华,然而范正三个邪方却起到了不小的功劳。李恪非非但不念恩情,反而对范正横加指责,要知道他们穷尽一生也写不出一首千古名篇,范正的三道邪方下,李清照竟然连写三首千古名篇,这是何等的好事。 李府内,李家上下早已经关注到外面越来越不堪入耳的舆论,却无可奈何。 苏遁所挑的时候极为刁钻,而是等到李恪非去上早朝之后,天还未亮之时,趁着天黑重新写在白墙上,李家下人前去涂抹,却被一众太学生阻挠。 “夫人,这该如何是好!” 下人不敢擅自做主,前去禀报王氏。 王氏早就对李恪非的固执气愤不已,当下甩袖道:“我女儿写出的千古名篇,为何要涂掉,老爷想涂,就让他回来自己涂。” 就这样,这首诗篇一直挂在李府之外一整天,日暮时分,李恪非回来,看到门前依旧围满了人,看到众人诡异的目光,顿时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围观的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通道,李恪非上前,果然看到墙上重新写上的诗篇,然而当他看到第三首《武陵春》的时候,他的心中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喜的是自己最宝贵的女儿,又写出了一首千古名篇,豆蔻年华就有了三首千古名篇,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成绩,乃是当之无愧的大宋第一才女。 悲的是,自己的女儿如今也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昨日就已经写出的千古名篇她却秘而不宣,直接让人写在范正的和诗之后,眼里根本没有他这个父亲。 李恪非不禁扪心自问,他是不是做错了,然而这个想法刚刚萌生,就已经被自己的自尊给掐灭,当下怒吼道:“来人,还不将这些俗词涂掉!” 李府下人连忙上前,用白灰再次涂抹掉。 “哎!” 张雍叹息一声,站在他的立场上,自然不愿如此千古名篇被如此糟践,然而他作为大儒,却理解李恪非的心思,如果他处于李恪非的位置,恐怕也会做出同样的事情来。 这一次,众人没有再阻止,因为他们知道,要不了一夜,这三首诗词还会出现在原来的位置。 果然第二日,当李恪非上朝之后,这三首诗词再一次神奇的出现在李府的外墙上。 “这一次真的不是我干的!”苏遁拿着笔墨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不由脸色古怪道。 杨介眉头一皱道:“看来是有人故意在等范兄出现呀!” 当初李清照写出《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而范正和诗一首,如今李清照又写出一首《武陵春》,恐怕很多人都在等着范正再次和诗。 “千古名篇又岂能是张口就来!”杨介不仅摇头叹息道,能够和诗一首已经是极为罕见之事,而连续和诗而且都是千古名篇,乃是前所未有之事。 苏遁脸色古怪道:“对于别人来说或许不可能,但是对于范兄来说,却不一定。” 杨介心中一愣,顿时想到了范正在苏府那放肆桀骜的模样,他弃文从医并非是学文不成,而是宁愿放弃心中的满腹才华。 “范正来了!” 忽然街道的尽头传来一声惊呼,众人纷纷望去,只见范正的身影出现在李府门前的道路上。 所有人都脸色复杂的盯着这场风波的男主角,邪医范正,一个让开封文坛男儿压得抬不起头的医者。 “范兄!” 苏遁和杨介连忙迎上前去。 范正对着二人点了点头,伸手从他们手中拿过笔墨,径直来到李府的围墙前。 “《武陵春》”范正看着李清照的诗篇,不由闪过一丝心疼,他和李清照相恋,本应该让其无忧无虑享受爱情的美好,却让她承受了多少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忧愁。 这一次,他要让李清照知道,这无尽的忧愁并非她一人承担,还有一人如同她一样,同样在承受无尽的愁绪。 当下,范正提笔在围墙上写道: “少年不知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第七十一章 如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 “和上了!范正也同样以愁为诗!” “丑奴儿,此乃丑奴儿的词牌名,南唐冯延巳曾经用此词牌名写春愁。” 有人看到这一幕惊呼道,众人一片哗然,如果范正再和一首诗,这已经是和了第四首诗词了。 “少年不知愁滋味!” “为赋新词强说愁!” …………………… 众人心中顿时浮现出一个少年风华正茂、意气风发、不知愁苦,为了写出千古名篇,喜欢登上效仿古人登楼赋诗,为了写出新词强行说愁。 “我就说么?范正的两首《钗头凤》还有半阙满江红根本不是他所能体会的心境。” “还有宫墙柳也不符合实际,那对夫妻乃是普通人家,怎么会有宫墙,还有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范正还不到弱冠之年,如何有三十岁,征战八千里。” “如今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乃是范正为赋新词强说愁。” 这些疑点其实早就被一众文人质疑,不过世人写诗都喜欢夸大这也无可厚非,再加上这些词语仿佛天然契合,另加改动则会意境大变,众人也就默认了下来。 如今范正终于亲口证实了千古名篇中的疑点,而且给出了更加合理的解释。 “此乃又一首千古名篇也!” 一个文人信誓旦旦的说道,单单这上半阙就已经让他心静触动,曾几何时,他年轻的时候何尝不是如此。 其他文人也纷纷点头,范正此诗算是写到了文人的心坎里,当下不禁期待的看下去。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只见范正继续写道。 “这恐怕才是范兄的真情实感。”苏遁感叹道,李伯父极为固执,对范正偏见极大,极力阻止二人相恋,又怎能不愁。 “之前无愁而硬要说愁,如今却愁到极点而无话可说。”杨介也叹息道。 “李清照的愁绪很重,连小船都载不动,而范正的愁绪却在心中,有口说不出来。”众人感慨道,二人的写愁的方式不同,却将愁绪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 “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范正重重的写下最后一笔。 “好一个天凉好个秋,正好呼应李清照的闻说双溪秋尚好,简直是神来之笔。” “还有两句叠句,更是精彩至极,层层推进愁绪,实乃点睛之笔。 “这四首诗词注定会名垂青史,羞煞我辈了。” 不少文坛之人颜面无存道,他们自诩为文坛名宿,才华横溢,在两个小辈面前,简直是云泥之别。 “这是何等的才华,却是一个医者手中写出。”无数读书人哀叹道。 范正写完之后,提笔写上词牌名——丑奴儿.书李府道中壁,随即转身离去。 “书李府道中壁。” 众人看到这一幕,不由面色古怪,一对才华横溢的才子才女,却被李父强行阻拦,只能在李府外的墙壁上和诗,抒发自己心中的愁绪,而范正竟然直接以此为词名,简直直白,却又极具讽刺。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看着范正离去的背影,这一刻再也没有人认为范正和李清照二人私定终身乃是丑闻,反而二人不在一起才是天理不容。 “李父,有眼无珠也!” 顿时李恪非有眼无珠的名号再一次被众人拿出来的鞭尸,这句话简直要成为开封城的典故了。 “少年、而今” “无愁、有愁。” “欲说愁,却说秋。 张雍看着范正一层层的对比,惊叹道。再加上此诗和上了李清照的《武陵春》,更是平添了一层男女之愁的对比。 “李兄,有眼无珠也!” 这一次,就看曾经认同李恪非的张雍也站在了范正这一边,范李二人有如此才华,又如此情深义重,若是自己的女儿如此,别说是他们二人私定终身,就是私奔他也认了。 “不过,我倒希望李父继续有眼无珠,否则我等怎能欣赏到如此拍案叫绝的千古名篇来。”高瘦太学生嘿嘿一笑道。 他前半句顿时引起众人的怒视,后半句顿时让众人眼睛一亮,纷纷将目光定在了苏遁身上,昨日就是苏遁进入了李府将范正的《木兰花令》传给了李清照。 苏遁脸色一僵,心虚道:“我可不是为了想要看李师妹写诗,而是为了二人能够修成正果。” “我们懂!”众人重重点头道。 在众人的眼神鼓励下,苏遁一咬牙,直接来到李府门口,拱手想让门房通报。 门房苦笑道:“苏公子莫要为难小人,昨日你进入李府,老爷勃然大怒,下令没有他的允许,严禁你再踏入李府半步。” “啊!” 苏遁顿时吃瘪,败退下来。 “那怎么办?”众人面面相觑道,没有想到李父竟然也开始防着他人给李清照传信了。 苏遁一咬牙道“无妨,我去过李府,知道李师妹闺房的大致位置,我等将诗稿做成纸鸢,让其飞进李师妹的闺房附近,定然可以让李师妹看到回诗。” 众人意动,当下纷纷开始制作纸鸢,一个个将其放飞,再剪断细线,任由一个个写满诗稿的纸鸢飞进了李府。 刹那间,李府内,纸鸢遍地。 “夫人,这该如何是好?”李府门房看到这一幕,连忙向夫人王氏的汇报。 王氏看着手中纸鸢上的诗稿,不由也为之折服。 她乃是状元王拱辰之孙女,同样是饱读诗书,看到女儿和范正的一首接一首的千古名篇,如何不被感动。 当下冷笑道:“可有人进入李府之内。” 门房摇头道:“无人!” “既然老爷的命令你已经严格执行,那就不关你的事情了。”王氏直接站在了自己的女儿这一边,曾经他也对范正和李清照私定终身极为不满,为了女儿的幸福她也只好委曲求全。 如今范正展露的才华和女儿乃是天作之合,以及二人的情深义重,她再看范正竟然有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意的感觉。 门房会意的点头,任由天上的纸鸢犹如雨点一般落入李府。 而有一只小巧的纸鸢却特别的幸运,伴随着一阵微风,悄然的飞进了一个温婉细腻的闺房之中,落在了一个眉头愁绪万千的少女面前。 第七十二章 赵挺之的毒计 范正再和一首《丑奴儿》,再一次引爆开封城。 此刻的开封城的风向从原来对范李二人私定终身的一边倒指责,变成了一边倒的盛赞。 “天作之合!” “珠联璧合!” “男才女才! ……………… 一时之间,各种赞誉纷涌而来,对范李二人的爱情再无任何人质疑,哪怕现在范正带着李清照私奔,恐怕开封百姓也喜闻乐见。 然而几乎所有人对范李的爱情艳羡不已,唯独不包括一人,那就是御史中丞赵挺之。 “奸夫淫妇!” 赵挺之看着手中的范正和李清照四首和诗,咬牙切齿道。 李清照和范正春风得意,从人人喊打到众人艳羡,而他的儿子赵明诚身陷牢笼,锒铛入狱,这让他情何以堪。 “父亲,苏颂拒绝通融,坚决要将三弟判罚入狱。”赵府中,赵家长子赵存诚忧心忡忡道。 在指纹法的邪方下,开封府成功的从银元宝上提取出赵明诚的指纹,如此铁证下,船夫再也顶不住压力,如实招供了赵明诚指使他故意和范正的画舫相撞一事。 “苏颂这个老顽固!”赵挺之怒喝道,世人皆传苏颂极为固执,然而当他和苏颂真正打交道的时候,他这才知道苏颂是何等的古板。 李清照虽然落水,如今却安然无恙,大家都是同僚,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如何? “听说苏颂精通医术,而范正又为苏颂献上医城之方,定然是苏颂袒护范正。”赵存诚怒斥道。 赵挺之脸色铁青,这其中恐怕还有苏遁所创的指纹法问世,苏门有意拿赵明诚立威,让苏遁扬名立万。 他原本已经布局的万无一失,却没有想到遇到了闻所未闻的指纹法,以至于栽了一个大跟头。 “好!既然尔等不仁,就别怪老夫不义。”当下赵挺之脸上浮现出一丝狠毒之色,随即穿上官服前往皇宫上朝。 垂拱殿内, 高太后和少帝赵煦端坐在朝堂之上,高太后如往常一般处理政务,赵煦则乖乖的当人形大印,仿佛之前的争端从未出现。 “启禀太皇太后,兵部已经传回消息,酒精消毒之法在前线治疗效果极佳,小伤只需用酒精消毒,不日即可痊愈,重伤用酒精消毒,足以让减少九成以上的伤口感染,士兵伤亡大减。”枢密使曹晖禀报道。 “恭喜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洪福齐天,天将神药挽救我无数大宋将士。” …………………… 文武百官纷纷向前恭贺,仿佛发明酒精消毒的乃是高太后一样,将所有的功劳都归功于她。 高太后笑的合不拢嘴,心中极为受用,当下朗声道:“大宋将士乃是大宋国之柱石,不可有失,伤兵必须要全力救治,传令下去兵部继续向中医院大批求购酒精,务必要每一个受伤的士兵痊愈。” “太后英明!臣遵旨。”枢密使曹晖恭维道。 很快,群臣拟旨,太后下令,少帝赵煦重重的盖下玉玺。 看着圣旨上的鲜红印泥,赵煦心中却不由冷笑一声,这其中功劳最大的自然要数发明酒精消毒的范正,然而在此却只字未提。 “皇祖母英明,酒精消毒之法挽救无数将士,实乃天下良法,不过朕怎么听说,当初太医生范正用此药作为岁考的药方,仅仅排在乙中,这是不是有些不妥。”赵煦盖上玉玺,状似无意道。 范李二人的诗篇自然也传到了宫中,赵煦可是惊为天人,而且他听说李恪非之所以阻挠范正和李清照的爱情,有一方面的原因是范正乃是一介白身,如果他趁机为范正请功,将其封为医官,既可以让范正感恩,拉拢范家。 日后范正和李清照皆为连理,李清照又是苏门的招牌,苏门的掌门人苏轼乃是宰相苏辙的亲哥哥,他此举一下子拉拢当朝两大宰相,简直是神来之笔。 “竟然有此事?”高太后扬声道,她曾经利用范正专门敲打过范纯仁,又岂能不知范正的经历。然而此刻酒精消毒之法已经被确认有效,又被赵煦专门提起,她自然不能再装聋作哑。 朝堂上,太医令巢元顿时冷汗直流。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丑事竟然在朝堂之上公然提及。 赵挺之越众而出道:“启禀太皇太后,微臣弹劾太医令巢元嫉贤妒能,因为医术不合,蓄意打压范正,不配位列太医令一职。” 刹那间,百官不由一愣,看向赵挺之的眼神多了几分莫名的意味。 如今范李二人连续和诗四首千古名篇,自然传遍了整个开封城,朝廷大佬自然也是精通诗词之人早有耳闻, 相比范正和李清照轰轰烈烈的爱情,阴险狡诈蓄意挑拨的赵明诚成为最大的小丑,赵明诚更是因此入狱,范赵两家可以说已经成为死敌。 然而如今赵挺之竟然主动为范正打抱不平,怎能不让他们心惊,莫非御史中丞赵挺之真正能够做到举贤不避仇。 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赵挺之却视而不见,脸色古井不波,一副正值慷慨的样子。 巢元深深的看了一眼赵挺之,忽然一咬牙道:“启禀太皇太后,启禀陛下,确有此事,不过此事另有隐情!” 高太后眉头一扬道:“有何隐情?” 巢元深吸一口气,脸上闪过一丝决绝道:“启禀太皇太后,当时在太医局中,前任榜首杨介曾经公开质问范正,范正乃是范相公之后,明明有机会恩荫求官,却偏偏放弃太学生资格,转而入太医局成为太医生,和一众太医生争抢唯一的为官机会。” 赵挺之捧哏道:“巢元,你莫要转移话题,此事老夫早已经耳闻,范正曾经公开宣扬,学文不能救国,高呼千古名篇和满腹才华无用,愤而弃文从医,此事,苏大学士可以作证。” 苏轼被赵挺之点名,只能无奈的说道:“确有此事,此事乃是范正医治小儿心疾所言,不可当真!” 苏轼原本是想为范正争取几句,却没有想到巢元立即接话道:“不错,苏大学士所言不假,这的确不是范正的肺腑之言。原本下官也怀疑范正进入太医局的目的是为何?却没有真凭实据,只能假意的将其医方排在乙中,以探查其目的。” “果然范正露出了狐狸尾巴,他竟然公开宣扬变法医家,蛊惑一众太医生追随于他,甚至迷惑开封令苏颂苏大人推行医城之方。” “这有什么不妥么?”高太后不解道,他可是亲自听说范正的中医院十分的红火,医城之方也行之有效,再加上她亲自试探过范正的医术,的确是难得的良医。 巢元脸色沉重道:“不妥,大大的不妥,直到今日下官才想明白,范正进入太医局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翰林医官,意图借此机会接近陛下,鼓动陛下变法。” “鼓动陛下变法!” 一时之间,满朝震动。 第七十三章 奉旨行医 刹那间,所有人都用审视的眼神打量着小皇帝和为首的范纯仁身上。 小皇帝赵煦极其崇拜先皇宋神宗,曾经赵煦经常使用一个旧桌子,高太后令人换掉,但赵煦又派人搬了回来,高太后问为何,赵煦答:“是父皇用过的。” 高太后听闻心中大为悲恸之时,心中清楚他将来必会对自己的措施不满,然而赵煦越是如此,她由此愈加担心,当然更不敢放下权力。 为了教导赵煦莫要行变法之事,她请了满朝重臣专门教导赵煦,对其耳提面命新法之危害,同时对新党严加提防,以防那些鼓吹变法的新党教唆赵煦。 然而她左防右防却没有想到敌人竟然如此狡猾,竟然从官场上行不通,竟然另出邪方,意图从翰林医官靠近陛下。 当下高太后心思急转,此事到底是范正一人所为,还是范家提前布局,甚至主动上书推行医城之策的苏颂是否也是其中的一环。 赵挺之心中大为畅快,今日的局面正是他一手布局,范家赶尽杀绝执意将他儿子下狱,苏颂固执古板,不肯通融,如今他来个鱼死网破。 他直接将范家拉下变法泥潭,再往苏颂身上泼一盆脏水,以苏颂固执古板的性格,自然会主动请辞开封知府,到时候范家朝不保夕,开封知府换人,他未尝没有将赵明诚救出的机会。 “老臣绝无此意,医城之方乃是利国利民,满城皆赞,臣愿意请辞开封知府一职,自证清白。”果然不出赵挺之所料,最为古板固执的苏颂主动请辞。 如今他距离成功只有一步,只待范家彻底失势,因为世人皆知,高太后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变法。 而满朝官员也将目光放在百官之首的范纯仁身上,准备听范家如何解释范正之事。 “范家从不讳言变法!” 然而范纯仁第一句就让满朝哗然,就连高太后也不由一愣,他没有想到范家竟然堂而皇之的承认了此事。 范纯仁将心中的话脱口而出,顿时大为畅快,不由想起在宰相府内范正的慷慨陈词,范正才是最像其祖之人。 “范家在找死!”赵挺之心中大喜,如今范家当众承认变法,那岂不是铁证如山,比他儿子赵明诚的罪证还充分。 范纯仁继续道:“范家今日的一切都是先父范仲淹变法的余荫,范家的祖训乃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如今在西夏未定,燕云十六州未收回,岁币未能断绝之前,范家从未有过一丝懈怠,力求寻找良方让大宋一扫积弊,变法图强。” 百官纷纷默然,范纯仁的每一句话都狠狠的打在他们脸上,大宋的变法领袖有两个,一个是范仲淹主导的庆历新政,一个是王安石变法主导的熙宁变法,而范家作为变法世家之一,的确不用讳言变法,而且不用怀疑他的动机。 就连高太后也默然,她重用范纯仁的时候,就是利用他变法世家的名号,来平衡朝堂势力。 “范正虽然顽劣,然而其作为范家子弟忠君爱国之心却无需质疑,他在太医局遭受不公,愤而变法医家,开创中医院,如今已经是当世第一医院,救人无数,可曾危害百姓?。” “范正弃文从医,所学医万人术,进献医城之方,让开封城焕然一新,可曾盘剥百姓?” “范正发现酒精消毒,挽救无数大宋将士的性命,可曾危及社稷。” “范正发现医治夜盲症之方,增强我大宋将士的体质和夜战能力,可曾危及社稷。” ……………… 范纯仁一连串的反问,让满朝百官默然,哪怕是高太后也不得不承认,范正的医术的确给大宋带来难以估量的好处。 “范家子弟无论任何职位,皆不会讳言变法,皆不会危害百姓和社稷,哪怕是老臣也是如此,然而范家则坚决反对急功近利,危及百姓和社稷的变法。”范纯仁义正言辞的表达自己的立场,当然他也并非头铁,而是趁机再攻击一波王安石变法,以表忠心。 苏轼闻言大受触动,再也忍不住张口道:“启禀太皇太后,范正此人的医术世人皆知,其诗词一道更是才华横溢,连续千古名篇问世,再说自古以来,历朝历代皆有变法之事,古有商鞅变法,前朝有两税法,大宋冗兵冗官冗费众人皆知,燕云十六州更是如鲠在喉,又岂能讳谈变法。” 苏辙不由哀叹一声,自己哥哥的大嘴巴简直是不把风,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只能再次出面救哥哥道:“苏大人误会太皇太后了,太皇太后老成持国,先帝驾崩之后,太皇太后以一己之力,稳定朝政,养育陛下,改变熙宁变法留下的恶政,实乃功盖社稷,天下之楷模,而且医城之方乃是天下少有良方,太皇太后也从谏如流,让苏颂大人在开封城施行。酒精防治伤口感染,太皇太后心忧将士,下令大量采购,救治天下将士。” 苏辙连吹带捧,连打带消,让高太后心中极为受用,这才收回对苏轼的不满。 “小苏大人所言甚是,对于利国利民的良方,本宫自然会采纳。”高太后借坡下驴,不过她话语一转道, “既然范正有如此医术,那就让其好好行医,日后开出更多利国利民的良方。” “奉旨填词!不!是奉旨行医!” 满朝百官心中古怪,不由想到了仁宗时期,天下闻名的才子柳永狂妄至极,多次科举不中之后,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竟然写词曰: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而当时他的文章已经被评为一甲送到了仁宗案前,仁宗听闻之后,不由怒从中来,提笔批了“且去填词,何要浮名”八个字,至此便有奉旨填词柳三变的名号。 而如今范正同样放肆桀骜,直言学文不能救国,弃文从医,变法医家,却被太皇太后一言而决,让其奉旨行医。 范纯仁闻言一叹,就在昨日,三房弟妹登门请他为范正谋一个翰林医官的官身,原本以范正的医术并非难事,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赵挺之虽然对这种结局不满,但是也无可奈何,不过他并非没有收获,而是彻底断绝了范正的为官之路,同时也将怀疑的种子种下,未来未尝没有报仇的机会。 第七十四章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 第七十四章 “奉旨行医!” 衙门中,李恪非听到垂拱殿内传来的传闻,不由一阵庆幸。 幸亏自己没有一时心软,同意范正和女儿的婚事,且不说范正被高太后金口玉言钦点为奉旨行医,已经失去了为官的机会。 就连范家也因为坚持变法理念,恐怕也朝不保夕,要知道如今可是保守派当政,而高太后则是保守派最大的支持者,再加上高太后和小皇帝的权力之争,接下来朝堂上下定然有一番明争暗斗。 范正小儿行事剑走偏锋,如今终于坑了范家,李家乃是家小业小,经不起折腾,自然对这种层面的斗争忌讳莫深。 当下,李恪非结束公务,匆忙的回到李府。 果然当他看到围墙外的《丑奴儿》的时候,不由脸色一抽,李恪非同样酷爱诗词,范正在诗词之道已经打动了他,如果没有今天的事情他也许会顺水推舟默认此事。 然而此刻范正再才华横溢,也无法打动他丝毫,只想让李家距离范家远远的,以免日后遭鱼池之殃。 “来人,给我将这些俗词涂掉!”李恪非毫不犹豫道。 当下早已经等候多时的李府下人,纷纷上前将这四首千古名篇再一次涂掉。 “哎!李父,有眼无珠也?”围观人群中,冷哼一声道。 李恪非闻言一个踉跄,回神怒视,却找不出那出声之人,当下心中冷哼道:“李某有眼无珠,李某这是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了范正乃是不祥之人。” 哪怕范家躲过此劫,范正日后最多也不过是一个奉旨填词的白身医者,如何配得上李家的天之骄女。 李恪非回到府内,将今日朝堂之上的事情和王氏一一道来。 王氏闻言大惊,没有想到竟然出此变故。 李恪非郑重嘱咐道:“务必要严格看管清照,不可让她再和范家小子有任何来往。” “清照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这该如何是好?”王氏扼腕叹息道,她原本已经看好范正,却没有想到又出幺蛾子。 “此事关系到李家的兴衰,不能任由清照任性!”李恪非断然道。 “哎!妾身明白。”王氏无奈的点头,只能去闺房之中劝说李清照。 “奉旨行医?行医又如何?女儿不在乎?”闺房之中,李清照一脸坚决道,在她遇见范正的时候,范正就是医者,哪怕日后也是医者她也不在乎。 “我的傻女儿,如果范正是一个医者也就算了,可他偏偏卷入了皇权之争,还连累了范家,如今范相公当众在朝堂之上,坚持变法理念,恐怕不日即将遭到清算。”王氏苦口婆心道。 “啊!那女儿就和范正过普通人的生活,绝无怨言!”李清照毫不犹豫道。 “那皇权之争和新党旧党之争又岂能是你想的那样轻松,你且看看曾经跟随王安石变法的新党官员如今在何处,不是在岭南就是在蛮夷之地为官,日后非但你们二人颠簸流离,就连李家也将会被牵连。” 当初新党旧党之争的残酷局面,让王氏噤若寒蝉,她可不想让李家和女儿受此大罪。 “我…………。” 李清照还想再争取,而王氏却断然道:“此事不用再说,母亲不会同意的。” 直到王氏离开之后,李清照依旧不敢相信这一切,当下,李清照从床下拿出一个纸鸢,看着上面的《丑奴儿》一词,顿时泪如雨下。 “欲说还休,欲说还休。” 李清照口中喃喃道,此刻她真正体会到什么是欲说还休。 “小姐!”一旁的莲儿还想再劝,却发现同样是欲说还休。 夜幕降临,李清照将头埋在被子里,怎么也无法入眠,满心都是忧愁。 “莲儿,我想喝酒了!”李清照幽幽的起身,朝着父亲的酒窖而去。 莲儿叹息一声,跟了上去,不一会,二人就抱着一坛酒归来。 主房中,李恪非和王氏站在窗前默默的看着这一幕,却没有阻止,毕竟这一次,他们的确是为了李家委屈了女儿。 “醉了也好,一醉解千愁!”李恪非叹息道。 李恪非一直对范正很有偏见,酒窖中的藏酒并没有白酒,全部都是之前的低度淡酒。 很快,三杯两盏淡酒下肚,李清照非但没有醉意,反而越发的忧愁。 “小姐,莫要伤心,范公子行事从未一败,或许事情会有转机的。” 莲儿也知道小姐的心事,只能劝慰道。 李清照凄然摇头道:“此事可不是我和范正两人之事,而是牵涉到范家和李家的兴衰,不可能任由我们胡闹的。” 李清照并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她很清楚权力之争的残酷,李家不可能因为她而冒险。 “既然我们不能左右这个世道,却可以左右我们自己,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这世间一切皆可以世袭,唯独才华和学问不可,既然今生不可能在一起,那就让我们继续这场和诗,让世人皆知你我之真情。”李清照将目光投向一旁的《丑奴儿》,眼神坚决道。 当下,李清照借着酒意,将心中的凄苦一一道来。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范正的《丑奴儿》用了两个叠词来表达愁绪,李清照一气之下连用十四个叠字来表达自己的愁绪。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李清照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起身喝酒浇愁,然而李恪非的淡酒下肚,连白酒炽烈的感觉都没有,反而屋外一阵秋风吹过,让她遍体生寒。 头顶传来一只孤雁的伤心的鸣叫声,恐怕如同她一样,也是失去了至爱之人。 伴随着夜晚秋风瑟瑟,李清照品尝着心中无尽的凄凉悲苦,一句句诗词涌上心头,李清照奋笔疾书,很快,一首完整的《声声慢》已经完成。 “以情写诗!” 直到今日,她才真正体会到范正的第三个邪方是何等的痛苦。 当下李清照的酒意涌上头,在最后的清醒时刻,对着一旁的莲儿安排道:“明日你将此诗传到府外。” 说罢,便沉沉醉去,唯有这片刻,她才眉头稍展,不去想那无穷无尽、说不清道不完的忧愁。 第七十五章 赵佶受伤 一夜细雨,稀稀拉拉的下到天亮才停。 天亮时分,开封文坛再一次齐聚李府外,这一次的人数要比之前还要多。 然而这一次他们却大失所望,因为只有昨日的四首诗词写在了围墙外,却没有新的诗篇。 “尔等可知,范正被太皇太后钦点奉旨行医!”高瘦太学生幸灾乐祸道。 “啊!奉旨行医,那岂不是如同柳三变一样,一生不得为官了么?”众人不由惊呼道。 “一生不为官算什么,邪医范正有中医院这个摇钱树,哪怕不为翰林医官,也丝毫不比太医差!”也有人力挺范正道。 “一介医者到底是白身,哪怕范正医术再好,恐怕李家也不会同意他和李清照的婚事。”高瘦太学生冷笑道,如今起死回生之术盛行,李清照溺水被救,并不算名节受损,再加上李清照连续数首千古名篇,乃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才女,哪怕曾经和范正有绯闻,也不会影响其嫁入豪门世家。 “何止如此,范纯仁可以当朝表态,范家是支持变法的,再加上范正主动变法医家,早已经泥巴落尽裤裆洗不清了,依我看,范家是要失势了。”众人摇头叹息道。 世人皆知,高太后乃是最坚定的保守派,而范家却又是变法世家,原本为了稳定朝堂范纯仁被任命为宰相,平衡各方势力、 然而范正擅自变法医家,范家当众在朝堂表态,瞬间将矛盾激化,恐怕范家距离失势不远了。李家自然对范家避如蛇蝎,范正和李清照二人之事更加不可能了。 “范正善用邪方,如今终被邪方反噬。”太学博士张雍心有戚戚的说道。 他原本就对范正剑走偏锋的行为极不看好,原本以为赵李二人的爱情挫折乃是范正使用邪方的代价,却没有想到竟然牵连范家,这样的代价太过于沉重了。 “看来今日李清照是不会回诗了。”人群中,一个带着叆叇的少年遗憾道,此人正是申王赵佖,他平时最爱读书,如今得到了范正的三道良方,眼疾大为好转,听闻范李二人一篇接一篇的千古名篇,自然大为心动,前来一睹盛况。 “叆叇!” “申王殿下也来了!”开封百姓看到带着叆叇的少年,不由想起范正为申王殿下医治眼疾的传闻,顿时猜到了赵佖的身份。 “范正的医术的确惊人,然而他可以医万人,却无法医治自己之殇。”众人看着行动无异于常人的赵佖,不由感叹道。 赵佖身旁,一个年岁略小的锦衣少年遗憾道:“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皇兄,既然我们好不容易出宫一趟,不如一起去蹴鞠,见识一番开封城的蹴鞠高手。” 赵佖摇头道:“为兄戴有叆叇,不便蹴鞠,你带着侍卫去吧,等下我还要去城外视察养猪之事,两个时辰后,你我在皇宫外汇合。” 他们今日出宫的理由就是视察猪场,否则以高太后古板的性格,哪能给二人随便出宫的机会。 “知道了!”当下赵佶迫不及待的带着侍卫离去,他平时最爱蹴鞠,在宫中已经无敌手,早就想和开封城外的高手较量一番,让他们见识见识大宋球王的厉害。 赵佖看着赵佶离去,再看着毫无动静的李府,不由摇头叹息,遗憾的准备离开。 忽然一个纸鸢从李府外扔了出来,顿时引起一阵哗然。 “回诗了!” “李清照又回诗了。” “还是千古名篇!” 有眼疾手快的百姓抓到纸鸢,果然看到纸鸢上又续写了一首千古名篇。 “快,将回诗写在李府墙壁之上。”当下,众人迫不及待道。 当下不用苏遁和杨介,早有人准备好笔墨,并请来了精通书法之人前来书写,很快,一首《声声慢》出现在李府的外墙之上。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首句一出,直接震撼所有文人。 “邪医范正上一首的《丑奴儿》用了两个叠句,而李清照一上来就用了十四个叠词。”张雍倒吸一口凉气道。 “不!是十八个叠字,下半阙还有点点、滴滴。”赵佖带着叆叇,清晰的看到这首惊艳至极的千古名篇,震撼道。 “单单在叠字这一道,李清照已经无人能敌。” “此诗续写的乃是愁,然而开篇无一字写愁,却写得字字含愁,声声是愁。” 众人无不感叹,虽然李清照的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大宋第一才女,然而李清照的每一首诗都给了大宋文坛更多的惊喜。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范正写愁,欲说还休!李清照写愁,字字不是愁,字字皆是愁!好一个,怎一个愁字了得!和天凉好个秋有异曲同工之妙。” ………………………… 联想到如今范李二人的情况,所闻之人纷纷叹息,如今的局面的确已经不是两个年轻恋人能够左右的,已经牵扯到了权力之争,李家不会拿前程去赌,只能牺牲的范正和李清照的爱情。 “哎!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一个太学生感慨道。 何止是李清照转辗反侧,难以入眠,半夜起来借酒浇愁,若是他们面临相同的局面,恐怕也不会好到哪去。 不!甚至是更加不堪,因为他们连诗篇也写不出来。 “范神医为我医治好了眼睛,赵佖无以为报,待等到时机,再向皇祖母为范正求情吧!”赵佖重新恢复视力,自然知道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是何等的宝贵,而范正让他做的仅仅是养猪,医治天下人的眼睛,并未求自身的回报,严格来说,他还欠着范正的人情。 当下赵佖又重新看了一遍这篇凄然悲凉的《声声慢》,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而其他开封百姓全都被声声慢的愁绪所感染,盘桓在李府墙外,久久不愿离去。 开封城外! 赵佖在医王之子庞继祖的带领下,忍着气味视察一遍猪场之后。 “范正所言甚是,养猪无论在繁殖还是在成长上,皆有巨大的优势。”赵佖感叹道,范正的医方虽邪,然而却真的有奇效,这才几个月,猪场已经成了规模,按照此法,养猪之事真的大有可为。 “启禀申王殿下,如今猪场之中,所有的公猪皆已经被骟,而且剪掉了尾巴,非但生长快速,而且减少了生病几率。”庞继祖兴奋道,他对范正提议剪掉猪尾巴的邪方佩服的五体投地。 剪掉猪尾巴,既可以避免母猪或者猪群压住小猪尾巴,提高小猪的成活率,还避免猪群打架,咬伤尾巴,减少伤病的风险,大大提高成活率,简直是天才之举。 赵佖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猪场防病之事,还需庞医生多多费心,日后养猪有成,本王定然会向朝廷禀报你的功劳。” “多谢申王殿下,此乃庞某的职责。” 庞继祖郑重道,他可是听说苏遁已经在仵作一道有了重大发现,开创了指纹法破案,他如今已经初步掌握了大规模养殖的经验以及防病的方法,只需日后深入研究,定然能够在兽医一脉发扬光大,未来未尝没有开宗立派的可能。 赵佖将猪场的事宜交给庞继祖,看着时辰差不多了,这才起身回城和赵佶汇合。 然而在皇宫门口,赵佖左等右等还不见,赵佶的身影,眼见两个时辰已经超过,赵佖正准备派人去找。 此刻一众侍卫这才的抬着软轿赶来,带了一个坏消息。 “端王受伤了!” 第七十六章 快去请邪医范正 “赶快去找太医!”赵佖脸色一变,连忙吩咐下去。 他们身为皇室子弟,最为信任的就是太医,这也是赵佶在开封城内受伤,也要带伤赶回皇宫的原因。 赵佖心中自责不已,他没有想到赵佖带着一众侍卫竟然还能受伤,当下连忙询问缘由。 侍卫委屈道:“申王殿下,这可真的不关我等的事情,端王殿下非要去蹴鞠,就找到了开封城的蹴鞠高手,正玩得尽兴,结果一不小心在争抢过程中,发生了意外,这才让脚踝受伤。” “争抢时发生的意外!”赵佖顿时一阵头疼,赵佶平时最爱蹴鞠,然而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如今终于伤了脚。 很快太医令巢元一众太医匆匆赶到端王赵佶的宫殿,仔细检查一番,脸色一变道:“骨折了!” “什么,骨折!”赵佖惊呼道, 巢元脸色沉重道:“不错,端王殿下非但骨折,而是骨折的地方极为关键,乃是脚踝处骨折,一不小心恐怕将会留下足疾。” “足疾!” 赵佶顿时脸色苍白,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的。 一众太医也纷纷点头,将病情报重一点,乃是太医的传统技能,一来可以显得太医医术高明,治愈之后可以得到大量的赏赐,二来,则是避免留下把柄,以免日后出现问题,可以推脱责任。 “我不要当瘸子!” 赵佶大声疾呼道,他对足疾久闻大名,唐朝太子李承乾就是足疾,哪怕是药王孙思邈也未能将其治愈,他要是留下足疾,非但踢不了自己心爱的蹴鞠,反而如同李承乾一般,成为一个人人嘲笑的废物。 “什么,佶儿蹴鞠伤了脚踝,可能会留下足疾。” 高太后也得到了消息,连忙放下政务,带着赵煦一起来看望赵佶。 “来人,将伤到佶儿之人流放千里!”高太后脸色一厉道。平日里赵佶最为乖巧,讨他喜欢,如今骤然受伤怎能不让他心疼。 当下,梁公公领命去办此事。 赵佶脸色一变,却不敢反驳,心中叹息一声, 高兄弟球技不凡,说话又好听,原本极为合他心意,然而皇祖母盛怒之下,只有苦一苦他了。 一众太医见状,心头一寒,越发的小心谨慎了。 “巢太医,佶儿的骨折你有几分把握痊愈。”高太后脸色凝重问道。 巢元小心措辞道:“启禀太皇太后,端王殿下骨折之处在脚踝之处,极为凑巧,并不利于夹板固定,而且骨伤乃是人体之内,无法看清其内部情况,微臣浸淫骨科多年,方才有五成把握痊愈。” 巢元一边将赵佶骨折情况往严重上说,一边往自己脸上贴金,如此一来,无论赵佶日后是否留下足疾,他也无须担责,想当初,赵佖的眼疾也是同样的操作,最后也不是没有人受罚。 “五成!” 赵佶脸色一变,也就是说他还有五成的机会成为瘸子,当下惊恐道:“皇祖母,佶儿不要成为残废!” 高太后看着赵佶痛苦又惊慌的神情,连忙安慰道:“你放心,皇祖母一定寻遍天下名医,将你治好。” 巢元低头小声道:“启禀太皇太后,骨折需要最快的速度接好固定,否则会引起肿胀、畸形等并发症,越晚治疗,让端王殿下饱受痛苦不说,越有可能留下足疾。” 其他太医也纷纷进言,请求尽快医治赵佶的骨伤。 当下,赵佶的脸色更加惶恐,根本不配合,大声的哭求。 高太后无奈,示意巢元一旁询问病情。 等到高太后稍稍离开,之前一直默不作声的赵煦悄悄在赵佶耳边道:“你若不想当瘸子,最好还是让邪医范正为你医治,要知道赵佖的眼疾翰林医官院皆束手无策,而在邪医范正手中迎刃而解。” 惶恐的赵佶顿时眼睛一亮,别人他不知道,然而九哥赵佖他确实清清楚楚,曾几何时,赵佖几乎和瞎子差不多,走个路就有可能撞墙,如今却视力几乎和常人无异。 巢元在一旁为高太后陈述利弊,高太后最后只能无奈点头同意,当下心中不由得意,哪怕是赵佶日后落下足疾,那也是他命不好,踢蹴鞠导致,怨不得他。 “太医令医术不行,我不要他给我治,我要邪医范正为我医治骨折!”忽然赵佶大声疾呼,顿时让巢元的脸色一变。 他好不容易在朝堂上给范正泼了一盆污水,保住了太医令的位置,本以为已经高枕无忧,却没有想到被赵佶当众打脸。 巢元脸色僵硬,硬生生挤出一丝微笑道:“端王殿下放心,老夫定然会尽全力将你治愈。” 赵佶指着巢元怒斥道:“你当本王是三岁小孩,之前范正带着鹅颈瓶当众在太医局踢馆,谁不知道你的祖传医术有误,刚才你还说,只有五成的把握将我治好,若是本王落下残疾怎么办?你担得起责任么?” “我…………。”巢元顿时语结,他可以私底下利用高太后对范正的反感来达到目的,面对赵佶的指责他却无言以对,因为他真的负不起责任,也不想负这个责任。 “你若医术不行,就不要尸位素餐,本王可是知道骨折一旦愈合不正,就什么都晚了,若是让本王留下了残疾,本王定然不会和你善罢甘休。”赵佶愤然道,这可是关系到他一生,他怎能不慎重。 高太后也是脸色难堪,她刚刚在朝堂上打压了范正,转眼间竟然还要去求范正登门求医,这让她情何以堪。 “太皇太后有所不知,臣没有听说范正精通骨科!万一…………。”巢元故意说道。 高太后微微颔首,她也的确没有听说范正精通骨伤,而且骨伤在人体之内,肉眼无法查看,唯有经验丰富的老医者方可有把握治疗。 “皇祖母明鉴,孙儿以前也未听说过范正精通眼科,然而孩儿的眼疾多年,无数名医束手无策,而范正却连开数方,现在孩儿视力如常人无异,如今十一弟的的骨折乃是新伤,如果让范正医治,极有可能恢复如初。”赵佖上前为范正进言道。 “皇祖母,佶儿不想变成瘸子!求求你,就让范正为孙儿医治吧!”赵佶苦苦哀求道。 面对赵佶的苦苦哀求,高太后不由闪过一丝痛苦,她本是固执高傲之人,再加上久揽大权,养成了一言九鼎习惯,然而面对自己最疼爱孙儿的苦苦哀求,她又于心不忍。 赵煦在一旁拱手道:“皇祖母,范正的医术举世公认,而且中医院已经是当世第一医馆,并专门开设骨科,既然太医令没有把握让十一弟痊愈,不如让范正来试试,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希望,皇家子嗣艰难,已经经不起再折损了。” 高太后闻言脸色一变,赵佶乃是宋神宗的第十一子,却是她仅存的第三个孙子,也就是说除了赵煦前面五个儿子夭折,赵佶前面还有三个哥哥夭折。 而现存的三个长孙中,除了赵煦健康之外,赵佖出现了眼疾,要是赵佶再留下足疾,这让她日后如何有脸面去见死去的儿子。 “皇祖母求求你了!”赵佶不停的哀求道。 高太后良久之后,脸色木然道:“来人,去请范正为端王治疗骨伤。” 她心中并不信任范正,也不认为范正真的能够治好赵佶,然而却不得不请范正前来,正如巢元一样,不想承担让赵佶残疾的责任,她这个皇祖母若是因为对范正的偏见而导致赵佶日后残疾,恐怕也会被史书责难。 “皇祖母英明!”赵煦和赵佖同时躬身道。 “多谢皇祖母!”赵佶强忍伤痛,破涕而笑道。 唯有太医令巢元心中一阵冰凉,高太后满脸的难堪。 第七十七章 打石膏法 很快,梁惟简再一次将范正请到了皇宫。 皇宫的气氛十分的尴尬,以往高傲的高太后如今却沉默不语,毕竟她才打压了范正,转眼又求范正医治孙儿,实在是拉不下面子。 范正虽然对高太后不满,然而作为医者他依旧履行自己的天职,上前仔细为赵佶检查骨折之处。 “范郎中,十一弟的骨伤可有痊愈之法!是否会留下足疾之患!”赵煦十分热忱道。 “骨折而已,小伤!定然不会让端王殿下留下足疾的。”范正坦然道。 “太好了!” 赵佶顿时喜形于色,他就说太医令巢元的医术不行,不枉他苦苦哀求皇祖母将范正请来。 “一派胡言!信口雌黄,骨伤乃是在人体之内,肉眼无法分辨,你如何能够将确保端王殿下的骨折已经接正,而且端王殿下的骨折之处正好在脚踝之处,稍微挪动就有可能造成错位。”巢元怒斥道。 范正淡淡的说道:“巢大人医不好,不代表范某医不好!” 巢元怒极而笑道:“本官倒要看看,你所开何方,竟然有如此大的口气。” 高太后坐观静变,她同意请范正前来,并非是真正相信范正的医术,如果范正的医方被一众太医指出有误,那她打压范正的行为则名正言顺,如果范正的医方能够医治赵佶的足疾,那自然再好不过。 “范某的医方只有一味药,石膏!”范正自信道。 “石膏!” 一众太医一片哗然,他们行医一生,从未听说过石膏能够治愈骨折。 巢元立即抓住了把柄,怒斥道:“一派胡言,医书中的确有记载,石膏可以敛疮生肌,然而从未听说过石膏可以治愈骨折,敢问范郎中,你是从哪部医书中得到的药方,是哪位神医的妙方。” 范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巢元道:“自然并无医书记载此方,否则诸位太医饱读医书又岂能不知,再说,我等医者行医为何要照搬古人药方,却不知古人也是从无到有发现的药方。” “这么说,此方是你新创之方!”太医丞钱乙皱眉道。 范正摇头道:“不错,既然历代医书中没有治疗骨折的良方,唯有新创一个药方,方可治愈困扰医家千百年的顽疾,否则我们医者轻飘飘的来一句药医不死病,无能为力,说一句患者命不好将责任推脱,就让患者痛苦一生,那才是真正的庸医。” 范正每一句话如同一个个巴掌扇在了巢元的脸上,范正所说的不就是他刚才的所作所为么? “我就说,太医令乃是庸医,如果本王错信了你,恐怕只会落得一个残疾的下场。”赵佶可不顾虑巢元的脸面,直接怒斥道。 巢元顿时脸色涨红,怒斥道:“好,本官就领教一下,你用石膏如何治愈骨伤。” “石膏乃是传统药材,《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乃是伤寒杂病论的良方,而且白虎汤也有使用石膏的记载,然而这并不是范某以石膏用药的理由,范某之所以以石膏为方,不是石膏的药性而是石膏本身的特性。”范正傲然道。 范正当下拿出一个长长的绷带,绷带如今在医家很常见,尤其是范正的鹅颈瓶实验证明瘟疫是活的,现在很多医者都用干净高温消毒过的棉纱作为绷带治疗外伤。 然而范正手中的绷带却和医者常用的柔软的绷带不同,而是略微僵硬,细看之下,只见上面沾满了白色的石膏。 “不用石膏的药性,也能治病?”一众太医怀疑的看着范正一眼。 范正环视四周道:“不错,医者皆知骨折是自愈的,而治疗骨折最大的障碍就是如何确保骨折处完美愈合。石膏的特性则是遇水则软,脱水而干,遇水的石膏极易塑性,而干燥后却又极为坚固,为此,中医院将石膏和绷带结合,制作成为石膏绷带,如此一来,可以石膏完美的塑形和患者的伤口完美契合,无需担心骨骼错位之患。” “石膏固定骨折之处!” 所有太医纷纷惊呼道,正如范正所说,骨折最大的难题则是让骨伤之处完美愈合,而石膏的快速定型的方法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难题。 “邪方,又是邪方!” 一众太医心中苦涩,他们没有想到范正的医方如此之邪门,他们行医大多应用药材的药性,而范正竟然别出心裁用石膏的特性,如此简单,却又如此神奇。 “这么说此方可行?”赵煦追问道,此刻就连高太后也侧目看来,她虽然对范正不满,却更希望赵佶能够痊愈。 面对皇上的追问,一众太医不敢弄虚作假,只能低头道:“此法大善,既能保护伤腿不受外力影响,又能让完美固定骨骼,避免骨骼错位,胜过夹板之法良多。” “太好了!” 赵佶激动道,一不小心扯动伤腿,顿时又一阵抽搐。 “当然可行,此方已经在中医院内应用,治愈了不少骨伤患者,而天下医术最为精湛的太医令,却还在用限制颇多的夹板法,巢大人,你已经落伍了。”范正再给巢元重重一击。 巢元身形踉跄,他知道自己这一次彻底栽了,当下怒喝道:“范正,你不过是仗着邪方一时得逞罢了,就算你的石膏之法固然有些优势,你可知骨折的复杂性,如果端王殿下的骨折碎成数段,你又如何确保能够让端王殿下痊愈如初。” 一众太医纷纷点头,骨折最麻烦的就是其在人体内部,肉眼无法判断具体情况,只能靠经验来接骨。 范正轻蔑一笑道:“我当然能够保证,中医院正在破解神医华佗失传绝学,虽说开膛破肚还未实现,但是刮骨疗毒却并非难题,就算端王殿下的骨折极为严重,中医院只需避开血管经脉将骨折处打开,将其断骨复原后缝合,再用石膏固定,依旧可以让其痊愈如初。” 如今有了高温杀毒和酒精杀毒,医家已经无惧伤口感染之害,只要避开血管和筋脉开刀,再缝合,刮骨疗毒并非难事。 一众太医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没有想到中医院的医术已经进展到如此地步,竟然已经破解了华佗的刮骨疗毒之法,假以时日未尝不能重现华佗绝学,而翰林医官院却依旧在原地踏步。 “我们落伍了!” 一众太医顿时怅然若失,他们行医一辈子,如今却被一群小辈超越,翰林医官院已经失去了医届魁首的位置。 第七十八章 千古邪术——缠足 很快,范正就给赵佶骨折之处打上石膏。 看着快速硬化的石膏绷带,完美固定赵佶骨折之处,哪怕是太医令巢元也挑不出此方任何毛病来。 赵佶解决了后顾之忧,当下心情大好道:“范神医,你想让本王干什么尽管直说,哪怕是和九哥一样去养猪也无所谓,当然最好是让本王去蹴鞠,日后本王好了,天天组织蹴鞠,保证让你的中医院的生意兴隆。” “端王殿下说笑了,但愿世上无疾苦,宁可架上药生尘。中医院乃是医治病人之所,可不希望生意兴隆。”范正摇头道。 “但愿世上无疾苦,宁可架上药生尘。”极为好学的赵佖闻言,不由感叹万分,再一次被范正的才华所打动。 “范郎中医者仁心,朕很佩服,然而你医治了十一弟的骨伤,实乃大功一件,你想要什么,尽管直说,朕绝不吝赏赐。”赵煦意有所指道。 他知道范正如今最大的心病是什么?只要范正一开口,他直接一锤定音,直接给范李二人赐婚,将范正彻底拉拢到自己这边来。 高太后自然知道赵煦的目的,然而范正刚刚医治好孙儿,她也不便反对,只能默认此事。 范正摇了摇头道:“多谢陛下好意,不过这一次的诊金,范某想让太皇太后来付。” “嗯?” 高太后闻言顿时怒色一现,她没有想到自己已经默认管家补偿范正了,他竟然还不知好歹,竟然想让自己亲自向他低头。 “那你说,你想让要什么赏赐?”高太后冷冷的说道。 “如今端王殿下已经免受足疾之苦,而天下还有无数女子深受足疾之苦!哪怕是医学再精进十倍,也难以治愈。”范正郑重道。 “来了!邪方来了!”赵佖心中惊呼,他对这句话极为熟悉,当初范正让他去养猪的时候,就是用这样的话开篇。 “天下女子深受足疾之苦?此言当真?”高太后惊呼道,她贵为太皇太后,乃是天下女子之主,顿时闻言大惊。 范正凝重道:“不错,如果说端王殿下骨折留下足疾乃是意外,尚且可以有医术可以医治,而导致天下无数女子足疾邪术缠足却是人祸,哪怕医术再精进十倍,依旧难以治愈缠足导致的足疾。” “缠足?”高太后一愣,她没有想到所说的足疾竟然是缠足,她是女子自然知道女子缠足之事,甚至宫中的一些女子就是缠足。 范正点头道:“不错,天下女子的足部如果正常生长,大约在六寸三到七寸之间,六寸已经是小脚了,然而足部无论大小,只要正常生长皆不会影响生活,然而如今开封城却盛行缠足,通过外力层层包裹,阻碍足部天生成长,让正常的骨骼挤压在一块,让足部寸寸畸形断裂,让缠足的女子每走一步犹如酷刑,只为一个目的——三寸金莲!” 在场的所有人虽然没有体会过缠足之苦,单单听范正所言就忍不住汗毛树立。 “你说三寸金莲是足疾?”高太后脸色古怪道。 范正沉重的点头道:“如今一众太医皆在,太皇太后可以亲自询问,原本至少可以生长六寸的脚,硬生生的挤压到三寸,不能奔跑,走路需搀扶,骨骼错位变形,这样的脚是否可以称之为足疾。” 当下高太后用目光扫向一众太医,一众太医尽默然,毕竟赵佶意外受伤骨骼稍微错位就有可能导致足疾,更别说这种寸寸骨裂,简直是足疾中的足疾。 巢元不服道:“缠足在医学看来的确称之为足疾,然而此乃社会习俗,乃是女子自愿所为,医者也无能为力。” “自愿所为?”范正冷笑道,“范某从未听说过有正常人愿意自残,还不是世俗偏见,不正之风导致。” “范郎中不能因为自己的观念,而一言否决天下缠足女子,巢某听说,中医院给缠足女子定义为残疾,这恐怕才是偏见。”巢元冷笑道。 “哈哈哈!如今我终于知道医术为何停滞不前,正是有你这样的尸位素餐的庸医存在。”范正气急而笑道。 “医者悬壶济世,太医令身为天下医者的魁首,对于近亲结婚的危害视而不见,如今又袒护缠足的不正之风,坐视天下女子人工致残,巢大人就是这样饯行悬壶济世的理念的?”范正连声反问道。 “范正,你莫要血口喷人!缠足之风自古皆有,这并非医者之错。”巢元脸色涨红,恼羞成怒道。 范正冷笑道:“缠足之风自古皆有,然而那都是女子为了邀宠所致,人数极少,真正传言民间开始缠足之事兴于隋朝,相传隋炀帝开凿大运河,男丁不足,强征女丁,天下女子为了躲避苦役,纷纷缠足自残躲避徭役,此乃缠足乃是足疾证据之一。” 赵煦点了点头,他作为帝王,必须要精通史书、以史为鉴,暴君隋炀帝就是常常被重臣拿来鞭尸的常客,自然知道这段记载。 “而真正有记载的缠足却始于南唐后主舞女窅娘,其美丽多才能歌善舞,李后主专门制作了高六尺的金莲,用珠宝绸带缨络装饰,命窅娘以帛包脚,使脚纤小屈上作新月状,如今此风已经从宫中传向了民间,缠足成为上流女子身份的象征,以至于缠足人数暴增,若不及时制止,势必成燎原之势,毒害天下女子。”范正正色道。 “范郎中,未免太过危言耸听了。 然而巢元却一脸不以为然,缠足的毕竟是少部分人而已,而且都是自愿行为,和医家何干。 范正声音低沉道:“草民认识一个女子,她性格傲娇却又不失可爱,知书达理却又敢于突破世俗,出身书香门第才华横溢却不嫌弃草民一介医者…………。” 众人不由一叹,他们自然范正所说的是谁?如今范正和李清照的爱情已经世人皆知,按照常理范李二人如此相恋,李父就是铁石心肠也该也会被感动,成全二人,然而如今二人的姻缘依旧看不到希望。 高太后心中一叹,范李二人之事陷入如此僵局,和她有莫大的关系,她刚才已经决定,只要范正开口,她就会同意赐婚给二人。 “然而这样的奇女子,却因为世俗的偏见和家庭的压力主动缠足,她说世间的男人都爱三寸金莲,汴京城的名门贵女皆在缠足,此乃上流贵族的风向。”范正继续道。 就连高太后微微点头,这是她不愿意管此事的原因。 “也许有人会说,草民在多管闲事,然而在医家看来,缠足之害更甚于亲上加亲,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如今缠足之风已经从宫中传到了上流女子身上,连千古第一奇女子也不免受到影响,更何况普通的女子,假以时日定然会将缠足之风传遍了天下女子,如今大宋已经是积贫积弱,如果再失去一半女子的劳动力…………。” 高太后豁然一惊,倒吸一口凉气,顿时冷汗直流。 近亲结婚毕竟是少数存在,而缠足之风则可以危及天下女子,哪怕有普通家庭的女子不缠足,也许短时间流行不起来,然而高太后却不敢赌,大宋情况她很清楚,已经是风雨飘摇了,别说是失去一半的劳动力,就是失去一成的劳动力,对大宋来说也是致命的打击。 范正躬身道:“《黄帝内经》云:不治已病治未病,若是任由缠足遗毒肆虐,让天下女子危亦,大宋危亦,还请太皇太后下令劝禁缠足,这就是草民需要支付的诊金。” “医万人术!” 宫中所有人不由一叹,肃然的看着范正,世人皆传邪医范正爱开邪方,却不知道范正的医术乃是医万人术,无论是打石膏之法,还是今日的陈述缠足之害,他所求的都不是救一人,而是救万万人。 第七十九章 问世间,情是何物 “你确定这就是你要的诊金?哀家乃是天下女子之首,理应挽救于天下女子于水火之中,哪怕是你不用诊治端王的功劳,哀家也会同意此事”高太后看着范正脸色复杂道。 毕竟此法既可以提高她的威望,又能有益于大宋天下,她自然不会拒绝。 赵煦脸色一沉,要是范正也如朝臣一样软骨头,经过高太后的敲打利诱,定然会倒向了太皇太后。 范正摇头道:“这就是医治骨折的诊金,太皇太后就当是草民多管闲事也好,为了心爱之人也罢,草民只有这一个要求。” 赵煦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深深的看了范正一眼。 高太后复杂的看着范正道:“你可知道你错过了什么?” 此刻哪怕是她也升起了爱才之心,只要范正稍微服软,她可以顺势将其纳入保守派行列,直接赐婚范李二人,让二人免受相思之苦,或者一声令下让范正成为太医,日后升为太医令、甚至入朝为官也并非不可能。 范正摇头道:“草民知道若是以治愈端王殿下之功要挟,让太皇太后和陛下赐婚并非难事,然而我和清照乃是自由恋爱,打破的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包办盲婚之害,如果再让太皇太后和陛下赐婚,岂不是重蹈覆辙、作茧自缚。” 赵佶睁大眼睛,疑惑道:“什么是包办盲婚?” 范正解释道:“所谓的包办盲婚,就是男女双方婚前从未见过一面,全凭父母长辈一言而决。” “这有什么问题么?”赵佶不解道。 范正解释道:“婚姻乃是一生的大事,包办盲婚则不知道对方的长相、性格以及是否和自己情投意合,试想之下,如果让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嫁给一个三寸钉买炊饼的粗汉,她会甘心么?让一个玉树临风的书生去娶一个膀大腰圆、目不识丁的六十寡妇,他们会真心相爱么?” 赵佶顿时不寒而栗,连连摇头。 而一旁的赵煦则是满脸黑线,他正是范正所言的包办盲婚的受害者,他和皇后孟氏结婚,简直和范正所说的一模一样,虽然孟皇后的姿色并不差,但是并非是他心中所爱。 “这又是一个医万人术,范正和李清照再以二人爱情为药!” 赵佖则心中惊呼道。 “好了,佶儿还小,莫要和他多说这些!”高太后粗暴的打断了范正的发言,心中对招揽范正的想法早已经不翼而飞,范正此人极为邪性,再说下去,陛下对她的不满将会更甚。 “草民失言了。”范正会意道。 “哀家可以答应你要求,甚至可以亲自传旨给李家,让李家才女不再缠足。”高太后郑重道。 “范郎中,你若是有其他要求可以一并提出。”赵煦示意范正莫要错失良机,不用赐婚,还可以让李家不再反对二人之事。 “多谢太皇太后和陛下的好意,草民心领了,而且草民和清照的现状…………很好!”范正顿了顿,最后用一个词——很好。 “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赵佖心中一动,范正这句很好,不由让他想起这首诗词。 “对了,范郎中有所不知,本王今日前去城外视察,无意中路过李府,正巧碰见清照小姐的回诗!”赵佖干咳一声,从怀中掏出那首《声声慢》诗稿。 高太后横了赵佖一眼,李府和出城根本不顺路,恐怕赵佖是专门去看热闹去的吧!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然而赵佖当众展示那首《声声慢》,众人再一次被李清照惊艳的诗才所震撼,如此凄美的爱情,如此惊人的才华,方可有如此千古名篇问世。 “以情写诗!” 众人脸色古怪,范李二人的情况的确是极为特殊,虽然说李父坚决反对范正和李清照的婚约,然而二人却隔空和诗,一首接一首的千古名篇,成为一段佳话。 范正脸上浮现出一丝爱怜和痛楚,他当初出以情写诗的邪方的确有自己的歪主意,却没有想到一语成谶。 “不知道范郎中可有回诗!若是有的话,太皇太后去传旨的时候可以代为转交给李小姐。”赵佖期待道。 赵煦等人也是怦然心动,范李二人一首接一首的绝世诗词,他们也是早有耳闻,如果能够亲眼见证一首千古名篇的诞生,那将会是何等的幸事。 “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识相识。” 范正看着面前的《声声慢》,感叹道:“草民准备去李府提亲的时候,曾亲自去挑选大雁作为纳采之礼,在西市听闻一件奇事,深有感触。” 梁惟简眼疾手快,立即备好笔墨纸砚奉上。 范正提笔写道:“元佑七年赴李府提亲,西市逢捕雁者云:“今旦获一雁杀之矣。其脱网者悲鸣不能去,竟自投于地而死。”予因买得之,葬之汴水之上,垒石为识,号曰“雁丘”作有《雁丘词》一首。” “《雁丘词》”赵佖顿时心中急促,单单听此故事就已经心有触动,当下心中颇为期待。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范正沉痛的写出这个千古一问,曾几何时,他对李清照只是千古第一才女的好奇,然而经过一次次的接触,他忍不住的被这个傲娇可爱,又敢于打破世俗的奇女子所吸引,深深的沦陷。 “千古名篇!绝对是千古名篇!”赵佖看到开篇三句,顿时浑身战栗,这那里是大雁之情,这简直写范李二人的真情。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赵煦看着一句句脍炙人口的诗词,字字提雁,却字字提人,大雁奉行一夫一妻,一直是忠贞的代表,自古以来男女纳采送大雁乃是必备之礼。 然而世人以大雁为纳采之礼,却从不奉行大雁忠贞的爱情,大宋更是纳妾成风,而今日,范正的雁丘词却将大雁之情再次升华,直言痴情的双雁竟比人间痴情儿女更加痴情。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就连高太后看到此句也感慨万分,曾几何时,她乃是宋英宗的皇后,然而英宗早逝,只留她孤零零的困守宫中,自称哀家,随后,儿子宋神宗同样英年早逝,留下孤儿寡母,无奈她只能以垂垂老躯,独自支撑这大宋江山。 如今她掌控大宋最高权力,站在权力巅峰,而丈夫、儿子一个个故去,何尝不是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汴水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范正忍痛写完这首《雁丘词》,在高太后等人复杂的目光注视下,萧索的离开皇城。 第八十章 劝禁女子缠足令 李府内! 李恪非看着手中的《声声慢》沉默不语,女儿在诗词上的成就越高,他就越担心其用情太深,然而他又顾虑重重,害怕为了女儿赌上整个家族。 “老爷,难道真的没有其他方法了么?”王氏心疼女儿道。 若是让女儿另嫁他人,难道真的会幸福么?要是同意让女儿嫁给范家,那日后皇权之争、新党旧党之争,又岂是李家能够掺和的。 李恪非惨然摇头。 “太皇太后有旨!李家接旨!”忽然一声通传震惊了李府。 李恪非浑身一个激灵,他没有想到自己费尽心机躲避皇权之争,竟然还是躲不过。 他官微人轻,除了曾经在皇上临幸太学的时候做过一篇文章记录之外,根本没有机会和皇室接触,怎么会突然接到太皇太后的懿旨。 “定然是范正这小子惹的祸!”李恪非心中暗恨道。 当下李恪非不敢怠慢,连忙带着王氏迎了上前,躬身行礼道。 “臣李恪非接旨!” 梁惟简左右看了看,没有见到年轻少女的身影,出声问道:“不知哪位是李家才女,太皇太后这道懿旨是传给她的。” 李恪非心中一突,暗道一声糟糕,只能无奈道:“启禀公公,小女今日身体不适,正在休息,李某这就将其唤来。” 很快,一脸忧伤的李清照来到了前厅,见到梁惟简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蹙眉问道:“小女子李清照有礼了,不知道太皇太后有何懿旨。” 梁惟简看了人见犹怜的李清照,回想到今日皇宫中,范正萧索的背影,不由一阵叹息。 “今日端王殿下骨折,幸好范神医妙手回春,让端王殿下免受足疾之苦,太皇太后欲重赏范神医,然而范神医却毅然拒绝,只向太皇太后提了一个要求!”梁惟简卖了个关子,停了停道。 “莫非是赐婚!”李恪非和王氏闻言大惊,范正的得到如此天赐良机,又岂能不把握住,可要是太皇太后亲自赐婚,那李家可是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同时问题也来了,范正变法医家已成定局,又挟医治端王之功逼迫太皇太后赐婚,岂不是彻底恶了太皇太后。 “范正小儿不但对小女纠缠不休,还要连累李家,简直是丧心病狂。”李恪非心中大怒。 而李清照却是眉头一皱,正如范正一样,她倍加珍惜和范正的自由恋爱的真情,不想让其掺杂任何其他的外因,而且她一生酷爱诗词,如今的以情写诗的状态乃是她梦寐以求的境界。 梁惟简见状心中一叹,果然是心有灵犀的一对,当下直接道:“范神医请求太皇太后劝禁天下女子缠足之风,断绝这种自残行为。” “劝禁缠足!” 李恪非不由一愣,他没有想到范正竟然放弃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没有请求赐婚,而是提了一个不相干的禁绝缠足要求。 “不对呀!劝禁天下女子缠足,为何要来李府传旨。”王氏也眉头一皱,忽然心中一动,将目光投向一旁李清照的脚上。 太皇太后是怎么知道女儿缠足的,莫非是范正…………。 梁惟简接着道:“太皇太后有令:哀家为天下女子之主,骤闻天下女子缠足饱受痛苦,自废双足,人工自残,大为痛心,特下令劝禁缠足之事,李清照乃是大宋第一才女,更是天下女子之表率,理应为榜样,带头放足。” “小女子李清照遵命!” 李清照低垂的脸庞浮现出一丝感动,七夕之夜,她因为缠足而疼痛难忍,却被范正记在心上,如今更是借太皇太后之力,禁绝天下女子缠足,更让她亲自为表率,彻底摆脱缠足之苦。 李恪非五味泛陈,他还是错估了范正,他本以为范正请求赐婚,却没有想到他用如此功劳,只换来女儿不受缠足之苦。 同时他忍不住心生愧疚,范正心心念念的想要拯救女儿,而真正伤害女儿却是他,是他强迫女儿缠足。 “除此之外,范郎中在皇宫中赋词一首,太皇太后命老奴给李姑娘带来。”说罢!梁惟简将一个词稿交给李清照。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李清照看着词稿上大雁凄美的爱情,以及这句千古之问,脸上不由浮现出夺目的光彩。 “还请公公回禀太皇太后,这首词清照很喜欢!”李清照坚定道。 情是何物,原本她也说不清道不明,如今她已经明白了,情就在范正为她默默做的一件又一件事中,就在他们之间一首又一首的诗篇中。 李恪非夫妇看着女儿的表现,如何不知道这首词定然是写到了女儿的心坎里。 梁惟简点头道:“老奴定然会如实禀报,对了李大人,刚才来的时候老奴已经将此诗誊抄在李府道中壁上,希望李大人莫要再涂抹掉,因为太皇太后和陛下王爷们都很喜欢李姑娘的诗词。” “微臣遵命!”李恪非无奈道。 当下,梁惟简起身回宫,李恪非夫妇起身送到门外,只见李府外墙壁上果然又多了一首诗篇。 “《摸鱼儿·雁丘词》 元佑七年赴李府提亲,西市逢捕雁者云……………………。”王氏轻声读道,读着读着竟然忍不住潸然泪下。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李恪非心中震动,他知道范正和女儿之间可不是上天妒忌,而是如缠足一般都是人祸,从一开始的赵明诚故意使坏,到他为了名声恼羞成怒的拒绝范府求婚。 从朝堂之上权力之争和新党旧党的恩怨,以及李府为了家族牺牲女儿的举动,都在一步步的扼杀这段爱情。 此刻李恪非第一次静下心来,从头再看李府外墙壁的诗词,从‘常记溪亭日暮’的欢快,到‘人生若只如初见’的伤心。 从‘物是人非事事休’的伤心无语到‘却道天凉好个秋。’的欲说还休。 从‘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凄凉到‘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千古一问。 一首首诗词,本应该成为世间流传千年的佳话,人人艳羡的爱情,却被世俗的种种压力被迫分离。 “莫非我真的错了!”李恪非第一次扪心自问道。 第八十一章 此情无计可消除 李府外, 早有喜爱诗词之人络绎不绝前来瞻仰这一首首千古名篇,这突然多出的一篇千古名篇立即又引起了注意。 “《雁丘词》” 所有看到这篇新词之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此乃千古一问。” “范正真的只有十六岁么?” 一个儒生喃喃自语道,谁能想到这句千古一问竟然出自于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之口。 众人纷纷默然,开封城的纳采之礼就是大雁,之前范正前往李府提亲,纳采之礼的确是大雁,再加上范李二人震动京师的爱情故事,极为契合《雁丘词》的立意。 “范李之情,注定随着这句千古一问流传千古。”一众文人震撼道。 曾几何时,范正和李清照因为私定终身而饱受指责,而如今随着一首接一首的经典诗词问世,曾经千夫所指的私定终身成为了人人艳羡的忠贞爱情。 范正说过要给李清照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一场人人艳羡的爱情,如今做到了。 是夜!这首《雁丘词》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开封城。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无数文人仰天长叹,同样发出千古一问,自古以来,无数文人都在探索这个问题。 从《诗经》中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到‘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从汉乐府的“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到“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从唐诗中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到“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从宋词中柳三变的“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到七夕之夜,秦观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以及他们亲眼所见的范正和李清照的一首首千古名篇承载的爱情,最终迸发出这千古一问。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这一夜,开封城无眠。 天刚刚亮,整个开封城再一次轰动,无数人闻风而动,分成两波,一波纷涌到李府外,争相目睹这千古名篇。 另一波则直接出城,纷涌到汴水旁,寻找垒石为识的雁丘。 如今秋风萧索,汴水上游早已经破败不堪,夏季茂密的遮天莲叶无穷碧的荷藕如今已经残败不堪, 正如范正《雁丘词》所言:汴水路,寂寞当年萧鼓、荒烟依旧平楚。 然而如今汴水旁却异常的热闹,只因范正一首《雁丘词》,再一次游客如织。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无数文人在一堆乱石前,感叹大雁生死相许的爱情,艳羡范正和李清照承载千古名篇的爱情。 “据说,范正昨日进宫为端王殿下医治了骨折,而太皇太后有意赐婚他和李清照,但是范正却拒绝了,只求下令劝禁天下女子缠足。” “据说是医家将缠足定为足疾,位列残疾之等,范正心疼李清照缠足之痛所为。” 有消息灵通之人讲述前因后果。 “可惜了,这一次天赐良机。”汴水旁,所闻之人无不扼腕叹息道。 “不!我倒认为范正此乃正确之举,任何外因皆配不上这生死相许的至情至深的爱情。”一个文士郑重道。 众人无不深以为然,从一开始,范正和李清照的感情都不掺杂任何外在的因素,而是从一首首诗词结缘,情愫暗生,到私定终身,二人的感情从未掺杂任何功利和强迫,乃是最纯洁的爱情。 唯有这样的爱情,才能配得上生死相许的千古爱情。 汴水上游,溪流交汇之处,众人诵读着范正和李清照的一首首和诗,每每引来了一阵阵喝彩 更有文人效仿《雁丘词》所言,在此狂歌痛饮,借着酒劲大声道:“李父,不当人父,有眼无珠也!” 忽然,一辆马车停在了汴水旁边,马车上悄然走下一个满脸忧愁的女子。 “李清照!” 有文坛之人看到此女的容貌不由惊呼出声,李清照之前在文坛极为活跃,很多人文士都认识她。 顿时汴水旁为之一寂,一个个惊若天人的看着一首首千古名篇的女主,李清照。 “李清照怎么来了!她不是被李父禁足了么?”众人不禁疑惑道,他们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大宋第一才女李清照。 有人冷哼道:“李父有何颜面再让李清照禁足,他为了一己之私蛮横阻挠范李二人,又让大宋第一才女去学美色邀宠之女去缠足,险些造成足疾。不当人父也!” 众人心有戚戚的点了点头,对比范正为李清照所做的一件件事情,李恪非的举动实在是让人诟病,当下不由怜惜的看向款款而来的忧伤女子。 众人自动让开一条道路,让李清照径直来到一堆石头堆起的雁丘。 李清照看着乱石堆起的雁丘,不由想起当日范正当日带着纳采之礼前来李府提亲的情形,恐怕当日范正在西市所遇的这对生死相许的大雁已经预示了他们今日的局面。 “李姑娘莫要伤心,范郎中医术通神,定然能够找到解决之法。”一个汴园文人劝说道。 “李姑娘放心,我们都支持你。” 众人纷纷喊道。 李清照展颜一笑道:“清照的私事,有劳诸位关心了,今日清照故地重游,打扰了!” 李清照在《武陵春》中提到,闻说双溪秋尚好,也拟泛轻舟,一来被李父禁足,二来则是故地重游,害怕触景生情,如今因为缠足之事,李父出于愧疚解除了女儿的禁足令,李清照感怀《雁丘词》凄美,这才鼓足勇气来到汴水旁。 当下,早有人为其准备好小舟,正是当时范正和她同游溪亭的那首,李清照脱下厚重的外衣交给了莲儿,独自登上了这首熟悉的小船,亲自驾舟,重游当日之景。 李清照闭目回忆二人当日的欢快,那时他们还未私定终身,只有少年少女之间的好奇和懵懂,曾经的一切是那么的美好,一如当时初夏的美景。 而如今曾经的茂密的藕花已经凋零,留下一根根枯黄干瘪的莲颈露在水面,再也不复当时的美景。 原来遍地的鸥鹭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恐怕早就飞往了南方,而当初在这里游玩的少年少女也如同早已经物是人非。 良久之后,李清照叹息一声,掉转船头,回到了岸边,准备了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小姐,慢一点!”莲儿连忙上前搀扶李清照,向马车上走去。 “李姑娘故地重游,不知可否赋词一首!”就在李清照即将离开的时候,刚才的汴园文人鼓起勇气上前问道。 众人当时怦然心动,有传言说,范正的《雁丘词》被申王殿下请求,并承诺可以亲自送到李清照之手,这才有千古名篇《雁丘词》的诞生。 如今李清照故地重游,如果能够再写回一首词来,二人隔空问情,定然会传为千古佳话。 众人前来汴河缅怀雁丘,准备狂歌痛饮,自然不缺文房四宝,当下,有人就奉上了笔墨纸砚。 李清照接过笔墨,看着曾经二人游玩过的藕花深处已经遍地破叶残枝,不由心生感触写道:“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此刻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大雁的鸣叫声,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行大雁排成一字型正在南飞。 李清照抬头看着大雁南去,又低头看着汴水旁边,那乱石堆起的雁丘,不禁感慨万分。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看到这句众人不由微微颔首,自古以来,都有鸿雁传书之说,李清照正是借用此典故。 她和范正已经多日不见,早已经相思已久,而昨日范正写下《雁丘词》让皇室转交给李清照,可想而知,李清照接到此词的时候,是何等的欣喜,良久不能入眠,只能凭栏远眺,直到月已西斜,照满了西楼而不自知。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李清照下笔若有神,将自己的思念和相思之情倾泻而出,勇敢大胆的回应范正的千古一问。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直到李清照的马车消失在汴水旁,众人这才恍然若失,唯有这样两个天作之合的恋人,才能写出如此千古名篇,唯有这样的千古名篇,才能配得上二人至情至深的爱情。 第八十二章 重现华佗绝学 中医院内。 范正并不知道在汴河边发生的事情,他正在主持一场关乎医家未来的会议。 “樊掌柜,将中医院酒精作坊的情况汇报一下。”范正朗声道。 樊掌柜傲然出列道:“回范公子话,如今酒精作坊所生产的花露水畅销大宋,让天下百姓免受蚊虫叮咬之苦,夏季最为巅峰的时候,每月收益足足有两千贯。” “两千贯!”一众医者一阵惊呼,他们没有想到花露水竟然如此赚钱。 “可惜,如今已经入秋,蚊虫已经大减,花露水的销量大跌,如今大约只赚了九千贯左右,虽然南方诸路还会有一定的销路,恐怕最后也不足万贯。”樊掌柜遗憾道。 “不足万贯!”一众医者不由嘴角一抽,如此多的钱财他们连想都不敢想,樊掌柜竟然还不满意。 “不过,好在兵部大量购买了一批酒精,以及新创的石膏纱布极为畅销,稍微弥补花露水的淡季带来的压力。”樊掌柜傲然道。 范正满意的点了点头,如今中医院已经可以自负盈亏,酒精作坊的收入几乎都可以当成盈利,是时候让中医院扩张了。 当下,他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张幼娘,朗声道:“张前辈,当初范某邀请你加入中医院承诺之事,如今可以兑现了。” 张幼娘顿时怦然心动,当初范正承诺,要给女医建成一座不逊色于中医院的妇幼医院。 “恭喜张师妹!”曲郎中恭贺道。 “这也太快了吧!女医还没有培养好的。”张幼娘患得患失道。 范正摇头道:“无妨,中医院乃是由樊楼改造而成,并非是医家最佳的布局,这一次的妇幼医院,我准备选一块稍微偏一点地皮,将其推倒重建,既可以节省开支,也能让妇幼医院的规模更大,这至少需要一年半载的时间,张前辈有充足的时间筹备。” “好!”张幼娘这才满意的点头。 “除此之外,在给妇幼医院买地皮的同时,中医院也会履行对诸位师兄弟的承诺,顺便多买一些地皮修建房子,以便诸位师兄弟在开封城成家立业,当然由于地皮有限,新房子不可能是传统宅院的几进几出,而是两层独栋。”范正再道。 “太好了!”一众太医生顿时欢呼道,中医院如日中天,众人虽然相信范正的承诺一定会实现,却没有想到会实现如此之快,如此一来,他们就可以向家人证明他们的选择是何等的正确。 当下一众太医生激情澎湃,恨不得立即将中医院发扬光大,彻底击败那些传统固执的太医们。 范正微微一笑,有恒产者有恒心,这也是他第一时间解决一众太医生后顾之忧的原因。 “中医院的成功,证明我等变法医家之路是正确的,然而想要将中医院彻底发扬光大,最重要的还是医术,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想是时候重现华佗绝学!” “重现华佗绝学?”众人一震,华佗最让人津津乐道的绝学有三个,一个是刮骨疗毒,另一个是开膛破肚手术,最后一个则是麻沸散。 而刮骨疗毒在中医院已经并非难题,最后一个并非没有替代品,只是效果没有传说中的麻沸散好,唯有第二个开膛破肚手术还未实现。 自古以来的医书都在强调,人的肚子只要破了气就会失去,而华佗做出了一项壮举,违背了古代医学的医理,进行开膛破肚手术而救人。 “可是万一…………。”吕老顾虑重重道,他行医一生皆是按照传统医书,哪怕有华佗绝学的珠玉在前,他也不赞同冒险,毕竟中医院势头大好,没有必要兵行险招。 曲郎中和张幼娘也是脸色凝重,就连一阵太医生也顾虑重重。 “诸位且听我一言,无论我们如何变法医家,努力改变了和老医者的差距,然而任何时候,医者医术依旧是年长者占优,假如一众太医效仿我们,组建太医院,诸位觉得我们还有多少优势。”范正反问道。 一众太医生顿时默然,何止是一众太医,就是他们和曲郎中等人相比也是差距颇大。 “医者都是经验越多,医术越是精湛,然而却有一科医术却是例外,那就是外科,外科最需要年轻力壮的医者,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优势!”范正郑重道。 一众医者纷纷颔首,年老医者经验丰富、见多识广,让其开方拿药自然可以,然而让其拿起手术刀具恐怕就力有未逮。 “如今医家变法尚未成功,还需同志继续努力,重现华佗绝学,非但可以让中医院保持优势,亦能挽救更多之人,比如说,急症肠痈患者。”范正道。 “急症肠痈!” 顿时所有医者发出一阵惊呼,急症肠痈就是后世的阑尾炎,在大宋也被称之为缩脚痛,乃是一种极为痛苦的绝症,一旦发病,患者蜷缩着成体抱脚呼痛,然而却无药可医,最后饱受痛苦而亡,而且多发于青壮年,儿童也不在少数。 范正郑重道:“如今我等已经有了消毒之法,痈疽对我等来说并非难事,而急症肠痈最大的难处就是在人体之内,所以想要根除急症肠痈,唯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重现华佗绝学,开膛破肚取出肠痈。” 一众太医生顿时怦然心动,范正所说的的确是唯一可行之法。 “可是华佗绝学已经失传,我们对此毫无经验!”曲郎中忌惮不已道。 “我们的确不知道人体之内的情况,然而有一个人却知道,那就是开封城新任的仵作苏遁。”范正当下伸手一拍,苏遁傲然起身,完全没有成为仵作而有丝毫的自卑。 “苏遁!” 一众医者豁然一惊,苏遁乃是中医院比较特殊的存在,他可以自由出去中医院任何地方,然而却并非中医院的医者,平日往返于中医院和开封府之间,前一段时间轰动一时的指纹法破案就是出自于他之手。 苏遁郑重上前道:“苏某用仵作之术,多次解剖人体五脏六腑,对比急症肠痈的发病的症状,终于发现了肠痈的罪魁祸首,那就是人体盲肠之后的一段阑尾,只需将其割除,就可以彻底根治阑尾。” “竟然如此简单!”一众医者大惊失色道。 苏遁苦笑道:“就是如此简单,然而仅仅是隔了一层肚皮,难住了天下医者,让无数患者丧命。” “如此一来,倒也可以一试!”杨介怦然心动道。 范正摇头道:“狮子搏兔亦尽全力,各科之间必须全力配合,消毒、麻醉、手术、止血、缝合,术后护理,皆要完美配合,先用动物来练习,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此术若成,将会成为中医院的镇院绝学,变法医家大事可成。” 一众医者郑重点头,唯有杨介眉头一皱道:“能够成功自然再好不过,万一手术失败的话。” 一众医者心中一沉,无论是急症肠痈还是开膛破肚,手术失败的唯一结局就是患者死亡,作为医者最怕的就是惹上人命官司。 范正郑重道:“未虑胜先虑败,此次的重现华佗绝学,我会公开征集急症肠痈患者,事先签订生死契约,并报备开封府,手术若成一切费用全免,手术失败,中医院则会赔偿其家人二百贯钱,不得追究中医院和医者责任。” “生死契约!”一众医者松了一口气,有了这份生死契约,医者再无后顾之忧。 至于急症肠痈患者则更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急症肠痈患者本就是必死之症,手术成功还有痊愈希望,哪怕最后不幸失败,还有二百贯钱的补偿,哪怕在开封城也是一笔不小的数额。 第八十三章 帝王心疾 “中医院准备重现华佗绝学,公开征求自愿就医的急症肠痈患者!” 此消息一出,立即引起了全城轰动。 首先华佗绝学那可是失传千年的传奇医术,能够让人开膛破肚医人,其次,急症肠痈更是让人闻之色变的绝症,一旦得到此症,会让人饱受痛苦而亡。 天下能够医治急症肠痈的恐怕只有华佗绝学,可惜华佗绝学已经失传千年,如今终于有了希望。 “范正简直是不知死活,人体五脏六腑一旦泄气必死无疑,他若是将人医死,我看中医院如何收场。”汴桥赵太丞家,赵太丞恨声道。 随着中医院如日中天,赵太丞实在是在御街混不下去了,只能灰溜溜的回到了汴桥的家中继续坐诊,然而他家中的位置如何能够和御街相提并论,再加上中医院犹如鲸吞一般,不停地吸收开封城的病患,他的收入水平大降,自然对范正恨之入骨。 “太丞有所不知,范正行事虽狂,然而却极为小心谨慎,此次征集急症肠痈患者乃是自愿就医,而且事先会签订生死契约,倘若医好不用负担任何费用,倘若医不好,中医院会赔偿两百贯钱。”一个药童将打探的消息道来。 赵太丞不由脸色一抽,急症肠痈本已经是绝症,中医院却给了他们活下去的希望,倘若治不好也有丰厚的补偿给家人,这对患者来说已经是无法拒绝的选择了。 再加上中医院底蕴深厚,拿出两百贯并非难事,再加上有专门的的外科医者,重现华佗绝学几乎是顺理成章了。 “人心隔肚皮,更别说肠痈本在人体之内,无人知道其症状,范正就不怕…………。”赵太丞恨声道。 历代众医者并非没有想到过用华佗绝学来医治急症肠痈,然而传统医书的记载却让他们自缚手脚,再加上当时伤口感染的威胁,以及万一失败的后果,都让世间医者对急症肠痈退避三舍。 只能开一些治疗慢性肠痈的药物加以缓解,如果患者有幸挺过来,那就按照慢性肠痈来治,如果挺不过来,那就只有一个句话,药医不死人。 “据说苏大学士之子苏遁在学习仵作之术的时候,发现了肠痈的病源。”药童将打听到的传言说出。 “仵作!”赵太丞不由一愣。 想当初苏遁选择学习仵作之学的时候,那可以引起一片哗然,毕竟堂堂名满天下的苏大学士之子竟然学习最为低贱的仵作之学,这简直是天下奇闻,纷纷痛斥范正乱开邪方。 然而苏遁先是发现了指纹法成为开封府破案的一大奇法,如今又是利用仵作之便,发现急症肠痈的病源,重现华佗绝学。 到现在再看,世人才会发现范正的邪方是何等的神奇。 翰林医官院中,一众太医听着中医院重现华佗绝学的传闻,心中五味泛陈。 当时范正用打石膏之法医治骨伤的时候,曾经痛斥他们照搬医书,声称中医院计划重现华佗绝学,却没有想到如今竟然一语成谶。 “尔等可还记着,先皇之子有一个就是死于急症肠痈。”一个太医幽幽的说道。 一众太医顿时忌讳莫深,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重现华佗绝学的契机竟然在医家最为低贱,甚至根本不愿意承认的仵作身上。 “这一次,恐怕我们真的要落伍了!” 太医丞钱乙叹息道,一旦中医院掌握了华佗绝学,重现外科神术,那一众太医所依仗的一生行医经验优势将荡然无存。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一直默不作声的太医令巢元心中恨恨道,然而他却无能狂怒。 中医院准备重现华佗绝学的消息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让整个医家震荡不已,而在民间,同样是沸沸扬扬,毕竟华佗绝学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 “范神医,中医院真的能够重现华佗绝学,那岂不是开颅手术也会成真?” 端王殿内,赵佶也听闻了这个消息,好奇询问道。 “端王殿下英明,如今开膛破肚的手术已经成熟,开颅手术同样也在中医院的研究之列,已经有医者对狗实行了开颅手术,并切除了小脑,手术完成之后,狗并没有死亡,而且什么都懂得,能吃东西,能汪汪地叫,也能摇尾巴,可就是站不稳,走不了路。” “这么说小脑是保持平衡所用!”赵佶恍然道。 范正点头道:“我想神医华佗定然也会做过类似的实验,否则他绝对不会无的放矢提出开颅手术,正如急症肠痈一样,不开膛破肚是绝对不会不可能根治的。” 一旁的赵佖惊呼道:“这么说,华佗的确是被冤杀的。” 范正摇了摇头道:“冤!也不冤!华佗只相信自己的医术,却忽略了人心,急症肠痈患者已经走投无路,只能冒险一试,而曹操的风疾却未病入膏肓,华佗死后他依旧存活了十二年,并不足以让曹操冒此风险。而且……。” 范正顿了顿继续道:“而且当时并没有酒精和高温消毒概念,再加上从未有先例,哪怕曹操信任华佗,施展开颅手术,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所以范某说华佗也并不冤。” “原来如此!”端王府中内,众人顿时心有戚戚。 范正叹息道:“华佗败在其医理太过于超前,以至于被多疑的曹操杀害,导致外科绝学失传千年,麻沸散更是从此断绝,此次中医院重现华佗绝学的最大的难题,并非是手术造成的失血或者是找到急症肠痈的病症,而是麻醉术,以大宋现有的麻醉技术,根本无法媲美麻沸散,手术引起的剧痛将会是这场手术的最大的障碍。” 很快,范正就给赵佶复查完毕,吩咐道:“端王殿下的骨折愈合良好,只要继续保持,三月即可恢复如初。” 赵佶小脸一皱,他虽然听到了好消息,然而他天性好动,让他三个月不动简直是酷刑。 当下,范正起身告辞,准备离开皇宫,然而当他刚刚走出端王殿,就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大宋皇帝赵煦。 “草民见过官家!”范正行礼道。 赵煦干咳一声道:“朕今日略感不适,想请范神医替朕诊治一番。” 当下,赵煦将范正带到一间大殿之中,并且屏退了一众太监宫女。 范正眉头一皱,莫非是赵煦所得的疾病有难言之隐。 “不知陛下有何不适,草民也好对症下方。”范正凝重道。 赵煦环视四方,最后直视范正,语出惊人道:“朕所得的乃是心疾,和范神医一样的救国无门的心疾。” 一时之间,大殿之内潜流暗涌,风云诡谲。 第八十四章 大宋,讳病忌医也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赵煦仰天长叹,激昂的诵读范正的诗句。 “从范神医的诗句足以看出一片赤诚报国之心,范神医尚且如此,朕作为大宋帝王又岂能空坐等闲,白费这少年大好时光。”赵煦昂然道。 若是寻常少年听到帝王对自己如此推心置腹,早就头脑一热,纳头就拜。 然而范正却不为所动道:“陛下多心了,此乃草民为治疗苏遁心疾所做,更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罢了,当不得真!” 赵煦深深的看了范正一眼道:“朕知道,你是为了因为朝堂诘难而讳言此诗,然而此处并无外人,你我君臣可以畅所欲言。” 范正抬头直视赵煦道:“如果草民想要为官,大可选恩荫求官,等到陛下亲政之后,一展心中抱负,然而官家可知最后草民为何要弃文从医。” 赵煦看到范正回应,心头一动道:“愿闻其详!” “无他!大宋,讳疾忌医也!”范正苦涩一笑道。 赵煦顿时呆在那里,脸上犹如火辣辣的一般,他作为帝王,熟读书籍,自然知道讳病忌医的典故。 此典故出自于《韩非子·喻老》扁鹊见蔡桓公篇。 “扁鹊曰:‘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将恐深。’桓侯曰:‘寡人无疾。’”范正朗声道。 赵煦顿时想起大宋第一次变法——庆历新政,庆历新政正是范正的祖父范仲淹所主持,结果仅仅推行三年,就纷纷废除,还将主持新政的一干众臣全部贬出了京城。 大宋第一次变法失败。 “居十日,扁鹊复见曰:‘君之病在肌肤,不治将益深。’桓侯不应。”范正再道。 赵煦嘴角一抽,大宋的第二次变法则是王安石变法,是他父皇宋神宗在位期间,这一次倒是足足推行了近十六年,父皇刚刚过世,旧党党政不分青红皂白全面废除了新法,恢复旧法。 “居十日,扁鹊复见曰:‘君之病在肠胃,不治将益深。’桓侯又不应。”范正叹道。 赵煦闻言一震,正色道:“范神医放心,朕定然不会讳疾忌医,待朕亲政之后,定然全力推行新法,一扫大宋积弊,你我君臣携手,共同变法大宋,如同仁宗和先祖、先皇和王安石一般。” 范正闻言脸色一变,拱手道:“臣告辞!” 随即,范正转身便走。 赵煦眼皮一跳,想到了讳疾忌医的下文: 居十日,扁鹊望桓侯而还走,桓侯故使人问之。扁鹊曰:“病在腠理,汤熨之所及也;在肌肤,针石之所及也;在肠胃,火齐之所及也;在骨髓,司命之所属,无奈何也。今在骨髓,臣是以无请也。“ “朕准备变法医家竟然是讳疾忌医的第三步:病在骨髓?” 当下赵煦大惊,连忙叫住范正道:“范神医且慢!明明朕已经殚精竭虑,准备让大宋变法图强,为何还会病在骨髓。” 赵煦不禁有些恼羞成怒,他自认为自己将会是大宋的中兴之主,未来超越父皇,直追太祖太宗的明君,竟然在范正口中竟然也是讳疾忌医的蔡桓公,这怎么让他甘心。 范正回身,郑重道:“因为陛下所选的是一个失败医方,注定无法医治大宋之疾。” “什么,你说先皇和王安石推行十六年的熙宁变法是失败的药方!”赵煦难以接受道。 范正反问道:“不是么?纵观史书,总览历代变法,从赵灵武王胡服骑射,到秦朝商鞅变法,到唐朝两税法,哪一个成功的变法不是效果明显,哪怕是帝王去世,商鞅车裂,宰相罢官,其变法却依旧推行,而熙宁变法呢?” “那是因为…………。”赵煦忽然住口,朝着垂拱殿望了一眼。 范正摇了摇头道:“草民也曾经一切热血,深入研究过先皇时期的朝堂格局,大致可以分为五派,其一就是以王安石为代表的激进变法派,其二则是变法参与派,其领袖则是一代大儒程颢,其开始是支持王安石变法,然而在变法过程中发现了弊端,王安石却不听劝告,将其排挤出朝堂。” 赵煦眉头一皱,没有反驳,毕竟范正所言乃是事实。 “其三则是变法异见派这一派也知道宋朝发展出现了问题,需要变法革新,这样才能改变宋朝积贫积弱的局面。不过,他们却反对王安石变法,认为王安石变法是在搞乱天下,他们有自己的变法计划,苏大学士就是其中代表。” “其四则是中立派,这一派并无任何立场,唯朝廷之命而行事,却不忍民间疾苦,其代表人物则是开封知府苏颂。” “其五则是守旧派,其乃是既得利益者,变法最先损害的就是他们的利益,这一派反对王安石变法无可厚非。” 范正将神宗时期的朝堂势力一一道出,哪怕是赵煦也只无话反驳。 “一人反对你或许是别人错了,而一群人反对极有可能是你错了,而我们的拗相公当政,直接遭到了其余四派联合反对,再加上其识人不明,任由投机之人加入新党,青苗法让民间民怨滔天。” “这也罢了,然而大宋给了它十六年,十六年依旧没有让大宋变法图强,反而闹得朝野反对,内未能安民、外未能安邦,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其是一道失败的医方么!你是医者,你会用治不好病的医方么?”范正反问道。 赵煦顿时默然,当初太医令声称有五成的把握治疗赵佶的骨伤,赵佶就毅然反对,坚决请范正前来医治。 “那范神医认为朕应该推行范相公的庆历新政。”赵煦皱眉有些不服气道, 他觉得范正定然是正如同他崇拜父皇一样,极为崇拜先祖、推崇庆历新政才会贬低熙宁变法。 范正却摇了摇头道:“先祖的熙宁变法只能治疗腠理之疾,仁宗时期推行或许有效,如今再推行早已经晚了。” 赵煦不由一愣,没有想到范正连其祖父的庆历新政也反对,当下问道:“莫非范郎中另有变法良策。” 范正摇头道:“草民仅仅是医者,只会开方,世人皆道良药苦口利于病,但凡是能够治病良药,哪怕再苦也会有人下咽,就比如酒精消毒能够引起伤口剧痛,却依旧天下医者伤药的首选;中医院如今准备重现华佗绝学,已经命令告知需要签订生死契约,麻沸散失传会引起剧痛,草民相信依旧会有患者主动配合,因为那才是真正的药到病除的良方,哪怕剧痛无比,甚至是有失败的风险,没有人能够拒绝。” 范正说完,赵煦久久不能平静,他原来极为推崇王安石变法,如今经过范正一番话,原本心中的坚定不禁动摇起来。 范正从文德殿离开脸色凝重,他自然知道赵煦的心思,然而王安石变法乃是一剂猛药,而且副作用颇多,如今的大宋已经即将病入骨髓,可经不起这样的猛药折腾了。 忽然他的身形一顿,只见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太皇太后的心腹太监梁惟简早已经在等候。 “范神医,太皇太后有请!”梁惟简躬身道。 范正暗道一声果然如此,只能认命朝着垂拱殿而去。 第八十五章 逆反心疾 垂拱殿内,范正再一次见到大宋最高的统治者,高太后。 “草民范正见过太皇太后!”范正上前一礼道。 高太后如今年过六十,再加上操心国事,早已经垂垂老矣,然而她却依旧牢牢地把控着大宋的最高权力不放。 “免礼,端王殿下的骨折康复的如何?”高太后问道。 范正如实回答道:“启禀太皇太后,端王殿下愈合良好,不会留下足疾之患。” 高太后闻言松了一口气,状若无意道:“范神医果然医术高明,哀家听说陛下请你前去诊治,不知陛下所得何病!” 范正闻言,心中一寒,不禁想起了神医华佗的前车之鉴。 “还请太皇太后明鉴,草民行医之时曾经宣誓过大医精诚誓言,不得透露任何病人的隐私。”范正低声坚决道。 “嗯?” 高太后脸色一变,瞬间整个垂拱殿气氛凝固,她自从掌控了大宋至高的权力,还从未有人胆敢违背她的意志。 高太后眼神锐利的盯着范正,范正顿时身体僵硬,然而他却依旧低头坚持,不违自己的医德。 良久之后,高太后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道:“范神医的医德哀家很是钦佩,然而本宫听说中医院同样也有规定,不到十八岁的患者就医,需要家属陪同,哀家作为官家的祖母,难道也没有知情官家身体的权利么,还是说需要哀家将官家喊过来,在垂拱殿让范神医重新诊治一番。” 范正闻言脸色一变,他才刚刚准备重现华佗绝学,华佗的悲剧就要在自己身上重演,莫非此术遭天妒不成。 当下范正一咬牙道:“既然高太后是官家的直系亲属,自然知道陛下的病情,陛下身体安康,并无大碍,但其身体略胖,气虚不足,较寻常少年虚弱,慢慢调理为好。” 高太后冷笑一声道:“陛下和先帝十分相似,身体肥胖虚弱,乃是众人皆知之事,莫非堂堂邪医范正就这点本事,该不会是故意搪塞哀家吧。” 高太后刚才还称范正为神医,如今气急之下,直呼范正邪医的外号。 范正微微一叹,再次语出惊人道:“太后有所不知,陛下的身体虽然无大碍,然而心疾已经很是严重。” “心疾!”高太后不由心中一惊,豁然怒斥道:“范正竟然如此信口雌黄!污蔑官家,当真想要赴神医华佗的老路么?” 范正脸色不变,依旧坚持道:“草民乃是医者,看到病人的病症绝不会隐瞒,草民并没有诊断错,陛下心疾已经很深了。” 高太后气急而笑道:“本宫倒要听听,是何心疾?” “此心疾名为逆反心疾,多发于十二岁到十八岁之间,乃是青少年特有的一种疾病,逆反心理的通常表现是不服从管教,甚至产生对立的情绪,世人苦口婆心的教诲,在其看来却是一种束缚,甚至反过来对着干,极度敏感,又渴望得到认同………………。” 范正每说一种症状,高太后的脸色就变了一分,无他,因为范正所说的症状完全附和赵煦的表现。 “草民之所以对此心疾了解颇深,乃是因为草民、苏遁、甚至李姑娘皆有此症状。”范正苦笑道。 曾几何时,他的前身公然宣称要弃文从医,那可是气坏了范纯礼和马氏,然而前身却不管不顾,最后无奈让他去太医局学医。 高太后脸色难堪,她自然听说过范正弃文从医放弃大好前程,苏遁心疾爆发,在苏府烂醉如泥,颓废至极,李清照不顾世俗眼光和范正私定终身,哪一样在世人看来都是大逆不道之事,而官家竟然得的竟然也是此疾。 此刻高太后这才真正正视范正的医术,太医只关注了赵煦的身体,然而却从未注意过赵煦的心理变化,经过范正一提醒,高太后顿时惊醒,原来不知不觉中,赵煦的心理竟然出现如此大的变化。 “原来并非是他不孝,而是他生病了!”高太后顿时垂泪,赵煦对她的消极态度,她一直看在眼中,让她头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如今终于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此疾随着年岁增长,阅历增加,定然会了解父母长辈的良苦用心,不药而愈,然而那到时恐怕已经晚了。”范正感慨道。 高太后深有体会的点了点头,尤其是赵煦乃是当今的皇帝,肩负着大宋的延续,如果任由赵煦心疾爆发,后果难以估计。 范正郑重道:“此乃心疾,非药石可医。草民的心疾乃是家父家母开明,尊重草民的抉择,这才有草民今日的医术,苏遁的心疾则颇为严重,却被法医双修所激励,这才有今日重现华佗绝学的可能。而草民和李姑娘的私定终身同样也是逆反心疾,然而却引发了最糟糕的情况,草民正在尽力化解,力求让我们的爱情让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那以你之见,官家的心疾应该如何医治。”高太后收起高高在上的态度,诚心询问道。 “而陛下的逆反心理同样不能硬来,否则只会适得其反,而是需要给予陛下充分的尊重,增强其见识,管教时注意方式方法,而我们要找出其逆反心理的主因,只要对症下药,逆反心理自然不药而愈。”范正道。 高太后脸色一变,她自然知道赵煦对其不满的原因,然而要让她放弃手中的权利,更不可能,至高无上的权力是天下最为致命的毒药,一旦沾染无人能够抵挡其诱惑。 “其二,逆反心理严重之时,会如苏遁一般自闭房屋之中,陛下需要不可一直自困宫中,正巧不日中医院将会重现华佗绝学,草民想请陛下临幸中医院一观。”范正继续道。 高太后深深的看着范正一眼,意有所指道:“哀家听说中医院中也千金买马骨,聘请了三位老医者坐镇中医院。” 范正闻弦知意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年轻医者朝气蓬勃,勇于创新,老医者经验丰富,沉着稳重,两者相互配合方有中医院的今日辉煌,中医院日后广开分院,也会大量招聘老医者坐镇。” “陛下久在宫中,恰逢医家如此盛事,出宫见识一番也好。”高太后闻言满意点头道。 “太皇太后英明。”范正恭维道。 “陛下心疾之事,必须保密,绝不能外泄。”高太后再次脸色一变,冷声道。 范正郑重点头道:“太后放心,为患者保密,乃是一个医者的本分。” 直到范正走出垂拱殿,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冷汗直流,幸好自己吸取了神医华佗的经验教训,提早布局。 “陛下的确有逆反心疾,而高太后你何尝没有溺爱孙儿之心疾呢?”范正心中叹道,自从高太后违心让他医治赵佶足疾之时,他就知道高太后并非没有弱点,其弱点就是一众皇孙,其中自然包括当今陛下赵煦。 第八十六章 医家变法成功 此刻!中医院万众瞩目, 开封城人人皆知中医院将会在今日重现华佗绝学,开膛破肚根治急症肠痈。 急症肠痈乃是让人谈之色变的痛苦绝症,当中医院的公告贴出之后,很快就有急症肠痈患者签下生死契约。 与此同时,中医院广撒英雄贴,遍邀开封名医见证这一名载医史的时刻。 “赵太丞来了!他不是和中医院水火不容么?” “太医丞钱乙也来了!” ……………… 很快一众开封名医纷纷到场,他们不管是亲近中医院还是对中医院抱有敌意,然而当面对华佗绝学重新面世的这一伟大时刻,都不约而同赶到了中医院。 “苏大学士也来了!” “苏大学士并非医家之人,怎么也来见证华佗绝学重新现世。”忽然苏轼的到来引起了一阵惊呼。 “这尔等有所不知,听说此次重现华佗绝学,那可是苏大学士之子苏遁的首功,他自然来为儿子捧场。”一个知情的百姓惊叹道。 当初苏遁选择拜仵作为师的时候,那可是全城哗然,然而苏遁先是用指纹法破案,又找到了急症肠痈的病源,无一不在证明苏遁的选择是何等的正确。 这让苏轼大为欣慰,此刻乃是幼子功成名就的时刻,他自然不会缺席。 “官家驾到!”忽然一声通传,震惊了整个中医院。 “臣等(草民)参见官家!”众人纷纷行礼。 谁也没有想到久在宫中的官家竟然也来到了中医院,当下众人不禁心中浮想联翩,人人皆知官家一直有推行变法之志,而范正非但是第一代变法世家范家之后,更是公然宣称变法医家,莫非二人已经一拍即合了。 “朕听闻华佗绝学重现大宋,此乃我大宋子民之福,朕甚为欣喜,特来观礼!”赵煦朗声道。 “官家仁慈,中医院定然不负官家所望。”范正郑重一礼,大手一挥,中医院众医纷纷就位。 众医穿戴好经过高温消毒的医护服,虽然达不到后世无菌服的标准,然而已经是这个时代医术的极限了。 吕老的医术最为精湛,率先给用急症肠痈患者服用大宋版的麻醉药,其成分大草乌、曼陀罗和酒组成,效果自然不如传说中的麻沸散,但是也能镇痛。 “开始吧!”眼见大草乌的药效已经生效,范正直接下令道。 然而让所有人都意外的是,准备重现华佗绝学的并非是主持变法医家的范正,也并非发现肠痈病源的苏遁,而是由杨介来主刀。 一旁的赵煦一脸不解,重现华佗绝学可是一个医者至高的荣耀,而范正和苏遁竟然拱手让给杨介。 范正见状解释道:“官家有所不知,当初在太医局之时,草民和苏遁的医术都是垫底,而榜首一直都是杨介,其医学基础极为扎实,哪怕没有跟随草民变法医家,未来也定然能够成为一代名医。” “知人善用!” 赵煦心中若有所思,而王安石变法很大程度上都栽在了识人不明之上。 范正继续道:“而且苏遁即将恩荫提刑官,草民立志于变法医家,都不可能静下心来行医,而一直醉心于医术的杨介,其乃是重现华佗绝学的最佳人选。 其他前来观礼的名医都用复杂的眼光看着杨介,谁也没有想到这样名垂青史的功绩竟然落到了年纪轻轻的杨介身上。 “杨介当初的选择是对的。”太医丞钱乙感叹道。 当初杨介放弃翰林医官,选择跟随范正变法医家,让众人惋惜,现在看来却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今日之事要是在排资论辈的翰林医官院中,且不说太医令早就将这份荣耀视为囊中之物,就是要轮怎么也轮不到年纪轻轻的杨介身上。 很快,杨介带领一众医者,将患者推入一间同样经过重重消毒过的手术室中。 一众名医换上杀毒过的医护服,选择跟了进去亲眼见证这一医家历史时刻,而范正和陪同赵煦来到了一旁的偏房等候,毕竟赵煦乃是帝王,不宜见到手术的血腥。 “啊!” 很快一声呼痛声,传到了一旁的偏房,范正眉头一皱,他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没有麻沸散,大宋传统的麻醉药药效不够。 “吕老加大一成大草乌的药量,将患者身体束缚住,师师护士安抚患者!”杨介有条不紊道,显然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案。 随着药量的加大,再加上李师师的安抚,患者的情绪渐渐稳定,急症肠痈乃是绝症,能够忍受一时之痛换来生的希望,当下咬紧牙关不再挣扎。 “止血钳!” “找到了肠痈病源!” “桑皮线打结,切除!” “缝合!” …………………… 随着一个个有条不紊的命令,肠痈手术一步步完成。 “桑皮线乃是历代外科医者常用缝合线,手艺最高的桑皮线可以被人体吸收,无需拆线,乃是外科神器!” “手术需要在杀毒过的室内进行,然而室内昏暗,为此中医院在手术室中,点燃了很多特制的蜡烛,尽可能的让医者的影子消失。” …………………… 范正一一为赵煦讲解医用知识,以及中医院为此手术所做的诸多准备。 赵煦凝重的点头,范正为了今日的手术竟然连影子也考虑到了,此刻的他终于明白,中医院为了重现华佗绝学做了多少准备和功课,才有今日的一举成功。 很快,手术结束。 赵煦走出偏房,看着一众老医者激动的神情,顿时明白了这场手术已经征服了一众开封名医。 太医丞钱乙犹豫片刻,最后一咬牙道:“范正,华佗绝学能够根治肠痈,活人无数,不知可否传授其他医者………………。” 顿时一众前来观礼的名医眼中精光一闪,这可是华佗绝学,如果他们能够掌握,那岂不是一步登天。 范正闻言,毫不犹豫道:“华佗绝学失传千年的悲剧在前,范某自然不会敝帚自珍,天下医者皆可以前来中医院学习华佗绝学,不过年纪必须在三十五岁以下,精通外科医术者优先。” “啊!” 谁也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如此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虽然有年龄限制。 就连一旁的赵煦也是不可思议,这可是华佗绝学,乃是无数医者梦寐以求的绝学。 范正侧身对赵煦解释道:“陛下有所不知,中医院虽大,却只能辐射京城附近,而且根治肠痈手术耗时颇多,一名医者一天不眠不休也医治不了几人,面对众多肠痈患者根本杯水车薪。 再则中医院扩张在即,急需医者补充,广收天下精通外科的医者,一来可以让天下肠痈患者得到及时救治,二来,中医院扩张到大宋各地之时,也有人可用。” 听到范正毫不掩饰的野心,一众开封名医不由脸皮一抽。 “而且,不过是一个肠痈手术而已,这仅仅是华佗绝学小小的应用而已,中医院也有更加宏大的计划。” 范正难掩兴奋,转身看向张幼娘道:“张前辈,你立即组织女医学习根治肠痈手术,同时以此推理剖腹产术,让天下产妇免于难产之劫。” 刹那间,一众医者霍然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范正和张幼娘。 急症肠痈让人闻之色变,难产更是天下女子的噩梦,华佗绝学能够让开膛破肚医人,同理则可以剖腹取出婴儿,同时让孕妇存活免于难产之死。 张幼娘心头一震,她刚刚在观礼华佗绝学的时候就隐隐约约有这个想法,却没有想到被范正一语道破。 “张幼娘代天下女子多谢范郎中之恩!”张幼娘难掩激动,上前对范正郑重一礼道。 太医丞钱乙见状,同样上前郑重一礼。 随即一个个开封名医,对着范正郑重一礼,以示敬重。 赵煦震撼的看着这一幕,范正变法医家也曾经遭到无数医者的反对,然而范正却将其一一折服。 今日之后,中医院成为当之无愧的医家圣地,医家变法已成。 第八十七章 违背祖宗的决定 中医院,范正医室之内。 赵煦激动不已,对着范正兴奋道:“朕今日真的大开眼界,范郎中所言非虚,只要是救命良方哪怕是再反对之人也无法拒绝。” 他亲耳听到那肠痈患者咬牙忍痛承受手术的呻吟,亲眼见到曾经敌视中医院的传统医者的被华佗绝学所折服,心中自然多了几分反思。 相比之下,王安石变法朝野反对,的确有不少弊端。 “魏征曾言: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官家有如此领悟,实乃大宋之福。”范正拱手道。 “那以范郎中所见,朕应该如何变法图强?”赵煦眼神炙热,问道。 范正再次避而不谈道:“医者行医需要给患者望闻问切,详细诊断病情,而官家想要让大宋变法图强,则同样需要对大宋进行全面的诊断。” 赵煦郑重道:“愿闻其详!”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当初华佗被杀之时,汉末三国鼎立,而如今大宋重现华佗绝学,如今的天下格局同样是三足鼎立。不知陛下觉得,如今的大宋和三国时期的哪国相似。”范正问道。 “自然是曹魏!”赵煦脱口而出道。 范正却轻轻摇头。 赵煦脸色一变,皱眉思索片刻,顿时脸色难堪道:“东吴!我大宋莫非是东吴不成?” “唯有探查清楚患者的病情,医者方可对症下药,而陛下则想要让大宋变法图强,就必须真正认清大宋的定位!” “大宋的国力看似是宋辽夏三国最强,然而占据中原肥沃之地,然而对外之战往往以战败求和结束,夏辽两国的岁币犹如大宋身上两道巨大伤口,源源不断的流血,让大宋逐渐虚弱。” “再加上西夏的不断滋扰,燕云十六州的丢失,大宋失去万里长城的屏障,再加上大宋内部冗兵冗费冗官,内部矛盾重重,在范某来看,如今的大宋已经是重病缠身的病人,胜算寥寥无几。” 范正说完,赵煦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世人皆知大宋问题颇多,然而经过范正用医家角度来看,大宋外伤不断,内部更是顽疾难消。 “用兵家的角度来说,久守必失,久攻必得,大宋在长期对外战争中,皆处于守势,久守必失,反观辽国,雄霸草原之地,控弦之士云集,掌控长城和燕云十六州,不缺粮食和铁器,其实力乃是历代草原王朝之鼎盛,一旦有雄主出现,叩关南下,大宋恐怕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赵煦顿时浑身一个激灵,历代王朝和草原部落的争斗中,草原部落或许会胜于一时,却随着中原王朝实力恢复之后,凭借雄厚的财力和先进的武器最终击败草原部落,而如今辽国已经补齐了草原部落的所有短板,否则也不会大宋也不会屡次北伐失败。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纵观史书来看,历代王朝一统天下,皆是从北向南,从西向东,大宋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够摆脱这天下大势。” 范正回身直视赵煦反问道。 赵煦大汗淋漓,心中一阵冰凉。他原本自视甚高,认为只要自己亲政,登高一呼,推行新法,定然能够一统天下,然而范正却从医家、兵家、史家给他展示了血淋淋的现实。 “大宋危在旦夕。” 赵煦久久不能平静。 “范相公忧国忧民,为大宋奉献一生,范郎中身为范家后人,又岂能会坐视大宋陷入危亡而不顾,还请范郎中指点。”赵煦对着范正郑重一礼道。 范正侧身让开道:“草民乃是医者,岂敢指点官家,草民说过,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官家的答案或许就在史书上,官家可以试想一下,如果是秦皇汉武,唐宗宋祖面对大宋的局面,他们会怎么做。” 赵煦满怀心事,匆匆忙忙的离开中医院,回到了皇宫。 赵煦离开之后,中医院陷入了狂欢之中。 “重现华佗绝学,根治绝症肠痈!” 一直以来,中医院的存在都饱受争议,如今中医院有华佗绝学在手,直接超越翰林医官院,成为当之无愧的医家圣地。 赵煦离开之后,范正平复一下心情,将一众激动不已的医者召集。 “诸位同志,我等重现华佗绝学,变法医家已经成功。”范正傲然道。 一众太医生顿时用崇拜的眼光看着范正,曾几何时他们被范正的理念所吸引,果断追随范正,曾经被无数人质疑,而如今范正真的带领他们创造了奇迹。 “然而,这仅仅是第一步,距离我等振兴医家还有很远距离,我等还未将中医院开遍大宋诸城,天下还有更多的人有病无法得到医治,中医院是时候加速中成药计划了。”范正声音再度低沉道。 “中成药计划!”杨介心中一震,如今中医院已经重现华佗绝学,成为当之无愧的医学圣地,如果顺势推广中成药计划,那定然会事半功倍。 “老夫有不少秘方,愿意助中医院一臂之力。”吕老慷慨道。 张幼娘和吕郎中也纷纷献出不少秘方,有了历代名医的经典药方,再加上医王庞安时留下的医书,中医院的中成药计划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多谢三位前辈支持,中医院不会白用三位前辈的秘方,三位前辈可以选择直接拿一笔钱买断,或者选择和中医院合作,日后从中成药的利润中享受分成。”范正道。 吕老三人顿时眼睛一亮,没有想到还有好事,当下除了缺钱的曲郎中选择直接买断之外,二人都选择了利润分成。 “除此之外,我知道很多名医都有自己的独门秘方,中医院同样可以出钱购买,还请吕老代为引荐。” 范正道,这个时代很多名医秘方都是传男不传女,传儿不传媳,以至于造成很多秘方失传。范正准备直接打破医家敝帚自珍的现状。 “老夫不甚荣幸!”吕老郑重道。 “樊掌柜,你配合吕老,但凡有奇效的秘方,皆不吝重金收购。”范正对一旁的樊掌柜吩咐道。 “范公子放心!”樊掌柜郑重道。 中成药计划乃是他一手主持,自然格外的重视。 当下,和吕老配合登门拜访开封各大名医,但凡有奇效的秘方都开出对方无法拒绝的价格。 这一日,不少名医愧疚的跪在祖宗的灵位前,请罪道:“今日,不肖子孙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第八十八章 《相思十诫》 重现华佗绝学,根治肠痈,中医院如日中天,不但开封城的百姓,甚至就连外地的患者也纷纷慕名而来。 邪医范正、苏遁、和赛华佗杨介医家变法三巨头的名号更是响彻大宋。 “不对!凭什么杨介获得‘赛华佗’的外号,范兄有‘邪医’的诨号,而我苏遁却什么也没有!” 中医院内,苏遁极为不满道。 范正含笑道:“你想要什么称号?法医苏遁如何?” 苏遁闻言顿时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杨介见状,不由摇头失笑,不由回想起他们当初一起意气风发变法医家的时候,恐怕怎么也没有想到医家会有今日的壮举。 “好了,好好整理华佗绝学的心得,如果不出意外,日后外科将是医家的半壁江山。”范正郑重道。 杨介和苏遁纷纷点头,自从范正提出用华佗绝学解决女子难产之后,他们二人纷纷察觉手术可以解决不少让医者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 看着范正离去的背影,苏遁忽然眉头一皱道:“杨介,你有没有感觉范兄很不对劲。” 杨介皱眉道:“没有呀!范兄脸色红润,身体矫健,气血充足,正乃少年强壮之时,并无任何隐疾。” 苏遁急道:“我不是说范兄的身体状况,而是范兄的…………总之,现在的范兄很不对劲。” 杨介顿时陷入了沉思,发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对了,范兄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和诗了。” “李师妹已经解除了禁足,范兄却从未去找过她。” ……………… 苏遁和杨介忽然异口同声道道。 刹那间,二人对视一眼,眼神豁然凝重,此刻他们二人被重现华佗绝学而吸引了全部心神,如今这才恍然发现这种状况。 “莫非范兄已经自暴自弃了!” 二人一想到这个可能,豁然一惊。 并非是苏遁和杨介发现了这个现象,很多关注范李二人的文坛之人也纷纷皱眉。 无他!只因为距离李清照写出《一剪梅》之后,范正已经很久没有回诗了。 之前或许是因为范正忙于重现华佗绝学,而如今华佗绝学已经现世,而范正依旧没有出现在李府外。 无独有偶,解除禁足的李清照同样如此,如今的她已经可以自由出入李府,随意在开封城内走动。 汴园!汴桥,汴河,甚至是二人曾经私定终身的御街,李清照也毫不避讳的游玩。 然而近在咫尺的中医院,李清照却从未再踏足一步,哪怕世人皆知,范正就在中医院内专研华佗绝学。 甚至有心人曾经计算过二人的路线,时间最近的一次,二人相差一刻同时路过御街;距离最近的一次,二人在同一时间,相隔一条街道错过。 二人仿佛默契一般,不再相见,仿佛两个从未相识的陌生人一样,一次次的擦肩而过,仿佛之前一首首感人肺腑的情诗从未出现。 “莫非这注定流传千古的爱情就要悲剧结束么?” 无数人扼腕叹息,二人越是平静,世人越是替范正二人着急。 中医院内,苏遁看着范正再一次将自己关在医室之内,伸手一招,杨介脸色凝重的出现他身后 “干兄说得对,范兄的确是不对劲,而且很不对劲。”杨介沉重道。 “不要叫我小名,叫我苏遁或者苏兄都行!”苏遁压着嗓子,咬牙道。 “好的!干兄!”杨介点头道。 苏遁顿时横眉怒斥,举起手中的手术刀准备要强行纠正杨介。 杨介连忙道:“苏兄且听说解释,小名干儿,正是苏兄的心疾,如此轻易的激怒苏兄,可见杨某并不擅长医治心疾。” 苏遁勉强接受杨介的服软,皱眉道:“范正倒擅长医治心疾,可是医不自医呀!” 别看范正自曝救国无门的心疾决定弃文从医,然而从他和当今官家走得如此之近来看,范正的心疾根本没有痊愈,更别说医治自己的情伤。 “所以说,我们需要帮范兄一把!让他强行为自己开药医治心疾。”杨介从背后掏出一把止血钳,郑重道。 当下二人对视一眼,不禁露出一丝兴奋,拿着手中的手术工具直接闯进了范正的医室。 “你们干什么?”范正看着手持手术刀具闯进来的二人,不禁吓了一跳,不知道还以为大名鼎鼎的中医院三巨头内讧呢! 苏遁拿着手中的手术刀对准范正怒喝道:“李师妹如今就在开封城,你为什么不去见她。” 范正皱眉道:“见又如何?不过是徒增相思罢了。” “你说得轻巧,李师妹为了你舍弃了清名,你倒好,躲在中医院当缩头乌龟,你对得起李师妹的一片深情么?”杨介皱眉质问道。 苏遁再次怒斥道:“一种相思,两处闲情,李师妹写了情深义重的《一剪梅》,你为什么不再回诗!” 想当初他们二人为了成全范正和李师妹,不惜半夜偷偷跑到李府外重新写诗,如今范正竟然放弃了,这让二人大为愤怒。 范正直视苏遁道:“当初我在苏府曾言,学文不能救国,同样,写词同样也不能改变我和清照的现状,既然如此,又何必徒让清照再添忧愁。” 范正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他原本以为二人一首首的情诗定然能够改变现状,然而却于事无补。 更别说李清照的一首首词中皆是忧愁,既然他不能为李清照带来快乐,至少可以让她不再忧愁伤心,重新做回那个傲娇毒舌的文坛女诗魁。 “连失传千年的华佗绝学我等就能让其重现,更何况你这种小事,今日必须回诗一首,否则…………。”杨介冷哼一声,愤然将手中的止血钳拍在范正的桌前。 “事在人为,怎能轻言放弃。你若敢辜负李师妹,哼哼……!”苏遁冷笑一声,手持手术刀上前,用刀尖将一张空白医方挑到范正的面前。 范正苦笑一声,当下无奈提笔道:“我之所以不见清照,就是害怕相思,尔等可知相思有十诫!” 当下,范正提笔在医方上写道:“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杨介越看越是眉头紧皱,苏遁更是对此诗消极情绪极为不满,当下重重的将手术刀拍在桌上。 范正苦涩一笑,当下只能无奈再提笔写道:“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第八十九章 邪方装病 汴园内,菊花盛开,秋景甚好。 此时正是秋季菊花盛开的时候,汴园内开封才子络绎不绝,喝酒吟诗奏对,其乐融融。 然而众人的眼神却若有若无的停留一座凉亭内,李清照的身影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如今的李清照的地位已经不逊色于文坛宿老,让他们不禁升起高山仰止的感叹。 此刻李清照仿佛回到了之前无忧无虑的少女时光,游玩、划船、吟诗、毒舌点评一众才子的诗词。 不过如今的她又多了一个嗜好,那就是饮酒,经过多次饮酒之后,她已经渐渐爱上这个炙热的味道,尤其是高度的白酒更是她的最爱。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李清照毒辣的对手中的诗词点评一番,而面前的才子再无以往的口服心不服,而是恭敬的受教。 看着再无一首诗词能够入眼。李清照叹息一声,心中不由想起曾经在汴园内遇到了的那个身影,两首惊艳至极的《钗头凤》让她感动流泪,那个身影也闯进了她的心房。 “人生若只如初见!…………。” 李清照顿时感觉到心中一痛,摇头将相思挥散,良久之后,发现没有那人的汴园简直是索然无味,当下萧索起身道:“莲儿,回府吧!” “小姐,慢一点。” 莲儿连忙上前,扶着小姐登上马车,离开汴园。 李清照的身影刚刚离开,汴园之内顿时沸腾起来,一众才子顿时议论纷纷。 “诸位听说了么,范正和李清照已经不再相见,看样子是缘分已尽了。” “李父有眼无珠也,如今中医院重现华佗绝学,范正变法医家有成,范正的成就足以名垂青史,李大人竟然先是中意赵明诚这个败类,又错失如此良婿,实在是不当人父。” “尔等有所不知,范正重现华佗绝学之时,当今官家可是临幸中医院,而当今垂帘听政的乃是太皇太后最为反对新法!…………” 一个文坛宿老忌讳莫深道。 众人无不叹息,范李二人的感情可谓是困难重重,可惜了这对神仙眷侣。 “不,此事不单是二人之难,更是文坛之难,可惜这场前无古人的和诗已绝,恐怕再无名篇问世了。”一个书生惋惜道。 众人顿时惆怅无比,文人最爱诗篇,尤其是千古名篇,范李二人的这场诗词盛宴,简直是让他们回味无穷,如今戛然而止,自然格外失落。 忽然,一个书生急匆匆的跑进汴园,喘着气高呼道:“回诗了,范正又回诗一首。” 众人一片哗然,他们刚刚还在惋惜这场诗词盛宴半途而废,却没有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范正竟然又回诗了。 “《相思十诫》” “第一最好不相见………………。” 众人看着全诗的第一到第十开头,不由眉头一皱。 这样的开篇简直是狗屁不通,哪里还有之前范正写出《木兰花令》中人生若只如初见,以及《雁丘词》千古一问的开篇惊艳。 “莫非范正之前不回诗,是因为他已经江郎才尽?”汴园一众文人眉头一皱,碍于范正以前的诗词文采,这才耐着性子读下去。 ………………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读完《相思十诫》,汴园众人再也没有之前开篇的鄙视,而是满心的震撼。 “如今我终于懂了,范正和李清照二人为何同处开封城,却不约而同的选择避而不见了。”文坛宿老叹息道。 众人默默点头,相见便相思,既然二人不能在一起,这样的相见何如不见,只会徒增相思。 李府外。 苏遁和杨介威逼范正写下《相思十诫》之后,早就第一时间赶来,写在了李府外的墙壁上。 时隔多日,范正再一次回诗,立即惊动了开封百姓,很快李府外道中壁再一次人满为患。 《相思十诫》一出,所见之人无不沉默,不见亦是深情。 “李姑娘回来了!”忽然人群中一阵惊呼,只见李清照的身影出现在李府外道路上。 所有人都自动让开一条道路,让李清照畅通无阻的来到了范正新诗《相思十诫》前。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李清照读着读着,不禁展颜一笑,笑中带泪。 她和范正果然是心有灵犀,连相思之意都一模一样,范正害怕相思,不敢见他,而她又何尝不是! 她可以故地重游,汴园,汴水、甚至是他们七夕定情之地,然而明明可以再走一段,就可以到达中医院,见到自己心爱之人,然而她却无法迈出那一步,因为她同样害怕相见之后,更加的相思。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李府外道中壁,李清照的《一剪梅》和范正的《相思十诫》交相辉映,诉说着一个悲情又凄美的爱情。 良久之后,李清照从相思中惊醒过来,转身朝着众人屈身一礼,默默的进入李府之中,一头扑进母亲王氏的怀中。 李母王氏怜惜的看着含泪而笑的女儿,不禁用力将女儿搂入怀中,心中满是痛惜。 此刻的她不禁怨恨起自己那固执的丈夫,若非他顾虑重重,怎么会让女儿如此痛苦。 当下,王氏决定不再想什么家族兴衰,也不管什么新党旧党之争,如今的她只求让女儿幸福的渡过一生。 “也许是时候和夫君好好谈谈了,”王氏咬牙切齿道, 然而她一想到李恪非固执的脾气,不禁眉头大皱,如果李恪非能够说得通,李清照和范正的事情也不至于闹到如此地步。 不过王氏毕竟和李恪非是多年的夫妻,对李恪非知根知底,她知道李恪非并非没有弱点。 极为看重名声仅仅是其中之一,还一个就是女儿奴。 李清照刚刚及笄就已经名动开封,成为文坛宠儿,李恪非自然对其倍加骄傲,随即又写出《如梦令》更是让李恪非视为掌上明珠。 然而一场猝不及防的落水让李清照名声尽毁,这让一直视女儿为掌上明珠的李恪非极为难堪,他之所以极力反对范正和李清照的婚事,很大原因是对李清照爱之深,责之切。 王氏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破局的邪方——让李清照装病。 她不相信曾经女儿奴的李恪非竟然坐视女儿重病缠身,而范正则是当世神医,如此一来,岂不是水到渠成。 第九十章 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第92章 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当日,李恪非心情愉悦的赶回家中,最近一段时间,女儿李清照虽然解除了禁足,然而却并未和邪医范正再见一面,这让他颇感欣慰。 然而当他刚到李府外,就看到李府外墙壁再一次围满了人,当下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众人见到他归来,立即自动让开一条道路,当他走到了尽头,果然看到了一首新诗写在墙上。 “《相思十诫!》” 李恪非读着那一句句压抑至极,又饱含深情的诗句,不得不承认,单单以诗词之道,范正的确和李清照珠联璧合,天造地设的一对。 然而他可是听说这一次范正重现华佗绝学,赵煦可是亲自前去观礼,范正和赵煦走得越近,他越感到不安。 良久之后,李恪非冷哼一声,转身回到了李府。 “相公!”王氏上前为李恪非换下朝服,小心试探道,“相公,妾身听说范正已经重现了华佗绝学。” 李恪非点了点头,此事并非秘密,恐怕早已经传遍了整个开封城。 “那岂不是说范正已经变法医家成功,那他和照儿之间的婚事?”王氏急切道。 李恪非摇了摇头道:“此事莫要再提,无论是范家还是范正都毫无意外的支持变法,而范正和当今陛下走得太近,但当今当政乃是太皇太后,最为反对变法,李家不能卷入新党旧党之争中。” 王氏皱眉道:“可是太皇太后毕竟已经高龄,陛下即将亲政,届时陛下定然会推行变法,李家支持变法又如何,更何况这大宋本就冗兵冗官冗费,亟需变法。” 大宋的现状何止是范正忧心忡忡,就连她这个弱女子都有所耳闻,她不明白为什么满朝诸公却无动于衷。 李恪非脸色一变道:“妇人无知!你可知道当初官家继位的时候,还有一个人最有机会,太皇太后的次子,官家的亲叔叔雍王赵颢,而现如今,雍王赵颢依旧盘桓在京城,你当是为何?只要陛下一日未亲政,这天下之主依旧未成定局。” 雍王赵颢乃是高太后的次子,而当今官家乃是高太后的孙子,曾经高太后为了权力,选择了支持赵煦继位。 而如今高太后已经高龄,而官家主张变法又和太后的主张相左,谁能保证高太后不会头脑一热行废立之事。 王氏却冷静分析道:“你总是只顾清名,又瞻前顾后,官家已经在位数年,已有明君之相,擅自行废立之事,满朝文武可会同意,再说废侄立叔,简直是天下奇闻。” “至于新党旧党之争,李家根基浅薄,还想独善其身简直是痴心妄想,假如有一天新党当政,伱受到清算的时候恐怕还要受范正庇佑。” 李恪非闻言脸色一变,拂袖道:“妇人之见!” 王氏气急,暗暗下定决心,定然要教女儿装病,好好的逼一逼李恪非。 第二日,王氏送走李恪非前去上朝,正准备前往去女儿好好聊一聊。 “启禀夫人!小姐病了!” 忽然莲儿匆匆前来禀报道。 “啊!” 王氏闻言大惊,她可还没有来得及教女儿装病呢!女儿竟然率先病倒了。 “照儿!” 当下,王氏匆匆赶到李清照的闺房,只见李清照虚弱的躺在了床上,浑身无力。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好好的照顾小姐么?” 王氏厉声对着莲儿责怪道。 莲儿吓得小脸一白,连忙道:“夫人明鉴,昨晚小姐非要写诗,莲儿劝了好久,直到半夜才写完,今朝一觉醒来,就病倒了。” “写诗?” 王氏眉头一皱,只见闺房书桌上果然放着一张诗稿。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 王氏不禁心中痛惜,自从女儿和范正私定终身的事情爆发之后,女儿的每首诗词皆有一个愁字,哪里还有当初写《如梦令》的清新别致。 更别说,这一次更是写诗到半夜,定然是受凉导致生病。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王氏读着读着不禁潸然泪下,李清照的身体本来就弱,前一段时间又溺水一次,再加上这一段时间风波不断,一连串的名篇怎能不消耗女儿的心神,让本就身体单薄的女儿更加消瘦了几分。 “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世人皆看到女儿的诗词惊艳,而王氏看到这首佳作只有浓浓的心疼。 李清照摆摆手,安慰道:“母亲莫要怪莲儿,女儿只是偶感风寒罢了,歇息一番就好。” “好,母亲这就让大夫为你开药!你莫要再强行写诗了。”王氏擦干眼泪,哽咽道。 很快,大夫请来,仔细诊断一番,并未发现病因,只能先按风寒开方抓药。 莲儿当即煎药,李清照配合的服药之后,王氏这才放心下来。 “母亲,女儿请你帮一个忙!”李清照虚弱指着诗稿道。 “母亲明白!” 王氏又岂能不知李清照的意思,含泪点头,当下让人将这首《醉花阴》写在了李府外墙壁上。 “李清照回诗了!” 当这首《醉花阴》出现在李府外的时候,开封文坛已经麻木了。 这是一对何等妖孽的情侣,至情至深的情诗一首接一首,压得开封文坛简直是喘不过气来。 “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看来重阳佳节又添一首名篇!”一个文坛宿老叹息道。 “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以花木之“瘦”,比人之瘦,此句妙绝至极。” “范正写诗《相思十诫》,李清照回诗,莫道不销魂,直言并非他一人承受这相思之苦。” …………………… 开封文坛轰传这首《醉花阴》,所闻之人不禁如痴如醉,赞不绝口。 “李清照病了,多日不见好转,而且日渐严重!” 忽然一个消息传来,所闻之人都一片哗然。 “李府请了很多名医的登门医治,皆束手无策。” 随着越来越多的消息传来,李清照的病情引起众人的关注。 第九十一章 相思疾 第93章 相思疾 “怎么回事?大夫不是说仅仅是风寒而已么?” 李府中,李恪非坐卧不安道。 李清照乃是他的掌上明珠,如今病情越来越严重,又岂能不让心痛。 “相公莫急,我已经去请钱大人前来就诊!相信定然能够药到病除。”王氏安危道。 不一会,钱乙匆匆赶来。 “劳烦钱大人了!”李恪非郑重一礼道。 钱乙侧身相让,摆手道:“医者看病救人乃是天职,不敢受此大礼,不知李姑娘何在!。” “请!”李恪非连忙带路,来到了李清照的病榻前。 钱乙看到卧在病榻上的李清照,不由脸色凝重,他来的时候,心中认为或许是小女孩心思装病,用来逼迫李恪非同意她和范正的婚事,如今看来,李清照竟然真的生病了。 当下,钱乙不敢怠慢,连忙诊脉看病。 李恪非看到钱乙面露愁容,脸色举棋不定,不禁大为焦急。 “相公莫急,钱大人正在为清照诊脉,或许能够诊断出病因。”王氏安慰道。 良久之后,钱乙结束诊脉,示意李恪非夫妇到一旁细谈。 走到房间外,李恪非迫不及待问道:“钱大人,小女的病因可曾查清!” 钱乙沉重的点了点头道:“据钱某初步诊断,李姑娘应该是之前落水身体虚弱,又半夜写诗受凉导致的风寒,此疾已经痊愈。” 李恪非并没有放松,因为他知道钱乙的话还没有说完。 “再则则是李姑娘多次以情写诗,大大透支心神,此疾只需多多静养即可,也并非病因。而真正的病因…………。”钱乙看了二人一眼,欲言又止道。 “钱大人,请直言。”李恪非深吸一口气道。 “而真正的病因则是心疾,非药石可医。” “心疾!”李恪非脸色一变,想当初在苏府内,他可是亲眼目睹苏遁的心疾有多难缠。 “不知是何心疾,可否能够医治!”王氏紧张的问道。 钱乙叹息道:“贤伉俪何必明知故问,令爱的情况众人皆知,此疾名为相思疾,乃是痴男怨女被迫分离之后,思念成疾,二人虽然不再相见,然而一首接一首的诗篇隔空传递,更是加重了这相思疾。” “相思疾!”李恪非顿时脸色难堪。 “解铃还须系铃人,当世有一人最为擅长心疾,同样也是系铃人,李大人何必缘木求鱼。” 说罢!钱乙摇了摇头,起身告辞。 “系铃人!” 李恪非亲眼所见苏遁的心疾痊愈过程,更知道李清照的相思的所谓何人,然而他一生要强,要他向范正低头,怎么也做不到。 “相公,你就忍心看着照儿,承受心疾之苦,日日消瘦么?”王氏苦苦哀求道。 “什么相思疾,一派胡言,我就不信天下除了他范正就没有名医了!” 李恪非执拗脾气上来,咬牙切齿道。 当下李府四下派人花重金去请开封城的名医,可惜却无一人前来就诊。 如今的范正已经是医家当之无愧的领袖,一众名医皆被范正的医术所折服,自然不愿意得罪范正,二来他们的真的无法医治好相思疾。 “什么救死扶伤的医者,不过是一群趋炎附势的小人罢了!”李恪非气急败坏道。在他看来,如今不过是中医院势大,一众不敢得罪范正罢了。 “启禀大人,赛华佗杨介求见!”忽然门房前来禀报道。 李恪非大喜过望,连忙将杨介迎了进来。 “杨贤侄医德高尚,医术高明,定然能够让清照药到病除。” 杨介可以主刀华佗绝学之人,板上钉钉的未来神医,李恪非自然对其信心大增。 杨介苦笑道:“李伯父抬爱了,小侄精通的乃是外科,自然无法医治心疾,今日小侄前来,乃是给李伯父赔罪。” 当下,杨介将他和苏遁逼迫范正回诗《相思十诫》的事情一一道来。 “范兄精通医术,恐怕也是对今日之事早有预计,这才迟迟不再回诗,而小侄却一不小心铸成大错,让李师妹爆发心疾,还请李伯父责罚。”杨介躬身道。 李恪非顿时呆在那里,他没有想到杨介不但对心疾束手无策,反而还是李清照心疾爆发的罪魁祸首之一。 杨介低头道:“今日,小侄负荆请罪,并为伯父送来医治李师妹心疾的良药,就在李府外的马车上,由苏遁亲自看管,还请伯父应允。” “你……”李恪非怒视杨介道,他自然知道杨介口中的良药到底是什么。 杨介再次躬身道:“李伯父莫要赌气,李师妹的身体已经很是虚弱,再这样下去,恐怕会有损根基,到时悔之晚矣。” 王氏在一旁泣声道:“老爷,你就低头一次吧!我等已经失去照儿一次,难道还要再失去照儿么?” 李清照溺水险些身亡,这让她每每想起都被噩梦惊醒,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失去女儿一次。 李恪非闻言一震,他发现已经众叛亲离,良久之后,抬头木然道:“去吧!请邪医范正前来诊治。” “多谢相公!”王氏这才破涕而笑。 杨介也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李府外。 范正深吸一口气,再一次郑重的踏入李府大门。 上一次,他携带纳采之礼前来登门提亲,却被李府拒之门外,而这一次,再无一人阻拦,范正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李清照闺房外。 此刻众人都识趣的退出闺房,将空间留给这一对苦命鸳鸯。 范正强忍心中的相思之情,一步步来到了闺床前,不忍打扰床榻之人。 然而范正很轻的脚步依旧让病榻的李清照惊醒,只见帷幔中伸出一只纤细的手臂。 “不劳医者麻烦了,小女子此乃心疾,无药可医!”帷幔中,传来了一声让范正魂牵梦萦的声音。 范正声音颤抖道:“在下行医,最为擅长心疾,不知小姐所患何疾?” 刹那间,整个闺房时空凝固,一对历经磨难的恋人隔着帷幔互望。 良久之后,帷幔内传来李清照的声音道:“此疾名为相思疾,世人皆道相思苦,敢问上医是否可解! 范正脸上浮现出一丝怜惜,痛心道:“九叶重楼二两,冬至蝉蛹一钱,煎入隔年雪,可医世人相思疾苦。 帷幔中,李清照哑然失笑道:“据我所知,重楼七叶一枝花,冬至何来蚕蛹,雪又怎能隔年,原来相思亦无解。 范正痛心摇头道:“殊不知,夏枯即为九重楼,掘地三尺寒蝉现,除夕子时雪,落地已隔年,过了离别时,相思亦可解。” 当下,帷幔跌落,二人四目相对,原本苦涩无比的相思疾,顿时化作久别重逢的甜蜜和欣喜。 原来,相思真的可解! 第九十二章 赵明诚,徒三年 第94章 赵明诚,徒三年(加更) “这么说?范正真的已经重现华佗绝学!” 垂拱殿内,高太后问道。 虽然开封城内,范李二人的爱情人人传颂,然而她并不关心范正和李清照的儿女私情,能让她放在心上的只有华佗绝学。 “启禀太皇太后,据太医丞禀报急症肠痈患者三天就已经可以下床了,七天就可痊愈。范郎中不但重现华佗绝学,还用此绝学根治了绝症肠痈。”梁惟简同样震撼道。 “天佑大宋!”高太后虽然不喜范正变法,不并妨碍她享受变法医家的成果。 “太皇太后仁慈!”梁惟简深知高太后的脾性,恭维道。 “对了,陛下从中医院归来,都忙些什么?怎么最近不见他的身影!” 高太后状若无意道。 梁惟简躬身道:“启禀太皇太后,陛下从观礼华佗绝学之后,回到宫中之后,就下令收集秦皇汉武唐宗三帝以及三国时期的史书,正在苦心研读,陛下有雄心壮志,实乃大宋之福。” 虽然范正提议让赵煦学习秦皇汉武、唐宗宋祖,而赵煦却很有自知之明,自觉的将英明神武的宋太祖摒弃了,毕竟要是太祖能够解决辽国,也轮不到他来头疼了。 高太后脸色讶然,她没有想到从中医院归来,赵煦竟然开始发愤图强了。 “不止如此,昨日乃是苏大学士负责传授官家课业,陛下专门询问苏大学士王安石变法的得失!”梁惟简低头道。 “当真?”高太后惊喜道。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赵煦对王安石变法推崇备至,如今主动问王安石变法的得失,这说明赵煦已经不再对王安石变法深信不疑,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而且询问的对象乃是既不容于新党也备受旧党排挤的苏大学士,自然会得到公允的回答,这说明赵煦已经初具帝王之术了,这一切的改变从官家接触范正带来的。 “逆反心疾!”高太后微微颔首,心中对范正的医术多了几分期待。 “听说苏大学士的幼子苏遁发现了能破悬案的指纹法,又为重现华佗绝学立下大功,更有法医兼修开宗立派之志向,如此良才朝廷自然重用,让其恩荫提刑知事,进入提刑司历练!”高太后心中一动道。 “太皇太后英明!” 朝堂之上,当高太后当众宣布这个决定的时候,满朝纷纷对苏轼道贺。 “臣苏轼代犬子苏遁谢太皇太后天恩!”苏轼激动不已道。 曾几何时,苏遁让他操碎了心,如今苏遁却让他为之骄傲,无论是指纹法,还是重现华佗绝学,都是让苏家光耀门楣的大事,更别说,苏遁日后未尝没有可能如范正所说,开宗立派,成一家之言。 那时,苏遁的成就未必比他差。 苏轼因儿子而春风得意,而御史中丞赵挺之则因为儿子而灰头土脸。 “启禀太皇太后,开封府苏颂苏大人上奏,太学生赵明诚指使船夫故意和他人画舫相撞,致使一女子落水,险些溺亡,按照大宋刑律,判其谋杀未遂,徒三年。”刑部侍郎上前禀报道。 满朝官员不由将目光投向范纯仁和李恪非,虽然刑部侍郎的未点名受害人,然而众人皆知事情的缘由。 按照大宋刑律,诸谋杀人者徒三年,已伤者,绞!已杀者,斩! 本来李清照已经溺水身亡,赵明诚足以配得上狗头铡伺候,然而李清照却被范正起死回生救了下来,苏颂准备判定为绞刑,然而又考虑到赵挺之并未直接下令要杀赵李二人,最后综合考虑判了徒三年。 这已经是苏颂最为公正的判罚,哪怕赵挺之不断请人说情为儿子开脱,求情判无心之失,然而固执的苏颂却不为所动,公平公正的判了徒三年。 赵挺之闻言,不禁咬紧牙关,忍受这无尽的耻辱。 “启禀太皇太后,御史中丞教子无法,纵容儿子雇人行凶,事后又有包庇嫌疑,还请太皇太后严查!” 果然又有官员上奏道,并非只有范家有政敌,赵挺之占据御史中丞的位置,早就招不少人惦记,再加上范家又怎能不在此反击。 当下,不少人纷纷进言,要将赵挺之革职查办,尤其是户部侍郎范纯粹最为激烈。 一时之间,曾经风光无限的御史中丞赵挺之成为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启禀太皇太后,老臣认为赵大人为人正直,大义灭亲,不应严惩,当初在苏府中,开封府缉拿赵明诚,赵大人并未阻止,而且此事乃是小孩子之间的争锋吃错开的玩笑,如果因此让一个朝堂重臣负责,实乃不妥。”忽然吕大防出言,为赵挺之开罪, 范纯仁眼神一凝,他没有想到赵挺之竟然投靠了吕大防,以此来断尾求生。 吕大防乃是保守派的代言人,吕大防声援赵挺之之后,一时之间很多官员都纷纷为赵挺之发言,朝堂形势立转。 “自古以来,有子代父过,还未有父代子过的事情出现,而且赵明诚乃是无心之举,又是太学生,大宋刑不上大夫,还请太皇太后大发慈悲,宽恕其罪。”吕大防谏言道。 官场历来有‘雪中送炭’的传统,如今赵挺之已经成了落水狗,他趁机拉他一把,把御史台如此重要的位置收于保守派的囊中。 高太后本就是亲近保守派,又有妇人之仁,平时爱对群臣小恩小惠拉拢人心巩固其地位,以他的了解,高太后定然会欣然同意此提议。 毕竟这个案件中,范正和李清照安然无恙,赵明诚又是争风吃醋无心之失,所有的罪过就让船夫一人承担就好了。 果然高太后微微颔首道:“吕爱卿所言有理,哀家自然相信赵大人的人品,至于赵明诚…………。” 赵挺之脸上喜忧参半,喜的是儿子逃过一劫,忧的是他费尽心机将儿子培养成太学生,经过此事之后,恐怕已经无缘官场了。 “赵明诚毕竟是太学生,也算半个官身,朝廷不可太过于苛待,免其黥刑即可。”高太后道。 “啊!” 赵挺之脸上一半的喜色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没有想到太皇太后仅仅免去赵明诚黥刑,那岂不是说还要徒三年。 当下,赵挺之不由求救的看向吕大防,吕大防脸色一沉道:“太皇太后已经法外开恩,赵大人还不叩谢。” 他已经完成了承诺,帮赵挺之说话,至于太皇太后不按常理,他难道还要为了区区赵明诚,得罪太皇太后不成。 赵挺之满脸苦涩,低头道:“臣赵挺之叩谢太皇太后开恩。” 而此刻一直当隐形人的赵煦却忽然出声道:“说到此案,还有一个苦主范正,想必诸位爱卿也是久闻大名。” 众臣不由一愣,不明白赵煦是何意思。 赵煦不顾众人诧异的眼神,朗声道:“范正的医术鬼斧神工,先用心肺复苏让李姑娘起死回生,又接连医治申王眼疾,端王骨伤,如今更是重现了华佗绝学,如此神医却遭受不公正的待遇,流落民间,实乃可惜,朕准备征召其为翰林医官,为太皇太后诊治身体,以求太皇太后长命百岁。” 顿时朝堂上下一片死寂,任谁皆知范正变法医家有成,一直对变法念念不忘的赵煦就迫不及待的将其招进宫中,其目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然而赵煦为太皇太后尽孝的理由又极为光明正大,范正的医术的确是当世顶尖,这一点无人能够反驳。 范纯仁叹息一声,他虽然不想让范家这么早站队,却没有出言反对,毕竟之前马氏托他为范正谋求官身,以便去李府提亲,如今也算是阴差阳错。 当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高太后身上,想要看一直反对变法的高太后如何抉择。 “可!” 出乎所有人意料,高太后竟然直接应允下来。 顿时所有人不由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高太后不是最为讨厌变法么,为什么还会允许公然变法医家的范正成为太医。 然而当他们的目光落到了高太后满头银发之上的时候,心中顿时若有所思。 “高太后老了!” 众臣不由一叹,世人莫不贪生恶死,高太后已经年过六十,无论在朝野是高寿了,然而世人无不贪生恶死,别说是高太后,就是他们就敢断言有朝一日没有有求于范正的时候? 当下,满朝众臣无一人反对,范正终于夺回属于他的翰林医官职位。 太医令巢元如同抽掉脊骨一般,颤颤巍巍的出列道:“老臣年岁已高,老眼昏花,已经不配太医令职位,恳请太皇太后允许老臣告老还乡。” 范正成为太医,证明他当初打压范正的行为是错误,告老还乡是保全他脸面的唯一机会。 “准!” 高太后依旧惜字如金道。 巢元郑重叩首,失魂落魄离开朝堂。 他曾经不顾一切、拼命钻营这才站稳太医令职位,却没有想到落个晚节不保,曾经的宦海生涯,犹如黄粱一梦一般。 第九十三章 搞定李恪非 第95章 搞定李恪非(第四更) 李府! 李清照闺房内! 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曾经刻骨铭心的情诗,如今已经成为二人最甜蜜的回忆。 王氏站在门外,听着不时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不由心有戚戚,不知多久她再也没有听到女儿的笑声。 “咳咳,清照该用药了!” 良久之后,王氏收拢思绪,敲门而入,打断二人的窃窃私语。 范正虽然解开了李清照的相思疾,然而李清照身体太虚,范正就开一些滋补养身的药材,让李清照恢复元气。 “伯母,我来吧!” 范正起身,接过汤药,服侍李清照喝下。 王氏见状满意的点头道:“范贤侄,清照刚刚病愈,需要休息,你也累了一天了,伯母准备了晚饭,你且用些便饭。” 此刻的她已经将范正当成东床快婿,心中甚是满意。 范正点头起身道:“那就打扰伯母了。” 李清照闻言,顿时脸色一变,她自然知道父亲对范正的态度,万一二人矛盾再次激化的话。 “放心!我会让李伯父回心转意的!”范正回身对李清照郑重保证道。 李清照顿时心中大定,心中对范正信心大增,在她心中,范正说过的话从未食言。 李府一片忙碌,喜气洋洋,今日乃是未来姑爷第一次登门作客! 不!是第二次登门,作客倒是第一次,自然要隆重招待。 除了李恪非之外,李家上下早就对未来姑爷满意至极。 大宋名门范相公之后,当世神医变法医家有成,才华横溢,千古名篇不绝于耳,和大宋第一才女的小姐乃是天作之合。 在王氏口中说着家常便饭,实际上则是极为丰盛。 很快,一份份名菜佳肴呈上,丰盛至极。 “伯母费心了。”范正心中感动道,知道这代表王氏已经同意了他和李清照之事。 “无妨!都是家常便饭罢了!”王氏心中极为受用,口中却谦虚道。 当下将范正安排在主宾之位,同时软硬兼施的将李恪非拉了过来道:“今日乃是双喜临门,朝中传来喜讯,征召范正为翰林医官,相公可要好好陪范贤侄喝一杯。” 李恪非脸色不悦,冷着脸,根本不搭理范正。 其实按照如今的形势,李父也明白范正和女儿在一起已经成为定局,然而对于范正和李清照私定终身,他心中始终存有芥蒂。 范正看着倔强的李父,心中微微一动,道:“伯父,莫非不善饮乎!” 刹那间,整个客厅顿时气氛凝固,李恪非自诩文坛之人,自然是酒国高手,说他不善饮,几乎相当于后世小趴菜一个意思。 王氏心中一苦,她好不容易将二人凑到一桌,还没有开席,二人再次争锋相对。 然而让王氏意想不到的是,李恪非并未拂袖而去,受激之下,一拍桌子喝道:“上酒!” “啊!” 王氏没有想到还有如此反转,连忙给二人上酒。 李恪非举杯一饮而尽,顿时满脸涨红,他没有想到王氏为了招待好东床快婿,竟然专门买来高度白酒,而非他经常饮用的黄酒。 然而此刻他为了面子,只能一饮而尽,借着酒劲冷笑道:“你可知道伱被征召翰林医官乃是陛下亲自推举,为太皇太后看病。” 范正同样一饮而尽,道:“陛下纯孝,实乃天下之楷模。”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李恪非烦躁至极,再饮一杯,然而借酒浇愁愁更愁。 范正同样回敬一杯,这一次他没有避而不答,而是直视李恪非道:“大宋积贫积弱,变则强,不变则亡!” 李恪非心中一震,他自然知道大宋的现状,然而回想到当年王安石变法时,新党旧党之争的惨烈,他亲身经历那个时代,才会对范正参与变法如此抗拒。 “范家想要重走范相公之路,你为何还要拖李家下水,李府家小业小,可经不起如此折腾。”李恪非满脸苦涩道,范家入局变法,必将不容于新党和旧党,到时候李家必然会受到牵连。 范正心中苦笑,李恪非不知道并非是范家入局变法,而是他一人所为,当下并未解释,而是话语一转道:“按照医家学术,女子十八岁方才成年,我和清照将会在十八岁成亲!” 若是寻常女婿和未来岳父直接商定婚期,那定然会是大忌,然而李恪非闻言却是眼睛一亮,如今范正和李清照都十六,距离十八至少还有一年多的时间。 而他也听出范正的另一层意思,如今高太后年岁已高,一年多的时间,定然已经亲政,到那时,无论范正成败,皆不会影响李家。 “我…………。”李恪非大为触动,却说不出话来,只能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范正回敬道:“我知道岳父不喜朝堂争斗,然而哪怕没有小婿,朝堂之中,新党旧党之争必定再起,岳父可以申请外调,以小婿看,西京洛阳就是一个远离朝堂纷争上佳之处。” “外调洛阳!”李恪非怦然心动,完全没有在意,范正已经悄然改了二人的称呼。 他素来不喜纷争,一心醉心于学问,而且西京洛阳和汴京开封同样繁华,的确是一个好去处。 “当然,小婿的中医院第一个分院同样也会开在西京洛阳,还请岳父关照一二。”范正放低姿势,让李恪非虚荣心极大满足。 再加上范正主动推迟婚期,保全李家的做法,让他对范正越看越顺眼。 范正还有一个目的没有明说,李恪非日后的传世名作《洛阳名园记》就是在洛阳所作,他主动促成李恪非的洛阳之行,也算是对李恪非的一种补偿。 当下二人越说越投缘,从朝堂政事到诗词文章,杯中酒一杯更尽一杯,大有一副相见太晚的样子。 王氏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两个勾肩搭背的两个醉鬼,她亲眼看到原本横门冷对的翁婿,一场酒还未结束,二人竟然亲若父子! “莫非这喝酒有如此魔力?” 王氏看着手中的酒壶,陷入深深的怀疑之中。 第九十四章 倚门回望,却把青梅嗅。 第96章 倚门回望,却把青梅嗅。 “有情人终成眷属!” “范李二人终相见!” 随着李府外道中壁,而悄然的多了一首《相思疾》,开封城纷纷奔走相告。 “九叶重楼二两,冬至蚕蛹一钱,煎入隔年雪,可医世人相思疾苦,这就是相思疾的医方?”有开封百姓口中诵读这篇相思疾,惊疑不定道。 世人皆知,心疾无药可医,而范正竟然真的开出了相思疾的医方。 大宋盛行儒医双修,一个懂药理的游学书生摇头道:“重楼是一味药材,通常只有七叶,哪里会有九叶重楼,寒蝉秋天就已经死亡,冬天哪里会有蝉蜕,至于雪经过夏天,更是必然融化,范正此方看似是医方,实则明说相思疾无药可医!” “可是………………。”有人指着后面的范正的解释,想要争辩。 游学书生摇了摇头道:“尔等还执迷不悟么?相思疾无解,然而李清照因以情写诗沉迷于相思之中,这篇《相思疾》看似是药方,实则是药引,邪医范正才是解药,而且是唯一的解药。” 众人豁然大悟,再次看向这首相思疾的时候,不禁感慨良多。 “只是可惜这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和诗就要结束了。”一个老儒生遗憾道。 顿时遭来一群人怒目而视,范正二人有情人终成眷属,竟然还有人因为不再和诗而遗憾。 老儒生心中一虚,低声嘟囔道:“口是心非,当初二人一篇接一篇千古名篇现世,尔等哪一个不是手舞足蹈,如饮甘霖。” 众人不禁默然,他们如今重新回顾范正和李清照的这场和诗,竟然已经高达十首,而且每一首都是千古名篇,这场诗词盛宴对开封文坛来说,简直是饕餮盛宴。 “短短数月竟然有十首名篇诞生,而且出自于一对情侣和诗之中,恐怕日后再无今日之盛况。”众人心中感叹,如此才华足以羞煞天下文人。 哪怕千百年后,今日的这场和诗依旧被世人津津乐道,成为千古佳话。 李府门房看着这一幕,不禁满脸傲然。 如今写满了一首首千古名篇的李府外道中壁已经成为媲美边雁丘、汴桥的游览胜地,慕名前来的游客络绎不绝。 “小姐、姑爷,你们要出去呀!”李府门房忽然笑脸相迎,连忙大开李府中门。 “范正和李清照出来了!” 随即两个神仙眷侣的身影出现在李府外,不少眼尖之人惊呼道。 经过多日的调养,李清照已经痊愈,范正决定带她出来散散心。 看着众人投来惊叹的目光,范正和李清照会心一笑,这是他们第一次光明正大,毫不避讳的走在一起。 从此,他们再也不会躲躲藏藏,再也不会听到冷言冷语,所到之处皆是世人艳羡的眼神。 当下,二人缓缓来到李府外道中壁,重读他们亲手写下的一首首情诗,从《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一直到《相思疾》,种种思绪涌上心头,化作缕缕情丝。 周围之人都静静的看着这对历经磨难,终成眷属的恋人,不忍心出声打扰。 直到二人准备离开之时,刚才赏析《相思疾》的游学书生鼓起勇气道:“二位有情人终成眷属,实乃可喜可贺,然而二位的情诗皆是忧愁,如今二位得偿所愿,不知可否再和诗一回,给世人一个交代。 众人闻言,不禁怦然心动。 是呀!这场前无古人的和诗固然每首都是千古名篇,然而除了第一首《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是回忆二人游玩汴河的美好时光之外,其余的皆是凄美忧愁、相思离别,让人极为压抑。 而如今范正二人久别重逢,有情人终成眷属,如果再能和上一首情投意合的诗篇,给这场千古和诗才算功德圆满。。 当然,他们也能有幸亲眼目睹两首千古名篇诞生。 范正和李清照闻言,不禁对视一眼,怦然心动。 “我先来吧!” 李清照跃跃欲试,抢先道。 游学书生立即递上笔墨,李清照接过之后,来到《相思疾》之后,思索片刻,提笔写上三个字——《点绛唇》。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李清照刚一开篇,围观的文人顿时感觉一股熟悉的清新雅致风格扑面而来。 而不少慕名而来的文人则微微皱眉,因为这首词的开篇,可比不上《声声慢》那样惊艳的开篇,也没有《一剪梅》那样脍炙人口。 “莫非邪医范正才是最了解李清照,以情写诗才是李清照最为擅长的。”不少人眼神古怪道。 “胡说,这才是李清照真正的风格!清新雅致,无忧无虑!” 不少熟悉李清照诗词风格的开封文人纷纷宠溺道。 那个经常在汴园谈诗论词,无忧无虑的开封女诗魁又回来了,而李府外道中壁的一首首篇篇含愁的名篇固然脍炙人口,却并非他们所愿意看到的汴京明珠。 而且上半阙写少女无忧无虑,下半阙写少女纯情,这才是李清照的风格独特之处。 只见李清照继续写道: “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 “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 “妙呀!妙呀!” 下半阙一出,一众开封文人无不拍案叫绝。 曾几何时,女诗魁李清照乃是开封文坛的团宠!一方面,文坛之中,女词人本就凤毛麟角,极为罕见。 更别说李清照更是才华横溢,诗词之道更是上乘,以及苏门后辈的影响力,这才让开封文坛人人追捧,养成了李清照傲娇的性格。 这也是她和范正私定终身之后,开封文坛对范正千夫所指的原因所在,经历过一段刻苦铭心的爱情之后,原本那个活泼可爱,俏皮灵动的李清照终于又回来了。 李清照写完,脸色微微羞红,她虽然已经和范正私定终身,然而当众表达爱意还是第一次。 “好了,小女子写完了,该堂堂邪医范公子了。”李清照扬起羞红的脸庞,俏皮吐舌道。 范正看着这首《点绛唇》,不由心中浮现爱意,想起曾经在汴园初次见到李清照的场景,原来从那时起,他就已经不知不觉中,被傲娇的李清照所吸引。 范正接过笔墨,不由浮现出他们二人从相见到相识,到私定终身的情景。 他知道李清照知书达理,深受礼法熏陶,能够做到这一步是何等的勇敢,心绪不由回到了当初和李清照私定终身的七夕之夜。 第九十五章 众里寻他千百度 第97章 众里寻他千百度 “《青玉案.七夕》” 范正郑重的写下词名。 “七夕!” 一众文人不由惊呼,七夕乃是乃是牛郎织女相会的节日,乃是象征爱情的传统节日,而范正和李清照就是在七夕之夜定情。 “七夕之夜,秦观的一首《鹊桥仙》名传大宋,如今七夕佳节又要再添一首佳作了。”众人期待道。 李清照心中微动,不由浮现出七夕之夜, 她头戴罩纱和范正同游汴京,御街灯火通明,恍如白昼,游客如织,耳边更是传来《鹊桥仙》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范正的思绪飘飞,仿佛回到了二人定情之夜,当下提笔写道: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一夜鱼龙舞,此词一出,汴京盛况将举世皆知。”一众开封文人激动不已道。 大宋的商业氛围极为浓郁,如今更是汴京最为繁华鼎盛的之时,七夕之夜更是传统佳节,范正的这首《青玉案》直接将汴京的繁盛展现的淋漓尽致。 如果说秦观的《鹊桥仙》描写的是天上的爱情,牛郎织女的悲欢离合,而这首《青玉案.七夕》则是描写人世间的繁华,而且丝毫不落下风。 “邪方以情写诗,骗子!”李清照心中甜蜜,眼神却嗔了范正一眼。 就是在如此盛景之下,她和范正情动之下,两颗年轻男女的心悄然靠近,私定终身。 范正眼含深情看着李清照的俏脸,心中一阵疼惜,原本这应该是他们美好爱情的开始,却没有想到竟然是他们爱情磨难的开始,更是险些失去了她 好在历经磨难,他终于又将她找回来了,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范正字字含情,心有余悸的写下下半阙。 “多谢你的笔墨!”范正回身将笔墨送还,游学书生顿时视若珍宝的接过。 众人顿时艳羡的看着这一幕,这可是直接写出《点绛唇》和《青玉案元夕》的笔墨,更是见证了这场和诗的结束,日后定然价值不菲。 我怎么不知道提前准备笔墨,众人无不扼腕叹息,错失良机。 看着范正和李清照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众人回望李府墙壁上的诗词,不由感叹万分。 “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 众人心中感慨万分,人人皆知范正隐喻二人爱情的波折,然而他们扪心自问,若是自己在范正的处境,恐怕也是无能为力。 而范正再出邪方,用一首首的千古名篇的情诗,让二人人人喊打的私定终身,变成人人艳羡的生死相许的爱情。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历经磨难的爱情,更弥足珍贵,就像牛郎织女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范正为情众里寻他千百度,费劲千辛万苦,历经波折,而同样回诗一首首凄美哀愁的李清照,何尝不是一直在灯火阑珊处等候,才有这千年修来的蓦然回首,牛郎织女的爱情让人神往,而人间的爱情也丝毫不逊色。”。” 游学书生感慨万分道。 整整十二首的千古名篇,这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和诗至此结束了,而且打破了悲剧收场的传统,以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结局圆满结束。 这些诗词定然会伴随范李二人的至情至深的感情而流传千古。 很快,李府外道中壁的两首诗词,以最快的速度传遍整个开封城,所闻之人无不如饮甘霖,人人争相传颂。 范正和李清照再一次同游开封城,而且是光明正大,再也不用偷偷摸摸。 二人同步踏入汴园,汴园为之轰动。 开封文坛纷纷行礼!对这两位新晋词宗大家肃然起敬。 御街之上! 二人光明正大的携手同行,所到之处,皆是祝福。 汴水上游,雁丘处。 二人亲自为雁丘题字立碑,让无数游玩的年轻男女艳羡不已。 范府! 范正满脸得意的向母亲马氏重新介绍未来的儿媳妇李清照。 马氏喜极而泣,随即抽起鸡毛掸子,暴揍范正一顿。 “你这个臭小子竟然敢私自定婚期,日后若敢负心清照,休怪为母大义灭亲!”马氏打累了,指着范正劈头盖脸怒骂道,大宋历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范正和李清照私定终身不说,竟然还和李恪非私自定下婚期,这让马氏如何不动怒。 李清照看着这一幕,不由捂嘴窃笑。 “还有,你父亲又从亳州回信了,说伱小子满身逆骨,这一次定然要将你狗腿打断。”马氏恨恨的说道。 范正摸了摸背上的掸印,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父亲说打断他的腿,不知道说了多少回了,却一次也没有下手,而母亲马氏可是真的下死手。 再说,如今中医院推行中成药计划,所需药材大部分从亳州进货,亳州一半赋税都是仰仗中医院,谁有求于谁还不一定呢? 当晚,范家张灯结彩,以儿媳之礼隆重的招待李清照。 晚宴结束,范正忍无可忍打断想要和李清照拉家常的母亲马氏,亲自用马车护送李清照归家。 “父亲已经申请外调洛阳了,听说是你提议的!”马车上李清照悠悠道。 “是的…………。”范正点头道。 二人顿时一阵沉默,一旦李父外调洛阳,他们二人定然会再次分离,虽然洛阳和开封相距不远,然而正处于浓情蜜意的二人一刻也不愿分离。 “我要去做一件大事!” 良久之后,范正打破沉默,坚定道。 “我知道!” 李清照低声道,她和范正情投意合,如何不知道范正的志向。 “此事极为艰难,若是一去不回…………。”范正声音低沉,悲壮道。 李清照却噗嗤一笑,打破了这份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气氛道。 “我大宋可没有杀士大夫的传统,日后无论你罢官流放天涯海角,还是挂印辞官四处游医,我都会陪你一起浪迹天涯!”李清照坚定抬头,勇敢的和范正对视。 二人顿时情动,情不自禁相抱,双唇互吻。 “啊!不行!”良久之后,传来李清照羞涩的喘息声音。 范正顿时悻悻住手,懊悔道:“我恨呀!不该为了讨好岳父,许下城下之盟。” “我乃二月初五生辰,最多再过一年有余,就到十八了!”李清照低头整理衣衫,羞声道。 范正不由庆幸,幸亏李清照不是腊月生辰,否则还有再等近一年。 当下再次将李清照拥入怀中,这一次,他没有再动手动脚,而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马车吱吱悠悠,仿佛也知道这对情侣难得相会,自觉的放缓脚步,然而路终有尽头,李府终于到了。 李清照羞红着脸走下马车,疾跑入李府内,却突然停下脚步,蓦然回首。 倚门回望! 而范正默默站在马车前,灯火阑珊之下,注视着李清照的身影消失在李府内。 四千字保底,下午还有 第九十六章 大宋少年 第98章 大宋少年(3800字) 皇城到了! 范正只身来到皇城大门,看着威武雄壮的皇城门,脸色凝重。 他并非真傻,当然知道自己被官家应召为翰林医官,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将涉足于高太后和官家的权利之争,纠缠于新党和旧党的倾轧之中。 然而他却义无反顾,大步踏入皇城之内。 “你不该来!” 忽然一个苍老的身体挡在了范正面前,正是新任太医令钱乙。 范正看着在太医局中,曾经维护于他的夫子,神色复杂道:“夫子有何教我?” 钱乙看着面前的少年,不由陷入一丝追忆。 “曾经,你在太医局门口,高呼变法医家,要将中医院的分院开遍大宋,让天下百姓病有所医;让天下医者有尊严的生活,人人向往成为医者,一声令下,百万医者白衣执甲。”钱乙感叹道。 “难得夫子还记得学生的少年狂妄之言!”范正苦笑道。 钱乙直视范正道:“谁能想到当初一介少年的狂妄之言,竟然成为现实,你已经变法医家有成,如今的中医院已经重现华佗绝学,成为医家圣地,以伱的才智可以继续钻研医术,研究出生死人肉白骨的医术。” 范正郑重点头道:“我可以做到!” 钱乙脸上浮现出一丝痛惜道:“你在医家已经前途无量,日后成为神医,不!哪怕是扁鹊之位也不过是你囊中之物,你为何要蹚朝堂这趟浑水,让医者的白衣染尘。” 范正不答反问道:“夫子,可知我为何要将樊楼取名中医院。” “药王孙思邈曰:古之善为医者,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钱乙脱口而出道。 范正正色道:“上医医国,既然国有疾,范某作为医者又岂能坐视不理。” “然而说出此言的扁鹊都从来不过问国事,药王孙思邈更是屡次辞官不受,医者的天职乃是治病救人,本应超然世外,看淡生死。” “更何况医家已经复兴,这是医家千年未有之变局。你为何要背弃当初的誓言,让医家变法半途而废?”钱乙痛心道。 正如他当初不理解范正明明有远大的前程,却偏偏弃文从医,然而当范正变法医家,重现华佗绝学,钱乙暗自庆幸,范正幸亏弃文从医。 而如今医家大兴在即,而范正却再次舍弃医家,进入朝堂涉足变法,日后非但范正难以保全,恐怕医家也将遭受牵连。 范正郑重道:“太医精诚曰:行医者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医人如此,医国亦然,唯有大宋一扫积弊,变法图强,方可不再有外敌入侵,我大宋将士百姓才能免受兵灾,这就是上医医国。”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范正郑重道。 钱乙闻言心中一震,默然让开道路。 相比于范正的一往无前,他的确是违背了大医精诚誓言,自虑医家吉凶,忘却天下责任。 范正义无反顾的踏入皇城之中,他完全可以坐享变法成果,然而他一想到三十年后到来的靖康之耻,异族铁骑在中原肆虐,中原大地生灵涂炭。 繁华富庶的开封城将被劫掠一空,无数中原儿女流离失所,以及那无比耻辱的牵羊礼,谷道破裂而亡的亡国公主,每每想起都让他寝食难安。 范正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的走向皇宫,一个身躯再一次挡在了范正前进的道路之上。 “见过四叔!” 范正对着面前的范纯粹拱手道。 “你不该来。”范纯粹训斥道。 范正静静不语,等待四叔继续训话。 “你已经和李家才女有情人终成眷属,举城皆为尔等祝福,只要你回头,四叔会代替三哥亲自去李家登门提亲,日后你变法医家,李家才女相夫教子,尔等吟诗填词,何不快哉!”范纯粹苦口婆心的劝道。 范正不为之所动,因为他知道,自己若是不来,未来自己最心爱之人将会颠簸流离,流离失所,孤苦一生。 “如果我不是范家子弟,我一定会听从四叔的话,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范正郑重道。 范纯粹眉头一皱道:“为何?你又拿你祖父的家训说话,朝堂上有你二伯和四叔,现在还轮不到你。” 范正摇了摇头道:“非也,小侄不得来,范家的深受皇恩百年,祖父暂且不论,二伯、父亲、四叔,以及几个哥哥皆恩荫为官,甚至是小侄的太医生也是如此,否则以小侄半路出家学医,如何能进太医局。” 范纯粹沉重点头,因为范正所言乃是事实,无可辩驳。 范正声音一转,激昂道:“国家养士百二十年,仗义死节,正在今日。陛下有召,小侄不能不从。” 范纯粹闻言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范正。 他想劝说范正,然而每一句都苍白无比。 范家深受皇家信任,负责大宋第一次变法,熙宁变法虽然失败,然而范家却并没有失去信任,先是父亲死后被追封为‘文正’,这乃是文臣中最为顶级的谥号。 其后,他们兄弟四人先后被恩荫封官,二哥更是一路坐到了宰相之位,范家第三代也多受皇恩。 正如范正所言,国家养了范家二十年,今日陛下相召,范家子弟又岂能拒绝。 当下范纯粹掩面而退,无颜再阻拦范正。 “简直是大言不惭,国家的确养士百二十年,你不过是被除名的太医生罢了,小小医者如何敢自称为士?” 一旁传来御史中丞赵挺之辛辣的讽刺声。 “然也,哪怕是没有被除名,也不过是太医生罢了,至少是太学生才有资格称自己为士。” 不少随行的官员哄堂大笑,对着范正极尽讽刺。 大宋号称与士大夫共天下,士大夫极为自傲,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哪里肯和不入流的医者同称为士。 范正眉头一皱,太医令钱乙和四叔范纯粹前来阻拦他,乃是带着善意,劝他明哲保身,而赵挺之等人,则是不怀好意,故意前来羞辱激怒范正,让范正颜面无存。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范某虽是一介医者,然位卑未敢忘忧国。”范正铿锵有力道。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位卑未敢忘忧国!” 一众官员心中一震,他们能够入朝为官,自然都是饱读诗书之人,哪里不知道这两句的意义之沉重,不由羞愧的无地自容。 “太学生的确可以称之为士,然而不知道谋杀未遂被判徒三年的太学生还能不能称之为士。”范正直视赵挺之,冷笑道。 “你………………”赵挺之一想到前途尽毁的儿子,不由心头滴血。 “诸位不屑和医者为伍,希望到诸位日后身染重疾,垂死病中的时候也能坚守此言。”范正回身再朝着众官反击道。 众官脸色难堪,要知道范正可不是普通医者,而是变法有成,掌控天下医术最高的中医院,谁敢说日后没有求到他的时候。 就在众官进退两难的时候,一个狂傲声音响彻皇宫之内。 “哼!这就是官家视为知己,准备变法大宋的左膀右臂,竟然是一介少年医者,将我大宋江山安危置于一介少年之手,官家简直是胡闹。” “雍王殿下!” 赵挺之带着众官,纷纷朝着一个身穿蟒袍的中年男子行礼道。 范正眼神一凝,此人正是太皇太后的次子,雍王赵颢。 赵颢借着看望高太后的名义,三天两头进宫,其意图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就是邪医范正!”雍王赵颢压迫性的直视范正。 范正躬身道:“回雍王殿下,草民正是。” 赵颢一脸嫌弃道:“世人皆道,邪医范正爱出邪方,还闹出了和女子私定终身的丑闻,如此人品怎堪大用?你走吧,陛下和太后那里本王自会交代。” 赵挺之等人心中一喜,如今雍王亲自出面,定然让范正灰头土脸的离去。 范正岿然不动道:“官家征召范某,乃是为太皇太后的身体,听闻雍王殿下一片纯孝,经常来看望太皇太后,为何还要阻止官家尽孝。” 赵颢脸色一冷,霸道道:“范家小儿,你莫要耍嘴皮子,官家召你为太医,还不是为了变法,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邪方迷了官家的心智,让他对你深信不疑,你刚才狂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告诉你,这大宋的江山安危,孤王更有责,不会任由尔等少年顽劣葬送大宋江山。” 所有人都知道赵颢在指桑骂槐,借着教训的范正的由头讽刺赵煦年少顽劣,不堪大用。 “少年顽劣?”范正嘴角讥讽道。 “范某虽然年少,然而却变法医家成功,让医家重获新生,而诸位大人呢,尔等哪一个不知道大宋的积弊?哪一个不知道大宋所面临的危机,外有强敌内有忧患,而满朝诸公却视而不见,讳病忌医。” “大胆,满朝诸公哪一个不殚精竭虑,为国操劳,岂容你诬蔑。”赵颢趁机怒斥范正,收买人心。 范正露出一丝诡笑道:“好一个殚精竭虑!西夏连年叩关,西北百姓水深火热、收复燕云十六州乃是太祖太宗的遗愿,平西夏,收复燕云十六州呀!他们还在等什么?” 赵颢顿时语结,毕竟大宋的现状摆在那里,满朝诸公的确无所作为。 “没有!他们没有,只会卑躬屈膝送岁币求和,不思进取,抱守残缺,如同一个苟延残喘的老者一般。”范正直视赵挺之等人,怒声道: “彼老朽者何足道,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范正掷地有声道。 “全在少年?”赵挺之闻言,不禁嗤之以鼻道。 其他大臣也纷纷摇头失笑,西夏历来都是大宋的顽疾,燕云十六州太祖太宗都没有解决,范正不过是一介少年,又能如何? “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 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西夏,则国胜于西夏; 少年雄于辽国,则国雄于辽国。” 随着范正一句句少年之志,众臣都慢慢收起了轻视之心。 一个个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的斗志昂扬的少年,忌惮有之,羞愧有之,反思有之,当然敌视亦有之。 “初生牛犊不惧虎。” 百官心中不由叹道,反而范正接下来的言语这让满朝老臣脸色大变。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翕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 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随着范正铿锵有力的声音,越来越多的官员闻声而来。 初日,伏流,潜龙、乳虎、鹰隼…………。 这一次,范正句句未提少年,然而句句皆是少年。 “美哉我少年大宋,与天不老! 壮哉我大宋少年,与国无疆!” 范正环视四周,以少年之躯、少年之志傲视满朝老臣。 “皇叔,这样的大宋少年如何?” 不知何时!一个同样的少年身影悄然出现,正是当年少年官家——年仅十六的赵煦。 “范神医少年得志,的确是我大宋优秀少年。”赵颢脸色难堪道。他原本借着打压范正为由,让赵煦难堪,却没有想到范正竟然绝地反击,只能无奈服软。 “此文何名?”赵煦强忍激动,声音微颤道。 “《少年大宋说》”范正回道。 “好!好一个少年大宋,好一个大宋少年。”赵煦击节赞叹道,一直以来他都因为年少而备受争议,而范正的这篇《少年中国说》将彻底为他正名。 “微臣范正应官家之召而来。”范正对赵煦郑重一礼。 “准!”赵煦声音坚定道。 两个大宋少年双向奔赴,如同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 卡文,晚了一些,三千八百字大章,今日更新八千字 第九十七章 太医范正(二合一章) 第99章 太医范正(二合一章) “邪医范正应召为翰林医官!” 这个消息在朝堂一石激起千层浪,今日满朝百官齐聚,意图阻止范正奉召入宫,免得朝堂之上变法之争再起,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竟然失败了。 翰林医官不过是七品的官位,七品官员在大宋多如牛毛,更别说是不入流的医官,寻常更是引不起任何波澜。 然而范正乃是主持庆历新政范相公之后,如今变法医家有成,如今在朝堂变法二字极为敏感,这两重身份无论哪一个都极为敏感,可偏偏范正医者的身份却让人无可挑剔。 在此之前世人皆道范正才华横溢,一首首千古名篇在开封城争相传诵,成为一代诗词大家。 然而在朝堂之上,写诗填词于国无用,但是今日满朝百官第一次亲眼目睹了范正的妖孽的才华,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太医令钱乙无言以对。 “国家养士百二十年,仗义死节,正在今日。” 户部侍郎范纯仁掩面而退。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位卑未敢忘忧国。” 御史中丞赵挺之颜面无存。 “《少年大宋说》。” 雍王赵颢目瞪口呆。 范正拒绝了钱乙和范纯粹的利诱,怒斥赵挺之和雍王的威逼,用一个个振聋发聩的呐喊,让满朝百官羞愧不已。。 皇城上,当朝三位宰相眼神复杂两个少年鹤立鸡群,在一群头发花白老臣中格外扎眼。 范纯仁露出一丝感慨道:“曾几何时,我等也是如此的意气风发,然而却一点点被磨平了棱角,如今才恍然发现,你我都已经老了,注定要给年轻人让路了。” “恭喜范兄,范家有此麒麟儿,实乃羡煞老夫。”苏辙叹声道。 今日范正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于妖孽,单单这些震撼人心之言,注定让范正名传青史。 范纯仁面露一丝得意,口中谦虚道:“哪里!哪里!苏家的麒麟儿也不差!” 范纯仁所说的自然是刚刚进入提刑司的苏遁,其利用仵作之术和医术,一连查出数起冤假错案,名震朝堂。 苏辙闻言,也不禁面色得意,原本苏遁一直是苏家的拖油瓶,如今其成就远超苏家下一代。 二人对视一眼,心中不由怅然若失,范正和苏遁的确很耀眼,然而却都是他们的侄子,而非他们的儿子,这让他们不禁有些遗憾。 “走吧,不过是少年意气罢了,满朝国事不会因为一介少年无病呻吟而解决,还要靠我等这把老骨头。”吕大防闷哼一声,再也看不下去。 看着面前一往无前的范正,联想意气风发的苏遁,吕家的下一代无人也!吕大防不由握紧拳头,心中惨然。 范纯仁和苏辙微微颔首,知道吕大防的话语虽酸,然而却是事实,这朝堂依旧还是他们这些老朽掌控,等这些少年将他们取而代之的时候,恐怕也已经如此岁数了。 “范正被征召为翰林医官,官家之志已明,朝中风云恐怕又要再起了。” 随着三位宰相的离去,百官眼神复杂的看着官家和范正,摇了摇头,纷纷散去, “范正应召成为翰林医官。” 整个翰林医官院闻讯之后,不禁如坐针毡。 按照官场传统,范正刚刚被任命为翰林医官,其资历连捡漏成为翰林医官的同届太医生也不如。 然而范正却并非寻常医者,曾几何时,范正乃是太医局弃徒,如今而是变法医家有成,当世第一医堂中医院的掌控人。 曾经翰林医官院乃是天下医术圣地,医者人人敬仰。 而如今,中医院异军突起,重现华佗绝学,成为新的医家圣地,翰林医官院的地位极其尴尬。 甚至他们日后辞官归隐,说不定还要到范正的中医院讨生活。 “各司其职!范正之事和尔等无关!” 钱乙看到众人心不在焉,哪能不知道众人心思,当下出言稳定人心。 “遵命!” 一众翰林医官松了一口气。 钱乙原本的医术和威望就很高,如今成为新任太医令,更是众望所归,再加上钱乙和范正的关系较好,应该不会闹得太僵。 钱乙安抚好一众翰林医官,不由担心的朝着垂拱殿望去,此刻的范正应该在为太皇太后诊治。 太医的职位可不好当,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一旁更有雍王挑拨离间,年纪轻轻的范正真的能够胜任么? ……………… 垂拱殿内! 范正有条不紊给高太后诊治,无视一旁雍王赵颢怀疑和赵煦担忧的眼神。 良久之后,范正这才结束诊治,一旁的赵煦立即道:“范太医,皇祖母的身体如何?” 范正沉重的摇头道:“太皇太后身体有多种老年基础病,极为棘手。” “老年基础病?可否治愈?”赵煦问道。 范正凝重的摇头。 赵颢闻言,立即鄙夷道:“官家也太轻信于人,以皇叔看,什么邪医范正不过是滥竽充数罢了,他不是会起死回生术么?怎么连这点小病都治不好?” 赵煦顿时脸色一变,他没有想到雍王竟然毫不顾忌,当众借着范正斥责于他。 范正解释道:“雍王殿下不通医理,有所不知,天地万物时间过长,皆会磨损衰老,人亦如此,随着年岁增高,各项身体机能皆会衰竭,出现各种基础病,此乃不可逆,当今无药可医。” “皇叔有所不知,范正的医术极为神奇,皇侄的眼疾以及十一弟的骨伤就是范太医医治,相信范太医定然能够有方可让皇祖母长命百岁。”申王赵佖也出言为范正解围道。 范正心中一动,对着申王赵佖微微颔首。 高太后面露一丝失望,口中却豁达道:“哀家已经年过六十,无论在民间还是皇室已经是高寿了,如今看着官家和你们长大成人,日后见到先帝也能含笑九泉了。” 范正郑重道:“启禀太皇太后,目前的老年基础病虽然无药可医,微臣会将太皇太后的病症传回中医院,让中医院征集类似的患者,寻找医治之方,既能为太皇太后寻找医治之方,未来也能惠及天下老人。” 高太后眼睛一亮,看向范正眼神多了几分欣赏道:“范太医有心了。” “其次,老年病虽然无药可医,然而却可以通过调养来改善身体状况,比如三高症状需要禁忌重盐,油腻之物,老年人相比于少年容易骨折,此乃骨质疏松症,可多食用鱼虾,鹿奶、豆腐…………。” 范正将后世老年基础病的禁忌和饮食补充一一道来,而且蕴含医理,就连雍王赵颢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范正话语一转道:“然而两种病太皇太后要格外注意,一曰:中风,医家将其称之为脑卒中,如今华佗开颅手术失传,脑部依旧是医家的禁区,太皇太后操心国事,心神耗费颇多,应该多加留意。” 太皇太后看了赵煦一眼,状若无意道:“哀家死不足惜,只要能够看到官家亲政,已经心满意足了。” “母后莫要听范正胡言,母后身体安康定然能够长命百岁。”赵颢一边贬低范正,一边说着讨喜之话。 在他看来,范正此言包藏祸心,他让太皇太后莫要过多操心国事,那岂不是给了官家亲政的机会。 “其二呢?”赵煦问道。 范正答道:“其二则是伤风?” 众人眉头一皱,伤风相比中风不过是寻常小病罢了,范正竟然如此重视。 范正自然知道众人心中所想,当下解释道:“伤风的确是寻常小病,如我等少年甚至无需服药,即可自愈,然而老年人体质下降,往往带有基础病,伤风往往会引起多种基础病爆发,危害甚大,中医院曾经做过统计,大多老人去世皆是从患上伤风开始。” 众人这才豁然一惊,这才对范正的建议格外重视。 范正再道:“不过伤风并非不可预防,按照医家鹅颈瓶实验,诸病源乃是活的,以人体为宿主,伤风亦如此,皇宫禁卫森严,乃是一个封闭的圈子,并无大碍,而太皇太后需要格外注意,从宫外传来的伤风病源,莫要频繁近距离接触宫外之人。”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雍王赵颢的身上,垂拱殿内,范正乃是医者,一众皇子和宫女太监皆是宫中之人,朝堂之上,高太后又和众臣相距甚远,而和太后近距离接触的宫外之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雍王赵颢。 赵颢顿时脸色涨红,指着范正怒斥道:“范正你什么意思?伱是说本王前来宫中探望母后,反而会害了母后不成。” 范正正色道:“微臣并无此意,然而疫病无情,人人皆为宿主,微臣乃是为太皇太后身体考虑,哪怕是在翰林医官院,范某也可如此直言,当然如果雍王殿下无病源,自然可以随时看望太皇太后。” “好一个邪医范正,你终于露出了狼子野心,竟然恶意挑拨本王和母后。”赵颢脸色一变,诸病源肉眼不可见,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否接触过伤风病源,万一母后真的感染上伤风,那岂不是都是他的责任。 范正摇头道:“微臣不敢,不过此事并非没有办法解决,否则医家每天面对如此多病人,恐怕早就百病缠身了。” 赵颢这才脸色稍缓问道:“什么办法?还不快快道来。” 范正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追忆道:“中医院也曾经因此而苦恼,毕竟每天进出成千上万病人,若是眼科或者骨科之类接触的病患并不传染也无大碍,然而内科和痘疹科则是每天接触则是易传染病患,这对医者来说隐患极大。”范正叹声道。 众人不由点了点头,每天和病人接触,自然不可避免的会染上病源。 “为此,医者经常的用酒精洗手消毒,这类却只能防止接触传染的疾病,无法阻挡飞沫传染的疾病。 有一日,范某无意中看见前来押运酒精送往前线的士兵,身披盔甲,手持长矛,心中一动,如果医者也能像士兵一样拥有盔甲防护应该就能保护自己,当下,范某用医用棉纱折叠,中间再放置一块药棉,两端剪开做绑带,做成口罩护住口鼻,足以抵抗飞沫病源半个时辰。”范正当下掏出两个口罩一个递给雍王赵颢,一个自己示范的戴上。 这个时代自然做不出后世的医用口罩,范正想到了民国时期的伍氏口罩同样有防护的效果,而且价格低廉,简单易做,唯一的缺点需要医者每隔半个时辰换一次口罩。 “口罩!” 雍王赵颢心中暗骂,他前来看望高太后,是希望母后看到他之后舐犊情深,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是带着口罩罩着半边脸恐怕怎么也亲近不起来。 然而他一直以来都自以纯孝来掩护,自然不能自砸招牌,当下,只能脸色僵硬的戴上口罩。 雍王心中暗暗后悔自己为何要招惹范正,如今让自己骑虎难下。 赵煦看着带着口罩,说话瓮声瓮气的皇叔,不由心中窃笑,一直以来,赵颢以长辈自居,对他毫无敬畏,更是伪装讨好高太后,让他深感危机。 如今经范正之手,教训一番皇叔,这让他大为畅快。 “皇祖母,范正的医术乃是举世公认,有范正在,定然会让皇祖母长命百岁。”赵煦大为长脸,连声恭贺道。 其他皇子也纷纷围在高太后身边恭贺道,高太后顿时笑的合不拢嘴。 过了一会,赵煦这才起身道:“朕最近也略感身体不适,也想请范郎中给朕诊治一番,那就不打扰皇祖母了。” “微臣告退!”范正起身道。 高太后微微颔首,意有所指道:“范郎中,官家从小就身体弱,你可要帮官家好好调养一番,务必要药到病除。” 听到高太后故意加重的药到病除四个字,范正心中明白,他知道高太后所指的并非是官家的身体之疾,而是逆反心疾。 “臣遵命!”范正正色道。 当下,范正和赵煦退出垂拱殿,二人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相视一笑,两个大宋少年即将以少年之躯,开启千年之变局。 第九十八章 权力是天下最大的毒药 第100章 权力是天下最大的毒药(二合一) 密殿内。 赵煦和范正相对而坐。 赵煦感慨道:“自从朕亲眼目睹医家重现华佗绝学之后,再对比王安石变法,不禁大有感触,果然只要是良药,哪怕再苦再痛依旧会有人用。” 相比于医家变法的事无巨细的精密布置,王安石变法的确是漏洞百出,肠痈手术堪比凌迟之刑,患者依旧咬牙忍受,王安石变法号称利国利民,然而却朝野沸腾,民怨滔天,这足以说明问题。 范正躬身道:“偏听则暗,兼听则明,官家能够意识到这一点,大宋就有救了。” “大宋如同百岁老人已经诸病缠身,再不治则晚也,还请范太医助朕变法,让大宋重回少年时。” 赵煦郑重起身,对着范正郑重一礼道。 他一直身处在皇宫之中,周围到处都是高太后之人,就连百官也是皆是守旧派,一腔热血根本无人理解,这才造成他叛逆的性格, 而如今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志同道合之人,甚至比他先行一步变法医家有成的太医范正。 范正连忙扶起赵煦道:“官家折煞微臣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微臣变法医家,何尝不是为了大宋天下,今日官家有召,微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二人首次直抒胸臆,不由意气风发。 “好一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连一介医者都知道的道理,满朝诸公竟然熟视无睹,待朕亲政之时,定然一扫积弊,让大宋不再受檀渊之耻。”赵煦愤然道。 范正看着激愤不已的官家,范正并没有顺着话来,而是反问道: “敢问官家何时亲政。” “额!” 赵煦顿时如同被捏住脖子的鸭子一般,再也发不出声来。 按照大宋律法,男子十五成年,也就是赵煦十五就可以亲政了,然而如今赵煦已经十六了。 非但高太后没有还政的意思,满朝大臣也压根没有人提这个事情,让满怀希望的赵煦如同泼了一盆冷水,这才造就赵煦越来越叛逆的性格。 “朕总有一日会亲政!”赵煦握紧拳头,咬牙道。 范正低声道:“如果微臣猜测的不错的话,官家定然是准备太皇太后仙逝之后,或者随着官家年岁增大,太皇太后定然会主动还政给官家。” 赵煦霍然一震,深深的看了范正一眼,很显然范正已经说到了赵煦心中所谋,他乃是少年,随着一天天长大,而高太后一天天衰老,总会熬出头,就算高太后高寿,她不能不顾朝野非议,一直把持朝政。 “然而在微臣看来,这两条路皆行不通。”范正语出惊人道。 赵煦豁然一惊,不解的看着范正道:“为何?” “太皇太后,的确是年岁已高诸病缠身,若是之前,官家蛰伏之策的确有成功的可能,如今却多了一个变数?”范正摇头道。 “什么变数?”赵煦惊声道。 范正摊摊手道:“正是微臣,微臣变法医家让医家医术医理有巨大的飞跃,原本束手无策的重疾如今有药可医,再加上官家召微臣为太医,负责为太皇太后诊治,太皇太后的寿命或许会很长。” 赵煦顿时如遭雷击,他自认为第一条路最为稳妥,却没有想到自己最为信任的范正,竟然是阻挠自己亲政的最大的障碍。 “那第二条路为何不行?”赵煦咬牙道。 “那官家可知仁宗。”范正再次反问道。 顿时犹如一道霹雳一般击在赵煦身上,将他的所有幻想全部都破灭。 宋仁宗赵祯谥号为仁,可见世人对赵祯的评价有多高。 然而就是这个去世之后,连敌国都为之落泪的仁宗,少年时期却和赵煦的处境极其相似,同样是少年继位,同样是太后垂帘听政,而太后刘娥一直到去世也没有放权。 范正叹道:“医家最为精通药物,研究良药,也研究毒药,然而世间最大的毒药也不及权力二字,是仁宗官家和明肃皇后尚且如此,官家如何确认你和太皇太后又能例外,仁宗官家等到了二十三岁,官家想要亲政难道还要再等七年?” “七年?” 赵煦心如刀割,这对于一个义气方刚的少年来说,是一个何等漫长的时间,这对他来说是最大的煎熬,而且这七年也是不确定的时间,万一更长,万一出现变故,例如那个经常进宫的皇叔。 “微臣曾经说过,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战国七雄,秦一统天下,汉末三国持续九十六年,西晋一统天下,南北朝时期持续一百六十九年,隋唐一统天下,五代十国持续七十三年,大宋一统天下,而如今辽宋夏已经三足鼎立已过百年,官家觉得还有多少时间留给大宋。”范正再问道。 赵煦顿时满头冷汗,如果按照天下大势来说,不久后,宋夏辽三国之间必将还有一场惊天之战,而大宋积贫积弱,若再不变法图强,恐怕只能落个东吴的下场。 忽然赵煦眼神一转,看着范正平静的脸庞,心中一动道:“医家向来救人于危难,不知朕如今的局面,范太医可有良方。” “前车之鉴后世之师,不知道官家的局面相比于仁宗当年有何优势?”范正反问道。 “朕和仁宗比?”赵煦闻言心中不由一阵发虚,要知道仁宗官家可是大宋朝评价最好的帝王,他不禁有些自惭形秽。 “朕比仁宗官家继位时年轻。”赵煦想了想,不确定道。 赵煦十岁即位,宋仁宗十三岁即位,他有更充足的时间等下去。 范正晒然一笑道:“对于帝王来说,越年轻越是劣势,毕竟古往今来,没有哪一个少年帝王能够有所作为,就连普通人家也极少有少年当家的例子。” 赵煦闻言,不由用古怪的眼光看着范正,明明他就是一介少年之身,主次医家变法成功,一篇《少年大宋说》让满朝百官汗颜,如今却主动否定少年。 范正正色道:“少年可以轻狂,然而却不可狂妄,微臣之所以有今天,全赖有一个好父亲,他刻板固执,然而却纵容微臣胡闹弃文从医,他恪守礼法,面对亲上加亲之害的时候,却依然收集案例,为了儿子的邪方不惜和朝野为敌,他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屡次扬言要打断微臣的腿,却一次也没有下手。…………” 范正说着说着,嘴角不由想着远在亳州的父亲,听闻自己应召成为太医的消息,定然会暴跳如雷,一边扬言要打断逆子的腿,一边又读着《少年大宋说》满脸骄傲。 “范知府的确是一个好父亲!”赵煦微微颔首,官宦之家除了苏遁这个病秧子成为太医生保命之外,其他的哪一个不是费尽心机的去当官,怎会容忍弃文从医这种叛逆的行为。 范正话语一转道:“而官家同样也有一个好父亲!” “父皇!”赵煦闻言一震,眼窝一热,不由想起那个在病榻之上,紧紧握着他的手不放的消瘦身影。 “先皇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情就是让太皇太后临朝听政,而非向太后。”范正郑重道。 赵煦顿时默然,他明白范正的意思,仁宗时期,太后刘娥并非仁宗的生母,以至于刘娥一直手握大权,至死未放,而向太后同样不是他的生母,却太皇太后却是他的亲祖母,这就多了一层缓和的关系。 范正继续道:“据医家研究,老者和孙辈之间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名为隔代亲。” “隔代亲?”赵煦不解道。 范正点了点头道:“这种现象最常出现在祖辈亲自抚养孙辈长大的家庭中。所谓含饴弄孙是也,据医家研究发现,同样的错误如果发生在儿子身上,和孙子身上,往往会有不一样的责罚,甚至是截然相反的责罚,这就是隔代亲的表现。” 赵煦微微颔首,曾几何时,他也是经常缠绕在太皇太后身边,然而随着他登基为帝,太皇太后对他的管教越发的严格,再加上他已经到了亲政的年龄,太皇太后却并未还政,这让二人之间的感情越发的疏远。 “你刚才也说过,权力乃是世间最大的毒药,前朝武则天亲生母子尚且如此,就算隔代亲恐怕也不能抵抗权力之毒。”赵煦反问道。 范正点了点头道:“当然,隔代亲虽然抵不了权力的诱惑,但是却给官家提供了亲政的机会,先皇托付太皇太后临朝听政,她的任务之一就是为大宋培养优秀下一代帝王。” 赵煦默默点头,高太后虽然把持朝政,然而对他的教育却极为严格,努力培养于他。 “而且仁宗和官家的所面临的形势不同,仁宗时期,大宋弊端不显,仅仅是腠理之疾,而如今大宋已经积贫积弱,无论是百姓还是开明的官员皆希望出现一个英明神武的帝王领导大宋走向富强,这就是官家的机会,强行亲政。”范正再次语出惊人道。 “强行亲政!你这是要陷朕于不仁不孝么?”赵煦倒吸一口凉气,震惊的看着范正,世人皆知范正爱出邪方,然而当他们真正面对范正的时候,才知道范正的邪方有多邪门。 范正却摇头道:“家父屡次怒斥微臣为逆子,要大义灭亲,然而微臣每做出一件壮举,家父心中比谁都高兴,苏遁乃是苏家废材,苏大学士难道真的不在意么,如今苏遁成就法医之名,苏大学士恐怕做梦都会笑醒。微臣和李清照私定终身,李大人恼羞成怒,然而当李清照一首首千古名篇现在李府外道中壁,成为名副其实天下第一才女,李大人难道不为之自傲么?” 赵煦默然, “作为子孙,伱可以叛逆,但是要孝顺,你也可以桀骜不驯,但不能碌碌无为,民间亦如此,皇家更是如此。”范正昂然道。 赵煦若有所思。 “如果官家只会坐享其成,等待太皇太后主动将还政,就算励精图治,也不过是一个守成之君,难以改变大宋现状。”范正说道。 “如果官家英明神武,获得满朝众臣和太皇太后盛赞和支持,主动亲政,方可大有所为,官家认为如今的自己足以胜任帝王么?” “当然!” 赵煦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他整天夙兴夜寐,一心想着振兴大宋,变法图强,难道还不足以胜任帝王么? “而微臣高呼变法医家之时,尚有数十名同窗跟随,而如今除了微臣,满朝上下还有谁跟随官家变法。”范正反问道。 “有!有…………。”赵煦想要举出实例反驳,举目四望,却不由遍体生寒,他和太皇太后关系不好,满朝文武皆唯高太后马首是瞻,就连自己的身边的贴身太监,他也不能百分之百确认完全效忠自己。 赵煦心中千转百回,脸上一会气愤不已,一会心灰意冷,一会浮现出不甘的神色。 范正继续道:“当微臣面对太医令巢元封杀的时候,也是同样的无力,天下医者皆看衰中医院,然而中医院却对症下方,给曲郎中买下开封宅子,向张幼娘许诺培养女医,向吕老承诺养老,用中医院未来的利益,换取三大名医的支持,才一步步破解太医令巢元的封杀。” 赵煦点头,他就是看到范正变法医家有成,这才将其奉为知己。 “而官家并非一无所有,皇位就是官家最大的后手,任何人皆知从龙之功会有多大的利益。只要官家让他们看见到机会,定然会有无数人犹如飞蛾扑火一般,站在官家这一边。官家却将最大的后手弃之不用,你一心只想恢复新法,召回熙宁老臣,然而朝堂的位置一个萝卜一个坑,每多一个熙宁老臣,朝堂之上就要有一个重臣失去权势,试问朝堂上下谁愿意失去权势?”范正反问道。 范正之言振聋发聩,赵煦顿时犹如醍醐灌顶,此刻的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如同当初的王安石一样,满朝皆敌。” “还请范太医教朕!”赵煦诚心请教道。 范正回礼道:“微臣建议官家以史为鉴,以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为榜样,一众千古一帝中唯有唐太宗和官家的处境最为类似,不!官家更为幸运,不用承受玄武门之变的污点,然而却同样面对分裂的朝堂,而唐太宗却能容下屡次献策杀他的魏征,重用李建成手下的猛将,而官家若想亲政,必须同样弥合分裂的新旧两党,宣称新法旧法均有失误,应该消除偏见,调和矛盾,本中和而立政。” 赵煦闻言,眉头一皱道:“如此一来就能平息新党旧党之争?” 范正摇头道:“当然不会,然而这却能让官家有机会亲政,你要变成太皇太后的孝顺孙子,变成朝堂所希望的君王,如同仁宗一样仁义,又如同唐太宗一般英明神武,等你亲政之后,你才能一展心中之志。” “掌中无刀,如何平天下!”范正一字一顿道。 “朕明白怎么做了!” 赵煦心中一震,缓缓点头道。 范正心中一叹道:“太皇太后对不起了,这是治疗逆反心理的一剂猛药,你要的理想型的孙子来了。” 正如范正所说,权力是一剂毒药,然而这剂毒药用得好,同样可以药到病除。 晚上还有,求首订,求全订 第九十九章 邪方:让官家蹴鞠 第101章 邪方:让官家蹴鞠 “范太医,朕不行了!” 御花园内,赵煦捂着肚子,一脸痛苦道。 范正不由一阵苦笑,他担任赵煦的医官,主要负责改善赵煦身子骨弱的症状,今日乃是他担任医官的第一天,要是寻常不知情之人,还以为赵煦要驾鹤西去了呢? “今日官家才跑五百步而已!寻常少年的身体至少能够在一炷香内跑完一千步才算的上身体健康,甚至有善跑者可以在一个时辰有余,跑八十里。”范正无奈道。 仅仅是后世最常见的锻炼身体的跑步,赵煦连后世中小学体育测试都不达标,更别说后世马拉松长跑健将更是逆天, 赵煦才跑几百步,就一副要驾崩的模样,可见其身体虚弱到何等程度。 “范太医,朕乃帝王,又不需要行军打仗,这步不跑也罢!”赵煦摆摆手,怎么也不愿意再跑了。 范正见状悠悠一叹道:“身体乃是变法的本钱,健康才是人生最大的财富,官家贵为天下之主,天下绝色任由采撷,这等身子骨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胡说,朕的身体强壮得很!” 赵煦闻言受激,一跃而起道:“朕还能再跑三百步,不!一百步!” 当赵煦踉踉跄跄跑完最后一百步,几乎要跌倒在地上,一旁的太监连忙送来软凳让赵煦歇息。 “万万不可!剧烈运动之后,不可直接休息,否则会引起猝死,需要慢步走一段时间,让身体的心跳放缓,方可安全无虞。”范正连忙劝道。 “啊!怎么有如此麻烦!”赵煦不满道。 “当年先帝驾崩,王安石变法戛然而止,皇上一心想要重振大宋,不想重蹈覆辙吧!”范正在一旁激励道。 赵煦无奈的起身,缓缓慢步了一圈,这才慢慢恢复过来,不由苦笑道:“看来跑步强身健体并不适合朕。” 范正劝说道:“官家,跑步乃是一个全身运动,可以充分调动呼吸、心跳、血液,对身体大有好处。” 赵煦擦了擦头上的汗,摇头道:“不行,此法或许对其他人有效,然而对朕并没有效果,根本跑不动!” “可……!” 范正还想再劝,可是赵煦反将一军道:“范太医乃是医者,既然此方不适合朕,那你为何不变医方,直到找到适合朕强身健体之法。” 范正顿时被噎住,无奈道:“除了跑步之外,医家还有俯卧撑锻炼之法,此法主要锻炼上肢腹部腰部力量。” 当下,范正给赵煦演示,轻松做了几个俯卧撑。 “呃!我撑不起来!”赵煦试一下,顿时涨红了脸,最后颓然放弃。 范正并没有放弃,继续示范引体向上、仰卧起坐………………。 然而随着赵煦一项项的尝试,然而却一项项失败,最后范正脸都黑了。 “神医华佗有一体术,名五禽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亦以除疾,兼利蹄足,以当导引,……………………。” 说罢,范正一一为展示范佗的五禽戏。 赵煦刚刚开始模仿,前方立即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菊花丛中探出两个脑袋,对着模仿五禽戏的二人指指点点。 “赵佖、赵佶,你们给我过来!”赵煦大为丢脸,顿时气急败坏道。 只见花丛后,赵佖和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赵佶嘻嘻哈哈的过来。 赵佶坐在中医院特制的轮椅,乐不可支道:“皇兄实在是太搞笑了,模仿的老虎像猫一样。” “还有熊和猴子,太好笑了!”赵佖一边窃笑,一边还模仿赵煦滑稽的样子。 赵煦冷哼一声道:“你们懂什么,此乃范佗神术五禽戏,练成之后,可以延年益寿,强身健体,伱们在这里干什么?” 赵佶举了举手中的蹴鞠道:“皇弟的骨折未愈,无法蹴鞠,就让九哥陪我转转,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看到皇兄练习五禽戏。” 赵煦脸色一黑,瞪了范正一眼道:“这五禽戏或许是有用,但是有损朕的威名,同样不适合朕。” 而范正看着赵佶手中的蹴鞠,心中一动道:“微臣已经找到了让官家强身健体的方法,相信这一次官家定然会喜欢。” “朕再信你最后一次,这一次又是什么?”赵煦咬牙道。 “蹴鞠!”范正自信道。 “蹴鞠!” 赵煦眼睛一亮,心中顿时怦然心动,他也是一个少年,如何不喜欢玩蹴鞠,然而他身为帝王,平日里管教甚严,根本没有玩蹴鞠的机会。 范正点头道:“不错,蹴鞠可以持续跑动,既有身体的对抗,又有智慧的博弈,既可以锻炼身体,又极具趣味,这恐怕是最符合官家锻炼的方式。” “对呀!皇兄,我们一起蹴鞠吧!可好玩了,十一弟腿伤了之后,就没有人陪我玩了。”赵佖欢呼道。 他在宫中根本没有玩伴,平日里只能和赵佶玩,然而如今赵佶又骨折,他再次没有了玩伴,又岂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好,就玩一会!”赵煦最终按耐不住心中的雀跃,勉强答应了下来。 ……………… “嘭!” 赵煦一脚大力抽射,鞠球画出一道弧线,撞进风流眼内。 “进了,进了!”赵煦激动不已,此刻的他已经足足跑了半个时辰,却根本没有察觉到疲惫,要知道他刚才可是跑了七百步就气喘吁吁了。 “赵佖,你是怎么蹴鞠,要是我的话,早就赢了。””赵佶坐在轮椅上,无法上场,在一旁干着急道。 赵佖不服道:“以前我眼神不好,现在我可看清了,吃我一脚。” 结果赵佖用力过猛,一脚将蹴鞠踢飞,落到了一双精致的绣花鞋前。 “啊!皇祖母!” 顿时兄弟三人心中一惊,慌忙上前见礼。 “堂堂一国之君,两个王爷却如市井顽童一般蹴鞠,成何体统!”高太后怒斥道。 “皇祖母恕罪,孙儿…………。” 赵煦准备如平常一般低头请罪,只见范正越众而出道: “启禀太后,蹴鞠乃是微臣给官家开出的强身健体的良方。” “良方,我看是邪方无疑!”雍王赵颢越众而出,对着范正指责道。 “枉费太皇太后信任于你,你竟然暗中教官家贪玩戏耍,简直是胆大包天,本王从未听说过不务正业蹴鞠还能治病的道理。” “皇祖母,蹴鞠并非不务正业,宫中就有画像,太祖皇帝也同样喜欢蹴鞠,还经常和大臣踢蹴鞠。”赵佶在一旁鼓起勇气反驳,他生平最爱蹴鞠,不能容忍皇叔如此贬低蹴鞠。 “证据确凿,尔等还敢狡辩?”赵颢眼神一厉,顿时让赵佶噤若寒蝉。 “范太医,你可知罪!”高太后怒声道,她留下范正乃是为了治疗赵煦的心疾,而不是让范正带坏赵煦,这一次范正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赵颢心中得意,以他的了解,知道母后动了真怒,这一次,定然要将逐出宫中。 范正却不慌不忙道:“微臣奉太皇太后之命,为官家调养身子骨,却发现情况并不乐观,首先官家类似先皇稍微虚胖,其次,官家的身高也比同龄稍矮。” 当下,范正和赵煦站在一起,经过对比发现,赵煦的确是矮了一些,这让高太后不由眉头一皱。 “微臣先给官家开跑步、俯卧撑、五禽戏等方,官家完成之后,这才奖励官家蹴鞠,一来寓教于乐、强身健体,二来可以和一众皇子增进感情,免受宫中的苦闷,如此方可身心健康。”范正郑重道。 “身心健康!”高太后心中一动,顿时知道范正在隐晦的提及官家逆反心疾之事。 “只要太皇太后信任微臣,微臣保证短则半月、长则三月,微臣会让太皇太后见到一个身强体壮,精神焕发的官家。 “你让官家荒于嬉戏,竟然还敢再留半个月时间,还请母后立即将其逐出宫中,以正视听。”雍王赵颢怒斥道。 范正苦笑道:“雍王只记得官家乃是当家圣上,却忘记了他也不过是十六岁的少年,同样也有少年天性,天下哪家的少年在十六岁不是无忧无虑贪玩之时,而官家压抑天性将天下之重担于一身,如此并非长久之计。” “皇祖母,你就让皇兄和我们一块玩吧!”赵佖在一旁哀求道。 “此事是孙儿的错,皇祖母要罚就罚孙儿吧!孙儿日后不再蹴鞠了,还请皇祖母莫要怪罪范太医。” 赵煦眼窝一热,刚才的蹴鞠时光乃是他最欢乐的时候,甚至忘记了所有的忧愁,然而为了保住范正,他只能舍弃这唯一欢快的时光。 “不行,必须严惩范正,以警示那些意图教坏官家的奸佞!”雍王赵颢厉声道。 高太后看了一圈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范正身上,板着脸道:“范太医,哀家就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若是你的邪方无效,那就别怪哀家无情!” “啊!” 众人一愣,他们原本以为高太后会严惩范正,却没有想到高太后竟然同意了范正的蹴鞠邪方。 “多谢皇祖母!”赵佖和赵佶不由欢呼道。 “多谢皇祖母!”赵煦也不敢相信,对着高太后郑重一礼道。 “母后,怎么如此糊涂!万一范正带坏了官家!”赵颢痛心疾首道。 “左右不过半个月时间,至少目前为止范正邪方从未失败!”高太后摆摆手,她心中清楚,此方所医并非身体,还有心疾,她这才给范正一个机会。 “臣遵旨!” 范正郑重一礼道。 ……………… “一二一!” 御花园中,一群少年正在围着小湖跑步,为首的正是范正和赵煦。 经历范正为其争取蹴鞠的机会之后,赵煦对于范正的医方再无任何抵触,哪怕极为疲惫,也依旧咬牙坚持。 随后,俯卧撑,引体向上,………………以及五禽戏! 一开始仅仅是范正和赵煦二人训练,很快申王赵佖主动加入,最后除了还未痊愈的赵佶之外,一众皇子纷纷跟随赵煦训练, 然后在赵煦的带领下,一众皇子健身之后,就欢快的在一起蹴鞠玩耍。 “砰!” 一个鞠球凌空飞起,蹴鞠场上一群少年追着一个球,不停地奔波,似乎不知疲倦,其中为首的赵煦格外的引人注目。 一旁的高太后看到这一幕,不由露出一丝慈爱的笑容,看到这些孙儿和睦,她总算不负儿子神宗的嘱托。 “蹴鞠本来就是戏耍之技,母后可要提防,官家沉迷其中。”雍王赵颢见到范正的方子有效,心中无奈,一有机会都会对范正上眼药。 高太后脸色微沉,这正是她最担心的情况,赵煦毕竟是大宋的皇帝,如果沉迷于戏耍,那对大宋来说,将会是一场灾难。 “砰!” 赵煦一脚大力,鞠球如同准确的从洞中穿过,赢得了观战的赵佶和一众皇弟的阵阵欢呼。 “好了,时辰已经到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出乎意料的是,赵煦主动地结束蹴鞠。 “啊!才半个时辰而已,皇兄,再玩一会吧!”一众皇子依依不舍的哀求道。 赵煦看了范正一眼,坚定道:“不可,蹴鞠乃是嬉戏游戏,不可贪恋,几位皇弟也莫要贪玩,平日里也需要多用功读书,下一次皇兄还带你们玩。” “好!” 一众皇子听话的应声道。 高太后闻言,不由眼神异样,她没有想到赵煦不但主动结束蹴鞠,反而还规劝一众弟弟勤奋向学。 梁惟简见状恭维:“官家守时重信,以身作则规劝王爷,实乃天下兄长的楷模。” 高太后闻言顿时心中大慰,那毕竟都是自己的孙子,自然乐意看到他们和睦相处。 雍王赵颢脸色一抽,赵煦的表现越好,他心中的危机就越深。 “见过皇祖母!” 当下,赵煦带着一众弟弟满头大汗的来到了高太后的身边,恭敬的行礼道。 “来,哀家给你们擦擦汗!”高太后拿起手帕,仔细的给一众孙儿擦着汗水。 赵煦不由心中一暖,这种温馨自从他长大之后,再也没有体会到过了。 “多谢皇祖母,孩儿还要课业要做,先行告退了。” 赵煦擦完汗,立即躬身道。 “去吧!” 高太后点头道,当下赵煦带着范正离开。 看着赵煦离开的背影,高太后心中微动,范正的方子虽邪,然而却极为有效,官家确变得强壮一些了。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锻炼,赵煦如同换一个人一样,曾经虚胖的身材慢慢的变得健硕,人也变得炯炯有神。 就连对她的态度也大有改变,从之前的消极对抗到现在的乐观开朗,每日必来请安不说,除了生母朱氏之外,就连向太后也从不失礼。 就连教授赵煦学问的众臣也是赞不绝口,直言官家最近极为刻苦,阅遍史书,总结其历朝历代得失,诸帝施政方针利弊,完全是一副明君的做派。 这一日,左相吕大防如往常一样给赵煦授课,在赵煦的配合下,可谓是师徒和谐,君臣相融。 “吕爱卿,朕有一惑想请教。”赵煦问道。 “不知官家有何疑问,臣定然会知无不言。”吕大防含笑道。 赵煦正襟危坐道:“敢问吕爱卿,先帝时期王安石变法历经十多年,最后却功败垂成,朕想知道其原因何在?” 吕大防顿时脸色一变,皱眉道:“官家为何要单独问王安石变法?” 赵煦早有准备回答道:“朕经常听诸位大臣说王安石变法乃是误国之政,却不明白王安石变法的错在哪?所谓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朕想要振兴大宋,自然要不能重蹈覆辙。” “振兴大宋!”吕大防心中一动,他原本以为赵煦是一心想要恢复新法,如今听到赵煦诚心请教王安石变法的弊端,当下,洋洋洒洒将王安石办法批判的一文不值。 吕大防虽然带有偏见,然而王安石变法的确有很多纰漏之处,就连赵煦听完也是皱眉不已。 赵煦听完连连点头道:“吕爱卿果然是国之栋梁,如果先帝能够听吕爱卿的谏言,定然不会出现如此多的害民之举。” “老臣能得官家一言,足慰平生。”吕大防感动道。 赵煦接着道:“那以吕爱卿所见,应该如何改变大宋积弊。” “啊!” 吕大防顿时愣在那里,愕然道:“官家莫非还要变法?” 赵煦皱眉道:“刚才吕爱卿说了王安石办法的起因是大宋积贫积弱,王安石变法既然行不通,那就找到对症之法,方可振兴我大宋。” 吕大防松了一口气道:“那自然是恢复旧法,方可让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那澶渊之耻该如何洗刷,岁币之辱该如何废除,燕云十六州该如何收回,西夏叛逆该如何平定。”赵煦一连串的反问道。 吕大防顿时呆在那里,强行辩解道:“只要官家励精图治,亲贤人远小人,分清君子和小人,我大宋自然会国强民富。” 赵煦拍案而起道:“如今满朝自然是君子当政,正是洗刷我大宋耻辱的大好时机,不知吕爱卿以为先收复燕云十六州还是征讨西夏叛逆。” 吕大防顿时无言以对,匆匆结束课业。 紧接着,赵煦开始屡次向诸位重臣请教王安石变法的利弊,以及振兴大宋之策,一时之间,满朝皆喜忧参半。 喜的是,根据他们的不懈努力,终于让官家认清了王安石办法的弊端,更有明君之相,一心想要振兴大宋。 忧的是赵煦却不改其变法的志向。 首订一千一加更,五千字大章。 第一百章 太祖长拳 第102章 太祖长拳 “官家变了!” 皇宫中,无论是后宫诸妃还是满朝众臣皆肉眼可见的看到了赵煦的变化。 首先最明显的就是赵煦的身体变得更加魁梧强壮,不复之前的虚胖,性格也变得更加开朗,对后宫诸妃尊敬有加,对一众皇弟亲密爱护,颇有兄长之风。 在朝堂上,赵煦再也不像从前用沉默对抗高太后,而是积极的学习朝政,不懂就问朝臣缘由,手中更是不离历代变法的得失,历代明君的传记。 更让百官惊喜的是,赵煦不再坚持对王安石变法的盲目信任,同时也不反对旧法,更是公然宣称要结束持续三十年的两党之争,效仿唐太宗兼容并包,重现朝堂政通人和,振兴大宋。 此消息一出,中立派和渐进变法派一片欢呼,就连大部分保守派也纷纷颔首,盛赞赵煦有明君之相。 而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切的转变皆是从范正担任太医开始。 邪医范正果然邪门。 ……………… 御花园中! 范正如同往常一般带着赵煦等人开始锻炼,如今的一众皇子皆可轻松的完成各项健身,身体素质大大提高。 看着一众朝气蓬勃,健康健硕的皇孙,高太后如同天下老人一般无二,笑的合不拢嘴,之前对范正的不满早就烟消云散。 而一旁雍王赵颢被口罩遮住的脸庞阴云密布,最近赵煦的优异表现让他有浓浓的危机感,照此下去,他的机会将更加渺茫了。 为此他不惜戴着口罩,也经常入宫,然而他悲哀的发现,母后的心思几乎完全在一群孙子身上,竟然无视眼前曾经最疼爱的儿子。 “母后疼爱孙子!”赵颢心中一动,赵煦等人是高太后的孙子,而他的儿子也是高太后的孙子呀! 当下赵颢想到了一个重新讨好母后的好方法,明天他也让自己的儿子入宫陪母后。 很快赵煦等人训练结束,范正并没有让赵煦等人去蹴鞠,而是正色道:“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训练,官家和诸位王爷的身体已经大有好转,是时候进行下一步的训练了——习武。” “习武。” 一众皇子顿时眼睛一亮,他们久在宫中,自然向往古之侠客仗剑天涯的潇洒。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诗词中的侠客之侠义形象好精神,就连赵煦同样也是怦然心动。 “胡闹,我大宋乃是以文立国!范正竟然教导官家和一众皇子学粗鄙武夫之学,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母后可要明察!”赵颢闻言再度挑拨离间道。 高太后脸色不豫,她同意让官家蹴鞠乃是为了让范正医治逆反心疾,然而学武所谓何事,作为皇家子弟哪里需要和粗鄙的武夫一样上阵杀敌。 然而这一次,高太后却没有冲动,而是盯着范正,让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范正拱手道:“要论身体强壮,自然是武者身体最佳。而我大宋开国皇帝太祖皇帝就是武将出身享年五十,太祖享年五十九。” 范正说完,话语一转,沉重道:“就连真宗也是高寿,然而如今呢?英宗享年三十六岁,先帝神宗享年三十八岁,太皇太后难道还认不清习武之好处么,而世人皆道,百无一用是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官家立志振兴大宋,自然要文武双全。” 高太后脸色哀色一现,三十六和三十八岁皆是普通人最壮年之时,而英宗和神宗却英年早逝,是她心中最大的痛,自然不想让孙儿也重蹈覆辙。 赵颢强行道:“那也不能让官家学粗鄙武夫习武呀!再说范太医不是已经有了强身健体之方了么?” “粗鄙武夫?”范正眉头一皱道:“雍王殿下此言大谬,范某让官家习的可不是其他武术,而是皇家的家传绝学——太祖长拳,莫非在雍王口中,太祖绝学也是粗鄙之术!” “太祖长拳!” 赵颢闻言顿时脸色一变,他怎么忘了此事,太祖长拳乃是太祖赵匡胤所创,又名三十二路长拳,乃是大宋赫赫有名的武学。 赵颢暗骂范正狡猾,故意不说太祖长拳,让他大失面子。 高太后瞪了赵颢一眼道:“太祖长拳乃是皇家武学,作为皇家子弟人人皆习,官家作为当今圣上自然要以身作则。” 且不说习武能够强身健体,就拿太祖长拳来说,其乃是宋太祖所创,如此大义已经让高太后无法拒绝。 “好,还请范太医教习我等太祖长拳!”赵煦兴奋道。 然而范正却伸手一摊道:“微臣乃是医者,怎么会皇家的家传绝学太祖长拳。” 众人一愣,没有想到范正也不会太祖长拳,当下众人面面相觑,最后环视一圈,将目光集中在雍王赵颢身上。 赵颢心中一突,不明白众人看他干什么? 赵煦上前拱手道:“皇叔乃是长辈,想来定然会太祖长拳,还请皇叔教朕。” 赵颢顿时脸色涨红,嗫嗫喏喏道:“本王也不会太祖长拳!” 顿时场面一度尴尬,宋太祖赖以成名的太祖长拳,竟然在皇室找不到一个会的。 高太后恨铁不成钢道:“难怪皇室不振,一个个只会贪图享乐,连皇家祖传的太祖长拳却无人练习,从现在起,皇室子弟每人皆要习太祖长拳,颢儿也不例外。” “儿臣遵命!”赵颢脸色一变,只能应诺道。 他年岁已高,而且沉迷于酒色早就掏空了身体,再练太祖长拳恐怕为时已晚,然而他为了讨好高太后,也只能咬牙忍下。 “太皇太后英明!”范正郑重道。 赵颢心中暗恨,若非范正提什么习武,他怎么会被母后责怪,还要练什么太祖长拳。 太祖长拳无一皇室子弟练习,然而却是军中必练拳法之一,范正找来一批宫中侍卫,这才解决了难题。 范正跟随赵煦等人一板一眼的练习太祖长拳,在其身后,雍王赵颢也拙劣的练习着,看到这一幕,他心中却暗笑,今日练习太祖长拳可并非一时心血来潮。 一来,可以让赵煦强身健体。 二来,赵颢最近一直盯着他和赵煦,在高太后身边挑拨离间,如今让其吃瘪,定然会让他消停一阵。 第一百零一章 变法蹴鞠 第103章 变法蹴鞠 “嘿!” “哈!” 御花园中,一众皇子跟随一众侍卫学习太祖长拳,年纪虽小,气势十足。 练习完太祖长拳之后,一众皇子这才一哄而散,欢呼道: “蹴鞠去了。” 皇宫之中玩伴甚少,蹴鞠乃是他们最欢快的时光。 蹴鞠场上,赵煦带着一众皇子蹴鞠玩耍,而范正却没有下场,在一旁观看。 “范太医怎么不玩蹴鞠,莫非不喜欢。”赵煦玩了一会,看到范正在一旁,擦着汗来到范正旁边问道。 对于范正他心中甚是感激,自从范正成为太医,帮助他不遗余力,让他在皇宫的处境大为好转。 范正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他后世见过了蹴鞠比赛的终极版,自然对这种初级的蹴鞠没有兴趣。 忽然范正心中一动道:“微臣曾经给官家说过,作为儿孙可以叛逆,但是要孝顺,可以桀骜不驯,但却不能碌碌无为。” 赵煦郑重点了点头,正是因为范正的指点,他才改善了和太皇太后的关系。 “如今官家已经做到了孝顺和上进,可以适时做一些叛逆之事了!”范正露出一丝邪笑道。 “叛逆之事?” 赵煦怦然心动,顿时明白范正又要出邪方了。 “不错,陛下一心想要变法,不如小试牛刀,先变法蹴鞠如何?”范正指着场上奔跑的皇子,身边都有刚才教习太祖长拳的侍卫陪同,负责陪玩和兼顾安保。 “变法蹴鞠!” 赵煦眉头一皱,他知道自己如今根基不稳,实在不宜过度刺激高太后。 范正脸色追忆道:“据医家有关的天花记载,曾经有一康国,有一位少年帝王名为康国,其小时候曾经得到天花而侥幸存活,其遭遇如陛下一般无二,乃是八岁继位,最终十四岁亲政。” 赵煦心中一震,不由心中羡慕,康熙十四岁就亲政了,而他则十六岁了还未亲政。 范正摇了摇头道:“官家莫要羡慕于他,他的处境还不如官家,康熙十四岁亲政,然而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又岂能服众,朝中的军政大权却在一个权臣的手中,权臣桀骜不驯,不敬少年帝王,意图谋反。” 赵煦默然,虽然目前太皇太后临朝听政,朝中政局稳定,对他来说乃是利大于弊。 “康熙决定将铲除权臣,于是秘密召见一批少年,在宫中练习摔跤,等到权臣进宫之时,这群少年一拥而上,将权臣制服囚禁,最终十四岁康熙完全掌控了康国大权,平定藩镇叛乱,开启了盛世之治。 赵煦满脸骇然看着范正道:“你让朕变法蹴鞠,竟然要………………。” 他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如此大逆不道,出此邪方。 范正摇头道:“官家的情况和康熙自然不同,太皇太后乃是官家亲祖母,这一点官家的皇位无忧,然而陛下想要亲政必须要有一批人追随,如今的陛下无法接触到朝臣,而蹴鞠则可以让官家身边增加一批可信之人,也能传达陛下变法之志。” 赵煦心中一动,看到球场上一众侍卫,想到了雍王赵颢的步步紧逼,如果能够借着蹴鞠拉拢一部分人,哪怕是一批侍卫,也弥足珍贵。 “那以你说,应该如何变法蹴鞠。”赵煦一咬牙道。 “蹴鞠需要不停的颠球数次相传,对于技艺要求颇高,难度颇大,想要变法成功,自然需要更多的人参与,那就让蹴鞠变得越简单越好。”范正道。 “简单?”赵煦若有所思。 范正点头道:“不错,就是简单,我等可以让蹴鞠放在地上滚动,不能用手,只能用脚踢蹴鞠!如此一来,哪怕是稚童甚至是初学者也能参与蹴鞠。” “有脚就行!这也太简单了吧!”赵煦目瞪口呆道。 范正继续道:“还不止如此,蹴鞠的风流眼又高又小,就比如年幼的间王殿下根本无法踢中,我们可以将风流眼扩大,变成一个门框状放在地上,哪怕是稚童也能踢进。” 赵煦看着球场上一直追球跑的同袍弟弟赵似,不禁微微颔首,如果将蹴鞠的玩法简单化,那定然可以吸引更多的人加入。 “蹴鞠本就是竞技,如果将难度降低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赵煦皱眉道。 范正点头道:“官家所言甚是,蹴鞠本就源自于军方,取之于两军较技,胜负欲才是蹴鞠最大的魅力,然而自古两军交战皆是相互纠缠厮杀,而如今的蹴鞠双方却被球门分隔,只追求准度,缺少对抗,不若将扩大后的球门,分别置于两军之后,犹如中军大帐一般,并派人防守,双方互为攻守,意图将鞠球踢进对方的球门,如同攻入敌方大营,斩旗夺帅。” “攻入敌方大营,斩旗夺帅!”赵煦顿时眼睛一亮,不禁热血沸腾。 “除此之外,官家还可以在蹴鞠中加入兵法,行军打仗,有前锋,中军,有后军,同样也有左军、右军保护左右两翼,我们何不按照兵法,将其分为前卫、中卫、后卫、左卫、右卫,进行排兵布阵,如此既契合兵法,又暗合太祖皇帝分兵五路的韬略。”范正傲然道。 “加入兵法?”赵煦不由心中一动。 “至于人数!则一方定在十一人最佳,一人守着球门,负责阻拦对方进球!其余十人或是防守,或是进攻!” 赵煦大为意动。 范正意气风发道:“我等还可以加入军师,在一旁场边指挥,运筹于帷幄之间,决胜于千里之外,还可以有专门的人负责公平裁决,决定胜负。” “此举貌似可行!” 随着范正将后世足球的规则一一道来,赵煦的眼神越来越亮,单单听范正描述,他就能想到变法后的蹴鞠必定会更加好玩有趣。 “而且陛下非但可以一展变法之志,还能塑造文武双全的形象。”范正含笑道。 “文武双全。”赵煦顿时豪气大升。 这不但是他变法的牛刀小试,也是对朝臣和高太后的一次试探。 …………………… “好!” 蹴鞠场内,忽然传来一阵轰然的叫好声,立即吸引了高太后的注意。 “怎么回事,宫中怎么会如此嘈杂。”高太后眉头一皱道,她素来喜欢清静,皇宫中竟然如此吵闹,让她有些不悦。 雍王赵颢连忙上前查看,回来脸色古怪道:“启禀母后,官家变法蹴鞠规则,正在和范太医各领一支球队,比赛蹴鞠。” “变法蹴鞠!”高太后脸色一沉,当下眉头紧皱,来到赵煦和一众皇子常常玩的蹴鞠球场,立即被眼前的情况震撼了。 只见范正和赵煦一人指挥一支球队正在蹴鞠场上相互纠缠,二十个侍卫追着一个球在场上狂奔。 “左路,左路防守!” “单刀赴会,可惜了!” “破釜沉舟,都给我压上!” “防守反击,抓住机会!” ………………………… 二人运用兵法,指挥侍卫,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每当进球之时,引来了全场的欢呼,赵颢看到这一幕,不由心中得意,他正愁抓不住范正的把柄,这一次范正竟然教唆官家变法蹴鞠,定然会引来母后的不满。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高太后并没有立即勃然大怒,而是呆呆的看到场边意气风发指挥蹴鞠的赵煦,其口中兵法不断,一众侍卫也犹如臂使、进退有据,再加上范正和一众侍卫有意放水,赵煦连连得胜,犹如常胜将军一般傲视全场。 这样的官家和半月前的官家简直是天差地别,让她心中举棋不定,她现在可以利用威望强压官家,然而之前的官家真的是她想要的么? 良久之后,高太后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雍王赵颢看到这一幕,不禁目瞪口呆,这还是他心目中那个严厉古板的母后么? 第一百零二章 又见邪方 第104章 又见邪方(二合一) 蹴鞠大火。 随着太皇太后的默许,新式蹴鞠很快传出皇宫。 新式的踢法和改风流眼为球门的变革让蹴鞠老少皆宜,加入兵法元素让蹴鞠极具趣味性和又不失竞技的对抗性。 再加上当今官家亲自变法蹴鞠的影响力,几乎一夜之间新式蹴鞠就已经取代了传统蹴鞠,成为开封城的新宠,风靡大街小巷。 大宋商业繁荣,然而娱乐设施却极为匮乏,勾栏听曲乃是有钱人的乐趣,普通人百无聊赖,新式蹴鞠的出现恰逢其时,门槛之低人人皆可参与,两队比赛往往可以引起上千人围观。 很快,新式蹴鞠引起开封城全民参与,成为开封市民生活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然而蹴鞠的爆火,引起了朝堂顽固守旧派的不满,二十多个人追着球满场跑,只为踢进一个鞠球,在他们看来简直是不可理喻的一件事情。 还有成千上万的百姓在一旁围观呐喊助威,不就是不事生产,荒于嬉戏。 再加上当今官家亲自变法蹴鞠,在他们看来更是叛经离道,当下纷纷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严厉指责赵煦。 “启禀太皇太后,如今民间蹴鞠成风,更有专门蹴鞠之人不事生产,以蹴鞠为生。” “每每有蹴鞠比赛,围观者甚多,沉迷成风。”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官家乃是当今圣上,非但自己沉迷于蹴鞠,引得天下人效仿,还请太皇太后下令劝禁天下蹴鞠。” ………………………… 垂拱殿内,御史中丞赵挺之义正言辞,严厉斥责民间蹴鞠成风的行为。 很快一众保守派众臣纷纷进谏,严禁蹴鞠之风,让官家改邪归正。 龙椅上,赵煦脸色不变,保守派的反对早已经在他预料之中,当下不慌不忙解释道:“赵爱卿有所不知,蹴鞠并非一无是处,而是能够强身健体,此乃朕亲身经历,绝非妄言!” “恐怕不止强身健体,据说新式蹴鞠盛传之后,蹴鞠受伤者激增,中医院的骨科门庭若市,范太医倒会照顾自家生意。” 吕大防见状立即声援道。 范纯仁却摇头反对道:“蹴鞠自古皆有,太祖太宗也皆有蹴鞠之图,此乃民风民俗,难以更易,再者就算骨折,中医院也能治好,并无危险,劝禁蹴鞠恐怕民怨滔天,诸位大臣还是将心思放在国事之上为好。” 范纯仁毫不犹豫的反对道,他并非是为了支持赵煦,而是蹴鞠可不比亲上加亲和缠足,本身并无危害,满朝众臣纠结这等小事简直是耽误国事。 满朝大臣顿时满脸尴尬,范纯仁用他们反对亲上加亲的理由,反对禁止蹴鞠,让他们哑口无言。 太皇太后也是微微颔首,禁止亲上加亲和缠足还有大义支持,而劝禁天下蹴鞠那就是吃饱撑的,吃力不讨好。 吕大防不依不饶道:“天下百姓蹴鞠自然无伤大雅,官家乃是肩负天下责任,岂能沉溺于蹴鞠,而且太医范正教唆官家蹴鞠,理应严惩。” 在保守派看来,官家变法蹴鞠的行为极为危险,万万不可开此先例,必须将其扼杀在萌芽之中,尤其是始作俑者范正更是必须从官家身边赶走。 “吕大人多虑了,范正成为太医之后兢兢业业,官家的身子骨日渐强壮,此乃有目共睹之事,再说,蹴鞠乃是民间游戏,一来可以闲暇娱乐,二来可以强身健体,此乃一举两得之事,吕大人莫要上纲上线。” 苏辙也是出声反驳道,在他看来,蹴鞠算得了什么,官家身体强壮才是头等大事。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三位宰相,两个支持赵煦,只有保守派吕大防反对,一时之间,朝堂风向大变。 赵煦看到这一切,不禁想到了范正所说的良药苦口理论,只要是有益的变法,只要利大于弊,自然会有人支持。 当下赵煦朗声道:“诸位爱卿还是以国事为重,莫要因朕之私事而耽误朝政,如今朕的身子骨已经大为好转,日后定然会减少蹴鞠,勤练太祖长拳。” “官家英明!” 顿时,满朝众臣纷纷高呼,甚至一部分保守派也对赵煦从谏如流的态度大为赞赏。 高太后默默的看到这一幕,并未出言。 赵挺之和吕大防后继乏力,不了了之, 众人心中暗暗焦急,有了范正这个变法急先锋在官家身边,恐怕官家变法之心将会越发坚定,这对保守派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朝会结束之后,赵煦果然没有继续蹴鞠,而是练习太祖长拳之后,直接学习课业,让前来授课的吕大防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官家英明!”范正赞道。 赵煦摇了摇头道:“华佗绝学犹如凌迟,肠痈患者依旧咬牙忍受,朕不过是少踢几次蹴鞠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范正默默点头,如今的赵煦的确和之前大为转变,再也没有之前过于敏感和冲动的性格。 然而就在赵煦聚精会神听吕大防授课之时,忽然一声惨叫响彻整个皇宫。 “怎么回事?”赵煦豁然一惊,连忙询问。 有太监立即前去打听消息,很快回来禀报道:“启禀官家,晋康郡王前来宫中玩耍,和申王殿下等人蹴鞠伤了脚,太皇太后请范太医立即前去就医。” “赵孝蹇?”赵煦眉头一皱,晋康郡王赵孝蹇乃是雍王世子,平常最为装孝顺讨好皇祖母,让他颇为不喜。 然而毕竟赵孝蹇受伤,他也不能不管不问,当下就和范正一起探望,吕大防见状也跟了过来。 “啊,皇祖母,孙儿痛死了!” 三人还未到蹴鞠场,就听到了一个少年撕心裂肺的呼痛声。 “范太医怎么还没有到,还不快去催促!” 一旁传来高太后焦急的声音,当初赵佶蹴鞠受伤就是范正医治,如今赵孝蹇受伤,高太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范正。 “启禀太皇太后,微臣范正奉召前来。”很快,范正三人现身。 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锦衣少年坐在地上抱着脚大声的呼痛,一旁的雍王赵颢满脸担忧。高太后看到范正到来,松了一口气道:“范太医,你立即给孝儿诊治一番,看伤到哪里了?” 范正领命,立即探身给赵孝蹇检查脚伤。 “怎么回事?”赵煦看到一旁的赵佖,眉头一皱道。 赵佖委屈道:“今日,王弟入宫陪同皇祖母,非要和我等蹴鞠,才刚玩一会,就伤到了脚。” 赵煦顿时眉头一皱,暗呼倒霉,朝堂之上关于蹴鞠的争议不断,如今赵孝蹇又在宫中蹴鞠受伤,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范正低头检查一番,不由脸色一皱,只见赵孝蹇的脚踝并无红肿出血,然而他一触摸脚踝,都会引起赵孝蹇的撕心裂肺的呼痛声。 “范太医,孝儿的脚伤如何?”高太后一脸关切道。 范正如实道:“启禀太皇太后,晋康郡王的脚踝,从外表看,并无红肿淤血,应该并无大碍。” “什么并无大碍,我儿如此疼痛,定然是伤了骨骼,你可要小心医治,若是疏忽大意日后留下了足疾,本王定然饶不了你。”范正刚刚说完,雍王赵颢立即大声怒斥道。 范正拱手道:“雍王殿下放心,范某乃是医者,还请伱相信范某的医术。” “一派胡言,你又没有透视眼,如何确定我儿未伤骨骼,本王早就说过不可在宫中蹴鞠,可以偏偏还要蛊惑官家蹴鞠,如今惹出事端,你竟然还想推卸责任,故意耽误我儿病情。”雍王赵颢怒声道。 范正眉头一皱道:“雍王殿下若是不相信范某的医术,可以找其他太医前来医治。” 雍王赵颢冷然道:“看来被本王说中了,孝儿脚伤蹊跷,你为了逃避责任竟然将祸水引到其他太医。” 赵颢怒斥范正,再配上赵孝蹇撕心裂肺的呼痛声,众人不由将目光怀疑的看着范正。 而跟来的吕大防也趁机道:“启禀太皇太后,蹴鞠自古皆有,然而一直都是相隔两方,受伤者极少,端王也是纯属意外,而官家变法蹴鞠,让蹴鞠双方相互争斗,受伤已经不可避免,晋康郡王并非是第一例,也绝非最后一例,微臣再次恳请劝禁蹴鞠,至少宫中不可再进行蹴鞠。” 高太后微微颔首,脸色凝重道:“准奏!从今日起,宫内禁止蹴鞠!” 刹那间,一众皇子脸色大变,当下顿时眼神不善的盯着晋康郡王,蹴鞠乃是他们最欢乐的时光,如今因为晋康郡王,他们以后再也不能蹴鞠了。 赵煦脸色难堪,他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小心谨慎了,最后还是功亏一篑,一旦宫中禁绝蹴鞠,那他好不容易获的朝堂支持将会荡然无存。 “范太医,此事因你而起,你若治不好晋康郡王,哀家拿你是问!”高太后厉声道,这一切因为范正而起,既然官家的身子骨已经大为好转,只需经常锻炼定然身体健康,范正当不当太医已经无关紧要了。 范正脸色一变,当下立下军令状道:“臣有一正方和一邪方,双管齐下定然能够让晋康郡王恢复如初。” “正方和邪方?” 众人不由一愣,他们可是对范正的邪方久闻大名。 “何为正方,何为邪方?”高太后眉头一皱道。 范正回答道:“正方自然是打石膏之法,微臣给端王殿下换药的时候,准备的有石膏,只需给晋康郡王打上石膏,定然会如端王殿下一般恢复如初。” 当下,范正立即吩咐一旁的端王赵佶,让其派人去端王殿内去取备用石膏纱布。 “那邪方呢?”赵颢眉头一皱,询问道。 范正摇头道:“如果正方有效,那自然不需要邪方,而且邪方说出来就不灵了,不过范某可以保证,定然会将晋康郡王恢复如初,如果没有治愈晋康郡王,范某请辞太医之位。” “好,本王就信你一回!”赵颢道。 赵煦闻言,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如今他也看得出来,众人显然是冲着他变法蹴鞠而来,范正不过是遭受鱼池之殃罢了。 过了一会,端王殿内送来了石膏纱布,递给了范正, 范正接过石膏纱布,让众人扶起哀嚎不已的赵孝蹇,仔细探查脚伤之处,准备打石膏治疗。 赵颢见状不由露出一丝计谋得逞的诡笑,今日儿子受伤的确是他一手安排,骨伤在人体之内,是否骨折谁能探查出来,日后痊愈与否还不是全凭赵孝蹇一言而决。 这一回他赢定了,哪怕范正的打石膏之法再神奇,赵孝蹇依旧会留下不利行走足疾,直到他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才会不药而愈。 然而范正忽然停下打石膏的步骤,摇头道:“微臣觉得还是不要浪费这珍贵的石膏纱布,这些医疗资源放到外界足以挽救一个骨折之人免受残疾之苦。” “范太医,你这是什么意思?”赵颢脸色一变道。 范正抬头,直视赵颢道:“范某决定还是直接用邪方为好。” 赵颢脸色一变,心中顿时浮现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因为正如高太后所说,范正的邪方从未失败。 当下,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范正的一举一动,却没有意识到,一旁的赵佶猛然间将一堆蚯蚓扔到了赵孝蹇的身上。 “啊!” 赵孝蹇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了软软腻腻的恶心蚯蚓,当下一跃而起,慌忙的将身上的蚯蚓拍掉。 就连高太后也脸色一变,脸色不悦的盯着赵佶,一直以来,赵佶都是她最心疼的孙儿,如今的表现却让她大为失望。 “赵佶,你干的好事,竟然敢往我身上扔蚯蚓!”赵孝蹇气急败坏,对着赵佶怒吼,全然没有发现所有人都用怪异的目光盯着他。 赵佶冷笑道:“我干的好事!你干的好事呢?我等好心请你蹴鞠,你竟然故意装伤来害我们。” 蹴鞠乃是他最爱的运动,如今他骨伤未愈,还未来得及体验新式蹴鞠,就被赵孝蹇害的无法蹴鞠。 当范正让端王殿下人去拿石膏纱布的时候,暗中吩咐挖来一堆蚯蚓,偷偷交到他的手中,让他听令行事,终于让赵孝蹇原形毕露。 其他一众皇子也纷纷怒斥赵孝蹇,若非范正揭露赵孝蹇的诡计,他们哪一个也逃不过责罚。 “啊!” 赵孝蹇这时才发现众人怪异的目光,心中一慌,连忙倒地抱右脚大声呼痛。 范正淡淡的说道:“晋康郡王,你抱错脚了,受伤的应该是左脚。” 赵孝蹇心中一慌,连忙放开右脚,抱着左脚呼痛。 范正又道:“哦!范某记错了,刚才伤的的确是右脚。” 刹那间,赵孝蹇呆在那里,脑袋一团浆糊,慌乱之下,他也记不清刚才伤的到底是哪只脚了。 范正这才回身向高太后拱手道:“微臣幸不辱命,已经治好了晋康郡王的脚伤。” “邪方!又是邪方!” 众人不由眼神诡异的打量着范正,世人皆道范正的邪方从未失手,如今他们终于亲眼所见范正的邪方有多邪门,又有多神奇。 第一百零三章 赵煦的反击 第105章 赵煦的反击(二合一) 高太后脸色顿时极为难堪,以她的见识,哪能不知道事情的原委。 甚至所想到的更多,当下眼神不悦的盯着雍王赵颢。 雍王赵颢反应迅速,直接上前一个巴掌拍在赵孝蹇的脸上,怒吼道:“逆子,你竟然如此大胆,为了和端王争宠,竟然出此下招,连父王也差点被瞒了过去。” 赵孝蹇脸上顿时浮现出五个手指印,却忍痛配合跪在地上,连连请罪道:“皇祖母恕罪,孙儿久未得到皇祖母宠爱,看到赵佶因受伤备受宠爱,一时鬼迷心窍,出此下策,还请皇祖母责罚。” 赵孝蹇虽然和赵颢配合默契,然而在场中,除了一众年幼的皇子,又有哪一个是傻子,看不清二人在演戏。 吕大防不由叹息一声,雍王的计划很完美,赵孝蹇的伪装也很逼真,再加上骨伤在人体之内的特殊性,若是寻常太医定然会中计。 可惜却算错了范正的邪性,只记得算计范正的骨伤医术,却忘了范正最擅长的乃是心疾,最懂人的心理。 晋康郡王养尊处优,未经人事,哪里斗得过从一介太医生到变法医家成功的范正,简单一堆恶心人的蚯蚓,就让他原形毕露。 “哼!” 高太后想要发火,然而两方都是自己的血亲,再加上她平时的确是关照赵佶等人多一些,对于赵孝蹇心中有所亏欠,最后只能愤愤的拂袖而去。 “逆子,丢人现眼,还不快滚!”赵颢怒斥赵孝蹇,暗中示意赵孝蹇赶紧出宫。 赵孝蹇连忙屁滚尿流的离开皇宫,原本呼天抢地的脚伤,如今一点也不影响走路。 而简王赵似则一脸委屈道:“皇兄,我们以后还能不能玩蹴鞠了!” “该玩继续玩,出了事,皇兄担着,就是以后别和外人玩了!”赵煦脸色不变,指桑骂槐道。 “皇兄英明!” 一众皇子纷纷欢呼道。 赵颢脸色一僵,强行挤出一丝笑容道:“官家此言谬也,孝儿一时糊涂,你们可莫要放在心上,毕竟我们可以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 一众皇子冷哼一声,根本不理赵颢。 赵颢自讨没趣,只能匆匆离去,太皇太后的怒气还没有消散,他还要去讨好母后。 “家门不幸,让吕爱卿见笑!今日耽误了课程,不如明日继续!”赵煦朝着一旁的吕大防拱手道。 吕大防脸色难堪,毕竟他刚才未识破赵孝蹇的阴谋,还帮着落井下石,好在赵煦给了留了一丝脸面。 饶是如此,吕大防依旧顽固道:“家和万事兴,晋康郡王就是再不是,依旧是官家的堂兄弟,官家莫要心生芥蒂。” 赵煦脸色不豫,却强行忍不悦道:“吕爱卿所言甚是,朕受教了!” 吕大防心中一叹,他知道赵煦并没有听进去,不过他刚才也有不对,便没有再劝下去,拱手离去。 等到吕大防离去之后,赵煦回到延福宫,这才爆发出来,怒气冲天道:“吕大防难道看不出来赵孝蹇背后有皇叔的指点么?一个少年为了争宠,至于装成骨伤么?若无范太医的邪方,非但日后宫中禁绝蹴鞠,范太医恐怕也只能去官丢职,朕的变法大业也只能夭折。” “官家慎言!”范正提醒道。 赵煦顿时心中一泄,咬牙低声道:“依朕看他吕大防不是看不出来,而是不愿意看出来,不愿意让朕变法,不愿意让范太医辅助于朕!” 范正摇头道:“吕大防就如同市面上常见的固执长者一般,喜欢说教,看不惯年轻人的一切,恪守自认为的君子之道,然而官家可知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欺之以方?”赵煦不解的看着范正道。 “微臣之前建议官家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今日再建议官家以人为鉴,然而觉得官家和雍王殿下的关系,和史书哪一位最为相似。”范正问道。 “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赵煦心中一动,努力回想史书,最后却一头雾水。 范正拿起一旁的《资治通鉴》,翻到了唐高宗李治的记载。 “魏王李泰和唐高宗李治!”赵煦豁然一惊道。 范正点了点头道:“如今的雍王殿下走的就是魏王李泰之路,坊间皆传雍王尤嗜学,工飞白,善射,好图书,博求善本。” 赵煦脸色难堪,看着手中资治通鉴关于李泰的记载:才华横溢,聪敏绝伦,好士爱文,工于草隶,集书万卷,编纂《括地志》。 赵颢和魏王李泰之路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可以说是如出一辙。 范正点头道:“既然雍王殿下走的是魏王李泰的道路,而且这条路是行得通的。” 赵煦心中一动,手中翻阅资治通鉴,最后停留在唐太宗决定立太子记载。 “太子承乾既获罪,魏王泰日入侍奉,上面许立为太子,岑文本、刘洎亦劝之;长孙无忌固请立晋王治,上谓侍臣曰:“昨青雀投我怀云:‘臣今日始得为陛下子,乃更生之日也。臣有一子,臣死之日,当为陛下杀之,传位晋王。’人谁不爱其子,朕见其如此,甚怜之。” 赵煦心中冰凉,李泰当时已经被许立太子,距离成功仅仅有一步之遥。 范正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魏王之路固然防不胜防,然而其却有致命的缺点,官家继续看下去便可知魏王李泰为何最后未能登基为帝。 赵煦定下心来,继续看了下去。 谏议大夫褚遂良曰:“陛下言大失。愿审思,勿误也!安有陛下万岁后,魏王据天下,肯杀其爱子,传位晋王者乎!陛下日者既立承乾为太子,复宠魏王,礼秩过于承乾,以成今日之祸。前事不远,足以为鉴。陛下今立魏王,愿先措置晋王,始得安全耳。”上流涕曰:“我不能尔!” “杀子传弟!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赵煦咬牙道。 他乃是帝王,自然知道帝王心思,远的不说,就拿太祖来说,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赵匡胤曾经对天发誓要善待周恭帝,然而周恭帝却二十岁驾崩,而且其几个儿子要么夭折,要么下落不明,早已经绝后。 还是仁宗仁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让柴家旁支继承其位,降为崇义公,为大宋挽回一点颜面 历史总是惊人的巧合,太祖赵匡胤也同样重蹈覆辙,烛光斧影之后,四个儿子三个早亡,燕懿王赵德昭被赵光义训斥之后,自杀身亡。 赵煦脸色坚毅,他不能失败,他一旦失去了帝位,非但自己的性命不保,就连一同蹴鞠的一众皇弟恐怕也难以保全。 “既然吕相公自持君子之道,恪守礼节,劝陛下家和万事兴,那官家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吕相公劝说雍王殿下家和万事兴。”范正冷笑道。 赵煦闻言,顿时眼睛一亮,计上心头。 第二日,吕大防如约来为赵煦授课!赵煦正襟危坐,用心听课,君臣和谐。 课罢,赵煦恭声道:“吕爱卿所言微言大义,朕受益良多,朕最近读司马相公的《资治通鉴》,心中有一惑不解,还请吕爱卿教朕。” 司马光乃是保守派的精神领袖,其《资治通鉴》更是被保守派奉为至宝,见到赵煦如此推崇《资治通鉴》,吕大防心中大慰道:“官家有何不解,还请道来,微臣定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煦一脸疑惑道:“《资治通鉴》中唐太宗乃是千古一帝,然而为何不立尤嗜学,工飞白,善射,好图书,博求善本的魏王李泰,偏偏立下晋王李治,以至于遭受武周之祸。” 吕大防闻言,不假思索道:“此问不难,历代唐史皆有记载,泰立,承乾、晋王皆不存;晋王立,泰共承乾可无恙也。……………………。” 吕大防忽然霍然一震,惊恐的看着面前的赵煦。 而赵煦则平静直视吕大防,吕大防顿时冷汗直流,再回想赵煦关于李泰的描述,这哪里是资治通鉴对李泰的描述,而是民间对雍王赵颢的盛赞。 “吕大人乃是父皇的托孤重臣,难道真的愿意眼睁睁的看着朕和诸位皇弟皆不存么?”赵煦幽幽的说道。 吕大防顿时如遭雷击,呆立良久,对着赵煦郑重一礼道:“微臣永远不会辜负先皇重托,官家乃是当今圣上,微臣誓死效忠。” 赵煦扶起吕大防,郑重许诺道:“吕相公不负朕,朕绝不辜负吕相公。” 吕大防再郑重一礼,脸色肃穆的离去。 次日朝堂,左相吕大防亲自上书,直言雍王赵颢久居汴京,不合礼仪,还请雍王早日去赴任淮南节度使。 一时之间,朝堂皆惊。 太皇太后以雍王尽孝为由,不允。 吕大防再三请奏,太后不悦拂袖而去。 满朝众臣见状,不禁若有所思,对于宫中之事他们也皆有耳闻,他们不知道太皇太后是年老念儿,还是真的有立雍王之心,然而无论哪一条都足以证明太皇太后的确有些老糊涂了。 龙椅之上,赵煦冷眼看着这一幕,当太皇太后离去之后,随即继续主持朝堂,一举一动,尽显明君之相。 “皇祖母舐犊情深呀!” 延福宫内,赵煦和范正相对而坐,脸色凝重道。 范正点头道:“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官家已经知彼,然而可曾做到知己?” “知己?”赵煦眉头一皱道。 “雍王殿下之所以有争位之心,一来大宋素来有兄终弟及的传统,二来则是因为官家的皇位过于幸运!”范正道。 “幸运?朕乃注定的天子,何来幸运之说?”赵煦傲然道。 范正直言道:“如果微臣早生二十年,提前变法医家,官家认为先帝的几子还会早夭么?” 赵煦脸色一变,他在诸子之中,仅仅排在第六,如果有医者将前五个哥哥救活任何一个,皇位也轮不到他来做。 “如果微臣早生十年,为先皇续命,向太后诞下嫡子,官家认为自己还能登基么?”范正再道。 赵煦脸色大变,先帝的皇后乃是向太后,他的母亲朱氏仅仅是最低级的御侍出身,若非向太后的嫡子夭折,又没有嫡次子,否则怎么皇位也轮不到他来做。 “官家就如同天花痊愈的少年康熙一般,乃是侥幸登基的幸运儿罢了!”范正毫不讳言道。 赵煦脸色连变,最后咬牙承认道:“不错,朕的确是侥幸登上皇位,越是如此,朕就越要励精图治,如那少年康熙一般,成就一番大业,完成父皇未能完成的遗愿。” “官家之志,微臣佩服,然而陛下做到了知己知彼,可曾知道,在皇位之争,向太后是永远站在官家这一边的。”范正正色道。 “向太后?”赵煦心中一动,他平时一直都受太皇太后管教,再加上向太后和自己的母妃朱氏关系不好,他也是仅仅是礼节到位,并无任何交心。 “不错,向太后乃是陛下嫡母,只要陛下在位一日,向太后的地位永远不会改变,而如果雍王登基的话,那雍王妃入主后宫,要将向太后置于何处?”范正分析道。 赵煦皱眉道:“可是向太后和母妃不和,再加上向太后为人刻板,非但将隆佑宫让给太皇太后居住,自己居偏殿慈德宫,而且朕纳后之时,也曾有意向氏女,然而向太后却令娘家不得有女参选,向氏有人恩荫求官,向太后皆以私情扰公法为由,一一拒绝。” 范正摇头道:“向太后不为娘家谋私利,乃是其一片大公无私,然而其可以不要,但陛下不可以不许!” 这一点,赵煦可比不上日后的赵佶圆滑,日后赵佶为了回报向太后拥立之恩,数次加封向太后的兄弟向宗良、向宗回,皆位开府仪同三司,封郡王,也没有见向太后拒绝。 “而且向太后连失儿女,孤苦无依,更乃是官家和一众皇子的嫡母,可曾经常前去尽孝?”范正再问道。 赵煦顿时犹如醍醐灌顶,豁然大悟。 即日,赵煦朝堂之上,再一次翻出多年前向家的恩荫求官的折子,直接应允,而且历数向太后之贤良淑德,追封其夭折女儿延禧为燕国公主,向太后仅仅存活一天的嫡子,赐名为赵伸,赠太师,尚书令,封堡王。 与此同时,赵煦举一反三,后宫中但凡夭折的皇子皆一视同仁,赠太师,尚书令,封王,健在的皇子也皆有封赏。 当然,赵煦没有忘记高太后的娘家侄子,再次给高公绘、高公纪官升一级,太皇太后不允,然而赵煦一再坚持,这才应允。 满朝诸公皆知赵煦拉拢后宫的目的,乃是对雍王赵颢步步紧逼的反击,然而他们对这一切却是乐见其成,大宋已经积贫积弱,迫切需要一个有手段的英主。 第一百零四章 雍王一败涂地(1200均订加更) 第106章 雍王一败涂地(1200均订加更) “官家有旨,准许向家向宗良、向宗回恩荫求官之折。” 慈德宫内,梁惟简高声诵读官家圣旨。 向太后心中一叹,她并非官家的亲生母亲,虽然占据了嫡母的名分,然而和官家的关系并不亲近,为了避嫌一直拒绝让娘家为官,娘家族亲又岂能没有意见。 可是没有想到官家直接准许了向家的恩荫求官,她想要出声反对,然而梁惟简的下一句却让她呆在那里。 “追封延禧公主为燕国公主,赐名先帝第三子为赵伸,赠太师,尚书令,封堡王。” “延禧!” 向太后顿时潸然泪下,她乃是大宋的皇后,乃是后宫之主,可惜上天实在是对她太薄了,先是夺走了她的嫡子,又夺走她唯一的女儿。 延禧公主乃是她的长女,还没有等到公主封号,年仅十二岁就已经夭折了,而她的儿子则更惨,出生仅仅存活一天就夭折了。 “伸儿!” 向太后泣声道,她的儿子若是存活,定然是皇家嫡子,注定会登上皇位,可惜连名字也没有来得及取就夭折了,否则哪里会轮到赵煦登基。 如今她的儿子终于有了名字,名为赵伸,而且是官家亲自赐名,是能够写进皇家族谱里的名字,更别说还有赠太师,尚书令,封堡王,如此厚待足以让她的伸儿享尽荣耀。 梁惟简见状,不由叹息一声,这一次官家的封赏可以说真正打动了向太后,雍王殿下恐怕要满盘皆输。 “太后娘娘莫要伤心,此乃喜事,杂家还要去其他各宫报喜呢?”梁惟简躬身道。 向太后微微颔首,赵煦既然追封她的儿子,其他夭折的皇子恐怕也同样如此,很快,宫中传来一阵阵喜极而泣的压抑声音。 “官家终于长大了。” 对于赵煦的意图,她自然心知肚明,然而她却并不排斥,毕竟在皇位的利益上,她和赵煦是一致的。 “若是我的伸儿没有夭折,恐怕比官家还要大一些呢?”向太后抚摸着圣旨上的赵伸的名字,脑海中不由幻想自己的伸儿长大,环绕她膝下的场景。 “嘻嘻嘻!” 忽然一阵少年的嬉笑声传进向太后的耳朵,仿佛她的儿子真的就在身边一样,向太后连忙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空无一人,不禁怅然若失。 忽然一群少年的身影闯进了她的视线,只见赵煦带着一众皇子来到慈德宫内,原本荒凉寂静的慈德宫瞬间充满了欢乐。 “母后,朕和几位皇弟刚刚蹴鞠完,正好来母后这里蹭饭!”赵煦毫不见外,朗声道。 “好,当然好!”向太后眼中含泪,连忙招呼下令让御膳房准备饭食。 一众少年运动之后,面对精美的饭菜顿时一阵狼吞虎咽,向太后见状更是连连给他们添菜添饭。 “范太医还是有些本事的,官家和一众皇子最近都精壮了不少。”向太后不由感慨,她虽然在宫中并不常露面,但是赵煦和一众皇子的变化她也是看在眼中,范正不用一针一药,却能让他们身子骨日渐强壮。 而且她点名赞扬范正,显然是表明站在官家这边。 赵煦点了点头道:“母后英明,范太医非但医术高明,其变法医家更是取得显着的成就,据说中医院用华佗绝学成功让一名难产孕妇剖腹产下婴儿,而且母子平安,三哥的悲剧将不会在大宋重演。” “当真?”向太后一脸震惊道。 当初她就是难产,最后艰难的产下赵伸,却仅仅存活了一天,而她也从此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赵煦郑重的点了点头道:“不错,此事已经轰动开封城,人尽皆知,这天下终究还是变一变才有希望。” 向太后默然,她知道官家不但是希望支持他坐稳皇位,还想让她支持其变法。 良久之后,向太后点头道:“官家乃是大宋之主,自然要担任起振兴大宋之责,母后定会全力支持。” 赵煦闻言,对着向太后深深一礼道:“多谢母后成全。” 他知道,从此以后向太后将彻底站在了他这一边。 “母后这里的饭好不好吃?”赵煦见一众皇弟吃得差不多了,朗声问道。 “好吃!”一众皇子笑嘻嘻的回应道。 “那好,以后每旬我们都来母后这里蹭饭。”赵煦直接道。 向太后顿时笑的合不拢嘴道:“以后母后定然给你们准备好吃的。” 当下,一众皇子纷纷欢呼。 等到赵煦带着一众皇子离去之后,看到慈德宫内杯盘狼藉,向太后却没有一丝的不悦,反而满心的欢喜。 官家变了, 这后宫也变了,而且变得不再那死气沉沉了。 她很喜欢这种感觉,也希望这种感觉一直存在。 良久之后,向太后起身来到了垂拱殿,求见高太后。 “臣妾见过母后!”向太后恭声道。 高太后叹息道:“你我都自称哀家,就莫要多礼了。” 哀家乃是帝王死后,皇后的哀称,而高太后和向太后虽为婆媳,实则同病相怜。 “今日官家带着先帝诸子蹴鞠罢,一起来慈德宫吃饭,官家足足吃了两碗,一众皇子也皆饭量大增。”向太后闲聊道。 “哦!竟然此事!” 高太后也大感意外,自从出了赵孝蹇装伤之事,她有些愧对赵煦等人,奶孙之间仿佛有了无形的隔阂。 “可见蹴鞠还是大有好处的,先皇就是身子骨太弱了…………。”向太后垂泪道。 高太后也是心有戚戚,同时心中有些后悔,当初不应该不分青红皂白,直接下令禁止蹴鞠。 知婆莫如媳,向太后见状再道:“如今官家已经大了,也懂事了,我等总算不负先帝所托。” 高太后默然,并未接话。 向太后见状没有勉强,话语一转道:“臣妾还有一事请太皇太后恩准,臣妾虽然是官家的嫡母,然而并非官家的亲母,如今官家已经长大即将亲政,臣妾觉得是时候追封朱太妃为皇后之位。” 高太后脸色一变,她向来不喜性格懦弱的朱氏,皱眉道:“我大宋历来只有一个皇后,你既然是神宗之后,那朱氏永远不会成为皇后,追封为皇后之位莫要再提。” 向太后见状,只得退而求其次道:“朱太妃虽然不能冠以皇后之名,臣妾恳请其等同于皇后之礼,修缮其圣端宫,在宫中改乘车为乘舆,可以由宣德东门进出宫廷;…………。” 向太后再三请求,以皇后之礼对待朱氏,高太后这才勉强应允。 “多谢母后!”向太后松了一口气,赵煦对她投之以桃,她终于报之以李。 婆媳二人又寒暄了几句,只见雍王赵颢不用通禀,直接进入垂拱殿内。 “儿臣见过母后,见过皇嫂!”雍王赵颢看到向太后在此,不由脸色讶然道。 高太后见到雍王赵颢,不由浮现出一丝疼爱,母子哪有隔夜仇,很显然雍王已经再次讨得高太后的欢心。 而向太后见状却脸色一沉道:“听闻晋康郡王伤了脚踝,现在可曾好了。” 赵颢脸色尴尬道:“皇嫂莫怪,此乃小孩之间的玩闹,臣弟已经狠狠责罚了孝儿了。” 向太后冷着脸道:“虽然先帝故去,官家等一众皇子还有本宫嫡母在,定然不会让其被人欺负。” 赵颢脸色大变,他没有想到向太后竟然突然发难,连忙向母后求救。 “还有,雍王殿下进出后宫而不用通禀,虽然是尽孝之举,然而后宫之中多有先帝寡妃,瓜田李下,还请雍王殿下避嫌一二。” 向太后再次用礼法发难,顿时让想要出言劝解的高太后愣在那里。赵颢虽然是来看她这个母亲,然而成年男子频繁出入后宫,的确大有不妥。 更重要的是,向太后公然向二人宣告,她是站在官家这一边的。 “皇嫂,教训的是!” 赵颢脸色屈辱,却只能低头领命。 高太后看到这一幕,不由心中一叹,如今满朝百官和后宫诸妃皆支持官家。 赵颢已经输的一败涂地。 第一百零五章 邪术vs邪方 第107章 邪术vs邪方(二合一) 次日,垂拱殿内。 “微臣弹劾雍王殿下久留汴京,玩忽职守。”吕大防再一次火力全开,再一次针对雍王赵颢。 不少官员也纷纷上书,甚至有极为崇礼的官员言辞激进,几乎挑明赵颢的狼子野心。 “立雍王,官家和一众皇子皆不存,” “立官家,雍王和一众皇子皆存!” 此乃满朝官员的共识,历史上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大宋的确有兄终弟及的传统,然而如今皇位并非空悬,赵煦已经继位了,当初没让雍王赵颢登基,现在更不可能让赵颢登基。 如今的大宋已经是内外交困,若是再轻易变更帝位,一不小心将会引起朝野震荡,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再加上赵煦这一段时间的表现,足以称得上英主二字,虽然坚持变法的思想未改,然而其喊出中和为政的口号,兼容新法旧法的行为收拢了不少大臣的心思,反之雍王赵颢一心讨好高太后,哪里敢发表政论,群臣的选择自然显而易见。 “尔等连老身死后儿子在身边的愿望都不能满足么?”高太后气急而笑道。 在她看来,她留儿子在身边可并非是为了让儿子觊觎皇位,而是为了自己小小的私心罢了。 面对积威已久的高太后突然发飙,朝堂百官纷纷沉默以对,无论高太后的心思如何,赵颢的确已经实实在在的对皇位产生了威胁。 一直沉默的赵煦却突然出声说道:“皇祖母何出此言,中医院神医辈出,已经全力为皇祖母诊治,皇祖母定然会长命百岁。” 刹那间,高太后的威势一扫而空,如果高太后长命百岁,难道雍王就一直呆在汴京不成? “官家所言甚是,中医院重现华佗绝学,屡破绝症,太皇太后的病情定然会药到病除。”范纯仁郑重道。 这并非范纯仁自卖自夸,中医院重现华佗绝学,根治肠痈,如今又解决了天下女子难产之难题,早已经名动汴京,当世最有可能治好高太后的病,定然非中医院莫属。 “旦旦探视于病情无益,据医家所言,反而会带来伤风之患,官家为太皇太后寻来良医,那才是一片纯孝。”苏辙也是上言道。 很显然在帝位的立场上,文武百官的立场是一致的,一致支持赵煦。 随着三大宰相的纷纷表态,高太后见状顿时知道大势所趋,她若固执己见,恐怕终将会被朝臣抛弃。 赵煦将会立即亲政,那时雍王赵颢恐怕也免不了离京之事。 “众爱卿所言有理,责令雍王赵颢十日内赴任淮南。”高太后脸色难堪,却异常果断道。 “太皇太后英明!” 百官松了一口气,当下以最快的速度通过了让雍王赴任节度使的任命。 随着赵煦手中的玉玺重重的盖在圣旨之上,太皇太后和赵煦交锋,赵煦第一次取得了胜利。 ………………………… 当圣旨传达到雍王府的时候,雍王赵颢顿时如遭雷击。 “不可能,我还要给母后尽孝!母后需要我!” 雍王赵颢难以接受这一切,当下急切道。 他自然知道自己这一离京,皇位将彻底和他无缘,他筹划了一辈子,曾经两次距离皇位如此之近,如今却一切全部落空。 “这就是太皇太后的旨意!”梁惟简直接道。 赵颢顿时如遭雷击,口中喃喃道:“不可能,我要见母后一面。” 他相信只要他再见母后一面,母后定然会回心转意,让他留在汴京。 “太皇太后早有交代,宫外伤风肆虐,雍王最近还是莫要进宫为好。”梁惟简早有准备道。 “邪医范正!” 赵颢顿时咬牙切齿,一直以来,他的计划都进行得很完美,他知道官家一心想要变法,而母后却极为保守,就暗中一步步激化母后和官家的矛盾, 然而自从范正成为太医之后,官家和母后的关系急剧好转,让他情急之下又出了昏招,被范正用邪方抓住了把柄,以至于功亏一篑。 满朝百官自然宫中变故有所耳闻,不由心中一叹,自古以来,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邪医范正爱出邪方,可谓是名副其实, 无论是劝夫妻和离,还是伤口撒酒,………………再到不久前范正用一堆蚯蚓治好了晋康郡王的脚伤,范正的邪方从未失手。 “不!范正的邪方并非无所不能,至少他有一个邪方并未奏效。”赵挺之咬牙切齿道。 “不知御史中丞所说的是何邪方?”一旁的官员好奇道。 “劝禁女子缠足令。”赵挺之恨声道。 众人一片恍然,当初范正为了讨好李清照,医治好端王赵佶的足疾之后,历数缠足之害,请求高太后下令劝禁天下女子缠足,并让天下第一才女李清照以身作则,不再缠足。 众人原本以为天下女子缠足之风定然会禁绝,然而形势却恰恰相反。 “范正,劝禁缠足令根本行不通,如今除了一些怕疼的贵女之外,其他缠足之女拒不放足,更甚者还有慕名缠足之人。” 李清照气鼓鼓的说道。 李恪非的申请调令已经下来,然而还有一些工作需要交接,李家还未立即出发前往洛阳,这一段时间,李清照就忙于劝禁缠足之事。 然而她没有想到缠足之害人尽皆知,可是推行起来却困难重重,一些上层女子怎么能够接受曾经的三寸金莲变成人人厌恶的足疾,拒不执行劝禁缠足令。 一些已经缠足的女子拼命鼓吹三寸金莲,再加上一些女子争宠所需,以及保守人士对范正的偏见,根本对范正的建议嗤之以鼻,劝禁缠足令几乎是名存实亡。 更可恨的是一些普通女子听闻劝禁缠足令之后,为了攀附邀宠竟然也主动开始缠足,哪怕是李清照大宋第一才女的身份亲自劝说也无济于事。 “缠足竟然如此棘手?” 范正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缠足不愧是千年邪术,在医家已经明确告知危害,以及高太后亲自劝禁女子缠足,缠足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我不管,劝禁缠足乃是你交给我的难题,你必须负责到底!”李清照傲娇道。 范正苦笑道:“缠足邪术,如同亲上加亲之害一样,之所以能够流传下来,固然有其愚昧无知有关,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为了邀宠,或者迎合男人的恶趣味,如果没有意外,这等邪术再有千年恐怕也不会断绝。” 亲上加亲的危害并非无人知晓,然而为了联姻,也有心存侥幸,很多人选择了铤而走险,缠足邪术同样如此,女子为了邀宠谄媚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缠足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那该如何是好,不如你再写两首千古名篇来,以诗词来警醒天下女子。”李清照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当初亲上加亲之事朝野争议不断,范正两首《钗头凤》直接扭转局势,而且随着这首词世代相传,将会一直警醒世人近亲结婚之害。 范正苦笑道:“伱以为千古名篇是菘菜呀!遍地都是,再说,为了和你和诗,我已经江郎才尽了。” 菘菜就是后世大白菜的前身,乃是大宋冬季主要青菜极为常见,而且他的记忆中可没有关于缠足的千古名篇。 李清照脸色一暗,叹息道:“我也是一样江郎才尽了。” 当初和范正爱情受阻的时候,李清照以情写诗可谓是文思泉涌,如今二人情投意合,反而再也写不出一首名篇来。 “莫非我已经写尽哀愁闺怨之诗?”李清照陷入深深地怀疑道。 范正心疼的将李清照拥入怀中道:“写尽闺怨之诗又如何?范某今生不会让你再受相思之苦。” 李清照心中大为感动,当下踮起脚尖,大胆的吻了范正一下。 范正顿时心中一荡,同时一个灵感顿时灵光一现。 “快,再来一次。”范正急声道。 李清照闻言大羞,却依旧大胆踮起脚尖再吻了一下。 面对范正的过分要求,她却依旧害羞配合,此乃范正最爱李清照之处,在这个大宋封建社会中,唯有开放大胆的李清照最为符合他后世的观念。 “停,就保持这个姿势。” 范正这一次并没有沉迷于温柔乡,而是让李清照保持踮脚拥吻的姿势。 “不错!” 范正围着李清照转了一圈道:“你不觉得这个姿势是亲吻的最佳姿势么?而且极易凸显身材。” 李清照含羞点头,却很快泄气站稳道:“就是踮着脚尖太累了。” 范正眼中精光一闪道:““我想到破解缠足邪术之方。” “当真!”李清照惊喜道。 范正郑重道:“如果有一双造型的特殊的鞋子,能够让女子凸显身材,而且瞬间增高三寸,让女子显得亭亭玉立,你说如何?” 李清照眼睛一亮,向往道:“那定然会风靡开封城。” 当即范正带着李清照来到开封城最大的鞋店,将他的要求尽数道出。 不到半个时辰,一双造型和缠足有成的三寸金莲极为相似的鞋子出现在李清照面前。 不错!范正所想到的邪方正是后世大名鼎鼎的高跟鞋,高跟鞋在后世被称为现代的裹脚, 有人对高跟鞋大加批判,认为高跟鞋和裹脚本质并无区别,都是女性为了迎合社会主流审美而牺牲自我的舒适和健康。 也有人对高跟鞋赞不绝口,认为高跟鞋是弥补女性不足的工具,让女性变得更加完美。 “范神医,李姑娘,奴家制鞋几十年,需要提醒二位,此鞋根底过高,造型怪异,长久之下恐怕会脚部疼痛,甚至会引起足疾。”鞋店女老板提醒道。 范正凝重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鞋店女老板眉头一扬,她可是知道邪医范正的鼎鼎大名,其作为医者竟然制作出有害女性的足部的鞋子,还让自己心爱的女子穿。 “高跟鞋虽然和缠足一样,不利于女子足部,然而却有极大的不同,缠足是强制性的,乃是女性还未成年是被大人强制缠足,而高跟鞋则是自愿的,乃是女子成年后的自主选择,不会有人逼着你穿。” 李清照微微颔首,单单这一点,高跟鞋就胜过缠足良多,毕竟成年女子自然会权衡利弊。 “其二,缠足不可逆,一旦缠足成型,必将相伴终生,而高跟鞋虽然有可能产生足疾却可治愈,然而其可以脱下高跟鞋,直到足疾恢复,甚至以医家现在的水平,这点足疾并非难题。”范正自信道。 李清照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她可是尝过缠足的痛苦,相比之下,高跟鞋这点不舒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且缠足永远定型,而高跟鞋可以脱下,毕竟没有女人会穿着高跟鞋睡觉。 “其三,疼痛更是天壤之别,女子爱美邀宠之心不灭,缠足将永远不会灭绝,而高跟鞋不用让女子承受层层切骨之痛,就可以让女子达到三寸金莲的效果,不会骨折,不会化脓,不会留下足疾,穿上高跟鞋亭亭玉立,脱下高跟鞋照样能跑。” “当然不可否认,高跟鞋的确不利于足部,范某不过并非道德无暇的神医,而是争议不断的邪医,能够对抗千年邪术缠足只有邪方。” 范正略带歉意,看着李清照,他虽然极力拯救李清照让其免于缠足之苦,然而却让李清照再次陷入了“缠足”之中。 然而李清照却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自古以来,女子为了美无所不用其极,妾身见过有贵女为了美,把少量的砒霜混进食物里面每天吃,只为白上三分;也听说过有女子将麝香涂在身上,皮肤白嫩光滑,且身体散发香气,最终不孕不育,更是亲身经历过缠足之苦,相比之下,高跟鞋这点痛楚,连妾身幼年打耳洞溃脓之痛都不如。” “更别说,高跟鞋能够取代缠足,让天下女子免受层层切骨之痛,妾身被太皇太后下旨,为天下女子表率,自然会以身作则穿上高跟鞋,劝禁天下女子缠足。” 李清照看着面前的高跟鞋,带着一份责任,一份向往,毫不犹豫的穿上高跟鞋,瞬间李清照如兰的气质平添了几分高挑, 刚开始她还有一些不适应,很快,就无师自通,行动自如、优雅至极。 是日! 李清照脚踩高跟鞋,变身时尚达人,惊艳汴京贵女圈。 一时之间,高跟鞋成为开封女人的新宠,缠足之风烟消云散。 第一百零六章 义庄 第108章 义庄 开封城西城门外,范正在为李恪非一家送行。 李恪非的工作终于交接完成,他一刻也不愿意呆在开封,立即带着妻女准备前往洛阳赴任。 “岳父何不再多留几天,眼看就要过年了,再去赴任也不迟。”范正口中劝说着,眼神却依依不舍的停留在李清照的身上。 李恪非顺着视线望去,看着脚踩高跟鞋的李清照,不由脸皮一阵抽搐,婚前绝对不能让二人过多接触,否则不知道二人还能搞出多少幺蛾子。 李清照身穿高跟鞋在开封贵女圈走了一圈,立即掀起了高跟鞋的风潮,再加上缠足和高跟鞋只能二选一,缠足之风大减。 满朝官员看他的眼神大多不善,不但坚持缠足的保守官员对他不满,就连反对缠足的官员也对他也没有好脸色,他们不喜欢缠足,同样也不喜高跟鞋,然而他们家中的妻女受到李清照的影响,纷纷开始穿高跟鞋。 满朝皆敌,这也是李恪非一刻也不想待在开封的原因。 “朝中形势不明,我还是早走为好。” 看着同样脚踩高跟鞋的王氏,李恪非立即将不满收起,立即换了一副脸孔。 “如今朝野风云突变,岳父此去洛阳也可避开风波。”范正点头道。 李恪非深以为然点了点头,虽然说官家要中和为政,兼容新法旧法,然而任谁都知道新党旧党必有一争,看到底是新法压过旧法还是旧法胜过新法。 “岳父知道你的变法志向,如今官家虽然倚重于你,然而你莫要忘记当时王安石同样如日中天,却一招败北。”李父提醒道。 想当年,王安石和神宗互为知己,在神宗的全力支持下,王安石变法如火如荼, 然而一个地方官员献上了一副《流民图》让王安石的大业毁于一旦,被迫辞去宰相之位。 范正点头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小婿已经谨记在心,不过小婿对此已经有了预案。” “哦!”李恪非惊讶道。 范正当下看向一旁亭亭玉立的李清照,露出一丝柔情, “清照?”李恪非眉头一皱,在他看来,李清照固然才华横溢,然而女子不得参政,顶多在家相夫教子,又能帮得上什么忙? 范正点了点头道:“伯父宦海一生,难道还不知道名气的作用么?以小婿看来,清照天下第一才女的名气将会是一笔巨大的宝藏,仅仅当成虚名未免太浪费了。” “哦?此话何解?”李恪非不解道。 范正郑重道:“伯父此去西京洛阳,清照一同前往定会无聊,小婿准备组建一座义庄,交给清照负责。” “义庄?清照还未过门,管理范家的义庄不太合适吧!”李恪非摇头道。 他自然知道什么是义庄,当初范仲淹置办千亩良田,作为范家族产,设置义庄,每年从租金中补贴范家后人,在大宋名动一时。 他以为范正是想要效仿范仲淹,准备在洛阳城置办义庄,二人虽然情定终身,但是李清照毕竟还未过门,管理范家义庄不合礼仪。 范正摇头道:“不,清照所负责并非范家族产,而是中医院开办的义庄。” 李恪非眉头一皱,中医院的义庄则更加阴森恐怖,类似后世的太平间。 开封城乃是人口百万,往来的商旅更是络绎不绝,难免会有一些商旅客死他乡,其中死在中医院的则更多。 有的一时还未曾找得好地方安葬,或是死者客死他乡,家人准备运回本土去安葬,或是穷得无以为殓。 为此,中医院在城外买下一块地皮,作为义庄,负责存放或者安葬棺柩。 范正自然知道李恪非心中所想,摇头道:“清照负责的义庄自然不是如此,而是医家悬壶济世的义庄。 “悬壶济世!”李恪非眼神凝重,悬壶济世可不是轻飘飘的一句话,而是沉甸甸的重任,而李清照真能够担得起此重任么? 范正解释道:“此义庄的目的乃是救助天下穷苦之人,中医院会定期为其拨付钱粮,让清照赈济百姓。” 李恪非摇头道:“天下穷苦之人不计其数,杯水车薪也。” 范正点头道:“岳父真知灼见,天下穷人的确很多,单凭中医院之力自然力有未逮,然而有善心之人也同样不少,然而升米恩斗米仇,让不少人对行善顾虑重重,以至于很多穷苦之人无法及时得到救助。” 李恪非心有戚戚,如果有机会,他也不介意救济一些穷困人士,然而却害怕被道德绑架,最后吃力不讨好。 “所以小婿想到一个好主意,中医院来做这个中间人,组建义庄,接受有善心人士的捐赠财物,并将这些财物公开透明救助穷苦之人,清照有天下第一才女的名号,乃是负责义庄的最佳人选。”范正郑重道。 李恪非顿时豁然大悟,这样的义庄的确是最适合李清照来做,有天下第一才女的名号,再加上中医院的支持,很容易筹集到善款。 “伱是准备用义庄来预防《流民图》之事重演?可是每当一地遭灾,流民遍地,所需钱粮无数,又岂能是一个小小的洛阳义庄能够解决的?”李恪非皱眉道。 义庄的设想虽好,仅仅一个洛阳的善款,恐怕也是杯水车薪而已。 范正傲然道:“谁说清照负责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洛阳义庄,日后中医院开遍大宋诸城,将会在各地开办义庄分庄,皆受清照管辖,每当一地遭灾,天下义庄一呼百应,举天下百姓之善举救济一地,再加上官府的赈济,《流民图》之患将会迎刃而解。” 李恪非倒吸一口凉气,如果李清照掌管的义庄遍布大宋各大城池,这将会是何等的善举,其意义远胜于李清照天下第一才女的名号。 “此举大善!”李恪非拍案叫绝道。 义庄背靠中医院,随着中医院的分院而开遍大宋各地,一地遭灾,举国救济,虽然说不能让受灾之地恢复如初,至少能够度过最初的难关,不至于出现易子相食,流民遍地的惨剧。 此刻李恪非对范正大为满意,范正和李清照一人变法朝堂,一人掌控义庄,二人夫唱妇随,日后定然能够成就一番事业,或许比王安石走的更远。 很快,启程的时刻已经到达。 范正和李清照依依不舍,难忍分别之痛,扑在范正的怀中泣不成声,李父见到这一幕,不禁闷哼一声,犹如自己的好白菜被猪拱了一般。 范正在李清照耳边轻轻将义庄计划一一道来,吩咐道:“你在洛阳组建义庄,日后助我一臂之力。” “好!” 李清照顿时精神一震,顿时一扫离别之痛,照傲然的踩着高跟鞋离开开封。 第一百零七章 为众人抱薪 第109章 为众人抱薪 “以邪方对抗邪术!” 整个朝野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李清照虽然离开开封城,然而高跟鞋依旧风靡开封城,轻松碾压缠足之风。 当初他们信誓旦旦的说范正的邪方金身已破,民俗最难更改,亲上加亲如此,缠足更是如此,毕竟谁也不能让女子脱鞋看看他们是否缠足,再加上他们故意抵制劝禁缠足令。 范正想要全面劝禁缠足简直是天方夜谭,甚至保守人士还可以暗中鼓吹三寸金莲,让缠足之风更加旺盛,直至劝禁缠足令名存实亡。 然而他们却没有想到,范正却并没有和缠足直接硬抗,而是让李清照脚踩高跟鞋,汴京上层贵族圈走了一圈,让开封女子在缠足和高跟鞋之间二选一。 然而缠足极为痛苦不利行走,高跟鞋虽然也有弊端,相比于缠足之痛不足挂齿。 结果显而易见,高跟鞋完胜,鞋店女老板生意兴隆。 鞋店女老板大赚特赚之际,更是敏锐的察觉到随着李清照前往洛阳,洛阳市场定然同样火爆,当下立即跟随而去,日后财源广进不说,更是李清照负责义庄的最大金主之一。 “邪医范正!” 众人想到范正的一个个邪方,不由升起无可奈何的感觉。 “不!范正的邪方虽邪,然而还有一个邪方注定会失败。”赵挺之咬牙切齿道。 “御史中丞所说的是?”同僚不信,之前缠足之风,赵挺之也是如此说的,结果还不是被范正轻易破去。 “皇子养猪!”赵挺之确信凿凿的说道。 “不可能,听说皇子养猪极为成功,城外申王名下的猪场规模暴增。”同僚摇头道。 赵挺之冷笑道:“养的越多,亏得越多,猪肉乃是贱肉,普通百姓吃不起,有钱人家不愿吃,若是高价卖,定然无人购买,若是低价卖,申王养猪靡费颇多,必定亏损。” 赵挺之心中冷笑,范正让全民吃肉治疗雀蒙眼的想法很好,然而终究是一场空,范正可以改变天下女子爱美之心,然而他们却不能从那些身无分文的泥腿子口中掏出钱来,因为他们真的没有。 一众官员豁然大悟,经过赵挺之的分析,邪方皇子养猪的确有大问题。 “邪医范正还有今天!”众人恨声道。 他们终于等到了范正出错,一旦申王养猪巨亏,他们将会群起而攻之,彻底将范正赶出朝堂。 皇宫中,赵佖忧心忡忡找到范正道:“范太医,大事不妙呀!猪肉价格低不说,而且销量不好。” 经过大半年的筹备,第一批猪即将出栏,赵佖信心十足,准备让开封百姓皆有肉吃,免受雀蒙眼之害。 可是首批猪一上市,价格低不说,销量也极为惨淡,再降价卖的话铁定赔钱,不卖的话,每天的消耗同样也是一个恐怖的数字,也是赔钱,赵佖如今可是骑虎难下。 范正皱眉道:“怎么回事,莫非你们所养的猪依旧…………” 赵佖苦笑道:“怎么可能!城外的猪场全部都是食用青草和麦麸,或者来自各大酒楼的剩菜剩饭,从未喂过其他食物,这一点本王可是有专人来监督,可以保证。 “莫非没有骟猪,猪肉依旧腥臭无比。”范正又问道。 赵佖摇头道:“此事由庞医生亲自负责,其已经将此法着书立说,自然不可能。” 自从法医苏遁名声大噪之后,庞继祖大受刺激,立即将养猪之方着书立说,势必要打响兽医的名号。 “看来,定然是长久以来民间偏见所导致,这才让猪肉滞销。”范正松了一口气,总算找到了原因。 “本王也这样认为,不知范太医可曾有邪……良方?”赵佖一脸期待道。 世人皆知范正最为擅长纠正民间恶习,先是亲上加亲之害,如今又出了一个邪方高跟鞋,连积重难返的缠足邪术也迎刃而解。 相比之下,不爱吃猪肉的民间偏见定然是小菜一碟,难不倒堂堂邪医范正。 果然范正自信道:“这是自然,我有一方,定然可以让猪肉畅销。 “当真?”赵佖一脸惊喜道。 如今这个猪场可是将他坑苦了,简直是一个无底洞,若不能妥善处置,恐怕将申王宫的财产全部砸进去,恐怕也填不满。 范正点了点头道:“天下百姓并非不爱吃肉,哪怕是之前猪肉腥臭,在普通人口中依旧是难得的美食,而真正的原因是百姓没钱,申王殿下只需要继续降价,猪肉定然畅销。” 赵佖脸色一僵,范正的方法的确有效,继续降价定然会有人买猪肉,而他恐怕也将会赔个底朝天。 范正看见了赵佖一眼,平静的问道:“申王殿下养猪的目的是什么?” 赵佖一咬牙道:“自然是为了让天下百姓有肉吃,免受雀蒙眼之苦。” 范正点头道:“而天下雀蒙眼最多之人,就是那些常年都吃不起肉之人,猪肉依旧不畅销,说明肉价对那些赤贫之人来说,依旧负担不起,趁着民间偏见,大幅度的降低猪肉价格,才能让那些真正赤贫之人吃上肉,这是他们治疗雀蒙眼的唯一机会。” 赵佖默然,他知道范正所说的是事实,可是如此一来,猪场将会巨亏,根本无法运营下去。 范正自然知道赵佖心中所想,继续道:“如今的猪肉已经是解决了腥臭和喂养之症,必将超过大宋其他肉类,等到再过一段时间,范某将会再出一方,让猪肉价格将会回归正常。” “范神医大义,本王知道该怎么做了!”赵佖微微颔首,范正的降价邪方是为了照顾开封城真正赤贫之人,而他也愿意承受巨额亏损,完成为众人抱薪之举。 次日,开封城的猪肉价格一日三降,满城哗然,前来抢购的百姓络绎不绝。 所有人都知道猪肉价格大降,申王赵佖必将承受巨额亏损。 然而哪怕如此,申王依旧朝着开封城每日供应一千头猪,按照开封城百万人口来算,一头猪均重二百斤,开封城人均二两肉,第一次实现吃肉自由。 第一百零八章 东坡肉 第110章 东坡肉 猪肉菘菜价! 此乃开封百姓想都不敢想的一件事情,如今竟然成为了现实。 “申王所养的猪肉挺好吃的?怎么会没人买呢?”肉摊前,一个老汉回味猪肉的美味,满脸不解道。 “嘘!这话你可别乱说,现在猪肉都是我们贫苦百姓在吃,要是传开了,你我恐怕吃不到这么便宜的猪肉了。”旁人连忙提醒道。 老汉顿时心灵神会,当下苦着脸道:“猪肉虽然不好吃,吃了好歹能够治疗雀蒙眼,还是多买一斤吧。” “是呀!我也买二斤,权当支持一下申王。” “我也多买一些,老夫的梦雀眼很严重,夜晚根本不能出门。” 很多买肉的百姓纷纷默契,一边嘴里说着猪肉不好吃,一边毫不犹豫的下手抢购猪肉。 不少富人看到猪肉摊围满了卖肉的泥腿子,不由鄙夷道:“猪肉乃是贱肉,腥臭的很,白送给老夫也不吃。” 然而买肉的百姓闻言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申王亏惨了!” 开封百姓人人吃得嘴角流油,心中却明白,如此低的猪肉价格,申王定然亏损严重。 然而对于王爷亏损,开封城人人喜大普奔,毕竟能够占到权贵的便宜,那可是极为难得之事。 更有好事之人专门给申王算了一笔账,申王每卖出一头猪,至少要亏损二百文。 “二百文,对于王爷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老汉嗤之以鼻道。 旁人冷笑道:“九牛一毛,开封城一天足足消耗一千头猪,二百文就是二十万钱,也就是说申王一天就要赔二百贯钱!” “嘶!”老汉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当初蔡家卖出传家宝《赵氏神妙贴》同样叫价二十万钱,如今申王几乎相当于一天亏损一个《赵氏神妙贴》。 “二百贯,一月岂不是要亏六千贯。” “一年的话!就要亏损七万两千贯,别说是王爷,当今圣上恐怕也承受不起如此巨额亏损。” 一时之间,朝野哗然,谁也没有想到范正的邪方皇子养猪竟然有如此巨额的亏损。 不少保守派的官员早就看不惯范正,纷纷上书弹劾范正,尤其是御史中丞赵挺之最为言辞激烈,直斥范正邪方误国。 “佖儿,坊间所传猪场亏损可是事实?”此事更是惊动了太皇太后和赵煦,连忙召见赵佖,询问情况。 赵煦也是眉头一皱,大宋财政紧张,连皇家也负担不起每年七万贯的亏损呀! “皇祖母放心,亏损之事乃是孙儿主动所为。”当下赵佖将范正主动降价,借着民间偏见,惠及开封赤贫百姓计划。 “让底层百姓趁机吃肉治疗梦雀眼?”高太后顿时沉默。 范正的邪方的确有效,然而巨额的亏损却是皇家在承担。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扼于风雪。九弟医治好眼疾,又能为开封百姓眼疾考虑,皇兄实乃佩服!”赵煦连忙为赵佖和范正说话。 高太后闻言皱眉道:“当初范正提议让佖儿养猪,乃是为了带动天下百姓养猪,如今亏损严重,恐怕事与愿违吧!” 赵佖自信道:“皇祖母放心,范太医早有对策,只待让开封穷苦百姓食肉治疗雀蒙眼之后,范太医将会再出一方,让猪肉价格回升,扭亏为盈,如此猪场有利可图,定然会带动天下百姓养猪。” “既然如此,那就让范太医尽快出方,一直这样亏损下去,也并非长久之计。”高太后心疼道。 她虽然是掌控国家大权,然而骨子里却有女子算计之心,如此巨大的亏损让她甚为心痛。 “孙儿明白!”赵佖点头道, 如今他已经往开封城供应的猪肉颇多,是时候缓慢的拉升猪肉的价格了。 当日。 范正带着一头屠宰好的大肥猪,郑重登门拜访苏大学士。 “范兄,这是?”苏遁看到带着礼物而来,不解道。 以前范正登门可是从来不客气的,如今竟然还带着一头大肥猪前来。 范正朗声道:“听闻苏伯父最爱食用猪肉,正好申王殿下的猪场大获丰收,特意送来一头给苏大学士尝尝。” “啊!我怎么没有听说父亲爱吃猪肉?”苏遁疑惑道,不由看向闻讯而来父亲。 “苏某素来不吃猪肉…………。”苏轼皱眉道。 范正摇头道:“不,苏伯父一定爱吃猪肉,想当初伯父赴任徐州和杭州之时,每当治水过后,就会屠宰肥猪,犒劳民夫,大家吃后赞不绝口,并称其为“东坡肉”。 苏东坡听到以自己命名的猪肉不由脸皮一抽,然而范正所说是事实,他的确用猪肉犒劳民夫,还不是和皇子养猪的理由一样,猪肉便宜而且量大, 然而猪肉腥臭,为此他让厨子下了重料,对于普通民夫来说,自然是难得美食,而他可是一口未尝。 “伯父有如此高超的手艺,怎能藏私,自然要广为流传让天下百姓皆享用此美食。”范正朗声道。 苏轼看着面前重重的肥猪,不由脸色一抽,他乃是心思玲珑之人,自然知道范正吹嘘东坡肉的原因,定然是为了申王猪场亏损一事。 然而开封的对猪肉的偏见可不是一星半点,他乃是堂堂名满天下的苏大学士,要是传出去吃低贱的猪肉,脸面何存! 苏轼刚想要严词拒绝,范正凑到苏轼身边,低声道:“苏伯父,当初小侄请你去李府劝岳父,伱可是寸功未立,今日小侄这忙,你可不能再拒绝了。” 苏轼顿时身体一僵,当初范正医治好苏遁的心疾,苏轼可是欠了范正偌大的人情。 当范正和李清照私定终身的事发,请他去李府劝说李恪非,苏轼却没有想到李恪非如此油盐不进,最终铩羽而归。 如今范正再旧事重提,苏轼只能强颜欢笑道:“哈哈哈!苏某的无心之举没有想到范贤侄竟然记得,老夫当时所做的‘东坡肉’那可是万人称赞。” 那可不!那些民夫平常连一点肉味都吃不上,再加上连日辛苦,吃上一口东坡肉自然堪比绝世美味。 “正好,我找来了一个杭州的师傅,正好会苏伯父的绝学名菜东坡肉。” 范正大手一挥,一众出身樊楼的厨子上前,将带来的肥猪肢解。 起锅烧油! 大火炒,小火炖! 很快,一桌香喷喷的全猪宴就已经准备完毕。 “东坡肉来了!” “东坡肘子!东坡排骨!东坡猪蹄!东坡扣肉………………。” 范正为了推广猪肉,直接将所有的猪肉菜名全部都扣上东坡二字。 范正利用李清照天下第一才女的名号去负责义庄,而苏轼天下第一才子的名号用来推广猪肉那自然是牛刀小试,更别说还有东坡肉的趣事广为传流,定然事半功倍。 第一百零九章 邪方会传染 第111章 邪方会传染 “呃!” 苏‘东坡’看着一桌以自己命名的菜肴,简直是五味泛陈,不禁后悔自己为何答应范正这样奇葩的请求。 “东坡宴已经准备完毕,伯父要不先品尝一下。”范正伸手邀请道。 苏轼心中膈应,然而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夹起一块东坡肉,心一横放进口中。 “嗯?” 苏轼顿时感觉入口即化,香醇可口,完全没有传闻中的猪肉腥臭的味道。 “伯父感觉如何?”范正自信一笑道。 “真香!” 苏东坡说出了后世一句经典‘名言’。 很快, 苏府上下杯盘狼藉,宾主尽兴。 无他! 只因去除腥臭味的猪肉的确真香, “听说苏伯父朋友满天下!”范正扬扬眉道。 苏轼可是名满天下的苏大学士,苏轼敌人不少,但是朋友更多,否则单凭弟弟苏辙一人之力也完不成屡次救哥的壮举。 苏轼身体一僵,没有想到范正连他的朋友也不放过,一想到自己此猪肉前后的反差,玩心大动道:“好!从明日起,苏某就广邀好友,一起品尝猪肉美食。” 这一次,他要看到一众朋友前倨后恭的丑态。 范正闻言大喜道:“伯父的朋友,就是我范正的朋友,这个月,小侄每日将会为苏府送来一头猪,定然会让一众文坛前辈饱尝美食。” “这个月,每日一头猪!” 苏轼嘴角一抽,范正这是要把他当成猪养呀! 然而苏轼如今已经上了范正的贼船,当下也只能从善如流 当日,苏轼广邀好友前来苏府,前来品尝自己独创的名菜“东坡肉” 苏东坡相邀,一众文坛之人欣然而来,然而当他们看到是猪肉的时候,顿时脸色难堪,纷纷避如蛇蝎。 “来来来,诸位莫要客气。”苏轼强忍笑意,盛情邀请道。 众人无奈,碍于苏东坡的面子,勉强尝了一口。 然而一尝就再也停不下来筷子,纷纷大块朵颐,赞不绝口,东坡肉盛行开封上层顶流。 借助这股东风,范正立即将“东坡肉”推向开封各大酒楼,有苏东坡的名气,以及申王赵佖影响力,再加上范正创立白酒的人情,除了主打羊肉的孙羊正店之外,一众酒楼纷纷响应,将东坡肉当成招牌菜。 “实在对不住,孙羊正店主打羊肉,实在无法增加东坡肉。”孙羊正店孙掌柜一脸惭愧的送走范正。 “掌柜,东坡肉可是借助苏东坡的名号,我们何不趁着这股东风呢?”一个伙计不解道。 孙掌柜看着范正的身影消失之后,立即换上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傲然道:“一派胡言,自古以来羊肉才是主肉,乃是孙羊正店成为开封第一酒楼的依仗,猪肉乃是贱肉,孙羊正店又岂能自砸招牌。” “掌柜英明!”伙计恭维道。 孙掌柜一脸傲然,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从今以后,猪肉将成为大宋的主要肉食,因为今日的决策,孙羊正店彻底失去了开封第一酒楼的地位。 很快,在‘东坡肉’的推动下,猪肉的风向大变,更多的富人好奇尝试东坡肉之后,立即抛弃对猪肉的偏见,纷纷开始食用猪肉, 一直以来,富人才是吃肉的主力, 很快,开封城的猪肉价格缓慢上涨。 从一开始一头猪赔二百文,到保本。 再到扭亏为盈。 ……………… 城外猪场,范正和赵佖看着前来买猪的屠户络绎不绝,不禁大为振奋。 “范太医简直是神了!仅仅用苏大学士的一道名菜就让猪肉盛行开封城。”赵佖激动不已钦佩道。 申王之前低价卖猪的确是亏损严重,然而如今已经扭亏为盈,那岂不是日后日进斗金,他乃是皇子,并不缺钱,然而谁也不会嫌弃自己的钱多。 范正摇了摇头道:“东坡肉不过是一个药引罢了,真正的原因还是殿下养猪干净的信誉,以及骟猪去除猪肉的腥臭,再加上猪肉价格公道、物美价廉,哪怕没有东坡肉助力,风靡开封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正如他之前所言,只要是良方自然会有人用,猪肉如此,变法自然也是如此。 一旁的庞继祖点头道:“范师兄所言甚是,猪肉相比于其他肉食,的确有不可比拟的优势,尤其是繁殖上更是惊人。” 他可是亲眼见证猪场一步步爆炸性的扩大,这要是其他肉类不可能办到的,再加上猪乃是杂食性动物,极易喂养,方有大规模养殖的基础。 范正点了点头,对着庞继祖道:“你的下一步将养猪的模式推广,猪场以供应猪仔,不出数年,猪肉将会是取代牛羊肉,成为大宋第一肉食。” 大宋并不缺少聪明人,如今赵佖的养猪模式盈利已成定局,定然会纷纷相仿,一旦猪肉供应增加,天下百姓将再不缺少肉食。” 赵佖忽然眉头一皱道:“如今猪肉价格大涨,很多赤贫百姓再一次吃不起肉,日后再引起雀蒙眼又该如何是好?” 范正叹息道:“我等已经尽力了,不可能一直赔钱卖猪肉,而且中医院已经找到了治疗雀蒙眼的良方,哪怕不用吃肉,多吃一些菠菜同样可以治疗雀蒙眼。” 赵佖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隐隐约约有些愧疚,毕竟他想为众人抱薪治疗雀蒙眼,然而却仅仅照顾开封百姓短短数日,虽然有菠菜这个良方,然而要是能吃肉,谁还愿意吃菠菜。 范正明白赵佖的心思,心思一转道:“中医院如今已经成立义庄,专门救助赤贫百姓,申王殿下若是有心可以捐赠一批猪肉,由义庄之人亲自送到赤贫之人手中。” “大善!”赵佖顿时眼睛一亮,心中大慰。 一旁的庞继祖见状朗声道:“申王殿下有所不知,这段时间庞某除了专研养猪之术,还创出了喂养鸡鸭的良方。” “是何良方?”赵佖看着兴奋的庞继猪,心中隐隐约约有不妙的感觉。 庞继祖兴奋道:“庞某在养猪之余,发现猪粪另有妙用,除了可以上地增肥之外,还可以养蚯蚓、养蛆,不用费粮食,就足以养鸡鸭。” 赵佖看着兴高采烈的庞继祖,不由诡异的看向一旁的范正。 “莫非邪方真的会传染!连医王之子也受到了范正的影响,开起邪方来。” 范正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庞继祖,他没有想到庞继祖竟然有如此才华,竟然将后世的致富经都能想出来。 “按照你的想法做!日后开宗立派,名垂青史,并非妄言。”范正鼓励道。 “多谢范师兄指点!” 庞继祖兴奋道,他就知道旁人不理解,范师兄定然会理解他。 第一百一十章 下旬离京 第112章 下旬离京(二合一) 随着范正的邪方东坡肉一出,申王立即扭亏为盈,原本弹劾范正的官员顿时大失所望。 朝中虽然一致承认赵煦的皇位正统性,然而很多顽固守旧派依旧对爱用邪方,鼓吹变法的范正没有好感,一有机会就不遗余力地将范正从官家身边赶走。 然而有时候明明大局已定,范正却用一个个邪方扭转局面,让他们大为挫败。 “邪医范正!” 赵挺之咬牙切齿,心中愤恨不已。 范正让他最疼爱的儿子赵明诚判刑三年,然而他却一直对其无可奈何,这让他备受煎熬。 “赵大人,雍王赵颢还没有离开汴京,御史台是否还要继续弹劾?”忽然一个御史前来禀报道。 “雍王还没有离京?”赵挺之讶然道, 要知道经过朝堂集体弹劾,太皇太后已经命令雍王赵颢限期赴任淮南节度使,如今已经过了期限,竟然还没有离开。 御史苦笑道:“原本雍王已经答应离开,可是临走的时候,雍王世子突然生病,雍王就上奏下旬离京。” 众人皆知雍王已经是困兽犹斗,哪怕是一些上不上台面的理由,他也用了出来,只求多留在开封城一段时间,让太皇太后回心转意。 赵挺之心中一动,如今他仰仗着太皇太后当政,不喜范正,才勉强保住位置。 如果有朝一日,官家亲政,范正如同王安石一样得势,又岂能还有他的好果子吃。 “如果雍王登基的话…………。” 赵挺之心头一跳,越想越是激动。 如果他相助雍王登基,不但可以落个从龙之功,日后打压范正,救回儿子还不是轻而易举。 “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雍王世子有病,我们若是逼迫过急,恐怕会引起太皇太后不悦。”赵挺之为雍王开脱道。 御史闻言,顿时想起太皇太后和雍王赵颢的母子之情,本来太皇太后就不愿意让赵颢离开汴京,他们又何必再做恶人,再说,雍王还能一直找理由留在开封不成。 是夜!雍王府! “母后还是没有松口!” 雍王赵颢仰望漆黑的夜空,心中一片冰冷。 不同于李恪非迫不及待地离开汴京,他可是绞尽脑汁强留开封。 如今一旬即将过去,母后依旧没有下旨留下他的意思,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再次引起朝野反对。 “启禀王爷,有一大人来访,不肯透露姓名,只是自称是王爷故人。”忽然下人前来禀报,并递上一个信物道。 “快快有请!”雍王看着信物,心中一动道。 很快,一个黑袍人来到雍王面前,借着昏暗的灯光,赫然正是御史中丞赵挺之。 “雍王别来无恙!”赵挺之拱手道。 赵颢冷笑道:“本王的情况赵大人又岂能不知,既然尔等已经放弃本王两次,为何今日又来见本王。” 赵颢之所以谋划那个位置,并非没有支持者,然而这一次他却引起了集体反对,让他大受打击。 赵挺之摇头道:“并非我等不支持雍王,而是太皇太后不支持雍王,殿下还不明白吗,你想要得到那个位置,必须得到太皇太后的支持,否则万事皆休。” 雍王闻言顿时沉默。 第一次是母后为了权力,放弃了他,而这一次,母后已经老了,已经到了交接权力的时候,乃是他最后的机会,而母后却选择再次放弃他,让他离京。 雍王无奈摇头道:“太皇太后过于心善,官家实在阴狠毒辣,竟然拿一众皇子的性命要挟母后,如今我说什么母后恐怕也不会相信的。” 何止是高太后不信,就连他自己也不确定登基之后,是否一定能够容得下赵煦等一众皇侄。 赵挺之摇头道:“太皇太后虽然优柔寡断,然而她却一心为国,能够让她改变主意的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大宋的危亡。” “大宋危亡?”雍王不解道。 赵挺之眼神毒辣道:“如果官家一直蛰伏,等到太皇太后去世之后再暴露变法意图,雍王殿下将没有一丝机会继位,然而自从范正成为太医之后,官家却一改之前蛰伏之态,屡信范正邪方。固然能够得势一时,必将成于邪方,败于邪方。” 雍王心中一动,郑重道:“还请赵大人教本王。” 赵挺之冷笑道:“既然范正鼓动官家变法,雍王殿下何不顺水推舟,说动太皇太后让官家有机会变法,唯有如此,方可让太皇太后明白,谁将是大宋的中兴之主,谁才是大宋的亡国之君。” 雍王闻言怦然心动,众人皆知赵煦最为推崇新法,然而太皇太后最容易厌恶变法,只要赵煦推广新法,定然会加剧太皇太后的厌恶。 占据大多数的保守派将会看清赵煦的真面目,倒戈于他,皆是他将彻底扭转局面。 赵挺之和赵颢密议一番,赵挺之叮嘱道:“这将是雍王殿下最后一次机会。” 赵颢凝重点头,与其这样狼狈离京,还不如放手一搏。 第二日! 雍王正式宣布离京,只身跪在皇宫外,只求临走前再看太皇太后一眼。 高太后大发恻隐之心,最终点头同意。 垂拱殿内,母子二人再次相见,雍王含泪道:“此去一别,不知是否日后还能和母后活着相见,请恕孩儿不孝。” 高太后心中大悲,她已经年老,自知时日无多,自然希望儿子陪伴。 然而高太后并未昏庸,摇头道:“你莫要怪母后绝情!错就错在你不该仗着恩宠,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孩儿没有…………。”赵颢连忙辩解道。 高太后重重拍在扶手上,怒喝道:“伱没有,你真当哀家年老糊涂,若非你指使孝儿,孝儿又岂能构陷官家,此次你必须离开汴京,大宋已经经不起动荡了,不能再将仅存的国力进行无谓的内耗了。” 面对高太后的斥责,雍王不忧反喜。 他知道母后的心思果然被赵大人猜中,她为了一心为国,可是为了皇位传承稳定,将他放逐出汴京,那也有可能一心为国,废官家而立他。 当下赵颢仰头直视高太后,第一次直言道:“不错!孩儿的确是起了心思,然而孩儿却并非为了一己之私,而是为了母后,为了大宋江山。” 高太后震惊地看着一直孝顺的儿子,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逆子,枉你读圣贤之书,难道你就忘了君臣之道吗?” 赵颢豁出去道:“母后,这大宋江山并非只是一人之下江山,而是我赵家之江山,太祖太宗之时,曾经立下金匮之盟,兄终弟及,当日皇兄病逝,按照金匮之盟,理应孩儿登基。” “金匮之盟!” 高太后心中一虚,金匮之盟乃是太祖赵匡胤和太宗赵光义的母亲昭宪太后所定,其目的是为了吸收五代十国相继灭亡的教训,就是因为继承人太过于年轻,无法把控局面,想要国家长久,接班人必须要有一定的资历和威望。 于是定下了金匮之盟,兄终弟及。 赵匡胤——赵光义——赵廷美——赵德昭…………先传三兄弟,再传给赵匡胤的儿子。 当初神宗去世,现存皇子中年岁最大的赵煦也不过十岁,的确符合金匮之盟的条件,朝中立雍王赵颢的呼声很高,而最终高太后选择支持赵煦登基。 “金匮之盟?” 高太后摇头失笑,金匮之盟看似美好,然而实行起来却是困难重重,赵光义登基之后,先是逼死赵德昭,又诬陷赵廷美,最终让金匮之盟名存实亡。 当初神宗病重之时,拉着高太后的衣角苦苦哀求,很显然就是不想赵德昭的悲剧重演,而再加上她为垂帘听政大权,最终秘密让梁惟简为赵煦赶制龙袍,造成赵煦登基的既定事实。 赵颢脸色狰狞,继续道:“孩儿乃是母后的嫡子,如果赵煦乃是皇兄的嫡子,孩儿绝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而官家母亲不过是低贱的宫女出身,一介庶子安得觊觎皇位?难道皇家真的要封朱氏三个父亲皆为太师太保吗?” 赵颢继续用赵挺之所教的第二招,利用高太后看不起朱氏的出身,来达到目的。 朱氏的父亲名为崔杰,乃是平民出身,在她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母亲李氏改嫁朱士岸,改姓为朱,后来又将她托付给一位姓任的亲戚抚养,因此朱氏就有了三位父亲。 后来朱氏进宫为御侍,得神宗宠幸,先后生下二子五女,长子就是赵煦,虽然高太后立赵煦为帝,然而却极为看不起朱氏。 至今在朱氏的待遇上一直压制,直到最近向太后出面,这才提高朱氏的待遇,然而最重要的皇后之位,她却一直未给朱氏。 “放肆!朱氏乃是你的皇嫂,又岂能是你所诋毁的。”高太后严厉斥责道。 然而赵颢熟知母后性格,已经从母后声音中听出了松动,当下继续道:“儿臣觊觎皇位,还有为母后考虑之心,母后一力打压朱氏,官家作为亲子又岂能不知,再则官家已经到了亲政的年龄,母后并未还权,官家又岂能不心怀怨恨,母后就不考虑身后事吗?” 高太后心中一震,她又岂能不知道赵煦对她的不满,尤其是赵煦明明已经到达亲政的年龄,而她始终把持大权。 高太后强行辩解道:“我并非贪恋权力,而是官家还过于年轻,无法把控朝堂。” 她刚才否定金匮之盟,如今却用金匮之盟为自己强行辩解。 “而且官家如今变了!已经变得不同了!”高太后最后又加了一句,为自己增加说服力。 雍王赵颢冷笑道:“母后所说的是范正入宫后的表现吧!范正此人行事诡异,爱用邪方,鼓吹官家变法,以儿臣看,官家的转变定然是出于范正教唆,故意麻痹母后,等到官家亲政之后,定然会重启新法,祸国殃民!到时候大宋危亦。” “重启新法?”高太后脸色一变,当初王安石变法所造成的天怒人怨,连她在后宫中也是有所耳闻,再加上她思想保守,一上台就支持司马光全面废除新法,赵煦日后亲政重启新法,那岂不是打她的脸。 “那时哀家已经在九泉之下了,新法旧法已经和哀家无关了。”高太后无奈道。 赵颢痛心疾首道:“太皇太后难道就忍心看着大宋江山毁于一旦吗?” 高太后脸色一变,冷声道:“你让哀家如何做,扶持你继位,你能确保遵守金匮之盟,还是会杀子还政!” 赵颢郑重道:“孩儿不能保证会遵守金匮之盟,更不会杀子还政,但是孩儿可以保证让官家和一众皇侄荣华富贵一生。” 高太后看着真小人的赵颢,心中一叹,如果赵颢真的违心说会杀子还政,或者说是百年后会传位于神宗一脉,才会让她失望。 “然而官家同样也会保证你荣华富贵一生,你为何还要贪恋那个位置。”高太后反问道。 赵颢一脸正气道:“儿臣所求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而是为了大宋江山,今日儿臣斗胆请求母后为大宋江山,还政于官家。” “你…………。”高太后豁然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儿子。 赵颢郑重道:“儿臣并非让母后全部放下权力,而是给官家亲政的机会,如果官家真的有能力振兴大宋,儿臣甘愿退位让贤,全力辅助官家,如果官家执迷不悟,重启新法祸国殃民,儿臣绝不容他毁掉我大宋江山。” 高太后闻言,脸色一变道:“一派胡言,皇位又岂是儿戏,岂容你试探,你现在立即滚出皇宫,即刻离京赴任。” 赵颢脸色惨然道:“母后一言而决,儿臣绝无任何怨言,只是日后我大宋江山不存,异族铁骑肆虐中原,母后再后悔也晚了!” 说罢,赵颢对着高太后郑重一拜,转头决然离开。 赵颢一脸悲壮地离开,然而却时刻的关注身后的情况,然而当他踏出垂拱殿,身后依旧没有听到高太后的挽留。 然而当他走到皇城大门,身后仍然没有传信的太监,赵颢心中悲凉,却依旧按照赵挺之的计策,一咬牙踏出皇宫。 回到雍王府,赵颢不再犹豫,立即收拾细软,带着家眷直出开封城南门。 刚刚出城一里有余,一个快马加鞭赶到,焦急道:“启禀雍王殿下,太皇太后病倒,想见雍王一面。” 赵颢心中狂喜,暗呼自己赌对了!而脸上却一副凄然道: “母后!孩儿不孝!未能服侍左右。” 当日!雍王再度返回汴京。 第一百一十一章 惩奸除恶令(1300订加更) 第113章 惩奸除恶令(1300订加更) “范太医!皇祖母的病情如何,可否医治?” 皇宫中,赵煦一脸焦急道。 范正摇了摇头道:“如今中医院刚刚开始收集类似太皇太后的病患,还未见成效,为今之计,只有先按原方来治。” 不同于赵孝蹇的装病,高太后是真的有病,范正并未察觉高太后计谋,只能据实道。 “太皇太后放心,微臣定然会催促中医院,加大投入医力,尽快为太皇太后找到良方。”范正郑重道。 “有劳范太医了,哀家这是老毛病了,早就习惯了!”高太后虚弱的躺在病床上,口中却豁达道。 当下,范正联合一众太医,为高太后开方拿药,这才纷纷退下。 很快,汤药已经熬好,梁惟简微微颔首,表示范正的药方无误。 然而高太后却摇头道:“倒掉吧!” “太皇太后三思呀!”梁惟简大惊失色道。 他可知道高太后并非真的装病,只是没有那么严重罢了,如果不继续服药,恐怕将会病情将加深。 高太后脸色平静道:“范正虽然爱开邪方,然而其乃是货真价实的当世神医,如果我的病情不加重,必然瞒不过他,为了大宋江山的未来,哀家又何惜此残躯。” 高太后或许有种种毛病,贪权,溺爱,保守、顽固,然而她却将大宋江山看的更重,正如赵挺之所说,唯有赵家的江山的安危才有可能让高太后改变主意。 梁惟简无奈,只能照做。 很快,不再服药的高太后病情日益严重,多日不能上朝,朝中大臣诸多事物皆由赵煦一言而决,赵煦已经实际上亲政。 “西南各地连年遭灾,还请官家下令免其赋税。” “山东土匪横行,还请官家下旨剿灭。” “黄河大堤危及汴京,需要拨付钱粮修补。” “户部钱粮也不多了,还需要准备辽国和西夏的岁币,更是捉襟见肘。” ………………………… 赵煦亲政之后,这才发现各地灾祸不断,起义横行,财政紧张,简直是千疮百孔, 尤其是御史中丞赵挺之,屡次上书痛陈大宋积贫积弱之现状,让赵煦感同身受。 下朝之后,赵煦忧心忡忡,找到范正道:“如今大宋已经岌岌可危,不变则亡亦,还请范太医助我变法!” “岌岌可危?”范正不由眉头一皱,心中隐隐约约地不安,他可是记得大宋还能坚持三十年,哪里有如此紧急。 “不错,如今太皇太后重病卧床,朕处理国事,方才知晓大宋已经危在旦夕,若再不变法图强,恐怕为时已晚。”赵煦愤然道。 这几日,赵煦处理政务,所看奏折皆是一片触目惊心,心中对于变法的期待越发急迫。 “不可!”范正心中灵光一现,连忙阻止道。 “为何?范太医不是最为推崇变法,此刻为何畏首畏尾。”赵煦不满道。 范正凝重道:“不知官家可还记得之前微臣所讲的康国之事。” 赵煦傲然道:“自然记得,朕就是以那少年康熙为榜样,励精图治,振兴大宋。” “官家只是其一,却不知其二,医书中还有其后人变法的记载,数代以后,康国内部积贫积弱,外部强敌压境,同样乃是少帝光绪继位,太后慈禧垂帘听政,待光绪长大成人,太后慈禧被迫还政,光绪帝意气风发,下令进行变法图强,然而保守派阳奉阴违,仅仅推行百日,太后慈禧重掌大权,囚禁光绪帝,医书称其:百日维新。”范正沉重道。 “百日维新!” 赵煦闻言顿时浑身冰凉,他不由将自己带入光绪帝的一生,同样的遭遇,同样变法图强,然而他却险些走了光绪帝的老路。 他可以想象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帝王,正在一展宏图的时候,却突逢大变,囚禁于宫墙,将会是何等的郁愤。 “康国最后如何?”赵煦颤抖问道。 范正脸上浮现出一丝哀叹道:“十三年后,灭国。” 赵煦浑身一震!良久之后,对着范正郑重一礼道:“多谢范太医提醒,朕险些误了大事。” 赵煦再回想最近所接触的奏折,仿佛再不变法,大宋将会灭亡一样。 而在此之前,和太皇太后处理的报喜不报忧的国事简直是天壤之别。 范正也是松了一口气,心中一动道:“不过,官家可以将计就计,再进一步变法试探,如此既可明变法之志,又会让朝野支持。” “范太医莫要哄骗于朕,自古以来,变法从未有朝野支持之例。”赵煦苦笑道,他纵观史书,变法向来都是损坏一部分集团的利益来变法图强,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变法。 范正自信道:“官家所有不知,在医家,人体有一种病叫疥癣,疥癣之疾,其危害不大,无足轻重,却让人烦不胜烦,而陛下可知大宋身上同样有疥癣之疾。” “大宋身上的疥癣之疾?”赵煦一头雾水道。 “小偷流氓,地痞恶霸!”范正凝重道。 赵煦豁然大悟,心中却不以为然,他立志于变法图强,又岂能关注于这等小事。 范正严肃道:“这些对官家来说,的确如同疥癣之疾,然而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却如同痈疽之痛。官家还未亲政,民心对官家至关重要,而这些疥癣之疾正是官家收拢民心的利器,而且不会遭到朝野反对。” 赵煦脸色渐渐凝重,他本身就是聪慧之人,又岂能不知民心之重。如果他民心所向、众望所归,哪怕高太后再疼爱雍王,恐怕也无法撼动他的地位。 “此法何名?”赵煦问道。 “惩奸除恶令!” 范正一字一顿道。 “惩奸除恶令!” 赵煦心中一动,单单从名字就能明白此令的含义,就是要重刑打击民间毒瘤。 范正补充道:“对于民间的流氓恶霸从重从严处理,并且严惩庇护这些流氓恶霸之官吏,如此一来,民间路不拾遗,百姓人人称颂,官家之名定然传颂天下。” “而且此法可以看出天下知府有多少听从陛下号令,日后陛下推行变法,也可心中有数。”范正再道。 “好一个惩奸除恶令!”赵煦拍案叫绝道。 第一百一十二章 赵煦变法,小试牛刀 第114章 赵煦变法,小试牛刀(二合一) 第二日。 在赵挺之的带领下,一份份十万紧急的奏折再一次摆在赵煦的面前,让赵煦决策。 而三位宰相则是冷眼旁观这一幕,他们虽然知道如今的朝堂氛围不对,但是并未出手阻止,毕竟他们也想试探一下赵煦的本事。 如果赵煦轻易中计,那说明他们支持高太后垂帘听政是正确的,要是赵煦能够识破众臣的计谋,那他们可就要重新审视赵煦亲政的可能。 高端的权力之争往往就是如此朴实无华,能者上,庸者下。 “简直是无法无天!” 赵煦看着手中的奏折,怒声道。 赵挺之等人心中一喜,顿时知道赵煦的情绪已经被他们带动,只要赵煦一有动作,定然会露出破绽。 范纯仁等人心中一叹,官家还是太年轻了,轻易中计了。 赵煦一脸怒声道:“诸位爱卿请看,提刑司苏爱卿所奏的冤假错案中,有一例最为离谱,毕昇之后参与假交子一案,其主谋者无罪,参与者无罪,毕昇之后作为工匠竟然满门抄斩,审理此案的官员难道是睁眼瞎吗?” 赵挺之等人心中大喜,苏遁为毕昇之后平反,正是他们精挑细选的民间冤案,就是旨在激怒赵煦。 苏轼听到官家点名儿子的奏折,当下附议道:“此案千古奇冤,不抓主谋竟然拿工匠抵罪,还请官家彻查。” “准奏!传令有司彻查!”赵煦怒不可遏道。 “官家英明!”百官纷纷称赞道, 赵煦环视四周凝重道:“朕最近看到诸位爱卿的奏折,可以说寝食难安,发现民间百姓屡受欺压,为恶者官商勾结,逍遥法外,善良百姓屡受欺压,长此以往,大宋危亦。” “臣等恐慌!”赵挺之等人纷纷恭维道。 文武百官皆目光复杂,心中明白,大宋从今日起恐怕又要开启变法之路。 赵煦目光环视朝堂,再也不复之前的愤怒,冷静道:“孟子曰: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唐太宗曾言: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也能覆舟,朕作为大宋之主,又岂能坐视民间百姓屡受欺压。” “今日朕特下惩奸除恶令,传令天下各路、各县,从严从重处理小偷恶霸,地痞流氓,官商勾结等欺压百姓之恶行。” “惩奸除恶令!” 满朝官员不由一愣,他们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新法。 赵挺之等人不由眉头一皱,他们没有想到赵煦竟然不按常理,竟然不用新法,自创一法,让官家故意激怒高太后的想法落空。 不过赵挺之并没有气馁,但凡变法必定会有漏洞,到时候他们只需稍微使用一些手段,定然让这看似大公无私的惩奸除恶令变成恶政。 范纯仁三位宰相松了一口气,虽然陛下依旧有变法之志,然而并未重启新法,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至于惩奸除恶令,赵煦站在民贵君轻的道德制高点,他们更没有理由反驳,毕竟这一段时间,朝堂所奏的折子,百姓的确是民怨滔天。 至此,赵煦登基以来,第一个正式的政令正式发布。 “官家颁布新法了!” 雍王赵颢第一时间得到了朝堂的消息,不禁欣喜若狂,果然不出所料,赵煦少年心性,一朝得势果然耐不住寂寞,如此轻率的就发布了新法。 赵挺之摇头道:“雍王殿下,惩奸除恶令并非王安石之法,而是新的新法!” 赵颢冷笑一声道:“无论是不是新法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是变法,只要让其变成祸国殃民之法不就行了。” 赵挺之点头道:“雍王英明!” 当下,赵颢立即进宫为母后尽孝,而赵挺之则秘密收集惩奸除恶令的漏洞。 开封城内! 当开封府接到了赵煦惩奸除恶令之后,苏颂立即一板一眼的执行。 当日开封县尉范正平带领开封衙役四出,缉拿开封城内流氓恶霸,所抓之人全部从重处罚。 一时之间,开封帮派风声鹤唳,或是被抓,或是外逃。 就连流放千里的高俅也没有逃过一劫,牵涉到一桩敲诈勒索罪中,又被判了三年。 一时之间,开封城路不拾遗,治安大好。 “好!这些地痞流氓终于找到了报应!” “官家真是爱民如子!” “惩奸除恶令,此乃善政!” 一直以来,无论新法还是旧法,皆是管理天下百姓,甚至和地痞流氓一起欺压百姓,而惩奸除恶令却让无数百姓不再受欺负,自然是人人拍手叫好。 开封城内。 赵挺之努力收集惩奸除恶令的漏洞,竟然发现无从下手。 惩奸除恶令打压的乃是流氓恶霸,这些人本就怨声载道,如今被官府严惩,根本无人替他们说话。 反而因为严惩这些地痞恶霸,社会安定人人高呼青天,官员也坐收清名两全其美。 “不可能?但凡变法皆有争议,惩奸除恶令不可能完美无缺?”赵挺之不甘心道。 朝堂上下皆知,惩奸除恶令目的乃是铲除社会毒瘤,定然出自范正的医国之术,他费尽心机说动雍王,找到报仇的机会,如今却为范正作嫁衣。 “不!惩奸除恶令并非没有漏洞,此令一出,开封府大牢人满为患,此乃酷吏之法。”赵挺之脸色狰狞,终于找到了一个漏洞。 “官家三思,我大宋以仁政治国,惩奸除恶令乃是严刑峻法,小罪重罚,民间风声鹤唳,多有不满之声。” 当下,赵挺之联合御史,全力攻击惩奸除恶令乃是酷法。 赵煦反问道:“赵爱卿请详细说哪些百姓风声鹤唳,哪些百姓不满。” 赵挺之顿时愕然,含糊其辞道:“此令过于严酷,有损陛下名声,民间有不少异议,微臣也是闻风奏事。” 赵煦冷笑道:“是那些地痞流氓风声鹤唳吧!朕怎么听说,惩奸除恶令一出,民间路不拾遗,人人拍手叫好。” 当下,赵煦翻开苏颂的奏折,交给百官传阅。 苏颂为人古板固执,然而其人品却是满朝公认,有了苏颂的奏折,再加上他们自己的所见所闻,不禁微微颔首。 正如范正所料,地痞流氓犹如疥癣痈疽,人人对其厌恶痛绝,根本无人为其出头,也许会有人重判,然而冤枉者则几乎没有。 “官家英明!”百官纷纷道。 满朝官员复杂的龙椅上年轻的赵煦,其主政的第一令可谓是完美过关。 赵煦看着满朝官员的反应,不由心中松了一口气,他的亲政首秀总算过关,现在哪怕是太皇太后来也挑不出毛病来。 当下,赵煦再道:“朕颁布惩奸除恶令之后,民间反响甚好,然而也暴露不少问题,不少捕快和恶霸相互勾结,残害百姓,朕甚为心痛。” “陛下仁慈。”赵挺之连忙恭维道。 “所以朕决定变法捕快之制。”赵煦再次语出惊人道。 “啊!” 百官一愣,不敢置信的看着赵煦。 赵煦心中冷笑,他刚掌控大权,想要大展身手,仅仅一个惩奸除恶令又岂能让他满足。 当下赵煦朗声道:“捕快主责抓捕罪犯,保护百姓,维护治安,和百姓息息相关,然而大宋的捕快乃是贱籍,良莠不齐,以至于官匪勾结,欺压百姓,为此朕决定下旨废除捕快贱籍身份,革除品行不端的捕快。” 赵煦将变法第二弹,盯上惩奸除恶令中表现差强人意的捕快身上。 大宋的捕快乃是贱籍,良家子根本不愿意担当捕快,造成捕快良莠不齐,敲诈勒索成风,在民间风评极差。 吕大防皱眉道:“陛下三思,捕快自古皆是贱籍,又岂能轻易更改,此乃不符合祖法。” 赵煦有了惩奸除恶令的成功,当下强硬道:“自古皆有并非正确的,亲上加亲自古皆有,结果遗害无穷,缠足也是自古皆有,让天下女子痛苦不堪,捕快关系到大宋国泰民安,又岂能托付于一群品行不端人之手,朕决定将捕快的身份抬高为吏,招收良家子担当。” “抬高为吏?良家子担当?” 赵挺之眉头一皱,当下抓住了赵煦命令中的漏洞道:“官家有所不知,捕快可不止普通的职位,他还需要一定的武艺,否则又岂能抓捕罪犯,单单良家子恐怕无法胜任。” 赵煦闻言,微微颔首道:“赵大人所言甚是,昨日赵爱卿上奏大宋冗兵严重,正好可以让良家子出身的禁军担任捕快,尤其是为国立功的将士,如此一来,既解决了一部分冗兵问题,让这些禁军从抵御外敌保境安民到维护治安,此乃一举两得。” “立功禁军担任捕快?” 百官一片哗然?捕快需要一定的武艺,而禁军正好精通武艺,又能激励禁军立功杀敌,的确是良方。 “臣代八十万禁军叩谢官家大恩!”枢密使曹晖郑重道。 此法对禁军极为有利,军方自然全力支持。 百官见状,不由眼神一缩,他们没有想到官家竟然还有一层深意,拉拢军方,当下纷纷保持沉默,不再反对。 垂拱殿内, “启禀太后,惩奸除恶令在民间一片叫好,人人皆称其为善政。” 太皇太后听着梁惟简禀报,不禁一阵默然。 她思想保守,一直反对变法,然而赵煦的惩奸除恶令却让她无法下手。 此法打击是一群害群之马地痞流氓,收获的是一片片民心。 试问,当她知道如此良法的时候,恐怕也不会拒绝推行惩奸除恶令。 “母后,官家竟然又乱变法了,他竟然废除捕快贱籍,让立功禁军担任捕快!”赵颢匆匆进来,气急败坏道。 “废除捕快!立功禁军担任捕快!” 太皇太后眼神一缩,赵颢只会前来告状,而她则看出赵煦此举的高明之处,非但可以解决一部分冗兵和捕快良莠不齐问题,更能拉拢军方。 “去!将药给哀家端来!” 高太后沉声道。 “是!” 梁惟简一愣,立即照办。 很快,汤药熬好,这一次,高太后并没有倒掉,选择一饮而尽。 “母后!官家如此胡闹,定然会惹出大乱子的,母后可要以国事为重呀!”赵颢在一旁努力诋毁赵煦道。 高太后沉默片刻道:“如今哀家的身体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你就离开汴京吧!” 如今的局面已经不是试探不试探的问题,再这样下去,她恐怕也要大权旁落了。 “母后!” 赵颢闻言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高太后,他没有想到赵煦已经使手段染指兵权了,母后竟然还能容忍,竟然又一次放弃了他。 “官家乃是天下之主,兵权本就是他的,何来染指一说。”高太后一眼看穿赵颢的想法,直接道。 如果说赵煦没有手段,她反而会很失落,毕竟她的任务之一就是要为大宋培养英主。 而赵煦的种种行为,的确有英主之姿,这让他喜忧参半。 “儿臣………………。” 赵颢还想急需挽回。 “此事已定,不容更改!”高太后直视赵颢道。 赵颢闻言,顿时呆立那里,他最了解母后,知道已经母后意已决。 “母后保重!儿臣告辞!” 良久之后,朝着高太后重重叩首,失魂落魄地离开垂拱殿。 然而他没有看到背后的高太后同样泪流不止,痛心不已。 如果赵煦真的一朝得势重启新法,弄得天怒人怨,她会以国事为重。 如今赵煦的表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自然同样也要以国事为重,极力避免皇权之乱。 “太皇太后保重身体!” 一旁的梁惟简劝道。 高太后摇了摇头道:“此事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哀家今日痛下狠心,总比日后陛下出手强百倍。” 她知道自己让雍王赵颢离京,赵颢也能荣华富贵一生,这已经是一个母亲对他最大地保护了。 随着太皇太后身体康复,重回朝堂垂帘听政,雍王赵颢再次启程离开汴京,这一次再无人挽留于他。 当赵煦得到消息的时候,不禁会心一笑。 这一次,他彻底赢了,再无威胁皇位之忧,如今他距离亲政只有一步之遥。 朝堂之上,朝堂上太皇太后和赵煦并列而坐,看似和之前一般无二,实则已经天差地别。 赵煦颁布的惩奸除恶令和改革衙役的法令,并没有被废除,也再无人提起,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 然而一众大臣的态度却悄然改变,之前一众大臣商议国事,皆直面太皇太后,让赵煦只能看到后背。 如今都如苏颂一样,先是给高太后汇报之后,再恭敬地对赵煦回报一遍。 赵煦用自己的表现,赢得了朝堂上下的尊重。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大宋皇室的诅咒 第115章 大宋皇室的诅咒(二合一) 随着高太后再度掌权,赵煦再度恢复之前的生活。 上朝!下朝! 听大臣授课,健身蹴鞠! 然而这看似正常的生活,范正却从赵煦的身上看出了一丝心不在焉。 “官家似乎有心事?”等到二人独处之时,范正再一次担心道。 面对范正的询问,赵煦沉默良久之后,终于长叹一声道: “朕何时才能真正亲政!” 面对范正,赵煦终于吐露心声,之前一直被太皇太后把持大权,他虽然不满,但是却没有太大的感觉。 而这一段时间,高太后最终卧床不起,而他在朝中大权在握,接连颁布两道法令。 百官盛赞,民间好评如潮,让他振奋不已。 正当他意气风发的时候,高太后重回朝堂,轻而易举地重掌大权,虽然已经赢得百官尊重,但是权力得而复失,让他颇为失落。 范正眉头一皱,知道赵煦已经沉迷于权力的感觉,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劝说,毕竟那可是至高无上的皇权,又岂能是一两句能够劝说动。 “微臣倒有一方,可以让官家早日亲政!”范正心中一动,想到一个好主意。 赵煦迫不及待道:“范太医请说?” 范正凑到赵煦身边,戏谑道:“官家如今已经大婚,如果能够早日诞下皇子,有了下一代继承人,那岂不是距离亲政又近了一步?” 赵煦闻言,顿时满脸通红,他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出此邪方。 不过他却知道范正所开的方子虽邪,却并非没有道理。 当初仁宗之所以二十三岁才亲政,其中一部分原因还是仁宗无子嗣,直到二十七岁才有长子,可惜依旧早亡。 如果皇后有孕,那就代表他真正长大成人,为他的亲政再添一大助力。 “官家和皇后有已经成婚一年,为何还未受孕。”范正忽然皱眉,想到了宫中传闻,孟皇后乃是太皇太后钦点,官家甚是不喜,莫非是官家厌恶皇后所致。 “我…………。” 赵煦张口,欲言又止。 “官家既然不喜,为何还要娶她!没有陛下的首肯,皇后又岂能入宫!”范正劝解道,“再说真正的错不在皇后,也并非陛下,更非太皇太后,而是这婚嫁习俗,这天下盲婚盲嫁、包办婚姻的多了,并非官家一例。” 赵煦郁郁道:“范太医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得偿所愿和天下第一才女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朕却只能娶自己不爱的女人。” 范正反驳道:“微臣的情况陛下又岂能不知,微臣和清照两情相悦,依旧引起了轩然大波,若非微臣和清照有几分才学,恐怕依旧是难逃此劫。” 赵煦顿时无言以对,范正和李清照私定终身,闹得沸沸扬扬,二人更是情诗互对,用一首首千古名篇成就了自己的爱情,然而当初是太皇太后钦点孟氏为皇后,他未敢反抗。 范正又道:““甚至在微臣看来,真正不幸的并非官家,而是皇后,官家日后还有三宫六院,定然可以找到自己心爱之人,而皇后恐怕只能嫁给不爱自己的人,注定一生悲剧。” 赵煦闻言一震,若有所思。 范正看着赵煦,直言不讳道。我等作为男人,既然娶她,就必须对其负责,官家和皇后已经成婚,你们二人的命运荣辱已经绑在一起,若是天下谁最想官家亲政,我想孟皇后当排首位,因为她已经别无退路。” 赵煦脸色一变,最后一咬牙道:“朕自然会对皇后负责,只是并非朕不喜皇后,而是皇后很有可能不孕!” “皇后不孕?”范正脸色一讶! 赵煦脸色难堪道:“不错,否则正常夫妻又岂会同房一年还未受孕!” 他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又岂能经得起夫妻之间的诱惑,再加上新婚燕尔,也并非冷落皇后。 范正脸色古怪地看着赵煦道:“男女不孕可不一定都是女方的责任,还有可能是…………。” “不可能,朕强壮得很!”赵煦恼羞成怒道。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锻炼,赵煦的确已经强壮了很多,然而范正却并没有明说,因为很多时候这种事情是不看强壮与否的。 “可曾看过太医?”范正问道。 赵煦摇了摇头,看着范正古怪道:“现在谁还看太医?” “呃!” 范正顿时无语,什么时候太医成为一个贬义词了。 不过他倒是理解赵煦的意思,如今中医院的医术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当世第一,很多达官贵人看病的第一首选已经从太医转为中医院了。 “要说不孕不育之事,女医张幼娘最为方便,官家可以召其入宫诊治。”范正建议道。 “有劳范太医了!”赵煦最终慎重点头道。 第二日,范正和赵煦正在正常健身,忽然一个宫女前来禀报道:“启禀官家,张女医请范太医和官家一同前往隆佑宫。” “隆佑宫?” 范正不由一愣,要知道隆佑宫可是孟皇后的宫殿,而今日张幼娘入宫为孟皇后诊治,莫非还真的查出了问题不成? 当下,范正看向一旁的赵煦。 赵煦双手一摊,示意范正,果然是孟皇后无法受孕。 当下范正凝重道:“好,本太医这就和官家一同前去。” 很快,二人达到隆佑宫,范正见到一个端庄贤惠的宫装女子正在垂泪,正是当朝孟皇后。 “臣妾见过官家!”孟皇后见到赵煦到来,连忙擦泪行礼道。 孟皇后并非绝美娇艳之相,反而长相端庄,举止恪守礼节,并不让赵煦倾心。 赵煦并不喜孟皇后的一本正经,然而经过刚才范正的劝说,再加上一日夫妻百日恩,当下上前扶起孟皇后安慰道:“无妨,一切有朕在。” 一旁的张幼娘摇头道:“官家放心,皇后娘娘并无问题!” 正在安慰孟皇后的赵煦,闻言身体一僵,不由想起刚才范正看他的诡异眼神。 “不可能,朕…………。”赵煦脸色涨红道。 张幼娘皱眉道:“这也是老身疑惑的地方,两个年轻的男女一年不受孕极为罕见,老身束手无策,范太医曾经查出近亲结婚不孕之事,这才请来范太医相助。” 范正皱眉道:“引起不孕的原因不外乎几种,除了双方自身原因之外,目前已经查明的还有近亲结婚的可能,而显然官家和皇后都能排除,还有丹药之类的药物同样可以引起不孕!” 赵煦摇头道:“这不可能,我和皇后年纪轻轻,又岂能服用丹药之类的药物。” 顿时张幼娘和范正眉头紧皱。 张幼娘犹豫道:“莫非是官家和皇后缘分不到,毕竟一年未受孕的例子并非没有。” 范正豁然想起后世赵煦绝后之事,顿时脸色凝重道:“不对,绝对有问题!” 赵煦和孟皇后豁然一惊,立即紧张地看着范正。 “范太医可有发现?”赵煦问道。 范正沉重点头道:“官家有没有发现,自从真宗之后,帝王皆子嗣困难,但凡在宫中出生的皇子大多夭折,天下哪有如此凑巧之事,民间也不至于如此,皇家还有医术精湛的太医医治,其中绝对有问题。” 赵煦脸色一变,最后一咬牙道:“此乃皇室的诅咒,坊间皆传赵家得国不正,受此天谴。” 范正摇了摇头道:“在医者看来,诅咒之说乃是无稽之谈,其中定然有不为人知的邪术作祟,如果不找出原因,官家恐怕要重蹈历代帝王覆辙。” 赵煦心中一震,顿时浑身冰凉,他乃是皇上,自然知道自家之事。 真宗育有六子,其中五子早亡,唯存仁宗一人。 仁宗三子皆亡,八位公主早亡,绝后。 而父皇同样连续夭折五个儿子,他侥幸存活之后,其后连续夭折数个弟弟妹妹。 如果他也重蹈覆辙,恐怕轻者承受连续丧子之痛,重则如同仁宗一样绝后。 “还请范太医救朕!”赵煦郑重一礼道。 范正还礼道:“微臣蒙受陛下器重,自然责无旁贷,此邪术在宫中肆虐百年却未被发现,微臣需要精通医术的帮手,最好是宫外之人。” “范太医需要何人相助,朕这就下诏。”赵煦毫不犹豫道。 范正郑重道:“微臣需要精通破案的法医苏遁,以及赛华佗杨介协助。” “准!”赵煦大手一挥道,此刻的他自然也不相信宫内之人,苏遁和杨介乃是最合适的人选。 当下,赵煦对一旁的贴身太监吩咐道:“你立即去传旨,同时请太皇太后前来,记住务必保密。” “是!”太监领命道。 “从现在起,隆佑宫没有旨意,不得随意进出。”赵煦果断下令道。 …………………… 一个时辰后,苏遁和杨介急匆匆地赶到隆佑宫,只见隆佑宫落针可闻,阴云笼罩。 “参见太皇太后,参见官家!”二人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何被召见进入宫中。 高太后声音沉重道:“范爱卿,伱将情况给二位神医说明一下。” 范正点了点头,走到二人身边,将一本皇家族谱放在二人面前。 “这不可能?”看到皇家如此高的婴儿夭折率,二人几乎同时惊呼道。 如此高的夭折率,就在民间也极为罕见,更别说是太医云集的皇宫。 高太后脸上闪过一丝痛楚,一直以来,她都认为是皇家子嗣不昌,乃是赵家的诅咒,或者是诸帝命不好,然而当世邪医、神医、法医皆一致认为有问题,恐怕其中定然有大问题。 “还请三位爱卿找出此邪术。”高太后郑重道。 三人沉重的点头。 很快,苏遁率先道:“首先邪术定然是皇宫之内,太宗的诸子并非出生于皇宫,存活率极高,而真宗的子嗣就已经开始大量夭折,以至于仁宗直接绝后。” “英宗虽然被仁宗收养在宫中,其后更是出宫一段时间,太皇太后诸子也是在宫外出生,四子存三,而到了先帝…………。” 苏遁的话还没有结束,所有人遍体生寒,很明显,宫外的皇子皆能存活,而在宫中出生的皇子皆命运多舛。 杨介快速的翻看历代夭折皇子的病历医方,最后松了一口气道:“历代太医所开的医方并无不妥,邪术并不在太医这边。” 范正点头道:“不错,曾经我怀疑是后宫霍乱,然而我看到历代皇后同样皇子夭折,诸妃同样如此,同样排除了后宫的嫌疑。” 孟皇后听到后宫霍乱,不由脸色一白,随即范正排除嫌疑,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太皇太后看着赵煦大有深意道:“历代皇家选后,皆将品德放在首位。” 赵煦顿时默然,孟皇后除了容貌稍逊一筹之外,其他无可挑剔。 “此处有一个疑点?存活皇子大多是地位低下的嫔妃所生,仁宗如此,官家亦如此,这说明此邪术主要针对皇上和地位尊崇的皇后贵妃。”苏遁皱眉道。 太皇太后不由一愣,她一直看不起出身低下的朱太妃,却没有想到正是朱太妃出身低下,才让官家保全。 杨介同样点头道:“历代官家子嗣困难,后宫诸子不少则是刚刚出生就已经去世,但又未完全不孕,这说明出问题的乃是官家和后宫诸妃的身体,有一种未知、影响生育的东西就在皇宫之中,让官家和皇后慢性中毒。” 孟皇后顿时一个踉跄,她入宫为后一年有余,至今未能受孕,恐怕已经遭到了暗算。 范正点头道:“而能够让人不知不觉中毒的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常年居住的地方有毒,一个是经常吃的东西有毒。” 当下,三人对视一眼,顿时明白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苏遁深吸一口气道:“相传秦始皇陵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而水银极易挥发,以至于秦始皇陵上寸草不生,历来建造宫殿滴滴皆采用朱砂来驱虫,朱砂正是提炼水银的原料,或许………………。” 赵煦等人听得心惊肉跳,他们居住在天下最宏伟的房子,却几乎躺在一堆毒药之上。 范正摇头道:“驱虫所用的朱砂不多,而且已经过了百年,其毒性已经微乎其微,再则朱砂中毒症状明显,历代太医不可能看不出来。” 杨介皱眉道:“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御膳房!” 三人异口同声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 御膳房 第116章 御膳房 “御膳房!” 听到范正三人同时将疑点指向御膳房,赵煦和孟皇后心中一惊,因为他们所吃的食物皆来自御膳房。 “这不可能!官家和皇后的食物虽然都来自御膳房,然而所有的食物皆有专人监管,还有人试毒!根本不可能有机会下毒。”高太后语气坚定道。 皇家最为怕死,所用的御厨、太监,虽经再三挑选,还是信之不过,为了防备在食物中下毒,皇家经常采取“赏膳”、“尝膳”等办法,即在皇帝未吃之前,先赏给后妃一部分,或者让贴身太监先尝尝,然后再吃。 吃时也有讲究,要用银盘子,象牙筷子检验一下是否有毒,方敢入口,如此层层把关,想要下毒简直是难如登天。 苏遁皱眉道:“微臣也觉得不可思议,然而经过层层排除,那就只剩下御膳房一个疑点,如果御膳房确认无事,那微臣等人恐怕也无能为力。” 赵煦的贴身太监浑身颤抖道:“太皇太后明鉴,奴才一直在为官家尝膳,从未出现过问题。” 赵煦也在一旁为其说话道:“童贯忠心耿耿,这一点毋庸置疑。” “童贯!” 其他人听到这个名字无动于衷,而范正却深深地看了一眼后世大名鼎鼎的童贯一眼。 注意到范正的眼神,童贯心头一颤道:“范太医,你莫非在怀疑咱家。” 范正摇头道:“不!范某并不怀疑童公公,而是皇家的诅咒乃是针对生育能力,而童公公虽然身材高大魁梧,然而却是太监,根本测不出此毒来。” 童贯顿时脸色苍白,范正虽然给他洗清了嫌疑,但是却也坐实了他的失职。而且未放弃对御膳房的怀疑。 杨介也来重重一击道:“根据医家的最新发现,银盘、象牙筷子仅仅能够测出常见的毒素,然对于很多毒素却没有反应。” “也就是说,哪怕御膳有重重预防措施,也并不能保证清白。”范正一锤定音道。 “好,那就查御膳房!”高太后深吸一口气道。 “御膳房有没有问题,让其做一顿御膳,一试便知!”赵煦冷声道。 随即,赵煦传旨御膳房,要和皇后用膳,让御膳房用心准备。 “官家和皇后用膳,所有人都要用心办事,不可有丝毫失误!”掌管御膳房的司膳太监得令之后,立即催促道。 御厨当下忙成一片!每一个御厨在做菜的时候,皆有一个太监专门盯着,以防有御厨下毒。 当一道菜完成之后,御厨会将其分成三份,其中一份作为剩菜不吃,作为备份,以便出事之后追究查验,此乃第二道关。 第三道关则是太监试吃,每一道菜,皆有太监试吃,以防中毒。 最后一份菜才是送给帝王食用,而且每一道菜,帝王仅仅吃三勺,如此一来,哪怕是中毒亦有救治的可能。 御膳房一阵忙碌,很快,几十道山珍海味就已经准备完毕。 “官家和太皇太后驾到!” 就在御膳房即将忙完的时候,太皇太后和赵煦等人突然了临幸御膳房。 “御膳即将制作完成,老奴这就要送去,太皇太后和官家乃是尊贵之人,又岂能来御膳房这等烟熏火燎的脏乱地方。”司膳太监心中一突,连忙迎上前去。 “哀家怀疑历代皇家子嗣不昌,定然有人暗中下毒所致,其中御膳房乃是嫌疑最大之处。”高太后厉声道,凤目环视御膳房,顿时所有人遍体生寒。 “太皇太后冤枉呀!我等为官家做御膳,一直兢兢业业,从未有一丝懈怠。” “官家和皇后的御膳,每到一处皆有人试毒,从未出现过任何问题,老奴可以拿性命担保。” ……………… 一时之间,整个御膳房人人脸色苍白,连忙为自己辩解,所有人都知道一旦被查明和投毒有关,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高太后放缓语调道:“哀家绝对不会冤枉一人,不过尔等若有线索,可以禀报,哀家不吝赏赐,从犯者,若是戴罪立功,哀家既往不咎,还会对其重赏。” 御膳房众人相互对视,最后纷纷摇头,他们实在想不明白如此戒备森严的御膳房怎么会有人投毒。 赵煦见状,挥挥手道:“所有人都分开看管,有劳三位神医了。” 当范正三人出列,御膳房众人看到了年纪轻轻的三人,不由眉头一皱,无他,因为范正三人实在是太年轻了。 “官家若是怀疑御膳房,可以请太医令等人前来验毒,这三位神医,奴才实在是眼生得很呀!”司膳太监眉头一皱,说出了御膳房众人心中的疑惑。 如果是太医们前来验毒,他们定然会心服口服,然而如今主持验毒的竟然是三个少年医者,又岂能让他们信服。 赵煦冷笑道:“尔等莫要狗眼看人低,这三位分别是邪医范正,法医苏遁,以及神医杨介,三位的大名尔等身居宫中恐怕也有所耳闻吧!” 司膳太监心中一惊,连忙拱手道:“三位神医莫怪,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 其他御膳房众人也纷纷赔礼,邪医范正不用多说,连续治愈申王眼疾,端王足疾,法医苏遁指纹破案,破解华佗绝学,神医杨介更是华佗绝学的执刀人,三位更是变法医家的领袖人物,哪怕他们在宫中也是久闻大名。 范正三人点了点头,大步进入御膳房,将仔细查验所有的菜品,看着色香味俱全的御膳,苏遁一时没忍住,多吃了几口。 “咳!”一旁的杨介提醒道。 苏遁顿时心中一惊,他们是来验毒的,万一这些菜里有毒,那可就糟了。 “御膳食材无事!”范正摇头道。 皇家所有的食材皆是上等,有专门的供应之处,而且确保新鲜,食材并无什么问题。 御膳房众人不由松了一口气。 “莫非是在餐具上!”苏遁质疑道,很多谋杀案就是用器具来作案。 当下,范正三人犹如土匪进村,乒乒哐哐将御膳房的锅碗瓢盆全部摔烂,查看其内部是否有问题。 结果毁掉大量价值不菲的瓷器之后,依旧一无所获。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孕不育邪术——棉油 第117章 不孕不育邪术——棉油 三人眉头一皱,他们没有想到最后的疑处竟然依旧没有收获。 “太皇太后、官家!御膳房绝对忠心耿耿,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司膳太监如释重负,连忙撇清嫌疑道。 “范太医,如今该如何是好!”赵煦皱眉,只有千日做贼,哪里千日防贼,如果不能找出邪术,犹如被暗中的毒蛇环视,让他寝食难安。 范正想了想深吸一口气道:“微臣虽然没有找出病因,然而很明显生活在宫中的子嗣不昌,而皇家宫外的子嗣存活极高,如今只有一个方法可以避免,那就是另设行宫,让官家居住在宫外!” 范正最终想到了一个不是方法的方法,此法虽然是下策,但是总比没有方法强。 高太后却摇了摇头道:“官家居于宫外,风险极大,而且官家乃是当今圣人,如果连自己宫中都无法安心居住,岂不成为天下笑柄。” 高太后环视御膳房众人,其实她心中还有一个解决方法,但凡邪术定然是人为,只要解决御膳房的人,自然就能破邪术。 御膳房太监心中一寒,显然也明白其中的风险,连忙求情道:“还请范太医明察,还我们御膳房一个清白!” 一众御厨也是纷纷请求,若是官家另设行宫,定然不会再用他们这批人,那他们立即从高高在上的御膳房跌落凡尘,甚至回到民间也不一定有人愿意用他们。 范正深呼吸一口气道:“好,那微臣再查一遍,这一遍探查所有的食材和来源,以及烹饪过程。” 当下,一众御厨纷纷颔首,一个个亲自为自己的菜肴自证清白。 “本御厨这道菜,所用的乃是上等的羔羊,再辅助于各种香料,小火慢炖两个时辰方成。” “在下所做乃是苏大学士的“东坡肉”此菜刚刚盛行已经是开封名菜,绝对不会有问题。” “这些青菜乃是一处皇庄内的温泉培育,哪怕是寒冬腊月也能生长,有专人照顾,采摘之后由侍卫快马加鞭运来,确保其新鲜如初。” …………………… 随着御厨一个个展示食材,并展示制作过程,的确是无一破绽,范正这才将目光锁定在辅料上。 苏遁问道:“有没有一些贡品极为稀少珍贵,乃是宫中尊贵之人才能享用的。” 司膳太监苦笑道:“御膳房的东西大多都是特供,本身就极为珍贵和稀少。” 杨介眉头一皱,贡品越是看似珍贵,却用着极少,很有可能藏有未知的问题,远不如市面常见的食材安全。 “这些香料乃是诸国贡品。” “这盐乃是贡盐,上等的青盐。” “此油乃是贡油,极为美味。” ……………… 司膳太监一一为范正三人介绍道。 “等等,这是什么油?”忽然范正一愣道。 “此乃贡油,又名山茶油,乃是皇家特供之油,”司膳太监解释道。 范正眉头一皱道:“不对,山茶油为何起砂凝固。”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司膳太监身上,两个侍卫已经悄然地站在他的身后。 司膳太监连忙解释道:“君子远庖厨,范太医有所不知,这吃的油在夏天的时候,的确是清澈的液体,如今已经是冬季,很多油都会凝固,你看着这猪油,羊油,以及大豆油,全部都凝固的。” 其他御膳房御厨也纷纷为司膳太监作证,做菜用的油的确会凝固,此乃正常现象。 此刻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误会一场。 然而范正冷笑道:“很多食用油冬季都会凝固,然而山茶油应该如菜籽油一般不易凝固,只有在寒冬腊月的极寒天气才会凝固,而御膳房火光冲天,温度更是远高于外界,本不该凝固,尔等若是不信,只需找来一些菜籽油对比便知。” 山茶油在大宋乃是贡品极为稀少,但是在后世并非罕见,范正后世就曾经食用过,对其有所了解。 众人一惊,立即去普通太监的厨房找来一坛菜籽油,经过对比,果然发现菜籽油依旧清澈,而面前的山茶油却已经起砂凝固,很显然油品不纯。 司膳太监扑通跪下,颤抖道:“老奴猪肉蒙了心,贪墨了一部分贡油,害怕事情败露,添加了一些豆油!还请太皇太后责罚!” 众人心中一叹,他们原本以为范正真正查出了邪术,却没有想到仅仅是一桩贪腐案而已。 “连官家的用度都敢掺假,简直是胆大包天,来人呀,拖下去严惩。”高太后厉声道。 范正将手指沾了沾山茶油,放在口中品尝一番,忽然脸色一变道:“不对,他在撒谎,豆油有很特别的豆腥味,这根本不是豆油。” “不是豆油?”众人脸色霍然一变,顿时死死盯着司膳太监。 范正凝重道:“如果范某猜测无误的话,这位公公添加的应该是棉油吧!” “范兄,棉油和豆油又有什么关系!”苏遁泄气道,此乃贪腐案,棉油和豆油又差不了几文钱。 “范太医明鉴!”司膳太监闻言脸色苍白,低头承认。 众人顿时大失所望,不过是棉油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然而范正却郑重道:“启禀太皇太后,微臣已经找到了让危害皇家子嗣的邪术。” “啊!” 刹那间,所有人都豁然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范正。 “莫非?”赵煦震惊的看着自己每天食用的贡油,不应该说是棉油。 范正点头道:“不错,让皇家子嗣不昌的邪术正是棉油。” “这不可能吧!棉油在民间也并非罕见之油,也多有食用。”苏遁皱眉道,大宋广泛种植棉花,棉油乃是棉花籽中提炼出来,在大宋并非罕见。 范正解释道:“棉油中含有一定的毒素,少量服用无事,如果长期服用,则会引起慢性中毒反应,损伤肝肾,引起不孕不育,尤其是男性生育功能危害甚大,同时这种慢性毒性作用在婴儿和儿童中更为明显。” 刹那间,所有人都浑身冰凉,掺杂了棉油的贡油,都是皇宫中身份尊贵之人都在食用,正合这种现象。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太监的复仇 第118章 太监的复仇 “民间的确有这种传闻,不过一直并未得到证实!”杨介忽然想起了这个传闻,心有余悸道。 所有人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想到导致皇家子嗣不昌的邪术竟然是毫不起眼的棉油。 “当然是真的,这位公公你说呢?”范正盯着已经被控制住的司膳太监,冷然道。 司膳太监抬起头来,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道:“不愧是邪医范正,奴才自认为天衣无缝的邪术,竟然被范太医识破。” 历代帝王并非没有怀疑过御膳房,也曾经多次排查,最终都轻松过关,甚至号称赛华佗的杨介也同样没能察觉,谁知竟然败在了邪医范正之手。 范正摇头道:“你做得很隐蔽,棉油混入贡油之中,以现有的医术根本无法察觉,若非此乃冬季棉油起砂凝固,换个时间我也无法无能为力。” “时也!命也!”司膳太监苦涩一笑道。 高太后早已经怒火中烧,盯着司膳太监,咬牙切齿道:“皇家待你不薄,伱为何要残害皇室子嗣,到时是受谁指使?” 司膳太监直视高太后,嘿嘿一笑道:“太皇太后以为呢?” “是前朝余孽,还是…………?”高太后脸色难堪道。 “还是太祖一脉,或者是雍王殿下?”司膳太监说出了高太后不敢说出的话来。 高太后顿时沉默,并没有否认,残害皇室子嗣,最终受益者只能和皇位有关,而这三个皆有可能。 “太皇太后莫要中计,皇室不昌并非本朝才有,前朝后周郭威同样绝嗣,再往前推后汉同样子嗣不昌,此邪术恐怕将追溯更远的历史。”苏遁皱眉道。 高太后松了一口气之余,顿时不寒而栗,她没有想到此邪术危害皇家如此之长,甚至可以追溯到五代十国。 “法医苏遁果然名不虚传,老奴并非受人指使,而是为了自己讨回一个公道。”司膳太监一脸疯狂道。 “为了自己?你乃是残余之人,皇家将其提到司膳太监之位,对你恩重如山你竟然恩将仇报。”赵煦脸色铁青道。 “恩重如山?”司膳太监直视赵煦疯狂道:“凭什么,凭什么作为你帝王可以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享尽天下绝色美人,而我等却自断命根,成为不阴不阳之人,凭什么帝王可以子孙满堂,而我等却只能孤苦凄然一生?” 赵煦面对司膳太监的反问,顿时哑口无言。 “当时你是自愿入宫,并非官家的错!”高太后怒斥道。 司膳太监凄凉一笑道:“当然是他的错,他乃是当今皇上,而天下百姓若是活不下去了,谁愿意自断命根入宫,老奴乃是仁宗时期入宫,家中父母病死,仅有的薄产也被抢走,走投无路之下,心一狠选择了自宫,进入皇宫。” “老奴原本以为进了宫就能过上好日子,然而在宫中同样受尽了欺辱,那些去了根的太监极为恶心变态,平日阿谀奉承主子,受了委屈就拿刚入宫的小太监出气。” 梁惟简和童贯顿时脸色难看,很显然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经历。 范正眉头紧皱,太监在自宫之后,非但身体上发生了变化,其心理同样发生了扭曲,再加上宫中地位森严,朝不保夕,更是加重了这些太监的心疾。 “老奴忍气吞声,拼命讨好,终于受到了上一任司膳太监的赏识,进了御膳房、接了他的位置,他临终前告诉我一个邪术,他在贡油中加入棉油,就能让仁宗绝嗣,而且无人察觉,上上任司膳太监让真宗连失五子,而老奴无能仅仅让英宗失去了五子罢了。” “我的伸儿,你还我的伸儿!”闻讯而来的向太后闻言顿时如遭雷击,失声痛呼道。他一直认为是自己命不好,这才让孩儿刚刚出生就夭折,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被人谋害。 司膳太监无视哭喊的向太后,一脸狷狂道道:“说起来你们赵家还要感谢我们,棉油邪术固然让赵家痛失皇子,若非我等让前朝柴荣中年得子,英年早逝,太祖皇帝又轻易陈桥兵变,窃取大宋江山。” “甚至郭威绝嗣,后汉诸帝皆英年早逝,甚至更早之前五代诸国皆有我等的身影,谁能想到天下大势,竟然掌控在我等最低贱之人之手。” 众人看着疯癫的司膳太监,心中五味泛陈,其一生的确不幸,想要进入宫中活命,却落到了一个更不幸中。 然而当他得势之后,就将不幸报复到他人身上,哪怕是至高无上的帝王,更让他扭曲的心理得到满足。 “一群疯子!” 高太后咬牙切齿道,“来人!将这个奴才拖下去,凌迟处死。” “晚了,一切都晚了,当今官家已经服用了邪术,也难逃此劫!”司膳太监根本不惧死亡,依旧疯狂道。 随着司膳太监被拖下去,众人耳中依旧响彻其病态的声音,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放在赵煦面前。 赵煦脸色铁青,双拳紧握,他乃当今帝王,却面临绝嗣的风险,这让他情何以堪。 范正见状立即为赵煦解围道:“棉油在民间亦有人食用,只要不是大量食用,根本无碍,历代先帝影响子嗣乃是因为其长期食用,如今已经找到了邪术,断绝了毒素,只需让官家保养一段时间,定然会恢复如初。” 杨介也颔首道:“不错,棉油邪术最可怕之处在于其极其隐蔽,如今已经查出,自然不会再危害宫闱。” 高太后和赵煦这才脸色稍缓,不禁感激地看向范正三人,此邪术毒害皇室一二百年,历代太医皆束手无策,如今医家变法三杰出手,竟然将隐藏如此之深的邪术找出。 “三位神医劳苦功高!哀家定然不吝封赏。” 高太后郑重道,这一次多亏三人出手,这才找出残害皇室子嗣的邪术。 杨介摆手道:“治病救人乃是我等的责任,我等不敢居功,然而自宫之人极易产生心疾,此人并非第一例,也绝非最后一例,民间之中亦有不少天阉之人,皇家若用其代替正常之人自宫,或许能够避免此患。” 高太后点头道:“此言大善!” 经此一事,她也看清自宫之人担任太监颇有隐患,如果乃是天阉之人入宫,哪里还有如此之患。 “范太医,务必要调养好官家的身体。”高太后复杂地看着范正。 曾几何时,她极为不喜变法医家、爱出邪方的范正,如今皇家却因范正变法而连连受益,若非范正爱出邪方恐怕难以查出棉油邪术,大宋皇室将永受此害。 “此事微臣责无旁贷。”范正郑重道。 “今日之事,务必保密!不得外传!”高太后环视四周,厉声道。 此事关系到赵煦的声誉,如果真的外界传出赵煦有可能绝后,恐怕又将引起波澜。 “我等遵旨!” 御膳房众人顿时噤若寒蝉,谋害皇室子嗣乃是诛九族的重罪,然而司膳太监早就孑然一身,此事仅仅追究司膳太监一人,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邪方种猪计划 第119章 邪方种猪计划 范正为赵煦开了一副排毒的药方,并派人把药方同样送给孟皇后一份。 “皇后娘娘,请范太医讲解药方!” 就在药方送去不久,孟皇后派人来请范正,前往隆佑宫一趟。 “微臣范正见过皇后娘娘。” 隆佑宫内,范正再次见到孟皇后,郑重一礼道。 孟皇后直视范正道:“范太医,你以药方暗示本宫暗中召见你,到底所为何事?” 范正不答反问道:“听说刚才皇后娘娘刚刚去探望了向太后,不知向太后如今已经如何?” 孟皇后脸色一变,苦涩摇头道:“母后的情况很不好。” 向太后原本认为自己的孩子乃是意外,骤然得知竟然是被人谋害,自然大受打击。 “请皇后娘娘恕罪,刚才人多嘴杂,微臣并未如实述说病情,棉油中毒极有可能是不可逆的!” “什么?那本宫是否…………。”孟皇后颤抖道。 范正沉重地点了点头。 刹那间,孟皇后感觉天昏地暗,如坠深渊。 作为后宫之人,哪怕是皇后也难逃母凭子贵的铁律,她刚刚才从向太后那里归来,自然见到了向太后前车之鉴。 如今她和向太后一样中毒,那岂不是说她恐怕也很难怀上孩子,或者哪怕活下来也难以存活,这对一个皇后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孟皇后忽然看着范正,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道:“范太医乃是当世神医,可有方法让本宫尽快怀上官家的龙种!” 她相信范正定然有方法,否则也不会暗中传信于她。 范正郑重点头道:“按照医家发现,女子两次月事之中中间数日最容易受孕,只要皇后能够在最易受孕的日子和官家同房,自然怀孕的机会大增。” “多谢范太医指点!此恩本宫铭记在心。” 孟皇后顿时如蒙大赦,范正的邪方对她来说简直是救命稻草,她乃是当今皇后,可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牢牢的抓住机会,定然会有机会受孕。 范正苦笑道:“皇后娘娘莫要感谢范某太早,范某还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皇后娘娘。” 孟皇后心中一震,深吸一口气道:“范太医请直言!” “此方对正常男女极为奏效,然而对官家和皇后来说,恐怕效果不大?”范正苦笑道。 “为何?”孟皇后不解道。 “此毒非但危害皇后娘娘身体,对于男子的危害更甚,如今官家和皇后娘娘的双双中毒,哪怕有此方法,恐怕皇后娘娘的受孕几率将会很小。”范正无奈道。 孟皇后身体一震,失声惊呼道:“官家可知此事?” 范正摇了摇头道:“官家亲政在即,正要大展宏图,如果将此事告知,定会让官家大受打击,也有可能会因此事再起波澜,甚至日后后宫久未受孕,恐怕…………” 孟皇后心中一紧,她自然知道官家亲政的迫切心态,如果赵煦一直没有子嗣,恐怕将会是一大隐患,且不说雍王会卷土重来,就是其他皇子,恐怕也会蠢蠢欲动。 “范太医有话直言?” “恐怕为今之计,只有让官家尽快诞下龙种,方可让谣言不攻自破。”范正一咬牙道。 “你当本宫不愿意么,可以…………。”忽然孟皇后无奈道。 范正提点道:“皇后娘娘想必知道,当今官家的嫡母是向太后,而亲生母亲则是朱太妃。” 孟皇后豁然而起,脸色一变道:“伱是让本宫为皇上扩充后宫,让未曾中毒的秀女为官家诞下龙种。” 向太后的遭遇孟皇后深表同情,然而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要走向太后的旧路,这让她情何以堪。 范正无奈道:“若是正常情况,微臣自然不会提此建议,然而官家身中棉油之毒数年,尤其是从少年时期就已经中毒,更是影响甚大,官家和皇后久未受孕,可见情况不容乐观,此事越早一日,越多一分希望,否则,悔之晚矣。” 孟皇后脸色挣扎,看着范正反问道:“听闻范太医和大宋第一才女情投意合,不知范太医想要纳妾,李才女会如何做想。” 范正顿时呃然,良久之后叹息道:“微臣此生只娶李清照一人心满意足,绝不会纳妾,微臣失言了。” 范正对着孟皇后深深一礼,转身离开隆佑宫。 然而就在范正即将离开隆佑宫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孟皇后的声音道:“如果本宫答应,范太医可保证此法一定诞下龙种?” 正如范正所言,孟皇后和赵煦已经荣辱与共,能够保证赵煦的帝位,孟皇后绝对不会放过。 范正豁然回身,郑重道:“微臣可以保证!” “哦?” 孟皇后眉头一皱,不明白范正为何如此自信。 “皇后娘娘可知在申王养猪的猪舍中,只有一个种猪,这个种猪负责让整个猪舍的母猪受孕,而皇后娘娘只需再找二十九名后宫秀女,让其在最佳受孕之日和官家同房,定然会最快诞下官家的龙种。”范正将庞继祖的兽医种猪之方一一道来。 “二十九名秀女!”孟皇后嘴角一抽,范正的邪方简直是拿官家当种猪来用呀! “好,本宫可以答应!”然而即便如此,孟皇后依旧没有犹豫,直接点头同意。 因为她知道范正所说的乃是事实,如果这样依旧未能怀上龙种,恐怕万事皆休。 范正不由一愣,没有想到孟皇后竟然如此爽快应诺。 要知道孟皇后乃是太皇太后钦点,本不受官家喜爱,若是一下子增加三十个秀女和他竞争,恐怕她将会很快失宠。 孟皇后毫不犹豫道:“范太医情深义重,为了李才女不再纳妾让本宫佩服,然而本宫同样深爱官家,同样为了官家可以扩充后宫。” “皇后娘娘对官家一片深情,臣深感佩服。”范正郑重道。 孟皇后再道:“再说,范太医已经给本宫找到了受孕的最佳之方,本宫所生的儿子,哪怕不是长子,也永远都是嫡子,未来注定将会继承官家之位,范太医说是吧!” 范正霍然抬头,第一次郑重看向孟皇后,果然能够在史书上青史留名的之人,没有一个易于之辈,如今后宫诸妃还未受孕,孟皇后已经开始为未来的儿子铺路。 “自然如此!” 范正郑重点头,躬身一礼后,这才退出隆佑宫。 看着范正离去的身影,孟皇后得意一笑,范正和官家互为知己,范正日后定然会如王安石一样,成为官家的重臣,如果她未来的儿子能够得到大宋未来执政的支持,那登上皇位自然是板上钉钉之事。 当日,孟皇后亲自来到垂拱殿,请求为官家广纳后宫。 高太后钦点的孟氏为皇后,自然想让孟氏率先诞下皇长子,然而如今出了棉油邪术之事,官家如今已经中毒,自然是越早诞下皇子越好,当下欣然同意。 孟皇后当日回到后宫,收集一众秀女的月事表,连续提拔二十九名秀女为婕妤, 然而,在孟皇后的后宫嫔妃名单中,范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刘婕妤。 范正心中不由一叹,历史总是惊人的巧合,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孟皇后的大公无私,是否能够换来公正的待遇。 第一百一十八章 组建太医院 第120章 组建太医院 赵煦春风得意,并没有丝毫当种猪的烦恼。 孟皇后亲自为他挑选的二十九名妃子,个个都是国色天香,花容月貌,尤其是刘婕妤更是娇艳狐媚至极,让他怦然心动。 当然赵煦自然知道孟皇后选在此刻广纳后宫的目的,定然担忧其身中棉油之毒,让后宫尽快怀上龙种。 对于孟皇后的深明大义,赵煦自然是大为感动,哪怕是刘婕妤再妖艳妩媚,赵煦并没有冷落孟皇后。 “官家连纳二十九名嫔妃。” 满朝官员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更是一片哗然,纷纷上书劝谏官家莫要沉迷美色,以国事为重。 然而更有官员趁机攻击孟皇后,言其为邀宠而大扩后宫,不配为后位。 群臣激愤,被高太后全部弹压。 “一直以来皇家子嗣不昌,皇后深明大义,为妇不妒,为官家广扩后宫,实乃天下妻子之典范!”高太后为孟皇后一锤定音道。 百官还想劝谏,却被三位宰相全部拦下。 高太后全力封锁赵煦身中棉油之毒之事,然而杨介和苏遁突然应召入宫,孟皇后随后为赵煦广扩后宫,事事都处着诡异。 更别说他们还有一个铁证,那就是原本不受高太后待见的太医范正,突然被任命为空缺已久的太医丞职位。 才刚刚为官的苏遁仅仅进宫一趟,再次官升一级荣升六品判官,苏辙可以对天发誓,他绝对没有为侄子运作升官。 就连进宫一趟的杨介同样也被厚赏,赐予同进士出身见官不拜。 三人都是医家的翘楚,再联想历代大宋皇室百年的诅咒,以及高太后和孟皇后反常的表现,一个可怕的猜测在三位宰相心头萦绕不去。 随着三位宰相干预,朝堂之上再无一人弹劾此事,赵煦恐怕是有史以来唯一一个旦旦而伐、夜夜笙歌而被群臣默许的帝王。 而翰林医官院中,阴云笼罩。 三位宰相能够猜得出来,那一众太医自然更加敏感,其实关于皇家子嗣不昌是诅咒还是中毒,历代太医更是心知肚明。 历代太医并非没有想找出中毒之由,立下这滔天大功。 然而他们穷尽毕生所学依旧未曾查出丝毫头绪,就连重中之重的御膳房不知道被明里暗里查了多少遍,却一无所获。 最后为了推脱责任,只能随波逐流,归于皇室诅咒。 如今结合种种反常的表现,很显然,范正已经找出了历代皇室子嗣不昌的缘由,然而一众翰林医官却只能装聋作哑。 “尔等已经落伍了!” 翰林医官院内,新任太医丞范正看着一众头发花白的太医,直言不讳道。 一众太医顿时脸色一抽,心中却颇为不服气,在他们看来,范正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凑巧立下这滔天大功罢了。 范正冷笑道:“尔等成为太医之后,每天行医多少次,治愈过多少病人。” “呃!” 一众太医不由愣在那里,他们成为太医之后,仅仅服务于皇室和达官贵人,恐怕一天也不一定遇到一个病人。 “而中医院一个顶尖的医者一天就可以接诊上百人,一个科室一天接诊几百人,中医院一天接诊数千人有余。而翰林医官院呢?”范正反问道。 太医令钱乙顿时脸色难堪,翰林医官院一天所诊治的病人,还不及中医院一个普通郎中的病人多,用不了多久,中医院将会把翰林医官院远远的甩在身后。 “也许有人会不以为然,认为尔等乃是成名已久的名医,早已经无须证明自己的医术,然而哪怕是尔等曾经精通医术,长时间不用恐怕也会医术倒退,那拿前往中医院学习根治肠痈的这位师兄来说,现在有皇子得了急症肠痈,你有把握开刀治愈吗?”范正对着捡漏成为翰林医官的同届师兄,问道。 捡漏师兄不由脸色一变,他自从学了华佗绝学之后,回到了翰林医官再也没有遇到过一例肠痈患者,现在让他给身份尊贵的皇子动手术,万一…………。 “我…………。”捡漏师兄脸色涨红,张口欲言。 “就算你有把握治愈,那皇子是相信从未独自动过手术的你,还是相信中医院屡屡成功治愈肠痈的名医。”范正又给了他重重一击道。: 捡漏师兄顿时泄气,再也升不起任何反驳。 毕竟前任太医令巢元就是最佳例子,端王仅仅是骨折就宁愿选择范正也不愿意用他,更何况这关乎性命的肠痈手术。 其他翰林医官也是一片惨然,现在皇室之中,但凡有身份地位之人已经不让太医医治,全部用中医院的医者。 一众太医仅仅治疗地位低下的宫女太监,或者不得宠的嫔妃秀女等人,堂堂大宋医术最高的翰林医官院已经矿业为已经沦为医家二流水平了。 “翰林医官院必须变法!”范正言之确凿道。 “变法?” 整个翰林医官院默然,曾经何时他们对范正变法医家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如今他们竟然也要变法。 然而这一次,整个翰林医官院再无一人反对,因为他们都知道,如果他们再抱守残缺,最多十年,翰林医官院将会名存实亡。 “不知范太丞准备如何变法翰林医官院。”钱乙凝重道。 范正环视四周道:“首先太医局必须变法!医术浩瀚,仅凭一年的学习,根本难以掌控精深医术,范某准备将太医生改成三年学制。” 一众太医对此并无异议,三年学制对他们来说也有好处,至少可以多出两倍的教习任务,让更多的太医领一份俸禄。 范正继续道:“分科诊疗已经被中医院证明乃是良方,可以让太医生尽早掌控医术,缩短和老医者的差距,当然此法的弊端则是需要医者增多,范某准备扩大太医生规模,三年学制中,第一年学习全科医术,第二年择其擅长者专精一科。” 钱乙顿时恍然,范正的三年学制原来是为了分科诊疗来铺垫,如此一来,既均衡全科医疗和分科医疗,减少争议。 “不对!太医生不是三年学制么,一年全科、一年专科这不是才两年呢?”钱乙不解道。 范正解释道:“第三年就和范某变法翰林医官院的第二步有关,此事等会再说,如今翰林医官院最大的问题就是和患者脱节,不能及时接触当世最新的医术和病情,为此范某准备将翰林医官院一分为二,分为太医院和太医署。” “太医院!” 一众医者心中一动,想到了范正创办的中医院。 这里让赵煦夜夜笙歌并非毒点,其已经身中棉酚之毒,日后能否生育成功犹未可知,早一日诞下皇子,就多一分希望。 当然后世赵煦同样也是夜夜笙歌而死,那时他的儿子已经早逝,同样也是为了后代。 第一百一十九章 范正一统医家 第121章 范正一统医家 “不错,太医院兼顾皇家医治之外,还和中医院一样对民间开放,如此既可给诸位太医带来丰厚的收入,还可以巩固诸位太医医术,以最好的状态服务皇室。”范正再道。 一众太医不由呼吸一滞,他们虽然有官身,但是俸禄并不高,对于中医院丰厚的待遇早就眼红,如果太医院能够对外开放,他们岂不是名利双收,当下一众太医对范正的改革再无任何抵触。 “同时太医生的第三年并不在太医局学习医术,而是跟随诸位太医身边在太医院实习,诸位太医言传身教,太医生知行合一,方可为医家培养合格的医者。” 范正抛出后世医者最为流行的实习制度,同时解释为何太医生只在太医局学习两年医术。 “好一个言传身教、知行合一!”一众太医盛赞道。 太医局仅仅传授太医生医术知识,然而背医书和真正行医乃是天差地别,如果太医生能够跟随他们实习一年,见证大量的病例和治疗之方,定然可以尽早独自行医,成为一名良医。 “此法大善!”钱乙点头道。 他担任多年太医丞,自然知道一众太医生最为欠缺的就是名师指导,哪怕是惊艳绝才的医家变法三杰在创办中医院的时候,依旧不得不重金聘请三位老名医相助。 “至于太医署仅仅秉承翰林医官院的职责远远不够,我等医家想要大兴,需要主动承担更多的责任。”范正振臂一挥道。 “远远不够?”一众翰林医官面面相觑,他们乃是医者,难道还能真如范正在太医局门口高呼,让医家成为朝堂第七部不成。 “工家可以自成为工部,医家为何不可?”范正傲然道。 一众太医嘴角一抽,工部那可是自古皆有的朝堂六部,医家在朝堂之上乃是可有可无的边缘角色。 范正看着一众太医,自然知道众人的想法,当下冷笑道:“诸位莫要妄自菲薄,医者乃是最古老的诸子百家之一,所肩负的乃是天下人的性命安危,如今天下诸多疑难杂症未解,瘟疫肆虐,南方恐怖至极的大肚病、瘿者,俗称大脖子病,亦曰饮沙水,其因为何,如何医治?还有…………。” 范正每说出一个疾病,众人不由脸色羞愧多了一分,他们作为曾经最强医者,却对其束手无策。 “不!任何疾病只要找出病源,皆有可能被预防治愈,变法后的太医署将派出医者专项研究这些疑难杂症,悬壶济世,造福天下百姓。” “除此之外,天下还有巫医、神婆,借鬼神符水之名,残害百姓,此同样乃是医家的责任!” “天下百姓宁愿相信佛道鬼神庇佑,也不愿意医者的医药能救其性命,此事医者需要反思。” “开封城的医城之策乃是良方,将其推广天下,更是太医署的职责。” “很多疾病病从口入,天下食物的安全,诸多饭店和公共场合的卫生,皆需我医家监管。” ………………………… 范正每所一项,一众翰林医官都呼吸凝重一分,历代太医署只想着讨好皇家,借着诊治达贵官人而谋求名利,却没有想到原来医家可以做的事情竟然如此之多。 “我等真的是尸位素餐。”钱乙脸色复杂道。对比之下,范正简直比他更适合当这个太医令。 如果真的按照范正设想,太医署的未可不可限量,日后朝堂之上未尝不能再设一个医部,那时他们将是医家最大的功臣。 一时之间,一众太医再看向范正的时候,再无之前的轻视和不服,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尊敬。 范正看着激动不已的一众太医,心中不由得意一笑。 如今的医者只会在一亩三分地上内斗,却不知将医家的蛋糕做大,方可医家发扬光大。 ……………… 很快,当新任太医丞范正将变法翰林医官院的奏折递上的时候,整个垂拱殿一片哗然。 范正真的是胆大包天,满朝乃是守旧派当政,范正竟然私自变法医家,成立中医院不说,如今竟然公然在朝堂上变法翰林医官院,简直是挑衅他们的底线。 “范正竟然胆大妄为,翰林医官院乃是祖制,你才上任太医丞第一天,竟然擅自改革,可曾将太皇太后放在眼中。”赵挺之立即抓住机会,攻击范正道。 这一次,就连范纯仁也颇为无语,自己这个侄子实在是太能折腾了,无论是上任第一天,还是变法都犯了朝堂禁忌。 范正傲然道:“要论对医家的了解之深,天下非范某莫属,医家积弱已久,变法医家势在必行,而且此次变法翰林医官院得到了所有太医的一致同意。” “一致同意?” 一众官员不由傻眼,然而当他们再看扩招,太医局增加三年学制,以及太医院对外行医,一个个都有利于一众太医,难怪他们都会同意。 “太医自有朝廷发放俸禄,作为官员又岂能行医牟利。”户部官员抓住把柄攻击道。 范正冷笑道:“太医院行医所得并非让太医全部留用,而是另有他用医家需要各项疑难杂症,每年所需的资金至少上万贯,不知民部可愿意拨钱?” 户部侍郎范纯粹立即将户部官员拉了回来,避如蛇蝎道:“户部并无意见。” 开玩笑,只要不让户部掏钱,户部什么都可以装聋作哑。 礼部尚书苏轼出列道:“范太医,太医乃是皇家御医,为百姓就诊,不合礼仪。” 苏轼虽然和范正管理良好,然而关系了皇家礼节,他这个礼部尚书不能不管不问。 范正反驳道:“苏大人有所不知,医术也是荒于嬉而精于勤,如今医家变法大兴,医术一日千里,太医久居宫中,未能接触更加先进的医术,反而不利于皇家医治。” 礼部败走。 “翰林医官乃是御医,如今却组建太医院对医治普通百姓,岂不是与民争利?”吕大防一出手就是道德制高点。。 “中医院不畏惧任何竞争,也欢迎竞争!”范正直接道,“而且本官组建太医院,其和中医院如同矛和盾一般,相互竞争,相互印证医术,方可让医术大进,让天下皆因此受益。。” “呃!”吕大防顿时无语,他忘记了中医院还是范正的。 而龙椅上赵煦同样若有所思,范正变法医家同样兼顾守旧的太医院和新兴的中医院,岂不是和朝堂上新党旧党之争极为相似,这给了他很大的启发。 “范太丞,你变法医家也就算了?竟然连百姓吃饭都要管?”赵挺之不甘心再一次出声反对道。 按照范正的改革方案,尤其是太医署,简直是关系到民生方方面面,如同在朝堂上新添第七部,太医丞的权力比他御史中丞还要大。 范正傲然道:“但凡天下有病或者有可能产生疾病之处,皆归医家来管,此乃医家的责任。” 朝堂百官纷纷默然,虽然范正说的并无问题,然而医家原本在朝堂之上乃是边缘角色,如今突然一跃成为朝堂第七部,这让他们极为不适应。 “翰林医官院的确不堪大用,着令太医丞范正变法翰林医官院!” 高太后虽然不喜变法,一想起历代太医碌碌无为,让历代皇帝手中棉油之毒而不知,顿时心中怒火中烧。 有了高太后一锤定音,满朝官员顿时再无反对之声,心思复杂的看着太医丞范正。 所有人都明白,范正连续组建中医院、太医院,已经实际上一统医家。 第一百二十章 赵煦有后 第122章 赵煦有后 元佑八年刚过,备受开封百姓瞩目的太医院正式开张。 不同于范正组建中医院的艰难,翰林医官院所能调动的资源不可同日而语,地皮、钱,以及名医皆应有尽有。 看着恢宏大气的太医院,一众太医信心大增,根据他们的名气和医术,相信只要太医院一出,定然碾压中医院。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们狠狠一击,开业当天,太医院的确是人山人海,让中医院大受冲击。 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封百姓却发现太医院并没有比中医院强到哪里去,很多疾病太医院能治,中医院也能治。 而需要华佗绝学的疾病,中医院能治,太医院反而不能治。 当然,太医院也并非没有长处,至少在内科底蕴上,要强于中医院不少。 至此,太医院以内科为主,中医院以外科为主双雄并立的医家两大格局。 与此同时。 大量的年轻医者纷涌进入开封城,太医局改学制为三年,大量扩招,尤其是第三年跟随太医身边亲自指点的好处,更让天下年轻医者趋之若鹜。 再加上中医院的出现,让医者的地位和收入大增,已经成为除了为官之外的最佳选择,天下学医之人自然不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看着堪比进京赶考的医家盛况,满朝上下纷纷默然,哪怕他们再看范正不顺眼,却不能否定范正的医术和能力, 所有都清楚,医家大兴在即! ……………………………… “朕不行了!” 御花园中,赵煦堪堪跑完全程就已经坚持不住了。 一个月的种猪生涯,让赵煦刚刚强壮的身体再一次亏空,然而这一次范正并没有劝谏赵煦保重身体,而是尽可能地帮助赵煦健身。 毕竟身体的亏空日后还能弥补,棉毒对于生精的伤害却是不可逆的,赵煦早一日诞生皇子就多一分希望。 赵煦健身完毕,和范正二人慢走恢复体力,一边交谈,此乃二人最默契的交流方式。 “这么说,医家变法已成?”赵煦问道。 最近一个月的时间,医家备受瞩目,一直想要变法的赵煦自然格外关注。 范正摇头道:“早着呢?不过至少医家已经达成良性循环,老太医经验丰富,年轻太医生年富力强,双方各有优劣,相互竞争,微臣计划日后每一座城池都筹办一座中医院,一座太医院,互为矛盾,共同进步。” 赵煦心中若有所思,如今大宋有新旧两派,水火不容,若是真的如医家一样,互为矛盾,或许未尝不是一条出路。 “启禀官家,大喜呀!皇后娘娘和刘婕妤,张婕妤皆有喜了。”忽然童贯匆匆跑来,一脸惊喜禀报道。 “当真?”赵煦瞬间狂喜。 “三位娘娘的月事未来,张女医已经在后宫中为诸位嫔妃把脉,定然不会出错。”童贯一脸欢喜道。 他可是亲身经历盘查御膳房之事,知道赵煦身中棉毒的情况,如今听到后宫中三个妃子有喜,自然喜上眉头。 官家有后,坐稳了皇位,那他自然也是地位稳固。 “好!立即通知皇祖母等人,朕现在就前去后宫。”赵煦大喜道。 “不劳官家吩咐,小人早已经派人通报了!”童贯应声道。 很快,整个皇宫为之轰动,之前官家和皇后一年未曾受孕,如今一月有余竟然连传三个喜讯。 官家有后,此乃天大的喜事。 隆佑殿内。 范正和赵煦赶到的时候,高太后笑的合不拢嘴,身边围着孟皇后和两个娇艳的妃子,很显然正是怀孕的妃子。 对于高太后来说,可谓是了却一件心事,官家后继有人,棉毒带来的隐患顿时烟消云散。 孟皇后看着范正进来,二人对视一眼,不由闪过一丝庆幸。 三十个适孕的女子在最易怀孕的日子和赵煦同房,结果只有三个怀孕,可见棉毒对赵煦的身体毒害何等之大,若是再晚一些发现,或者再晚一些用这邪方,万一官家身体恶化,恐怕为时已晚。 更让孟皇后庆幸的是,这三个怀孕的女子中,其中一个是她。 “来人,将此喜事传遍三司,哀家要普天同庆。” 高太后喜形于色道。 她受儿子神宗所托,扶持年仅十岁的赵煦登基,如今终于将赵煦培养长大,而且有了后代,可谓是功德圆满。 “恭喜太皇太后,恭喜官家!” 朝堂百官闻讯赶来,纷纷祝贺道。 帝王有后,代表着传承有序,那可是天大之事,一连三个妃子怀孕,也破除了皇家子嗣不昌,官家不育的谣言。 高太后更是满面春光,得意地接受百官祝贺。 赵挺之心中一动,趁机道:“官家有后,此乃天大的喜事,臣恳请太皇太后大赦天下,为皇室祈福。” 高太后闻言顿时怦然心动,皇家子嗣不昌,如今官家好不容易有后,大赦天下为其祈福自然再好不过。 “好,此言大善!”高太后欣然应允道,“来人,传旨后宫有喜,天下除大逆不道之外,一律罪减一等。” “太皇太后英明!” 赵挺之闻言大喜,躬身下拜道。 然而赵煦却脸色一变道:“皇祖母不可,儿臣刚刚下达惩奸除恶令,严惩民间毒瘤,如今才刚刚执行一月有余,如今大赦天下,岂不是朝令夕改,让天下人耻笑。” 高太后训斥道:“之前哀家病重,未能劝慰官家,我大宋向来以仁恕立国,大赦天下向来是历代先帝的传统,官家颁布惩奸除恶令未免太过于苛刻,哀家此举也算是为官家补救一二。” 范正眉头一皱,他原本以为高太后默许了赵煦变法,却没有想到高太后依旧心怀芥蒂。 “朕反对大赦天下,与其大赦天下还不如大肆嘉奖张女医,如此是让皇家子嗣昌盛之正道。”赵煦反驳道。 一时之间,朝堂上下噤如寒蝉,谁也没有想到竟然在官家有后的大喜之日,高太后和官家的矛盾突如其来的爆发。 再加上二人所坚持各有各的道理,朝堂上下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赵大人如此处心积虑地让大赦天下,该不会是为了特赦赵明诚吧!” 范正突然出言,打破了朝堂的沉默,如今范正已经和赵挺之交恶,自然不会在乎脸面。 赵挺之被猜中心思,顿时恼羞成怒道:“范太丞未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本官此举一心为官家祈福,绝无私心,不过官家所说的重赏张女医也有一定的道理,不如两策并用,既能为未来皇子祈福,又可让医家为皇子保驾护航。” 赵挺之虽然口中大义凛然,但是却绝口不提不赦免自己的儿子赵明诚。 “赵大人所言甚是,官家和太后各有道理,不若两策并用。” 群臣也纷纷和稀泥道。 而此刻高太后也脸色稍缓,准备借坡下驴,然而范正却语出惊人道。 “太皇太后三思,大赦天下实乃恶政也!” 第一百二十一章 恶政大赦天下 第123章 恶政大赦天下 “恶政!” 一时之间,满朝哗然,谁也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再次口出狂言。 大赦天下乃是历朝历代惯用的作秀手段,如今在范正口中竟然成了恶政,你让历代先皇情何以堪。 高太后顿时脸色铁青,脸色不善的看着范正,在她看来,范正是仗着自己立下了些功劳,持宠而骄,骄横自满。 赵煦却闻言一动,主动配合问道:“范爱卿,你且说说,这大赦天下乃是历朝历代的仁政,怎么在民间竟然成为了恶政呢?” 满朝官员也都死死的盯着范正,尤其是赵挺之更是咬牙切齿,这一次,范正要是圆不过去,哪怕是其二伯乃是当朝宰相,他也过不了这一关。 范正郑重道:“启禀官家,大赦天下的确能够体现帝王仁恕,然而在民间却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让仁政变恶政。” “别有用心之人?是何人?”赵煦捧哏道。 范正点头道:“正是官家下令惩奸除恶的这一批人。” “岂有此理?”赵煦怒不可遏道。 二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 赵挺之心中冷哼,立即反驳道:“范太丞莫要信口雌黄,官家大赦天下乃是让这些罪人弃恶从善,乃是善政,又岂能是恶政!” 范正反驳道:“大赦天下的本意是好,然而在实际情况非但没有让这些罪犯弃恶从善,反而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顿时满朝眉头一皱,一个个眼神不善的看着范正。 范正环视众臣,怡然不惧道:“范某之所以说大赦天下乃是为虎作伥,是因为我大宋绝大多数大赦天下都是有迹可循的,比如说太祖时期传下了每三年一次的南郊祭祀,就会大赦天下,还有历代帝王登基,立储,也会大赦天下,官家已经成年,定然也会立后,这同样也是世人皆知之事,。” 百官不解,不明白这有何问题? 范正深吸一口气,话语一转道:“很多消息灵通的人,就会定准了这个时期,专门在大赦天下之际犯罪,如此一来,哪怕犯法也仅仅坐几天牢而已。” 范正说完,满朝大臣顿时脸色难堪,貌似的确有这种可能! “甚至哪怕不到大赦天下之际,他们也不在乎,因为朝廷每当遇到旱灾和蝗灾、水灾,也会大赦天下,平均下来,一年至少可以大赦天下两次,大不了多坐几个月牢罢了,总会出来的。” “简直是岂有此理?”赵煦脸色铁青道,如此一来,谁还对大宋律心怀敬畏。 “律法的威严得不到体现,罪犯自然肆无忌惮,微臣和法医苏遁相交莫逆,据其统计,至仁宗以来,每年地方奏裁的死亡人数稳定在2000人以上,高出汉唐数倍,而这些死刑之人通常经过大赦,死罪变流放,轻罪直接就释放了,一年两赦,什么刑罚逃脱不了?” 满朝官员顿时郝然。 范正随即脸色一变,一脸蛮横模仿恶霸的声音道:“老子欺负你、抢伱钱财又如何?再多不过是坐几天牢罢了,你若敢不识相,老子出来之后,杀你全家,遇到特赦照样死不了!朝堂屡次大赦天下,岂不是纵容罪犯为恶,天下百姓因此忍气吞声,备受欺凌。” 这一次连高太后的老脸也挂不住了,经她之手大赦天下的次数同样也不少,有时候杀人同样也是在特赦之列,她还沾沾自喜自认为仁政。 “此次官家下达惩奸除恶令,屡教不改者多达七成以上,此事刑部应该心知肚明。”范正看向刑部众人。 “范太丞所言不假,很多罪犯特赦之后,复犯率极高。”刑部尚书无奈道。 “如果在让其逍遥法外,恐怕依旧会四下为恶,非但不能为皇室祈福,反而会危害大宋百姓。”范正乘胜追击道。 范纯仁也是心中一叹道:“启禀太后,景佑元年,御史庞籍上书曰:赦者,政教之大患,不可常用。罪者不能自新,将复为恶,百姓苦主,未必不心生怨恨。” “至和二年,知谏院范镇亦上书皇帝一年数赦,甚为不妥。”苏辙也进言道。 吕大防也出列道:“启禀太皇太后,司马相公也曾经上书神宗,直曰:赦者,害多而利少,非国家之善政也,无辜则赦,有罪则诛,方可迎致太和。” 苏轼也愤然道:“民间亦又一例让人痛心疾首:婺州富人卢助教,一日到佃户家收租,被佃户杀害,杀人的凶犯虽然被判了死刑,却遇上“赦恩获免”,获释之后,竟然再次来到卢氏之门前,侮辱道:助教为何不再下田庄收租了?” …………………… 其实面对大赦天下之道,群臣的意见大多反对,而帝王往往为了自己所谓的仁义名声而肆意妄为。 面对群臣的反对,高太后心中动摇,然而长久以来她都是独断乾纲,再加上官家首次和她公然对抗,这让她骑虎难下。 范正话语一转道:“微臣认为大赦天下推行,固然要体现官家仁恕,又要兼顾律法的严峻,比如说,谋杀或者极为恶劣的罪犯不得赦免,否则其得不到严惩,日后必然还会再犯。” 赵挺之脸色一黑,赵明诚就是按照谋杀未遂判的,如此一来,哪怕大赦天下,恐怕也赦免不了。 “其二其他罪犯可以适用于三犯之策?”范正又道。 “何为三犯?”赵煦适时接话道。 范正朗声道:“三犯则是指三次犯罪,第一次犯罪遇到大赦天下可以适当减刑,之后如果再犯,那就遵照律例判罚,遇赦不赦,第三次再犯罪,说明其冥顽不灵,非但遇赦不赦,还要重判。以警示世人。” “此策大善!”赵煦拍手叫好道。 “官家的惩奸除恶令中,如果是惯犯则遇赦不赦,如果是初犯可以从轻判罚,如此即可让为皇家祈福,又可以震慑罪犯。”范正提议道。 “此策可行!” 百官也纷纷点头称赞道,此策既兼顾了高太后的面子,又让赵煦有了里子,又能打击罪犯,可谓是一石三鸟。 “好,就依范爱卿所言!此次大赦仅仅赦免初犯轻罪之人!”高太后借坡下驴道。 “太皇太后英明!”群臣恭维道。 “砰!” 赵煦的玉玺重重的盖上大印,通过了大赦天下的旨意。 “官家仁慈!” 百官再次拜道。 赵挺之垂下的脸庞阴鸷,此乃官家和太皇太后第一次在朝堂公然交锋,那就肯定不会是最后一次,他未尝没有机会,报仇雪恨。 第一百二十二章 活字印刷术 第124章 活字印刷术(加更) 御花园中, 赵煦咬着牙连跑数圈,直到实在坚持不住了,这才喘着气停下。 朝堂之上,高太后不顾他的感受,蛮横让他引以为傲的惩奸除恶令名存实亡,若非范正挺身而出,他恐怕将会成为一个笑柄。 看着赵煦将自己心中的郁气发泄出来,范正这才上前递上毛巾。 “朕什么时候才能亲政?”赵煦咬牙低声道, 如今已经是元佑八年,他已经周岁十七岁,虚岁十八,后宫诸妃有喜,按照规定,太皇太后应该还政,而高太后哪怕已经让雍王离京,却依旧没有还政打算,满朝大臣也同样装聋作哑。 范正叹息一声劝道:“官家莫急,此事从长计议。” 赵煦眉头一皱,恨声道:“从长计议,你也说过,权力乃是天下最大的毒药,朕若不争,恐怕只有走仁宗之路,再等七年!范爱卿朕要你帮我。” 范正和赵煦对视一眼,凝重点头道:“皇宫之内,官家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向太后、孟皇后皆站在官家这边,目前形势占优,如今最重要的乃是朝堂之上,其中最关键的则是三位宰相的态度。” 赵煦凝重点了点头道:“不知范爱卿可否说服范相公?” 范纯仁乃是当朝宰相,如果范正能够说服其二伯支持范正亲政,那自然大大增加了亲政的筹码。 范正苦笑道:“二伯已经位极人臣,天下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打动于他,再则其为人固执,逼迫太皇太后还政,有违君臣之道,他定然不肯,当然官家同样也是君,所以他最大的可能则是中立。” 赵煦顿时脸色一暗,却并没有意外,毕竟有范正在,再加上范家的名声,范纯仁至少不会反对他亲政。 “至于吕相公,官家可以许之于利!”范正心中一动道。 “许之于利!”赵煦心中一动,吕大防已经官至左相,能够打动他的只有一个位置,那就是当今宰相之位,可是如今当今的宰相乃是范纯仁。 范正对此坦然道:“二伯乃是太皇太后垂帘听政的宰相,一朝天子一朝臣,自然…………。” 这并非是范正卖伯求荣,太皇太后当政期间,宰相本就是走马观花的换,几乎是一年一换,哪怕没有此事,范纯仁的宰相之位也已经到时间了。 赵煦郑重承诺道:“范相公相助朕颇多,哪怕不担当执政,朕依旧不会亏待于他。” “而苏相公虽然历来中立,然而其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其兄苏大学士,如果官家能够让苏大学士犯错,定然可以拉苏相公下水。”范正心中一动道,想到了救哥狂魔的苏辙的致命弱点。 “让苏大学士犯错?”赵煦眉头一皱道。 范正大手一挥道:“那还不简单,只要让苏大学士有嘴,他可以得罪所有人,官家可还记得法医苏遁为毕昇之后平反的案子。” 赵煦点了点头道:“当然!” “毕昇最伟大的发明就是活字印刷术,可以大大加快印刷的速度,让印刷极为方便,礼部负责刊发朝堂邸报,如今还在使用雕版,如果改用活字印刷术,定然可以大大加快邸报发行。”范正道。 “此法可行!可是这本就是礼部的职责,又如何让苏大学士犯错?”赵煦不解道。 “此次大赦天下之所以成为恶政,就是朝堂上下对于民间的不了解,如果官家允许礼部在传递邸报的同时,收集天下时政刊发于邸报,而以苏大学士急公好义,喜爱打抱不平的性格,定然会抨击目前朝堂现状,惹怒太皇太后,到时候官家的机会就来了。”范正自信道。 赵煦微微点头,苏大学士的性格的确愤世嫉俗,曾经多次上书抨击朝堂现状,如果让其有机会面对天下人发表观点,其定然不会错过这天载难逢的好机会。 “此法也能让官家不出皇宫,就能了解天下大事,也能让满朝上下看到大宋积贫积弱的现状,定然会争取更多的官员支持官家亲政,支持变法图强。” 范正心中暗道:苏伯父,并非小侄算计于你,而是伱实在不适合朝堂尔虞我诈,掌管天下喉舌,才是你苏大学士的最佳之路。 赵煦顿时拍案叫绝,一个小小的邸报竟然有如此妙用。 “至于朝堂之外,还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官家莫要忽视?”范正提醒道。 赵煦不解道:“还有一股力量?” “新党!”范正郑重道。 赵煦顿时凝重,曾几何时,按照他的设想,亲政之后重启新法,重用新党,直到遇到了范正之后,他几乎忘记了新党这股庞大的势力。 如今新党虽然蛰伏,其在朝堂,在民间依然有极其庞大的影响力。 “官家亲政之后,想要中和为政,那自然会重用新党,新党又岂能坐享其成而不出力。”范正皱眉道。 赵煦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次日朝堂。 再一次恢复往日和谐的气氛,高太后和官家第一次正面交锋仿佛从未发生过。 处理完朝堂政事之后,赵煦忽然道:“苏爱卿,朕听说朝堂邸报还在使用雕版印刷?” 苏轼如实回答道:“启禀官家,确有此事!” 赵煦哈哈一笑道:“苏爱卿这就不如令郎了,苏判官可曾经给朕上奏为毕昇之后平冤,朕才知道活字印刷的速度要比雕版印刷快上百倍之多,如果能够改用活字印刷,邸报岂不是一天一份也不在话下,如此一来,让天下官员尽快得到朝堂指令,岂不是良策。” 如今的邸报刻板极为繁琐,通常一旬才发一张邸报,而且版面有限,如果改为活字印刷,非但可以大大增加速度,还能增加邸报内容。 “可是自从毕昇印坏了仁宗的《国书》,朝堂内外早就下令不可再用活字印刷术。”苏轼眉头一皱道。 赵煦早有准备,朗声道:“那是因为毕昇的木活字存放过久,导致变形,如今民间已经大多采用泥活字印刷,杜绝了此现象,朝廷依旧使用雕版印刷,恐怕早已经落伍了。” “官家英明!”苏轼点头道。 “除此之外,朕和太皇太后高居朝堂,不知民间之事,大赦天下乃是善政却成恶政就是先例,苏爱卿在印刷邸报之时也可以将天下大事、百姓疾苦都可印在邸报之上,如此朝野消息有互,政令畅通,方能天下大治。” “官家圣明!”群臣纷纷恭贺道。 完全没有意识到新式邸报一出,所造成的影响乃是何等之大。 高太后本能的感觉到不妙,然而朝野消息不通,导致大赦天下变成恶政的例子就在眼前,她也不好直接反对。 “臣定然不负圣恩!” 苏轼更是心中一震,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就是针对他的陷阱。 第一百二十三章 岁币耻 第125章 岁币耻 活字印刷术乃是四大发明之一,大宋文风鼎盛此术功不可没,然而其开创者毕昇却没有因此受益,反而厄运不断。 毕昇生前没有获得创立活字印刷术的名声,反而因为印坏了《国书》而获罪,死后其后代乱用印刷术落得满门抄斩。 当苏轼将邸报改成活字印刷之后,果然大大加快的速度,节约了大量的时间。 与此同时,苏轼更是收集民间疾苦,天下大事,将其印刷于邸报之上,当然其中第一件事,就是为毕昇之后翻案正名。 当新型的邸报一出,立即引起了热捧。 这个时代消息闭塞,邸报收集的消息可以说是天下最全最快捷的信息,大到朝堂要事,小到民间疾苦,近到开封城内普通百姓的生活,远到大宋各地的风俗民情。 苏轼的确是天下最有才情的文人,组建邸报写文章对他来说,简直是如鱼得水,每一期邸报一出,朝野一片哗然,纷纷奔走相告,争相传阅。 每当变革性的新事物出现,总会踩着一堆旧事物的尸体登顶,活字印刷术一出,天下手艺精湛的木雕工失去生计,这才让很多人暗中诋毁毕昇,造就毕昇一家的凄惨。 而活字印刷术和邸报的结合,同样如此。 “苏大嘴巴!” 有人欢喜有人愁,苏轼的收集的民间疾苦那可是让其他人津津乐道,同时也让有些人苦不堪言。 这个时代很多人还没有见识到报刊的威力,还是一如既往肆无忌惮,官商勾结、欺压百姓,甚至强抢民女之事也是并非谣传,而是真实在大宋各地上演。 愤青的苏轼自然不惯着他们,几乎每一次发行邸报都会让一个或者几名官员倒霉,很多底子不干净的官员看向苏轼几乎是两股战战。 而御史台更是对苏轼不爽,邸报的出现非但对他们自己造成不小的威胁,更是直接抢了御史台喉舌的地位,这让御史中丞赵挺之如鲠在喉。 一时之间,苏轼如同当年的毕昇一样,再一次惹了众怒,不少人暗中将苏轼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兄长,还请小心行事!莫要再惹是生非?”苏辙看在眼中,急在心中,当下找到苏轼苦口婆心劝说道。 苏轼冷哼道:“惹是生非,为兄做错了什么?难道他们行不法之事就能逍遥法外不成?” 苏轼极为享受这种一言出、天下知的快感,这种既能出尽风头,又能匡扶正义的感觉比写出千古名篇还让他沉迷。 再说,苏轼自认为在做正确的事情,又岂能听得进去苏辙的劝说。 “可是…………” 苏辙无奈叹息,暗中准备再一次救哥哥。 果然不出苏辙所料,朝堂之上突然多了很多攻击苏轼的折子,甚至苏轼很多年的黑料也被翻了出来。 让苏辙疲于应付,马不停蹄的为哥哥救火。 每当苏辙应付不过来的时候,赵煦则力挺苏轼,大夸苏轼乃是直臣,一心为公。 苏轼持才傲骨,被群臣攻击后依旧稳如泰山,这让他敢说敢言。 “范爱卿神机妙算,苏大学士果然急公好义,如今已经惹得朝堂众怒,朕这里每天弹劾他的奏折摆满了案牍。” 赵煦兴奋道,苏轼越是急公好义,越有机会将苏辙拉下水。 范正点了点头道:“越是如此,官家越要保住苏大学士,官家亲政的契机要来了。” “哦!” 赵煦精神一震,豁然盯着范正。 “岁币!”范正一字一顿道。 “岁币!” 赵煦眉头一皱,岁币不单是大宋的耻辱,更是大宋最沉重的负担。 范正郑重点头道:“不错,每年一度向辽国西夏输送岁币要开始了,而苏大学士作为礼部尚书,正式负责和两国谈判。” 果然不出范正所料,辽国和西夏使者再度前来大宋催讨岁币,态度极为嚣张。 辽国和西夏联合施压大宋,辽国要求增加每年增加岁币五万两,同时将岁币改成进贡,西夏要求增加岁币三万两,同时要求再割让边境三城。 “简直是欺人太甚!” 赵煦怒不可歇,岁币改成进贡,那岂不是说辽国乃是大宋的宗主国,至于割让边境三城,更让他难以接受。 “这些条件尔等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就等到夏辽两国大军兵临开封!” 西夏使者一脸狰狞道。 一旁的辽国使者为其助威,威胁大宋朝堂。 满朝官员也是满朝哗然,倍感屈辱,他们自然知道两国的阴谋,或许进贡或者割让三城乃是幌子,其目的就是要增加岁币。 高太后也是脸色难堪,然而两国势大,又狼狈为奸,大宋处于下风,却无可奈何。 下朝之后,赵煦破例的没有蹴鞠,而是忧心忡忡的找到范正问策。 范正郑重分析道:“按照檀渊之盟的协议,大宋每年要给辽国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从檀渊之盟至今庆历和议共三十八年,此外辽国还预借了三万两白银与三万匹绢没有归还。三十八年间一共向辽国输送了三百八十三万两白银,绢七百六十三万匹。” “竟然如此之多?”赵煦倒吸一口凉气。 范正苦笑道:“饶是如此,辽国依旧贪心不足,趁着大宋和西夏交战,趁机攻占十城,敲诈勒索,将岁币提高到银二十万两,绢三十万匹,至今已经输送银九百万两,绢一千三百五十万匹。” 赵煦脸色铁青,如此算来,大宋至少输送给辽国一千二百八十三万两,绢两千零六十三万匹,总价值超过三千万贯。 范正继续道:“西夏同样贪得无厌,西夏未叛乱的时的赏赐暂且不说,按照庆历和议,大宋每年岁赐西夏绢十三万匹、银五万两、茶二万斤,至今大约绢五百零五万匹,银二百二十五万两,茶九十万斤,即便如此,西夏依旧不满足,时不时挑起边患,劫掠大宋。” “贪得无厌、欲壑难平!”赵煦忍无可忍道。 范正郑重道:“岁币不停,犹如大宋源源不断失血,永无振兴的可能,只要让苏大学士将岁币之害公之于众,天下群情激奋,官家振臂高呼,废除岁币,定然云集响应。” 赵煦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此举既能让苏大学士拉下水,又能让他一举收拢民心,强行亲政。 下午苏轼亲自为赵煦授课之时,赵煦忧心忡忡的向其请教辽国和西夏历代岁币的数目。 看着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数字,愤青的苏轼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道:“臣等无能,让官家受此屈辱。” 赵煦低声道:“朕欲废除岁币,还请苏爱卿助朕一臂之力。” 苏轼闻言一震,不敢相信的看着赵煦。 赵煦低声密语几句,苏轼脸色一变,最终坚定的点头。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第126章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今日的邸报怎么还没有出来。” 次日!精彩纷呈的邸报迟迟未张贴,一众开封百姓议论纷纷。 随着活字印刷应用到邸报之上,印刷速度也大为加快,邸报的发行范围也扩大不少。 朝堂百官人手一份不说,各级衙门,开封府、太学、太医局等政府机构也会分发一定数量的邸报。 开封城内,已经不仅仅是张贴在宫门口或者在城门口,城内多个闹市之处也会张贴邸报。 如今邸报涵盖天下要闻,早已经成为百姓了解天下事的主要来源,这让百姓翘首期待。 “来了!来了!” 随着一个衙役将邸报张贴在闹市之处,等待已久开封百姓纷纷围了上去,准备看今日哪个官员又被苏大学士揭了老底。 “岁币!” 然而当他们看到邸报上的内容的时候,所有人都一片哗然。 “辽国要将增加岁币五万两,还将岁币改为进贡!辽国蛮夷之国竟然要当大宋的宗主国。” “西夏同样要增加岁赐三万两,竟然要大宋再割三城!简直是岂有此理。” …………………… 看到邸报上的内容,开封百姓义愤填膺。 这还不是更过分的,然而当他们看到苏轼一一列举大宋连年给两国输送的岁币总额时,更是如遭雷击。 “银绢和茶叶的价值足足超过四千万贯。” 开封百姓一片哗然,开封城乃是天下首富之地,万贯家产已经是巨富了,四千万贯的财富将是何等的惊人财富。 “我大宋财政紧张,要是将此数千万贯用于练兵,又何惧西夏辽国,偏偏拱手相让。” “朝廷无能呀!” 开封百姓愤愤不平,大宋的赋税很重,然而这些百姓得知自己所交的赋税竟然送给了敌国,自然心生不满。 关于岁币的舆论民间波涛凶猛,而朝堂之上则是潜流暗涌。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苏轼却怡然不惧,傲然的面对群臣弹劾。 “臣等弹劾礼部尚书苏轼擅自将岁币公之于众,引起民间不稳,其心可诛。”赵挺之不放过这个机会,极力弹劾苏轼,想要拿回御史台的喉舌之权。 “苏轼,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高太后脸色铁青,一脸不善地看着苏轼。 苏轼一脸坚定道:“臣没错,两国使者欺人太甚,仁宗期间,辽国趁着大宋和西夏交战,偷袭大宋北方十城,趁机要挟加一次岁币,如今竟然故技重施,西夏更是一头贪婪的恶狼,这些年屡屡侵扰大宋国土,肆虐我大宋百姓,臣实在是忍无可忍!” 满朝大臣也是脸色难看,西夏和辽国简直是欺人太甚,然而苏轼却让他们最后一点遮羞布扯下。 赵挺之继续攻击道:“岁币看似极多,然而不过是每年大宋和两国贸易的三成罢了,只需数月就能赚回,苏轼乃是礼部尚书,只需负责和两国交谈即可,竟然将朝堂机密泄露,引起民间震荡,实乃失职之罪。” “臣等恳请太皇太后免去苏轼礼部尚书之职!”一众御史纷纷弹劾道,犹如鲨鱼闻到鲜血一般扑了过去。 “苏轼,哀家念你文采不凡,让其担任礼部尚书,你竟然如此不识大体,那就休怪哀家不讲情面!来人,免去苏轼礼部尚书之位,逐出汴京。”高太后勃然大怒道。 苏辙不由痛苦地闭上眼睛,苏轼果然又一次惹祸,只是这一次恐怕连他救不了了。 赵挺之不由心中暗喜,此次扳倒一个礼部尚书之位,再将邸报纳入掌控,他的权力定然再度暴涨三分。 “且慢!是朕让苏大人这么做的。” 忽然一个年轻的声音响彻朝堂。 “官家?”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龙椅之上,那个年轻的身影。 “不关官家的事情,是臣一人所为,臣甘愿领罪。” 苏轼闻言一震,他没有想到官家竟然出面替他扛下。 “胡闹!小不忍则乱大谋,岁币公之于众民间不稳,官家要是让大宋江山毁于一旦么?” 高太后勃然大怒,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毫不留情地训斥赵煦道。 “皇祖母,大宋苦岁币久亦,再这样下去,亡国不远,朕不愿意做亡国之君,皇祖母要做大宋亡国的罪人么?” 赵煦站起身子,怡然不惧直视高太后道。 经过一段时间的健身,赵煦变得高大魁梧,英姿勃发,高太后顿时气势一弱。 赵煦环视众臣,最后落在苏辙的身上道:“朕最近在拜读苏老学士的《六国论》深有感触。” 苏辙心中一颤,苏家一门三杰,其父苏洵当年让他们一人一篇《六国论》其中以苏洵的文章最为出彩! “六国破灭,非兵不利,战不善,弊在赂秦。赂秦而力亏,破灭之道也。如今我大宋拿岁币贿赂夏辽两国,岂不是正在走六国之老路。” 苏只能苦笑的点了点头,六国论乃是其父的文章,其本意不是写六国,而写的正是大宋岁币的危害,他若是反对岂不是不忠不孝。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赵煦说完,将目光转向范纯仁。 “庆历年间,大宋每年给辽国送岁币,辽国趁着宋夏大战,撕毁澶渊之盟,出兵偷袭大宋;先帝去世之后,大宋主动放弃数城以示诚意,西夏却依旧不依不饶,还要再割三城。” 面对赵煦凌厉的目光,范纯仁羞愧地低下了头。 “以赂秦之地封天下之谋臣,以事秦之心礼天下之奇才,并力西向,则吾恐秦人食之不得下咽也。悲夫!有如此之势,而为秦人积威之所劫,日削月割,以趋于亡。为国者无使为积威之所劫哉!” 赵煦口诵《六国论》,环视群臣反问道:“大宋输送岁币数千万贯,可曾换来和平,拿如此多的钱财来练兵,礼遇天下之才,又岂能受今日之屈辱,然而大宋却被西夏和辽国积威之所劫,日削月割,以趋于亡。” 枢密使曹晖叹息一声,低头无语,满朝众臣也纷纷羞愧不语。 “既然每年的岁币不能让大宋平安,又助长两国积威,那这岁币不送也罢!” “官家三思呀!”赵挺之脸色一变,连忙劝道。 赵煦昂然道:“大宋何不如吸取六国的教训,中止岁币,我大宋人乃两国十倍,财力胜过十倍,禁军八十万,并不弱于任何一国,与其日削月割,日趋于亡,不如奋发图强,振兴大宋。” 满朝百官霍然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陌生的少年帝王,仿佛第一次认识其一般。 高太后身形一颤,颤颤巍巍地指着赵煦道:“逆子,伱一意孤行,是要让葬送大宋江山么,哀家绝不同意你如此胡来。” 赵煦环视众臣,掷地有声道:“朕才是大宋官家,朕才能决定大宋的未来,从今日起,大宋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岁币,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范正心中激荡,这正是他和赵煦秘密商议的计划,唯有用最铁血誓言,方可唤起朝堂上下的血气,抵抗辽夏两国的积威,还有高太后的积威。 第一百二十五章 请太皇太后撤帘 第127章 请太皇太后撤帘(二合一) “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岁币,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百官不由一震,豁然盯着龙椅上那毅然决然的少年帝王,一直以来,一众朝臣都全部依附高太后,下意识的忽略赵煦,唯有最近赵煦才崭露头角。 他们原本以为,赵煦和历代帝王一样,却没有想到其竟然如此刚烈。 “不岁币,不割地!”百官心中苦涩。 大宋乃是华夏正统,自认为天朝上国,又岂能愿意受辽夏之屈辱,赵煦的豪言,又何尝不是他心中所想。 然而形势比人强,辽夏两国又狼狈为奸,大宋年年要受此屈辱。 “岁币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就在满朝百官皆被赵煦的豪言所震,又一个悲愤慷慨的少年声音在朝堂上响起。 “好诗!” 哪怕是在如此肃杀的朝堂气氛中,满朝众臣依旧忍不住被半阕诗篇所震撼。 “这是……满江红的下半阕。”苏轼不由一震。 当初范正所作半阕《满江红》的时候,他可是亲眼所见,如今终于补齐了下半阕,依旧让他热血沸腾,没有让他失望。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百官皆是文采不凡之士,单单这两句,就让他们心潮澎湃,眼前浮现出一个犹如霍去病,卫青一般将领,驱逐胡虏,封狼居胥。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更是和赵煦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相得益彰。 “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 百官心中不由浮现出范正少年大宋说,如今的官家和范正正是如同潜龙、乳虎一般,初试爪牙,就让朝堂震动。 “范正!” 百官看着朝堂上仅有的两个少年。 一君一臣,皆有豪情壮志,让满朝诸公羞煞不已。 “官家有振兴大宋之志向,我等作为臣子又何惜此身,微臣范正愿意追随官家一起振兴大宋,平西夏、收复燕云十六州,完成太祖太宗所未完成的遗愿。”范正郑重道。 “范正!” 看着范正和赵煦一唱一和,高太后不由怒气一现。 因为范正的医术而不得不用范正,却没有想到范正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于她,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以她对赵煦的了解,其定然想不出如此佳句来,定然出自于才华不凡的范正之手。 “官家最终还是受到了邪医范正的蛊惑。” 赵挺之见状心中一喜,顿时知道范正已经惹怒了太皇太后,正是落井下石的时候。 当下赵挺之出列道:“两国势大,又狼狈为奸,如果同时发兵,大宋危亦,官家纯孝,定然是被邪医范正蛊惑,方才有如此悖言,臣恳请让太皇太后严惩于他,将其逐出朝堂。” “范正,你蛊惑官家,该当何罪?”高太后厉声道。 范正最近屡次忤逆于她,先是反对大赦天下,让她大为丢脸,如今又鼓动官家反对岁币,这让她早已经记恨在心。 “太皇太后息怒,我朝刑不上大夫,又岂能因言获罪。” “官家有凌云之志,范正亦有为国效忠之心,并未触犯任何律法,岂能获罪。” 范纯仁和范纯礼连忙出列求情道,老三就这一个儿子,自己岂能见死不救。 范正闻言,纵声狂笑道:“西夏辽国已经欺上门来,赵中丞非但不想振兴大宋,反而要攻击立志要振兴大宋之人,难不成要量大宋之物力,结辽夏之欢心。” “量大宋之物力,结辽夏之欢心。” 赵挺之闻言,顿时身形一颤,摇摇欲坠,范正此言,几乎将他引以为傲的清名毁于一旦。 满朝百官也是脸色一变,范正此言一出,谁若再同意输送岁币,定然会被千夫所指。 赵挺之恨声道:“振兴大宋?还不是范正蛊惑官家变法!岁币乃是保大宋和平,又岂能是结辽夏之欢心,此乃诽谤太皇太后委曲求全的良苦用心,邪医范正行事邪魅,蛊惑官家,诬蔑太皇太后,此乃大不敬之罪,臣恳请诛杀此僚,以正典刑。” 赵挺之他知道今日之后,他定然名誉扫地,然而他却丝毫不在乎,今日他要趁此机会,将范正置于死地,为儿子报仇。 “我看谁敢!范太丞忠心为国,一心振兴大宋,赵中丞竟然诬蔑于他,此乃诬陷忠良之罪。”赵煦闻言怒斥,力保范正道。 赵挺之一副悲愤的样子道:“官家尚且年幼,受范正鼓吹变法而蒙蔽,这才心向于他,然而先帝时期奸相王安石变法天怒人怨犹在眼前,还请官家明察。” 范正冷笑道:“变法又如何?范某从来不否定变法图强之志。商鞅变法,大秦一统六合,李悝变法,魏国横扫四方。赵武灵王胡服骑射,赵国北击蛮夷,威震天下。” 百官纷纷默然,人人皆知变法图强,然而大宋两次变法却皆以失败告终。 范正环视四周,哪里不知道百官心中的想法,当下惨然一笑道:“历朝历代变法从未有不流血而成的,商鞅车裂,李悝自杀,赵武灵王活活饿死,今大宋两次变法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乃大宋之所以不昌也,如果有之,请自我范正起。” 众臣目瞪口呆,他们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如此刚烈,官家已经为其求情,范正却依旧主动求死,难怪当初李恪非死活不同意李清照和范正的婚事,看来是有先见之明。 “好,哀家就成全你!”高太后恼羞成怒道。 范正闻言怡然不惧,直视高太后高呼道:“臣临死之前唯有一言,太皇太后已经垂垂老矣,官家年少却有凌云之志,方能挽留大宋于危亡之际,请太皇太后撤帘,让官家亲政,振兴大宋。” 范正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惊雷在朝堂之上炸开,满朝皆惊。 范纯仁顿时痛苦的闭上眼睛,如果范正不说出此言,他定然拼尽全力也要为三弟保住血脉,然而此刻范正不但保不住了,说不定还会牵涉范家。 赵挺之心中一喜,谁也没有想到范正竟然狗急跳墙,说出大逆不道之言,这一次,他不但要让范正死,还要将整个范家拉下水,让范家永无出头之日。 朝臣也复杂的看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范正,官家本已经到了亲政的年龄,然而高太后却把持大权不放,朝堂无人敢言,如今终于有人在朝堂之上公然道来。 就在此刻,原本正受弹劾的苏轼再次出列。 众人原本以为其依旧是为了范正求情,却听到苏轼郑重道:“启禀太皇太后,官家虚岁十八,已然成年,后宫有喜,大宋后继有人,微臣掌管礼部,按照帝王之礼,已该亲政,还请该皇太后撤帘。” 苏轼本就有愤青之毛病,他本就看不惯大宋卑躬屈膝给辽国送岁币之事,再加上受到赵煦和范正的豪言激励,心中再也忍受不了,脱口而出。 再者他所说的有理有据,按照皇家之礼,高太后本就该撤帘还政。 “啊!” 顿时满朝再惊,一个个震惊的看着苏轼。 众人没有想到苏轼继范正之后,同样要求高太后撤帘。 “大胆,太皇太后垂帘听政,乃是先帝的旨意,尔等逼迫太皇太后,此乃大不敬之罪。”赵挺之心中一慌,如果真的让官家亲政,他非但奈何不了范正,反而会失去最大的靠山。 赵煦豁然而起,对着高太后郑重一拜道:“皇祖母受父皇所托,垂帘听政辅助孙儿,如今孙儿已经长大,还请皇祖母安享晚年,这天下重担,就交给朕来担着吧!” 刹那间,满朝文武死死的盯着赵煦和高太后,谁也没有想到逼宫会来得如此突如其来。 赵挺之浑身一颤,赵煦的亲自逼宫,轻易将他罗列的大不敬之罪化解于无形, “太皇太后抚养官家长大,官家就是如此为太皇太后尽孝的吗?”赵挺之如今已经不顾一切,立即抓住赵煦的话柄,反击道。 大宋以仁孝治国,当年刘太后一直把持朝政,仁宗一直等到二十三岁才亲政,就是顾虑仁孝的名义,赵煦主动逼宫高太后,的确有违不孝的大义。 赵煦昂然道:“如今辽夏两国欺人太甚,大宋危在旦夕,朕身为大宋官家,不能视而不见,再则谁说朕不孝?太皇太后安享晚年,朕定然亲自侍奉左右,以尽孝心。” 赵煦和范正早就商议过对策,以此来破除不孝的指责。 高太后脸色铁青,怒声道:“大宋好不容易有喘息之机,又岂能容尔等乱来,葬送大宋江山,童贯,将官家请下去歇息。” 只要赵煦不在朝堂之上,她就能全力收拾范正和苏轼。 然而高太后话音一落,却并未得到童贯的回应,百官眼神一缩,察觉到一丝异状。 “童贯!你敢背叛哀家?”高太后怒喝道。 童贯躬身道:“启禀太皇太后,奴才乃是先帝钦点伺候官家,自始至终效忠的都是官家,非但是奴才,宫中所有的太监效忠的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当今官家,此乃我等奴才入宫的使命。” 赵煦和范正对视一眼,正如范正用中医院的未来拉拢医者一样,赵煦用自己帝王的未来来拉拢宫中之人,是效忠已经成年的官家,还是已经垂垂老矣的高太后,并不难选择。 “反了,都反了!大内侍卫何在?”高太后怒吼道。 刹那间,一众大内侍卫涌进垂拱殿内,百官脸色一变,谁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演变到这一步。 “参见官家!” 一众侍卫起身对着赵煦郑重一拜道。 高太后脸色一变,她没有想到赵煦竟然连宫中的侍卫也被收买了。 百官凝重的看着龙椅上的赵煦,谁也没有想到赵煦竟然有如此手段。 范正心中冷笑,他们当初变法蹴鞠的时候,就刻意接近拉拢宫中侍卫,如今终于有所成效,再加上他们主动逼宫,自然做了万全准备。 “退下吧!” 赵煦大手一挥,一众侍卫立即退出大殿之外。 刹那间,群臣看向赵煦的眼神多了几分敬畏,如此手段的官家或许真的可以振兴大宋。 赵煦回身看向群臣,郑重一拜道:“如今辽夏步步紧逼,大宋岌岌可危,诸位乃是父皇托孤重臣,今日朕已经长大成人,伱我君臣一心,重振大宋,不再受辽夏欺辱,还请诸位爱卿助朕一臂之力! “官家已该亲政,还请太皇太后撤帘!” 苏辙上前率先响应。 苏辙看似果决,其实也是被迫无奈,苏轼公然将辽夏两国历年岁币刊登在邸报上,惹得太皇太后大怒,他若想救哥哥,只有支持赵煦亲政这一条路可走。 再加上官家亲自引用其父苏洵的《六国论》驳斥岁币之策,未免让人联想苏家的立场,他若不支持那就是不孝,就算站在太皇太后这边,恐怕难以再受太皇太后信任。 “《礼记·曲礼下》:国君死社稷,大夫死众,士死制,官家有天子守国门的志向,老臣甘愿跟随,臣恳请太皇太后撤帘,官家亲政。” 果然,苏辙响应赵煦并未出乎众人的意料,然而有一个人越众而出,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左相吕大防! 此人乃是太皇太后的最坚定支持者,如今竟然也倒向了赵煦。 太皇太后霍然抬头盯着吕大防,怎么也不敢相信吕大防竟然背叛了他。 范纯仁眼神一缩,吕大防一直不愿意屈居他之下,能够让他倒向官家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官家对其许诺了未来宰相之位。 赵煦最终将目光集中在范纯仁身上,郑重道:“国家养士百二十年,仗义死节,正在今日,范相公,朕今日以大宋官家的身份问你,朕是否应该亲政。” 范纯仁并非没有弱点,其最大的弱点就是其父范仲淹之名。 范纯仁避无可避,只能躬身道:“正如苏大人所言,官家已满十八,后宫有喜,理应亲政,老臣恳请太皇太后撤帘。” 至此,当朝三大宰相全部赞同赵煦亲政。 第一百二十六章 赵煦亲政 第128章 赵煦亲政 “官家已经成年,后宫有后,请太皇太后撤帘,还政官家!” 随着三大宰相表态,赵煦犹如鹰隼的眼神逼视朝臣,越来越多的大臣躬身请求道。 所有人都清楚,太皇太后已经垂垂老矣,哪怕过了今日,也主政不了多久,而官家犹如潜龙腾渊,今日如果不表态,恐怕日后必将受到清算,还不如落个从龙之功。 伴随着一个个大臣请求高太后撤帘,朝堂上,唯有赵挺之一人在那站立。 “赵中丞,你对朕亲政可有异议?”赵煦再次问道。 赵挺之心中一叹,如今大势已去,只能低下头来道:“臣无异议!” 官家已经成年,本该亲政,从法理上来说,并无任何问题,哪怕是赵挺之也鸡蛋里挑不出骨头来。 高太后看着自己众叛亲离,顿时浑身冰凉。 岁币之事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竟然导致她满盘皆输,历朝历代帝王不也都是输送岁币,怎么到了她这里就成了罪过。 “好!这就是大宋的忠良臣子?竟然逼宫哀家!”高太后怒斥道。 群臣不由气势一泄,他们皆是受到高太后提拔,如今反向逼宫的确有愧于她。 “吾等乃是大宋臣子,效忠官家乃是天经地义!”范正义正言辞道。 百官闻言顿时底气一足,对呀!他们一直以来都是赵家的臣子,从来不是高家的臣子,效忠官家谁也无可指责。 高太后盯着范正,不由心中大恨。 在她看来,正是范正挑拨离间,方才让纯孝的官家做出如此悖逆之事,完全不提在自己把持大权不放,故意纵容雍王赵颢谋划皇权的事实。 “哼!” 高太后愤然拂袖而去,再呆在这里,只会让她更加憋屈。 范正见状,立即高呼道:“太皇太后撤帘了!” “恭送太皇太后!” 群臣再次躬身道。 高太后刚跨出垂拱殿,就听到身后传来的恭送声,不由一个踉跄,幸好被梁惟简一把扶住。 童贯极有眼色,见状立即上前,凭借高大的身躯,直接将高太后的凤椅搬出垂拱殿外。 至此,垂拱殿内,只有一个龙椅放在垂拱殿中央, 赵煦郑重的坐在龙椅之上,他十岁登基,如今已经过了八年,今日正式亲政。 “臣等参见官家!”文武百官再拜! “诸位爱卿平身!”赵煦虚抬右手!朗声道。 “多谢官家!” 文武百官起身。 范正趁机道:“启禀官家,辽夏使者嚣张跋扈,欺人太甚,臣恳请官家下令将其驱逐大宋。” “准!” 赵煦大手一挥道。 此乃范正和赵煦商议的下一步计划,唯有驱逐辽夏使者、激怒两国,方可让三国关系紧张。 外敌环视,大宋危在旦夕,唯有巨大的外部矛盾才能让大宋上下同心,压制逼宫高太后还政造成的内部裂隙。 百官心中一叹,他们何尝不知赵煦的打算,然而辽夏实在是欺人太甚,他们也无话可说。 赵煦转头看向枢密使曹晖郑重道:“曹爱卿!今年节省下来的岁币近八十万贯,朕全部拨付前线,以防备辽夏两国来袭。” “臣遵旨!” 曹晖听到赵煦并未让其反攻,而是防守西夏、辽国,不由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单单防守此战未必会输, 而且朝堂一下子拨付八十万贯的军费,大大增加前线的实力,军方受益匪浅。 “拉拢军方!” 赵挺之眼神一缩,赵煦再一次故技重施,开始拉拢军方。 要知道这八十万贯可不是一锤子买卖,日后每年节省下来的岁币恐怕都会给军方,高太后却要将这笔巨财送给辽夏两国。 对比之下,军方支持谁,恐怕一目了然。 “朕刚刚亲政,朝堂上下还请诸公多多费心!”赵煦再拜道。 “臣等遵命!” 在三位宰相的带领下,众臣纷纷领命,前去处理公务,任谁皆知,这平静的朝堂定然潜流暗涌。 百官离去之后,赵煦瘫坐在龙椅上,只觉得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他暂时稳定朝堂,却并非高枕无忧,高太后掌权八年,其影响无处不在,此刻他必须要谨慎高太后的反击。 “太皇太后想要反击,有两个乃是重中之重,一个是宫内,一个是宫外,务必要切开太皇太后和宫外的联系。”范正提醒道。 赵煦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此事单凭朕一人还做不到,却有一人可以办到,那就是向太后。” “向太后!” 范正眼睛一亮,向太后可并非如同孟皇后一般并无实权的皇后,而是神宗朝掌管后宫十八年的实权皇后。 再加上婆媳天然不可调和的矛盾,以及立赵煦为帝的一致利益,向太后定然会站在赵煦这边。 ……………… “官家夺权,逼迫太皇太后撤帘。” 随着高太后愤然回宫,这个消息飓风一般刮过皇宫, 后宫中几乎要炸锅了,谁也没有想到官家竟然公然夺权,逼迫太皇太后撤帘。 赵煦刚刚下朝,第一站就来到慈德宫, “官家,你怎么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向太后怒斥道。 在她看来,赵煦想要亲政也无需太过着急,毕竟这天下终究还是会传到赵煦手中的,赵煦今日不顾孝名,公然夺权太皇太后,有朝一日,恐怕也不会将她这个嫡母看在眼中。 赵煦郑重道:“母后有所不知,辽夏两国步步紧逼,狼狈为奸,此次恶意提高岁币,就是要继续削弱大宋,大宋若答应,日后必亡,大宋若不答应,两国同样会欺上门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方可为大宋挽回一线生机。” 赵煦此举有些夸大其词,然而向太后久居宫中,不通时政,果然被镇住。 况且她也听说了辽夏两国提高岁币、嚣张跋扈的行为,同样也是恼怒不已。 “那你也不能…………。”向太后看了高太后的寝宫一眼,忧心忡忡道。 赵煦郑重道:“母后是要我效仿仁宗再等七年么?朕可以等,大宋却等不了!” 向太后不由一滞,她乃是神宗皇后,自然知道神宗为何让太皇太后垂帘听政,而不让她垂帘听政,就是为了避免仁宗之事重演? “再者,就算朕愿意等!母后真的能够确保皇祖母还政给孩儿么?”赵煦反问道。 向太后不由一震,仁宗之所以愿意等,乃是因为刘太后并没有后代,皇家也只有仁宗一支独苗,仁宗的皇位无忧。 而赵煦则不然,除了他之外,皇室还有五位皇子现存,武则天为了皇权连废儿子就是前车之鉴,更别说是孙子。 要是高太后传位给其他皇子也并不影响向太后的利益,若是传位于其嫡子雍王赵颢,向太后的处境将会极其尴尬。 “皇祖母可能会埋怨朕,然而朕此举绝无私心,乃是为了大宋江山,还请母后劝劝皇祖母,体谅朕的苦心。”赵煦郑重道。 向太后心中一叹,配合道:“事已至此,也只好如此,况且官家已经长大,后宫有喜,的确也该亲政了,此也是先帝临终前的嘱托。” 如今的局面利益受损的只有高太后,对她来说并无任何损失,也算是最好的结局,而且官家最近的表现让她极为满意,她今日帮了赵煦一把,再加上嫡母的身份,太后之位稳如泰山。 与此同时,她心中也极为痛快,当初神宗去世,她何尝没有垂帘听政的心思,然而高太后母子却联手防着她,如今高太后被赵煦逼宫,可以说报了她一箭之仇。 “多谢母后!”赵煦大喜道。 有了向太后的背书,他此次亲政再无任何道义上的指责。 第一百二十七章 新党现 第129章 新党现 赵煦走出慈德宫,却发现一个身影正在等着他。 “皇后?你怀有身孕,怎么出来乱动。”赵煦不由一愣,连忙上前道。 孟皇后摇了摇头道:“官家亲政这等大事,妾身又岂能坐得住,官家放心,隆佑宫一定会站在官家这边,而且后宫各个管事太监,妾身都已经一一嘱咐过,定然不会坏了官家的大事。” 赵煦不由心中感动,虽然孟皇后乃是高太后钦点的皇后,然而二人早已经荣辱与共,他并不怀疑孟皇后的真诚。 “后宫中,有朕和向太后在,足以无忧,朕需要你出宫一趟,亲自去见一趟孟太尉。”赵煦郑重道。 “去见爷爷?”孟皇后惊讶道。 孟皇后的爷爷孟元乃是眉州防御使,其孙女被封为皇后之位,他也水涨船高,被高太后提拔掌管开封禁军,赠太尉之位。 “不错!孟太尉乃是军中之人,又深受太皇太后提拔,朕担心…………。”赵煦郑重道。 孟皇后脸色一变,坚决道:“官家放心,妾身定然会说服爷爷!” 当下,怀有身孕的孟皇后,当即乘坐凤撵出宫,前往孟家。 看着孟皇后离开皇宫,赵煦和范正并未有放松,他们二人都明白,禁军才是重中之重。 “官家放心,皇后娘娘定然能够说服孟太尉,而且我们还有第二手准备,如今新党应该得到了消息,开始行动了。”范正郑重道。 “新党!” 赵煦将目光投放到宫外,不由闪过一丝期待,那是他父皇变法的班底。 …………………… 太医院内, 一个老者坐在钱乙面前,连续咳嗽,直到脸色涨红,咳出一滩乌血这才舒服一些。 “蔡确!” 钱乙看到眼前这个熟悉的身影,不由惊呼道,“不是有传言,你已经死在岭南?” 蔡确可是新党领袖,早就被高太后贬斥到岭南去了,有传言说其已经病亡,如今竟然出现在太医院之内。 蔡确抬起头看着钱乙,坦然一笑道:“钱太医,别来无恙。” “伱竟然未奉召回京,此乃大罪?”钱乙皱眉道。 蔡确冷笑道:“老夫如今已是将死之人,还怕什么罪名么?” 钱乙伸手为蔡确把脉,皱眉道:“既然你知道自己是将死之人,自然清楚钱某根本无法医治好你的病?” 蔡确看着偌大的太医院感叹道:“老夫知道,我的病哪怕是邪医范正前来,恐怕也束手无策,老夫今日前来就是想要亲眼目睹医家变法,想不到新党苦苦经营十六年变法未成,而医家竟然短时间变法成功!” 钱乙何尝不是叹息,心中不由暗暗庆幸,医家出了范正这号人物。 “蔡某早就劝劝范相公改掉执拗的毛病,他若如同邪医范正一般,行事不拘一格,恐怕大宋变法早成了,可恨,老夫命不久矣,恐怕无缘见到大宋变法有成了。” 蔡确感叹一番之后,这才对钱乙道:“老夫今日前来并非是为了活命,而是要讨一副虎狼之药,回光返照罢了。” 钱乙眉头一皱,如果是常人,他定然会拒绝,然而对面可是曾经宰相蔡确,他只能照做。 很快,蔡确脸色红润的起身离开,临走回看了钱乙一眼道:“忘了告诉钱大人,老夫并非私自回京,而是奉召回京。” 钱乙闻言震惊抬头,蔡确奉召回京,自然是奉官家之召,那朝堂恐怕要再起风云了。 蔡确走出太医院,一个青年书生迎了上来道:“蔡相公。” “宫中可有消息传来!”蔡确向青年书生问道。 青年书生点头道:“宫中传来消息,邪医范正亲自带头逼宫太皇太后撤帘还政,朝堂三大宰相支持。” 当下,青年书生竟然将宫中之事事无巨细的一一道来。 “天子守宫门,君王死社稷!” “岁币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今大宋两次变法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乃大宋之所以不昌也。” ……………………………… 蔡确听到朝堂范正惊人之言,顿时醍醐灌顶,纵观王安石变法,看似轰轰烈烈,然而却反反复复,数次罢相,新旧两党斗争却最惨的也就算他了,被贬到岭南,依旧在苟延残喘,的确是未有一个流血者。 “哈哈哈!难怪我等变法十六载,却一朝成空,而邪医范正短时间内变法医家有成。蔡某自愧不如也?”蔡确纵声大笑,老泪纵横道。 “蔡相公未免太过于高看邪医范正,一家不过是百家之一罢了,说走乃是邪道,真正振兴大宋还需要祖父的新法。”青年书生不服道。 青年书生名叫王棣,乃是王雱的继子王安石的嗣孙,范正乃是范相公之孙,同为变法领袖的第三代,王棣自然对范正极为不服气。 “王棣,你莫要小看范正,邪方又如何,若无范正的邪方,新党还不知道蛰伏多久,这一次,我要让开封城皆知新党又回来了。”蔡确眼神闪过一丝恨意,决然道。 当新党当政的时候,尚且容得下旧党,而旧党当政,非但对新党肆意打压,反而诬陷陷构赶尽杀绝,他不过是写诗,发几句牢骚,就被旧党污蔑诽谤造反,今日逼迫高太后还政,就是他为了报复旧党收的一点点利息罢了。 “如今官家亲政最大的隐患乃是开封的禁军,然而我大宋以文御武百年,能够压制武人的只有文人,你去太学宣称,太皇太后欲效仿武则天不愿还政,准备量大宋之物力,结辽国之欢心,准备重新给辽夏岁币,更要调集禁军逼迫官家退位,立雍王赵颢为帝。”蔡确冷然道。 “蔡相公英明!”王棣闻言一震,佩服道。 无论是太皇太后效仿武则天,还是继续岁币,或者是立雍王为帝,皆是天下文人所不能忍之事,定然会群情激奋,集体叩阙请命。 “至于老夫,恐怕要一一拜访一些老朋友,看在老夫将死的份上,他们应该给老夫一些薄面。”蔡确淡然道。 王棣闻言,对着蔡确郑重一礼,这个老人哪怕走到生命尽头,依旧在为新党新法耗尽最后一滴血。 第一百二十八章 暗夜交锋 第130章 暗夜交锋(二合一) 太学内。 一众太学生看着邸报上历代岁币的数额,一个个双眼充血,愤怒不已,纷纷怒斥两国狼子野心。 尤其是开封城又传来了辽夏使者嚣张跋扈,两国使者想要再加岁币不说,辽国使者想要将岁币改为进贡,西夏想要再割大宋三城,这就更加刺激了一众少年意气太学生。 “朝堂之争传来,官家下旨驱逐辽夏两国使者,宣誓大宋以后,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岁币,天下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忽然再一个震惊的消息传到了太学。 “好!” 太学几乎炸锅了,一个个太学生热血沸腾,纷纷拍手叫好。 无他,赵煦的这个铁血誓言正对一众太学生的胃口。 “官家实乃英主也,我大宋有救了!” 太学博士张雍老泪纵横道,他虽然年老,又何尝愿意承受岁币之耻。 “邪医范正当朝补齐半阙《满江红》。” 随后又一道震撼的消息传来。 “岁币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随着半阙《满江红》传遍太学,所有的太学生激动不已,范正这半阙词简直是写到了他们的心坎里,恨不得现在弃笔投戎参军报国,横扫西夏,北灭辽国。 “君有雄心,臣有壮志,我大宋上下一心,何愁不兴。”张雍心中激荡道。 “英主又如何?可惜如今太皇太后垂帘听政,官家纵然有凌云之志,恐怕也无勇武之力。” “要是官家亲政就好了!”王棣心中一叹道。 一众太学生心中一动,王棣此言说出众人心中所想。 “范正恳请太皇太后撤帘,官家亲政,太皇太后要斩范正。” “历朝历代变法从未有不流血而成的,今大宋两次变法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乃大宋之所以不昌也,如果有之,请自我范正起。” 随后,范正越来越多的朝堂壮举传开,所有太学生沉默不语,他们一直称范正为邪医,未尝没有心中轻视,而如今范正做了一件让他们都为之汗颜的壮举。 “范师兄有难,我等太医生又岂能坐视不理?” “我医家不能再度重演华佗悲剧!” 忽然一阵激昂的喧哗,从一旁太医局传来,顿时让一众太学生侧目望去。 “怎么回事?”众人疑惑不已。 很快有人打探消息归来,脸色难堪道:“邪医范正请求太皇太后撤帘,让官家亲政,太皇太后恼羞成怒要杀范正,一众太医生准备叩阙声援范正。 如今邪医范正变法医家成功,乃是医家的当之无愧的领袖,更是年轻太医生的偶像,如今范正一首满江红慷慨激昂,忠君为国,却被太皇太后冤杀,自然激起太医局的不满。 在经过新党的暗中挑拨,立即群情激奋,声援范正。 王棣见太医局布局成功,出列高呼道:“诸位同窗,官家乃是中兴之主,意图带领大宋变法图强,太皇太后却执意要给辽夏岁币,量大宋之物力,以结辽夏之欢心,更有传言说,太皇太后意图废帝,传位于雍王,甚至有消息称,太皇太后准备调动禁军,武力夺权。” “简直是岂有此理!” 张雍心中一寒,高太后执政八年,手握大权,未尝没有这个可能? “老奸擅国!” “官家已经成年,太皇太后却依旧不愿还政,原来说欲行武后之事。” 一众太学生怒斥道,官家锐意进取,立誓要振兴大宋,而高太后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竟然要废帝,谄媚辽夏两国。 “国家养士百二十年,仗义死节,正在今日!诸位可愿随我王棣一起,叩阙请命,让官家亲政,振兴大宋。”王棣高呼道。 王棣乃是王安石之孙,王安石在朝堂上名声不好,然而在年轻人心中却威望极高,其登高一呼,一众太学生纷纷响应。 当下,一队太医生队伍,一队太学生队伍,互为声援!浩浩荡荡的赶往皇城,叩阙请命,请官家亲政。 开封百姓震惊的看着这一幕,然而当他们了解到事情的原委之后,同样义愤填膺。 对于开封百姓来说!送给辽夏的岁币,都是搜刮他们的民脂民膏,而官家好不容易要立志废除岁币,高太后竟然还想继续给辽国送岁币。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大宋苦岁币久亦!” “官家乃是中兴之主,请太皇太后撤帘!” 随即一个个开封市民也纷纷追随太医生和太学生,前往皇宫叩阙。 更有激进的书生文人,直接来到白虎堂,围着大门怒骂其枉负君恩,胆敢奉高太后之命作乱,日后必遭清算,诛其九族。 “简直是岂有此理!竟然胆敢围堵白虎堂,此乃死罪也!来人,将他们全部抓起来。!”高公纪怒不可遏道。 “高将军万万不可,这些都是书生文人,很多都有功名在身,我等不可轻举妄动。”太尉孟元摇头道。 大宋以文御武百年,武将对文人的畏惧犹如刻在骨子里一般,他们宁愿面对凶狠蛮横的辽兵,也不敢将兵锋指向文人,因为这可是犯大忌之事。 “放肆,太皇太后一心为国,劳苦功高,他们竟然公然辱骂,此乃大不敬之罪,别忘了尔等有今日地位,皆受太皇太后恩典。”高公纪怒声道。 一众将领顿时默然,高家原本就是将门世家,在军中颇有威望,其执政之后,众将也乃是他们一手提拔。 就拿当今太尉孟元来说,原本仅仅是一介防御使,其孙女受高太后欣赏钦点为皇后,其又被高太后连续提拔,坐上了太尉之职,高太后对其恩重如山。 孟元自然也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对于高公纪多加重用,让其俨然是太尉第二。 “官家无故逼宫,实乃有违孝义,如今太皇太后生死不明,尔等坐视不理,岂不是忘恩负义,如今开封城一片乱局,我等若是协助太皇太后拨乱反正………………。” 一众部将脸色一变道:“高将军慎言,军中无虎符不得出兵,此乃祖制,太皇太后未传来旨意,枢密使曹大人未传来调兵之令,我等若轻举妄动,无论是何理由,必死无疑。” 一众书生可并未危言耸听,宋朝吸取五代十国的教训,对武人戒备森严,任何胆敢作乱的苗头皆会重判。 这一次乃是官家和太皇太后夺权,他们若是参与其中,哪怕是太皇太后胜利,其死后恐怕也难逃下一代帝王的清算。 毕竟无论是何种原因带兵逼宫,对帝王来说都是无法原谅的,再说满朝大臣已经支持官家亲政,他们又何必做这个出头鸟。 “我等并非是谋反作乱,而是要保证太皇太后的安全,别忘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教训。”高公纪低声蛊惑道。 一众将领不由眉头一皱,他们的确是受高太后提拔,唯有高太后在,才能保住他们的位置,若是官家亲政,恐怕…………。 “而且官家受到邪医范正蛊惑,立志变法,日后必然重用新党,重启辽夏之战,到时候有多少无辜将士牺牲,你我恐怕也难逃一劫。”高公纪再次威胁道。 孟元和一众将领心中一震,他们都经历过亲历年间的战争,自然知道战争的残酷和西夏士兵的凶猛,心中畏战情绪滋生。 “而且我等并非孤军奋战,文官之中亦有很多追随太皇太后,定然不会对官家不孝行为坐视不理。”高公纪自信道。 高太后乃是保守派领袖,其追随者众多,今日不过是被赵煦打一个措手不及罢了!真正较量也未必会输。 一众将领对视一眼,缓缓点头,而太尉孟元则脸色犹豫。 高公纪见状低声耳语道:“孟皇后乃是高太后钦点,官家素来不喜,若是太皇太后失势,恐怕孟皇后的皇后之位不保!你莫要忘了仁宗朝废后郭氏前车之鉴。” 孟元脸色霍然一变,郭氏乃是仁宗的第一任皇后,同样也是太后刘娥的钦点皇后,为仁宗不喜,仁宗亲政之后,很快废掉了郭氏,另立曹氏为皇后,而孙女孟皇后和郭氏如出一辙。 “此事需要从长计议!”孟元脸色郑重道: 高公纪见状,心中得意一笑,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太尉之位,还是为了皇后之位,孟元必须站在太皇太后这一边。 有了太尉孟元的支持,大事可成! 孟元忧心忡忡的回到孟府之时,天已经黑了! 突然发现孟府张灯结彩,极为隆重,正想发火怒斥,却看到一个雍容华贵的身影,正是孟皇后。 “老臣参见皇后娘娘!”孟元上前行礼道。 孟皇后连忙扶起孟元道:“爷爷!此乃家中应该是孙女给你行礼!” 孟元固执道:“礼不可废,如今伱已经贵为皇后娘娘,君臣有别!” 孟皇后不由一叹,孟元一直就极为固执,她对此也极为无奈。 “你怎么突然回家,莫非官家刚刚亲政,就将你赶了回来!”孟元忽然豁然脸色一变道。 孟皇后苦笑道:“爷爷这是什么话?是官家请本宫前来,劝爷爷稳定军心,确保军中不乱。” 孟元眉头一皱,他没有想到官家竟然让皇后亲自来劝他。 “太皇太后如今怎样?”孟元问道。 孟皇后如实回答道:“皇祖母如今正在寝宫,向太后正在劝她!” 孟元默然,他自然知道孟皇后口中的‘劝’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知道,太皇太后对孟家有大恩,官家并不喜欢你,若非太皇太后钦点,官家不可能立你为后。”孟元凝重道。 孟皇后脸色不变,点头道:“孙女知道,然而孙女已经嫁给了官家,就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更何况,孙女如今已经怀有龙种,已经和官家荣辱与共。” 孟元冷静道:“后宫中,除了你还有两位妃子怀孕,你若生的并非皇子,若是太皇太后不在,恐怕难逃被废之命!” 孟皇后对此并无意外道:“哪怕孙女此次生下的是公主,日后也会生下皇子,因为孙女已经掌控了女子怀孕的秘方。” 当下,孟皇后将范正的怀孕规律道来,孟元的脸庞第一次出现动容,如果有此方法,孟皇后诞下皇子的几率大增,皇后生下的嫡子,日后定然是嫡长子,未尝没有机会登上皇位,那时孟家的地位才稳如泰山。 当然,孟皇后有所隐藏,她没有名言赵煦的身体状况,如果赵煦的身体恢复,那她必定会诞下皇子,如果官家日后不育,那她只有听天由命了。 “而且妾身可是在官家立下军令状而来,若是不能说服爷爷,恐怕不用官家废了孙女,孙女也无颜再见官家了。”孟皇后一脸凄然道。 孟元顿时脸色一僵,他自然知道孙女和他的脾气极像,肯定会说到做到,就是没有高太后的支持,孙女可能会被废。 而如今他若支持高太后,自己孙女就已经自废皇后之位了。 “父亲!此乃他们祖孙的恩怨,他们打着骨头连着筋,难道官家还能杀了太皇太后不成?我们孟家为何要冒着灭族的风险参与其中!”孟皇后之父孟在苦心劝道。 孟元天人挣扎,一边是高太后的提拔之恩,一边是孙女未来的幸福和孟家的前程。 良久之后,孟元叹声道:“务必要保证太皇太后的安全。” 孟皇后顿时喜极而泣,知道爷爷决定站在了官家这边! “多谢爷爷!”孟皇后郑重一拜道。 “希望你以后莫要后悔!”孟元一叹道。 当下,孟元下定决心扶持官家,立即开始暗中布局。 与此同时,蔡确踏入曹府,曹家和高太后关系莫逆,高太后乃是曹家的外甥女,两家历代互为犄角,相互扶持。 光献皇后曹氏让外甥女高氏嫁给英宗,高太后垂帘听政之后,报之以李任命曹晖为枢密使。 半个时辰之后,蔡确自信走出曹家。 越是高门大阀,越是行事小心谨慎,如今朝堂三位宰相皆支持官家亲政,民间群情激奋要求官家亲政,曹家只需保持中立,就能保证荣华富贵,自然不会冒险行事。 随后,蔡确又连连拜访数个军中重臣,这些都是当年熙宁变法的军中支持者,以作万全之策。 做完这一切,蔡确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不知不觉中,天已经亮了。 他知道这一切,追随高太后的顽固派定然也没有闲着,然而只要军中稳定,官家年岁已经十八,掌握亲政大义,再加上民心在官家,这一次新党赢定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亡国之策,垂帘听政 第131章 亡国之策,垂帘听政 垂拱殿内! 火药味浓郁! 此乃赵煦第一次真正意义的朝会,哪怕是之前高太后病重让赵煦独自处理朝政半月有余,依旧不算亲政, 当高太后一出面,立即将所有的大权收回,可见追随高太后的大臣有多少,如今赵煦突然逼宫,追随高太后的众臣自然开始反扑。 “启禀官家,有人在开封城内见到罪官蔡确!其无召回京,实乃重罪!恳请官家责罚。”赵挺之率先发难道。 “蔡确!”百官心中一动,不由想起曾经百官之首的那个消瘦的身躯,其乃是新党领袖、朝堂宰相,却又被车盖亭诗案所诬陷,短短数年被贬低岭南,成为罪官。 赵煦俯视群臣,毫不避讳道:“蔡确并非无召回京,而是其重病在身,朕怜其曾经为国效力,如今医家大兴,医术大进,特意让其回京治病。” “官家下旨让蔡确回京治病,为何三司不知?百官不知?”赵挺之逼问道。 赵煦淡淡地说道:“一个病人回京治病这等小事,又岂能劳师动众惊动诸位大臣。” 范正配合道:“据太医院来报,蔡大人所抓的药大多乃是虎狼之药,恐怕命不久矣。” 朝堂上下不由心有戚戚,对于蔡确他们心知肚明,曾经的车盖亭诗案的确是诬陷居多,如今其又时日无多,再赶尽杀绝恐怕有点说不过去了。 “奸相王安石之孙王棣,鼓动太学生,太医生叩阙,更有无知百姓追随形同造反!理应严惩。” “更有书生围堵白虎堂,辱骂将士,开封城一片混乱,太皇太后老持承重,还请太皇太后出面稳定大宋朝野!” 一计不成,赵挺之和一众大臣再次上奏,逼迫赵煦请出高太后。 赵煦怒斥道:“太学生、太医生叩阙请命,振兴大宋以抗辽夏,百姓人人反对岁币,此乃人心所向,尔等食君之禄,不思振兴大宋,为国尽忠,反而畏惧辽夏如虎,简直是枉为宋臣。” 赵挺之义正言辞道:“百姓愚钝,又岂能明白我等的苦心,太学生书生意气,不懂大宋形势之险恶,辽夏两国狼狈为奸,一旦战事再起,大宋定然生灵涂炭。” 赵挺之再拿辽夏两国作为威胁,朝堂上下顿时愁云密布,一旦战事再起,所花费的钱财已经不是这点岁币能够解决的。 “非也!范某反而认为,如今乃是大宋一统天下的大好时机。”范正出列直视赵挺之反驳道。 “一统天下?”赵挺之怒极反笑,指着范正怒斥道:“总有一天,大宋要亡于你这种纸上谈兵之人之手,赵某可以保证,不出半年,西夏必定来袭,辽国亦蠢蠢欲动,再不补救,悔之晚矣。” 范正冷哼道:“未战先惧,大宋有赵大人这样的臣子,才是亡国之祸,以范某看,此次西夏必败,而且败于垂帘听政!” “败于垂帘听政!” 满朝为之一寂,众人皆知,如今西夏和大宋一样,都是少年帝王登基,太后垂帘听政。 赵挺之噗嗤一笑道:“当年西夏梁太后垂帘听政,当年新党蛊惑先帝,也是同样的说辞,结果大宋六十万军民战死在沙场,就是前车之鉴。” 百官纷纷点头,当年神宗也是趁着西夏幼帝登基,梁太后垂帘听政,想要一战平定西夏,结果连遭大败,熙宁变法也大受打击。 范正正色道:“垂帘听政并非亡国之策,真正的亡国之策为了垂帘听政而垂帘听政,梁太后为了贪恋权力,把持大权不放,以至于夏惠宗英年早逝,其侄女小梁太后再次垂帘听政把持大权。” 百官脸色一变,他们知道范正此举乃是指桑骂槐,然而却无法反驳。毕竟西夏梁太后把持大权不放,乃是事实。 “垂帘听政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帝王传承失序,梁太后为了独揽大权,幽禁夏惠宗。西夏皇党、仁多族接连叛乱,这等惨事难道还要在大宋重演一遍么?” 范正环视众臣,怒斥道。 昨日高太后还在,他稍微留一些脸面,如今自然毫不避讳,怒斥高太后独揽大权不放。 赵煦顿时双拳紧握,他精通时政,自然知道夏惠帝的凄惨下场,如果他不强行逼宫,哪怕日后勉强亲政,也无法独揽大权,想要变法图强,恐怕也会落得夏惠帝的下场。 百官纷纷默然,远有武则天之事,近有太后刘娥、西夏梁太后的前车之鉴,百官心中明白,指望高太后主动还权,恐怕是微乎其微,到时候,西夏的夺权之争,恐怕也会在大宋上演。 “更可怕的是西夏梁家为了一己之利,竟然将侄女嫁给夏惠帝,如今一门两后,大权独揽,外戚干政,西夏国内定然人心不和,此刻乃是西夏最虚弱的时刻,更是大宋的天赐良机。”范正高呼道。 满朝百官纷纷点头,今日的局面的确和神宗时期大不相同,神宗时期西夏虽然太后垂帘听政,然而西夏的实力并未削弱,如今西夏经过一些列内斗实力大损,再加上其外戚干政,两任梁太后垂帘听政,其国内定然人心不齐,的确有可乘之机。 “如今西夏小梁太后垂帘听政,其为了巩固权力,连连对宋作战,妄图以战胜大宋之功劳来巩固其权势,我等只需挫败西夏攻势,再宣称梁太后后宫干政、梁家意图谋反,打着为恢复西夏皇室正统的名义,定然让西夏内部分裂,一战胜之,彻底废除西夏岁币,消除西夏威胁。”范正重重握拳道。 刹那间,朝堂百官看向范正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赏,无人认为范正是在纸上谈兵,反而范正的每一策都重重的打击在西夏的致命之处,如果连这样的西夏大宋都无法战胜的话,那大宋将士只能说是酒囊饭袋。 赵挺之哑口无言,只能转移话题道:“西夏的确是虚弱,然而辽国么,两国狼狈为奸,一旦大宋对西夏作战,辽国趁虚而入,辽国骑兵百万,一旦挥师南下,开封无险可守,恐怕有灭国之危。” 范正反驳道:“辽国更不足为虑,大宋好歹还和西夏经常作战,而辽国承平上百年,早已经军队废弛,辽帝耶律洪基已经六十,命不久矣,其在位先有重元之乱、后有耶律乙辛擅权乱政,赐死皇后萧观音,这样的辽国锐气已失,大宋只需严守死防,定然让辽国无功而返。等待收拾完西夏,辽国不足为虑。” 众人脸色一抽,西夏垂帘听政,辽国帝王已老,而大宋则是二者弊端皆有,高太后既是垂帘听政,又是垂垂老矣,三家简直是相互摆烂。 朝堂百官心中一动,此刻的确是大宋的绝佳时机,赵煦亲政,奋发图强,振兴大宋,未尝没有一统天下的机会。 第一百三十章 邪方——以毒攻毒 第132章 邪方——以毒攻毒 垂帘听政乃是亡国之策!有了西夏两任梁太后的例子摆在面前,很多中立派的官员纷纷倒向赵煦,毕竟皇权传承有序实在是太重要了。 赵煦本就是官家,其亲政有理有据,高太后本就应该还政,再则大宋已经经不起内乱,否则必受辽夏两国所趁。 看到满朝官员的态度转变,赵挺之等一众保守派心中大急,不由将目光投向百官前列的一个身影,观文殿大学士刘挚。 刘挚叹息一声,出列道:“官家有仁爱之心,下令让重病的蔡大人回京,实乃臣之的福气,然而官家难道就忘了,太皇太后同样身患疾病,如此逼迫太皇太后又岂能是孝道。” “刘挚!”赵煦不由脸色一变,刘挚曾经也是当朝宰相,其被吕大防抓住把柄弹劾罢相,全赖高太后力保,方才在朝堂站稳了脚跟。 刘挚一出手,就用了孝道来攻击赵煦,无论赵煦何种原因,其逼宫的行为就是一种不孝。 范正为赵煦解围道:“刘大人此言诧异,太皇太后身患疾病,中医院和太医院齐心协力,已经全力为太皇太后寻找良方,必定让太皇太后身体好转。” 刘挚摇头道:“医家变法大兴,刘某并不否定医家的医术,其所开的医方定然有效,然而听说范大人最为擅长心疾,敢问太皇太后的心疾如何来医?” 范正顿时眉头一皱,他没有想到刘挚的攻击竟然如此刁钻,太皇太后手握大权,却突然被逼宫,其定然心生怨恨,如此心疾如何医治? 刘挚趁机再道:“帝王不孝,必有上天示警,如今京畿之地突遭大范围虫灾,就是对官家的警示,还请官家莫要一意孤行。” “虫灾!” 赵煦不由一惊,豁然一惊盯着刘挚,他没有想到刘挚竟然如此阴险,竟然拿上天示警的名义来压他。 大宋文风鼎盛,儒家天人感应更是极为流行,每当天灾地震,洪水旱灾,皆是上天示警,朝廷皆会大赦天下,这也是大宋如此频繁大赦天下的原因之一。 如今天下并无大灾,刘挚竟然捣鼓出来一个虫灾来压他。 刘挚脸色不变道:“此事并非老臣信口雌黄,而是已经传遍了京畿之地,开封知府苏大人可以为老臣作证。” 刹那间,百官的目光都集中在苏颂的身上,苏颂为人向来正直,定然不会为刘挚做伪证。 苏颂皱眉道:“启禀官家,开春不久,开封诸县来报已经有虫灾之患,如今已经成燎原之势,恐怕今年京畿之地的粮食将会减产过半。” 虫灾年年皆有,大多并不严重,然而今年的冬天并不寒冷,很多虫卵并没有被冻死,以至于刚刚开春就已经爆发虫灾。 刘挚继续道:“今年非但京畿之地,就连中原之地恐怕也皆受虫灾之害,粮食大量减产,百姓苦不堪言,此乃上天示警,如官家一意孤行,非但背负不孝之名,还会将大宋拖入深渊。” 赵煦脸色一变,他正雄心勃勃振兴大宋,可是谁曾想到京畿之地突然爆发虫灾。 虫灾一出,中原之地粮食减产,军备定然不足,还被追随高太后的守旧派抓住了把柄,利用天灾威逼于他。 刘挚选的时候极为微妙,如今赵煦刚刚强行亲政根基不稳,借助上天示警的名义,定然给赵煦一个下马威,如果不能妥善解决此危机,恐怕他辛辛苦苦建立的优势将会毁于一旦。 忽然,一阵狂笑声传来,只见范正一脸嘲讽道:“可怜半夜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虫灾不过是一群小小的虫子罢了,竟然被尔等奉为神明简直是笑掉大牙。” 刘挚怒斥道:“小小的虫子,你可知道虫灾一起铺天盖地,不知亿万之多,无数田地颗粒无收,此乃上天惩罚,刘某素闻范大人有医万人术,不知可有医万人术医治天下万万人之疾苦。” 刘挚心中冷笑,虫灾乃是天灾,虽然常见,一旦爆发危害甚重,水灾、旱灾、蝗灾或许仅仅波及一片地区,而天下所有的农田几乎都受到虫灾之害,此乃历朝历代都极为头疼之事。 “不巧,范某的确有一方可以破解虫灾。”范正正色道。 一众保守派正在对范正冷嘲热讽,忽然听到范正所言,顿时愣在那里。 “启禀官家,范正当朝信口雌黄,臣恳请治其欺君之罪?”赵挺之立即抓住把柄,向赵煦逼宫道。 其他官员也是皱眉看向范正,虫灾乃是天灾,此乃众所周知,范正竟然胆敢狂言破解虫灾,简直是狂妄至极。 面对众臣审视的眼神,范正不慌不忙道:“范某不但可以破解此次虫灾,还可以让天下百姓再无虫灾之忧。” “当真!” 面对范正再一次豪言,百官不由动容。 世人皆知,范正爱出邪方,而且方到病除,如果范正真的有破解虫灾的邪方………… 想到此处,文武百官不禁心潮澎湃。 “好,你若有邪方破解虫灾,老臣从此以官家马首是瞻,如果范大人做不到,那就别怪刘某无情。”刘挚冷笑道。 赵煦顿时心中一紧,并没有接话,他可是亲身见识到了范正的邪方的邪门,为此吃了大亏。万一这一次范正的邪方真的能够破解虫灾,那他们的杀手锏将再无用处。 范正环视四周傲然道:“微臣的方法是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赵煦心中一跳,皇宫之中,刚刚查出棉油之毒,自然对于毒格外敏感。 “微臣立志变法医家之时曾言,但凡活物皆惧毒,虫乃是活物,自然也能被毒死,用毒药毒死虫子,自然虫灾立解。”范正双手一摊,语气轻松道。 “一派胡言,朝堂之上,你竟然还乱出邪方,伱可知虫灾一起,其数量不计其数、无边无际,你如何毒杀如此多的虫子,再则,粮食乃是入口之物,你往庄稼上用毒,是想毒害天下百姓么?”刘挚怒斥道。 百官也是脸色不善的盯着范正,虫灾过后,粮食仅仅是减产,而粮食若是中毒,恐怕百姓都要被饿死。 范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向群臣道:“天下对毒最了解的非医家莫属,能够毒杀虫的毒药,对庄稼无害,而且稻子、麦子、谷子皆有壳,食用之时也会淘洗,哪怕有极少的残留也不会对人体产生危害,微臣更愿意将这类毒药称之为农药。” “有残留你也敢说无害,一派胡言!”赵挺之怒斥道。 其他百官大臣也纷纷皱眉,毕竟沾染毒物的食物,他们可不愿意吃。 范正摇头道:“虫子和人相比,犹如蚍蜉和大树,能够毒死虫子的剂量,对人来说并无大碍,这点残留算什么,是药三分毒,我等生病的时候不还是照样吃药,而且以毒攻毒乃是破解虫灾的唯一方法,没有了虫灾之害,足以让农田增产三成以上。” “增产三成以上!” 顿时满朝大臣呼吸一促,虫灾一起,农田至少减产一半以上。 如果农药真的如范正所言如此之好,非但破解虫灾粮食不再减产,还再能增产三成,一旦农药运用到大宋各地,那将是全国的粮食增产三成,这可是天大的福音。 “天下当真有此农药?”赵煦不敢置信道。 范正傲然道:“天下有病之处,皆有医家,人有病,家禽百兽有病,医家有医生、兽医,而植物庄稼有病,医家自然同样有农医。” “用毒毒杀虫子,不过是农医最简单的手段罢了,除此之外,农医还研究农田庄稼各种疾病,以对症治疗。甚至还有农医设想,研发一种毒药,专杀杂草而不危害庄家,可让天下百姓免受拔草之苦。” 听到范正侃侃而谈,文武百官的眼神顿时炙热,以他们的见识,自然明白用毒药毒杀虫子乃是可行之道,更别说,农医的设想一旦实现,将会给大宋带来多大的好处。 “如何施毒?”苏颂追问道。 他精通医术,自然知道毒药好弄,如何施毒才是最大的难题。 “只需将农药溶于水!改造唧筒将农药喷成水雾,均匀的喷洒在庄稼之上,即可杀毒。”范正回答道。 唧筒也就是后世的水龙枪,北宋曾公亮在其《武经总要》的一幅插图中画有唧筒,唧筒中有拉杆和活塞,在大宋并非罕见之物。 “百姓如何避毒。”苏轼追问道。 “佩戴口罩即可!医家同时也会配置相应的解药,一旦出现中毒,及时解毒。”范正回答道。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竟然变成了农药的推介会,再也无人支持虫灾乃是上天示警的说法。 刘挚顿时脸色苍白,他哪怕再顽固守旧,也明白农药一出,可以凭空让大宋的粮食增产三成以上,如此巨大的利益,别说是上天示警,就是神仙下凡也挡不住大宋使用农药。 “大势已去!” 赵挺之心中苦笑,这一次,他们输了,再一次输在范正的邪方之下。 第一百三十一章 高太后屈服 第133章 高太后屈服(二合一) “有此良方现世,实乃天佑大宋!” 朝堂中,百官纷纷祝贺,赵煦也是心中激动,一旦农药推广,大宋的粮食增产三成,那将为他击败辽夏打下坚实基础。 “启禀官家,太尉孟元上奏,恭贺官家亲政!” 忽然又一个奏折递上,朝堂百官豁然一震,太尉孟元乃是高太后最为铁杆的支持者,更是掌控着开封城内的禁军,其一表态,那就代表着赵煦的势力已经蔓延到军方。 赵煦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孟皇后的确没有辜负他的信任,最终说服了孟元站在了他这一边。 随后一个个武将也纷纷上表支持官家亲政,甚至连高太后的姻亲曹家也纷纷上表,赵旭作为帝王,终于掌握了皇权中最重要的权力——兵权。 至此,赵煦大势已成。 朝堂百官纷纷俯首,再无一人胆敢质疑,所有人都明白,赵煦已经大权在握。 然而赵煦并非是高枕无忧,他还有一个最大的隐患没有解决,那就是高太后。 ………………………… 高太后寝宫内,传来一阵阵咒骂之声,随后,一个个前去劝说高太后的大臣狼狈的被赶出高太后寝宫。 赵煦见状,不由脸色难堪,他没有想到高太后竟然如此顽固,明明已经大势已去,却依旧不肯写下还政诏书。 “启禀官家,太皇太后心中怨恨,未来必成祸患,还请官家早作决断,否则后患无穷。”新任翰林侍读王棣冷声道。 王棣带领太学生叩阙请命,利用新党的影响力,在民间掀起舆情,为赵煦掌权立下了汗马之功,被赵煦任命为翰林侍读,陪侍在左右。 赵煦脸色一变,高太后执政八年,追随之人数不胜数,如果让高太后得到机会,恐怕他的下场比夏惠宗好不到哪里去! “太皇太后毕竟将朕抚养长大?若是做得太绝,恐怕会招人非议。”赵煦顾虑重重道。 王棣冷笑道:“官家真的认为太皇太后一心扶持官家么?若是如此,官家年岁已到,太皇太后为何不主动还政?” 赵煦顿时脸色一变,王棣此言直击赵煦的心底,如果高太后及时还政,何来今日之事。 王棣继续道:“官家可知蔡相公为何会遭到如此惨烈报复,其执政之时得罪旧党只是其一,最主要的原因乃是其发现太皇太后有罢黜官家之意图,蔡相公公然上书问责太皇太后,保住了官家,却受到了历代宰相中最严厉的报复。” 赵煦眉头一皱,大宋对士大夫极为宽容,哪怕是朝堂争斗失败,最差的待遇依旧是被贬到地方,做一方知府? 范仲淹,王安石皆是如此。 而蔡确先是被贬地方,随后又发配岭南,的确是历代宰相最凄惨,原来竟然也有如此秘闻,再结合高太后拒不还政,以及雍王赵颢的步步紧逼,不由让赵煦深信不疑。 “太皇太后为了权力,老奸擅国,欲行废立之事,官家又何必念及旧情,不如直接废除其皇后称号,彻底断绝其权柄,以绝后患。”王棣脸色一狠道。 王棣虽然是王雱的继子,其行事却和王雱极为相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赵煦想到曾经在朝堂上只能看到百官背部和臀部的委屈,雍王步步紧逼的危机,以及他首次发布的惩奸除恶令,却差点被高太后一言而废,种种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官家身负振兴大宋之要事,又岂能后方不稳,想当初唐太宗发动了玄武门之变,依旧成为千古一帝,更何况官家乃是名正言顺的皇上。”王棣再鼓动道。 赵煦听后怦然心动,当初范正建议让他以史为鉴,唐太宗就是他崇拜的帝王,有了唐太宗的例子,当下不再犹豫,立即命令王棣起草诏书,准备废除高太后皇后之位,彻底断绝其反扑的可能。 向太后闻讯大惊连忙阻止道:“官家三思呀!当年先帝临危之时,朝中颇有立雍王之意,全赖太皇太后力挺官家,并令梁公公秘密缝制十岁儿童所穿龙袍,这才确保官家登基。” 向太后虽然在赵煦为帝的立场上一致,但是却不希望高太后彻底废除皇后之位,今日官家能废除高太后皇后之位,日后就能废除她的皇后之位。 赵煦眉头一皱,十岁的事情对他来说很是久远,再加上他当时乃是孩童,并不了解其中的内情。 “官家若是不相信我,可以找朱太妃询问,她定然了解详情。”向太后见赵煦不相信,就把朱太妃拉了过来,她知道朱太妃性子软,定然不会记恨于高太后。 果然,朱太妃过来,立即为高太后求情,而且立证当年之事。 赵煦眉头一皱,反问道:“既然嫡母和母妃知道当年之事,那定然知道当年约定待朕成年后,太皇太后还政于朕,太皇太后可曾做到?” 向太后和朱太妃顿时哑口无言,毕竟在这件事情上,高太后的确是有错在先。 向太后低声对朱太妃吩咐道:“太妃先劝官家,哀家去请范太丞前来,现在唯有他才能劝官家回心转意。” 她知道赵煦如此激进定然是新党在背后鼓动,目前能够劝赵煦的只有范正一人了。 …………………… 太医院内,范正看着面前精神矍铄的蔡确倒吸一口凉气,无他,蔡确看似精神极佳,实则是回光返照之相。 钱乙沉重点了点头。 范正眉头一皱道:“蔡大人曾经位极人臣,范某自然无需讳言,若非服用虎狼之药,范某还可以为蔡大人开方续命一段时间,如今为时已晚。” 蔡确脸色一暗,随即洒脱道:“老夫能够看到官家亲政,大宋变法在即,已经是侥幸了,蔡某今日主要是想见一见,将熙宁变法称之为失败的药方的邪医范正是何等风采!” 范正闻言眉头一皱道:“大宋并非没有给尔等机会,变法十六年未成者古今未有。” 蔡确闻言顿时哑口无言,无论他们有千百种失败的借口,然而大宋的确给了他们十六年,而他们却未能让大宋强大起来。 蔡确反问道:“范太丞自认为能够变法大宋成功?” 范正傲然道:“变法和治病救人并无区别,只需找到病源,对症开方即可,此乃范某的专长。” “那不知范太丞认为,大宋的病根在哪?”蔡确凝重问道。 “祖制!”范正一字一顿道。 蔡确苦笑道:“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你以为新党不知大宋之病根。” 范正冷笑道:“大宋上下想要变法是想要有饭吃,不是让新党把锅砸了!民不加赋而国用饶,需要长时间来运作,短时间内钱从何出?还不是从士大夫身上出,百姓又没有得到实惠,新党又如何不惹众怒,新党如果有直接废除岁币破釜沉舟之决心,恐怕早就变法有成。” 蔡确无言以对。 忽然向太后身边的太监匆匆而来,对着范正低声耳语。 范正豁然一凝,盯着蔡确冷笑道:“王相公之后行事依旧如此冒进,不计后果。” 蔡确淡然道:“此乃一劳永逸之法,方可让官家再无任何后顾之忧。” “一劳永逸?高太后刚被夺权,就有如此待遇,恐怕朝堂上下必将兔死狐悲,新党这是要故意挑起党争,激起旧党反抗,将其一网打尽。”范正直接将新党的目的和用心一一道来。 蔡确不可置否道:“除此之外,范太丞可有良方让高太后放下成见,主动放权?” 范正傲然点头道:“只要找到病源,方可解决疑难杂症,高太后虽然其人顽固,然而其并非没有弱点,能够让高太后放下被夺权的成见,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大宋的利益。” 这一次,范正和赵挺之的观点惊人的一致,为了大宋的利益,高太后动了立雍王的心思,而同样为了大宋的利益,高太后也有可能放下被夺权的成见。 当下,范正赶往皇宫之中,只见后宫已经乱成一团,哪怕是朱太妃和向太后苦苦相劝,依旧未让赵煦改变主意。 向太后看到范正到来,不由松了一口气。 “恳请官家给微臣半个时辰时间,让微臣说服太皇太后!”范正上前主动请缨道。 “范太丞” 赵煦眉头一皱,要知道刚才已经有不少重臣前往劝说高太后,结果全部都被骂成了狗血淋头、狼狈而出。 范正更是高太后被夺权的罪魁祸首,再进去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半个时辰?”王棣心中冷笑,口中却劝道:“范太丞向来有奇方,其亲自出马,想必定有奇效。” 范正和赵煦的关系太过于亲近,这本就激起了新党的不满?如今范正自取其辱,王棣自然乐见范正出丑。 赵煦想了想,如果能够让高太后主动放权,那自然再好不过,当下缓缓点头。 当范正踏入高太后寝宫,整个寝宫已经满地狼藉,很显然顽固刚烈的高太后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了她的不满。 “范正!” 高太后看到这一次的来人,顿时咬牙切齿,她有今日的结局,范正就是罪魁祸首。 “微臣今日前来,就是要给太皇太后报喜!”范正先声夺人道。 “报喜?”高太后气急而笑,“你看哀家的处境还能有喜事?” 范正点头道:“当日微臣进宫,太皇太后曾言要微臣治疗官家心疾,如今官家的逆反心疾痊愈,这等好消息自然要向太皇太后报喜。” “逆反心疾?” 高太后不由一愣,如果不是范正主动提起,她险些忘了此事? “哀家让你医治心疾,不是让伱教唆官家逼宫造反?”高太后怒吼道。 范正反问道:“官家乃是当今陛下,何来造反一说?” 高太后顿时语结。 范正不等高太后反驳继续道:“在太皇太后看来,官家乃是不肖子孙,然而对于大宋来说,有幸遇到了一个英主。” “英主?”高太后不由冷笑。 范正郑重道:“当年太祖陛下陈桥兵变,方有大宋一统中原之大势,如今官家运筹帷幄,主动夺权,此等手段堪比太祖,太皇太后为大宋培养如此英主,功德无量。” 高太后顿时被范正的诡辩气的无语,赵煦的确是有手段,然而这等手段却是用在了她的身上。 “为了大宋的江山哀家,不能让官家乱来。”高太后怒斥道。 范正质问道:“当年西夏梁太后同样如此说,结果如今西夏一门两梁太后,母党专权,微臣可以保证,最多十年,太皇太后可以亲眼目睹西夏因此而亡!” 高太后沉迷于权力,却不知道这权利不过是赵家让她执掌一段时间而已,久了之后,高太后却自认为权力是自己的了。 “梁太后?” 高太后顿时沉默,梁太后把持大权,和她的情况极为相似。 “一个懦弱听话,熬到太皇太后老去再亲政的官家,真的是太皇太后心中所愿么?真的是大宋所需。”范正再问道。 高太后张口欲言又止。 “这样的官家,锐气已失,连太皇太后都不反抗,又如何能够反抗西夏辽国的积威。”范正再问。 “仁宗!”高太后不由浮现出一个名字。 这样的帝王大宋曾经出过一个,仁宗陛下,一个去世之后连帝国都为之落泪的老好人,未能改变大宋的结局,反而让大宋的岁币加重一倍。 “当年神宗陛下选择太皇太后垂帘听政乃是为了避免仁宗陛下的悲剧,太皇太后如今把持大权不放,和当年的刘太后有何区别?” “百官上朝,全部朝着太皇太后奏对,官家只能看到百官的背部和臀部,难道太皇太后就一点点也察觉不出么?” 范正一连串的反问道,高太后根本无法辩驳。 “太皇太后别说是为了大宋江山,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一切不过为了权力罢了!” 范正直接揭开高太后最后一点遮羞布。 高太后恼羞成怒道:“是又如何?他赵煦有胆量,就真的将哀家皇后之位废除,打入冷宫,再赐哀家三尺白绫。” 范正摇头道:“唐太宗杀兄囚父,依旧成为千古一帝,官家注定会成为一统天下之雄主,废除岁币,西灭西夏,收服燕云十六州,完成大宋历代帝王未完成之志向,甚至日后,一统草原,完成秦皇汉武所未完成的丰功伟业,自然不能留下任何污点。” 高太后嗤笑道:“我看他是不敢吧!” “太皇太后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高家着想,高将军为了营救太皇太后,无虎符调令鼓动将士出兵,已经被太尉孟元控制。御史中丞赵挺之秘密派人给雍王殿下送信,让其在淮南举兵造反,太皇太后如果执迷不悟,恐怕悔之晚矣。”范正威逼道。 高太后顿时脸色大变。 不到半个时辰,范正走出太皇太后寝宫,只见赵煦和向太后等人早已经翘首期盼。 “微臣幸不辱命!太皇太后已经亲手写下还政诏书!” 范正拱手奉上一份崭新的诏书。 赵煦接过一看,的确是太皇太后的亲笔诏书,当下心中大定道:“来人,将此诏书传遍三司。” 有了这份还政诏书,他已经排除了亲政最后一道阻碍,而且没有落下不孝的污点。 “范爱卿从来没有让朕失望!”赵煦看着范正亲切道。 “此乃臣应该做的,不过…………”。范正准备把高太后的条件道出。 “朕会保证高家和雍王的荣华富贵。”赵煦直接道。 “官家英明!”范正会心一笑道。 看着赵煦和范正如此默契,王棣顿时心生嫉妒,在他看来,范正如今的地位该是他所拥有,而范正横空出世,抢走了原本该属于他的机遇。 第一百三十二章 清算赵挺之 第134章 清算赵挺之 “还政诏书!” 当高太后的还政诏书传遍三司的时候,文武百官豁然一惊,谁也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劝动了高太后。 文武百官亲自验证,不由对视一眼,这的确是高太后的亲笔诏书,追随高太后的保守派顿时心中一凉,顿时知道大势已去。 “太皇太后早就有意还政给官家,只是担心官家年轻起身,把握不住国之大事,特意设下了一系列考验,官家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唯有如此手段方可振兴大宋。”范正一本正经的胡说道。 其他重臣脸色一抽,他们当初去劝高太后的时候,高太后可不是这个态度。 “太皇太后用心良苦,官家英明神武,实乃大宋之福。”一众大臣配合着恍然大悟道,朝堂上下一片和谐。 “皇祖母一心为国,劳苦功劳,对朕亦有养育之恩,其虽还政,朕亦不能亏待于她,特令其移居庆寿宫安享晚年,责令太医院和中医院为皇祖母联合派遣名医,尽心为皇祖母诊治。”赵煦道。 “医家遵命!”范正郑重道。 赵煦点头道:“朕曾经记得,高大人曾经上书母系血脉等同于父系血脉,高家亦是朕的亲人,特赠曹夫人为鲁国夫人,高士逊、高士林追封为王,高公绘、公纪皆官升二级,其余高家后人皆有恩荫。” 赵煦再次下令,重赏高家,大肆追封高家,然而名义上看似隆重,实则都是虚名,就连高公纪等人官升二级,也是明升暗降,从此不再掌权。 满朝大臣微微颔首,同时也松了一口气,高太后毕竟对他们有恩,如果高太后才刚刚还政,官家就清算高家显然让他们难以接受,如今的局面已经是皆大欢喜了。 “太皇太后年岁已高、爱子心切,准许淮南节度使赵颢在皇祖母诞辰之日回京一次,为皇祖母尽孝。” ……………… 赵煦一连串的封赏和动作,让满朝百官暗赞,哪怕是刘挚和赵挺之也挑不出毛病。 “官家仁孝!” 百官一脸感动道。 范正见状不禁感叹,能够位列朝堂的众臣除了要有才华之外,还要有演技,昨日满朝大臣指责赵煦不孝,如今赵煦一朝大权在握,满朝皆赞官家仁孝。 “启禀官家,御史中丞赵挺之纵容其子行凶,暗中威逼利诱船夫做伪证,德不配位!” “微臣弹劾观文殿学士刘挚…………………… 御史杨畏见风使舵,揣摩赵煦圣意,火力全开,连连弹劾追随高太后的一众顽固守旧派。 “准!” 赵煦大手一挥道。他可以对高家网开一面,然而却对这些高太后的追随者不再留情,他明明已经逼宫,而这些人竟然还意图让高太后继续垂帘听政,如今他大权在握,自然要对其清算。 “观文殿学士刘挚降为光禄卿,知黄州。” 刘挚心中一震,叹息一声,光禄卿和知黄州也算是给他保留一丝脸面。 “御史中丞行不守法纪,念其苦劳,贬新州团练副使。” 而吕大防则没有那么好运了,直接被一贬到底,新州就是岭南之地,当初蔡确就是被流放这里。 赵挺之心头一颤,连忙求救的看向吕大防,希望吕大防再救她一回。 吕大防无视赵挺之投来的求救目光,若非他见机行事,恐怕也在清算之列。 幸好他有先见之明,先是替官家将雍王赵颢赶出开封,又主动表态支持赵煦亲政,非但屹立不倒,还能借机再进一步。 看着最前方的范纯仁的身影,吕大防微微示意,御史杨畏再次出击,弹劾范纯仁主政期间碌碌无为。 范纯仁心中一叹,主动出列道:“老臣愧为首辅,未能改变时局,振兴大宋,甘愿请辞!” “范纯仁空有范文正之余荫,也不过如此!”吕大防心中冷笑。 然而当他余光扫过了范正之时,顿时脸色一凝,范纯仁虽然保守愚钝,然而范家后继有人,范正一己之力推动官家亲政,日后定然堪比范仲淹,王安石,成为官家的左右手。 赵煦心中一转,并未直接应允,而是直接道:“朕刚刚亲政,已经连续罢免御史中丞和观文殿学士,范相公再辞相,你让天下人如何看朕。” “老臣不敢!”范纯仁拱手,不再提及辞相一事。 吕大防心中一沉,他明白赵煦果然有爱惜名声之故,恐怕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新党骨干还未到京。 果然新任东宫侍读王棣上前道:“启禀官家,蔡相公实属冤枉,车盖亭诗案乃是构陷诬蔑,蔡相公一心为国,绝无讥讽朝廷之意。” 赵煦闻言、顺势道:“我大宋文风鼎盛,写诗填词者不计其数,以诗词定罪此乃大谬,此风不可长,传旨,恢复蔡确观正议大夫之身,严惩构陷蔡确之人。” “官家英明!” 苏轼也是心有戚戚道,曾几何时他也是因为诗词被攻击,如果按照蔡确的诗词来定罪的话,恐怕他被贬到天涯海角也不亏。 “多谢官家!”王棣再拜道。 正议大夫乃是一个文散官名,等同于六部侍郎的职位,然而其意义却不同凡响,说明赵煦已经准备为新党平反。 “新党!” 朝堂之上,一众旧党脸色一变,高太后当政对新党进行了大规模的清算,如今赵煦登基,新党卷土重来,恐怕朝堂之上必将再起风云。 范纯仁心中叹息,他主动请辞还能落得体面,倘若新党卷土重来,恐怕比刘挚等人好不到哪里去。 “诸位爱卿放心,新法旧法皆有益处,朕亲政之后,但凡有益于大宋朕皆采用,但凡有害于百姓之法,朕皆绝不允许。” 赵煦昂然道,他毫不避讳宣扬自己变法之决心,同时也给满朝旧党吃一个定心丸。 “官家英明!” 群臣口中恭维,略微放心。 ………………………… “蔡确忠心为国,为小人所谗,今特为其平反,恢复其正议大夫之职位。 太医院内。 王棣一下朝,就迫不及待来到蔡确的病床前,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然而如今的蔡确卧在病床之上,虚弱至极。 他强行服用虎狼之药,虽然是回光返照支撑了下来,如今终于撑不住了倒了下来。 听到王棣带来的消息,蔡确浑浊的眼睛豁然一亮。其能够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听到为自己平凡的消息,也算是足慰平生。 “好!” 蔡确良久吐出一个字,随后再无反应。 元佑八年!新党领袖蔡确去世,其一生争议不断,却为了新党新法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赵煦得到消息之后,叹息良久,追赠蔡确太师之位,谥号忠怀,赏赐蔡家宅邸财帛若干,以示隆重。 第一百三十三章 再也不开邪方了 第135章 再也不开邪方了 “官家逼宫!” “官家亲政!” 开封城发生的逼宫夺权之争,犹如一场海啸一般,从开封城席卷整个整个大宋。 旧党忧心忡忡,新党一片欢呼,然而明面上,一张张表忠心的奏折犹如雪花一般飞向开封。 亳州 往来的药材商络绎不绝,如今的亳州已经是大宋新晋的药都之一,每天进出海量的药材,无数亳州百姓因此而受益。 亳州知府范纯礼仅仅在任一年,亳州赋税直接增加五成,被吏部评为上上,未来定然官升一级。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并非是亳州的上限,随着中医院不断的扩张,对药材的需求也将会继续增加,那时的亳州将不可限量。 “父凭子贵。” 不少官员对范纯礼嫉妒不已,其他官员的儿子不坑爹就不错了,而范正非但诗词名满天下,更是医家魁首,让范纯礼仰仗儿子。 虽然说范纯礼口口声声说要打断逆子的腿,然而每当提到范正的时候,他都掩盖不住脸上的得意。 “看老子不打断逆子的腿!” 这一次,范纯礼再无脸上的得意,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愁云。 “逼宫!” 范正竟然主动带头逼宫太皇太后还政官家,亳州距离开封不远,很快消息就传到了亳州,范纯礼骤闻之下,几乎肝胆俱裂。 之前范正豪言要变法,范纯礼并不担忧,毕竟变法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被贬,然而逼宫之罪哪怕是范家也保不下范正。 “成也子,败也子。”一众官员心中冷笑道, 亳州乃是高太后的大本营,追随高太后的官员众多,一旦开封有变,他们将会立即拿下范纯礼邀功。 然而随着消息越来越多传来,亳州官员不禁目瞪口呆,在范正的协助下官家竟然站稳了脚跟,成功亲政。 “恭喜范大人,重回朝堂计日可待。”亳州官员脸色古怪道, 范正为官家亲政立下汗马功劳,范纯礼再一次父凭子贵。 范纯礼如芒在背的感觉顿时消失不见,然而打断这个逆子腿的想法再也挥之不去。 洛阳。 李恪非收到范正逼宫的消息,顿时愣在那里。 王氏更是目瞪口呆,她一直认为李恪非极力反对范正乃是小题大做,如今看到了范正的所作所为,才知道李恪非是何等有先见之明。 “照儿?”王氏忽然惊呼道。 然而令王氏诧异的是,李清照得到范正逼宫的消息,却毫无波澜。 “你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范正?”李恪非看着李清照皱眉道。 李清照傲然道:“他乃是邪医范正,邪方层出不穷,天下有何能够难得住他。” 而事实上,也果然如李清照所言,范正有惊无险,最终帮助赵煦成功亲政。 李恪非不由气结,曾几何时,他也是败在范正的邪方之下。 …………………… “我回来了!” 范府大门被重重打开,范正一跃而入,口中高呼道。 这些天他和赵煦合谋逼宫还政,一直都步步算计,根本没有时间回来。 如今终于尘埃落定,他终于得空回到了范府。 “还是家中好呀!” 看到熟悉的环境,范正不由感叹道: “少爷回来了!” 范正归来,一时之间整个范府立即轰动起来。 这几日开封城风起云涌,而最为耀眼的自然要数他们家的少爷。 朝堂之上,当众补齐半阙《满江红》,当众逼宫太皇太后还政,就连一众太学生太医生皇宫叩阙所喊的口号,皆是范正的名言。 “少爷辛苦了!” “少爷协助官家亲政,日后定然飞黄腾达!” “官家意图变法图强,而少爷变法医家有成,君臣互为知己,此乃一段佳话。” 一众范府下人,七嘴八舌,一个个对范正极为崇拜。 范正得意的享受着一众下人的恭维道:“哪里哪里,辽夏两国欺人太甚,官家又有振兴大宋之意,本少爷自然要倾囊相助。” “是么?” 忽然背后传来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原本恭维的下人顿时一哄而散,将范正留在原地。 范正顿时感觉背后一凉,连忙僵硬的扭过头道:“母亲!” 他之所以很久未回范府,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害怕面对母亲,如今大事已定,他才回到范府。 “哦!原来你还认我这个母亲?”马氏手持戒尺,咬牙切齿道。 “母亲何出此言?”范正顿时感觉不妙,小心翼翼道。 “满朝诸公皆装聋作哑,就你一人聪明,竟然还胆敢带头逼宫太皇太后还政。”马氏恨声道,扬起手中的戒尺,朝着范正挥去。 范正连忙躲闪,他看得出来,母亲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 “伱触怒太皇太后,二伯四叔皆为你求情,而你却口出狂言,大宋变法未有流血者所以不昌,有之,从你范正开始!” 马氏一边挥着戒尺教训范正,一边泪流满面的恨声道。 她只有这一个儿子,更是她一生的骄傲,竟然参与逼宫之事,那可是杀头掉脑袋的行为,一着不慎非但范正不保,就连范家也将会受到牵连。 这些日子,开封城一日三惊,她整天提心吊胆,如今看到范正归来,终于爆发出来。 爱之心,责之切! 范正看到泪流满面的母亲,不由心生愧疚,不再躲闪,任由母亲责罚。 “叫你教唆官家逼宫。” “叫你乱出邪方!” 马氏打着打着,手中的力道越来越轻,最后再也挥不起戒尺,抱头痛哭道。 一直以来,范正爱出邪方,屡屡惹出祸来,可是范正竟然屡教不改,一次比一次惹的祸大,这一次马氏是真的怕了。 “母亲放心,孩儿日后一定改邪归正,多出正方,再也不出邪方了。”范正抱着马氏口中安慰道。 良久之后,马氏这才稳定情绪,看着范正身上的青一块红一块,不由再次心疼起来。 “傻孩子,你怎么也不躲?”马氏心疼道。 范正摇头道:“孩儿和官家逼宫,或许有种种理由,对得起天下人,但是唯独对不起母亲。” 天下任何母亲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儿子平平安安,而范正却从未让母亲安心过,一个个邪方让父亲下放到亳州,和李清照私定终身让母亲登门李府赔礼道歉,如今更是以身犯险,逼宫太皇太后还政。 看着马氏憔悴通红的眼睛,精通医术的范正如何不知道马氏定然彻夜难眠。 儿子回到了身边,一直紧绷着神经的马氏终于撑不住了,在范正的服侍下,很快沉沉睡去。 然而马氏哪怕睡着,也不愿松开范正的手。 直到马氏熟睡之后,范正这才将手抽开,感受到浑身的疼痛,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老子以后再也不开邪方了。”范正苦笑道。 第一百三十四章 铃医手册 第136章 铃医手册 邪医范正, 改邪归正了! 协助赵煦亲政过后,范正的行事风格大变,一改之前邪魅的风格,行事一板一眼,让人啧啧称奇。 太医署内, “洛阳中医院再次大获成功,足以证明大型医院在城市之中颇为可行!”范正和钱乙相对而坐,郑重道。 钱乙微微点头,太医院一出,他亲身体会大型医院的优势,完全不是单个名医所能够抗衡的,而且行医效率极高,经常主治一科,患者的病症几乎可以一眼判断出来,疑难杂症医者之间相互协作,极大地提高医术进步。 “为此范某决定将医院模式推广整个大宋,以开封为界,开封城以西归中医院扩张,开封城以东归太医院扩张,三年内,不得相互竞争。”范正正色道。 钱乙心中一动问道:“也就是说,三年内,一座城池只能有一个医院?” 医院的模式颇为成功,一座城池只有一家医院的话足以保证其能盈利,以目前的形势,中医院占有优势,此策对太医院颇为有利。 范正点头道:“不错,三年后,则以开封城为例,不再分界,可以任意开设医院,一座城池、两院并立,各凭医术一分高下。” “此法大善!”钱乙拍手叫好道。 此法一出,中医院和太医院必定会相互较劲,以最短的时间开遍大宋诸城,医家规模将会疯狂的膨胀。 三年后两家医院相互竞争,促进医术进步,医家大兴,计日可待。 范正继续道:“不过有利就有弊,医院大兴果然能够提高医家医术,整合医家资源,然而却只能兼顾城池,而且大多都是城里的地主老爷们,而农村和偏远之地的贫苦之人则一无医,二无药,哪怕医家大兴其也无法受益,此不符合医家悬壶济世之理念。” “农村根本无法筹建医院。”钱乙皱眉道。 医院开在人口密集的城市中可以存活,如果开在地广人稀农村,根本不可能养活其一座医院,甚至坐堂郎中也艰难维生。 范正自然知道这种情况,点头道:“如今中医院的中成药计划已经初步成效,少药问题已经解决,唯一的难题就是缺医。” 钱乙心中无奈,此乃千古难题,毕竟医者也需要吃饭,也需要生活,去地广人稀又贫穷的农村,别说是挣钱了,遇到穷苦之人,恐怕还要倒贴钱。 范正郑重点头道:“所以医家决定收编铃医。” 铃医就是古代的赤脚医生,平日里他们手里拿着铃铛,背后背着药箱,在各村各寨中行走,谁家有人生病了,就把他们喊道家里进行医治, “铃医!” 钱乙皱眉道,他乃是高高在上、功名成就的太医,而铃医则是医家的最底层,地位天差地别, “不错,农村地广人稀,别说是医院,就是坐堂郎中恐怕也无法生存,唯有走街串巷的铃医方能让广大百姓有病可医。”范正郑重道。 “可是铃医良莠不齐,很多字都认不全,全靠一些家传偏方罢了,有些甚至都是坑蒙拐骗。”钱乙头疼道,在他看来,铃医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医者。 “铃医只是未接受系统的医术培训,并非是庸医,范某特意编写了一本铃医手册,上面记载了百姓生活中所能所遇到了种种常见病,以及治疗方法,足以应付百姓日常所需。”范正将一本医书放在钱乙面前。 “《铃医手册》” 钱乙接过一看,发现这本铃医手册医术浅显却囊括百病,包括治疗常见病、救治伤员、处理伤口、跌打损伤、接生、气胸急救、防治传染病、季节病紧急治疗、饮水卫生等等。 不错,范正这本《铃医手册》,就是仿照后世赫赫有名的《赤脚医生手册》编写,当然将一些大宋不可能出现的“核武器防护”、“生化武器防护”之类的医术删减,饶是如此依旧囊括诸多疾病。 “这是范太丞所编医书!”钱乙目瞪口呆道。 作为医者,编写医书流传后世乃是每一个医者都梦寐以求的事情,他如今也在着手编撰自己的医书《小儿药证直诀》。 可是《铃医手册》算什么医书,其简单直白,毫无医理,有些甚至还有插图绘画,也就是说只要是只要是识字之人,可以照着这本医书看病。 一想到铃医一边看着病人,一边拿着手册翻阅,钱乙不由嘴角一抽,病人最好祈祷自己的症状完全和铃医手册上吻合,否则一切都要看天意。 “不错,历代名医编撰医书皆尽可能精研医术,攻克疑难杂症,然而却不知危害最大的却是诸多常见病,很多穷苦百姓就是看不起病一拖再拖,这才病情日益加重,如果能够得到及时治疗,或许很多悲剧都可以避免。”范正一脸肃穆道。 钱乙脸色渐渐凝重起来,铃医手册的确没有他的《小儿药证直诀》精深,甚至连被证实有误的诸病源候论也不如。 然而《铃医手册》却有一个任何一本医书无法比拟的优点,那就是全。 铃医不会告诉你近亲结婚的危害,也不会治疗疑难杂症,更不会开膛破肚,重现华佗绝学,铃医手中只有酒精和纱布,绷带,以及各种中草药。 遇到不精通的病症恐怕还要现场翻翻手册再救治,然而钱乙却曾经在农村呆过,农村地广人稀,庄与庄之间,道路较远,去个县城要大半天的时间。 如果一不小心被毒蛇咬了,干活的时候受伤了,或者突发急症、腹泻、骨折、甚至是生孩子都不能及时找到医者救治,更别说赶往县城,这个时候能够及时行医的只有铃医,有时候不只是治病,还要救人。 “铃医无需太过于高深的医术,农村亦有不少识字的百姓,他们一生根本不可能科举无望,加入医家可以免除徭役,给人治病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也能获得一定的收入,此策可行!”钱乙赞同道。 “收编铃医既能饯行医家悬壶济世之理念,让更多的百姓得到救治,又能让医者数量暴增,日后医院扩张,也可择优录用,此乃医家大兴之基石。”范正郑重道。 钱乙呼吸一滞,铃医的数量可是远超传统郎中,其加入医家让医者数量爆炸性的增长,再加上其子孙后代受其影响,定然倾向学医,医家大势已成。 随着钱乙和范正达成一致,中医院和太医院三年之约和收编铃医之策在医家掀起了轩然大波。 然而更多的人则关注范正的医书《铃医手册》,范正才华横溢,一首首千古名篇压的开封年青一代抬不起头来,如今不到弱冠之间竟然着书立说怎能不引起轰动,哪怕是医书,依旧争相目睹。 然而当他们翻开铃医手册,不禁目瞪口呆,谁也想不到这样浅显直白的医书竟然出自于邪医范正之手。 “不愧是邪医范正,哪怕是改邪归正,着书立说,依旧有一股邪性。” 无数人摇头失声笑道,着书立书乃是再正不过的道路,怎么到了范正这里就变了味了。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这本《铃医手册》看似简单,然而其却是拯救生命最多的一本医书,无数百姓因此书而得以存活。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下策:一条鞭法 第137章 下策:一条鞭法 范正大刀阔斧变法医家!而赵煦这边也没有停下,连续恢复一众新党的官位,朝中很快多了不少新面孔。 “臣等参见官家!” 御花园中,范正和赵煦照例健身完之后,两个陌生的大臣迎面而来。 “范爱卿,朕给你介绍两位大人,此乃章惇章大人,曾布曾大人!”赵煦朗声道。 范正不由一震,章惇曾布可是大名鼎鼎的新党人士,他也是久闻大名,未谋一见。 “范正见过二位大人!”范正拱手道。 章惇审视的看着范正道:“老夫远在岭南,亦闻范相公之后有变法之志,刚到开封城也曾慕名前往中医院求医,果然药到病除,一扫老夫在岭南旧疾。” 曾布亦点头道:“中医院和太医院三年之约,收编铃医之策让医者暴增百万,医者身影遍布大宋各地,百姓受益,医家大兴,二者皆受益无穷,实乃和王相公的民不加赋而国用足的理念有异曲同工之妙。” 范正连忙谦虚道:“两位大人过奖了,医家是百家之中唯一能够自给自足的百家,本就有极深的底蕴,只是一盘散沙,这才困顿至今,范某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岂敢和王相公相比。” 章惇点头道:“是呀!穷则变,变则通,医家如此,大宋亦如此,老臣相信大宋恢复变法,定然如医家一般重焕新生。 “臣恳请官家重启变法,振兴大宋。”曾布亦跟随上奏道。 两位新党重臣刚刚赴任,就迫不及待准备重启变法。 赵煦凝重点头道:“今日介绍范太医和二位大人认识,就是为了变法一事,众所周知大宋最大的问题就是冗兵冗官冗费!不知三位可有良法。” 章惇和曾布闻言眉头一皱,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他们乃是熙宁变法的老臣,而赵煦竟然自觉的将范正和他们对等,可见范正在赵煦心中的地位。 曾布率先道:“冗兵之患当年范相公亦有警觉,然而庆历新政半途而废,并未有成效,幸好熙宁变法中保甲法颇有成效。将乡村民户加以编制,十家为一保,民户家有两丁以上抽一丁为保丁,农闲时集中训练寓兵于农,如此一来,既可以节约军费,又能为大宋培养精兵良将。 章惇接着道:“冗官亦有整顿科举之策,冗费则有青苗法、免役法。” 赵煦微微沉思,并未当即下令,而是朝着一旁的范正询问道:“范太医认为如何?” 范正闻言摇头道:“我大宋已经有禁军八十万,厢兵四十万,总兵力高达一百二十万,如此重兵皆不能战胜辽夏,指望一些农民农闲时刻训练两天强兵?既然如此,那为何不效仿辽夏全民皆兵,岂不是横扫西夏辽国。” “全民皆兵?” 章惇和曾布目瞪口呆,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如此激进。 赵煦闻言眉头一皱,的确保甲法的确有全民皆兵的影子,若是兵多就能战胜辽夏,那全民皆兵岂不是更加方便。 范正苦涩一笑道:“官家若将战胜辽夏的希望寄托在保甲法之上,恐怕会大失所望,因为保甲法防备的并非是西夏,而是防止大宋百姓造反。” “啊!” 赵煦豁然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范正,又转头看向章惇和曾布二人。 章惇曾布二人顿时默然,因为范正所说的乃是事实,保甲法果然能够为大宋军方提供优秀兵员,更多的则是防备民间造反。 “民间已经糜烂如斯?”赵煦倒吸一口凉气道。 “所以大宋才亟需变法图强,新法中的青苗法,免役法,皆是免除百姓负担。”章惇郑重道。 “青苗法本意很好,免役法同样本意也极好,然而其唯一的漏洞就是牵涉到钱,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牵涉到钱,终究会有人钻漏洞,总会被有心之人利用,直到变成一个害民之政,熙宁时期如此,如今亦如此?”范正言辞锋利道。 曾布和章惇皆默然,毕竟他们亲身经历过熙宁变法,知道范正所言乃是事实。 “想要击败辽夏,必须有钱粮支持,为了大宋江山,也只有…………!”章惇一咬牙道。 “只有先苦一苦百姓,凭什么?失去民心方才是新法失败之根源,新党还不汲取教训么?”范正冷笑道。 “为了大宋,我等甘愿背负骂名!”章惇怡然不惧道。 “然后呢,再如先帝一般,人亡政息。”范正反问道。 赵煦顿时双拳紧握,眼神闪过一丝痛楚。 “范太丞既然反对此法,不知有何良方?”曾布愤然反问道。 范正傲然道:“范某有两策,足以让大宋改善财政。” “两策?”曾布和章惇眉头一皱,不悦的盯着范正,青苗法、募役法,乃是新党总结历代赋税政策,集结众人智慧才得出的良法,而范正竟然张口就来两策。 赵煦闻言心中一动,要知道范正的方子虽邪,但是却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范正环视三人,傲然道:“微臣第一策乃是一条鞭法!首先再次清丈田亩,打击隐田。” “清丈田亩!” 章惇不由嘴角一抽,此乃老生常谈罢了!任谁都知道大宋有隐田,当年熙宁变法,王安石曾经也推出方田均税法,结果遭到了极力反对,这也导致他们遭到旧党报复。 “其二,将合并赋役,将田赋和各种名目的徭役合并一起征收,统一赋役,限制贪官恶吏苛扰百姓。”范正再道。 “苛政猛于虎,合并赋役,统一赋役,此法大善,必将大大减少苛捐杂税。”曾布眼睛一亮道。 “其三,计亩征银,官收官解,减少贪污腐败之事。”范正最后道。 “好一个一条鞭法!”章惇拍案叫绝道,他乃是变法高手,一眼看出一条鞭法的恐怖之处,此一条鞭法一环接一环,三策并用,定然能够改变大宋财政。 当下章惇看向范正的眼神再无之前的轻视。 赵煦也是讶然的看着范正,坊间皆传,范正要改邪归正,再也不开邪方了,没有想到竟然是真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范正开正方,竟然依旧如此惊艳。 “此策乃是下策,最多盛行二十年就会崩坏,不过已经足够大宋击败辽夏了。”范正叹息道。 “呃!下策!” 三人顿时犹如被鸭子捏住了脖子,在他们看到拍案叫绝的良方,在范正的眼中竟然是下策。 赵煦脸色古怪,范正的方子的确是正方,然而其行事依旧极为邪魅。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中策摊役入亩 第138章 中策摊役入亩(二合一) “如此良策,在范太丞眼中竟然是下策?”章惇难以置信的盯着范正。 一条鞭法简单易行,比新法的方田均税法、免役法大为方便,极易推行,竟然在范正的眼中仅仅是下策而已。 曾布也是脸色难堪,他虽然极为推崇新法,但是不得不承认新法和一条鞭法相比依旧略微逊色,若是一条鞭法乃是下策,那他的新法岂不是下下策。 范正点头道:“不然呢,范某刚才说过,只要是钱总会千方百计的滋生腐败,一条鞭法亦不例外。一条鞭法最大的便利就在于其将所有的赋税转换成银两,其败同样也败在银两之上。” “这是为何?”赵煦不解道。 “因为一条鞭法犯了和免役法共同的错误,那就是向穷人收钱!”范正叹息道。 “向穷人收钱,纳税服役乃是每一个大宋百姓的义务,无论穷人富人。”章惇脸色坚定道。 曾布也是郑重点头,在新党看来,免役法乃是第一利民之法,可以打击富户逃役,也可以让百姓在农忙时节务农,保证生产。 范正苦笑道:“穷人之所以是穷人,就是因为他们没钱,就是缺少才会倍加珍惜,朝廷哪怕向他们征收一文钱,他们也会心如滴血。免役法的设想很好,以钱代役,让很多逃役的富户无从遁形,让很多不愿服役的中户得以纳钱代役,而穷人呢?他们真的没钱,以前还能出力服役,现在却让他们掏出本就少得可怜的钱财,自然怨声载道,如此正好被本就不想交免疫钱的富户利用,于是成了人人口中的恶政。” 曾布脸色一变,不由浮现出痛苦的回忆,他知道范正所言非假,新法就是如此败的。 章惇深吸一口气道:“此次再次变法,我等也会吸取教训,让百姓自愿选择服役或者免疫。” 赵煦微微点头,继续问道:“可是一条鞭法并无免役法之争议,为何还会因钱而败。” 章惇二人心中一沉,从语气中他们听出了赵煦对一条鞭法的极为欣赏。 范正解释道:“因为一条鞭法让官府不再收实物,一律改收银钱,百姓缴纳赋税需要将粮食换成银两,然而众所周知,粮食重在丰收的时候最为便宜,很多商户则会趁机低价收粮,百姓急需用钱缴税,最后只能贱卖粮食,哪怕是丰年多收三五斗,恐怕亦不得温饱,自然怨声载道。” 赵煦顿时脸色难堪道:“一群奸商!” 范正摇头道:“自古以来,商人皆为利奔走,商人若运用得当亦是国家朝廷的助力,微臣变法医家同样借助商人的力量,方可有今日的医家盛况,若非变法有漏洞,又如何会被奸商所趁。” 赵煦若有所思。 范正继续点头道:“刚才说到新法和一条鞭法失败的原因就是向穷人收钱,这才被人抓住把柄,有机可乘,最终失败。大宋想要变法有成,必须是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向富人多收钱,向穷人少收钱,甚至是不收钱!如此方有可能变法有成。 “这不可能?朝廷法度首重公平,如果一部分人多收,一部分少收,定然群情激奋,此乃亡国之道。”章惇坚决反对道。 这就是他们明知免役法对穷人不利,却依旧不改的原因,因为一旦放开口子,必将导致整个免役法的崩盘。 “不公,天下不公的事情多了,富者田连阡陌,竟少丁差,贫民地无立锥,反多徭役,又何尝不是一种不公呢?”范正反问道。 一时之间,范正和新党二人陷入了僵持。 范正念头一动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如换一个角度来看,富人之所以富,是因为其名下田产阡陌,穷者为什么穷,是因为其名下少有田产,如果征收役钱不再以人头来算,而是田产来算么?” “田产?”众人心中一动,在任何时代,土地才是最宝贵的财富,哪怕商贾家财万贯,也不过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范正郑重点头道:“微臣有中策:摊役入亩!足以确保大宋百年富强!” “摊役入亩!”三人微微一震,顾名思义,摊役入亩就是将免役钱平摊到田税中。 范正点头道:“不错,摊役入亩,既然章大人认为有人多交役钱,有人少交役钱不公平,既然如此,我们就换一个角度,役钱的征收标准从人丁变成田亩,地多者多纳,地少者少纳,无地者不纳。” “地多者多纳,地少者少纳,无地者不纳。”章惇眉头一皱,这不同样是对富人多收,对穷人少收。 “如果每亩田增收的赋税一样,这就是公平!”范正淡淡的反击道。 “好一个公平!”赵煦不禁拍案叫绝道。 章惇二人同样是眼睛一亮,直接让富户多出钱,那富户定然会极为反对,直接以田地为标准征收税款,那富户也无话可说! 范正道:“此法有好处颇多,其一,人口可以隐匿,躲藏,而田地却无法移动,只要用心查,总能查出来,足以保证朝廷税收。” “其二,田地多的富户和田地少的贫户皆可承受赋税,无田者不用纳税,而天下毕竟是穷苦人多,此法一出,官家顺应民心,无数百姓拥护,方有成功的可能。” “其三,可以大大打击隐户。 …………………… 摊役入亩之后,征收的对象不再是人,而是改为田产,如此一来,百姓再也不用隐匿户口来逃避免役钱。 “此法大善!” 赵煦怦然心动道。 新法最大的诟病则是百姓抱怨免役钱,如果采用摊丁入亩,贫苦百姓的赋税将会大大降低,朝堂百官,再也不用民心来作为借口来攻击新法。 章惇和曾布也纷纷默然,摊丁入亩的确是更甚于一条鞭法和新法,当然如此一来,富人所缴纳的赋税增多,不过二人并不担心,因为这本就是历代变法目的。 “不对,刚才范爱卿说摊役入亩如此良法依旧是中策,那定然有上策,不知上策又是何方。”赵煦心中一动道。中下良策就已经如此良方,那所谓的上策该如何惊艳。 章惇曾布二人也期待的看向范正,一条鞭法和摊丁入亩一个足以使用二十年,一个足以使用百年,那所谓上策恐怕………………。 “上策?”范正看着三人,露出一丝犹豫道:“上策大正似邪,大公似奸,微臣曾经答应过母亲,不再出邪方!此两方足够大宋使用,上策不说也罢!” 三人顿时怅然若失,然而无论三人如何追问,范正却依旧闭口不言。 章惇和曾布二人见状无奈,只能起身告退,今日所得的一条鞭法和摊役入亩已经让他们如获至宝,更是迫不及待回去研讨,准备将其加入新法之中。 ………… 章惇二人离开之后,御花园中就只剩下赵煦和范正二人, “此时只剩我等二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朕可以保证,绝对不会传出。”赵煦抓耳挠腮道。 他听到范正的中下良策,犹如醍醐灌顶,对于更胜于摊役入亩的上策,自然更加好奇。, 面对范正的赵煦的不断追问,范正叹息一声道:“官家可知道摊役入亩已经如此惊艳,为何才能维持百年。” 赵煦皱眉思索,最后颓然摇头。 “因为哪怕是摊役入亩,亦不能抑制土地兼并,只能保证国家税收。”范正解释道。 “土地兼并!”赵煦眉头一皱,此乃历代王朝的顽疾。 范正点了点头道:“医家最近发现了人老之后通常会得一种绝症,名为癌症。” “癌症?”赵煦眉头一扬,不明白刚才范正还在将土地兼并,现在竟然提到了癌症之上。 范正解释道:“癌症乃是绝症,然而却非一般的症状,其并非是感染诸病源,也非人体器官衰老,而是人体器官失控,癌症爆发人体内不断侵犯其他器官,疯狂的掠夺营养,让加剧身体消耗,直到死亡为止,而土地兼并就是王朝的癌症,大量的土地无序兼并,抢夺百姓的生存空间,直到王朝灭亡,并随着王朝一起而亡。 赵煦心中一震,他熟读史书,自然知道历代农民起义就是大量农民失去土地活不下去了。 “当然这并非大宋一家,而是历朝历代皆有绝症,这也是历代王朝皆逃不过三百年国运的罪魁祸首,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每一次王朝更迭也不过是土地的重新分配罢了!”范正叹道。 赵煦脸色凝重,深吸一口气道:“医家又是如何医治癌症!” 范正冷声道:“如果是发现及时,则用华佗绝学,忍受刮骨割肉之剧痛将其割除,如果发现过晚蔓延全身,神仙难医。” “那大宋的癌症又该如何医治?”赵煦再问。 范正叹息一声道:“其实此策早已经现世,而且出自祖父范仲淹之手。” “庆历新政?” 赵煦眉头一皱,新法就是建立在庆历新政上查缺补漏,他当年可是深入研究过庆历新政,此法漏洞百出,别说是和摊役入亩相比,就是一条鞭法和新法也远远不如。 范正摇头道:“此法并非是祖父变法所创,而是其变法失败之后所悟,不知官家可曾听说过范家义庄。” “范家义庄?”赵煦一愣。 范氏义庄他自然有所耳闻,乃是范仲淹变法失败之后,第三次被贬后,在苏州捐献了一千亩田地,雇人耕种,所有的租金用于救济范家后人,而且不论男女老少皆可受益。 范正一脸肃穆道:“范氏义庄的一千亩土地的产出,并非私人所有,而归所有范家族人所有,哪怕是二伯贵为宰相,和范正所领的钱财一般无二,哪怕日后族人增多十倍百倍,亦能保证每一个族人有口饭吃,一个范氏义庄足以让范家兴盛千年。” 赵煦郑重点头,单单这一点,就可以看得出来,范仲淹眼界有多高,大宋第一代变法领袖并非浪得虚名。 “如果大宋同样是一个义庄呢?”范正反问道。 “哗啦!” 赵煦豁然而起,浑身颤栗,难以置信的看着范正。 范正浑然不觉,不禁向往道:“如果大宋是一个义庄,天下百姓皆是宋人,皆可领一份属于自己的土地,耕种娶妻生子,死后土地再次归功,重新分配给新的宋人,那时人人有其田,再无富者阡陌连田,穷者无立锥之地的悲剧。” “天下为公!”赵煦惊呼道。 赵煦顿时肃然起敬,曾几何时,他极为推崇新法,对变法半途而废的范仲淹不屑于顾,认为所谓的庆历新政更是一事无成。 然而当他听到范正将范仲淹的义庄,放大到整个大宋的时候,这才豁然察觉,范仲淹的才华有多横溢。 “大正似邪,大公似奸!” 赵煦此刻明白范正为何对此上策讳而不言,此策一经传出去,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这个风波可不是亲历新政和熙宁变法能够比拟的。 范正郑重点头,这就是他的第三策,脱胎于范家义庄的土地国有制。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如今朕方知范相公的心胸是何等的远大。”赵煦震撼道。 范正点头道:“这也是祖父悟出此策之后,并未昭告天下,而是先拿范家义庄作为实验,如今范家义庄运行数十年,的确是可行之策,然而又是一条绝路!” “这是为何?”赵煦不解道。 “此策虽为上策,成者可以让大宋打破王朝三百年的轮回,然而同时极为凶险,将会重蹈王莽之覆辙。”范正提醒道。 “王莽新政!”赵煦倒吸一口凉气,当时想起王莽新政中亦有一条土地国有,结果阻力重重,可想而知大宋如果推行土地国有,最后恐怕比王莽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你也知道此乃王朝之绝症,若是晚了…………。”赵煦患得患失道。 “官家放心,王朝大多有三百年国运,而大宋如今只有百年有余,距离绝症爆发还有很远。”范正安慰道。 赵煦嘴角一抽,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就像你才活到三十岁,医者告诉伱六十岁才会死一样,虽然并未危在旦夕,但是却又不甘心。 “再者等大宋推行摊役入亩之后,击败辽夏,国力增强之后,官家再变法也不迟,要知道变法的真谛在于变字,至少目前最为适合大宋的就是摊役入亩!”范正郑重道。 赵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第一百三十七章 变法再起 第139章 变法再起 章府中! 新党官员云集,一个个脸色沉重看着摆在面前的三种变法。 新法! 一条鞭法! 摊役入亩! “邪医范正名不虚传!”曾布叹服道。 他这些年被贬到外地,只闻开封城内,范仲淹之后立志变法医家,他当初并不以为然。 毕竟医家不过是大宋不起眼的百家之一,就算变法有成对朝堂帮助不大,然而今日第一次见面,范正却给他们带来偌大的震撼。 章惇眉头一皱道:“新法不能再用了!毕竟在民间,新法的名声已经臭了!” 一旁的王棣脸色难堪,他极为推崇祖父的熙宁变法,认为官家亲政之后,启用新法定然重振大宋。 然而还没有开始变法,新党就已经决定弃用新法了。若是大宋不用新法,那他王安石之孙的名号恐怕也将会大打折扣。 当下王棣冷笑道:“邪医范正的确有才,然而其并非没有私心?” “私心?”曾布章惇不由一愣,不解的看着王棣。 王棣傲然道:“众所周知,范正真正想要推行的定然是中策摊役入亩。” 章惇点头,何止是范正,就连他也心向于摊役入亩,就是不知被范正称为大正似邪的上策又是何等的风采 王棣不知章惇的心思,继续道:“坊间揭传医家准备收编大宋民间铃医,这些铃医走街串巷,本就是少地或者无地之人,如果按照新法,其依旧必须交税,而摊役入亩的征税对象乃是田地,如此一来,少地无地的铃医几乎不用交税,此策对医家大大有利。” 二人一愣,仔细一想,不禁摇头失笑,他们刚刚接触摊役入亩如获至宝,却没有察觉到还有如此一层关系。 “好一个邪医范正,竟然拿我们当枪使!”曾布摇头失笑道。 “瑕不掩瑜!即便范正此举有私心,摊役入亩依旧是上等的良策!”章惇依旧不改对摊役入亩的欣赏。 王棣心中一沉,话语一转道:“章大人误会了,学生的意思是但凡推行新法皆会饱受争议,哪怕是摊役入亩也不例外,既然范正拿我们当枪使,我们何不拿范正来挡枪。” “拿范正来挡枪?”章惇念头一转,豁然明白王棣的意思。 “你是说将范正抛出摊役入亩的目的道出,吸引朝堂百官的怒火!” 章惇推行新法,自然知道无论是新法、一条鞭法或者是摊役入亩都是从富人身上掏钱,尤其是摊役入亩更狠,直接以土地作为纳税的基础,不但大大减少了地主逃税的可能,还狠狠的从富人身上剥一层肉下来。 而天下土地最多的要数朝堂百官背后的家族,一旦抛出摊役入亩,定然会群情激奋,新党再次成为众矢之的,一着不慎恐怕就会重蹈熙宁的覆辙。 如果他们顺势将邪医范正推除,直言此乃范正为了医家而出的邪方,岂不是转移朝堂百官的怒火。 “不错!范正既然想要天下医者免役,岂能不付出代价。”曾布也哈哈一笑道,有邪医范正吸引火力,他们推行新法将会大大减轻阻力。 王棣心中窃喜,一旦新党将范正推出来挡枪,范正定然恶于朝堂,被百官群起而攻之,而他则可以顺势而起。 二人一个是第一代变法领袖范仲淹之后,一个是第二代变法领袖王安石之后,自然在暗中较劲。 垂拱殿内,气氛诡异。 时隔数年之后,新党旧党再次重聚朝堂。 “特封曾布为枢密使,章惇为参知政事!”赵煦刚一上朝,就对二人委以重任。 “臣等叩谢官家!”章惇二人躬身领命道。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范纯仁感慨不已,新党入朝,必定再次推行新法,朝中纷争再起。 果然,二人刚刚被任命,曾布就迫不及待道:“如今大宋积贫积弱,屡屡受辱于辽夏,臣等恳请官家再次变法,重启方田均税法,免役法等新法,富国强民、振兴大宋。” 吕大防闻言一皱,立即反驳:“启禀官家,万万不可,新法在神宗时已经推行十六年,民怨滔天,于国无益,重启新法非但不能振兴大宋,恐怕还会重蹈覆辙。” 一众旧党大臣,也纷纷上奏,历数新法之害。 “曾爱卿,新法百姓多有诟病,可见其多有不足之处,还需慎重。” 赵煦闻言,大为触动,随即驳回了曾布的谏言。 曾布黯然退下。 “官家英明!” 一众旧党之人纷纷欢呼,他们原本还提心吊胆,认为官家会倾向于新法,如今看到了官家果然没有食言,并未全信新党。 “新法有不足之处,臣等已有察觉,特再献良法。” 随后,王安石之孙王棣上奏请求推行一条鞭法! “一条鞭法!” 旧党不由脸色再变,他们没有想到新党之人竟然如此难缠,新法不成,竟然又推出一条鞭法。 然而当他们了解一条鞭法之后,不由脸色难堪,一条鞭法脱胎于唐朝中期的两税法,相比于新法更加完善,而且极易推行。 然而有两税法的前车之鉴,旧党众人很快就挑出了一条鞭法的弊病,纷纷上书陈述弊端。 赵煦脸色犹豫,最后依旧听从旧党之言,再次驳回一条鞭法。 “官家英明!” 旧党一片欢呼,而中立派和亲近变法的大臣则一脸犹豫,毕竟以他们的见识,一条鞭法的确是算得上良策,如此被废未免太过于可惜了。 “臣认为一条鞭法颇有可取之处。” 苏轼看不下去,刚为一条鞭法进言,就被旧党联合攻击,最后不了了之。 范正在百官之后排,看到这一幕不由暗笑,他没有想到赵煦和新党之人竟然联合作秀,以此来骗过旧党。 旧党连续驳回推行新法,和一条鞭法,若是再驳回摊役入亩,恐怕再也说不过去了。 只见新党众人脸色难堪,章惇最后进言道:“既然新法和一条鞭法官家皆不满意,臣还有一策,摊役入亩!” 旧党不由一愣,他没有想到一连驳斥了新党两次变法,章惇竟然又拿出一个摊役入亩新法。 然而当他们真正了解摊役入亩之策之后,顿时脸色一变,难以置信的看着章惇。 “好狠的摊役入亩!” 吕大防心中一震,免役法最大的诟病就是一视同仁,无论是贫苦百姓、僧侣尼姑,还是达官贵人皆需缴纳免役钱,这就给了旧党操纵的机会,极力诋毁新法。 而摊役入亩直接将免役钱从钱变成了粮食,从人变成田地,如此一来,地多的多交,地少的少交,无地的不交!而天下自然富人少,穷人多,而满朝百官哪家不是良田千亩,那岂不是说,原本要穷人承担的免役钱,全部转化到了他们有田人的身上。 “中计了!” 吕大防刚想出声反对,忽然心中大警,此刻他才恍然察觉,新法和一条鞭法定然是新党所抛出的诱饵,摊役入亩才是他们的杀手锏。 可惜他已经连续驳斥了新法和一条鞭法,如果再反对摊役入亩,恐怕将彻底恶了官家。 当下,吕大防微微示意,御史杨畏一咬牙:“官家三思呀!我大宋和士大夫共治天下,摊役入亩一出,有田的士大夫必定要承担无田之民的赋税,恐怕会动摇国本!” 其他旧党之人也纷纷进言!想要废除摊役入亩。 赵煦脸色难堪道:“诸位爱卿反对新法,朕从之,反对一条鞭法,朕亦从之,如今有摊役入亩的良策,诸位爱卿还反对,既然如此,尔等可有振兴大宋之法!朕洗耳恭听!” 面对赵煦的反问,旧党纷纷沉默以对。 范纯仁见状,又岂能不明白官家的心思。 摊役入亩一出,定然朝野沸腾!而宰相之位定然会成为一个火药桶,当下立即出列,再次辞相。 赵煦再次挽留,然而所有人都清楚,古礼,三辞三让,等到范纯仁第三次辞相的时候,赵煦必将应允。 第一百三十八章 范家再次变法 第140章 范家再次变法 次日,邸报一连刊登新党三种变法,立即引起了全民轰动。 “官家拒绝推行新法!” 一时之间,民间纷纷叫好,熙宁新法已经在民间臭大街了。 无他,只因为其无论穷人富人一起掏钱,自然无人拥戴。 “王相公之孙王棣,谏言推行一条鞭法!” 开封百姓看到一条鞭法脸色莫名,虽然一条鞭法同样也是要钱,但是却要比新法好的多,若能推行倒也可以接受。 “摊役入亩!” 然而当他们看到最后一个变法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炸锅了,穷人炸锅是因为此法一出,无田穷人再也不用缴纳免役钱了,富人炸锅的原因则是他们拥有的田地多,恐怕要承担更多的赋税和役钱。 一时之间,开封城内两极分化,穷人双手赞同摊役入亩,富人极力反对摊役入亩。 “新党真是阴魂不散,害我之心不死!”开封城的地主老爷愤然道,想当初王安石变法之时,推行免役钱要求穷人富人一起交,这让他们起了坏心思,鼓动穷人反对免役法,以此来诋毁新法。 现在好了,穷人不用交免役钱了,全部都摊到他们富人身上了。 “章惇,曾布!奸相也。” 一众富人咬牙切齿道。 “这尔等恐怕冤枉了新党,据说此策乃是邪医范正所开。”忽然一个消息在开封城疯狂流传。 “邪医范正?”众人眉头一皱,不是说据说范正改邪归正了么,不再开邪方了。 “此方的确是正方,然而却别出蹊径,的确有邪医范正的风格!”一个儒生脸色古怪道。 “邪医范正!” 一时之间,达官贵人咬牙切齿道。 “而且范正开此方也有自己的私心,一旦摊役入亩,那天下医者岂不是再也不用服役。”爆料之人再道。 “好呀!范正竟然有此私心,为了医家大兴,竟然坑害我等,看我等不弹劾其一本!” 朝廷百官正愁找不到摊役入亩的漏洞,听闻之策之后,纷纷上书弹劾范正。 ……………… 宰相府内, “二伯救我!” 范正直驱而入,口中高呼道。 范纯仁一脸无奈的看着嬉皮笑脸的范正,这个侄子哪里有半点求救的态度。 “摊役入亩真的是出自于你之手?”范纯仁郑重问道。 范正直接承认道:“非但摊役入亩,就连一条鞭法也是。” 一旁的范正平扼腕叹息道:“正弟,你有如此良策为何要藏着掖着,这不是扬王家威风,灭我范家志气。” 范正平心有不甘,若是父亲亲自提出摊役入亩,定然会让范家的名号更进一步。 范正反问道:“二伯贵为宰相,自然知道如今朝堂新党旧党并立,而推行新法,可并非是一个方案就能成功,而需要大量的官员追随。我范家乃是第一代变法世家,必然不容于旧党,也会被新党所排斥,想要推行变法,恐怕寸步难行,与其如此,还不如借助新党这把锋利的刀推行新政。” 范纯仁郑重点头道:“不错,太皇太后当政期间,对新党大肆清算,很多新法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废除,如今新党卷土重来,又得摊役入亩之良法,必定全力推行,以此来反击旧党。” 其实按理说,他也应该被划到旧党之中,不过他乃是第一代变法领袖范仲淹的后人,旧党对其同样提防,地位极其尴尬,若让他来推行摊役入亩,恐怕根本无人配合。 “可惜新党也不傻,又将你推出来当替死鬼,现在举国皆传,伱乃是为了让天下医者免役,才想出摊役入亩,医家已经惹了众怒了。”范正平无奈道。 范正点头道:“所以我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此事而来,不知道二伯是否愿意和医家合作,变法解决大宋冗官之患。” “你想让范家也变法?”范纯仁眉头一皱道。 范正傲然道:“那是自然,范家乃是第一代变法世家,又岂能让王家和新党专美之前。而且新党的变法主要围绕冗费,小侄有一解决冗官的良方,而且皆大欢喜的良方,不知二伯有没有兴趣。” “皆大欢喜的良方?”范纯仁眉头一扬,自古以来变法皆有一部分人利益受损,就拿摊役入亩来说,依旧是穷人受益,富人受损,更别说是冗官,很多人头挤破头想要进入官场,你一句话让别人不再做官了,恐怕都会对你拼命。 范正点了点头道:“二伯可否听说过中医院的医老之策。” “医老!你是说年满六十岁的老者离开中医院,安享晚年!”范纯仁心中一动道。 “不错,六十岁的医者不少,而六十岁的官员同样不少!人一过六十,精力体力根本无法胜任繁重的公务,既然如此,何不如医者一样,年满六十岁安享晚年。将为官的机会让给年轻人。”范正正色道。 在这个时代官员乃是最养尊处优的一批人,活的岁数也很高,超过六十的并不在少数,如果让六十岁以上的官员退休,定然会腾出不少的位置出来。 范纯仁凝重道:“此策不妥,要说年岁已高的官员,恐怕朝堂最多,你若然让其弃官养老,定然会群情激奋。再则医者退休还有医院供养,那官员退休难道还要朝堂继续发放俸禄不成。” “有何不可!反正年轻的官员空闲着也是发放俸禄,何不将这些俸禄发放给老者,他们年岁已高,又不用做事,少发一点也无太大意见,当然对于朝廷高官来说,从政经验亦极为重要,三品以上适当的放宽退休年龄。” 范纯仁顿时眼睛一亮,微微颔首道:“此策或许可行?” “除了养老之外,官员也逃不过生老三千疾,医家可以承诺,只要大宋年满六十的官员皆可享受医家一折优惠,作为医者免役的报酬。”范正继续道。 他可以直接像后世一样,给所有的官员优惠,然而如今医家还未大兴,承担六十岁以上的官员医疗已经是极限了。 范纯仁深深的看了侄子一眼,没有想到其竟然在这里补救惹下百官众怒的乱子。 “如果有医家的承诺,此策至少有九成把握。”范纯仁凝重道。 年满六十岁的官员不用做事即能领俸禄,看病几乎不花钱,自然大大减少抵触,甚至其他官员也不会反对,毕竟他们也有到六十岁的时候。 “每年退休的官员,再加上意外去世的官员,朝廷每年需要多少官员,皆可估算出来,如此一来,朝廷需要多少官员,科举招录多少官员,皆有定数,此策虽然不能彻底解决冗官,却至少可以大大缓解冗官之患。”范正傲然道。 范纯仁顿时怦然心动,他本来即将辞相黯然退出朝堂,如果在临走之时,献出此策,缓解大宋冗官之痛,定然扬眉吐气,不负父亲范文正之名。 第一百三十九章 正方六十致仕 第141章 正方六十致仕 “启禀官家,老臣弹劾太医丞范正为一己之私,进献摊役入亩,意图让天下医者逃避徭役。” 垂拱殿内,范纯仁义正言辞道。 百官古怪的看着这一幕,其他人弹劾范正或许是出于义愤,而范纯仁贵为宰相,亲自弹劾一个小小的太医丞未免杀鸡用牛刀了,更别说,范纯仁那可是范正的二伯,要说没有猫腻,那就可当百官是傻子了。 赵煦无奈扶额,不知道范正又在葫芦里卖什么药,当下只能配合道:“范太丞你可有什么辩解。” 范正躬身出列道:“臣无话可说,摊役入亩一出,天下医者的确因此受益。” 不对劲!百官听到范正直接不狡辩,顿时心中一顿。 人命关天,铃医并无田产,生活困顿,就连他们也能给范正现场编出几条理由来。 范纯仁继续痛斥道:“自从范太丞变法医家以来,医者推行医坊,医老之策,甚至医者内部看病几乎不用花钱,此等待遇前所未有,家父曾言,不为良相当为良医,如今民间皆传宁为良医不为良相,饶是如此,医家依旧欲壑难平,妄想逃避免役钱,若不重罚,天理难容。” 百官顿时心有戚戚,医家变法以来,其待遇直线上升,很多名医的薪水比他们官员还要丰厚,更别说还有医老、医坊之策,更是让不少官员眼红不已。 不对! 范纯仁这是痛斥医家么?怎么听怎么像是变相夸赞医家。 赵煦脸色古怪道:“那范相公所言,应该如何重罚医家。” 范纯仁昂然道:“人生老病死三千疾,普通百姓如此,朝堂百官亦如此,老臣听闻,医家花费重金为太皇太后研究老年病已经有所成,不知可否将此策惠及天下所有的年老官员,让所有年满六十岁的官员皆可在医家看病减免九成费用,如此即可重罚医家,又能惠及天下官员。” “减免九成费用!” 朝堂百官怦然心动,何止是普通百姓感觉看病贵,很多清水衙门的官员同样如此,尤其是老年更是体弱多病,很多疾病需要常年服药,算起来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如果减免九成费用,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足以抵得上天下医者免役之钱,这一次医家恐怕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医家认罚!” 满朝官员还没有反应过来,范正竟然直接道。 “呃!” 范正答应的如此痛快,这不禁让他们更加相信,这范家伯侄定然在搞什么诡计。 果然只见范纯仁郑重递上一个奏折道:“微臣最近研究医家,发现医家大兴,医者几乎无后顾之忧,进一步反哺医家,微臣有感而发,建议朝堂效仿医家医老之策,让三品以下六十岁的官员致仕养老。” “六十岁的官员致仕养老!” 当范纯仁的话还没有说完,文武百官一片哗然,而且礼记曾言,七十而致仕,大宋的官员一直都是七十才致仕,如今突然提前到六十,自然很多人不愿意,正如范正所言,没有一个官员愿意放下手中的权力。 “当然百官为朝堂奉献一生,朝廷自然不能亏待于他,年至六十的官员致仕之后,依旧由朝廷发放其八成俸禄直到其去世,让其如医者一样安享晚年,如此即可缓解大宋冗官之症,又能彰显官家仁厚之心。” 百官怦然心动,将想要反驳的话吞了回去。朝廷继续发放八成俸禄,再加上之前医家承诺给六十岁的官员一折看病,虽然失去了本就没有几年的官位,不用操劳就能轻松领俸禄,还能得到医家治疗,原本的抵触情绪大减。 而朝堂重臣则一片默然,毕竟范纯仁的致仕范围仅仅到三品以下,对他们并无太大影响,但超过六十减免九成费用,对他们依旧有利。 范纯仁继续道:“据微臣统计,如今我大宋大大小小官员近四万人之多,其中三品以下,超过六十岁的足足有两千人!以后每年也将会有上千人达到六十岁,日后大宋可按照每年退休之人数取官,冗官之患定然大为缓解。” “两千人!”赵煦心中怦然心动,一直以来大宋冗官严重,要么是官员身体重疾或者意外死亡,要么七十而致仕,才有空缺,而且空缺极少也不稳定,如果他一下子直接裁撤两千人,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群情激奋,如今有了年过六十的官员致仕有养老和医老之策,定然会让阻力降低到最小。 “范正打的好主意!” 此刻众人这才明白,范纯仁伯侄二人的合谋,范正提出摊役入亩,让百官嫉恨不已,范纯仁顺势将医家占的这些好处顺手给了年老官员,百官得利日后有求于医家,自然大大减少对医家的敌意,而且范纯仁顺势推出致仕官员养老医老之策,缓解大宋冗官之患,可谓是一箭双雕。 “范家也要变法?” 旧党心中一动,他们没有想到范纯仁竟然变聪明了,吸取了其父范仲淹激进的罢免官员之法,改为将年迈腐朽的六十岁的老者,换成年富力强的年轻官员,虽然并未治本,但是也大大缓解冗官之患。 “邪医范正到底还是偏向范家,竟然让我等推行遭人嫉恨的摊役入亩,让范家推行皆大欢喜的官员六十致仕之法。”章惇等人心中大为不满道。 然而他们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恐怕起因还是因为他们,若非他们将摊役入亩的怒火转移到范正身上,恐怕范正也不会和范纯仁联合起来。 “此法大善!” 旧党官员纷纷称赞道,此法不费国库,又能让年老官员受益,也能解决冗官,自然是皆大欢喜。 “臣等也赞同此法!”章惇郑重道。 “当初蔡相公之父蔡黄裳年逾七十,陈执中陈相公出知陈州,见其老迈,劝其辞职,蔡相公之父只因家中贫苦,要养家糊口而不愿意辞官,陈相公秉公执法,蔡父最后不得已,只好上表辞官,家中贫困潦倒,若是当初有此养老之策,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曾布也感叹道。 新党众人也纷纷支持此策,除了此策对所有人都有利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则是如今新党刚刚上台,在力量上和旧党相差很大,此次致仕的近两千名官员,大多都是顽固的旧党分子,而空出来的这些官位自然也可以趁机安插人手,大大增强新党的实力。 “此策可行!”赵煦怦然心动道。 第一百四十章 ‘正方\’即时候补 第142章 ‘正方’即时候补 冗官是大宋最为棘手的难题,毕竟谁也不愿意丢官,想当初,范仲淹就是栽在了这个方面,结果百官群起反对,最终黯然辞相。 而王安石变法更是吸取了范仲淹的教训,将所有的重心全部放在冗兵和冗费之上,冗官方面极为缓和,饶是如此,依旧难逃一败。 而六十致仕之法,恐怕是能够缓解大宋冗官的方法,而且不激起百官反对的唯一方法。 “微臣今年已经六十有七,又身为百官之首,自当以身作则,主动配合六十致仕之策,臣恳请官家恩准。” 当下,范纯仁第三次辞相。 古礼,三辞三让。 垂拱殿内,文武百官都心中明白,如今已经是范纯仁第三次辞相,这一次,赵煦将再也没有理由挽留了。 果然赵煦叹息一声道:“范大人劳苦功高,辞相之际,依旧向朕献此良方,此法既然是范相公所献,范相公又和范太丞乃是伯侄,不若就由范相公来负责如何!” 六十致仕关联朝堂百官和医家,范纯仁乃是当朝宰相,对朝堂自然极为熟悉,再加上其和范正乃是伯侄关系,自然乃是最合适的人选。 “臣不甚荣幸!”范纯仁郑重道。 百官不由神色难明的看着范纯仁,按照大宋的传统,一旦宰相被罢之后,通常的行为是追加尊称,贬到外地任知府,而范纯仁则是少有罢相之后,依旧委以重任的宰相。 吕大防心中一震,他当初暗中投靠赵煦,将范纯仁置于尴尬的位置,曾经暗暗嘲讽范纯仁深受范仲淹遗泽,也不过如此。 如今范纯仁却靠六十致仕之策成功翻盘,让他心中五味泛陈。 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被心中的欣喜冲淡,因为,范纯仁辞相之后,按照赵煦的许诺,他将更进一步,位极人臣。 然而让他大失所望的是,赵煦并没有立即兑现承诺,封他为宰相,反而让宰相之位空悬。 下朝之后,依附于吕大防的御史杨畏急不可耐道:“不应该呀!官家既然做出了承诺,又岂能毁诺。” 吕大防脸色凝重道:“杨大人还没有看出来么,官家这是要用宰相之位,让吕某主动上书同意新法。” “摊役入亩!” 杨畏不由惊呼,摊役入亩用心极为险恶,满朝官员哪一家没有万亩良田,一旦实施,不知道需要多交多少粮食。 吕大防重重点头。 “此法危害甚广,吕大人万万不可答应!”杨畏皱眉道。 吕大防所代表的乃是旧党的利益,而旧党背后则是一个个大地主支持,就是如此,他们才能将王安石等一众新党彻底扳倒。 如果吕大防推行摊役入亩,恐怕立即会被旧党抛弃。 “老夫自然知道厉害。”吕大防无奈道。 一连数日,吕大防和赵煦相互僵持,朝堂之上宰相之位空悬,也无一人推举宰相人选。 …………………… “吕大防真是不知好歹,世人皆知,摊役入亩乃是百年良方,吕大防竟然为一己之私,枉负圣恩!” 御花园内,赵煦围着御湖连跑数圈挥汗如雨,依旧难消心中的怒火。 他被高太后压抑数年,如今一朝掌权,又得新法,自然迫不及待的想要一展抱负。 而吕大防的不识相让他甚为恼怒,若非当初曾经承诺封吕大防为相,他直接封章惇为相,哪里还有今日之事。 范正递上一个汗巾道:“官家莫急,凡事只需找到病源,足以迎刃而解,首先宰相之位定然是吕大人心中所愿,否则他也不会站在官家这边。” 赵煦擦了擦汗水,冷哼一声道:“他想要宰相之位,却不愿替朕办事,哪有这么轻松的事情。” “吕大防所代表的意愿并非其个人,而是一众旧党,而旧党为何要反对摊役入亩!”范正反问的。 赵煦嗤之以鼻道:“还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逃避赋税和免疫钱!”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不用交赋税和免疫钱了。”范正淡淡的说道。 “不可!若是如此,摊役入亩岂不是成为一纸空谈。”赵煦皱眉道。 范正苦笑道:“官家太过于想当然,官家要想推行摊役入亩,那就必须依靠天下官员来执行,而天下官员大多田产颇丰,自己割自己的肉,自然不能下手,既然如此,官家何不顺水推舟,免去官员的一定的田赋,按照品级高官免赋千亩,品级低则免赋百亩不等,如此一来无损天下大局,吕大人也有台阶可下,天下官员自然再无反对的理由。” “官官相护!”赵煦脸色不悦道:“朕已经同意六十致仕之策,对其如此优待,而其竟然还如此贪心不足。” 范正心中一动道:“官家若是想出这个恶气,微臣倒有一个主意。” “快快道来!”赵煦迫不及待道。 范正嘿嘿一笑道:“内卷!” “内卷?”赵煦疑惑道。 范正冷笑道:“自古以来官官相护,然而却有一个利益除外,那就是官位,为了官位很多官员无所不用其极,而我大宋的官员出现了两种情况,一种是在职官员,一种是闲散无事的冗官。二伯的六十致仕之策对冗官来说仅仅是治标而已,两千个官位根本是杯水车薪。” 赵煦点了点头,大宋官员近四万人,其中冗官大约五千人,就是腾出两千个位置,恐怕还有三千个官员等待安置。 “这些冗官只有等到空缺的时候才能候补官职,有的运气不好,等了十几年都没有实缺,自然极为渴望得到官职,官家何不让这些候补的官员委以重任,巡查天下官员失职贪腐之事,一经查实,候补官员立即顶上。”范正冷声道。 “妙!此方极妙,冗官等了这一天十几年,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自然拼命去查,如此方可获得官位,而且前任的账目查清了,自己顶替上去自然一身轻松。”赵煦拍案叫绝道。 范正点头道:“而且如此一来,既能整清吏治,又能解决冗官,官家不久将会推行摊役入亩,若有官员阳奉阴违,此法足以让其自食其果。” 范正心中冷笑,既然他已经给出了雍正的摊丁入亩,再顺势将雍正的狠招‘即时候补’抛出。 “内卷,好一个邪……,不!此乃正方,绝对是正方!” 赵煦龙颜大悦道。 “还是官家知我!” 范正和赵煦相视一笑,顿时大有心生知己之感触。 第一百四十一章 旧党也要变法 第143章 旧党也要变法 吕府内! 吕大防心中烦躁,官家想让他主动同意摊役入亩,而旧党想让他带头反对摊役入亩,如此一来,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启禀老爷,范太丞来访?”忽然门房前来禀报道。 “邪医范正?”吕大防心中一动,太医丞官居六品,若是平时六品官员,根本登不上他的府门。 然而范正却并未非普通太医,而是掌控医家的医家扁鹊,更是官家身边的红人,再加上其第一代变法领袖范仲淹之后的身份,哪怕是吕大防也无法无视他。 “快快有请!”吕大防起身道。 很快,范正大步而来,见到吕大防拱手道:“官家见吕相公最近双眼血丝,神色憔悴,知道吕大人乃是为国操劳过度,特命范某前来为诊治一番!” 吕大防配合道:“能够得到大名鼎鼎的邪医范正开方,老夫颇为荣幸。” 当下吕大防伸出手,让范正为其诊脉,范正也并非装模作样,而是认认真真的替吕大防诊治一番,微微点头道:“吕大人虽有老年病,然而并无大碍,只需调养即可!只是以范某看,吕大人最近憔悴应该是为心疾所累。” 吕大防眉头一扬道:“哦!不知老夫所患何心疾?” 范正自信道:“摊役入亩!” 吕大防脸色一抽,默然无语,他自然知道范正前来看病为假,为官家当说客为实。 范正继续道:“吕相公乃是当世精英,又岂能不明白摊役入亩一出,朝堂再也不用为赋税发愁,百姓亦减轻负担,杜绝新法之害。” 吕大防默然无语,他自然知道摊役入亩的厉害之处,然而此法对朝堂好,对百姓有好处,唯独对百官和地主并无好处。 “那依范太丞所言,老夫的心疾该如何医治?”吕大防问道。 范正自信道:“吕大防所担心的无非是百官心生怨恨,朝堂不稳!既然如此,那就百官不用交税了,所有官员按照品级减免百亩到千亩不等的赋税。” “按照品级减免赋税?”吕大防心中一动,他知道官家变法之心迫切,摊役入亩必定推行,然而执行摊役入亩的乃是百官,摊役入亩利益受损的也是百官,百官又岂能愿意往自己身上割肉。 如今官家退让一步,让官员按照品级减税,他也有台阶可下,官员亦大大减少怨言,至于受损的自然是地多的地主们,只要家中没有当官,自然没有多少话语权,等他们当官了,自己享受特权,自然再无怨言。 “妙!此方甚妙,此方一出,老夫的心疾药到病除。”吕大防心情大悦道,如此一来,他既能顺从官家之意,赞同摊役入亩,又能给旧党官员一个交代。 “如此一来,那就提前恭贺吕相了。”范正拱手道。 吕大防感慨的看着范正道:“范太丞药到病除,范相公后继有人也!” 吕大防的话看似矛盾,实则感慨万分,谁能想到范仲淹之孙竟然以医证道,这一次,摊役入亩、六十致仕之法,皆有医家的影子。 “既然吕相公心疾已去,范某就不打扰了。”当下范正见目的达成,立即告辞道。 范正走后! 吕大防立即召见心腹御史杨畏商议此事。 “减免百亩至千亩的赋税!”杨畏眉头一皱,他御史也不过是五品的官阶,按照品级来免除赋税,最多也不过免除几百亩的赋税而已,而他们家族的田地可不止这么一点点。 “不错!此乃老夫好不容易在官家面前争取来的。”吕大防毫不客气的将功劳据为己有。 “可是恐怕一些田多的官员恐怕会依旧不满?”杨畏极力争取道。 吕大防训斥道:“不满?我等读书人岂能只想自己的私利,当初医家免役,尔等群情激奋纷纷弹劾,如今朝廷已经给了尔等特权免税,尔等竟然还不满足,若是人人都不想交税,那朝廷如何运转!” 他即将担任宰相,自然也不希望手中无钱可用,摊役入亩,对其亦有好处。 杨畏无奈点头,随即将消息传递给一众旧党。 大部分旧党官员心中接受这个方案,并非所有的官员都是良田万亩,当初范仲淹在老家置办千亩良田已经是全部身家了。 除去朝廷减免的赋税,他们家族所交的赋税并不多,当然一些家中巨富的官员心中不满,然而其毕竟是少数,已经掀不起风浪了。 次日。 吕大防亲自上表赞同朝廷推行摊役入亩,同时上奏朝廷给与士大夫优待,一品官员免税千亩,以此类推,最低九品官员免税二百亩,举人免税百亩,秀才免税五十亩。 “官家不可!朝堂赋税首重公平,士大夫乃是天下百姓的典范,又岂能带头免税。”王棣眉头一皱,主动上表反对道,当初祖父王安石执行新法之时,天下所有人都一视同仁,怎么推行摊役入亩就有了例外。 其他新党官员也纷纷上表反对,他们并非家中没有田产,而是但凡旧党赞同的,新党必然要反对。 “吕大人乃是老成持国之举,百官为朝廷效力,岂能又当差又纳粮!” 赵煦再次力排众议,同意了吕大防的奏折。 “启禀官家,范相公辞相多日,朝中百官群龙无首,还请官家早日定下宰相之位。”御史杨畏趁机上奏道。 满朝百官纷纷附和! “诸位爱卿可有人选!”赵煦明知故问道。 “微臣举荐吕大人!”御史杨畏迫不及待道。 旧党官员纷纷上奏举荐吕大防。 “臣等举荐章大人!”王棣同样不甘示弱道。 新党则异口同声举荐章惇,然而人数上却差距甚大。 赵煦看到新党旧党的力量,不由眉头一皱,然而却依旧按照之前的承诺,最终看向吕大防。 “吕爱卿,一心为国,坚守祖法,为朕亲政立下大功,特封同中书门下平章政事,统领百官!”赵煦郑重道。 “臣遵旨!” 吕大防心中一荡,他为官一生,终于得到了位极人臣的宰相之位。 新党官员不由垂头丧气。 “章爱卿,锐意革新,推行新法,特封为尚书左仆射兼参知政事。”赵煦再道。 章惇霍然抬头,一脸惊喜,要知道当初王安石变法之时的职务就是参知政事,赵煦虽然没有让他担任宰相,然而给了他一个比宰相更适合他的职位。 “臣领旨!”章惇郑重道。 新党随即一震,官家任命章惇为参知政事,岂不是正向天下传递其变法的决心。 与此同时,尚书右仆射苏辙职务不变,朝堂之上,变法、保守、中立,三派再次三足鼎立。 第一百四十二章 医家灭虫灾 第144章 医家灭虫灾 范正见到这一幕,悄悄松了口气,历史上赵煦直接任命章惇为独相,开启了新党对旧党的清算,让原本虚弱的大宋再一次拖入深渊。 好在如今赵煦的帝王手段初显,如今朝堂三足鼎立,暂时保持了朝堂的平衡。 “启禀官家,如今大宋百废待兴,微臣恳请即刻推行摊役入亩,富国强民。”刚刚上任,章惇就迫不及待提议道。 “老臣认为不妥,摊役入亩自古未有,从提出到至今不过数日而已,贸然推行恐怕不妥,臣等认为还需多加研究,再推行方可稳妥。”吕大防出声反对道。 他虽然主动提议赞同摊役入亩,然而毕竟代表旧党的利益,自然能拖一日是一日。 苏辙也是眉头一皱,摊役入亩亦不同于新法曾经推行过,的确是不宜太过于急迫,当下赞同吕大防。 此刻朝堂之上,三位宰相二比一,新党立即处于下风。 赵煦眉头一皱,他自然对摊役入亩倍加推崇,然而当朝宰相两人反对,他也不好独断乾纲。 “范太丞,此策乃是出自于你之手,你意下如何!”赵煦话语一转,将范正推了出来。 范正无奈出列道:“摊役入亩乃是良策,此乃无可争议之事。” 刹那间,新党脸色一喜,然而范正下一句却让他们的喜色凝固在脸上。 “然而哪怕是医家得到神方,亦不可直接大规模医用,而是先做医学实验,确认可行之后,方可推行。摊役入亩同样如此,微臣建议先在一地推行,以观其效。”范正再道。 “先在一地推行!”赵煦若有所思。 “微臣赞同!”苏辙附和道。 苏辙曾经也是慷慨激昂的变法派,也曾经加入王安石的条例司,然而其理念和激进的王安石主张不和,最终退出条例司走向了新法的对立面,范正此举正和他意。 “微臣赞同!”章惇也点头道,他知道新党的力量还不足,难以强行推动变法,先在一地推行摊役入亩至少能够让天下皆知新法之好处。 刹那间,朝堂势力对旧党在此不利,吕大防见状叹息一声,也只好出声附和。 “不知范太丞认为在何地推行为好?”赵煦再次问道。 “京畿之地!”范正郑重道。 “京畿之地?不可!”范正此话一出,三个宰相齐声反对道。 无他,只因为京畿之地乃是大宋重地,一旦摊役入亩出现纰漏,造成后果恐怕难以预料。 范正解释道:“微臣选择京畿之地并非是胡来,首先京畿之地就在我等眼皮下,所有得失谬误皆可及时得知,最具说服力。” “二则是因为今年京畿之地遭受虫灾,医家正在推行农药杀虫,已经大有成效,京畿之地的土地不再受虫灾威胁,粮食产量增加三成左右,再推行摊役入亩,扣除每亩田缴税之后,和往年的收益相差无几,甚至还略有盈余,自然并无太大的阻力。” “竟然还有这种好事?”赵煦闻言大喜。 虽然他对新法很有自信,然而却明白一旦推行摊役入亩,田地多的地主乡绅定然会心中不满,为此他不惜让步,为天下官员减免赋税,以争取官员的支持。 若是能够增产三成的农药配合摊役入亩来推行,田地增产三成足以抵消摊役入亩的赋税,新法推行定然事半功倍。 “不错,如今农药正在开封城外喷洒,基本上控制虫灾,官家一看便知。”范正傲然道。 赵煦微微点头,对着一众朝堂众臣道:“诸位爱卿可愿陪朕走一趟开封城外。”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众臣纷纷躬身道。 ………………………… 开封城外,农田遍地。 农田内,一个个带着药棉口罩的农户背着改造后的木制唧筒,将农药喷洒在麦田里。 “官家请看!此乃喷洒过农药的农田,已经再无虫害!”开封知府苏颂亲自带领赵煦和朝堂众臣来到了一处麦田前。 只见这处麦田涨势喜人,连一个虫子也没有,而旁边不远处的一处农田则还没有喷洒农药,刚刚长出的麦穗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害虫!小麦的状态极为不佳。 “竟然差距如此之大!”章惇惊呼道两处麦田的差距肉眼可见,甚至随着虫灾继续,没有喷洒农药的麦田将会更加严重。 百官也沉重的点了点头,哪怕他们不通农务,也能分辨出那边的麦田收成好。 苏颂心有余悸道:“幸好医家及时制作农药,否则整个京畿之地的田地将皆如此田一般,非但今年收成大减,甚至还会产下大量的虫卵,危及明年的收成。” 众人正在说话间,只见一个农户背负着唧筒而来,将农药再次喷洒在遍地害虫的庄稼之上。 “官家小心!” 闻着刺鼻的农药味道,百官连忙劝说赵煦后退。 赵煦摇头道:“百姓背负唧筒喷洒农药尚且没事,这点味道自然无碍。” “官家英明!农药剂量只能够杀死害虫,对人体并无大碍,更不会危及粮食,再有两日,京畿之地的农田将全部喷洒完农药,再无虫害之忧。”苏颂点头道。 苏辙一皱道:“据我所知,医家的农药是售卖的,莫非开封府强制要求所有农户皆需购买农药?” 章惇眉头一扬,若是如此,苏颂此举和青苗法并无二致。 范正接过话道:“诸位有所不知,医家根据农户的情况分为三等,一种是赤贫农户,则由医家直接赠送农药,此举也是为了先行实验,让百姓看到农药之效。” 百官纷纷函授,医家对于赤贫之户可谓是仁至义尽。 “果然农药喷洒过后,虫灾立解,百姓亲眼见证农药之效,自然购买喷洒农药,此乃第二种,当然还有最后一种,百姓并无余钱购买农药,医家则允许其先行喷洒农药,日后收割之后,再付药钱!” 苏颂附和道:“此次战胜虫灾,医家功不可没。” “这么说来,京畿之地的虫灾已经解除了?”吕大防难以置信道。 “非但是京畿之地的虫灾,恐怕日后天下所有的虫灾都已不足惧!如今医家正在研究蝗灾,在其产卵地喷洒农药,趁其幼虫期间未成灾之前,提前用农药灭杀,危害千年的虫灾蝗灾将再也不能威胁大宋。”范正傲然道。 百官纷纷震撼,一直以来,虫灾都被认为是天灾,乃是上天示警,此乃古往今来,人类第一次战胜天灾,所依靠的竟然是医家! “范正变法医家方有此大兴,利国利民;朕亦不能落后,定然变法图强,振兴大宋。”赵煦意气风发,直抒胸臆道。 “官家圣明!” 这一次,百官俯首,再无一人质疑。 第一百四十三章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第145章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又要变法了!” 当邸报正式公布把京畿之地作为试点,推行摊役入亩,开封城一片哗然。 不少人不由闪过八年前神宗变法的痛苦场面,当时可谓是群情激愤,王安石人称拗相公,这并非世人对其的诽谤,而是其性格真的是写照。 当初推行免疫钱,王安石可是极为固执,所有人一视同仁,无论是穷人富人,皆需缴纳免疫钱。 毕竟任谁都不想交钱,自然人人诋毁,王安石变法名声极臭,无人愿意拥戴。 “摊役入亩?不是征收免疫钱了?” 开封百姓一片哗然,毕竟当初征收免疫钱实在是天怒人怨,这个摊役入亩该不会换汤不换药吧! “尔等泥腿子有福了,摊役入亩就是不再征收免疫钱了,而是按照元丰八年的免疫钱平均分摊到田亩上,这就叫摊役入亩!”一个秀才脸色晦涩难明道。 元丰八年乃是新法施行的最后一年,旧党上台之后,就废除了人人喊打的免役法。 “要是没有田呢?”一个满脸凄苦的老者颤颤巍巍的问道。 秀才不耐烦道:“摊役入亩,自然是没有田就不用征收免疫钱,田少的少交,田多的多交!” 凄苦老者脸色一喜,口中高呼道:“良策呀!这可是天大的好法呀!” 一直以来,穷苦百姓都是被欺压盘剥的对象,如今终于出了一个良策偏向于他们这个苦命之人。 一众围观百姓纷纷叫好。 有人算了一下,按照摊役入亩的规定,拥有一百亩左右的家庭和之前缴纳的赋税相当,田地越少百姓承担的赋税越低,田地越多的地主承担的赋税越高。 而京畿之地大多都是权贵所在,土地很是集中,低于一百亩的家庭大约占七成以上。 也就是说摊役入亩至少得到了七成农户的支持,再加上开封城商业浓厚,很多家庭并不依靠土地生活,如此算来,整个京畿之地至少八成以上的百姓拥护摊役入亩。 “什么良法,简直是恶法!”一众地主富户愤然道。 摊役入亩对田多的地主极不友好,如此算下来,他们要承担比新法时多几倍的赋税。 “活该!” 地主多收税,那自然是普通百姓乐见其成的事情。 一众大地主悔不当初,按照最初的差役法,他们凭借身份和权势能够逃避很多赋税,王安石变法之时,对他们一视同仁,缴纳同样的赋税,他们依旧不满足,教唆那些贫苦百姓反对新法。 现在好了,新法倒是被废了,摊役入亩一出,他们要多交数倍也不止。 “要不我们再…………。”一个地主富户不甘心道,想要鼓动百姓再次诋毁摊役入亩。想当初他们就是用这一招毁掉了免役法。 有开明之士眉头一皱道:“摊役入亩对八成的泥腿子有利,谁会跟你。” “邪医范正!” 一众地主恨得牙痒痒,想当初拗相公王安石何等的风光,最后还不是败在他们手中,数次罢相。 然而面对极为邪性范正新法,他们却有束手无策的感觉。 “此事没完!”一众地主冷声道。 垂拱殿内。 “启禀官家,摊役入亩一出,地少丁多百姓人人叫好!地多丁少的百姓则颇有怨言!”苏轼负责邸报收集民间消息,郑重禀报道。 “启禀官家,地少丁多之家大多是贫困之家,摊役入亩一出足以让其减轻赋税,而地多丁少的百姓,大多是富户之家,增加的赋税对其并无太大影响,此策可行!”章惇率先支持道。 吕大防皱眉道:“富户骤然多出赋税,恐怕会心生怨恨!不利于官家仁名。” 百官微微点头,他们毕竟都是地主富户出身,自然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利益受损。 赵煦也脸色一沉,他自然知道此策一出,会引起一众富户和地主的不满,然而为了富国强兵,他也顾不了这些了。 吕大防见状再道:“摊役入亩此策出自于范太丞之手,如果老臣所记得不错的话,范太丞曾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既然是人人有责,又岂能将责任都归到富户之身。” “吕相公此言有理!” “还请官家三思!” 众臣心中一喜,吕大防不愧是百官之首,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摊役入亩的漏洞。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这一次看范正还如何狡辩。 官家不是最信任范正,他们倒要看看官家如何维护范正。 赵煦眉头一皱,他没有想到吕大防竟然找到了摊役入亩的漏洞,竟然在紧要关头攻击新法。 范正不由一愣,他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躲在朝堂角落里了,吕大防还不放过他,当下无奈出列道:“这么说,吕相公认可下官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范太丞此言微言大义,发人深省,本相自然是颇为赞同。”吕大防一副欣赏后辈的眼神,让范正极为膈应。 其他百官也一副惊若天人的样子,对范正大加褒奖。 然而新党众人眉头一皱,他们又岂能看不出旧党的险恶用心。 “下官人人有责,并非是人人的责任一样,吕相公认为宰相之责和太医丞之责难道也是一样的么?”范正反问道。 吕大防不由一愣。 范正继续道:“宰相之责负责管理天下官员,负责协助官家处理天下政务,而微臣太医丞则负责医家,让天下百姓病有所医,负责官家的身体安康。同样是责任,而责任却并不相同,宰相之责自然要大于下官之责。” 赵煦心中一动,顿时明白了范正反驳的要点。 果然范正环视众臣道:“同理,百官的责任同样各不相同,一个七品之官只需负责一县之地,而开封知府苏大人贵为二品大员,负责整个开封京畿之地,他们二人的责任又岂能相同,自然是官位越大,责任越大。” “而百官如此,百姓又何尝不是如此,田地越多,责任越大!富户田多,其承担赋税的能力越强,自然要多承担赋税,贫苦田地少,其承担赋税的能力弱,可以少承担一些赋税。” “百官如此,百姓如此,百家亦如此,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随着范正在朝堂上掷地有声,百官纷纷陷入了沉默。 右相苏辙郑重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微臣赞同此言!摊役入亩看似不公,实则天下大公。” 随着苏辙表态,朝堂上的中立派纷纷表态,支持摊役入亩。 吕大防见状,无奈叹息道:“范太丞才华横溢,本相佩服!” “好!苏爱卿,你将今日朝堂之论,刊登邸报,要让天下人理解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之言,理解摊役入亩之法。”赵煦心中大畅道 “臣遵旨!”苏轼郑重道。 第一百四十四章 永不加赋 第146章 永不加赋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次日,随着邸报将朝堂争论刊印而出,有关摊役入亩的争论顿时出现一边倒的支持。 “狗屁的责任!我等可不愿意承担!”祥符县内,一众富户云集,一个个脸色难堪。 他们大多都是二百亩到五百亩不等的富户,以前无论是差役法,还是免役法,对他们的影响皆不大,而摊役入亩一出,他们承担的赋税直线上升,自然大多心生不满。 “我等家中并无为官者,免赋的好事自然轮不到我等。”有富户忧心忡忡道。 “的确如此,我等无法免役,无地的百姓赋税又转移到我等的身上,如此一来,岂不是天下的赋税都要我等承担!”一个中年富户愤然道。 “这仅仅是今年的赋税我等还能承受,若是日后赋税上涨,我等恐怕要倾家荡产了。”一个老者愤然道。 “摊役入亩一出,每亩田地所承担的赋税翻倍,地价直接落了三成,我等损失惨重。”中年富户苦涩道,对于富户来说,土地才是他们最宝贵的财产,尤其是京城附近的土地,那更是价格不菲。 摊役入亩一出,非但他们要承担不菲的赋税,还要承担田地价格下降的代价,可谓是损失惨重。 “法不责众,不如我等就一齐向官府讨要说法,要是没有说法,我等大不了将土地抛荒算了!如此还能免赋何乐而不为。”中年富户鼓动道。 “正当如此!” 一众富户纷纷点头,当下一起出动,前往祥符县衙讨要说法。 祥符县衙。 祥符县令乃是旧党之人,看着手中的邸报心生不满。 摊役入亩! 他为官一生好不容易攒下千亩良田的家业,他祥符县令乃是京县,他官位六品,按照官家颁布的优免措施,仅仅才能免四百亩而已,而剩余的六百亩良田则需要承担不菲的赋税,这让他极为不满。 “大人不好了,县里的富户闹了起来,要朝廷给他们一个说法,宁愿抛荒也是不愿意承担高昂赋税!”忽然师爷一脸慌张的跑进来,禀报道。 “当真?”祥符县令豁然而起道。 师爷疑惑点头道:“县里富户正在衙门闹呢,他们可都是县里纳税的大户,若是其皆抛荒,恐怕有损县令大人的政绩。” 祥符县令不忧反喜,他正愁没有机会攻击摊役入亩,这些富户就将机会送到手中了。 当下祥符县令立即接见这些富户,口气极为委婉,更加助长了这些富户的气焰。 “诸位放心,本官定然会向朝廷禀报诸位的意见,相信朝廷定然不会坐视不理。”祥符县令一副软弱的样子,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无独有偶,开封府的一众京畿各县,皆有此种情况,一时之间,各县折子都递到了苏颂面前。 苏颂不敢怠慢,连忙求见赵煦。 “启禀官家,如今各县富户群情激奋,其一担心日后天下赋税将由他们来承担,日后上涨赋税让其承受不起,此乃远忧,其二则是如今摊役入亩一出,京畿之地地价大跌,富户蒙受损失,此乃近患。”垂拱殿内,苏颂一脸肃穆道 苏颂为人公正,此次并未偏向或者打压富户,而且如实将开封府的近况一一道出。毕竟开封富户的实实在在承受巨大的损失。 赵煦不由一阵无奈,他此刻才知道变法是何等的艰难,曾经父皇推行新法的时候,可谓是朝野一片反对。 如今他自认为推出一个完美无缺的摊役入亩,才刚刚推行就又接连出现问题。 章惇强硬道:“简直是一派胡言,其不过是一户之家,占据数百亩土地,本已经衣食无忧,如今不过是平摊了一些免疫钱而已就敢聚众闹事,想当初赤贫之户地少人多,亦承担免役钱之重是其数倍,怎么不见其为赤贫之户抱屈。” 翰林侍读王棣更是冷笑道:“依我看这些富户定是欲壑难平,竟然连地价跌落也归咎于朝廷,今年医家推广农药粮食增产三成怎不见其感恩,还真当朝廷软弱可欺!” 对于胆敢反抗新法之人,新党的一贯态度就是强硬,毕竟变法总要有一部分人利益受损,若不强硬推行根本行不通,毕竟谁也不愿意掏钱,当年的官员贫户如此,如今的富户同样如此? “臣等建议,官家即刻下令,胆敢阻挠新法之人,一律严惩。”章惇眼神冷酷道。 在章惇看来,富户就是无理取闹,摊役入亩并没有超过其承受范围,只是一直以来占便宜惯了,不愿意承受一点利益受损而已。 想当初新法群情激奋,他们依旧强制推行,更别说只有了了一些富户反对,自然更不会客气。 苏颂眉头一皱道:“富户所求并非无理,其更是承担朝廷赋税的主力,还请官家三思。” 赵煦看着苏颂和章惇起争执,不由眉头一皱,一个是他赖以信任的变法重臣,一个是推行变法试点的负责人,自然要慎重。 “范太丞,摊役入亩乃是你所出,此种情况不知你可有良策应对。”赵煦并未直接下决定,而是向范正问道。 章惇和王棣眉头一皱,暗中对视一眼,赵煦未免太过于看重范正。 范正正色道:“官家无需担忧,凡事只要找到病因,自然迎刃而解。开封富户还好压制,然而日后摊役入亩需要在天下推行,难道官家还要一一压制天下富户不成?” 赵煦微微点头,这正是他所忧虑的。 “而且如今开封府不单是试点,更是天下的京畿之地,一旦妥善解决开封府的摊役入亩,其他各府的摊役入亩也不过是顺水推舟,事半功倍。”范正再道。 苏颂赞同道:“范太丞所言甚是,开封府乃是试点,既然出现问题,自然要妥善解决。” 章惇冷笑道:“朝廷要征税,富户要减税,如何妥善解决。” 范正摇头道:“富户的担忧其一则是日后赋税继续上涨,他们将承担更多的赋税,此策最容易解决,敢问章相公,元丰八年的免疫钱是否足够当年徭役所用。” 章惇想了想道:“的确够用,而且略有盈余。” 范正抚掌道:“既然如此,我等就以元丰八年的免疫钱为标准,官家亲自下令日后滋生人丁永不加赋,即显官家仁政,又可安天下百姓之心。” “滋生人丁、永不加赋!” 整个垂拱殿豁然一惊,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看着范正。 第一百四十五章 方田均税法 第147章 方田均税法 “不可!万万不可!赋税乃是天下之根本,永丰八年的免疫钱现在够用,日后不一定够用,万一日后急需用钱,又无法加赋,那可如何是好?” 章惇怒斥道,在他看来,永不加赋简直是一个笑话。 “我大宋如今的困境就是来源于祖制,如今官家再来一句永不加赋,定然为后世帝王留下无穷祸患。”王棣也极力反对道。 范正并没有恼怒,因为二人所言并无道理,后世康熙的永不加赋终究是一句空言。 范正点了点头道:“永不加赋的确不现实,然而却是解决目前困境的最好的办法,要让富户安心缴税,那就需要让他们吃个定心丸,不如改成官家在位期间,永不加赋,如此一来,即可安民心,又不至于形成祖制危害社稷。” “朕在位期间永不加赋?”赵煦怦然心动道。 “只有免疫钱在一定时期固定,才是推行摊役入亩的前提,再加上官家如果鼓励开荒,可耕田地定然日渐增多,摊役入亩的赋税将会逐年降低,富户的抗议定然大减。”范正自信道。 “此策可行!如此一来,官家可以获得仁名,摊役入亩亦可以顺利推行。”苏颂颇为心动道。 章惇皱眉道:“即便如此,富户所缴纳的赋税依旧远超于往年,恐怕依旧会有心生不满。” 富户不满的地方还有一个那就是骤然暴涨的赋税,再说谁也不愿意多交钱。 范正继续道:“富户不满原因就是承担的赋税过高,其中还有一个要因那就是隐田!如此一来,摊役入亩可以顺势进行下一步清丈田亩!只需清丈出更多的田亩,富户所承担的赋税自然会下降。” “清丈田亩?”章惇骤然脸色一变。 曾几何时,他们新法推行方田均税法,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清丈田亩,结果遭遇了重重阻力,最终三试三罢!中途夭折。 “官家三思!”苏颂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连忙劝阻道。 赵煦也是眉头一皱,自然知道清丈田亩的利害关系,一个不小心恐怕会引起天下哗然。 范正郑重道:“启禀官家,人心极为复杂,然而并非无迹可寻,官家下旨摊役入亩,富户多交赋税定然心中不满,如今官家宣布在位期间永不加赋,鼓励开垦荒地,日后田赋不增反降,富户虽然抱怨但是也能接受。 如果官家宣布清丈田亩,清查隐田,田赋再次下降,富户自然大为满意,欣然同意,摊役入亩顺利推行。” 赵煦微微点头。 范正继续道:“先帝时期方田均税法三试三罢是因为民间无人支持,然而如今官家推行摊役入亩,八成百姓拥护,清查隐田可以降低其赋税,富户自然也不会反对,如此一来,官家至少取得了九成的支持。” “九成支持?”赵煦怦然心动。 “再者官家还有永不加赋的仁名安抚旧党,天时地利人和皆在,官家如错失良机,恐怕追悔莫及。”范正郑重道。 赵煦按耐住激动,向章惇问道:“章相公认为如何?” “可以一试!”章惇一咬牙道,反正方田均税已经三试三罢,大不了四试四罢。 赵煦点了点头道:“苏爱卿,清丈田亩不单是解决开封困局之关键,更是关乎天下之大局,朕恳请苏爱卿全力而行。” 苏颂脸色一肃道:“老臣遵旨!” 苏颂一生恪守公正,不偏不倚,其政治主张有利于调和新党和旧党之间的矛盾,由其推行清丈田亩,方可将影响降到最低。 时日! “摊役入亩免疫钱,全部按照元丰八年收取,朕在位期间,滋生人丁,永不加赋!” 政事堂内,赵煦郑重宣布圣旨。 “官家圣明!” 顿时旧党老臣热泪盈眶,他们立志将赵煦培养成仁宗一样的仁君,然而赵煦却主动逼宫,将他们的期盼全部粉碎。 就在他们认为功败垂成之时,赵煦又重新给了他们新的希望。 当然唯一的遗憾是这个永不加赋仅仅是在赵煦在位期间,若是成为祖制,官家的仁名定然超越仁宗。 看着旧党众臣的表现,赵煦不由看了范正一眼,果然这些旧党最在意这些虚名。 “官家仁慈,永不加赋以减轻天下百姓赋税,还请官家怜惜开封富户,其承担赋税颇重,还请官家明察!”吕大防趁势道。 “开封府乃是京畿之地,民间不稳实乃大患,还请官家明鉴!”御史杨畏上奏道。 一众旧党官员纷纷上奏,请求废除摊役入亩。 章惇趁势道:“启禀官家,免疫钱摊役入亩每亩征收相同,富户承担的免疫钱多,主要是其地多,还有一个原因是天下还有很多隐田逃税,臣恳请再次推行方田均税法,清丈天下田亩,如此一来,田亩增多,每亩地的免疫钱降低,富户承担的赋税自然下降。” “方田均税法!” 旧党官员心中一震,他们没有想到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什么人才有资格隐田,自然是有权有势的官员和大地主,方田均税法一出,定然将他们背后的隐田清丈出来,富户的赋税是降低了,他们家族所承担的赋税将会直线飙升。 “官家不可,方田均税法在先帝时期,三试三罢!可见其危害甚大,还请官家三思。”吕大防脸色一变,连忙劝阻道。 赵煦冷笑道:“诸位爱卿,朕已经下旨永不加赋,开封富户皆抱怨赋税沉重,若不清丈田亩,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吕大防顿时默然,他不由悲哀的发现,如今想要解决困境,恐怕也只有清丈田亩一条途径。 而且这一次,恐怕不会再有先帝时期全民反对了,毕竟摊役入亩一出,贫户收益,清丈田亩再出,富户受益,他们将孤立无援。 果然! 当赵煦在位期间滋生人丁永不加赋的承诺和清丈田亩,降低田赋的圣旨一出。 富户纷纷欢呼,他们虽然是富户但是并无官身,哪怕朝廷如数征收,他们也无力反抗,如今朝廷连退两步,田赋日后只会少不会多,心中的怨气大消。 第一百四十六章 勋贵的反击 第148章 勋贵的反击 “清丈田亩,方田均税。” 旧党官员一片哗然,旧党之所以被称之为旧党,并非其思想保守,或者大多都是垂垂老矣的官员。 而是其大多都是既得利益者,无论何种变法都将损坏他们的利益,庆历新政如此,王安石变法如此,摊役入亩更是如此。 其背后可不是富户的几百亩土地这么简单,大多都是千顷万亩,然而明面上他们却两袖清风,一副清高的样子。 遇到朝堂变法,装着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为民请命,以此来维护自己的利益。 “吕大人,官家执意要清丈田亩,那该如何是好?”御史杨畏忧心忡忡道,一旦清丈田亩,他所隐藏的田地将彻底暴露不说,更关键的是,如此多的田产恐怕将会让他清流的名声毁于一旦。 吕大防冷哼道:“你慌什么,据老夫所知,你乃洛阳人士,如今开封府乃是摊役入亩的试点,清丈的乃是开封府的田地,杞人忧天!” 杨畏心中一动道:“吕相公的意思是京城勋贵外戚!” 吕大防点了点头,开封府田地最多的并非是官员,而是一众勋贵外戚,这些人都是当初跟随赵匡胤打天下的功臣,赵匡胤杯酒释兵权之后,给他们荣华富贵,大量赏赐,早已经在开封府盘根错节。 如今经过上百年的经营,他们早已经将开封府的土地据为己有,当初王安石变法三试三罢,就是他们所为。 “妙呀!这些勋贵外戚田地最多,这一次开封府富户聚众闹事,恐怕就有他们的影子,这一次,官家清查隐田,他们又岂能坐得住。”杨畏抚掌大悦道。 “等这些勋贵外戚群起反对的时候,相信官家定然会知难而退。”吕大防脸色晦暗难明道。 杨畏冷笑点头。 “曹大人,这该如何是好?”一众勋贵外戚得闻朝廷清丈田亩的消息,立即齐聚曹府商讨对策。 在大宋一众外戚中,曹家最为显赫,高家自从高太后还政之后,早已经闭门谢客,向太后之前对向家严加叮嘱,不让其入朝为官,如今才刚刚恩荫,还未正式授官,至于孟家则是刚刚在开封城立足,还未彻底融入外戚勋贵圈子。 前枢密使曹晖脸色难堪,他当初被蔡确所劝拥护赵煦亲政,然而赵煦亲政之后,直接任命曾布为枢密使,对他明升暗降,给他一个高官闲职。 他虽然不满,但是也并无太大反应,毕竟官位大小无损曹家的富贵,然而如今赵煦在开封府清查隐田,可是直接触动了他的利益。 他贵为一品大员,虽然有一千亩的免税特权,然而面对曹家庞大家产依旧是杯水车薪,一旦曹家所有的田地摊役入亩,哪怕是他依旧是极为心痛。 曹晖看着勋贵外戚群情激奋,心中一动,表面却无奈道:“官家变法之意已决,本官又有何办法。” “要是太皇太后执政,我等何至于有今日之患。”一个勋贵怀念道。 一众勋贵外戚心中一动,对视一眼,随即将内心的想法隐藏。“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朝廷想要清查田亩,我看谁敢查石府的田!”一个勋贵傲然道,他乃是开国将领石守信之后,如今虽然已经开国上百年,石家依旧是大宋豪门。 其他勋贵外戚一脸傲然,他们乃是跟随大宋开国的将领和功臣,历代为官相互联姻,势力早已经盘根错节,开封府各县不过是六品官员,如何胆敢得罪他们。 曹晖却摇了摇头道:“胡闹,官家立志振兴大宋,我等岂能不助其一臂之力,曹家的确是隐匿了五十亩田地,明日就曹家就主动申报,不过据我等所知,整个开封府隐匿田地的可不止我等?” 石守信之后随即道:“曹大人所言极是,石家也隐匿了三十亩田,明日也主动申报。” 一众勋贵恍然大雾,各自申报二三十亩田地交差了事。 与此同时,整个开封府开始大规模清丈田亩,对于大地主轻拿轻放,对于富户贫户严格至极,富户中户的一点点隐田也纷纷被查出,就连很多赤贫百姓所开荒之地亦被当成隐田来查。 除了开封府苏颂亲自负责的开封县外,其他各县阳奉阴违,百姓一片怨声载道。 “官家,听说民间百姓对摊役入亩怨声载道!可有此事?”此事竟然传入皇宫,惊动了向太后。 “嫡母何出此言?摊役入亩一出,普通百姓赋税大减,又岂能怨声载道。”赵煦脸色一变道。 向太后忧心忡忡道:“官家变法图强此乃好事,然而亦不可贪功冒进,官家刚刚亲政,还需以稳妥为主。” 向太后乃是没落的文官世家出身,并不和勋贵和外戚一心,然而最近一段时间传入她耳中的皆是新法推行,民间群情激奋,自然忧心忡忡。 作为太后,她看重的并非建功立业,或者是开疆扩土,而是大宋江山的稳定,而且神宗时期的方田均税法三试三罢,皆未成功,可见其中的阻力多大。 赵煦弱冠之间,如此激进推行变法,未免太过于激进了。 “嫡母教训的是,朕定然会谨慎变法。”赵煦随口敷衍道。 打发走向太后之后,赵煦脸色一沉,冷喝道:“童贯,给我查是谁接近向太后。” “是!官家!” 童贯应声道。 很快,童贯去而复返小声禀报道:“启禀官家,最近一众勋贵之妇频繁进宫和向太后相交。” “勋贵?”赵煦对此并不意外,这些跟随大宋立国的勋贵在开封城经营百年,恐怕早就将开封城的土地侵占良多,这一点清丈隐田恐怕是触动了他们的利益。 “奴婢打听到民间亦有传言说,如果太皇太后执政,天下并无此忧。”童贯一咬牙道。 赵煦顿时脸色一沉,他知道有可能是一种谣言,也有可能是一种警告,或许真的有人想让太皇太后重新执政。 赵煦露出一丝冷酷道:“当日太皇太后还政之时,朕好像给一众高家之后皆有封赏,还有向家兄弟急于求官?” “是!”童贯低头道。 赵煦冷笑道:“我想朕是时候兑现诺言了,传言召集高家向家之人以及一众候补官员,朕给他们一个机会求官!” 一众勋贵想要借助向太后和太皇太后来威胁他,如今他要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让高家和向家亲手来对付他们。 是时候推出大杀器——即时候补。 第一百四十七章 阳谋:即时候补 第149章 阳谋:即时候补 “太好了!官家终于要给我们封官了!” 向家,向宗良,向宗回兄弟激动道。 向太后并无嫡子,虽然名义上是太后,实则和官家并不亲近,为了怕向家骄横跋扈,招来祸患,一直压制向家不让向家为官。 如今赵煦为了笼络向太后,主动给向家两兄弟恩荫求官,向家被压制多年,一朝得到机会,自然迫不及待的来到开封城等待。 然而天下恩荫求官的官员多了,很多人排了多年还没有轮到恩荫求官,向家兄弟虽然被恩荫求官,却仅仅是闲散官而已,并无实缺。 “这一次,我等一定要讨个实缺官职,官家亲政太后可是立下大功,官家自然不会亏待向家。”向宗良振奋道。 向宗回兴奋点头,向家被压制了近二十年,早已经迫不及待了,此刻再不抓住机会,一旦向太后有个三长两短,那向家将彻底没落。 当向家兄弟赶到皇宫的时候,却发现一同召见的并非是他们,高家后人同样也在,以及还有一批中年官员,显然都是多年未轮候的恩荫官。 “官家驾到!”随着童贯尖锐的声音,赵煦出现在一众恩荫官前。 “臣等叩见官家!”一众候补恩荫官员按耐住激动之心,叩拜道。 赵煦看到向家和高家之人,不由露出一丝诡笑道:“诸位爱卿皆是多年未候补上的官员,是朕亏待了诸位爱卿。” “官家言重了,臣等不敢!”向宗良立即表忠心道,他们未候补上官员,说没有意见自然是不可能,如今即将选上官职,之前的埋怨自然一扫而空。 其他候补官员也纷纷忠心。 赵煦点头道:“如今朕有一件重任要交给诸位爱卿!” “重任!” 向家兄弟不由一阵惊喜,其他候补官员也不由一震,霍然抬头。 什么是重任,自然官位越大,责任越重。 “臣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众候补官员迫不及待道。 “好!诸位爱卿应该都听说过,朕正在推行摊役入亩,此乃朝廷的百年大计。”赵煦凝重道。 一众候补官员心中一突,闹得沸沸扬扬的摊役入亩他们自然也是有所耳闻,虽然他们心中并不赞同,然而为了官职如今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再说,只有加入变法,才能成为官家的心腹,日后未尝不能飞黄腾达。 赵煦继续道:“朕决定让封尔等为巡察使,监察开封府清丈田亩一事。” 向家兄弟顿时眉头一皱,巡察使的官职看似威风,然而并无实权,而且清丈田亩的工作乃是得罪人的工作,此官吃力不讨好,可非良职。 其他候补官员也纷纷沉默,显然也明白了这个巡察使并不好做,然而赵煦的下一句却让所有人呼吸一滞。 “倘若发现有官员上下勾结,阳奉阴违,收受贿赂恶意阻挠清丈田亩,一经查实,立即撤职,尔等便可即时候补其官职。”赵煦道。 “即时候补!” 顿时所有候补官员呼吸一滞,曾几何时他们候补了多年依旧未轮到实缺,甚至哪怕有机会,也是偏远之地的小官而已,而且官员也是鄙视链,进士及第的官员升迁最容易,而恩荫求官得官容易,升迁极为困难,而且官员品级权力较低。 如今即时候补一出,他们就有可能直接候补京官,主薄去职,他们候补主薄,县令去职,他们候补县令,这可是天赐良机。 “臣等定然不负圣恩!” 一众候补官员毫不犹豫道。 走出皇宫!高家后人高公杰故意拉近和向家后人的距离,当下道:“二位国舅不会不明白官家的目的,开封府隐田最多的乃是勋贵之人,官家这是拿我等当枪使。” 如今候补官员颇多,官家为何要任用高家和向家之人,其用心自然众人皆知。 向宗良冷笑道:“是又如何?你我想要当官,官位从何来!自然有人下,我等才能上。” “若是平常候补,就是轮到我等,恐怕最多也不过是偏远之地的副职,如今可是有六品京官的机会摆在面前,此乃千载难逢的良机。”向宗回同样激动道。 “二位国舅可想到,如此一来,我等就会彻底得罪汴京勋贵。”高公杰患得患失道,他自然心动六品京官的位置,然而其本身就是勋贵出身,若是如此他将会自绝于勋贵圈。 “不然又能怎样?官家给我们机会即时候补,我等若是不识相,错失良机,恐怕官家在位期间,我等彻底和做官无缘了。”向宗回幽幽叹道。 高公杰顿时沉默,他知道向家二人所言不假,一边是自己的前途,一个是勋贵的情分,自然情分没有前途重要。 向宗良继续道:“既然是阳谋,那自然无解,就算我们不忍出手,那他们呢?” 说罢,向宗良将目光投向前面一众候补多年的官员身上,他们苦苦等待多年,如今好不容易获得机会,自然拼尽全力,谁挡其做官,谁就是仇人,勋贵也不行,再说大宋盛行文人治国,勋贵并非不能惹。 高公杰不由一震,缓缓点头,死贫道不死道友,一个六品京官的位置足以让他放下任何情面。 “巡察使!” 当赵煦任命一众候补官员为摊役入亩巡察使的时候,整个开封府和一众勋贵根本没有当回事。 毕竟官官相护乃是历代的传统,各县县令今日帮忙隐瞒他们的田产,日后自然也有官员隐瞒其田产,就算是候补官员也是同样如此,逃不过这千年以来的官场规矩。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批候补官员竟然极为生猛,根本不管所谓的官场规矩,清查起来根本不顾任何人的情分,很快查出了大量的隐田。 “祥符县令韦俊枉顾国法,收取贿赂,帮助地主隐瞒田产!夺其官职,发配岭南!”祥符县衙,高公杰手持圣旨,冷喝道。 祥符县令韦俊顿时瘫倒在地,他没有想到高家竟然不顾勋贵情分,清查勋贵大地主的田产,让他隐瞒田产之事全部败露。 “本官倒霉,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韦俊诅咒道,高公杰打破官场规矩,日后定然不容于官场。 高公杰冷笑道:“那可不一定!按照官家旨意,巡察使巡视期间,若有官员贪污渎职,革职查办,巡察使可即时候补,本官就是新任的祥符县令。” “即时候补!” 韦俊不由一震,顿时明白了高公杰如此疯狂的原因,原来不是大公无私,而是盯上了自己的官位。 “勋贵误我”韦俊朝天悲愤道。他辛苦一生,这才进士及第封官,如今一朝化为乌有。 大宋对于文官宽容,主张刑不上大夫,然而对于贪污受贿同样是重罪,如今他事发,一生功名付之东流。 第一百四十八章 西夏来袭 第150章 西夏来袭 …………………… 高公杰继任祥符县令之后,并没有停止清查田亩,而且直接来到曹家,要求清查曹家隐田。 “高家意欲何为?”曹晖脸色难堪道。 高家和曹家素来有姻亲,高太后就是曹家的外甥女,两家也曾经多次联姻。 如今高公杰清查曹家田亩,莫非是在报复曹家支持赵煦亲政一事,被赵煦利用故意针对曹家。 高公杰拱手道:“曹大人误会高家了,高某此举乃是个人所为,而且绝无针对曹家之意。” “你已经得到了祥符县令之位,是时候为何还不收手。”曹晖反问道。 高公杰苦笑道:“正是高某得到了祥符县令之位,就越发不能重蹈前任县令覆辙,祥符县的隐田一日未查清,高某的位置就一日不稳。” 高公杰心中清楚,他能用即时候补的方法得到祥符县令,一旦他包庇曹家,其他即时候补的官员就会犹如群狼一般扑来。 曹晖心中一震,顿时明白即时候补的恐怖之处,这简直是一个死结,没有人胆敢用自己的前途帮他们隐田。 “而且由高某清查曹家隐田并非没有好处,据我所知,曹家有几处田产所得不正,还请曹大人尽快补救,否则高某也只能秉公办事。”高公杰警告道。 曹晖顿时如遭雷击,以他的手段和关系,自然不惧高家的一个旁支,然而他知道就算他扳倒高公杰,还有无数等待候补的官员想要以此来邀功,曹家的隐田是无论如何也保住了了。 随着曹家的配合,祥符县的隐田全部查清,摊役入亩的田产凭空增加两成之多,每亩田所承担的赋税大减,富户大为满意。 与此同时,一众候补官员皆在开封各县大有所获,连连清查大量隐田。 尤其是向家兄弟更是求官心切,仗着其国舅身份,硬刚勋贵,让兰考、杞县两地县令事发,成功候补其县令之位。 一时之间,开封府各县彻底变天,十四个县令直接换了一半,所有隐田被一一查出,摊役入亩顺利推行。 “即时候补!” 满朝官员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自古以来,变法最困难的地方就是官官相护。 然而即时候补一出,让官员之间相互猜忌,尤其是大宋冗官严重,大宋的候补官员为了得到官位,自然不会顾忌任何官场规则,而在位的官员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自然不敢徇私枉法。 此策阳谋,无解! ……………… 垂拱殿前!百官云集。 开封府的摊役入亩进展顺利,赵煦迫不及待的大朝会, “哼!” 一个勋贵经过范正跟前,怒目而视。 “范太丞好手段!” 曹晖看着范正眼神复杂。 范正丈二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这些勋贵,如今一个个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一旁的王棣嘿嘿一笑道:“你还装傻,官家的即时候补之方,是不是出自你之手。” 范正闻言一怔,大惊失色道:“伱怎么知道?” 王棣翻了白眼道:“你试问哪一个朝堂官员不知道,你所献之策都很…………特别!” 王棣想了想,最终用一个特别来形容,世人皆知范正爱开邪方,如今虽然号称改邪归正,然而所献之策,大多亦正亦邪,即时候补更是邪味冲天,除了范正恐怕不做第二人之选。 范正无语问天,他本已经深藏功与名,没有想到还是被邪方出卖了。 “启禀官家,开封府内,摊役入亩深得人心,人人拥戴,的确是上好良策,微臣恳请再将此良方推广十路,以振兴大宋。”垂拱殿内,章惇迫不及待道。 开封府内摊役入亩推行大为成功,新党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准备将摊役入亩的试点范围再多扩大。 “臣等赞同。” 朝堂百官再无反对之声,摊役入亩的成功也出乎百官的意外,有识之士的官员自然看到其中的好处,朝堂上下支持率大增。 吕大防心中一叹,知道摊役入亩一出,新党势头大涨,变法恐怕已经势在必行。 赵煦看着满朝形势,顿时意气风发,准备大展身手,一展心中的报复。 “报,西北八百里加急!”忽然一个风尘仆仆的信使,一路飞奔,直冲入垂拱殿内。 满朝百官霍然一震,能够用八百里加急的只能是紧急军情,当下众臣不由忧虑的看向西北。” 曾布上前接过密报,脸色一变道:“启禀官家,西夏小梁太后得知大宋拒绝割地和岁币,恼羞成怒,发举国之兵五十万来犯!” “发兵五十万!” 满朝百官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西夏兵强马壮,发兵五十万来犯,定然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启禀官家,西夏所求无非是一些财帛,两国交战,死伤无数不说,所费钱粮无数,岁币较于用兵之费,不及百分之一,还请官家三思。”吕大防主和道。 “还请官家三思!”一众旧党和中立派官员纷纷请命,想要重启岁币,以求和西夏和谈。 赵煦脸色难堪,不割地,不岁币,乃是他亲政的根基,如果此刻答应岁币,岂不是自己打脸。 “不可能,岁币无须再提,输送岁币乃是亡国之策,朕决不答应。”赵煦坚决道。 “官家英明,西夏号称大军五十万,实则虚张声势,最多其兵不超过三十万。”枢密使曾布声援道。 百官眉头紧皱,对他们来说,五十万兵和三十万兵并无任何区别,但凡战争他们皆反对。 “然也,若非当初尔等将神宗年间打下来的米脂四寨舍弃,官家又何须面对如今被动局面。”章惇怒斥道。当年神宗时期,大宋对西夏采取开边策略,更是建立了米脂四寨,以遏制西夏,然而神宗死后,旧党上台,直接将米脂四寨还给西夏,让大宋在战略上失去了优势。 吕大防力争道:“若非当初尔等战败,无数军民被俘,我等何至于用米脂四寨来换被俘军民。” 章惇嘲讽道:“然后西夏得了米脂四寨,连年犯边。” 旧党众人脸色难堪,当年大宋放弃米脂四寨换取神宗时期战败被俘的百姓,然而西夏刚刚得手四寨,次年继续攻打大宋。 范正不由脸色一抽,当年用米脂四寨换取军民之事可有范家的身影,二伯和父亲皆是赞成。 赵煦环视四周,沉声道:“既然归还米脂四寨,不能让宋夏和平,输送岁币同样不能让宋夏和平,那宋夏之间唯有一战,传旨诸军,此战!大宋以战促和。” 第一百四十九章 辽国调和 第151章 辽国调和 西夏!大军云集。 小梁太后看着麾下雄壮的大军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宋夏和平! 这是她从未想过的事情,西夏不同于大宋,民风彪悍,她作为一个女子,而且是汉人女子,垂帘听政的位置并不安稳,更别说梁家已经出现连续两任太后垂帘听政,西夏母党专政,李家皇室早就心生不满。 就算大宋没有废除岁币,她也会选择伺机进攻大宋,毕竟她迫切需要大量的军功来震慑西夏各族的异心,唯有而劫掠大宋则是最好的目标之一,只要能够源源不断的从大宋身上攫取利益,她就能一直掌控西夏大权。 “妹妹放心,大宋新帝刚刚亲政不知天高地厚,妄想废除岁币立威,此战我大夏必胜,让世人皆知少年帝王误国误民。”国相梁乙逋冷声道。他乃是前任梁太后的侄子,现任小梁太后的哥哥。 梁乙逋亲身经历过姑姑惠宗时期的权利之争,自然知道一旦少帝亲政,最先防备的就是梁家,当年若非梁家率先出手,囚禁夏惠宗李秉常,梁家恐怕如同上任后族没藏氏一样,遭受灭族之祸。 如今若是借机击败大宋,岂不是证明当年梁家所为正确无误。 “有劳哥哥了!” 小梁太后恭声道,她虽然是垂帘听政,需要梁家的协助才能掌控朝堂。 梁乙逋傲然道:“妹妹放心,此次大宋废除岁币,直接连辽国的岁币也一并废除,简直是取死之道,为兄已经联络辽帝,西夏出兵,辽国派遣使节,若是大宋小皇帝识相,岁币翻倍方可平息辽夏怒火,若是宋帝不识相,辽夏两国共分大宋,成就霸业!” 梁乙逋心中激荡,如今梁家已经两任太后垂帘听政,掌控西夏朝堂二十年,其党羽势力早就遍布朝野,如果再携瓜分大宋之大功,定然一举掌控西夏,未尝不能重演隋文帝之事。 如今侄子李乾顺已经十岁,按照帝王十六岁亲政的惯例,留给梁家的时间不多了。 “辽国倒打得好主意,也罢!我大夏就出力一次,攻打宋国,配合辽使。” 随着小梁太后一声令下,西夏大军纷涌而出,直扑宋夏两国边境军寨! 大宋早有防备,提前应对,结寨自保,修备武器,以抵抗西夏。 两国大战再度爆发。 “挡住了!” 垂拱殿内,赵煦看着西北前线的军报,不由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宋军虽然野战不行,然而守城经验丰富,再加上仗着城池之利,足以抵挡西夏。 “官家放心!西夏两任太后垂帘听政,内部矛盾重重,国力衰弱,单凭西夏一国根本不足为虑,官家真正要应对的则是辽国。”范正看向北方郑重道。 “辽国!”赵煦顿时深吸一口气。 “如果不出所料!辽国的使者应该到了!”范正道。 辽夏虽然有矛盾,然而在对付大宋的时候,却出奇的一致,不停的相互配合,削弱大宋。 “启禀官家,辽国使者来到!”果然,礼部尚书苏轼飞快来报。 “宣!”赵煦眼神郑重,冷声道。 很快,辽国使者傲然的踏入垂拱殿内。 “这就是辽国使者!” “辽帝未免也太过于欺辱大宋。” ……………… 百官见到辽国来使,一片哗然。 范正眼神一凝,没有想到辽国使者竟然是一个年仅十六岁,脸上围着纱巾的女子。 “辽国使者耶律南音参见大宋官家!” 辽国使者耶律南音上前道。 “耶律南音?莫非是辽国公主耶律南音?”赵煦心中一动道。 百官也是一片哗然,耶律南音乃是辽国皇帝耶律洪基的最疼爱的孙女,其祖母更是大名鼎鼎的皇后萧观音,其父亲乃是辽国已故太子,哥哥乃是皇太孙,辽国竟然派一个公主为使节,此乃前所未有之事。 耶律南音年仅十六,身材修长,面容笼罩在面纱之下,一双眼眸极为灵动,让人忍不住畅想面纱之下是何等的绝世容颜。 “皇爷爷听闻大宋官家擅自撕毁澶渊之盟拒绝岁币大为震怒,大辽百官群情激奋,要求响应辽国梁太后之请,两国出兵共分大宋。”耶律南音声音清脆,环视众臣傲然道。 “共分大宋!” 百官不由一慌,如果辽夏两国共同出兵大宋,那大宋危矣! “不过皇爷爷仁慈,不忍两国交战,生灵涂炭,特令本公主为使,只需大宋同意将岁币改为朝贡,并将岁币翻倍,辽国可原谅大宋冒犯之罪,劝说西夏退兵。”耶律南音朗声道。 “岁币翻倍,该岁币为朝贡!”百官再度哗然。 赵煦拂袖道:“不可能,岁币犹如在大宋身上放血,让大宋持续虚弱,朕绝不会恢复岁币,更不可能将岁币改为朝贡!” 耶律南音冷笑道:“大宋官家就不怕两国兵戈再起,大宋社稷不保。”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如果辽国出兵,我大宋奉陪到底。”赵煦坚决道。 一时之间,两国谈判陷入了僵局。 “并非我大宋违反澶渊之盟,而是辽国率先撕毁澶渊之盟,仁宗时期,辽国趁人之危,趁机勒索大宋,增加岁币,既然辽国不守约在先,休怪我大宋违约在后。”范正郑重出列道。 耶律南音看到大宋朝堂满朝百官皆垂垂老矣,唯有范正和其年龄相仿,不由试探道:“阁下莫非就是邪医范正!” 范正不由一愣道:“公主好眼力,在下正是范正。” 耶律南音不由眼睛一亮,欢呼道:“你就是和大宋第一才女李清照和诗十首的范大家?” 耶律南音和其祖母萧观音极为相似,酷爱诗词,范正和李清照的和诗十首千古名篇,早就传到了辽国轰动一时,耶律南音年纪轻轻,正是情窦初开之时,自然对范正和李清照的爱情极为崇拜。 “公主慎言!”辽国副使连忙提醒道。 耶律南音这才恍然自己有些失礼,当下郑重道:“耶律南音久闻邪医大名,此次来使大宋,除了为了两国和平之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来向邪医范正求医。” 百官不由一愣,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一变,竟然成了范正接诊现场。 第一百五十章 耶律公主 第152章 耶律公主 “求医?” 范正眉头一皱,如今辽国飞扬跋扈,当朝威胁大宋,他可没有兴趣给耶律南音治病。 “如果范太丞能够将治好此疾,小女子定然会全力劝说皇爷爷,让两国免于刀兵。”耶律南音看到范正的不情愿的表情,连忙保证道。 满朝百官不由一喜,没有想到竟然还有此等好事,相传耶律洪基极为愧疚当年误杀萧观音,耶律南音的容颜和其祖母极为相似,耶律洪基对其格外的宠爱,若是范正能够治好耶律南音的疾病,或许能够挽回对大宋不利的局面。 “耶律公主有何顽疾尽管道来,范太丞医术举世公认,特别是其善出邪方,方到病除,专治疑难杂症。”宰相吕大防大包大揽道, 章惇等人也纷纷点头称赞,曾几何时他们对范正的邪方咬牙切齿,如今却拼命吹嘘范正邪方。 大宋百官心中明白,辽国占据燕云十六州,其国内的名医并不在少数,如今前来大宋求医,定然是极为罕见的疑难杂症,当世恐怕只有邪医范正才能根治。 面对满朝百官的不停示意,范正无奈道:“不知耶律公主所患何病?” 耶律南音一咬牙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终日佩戴纱巾?” “莫非耶律公主所患畏光之症,不能见日光照射。”范正讶然道。 耶律南音摇了摇头。 范正眉头一皱道:“莫非是耶律公主容颜绝美,不肯轻易示人,谁若看了耶律公主真容,要么嫁给他!要么杀了他?” 众人不由恍然,据说大理一带有此习俗,没有想到辽国公主竟然也有此习俗。 耶律南音也不由一愣,当下苦笑一声道:“范太丞一看便知。” “慢着!”范正连忙阻止道,“耶律公主三思,范某已经和李清照情定终生,是不可能另娶他人的。” 耶律南音不由羞恼道:“范太丞多虑了,本公主是来看病的,不是来求亲的。” “你确定?”范正将信将疑道。 百官不由嘴角一抽,对方可是辽国公主,范正一个小小的太医也未免太过于抬举自己了,就连赵煦也无奈扶额。 耶律南音恼羞成怒道:“辽国公主从未对大宋和亲,更不会对大宋臣子和亲!” 刹那间,赵煦和百官脸色一变,感受受到深深的冒犯。 “那我就放心了!”范正松了一口气道。 耶律南音微微低头,伸手一摘,纱巾跌落,露出半边绝美的容颜。 “老夫当年出使辽国,耶律公主的确神似辽后萧观音。”开封知府苏颂看到了耶律南音半边容颜,不由感慨道。 然而当其抬头的时候,所有大臣一片惋惜,只见耶律南音的另半边脸则有一片鲜红血痣,将绝美容颜破坏殆尽,众人终于明白耶律南音为何终日面纱遮面。 “胎记?” 苏颂精通医学,见状是不由惊呼道。 范正凝重的摇头道:“不,此并非胎记,而是鲜红斑痣,如果范某所猜无误,公主的亲人定然也有此类鲜红斑痣。” 耶律南音见到范正果然认得此症状,当下不由一喜道:“不错,当年皇祖母刚刚出生之时,眉心就有此红痣,犹如观音下凡一般,这才取名为萧观音,然而皇祖母的红痣随着年岁增长而慢慢消失了,无损容颜,而本公主的红痣也如观音痣一般大小,然而并没有消失,反而慢慢扩张,如今已成大患。” “的确有此种情况!此痣并非罕见,越早治疗效果最好,范某相信辽国医家并非没有治疗之方。”范正问道。 耶律南音惨然一笑道:“范太丞乃是当世神医,自然知道治疗此疾的方法乃是火疗之法,趁着其未扩张之时,将其烧伤去痣,如此一来,必然留下疤痕,这和不治有何区别。” 范正顿时默然,何止是辽国,就连大宋也是同样治疗方法,作为一个女子,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容颜受损,鲜红斑痣还有自愈的可能,而一旦烧伤必将终生无法治愈。 “本公主本已经认命了,然而骤然听闻大宋出现一位邪医,其善开邪方,屡克绝症,天下若有人能够恢复公主的容颜,恐怕只有此人,为此本公主主动请缨,出使大宋,特来求医。” “我大辽皇帝承诺,只要大宋能够让公主的容颜恢复,可以满足范太丞一个要求,就是让两国罢兵止戈,重谈岁币之事也未尝不可。”辽国副使傲然道。 刹那间,朝堂百官不由一喜,不由期盼的看向范正,如今西夏大举进攻,如果范正能够治好辽国公主的容颜,让辽国罢兵,那对大宋来说可是意外之喜。 “不错!父皇最为疼爱于我,当众如此承诺。”耶律南音也在一旁佐证道。 范正眉头一皱,鲜红斑痣在后世乃是常见疾病,只需用激光或者药物皆可治愈,然而在这个时代恐怕唯有灼烧之法。 然而灼烧之法有一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会留下疤痕,如此偏偏是耶律南音的鲜红斑痣正好在脸上,此乃是最大的矛盾之处。 苏颂也是微微摇头,他精通医术,自然知道耶律南音的要求以现有的医术根本无法办到。“ “范太丞可有良方?不,邪方也行!”耶律南音一脸期待道。 满朝百官也是不由一叹,曾经他们集体指责范正乱开邪方,此刻竟然全部都期待范正真的有邪方,解决耶律南音的鲜红斑痣。 范正眉头紧皱,鲜红斑痣在后世并非难题,然而在大宋却大为棘手。 “或许有一方可行?” 范正心中一动,想到了一种方法。 “当真?” 耶律南音惊喜道。 满朝百官也不由一喜,没有想到范正竟然真的想出了邪方,如此一来,宋辽两国有了缓和的余地。 范正点头道:“此方非寻常之方,需要借助天时,唯有冬季方可施展。” “天时!冬季?”耶律南音不由狐疑的看着范正,她怎么听范正的方子不怎么靠谱。 辽国副使不由冷笑道:“大宋该不会故意将治疗拖延到冬季,以防辽国出兵,甚至根本没有此方,故意欺骗公主。” 范正傲然道:“范某乃是医者,信奉大医精诚,自然不会对患者有任何欺骗,范某说此法唯有在冬季方可使用,其他季节绝对不行。” 第一百五十一章 邪方再现 第153章 邪方再现 辽国副使不由冷哼,显然不信。 耶律南音不由焦急道:“还请范太丞告知医方。” 脸上的鲜红斑痣困扰了她多年,遍寻良方却无计可施,如今好不容易有方法,她自然迫不及待想要恢复容颜。 王棣冷笑道:“要是范太丞将治疗之方一说,尔等拿着医方让辽国医者恢复辽国公主的容颜,转头再攻大宋又该如何是好?” 耶律南音自信道:“皇爷爷最疼爱音儿,只要范太丞能够让本公主恢复容颜,皇爷爷定然会遵循承诺,罢兵和谈。” 范正听着耶律南音自信的承诺,不由露出一丝讥讽道:“公主别说自己长相类似萧皇后,当年二人若是一往情深,辽帝又岂能冤杀萧皇后。” 耶律南音闻言顿时一震,努力为耶律洪基辩解道:“不可能,皇爷爷已经查明,当年是耶律乙辛故意陷害皇祖母和父王,如今祖父已经查明真相,还了皇祖母清白,并追封父王为昭怀太子。” 满朝百官听着辽国皇室的八卦,不由津津有味,大宋和辽国乃是宿敌,自然知道当年萧皇后的‘十香词冤案’ 当年辽国宰相耶律乙辛大权独揽,先是用诬陷皇后萧观音与伶人赵惟一通奸,造成“十香词冤案”,导致宣懿皇后被处死,又构陷太子耶律浚谋反,使其冤死狱中,后试图暗害皇太孙耶律延禧,最后才被耶律洪基警觉,贬官处死。 范正摇头道:“而且耶律公主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辽国公主罢了,据范某所知,大辽带有封号的公主虽然不多,但是也不少,你何德何能能够影响两国的交战,别说是你,就是萧皇后复生,恐怕无法决定宋辽是战是和。” 耶律南音顿时脸色一白,不由一个踉跄,她想用皇爷爷疼爱自己的事例来反驳范正,然而话到嘴边都无法说出口,因为她很清楚,皇爷爷对其的宠爱恐怕都是基于对皇祖母的内疚和弥补。 “这么说,南音恐怕无缘得到范太丞的医方了?”耶律南音一脸苦涩道。 范正摇头道:“不!范某乃是医者,有病人前来求医自然不会见死不救,我可以告诉提前告诉伱医方,不过我要换一个要求。” 耶律南音霍然抬头,双眼爆发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你虽然无法影响两国的利益,但是毕竟是辽国公主,还是有一定的能量,我需要你深入辽国极西毗邻的西域之地,替医家收集一种青蒿的种子,以你辽国的实力和辽国的影响力得到其并不难!只是需要花费一些时间而已。”范正道。 耶律南音霍然抬头道:“不知此蒿所长何样,所治何病?” “西域的青蒿也就那么几种,就是全收集过来也费不了多少事情,其所治的病也很简单,可以让天下儿童免受蛔虫之扰。”范正并不避讳直接道,范正所收集正是后世赫赫有名的宝塔糖原料,产自中亚的蛔蒿。 耶律南音不由一喜连忙道:“范太丞所求,南音定然办到。” 范正点头道:“你的鲜红斑痣已成大患,如果不及时根治将会继续蔓延,直至蔓延整个脸庞,甚至还会引起各种并发症,届时神仙难医,控制鲜红斑痣又想保全容貌,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冷冻法。” “冷冻法?” 耶律南音顿时露出疑惑的神情,她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冷冻法能够治疗鲜红斑痣。 范正郑重道:“此法需要借助天时地利,寻常的天气根本无法施展,你需要在辽国的最北方极寒之地,冬季极寒之时,将酒精放置外面,在夜间最寒冷之刻,拿起棉球沾染极寒的酒精,人为冻伤这些鲜红斑痣,等到冻伤结疤痊愈脱落,鲜红斑痣自然消除。” 这个时代自然无法制造出激光祛除鲜红斑痣,所以范正所想到的是液氮冷冻法,当然这个时代也制造不出液氮,范正就想到借助天时,辽国极北之地最冷的时候可以低到零下六七十度,酒精的凝固点零下一百多度可以承受如此低温,虽然不足达到液氮冷冻的效果,然而冻伤皮肤已经足够了,足以治疗鲜红斑痣。 苏颂不由眼睛一亮,他没有想到范正竟然想到如此妙方,而且此方可以说是为耶律南音量身打造,所有的条件辽国皆可以满足。 “可是如此一来,岂不是留下了冻疮!”耶律南音惊呼道。 苏颂解释道:“冻伤可远比烧伤容易愈合,而且人为控制的冻伤可以控制冻伤程度,如果只冻伤表皮,不伤真皮,待其痊愈可以无损皮肤,最多留下一些色斑罢了。” “色斑!”耶律南音不由脸色一变,她想要的是恢复容貌,虽然冻伤能够祛除鲜红斑痣,但是依旧会留下痕迹。 范正解释道:“此法并非无解,只要配合一些生肌膏,再继续佩戴纱巾让伤口不见日光,久而久之,未尝不能恢复如初。” 耶律南音这才转忧为喜,郑重的对着范正一拜道:“多谢范太丞妙方,南音没齿难忘,范太丞的要求小女子定然全力以赴。” 耶律南音带着一众辽使满意离去,满朝百官不由复杂的看着范正。 谁也没有想到范正竟然想出了如此独特的方法,借助冬季极寒之事来治疗所有医者都束手无策的顽疾,然而他却只顾着医家,将大宋安危置之不理。 “范太丞,你可知你犯了多大的错!就算耶律南音毕竟是辽国公主,耶律洪基当年亏欠萧观音,对其极为纵容,哪怕有一丝希望,大宋也不能错过,你竟然为了医家一己之私,公然放弃这个机会?”章惇脸色不豫道。 其他大臣也是不满的看着范正,范正当初鼓动赵煦废除岁币,引来了两国讨伐!如今有机会让辽国罢兵,范正竟然为了一个医方,主动的放弃这个机会。 范正冷笑道:“尔等不会真的将辽国罢兵的希望寄托在一个女子身上,以范某看,如果答应大宋迫不及待的答应让耶律南音求和,才会让辽帝看到大宋的虚实。” “既然有一线希望,也不能放弃呀!”吕大防也是不满道。 范正反问道:“就像当年进献岁币求和一样?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赵煦点头道:“不错!范正所言极是,急迫的求和反而会让辽国轻视,只有大宋守住西夏进攻,方可让辽国投鼠忌器。” “不但如此,辽国使者前来,不过是为了刺探大宋虚实,那我等就让其看到大宋上下一心求战之心,方可以震两国。”范正冷笑道。 算算日子,李清照应该快到开封城,这一次,医家义庄将会在宋夏之战中惊艳亮相。 第一百五十二章 六十万两 第154章 李府道中壁! 早已经成为开封城文坛圣地,其墙壁上题的范正和李清照十二首和诗,每一首都是千古名篇,引来无数读书人前来瞻仰。 耶律南音得到了解决鲜红斑痣的良方心情大好,第一站就来到了李府道中壁,欣赏这一首首脍炙人口的情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处秋风悲画扇!”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 一个个哀婉凄凉的诗词诉说着一对男女最真挚的爱情。 耶律南音仔细品读范正二人的一首首和诗,犹如身临其境这一段生死相依的爱情,从相识的快乐,再到被迫分开的无奈凄婉,以及一墙之隔却不能相见的相思之情,当然还有最后皆大欢喜的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爱情。”耶律南音闪过一丝羡慕道。 曾几何时,她以为耶律洪基和萧观音之间才是真正的爱情,就算中间有误会,也不过是被奸臣利用罢了。 如今她亲口诵读范正和李清照的诗词,此刻才发现她耶律洪基和萧观音的至情至深的爱情是何等的讽刺,如果他们真的如此深情,恐怕根本不会被耶律乙辛所利用。 忽然,平静已久的李府大门传来一阵喧哗,吸引了耶律南音的注意。 “李清照从洛阳回来了!” 慕名前来观看李府道中壁的和诗的开封文人,纷纷惊呼道。 “天下第一才女李清照?” 耶律南音不由心中一动,李清照的大名哪怕她在辽国也是闻名已久,当下连忙望去。 只见李府外,一个气质如兰,知书达理的少女款款而出,其年龄和耶律南音稍长一些,容貌虽然并非天下绝色,然而搭配其独特的女诗人气质,足以让所有人为之吸引。 “敢问可是李大家?辽国耶律南音有礼了。”耶律南音看到仰慕已久的李清照出现,激动的上前道。 “辽国公主?”李清照看到头戴纱巾的耶律南音,不由眉头一皱道。 耶律南音崇拜道:“李大家的诗词,在辽国亦争相传颂,南音亦经常拜读,常被李大家的才华所折服,今日得见,实乃南音的荣幸。” 然而李清照听到异国公主对其崇拜,并没有感到荣幸,反而眉头一皱,冷淡道:“不敢当!诗词不过是小道而已,上不能御敌于外,下不能饱民之饥,当不得公主厚爱。” 说完,李清照不再理耶律南音,匆忙的离开。 耶律南音不由呆在那里,她没有想到自己热情的去见李清照,却被如此冷淡对待。 一旁的辽国副使上前低声道:“启禀公主,有细作禀报,李清照在洛阳组建义庄,痛斥西夏屡犯大宋边境之罪行,号召西京洛阳市民捐钱捐物以抗西夏,短时间内筹集了十万两巨款。” “十万两!” 耶律南音不由惊呼,要知道大宋每年给西夏的岁币中的银子也不到十万两,而仅仅是洛阳一城李清照就募集了十万两。 “那李大家此次回开封?”耶律南音皱眉道。 “恐怕同样如此!”辽国副使凝重道。 ……………………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西夏连年犯边,亡我大宋之心不死,今日宋人不齐心抗击西夏,来日我等皆受擒生军之辱。” …………………… 开封城内,李清照再无之前少女之懵懂,也无脚踩高跟鞋之傲娇,而是化身忧国忧民之女词人,号召开封百姓捐钱捐物,以抗西夏。 从御街到城门,从汴桥到汴园,皆有李清照忧国忧民之音。 “中医院捐银万两,以助朝廷抗击西夏。” “太医院捐银五千两!” “吕家鞋行捐银三千两,以助朝廷抗击西夏。” ………………………… 随着中医院、太医院和吕家鞋行连续大手笔的捐款,开封城不由为之一惊,范正如今虽然是医家魁首,两个当世最大的医院直接捐款一万五千两支持李清照,依旧让无数人咂舌。 更别说吕家鞋行,当时范正为了对抗邪术缠足,就是在吕家鞋行当场为李清照定制高跟鞋,吕家鞋行顺势而起,主推高跟鞋赚的钵满盆满,如今正是其回报李清照之时。 “丰乐楼捐款千两!” “太白楼捐银七百两。” “孙羊正店捐银五百两!” 紧接着一个个和范正有关系的酒楼也纷纷慷慨解囊,当初他们用一百两买下白酒的份额,如今早已经赚回来百倍财富,再加上国家大义的号召,一个个不落人后。 “申王殿下捐款五千两!” 随即又一个劲爆的消息传出,申王赵佖最近养猪可谓是风光无限,随着东坡肉的盛行,猪肉价格大涨,猪场赚的钵满盆溢,再加上其皇子身份,自然出手大方。 “苏家捐银三百两!” 紧接着,急公好义的苏轼出手,对于大手大脚的苏轼来说,五百两已经是多年的积蓄了。 “范家捐款五百两!” 对于未来儿媳妇的号召,马氏在自然同样大力支持,直接出手五百两之多。 “吕家捐银二百两!” “高家捐款二百两!” “向家捐款一百两!” …………………… 随着一个个世家纷纷捐款,哪怕是刚刚被清丈田亩的曹家也毫无怨念捐款百两,毕竟对于西夏这个大宋世仇,无人不对其痛恨。 世家如此,普通市民同样如此,纷纷踊跃捐钱 “五十两!” “十两!” 有钱人家出手阔绰。 百文,二十文,甚至是三文五文。 普通百姓亦尽一份心意,积少成多,依旧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看着御街上踊跃捐钱的开封百姓,以及忙碌不停的李清照,远处的耶律南音陷入了沉默。 此刻她终于明白了,李清照的冷淡,范正的嘲讽。 原来在大宋眼中,他们才是侵略者,原来宋人如此仇视他们。 辽国副使震撼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此刻来使大宋,明面上以耶律南音为使,实际上他才是真正的使节,特意来打探大宋的虚实,如今他看到的而是大宋对辽夏两国积压百年的怒火,一个义庄就让宋人万众一心,辽国真的能够战胜如此齐心的大宋么? 仅仅第一日,开封城内捐银三十万两。 当邸报的消息一出,整个开封城为之轰动。 第二日,开封百姓再次捐银十万两, 第五日,开封城内的捐银总数已达五十万两, 一时之间,朝野皆惊,加入从洛阳募集而来的十万两,李清照已经募捐超过了六十万两。 第一百五十三章 孟皇后加入义庄 第155章 孟皇后加入义庄 “六十万两!” 满朝文武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要知道辽夏两国的岁币加一块每年也不过是八十万两左右,而这才仅仅两城李清照就已经募捐了六十万两,要是天下诸城皆有义庄的话? 想到这里所有人都不由一阵激动,在此之前义庄并不受朝廷重视,充其量不过是村民自助,或者是医家收敛无人认领的尸体。 等到李清照背靠医家组建义庄的时候,则赈济一些老弱病残,或者赤贫之户,而如今李清照用其天下第一才女的名号,在西夏入侵之时,登高一呼抗击西夏,天下纷纷响应,义庄第一次展现其惊人的影响力。 “邪医范正!” 百官不由将目光盯在范正身上,不用说,义庄的异军突起定然出自于范正的授意,且不说医家还是李清照都和范正关系密切,就是其剑走偏锋的一贯邪方路数也让人一眼辨认出。 范正凝重道:“启禀官家,西夏来犯,天下群情激奋,义庄登高一呼,即可为抗击西夏筹集粮饷,亦能让辽国使节看到大宋众志成城之志,必然心生顾虑。” 赵煦激动道:“好,我大宋万众一心,何惧西夏辽国!天下百姓皆盼望大宋战胜西夏,我等万万不可辜负民心。” 他当初力排众议,不再给西夏辽国岁币,如今西夏来攻,朝野颇有异议,而天下百姓踊跃捐钱的反应证明他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 “臣等遵命!” 满朝百官也是心中激动,大宋财政紧张,每次战争更是靡费钱粮无数,义庄送来六十万贯的钱财可谓是雪中送炭,而且这六十万贯并非极限,随着李清照走遍更多的城池,还会有源源不断的义钱输送而来,只要钱粮不缺,大宋有信心防御西夏。 “如今义庄的钱财中医院已经无法存放,还请官家派遣官员前去,尽早交接。”范正郑重道。 六十万贯的钱财可并非小数目,财帛动人心,如今这些钱财放在中医院也不保险,还是尽快的归于国库为好。 “范爱卿,范家和李大家颇有渊源,你负责前往中医院接收义钱。”赵煦微微点头,看向户部侍郎范纯礼吩咐道。 “微臣遵命!” 范纯礼出列,不由心中感慨,想当初,李家拒绝范家的提亲,执意阻挠范正和李清照之事,范纯礼可是颇有意见。 如今看到李清照如此优秀的未来侄媳妇,范纯礼当初的不满早就不翼而飞,别说费尽波折,就是再难百倍也是千值万值。 “范爱卿,你给朕一个大惊喜呀!” 下朝之后,赵煦依旧难掩激动道 范正拱手道:“大宋苦辽夏久亦,官家宣布废除岁币,顺应民心,方得天下人心。” 赵煦深深点头,他曾经也后悔过贸然中断岁币可能会给大宋带来严重的后果,如今看到天下百姓的反应,他才坚信当初的决定并没有错误。 范正继续道:“人人皆有向善济贫之心,义庄非但此刻有用,一旦大宋遭遇天灾人祸,义庄同样可以登高一呼,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捐钱捐物,出人出力,救济灾区百姓,大大减轻朝廷负担,义庄本是微臣为了避免王相公《流民图》之事所筹建,没有想到竟然在此立下大功。” “此策对变法亦有大用!” 赵煦眼睛一亮,一直以来,每当天灾出现,皆是朝堂一己之力赈灾,负担颇重,若是有民间相助,则可以大大减轻负担,还可以尽快平定灾难。 而且正如范正所言,当年的王安石变法如火如荼,结果有官员献上一副《流民图》让王安石的变法大业遭受重创,如果当时有义庄存在,恐怕也不会有此事发生。 “义庄非但关键时刻有大用,平日亦颇有用处,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当天下遭灾的时候,官府可以出面赈济,然而普通家庭由于种种原因遭灾,朝廷难免会有疏忽,如此一来,义庄则可以集结善心人士,对其救助渡过难关,可安天下百姓之心。” 范正将后世慈善组织的好处一一道来,当然也没有忘记慈善组织的最大弊端。 “当然财帛动人心,清照人品微臣自然信任,然而其一人又岂能兼顾天下义庄,难免会有人利欲熏心,上下其手,觊觎这等唾手可得的巨财!”范正脸色凝重道。 赵煦凝重点头,道:“的确有此隐患,不过范太丞既然已经察觉此患,想必已经有了医方。” 范正苦笑道:“微臣的小心思还是没有瞒过官家,义庄毕竟是民间组织,虽有大用,但是却人微言轻,处处受阻,微臣向请皇后娘娘加入义庄,如此即可增加义庄的信誉,又可让义庄便宜行事。” “皇后加入义庄?”赵煦不由眉头一皱,孟皇后如今怀有身孕,又岂能过于操劳。 范正道:“当然不用皇后娘娘亲自操办,其可以担任名誉庄主,具体事物自有清照主持,医家协助,义庄行事乃是积善行德,也可为皇后娘娘祈福。” 赵煦顺水推舟道:“此言大善!” 范正点头道:“多谢官家!” 范正知道这一次义庄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于惊艳,定然会引起不少人注意,让孟皇后加入义庄,不但可以庇佑义庄,亦能减少朝廷对义庄的忌惮。 范正很是清楚,历代王朝对于民间收买人心之事极为提防,医家义庄背靠医家,又是女子主持,才有如此规模,若是再拉皇后加入,方能稳妥。 “皇后娘娘召见?” 中医院内,李清照和范纯礼交接完成六十万两的巨财,刚刚松了一口气,突然听到了宫里太监传来孟皇后召见的消息。 李清照心中一动,顿时明白当初范正提议让皇后娘娘加入义庄的计划已经成功,她虽然背靠医家,又有天下第一才女的名号,行事已经多了很多便利,依旧遇到了很多魑魅魍魉。 如果有了皇后的金字招牌,义庄的规模足以扩展整个大宋,届时义庄将彻底壮大。 当下,李清照不敢怠慢,立即跟随传令的太监入宫。 第一百五十四章 第156章 李清照应孟皇后召见入宫,立即引起了后宫诸妃的轰动! 无他! 李清照大宋第一才女的名号实在是太过于出名了。 天下的诗人很多,女诗人却寥寥无几,能够写出千古名篇的女诗人更是少之又少。 而李清照一介少女,竟然一连数首千古名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乃是当之无愧的大宋第一才女。 再加上后宫的气氛本就是哀怨居多,李清照凄美深情的情诗更是直击一众后宫诸妃的心底,让她们感同身受。 听闻李清照前来,后宫诸妃一个个纷纷慕名前来。 “李大家,此乃本婕妤捐献的银两,本婕妤久在宫中,并无花钱之处,还不如捐给义庄以资助大宋将士抵抗西夏。” 后宫中,刘婕妤颇有心计,直接出手阔绰,拿出千两银子捐献出来。 “多谢刘婕妤慷慨解囊!” 李清照躬身道谢道。 “本妃也捐献五百两!” “妾身也捐献三百两!” …………………… 后宫中,一众妃子也不甘落后,纷纷将私房钱捐献出来。 不一会,李清照就已经收获颇丰。 孟皇后看到这一切并不以为然,因为她知道,诸妃表现再积极,也没有她所给的贵重。 “本宫既然是义庄名义上的庄主,自然也要出一份力,此乃本宫的皇后令,你日后若是遇到了困难,皆可出此令牌,无人胆敢刁难于你。” 说罢!孟皇后将一个特制的令牌交给李清照。 “多谢皇后娘娘!” 李清照郑重接过令牌,有了孟皇后作为靠山,义庄定然如日中天,再无任何阻碍。 “说起来本宫还要感谢李大家呢?义庄赈济天下百姓,此乃积善行德之事,正好为本宫和肚子中的孩子祈福!这可是天大的功德。”孟皇后抚摸着渐渐隆起的肚子,一脸幸福道。 以前皇家祈福都是用大赦天下来进行,然而自从范正进言大赦天下此乃恶政之后,大赦天下已经被皇家所摒弃,而义庄的出现恰好填补了这方面的空白,皇家和义庄可以说各取所需。 孟皇后在后宫中郑重招待李清照,二人一个是皇后,乃是天下最尊崇的女子,一个是天下第一才女,和邪医范正私定终身,一首首情诗传颂天下,乃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子,可谓是相得益彰。 很快,天色不早,李清照起身告辞。 孟皇后起身道:“那本宫就不留李大家了,皇宫距离太医署不远,恐怕早有人翘首期盼李大家的身影。” 一众后宫诸妃闻言,不由掩嘴一笑,纷纷调侃李清照。 李清照一首首情诗广为流传,后宫诸妃自然知道她和范正的爱情故事。 面对一众已婚妇女的虎狼之词,李清照很快败退,颜面而走。 看着李清照亭亭玉立的身影消失,孟皇后不由一叹,世人皆知她贵为皇后身份尊贵,却不知她心中更加羡慕自由自在的李清照,拥有轰动天下人人艳羡的爱情。 然而孟皇后不知道的是,而后宫诸妃中,刘婕妤脸色浮现出一丝嫉妒,孟皇后和李清照一人得权,一人得情,总有一天,她要登上皇后之位,更要独得官家一人宠爱。 李清照走出皇宫不远,就看到了一个朝思暮想的身影等候在那里。 二人对视一眼,瞬间种种情愫涌上心头。 马车上,李清照依偎在范正的身上诉说相思之苦,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竟然慢慢的睡着了。 她这几日已经连续操作义庄之事,已经几天没有合眼了,如今倒在恋人怀中,安心睡去, 范正怜惜的看着一脸疲惫的李清照,曾几何时,李清照无忧无虑,整日吟诗作对,不知烦恼为何物,是他突然闯进李清照平静的生活,让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李清照平添了诸多烦恼。 范正将李清照送回李府,走到李府道中壁,看着二人曾经一首首的隔空和诗,种种情愫不由涌上心头。 忽然,一股异香扑鼻而来,一个玲珑的身躯出现在范正身边。 “耶律公主!”范正眉头一皱道。 耶律南音看着李府道中壁的经典诗词不由闪过一丝沉醉道:“范太丞和李大家的文才让人艳羡,南音也曾拜读无数汉人诗篇,听说诗人总有忧国忧民之感,南音原本不信,如今得见李大家,终于亲眼见证。”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正是一代代文人志士存在,才让汉人屹立不倒。”范正傲然道。 耶律南音摇头道:“正如李大家所说,诗词之道虽美,但是终究是纸上谈兵,上不能御敌于外,下不能饱民之饥,大宋连对付西夏尚且困难,又如何应对辽夏两国夹击,南音不忍宋辽两国生灵涂炭,还请范太丞劝说大宋官家恢复岁币,以保两国和平。” 范正冷笑道:“如果有人欺辱于耶律公主,逼迫公主每年交出钱财,牛羊,否则还要被欺辱,公主想要反抗,却被人指责说不该擅自起争端,公主会如何做想。” 耶律南音脸色难堪,她自然知道大宋根本不想缴纳岁币,然而她毕竟辽国的公主,当下反驳道:“岁币乃是当初澶渊之盟的约定,是大宋擅自撕毁合约。” “大宋已经遵守澶渊之盟百年,从未主动进攻辽国,辽国反而无故撕毁澶渊之盟,主动进攻大宋一次,让岁币大涨。如今更是联合西夏威逼大宋,是辽国从未遵守澶渊之盟,又何必责怪大宋不遵守澶渊之盟。”范正反问道。 耶律南音反驳道:“在草原上,弱肉强食,狼吃羊乃是理所当然,大辽强,大宋弱,大宋为辽国进攻,乃是理所当然。” 范正抚掌道:“耶律公主所言甚是,你乃辽国公主,我乃医者,所有血淋淋的事实皆可以摆在台前说,狼吃羊的确同样是理所当然,而羊反抗狼同样也是理所当然。岁币让大宋日渐虚弱,最后只有败亡一道,大宋不想坐以待毙,就是如此简单。” 耶律南音神色复杂的看着范正,遗憾道:“我看到狼吃羊之事,无一例外都是狼获胜,这一次,大宋不可能同时抵抗辽夏两国,而且我可以主动告诉伱范太丞一个消息,这一次,西夏的目标并非兰州,也非鄜州,依旧是金明寨!如果不出所料,现在金明寨应该已经陷落了。” “金明寨!” 范正霍然一震,不由惊呼道。 第一百五十五章 持久战 第157章 持久战 “金明寨!” 金明寨乃是宋夏边境的一个要塞,却屡屡关乎大宋的国运。 仁宗时期,李元昊就是大破金明寨,迫使宋朝屈服,签下了庆历和议。范正没有想到如今小梁太后的目标竟然依旧是金明寨。 “报!八百里加急,金明寨陷落!寨内两千八百将士阵亡” 忽然有一个八百里加急情报传到开封城,一时之间,全城哗然。 “金明寨陷落!” 赵煦不由脸色一白,他虽然早有预料战争中有胜有败,然而当听到金明寨再度失陷的时候,依旧陷入恐慌。 “启禀官家,西夏再度来使,说此次只取金明寨,以示教训,更是狮子大开口,要求给西夏的岁币要同辽国一样多。”童贯脸色忧虑道。 范正冷笑道:“西夏集结五十大军,不过才攻下小小的金明寨,又岂敢大言不惭。 赵煦这才脸色稍缓,凝重道:“不错,金明寨不足三千守军,西夏大军五十万,胜之不武,我大宋主力未败,此战胜负未知。” “可是百官那里?”童贯皱眉道。 赵煦脸色一变,他主动中断岁币,引来西夏进攻,若是顺风顺水挡住西夏自然皆大欢喜,如今金明寨陷落,恐怕定然会引起一番争议。 “朕会亲自安抚百官!”赵煦脸色郑重道,当下带着范正一同前往垂拱殿内。 垂拱殿内,早已经百官云集,旧党官员一个个脸色惶恐,议论纷纷,新党则脸色凝重。 “官家,西夏来势汹汹,还请官家恢复岁币,让宋夏恢复和平。”吕大防带领一众旧党请求道。 章惇却脸色一变道:“不可!如今不过是陷落一城而已,我等就屈服于西夏,岂不是让世人耻笑!” “西夏倾国之力出战,若是辽国再起刀兵,我大宋恐怕有灭国之危。”吕大防泣血请求道。 章惇脸色难堪道:“若是尔等旧党之人,主动献出米脂四寨,让我大宋陷入被动之中,何有今日之患。” 当下,章惇上书赵煦,趁机弹劾当年同意献出米脂四寨一众朝臣,其中就包括范正的二伯范纯仁和父亲范纯礼。 吕大防顿时眉头一皱,反击道:“今日局面并非我等之责任,臣等弹劾太医丞范正,蛊惑官家中断岁币,何至于有今日之祸。” 一时之间,范家成为众矢之的,新党旧党皆将怒火集中到范家之上,尤其是主动献策的范正更是成为众矢之的,引来新党旧党的集中弹劾。 “臣有话讲!”范正忽然出列道。 “范爱卿请讲!”赵煦眉头一皱,依旧点头道。 范正郑重上前道:“范某知道中断岁币会引来辽夏两国的不满,甚至会引起战争,然而范某从不后悔献上此策,因为范某乃是一个医者,所开之方乃是痊愈之方,从来不是吊命之方。” “痊愈之方?”百官眉头一皱。 “大宋可以继续给辽夏岁币,可以维持虚假的和平,然而诸位大臣远在朝堂,恐怕不知道民间恶霸之事,一百姓软弱,四邻皆欺,而辽夏就是大宋的恶邻,西夏连年攻打劫掠大宋,战胜大掠而还,战败则大宋再赐其岁币恢复元气,试问这样的邻居谁不想上前踩上几脚。” 百官脸色难堪,范正话粗理不粗,大宋就是这样一个弱邻。 “辽国更为可恶表面上装好人,西夏大胜,其趁火打劫,西夏战败其立即调停,威逼大宋继续给西夏岁币。其目的如何,还不是让大宋日削月割,以趋于亡,一旦大宋削弱到极致,辽国就会犹如饿狼一般扑上来,彻底灭掉大宋。面对如此恶邻,如果继续输送岁币,只会中到了辽夏的圈套,大宋必亡!” “与其必亡,还不如奋起反抗,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就是打在身上咬牙忍痛,也不能向辽夏屈服,让辽夏攻打所得,远不及出兵的损失,大宋想要战胜辽夏必须打持久战,大宋的人口数倍于辽夏,兵员数倍于辽夏,财力数倍于辽夏,只要两国相持下去,辽国和西夏绝对耗不过大宋,此战大宋必胜。” 范正脸色狰狞,想到后世他体弱瘦小,经常被同学欺负,有一次他奋起反抗,逮住一个同学狠揍,虽然他也挨得很惨,然而从那以后,再也无人胆敢欺负他了。 “持久战!”赵煦不由若有所思。 范正回想起后世伟人的着作,不由慷慨道:“一味妥协只有亡国一道,反抗辽夏大宋必胜,只要大宋底蕴还在,根本不可能亡国,当然大宋已经持续虚弱百年,更不可能速胜辽夏,唯有持久战方可是大宋战胜辽夏的唯一方法,在范某看来,大宋和辽国的持久战有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则是辽夏进攻,大宋防守,此乃目前我等所面临的局面。 百官心中一动,微微颔首,仁宗,神宗时期想要速胜西夏,结果都损失惨重,随后大宋转入防守,屡次打败西夏进攻。 第二阶段,是辽夏久攻不下,大宋准备反击之时,第三阶段,则是我大宋占据优势,实力增强,辽夏防守之时,这个时间或许很长,十年,二十年,甚至百年!然而只要大宋坚持持久战,此战大宋必定取得最后的胜利。” “好一个持久战!”赵煦却顿时心潮澎湃,锐意开拓进取的新党也频频点头,如果按照范正所言,大宋的确可以取胜,当然大宋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吕大防却脸色一变道:“纸上谈兵罢了,西夏来势汹汹,金明寨已破,大宋百姓惨遭铁骑蹂躏,你可曾想到他们的痛苦。” “妇人之仁!想要击败辽夏必须有所牺牲,更别说大宋哪怕输送岁币,西夏不还是依旧攻打大宋,宋夏之间必须要分出胜负。”章惇冷声道,新党坚持开边策略,范正的持久战很合他意。 吕大防怒视范正道:“范太丞自认为是医家,然而医家悬壶济世,你可知道大宋有多少百姓因你而亡,金明寨的将士皆是因伱而亡,你医德何在!” 范正痛苦的闭上双眼,他自然知道大宋持久战一出,定然有无数将士阵亡,不少家庭支离破碎,然而若是今日大宋不战,日后靖康之耻大宋将会承受强百倍的痛苦。 不,或许有一个方法可以让大宋防御西夏的进攻,让金明寨的悲剧不再重演,那就是后世冷兵器时代最强之盾——棱堡 范正霍然一震,郑重道:“臣有一筑城之法,可御西夏!” 第一百五十六章 棱堡+神臂弩 第158章 棱堡+神臂弩 “筑城之法,可御西夏!” 刹那间,百官皆不满的看着范正,如今这个时刻了,范正竟然还想着出邪方。 西夏乃是大宋头疼几十年的顽疾,若是能够若能靠城池抵御西夏,何至于等到今天, 再者大宋的筑城之法已经极为成熟,饶是如此,依旧连续被西夏攻破过多次城池,可谓是损失惨重,他们可不认为范正一个邪方就可以让城池的防御力倍增。 范正傲然道:“范某的筑城之法,并非是大宋的常见城池,而是军用城堡,若是金明寨按照范某筑城之法建成,恐怕会是另一番结局。” 枢密使曾布脸色浮现出厌恶道:“范太丞信口雌黄,可知欺君之罪?” 范正怡然不惧道:“范某自然知道欺君之罪。然而诸位大人若得了解范某的筑城之方,此方筑城牢不可破,足以西夏寸步难行。” “寸步难行。” 满朝百官用看傻子一样的眼光看着范正,心中对范正的话一点也不信。 唯有赵煦心中期待,因为范正的邪方永远没有让他失望。 “那老夫就洗耳恭听范太丞的筑城之方。”曾布心中冷笑,他今日就要揭开范正纸上谈兵的真面目,让官家彻底对范正失望。 “拿纸笔来。”范正郑重道。 赵煦大手一挥,童贯立即奉上纸笔。 范正接过纸笔,仔细在纸张上丈量之后,郑重的画出后世最为经典的沃邦棱堡。 吕大防顿时嗤之以鼻道:“范太丞将军堡造成刺猬模样,以为就能让西夏无从下口么?” 曾布也摇头失笑道:“范太丞的筑城之方,其形瑰丽,状若星星,然而却华而不实,别说抵抗让西夏寸步难行,简直是不堪一击。” 他乃是知兵之人,以他的眼光看到棱堡的图纸,心中就已经想到了几种破城之方。 “此堡完全是纸上谈兵,数个尖角突出,简直是画蛇添足,凭空让敌人增加突破面,更加增加破城风险。”御史杨畏对范正的棱堡图纸极尽讽刺,他虽然是文人,但是也知道城墙越少,敌人所能攻击的地方越少,越容易防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剑阁就是最佳例子。 而范正的棱堡图纸却反其道而行之,用尖角主动增加城墙长度,这不是找死么? 满朝百官也大失所望,一个个摇头叹气。 赵煦脸色难堪,他虽然不懂军务,但是也知道这种城堡恐怕难以抵挡夏军的攻击。 范正丝毫不慌,郑重点头道:“此筑城之法,名为棱堡,突出的棱堡固然增加了破城风险,同时也会让守城一方增加诸多的攻击点,让守城方攻击力倍增。” 赵煦心中一动,普通的城墙仅仅是平面,能够容纳的攻击点有限,然而棱堡突出一个个尖角,足以让棱堡容纳的防守人员大增。 “不过是借用马面墙的理念罢了!在我大宋并非什么新鲜之事。”吕大防嗤之以鼻道。马面墙乃是大宋防守体系的杰作,将城墙向外突出一个拱形,如同马面一般,让防守力量大增,塔楼也是同样的原理,增加高度增加攻击点。 范正点头道:“棱堡的确和马面原理相似,然而却是马面墙依旧是传统城墙全力防守的理念,而棱堡则不同,其主张的是以攻为守。” “以攻为守?”百官不由眉头一皱,城池皆是为了防守而存在,哪有什么以攻为守。 “历代攻城双方,皆是守城方占据城池之利,攻城方占据兵力优势,而棱堡则大大增加了城墙长度,增加了守城方的兵力,又限制分隔攻城方的兵力,让守城方的兵力和攻城方的兵力相差并不大,守城方增加一件武器的话,将会化腐朽为神奇,将如此一个看似漏洞百出的城池,化身为一个恐怖的杀人机器。” “是何武器?”百官不由好奇道。 “神臂弩!”范正一字一顿道。 “神臂弩?”百官不由一震,神臂弩可是大宋威力最大的武器,原本出自于西夏的武器,让大宋吃尽了苦头,神宗时期,大宋终于获得了神臂弩的图纸,大量制造装备全军,成为军方的神兵之一。 宋史记载,神臂弩以檿为身,檀为弰,铁为登子枪头,铜为马面牙发,麻绳扎丝为弦。弓之身三尺有二寸,弦长二尺有五寸,箭木羽长数寸,射三百四十余步,入榆木半笴,可破重甲。 “诸位大人试想一下,棱堡城墙之上突出的部位全部站满了手持神臂弩的弩手,因为无论哪一方的攻城士兵皆会受到两面甚至三面的进攻,再以神臂弩的恐怖杀伤力,任何进攻棱堡的敌方将会承受十倍以上的伤亡,理论上来说,只要神臂弩足够多,棱堡将会永不陷落。”范正振臂怒吼道。 棱堡出现在冷兵器和热兵器交替时代的产物,守城方最佳的利器乃是火绳枪,然而神臂弩的威力足以媲美火绳枪,完成火力输出的任务。 “棱堡永不陷落。” 百官的眼神顿时由原来的不屑到脸色凝重,尤其是,知兵的枢密使曾布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轻视,仔细趴在棱堡图纸上推演,然而他越是推演越是心中震惊。 传统的守城之法仅仅能够攻击到敌人正面,往往也被攻城方的盾牌所抵挡,收效甚微,然而棱堡加上神臂弩则将守城方的优势无限扩大,所有攻城方将会承受左右侧面甚至是背面的重弩攻击,大量灭杀来犯敌人! “好一个棱堡!好一个以攻代守!”曾布豁然惊叹道。 传统的以攻代守,则是主动出击,贸然增加战败的风险,而棱堡却将以攻代守应用到守城之中,摒弃了传统守城的被动挨打,用威力强大的神臂弩将来敌击杀在城墙之下,敌人别说登上城墙,就是靠近城墙就要承受巨大的伤亡代价。 “曾爱卿认为棱堡此策可行?”赵煦由惊转喜,连忙追问道。 曾布凝重点头道:“此棱堡的确是巧夺天工,如果配置足够的神臂弩,想要攻破此堡,至少要付出十倍以上的伤亡。” 第一百五十七章 平夏城 第159章 平夏城 “十倍以上的伤亡?”满朝百官的纷纷惊呼道。 就拿被破的金明寨来说,其守军将近三千人,如果金明寨如此设计,西夏兵若是要攻破此堡,至少要付出三万人的代价,这个代价恐怕西夏是承受不起的。 “当真!”赵煦惊喜道。 如果棱堡真的有如此惊人的防御力,那大宋的防守实力将会极大地提升,足以别说是西夏,就是辽国让其铩羽而归。 范正郑重点头道:“开封禁军中,就装备了大量的神臂弩,真假如何,官家沙盘推演一下便可知。” “传令三军,立即沙盘推演棱堡和神臂弩!”赵煦迫不及待道。 “臣遵旨!”枢密使曾布郑重道。 禁军大营里,朝廷重臣云集! “启禀官家,棱堡沙盘已经准备完成。”太尉孟元凝重道。 禁军的沙盘推演自然不是全部沙盘,而是需要大量的实战来作证,为此开封大营专门打造棱堡一角,专门用来收集推演。 “开始吧!”赵煦迫不及待道。 “咚!” 随着战鼓擂动,大量的士兵纷纷从神臂弩射程外,架起云梯模拟进攻棱堡一角。 “启禀官家,士兵进攻到登城,需要一百息的时间。”太尉孟元脸色凝重道。 而范正冷笑道:“一百息,诸位可知一百息的时间,神臂弩可以发射多少弩箭。” 太尉孟元脸色难堪道:“至少十支弩箭。” 弩的最大优点就是可以使用扳机,轻松的给弩机上弦,从而达到重复发射、持续攻击,若是弓箭,恐怕连开十弓就已经大费力气。 “若是两人一列,足以将发射神臂弩的时间缩短一半,可达五息发射一支弩箭,而棱堡的最大优点就是可以多面进攻,还可以在小的空间站立更多的士兵,让防守方在人数上局部取得优势,再加上神臂弩的超强威力,足以让所有的来犯之敌有去无回。”范正郑重道。 当下,一众禁军立即手持神臂弩按照棱堡的格局防守,在同样长的城墙段,棱堡所能容纳的将士,比普通城墙足足多了五成之多。 “神臂弩,发射!” 随着范正一声令下,所有神臂弩齐发。 “嗡!” 巨大的箭雨黑压压的向外扩散,所到之处,砖石俱裂、草木皆折,然而这仅仅是开始,随着神臂弩不停的发射,整整一百息箭雨方歇。 赵煦带着百官骇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见棱堡夹角中,插满了密密麻麻的弩箭。 “除非不惜人命来填!无人能够突破神臂弩加棱堡的防守。”曾布惊呼道。 赵煦和满朝百官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神臂弩乃是大宋第一神器,没有血肉之躯能够抵挡神臂弩的攻击,此已经得到了朝野公认,而棱堡更是将神臂弩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孟元不甘心,接连和范正沙盘推演三次,次次惨败。 百官见状不由浮现出喜色,棱堡加神臂弩有如此威力,让他们看到了抵抗西夏的希望。 孟元输红了眼睛,直视范正道:“我承认棱堡加神臂弩的确是威力不凡,然而棱堡建造不易,神臂弩更是大宋军中禁器,根本不可能装备全军!此法根本无法推行全军!我若是小梁太后,在棱堡面前受挫之后,必定绕道而走,失去了棱堡的保护,神臂弩的威力大打折扣。” 满朝百官顿时心中一沉,原本心中的喜悦顿时一扫而空。 范正对此毫不意外道:“孟太尉所言确有可能,既然如此那就让棱堡建在最具威胁西夏之地,让西夏如鲠在喉,欲除之而后快!” “最具威胁之地?”百官不由一愣,不解的看着范正。 范正指责面前巨大的宋夏交战的沙盘地图,分析道:“众所周知西夏各部乃是游牧出身,其国内胡化思想很重,黄河以北除了河套之外,大多皆是牧场,其产粮地则集中在黄河以南的横山,天都山一带,如果将棱堡建在这里,诸位大人说,西夏会如何反应。” 顺着范正所指的方向,文武百官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因为范正所指之处,正是天都山下那里农田颇多,正是西夏产粮地,一旦大宋将棱堡建立在那里,足以威胁西夏的命脉,西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恐怕要举倾国之力来攻打棱堡。 “妙呀!妙啊!而如果将棱堡建在天都山下,西夏必定前来攻打,棱堡加神臂弩的威力,足以让西夏吃尽苦头。”曾布振奋道。 范正点了点头道:“不错,一直以来,西夏皆是四下攻击大宋西北各路,让各路疲于应对,也容易兵力分散被各个击破,大宋一直处于战略被动。” 百官颔首,这就是他们最为头疼西夏的地方。 “如果我们在西夏的产粮地前建造棱堡,西夏不得不攻,则是由我们来选择战场,虽然依旧是防守为主,战略上已经是占据了主动。” “战略上的主动!” 赵煦不由一震,不由心中激动,若是由大宋来选择战场,自然做好充足的准备,西夏又岂能讨得了便宜。 “诸位爱卿认为如何?”赵煦回身向一众大臣问道。 “此策可行!”章惇沉思片刻,郑重点头道。 “可以一试!”曾布也郑重道。 最后就连一直保守的吕大防也缓缓点头,大宋一直饱受西夏侵扰。既然棱堡和神臂弩加在一起有如此恐怖的防御力,既能削弱西夏的兵力,又能威胁西夏的产粮地,犹如一个钉子一般钉在西夏的心脏。 赵煦见状大喜道:“此城若成,非但可以保我大宋边境无忧,还可以持续的削弱西夏,不如就叫平夏城如何。” “官家英明!”百官纷纷恭维道。 无论是棱堡还是神臂弩都可以在大宋境内推广,平夏城能够守住,那日后棱堡在大宋普及,再配合神器神臂弩,大宋将防御能力将大大提升。 “平夏城!” 范正不由一叹,他所指的地方正是后世大宋建立平夏城之处,没有想到提前数年,历史依旧有惊人的相似。 只不过这一次的平夏城有了棱堡和神臂弩的加持,一旦现世,定然震惊天下。 第一百五十八章 二十天筑城 第160章 二十天筑城 “可是西夏会坐视我等顺利建成平夏城么?”忽然,太尉孟元一句话顿时让所有人陷入了沉默。 众臣不由眉头一皱,平夏城的位置太过于敏感,一旦大宋有所行动,必将激起西夏的激烈反抗,西夏不可能坐视大宋修建平夏城,定然会兴举大兵来犯。 范正脸色一狠道:“我有一方,可火中取栗。” “是何方?”赵煦问道,范正的棱堡加神臂弩给了他偌大的惊喜,不由对范正的火中取栗之方多了几分期待。 “快!”范正正色道。 “快?” 赵煦顿时满脸黑线,这算什么邪方。 范正解释道:“只要速度快,火中取栗亦可不伤手,同理,修建平夏城也是如此,只要我们的建城速度快,足以在西夏大军到达前修建好平夏城。” “话也这个理,可是如今西夏大军正在我大宋境肆虐,听闻大宋修建平夏城,又岂能善罢甘休,根本不会给我大宋留下修建平夏城的机会。”曾布头痛道。 “正是西夏举国之兵来攻,这才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如今西夏的主力全部集中在鄜延路,国内兵力空虚,而平夏城则毗邻泾原路,两地相隔甚远,正是大宋修建平夏城的最佳时机,而棱堡乃是一个军事城堡,无需太大的面积,只要我等提前准备,集结大量的人力物力,日夜不停、夯土为城,足以在二十天内,将棱堡建成。”范正自信道。 一旦棱堡建成,集结大宋诸军的神臂弩,平夏城立即拥有恐怖的防御力。 “二十天内!” 众臣不由一震,二十天修建一座城堡,这可不是一个小工程,所费的钱粮无数。 “如今义庄捐出六十万贯,正是用时。”范正提醒道。 “曾爱卿!钱粮充足,平夏城可否二十天筑城。”赵煦脸色郑重的看向枢密使曾布。 曾布脸色肃穆道:“启禀官家,正如范太丞所言,如果只需夯土为城,若有足够的人力,足以实现。” 大宋最常见的筑城方法就是夯土为城,西北之地皆是黄土高原,遍地都是筑城的材料,只要人力充足,二十天完成筑城并非不可能。 “不行!此事风险极大,平夏城对西夏威胁极大,小梁太后又岂能坐视不理,平白给大宋二十天的时间来筑城。”吕大防行事保守,西夏在鄜延路大兵进攻,大宋却在泾原路修建平夏城,这简直是一个疯狂之举。 众臣纷纷皱眉,只觉得此事风险太大,赵煦也是心中摇摆不定。 范正指着沙盘,朗声道:“鄜延路和泾源路中间相隔环庆路,从修建平夏城,到西夏察觉,送到小梁太后的面前,至少需要两日时间,就以最糟糕的情况来算,小梁太后得到消息之后,当机立断阻止平夏城的修建,唯有两条路可以走,一个是横跨环庆路,前往平夏城,这条路地势险要,唯有数个要道方可通过,而且皆有要塞防守,足以为平夏城争取二十天的时间。” 众臣微微点头,如此算来,修建平夏城的时间的确是足够了。 “当然小梁太后还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班师而回,从西夏国土抵达平夏城。”范正继续道。 赵煦脸色再变,如果西夏撤军从西夏国土进攻平夏城,并无天险,根本不可能留给大宋足够的时间修建平夏城。 “如此一来,就需要前方将士故意诱敌深入,将西夏大军尽可能的引入大宋腹地,等到小梁太后得到大宋修建平夏城的消息,立即破坏所有的道路,极尽所能骚扰西夏大军,拖延西夏回军的时间。” “如果顺利的话,大宋早已经修建完成平夏城。如果事不可为,则立即放弃,虽然暴露了平夏城的意图,至少可以达到围魏救赵的目的,假以时日,宋夏边境将会棱堡林立,无惧西夏。”范正凝重道。 赵煦听到怦然心动,郑重道:“诸位爱卿认为如何?” “可以一试!” 章惇怦然心动,他其实并不看好平夏城,若是能够围魏救赵,让西夏撤军那自然再好不过。 吕大防也是缓缓点头,此举虽然是火中取栗,然而一旦成功,其收益让人怦然心动。 太尉孟元却依旧顾虑重重道:“就算平夏城成功建立,我等皆知平夏城的重要性,梁太后又岂能不知,定然会不惜人命来攻打平夏城,哪怕棱堡和神臂弩威力再强,恐怕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老臣担心永乐城的悲剧再次重演。” “永乐城!” 众臣脸色一暗,平夏城的设想并非前人没有想到过,神宗时期,大宋也曾经用此理念修建永乐城,不惜代价修成永乐城,西夏集结三十万大军猛攻永乐城,结果大宋惨败,永乐城内战死军民二十万,乃是神宗时期最惨痛之事。 有永乐城的惨痛教训在前,百官对组建平夏城顿时顾虑重重。 范正朗声道:“永乐城之败,并非战略失误,而是人祸,若非徐禧刚愎自用,筑城之时不听众将建议,只顾天险而不虑水源,永乐城何至于惨败,而平夏城则是平原,足以掘井饮水,只需粮草兵马充足,无惧抵御西夏进攻。” 孟元反驳道:“范太丞又怎么知道自己不是第二个徐禧。” 刹那间,百官一震,眼神晦涩难明,徐禧好歹也是成名已久的名士,知兵之名大宋人尽皆知,然而范正不过是区区一个太医丞而已,棱堡和神臂弩虽然看似威力强大,然而毕竟没有经过实战,万一重演永乐城的悲剧,那大宋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 面对群臣的集体反对,哪怕是赵煦也无法给范正支持,毕竟正如众臣所言,范正仅仅是一个医者而已,从未参加过战事,又如何能够确保平夏城之策成功。 范正环视四周,一咬牙道:“范某还有一方,足以让确保平夏城永不陷落。” “永不陷落!” 百官难以置信的看着范正,这世间最坚固的城池也不敢说永不陷落,范正何德何能胆敢如此豪言。 范正没有理会众人异样的眼光,郑重道:“此方乃是杀人方,此方一出,日后天下将会有无数人因此而亡。” “杀人方!” “无数人因此而亡!” 百官不由吞咽口水,惊疑不定的看着范正。 “范太丞所说何方?”赵煦期待的问道。 “火药!”范正郑重道。 第一百五十九章 震天雷 第161章 震天雷 “火药!” 百官一愣,顿时有种被范正戏弄的屈辱的感觉。 火药在大宋并非罕见,甚至有军方将火药制作成武器,然而火药的威力却在大宋成为一个笑话,火药武器威力极弱,基本是发光发烟作用还可以,制造点大动静也行,杀伤力就是个渣,中看不中用。 范正摇头道:“火药医家也也有涉及,可以治疮癣、杀虫,辟湿气、瘟疫等等,火药武器威力不足,那是因为尔等的用法不对。” “用法不对?” 众臣一片哗然。 孟元眼中闪过一丝轻视道:“那依范太丞所言,火药应该如何用。” 范正冷笑道:“火药的威力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爆炸!而军方却用其发光发烟,简直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爆炸?” 百官皱眉,若非范正刚才进献棱堡和神臂弩有功,他们根本不想听范正在此废话。 而且爆炸有什么用,如同炮竹一样听个响图个乐,根本没有什么威力。 范正正色道:“诸位皆知,一个拇指粗的炮竹,声音响彻数百步,一个手臂粗的炮竹足以伤人,可见火药越多,越密集,其威力越大,如果是数斤火药,数十斤火药,甚至上百斤火药呢,医家医治过一次民间炮仗作坊爆炸幸存之人,其房屋俱毁,死数人,伤十余人。” 章惇点头附和道:“民间的确屡屡有火药作坊失事的传闻。” “这和防守平夏城又有何关系。”太尉孟元皱眉道。 范正深吸一口气道:“诸位大人既然知道范某乃是医者,就应该明白一个医者既懂得如何救人,更懂得如何杀人!当我看到了火药爆炸幸存者的惨状的时候,范某就知道火药乃是绝世凶器。” “绝世凶器?范太丞未免太过于夸大其词了吧!”章惇根本不信道。 范正郑重道:“天下的武器皆是钢铁铸成,想要火药威力倍增,就要将火药和铁器融合,铁与火交织,方可让火药成为绝世凶器。” “火药和铁器融合?”众臣眉头一皱。 “一个手臂粗的炮竹爆炸足以伤人,如果我们将竹筒换成铁筒呢?”范正反问道。 “手臂粗的炮竹火药有限,如果将火药的数量,变成五斤、十斤,甚至几十斤,装进一个铁筒之中呢?” “如果我们将铁筒的口缩小宛如铁罐模样,一经爆炸,铁壳如同竹筒一般炸裂,洞穿铁甲。” “甚至我们还可以故意将铁壳铸造成方格状,让铁壳碎的更彻底,杀伤力更强,犹如震天惊雷。” “哪怕一个文弱的书生只需点燃引线,引爆铁制火药,哪怕是西夏铁鹞子也难逃此劫。” ………………………… 范正将大宋后期的震天雷的设想一一道出。 太尉孟元的脸色顿时凝重,因为他曾经接触过火药武器,知道范正所言并非不可能。 “火药真的有如此威力?”赵煦看着神采飞扬的范正,惊疑不定的问道。 “官家一试便知!”范正自信道。 禁军大营岂能少得了火药,当下,孟元一声令下,很快,大量的黑火药就已经送到了范正面前。 范正上前,仔细查看黑火药,不由连连点头,大宋的黑火药已经接近完美比例配方,足以用于军事。 “范太丞稍等,你所需要的铁罐,军中工匠正在冶炼,用不了多久就会送到。”孟元道。 禁军之中并不缺少工匠,更别说简单的冶炼薄皮铁罐而已。” “每隔三步,我要布置一个身穿盔甲的假人。” 范正点了点头,趁着这段时间,指挥禁军将刚才神臂弩的演练场重新布置一番。 孟元大手一挥,一众禁军行动迅速。 等到一个遍布假人的试验场布置完成,而铁罐也随后送到。 看着面前刚刚冶炼,外表高低不平的铁罐,显然是工匠最匆忙的作品,然而范正并没有嫌弃,因为这个丑陋的铁罐已经完美达到了他的要求。 范正郑重的接过铁罐,用提前备好的黑火药将铁罐装满,再配上引线,最后郑重的将其密封,一个简陋却威力巨大的土炸弹就已经制作完成。 范正上前,将土炸弹放置在遍地假人的试验场中心,接好长长的引线,准备点燃之时,忽然看到了一旁翘首期待的一众君臣。 “还请官家和诸位大人退到百步之外!”范正连忙劝道。 “百步!” 众人一愣,心中不以为然,认为范正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然而范正一再坚持,一众君臣这才后退到百步之外。 范正这才回身,拿出火折子,点燃长长的引线之后,疯狂的向后跑去。 “趴下!捂着耳朵,张嘴!”范正一边狂奔到赵煦等人的身边,一边狂吼示意众人照做。 而章惇等一众大臣却不以为然,他们已经后退百步了,可不信火药还能伤的了他们。 范正见状,只来得及拉着赵煦弯下身子,耳边就有一声巨响传来。 “轰!”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整个禁军大营,一众大臣只觉得一道惊雷在耳边响起,震的耳朵轰鸣不已,不少年迈老弱的大臣更是受惊,不由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而保持站立的大臣也并没有嘲笑,而是一脸呆滞,哪怕他们远在百步之外,依旧感受到了浓浓的威胁。 眼尖的大臣已经看到了试验场的情景,身披盔甲的假人早已经东倒西歪,很显然受创严重。 “官家请移步一看。”范正看着众臣震撼的神情,不由满意道。 赵煦脸色凝重,带领众臣重新来到试验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二十步以内的假人全部受创严重,十步以内的假人全部倒下,五步以内的假人的盔甲直接被爆炸碎片击穿。 “此武器非人力所能抵抗也!”太尉孟元惊呼道。 “诸位可以想象,如果平夏城有棱堡之险,神臂弩之利,再加上火药之威,谁能破之。”范正傲然道。 众臣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对于火药的态度,他们由原来的不屑,到如今的震惊,再到狂喜,威力巨大的火药武器出现,拉平了大宋和西夏武力上差距。 不!掌控了火药的大宋第一次在武力上盖过辽夏。 “此武器何名?”赵煦脸色掩盖不住惊喜道。 “此武器威力惊人,声若惊雷,不若就叫震天雷。”范正将后世的震天雷的名字搬出。 “有此神器!我大宋何惧西夏!”章惇狂喜道。 其他众臣也是心有戚戚点头,试想若是西夏大举进攻平夏城,棱角上大宋将士云集,神臂弩密如雨点,一个个震天雷从天而降,天下谁人能破。 第一百六十章 第162章 大宋朝堂上下,无不对西夏咬牙切齿,却又有恐夏之症。 无他,只因为大宋在西夏身上吃的苦头实在是太多了,西夏和大宋交战多年,虽然互有胜负,然而大宋每一次都损失惨重。 如今大宋百官的恐夏之症终于被一味药治好了,那就是火药。 随着越来越多的铁壳被送来,其形状越来越完美,威力也越来越大。 火药最大的用途乃是制作爆竹,以用来驱鬼辟邪,而如今范正用一个个声如惊雷的震天雷,将百官心中对西夏的恐惧一点点驱除。 “一个精锐的武者习武十年所费方可上战场杀敌,而范某一介医者从未习武,只需点燃震天雷五步以内,无一幸存。” “一个精锐的武者价值无算,而一颗震天雷的造价不过一两银子,哪怕是一换一,大宋也稳赚不赔。” ……………… 随着范正介绍震天雷的优越之处,赵煦的眼睛越来越亮,震天雷用于守城,简直是大杀器,敌人越密集,震天雷的杀伤力越大,正好克制西夏不惜人命进攻平夏城。 章惇等众臣纷纷颔首,震天雷的出现让他们看到了大宋防御西夏的希望。 “臣请兵部全力制造震天雷,用于平夏城。”章惇躬身请命道,只要震天雷足够多,守住平夏城的希望就越大。 赵煦郑重点头道:“火药大宋不缺,真正急需的乃是方格铁壳,将铁壳图纸八百里加急西北城,征调各城铁匠,日夜赶制方格铁壳。” “官家英明。” 何止是章惇被震天雷所惊艳,就连吕大防也被震天雷所震撼,以他的眼光,别说是范正点燃震天雷,就是他一个耄耋老者或者稚童点燃,也有同样的杀敌效果,这个发现让他胆气大增。 大宋并不缺少神臂弩,并不缺少火药,制造方格铁壳同样并非话下,更有棱堡图纸,一时之间,满朝百官对于抵抗西夏的信心越来越足。 赵煦见状松了一口气,朝中因为金明寨失陷,可谓是暗流游动,更有官员怀念高太后执政的醉生梦死的太平日子。 范正用棱堡、神臂弩和震天雷三件良方,立即安定众官之心,这让他的处境大为好转。 “还请官家准许修建平夏城,一旦平夏城守住,定然让西夏无功而返,小梁太后皆大宋立威之意图破灭,其主少国疑,母党专权,梁家进退两难,微臣认为,梁家必反,可以为大宋所用!”范正心中一动,故意再次提到西夏小梁太后垂帘听政。 “梁家必反?”赵煦闻弦知意,故意震惊道。 范正配合道:“不错,西夏梁家已经一门两后,权势滔天,而如今西夏少帝李乾顺已经十岁,距离亲政还有数年时间,留给梁家的路只有一个,那就是是效仿隋炀帝更进一步,以梁代夏。” 吕大防皱眉道:“为何不是梁家主动放权,让少帝李乾顺亲政!” 百官纷纷点头,他们之所以支持高太后,就是相信高太后会还政于赵煦,只是时候未到而成。 范正摇头道:“因为人性!” “人性?”众臣不由眉头一皱,不解的看着范正。 范正郑重点头道:“若是第一任梁太后当政的时候主动放权,梁家有可能功成身退,然而梁家为了权势,已经囚禁过夏惠帝一次,西夏皇室又岂能对其不防备,等到西夏少帝亲政首先防备的定然是梁家,或许梁家主动放权可以保全一命,然而梁家敢赌么?敢赌少帝李乾顺不会为父报仇,敢赌自己失去权势之后,这些年的仇家和西夏皇族不会报复于他,当年权倾一时的没藏氏也逃不过灭族之劫,更何况他梁乙逋?” 旧党众人纷纷默然,他们明白范正虽然在说西夏之事,其实也在说高太后之事,高太后不可能主动还政,因为那是违反人性之事,如此来推理,赵煦逼宫还政的大义就名正言顺了。 “梁家掌控西夏大权二十年,位极人臣,享受滔天权力,又岂能甘愿一朝拱手相让,此乃违反人性之事。”范正道。 “梁家的确不可能主动放权!” 新党众人纷纷点头,要是梁家想还政早在夏毅宗李谅祚时就已经还了,何至于等到今天,更别说梁家未尝没有机会登上那个位置,这对外戚来说,乃是最致命的诱惑。 “所以摆在梁家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谋反,唯有谋反方才是唯一破局之法,方可让梁家摆脱死局,而大宋要做的就是帮助梁家谋反?”范正信誓旦旦的说道。 赵煦心中一动道:“范太丞的意思是梁乙逋大事可成?” 范正摇头道:“不!梁乙逋必败无疑!” “这是为何?”赵煦不解道。 “一则梁家虽然权势滔天,但是毕竟是汉人,在西夏以党项族立国,梁家根基不稳,二则同样也是人性,梁太后毕竟是西夏少帝的母亲,少帝李乾顺在位,其临朝听政大权在握,梁家代夏之后,梁太后变成了梁公主,唯一的儿子李乾顺将会死的不明不白,梁太后又会怎样选择。”范正郑重反问道。 赵煦眼睛一亮道:“梁太后会站在梁乙逋的对立面,西夏内乱已经无法避免。” 范正点头道:“大宋如果抓住机会,秘密联络梁乙逋,帮其造反,无论成败,大宋皆受益匪浅,梁乙逋造成的动乱越大,大宋获得的利益越多,范某不信大宋在西夏没有暗子,联络不到梁乙逋。” 赵煦微微思索,转头看向一众大臣道:“诸位爱卿此策如何?” 吕大防苦笑道:“人性如此!梁乙逋不反天理难容。” “垂帘听政果然是亡国之道。”章惇冷哼一声,指桑骂槐道。 一众旧党不由沉默,梁太后之前把持权力不放,何尝不是人性呢? “既然如此,那联络梁乙逋之事就交给了吕相公了。”赵煦故意道。 旧党中人有不少都希望高太后继续垂帘听政,而他却安排旧党利用西夏垂帘听政的弊端攻击西夏,可谓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是!老臣遵旨!” 吕大防低头领命道。 而低下的脸庞却流露出一丝无奈,原本金明寨陷落,旧党众人有不少暗中筹备重新迎回高太后,而如今平夏城之策和联络梁乙逋之计一出,赵煦再一次坐稳皇位,这其中最大的功臣依旧是邪医范正。 今天只有一章,这几天状态不好,调整一下。 第一百六十一章 范正:监军平夏城 第163章 范正:监军平夏城 “传令泾原路经略使章楶,立即征集民夫和筑城之物随时待命,以最快的速度修建平夏城。” “传令鄜延路各军,继续诱敌深入,一旦发现西夏大军有回撤的迹象,立即挖断道路,毁坏桥梁,为修建平夏城拖延时间。” “传旨其余各路经略使,声东击西,吸引西夏兵力,让其无法阻挠平夏城修建。” “调集禁军弩手五千,各军弩手三千!收集全军神臂弩,强弩备用。” “以最快的速度制造震天雷,送往平夏城。” ……………………………… 赵煦心中激动不已,一连下达数道命令,集全国之力支持平夏城的修建。 赵煦明白一直以来,宋夏之间,大宋都是处于被动,一旦平夏城修建完成,大宋将彻底改变局势。 只要这一次的平夏城守住,日后将会有越来越多的棱堡出现在宋夏边境。 “臣等遵命!”百官纷纷躬身领命道。 “启禀官家,平夏城好修,最为重要的是守住西夏的反击,还请官家派遣精兵良将以及监军前往平夏城,以击退大宋。”章惇提议道。 赵煦微微颔首道:“诸位爱卿可有人选。” 曾布提议道:“诸将之中,种家最为知兵,其中种谔之子种朴乃是军中赫赫有名的神射手,由其带兵防守平夏城最为合适。” “种朴的确是合适人选。” 众臣纷纷点头。 防守平夏城最强大的武器就是神臂弩,种朴最为善射,自然是最佳人选,而且其本身就是一名悍将,经常和西夏交战,熟知西夏的攻势。” “至于监军…………。” 曾布不由眉头一皱,历朝历代皆是太监作为监军,宋朝也不例外,然而文官向来不喜欢太监,而且在此之前,还曾经发生过监军畏战而逃的先例,这让曾布颇为不喜监军。 赵煦眉头一皱,监军乃是历朝历代的传统,因为唯有太监是对皇上最为忠心的,而且宋朝的监军制度比较成功,比如太监秦翰、李宪,都曾立下赫赫战功,唯有一例太监畏战而逃并不足以让赵煦动摇这一制度。 当下赵煦不由将目光投向一旁的贴身太监童贯,平夏城极为重要,不容有失,童贯作为监军乃是最佳人选。 童贯看到赵煦的目光,不由头皮发麻,平夏城从理论上看似无懈可击,棱堡的威力毕竟没有经过实战,再加上一旦建成必将引起西夏举国大军来攻,永乐城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监军平夏城定然是九死一生。 然而童贯作为太监,所有的权力都来自于皇家,自然不能拒绝,当下,一咬牙准备应下,却没有想到范正率先一步道:“微臣毛遂自荐,愿为平夏城监军。” “啊!”刹那间,众臣皆惊,一个个不可思议的看着范正。 一直以来都是太监作为监军!可从来没有太医监军的先例。 “范太丞!”赵煦也不由一震,霍然看着范正,他没有想到范正竟然主动请缨去平夏城监军。 “多谢范太丞好意,童贯愿为官家效死,走一趟平夏城。” 童贯一咬牙道,监军平夏城固然风险颇大,然而收益同样巨大,值得他去拼命。 范正摇头道:“微臣毛遂自荐并非书生意气,也并非是为求幸进,搏一场富贵。” 百官微微点头,范正帮助赵煦亲政,已经有了从龙之功,而且是一届医者,文采斐然前途无量。 自然无需如同太监和粗鄙的武人一样,用命来博一场富贵。 “医家传统:如有医者创出新方,则会以身试药,乃是平夏城之策乃是出自于范某之手,只有范某才能将其威力发挥到最大,微臣才是最合适的监军人选。”范正郑重道。 “以身试药。” 百官不由苦笑,范正的比喻虽然奇特,但是也并非没有道理。 范正进献的平夏城之策,自然对其最为了解,由范正监军平夏城,守住的机会将会更大。 而且范正主动以身犯险,监军平夏城,更让百官对平夏城多了几分信心,毕竟没有人会主动愿意送死。 “朕自然相信范太丞之方,只是范太丞乃是当世神医,又岂能担此风险,不若还是让童贯走一遭。”赵煦犹豫道。 监军的最大的作用是忠心,范正虽为太医,作为监军其忠心自然无需质疑,只是赵煦对范正颇为依重,自然不忍心范正有任何闪失。 童贯心中不由一酸,历朝历代贴身太监乃是当今官家最信任的人,而他则极为失败,在赵煦的心中还比不上太医范正。 范正凝重道:“西夏不足为虑,大宋的心腹大患自始至终是辽国。唯有大宋最快的速度击败西夏,让平夏城威震天下,方有可能震慑辽国,让辽国投鼠忌器,否则两国夹击,大宋果然胜利,亦损失惨重。” 赵煦不由一震,心中微微点头。 辽国和大宋心中都很清楚,所谓的澶渊之盟只不过是一纸之约罢了,当初辽国趁着夏宋之战偷袭大宋撕毁盟约,而大宋一朝得势,自然也会进攻辽国,收复燕云十六州。 所以辽国不放弃任何削弱大宋的机会,所以宋夏之战陷入僵局,辽国恐怕会趁虚而入。 “范太丞大义!” 百官纷纷拱手,范正担任平夏城监军的确是最佳的选择。 “传旨,任命太医丞范正为平夏城监军,明日启程前往泾源路,筹备平夏城一事。”赵煦当机立断道。 范正郑重一拜道:“微臣定然誓死守住平夏城!” “朕相信你!”赵煦重重点头道。 这并非赵煦对范正盲目信任,而是范正的邪方从未一败,有此金字招牌在,或许平夏城真的可以守住。 百官也是复杂的看向范正,平夏城虽然防守为主,其战略上却是进攻,平夏城的图纸棱堡同样如此,以攻代守,将城墙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无论是平夏城真的如范正所言永不陷落,还是在陷落前大量杀伤西夏主力,对大宋来说皆是天大的好消息。 当然棱堡的防守力并未得到证实,这一切的风险都将被范正亲自承担。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夏日绝句 第164章 夏日绝句 “什么,你要去前线监军!” 范正回到家中,将前往西北监军的消息告诉母亲马氏。 马氏脸上顿时惶恐,世人皆传西夏军凶悍至极,之前金明寨两千八百名将士全军阵亡,大宋人心惶惶。 大宋对外作战历来败多胜少,若是范正有个三长两短,她该如何是好。 “若非孩儿出策让官家断绝岁币聚拢人心强行亲政,西夏也不会如此快速来攻此行,孩儿责无旁贷。” 马氏皱眉道:“当兵打仗乃是武夫之事,你乃一介医者,为何还要监军?” 范正摇头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军中亦有军医的存在,孩儿乃是医者,自然也可以从军,孩儿作为大宋男儿西夏入侵,责无旁贷。” “可是你还未成亲,…………。”马氏还想再劝,想到儿子的脾气最终颓然放弃。 范正安慰道:“母亲放心,此去孩儿有必胜之把握,定然安全归来。” 马氏无奈,问道:“清照可知此事?” “孩儿还没有告诉她!”范正摇头道。 “去吧!伱们好不容易团聚一次,却又如此之快就要分离。”马氏叹气道,尽可能的将时间留给这对苦命鸳鸯。 范正和李清照虽然情深义重,却仿佛天生相克一般,每一回都是克服种种困难在一起,又会因为各种原因分开。 范正苦笑道:“清照乃是世间奇女子,她定然会理解的。” ………………………… “什么,你要去前线监军!” 李府之中,李清照非但没有惶恐,反而一脸兴奋道。 范正郑重的点头。 李清照古怪的看着范正道:“古有班超弃笔从戎,今有范正先是弃文从医,又弃医从戎,也算是一大趣谈。” 范正咬牙切齿道:“我此去可是去监军,在前线杀敌,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么,没有什么表示?” “什么表示?”李清照愕然道。 范正上前环腰道:“比如说,唯恐我战死沙场,临出征之前,你我肌肤相亲,暗中为我留下一个后代,十八年后,灭西夏为父报仇!” 李清照一把打掉范正不正经的手,噗嗤一笑道:“妾身不知你为何突然去监军,然而以你邪医范正的一贯作风,定然不会做没有把握之事,而且妾身相信你,这天下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难倒你?” 范正看到李清照对其如此信任,当下收起不正经,郑重承诺道:“此战我有把握得胜归来。” 李清照顿时嫣然一笑,脸上浮现出一丝异彩,投入范正怀抱动情呢喃道:“你若得胜归来,妾身嫁给于你,你若战死沙场,妾身为你守寡。” 范正用力的将李清照搂入怀中,李清照的确聪慧至极,他故意用荤段子打消李清照的担忧,而李清照用最坚定的信念,认定他定然得胜归来。若非颤抖的身躯出卖了她,范正根本看不出丝毫异常。 二人沉默无言,享受这难得的团聚时光。 第二日。 西城门外,范正一身戎装,骑着高头大马,身后数百禁军相随。 “此去天高路远,你要保重身体。”马氏带着范氏众人前来送行,仔细叮嘱道。 “娘亲放心!孩儿自然会照顾自己。”范正安慰马氏道。 “范兄保重!” 苏遁和杨介带着医家众人前来送行。 范正点头道:“此去西北,一来是监军,二来则是查看军医之况,军中受伤大多是外伤,外科将大有作为。” 杨介缓缓点头,军医也是医家的分支,外科很多医术包括血管结扎术,肠吻合术皆是出自于军医之手,再加上战争一起,军医所医治的都会是恐怖的外伤,既能用外科医术救死扶伤,反过来亦能让医术更进一步。 范正交代医家一番,四下望去,却没有发现李清照前来送行的身影,不由一叹,心中明白,李清照不忍承受离别之苦。 “如此也好,清照前来送行,恐怕会更加伤心。”马氏安慰道。 范正点了点头,见到时候不早了,立即翻身上马,准备出发。 “姑爷且慢!”范正正要出发,忽然莲儿急匆匆而赶来。 范正豁然一动,不由向后看去,依旧没有发现李清照的身影。 莲儿气喘吁吁的来到范正面前,递上一张诗稿道:“姑爷此去出征西夏,小姐特赠诗一首。” “赠诗!” 众人心中一动,李清照可是赫赫有名的大宋第一才女,众人对其诗词自然颇为期待。 范正接过诗稿,打开一看,不由眼神一凝。 苏遁起哄道:“范兄,不知李师妹写了什么千古名篇,可否让我等也大开眼界。” 范正伸手一挥,将手中的诗稿递了过去,苏遁接过一看,不由惊呼出声道: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好诗!” 杨介也是不由脱口而出道。 此诗志气高昂,豪迈至极,凛然风骨跃于纸上,让人不由热血沸腾。 范正点了点头,后世李清照这首夏日绝句那可是广为流传,激励无数之人,自然是千古名篇无疑。 出自李清照之手的诗的确是好诗,然而众人看向范正的眼神却多了几分古怪,项羽的确是人杰,其不肯过江东亦极为悲壮,然而范正此去前线当监军,李清照却以失败的项羽为例,恐怕又有些不妥。 这一次,就连马氏也略微不悦,作为母亲,她唯一的诉求则是范正平安归来。 范正见状不由朗声大笑道:“知我者,清照也!” “啊!” 众人不由一愣,没有想到范正竟然极为欣赏这篇《夏日绝句》 范正并没有解释,而是大手一挥道:“拿纸笔来。” 早有准备的莲儿立即奉上纸币,范正提笔回诗道: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好一个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苏遁暴喝道。 众人不由一叹,李清照的诗词若是用来送行或许有些不妥,然而经过范正的这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可谓是绝配。 众人纷纷点头,无论是两首词,还是范正和李清照二人皆是绝配。 第一百六十三章 第七轮和诗! 第165章 第七轮和诗! 李府中! 李清照遥望城西,心中不由患得患失。 “早知道就让那坏人得逞了!”李清照心中羞涩道,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范正的荤段子。 “呸!没羞!”李清照脸色羞红,连忙将脑海中的画面清空,拿起面前的诗稿。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李清照看着自己的诗作,心中眼神坚定,寻常将士出征,世人皆会说些场面话吉利话,然而李清照却反其道而行之,毫不避讳生死,她相信范正定然会理解诗中之意。 “小姐!小姐!” 很快,莲儿匆匆而回。 李清照豁然而起,问道:“莲儿,可曾将诗稿赠于范郎!” 莲儿点头道:“姑爷,得到诗稿之后,朗声大笑道,知我者,清照也。” “知我者,清照也!” 李清照得到范正的回话,顿时脸上异彩连连,期待的看向莲儿。 “还有,姑爷还回诗一首!”莲儿自然知道小姐的心思,直接奉上范正的回诗。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李清照接过诗稿,看到范正回诗的最后一句,顿时眼中精光一闪。 她以项羽不肯过江东来激励范正勇于抗敌,而范正却直接回诗,置生死于不顾,舍生取义、视死如归。 “知我者,范郎也!” 李清照情不自禁道。 她虽然相信范正定然会理解她以项羽为例的意图,却没有想到范正竟然以生死为题,又和诗一首。 无论是立意还是文采,和她的夏日绝句皆相得映彰,遥相呼应。 “人生得此知己,妇复何求!”李清照呢喃道。 莲儿提议道:“小姐,既然小姐和姑爷又和诗一首,不如再将其写在李府道中壁上如何?” 李清照眼睛一亮,欣然应诺。 很快,李清照亲自执笔,两首崭新的和诗出现在李府道中壁上。 “走吧!” 李清照放下笔墨,起身离开李府。 “小姐,我们要去何处?”莲儿连忙追上去问道。 “带领义庄继续募捐,我等在后方所募捐的财物越多,范郎才能有足够的钱粮抵抗西夏。”李清照一脸肃穆道。 当下,李清照带领义庄人员立即出开封城,前往南京应天府前往募捐,她要尽她所能全力相助范正抗击西夏。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李府道中壁上,一个外地书生慕名而来,看到范正和李清照的一首首经典诗篇,不由感慨连连。 当他看到最后的时候,却意外发现多出了两首诗。 “莫非是新的和诗?”外地书生心中一动,连忙读了下去。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外地书生顿时感觉浑身战栗,只觉心中豪气大发,竟然有种弃笔投戎的冲动。 “这不可能是范李二人的诗篇吧!要知道范李二人的和诗都是婉约之风,而这两首诗篇皆是豪放之风。”一旁有人皱眉道。 外地书生摇头道:“并非如此,邪医范正也曾经写出慷慨激昂的《满江红》,不也是豪放之风。” “然也,如今宋夏大战,邪医范正那可是毫不动摇的主战派,范李二人才华横溢、互为知己,写出两首豪放之诗,不足为奇。” “有确切消息传来,今日范正被任命为监军出征西北,李清照赠诗一首夏日绝句,范正回诗一首。” 随着消息传来,这两首诗篇轰动汴京。 从题材来说,范正和李清照横跨婉约和豪放两派,可谓是诗词一道集大成也。 而从立意上来说,范李二人的这两篇和诗,可谓是慷慨激昂,结合宋夏之战的形势,可谓是振奋人心,催人振奋。 辽国使馆内。 “范太丞出征西北了。”耶律南音闻讯惊呼道。 辽国副使点头道:“此事已经在开封城传遍了,此乃今日范李二人所和的诗篇。” 随着两首诗的火爆开封,辽国使团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耶律南音诵读着脍炙人口的诗篇,心中五味杂陈。 若是平时她得此脍炙人口的诗词,自然颇为欣赏,如今却是一片无奈,他们是站在大宋的对立面。 “有消息称!这一次邪医范正出征,携带了相当多的神臂弩!”辽国副使脸上闪过一丝惊惧! 神臂弩还是大宋威力最强的武器,可穿重甲,可见范正出征定有重任。 “神臂弩?” 耶律南音看着手中的诗词,摇了摇头道,在她看来,哪怕再强大的武器也抵不过这两张薄若蝉翼的诗稿。 这两首诗词一出,定然激励无数宋人抵抗辽夏,人才是最大的武器。 一旦宋人全力抵抗,辽夏真的有必胜的把握么?耶律南音陷入了困惑之中。 皇宫之中,赵煦从政事堂归来,不由头痛不已。 今日早朝之上,不少大臣对于他任命范正为监军颇有微词连连上书劝谏,更有大臣畏惧辽夏势大,力求恢复岁币,安抚辽夏两国,如今修建平夏城乃是保密状态,震天雷更是绝密,只有少数重臣才清楚,这让赵煦烦不胜烦。 “一群软骨头!”赵煦恨声道。 “官家息怒!只要平夏城筑城,宋夏之战形势立转,百官自然明白官家的良苦用心。”童贯劝慰道。 赵煦凝重点头道:“范太丞应该出发了吧!” 童贯点头道:“启禀官家,范太丞一早就已经出发,出发前,李大家赠诗一首,范太丞当众回诗一首。” “范李二人又有新诗了?”赵煦心中一动,他可是亲眼见证当初范李二人的那场千古和诗,当下期待道。 “官家请看!” 童贯极有眼色的送上这两篇诗稿。 赵煦接过一看,不由眼神一凝。 “好诗!好诗!” 赵煦拍案叫绝道。 “朝堂官员质疑范正监军,官家不若将此两首诗篇传遍朝堂,相信再无人质疑范太丞。”童贯提议道。 赵煦心中一动,此诗何止为范正证明,如此催人振奋的诗词,定然能够让主张恢复岁币的官员无地自容。 “来人,将这两首诗篇传遍政事堂,不,八百里加急传阅三军。”赵煦下令道。 “是!” 童贯领命而去。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政事堂内,大宋朝堂百官看着面前的两首诗篇,不禁满脸羞愧,再无人提及恢复岁币之事。 第一百六十四章 争分夺秒 第166章 争分夺秒 范正自然不知他和李清照的和诗再一次在开封城引起轰动,此刻的他正在一路西行,赶往平夏城的同时,还有一个的任务就是收集震天雷的材料。 大宋的火药并不少,西北各军中亦有不少火药武器,可以直接调用。 如今最缺少的就是震天雷的方格铁壳,经过一夜的铸造,以工部强大的工业能力,最终铸造了三百个方格外壳,全部都被范正带走。 三百个方格外壳可以制造三百个震天雷,对于守住平夏城这个艰巨任务,依旧是杯水车薪,好在赵煦早已经八百里加急,命令沿途各县调集铁匠秘密制造方格铁壳。 范正到达从开封抵达最近的郑县,早已经接到密令的郑县县令早已经恭候多时。 “范太丞,郑县人少力薄,仅仅打造出百余个方格铁壳!”郑县县令无奈道。 此刻的郑县还未崛起,还不是后世的交通枢纽,远不及洛阳开封规模宏大,再加上时间紧急,能够供应出上百个方格铁壳已经是尽了全力了。 “无妨!尽力即可!” 范正并没有刻意为难,大手一挥,一队禁军前去接收这上百铁壳。 “多谢范太丞体谅!”郑县县令松了一口气道,铸造方格铁壳乃是开封城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他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当然,这百十个是远远不够的,郑县必须要继续铸造方格铁壳!利用驿站每日将铸造好的铁壳运往泾原路,五日内要运往泾原路一千枚方格铁壳!”范正直接命令道。 平夏城一经建成,必将引起西夏的强烈反应,留给大宋的时间不多,多出五日时间运输物资,恐怕已经是极限了。 郑县虽然产量虽然小,但是胜在得到图纸的时间早,有足够的时间铸造方格铁壳,再利用驿站以最快的速度送往平夏城,时间上完全来得及。 “一千个?” 郑县县令皱眉道,郑县的铁匠不多,这种方格铁壳工艺要求颇高,一天的产量才上百个,五日的时间制造千枚恐怕力有未逮。 “每个方格铁壳范某补助五百文钱!五日之内,多多益善。”范正淡淡的说道。 “五百文!”郑县县令惊呼道。一个铁壳五百文,一千个那岂不是五百贯,这对郑县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下官保证完成任务!”郑县县令毫不犹豫道,以邪医范正医家魁首的地位,他自然不会认为范正会赖账。 范正顿时会心一笑,留给平夏城的时间不多,短时间想要获取更多的震天雷,除了朝堂急令之外,还有重金悬赏之方。 当下范正没有停留,立即出发,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洛阳。 洛阳负责交接方格铁壳的乃是范正的未来岳父李恪非,李恪非看到范正的监军任命文书时不由一叹。 他不明白范正屡屡行事总走邪路,好不容易和李清照安稳下来,如今又前往西北前线监军,这岂能是一个医者所为。 “五百个!” 范正可不管李恪非难堪的脸色,欣喜的看着面前数量庞大的方格铁壳,洛阳的城市规模并不逊色于开封城,冶铁工业发达,五百枚铁壳让他喜出望外。 当下,范正再次下达五千订单,五日内完成,单价依旧是百文钱。 随后,范正再次出发,灵宝、渭南、咸阳,西安皆有所获,收获不少方格铁壳,并重金悬赏五日订单。 随着范正越来越深入西北,所收获的震天雷材料越来越多,他的心情则越来越凝重。 “泾原路到了!”范正踏入荒凉的关中之地,心中一震道。 曾几何时,泾原路属于关中之地,历史变迁再加上西夏的连年侵扰,让关中之地急剧衰败,尤其是泾原路更是半兵半农,很多皆往军事化倾斜,发展极为落后。 “传令本监军之令,前往和运送神臂弩和火药的禁军汇合。” 范正乃是第二天才出发,早有数千名禁军运送大量的火药和神臂弩连夜赶往泾原路,比他们先行一步。 “传令各路驿站,一旦各县的方格铁壳送达,第一时间运到平夏城,若有延误,军令处置。”范正冷喝道。 “平夏城!” 随行的禁军将领不由一愣,他可是第一次听说平夏城,他接到的任务就是奉命运送神臂弩和保护范正上任监军。 范正郑重点头道:“不错,想必平夏城的修建已经开始了。” …………………… 泾原路和西夏交界处。 趁着西夏大军集中在鄜延路,种朴率部出葫芦河川,章楶同时派遣大量的民夫,以最短的时间抢修平夏城。 “将军,平夏城的图纸恐怕不对!”副将杨惟忠忧心忡忡看着无数民夫辛苦劳作三天,就已经奠基的平夏城。 传统的城墙皆是长方形,分内城外城,还有城墙瓮城,马面塔楼等防守设施。 然而平夏城的图纸却截然相反,竟然是一个星星形状,外表是好看,然而在他们军人来看处处是破绽。 种朴脸色凝重道:“图纸无错,此乃从开封城传来的图纸,有着官家的玉玺和枢密院的虎符,绝不会有错。” “可是………………。” 杨惟忠还想再劝,那些高高在上的京官哪里知道战争的残酷,只会纸上谈兵,前有徐禧不听劝阻,执意修建缺少水源的永乐城,经过却造成大宋二十万军民惨死,如今又有一个不知所谓的棱堡图纸,让他们修建防守,万一西夏大军来攻,岂不是重蹈永乐城覆辙。 “杨将军慎言!我等作为将士,只需听命即可。”种朴断然道。 种朴作为主将,他知道的更多,为了平夏城,大宋各路皆在为此城打掩护,鄜延路诱敌深入,其他各路皆佯攻,吸引诸军的注意力,就是为了修建平夏城。 “启禀将军!章大人传来消息,汴京前来的监军将至,让将军与其精诚合作,务必守住平夏城。”忽然,一个传令兵送上军令道。 “监军,又是宫里哪位太监?”杨惟忠不满道,自从出现太监监军畏战而逃的例子之后,所有将领皆对太监监军极为不满。 种朴脸色古怪道:“这一次来的监军可不是哪位太监?而是太医。” “太医当监军!”杨惟忠不由愕然连连苦笑道,“至少我等受伤之后,还有人可以医治。” 种朴摇头道:“这可不是普通的太医,而是太医丞范正。” “太医丞范正!”杨惟忠正准备继续讽刺,忽然一愣道:“莫非是邪医范正!发现酒精消毒、重现华佗绝学的邪医范正?” “不错!”种朴点头道。 “写出《满江红》范相公之后的邪医范正。” “和大宋第一才女私定终身的邪医范正?” ………… 杨惟忠一连串的反问道。 这并非是杨惟忠大惊小怪,而是范正在大宋的名声实在是太响了,乃是年轻一代的第一人,哪怕他们远在边疆也是久闻大名,甚至也因此受益匪浅。 “正是!”种朴无奈回应道,“而且你此次不用担心范正为监军畏战而逃了,此乃范太丞和李才女最新和诗,已经被官家下令传阅三军!” 杨惟忠接过种朴递过来的文书,低头一看不由一震。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杨惟忠原本心中的鄙视顿时一扫而空,留下的只有满满的敬意,能写出如此视死如归的诗词,又岂能是贪生怕死之辈。 第一百六十五章 西夏反应 第167章 西夏反应 大宋大规模的在宋夏边境修建堡垒,不可避免的惊动对面的西夏韦州静塞军司。 “大宋又在筑城?”静塞军司主将嵬名阿吴得到前线来报,不由震惊道。 他没有想到宋人竟然如此大胆,小梁太后正在率领大军在鄜延路攻打大宋,宋人竟然还在泾原路筑城。 “宋人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忘了永乐城之事了!”仁多保忠冷笑道。 永乐城之战乃是西夏最得意的战役,一战捣毁对西夏威胁最大的永乐城,灭杀送人二十万,可谓是战果赫赫。 嵬名阿吴摇了摇头道:“永乐城之战,我大夏固然胜利,但是也极为侥幸,其一则是当时徐禧刚愎自用,将帅不和,二来则是永乐城缺少水源,三则是我等不计伤亡,这才攻下永乐城,如今宋人趁大夏主力未在筑城,恐怕也是不甘心永乐城之败!” 仁多保忠凝重道:“如此一来,那就更不能让宋人筑城成功!可恨我等的主力都已经被太后调走,否则岂能容宋人嚣张。” 仁多保忠得到宋人修建城堡之后,立即组建骑兵前去骚扰,可惜种朴早有准备,迎头痛击,再加上静塞军司主力空虚,一旦手中的兵力折损,静塞军司将再无兵力抵挡宋军,仁多保忠不敢过多纠缠,只能撤退自保。 “既然如此,那就上报太后定夺吧!”嵬名阿吴无奈道。 仁多保忠皱眉道:“可惜太后向来不喜我等,此刻太后正在进攻鄜延路,万一筑城乃是宋人围魏救赵之策?我等恐怕难逃其责。” 如今朝中母党专政,梁家对他们这种忠于李家的党项人多加防备,此次征战宋国并未给他们兵权,又抽调静塞军司大量的兵力,显然是在防备于他们。 嵬名阿吴叹声道:“皇上已经十岁,亲政不远,我等不可轻举妄动,静待时机。” 仁多保忠郑重的点了点头,当下二人立即派遣亲兵,将宋人的动向送往前线小梁太后手中。 小梁太后接到静塞军司的战报之时,正是宋夏交战最为激烈的时候,在宋军刻意的诱敌深入,夏军已经深入了鄜延路的腹地。 “宋军在静塞军司修建要塞。”小梁太后脸色一变惊呼道。 “难怪宋军这一段时间不对劲,竟然主动和我军交战,引诱我军深入鄜延路腹地,原来是为了泾原路做掩护。”西夏宰相梁乙逋脸色一变道。 “启禀太后,静塞军司乃是我西夏粮仓,一旦要塞而成,定然会重蹈永乐城之祸,还请太后下令回兵,捣毁此城以绝我西夏。”不少党项将领脸色一变,顿时明白事态严重。 “不可!万一此乃宋人围魏救赵之计又该如何?”梁乙逋连忙阻止道。 小梁太后顿时眉头一皱,她率领西夏大军征讨大宋,如今仅仅攻陷一个金明寨而已,远远没有达到让大宋屈服的地步,如果此刻退兵,恐怕正中宋军之计。 “更何况如今我等深入大宋腹地,宋军在一旁虎视眈眈,若是贸然撤退,动摇军心,恐怕会被宋军所趁。”梁乙逋再劝道。 “可是静塞军司空虚,若是大宋筑城成功,我大夏粮仓危亦。”党项将领还据理力争,一旦大宋筑城成功,威胁实在是太大了。 “筑城又如何,当年的永乐城还不是被我们一举攻下!宋军这次学聪明了,竟然在河边筑城,然而却失去了天险,何足畏惧。”梁乙逋冷笑道。 小梁太后心中一动微微颔首,心中偏向了兄长梁乙逋, 她如今孤军深入,贸然撤退的确是风险极大,更别说她们此行的目的并没有达到,若是中了宋人的围魏救赵之计,恐怕将会彻底失去威信。 然而她却明白,想要在西夏立足,必须要拉拢党项贵族,而且静塞军司的位置实在是太过于重要了,一旦大宋筑城成功,必将威胁西夏的粮仓。” “传令韦州静塞军司,不惜代价阻挠宋人筑城。”小梁太后立即下令道。 “是!”立即有传令兵匆匆而去。 “夏军出击,立即试探宋军真实意图。”小梁太后再次下令道。 很快,西夏大军纷纷出动,主动找大宋主力决战,然而大宋主力却一战即走,不同西夏决战,亦保持对西夏大军的威胁。 “宋军避而不战!” “有消息传来,宋军新筑之城名为平夏城!” “内应来报宋军禁军携带大量的神臂弩,支援新城。” “辽国送来密报,平夏城的监军乃是大宋官家最信任的邪医范正,并携带有秘密武器。” ………………………… 随着越来越多的消息传来,足以证明大宋是何等重视平夏城。 “中计了!” 小梁太后脸色难堪,此刻她终于探明了宋人的战略,就是要拖住西夏大军,为泾原路掩护。 “撤军!”小梁太后果决道,自从攻陷金明寨之后,大宋已经将兵力集中,并且坚壁清野,想要再攻破军寨已经是不可能了,眼下唯一的一条路就是要挫败大宋的新筑之城,如同当年的永乐城一样,一战击垮大宋。 “启禀太后,宋军骑兵尾随我军,意图拖延我军班师!” “有宋军破坏道路桥梁,我军受阻。” 果然!小梁太后刚一撤军,宋军就极力阻挠,这就更加证明了夏军情报真实,很显然宋军也极为重视平夏城。 “传令下去,派遣横山步跋子前方开路,铁鹞子狙击宋军追击。”小梁太后狠辣道。 横山步跋子乃是西夏的步兵极为强悍,铁鹞子更是西夏的骑兵精锐,其二军出动,立即加快了西夏撤军的步骤, 饶是如此,数十万大军,牵一发而动全身,再加上宋军极力阻挠,当西夏撤出大宋境内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 再加上静塞军司发现宋军筑城,再送到小梁太后的手中,也有两三日之久,如此已经近二十日了。 小梁太后留下一部分兵力用来防备宋军报复,带领三十万大军,直扑平夏城而去。 “太后放心,宋军不可能二十日筑城,当年的永乐城宋军足足花了四十天才建成,等我们赶到平夏城,将其守将民夫一网打尽,大宋定然再次屈服。”梁乙逋信心满满道。 小梁太后不由微微点头。 二十天筑城虽然并非不可能,然而时间越少,修建的城越小,根本挡不住夏军,若是大型城池,二十天恐怕根本难以完成。 “启禀太后,静塞军司来报!大宋平夏城即将建成。” 一个传令兵匆匆来报,顿时让梁乙逋和小梁太后的脸色凝固。 第一百六十六章 平夏城建成 第168章 平夏城建成 十日前! 范正看着面前的巨大的平夏城工地,不由脸色震撼。 无数民夫忙碌不停,仅仅十余日,平夏城的城墙已经高一丈有余。 “见过监军大人!”种朴和杨惟忠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年轻的监军大人。 对于大名鼎鼎的邪医范正,他们二人自然是久闻大名,然而当他们亲眼见到其不及弱冠之年的范正,心中忍不住心生顾虑。 “二位将军客气了,日后我等同守平夏城,还请齐心协力。”范正拱手道。 杨惟忠忍不住道:“听闻平夏城的图纸出自于范监军之手,不知范监军可否为我等解惑。” 此刻就连种朴也忍不住竖起耳朵倾听,他虽然忠实执行朝廷命令,但是心中对于棱堡的图纸并非没有疑虑,如今见到正主亲自前来,自然也想一探究竟。 范正不答反问道:“二位认为范某是主动送死之人么?” 杨惟忠摇了摇头,邪医范正一统医家,又是官家身边的红人,前途无量!自然不会主动送死。 “既然范某亲自前来担任监军,既然不是主动求死,那自然有把握守住平夏城。”范正淡淡的说道。 杨惟忠依旧不依不饶道:“监军若不明说,恐怕平夏城内军心不稳。” 种朴也是重重点头。 范正沉思片刻的:“平夏城的构造唯有配合弓弩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怪不得末将前来修建平夏城的时候,章大人命我等多多携带强弩。”种朴心中一震道。 “普通的强弩威力不足,此次本监军带来五千具神臂弩!”范正透露底牌道。 “五千神臂弩?”杨惟忠惊呼道,神臂弩造价不菲,各军存量并不多,范正恐怕将禁军所有的神臂弩都带了过来。 当下杨惟忠信心大足,有了如此多的神臂弩,平夏城的实力大增。 “不够!” 种朴咬牙道,西夏不会坐视平夏城威胁腹地,定然会举国来攻,哪怕是神臂弩加棱堡构造,恐怕也难以抵挡。 “除此之外,本监军还有秘密武器。” 范正自信一笑,当下带着二人前往平夏城数里外。 随着轰天雷巨大的轰鸣声,种朴二人张大嘴巴,满脸震撼。、 “此物还有多少?”杨惟忠惊疑不定道,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威力的火器。 “火药充足,方格铁壳我带来数千,今日还将会有更多的方格铁壳运到平夏城。”范正保证道。 他预定的方格铁壳足够,唯一需要考验的就是驿站的输送能力。 “此战可打!” 种朴激动不已道,有此利器,西夏大军想要攻打平夏城,定然付出沉重的代价! 范正点头道:“修筑平夏城的目的就是吸引西夏的火力,范某不怕西夏来,反而害怕西夏大军不来,我希望二位将军尽可能骚扰袭扰静塞军司,损坏破坏西夏粮仓,让西夏对平夏城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 “啊!” 种朴二人听着范正疯狂的计划,不由惊呼。 他们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如此不惜命,竟然主动招惹西夏。 范正冷笑道:“有区别么?诸位觉得我等不招惹西夏,就不会有夏兵来攻打平夏城么?” 种朴二人默默摇头,平夏城对西夏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甚至比当年的永乐城还大,西夏不可能坐视不理。 范正一摊手,道:“既然如此,我们何不主动出击,彻底激怒梁太后,让其不顾一切攻打平夏城,如此才能让平夏城一战立威。” 杨惟忠兴奋道:“好,老子早就看静塞军司不顺眼了,还请监军支援一批神臂弩,这一次我给老对手一个惊喜。” 范正大手一挥道:“本监军可以借调于你两千具神臂弩。” “两千具神臂弩!”杨惟忠顿时狂喜,他可是从来没有打过如此富裕的仗。 “这……。”种朴不由期待的看着范正的秘密武器震天雷。 范正摇了摇头道:“震天雷只能守城之时用,而且此刻不宜暴露。” 种朴只能遗憾的点了点头,静塞军司如今空虚,单单神臂弩足以让其吃尽苦头。 当下,三人定计,种朴出兵损毁西夏良田激怒静塞军司,杨惟忠伏击静塞军,范正留守平夏城,监督筑城速度。 三人立即分头行动。 “传令下去,所有民夫每天三顿干饭,外加一顿宵夜。”范正亲自视察平夏城的进度,不由微微点头,大宋的筑城之法已经极为成熟,甚至已经采用流水线的方式筑城,范正唯一能做的就是给民夫充足的伙食,不给他们添乱。 “多谢监军大人!”民夫纷纷欢呼。 筑城乃是体力活,干饭最为顶饿,更别说还多加一顿宵夜,当下平夏城的筑城速度快了不少。 “一丈、两丈、三丈!” 平夏城几乎肉眼可见成型。 泾原路同时送来大量的火药,方格铁壳,一批批震天雷制作完成,被妥善安置。 与此同时,西夏大军的消息越来越多的送到了平夏城。 “小梁太后撤军!” “小梁太后撤回西夏境内。” “小梁太后直扑平夏城而来。” …………………… 随着一个个消息传来,种朴和杨惟忠不约而同的约束兵力,纷纷回到平夏城。 “轰!” 当最后一段城墙成型,平夏城彻底建成,仅仅花了二十日,这就是大宋的实力。 大宋财力,人力,技术皆不缺,唯一缺少的则是武力。 范正站在城楼上,看着雄壮的平夏城傲然道:“平夏城一战,大宋将彻底站立起来。” 种朴和杨惟忠摸了摸手中杀气凛凛的神臂弩,又想起平夏城外威力绝伦的震天雷,不由重重的点了点头。 “遣散民夫,传讯泾原路,平夏城再接收最后一批物质。”范正再次下令道。 “是!” 传令兵领命道。 很快,民夫当即发放回程的食物,成群结队离开平夏城。 泾原路将最后一批防御物质送来第二日,已经有探兵来报!平夏城外,已经发现西夏大军的踪迹。 “来得好快!”种朴惊呼道。 “有了永乐城的例子,西夏自然不会允许大宋再建一座更具威胁的城池。”杨惟忠脸色凝重道。 “只是可惜,平夏城不是第二个永乐城。”范正冷笑道。 当西夏大军到达平夏城的时候,平夏城的城门轰然落下,直接封死。 第一百六十七章 棱堡恐怖的杀伤力 第169章 棱堡恐怖的杀伤力 平夏城下,数十万西夏大军将平夏城团团围住,军旗林立,一片肃杀。 “这就是平夏城?” 当小梁太后在西夏众将拥护下,环视一圈平夏城之后,不由眉头一皱。 无他,只因为平夏城太过于奇怪了,竟然如同星星一般,在城墙上突出一个个尖角,和之前见到过的所有大宋要塞大为迥异。 “启禀太后,正就是大宋的费尽心机修建的平夏城。”嵬名阿吴躬身道。 “守将是谁?”国相梁乙逋皱眉道。 “启禀国相,据细作来报,平夏城内有种朴带领守军两万,大宋宠臣邪医范正为监军!”嵬名阿吴将情报一一道出。 “两万守军!邪医范正为监军?”小梁太后眉头一皱,她虽然是西夏梁太后,却是纯正的汉人精通儒学,范正和李清照一首首经典的诗词自然也传到了她的耳中。 然而她固然欣赏范正的医术和文采,却对邪医范正作为监军嗤之以鼻。 “平夏城既没有永乐城天险,又将城墙修建的花里胡哨,简直是自寻死路。”西夏国相梁乙逋冷笑道。 “微臣请求为前锋,一战平定此城。” 西夏诸将看着造型怪异的平夏城,心中大为轻视,当下纷纷请命道。 “太后,不可大意!宋人花费如此大的精力修建平夏城,定然不会如此简单!”嵬名阿吴提议道。 “两个废物!若是尔等二人无能,何至于让宋人筑城成功。”梁乙逋毫不留情的对嵬名阿吴二人怒斥道。 二人顿时脸色难堪。 “静塞军司兵力空虚,再加上宋人竟然携带相当多的神臂弩,我等一时不查,损失惨重。”仁多保忠心有余悸的。 宋人的神臂弩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刚刚一个照面,西夏军就损失惨重,若非他见机快,恐怕静塞军司早就全军覆没了,根本撑不到小梁太后回军。 “神臂弩?”小梁太后脸色一变。 曾经神臂弩乃是西夏的神器,其制作极为困难,然而却被叛徒李宏进献给了宋朝,以宋朝的实力大规模的制造,如今竟然成为西夏人的噩梦。 平夏城出现大规模的神臂弩,更是证明了他们之前的情报无误,大宋的确对平夏城极为重视。 梁乙逋傲然道:“太皇太后无需担忧,我西夏军中亦有不少神臂弩,而且大宋小皇帝狂妄自大,竟然派遣宠臣邪医范正监军平夏城,如此胡闹,崇信佞臣,焉有不败之理。” 听着梁乙逋别有用心的话,小梁太后微微点头,正是皇位年幼,她才担当大任,以保西夏国祚,如果此次她率领大军一战捣毁平夏城,擒拿大宋宠臣范正,岂不是证明大宋官家还政乃是错误之举,定然让西夏朝野不再诘难她垂帘听政。 小梁太后看着哥哥和党项各将,遥望面前的平夏城冷酷道:“哀家不管宋人有什么阴谋,平夏城绝不可留,来人,立即进攻,我要让平夏城,成为第二个永乐城。” “遵命!” 西夏主将纷纷应道,一个个摩拳擦掌。 后党和西夏贵族之间虽然有颇多矛盾,然而对于对大宋立场却是出奇的一致。 而且他们常年和大宋大战,早就对懦弱的宋军轻视不已,对于眼前小小的平夏城自然不放在心上。 “咚咚咚!” 平夏城下!战鼓雷鸣!西夏大军缓缓逼**夏城,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头。 “嘶!” 看着密密麻麻的西夏大军,种朴杨惟忠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虽然早有准备,看到西夏数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依旧是头皮发麻。 再则平夏城的棱堡结构第一次现世,他们对于能否守住也是心中没底。 种朴看到一旁的范正却面不改色,不由赞道:“监军第一次亲临战场,就有如此胆气,实在是佩服。” 范正摇头道:“西夏大军兵临城下,谁又能无动于衷,不过范某更对亲自设计平夏城有信心,大宋应该庆幸科技掌握在文明手中。” 范正脚踏棱堡结构的平夏城,左手抚摸神臂弩,右手托着一个震天雷,再看向西夏大军的时候,早已经没有心中的恐惧,唯有昂然的战意。 他相信此战之后,平夏城定然一战成名,棱堡将会在大宋大行其道,彻底改变大宋被动挨打的局势。 种朴二人想起神臂弩和震天雷的威力,心中的畏惧大消。 “咚咚咚!” 西夏军中,战鼓擂动! “开始攻城了!”范正心中一动。 只见,西夏军中涌出大量的士兵,在盾牌、高车的掩护下,推着云梯一拥而上,大有一战而定平夏城的架势。 “神臂弩!上弦!” 种朴见状当即下令道。 等到西夏士兵踏进神臂弩四百步射程的时候,种朴并没有立即下令射击,神臂弩虽然威力强大,然而四百步已经力量大减,西夏士兵有盾牌抵挡,并无太大的杀伤力。 “三百步!” “二百五十步!” 种朴依旧稳如泰山。 当西夏大军到达二百步的时候,种朴令旗一挥,冷喝道:“神臂弩!射!” “嗡!” 刹那间,神臂弩机括声响起,一片黑云飞向西夏士兵。 “防守!”仁多保忠怒吼道。 刹那间,无数西夏士兵举起盾牌,顶着箭雨前行。 “啊!” 顿时惨叫声连连响起。 神臂弩的威力绝伦,二百步的距离哪怕有盾牌和盔甲防守,依旧有不少西夏将士中箭。 “不要停!继续冲!”仁多保忠怒吼道。 西夏将士皆是身经百战,自然知道弓弩的威力极强,但是却需要时间,只需顶过几轮弩箭,冲到城下,他们就可以用人数的优势,一战而下平夏城。 西夏的神臂弩手也纷纷射击,以策应西夏攻城士兵。 大宋的神臂弩占据城墙和高度优势,连续还击,连续压制西夏神臂弩,然而西夏攻城兵却趁机顶着伤亡冲到了平夏城下。 “好!” 仁多保忠看着西夏将士轻易的攻到了城下,对于平夏城的棱堡结构嗤之以鼻,在他看来棱堡结构不过是画蛇添足罢了,增加如此多的城墙面,只会让他们更加容易攻城。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棱堡特殊构造,距离越近杀伤力越大,当西夏士兵涌入棱堡斜角的时候,棱堡特殊的造型顿时发挥威力。西夏将士的盾牌只能护住正面,侧面和后面顿时暴露无遗。 当西夏大军顶着巨大的伤亡冲到平夏城城下,一个个云梯竖立城墙,大量的西夏将士顺着云梯不计伤亡往上爬。 蚁附攻城,此乃西夏攻城最常用的招数,当年的永乐城还有之前的金明寨就是败在了西夏此招之上。 然而西夏将士却不知道,此刻才是噩梦的开始。 神臂弩距离越近威力越大,想要爬云梯就要手脚并用,如此就后背和两侧暴露,在神臂弩的恐怖攻击之下,犹如一个个活靶子一样。 “射!”种朴催促道。 神臂弩威力绝伦,一支支弩箭洞穿西夏士兵的盔甲,西夏士兵顿时损失惨重,来自两到三面的攻击,让盾牌和盔甲几乎失去了防护作用。 让西夏士兵防不胜防,犹如下饺子一般从云梯上跌落,根本对平夏城构不成任何威胁。 范正见状重重松了一口气,棱堡不愧是最强之盾,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虽然后世的棱堡经过了无数实战验证,然而他毕竟也是听说而已,如今终于在大宋大放异彩。 而神臂弩的威力更是让他喜出望外,冷兵器时代最强之盾和最强单人兵器的配合,一经亮相,就震惊宋夏。 第一百六十八章 震天雷现 第170章 震天雷现 “撤!快撤!” 仁多保忠看着麾下的士兵,伤亡惨重,却寸功未立,顿时双眼欲裂,连忙下令撤军! 夏兵得令顿时如蒙大赦,连忙回撤。 宋军又岂能放过痛打落水狗的下场,在神臂弩的追击下,西夏士兵损失惨重,足足四百步外,才逃过神臂弩追击。 仁多保忠回望,不禁心有余悸,只见平夏城下已满是西夏士兵尸体,更有不少将士并未死亡不断地哀嚎,在大宋神臂弩连续攻击之下渐渐没有了生息。 “胜了!” “我们胜了!” 平夏城上宋军纷纷欢呼,声音震天,他们没有想到如此顺利取得首战之胜。 种朴和杨惟忠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切,蚁附攻城极为难守,他们没有想到神臂弩配合棱堡竟然有如此大的杀伤力,这恐怕是他们最轻松的一战。 “监军大人英明!” 种朴和杨惟忠对着范正郑重一礼道,此战他们真正见识到了棱堡的威力,心中对范正再无任何怀疑。 ………………………… 宋军一片欢呼,而西夏大军则阴云密布。 “仁多保忠,你可知罪!五千士兵攻城,你不但无令撤退,竟然只带回三千人!” 梁乙逋看着大败而归的仁多保忠,怒吼道。 就连小梁太后也脸色难堪,她虽然没有指望能够一战而下平夏城,也不是不能承受士兵损失。 然而攻防之战仅仅一个回合,竟然有两千西夏将士折损在平夏城下,如此大的伤亡,可谓是前所未有。 “臣知罪!”仁多保忠披头散发,一脸颓然道。 只见他手臂扎着一支弩箭,若非身披盔甲,这个弩箭定然会贯穿手臂,然而仁多保忠却浑然不觉,任由鲜血直流。 “来人,将仁多保忠拉下去斩首,以震三军。”梁乙逋狠辣道。 一方面则是仁多保忠的确是违反军令,另一方面则是仁多保忠乃是忠实的皇党,梁乙逋自然欲除之而后快。 “太后明察,仁多保忠虽然无令撤退,然而却有功无过,若非其试探出了平夏城的虚实,我军贸然进攻,恐怕将会损失惨重。”嵬名阿吴连忙求饶道。 “平夏城的虚实?”小梁太后眉头一皱道。 嵬名阿吴点头道:“平夏城的怪异造型乃是为了配合神臂弩,让神臂弩的威力发挥到极致,我等一时不查,方有此败。” 嵬名阿吴亲临前线,将棱堡配合神臂弩的杀局看的清清楚楚,当下一一道来。 仁多保忠苦涩道:“神臂弩攻击长达四百步之多,可穿重甲,我军踏入二百步内,皆是活靶子,棱角外还能用盾牌抵挡一二,一旦突入到城下,遭到两到三面神臂弩进攻,背腹受敌,盾牌盔甲根本无法防护,才有此败。” 西夏诸将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神臂弩本就是威力绝伦,再配合棱堡特殊造型,恐怕任谁去都是同样的下场。 当下众将纷纷为仁多保忠求饶。 小梁太后借坡下驴,凤目一怒道:“暂且饶你一命,日后将功抵罪!” “多谢太后!” 嵬名阿吴松了一口气,连忙让仁多保忠下去包扎伤口。 “平夏城威胁甚大,难道我们只能束手无策么?”梁乙逋急躁道。 小梁太后摇头坚定道:“平夏城之害远胜于永乐城,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攻下平夏城。” 横山一带乃是西夏粮仓,一旦平夏城立足,必将袭扰西夏之地,若是西夏丢失粮仓,恐怕就连她的太后之位也将不稳。 嵬名阿吴郑重点头道:“太后所言甚是,不过以微臣看,神臂弩突然威力惊人,然而并非没有弱点!其造价不菲,军中存量定然不多,再则其上弦远慢于弓箭,四面同时进攻,我就不信宋人有多少神臂弩。” 小梁太后点头,直接交给嵬名阿吴四万兵马,让其同时围攻平夏城。 嵬名阿吴一声令下,西夏大军围绕着平夏城,四方同时发动攻击。 刹那间,神臂弩嗡声齐鸣,无数箭雨向西夏大军顿倾泻,顿时西夏大军人仰马翻。整整一个照面,西夏就损失数百人。 嵬名阿吴连忙下令撤军,但是为时已晚,依旧有上千西夏兵倒在神臂弩之下。 “宋人竟然至少有五千具神臂弩!”嵬名阿吴虽然损失上千士兵,但是也探测出平夏城神臂弩的数量,顿时脸色难堪。 如此多的神臂弩再加上棱堡的特殊构造,他若硬拼,恐怕下场比仁多保忠好不到哪里去。 “五千具神臂弩!” 西夏众人不由震撼,这恐怕是大宋举国之力的神臂弩皆集中在平夏城内。 “这就是宋人的底气?” 小梁太后脸色凝重。 平夏城特殊的构造,外加神臂弩竟然有如此恐怖的杀伤力,难怪大宋会不惜代价修建此城。 嵬名阿吴不由垂头丧气,宋人很显然做了充足的准备,平夏城远比永乐城更加凶险。 梁乙逋冷笑道:“如今之计,唯有一方可以破平夏城。” “国相请说!”小梁太后皱眉道。 “建高车临城,填堑而进,不计伤亡,轮番攻击,不给宋军喘息的机会,定然一举拿下平夏城。”梁乙逋脸色狠辣,冷然道。 诸军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如此一来,西夏士兵定然损失惨重。 “准!” 小梁太后咬牙道。 当年永乐城就是败在了西夏此招之上,虽然伤亡颇大,但是为了拔除平夏城这颗钉子,已经顾不了如此之多了。 当夜,西夏大军连夜打造楼车,云梯。 第二日,战鼓擂动。 西夏大军倾巢出动,利用大量的神臂弩和泼喜军的弩炮作为掩护,大量的士兵冒着箭雨,直奔平夏城下负土填堑。 “射!” 平夏城城上,神臂弩纷纷反击,大量射杀西夏士兵 然而小梁太后却依旧不为所动,死在城下的西夏士兵同样也可以填平壕沟,作为汉人掌权,她对西夏士兵的死亡毫不感觉,正因为如此,才让她对宋作战屡战屡胜。 在西夏尸体和泥土混合下,短时间内,将平夏城外夯土筑城所挖的巨大壕沟填平。 “太后,壕沟已平!”梁乙逋见状露出一丝狂喜道。 “全力攻城!” 小梁太后脸色癫狂道。 刹那间, 一座座攻城高车被西夏士兵推出,大军直接压境!直奔平夏城而去。 “杀!” 平夏城下!西夏士兵疯狂出击。 “射!” 平夏城上,无数神臂弩嗡鸣! 整个平夏城顿时变成血肉磨坊,最残酷的攻城战开始。 果然如梁乙逋所料,神臂弩虽然威力绝伦,但是其上弦较慢,渐渐地攻击乱了起来,在高车的掩护下,西夏将士不计伤亡攻击下,一个凶悍的铁鹞子首次突上平夏城城墙。 “成了!”梁乙逋见状大喜道,将铁鹞子混入攻城兵乃是他的主意,果然有奇效。 果然越来越多隐藏在西夏兵中的铁鹞子仗着全身重甲硬抗神臂弩,越来越多的登上城墙,平夏城岌岌可危。 西夏诸将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表情,一旦破城,他们定然要让平夏城内鸡犬不留。 忽然,一个个冒着火花的铁疙瘩从平夏城下抛出。 “掷石而击!现在也晚了!”梁乙逋冷笑道。 然而随即下一秒梁乙逋脸色凝固。 “轰!轰!轰!” 平夏城下一道道轰鸣声伴随着火光冲天,巨大的轰鸣声传遍整个西夏大营。 小梁太后霍然一震,连忙望向平夏城下, 只见平夏城下云集的西夏将士遭受重创,东倒西歪、死伤惨重,原本大好的攻城趋势顿时一挫。 “快!快!鸣金收兵!” 小梁太后连忙惊呼道。 其实不用小梁太后下令,攻城的西夏将士早已经被震天雷恐怖杀伤力吓破了胆,纷纷败退下来。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不要救援! 第171章 不要救援! “西夏数十万大军围攻平夏城,还请大人快快发兵救援平夏城。” “平夏城无险可守,一旦被西夏攻破,恐怕会重演永乐城之事。” ………………………… 泾原路,诸将纷纷来到经略使章楶面前请命!发兵前往救援平夏城。 章楶却不慌不忙道:“诸位将军莫慌,救援平夏城之事不急。” “不急?” 诸将不由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经略使章楶。 要知道当年的永乐城失守,当年救援不力的诸将皆受到了处罚,万一,平夏城再失守的话,恐怕他们也难逃其责。 副将郭成犹豫道:“启禀大人,如今负责监军的乃是邪医范正,其人乃是范相公之后,非但诗词名满天下,医术高超,更是深得官家宠幸,若是平夏城破!我等难逃其责。 其他诸将也是眉头一皱,范正的身份实在是太过于敏感了,无论哪一条都让诸将甚为棘手,更别说诸多身份集于一身。 如今西夏大军来犯,身为主将的章楶竟然不急于救援平夏城,这岂能不让他们多想。 “莫非!”诸将心中一凛,想到了朝堂之间的争斗。 众所周知,章楶乃是新党领袖章惇之弟,而范正乃是前任宰相范纯仁之侄子,当年打压新党未尝没有范家的身影,章楶此举恐怕是报复范家罢了。 章楶看到了诸将的表情,哪里不知道众人心中所想,不由苦笑道:“诸位误会了,暂缓救援之事并非是本官刻意报复,而是范监军主动要求?” “范监军主动要求不让我等救援?” 诸将不由愕然,不解的看着章楶。 章楶郑重点头道:“不错,诸位可知平夏城的图纸就是出自于范监军之手。” 诸将点头,当他们看到平夏城的图纸的时候,一个个极力反对,然而却无法违背朝廷的命令。 章楶深吸一口气道:“朝堂花费重金修建平夏城,并非是仅仅为了多一个城堡而已,更是验证一个全新的战术。棱堡加神臂弩,范监军曾言,至少要让平夏城独立宋军攻击支撑十五天方可救援!否则平夏城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十五天!” “否则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郭成惊呼道,要知道平夏城才仅仅有两万士兵,而西夏号称五十万,至少也有二十万之多,实力相差极大,万一被攻破平夏城,两万将士恐怕无一生还。 章楶郑重点头道:“不错!哪怕此乃范监军的文书!还请诸位将军一观!” 诸将看着范正的亲笔文书,不由想起邪医范正的一件件离奇传闻。 “传闻范太丞爱出邪方,果然不假!”郭成苦笑道。 其他将领也纷纷默然,他们不知道邪医范正是真的胸有成竹,还是纸上谈兵。 “不过如此,我们也不能闲着,可以趁机部署一番,一旦西夏大军在平夏城折戟,我等则可以趁机将其重创。”章楶冷然道。 当下,泾原路和一众援军缓缓布局,向平夏城外的西夏大军扇形包围。 …………………… 平夏城内外,宋夏双方都一片死寂,一个个都震撼的看着城墙下震天雷的战果。 此乃震天雷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上,西夏对其毫无防备,大量的西夏士兵拥挤在城墙之下,这就让震天雷的杀伤力倍增。 宋军一次性投下足量的震天雷,但凡突入平夏城棱角的西夏将士,十不存一,其中铁鹞子更是被宋兵重点照顾,更是死伤惨重。 “此乃神器也!” 杨惟忠心中震撼道。 一直以来,宋军在武力上皆输于西夏士兵,而震天雷只需要点燃即可,无视武力上的差距,一颗震天雷足以让杀死数个西夏士兵,简直是神器。 想到平夏城内,范监军带来的大量的震天雷,杨惟忠顿时信心大增。 “此物大妙!”种朴狂喜道。 震天雷非但杀伤力惊人,其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作用就是打乱西夏大军进攻的节奏。 夏军想要突破棱堡和神臂弩的攻势,那就必须不计伤亡,一鼓作气的突上城墙,刚才西夏铁鹞子几乎要突到了城墙之上,宋军就算不惜代价将其赶下去,恐怕也会有所损伤,而且会打乱棱堡加神臂弩的配合,让更加失败。 如今有了威力惊人的震天雷,越是人员密集杀伤力就越大,非但可以大量击杀敌人,更能中断西夏大军的进攻步骤,让棱堡和神臂弩的配合再度发威。 从理论来说,只要有足够的神臂弩和震天雷,平夏城将永不会陷落。 “监军大人英明!” 种朴二将惊若天人的看着范正,曾经对范正的质疑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浓浓的崇拜。 范正松了一口气,大宋的武器装备并不弱,只是没有合理的利用罢了!他不过是合理利用大宋现有的武器罢了。 “莫要一次性吓跑夏兵,要让夏兵觉得明明有机会攻下平夏城,可偏偏只差一点点!”范正叮嘱道。 真正的棱堡真正令人恐惧的乃是其超强的杀伤力,只要让西夏觉得有希望攻下平夏城,他们就知道不会停止进攻。 这一次,他要夏军在平夏城下持续流血。 杨惟忠嘿嘿一笑道:“监军大人放心,我等明白。” 有震天雷托底,他们有足够的把握守住平夏城,自然要尽可能的灭杀夏军。 “既然如此,防守平夏城的重任,就交给二位了。”范正吩咐完,当下转身离开。 “范监军去哪?”二人愕然道。 范正摇了摇头道:“二位将军久经善战,乃是军中宿将,自然要比范某更加懂得利用战机,范某留在城墙上也没有用处,不如去救一些重伤的将士。” 种朴和杨惟忠不禁愕然,这才想起了范正的另一重身份——医者,而且声名赫赫的邪医范正。 伤兵营就在城下不远,范正走下城墙,立即前往伤兵营,经过连续作战,大宋将士也出现了不少伤亡,有一批伤势很重,他若不出手恐怕根本活不下来。 二将顿时面面相觑, 一边是战场之上亦不忘救人的医者,一边是造出威力惊人、杀人无数震天雷监军,到底哪一个才是范正真正的面目。 “邪医范正。” 二人眼神凝重,此刻他们才真正理解范正到底有多邪! 第一百七十章 无解的震天雷 第172章 无解的震天雷 夏军大营中!一片死寂。 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平夏城下,此次参与进攻的西夏士兵足足上万人,能够安然回来的却不足七千人。 “这是火器?” 梁乙逋难以置信道,宋军中有火器并非是什么秘密,一直以来,宋军的火器最多弄些毒烟之类的,或者弄些声响,根本中看不中用。 而这一次平夏城的火器却刷新了他们对火器的认识,巨大的声响,强悍的杀伤力,哪怕是身披重甲的铁鹞子在火器面前依旧不堪一击。 梁太后银牙暗咬,怒斥道:“五千人,仅仅两天,我西夏男儿竟然就已经死伤五千人!” 由于平夏城位于西夏腹地,根本无法如往常一般抓宋人作为壮丁送死,负土填堑的皆是西夏士兵,再加上连续几次登城作战的损伤,尤其是首次亮相的震天雷,更是让毫无防备的西夏士兵伤亡惨重,这才刚刚开战,夏军就已经损失了五千人,这让他们极为痛心。 更让小梁太后心头滴血的是,西夏军中最为精锐的铁鹞子同样伤亡惨重。 “太后息怒!我等一时不查,方让宋军得逞。”梁乙逋推脱道。 “先是神臂弩,后又有火器,此次宋军修建平夏城处处透露着诡异。”手臂绑着绷带的仁多保忠苦涩道。 大宋医家变法,自然也传到了西夏,消毒等理念在西夏也大行其道,仁多保忠经过包扎之后,已经并无大碍。 “以攻代守!”嵬名阿吴凝重道。 西夏众将不由点头,无论是平夏城的位置,还是神臂弩和惊雷一般的火器,皆是杀伤力惊人,让夏军伤亡惨重,远高于以往攻城,而宋军种种转变很显然来自于一个人,那就是平夏城的监军——邪医范正。 “邪医范正!” 小梁太后咬牙切齿道,她曾经对范正医术和诗词极为欣赏,想着破城之后,留下范正一命,让他为自己效力。 如今这个想法早就已经不翼而飞,取而代之则是对范正滔天的恨意。 “平夏城已不可取,臣请太后暂且退兵,缓缓图之。”嵬名阿吴郑重请求道。 梁乙逋怒斥嵬名阿吴道:“你胆敢动摇军心!” 嵬名阿吴苦笑道:“国相可知平夏城内还有多少声如惊雷的火器,还有多少神臂弩箭,我军才进攻两天就战损了五千人,照此下去,我西夏男儿要死伤多少才能攻下平夏城。” 小梁太后顿时脸色难堪,两天五千,要是攻打一二十天,那岂不是夏军要损失四五万人,而且还不能保证能否攻破。 梁乙逋怒斥道:“退兵又如何?一旦我等退兵,宋军将会侵袭静塞军司,天都山下的良田将置于宋军威胁之下,全部荒芜。” 西夏诸将沉默,西夏乃是党项出身盛行游牧,粮食全靠南部的静塞军司的和河套平原的良田。一旦平夏城建立,西夏一半的产粮地将受到威胁,这是西夏所不能承受之痛。 “不能退兵!”仁多保忠一咬牙道。 “啊!”嵬名阿吴不敢相信的看着仁多保忠,难道他不知道要攻下平夏城需要死亡多少西夏男儿么?” 仁多保忠看着手臂上的伤口,忍痛道:“一旦我等退兵,大宋将会西夏边境建立无数平夏城,难道下一次我等还要退兵么?” 嵬名阿吴顿时沉默。 很显然!如果西夏找不到破解平夏城的办法,恐怕宋军会用一个个平夏城,彻底围困西夏。 “可曾发现宋军援军!”小梁太后皱眉道。 梁乙逋摇头道:“暂时没有发现宋军援军到来。” 小梁太后松了一口气道:“传令下去,不惜代价,要在宋军援军到来之前,必须攻下平夏城。”小梁太后坚决道。 “是!” 西夏诸将对视一眼,重重点头。 所有人都知道平夏城关乎西夏国运,如果不能拔掉平夏城,西夏非但不能让大宋屈服,反而会攻守之势转换,轮到西夏被动挨打。 嵬名阿吴无奈点头道:“臣有一计,可破平夏城。” “嵬名大人请讲!”小梁太后从善如流道。 “平夏城夯土筑城,耗时二十天建成,其城墙定然不厚,如果我等将士身穿重甲突入城下,手持巨斧,在泼喜军和神臂弩的策应下,定然可以凿穿城墙攻入平夏城。”嵬名阿吴一咬牙道。 “可以一试?”西夏诸将眼睛一亮道。 当下,战鼓擂动,西夏大军再度不计伤亡,蚁附攻城。 宋军有了之前的经验,神臂弩再次发挥巨大的威力,对西夏大军造成巨大的伤亡。 忽然数小股西夏铁鹞子,手持巨斧和盾牌,直奔平夏城城墙,直接对着平夏城城墙,开凿。 “不好!” 杨惟忠见状连忙大惊,他可是亲自参与修建平夏城,自然知道平夏城的城墙并无城砖保护,全部用土夯而成,一旦被凿出一个能够容身的洞口,将会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快用,震天雷!” 当下震天雷的点燃,扔在了凿城墙的铁鹞子头上。 然而铁鹞子早有准备,巨大的盾牌形成尖角,震天雷落在了盾牌上,被弹开很远。 “轰!轰!” 虽然震天雷的威力极大,然而距离凿墙的铁鹞子很远,又被巨盾所挡,杀伤力极为有限。 “挡住了!” 嵬名阿吴见状不由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只要给他们短暂的时间,在土墙上凿出,一个容纳身体的洞口,那他就有把握将这个洞口越扩越大,直到凿穿平夏城,冲入城中。 “快去请监军大人!”种朴见状大惊,震天雷乃是监军所创,如今震天雷被克制,自然请教监军范正。 传令兵立即奔向城下,很快归来,脸色古怪的拿着一卷铁线。 “监军这是何意?”种朴皱眉道,如此紧要关头,范正作为监军非但无动于衷,反而送来一卷铁线。 传令兵如实的道:“将军只需将震天雷绑在铁线之上,悬于凿墙铁鹞子头顶,危机立解。” “妙呀!”种朴拍案叫绝道。 震天雷并非威力不足,铁鹞子利用盾牌弹走震天雷,让震天雷的威力大减,然而西夏想要凿穿城墙,突到城墙下,铁线垂悬震天雷,可以让震天雷在铁鹞子头顶爆炸,如此近的距离,无论是惊雷般的声浪还是伴随冲击力横飞的弹片,都是致命的杀伤力。 随着,一个个冒着火花,震天雷顺着铁线垂下城墙。 盾牌下的铁鹞子看着头顶的震天雷,顿时亡魂大冒。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一队队凿土墙的铁鹞子死伤惨重,平夏城之危立解。 第一百七十一章 平夏城大捷 第173章 平夏城大捷(二合一) “火器!” 小梁太后看到凿墙术再次失败,不由咬牙切齿,宋军突然出现的火器让夏军死伤惨重。 “挖地道!” “攻城车!” “云梯!” “投石机!” “夜战!” 西夏大军想尽了所有的招数,用尽了所有的武器,甚至不惜人命蚁附攻城,然而哪怕一时占据上风,甚至都已经攻上了城墙,都因为宋军声如惊雷的火器而功败垂成。 整整十多日了,平夏城依旧稳如泰山。 “简直是岂有此理!” 看着夏军再一次在震天雷的攻击下溃败,小梁太后几乎是气急败坏,指甲直接抓破了绝美的容颜。 西夏大军还从未打过如此窝囊之战,明明有绝对的兵力,可是却偏偏拿小小的平夏城毫无办法。 “太后,不能再进攻平夏城了,神臂弩和宋军的火器杀伤力太大了,我军已经死伤三万之多。”嵬名阿吴泣求道。 由于棱堡的特殊造型,让神臂弩的威力尽展无疑,再加上震天雷杀伤力惊人,连续不断的攻城让西夏将士死伤惨重。 “三万将士!” 西夏诸将脸色难堪,宋军守城其损失自然微乎其微,他们和大宋征战多年,从来还没有围攻战还损失三万兵马的先例。 而在小小的平夏城,西夏大军却栽了个大跟头。 十多日的时间,夏军非但寸功未立,却损失了三万多将士,就连当年永乐城如此惨烈的攻城战,西夏也并未如此损失。 “不能退兵!宋军不可能有无穷无尽的火器,一旦宋军的火器用尽,那就是宋军的末日。”梁乙逋直接反对道。 嵬名阿吴怒斥道:“谁知道宋军到底有多少火器,还有多少神臂弩箭矢,我西夏男儿已经战死三万,还有付出多少将士的生命,才能耗尽宋军火器,四万?五万?” 嵬名阿吴一连串的反问,让梁乙逋无言以对。 “如果我等不惜代价攻破了平夏城又如何?以大宋的财力可以再用二十天组建一座平夏城,而西夏男儿却需要二十年才能长大成人。”嵬名阿吴痛心疾首道。 其它党项将领也纷纷请求退兵!缓缓图之。 梁乙逋反驳道:“诸位将军知道心疼将士,然而诸位可曾知道,一旦我等退兵,大宋的岁币将彻底废除,静塞军司的产粮地将置于平夏城的威胁之下,彻底荒芜,这等代价尔等可愿承受。” “一旦我等退兵,那就代表西夏对平夏城束手无策,日后大宋诸城全部改成平夏城的筑城之法,西夏将再无钳制大宋之法。” “我等此刻乃是配合辽国威逼宋国,如果我军退兵,那对辽国如何交代?” ……………… 梁乙逋自然反对撤军,梁家之所以母党专政,就是靠着不断地对夏作战的军功才站稳脚跟。 他经常对部下讲,之所以连年兴兵南下,是想让宋朝怕西夏,想要为国家求得安宁。 而如今大军攻入鄜延路,仅仅攻占了金明寨,击杀三千金明寨将士,如今又围困平夏城,寸功未立。 一旦战事失利,梁家赖以生存的军功将会失去,这是梁乙逋所不能接受的。 面对梁乙逋的一连串反问,党项诸将纷纷默然,很显然平夏城的出现让西夏诸将看到了危机。 一旦大宋在宋夏边境复制平夏城,恐怕日后攻打大宋将会更加困难。 小梁太后不由陷入了两难之中,一个是梁家的处境,一个是西夏将士的性命。 仁多保忠凝重道:“太后,微臣发现另一个可疑之处,那就是从我军围困平夏城之后,一直未发现宋军的援军!” 小梁太后不由一凛,如今西夏大军已经围困平夏城十多天,按理说,泾原路早已经得到了消息,按照以往宋军的态度,宋军早就马不停蹄的赶来救援,而如今西夏的探兵却没有发现宋军援军。 “不错,好像是宋军故意让我等攻打平夏城一般。”嵬名阿吴惊呼道。 联想到平夏城造型怪异的结构,各种威力惊人的大杀器武器,西夏众人不由心中一顿,宋军的种种行为都透露出诡异。 小梁太后环视主战的兄长和西夏诸将,郑重道:“哀家明白,平夏城此战定然凶险,然而平夏城之战关乎宋夏两国的国运,此战若胜,我大夏就可以威逼大宋纳贡,此战若败,大夏将彻底失去钳制大宋的机会。我再给诸将三日,如果三日之内,再攻不下平夏城,立即撤军!” “臣等遵命!”一众西夏诸将纷纷领命。 当下,战鼓擂动。 西夏大军再一次蚁附攻城,顶着神臂弩的攻击,再度攻打平夏城。 “神臂弩!” “金汁!擂木!滚石!” 这一次,平夏城守军并未不再留手,传统的守城之法和火器齐用。 同时,宋军也开始节省使用震天雷!除非夏兵攻上城墙这类军情紧急,这才动用震天雷击退夏军,当然这同时也造成宋军伤亡激增。 看着越来越多的受伤士兵运到伤兵营,范正不禁眉头紧皱,指挥一众军医紧急救治。 “监军大人,夏军攻城紧急,要不你亲临城墙指挥……………………。”一个禁军将领担忧道。 西夏大军正在攻城,而范正作为监军却做一个医者的工作,这未免太过于失职了。 “放心,只要震天雷没有用完,平夏城破不了!二位将军乃是军中宿将,范某上前也不过是添乱罢了!”范正淡淡的说道,作为一个医者,范正自然知道长处,贸然指挥才是祸乱之源。 当下,范正将一把火药,洒在受伤士兵的伤口处,直接点燃,随着火药味弥漫,受伤士兵惨叫一声,原本血流不止的伤口渐渐止住。 “下一个!”范正挥挥手,淡淡的说道。 “可是要是震天雷用完了呢?”一旁的禁军将领听着城外轰鸣的震天雷声音,担忧道,如今军情紧急,震天雷可是急剧消耗。 范正冷笑道:“想要耗尽平夏城的震天雷,西夏至少要付出十万以上将士的伤亡,你认为西夏愿意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么?” 当初他定制方格铁壳的时候,就是按照这个数目而定的,他不信西夏将士的军纪有如此铁律,伤亡十万依旧坚持攻城。 “十万!”禁军将领不由张大了嘴巴。 要知道平夏城才两万将士,如果两万守军能够换十万西夏将士,哪怕平夏城被攻破,他们也死得其所了。 “放心,平夏城破不了!” 范正拍了拍禁军将领的肩膀,余光扫过伤兵营旁的营帐内,里面有一摞摞叠的整整齐齐的炸药包,一旁养伤的伤兵们正在相互配合着将一二十斤的火药小心翼翼的叠成方块状。 他自然知道短时间内震天雷的产量有限,就提前运了进来大量的火药,哪怕震天雷用完,后世赫赫有名的炸药包,也足以让西夏大军喝一壶的。 整整三日,西夏士兵日夜轮攻平夏城! 然而在棱堡、神臂弩加震天雷的防护之下,平夏城摇摇欲坠,却又始终不倒。 最接近成功一次,夏军直接攻占了一角棱堡,然而棱堡的特殊构造,让被攻占的一角,同时两侧棱角的同时进攻,同时在震天雷的策应下,宋军废了不小的伤亡,最终重新夺回城墙。 “不能再打了!太后撤军了吧!我军已经伤亡五万了!”嵬名阿吴痛心疾首道。 整整三日的攻城战,直接让西夏将士阵亡两万,然而宋军的火器依旧没有耗尽。 “不能撤,宋军的火器即将耗尽,只需再来一波攻城,定然能够拿下平夏城。”梁乙逋不甘心道。 “每一次都是差一点,相国大人难道没有觉得是宋军故意让我等攻城送死么?”嵬名阿吴驳斥道。 无论是神臂弩和宋军火器,只有在士兵攻击密集的地方,才会发挥最大的杀伤力,宋军很多时候明明可以提前使用火器,却等到夏军看到希望的时候,一次次用震天雷击溃西夏的进攻,再用神臂弩不停地收割夏军的性命。 “现在撤军,难道之前将士的牺牲就白费了么?”梁乙逋质问道。 小梁太后闻言痛心不已,她率领大军号称五十万,实际上也不过是三十万而已,如今在小小的平夏城就已经折损了五万。 “你可知宋军中还有多少火器,宋军还有神臂弩,外加两万守军,就算打下平夏城又如何,宋军损失的起这两万将士,大夏还能损失再五万将士?”嵬名阿吴惨笑道。 顿时西夏诸将一片沉默,西夏人口是大宋人口百倍,要是拼兵力,西夏根本耗不起,更别说大宋再用两万来换西夏五万,甚至更多的将士。 西夏一直以来都是野战占优,以劫掠为主,如果打完平夏城却发现收获与付出不成正比,西夏诸将的心立马动摇起来。 “启禀太后,东方五十里外发现宋军援军!” “西北三十里发现宋军骑兵!” 一时之间,大宋援军消息源源不断传来,而且呈扇形向夏军包围。 “宋军援军来了,岂不是正好证明平夏城已经是强弩之末。”梁乙逋不忧反喜道。 之前宋军援军迟迟未到,如今纷纷达到,很显然到了和平夏城约定的时间,这也说明,平夏城的火器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不可!只要平夏城还有火器,短时间内根本攻不下,如果再被宋军所乘,我军恐怕有全军覆没之危。”嵬名阿吴极力劝阻道。 “可是攻破平夏城的机会就在眼前,错过了这一次,难道我等下一次还要用五万将士的性命来填么?”梁乙逋怒斥道。 一时之间,西夏诸将陷入了纠结之中。 “退兵!”忽然小梁太后声音坚定道,“既然当初约定三日后退兵,既然三日未曾攻下平夏城,那就依诺退兵。” “太后英明!”西夏诸将松了一口气道。 平夏城实在是太过于凶险了,他们实在是不愿意让西夏男儿再白白送命。 “可是………………。”梁乙逋还想再争取。 “哀家已决,立即撤兵!”小梁太后不为所动道,她并非不知道平夏城已经是强弩之末,然而她却不敢赌,她乃是太后垂帘听政,权力根基并不稳,一旦西夏士兵折损过多,恐怕会被西夏贵族所抛弃。 更别说,宋军援军已到,攻破平夏城的机会更加渺茫,还不如保存实力,缓缓图之。 当夜,西夏大军连夜拔寨撤军。 等到宋将姚雄得到探马禀报,来到平夏城外的时候,只见西夏大军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唯有满地的西夏士兵的尸骸证明曾经的战事是何等的激烈。 “这当真是围攻战,而不是一场围歼战” 姚雄看着如此辉煌的战果,根本难以相信西夏五十万大军围攻平夏城,非但没有攻下平夏城,反而损失惨重。 “这恐怕有四五万西夏士兵阵亡吧!”闻讯赶来的郭成郭将军看着满地的西夏将士尸骨,不由咂舌不已。 “平夏城!” 二将看着造型怪异的平夏城,不禁露出一丝骇然。 “难怪范监军让我等晚些救援,该不会是怕吓跑夏兵吧!”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古怪道。 二人并没有进入平夏城,而是立即率领将士尾随西夏大军而去。 “胜了!” 看着援军继续追杀西夏大军,种朴依旧难以置信的看着城下。 两万人对抗五十万人的轮番攻击,硬生生的支撑了半月之久,还击杀了五万敌军!简直是一个奇迹。 “胜了!” 整个平夏城也得到了西夏撤军的消息,纷纷欢呼。 “棱堡,神臂弩!震天雷!”杨惟忠亦一脸惊叹,此战看似凶险,然而一切皆在宋军的掌控之中,只要震天雷没有耗尽,他们始终掌控者战争的节奏,才有如今的辉煌的战果。 然而他们却知道这一切的胜利却都要归功于一个人身上,那就是监军——邪医范正。 为什么范正为监军,二人还要叫他邪医范正,因为这位监军现在还在伤兵营中,不停地救治重伤员,完完全全是一个军医,哪里有监军的样子。 “立即请示监军!外面的尸体怎么处理。”种朴吩咐道。 一个传令兵立即前往伤兵营,不一会匆匆归来。 “监军有令!清点战功之后,全部焚毁!否则将会引发瘟疫!”传令兵回话道。 “监军有令,照令执行!”种朴毫不犹豫道。 杨惟忠不由嘴角一抽,要焚毁如此多的尸体,可不是一个轻松的活, 然而二将皆无一人提出异议,毕竟范正已经用其神奇的表现征服了所有人。 当下平夏城的城门打开,大量的将士开始清点战功,焚烧西夏士兵的尸首。 “杀敌五万三千!”杨惟忠难以置信的看着平夏城的战果。 种朴压抑着心中的狂喜道:“我军伤亡多少。” 杨惟忠脸色古怪道:“伤四千,阵亡一千八。” “阵亡一千八?”种朴难以置信道。 杨惟忠点头道:“这要多亏了我们的范监军,若非他医术高明,恐怕至少还要多死亡五百将士。” 二人对视一眼,不由升起怪异的表情,他们不但守住了平夏城,反而击杀了五万西夏士兵,反而自身损失不足两千人。这样的战绩一出,恐怕会让朝野震惊。 “是时候向朝堂报捷了!”种朴振奋道。 杨惟忠不由狂喜点头,这样的战绩一出,虽然首功乃是监军范正,他们二人也少不了升官发财。 当下,一个信使一人三马,飞奔的朝着开封城的方向飞奔而去。 “平夏城大捷!” “两万守军杀敌五万!” 所到之处,大宋诸城无不为之轰动。 第一百七十二章 辽国调停 第174章 辽国调停 (二合一) 开封城内议论纷纷,所有百姓都在关注平夏城之战,尤其是对范正作为平夏城监军更是褒贬不一。 “官家还是太年轻了!神宗时期的占据天险的永乐城就没有守住,更何况如今无险可守的平夏城。” “听说平夏城的筑城之法乃是邪医范正所提议,一介医者仰仗官家崇信竟然染指兵事,恐怕平夏城难逃一败。” “西夏五十万大军来攻,只有两万人的平夏城恐怕撑不了几天!” ……………… 开封城中,一个个文人书生高谈论阔,对于宋夏局势一片摇头叹气。 “邪医范正?邪医范正的邪方从未一败!再加上其亲自监军平夏城,想来定然有把握。”也有开封百姓对范正崇信不已,毕竟范正在开封城那可是屡出邪方,方到病除,这让百姓对其多了一些信心。 再说监军并非是打仗,真正的主将也并非范正,要将胜败的责任归于范正身上也并不妥。 一个书生冷哼道:“当年徐禧同样也是天下名士,结果呢,还不是纸上谈兵,永乐城之战,一战让大宋损失二十万将士,损兵折将,丧权辱国。” 开封城内外议论纷纷!对于邪医范正的医术开封百姓无人质疑,然而对于其军事才能,恐怕没有多少人信服。 而朝堂之中看似一如既往的平静,实则潜流暗涌,无数官员已经私底下准备好了奏折,一旦平夏城兵败的消息传来,他们将会一拥而上,彻底将范正和范家扳倒。 “平夏城可有消息传来?” 垂拱殿内,赵煦按耐不住心中的焦虑问道,同样的话他已经不知道问了多少遍了。 “启禀官家!平夏城还没有消息传来,据范监军和章大人的约定,需要平夏城独立抵抗西夏大军攻城半月,方可救援,如今应该时间还未到。”童贯恭声道。 “半个月?” 赵煦不由脸色凝重,要知道平夏城只有两万守军,而西夏可是号称五十万大军,如此实力悬浮,平夏城真的能够挡得住么? 他明白范正的计划,就是利用西夏大军来检验棱堡、神臂弩加震天雷的威力,同时大量击杀西夏士兵。 如果平夏城能够独立抵挡十倍以上的敌人围攻,同时大量灭杀敌军,必将震慑辽夏,为大宋找到一条防守辽夏的可行之路。 “我宁愿一步步击败辽夏,也不愿范爱卿冒险行事!”赵煦心中无奈道。 自从他遇见范正以后,范正为其鞍前马后,他能够成功亲政,可谓是功不可没,如今范正在平夏城以身犯险,这让他患得患失。 …………………… 范府中, “希望正儿能够安然无恙!” 自从范正出征平夏城之后,马氏在范家的祖祠上日夜焚香祈求,先祖保佑范正平安归来。 大宋诸城中。 皆有李清照带领义庄之人募捐的身影,范正在前线拼杀,她在大宋诸城募捐,用自己力所能及的能力来帮助范正。 至于范正能不能回来的问题,她从不怀疑,因为范正所对她承诺的事情,从未食言。 ……………… 辽国使团内。 耶律南音眉头紧皱,两万大军对抗五十万夏军,她不认为范正有任何胜算。 “请西夏太后留范正一命的密信可曾发出。”耶律南音皱眉道。 一旁的辽国副使无奈道:“启禀公主,密信早已经发出去,不过战场之上刀剑无眼,邪医范正能够活下来,恐怕还犹未可知。” “尽人事听天命吧!范太丞为本公主开了医治鲜红斑痣的良方,本公主救其一命,也算是一报还一报。”耶律南音叹息道。 辽国副使点头道:“如今公主殿下应该考虑此战之后,辽国的立场如何?” 耶律南音顿时陷入两难之中,她作为辽国人,自然希望大宋战败,辽国可以趁机让大宋屈服,然而范正身在平夏城中,她又希望范正能够再创奇迹,能够守住平夏城。 忽然,一个辽国使官匆匆从外面归来,一脸惶恐道:“启禀公主,平夏城大捷!大宋胜了!” “大宋胜了!” 整个辽国使团顿时愣在那里,平夏城无险可守,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平夏城能够守住。 “当真?” 耶律南音狂喜道,随即又意识到不妥,连忙正襟危坐道:“看来这一次宋军的援军来得很快呀!” 辽国使官摇头道:“公主殿下有所不知,此次并非宋国援军赶到,而是平夏城以两万兵力抵抗西夏五十万轮番攻击半月,非但没有攻下平夏城,反而击杀了五万西夏将士。” “击杀五万将士!这不可能?”辽国副使惊呼道。 辽国使官苦涩道:“此乃大宋八百里加急传讯,如今已经传遍了整个汴京。” 辽国副使不由一震,平夏城八百里加急传讯,恐怕定然不会有假! “立即打探平夏城之战详情。”辽国副使深吸一口气,凝重道。 平夏城之战战果,实在是太诡异,如果此战属实,恐怕宋夏辽三国稳定几十年的局势恐怕要变了。 “是!”辽国使官领命道。 ………………………… “平夏城大捷!” “两万守军苦守平夏城半月,击杀五万夏兵。” 随着八百里加急的驿马,呼啸而过,开封城中顿时已经沸腾起来。 “这怎么可能?” 无数人瞠目惊舌,两万守军对阵五十万西夏守军,不但稳稳的守了半月,还反过来击杀五万夏兵。 “这个不会是谎报军情吧!” 一个人喃喃道。 一众开封百姓顿时一片沉默,毕竟这样离谱的战绩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 “别人老子定然不信,可他是邪医范正呀!”一个开封百姓抚摸着自己小腹上的肠痈伤口,坚定道。 “我就说邪医范正为何去平夏城监军,这定然是他的邪方无疑。”一个商户恍然大悟道。 “以平夏城为邪方?” 不少人心中一愣,难以置信道。 “这有什么稀奇,当年范正不是还有医城之方么?” “范正的邪方从未一败,难怪他胆敢孤军驻守平夏城。” “上天有眼,范正的邪方终于祸害西夏了。” …………………… 一众开封百姓原本对这离谱的战果纷纷质疑,然而得知乃是范正的邪方之后,竟然态度大变。 范正的邪方历来鬼神莫测,很多看起来多么不可思议的方子,最后竟然一一验证为真,开封百姓早就对此习以为常。 当八百里加急的捷报传到了垂拱殿内的时候,整个皇宫不禁为之轰动。 “好!好一个平夏城,不负其名!”赵煦看着捷报,激动不已。 百官也纷纷闻讯赶来,一个个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捷报。 “臣等恭喜官家!” 百官也是喜上眉头,纷纷恭贺道。 “微臣弹劾平夏城监军范正,主将种朴、杨惟忠谎报军情!”御史杨畏出列怒斥道,给兴奋的百官泼了一盆冷水。 如果是三人上奏挡住了西夏大军攻城,或许还差不多,两万守军在守城状态下,竟然还击杀了五万夏兵,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其他官员也纷纷从狂喜中惊醒过来,大宋和西夏经常交战,他们自然也知道守城之战固然占据优势,然而西夏可是有五十万大军。 双方交战了半月,大宋竟然战死不到两千人,西夏竟然战死五万,按照以往的战例,这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到的。 “不!此事应该不假!” 出乎意料的是,旧党领袖吕大防却亲自为范正正名! “吕相公,你怎么也相信这等荒谬之言!”杨畏不可思议的看着吕大防。 吕大防却摇头道:“平夏城的设计理念就是以攻代守,平夏城能够杀死如此多的夏兵本官并不惊奇,真正让老夫惊喜的平夏城竟然能够单独守住五十万大军轮攻半月。” 其他重臣也是纷纷点头,当初他们可是亲眼见证了神臂弩和震天雷的威力,二者都是以攻击力为主的神兵利器,杀伤力自然惊人。 在他们的猜测中,范正能够利用如此神兵利器,给予夏军以重创,哪怕是最后沦陷,亦可在沦陷之前大量杀伤西夏大军,从此让西夏对于攻打宋军城堡投鼠忌器。 很显然,范正给了他们更大的惊喜,非但大量击杀夏军,还成功守住了十倍以上的敌军围攻半月。 “臣请将作监全力制造神臂弩和震天雷,再将前线诸寨改造成棱堡结构。”枢密使曾布振奋道。 平夏城的大获成功足以证明,棱堡、神臂弩加震天雷乃是无敌组合,一旦将前线各寨改造成为棱堡,再配合神臂弩和震天雷这等神器,大宋边疆的诸堡将如同刺猬一般布满尖刺,让来犯之敌扎的头破血流。 “准!” 赵煦朗声道。 “神臂弩,震天雷!棱堡!” 朝堂百官不由一阵愕然,他们仅仅听说过神臂弩,然而却对震天雷和棱堡一无所知。 赵煦微微示意,枢密使曾布将平夏城的计划一一道出。 如今平夏城之战已经结束,棱堡和震天雷的秘密已经公之于众,自然不用再隐瞒了。 “如此诡异的筑城之法!” “声如惊雷的火器,击杀五步之内活物的震天雷!” “再配合箭可穿甲神臂弩!” 满朝百官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难怪朝堂重臣对平夏城诡异的战报没有怀疑。 “好一个以攻代守!”苏轼惊叹道。 百官纷纷默然,寻常的城堡着重让城墙加高加厚,让来犯之敌无计可施,然而棱堡却反其道行之,并不追求城墙之高和险,而是利用城堡造型,配合神臂弩力求最大程度的杀伤敌军,以攻代守,更别说还有震天雷这个大杀器。 “苏爱卿,立即刊发邸报,将平夏城大捷传遍天下!”赵煦下令道。 西夏入侵之后,大宋人心浮动,很多人将西夏的入侵归于其废除岁币之上,如今平夏城大捷,正好可以安定人心。 “对了,将平夏城的捷报给太皇太后一观,她老人家未做到的事情,朕做到了,想必皇祖母定然高兴!”赵煦傲然道。 宋夏之战开始之后,朝中百官隐隐约约有怀念高太后当政之时,花钱买太平的日子,甚至暗中有重新迎回高太后之阴谋。 如今平夏城大捷,足以证明他的强硬理念是正确的,西夏并非不可战胜。 在赵煦威逼的目光下,一个个大臣低头俯首称臣,唯恐被赵煦看出有丝毫的异心。 “启禀官家,辽国使团求见,请求调停宋夏之战。”苏轼上奏道。 满朝百官顿时脸色一变,西夏一直都是疥癣止痒,大宋真正的敌人一直都是辽国。 “辽国!” 赵煦脸色一沉,辽国果然贼心不死,如今宋夏之战,大宋好不容易占据一些上风,辽国立即跳出来拉偏架。 “诸位爱卿认为呢?”赵煦反问道。 章惇立即上前道:“臣反对!如今大宋好不容易大胜,又岂能轻易放过西夏!臣认为,不必理会辽国调停,趁此机会在宋夏前线修筑棱堡,全军出击,收复神宗时期的失地。” 吕大防摇头道:“不可!辽国势大,如今仅仅是宋夏之战,大宋已经消耗粮草无数,难以为继,如果彻底惹恼辽国,辽夏两国同时来袭,大宋恐怕腹背受敌。” “怕什么,一旦我大宋前线诸城全部改成棱堡结构,再用神臂弩和震天雷,何惧辽夏。”章惇傲然道。 章惇一直主张对辽夏强硬,奉行开边政策,更别说如今有平夏城的成功例子,一旦改造成功,大宋的守城之力大增,自然不怕辽夏。 “辽国多是骑兵,以劫掠为主,燕云十六州并无天险阻隔,辽军如果南下,围而不攻,北方各路皆在辽国铁骑之下。”吕大防反驳道。 “辽国胆敢南下,那就全面开战,我大宋拥有无双火器,又占据地利,此战胜负犹未可知。”章惇强硬道。 眼看两位宰相唇枪舌战,满朝百官也分成两派,争吵不休,赵煦不由大为头疼。 苏辙见状上前道:“辽国调停自然是不安好心,然而辽国势大,若不激怒辽国自然再好不过,然而想要宋夏停战,单单辽国一方自然不可,朝廷可以要求西夏亲自派遣使者前来和谈方可,如此一来一回,足以一月有余,我军可以趁机在前线修建好棱堡,到时候,和谈与否,还是全凭大宋一言而决。” “苏大人所言甚是!范太丞曾言!大宋和辽夏之间乃是持久战,大宋不可能一战击败西夏。”吕大防也是点头道。 赵煦刚刚验证棱堡、神臂弩加震天雷的威力,原本倾向于章惇强硬态度,听到吕大防提起范正的持久战理论,不由心中豁然察觉自己太心急了。” “就以苏相公所奏,转达辽国使节,宋夏和谈需要西夏使节亲自派遣使者前来。”赵煦从善如流道。 “官家英明!” 一众守旧派和中立派纷纷领命道。 “立即传旨前往平夏城,犒赏三军,范正监军之任已经完成,立即回京负责同辽夏和谈。”赵煦再次下令道。 百官纷纷点头,范正刚刚在平夏城大胜夏军,和西夏和谈,定然可以对西夏形成威慑,另一个原因则是范正给辽国公主耶律南音找到了治疗脸疾的良方,对其有恩,可谓是同辽夏谈判的最佳人选。 “范正!” 章惇和曾布对视一眼,心中一片沉重,邪医范正对官家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如此对新党极为不利。 第一百七十三章 离间梁乙逋 第175章 离间梁乙逋 “平夏城大捷!正儿胜了!” 范府中,马氏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心中狂喜,原本七上八下的心也落地了。 “少爷邪方无敌!连西夏都顶不住?”范管家兴奋道。 随着捷报传来,开封城早就传开了平夏城之战的经过,自然知道平夏城的种种神奇皆是出自于少爷之方。 马氏冷哼一声道:“什么是邪方,能够击败西夏的可都是良方?” 范管家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连忙道:“是下人失言,少爷所开之方皆是医万人的良方,如今击败了西夏,不知道拯救多少大宋百姓。” 马氏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快!立即派人将捷报送给老爷!”马氏忽然想起远在亳州的范纯礼。 别看他整天念叨着要打断逆子的腿,如今范正出征平夏城,现在不知道有多担心呢? “是!夫人!”范管家应声道。 “对了,别忘了给李姑娘也送一份!”马氏念头一转道。 曾几何时,她还对李清照的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赠诗极为不满,现在早已经烟消云散。 只是她心中依旧有些吃味,如今最了解儿子的已经不是她了,而是另外一个女人。 “夫人放心,小人这就去办!”范管家立即下去准备道。 ………… 亳州! 如今的亳州靠着中医院极速扩张之风,可谓是顺风顺水,一跃成为大宋新晋药都,所有人都知道亳州知府官升一级,计日可待。 然而在外人看来风光无限的亳州知府范纯礼却一脸愁容。 无他! 只因他升官也是因为逆子,如今忧愁也是因为逆子。 “逆子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兵事凶险!又岂能是他一介医者所能掺和的。”范纯礼恨声道。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这个逆子说得轻巧,五十万西夏大军围困平夏城,可谓是九死一生,范正可是范家三房的独子,要是不幸殉国,三房岂不是绝后了。 更何况能够写进史书的可不都是成功者,当年徐禧一意孤行建造永乐城,结果造成大宋二十万军民阵亡,恐怕也会被写入史书遗臭万年。 “大宋满朝文武百官无人么,竟然我范家不及弱冠的儿郎上战场?”范纯礼愤愤不平道。 “万一……。” 范纯礼心中一个激灵,万一范正重蹈徐禧覆辙,恐怕非但自己身败名裂,还会让范家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不过这个逆子虽然叛逆,好歹也有几分急智,并非没有希望自保。”范纯礼此刻才想起逆子邪医的名号,而且爱出邪方,每次都能做出匪夷所思之事,他既然敢去前线,想必有几分把握。 范纯礼患得患失,心中焦急等待。 “知府大人,汴京来信!”忽然一个衙役匆匆而来,递上一个信封。 看着熟悉的范府火漆,范纯礼心中一沉,算算日子,恐怕平夏城之战应该有消息传回来。 当下,范纯礼深吸一口气,凝重的打开信封,低头一看,顿时愣在那里。 “平夏城大捷!反杀五万夏军!” 范纯礼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的捷报,如果不是范府传来,他定然认为是谣言。 相比于徐禧的刚愎自用,让大宋险些拖入深渊,范正的平夏城大捷简直是惊天之喜。 “这个逆子!等老夫回京定然要打断狗腿!” 良久之后,范纯礼咬牙切齿,脸上却掩盖不住笑容。 ……………… 扬州! 李清照正在带领义庄义工组织募捐钱财抗击西夏。 扬州乃是运河枢纽,虽然收获不如开封洛阳,但是依旧是不菲的数目,再加上江南富裕之地颇多,积少成多下来,依旧极为可观。 最大的麻烦则是舟车劳顿,需要长途奔波,但是一想到能够帮助心爱之人,李清照立即咬牙坚持。 一月之内,连续奔波二十城,进行募捐,可谓是脚不沾地。 “小姐!范家来信,姑爷胜了,不日即可平安归来。”李清照刚刚募捐归来,莲儿就拿着范家来信,激动道。 李清照接过书信。 自信一笑。 对于范正能否平安归来,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因为范正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小姐,既然姑爷已经大胜,宋夏之战即将结束,不如我等也回京吧!”莲儿迫不及待道。 李清照摇了摇头道:“不!趁着平夏城大捷的良机,我等必须加快募捐,同时在各地设立义庄,日后天下有变,义庄只需登高一呼,以天下之善款救助一地,方可让世间减少疾苦。” 李清照没有忘记义庄成立的最初目的,经过宋夏之战,让她看到了义庄的巨大作用。 趁着皇后的名义和平夏城大捷的东风将义庄遍布大宋各城,日后必将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 果然,谁知邸报刊发天下,平夏城大捷,立即引起举国轰动。 大宋并非没有胜过西夏,然而如此实力悬浮的大胜还是前所未有,更重要的是大宋终于找到了抵抗西夏的方法。 随后更多的消息传来,宋将姚雄带兵追杀夏军,也大有所获,阵斩断后夏兵三千,俘虏上万!” 鄜延路宣布仿造平夏城重建金明寨!大宋其他各路也纷纷趁着西夏大败之际,在一众险要之地组建棱堡,以抵御西夏。 宋夏攻守之势异也。 “棱堡!神臂弩!震天雷!” 越来越多的平夏城之战的消息流传出来,让天下百姓赞不绝口。 “好一个永不陷落的棱堡!”无数知兵之人对棱堡的特殊构造赞不绝口,很多要塞都是建造在险要之地,而棱堡却借助特殊的构造在平原上人为创造险要之地,再配合神臂弩和震天雷,可谓是杀气冲天。 “正好,大宋和辽国交界之处,无险可守,棱堡一出,定然让大宋无惧辽国。”一个文人心思一转道。 棱堡的出现可谓是解了大宋的燃眉之急,一直以来,都是宋夏交战,一旦宋军占据优势,辽国就威逼调和,大宋就不得不屈服,还不是大宋丢失了燕云十六州,失去了长城天险,一旦辽军大举南下,大宋将生灵涂炭。 如今有了棱堡之险,大宋虽然没有击败辽国,但是总算有了自保之力。 大宋举国欢腾! 而西夏却一片哗然。 “西夏败了!” 西夏上下惶恐不安。 宋夏交战多年,西夏并非没有败过,然而从来没有此次败的如此绝望。 五十万大军围困平夏城,非但寸功未立,反而折损五万将士,退军之际又被宋军抓住机会偷袭,再次损兵折将,简直是耻辱。 兴庆府,国相府中。 梁乙逋脸色凝重,哪怕回到兴庆府,他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阵阵轰鸣之声。 “大宋火器!” 梁乙逋坚信平夏城中定然没有太多的火器,只要夏军再冲击一波,定然能够攻下平夏城。 然而梁乙逋随即颓然,正如嵬名阿吴所说,想要攻破平夏城,恐怕只有将宋军的震天雷耗尽,那只能用西夏将士的性命来填。 “启禀大人,有宋商求见,说有大宋火器的情报!”一个梁府下人道。 “快快有请?”梁乙逋心中一震,忙道。 很快,一个相貌普普通通的宋商进入了梁府,见到梁乙逋恭敬道:“宋国商人吕栋见过国相大人。” 梁乙逋仔细打量着宋商,狐疑道:“你当真知道大宋火器的情报!” 宋商吕栋点头道:“不错,大宋火器名为震天雷,乃是邪医范正依据民间火药作坊爆炸所创,内为火药,外为铁壳,引爆之后,声若惊雷,铁片可破重甲!” 梁乙逋微微点头,宋商所说的震天雷的确和平夏城下的宋军火器一模一样。 “除此之外,平夏城的筑城图纸同样出自于邪医范正之手,名为棱堡,可以将神臂弩的杀伤力发挥到极致,再配合震天雷,足以打造一个永不陷落之城。”宋商吕栋道。 “不可能!这世间没有攻不下的城池!”梁乙逋傲然反驳道。 吕栋点头道:“国相大人所言甚是,天下的确没有攻不下的城池,然而平夏城当初的设计是灭杀十万敌军方可耗尽震天雷,而西夏能够承担得起十万将士的损失?” 梁乙逋顿时骇然,一座城池需要战死十万将士方可攻破,这样沉重的代价,西夏是无论如何也承担不起的。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知晓如此清楚!”梁乙逋眼神锐利,逼视吕栋道。 吕栋避而不答,环视四周。 梁乙逋会意,当即挥手让周围之人退下,只留下心腹死士。 “因为吕某乃是大宋国相吕大人的人。”吕栋直言道: “吕相公的人?” 梁乙逋豁然一惊,他自然关注大宋朝政,自然知道吕大防为宰相之事,他没有想到吕相公竟然派人将大宋机密如实告知于他。 “你乃宋人奸细,伱就不怕本相杀了你?”梁乙逋威胁道。 吕栋却怡然不惧:“吕某前来见国相大人就有为国尽忠的准备,在来之前吕某还以为西夏国相乃是心怀大志之人,如今看来竟然鼠目寸光,杀了小人,梁家就等着被灭族吧!” 梁乙逋闻言!嗤之以鼻道:“梁某乃是国相,妹妹乃是当朝太后,谁敢动我梁家。” 吕栋噗嗤一笑道:“当年没藏氏的权力比起梁家有过之而无不及,而现在的呢?” 梁乙逋顿时脸色一变,当年除掉没藏氏梁家可是也有参与,自然知道当年没藏氏处境和梁家几乎一样,梁家所面临的威胁恐怕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外甥——李乾顺。 “十年前,梁家逃过一劫,等到少帝亲政,梁家还能如此幸运,恐怕梁家连全身而退都做不到。”吕栋反问道。 梁乙逋顿时脸色难堪,十年前,梁家主动出手,囚禁了夏惠宗,已经犯了皇家大忌,日后外甥亲政,真的会放心梁家么? 就算有太后妹妹在,梁家最好的结果则是主动放权,这真的是他所想要的么?” “难道国相大人就不想走隋文帝之路?大宋可以助国相大人一臂之力。”吕栋蛊惑道。 “大宋会如此好心?”梁乙逋冷笑道。 吕栋直言道:“大宋官家有意结束宋夏多年战争,只要相公大人答应梁氏代夏之后,宋梁两国永结同好,大宋可以必要的时候助梁氏一臂之力。” 梁乙逋冷哼一声,他自然知道大宋没有安好心,然而正如吕栋所言,梁家已经没有退路了,主动放权亦不能保证保全性命,如今梁家的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梁氏代夏。 “不!或许梁家还有一条路可以走!”梁乙逋心中一动,他何不效仿父亲,再和妹妹来个亲上加亲,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李乾顺,如此一来,岂不是可以再延续梁家富贵。 “来人!将此人给我押入地牢,严加看管。”梁乙逋冷喝道。 立即一群死士一拥而入,将吕栋关押起来。 吕栋并没有反抗,而是主动配合,对于梁乙逋的种种选择,大宋自然早有分析透彻,自然知道梁乙逋还有联姻这条路,然而这条路早已经被范正的邪方堵死了。 亲上加亲,等同于乱伦也,此消息恐怕早有已经传遍了天下。 西夏皇宫中, 梁乙逋将得来的情报一一道出,西夏百官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棱堡、神臂弩、震天雷!” 小梁太后顿时脸色难堪,她可是亲自在平夏城见证了三者结合的威力,若非她见机快,恐怕西夏大军还将损失惨重。 “诸位大人,此战该如何收尾。”小梁太后环视众臣询问道。 梁乙逋毫不犹豫道:“如今辽国使者正在汴京,不若我等也派遣使者前去求和,协同辽国一起威逼大宋,只要大宋恢复之前的岁币,西夏和大宋可以停战。” 小梁太后点了点头,此乃西夏一贯的操作,打赢了劫掠一番,打输了向大宋求和再得一笔岁币,在辽国的调停下,大宋就是捏着鼻子也得认下来。 “在未找到破解平夏城之法之前,也唯有如此了。”嵬名阿吴无奈道,震天雷的出现让大宋守城威力大增,西夏国弱人少,根本经不起如此消耗,大宋此策算是击中了西夏的命门。 梁乙逋见到众人商议完毕,再次出列道:“启禀太后,如今陛下已满十岁,按照西夏习俗,已经该为其则贵女订婚,等待成年即可成亲。” “嗯!确有此事!” 小梁太后点头道。 梁乙逋哈哈一笑道:“太后自然知道你的小侄女聪明伶俐,知书达理,不如让小女和陛下定亲,你我兄妹正好亲上加亲,岂不是一桩美谈。” 小梁太后不由心中一动,自己的小侄女她自然也见过多次,和她颇为亲近,如果能够和乾儿定亲,那自然是再好不过,正好还可以延续梁家的富贵。 而嵬名阿吴则脸色一变,梁家已经连出两任皇后,而且都垂帘听政,如果再出第三任皇后,那西夏还姓李么? 当下嵬名阿吴心中一动,想到一个传闻道:“启禀太后,微臣反对!” 刹那间,梁乙逋和小梁太后眉头一皱,不悦的盯着嵬名阿吴。 嵬名阿吴心中一寒,连忙解释道:“并非下官对梁家贵女不满,而是据大宋传来的医术,亲上加亲遗憾无穷,很容易出现残疾痴呆之症状。” “竟有此事?”小梁太后豁然一惊道。 梁乙逋嗤之以鼻道:“不过是邪医范正的邪方罢了!” 嵬名阿吴苦笑道:“邪医范正虽然乃是西夏死敌,其医术乃是举世公认,更是大宋医家魁首,陛下之后关系大夏国祚,不可有丝毫的大意。” 小梁太后顿时陷入了犹豫之中,从情感上,她自然希望儿子和梁家亲上加亲,然而从理智上,她却知道一旦亲上加亲要是真的出现后遗症,那将会遗憾无穷。 最终小梁太后还是尊崇母亲的本能,当下决定道:“既然亲上加亲有此后患,那这门亲事就此作罢!” “太后!”梁乙逋顿时心中一急。 小梁太后断然道:“此事不用再提,关于乾儿的婚事本宫早有定论,本宫准备向辽国请求赐婚。” 相比于辽宋,西夏国小势弱,如今大宋拥有了震天雷这等神器,想要逼迫大宋屈服,唯有拉拢辽国,和亲乃是最佳之选。 “太后英明!”嵬名阿吴等一众党项众臣纷纷欢呼道。 而梁乙逋则心中冰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小梁太后此举的确是对西夏有利,对梁家来说却是灭顶之灾。 第一百七十四章 范正归来 第176章 范正归来 “我回来了!” 开封西城门,一队马队风尘仆仆的归来。 看着离别不久的开封城,范正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范正从出征到归来虽然不到两月,然而从兵戈铁马的宋夏前线到歌舞升平的汴京,这种种落差让范正感慨万分。 开封城能够有如今的繁华与兴盛,皆是前线将士在负重前行。 范正进入开封城,直奔皇宫之中。 “微臣范正参见官家,此行幸不辱命!” 垂拱殿内,范正郑重复命道。 看着范正平安归来,赵煦喜形于色。 “好!范爱卿重振大宋国威,朕果然没有看错。” 平夏城大胜固然让他欣喜若狂,范正安全归来亦让他重重的松了口气。 “范太丞辛苦了!” 百官也纷纷祝贺,范正以身犯险,筹建平夏城抵御西夏大军,这等功劳任谁也无法抹煞。 范正摇头道:“微臣不敢居功!大宋举国之力方可有平夏城之胜,微臣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 的确平夏城固然有他的谋划,但是无论是修建平夏城的民夫,制造震天雷外壳的各城铁匠,还是守城的将士拼死厮杀,而他不过是一路带领禁军走了一趟,又在平夏城中救了一些伤员,连一箭都未发。 百官不由一叹,民夫、火药、铁匠、将士大宋都不缺少,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平夏城竟然为大宋找到了抵御辽夏的方法。 不少官员用复杂的目光盯着范正,范正再一次证明,其邪方从未一败。 赵煦兴奋之余,这才想起将范正召回的正事。 “范爱卿,此次平夏城大胜西夏,辽国却趁机调停!不知你有何见解?”赵煦凝重道。 范正眉头一皱道:“启禀官家,辽国调停定然不安好心,甚至借着调停之机趁机威逼大宋。” 赵煦无奈道:“朕自然知道辽国不安好心,然而大宋连年征战,再加上前线需要大量的钱财将要塞改成棱堡,国库早已经空虚。”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高太后执政期间,看似歌舞升平,实则花钱买平安,粉饰太平罢了。 户部亏空严重,留给他的则是一堆烂摊子。 如今他也想继续强硬,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旦辽夏齐攻,大宋恐怕难以抵挡。 范正点头道:“不知道朝廷想要如何和谈?” 吕大防凝重道:“至少要废除西夏的岁币,辽国保持现状,如此一来,官家可以对天下交代,也能安抚住辽国。” 范正霍然抬头,不敢相信朝廷竟然有向辽国屈服的态度。 “不可!岁币必须废除,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大宋只能日趋于亡!”范正断然反对。 人的底线只要突破一次,就会有无数次,直到彻底沉沦!他好不容易才树立起大宋的风骨,又岂能让大宋再自甘堕落。 章惇在一旁解释道:“范大人出征两月,有所不知,据辽国细作传讯,辽帝因为大宋断绝岁币一事,已经开始集结二十万铁骑,恐怕有南下之意。” “辽国有所异动?”范正眉头一皱。 大宋众臣不由凝重点头,一旦辽夏同时进攻,大宋恐怕危矣。 “如今官家重振大宋,只需假以时日,大宋国力强盛,定然无惧辽国,再废除辽国岁币顺理成章。”苏辙也赞同道。 一时之间,朝堂上下皆赞同对辽国暂时妥协。 赵煦顿时眉头一皱,陷入天人交战之中。 吕大防劝道:“官家三思,当年突厥大军压境,唐太宗同样用重金贿赂突厥可汗,签订渭水之盟,此乃权宜之计,日后官家振兴大宋,效仿唐太宗,一雪前耻,未尝不是一桩佳话。 范正冷笑道:“唐太宗那时突厥已经打到长安了,如今辽国还在调兵遣将,我等就已经准备奉上金银和谈了,如此畏辽如虎,别说是三年,就是三十年也别想击败辽国。” “宋辽边疆无天险可守,一旦辽军南下,就算诸城有棱堡可守,大宋百姓定然也是生灵涂炭,此战对大宋不利。”章惇也是凝重道。 范正见状,皱眉道:“臣有一方,既可以废除辽夏岁币,又可以离间辽夏。” “此言当真?” 赵煦惊喜道。 范正点头凝重道:“诸位可知丝绸之路!” “丝绸之路?”满朝大臣点头。 他们乃是饱读诗书之人,自然知道汉唐赫赫有名的丝绸之路,只是大宋西夏占据陇右之地,中西商贸断绝,丝绸之路早已经名存实亡。” “不,西夏仅仅是隔绝了大宋的丝路,而从辽国雄踞北方,幅员辽阔,同样可通西域,范某让耶律公主所寻的蛔蒿种子,从西域诸国得来。”范正道。 “你是说宋辽两国共同打通丝绸之路?”赵煦豁然一顿道。 “不错,丝绸之路的利润每年何止百万贯,远高于辽国岁币,如果辽国只为求财,丝绸之路的利润足以让其心动,如果辽国执意南下,那就说明其亡大宋之心不死,大宋定然举国反抗,非但丝绸之路的利润鸡飞蛋打,我军有震天雷和神臂弩,此战胜负未知。”范正郑重道。 “妙呀!”赵煦拍手叫绝道,大宋无法享有丝绸之路的利益,但是却有掀桌子的能力。 如果宋辽和平,丝绸之路的利益自然共享,如果辽国来犯,非但胜负未知,丝路利益也将化为乌有。 范正继续道:“同时大宋将会关闭宋夏榷场,将西夏的丝路份额全部转交给辽国。对夏军事强硬,以用来练兵,对辽经济往来,以增加羁绊,同时离间辽夏,如此方可让大宋获得喘息机会,日渐强大。” 范正说完,满朝百官不由思虑。 “此法可以一试。”章惇微微点头道。 吕大防也是微微点头,此法既让大宋废除岁币节省开支,又让辽国获得丝路更多的利益,此乃互赢,当然唯一受损的则是西夏,大宋自然乐见其成,而辽国恐怕也不会将自己到手的利益分给西夏。 “传旨,太医丞范正,官升五品,任鸿胪寺丞,负责辽夏和谈之事。”赵煦当即下令道。 范正从一介七品太医,不到一年官升五品,超过大多数官员二十年苦熬。 然而满朝百官无一人异议,七品太医到六品太医丞乃是范正的医术精湛,六品到五品乃是平夏城之功。 范正所做的贡献,足以胜任如此厚待。 第一百七十五章 宋辽夏和谈(一) 第177章 宋辽夏和谈(一) “我回来了!” 范府中,范正推开范家大门,高呼道。 顿时, 整个范府沸腾起来。 “少爷回来了!” “少爷凯旋归来!” 范府上下纷纷闻讯赶来,一个个对着范正嘘寒问暖。 范正得意的享受范府众人的恭维,忽然身后一寒,僵硬的转过身来,只见母亲马氏正在满脸寒霜的站在身后。 “母亲!孩儿回来了。” 范正顿时收起得意,一脸愧疚道。 范正知道母亲素来对他无太大的要求,只求平安长大即可。 然而他却从来没有让马氏安心过,无论是弃文从医,和李清照私定终身还是帮助赵煦逼宫亲政,以及此次出征平夏城,每一次都让她提心吊胆。 然而范正想象中的责罚并没有到来,马氏一把将其搂入怀中,如同失而复得一般宝贵。 “母亲知道你已经长大,心有大志,不过日后莫要再如此冒险?”马氏看着一脸风霜的范正心疼道。 “孩儿明白!” 范正并未反驳,而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自觉有愧于母亲,范正在范府一连陪了母亲数日,补偿母亲的这两个月的思念。 “少爷!西夏使者到了。” 范管家前来传达礼部的消息,范正这才霍然一震。 “西夏使者来的好快!” 范正眉头一皱,西夏如此迫不及待的前来,恐怕就是狐假虎威,和辽国一起威逼大宋屈服。 当下,范正立即赶往礼部。 “鸿胪寺丞范正见过苏大人!”鸿胪寺归属于礼部管辖,范正前来述职自然要先来拜见礼部尚书苏轼。 苏轼对范正自然极为熟悉,当下摆手道:“苏贤侄不用多礼,本官来给你引荐一位同僚!” “蔡卞见过范大人!” 一旁的中年官员拱手道。 “蔡卞!” 范正眉头一扬,不可思议对面的蔡卞。 对于后世赫赫有名的新党骨干,他可是久闻大名。 “蔡大人此次刚刚调任京城,任职礼部侍郎,其饱读史书,精通西域之事,朝廷特让其作为副使,辅助你同辽夏和谈!”苏轼道。 范正不由一叹,不过离京两月左右,朝堂之上竟然多了很多新党人士,可见新党的势力已经急剧膨胀。 按照原有的历史轨迹,蔡卞回京之后,本就是担任礼部尚书,然而范正的出现让历史出现了分岔,苏轼为赵煦亲政立下汗马功劳,如今稳坐礼部尚书的职位,更是掌控邸报这个大杀器。 哪怕是蔡卞归来,也只能屈居其下。 “蔡大人官位在范某之上,岂敢让蔡大人为副使。”范正摇头道,蔡卞的礼部侍郎为四品,范正的鸿胪寺卿为五品,此乃不合官场规矩。 “范大人客气了,范大人重开丝路的设想极佳,如果此策可行,既为大宋废除岁币之耻,又可羁绊辽国,本官甘愿相助一臂之力。”蔡卞摇头道。 “多谢蔡大人相助!” 范正郑重一礼,不得不说新党虽然出了不少奸臣,的确还有很多热血之人为其奉献,难怪能够重整旗鼓,再回朝堂。 当下二人一起动身,会见辽夏使节。 宋夏辽三国谈判正式开始。 “范神医,久违了!”宋国和谈的主使乃是范正,耶律南音不由一阵意外。 “伱就是平夏城监军范正!” 辽国使者正是嵬名阿吴,一听到宋国主使乃是平夏城的监军范正,顿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我当是谁?原来是平夏城下的手下败将。” 范正自然早就知道嵬名阿吴的到来,轻蔑道。 “手下败将?你敢和老夫真刀真枪干一场。” 嵬名阿吴怒气冲天道。 范正冷笑道:“你承受的起范某一记轰天雷么?” 宋夏两国的使者一见面火药味冲天,当世大国高端的谈判就是如此朴实无华。 蔡卞见状不由会心一笑,这个赫赫有名的邪医范正,一开始就给了他颇多惊喜。 耶律南音呆呆看着这一幕,邪医范正高大的形象在她心中轰然倒塌。 “二位大人莫要争执,宋辽夏三国齐聚,乃是为了和谈,不是为了再起纷争!”耶律南音无奈道。 范正微微一笑道:“耶律公主的面子,范某自然要给,大宋愿意和西夏停战和谈。” 嵬名阿吴借坡下驴道:“西夏同意和谈,不过宋国必须要重新恢复岁币,西夏并不多要,只要恢复神宗期间的岁币即可。” 嵬名阿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仿佛只要岁币如同一种恩赐一般。 “辽国赞同,还望宋国以和为贵。”辽国副使帮腔道。 范正嗤之以鼻道:“大宋同意和谈,但是西夏岁币必须废除。” “宋国欺人太甚!”嵬名阿吴勃然大怒道。 辽国一众使者顿时大为不满,辽国亲自斡旋,宋国未免太不识抬举了。 耶律南音皱眉道:“范大人乃是当世神医,医家悬壶济世,拯救苍生,又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宋夏两国持续交战,生灵涂炭。” 辽国一众使节也纷纷拉偏架,谴责宋国。 范正冷笑道:“一直以来,大宋都是用岁币来求平安,然而西夏却屡次犯边,既然岁币求不来平安,那自然大宋无需再给岁币。” “一派胡言!若非宋国屡次越境筑城,我大夏又如何出兵。”嵬名阿吴愤怒指责大宋连续越境修建永乐城和平夏城之事。 范正皱眉道:“如果西夏非要翻旧账,蔡大人…………。” 蔡卞上前道:“西夏侵犯我金明寨,好水川等,英宗神宗年间…………。” 蔡卞的确是学识丰富,很快历数西夏屡次犯边的累累血证,很快将嵬名阿吴说的哑口无言。 “此次宋夏和谈,辽国可以为西夏做保,只要大宋恢复岁币,西夏定然不再犯宋。”耶律南音无奈道。 若然宋夏继续翻旧账,一个月也翻不完,而且西夏完全不占理。 范正摇头道:“并非是我等不信任耶律公主,而是西夏反复无常,屡次背信弃义,每次皆是前日收了岁币,明日立即犯边,西夏已经透支了信用,大宋是不再相信西夏了。” 蔡卞等人纷纷点头,西夏不可信,此乃朝堂公认,如今大宋找到了抵抗了西夏的方法,自然不愿意再给西夏岁币。 嵬名阿吴冷笑道:“大宋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废除夏国岁币只是开始,辽国岁币恐怕也不保吧!” 范正毫不犹豫点头道:“不错,大宋官家立志不割地、不岁币,夏国岁币废除,辽国岁币自然同样一并废除。” 刹那间,鸿胪寺内顿时一片肃杀,辽夏使者豁然而起,一同杀气腾腾的看着范正。 第一百七十六章 宋辽夏和谈(二) 第178章 宋辽夏和谈(二) 面对宋夏使团的威逼,范正却忽然不觉道: “辽国岁币每年不过是五十万贯左右,作为补偿,大宋有一个百万贯,甚至千万贯的买卖准备和辽国来做。” “百万贯,甚至千万贯!” 辽国使团不由呼吸一滞,这将会是何等的财富。 耶律南音难以置信道:“不知范大人所说的买卖指的是…………。” “丝绸之路。”范正郑重道。 “丝绸之路!” 耶律南音喃喃道。 这个时代还没有丝绸之路的概念,但是并不妨碍众人轻而易举理解这条商路。 “为了惩罚西夏屡次犯边,大宋将会对西夏经济制裁,大宋将会关闭西夏所有的榷场,通过辽国连接西域,重现丝绸之路的辉煌,以丝绸之路的利润,足以弥补辽国岁币的损失。”范正道。 “丝绸之路的利润。” 辽国并非不知道丝绸之路的利润,大宋的岁币中,丝绸的比例所占的多达六成,这些丝绸单单辽国自然消耗不了,很大一部分则是卖给了西域诸国,赚取丰厚的回报。 西夏自然同样如此之做,从这一点来说,辽国和西夏乃是竞争关系,如果将西夏的丝路份额全部交给辽国,再从大宋源源不断的输送丝绸,定然重现丝绸之路的辉煌。 嵬名阿吴顿时脸色大变,痛心疾首道:“耶律公主三思呀!此乃宋国的离间计。” 辽国使团陷入沉默,他们自然知道此乃宋国的离间计,然而如此巨大的利益足以让辽国怦然心动。 耶律南音突然噗嗤一笑道:“范神医打的好算盘,可惜范神医有所不知,汉人的桑蚕早已经外泄!西方的大秦已经掌控了丝绸技术,丝绸的价格大跌,丝绸之路已经名存实亡。” “啊!” 这个消息一出,三国使团一片哗然。 西夏使节狂喜,而大宋使团脸色大变,如果失去了丝绸之路的巨大的利益,辽国又岂能甘愿废除岁币。” 范正闻言却不慌不忙道:“公主殿下所说的大秦可是东罗马,其首都名为拜占庭。” 耶律南音不由一震,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如此精通极西大秦。 “范神医知识渊博,南音佩服!”耶律南音点头,随即话语一转道:“不过既然范大人知道罗马和拜占庭,自然也应该清楚南音所言不假。” 范正点头道:“公主所言的确不假,丝绸之路盛行,丝绸在极西之地等价于黄金,大秦人对汉人的桑蚕技术垂涎三尺,就派胡商假借经商之名,将竹竿中间掏空,然后把偷来的桑蚕放进去,躲过了官兵的检查,最终导致桑蚕外泄。” “简直是岂有此理!”蔡卞愤然道。 范正点头道:“不过大秦人只偷走了桑蚕,却没有偷走织造秘技,至今大秦的织造技术极为落后,其绸缎和大宋的绸缎简直是云泥之别,大宋的丝绸并非没有优势。” 范正伸手一挥,一个鸿胪寺小吏奉上一匹精美的绸缎,放在耶律南音的面前。 耶律南音惊叹的抚摸着眼前柔顺丝滑的绸缎,范正所言不假,大宋的丝绸的确精美至极,哪怕是现在依旧在西域极受追捧。 “而且丝绸之路可不仅仅是丝绸,大宋的瓷器,茶叶!依旧在西域价比黄金。”范正伸手一挥,一套套精美的瓷器和散发出清香的茶叶摆放在耶律南音面前。 耶律南音顿时怦然心动,正如范正所言,丝绸技术虽然外泄,然而其织造技术依旧领先,大宋的瓷器、茶叶在西域极为畅销,尤其是茶叶,更是游牧民族不可缺少之物,其中的价值不可估计。 “耶律公主莫要听信邪医范正的蛊惑。” 嵬名阿吴顿时焦急万分道,他有岂能不知茶叶的价格,宋朝每年的岁币中,大量的茶叶都被西夏销往西域,这可是西夏的财源。 “如果这些还不够,再加上能够医人性命的药物呢!”范正大手一挥,又奉上一批中成药,经过医家变法之后,大宋的医术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而西域医术落后,能够医人性命的药物定然在西域广受欢迎。 这一次,就连真正主事的辽国副使也怦然心动,无他!一旦将这些货物通过丝绸之路运往西域,定然会日进斗金。 一旁的蔡卞附和道:“丝绸之路的巨大利益,为汉唐的兴盛立下不菲的功劳,如今宋辽重开丝绸之路,大宋的丝绸、瓷器、茶叶、药品风靡西域,所获数倍于岁币,何乐而不为。” 嵬名阿吴怒斥道:“公主大人三思,邪医范正向来会蛊惑人心,其目的乃是离间辽夏,让大宋免除岁币之患罢了,一旦大宋获得喘息的机会,那就是辽夏的末日。” 辽国使团的兴奋之情顿时一消,他们自然知道此行的目的就是尽力打压宋国,如果同意范正之策,恐怕会让宋国做大。 范正正色道:“辽国如果求财,丝绸之路的利益,足以数倍于岁币,辽国如果意图削弱大宋,又岂是宋辽和平之道,为了一纸盟约,大宋已经付出了数千万贯的代价,已经足够了,与其日趋于亡,还不如奋力一搏,大宋如今有震天雷在手,未必会败。” “震天雷!” 辽夏使者不由一震,不由想起了平夏城之战,心中明白这样恐怖的火器,恐怕才是大宋强硬的底气。 “共同打通丝绸之路,宋辽两国皆有益处,唯有利益攸关,和则两利,战则两败,方是和平之道,如果只有大宋利益受损,宋辽之间永远无法和平。”蔡卞掷地有声道。 耶律南音顿时陷入了犹豫之中,此乃她一直劝说大宋和平,而辽国和平的诚意呢? “本公主可以将此策转交给皇爷爷。”耶律南音最终点头道。 “耶律公主三思呀!此乃大宋的阴谋。” 嵬名阿吴痛心疾首道,如果辽国接受了大宋的提议,西夏的处境将会更加凄惨。 然而辽国使者不为所动。 无他! 只因为大宋所给的太多了,辽国独享丝路利益,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如此巨大的利益面前,不容辽国不动心。 范正看到这一幕,不禁感慨万分。 “弱国无外交!” 曾经大宋的正是如此,现在的西夏同样如此! 如今掌控了震天雷和棱堡的宋军在防守上已经上了一个台阶,确保了自身的安全,宋军已经有了谈判的权力。 而战败的西夏,只能体会到当初大宋的无助。 第一百七十七章 保马法 第179章 保马法 垂拱殿内! “启禀官家,辽国使者已经归国,耶律公主已经答应游说辽帝,共同经营丝绸之路。” 范正谈判归来,前来复命道。 “好,范爱卿辛苦了!” 赵煦闻言,脸色一喜道。 只要能够废除岁币,大宋就能摆脱沉重的包袱,大宋才有振兴的可能。 而满朝大臣并没有并没有太过于兴奋,吕大防皱眉道:“范大人,本宫记得你曾经说过,耶律公主并不能影响辽帝决策。” 范正点头道:“不错!辽帝乃是一代枭雄,自然不可能因为宠爱一个重孙女而改变辽国国策。” “那辽国岂不是有来犯的可能?”赵煦眉头紧皱道。 范正点头道:“不排除这个可能!” 满朝百官一片哗然。 “官家三思呀!我大宋虽然不惧西夏乃是因为有险可守,然而宋辽边界却是一马平川,如果辽国来犯,恐怕重蹈澶渊之战。”吕大防痛心疾首道。 其他大臣也纷纷进言,怒斥范正蛊惑官家废除岁币,以至于招惹辽国。 赵煦看着群情激奋,不由脸色犹豫。 范正面对群臣指责,面不改色的拱手道:“如果官家想要做一个守成之主,臣定然不会提议废除岁币,如果官家想要成为大宋的中兴之主,臣建议废除西夏岁币,恢复辽国岁币,臣可以现在就追回辽国使者。” 范正顿了顿,郑重道:“如果官家想成为千古一帝,一统天下,那必须有直面辽国的勇气。” 世人皆道,岁币能够保和平乃是一笔划算的帐,然而岁币固然能够当大宋保持短暂的和平,熟知后世的范正却知道,无论是辽国还是西夏皆不是宋朝的生死之敌。 日后更加野蛮的金国,蒙古更是恐怖如斯,大宋如果连辽夏都抵御不了,等到金国蒙古崛起,恐怕最后华夏文明难逃一亡。 “我要救的不仅仅是大宋,还有华夏文明!”范正坚定道。 哪怕满朝指责范正挑起战事,哪怕辽国真的会大举进犯,范正也毫不在意,此刻的大宋变法或许还有一战之力。 如果继续得过且过,恐怕如同后世一般,在铁骑面前毫无还手之力,最后只能沦落为异族奴隶,华夏文明中断。 “守成之主,中兴之主,千古一帝!” 赵煦心中一震,他不禁想起亲政前曾经意气风发的誓言,眼神越来越坚定。 “臣同意范太丞所言!” 忽然章惇出列,声援范正道。 “官家莫要忘记,耶律洪基已经六十一岁,一个六十一岁的枭雄固然老骥伏枥,恐怕早已经锐气尽失,其乃老年大辽,而官家正值少年乃是少年大宋,就算他真的有勇气效仿辽圣宗御驾亲征,今日不同神宗之时,大宋有震天雷在,已经有了试探辽国的底气。”章惇傲然道。 “震天雷!” 满朝百官听闻震天雷,心中的胆怯去了一半。 平夏城之战给了他们很大的信心,至少在守城方面,大宋的防守能力已经大大增强,想要攻破大宋的城池,那就必须付出沉重的代价。 “就依范爱卿之策。” 亲眼见证了震天雷的威力之后,赵煦信心大增,有此神器在,让他有底气倍增。 曾布趁机道:“启禀官家,震天雷虽强,但是却只是外物,想要对抗辽国,还需变法强兵。” 范正不由扬眉,难怪新党赞同试探辽国,原来是为了变法之事。 “请官家变法强兵。” 一众新党人士纷纷上言,请求继续变法。 范正环视垂拱殿,只见新党几乎占据朝堂三成,大势已成。 “臣恳请官家整顿武备,加强军纪,恢复将兵、保马、军器监三法!”章惇顺势提出新法中的强兵之法。 不过由于保甲法反对者众,此次章惇并未坚持。 “启禀官家保马法民怨滔天!还请官家三思呀!”出人意料的是,中立的苏辙竟然率先反对,并将矛头指向保马法。 赵煦不由眉头一皱,道:“苏爱卿,我大宋目前只有战马十万匹,而辽国却多骑兵,若无保马法,马政必将荒废!” 苏辙苦笑道:“微臣知道马政颇为重要,然而保马法民怨滔天,只因保户马病死,由养马户单独赔偿;社户马病死,由养马户与其他九户共偿其半,每当马瘟一起,保马死伤惨重,保户怨声载道。” 旧党众臣也纷纷附和,一时之间保马法成为众矢之的。 赵煦顿时头疼不已,想要打仗必须养马,保马法却民怨滔天,让他左右为难。 “臣有一方可解战马之患。” 范正见状,朗声道。 刹那间,朝堂争论一寂,豁然看着范正。 “当真?” 赵煦惊喜道。 其他重臣也是纷纷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范正,大宋头疼战马已经很久很久了,他们可不相信范正的一记邪方能够解决。 范正点头道:“官家可还记得申王养猪?” 百官霍然一震,申王养猪乃是范正为治疗天下百姓雀蒙眼的邪方,曾经被众人鄙视不已,而如今申王的猪厂足以供应整个开封城的一半肉食,开封百姓的主要肉食从羊肉第一次变成了猪肉。 赵煦大失所望道:“申王养猪仅仅是为了吃肉,自然可以圈养,而马政则不然,一匹合格的战马需要精养,需要训练,根本不可能圈养。” 战马不是肉马,而是需要一系列的训练,否则根本不可能上战场。 其他众臣也纷纷摇头,申王养猪之法根本不适合马政。 范正点了点头道:“申王养猪之法的确不适合马政,然而申王养猪成功最大的功臣乃是医家兽医一脉,大宋马政不昌,其一在于马瘟横行,其二在于繁衍不昌,其三,在于战马质量不高。” 满朝众臣纷纷点头,这就是大宋马政最为头疼之事,哪怕是靡费不菲,大宋依旧缺马严重。 范正傲然道:“然而这三种顽疾在兽医手中迎刃而解,天下若有人能够解决马政,非兽医一脉不可。” “兽医?” 垂拱殿内,百官愕然!不敢相信的看着范正。 谁也没有想不到医家一个小小的分支竟然是解决马政顽疾的关键。 第一百七十八章 邪方——人工授精 第180章 邪方——人工授精 “草民庞继祖参见官家!” 垂拱殿内, 兽医庞继祖激动不已,他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得到官家的召见。 他当初受刺激于苏遁开创法医一脉,正好范正准备和申王合作养猪,医家准备开辟兽医分支,庞继祖毅然决绝专研兽医一脉,为此他没少受到其他医者的嘲笑。 “你就是医王庞安时之子,太医生庞继祖!”赵煦好奇道。 “草民正是!”庞继祖恭敬道。 闻讯前来的申王赵佖介绍道:“官家有所不知,皇弟的猪场能有如此规模,庞郎中居功至伟。” 申王赵佖并非夸大其词,猪场所有的规则都是庞继祖一手制定,而且急剧壮大,此乃实打实的功绩。 范正点头道:“庞郎中非但养猪一绝,其还利用猪粪养蚯蚓,蛆虫喂养鸡鸭,不费一粒粮食,要论兽医医术,庞郎中的医术可谓是当世首屈一指。” 赵煦看着同样邪方乱出的兽医庞继祖,不由脸色一抽,其乱出邪方和范正简直是如出一脉。 不过有范正的前车之鉴,越是如此,赵煦对庞继祖的期望更大了一些。 庞继祖深吸一口气道:“启禀官家,战马虽然不同于养猪,但是亦有可借鉴之处,就比如瘟疫方面,猪场就有成功的经验,每二百头猪为一个猪舍,彼此互不相通,饲养人员必须是夫妻,进入猪场三月不出,不与外界接触,就可最大程度的避免瘟疫。” 范正在一旁解释道:“瘟疫的引起主要是诸病源!据医家理论,诸病源乃是活的,只要是不接触诸病源,自然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瘟疫,马场如果采用猪场模式,专人来养殖,不和外界接触,就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马瘟。 赵煦微微点头,只要能够避免瘟疫,减少马匹死亡,马政自然会好转。 一旁的曾布皱眉道:“庞郎中有所不知,想要培养战马,可不能圈养,必须散养,培养其奔跑耐力,骑行之类,想要主动隔绝,根本不可能。” 庞继祖点头道:“此法可以应用在种马马场上,训练战马之时既然无法主动隔绝,那就只能杀死马瘟病源,医家有高温消毒法,和酒精消毒法,平常的马圈经常清洗,再用生石灰杀毒,定然可以大大减少马瘟。” “除此之外,朝廷必须监视大型马瘟,一旦马瘟横行,强制扑杀就近马匹,集中销毁,中断马瘟病源传播,如此方可最大程度的减少马瘟,当然,扑杀马匹朝堂最好补偿马户,一旦有人抱以侥幸,藏匿马匹,恐怕将会引起马瘟肆虐,所造成的损失可远比补偿马户要多得多。”范正补充道。 朝堂官员不由一皱,他们乃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爷,怎会甘心补偿马户,而且要知道一旦扑杀就近马匹,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按照他们的常规操作,谁若是藏匿病马,直接重罚即可。 范正坚决道:“历年来朝堂养马,靡费颇多,战马越来越少,马政想要昌盛,必须需要百姓牧马,如此方可马政昌盛,如果朝廷强行扑杀疫区瘟马而不给补偿,百姓只能规避损失,定然会抵制养马,神宗时,保马法就是如此荒废。” “朝堂是要钱,还是要马?”范正顿了顿,当众质问满朝百官。 百官纷纷沉默,很显然,朝廷需要马! “好,只要马政昌盛,朝廷不会吝啬这点钱财!”赵煦一锤定音道。 “官家英明!”范正纳头即拜道。 苏辙微微点头,他们当年指责保马法就是因为保马法过于苛责马户,将所有的损失转嫁到马户身上,让百姓养马的积极性大减。 “就算朝堂愿意花钱解决瘟疫,那马政繁衍不昌又如何解决。”曾布皱眉道。 母马通常三岁才能繁殖,而且一胎只有一个马驹,孕期足足有十一个月,而且小马需要六个月才能断奶,通常一年半到两年才能再次生育,一匹母马通常一生也不过生育十次而已。 范正微微示意,庞继祖朗声上前道:“马政繁衍不昌其实可以和战马质量不高同时解决。” “同时解决?”百官不由一愣,难以置信的盯着口出狂言的庞继祖。 要知道这两项可是大宋马政最头疼的顽疾,在兽医的口中竟然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事。 庞继祖郑重点头道:“大宋的战马质量不高,主要原因是因为马种不好,寻常一个种马只能配对二十到三十匹母马,如果医家有一方,能够让一匹优良种马一年配种五百匹母马呢?” “五百匹母马?” 百官一片哗然,一个个怀疑的看着庞继祖,他们怎么看都觉得此人乃是满嘴胡言,简直是一个骗子。 要知道按照农历,不算闰年,一年才不过是三百六十天。 就是让公马旦旦而伐,最后让种马废掉,也配种不了五百匹母马。 赵煦不由脸色一抽,想到曾经他为了亲政,整整一月旦旦而伐的惨痛教训,不由心中一虚。 “庞郎中并未虚言,此方已经在猪场试验成功,一头种猪可以配种四百多头母猪,而且不伤种猪。”申王赵佖脸色微红,有些难以启齿道。 “啊!” 听到申王为庞继祖作证,而且在猪场已经试验成功,百官不由半信半疑。 大宋良马少,正是因为优良的种马少,再加上马匹繁衍困难,更是雪上加霜,如果一匹优良种马可以配种五百匹母马,如此一来,朝廷供养的公马数量将会大减,只保留更加优良的种马。 如此只需数代改良下去,大宋的马政不但昌盛,战马质量必将大大改善,当下满朝百官都眼神炙热的看着庞继祖。 庞继祖傲然道:“此方名为人工授精。” “人工受……,人和马?” 苏轼顿时勃然大怒,他作为礼部尚书,掌管天下礼仪,竟然在大宋最尊贵的地方,听到了最污秽的词语。 “大胆!小小兽医竟然用此邪方,丧尽天良,败坏人伦…………。”苏轼愤然怒斥道。 第一百七十九章 变法马政 第181章 变法马政 “臣请严惩此狂徒!” 满朝百官皆是饱读史书,自认为是正人君子,一个个脸色臊的通红,怒斥庞继祖。 庞继祖看到百官群情激愤,顿时吓了一跳,脸色大变,讷讷的说不出话来解释。 范正满头黑线,只得上去给庞继祖解围道:“诸位大人误会了。人工授精并非如此,而是………………。” 当范正详细的给朝堂百官讲解种马人工授精的经过和优点之后。 满朝百官这才松了一口气,脸色谄谄,然而在垂拱殿内,他们百官公然谈论公马母马人工授精,实乃不雅。 “此乃邪方也!” 赵煦不由苦笑道,庞继祖,简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范正的邪方还邪,还下流。 朝堂百官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医家到底是怎么了,屡出邪方,而且一个方子比一个方子邪! “此法虽邪!但是效果立竿见影,既可以节省饲养大量的种马,同时又可以让良马广为传播良种,不出十年,定然让马政繁衍昌盛。”庞继祖保证道。 朝堂百官纷纷沉思,大宋地处中原,并无草原,养马有天然的劣势,想要拉近马政的差距,恐怕只有用这个邪方了。 赵煦环视一众大臣,众臣默默点头,默认了兽医一脉的养马邪方。 “传旨:封兽医庞继祖为群牧司判官,主管天下战马繁衍一事。”赵煦直接下令道。 群牧司判官乃是六品官员,庞继祖乃是太医生出身,能够直接担任此要职,可见赵煦恢复马政的心是何等的迫切。 “多谢官家。” 庞继祖狂喜道。 他专修兽医一脉,不知道被多少人暗中嘲笑,如今他时来运转,加入马政直接荣升六品官员,定然让当初嘲笑于他之人后悔莫及。 百官也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总算解决了马政这个心腹之患。 然而范正却再次语出惊人道: “请恕微臣狂言!大宋哪怕有了人工授精的邪方,想要马政昌盛依旧难如登天。” 刹那间,垂拱殿一片哗然。 大宋好不容易得到了养马邪方,正要一展身手,却突然又被范正泼了一盆冷水。 赵煦眉头一皱道:“范爱卿何出此言?” “因为牧监制度!”范正郑重道。 赵煦顿时眉头一皱,看向百官。 “大宋立国之初,并不缺少战马,澶渊之盟后,大宋有战马二十万,如今大宋仅仅有战马减少近一半,再加上连年从吐蕃等地买马,为何会有如此差距?”范正反问道。 满朝官员顿时脸色尴尬,无他!只因为养马太费钱了,大宋培养一匹战马的价格至少在百贯左右,而买一匹的青塘战马的价格才在五十万贯左右,这也是满朝百官不愿意养马的原因。 “真宗年间!宰相向敏中言国马倍于先朝,广费刍粟,乃诏以十三岁以上配军马估值出卖。” “饶州牧场所蓄种马和母马五百六十二,数年间仅存三百十五匹,马驹之成者二十有七。” “镇江牧场有马千匹,十余年仅生二十驹,几乎荒废。” “朝堂规定马官任满三年必须外调,如此一来,谁还用心养马。” 范正历数朝堂历代牧监之弊端,旧党众人脸色难堪至极,新党众人顿时幸灾乐祸。 反而范正并没有放过新党,直言不讳道: “神宗时期,朝堂变法推行保马法,竟然连废八座牧监。” “保马法推行,马户负担加重,马户怨声载道,战马数量损失惨重。” 新党官员顿时脸色难堪。 “大宋马政不昌,其根源不在马,而在人,此乃人祸。” 范正毫不客气,直接对着新党和旧党官员骑脸输出。 大宋马政不昌,新党和旧党都责无旁贷。 官方养马靡费颇多收效甚微,保马法百姓人人反对,战马损失惨重。 章惇脸色不悦道:“这么说来,范大人可有养马良策。” 范正点头道:“不错!大宋想要马政昌盛,除了人工授精邪方,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以利相诱!” “以利相诱?”章惇皱眉道。 “朝廷既然愿意花钱从吐蕃青塘买马,甚至买大理之马,为何不愿意从民间买马?”范正反问道。 吕大防嗤之以鼻道:“百姓手中根本无马!而且不愿养马,从何买马?” “民间不愿养马,是因为养马无利可图,大宋牧监养一匹马花费超过百贯,如果朝堂宣布,一百贯买一匹合格的战马,范某可以保证,别说二十万匹,就是三十万匹战马,也是应有尽有。”范正嗤之以鼻道。 “不可!战马乃是大宋国本,岂能寄托于民间。”吕大防断然反对道。 马政可不仅仅是钱的问题,马政的官员,一旦大宋全部采买马匹,这么多马政相关的官员又将如何安置,更别说马政牵涉的利益不知几何,旧党自然不愿意放弃。 章惇皱眉道:“臣亦反对,朝廷本就财政紧张,哪有余钱让再花钱购买战马。” 一时之间,新党旧党官员齐声反对。 范正继续道:“既然如此,那就官营、民营兼行,朝廷专门经营优质大型牧场,将亏损、靡费颇多的小型牧场全部转交给民营,每年需要上缴一定数量的合格战马,多余的良马自行买卖。” 章惇心中一动,小型的牧场对朝廷来说乃是鸡肋,如果能够交给民营,换来源源不断的战马,那自然是一举两得之事。 “同时鼓励民间养马,人工授精的邪方一出,马匹的质量必将大幅度提升,将牧场出品的幼马烙铁为印,低价卖给百姓,日后养成高价回收,别说是一百贯的高价,就是六十贯一匹,只要马户有利可图,自然踊跃养马。” “如此官营、民营、马户三策并行,以利相诱再辅助于兽医一脉,大宋马政必昌。”范正郑重道。 “诸位爱卿,认为此策如何?”赵煦环视朝堂,问道。 百官考虑一番,最终点头。 “可以一试!” 吕大防郑重点头道, 原本朝廷并不放心民间养马,如今有了人工授精的邪方,战马的繁衍有了保证,此策一出既能保证官营牧场的地位,又能减轻朝廷负担,自然两全其美。 章惇无奈点头,此策的确优于保马法,不会激起民怨,又能保证战马充足,唯一的缺点,那就是民间买马又要一笔不小的开销。 第一百八十章 近亲繁衍 第182章 近亲繁衍 “变法马政!” 朝廷准备变法马政的消息很快传开,立即引起了民间震动。 无他! 只因为当年的保马法实在是将马户坑惨了。 大宋历来采取的是强干弱枝之策,马场大多集中在黄河南北,开封马户最多,当年的保马法让开封马户深受其害。 “听说这一次朝廷动真格了,兽医庞继祖进献邪方人工授精之法。一匹种马就能配种五百匹母马。”一个闲汉咋舌道。 人工授精实在是太过于惊世骇俗,朝堂结束之后,立即伴随变法马政的消息,传遍了开封城,成为百姓津津乐道的谈资。 当然朝廷也没有想隐瞒,毕竟西夏和辽国多牧场,人工授精对其用处不大,而对大宋的作用则是立竿见影,此邪方在民间流传,也能促进民间养马的发展。 “人工授精!” 所闻之人无不脸色一抽。 “庞郎中不愧是邪医范正的同窗,其邪方简直是一脉相承。”开封百姓脸色古怪道。 “伤风败俗!” 一个身穿儒服的老夫子愤然指责道。 “老夫子,此乃繁衍畜生之方,可跟伤风败俗沾不上关系。”一旁闻讯而来的马户反驳道。 他听闻人工授精之方,可是如获至宝,如果用此方法,定然让其家中的马匹快速繁衍,在他看来此乃天大的良方。 “能够想出此方的人定然心术不正!”老儒生痛斥道。 “心术不正?” 马户眉头一扬道:“此方在申王猪场已经试验成功,开封城能更有充足的廉价猪肉供应,雀蒙眼几乎绝迹,庞郎中功不可没,这难道还是心术不正?” “此方虽邪,然而利国利民,若一匹种马可以配种五百匹母马,马政必将大兴呀!”也有有识之人惊呼道。 “有此邪方又如何?以那些马官老爷的风格,尔等以为他们能养活几匹马。”老儒生嗤笑道。 在大宋马政简直是一个笑话,别说培育战马,不把马养死就是好马官了。 “邸报来了!朝廷要变法马政!。” 忽然一声喧哗吸引了众人的注意,顿时纷纷涌到邸报旁边。 “朝廷准备卖一批种马!” 顿时一个消息吸引了马户的注意。 有了人工授精之法,朝廷只需要留下最优秀的种马即可!而其余大量的种马就没有了用武之地,就准备将其卖掉,既能减少负担,又能大赚一笔。 马户心中一动,要知道这些种马并非是朝廷官营马场淘汰下来的,而是朝廷原本正宗的种马,远胜于民间的种马。 如果他有一匹上好种马,只需配种恐怕就赚的盆满钵溢,当下暗暗盘算,准备不惜重金买下一匹。 而商户则将并没有将目光放在小小的种马上,而是狂热的看着下一条信息。 “朝廷要允许民营马场?” 作为商人,他们对商机最为敏感,自然知道所谓的马场亏损靡费颇多,乃是因为牧监人浮于事。 如果让他们经营马场,除了不可抗拒的天灾,自然不会如此不堪。 更别说如今有了人工授精的邪方,不用担心马匹繁衍,再加上大宋急缺战马,马价偏高,经营马场乃是稳赚不赔的好生意。 商户仔细阅读邸报上,关于变法马政的消息,虽然朝廷放出来的只有规模小,位置偏僻的马场,然而却并没有打消商户的养马兴趣。 虽然马场规模小,位置偏僻,其价格定然也便宜,风险较低,如果朝廷转让官营大马场,他们也不一定敢接手。 一时之间,朝堂变法马政在民间引起不小的波澜。 ………………………… “多谢范师兄提携!” 太医署中,庞继祖对着范正郑重一礼,感激道。 他当初乃是一介太医生,终其一生最大的成就也不过是成为翰林医官罢了。 而他命运转变的开始,就是在太医院门口听到范正变法医家的豪言壮志,心头一热,跟随范正变法医家。 他又被范正举荐,从一介白身直接荣升到六品官,这简直是他从来没有想到的梦想。 范正摇头道:“你能够有今日的成就,离不开你自己的努力,你负责天下战马繁衍,若有所成,前途不可限量,然而有些问题伱必须要注意。” “师兄请说!”庞继祖不以为然道。 “有了人工授精,一匹种马一年足以繁衍五百匹马驹,三年就是一千五百匹,而三年后,第一批小马驹已经可以再次繁衍,五年,十年呢?种马的繁衍数量将会更多,再加上其后代繁衍,极容易近亲繁衍。”范正问道。 “近亲繁衍?” 庞继祖脸色豁然一变道。 他可是知道范师兄的第一个邪方就是近亲结婚,人近亲结婚将会出现种种问题,马匹同样如此。 要知道养马不同于养猪,猪养成之后,直接杀了吃肉了,无需过多考虑这些,而马的寿命很长,而战马则需要培养打仗,如果出现了近亲繁殖,非但马政不昌,恐怕也会贻误战事。 “还请师兄指点!” 庞继祖恭敬道。 “人类利用姓氏来规避近亲繁殖,而马匹同样可以照例,每一个马场,每一个种马皆用特殊的印记代表,每繁衍一匹马驹则立即烙上印记,以此来追溯马的血统,如此既可以让战马避免近亲繁殖,又可以证明马的血统,百姓自然愿意出钱官营的良马,从而保证马的身价。” 范正将后世的马匹的血统理论道出。 后世的良马价值不菲,其血统证明简直犹如族谱一般有历可查,当然为了为何防止马匹近亲繁衍用不到如此复杂,只需避免直系三代即可。 “除此之外,你初入马政,需要记得,官营马场人浮于事,民营马场唯利是图,二者相互竞争,方可让马政大昌。”范正再道。 “就像太医院和中医院!”范继祖若有所思。 “不错!” 范正郑重点头,范正虽然变法医家,然而中医院和太医院走的却是不同的道路,太医院脱胎于翰林医官院,有着朝廷拨款,更加类似于官营,而范正一直保持中医院独立运营,虽然是集体共有,却更类似于民营。 “师弟谨遵师兄教诲。”庞继祖感激道。 “医家各脉不日即将集会研讨医术,你作为兽医一脉列席参加!”范正再道。 刹那间,庞继贤心中狂喜,医家各脉集会,可以说汇聚了医家最前沿的医术,哪怕是旁听也会受益匪浅,更别说其意义代表兽医一脉得到了医家正统的认可。 第一百八十一章 输血疗法 第183章 输血疗法 太医署内,医者云集。 钱乙和范正并排端坐主位,医家太医令虽然是钱乙,然而人人皆知,范正是当之无愧的医家核心。 台下, 中医院杨介,女医张幼娘,法医苏遁,兽医庞继祖,再加上一众赫赫有名的开封名医云集 范正傲然的看着兴盛的医家,这些名医能够抽空前来,而不影响医家运转,足见医家的底蕴已经极为深厚。 “范某曾言,中医院和太医院三年之约,不知如今两院各开多少分院。”范正环视一圈,问道, 杨介主动起身道:“中医院已经在长安、太原、南阳、郑县等十城组建起中医院。” 范正将目光投向太医院。 和范正同届的幸运翰林医官起身羞愧道:“太医院只组建应天府、扬州五家太医院,另有五城还在筹备之中。” 太医令钱乙不由脸色赫然,相比于中医院的步伐,太医院落后不少。 范正心中一叹,太医院和大宋的官营马场一样,可谓是积弊颇多,他定下三年之约,已经是在照顾太医院了。 “今日范某召集诸位医者并非是看医家的规模,医者最重要的还是医术,今天的目的就是探讨医家下一步医术发展方向。”范正朗声道。 “医术!” 一众医者纷纷点头,范正主导重现华佗绝学,让医家受益匪浅。 “范某此次出征西夏城看到前线将士浴血奋战,心有所感,医家的下一步研究方向,将是血液为主!”范正郑重道。 “血液!” 一众医者纷纷皱眉。 范正朗声道:“血液乃是人体精华,在平夏城中,士兵死因最多的是失血而死。” 一众医者点头,如今医家消毒之法,已经破解了感染之患,当场战死无法医治,真正危害甚大的则是受伤失血。” 杨介脸色凝重,失血而亡在外科手术中也是一大隐患。 “范某在战场上突然有一个设想,取活人之血输入失血之人体内,此乃输血疗法。”范正郑重道。 “输血疗法?” 众医不由一震不由头皮发麻,不可思议的看着范正,要知道血乃人体精华,抽活人血岂不是夺人寿命? 范正解释道:“血有再生之能,而且一次抽取少量的血液,并不影响抽血之人的健康和寿命。” “此方或许可行?” 钱乙和杨介眼睛一亮,失血而亡乃是因为失血过多,体内的血液太少,如果及时补充新鲜血液,并非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此法可成?”女医张幼娘迫不及待的问道。 妇产科最严重的情况就是产妇大出血,一旦出现,产妇十死九生,如果真的能够实现输血治疗,那将是天下产妇的福音。 范正悲痛的摇摇头道:“然而由于条件有限,我仅仅给给十位将士输血,结果仅仅救活一人。” 条件有限,再加上无法确认血型,他用尽全力,才救下一个人。 “十人救活一人!” 一众医者不由一震,十人救活一人,那就说明输血疗法有成功的可能。 “如今的关键是如何确定两个人的血液是相容的。”杨介深吸一口气道。 范正点了点头道:“这就是我决定医家研究血液的原因,血液乃是人体精华,不但宝贵,而且蕴含无穷的医理,一旦研究成功,医家定然会再上一个台阶。” “父子可否输血?提刑司中有滴血验亲之说。”苏遁提议道。 众医心中一顿,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大宋并非很多士兵都是父子兵,若是父子之间可以输血,那岂不是解决了这等难题。 当下,一众医者怦然心动。 范正眉头一皱,他自然知道直系血亲不可以直接输血,然而他却无法辩驳。 当下心中一动,反驳道:“输血成功的二人并非父子,而且滴血验亲更是无稽之谈。” “不可能?” 一众医者一片哗然! 滴血验亲分为滴骨法和合血法! 滴骨法乃是活人的血滴在死人的骨头上,观察是否渗入,如能渗入则表示有父母子女兄弟等血统关系。 而合血法在后世更是大名鼎鼎,将两人刺出的血滴在器皿内,看是否凝为一体,如凝为一体就说明存在亲子兄弟关系。 这两种滴血验亲之法在朝野广为流传,竟然在范正口中是错的。 范正点头道:“我等乃是医者,所行之事人命关天,又岂能轻信传言,滴血验亲流传甚广,尔等有谁可曾亲身验证过。” 一众医者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范正反驳道:“在范某看来,滴骨法漏洞百出,一个完整的骨头表面完整光滑,任何人的血也渗不进去,一个埋了数年早已经腐烂的骨骼,无论谁的血都能渗透进去。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历代相传的滴骨法皆成功了。” 一众医者不由一愣,仔细回想一下,貌似的确如此。 而且滴骨验亲最有名的故事,则是萧衍之子萧综滴骨认亲,萧综的母亲原来是齐宫东昏侯的妃子,因其貌美又有才学,被萧衍看中,入宫后七月即生下萧综,宫中都怀疑非武帝亲生。 萧综长大以后,去盗掘东昏侯的坟墓,刨出尸骨,用自己的血液滴在尸骨上,见其果真能渗入尸骨中,萧综半信半疑,后又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用自己的血在儿子的尸骨进行试验,血液仍能渗入骨中。 “七月生子,并非不可能?”女医张幼娘叹声道。 “如果滴骨法为假,那萧综恐怕是最悲情之人。”杨介叹声道,为了一个漏洞百出的滴骨法,叛父杀子,家破人亡,简直是可悲可笑。 “那合血法呢?”苏遁不服道。 范正相激道:“合血法更简单,苏兄父子同朝,若想知道真假可以当场验证。” 滴血验亲在民间有很大的影响力,为了破解滴血验亲迷信,范正只好再次利用苏大学士的影响力。 一众医者浩浩荡荡的来到礼部的时候,立即引起了朝堂轰动。 “什么,法医苏遁要和苏大嘴巴滴血验亲!” 此消息一出,立即轰动朝野!不少官员纷纷前往礼部前去看热闹。 “逆子,老夫打死你这个逆子!”苏轼听闻众医所言,不由怒不可歇。 范正连忙拦下道:“伯父息怒,滴血验亲此乃民间谬论,并无医者亲证,却在民间广为流传,若不破解,定然贻害无穷。” “干兄和苏伯父眉眼极为相似,自然不需验证,只是为了天下百姓,只能委屈一下苏伯父了,若非家父远在亳州,又何须劳烦苏伯父。” 礼部官员纷纷点头,的确苏遁和苏轼容貌极像,的确是亲生无疑。 “当真是为了天下百姓?”苏轼半信半疑道,他自然不怀疑苏遁不是自己的儿子。 范正点头道:“自然是为了天下百姓,今日医家皆聚集如此,就是要证明此法谬论,还请苏伯父将其经过刊登邸报,以警醒世人。” 苏轼最喜这种出尽风头之事,当下半推半就的同意。 很快,三碗清水端来,范正上前,亲自为苏轼扎出三滴指尖血,分别滴在三个碗中。 苏轼痛得脸色直抽,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能僵硬的保持风度。 随即苏遁一咬牙,同样扎破指尖血滴入碗中。 范正和杨介同样照做。 三个碗中,各有两滴指尖血。 一众医者纷纷注视着碗中的血滴,只见苏遁和苏轼的血液很快的溶合在一起。 “合了!合了!” 一旁的官员也纷纷惊呼。 苏遁得意道:“怎么样,我就说合血法可行吧!” 范正微微一笑道:“干兄,莫要高兴的太早,莫非我们三个是亲兄弟不成?” 顺着范正的目光,只见三个碗中的血液全部合在一起。 “怎么会如此?”一众官员惊呼道。 一众医者也是眉头一皱,他们自然不会恶意猜测苏轼和二人的关系,毕竟当初他们三家根本不在一地。 范正点头道:“合血法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任何两个人的血液滴入清水中,皆会相容。” 当下一众医者纷纷亲自实验,发现果然如此。 “传承千年的滴血验亲竟然无一是真!” 朝堂上下一片哗然,苏轼顿时如获至宝,下一期邸报的头条就是它了。 而医家众人却没有成功的喜悦,滴血验亲为假,那输血疗法再一次受挫。 第一百八十二章 玻璃问世! 第184章 玻璃问世! “滴血验亲乃是无稽之谈!” 邸报的消息一出,在民间引起了热议。 在这个时代,滴血认亲乃是唯一的辨认亲子关系的手段,被历代皇家贵族所采用,如今被证明是假的。 一时之间,不知道多少人脸都绿了。 “谁能想到滴血验亲竟然是假的?” 御湖旁,赵煦和赵煦照常训练,不由咂舌道。 皇家自然最为看重血脉,然而妃子进宫皆会检查身体,确保是处子之身,而且宫中皆是宫女太监,并无男人,再加上后宫每次行房皆有记录,滴血验亲真伪对其并无太大的影响。 范正点头道:“滴血验亲虽然被证明不真,然而输血疗法却是可行之道。” “输血疗法?父子之间当真不能输血?” 赵煦皱眉道, 范正凝重点头道:“庞郎中已经已经利用兽类做了实验,父子之间的血液一旦混杂,十死九生。” 范正大力培养兽医一脉,终于有了回报,很多医学设想自然不能直接应用到人体身上,利用动物做实验已经成为医家的潮流,兽医一脉功不可没。 “可惜了。”赵煦皱眉道。 如果医家能够试验成功输血疗法,那必将挽救更多的大宋将士。 范正拱手道:“微臣今日前来,就是向官家求助。” “向朕求助?” 赵煦不由一奇,要知道范正向来邪方源源不断,从未见到过有难倒范正之事。 范正苦笑道:“臣乃是一个医者,又不是神仙,自然也有力所不及之事。” 赵煦哈哈一笑道:“那不知你想让朕如何帮你?” “输血疗法若成,天下受益匪浅,然而微臣集结医家集体智慧,却一无所得,微臣想请工部将作监能工巧匠来助医家一臂之力。”范正郑重道。 赵煦大为不解道:“将作监工匠又岂会医术?” 范正解释道:“工匠虽然不会医术,然而却可以帮助医家打造更好的输血用具,而且微臣有感于叆叇之妙,准备借助叆叇之法,请将作监为医家打造一双眼睛,一双能够看清最微小的尘埃的眼睛。” 范正自然知道想要输血成功,血型最为重要,而想要辨认血型,显微镜乃是必须之物。 以大宋的科技水平自然无法造出显微镜,好在只需要四十倍的显微镜就可以看清血液中细胞,而唯一能够做到这一点,恐怕就是打造叆叇的大匠作公输应。 “准!” 赵煦自然无不应允。 “多谢官家!” 范正大喜,迫不及待的告辞前往将作监。 ……………… 将作监内! “公输应见过范大人!” 范正手持官家的口谕前来,将作监不敢怠慢,立即派出技艺高超的公输应协助范正。 “公输大匠客气了,此次还希望公输大匠相助医家一臂之力。”范正郑重道。 “不知范大人要造何物?”公输应问道。 范正郑重的将显微镜的设想一一道出。 “能将一个物体放大四十倍!这不可能?”公输应顿时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范正。 他所做的叆叇最多能够将物体放大数倍而已,能够让年老官员看清文书,已经是了不得成就了,放大四十倍简直是天方夜谭。 范正举起一个老花眼叆叇,看着叆叇里面放大的文字,当下微微一笑道:“一个凸透叆叇自然无法将物体放大到四十倍以,若是两个凸透叆叇叠加在一块?” 范正当下将两个叆叇叠加在一块,递给公输应。 公输应看着叆叇里放大十倍以上的文字,不由一震。 “竟然还可以如此?”公输应难以置信道。 范正点头,既然两块凸透叆叇能够放大十倍以上,从理论上来说,能达到四十倍并非不可能。 然而公输应却苦笑摇头道:“范大人之方,固然神奇,然而下官依旧难以完成。” 范正眉头一皱道:“这是为何?” 公输应无奈道:“一来,水晶虽然透明,但是依旧有诸多瑕疵,并非完全透明,二来哪怕打磨的工艺再高超,表面看似光滑如镜,然而放大之后会出现牛毛纹,别说四十倍,就是放大二十倍恐怕已经无法看清了。 “牛毛纹!” 范正眉头一皱,拿起一个打磨好的水晶用叆叇放大一看,果然有打磨形成的细微牛毛细纹。 “果然医术没有捷径可走!”范正心中一叹。 好在,他还有一个后备方案,人造玻璃。 “玻璃,不知何为玻璃?”公输应疑惑道。 范正回答道:“玻璃和琉璃本质一样,不过玻璃制作更为简单,只需要沙子和石灰能够制造出来。” “这怎么可能?”公输应震惊道。 要知道在大宋琉璃可是极为宝贵,而沙子和石灰那可遍地皆有,二者又岂能相提并论。 “公输大匠一试便知!” 范正自信道。 公输应半信半疑,按照范正的方法,将沙砾和石灰混合研磨粉碎,送入坩埚大火熔炼。 出炉! 冷却! 当一大块半透明玻璃出现在面前,公输应难以置信道:“竟然如此简单。” 范正眼前的玻璃仅仅是最原始的玻璃,杂质气泡极多,而且透明度也不够。 然而范正却并没有失望,在他的指点下,公输应继续改进配方,经过多次反复的实验之后。 终于一个无色透明的玻璃制品出现在二人面前。 “成了” 范正心中一片狂喜。 有了透明的玻璃,医家可以进行各种医学实验。 有了透明玻璃,可以无需再用昂贵稀少的无色水晶打造叆叇,廉价的玻璃叆叇将会造福天下读书人。 有了透明玻璃,显微镜将唾手可得,医家将会进入一个全新时代,将会看破医家的 医家大兴在即。 有了透明玻璃,打造显微镜最困难的一步终于完成,在公输应精巧的制作下,一个原始的显微镜终于制作完成。 其造型要远比后世的显微镜简陋的多,而且清晰度也相差甚远,而范正却对其视若珍宝,这对医家来说,简直是无价之宝。 范正看着依旧震惊的公输应,不由心中一动道:“不知道公输大匠是否愿意加入医家?” “加入医家?在下仅仅是一个工匠而已,可不会医术!”公输应不解道。 范正郑重道:“医家将会组建医工院!专门负责制造医家的医疗器械,四十倍的显微镜仅仅是开始而已,医家需要更加精准的显微镜,以探寻诸病源!” “公输大匠如果加入医家,地位仅次于范某,和各院院长平起平坐,享受医家一切待遇。” 随着范正一句句许诺,公输应神色激动,在将作监,他虽然技艺高超,却不过是地位低下的工匠而已,而加入医家,他却可以一步登天,更别说医家令人羡慕的养老待遇。 然而公输应却苦涩道:“多谢,范太丞的厚爱,在下乃是隶属于工部匠籍,恐怕难以脱身。” 大宋对于工匠限制极为严格,尤其是像公输应这种隶属于工部的大匠作,更是有严格的规定,恐怕难以脱身。 “放心,本官自有办法,让你加入医家。” 范正将余光放到一旁的废弃的玻璃废料上,作为穿越者,他自然知道玻璃的价值,然而价值不菲的玻璃秘技,在医者眼中,和显微镜的价值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 “启禀官家!朝廷无钱了!” 垂拱殿内,新任户部尚书范纯粹一脸凝重道。 “朝中无钱了?怎么可能?”赵煦难以置信道。 为了节省财政,他不惜冒着风险,废除辽夏岁币,如今又减轻了马政的包袱,结果户部却告诉他朝中无钱了。 范纯粹苦笑道:“官家有所不知,之前宋夏大战,修建平夏城,朝廷靡费颇多,再加上辽夏边境大量修筑棱堡,军器监大量制造神臂弩和震天雷,更是花钱如流水,朝廷财政早已经捉襟见肘。” 大宋的财政看似很多,然而冗兵冗官冗费严重,开支同样极为庞大,如今辽夏局势紧张,大宋必须多加防备,几乎拖垮了大宋的财政。 “国虽大,好战必亡!还请官家莫要轻启战争!” 吕大防上书劝谏道。 “微臣弹劾太医丞范正,蛊惑官家废除岁币,让大宋陷入如此危机。”御史杨畏再次将矛头对准范正道。 其他旧党众臣也纷纷附和,他们曾经反对废除岁币,就是岁币的支出看似沉重,但是相比于战争所花费的钱财,简直是九牛一毛。 范正冷斥道:“岁币看似不多,然而却是年年岁赐,年年累积靡费颇多,而棱堡和震天雷却可以震慑辽夏,虽然支出庞大,却可以一劳永逸,其中的经济账,不用范某为尔等一一细算了吧!” 赵煦点了点头,震天雷进攻不足,但是防守却绰绰有余,大宋有了足够的底气,抵御辽夏。 这笔开支虽然庞大,但是却一次性支出,从长远看,大宋大大有利。 吕大防冷哼道:“话虽如此,然而大宋用和辽国共同经营丝路之策,辽国迟迟还未回话,辽国是战是和,犹未可知,大宋将所有的财政用于堤防辽夏,恐怕只会拖垮大宋。” 如今辽夏不得不防,户部支出犹如无底洞一般,直接影响朝廷财政,这让旧党极为不满,不由怀念起曾经花钱买平安的岁月。 范正摇头道:“义庄还有天下百姓数十万贯的捐款,不日即可运转到开封城,可以和户部交接。” 李清照如今借着平夏城之战的势头,在大宋各城广为开设义庄,公开募捐,以少积多之下,如今已经有不小的钱财可以动用。 范纯礼闻言,并未太过欣喜,摇头道:“不过是杯水车薪吧!” 范正再度道:“医家最近研究输血疗法,无意中发现一个宝物,愿意进献朝廷,可解朝廷燃眉之急。” “宝物?” 百官不由一愣,他们乃是朝廷重臣,什么宝物没有见到过,再说他们可不认为区区一个宝物能够帮助朝廷多少忙,就是一个金矿恐怕救不了大宋的财政。 在众目睽睽之下, 范正从怀中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杯子,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睛。 “此乃水晶杯?”吕大防猜测道。 “水晶杯?” 众臣一片顿时眼神狂热,水晶可是稀奇之物,水晶制品必须用一整块完整水晶雕刻而成,材料珍贵,工艺极其繁琐,而且极易损毁。 如此精美的水晶杯他们还是首次见到,据说战国时期有一个纯色水晶打造的水晶杯极为珍贵,可惜被带入墓中陪葬了。 “诸位认为此宝物价值几何?”范正环视朝堂百官,问道。 “如此大的水晶杯的确稀少,至少价值千金,然而若说其能帮助朝廷渡过难关,恐怕就有些夸大其词吧!”范纯粹摇头道。 水晶杯的确稀少珍贵,然而其却只有一个而已,根本无济于事。 范正却诡异一笑,伸手一松,在众目睽睽之下,水晶杯掉落地上,啪的一声,摔的粉碎。 “范太丞这是何意?” 百官大为心痛,这可是价值千金的水晶杯,范正就是不要,也不用毁掉吧! “微臣弹劾范正君前失仪,持宠而骄。”一众御史纷纷弹劾道。 “官家息怒,范正那是手滑,无心之失罢了。”范纯粹连忙给侄子开脱道。 范正不慌不忙道:“诸位莫要心疼,此水晶杯成本不过一文钱,而且要多少有多少!” “什么?” 赵煦不禁动容。 一个水晶杯固然珍贵,然而并不让他一个帝王看重,若是此杯一文钱造出,而且应有尽有,这其中的财富哪怕是他也忍不住心动。 “当真?” 满朝百官也不禁震撼。 范正点头道:“诸位皆知,医家最近正在研究输血疗法,此乃其中一件副产品罢了,名为玻璃,为了避免丝绸秘技外泄悲剧再次重演,医家愿意将其献给朝廷。” 范正玻璃秘方唯有保密,才能利益最大化,西方的玻璃工匠终身生活在一个岛上,就是为了保密。 当今能够做到这一点恐怕只有大宋官府,医家就算强行经营玻璃生意,恐怕也只能赚一时快钱罢了。 再则他乃是医者,自然不会从事经商之事,他更加看重的是玻璃出现对医学促进作用。 当童贯范正提准备的一批琳琅满目的玻璃制品摆在垂拱殿内, 文武百官不由眼前一片狂热。 如此精美的水晶杯一旦现世,定然会引起风靡,如果运作得到,其中的利益并不比丝绸利润逊色。 “玻璃的成本真的只有一文钱?”范纯粹依旧难以置信。 范正点头道:“想要制作玻璃,成本低得可怜,若非需要人工和熔炼,一文钱也用不到。” 在百官面前,范正并没有详细说玻璃的秘方。 “玻璃秘方价值连城。”吕大防狂喜道。 成本一文钱,能够卖出千金,这简直是比金矿还要暴利。 章惇却皱眉道:“单个水晶杯之所以价值不菲,乃是因为其极其稀有,如果大批量售卖,恐怕一旦水晶杯增多,恐怕价格将会暴跌。” 吕大防心中的狂喜顿时一降。 “无妨!只需如今朝廷控制玻璃秘方,只需控制数量和价格,足以让玻璃的利润达到最大。”范纯粹自信道。 大宋的商业极为繁盛,国营作坊比比皆是,范纯粹自然有把握在玻璃上大赚一笔。 范正趁机请求要求让公输应加入医家,为医家研究光学玻璃。 “准!” 赵煦大喜之下,自然不无应允! “启禀官家!玻璃秘技虽然好,然而毕竟是借助外物,并非强国之本,臣请官家启动新法,推行青苗法,民不家富而国用足,如此方是富国之道。” 忽然,章惇趁机提议重启新法中的富国之法。 一众新党纷纷附和。 第一百八十三章 青苗法 第185章 青苗法 “青苗法!” 刹那间,朝堂百官不由一滞。 青苗法乃是王安石变法中争议颇大变法之一,朝中对其褒贬不一。 大宋的高利贷利息很高,足足有一倍的利息,有些甚至数倍利息,至于什么九出十三归,砍头息,更是家常便饭。 王安石变法的时候,敏锐的察觉到了高利贷的害处,他趁机推行青苗法,由朝廷借贷给民间急需钱财的百姓,一方面趁机打压高利贷盘剥之害,一方面也可为朝廷增加收入。 “王安石的眼光何其毒辣,青苗法和后世的银行借贷何其相似!可谓是最古老的国家金融。” 范正不禁感叹。 王安石变法被后世极为推崇,就是因为其极具前瞻性的眼光和见识,然而这个时代的金融毕竟太过于超前,青苗法在推行的过程中,自然也出现了很多问题。 果然,章惇话音刚落,旧党众人就迫不及待的反对。 吕大防皱眉道:“臣等反对青苗法,青苗法看似良法,实则害民之法,青苗法虽然标榜二分利息,实际上夏秋两税各取二分利息,实际利息高达四分之多。” 苏辙亦反对道:“官吏为了邀功,肆意摊派青苗钱,中饱私囊,若有百姓还不上,则会杖责问罪,百姓苦不堪言!” “百姓借贷青苗法需要上户作保,下户还不上,则会责罚上户,民怨滔天…………。” ………………。 一时之间,旧党和一众中立派官员纷纷反对青苗法。 章惇顿时脸色难堪。 “青苗法年息不过四分,而民间普遍借贷至少一倍利息,青苗法利国利民。”曾布也皱眉反驳道。 御史杨畏反驳道:“民间借贷固然利息高,反而却相对宽松,而青苗法固然利息稍低,却必须要求限时用银钱还账,极为严苛。” 青苗钱的收益,关乎官员的仕途,官员在征收青苗钱时自然不会在意百姓的死活,为了尽可能收回青苗钱,官员行事极为粗暴。 “借贷还钱,天经地义,民间借贷家破人亡的比比皆是,朝廷的青苗法已经仁至义尽了。”礼部侍郎蔡卞同样加入战场之上。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吵成一片,青苗法阻力重重。 退朝之后,赵煦头疼不已,围着后花园御湖数圈,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他不明白明明利国利民的青苗法为何会阻力重重。 范正摇头道:“官家若想知道为何青苗法阻力重重,民怨滔天,只需分析新党旧党的动机即可!二者的动机皆不存,自然青苗法不可能成功?。” “此话何解?” 赵煦大为不解道。 范正反问道:“官家可知道旧党为何阻止青苗法,真的是为民请命?” 赵煦摇了摇头,青苗法固然有种种问题,但是总体上依旧是利大于弊。 “旧党官员大多都是地主富户出身,其背后家族乃是民间借贷的主力,青苗法的推行自然损坏了他们的利益,这才是他们反对的原因。”范正道。 “原来如此!”赵煦眉头一皱。 “民间借贷虽有便利之处,但是其利息通常高达一倍之多,九出十三归,砍头息更是常见的手段,百姓苦不堪言,总体来说,却是弊大于利,因此,青苗法就应运而生。” “而新党呢,他们的确是看到了百姓深受高利贷之苦,然而他们的做法并非是救民间百姓于水火之中,而是选择加入其中,分一块肥肉。”范正再道。 赵煦顿时脸色难堪。 “无论是民间借贷还是青苗法皆是饮鸩止渴罢了,非但不能造福百姓,还让百姓越陷越深,二者看似势成水火,实则一丘之貉,皆为求财。”范正毫不留情的批判道。 “一丘之貉?” 赵煦不由脸皮一抽。 “那以范爱卿之见,应该废除青苗法?”赵煦问道。 “自然不是,急需借贷的百姓如同失血之人的一般急需输血治疗,而无论是民间借贷还是青苗法,皆是可让百姓救急,从这一点,利息较低的青苗法是胜于民间借贷。”范正摇头道。 “范爱卿可有邪……良方?”赵煦眉头一扬道。 范正自动忽略赵煦的口误,而是得意道:“良方自然有,那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赵煦不解道。 范正郑重道:“站在朝廷的立场上,自然要想要抑制民间高利贷之害,民间高利贷之害甚重,然而却有便利之长处,旧党攻击新党青苗法年息超过四成乃是害民之策,既然如此,官家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直接下令民间借贷年息不得超过四分,否则官府不予承认。” “好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赵煦拍案叫绝道。 旧党总是站在道德制高点攻击新法,这一次,他要让旧党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同时也可以发挥民间借贷的优势,又尽可能避免高利贷害民。 “至于青苗法看似低息二分,实际上却能翻倍,甚至还有各种名目摊派,让百姓大为不满,固然能够敛财,却达不到救民之目的,想要救民,就必须放弃敛财。依微臣认为,青苗法年息最高一分。”范正正色道。 “一分!” 赵煦不由眉头一皱,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低息,朝廷真的能够赚到钱么? 范正摇头道:“官家有所不知,一分的年息已经不少了,就拿一万贯来说,一年一分的本息一万一千贯,十年本息就能达到两万五千贯!” 这个时代,还没有复利的算法,当范正用复利算一万贯十年的本息的时候,就连赵煦也不禁怦然心动。 “除此之外,上等户作保在民间亦民怨滔天,官家何不让其自愿担保,若是借贷人还不上,再让担保人还款,其也无话可说。”范正再次改进青苗法的强硬担保制度。 “可是如此一来,天下又有多少人愿意担保,青苗钱恐怕也惠及不到真正需要之人。”赵煦皱眉道。 “只要身家清白的百姓,一贯以下无需抵押!一贯以上,农户可以用自己的田地和房产作为抵押!当然借贷青苗钱要少于抵押物的市价。” 范正将后世银行贷款的各种流程,一一道来。 赵煦微微颔首,此法的确新法中的青苗法更加完善,也切实可行。 “即便如此,为了预防青苗法再次出现害民之事,官家可让旧党监督青苗法,新党打击民间高利贷,如此新旧两党相互监督,方可让青苗法成为人人称善的良方。”范正郑重道。 “制衡之道!” 赵煦顿时若有所思。 第一百八十四章 国债 第186章 国债 第二日早朝!垂拱殿再一次掀起青苗法之争! “臣恳请推行青苗法!以解民间高息借贷之祸。”章惇率先道。 这一次,新党早有准备,历数民间借贷之害。 面对血淋淋的铁证,旧党顿时哑口无言,无论他们怎么攻击青苗法害民,却不得不承认,民间高利贷同样血债累累。 赵煦闻言震怒,当即道:“传旨昭告天下,日后民间借贷利息最高不过年息四分,严禁砍头息,九出十三归,违者官府不予支持。” “啊!” 旧党官员不由一愣,要知道之前的年息可是至少一倍以上,如今直接腰斩大半,更别说少了砍头息和九出十三归的敛财手段。 “官家英明!” 新党众臣一片欢呼。 “官家三思呀!” 御史杨畏硬着头皮进谏道。 章惇冷笑道:“怎么?杨大人昨日还不是义正言辞弹劾青苗法利息过高害民,怎么如今突然改口了。” 杨畏皱眉道:“官家有所不知,民间借贷大多都是急事要用,如果利息过低,恐怕无人愿意借贷。” 章惇傲然道:“无人借贷可以借青苗钱,启禀官家,臣等回去之后,反思良久,青苗钱每年取息两次的确颇为不公,臣建议,青苗钱年息两分,一年取息一次,如此方可惠及天下百姓。” 旧党官员一片皱眉,民间借贷限定在年息四分,而青苗钱定在年息二分,如此一来,旧党可谓是损失惨重。 章惇心中傲然,年息二分已经是前所未有的低息了,他相信这一次,官家定然会欣然同意。 然而赵煦却摇了摇头道:“朝廷颁布青苗法,并非是为了搜刮钱财,而是惠民之举,既然是惠民,那就不如将年息定在一分。” “一分!” 新党和旧党一片惊呼,这可是自古以来从未有过的低息。 “不错!” 赵煦坚定道,同时将范正提议补充青苗法的建议一一道出。 “官家仁慈!” 苏辙越众而出,率先支持道。 “官家仁慈!” 不少厌恶高利贷的正直官员纷纷响应,支持赵煦。 新党众人对视一眼,只能无奈的点头同意,他们同样看重的并非是利息,而是推行青苗法增加新党的影响力,一旦推行青苗法,新党的声势必将再上一层楼。 “臣等遵旨!” 章惇率先响应道。 旧党官员不由浮现出一丝不甘,如此一来,他们不但损失惨重,还让新党再次坐大。 “神宗年间,青苗法害人不浅!官家三思呀!”吕大防再也坐不住,当下反驳道。 “吕相公老成持国,朕深感欣慰,不如让御史台负责监督青苗法施行,若有不法和害民之事,立即阻止!”赵煦从善如流道。 吕大防不由一叹,拱手道:“官家英明!” 他已经看得清楚,赵煦已经将制衡之道应用的炉火纯青,这一次,新党和旧党皆入赵煦的手掌之中。 “启禀官家,无论是青苗法还是玻璃秘技,皆远水解不了近渴,如今细作传来密报,辽帝已经聚齐数个部落之兵,南巡将至雁门关?”曾布忧心忡忡道。 “雁门关?” 朝堂百官不由一震,如今宋辽形势不明,大宋需要大量的钱粮防备辽国。 户部同样一筹莫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大宋需要钱财的地方很多,户部也是左右为难。 范正闻言出列道:“臣有一策,可解户部缺钱之忧。” 新党和旧党不由眉头一皱,不悦的看着范正。 官家这一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新旧两党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很显然是范正的杰作。 再者,朝廷缺钱可不是一分半文的,他们可不认为范正能够解决,就是将医家卖了,恐怕也换不了多少钱。 “范爱卿请讲!” 赵煦虽然不相信范正能够解决朝廷缺钱之忧,但是范正一如既往的神奇还是让他决定听一听范正的邪方。 范正微微一笑道:“借钱!民间百姓缺钱的时候,百姓则会借贷渡过难关,如今朝廷缺钱,何不同样借一笔钱渡过难关,日后有钱再还上即可!” “朝廷借钱?” 垂拱殿一片哗然。 吕大防怒斥道:“一派胡言,朝廷乃是何等身份,又岂能借钱?” 章惇也是冷笑道:“朝廷所缺钱财又岂能一贯两贯,天下何人能借给朝廷钱财,西夏和辽国或许有能力借钱,其又岂能愿意资助大宋钱财来防备二国。” 新党旧党对范正之言严厉批判,在他们看来,范正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平时乱出邪方也就算了,国家大事竟然也如此胡闹。 范正解释道:“民间借钱叫民债,国家借钱叫国债,朝廷没钱,可不代表民间没钱!据下官所知,民间巨富如云,很多富商将钱财放入钱库,直到发霉生锈,如果借给朝廷,既可以让民间闲余之钱得以流通,又可解朝廷燃眉之急。” “痴人说梦!天下商人嗜钱如命,又岂能愿意将钱借给朝廷。”吕大防嗤之以鼻道,任谁都知道钱财在自己的手中才是最放心的,谁又甘心将钱财借给他人。 范正自信道:“国债也是债,自然是借债,那自然要有利息,只要有利可图!自然有人愿意借钱给朝廷,至少借给朝廷,总比借给其他人保险,至少朝廷不会赖账,不用担心还不上钱。” 百官不由傲然,作为官府这点信用还是有的,他们自然不会拖欠民间那点钱财。 赵煦苦笑道:“范爱卿之策虽然可行,然而一分利息已经是最低了,朝廷所需钱财可不是小数目,如此利息长久以来,朝廷难以承受。” 范正刚刚给他用复利计算利息的恐怖之处,他自然不愿意让朝廷陷入此恶性循环之中。 “如果朝廷将国债最高定在五厘呢?”范正反问道。 “五厘?” 朝堂百官不由一顿,一分的利息已经是前所未有的低息了,五厘更是闻所未闻。 “可是如此低息,百姓又岂能愿意购买国债?”范纯粹怦然心动道。 如果朝廷能够五厘发行国债,所得钱财转手再一分贷出青苗钱,简直是稳赚不赔之事。 朝堂百官也纷纷摇头,如此低息,他们不相信会有人愿意购买。 范正不由苦笑,后世三厘利息的国债依旧极为抢手,更何况五厘的利息。 “医家愿意承销朝堂国债!” 范正拍着胸口保证道。 第一百八十五章 五百万贯国债 第187章 五百万贯国债 “医家要承销国债?” 一时之间,整个朝廷百官一片哗然。 “官家切莫听范正胡乱出邪方,老夫承认医家固然大兴,然而单单医家那点钱财,又能买下多少国债?”章惇摇头道。 范正郑重的伸出一只手。 “五万贯?” 百官眉头一皱,五万贯对医家来说,的确已经是尽力了,然而对于民部所需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章惇嗤之以鼻,范正未免太过于不自量力了。大宋所需钱财无数,又岂能是他一人能够解决,就连医家也不行。 范正摇了摇头,再次伸出五个手指头 “五十万贯?” 范纯粹微微意动道。 如果医家能够凑出五十万贯,那也可以一解朝廷的燃眉之急。 范正再次摇头,郑重道:“不!是五百万贯,医家愿意承销五百万贯的国债。” “五百万贯!” 此刻满朝震惊,五百万贯是何概念,大宋每年给辽夏的岁币也不过是八十万贯左右,如此已经是大宋极为沉重的负担了,五百万贯足足是六年多的岁币总和。 “这不可能?就是将医家卖了,你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吕大防冷笑道。 “医家的确没有这么多钱!”范正毫不避讳的承认道。 “然而天下富商百姓却家有余钱,就单单以开封城的财力,消化完这五百万贯也并非难事,以朝廷的信誉,再加上医家作保,定然能够短时间为朝廷筹到钱财。”范正郑重道。 赵煦心中一动,民间的确可以拿出五百万贯,此策或许可行。 “范太丞一心为国,臣等佩服!”章惇迫不及待道。 范正承销五百万的国债之事若成,短时间解决朝廷的财政危机,对新党来说,可以大展身手。 如果范正失败,邪方金身失败,新党可以趁机赢回在官家心中的位置。 “臣亦赞同!” 吕大防等一众旧党大臣也纷纷赞同。 朝廷出面借贷自然有些抹不开脸,如今多了医家这层遮羞布,自然再好不过。 而且五厘的利息实在是太香了,哪怕是守旧的吕大防也觉得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臣反对!”忽然户部侍郎范纯粹出列道。 “嗯?” 满朝百官眉头一皱看着范纯粹,刚刚哭穷的也是户部,如今有五百万贯送到面前,户部竟然不敢要。 “范尚书护侄心切,本官能够理解,然而发行国债乃是利国利民之事,岂能以范家自身利益而避之。”章惇训斥道。 范纯粹苦笑道:“下官相信范正有把握为朝廷筹来国债钱,然而这笔钱足足有五百万贯,朝廷岂能一次性拿出,微臣担心朝廷到时候无法及时兑付。” 对于范正这个侄子,范纯粹算是彻底放弃了,任由他折腾,然而让他真正担心的则是朝廷的偿还能力,五百万贯的本金,外加五厘的利息,每年足足有二十五万贯的利息,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范尚书多虑了,朝廷不可能一次性需要五百万贯的钱财,可以将国债分成一年期,两年期,三年、五年期!每期定在一百万贯,如此一来,朝廷有钱可用,又不用一次性偿还全部本息。”范正解释道。 “一年一百万贯的本息!”范纯粹松了一口气,一年一百万贯的偿还,户部还是有这个能力。 “而且我们可以将一年期的利息定在三厘,两年期的利息定在四厘,三到五年定在五厘,既能减少利息支出,又能延长户部还款的年限。”范正轻松道。 “三厘!” 百官脸色一抽,没有想到范正再次降低国债利息,不过这对户部来说是好事,唯一的压力则转移到医家身上。 “臣亦无意见!” 范纯礼满意点头。 赵煦环视四周,见群臣再无意见,当下应允道:“准范太丞所奏,朝廷刊发国债,由医家承销!” …………………… 当下朝廷刊发邸报,大肆宣传限制民间高利贷、推行青苗法、以及国债之事。 “民间借贷,严禁砍头息,九进十三出,不得年息不得超过四分!” “青苗钱降到年息一分!允许民间申诉。” “官家英明!” 整个开封百姓一片欢呼。 无他,民间早已经对高利贷深恶痛绝,寻常人家一旦牵涉到高利贷,恐怕一不小心就会家破人亡。 而青苗法看似低息,实际上却多收一倍利息,再加上青苗法严苛,百姓同样对其没有好感。 朝廷此举可谓是大快人心, 一时之间,缺钱之人人心浮动,如此低息在他们承受范围之内。 “什么民不加赋而国用足!不过是对百姓敲骨吸髓罢了!” 一个老者对此深恶痛绝道,在他看来,无论是高利贷还是青苗法,皆是害民之举! 朝廷真正要想帮助缺钱的百姓,最好像义庄一样,无偿帮助百姓,如此方是惠民之举。 “这位老丈这就有些偏颇了,一分利息已经是自古以来最低了,更何况就连朝廷借钱都要付利息,更何况普通百姓。”一个商户指着邸报上的国债信息,叹息道。 “朝廷发放国债,一年三厘,…………,五年年息五厘!到期偿还本金!” 不少百姓看着三厘到五厘利息,不由眉头一皱。 刚才青苗法年息一分的利息已经是人人欢呼,称其为善政,然而国债的利息竟然最高在五厘。 “国债五厘,青苗法贷出一分,朝廷打得好主意。”老者冷笑道。 商户却摇头道道:“民间放贷有风险,万一收不回了岂不是打水漂了,而借钱给朝廷,虽然钱少,但是胜在安全。” “安全?尔等忘记交子之祸了么?”老者顿时冷笑道。 “交子!” 开封百姓顿时哗然。 大宋的商业繁华,川蜀之地就出现世界上最早的纸币——交子! 然而由于朝廷过度滥发,造成交子的崩盘。 尤其是仁宗和神宗时期,西北战事紧张,多次滥发交子,让交子大大贬值,如今的交子已经人憎鬼厌。 如果朝廷一旦不能及时兑换国债,恐怕就会如同当初的交子一般。 一时之间,关于国债朝野议论纷纷,惊疑不定! 哪怕有五厘的利息的诱惑,却依旧选择观望,毕竟他们想要图朝廷的利息,却害怕朝廷图他们的本金。 第一百八十六章 医家作保 第188章 医家作保 “无人愿意购买国债?” 范正信心满满的接过承销国债任务,正要一展宏图,却遭到当头棒喝。 樊三明苦笑道:“范公子有所不知!大宋并非没有类似于国债之类的纸币,川蜀之地交子,皆和国债极为类似,皆是以纸当钱,可以兑换银钱,结果朝廷滥发,如今大量贬值,百姓对其恨之入骨。” “暴殄天物呀!” 范正微微一叹,大宋的好东西实在是太多了,竟然诞生了后世常用的纸币。 然而正如青苗法一样,交子的确有先进之处,然而在封建王朝注定是一个早产儿,不可能发展壮大,而国债则不同,其以国家信用为基础,和民间借贷并无区别,方才是最适合这个时代的产物。 “国债和交子不同,交子可以贬值,而国债和民间借据一般无二,不可流通,只能到期取回本金,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只要朝廷需要钱财,就不可能拖欠国债,或者贬值。”范正自信道。 樊三明苦笑道:“话虽如此,然而百姓犹如惊弓之鸟,根本不信任国债。” “百姓无知,朝堂百官又会看不到国债的好处?”范正不信道。 当下,范正拿着国债,一一登门豪门贵族府上去推销国债。 然而结果却大跌眼镜,整个开封城转了一遍,范正竟然才卖了五千贯的国债。 饶是如此,还是看在范正神医的面子上,勉强买了一些。 “简直是岂有此理!” 范正简直是无语了,后世挤破头抢的国债竟然无人愿意买。 “公子息怒!国债首次发行,百姓有所疑虑乃是正常,不过医家倒是相信公子,单单中医院内,医者足足购买了三千贯的国债。”樊三明安慰道。 范正心中一动,他跑遍了开封城,靠着人情才卖出五千贯国债,而一个中医院竟然就购买了三千贯,看来还是医者相信于他。 “既然他们不买,我医家买!”范正冷笑道。 “医家买?公子,医家哪里有这么多钱?”樊三明苦笑道,医家如今的确如日中天,如今急剧发展,流水虽多,然而却拿不出多余的钱财来。 至于中医院的医者已经买了三千贯的国债,恐怕早已经没有了现钱。 “那国债稳赚不赔你买不买?”范正问道。 樊三明一咬牙道:“当然买!” 在任何年代,最缺少的就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范正拍手道:“既然赚钱的大好事,为什么要让给外人,自然要优先我等医者!” 樊三明心中一沉,范正莫非准备效仿青苗法,强行让一众医者摊派,如此固然能够推销出国债,恐怕医家人心也将会散了。 “传令下去,号召天下医者购买国债。”果然范正继续道,然而范正的下一句却让樊三明愣在那里。 “医家为其作保,国债到期后,如数支付。” “医家作保?” 樊三明不由惊呼,青苗法争议不断,就是要求上户强行为贫苦作保,医家作保那就是说,一旦朝廷还不上,或者国债贬值,那剩下的钱,就要医家来付。 “不错!既然国债有利可图,自然要让天下医者受益,如有医者购买国债之后,急需用钱,医家可以按月计息,等价回购。”范正再添一条优惠。 樊三明皱眉道:“此策无后顾之忧,医者定然纷纷购买国债,只是如今的风险全被医家承担了。” 范正坚定道:“无妨!国债乃是范某提出,若是连范某都不相信国债,天下还有谁相信国债。” 樊三明无奈,立即将命令传了下去。 “医家作保国债!” 消息传出,立即轰动开封城医者。 “范太丞真的如此说的。” 吕老怦然心动,作为医者,他已经衣食无忧,又有中医院负责养老,平时需要花钱的地方不多,与其将手中的钱财放在地窖里腐烂,还不如购买国债涨利息。 他仔细算过了,按照五厘利息,一百贯钱,五年后可以收益利息二十五贯!这可不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曲郎中郑重点头,他的家庭最为贫困,对钱财的渴望也最热切。 “曲某准备再买二百贯!”曲郎中咬牙道。 二百贯钱已经是他全部的积蓄了,这一次,他如同当初选择加入中医院一样,准备孤注一掷。 而吕老并没有笑话曲郎中,因为他准备买的国债更多,这一次,他要投入足足八百贯的养老钱。 “张家还有一些余钱,也愿意跟随范太丞共进退。”女医张幼娘也毫不犹豫道。 其他医者也纷纷点头。 在这个时代并没有其他赚钱的方法,高利贷的事情医者自然不会做,而稳妥又有医家作保的国债,自然是他们最佳选择赚钱方式。 而且他们相信范正作为医家魁首,自然不会亏待于他们。 太医院的医者同样怦然心动,得到范正的确切承诺后,纷纷购买国债。 有了中医院和太医院的带头,民间医者也纷纷效仿,范正一视同仁,全部应了下来。 仅仅一天,开封城医界就购买了五万贯的国债。 “开封医者就买了五万贯!” 开封百姓一片哗然!他们一直关注国债的情况,谁也没有想到无人问津的国债竟然在医者内部如此畅销。 “五万贯而已?邪医范正可是承销五百万贯!如今不过是百分之一罢了。”孙羊正店内,一个酒客不以为然道。 孙掌柜摇了摇头道:“五万贯仅仅是开封一城的医家购买,如今中医院和太医院可是接连在各大城池开设分院,再加上范正同样为民间医者作保!单单医家内部,至少可以消耗百万贯的国债。” “百万贯国债!” 孙羊正店内,所有食客一片惊呼,百万贯的国债如果是五年期的话,那足足有二十五万贯的利息钱,有医家作保,天下医者这一次可是赚大了。 “这么说,国债当真可行?”一个食客怦然心动道邪医范正自然不会故意坑害医者,天下医者纷纷带头购买国债,这让他们信心大增。 “邪医范正,其邪方从未一败,国债应该可行。”孙掌柜点头道。 他虽然对范正不满,然而对于范正的邪方却佩服的五体投地,再者范正亲自带领医家购买国债,足以为国债扬名,再加上国债高达五厘的利息,足以让逐利的商人怦然心动。 在医家的带领下,越来越多开封商户和有闲钱的富人开始选择购买国债。 国债销量大增。 第一百八十七章 输血疗法大成 第189章 输血疗法大成 一万贯! 五万贯! 十万贯! ………… 在医家的带动下,越来越多的富户开始购买国债!国债逐渐在开封城中流行开来。 谨慎的人宁愿买三厘的低息一年期的国债,以减少风险,而胆大的人则直接购买三到五年期的五厘国债,聪明的人则是短期国债和长期国债混合着买。 仅仅一个月,国债就销售出去一百二十万贯之多,当然其中有一半皆是医者的贡献。 天下医者因为有范正的医家作保的承诺,大多买了利息最高的五年期国债,更甚者还有其亲人朋友,假借医者的名义购买,以求医家作保,对此,范正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第一次,还需要医家作保,一旦国债如期兑现,根本用不着医家,恐怕早就已经销售一空。 当范正将一百二十万贯的钱财和户部交接的时候,整个朝廷都为之轰动。 “一个月就卖出了一百二十万贯,如此说来,五百万贯的国债售完并不困难。”范纯粹惊叹道。 他这个侄子虽然让范家从未安心过,然而每一次办事都让人惊喜不断。 范正傲然道:“一月只卖出一百二十万贯,还是因为此乃国债第一次发行,百姓心有疑虑,等到一年后朝廷如约兑付一年期国债的时候,国债的信誉得到验证,这五百万贯的国债,恐怕不到一月就会销售一空。” 在后世,国债的信誉那可是杠杠的,别说是一个月,就是一天也要不了,就会抢售一空。 范纯粹不由露出一丝喜色,有了国债这个妙计,朝廷急需钱财的时候,再也不用捉襟见肘。 “不过,侄儿还要警告四叔一句,国债最大的依靠则是朝廷信用,一旦朝廷违约,不能按时兑付,国债信用将会彻底崩溃,日后朝廷想要发行债券,恐怕再也无人相信。” 范正警告道。 他此举是为了防止朝廷和交子一样,胡乱印制,如果有朝一日,朝廷还不上钱,如此良策将会变成祸国害民之策。 “正儿放心,四叔明白!” 范纯粹郑重点头,在民间,如果有一个人借钱不还,其名声将会彻底臭掉,无人再愿意借钱于他。 百姓如此,朝廷更是如此,甚至朝廷比百姓要更加看重信誉。 范正看着一百二十万贯被押解入民部,不由微微点头。 对于一个国家来说,钱就是血液,国债不过是医家输血疗法的另类应用罢了。 不!国债要比输血疗法更加简单。 人体的血液,还需要辨认血型方可输入,而钱财可不需要分辨,来者不拒。 “范太丞大喜,庞郎中发现了血液之谜!”忽然一个翰林医官兴奋的前来禀报。 “庞继祖!” 范正不由一愣。 他当初造出玻璃之后,就让公输应打造五套显微镜分别送给钱乙、杨介、苏遁、庞继祖、张幼娘一人一台,并配套有相应的输血工具,他没有想到最先验证出血型的竟然是兽医一脉。 翰林医官脸色古怪的点了点头。 中医院和太医院可是牟足了劲想要在输血疗法上竞争,可是没有想到最先成功的竟然是不起眼的兽医一脉。 太医署内, 众医再一次云集!而兽医一脉的庞继祖成为当之无愧的焦点。 “范师兄送来显微镜之后,庞某就连续抽了多种动物的血液,进行研究,结果一无所获。”庞继祖道。 杨介不由苦笑,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针管疼痛,不由苦涩一笑,他又何尝不是如此,甚至拿自己的血液来研究,同样也是一无所获。 “庞某将数百种马血一一配对混合,放在显微镜下观察,终于有了发现,有一些的马血融合并无任何异常,范某推断这两匹马的血型相同可以输血,而其他马匹血液的融合在一起,在显微镜上出现凝结。” 钱乙、杨介、苏遁微微点头,他们也曾经发现过这个现象,不过并没有在意,以为是正常现象,毕竟血液时间长了都会凝聚。 “于是,庞某将马的血型进行归类,用淘汰的老马进行输血试验,结果一共得为四种血型!甲乙丙。”庞继祖道。 苏遁疑惑道:“不是四种么?怎么只有甲乙丙。” 庞继祖解释道,这四种分别是:甲、乙、丙、甲乙四种,同种血型之间输血皆无任何问题,不过有意思的是,其中丙血型可以和给其他三种血型输血,自己唯独只能接受同种血型输血,甲乙血型可以和接受三种血型输血,而自己只能给同类血型输血,甲乙两种血型,可以给甲乙和同类的血型输血。” “竟然如此?” 一众医者不禁哗然,他们没有想到输血竟然还有血型一说,难怪会出现输血死亡的现象。 庞继祖点头道:“还需要注意的是输血必须健康之人,直系亲属之间,不可以输血。” 这是他耗费了不少老马得出来的惨痛教训。 当下,一众医者迫不及待,立即取自身血液开始研究,果然发现人类的血型和马的血型一样,同样也是甲乙丙四种血型。 范正不由一叹,庞继祖既有天赋,又极为幸运,马和人类的血型相差无几,正好其最近又负责马政,近水楼台先得月,竟然率先窥破了血型之谜! “庞郎中利用马血,完成输血试验,可见兽医一脉对医家研究颇有大用,从现在起,所有的医学实验必须先在动物身上实验,成功之后,方可在人体应用。”范正郑重道。 “遵命!” 一众医者纷纷点头道。 医家虽然有生死契约来规避风险,但是致人死亡毕竟有也有损医德医名,如果能够在动物身上实验,足以让医者规避大量的风险。 “范太丞,女医想将输血疗法应用在产科之上。”张幼娘迫不及待道。 急需输血疗法的并非是掌握华佗绝学的外科一脉,而是女医一脉的妇产科,产后大出血乃是妇产科最为头痛顽疾之一,很多产妇皆死于此劫,如果应用输血疗法,恐怕将会挽救很多产妇。 “可以一试!然而必须要提前告知,签订生死契约。”范正郑重道。 “老身明白!”张幼娘强行按耐住激动道。 “输血好输!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血液来源!”钱乙皱眉道。 输血疗法自然需要鲜活的血液,在这个时代,人们认为血液乃是人体精华,失血就会折寿。 直系亲属或许不会在意这些,然而却不能相互输血,旁人又岂能愿意冒着折寿的风险给别人献血,更何况还需要配对血型,这等麻烦之事。 杨介不由一叹道:“还能怎样?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杨介发现随着医术的发展,虽然越来越多的疾病被攻克,然而医疗费用却急剧增加。 “生命才是无价的,拯救生命才是医家天职,其他事情只能日后再解决。”钱乙郑重道。 一众医者纷纷点头。 总体来说,医术进步能够救更多的人才是天大好事,至于钱财之事,可以慢慢解决。 “我会让邸报宣传输血无害之说,同时招募愿意输血之人。”范正点头道。 这个时代并没有保存血液的方法,想要输血恐怕只能从人身上现取。 “有血型之分,一人只抽取少量的血液并不影响寿命,献血之人必须健康而且每次取血不可超量!” “输血器皿必须一次性使用,不能出现混用。” “医家也要加紧研究保存血液之法。” 医家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得到了一套完整的医学输血流程。 “第一例输血老身准备用女医之血,以身试药,如此方可让百姓信服。”张幼娘凝重道。 众医肃然,以身试药乃是一家的传统,从神农尝百草,到范正亲自监军平夏城验证自己的邪方,医家自始至终都饯行这一点。 ……………………………… “医家完成第一例输血手术!成功救回一名大出血产妇,母子平安!” 随着女医完成一例输血疗法,邸报再一次刊登此重磅消息,整个开封城为之轰动。 “邪方输血疗法是真的?” 开封百姓震惊道。 在平夏城的时候,范正紧急情况下创造了邪方输血疗法,将士九死一生,这才刚刚过了没多久,医家竟然真的实现了输血疗法。 “这尔等就有所不知,医家宣称,人体血液可以再生,只需贡献出少量血液,根本无损身体,此次首次输血成功,就是医家女医亲自所献的血液。” “如今医家宣布招募身体健康的献血之人,以便为急救之人输血。” 一个开封百姓看着邸报感叹道。 “血乃是人体精华,输血岂不是夺人血而续命?” 也有人顾虑重重,对献血避讳莫深。 “尔等就是想献血也不一定有这个命呢?还需要验证血型!据说丙型血最好,可以给所有人都输血,最受医家欢迎,如果是最倒霉的甲乙型血,只能输给同类型的血液,医家估计都不一定要。” “而且每次献血医家会补偿五百文,医家规定每年最多献血两次,一年那就白捡了一贯钱。” “如果不要钱的话,自己或者亲属日后用血,可以免费。” ……………… 面对邸报的消息,开封百姓兴奋不已, 医家攻克一个个绝症,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开封百姓,这对开封百姓来说,又是一道福音。 而一些穷苦百姓则怦然心动,这个时代,赚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青苗法借贷超过一贯钱,就需要抵押田产,或者让人作保。 而献血一次,就能得到五百文,一年可得一千文,这对走投无路的百姓来说,未尝不是一条出路,至少比高利贷要好太多了。 ……………………………… 皇宫中。 女医张幼娘正在后宫宫女太监采集血样,确认血型。 孟皇后和刘婕妤、胡婕妤三人的身孕已经足足八个月了,很快就要到了临产日期, 以预防临产之时,出现失血意外,需要提前知道后宫宫女太监的血型,以便及时输血。 “三位娘娘,该你们了!” 很快,宫中的宫女太监已经采集完毕,张幼娘最后来到怀有身孕的皇后三人面前。 “啊!我们也要扎针!”刘婕妤不情不愿道,她自从怀了龙胎之后,就养尊处优,哪里愿意承受十指连心之苦。 张幼娘解释道:“孕妇难产十有八九皆亡于大出血,老身此举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刘婕妤这才不情不愿的伸出手指。 张幼娘一视同仁,直接扎在三位娘娘的指尖上挤出指尖血,这些养尊处优的后宫妃子哪里经过十指连心之痛,纷纷呼痛。 尤其是千娇百媚的刘婕妤,更是痛得泪眼婆娑,让一旁的赵煦心疼不已。 “官家放心!输血疗法医家已经将其攻克,只要确认三位娘娘的血型,无论是剖腹产还是产后大出血,皆可第一时间医治,难产的风险大大降低。”范正在一旁面无表情道。 赵煦不由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他曾经身中棉毒,极有可能影响生育,如今皇后和两个婕妤怀有身孕,可关系到他的子嗣传承。 剖腹产和输血疗法成功,让后宫生产再无风险,对他来说乃是天大的好消息。 “本宫代天下女子多谢了范太丞。”孟皇后包扎好手指,对着范正盈盈一拜道。 此术乃是范正为了前线将士失血而创,如今最大的受益人却是天下产妇,孟皇后作为天下女子之首,自然对范正的行为,倍加感激。 “皇后娘娘客气了,救死扶伤乃是医家天职,当不得娘娘一拜。”范正连忙侧身让礼道。 孟皇后感叹道:“话虽如此,医家变法之前,天下百姓朝不保夕,自从范太丞变法医家之后,一个个绝症被攻克!天下无数百姓皆因此活命,医家居功至伟。” 刘婕妤和胡婕妤也纷纷点头,就拿生孩子来说,别说是民间女子,就是后宫诸妃难产而亡的也是比比皆是。 范正变法医家,女医一脉崛起,剖腹产和输血疗法问世,难产已经不是天下女子的噩梦。 “医家变法!” 赵煦不由感叹。 朝中众臣皆认为他对范正太过于宠幸,甚至已经到达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范正在他还未亲政之时,就已经毅然决然推动医家变法,正是医家的成功,才让他更加坚定的不移推行朝堂变法。 当然更重要的是范正的邪方从未一败,无论是医术邪方,还是变法邪方! 第一百八十八章 辽帝南巡雁门关 第190章 辽帝南巡雁门关 大宋变了。 准确来说,自从医家变法以来,大宋变了。 首先最明显、最直接变化则是医术大爆炸,一个个疑难杂症被攻破,一个个医院成立,医家急剧扩展。 除了医家自身大飞跃之外,朝堂变法同样遍地都是医家的影子。 京畿之地推行摊役入亩极为成功,无地少地的农户负担大减,在民间大受好评!开封府的赋税不减反增。 朝堂决定秋税之时,将摊役入亩扩展到开封周边十路。 明年! 将会在夏秋两税之时,将摊役入亩推广到整个大宋。 同时,医家将会同步配合在各路推广农药,让农田增产,以减轻富户、地主对新政的不满。 饶是如此,依旧有地主富户明里暗里对抗,然而在官员即时候补的邪方下,摊役入亩稳步推进,大局已定。 与此同时,一种名为玻璃的器物悄无声息的流入大宋市场,其质地晶莹剔透,宛如水晶一般,精美至极。 其价格虽然不菲,但是却和宝石来比,自然天差地别。 而且玻璃制品形式各样,一经现世立即引起富户豪商追捧,以有一套玻璃制品为荣。 刚一上市,就会被抢购一空,可以说日进斗金一点也不为过。 有心怀诡计之人觊觎玻璃产物,暗中调查,却发现此乃官营之后,顿时噤若寒蝉。 玻璃制品畅销,又给朝廷财政提供源源不断的资金,只有为数不多的朝廷官员明白,所谓的玻璃不过是医家研制显微镜的附属品罢了。 加上医家承销五百万的国债,很快销售过半,让大宋暂时摆脱了财政危机。 对外战争中,平夏城之战彻底让宋人心中振奋,震天雷现世,充足的财政资金,让大宋挺直了腰杆。 大宋在变好,而且变的前所未有的好,然而这种种变化都和医家息息相关。 “医家!” 章府中! 新党骨干云集!章惇脸色凝重。 曾几何时,当他得到赵煦的密诏,准备重回朝堂的时候,不由激情彭拜,立志要让推行重新新法,重振大宋,彻底洗刷新党的耻辱。 如今大宋的确是变法了,然而变得一个四不像的新法。 别人都是新瓶装旧酒,挂羊头卖狗肉,新党重启变法却是旧瓶装新酒。 无论是摊役入亩,还是国债,皆是范正所提出,原本新法中的免役法,保马法,全部沦为医家的垫脚石,就连勉强推行的青苗法也是阉割版的。 “年息一分,外加严控民间高利贷,青苗法聚财的作用已经大减。”曾布皱眉道。 当年新法之所以被宋神宗重用,其最大的原因就是能够聚财,缓解大宋财政危机。 如今阉割版的青苗法已经虽然能够盈利,却需要长达十年方可见效,再加上民间高利贷降息,年息一分的青苗法,并无太大的优势。 利息大降百姓满意,于国有利,但是对于新党来说,却极为不利,新法失去了聚财之作用,新党作用自然也大减。 而范正的邪方中,无论户部发行国债,还是玻璃产品,皆是日进斗金、立竿见影。 王棣苦笑道:“何止如此,医家义庄也经常捣乱,赤贫百姓乃是急需青苗钱之人,然而义庄总在春耕和秋耕之时,大量给赤贫百姓捐赠粮种,哪怕青苗钱降到一分的利息,百姓甚至去医院卖血,也不愿意借青苗钱。” 苗法之所以叫青苗法,就是因为其最初就是目的借贷给身无分文的贫苦百姓粮种,让其安心播种粮食,等到粮食收获的时候,再还粮食。 经过一代代改进,青苗法从最初的借良种,变成了官方借贷。 什么人连粮种都需要,自然是赤贫之人,新法中青苗法赚钱的一个最大的来源就是赤贫百姓借贷粮种。 王安石变法之所以褒贬不一,就是因为本意看似极好,然而行事的时候却极为粗暴,将好事办坏。 赤贫之户还款的能力本就不高,为了确保青苗钱能够按时收回,新法就强行让上户中户为赤贫之户作保,如果赤贫之户不能还款,那就要为其作保的上户和中户来还,以此来保证朝廷的利益。 如今青苗法降息为一分利息,同时让民间自愿作保,本来收益就不高,义庄再不断捣乱,赤贫之户的青苗钱份额大量流失,青苗法的收益将会更低了。 一旁的曾布点头道:“只要是变法,只要是对大宋有好处,怎么变都无所谓。” “如今的新法,还能叫新法么?依我看不如叫医法得了!”王棣愤愤不平道。 王棣最大的资本就是王安之嫡孙子的名声,新法推行要么被范正的邪方取代,要么被阉割,早已经改的面目全非了,自然让王棣心生不满。 “谁让我们当年的新法争议太,范正的方子虽邪,然而却屡出奇效,就拿摊役入亩来说再加上农药配合使用,让民间争议大减,足以胜过方田均税和免役法。”蔡卞叹息道。 新党经历过一次失败之后,又何尝不会反思,当年新党之所以失败,一方面由于新法不完善,另一方面是由于新党太过于急于求成,以至于被旧党抓住机会。 当年新法失败,虽然有旧党反攻倒算,新党自己也责无旁贷。 王棣眉头一皱道:“此次青苗法推行困难重重,诸位大人可知医家义庄捐赠良种的来源在哪?” 义庄仅仅是慈善组织,其钱财来源主要靠人捐赠,而义庄突然涌现的大量良种,而且指名捐给赤贫之户,极为可疑。 “旧党!” 新党众人不由眉头一皱。 固然有好心人愿意捐献良种给赤贫之人,然而有能力做到影响新党青苗法的只有旧党,旧党这是借助医家之手,故意让新党难堪。 吕府。 “变法!” 吕大防眼神凝重。 自从官家长大之后,他就知道崇拜神宗的赵煦一旦亲政,肯定会倾向变法。 到那时,新党就会卷土重来,旧党将会被清算。 而范正的出现让吕大防看到了转机,在范正的影响下,官家竟然不再完全崇信新法,转而让旧党官员为其讲解新法的弊病,甚至公然宣称要中和为政,吸收新法和旧法的优点,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这让吕大防看到了希望,当赵煦以相位相许的时候,吕大防主动放弃高太后,选择支持赵煦亲政,就是为了旧党的未来。 好在! 赵煦并未食言,亲政之后,虽然召回了新党官员,重新推行新法,然而却保留了旧党和中立派,推行的新法也有极大地改变,新党并未一家独大。 “义庄再次请求捐献良种之事,不知大人意下如何?”御史杨畏询问道。 吕大防问道:“先前捐赠的良种可曾如数发放给赤贫百姓?” 杨畏点头道:“下官派人去盯着呢,义庄的确是如数将良种捐赠给赤贫百姓。” 如今的义庄刚刚草创,再加上范正提前将后世的预防慈善组织腐败的方法告知李清照,义庄从一开始就已经立下了规矩,大大减少腐败。 “安排人继续捐赠良种,至少要让京畿之地的赤贫百姓不用去借青苗钱!”吕大防冷笑道。 杨畏嘴角一抽道:“可是如此一来,医家义庄岂不是拿新党和旧党的矛盾当枪使呀!平白便宜了医家的名声。” 吕大防冷笑道:“我等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新党,只要新党失去了聚财之能,就已经自断双臂,看他还怎么和我们斗!。” 杨畏劝诫道:“相公莫要大意,官家和范正互为知己,假以时日,定然是第二个王安石。” 吕大防抬头看了一下飘落的秋叶,智珠在握道:“无须担心,范正行事太过于激进,如今有密探来报!辽帝耶律洪基已经南巡至雁门关一带,而南音公主所携带的丝路计划迟迟没有得到辽帝的回应,很显然耶律洪基还在犹豫之中,一旦辽国攻宋,官家就在再信任范正,朝廷之上群臣激愤,也不可能容得下范正了。” “可是要是辽帝贪利,同意丝绸之路计划呢?”杨畏急声道。 吕大防深深的看了杨畏一眼道:“拿大宋已经失去了丝绸之路的利益,来免去岁币之忧!宋辽受益,所损失的只有西夏,何乐而不为。” 杨畏不由一愣,缓缓点头道:“相公英明!” …………………… 雁门关外!秋风萧瑟,草木枯黄,一片肃杀! 耶律洪基看着面前的不远处的戒备森严的雁门关,眼神凝重。 “启禀陛下,大宋无故背弃盟约,单方面废除岁币,还请陛下下令,即刻攻宋!”辽将耶律章奴怒不可遏道。 “还请陛下出兵,教训大宋小皇帝。” 一众辽将纷纷义愤填膺道。 “陛下三思,大宋有火器震天雷!再配合棱堡和神臂弩,足以抵挡十倍的兵力围攻,平夏城之战,大宋两万守军阵斩五万夏兵,大辽还未找到破解此阵的方法,不可轻举妄动。”辽相萧兀纳反对道。 “平夏城之战!” 辽国众臣顿时心中一凛,大宋平夏城之战打的实在是太过于惊艳了,小小的平夏城五十万大军围攻,非但没有攻下来,反而留下了五万将士的性命,一战彻底震惊天下。 辽国的实力虽然强过于西夏,但是也经不起一城五万将士的损耗。 “震天雷又如何?我辽国无需攻城,只需效仿圣宗亲率大军,长驱直入兵临汴京城下,定然可以让大宋屈服。”耶律章奴叫嚣道。 “然后呢?我军长途奔袭!大宋有震天雷守城,根本攻不破汴京,大宋有禁军八十万,一旦大军合围!我军全军覆没之忧。”萧兀纳反驳道。 “大宋背盟,必须严惩,否则日后必成大患。”耶律章奴不甘道。 “大宋新添火器,辽国不可轻举妄动,否则西夏就是前车之鉴。”萧兀纳反对道。 一时之间,大辽众臣陷入了议论之中。 有的主张立即发兵讨伐大宋,以惩罚大宋背叛澶渊之盟。 也有的主张暂缓讨伐,在未找到破解震天雷的方法前,不可轻举妄动。 “皇爷爷且慢,大宋已经输送岁币百年之久,早已经积怨颇深,大宋虽然背盟废除了岁币,已经送来了丝路计划,每年获利百万贯之上,远超岁币所得,如此方是两国和平之道。” 忽然耶律南音越众而出,朗声道。 “妇人之见,大宋背盟已经不是区区岁币之事,而是宋朝意图不轨,准备反攻辽国。”耶律章奴冷笑道。 萧兀纳也摇头道:“丝路计划更是大宋离间辽夏的奸计,公主是中了大宋的计策。” 耶律南音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委屈,果然正如范正所说,辽国国策根本不可能因为她一介女子而改变。 耶律洪基看着争执不休的众臣,又看了看委屈的耶律南音,不为所动道:“既然来到了雁门关外,不如亲眼见识一番大宋的震天雷。” “震天雷!”大辽百官不由一震。 宋夏辽三国的局势之所以突变,就是因为此火器的存在。 当下,耶律洪基亲率大军,来到雁门关千步以外,驻马不前。 毕竟再往前那就是大宋八牛弩的攻击范围之内,当年澶渊之战辽军主帅就是中了宋军八牛弩的伏击身亡,耶律洪基自然不会犯此错误。 见到辽军到来! 雁门关立即鼓声大作,大量的守城士兵涌上刚刚修建不久的棱角,手持神臂弩紧张的防备雁门关外的辽军。 大宋和辽国早已经承平百年,如今突然辽军兵至雁门关外,岂能不让守军紧张万分。 忽然,一骑辽兵径直驱马来到雁门关下,朗声道:“辽国陛下南巡至此,听闻大宋有火器震天雷威力无双,特来一观。” “辽帝想要见识震天雷!” 雁门守将自然早已经知道辽帝南巡至此,听闻辽帝并非是攻打雁门关,不由松了一口气。 当下大手一挥,两个新修的棱堡棱角之间,神臂弩齐发,同时一颗颗点燃引线的震天雷投资雁门城下。 “轰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伴随神臂弩箭矢横飞,整个棱堡前成为一个修罗场。 所有见到这一幕的辽将不由导致一口凉气,棱堡特殊的构造形成一个夹角装,再辅助于神臂弩和震天雷这两个大杀器,任谁攻城也会九死一生。 第一百八十九章 辽国退兵 第191章 辽国退兵 “绝世杀阵!” 足足百息的震天雷轰鸣,彻底震撼了辽国众人。 一直以来交战双方大多势均力敌,攻城一方占据人数优势,守城一方占据城墙优势,双方的差距并没有那么明显,而且攻城的损失也在可控范围之内。 然而震天雷一出,让守城一方的实力急剧增加,想要进攻必须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棱堡加神臂弩那可是人命收割机,要是如此,还能以人海战术来不惜代价攻城破之。 而震天雷偏偏是人海战术的克星! 人越多,震天雷的杀伤力就越大。 “这要多少人命去填呀!”萧兀纳胆寒道。 辽国乃是多个部落联合的国家,要是打顺风仗还行,如果这种必死的硬仗,恐怕无人愿意去送死。 随着轰鸣声结束。 辽军噤若寒蝉,就连之前气焰嚣张的耶律章奴也沉默了下来。 “难怪西夏会败!” 耶律洪基脸色凝重道,以他的眼光自然能够看得出来,神臂弩配合棱堡特殊的构造,杀伤力大增,只要震天雷消耗不完,根本无法攻破城池。 辽将也是无奈点头,一个小小的平夏城就足足消耗了五万夏军的性命,就算辽军亲自上恐怕也会有同样的结局。 “太孙,你怎么看?” 耶律洪基看了一下众将的表情,将目光投向一旁弱冠之年的青年问道。 此人正是耶律洪基的唯一继承人,后世的天祚帝耶律延禧。 “大辽也必须要有自己的震天雷。”耶律延禧脸色凝重道。 其他一众辽将也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震天雷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震天雷下辽军赖以成名的武力将会化为乌有,只有辽军拥有自己的震天雷,才能和宋军抗衡。 耶律洪基点了点头道:“震天雷好办,无非是火药和方格铁壳而已,朕问的是大宋背弃盟约,废除岁币,辽国是战是和!” 范正为了制造更多的震天雷,几乎调动了开封至西北的各城铁匠,辽国想要获得震天雷的制作方法,并非难事。 耶律延禧上前道:“孙儿认为废除岁币乃是大宋的一个试探罢了!” “试探?”耶律洪基扬眉道。 耶律延禧点头道:“不错,大宋大败西夏信心大增,再加上手中掌控了守城利器震天雷,虽然不足以威胁辽国,但是防守却绰绰有余,宋辽之间有燕云十六州之结,迟早必有一战,如果不持续让宋国虚弱,有朝一日,必成辽国心腹之患。” “那依你之见?”耶律洪基考验道。 “以孙儿之见,辽国必须联合西夏,夹击大宋,辽国借助燕云十六州的地势,以大宋背盟为借口,铁骑尽出,避开城池,劫掠大宋,迫使宋国低头,岁币非但不能少,还要倍增,方可让大宋持续虚弱。”耶律延禧冷然道。 “太孙英明!”耶律章奴等一众辽将附和道。 在他们看来大宋废除岁币,就是背弃了澶渊之盟,辽国趁机对大宋劫掠一番,非但可以大赚一笔,还可以迫使宋国低头,压制宋国。 一旁的耶律南音不由脸色惨白,果然如范正所说,无论大宋付不付岁币,辽国始终都会对大宋打压。 “皇祖父三思!宋夏承平百年,岂能轻易再起战火,大宋虽然废除岁币,丝路的收益足以超过岁币,两国合则两利,战则两败,这才是两国和平之道。”耶律南音疾呼道。 任谁都知道,大宋不可能一直给辽国岁币,辽国也不可能一直压制大宋,两国之间必有一战,用丝路的利益代替岁币的收入,宋辽两国皆得利益,才有可能保持和平。 “南音,你莫要仗着祖父宠爱于伱!就敢如此放肆,此乃国之大事,又岂能容你肆意妄为。”耶律延禧怒斥耶律南音道。 耶律南音跪在耶律鸿基马前道:“孙女出使宋国的时候,皇祖父曾言:只要邪医范正能够治好孩儿的脸疾,就会答应孙女的一个要求,孙女的要求就是要让皇祖父莫要南下。” 耶律延禧冷笑道:“什么极寒之地、极寒之时、极寒之刻!一看就是邪医范正骗人之方,哥哥知道你素来喜欢汉人之诗词,可你莫要忘了,你乃是辽国的公主。” 耶律南音霍然抬头道:“南音的确是大辽的公主,然而大宋如今有火器震天雷。哥哥真的认为辽国有必胜大宋的把握么?一个平夏城损失了西夏五万将士,大宋城池无数,一旦宋辽开战,辽国有多少男儿要死在震天雷下。” 耶律延禧顿时哑口无言,面对威力绝伦的震天雷,辽国的确没有必胜的把握。如果不能攻陷城池,单凭劫掠恐怕很难让宋国屈服。 如今的大宋简直犹如面前的棱堡一般,到处都是尖刺棘手至极。 “还请皇祖父一诺千金,莫要让宋辽之间生灵涂炭。”耶律南音朝着耶律洪基郑重叩首道。 耶律洪基看着带着纱巾耶律南音酷似萧观音的半边容颜,不由叹息一声道:“你确定范正的邪方能够治好你的容貌?” “此刻距离冬至之日不远,还请皇祖父耐心等待数月便知。”耶律南音郑重道。 “好,朕就暂且放过宋国一回,来人,传达给宋国,如果丝绸之路的收益不能达到岁币的两倍,少多少,大宋就要给朕补回来!否则辽国就尽起大军,追究宋国背盟之事”耶律洪基松口道。 “多谢皇祖父!” 耶律南音闻言大喜道,她没有想到皇祖父竟然为了她遵守诺言。 “皇祖父三思呀!不可让宋国喘息!否则大辽追悔莫及。” 耶律延禧疾呼道。 耶律洪基看着耶律延禧摇头道:“大辽和大宋交好近百年,岂能轻起战火,让两国陷入民不聊生,朕知道你性格刚烈,莫要生事!” 耶律延禧顿时大急,连忙劝说道:“今日大宋胆敢废除岁币,明日就敢攻打燕云十六州,若不及时扼杀大宋,日后必成大患。” “陛下三思!” 一些主战的辽将也纷纷劝说耶律洪基。 然而耶律洪基却根本不理会,径直下令退兵回营。 耶律延禧愤恨的看着对面的不远处的雁门关,狠狠地抽了战马,跟了上去。 是夜! 耶律洪基牙帐之中。 “皇祖父!南音不过是妇人之见,就算其长的再像皇祖母,你也不能对其如此放纵!”耶律延禧不满道。 耶律洪基深深的看了耶律延禧一眼道:“你真的认为祖父是贪图丝路的利益或者是溺爱南音,才同意放过宋国” 耶律延禧不由一愣,不解的看着耶律洪基。 耶律洪基凝重道:“在历代草原之上,皆奉行一条铁律,那就是强者为尊。” “强者为尊?”耶律延禧眉头一皱。 耶律洪基向南望去,郑重道:“百年来,辽强宋弱!宋国向辽进贡岁币,乃是天经地义,宋国也一直照做。而如今手握震天雷的宋国已经有对抗辽国的底牌,其自然不愿意再给辽国岁币,我让南音出使辽国,就是为了试探大宋的底气。” “而大宋宁愿让南音寻找蛔蒿的种子,也不相信南音能够让宋辽和平,宁愿举国借五百万贯国债以防备辽国,也不愿意给辽国五十万贯的岁币,如今大宋已经做好了战争准备,而辽国如果仓促作战,恐怕胜少败多。”耶律洪基凝重道。 耶律延禧豁然一惊,辽国内部同样不稳,一旦辽军战败,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正好南音带回大宋的丝路计划,朕先以南音之名义假意答应,大辽再缓缓图之,暗中积蓄力量,联合西夏,一战击败宋国,再败西夏,一统天下!”耶律洪基冷声道。 “一统天下!”耶律延禧不由一震,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看似昏庸的皇祖父竟然有如此雄心壮志。 “朕一直在等待良机,可惜朕在位期间,宋夏皆是国力鼎盛之时,朕一直没有机会出手。” 耶律洪基不由感慨,辽国崛起的契机就是趁着中原内乱,获取了燕云十六州,这才奠定辽国兴盛之基。 他继位之后,一直寻找大宋的破绽,然而无论是仁宗还是神宗皆是明君!他根本毫无机会。 再则其当政期间用人不当,先后出现耶律重元和耶律乙辛之乱,让辽国元气大伤,如今辽国国力衰败,大宋又有震天雷这等神器,自然宋辽形势已经大变。 “皇祖父已经已经老了!也曾经做了不少错事,这昏庸的名声就由皇祖父来背!耶律洪基脸色自责道。 他在位期间,冤杀萧观音和造成儿子耶律浚,乃是他一生之痛,每每想起这才追悔莫及,宠爱耶律南音不过是他弥补愧疚罢了! 耶律延禧不由一叹,对于面前这个老人五味泛陈,他的父王和母妃皆是因其而死,而他又亲自抚养自己长大,有养育之恩。 “从今天起,你开始暗中整军,以图后事。”耶律洪基郑重托付道。 “多谢皇祖父!”耶律延禧郑重道。 至此,二人冰解冻释,重新恢复亲密。 “西夏派遣使者请求和亲南音,要求辽夏联合共分大宋,不知皇祖父意下如何?”耶律延禧郑重道。 “西夏请求和亲?” 耶律洪基不由冷冷一笑道:“这就是朕所说的强者为尊!西夏若非吃了败仗,有求于我大辽,又岂能愿意低声下气的请求和亲,不用理他,大宋小皇帝尚且有不和亲的誓言,我大辽又岂能自甘落后,不用理西夏。” 耶律洪基同样不喜好战的西夏,当年辽夏之间的摩擦同样不少,尤其是争强好斗的两任梁太后,耶律洪基对其极为不喜。 耶律延禧微微点头道:“皇祖父明智,只是我等还需要用西夏来牵制宋国,不可直接拒绝辽国,不如先暂时不予回应,反正西夏的小皇帝年纪还小,远未到婚配的年纪。” “可!” 耶律洪基赞赏的看了耶律延禧一眼,从这一点,耶律延禧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储君。 然而在牙帐外阴暗的角落,蒙着面纱的耶律南音却将这一切听得清清。 “宋辽之间,难道真的不能共处么?” 耶律南音不由脸色凄然。 无论从宋国还是辽国,皆有相同的观点,那就是宋辽之间必有一战。 “不!或许还有一方可以让宋辽共处。” 耶律南音心中一动,想起了范正的丝路计划,只要丝绸之路将宋辽两国联系在一起,巨大的利益纠葛,让谁也承担不起开战的后果,如此方可让宋辽两国长存。 当然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哪怕宋辽之间终有一战,她也希望用丝路的利益,让大辽变得更加强大。 ……………… “启禀皇祖父,南音想亲自负责丝路计划!” 第二日!耶律南音求见耶律洪基一脸坚决道。 “你想负责丝路?”耶律洪基讶然道,耶律南音乃是最受宠的公主,一直衣食无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会想到负责丝路计划。 耶律南音郑重点头道:“不错,南音深受皇祖父宠爱无以回报,想要负责丝路计划,为辽国赚取钱财以振兴大辽。” “好!” 耶律洪基老怀大悦。 他虽然以宠爱南音的名义假意答应大宋的丝路计划,然而却未尝不对赫赫有名的丝绸之路垂涎三尺。 如果辽国能够从丝绸之路得到大量的利益,未来重振大辽大事可期。 “孙女定然不负皇祖父厚望!”耶律南音郑重道。 “丝路计划可以慢慢筹划,如今最关键的则是治好你的鲜红斑痣,祖父日后含笑九泉,也可以获得你皇祖母一丝原谅。”耶律洪基动情道。 “冬至之日,就是孙女痊愈之时。”耶律南音颤声道。 作为一个女子,她何尝不希望拥有一个绝世容颜,而如今这个萦绕她十六年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 耶律洪基在雁门关外盘桓数日,最终还是悄然退兵。 “辽人退兵了!” 斥候将辽国退兵的消息传回,雁门关宋军纷纷欢呼! 雁门关守将也松了一口气,他虽然有震天雷这等杀器在,却依旧不愿意轻启战端,毕竟辽军曾经给宋军极大地恐惧。 “来人,将辽帝的原话传回汴京。” 此刻的雁门关守将确信辽军已经撤走,这才想起耶律洪基的话,当下连忙派人传回朝廷。 第一百九十章 冷锻甲 第192章 冷锻甲 汴京。 辽国屯兵雁门关的消息,早已经牵动了朝堂上下的神经。 枢密使曾布早已经下令让雁门关一带严加准备,大量的震天雷调集前线。 “官家放心,前线诸城皆已经改造成为棱堡结构,再配合神臂弩和震天雷,哪怕是辽国出兵,也绝对讨不到便宜。”曾布信心满满道。 大宋本就善于守城,再有震天雷存在,辽军绝对承担不起攻城所带来的损失。 “辽军攻城,大宋自然不怕!就怕辽军率军不攻打城池,劫掠大宋百姓,甚至集结大军,效仿澶渊之战,直攻汴京。”吕大防担忧道。 一众官员不由闪过一丝忧虑,曾经的澶渊之战让宋臣极为恐辽。 赵煦冷笑道:“朕非真宗!此刻也非真宗之时,大宋拥有震天雷,别说二十万辽军,就是四十万辽军也攻不破汴京,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岁币朕废定了!” 平夏城之战给了赵煦偌大的勇气,尤其是威力惊人的震天雷,更是弥补了大宋武力的缺失,虽然进攻不足,但是防守却是绰绰有余。 “官家圣明,臣等愿意和官家共进退。”章惇郑重道。 他本就是主张对辽强硬,更别说大宋早有准备,钱粮充足,震天雷在手,辽国倘若开战,大宋赢面极大。 朝堂中立派虽然担忧辽国开战,但是震天雷在手,让他们胆气大增,同意试探辽国的反应。 就在满朝百官焦急等待中,一个八百里加急的快马飞奔入汴京。 “辽军退兵了!” 朝堂百官得到了消息,不禁一愣,他们没有想到辽国竟然真的退兵了。 “当真?” 赵煦惊喜道。 传令兵道:“辽帝耶律洪基在雁门关外,要求见识大宋的震天雷,将军用震天雷演习百息,辽军噤若寒蝉。” “辽帝可否同意大宋的丝路计划!”章惇急切道。 传令兵如实道:“辽帝曰:如果丝绸之路的收益不能达到岁币的两倍,少多少,大宋就要给朕补回来!否则辽国就尽起大军,追究宋国背盟之事。” “辽国这么简单就同意了!”吕大防难以置信道。 满朝百官不由脸色一喜,他们没有想到竟然如此轻松废除了岁币。 当下百官不由将目光投向范正,当初范正提出丝路计划来代替宋朝岁币,满朝官员皆认为是痴人说梦,辽国又岂能放弃压制大宋,给大宋喘息的机会,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辽帝竟然如此轻易的答应范正的计划。 “依我看辽帝老年昏庸罢了!其竟然为了一个酷似萧观音的公主,答应放弃岁币。” “非也!辽帝不过是审时度势罢了!大宋的震天雷乃是守城神器,辽军不过是知难而退罢了!非要交战,辽军损失不起。” 百官兴奋不已,一个个挥斥方遒,极力贬低辽国。 而范正原本从人人喊打的损坏辽宋邦交的罪人,成为废除岁币的功臣。 “此次废除岁币,范爱卿当居首功!”赵煦龙颜大悦道。 百官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震天雷的出现给了大宋太大的惊喜,虽然目前辽国依旧占据优势,大宋已经并非没有还手之力了。 “微臣愧不敢当。”范正谦虚道。 吕大防冷声道:“诸位莫要高兴的太早,辽帝此举定然是暂时麻痹我大宋,一旦找出对抗震天雷的方法,辽宋之间必有一战。” 百官脸上的兴奋微微一滞,任谁都知道大宋擅自废除岁币,辽国内部肯定不会甘心,如果辽国找到对付震天雷的方法,定然会加倍报复大宋。 范正见状哈哈一笑道:“辽国不过是纸老虎罢了!其固然国土辽阔,占据骑兵优势!然而其国内汉辽林立,还有女真,蒙兀等部,人心不齐,而且国内反叛不断,对诸部的控制力大大减弱,如今的辽国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 赵煦点了点头,连他也察觉到辽国的确是已经衰落了。这些年,辽国各部反叛不断,全靠女真和西夏帮忙镇压!再加上连续叛乱,如今的辽国并非不可抗衡。 “辽国是纸老虎!” 满朝重臣不由苦笑,他们没有想到范正的竟然如此心大,竟然胆敢如此无视辽国。 “至于辽国破解震天雷一事,那就看谁在火药武器上更胜一筹。微臣恳请变法军器监!”范正郑重道。 “变法军器监?” 百官不由眉头一皱,一直以来,军器监都是朝廷中最不起眼的存在,变法军器监又有何意义? 就连赵煦也是满脸疑惑。 范正郑重道:“大宋和辽国相比,唯一的优势就在兵甲之上,神臂弩如此,震天雷如此,而这些兵甲又是出自于何人之手?” “工匠!” 赵煦脱口而出道。 “不错!工匠乃是大宋战胜辽国的希望,唯有生产最强的弓弩,最坚固的盔甲,威力更大的火药武器,大宋方可有可能战胜辽国,而大宋是如何对待战胜辽国的功臣?”范正反问道。 “贱籍!” 范正不等百官回答,直接冷笑道。 “工匠不得为官,报酬低下,而且服役频繁,不少工匠不堪其苦,逃役者不断。” “更有甚者,官员克扣工匠钱粮,假公济私,调动工匠谋私利。” 范正历数大宋工匠之苦,满朝官员不由郝然。 “工匠本就是低贱之人,优待过甚,只会让其持宠而娇!”御史杨畏不屑道。他苦读圣贤书几十年,哪里看得起地位低贱的工匠。 范正怒声反驳道:“将士拿着工匠生产的武器盔甲上前线,将士性命全系工匠之手,尔等竟然称其为低贱之人,何其讽刺,难怪大宋连战连败。” 杨畏脸色涨的通红,怒声反驳道:“制胜之道在人不在器,范太丞未免太借助外物了。” 其他众臣也纷纷点头,赞同杨畏的唯人论,对范正的唯武器论不以为然。 范正摇头道:“那平夏城之战为何能胜?难道范某乃是不出世的将才不成?” 杨畏顿时哑口无言,不得不说,平夏城之战的确是胜在武器之上,没有震天雷,宋军根本不可能阵斩五万西夏将士。 范正朗声道:“一件称心如意的兵甲对一个将士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其不仅能够增加将士在战场上的生还率,更能助将士在战争中披荆斩棘,所向披靡,然而在平夏城之战中,微臣发现将士的盔甲根本不合身。” “不合身?”赵煦惊呼道。 范正点了点头道:“大宋军中的盔甲只有三种制式,然而就连高矮胖瘦组合就不止三种,很多将士都是穿着不合身的盔甲作战。” 赵煦顿时脸色难堪,如此胡闹,大宋不败才怪。 范正郑重道:“如今大宋骑兵不利,又失去燕云十六州的天然屏障,大宋想要战胜辽国,必须重用工匠,只要大宋的武器一直压制辽国,辽国胜于骑射,大宋胜于兵甲武器,方可辽国一直忌惮大宋,不敢南下。” 赵煦微微点头! “臣请官家废除工匠贱籍,改善工匠待遇,奖励工匠发明。”范正郑重一拜道。 他来自后世,自然知道工匠的作用,大宋能够胜的过辽夏的只有科技,范正就趁着震天雷的现世,选择变法军器监。 一旦大宋火器大爆发,武力大增,才有可能在辽夏金蒙的轮番攻击下,屹立不倒。 “准!令范正担任军器监令,变法军器监。” 震天雷的出现让赵煦对火器大感兴趣,当下大手一挥,直接同意道。 而新党和旧党自然不会关注小小的军器监,当下也无人反对。 至此,范正主张变法军器监的提议顺利通过。 ………………………… 军器监内! “废除工匠贱籍!” “改善工匠待遇!” “奖励工匠发明!” 当范正代表赵煦来到公布宣布旨意的时候,立即在军器监引起了轩然大波。 “多谢范大人对我等工匠仗义执言。”一个老工匠老泪纵横道。 “多谢范大人之恩!” 一众大将作郑重道。 他们乃是当世工艺最强的工匠,然而其待遇却极差,子孙后代只能世代为工匠,不得科举,可谓是心灰意冷。 而范正主动在官家面前进言,给了他们重新燃起希望。 范正环视一众大将作郑重道:“从现在起,火器监分为甲坊署、弩坊署、火器署,分别负责研发更强大的弓弩,更坚固的盔甲,威力更大的火器,每署共分两部,相互竞争每月一比,胜者奖、败则惩。” “啊!”一众大将作不由脸色一苦。 范正见状皱眉道:“尔等身为朝廷的军器监,其表现实在是太差强人意,神臂弩乃是西夏降将所献,震天雷乃是范某一介医者所创,军器监就连制造盔甲也能不合身,大宋连战连败,尔等未尝没有责任。” “我等惭愧!”军器监丞墨钺和一众将作脸色羞愧道。 这些年军器监的确是毫无作为,甚至所出产的兵甲连西夏都比不上。 “盔甲不合身之事,本官已经请民间优秀的制衣绣娘,制定各种款式规格,火器监务必要让每一个士兵都身穿合身的盔甲。”范正郑重道。 “遵命!”墨钺脸色难堪道,“还请范大人给将作监一些时间,将作监必定不会让范大人和官家失望。” 范正摇了摇头道:“不!范某开方向来都是方到病除,本官要在最短的时间看到将作监的成果。” “最短的时间?” 墨钺豁然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范正,范正新官上任三把火,未免也太着急了吧。 范正摇头道:“大宋最大的短板就是骑兵,范某要打造两种骑兵,一种是重骑兵,人马披甲,要用最强防护的盔甲尽可能的轻便。 “一种则是轻骑兵,身穿最轻便的盔甲尽可能的防护,配以弓弩,两翼配合作战。” 不错! 范正想要打造的正是后世赫赫有名的铁浮屠,和拐子马,火器想要革新短时间内难以见到成效,而金国的铁浮屠和拐子马乃是最佳的克制辽军的战术,范正决定在宋军中复制,以防备辽国。 “最强防护的盔甲要求重量最轻,和最轻便的盔甲,要求尽可能的防护。” 当墨钺听到范正的要求的时候顿时傻眼了, “启禀范大人,世间安得有两全之法。”墨钺苦笑道,盔甲想要防护力强,那就必须沉重,想要轻便,那防护力必然下降。 范正郑重道:“如果全部采用西夏的瘊子甲为何能够做到?” “瘊子甲?”墨钺不由一滞。 “范某在平夏城之战,缴获了一具西夏铁鹞子所穿的瘊子甲,此甲轻薄至极,然而却极为坚韧,甚至能够硬刚神臂弩冲上城墙,足以满足铁浮屠所需。”范正兴奋道。 范正伸手一挥,一个小李将一具瘊子甲放到了一众将作面前。 墨钺郑重上前,良久苦笑道:“范大人所缴获的瘊子甲乃是冷锻技术冶炼,其在我等看来并非秘密,只是此法需要不停锻打,极为耗时耗力,尤其是对铁料要求极高,我大宋的铁料根本达不到冷锻标准。” “铁就是铁!既然西夏的铁能够冷锻,大宋的铁同样也可以冷锻,只是尔等为找到良方罢了!本官这里有一千贯的悬赏,谁若能破解冷锻法,造出冷锻甲,奖赏五百贯!造出最轻的盔甲,同样奖赏五百贯!”范正淡淡的说道。 刹那间,所有的工匠顿时呼吸一滞,五百贯对他们来说,足足是十年的薪水,当下所有的大匠作怦然心动,地面上的瘊子甲很快被瓜分一空。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五百贯近在咫尺,没有人愿意拱手让人。 十天后! 一副装备精良的冷锻甲和一副轻薄的棉甲摆在了范正面前。 “启禀范大人,军器监不辱使命!”墨钺兴奋道。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巨财的刺激下,军器监竟然齐心协力,短时间内破解了冷锻甲的锻造之法。 同时也造出了防护力不俗,却几乎轻了一半的棉甲。 范正见状不由微微一笑,大宋工匠的工艺乃是当世之冠,一直以来都被压制,一朝得以释放,立即爆发出惊人的创造力。 家中有事,更新不稳,以后会补上。 第一百九十一章 铁浮屠和拐子马 第193章 铁浮屠和拐子马 “来人,随本官去给官家报喜!” 范正当即兑现一千贯之后,立即带领军器监众匠,拿起盔甲赶往皇宫。 “什么,军器监破解了西夏冷锻甲!” 赵煦刚刚下朝,就得到了童贯来报,不由惊喜道。 童贯点头道:“范太丞早已经带着冷锻甲在宫外等候。” “快快有请,不,让范正立即带着冷锻甲前往宫中演武场。”赵煦迫不及待道。 范正才刚刚变法军器监十天而已,这十天范正整顿军器监,淘汰老弱,召回被达官显贵征用的工匠,早已经在朝堂传的沸沸扬扬,各种弹劾和风言风语不断。 然而冷锻甲一出,立即将所有的质疑之声压下。 历代以来,中原王朝都是以兵甲之利胜于草原王朝,而到了大宋却极为凄惨,非但弓弩不如西夏,就连盔甲也不如西夏。 西夏铁鹞子身披的瘊子甲乃是冷锻甲,防御力极强,往往一个冲锋就能搅乱大宋的军阵!这让大宋头疼不已,如果大宋也能锻造出冷锻甲,足以对抗西夏铁鹞子。 演武场内。 赵煦匆匆而来,只见范正带领一众军器监工匠早已经等候在那里。 “启禀官家,微臣奉命变法军器监,不辱使命,特来向官家报喜。”范正继续道。 范正大手一挥,墨钺带领一众工匠奉上了刚刚打造完成的冷锻甲和棉甲。 而赵煦的目光自动忽略棉甲,一下子盯在冷锻甲之上。 “这就是西夏的冷锻甲?” 赵煦难以置信道,曾几何时,大宋对西夏的冷锻甲咬牙切齿,可是却又无可奈何,西夏最大的底牌终于被大宋所掌控。 墨钺郑重道:“官家有所不知,冷锻甲方法不难,最大的困难则是铁料,范大人担任军器监令之后,集结一众铁匠,集思广益,终于炼出了能够冷锻的铁料。” 工匠生活困难,五百贯对他们来说乃是一笔天大的财富,在五百贯的刺激下,几乎所有人工匠都红了眼,竟然一举打造出冷锻甲。 赵煦嘴角一抽,范正刚刚上任就直接豪掷千贯作为军器监的悬赏,早已经在朝中传的沸沸扬扬,更是成为朝臣弹劾的重点。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范正一千贯竟然有如此奇效,短短十天,军器监的工匠竟然真的造出了冷锻甲,要是花一千贯就能买到冷锻甲的方法,大宋何至于受制于西夏几十年。 然而讽刺的是,大宋宁愿每年给西夏价值三十万贯的岁币,也不愿意给工匠区区一千贯的奖励。 范正在一旁介绍道:“大宋的步人甲采用热锻技术,全套一千百八甲片足足七十斤,而用此冷锻法锻甲不足五十斤” “当真?”赵煦难以置信道。 西夏的铁鹞子极为强悍,而大宋一直没有办法组建与之抗衡的重甲骑兵,最大的原因就是大宋的盔甲太重了!战马难以承担如此巨大的重压!最后只能放弃。 如果大宋拥有了冷锻甲,盔甲重量大大减轻,组建一支能够和铁鹞子抗衡精锐重甲骑兵并非难事。 墨钺对此早有准备,当下拿出秤来,亲自测量冷锻甲的重量。 “四十八斤!” 赵煦眼神一凝,步人甲足足有七十斤,而冷锻甲足足减轻了二十二斤,这对长途奔袭的士兵来说,减轻二十多斤的重量,实在是天大的福音。 “冷锻甲的重量虽然减轻,防御力反而还在步人甲之上!”范正郑重道。 当下,墨钺将冷锻甲和步人甲穿在演武场内的假人身上。 “神臂弩!” 赵煦大手一挥,普通的弓箭对步人甲和冷锻甲皆用处不大,想要试验冷锻甲的防御力,非神臂弩莫属! 童贯立即上前,递上早已经上弦的神臂弩。 “嗡!” 赵煦亲自拿起神臂弩,在二十步的距离率先对准步人甲射去! “叮!” 一阵金铁交鸣声传来,只见箭矢深深的扎入步人甲。 “入甲一寸!”墨钺朗声道。 神臂弩在二十步的距离威力最强,步人甲能够挡住最强状态的神臂弩,而且仅仅入甲一寸已经是了不得成绩了。 而范正却摇了摇头,一寸足足有后世三厘米多,如此深的伤口已经足以造成人体重创。 当下,童贯再次给神臂弩上弦,交给赵煦。 赵煦举起神臂弩,对准冷锻甲扣动扳机。 “叮!” 金铁交鸣声再起。 这一次,赵煦稍微射偏了,冷锻甲竟然直接将神臂弩的弩箭弹飞了,而冷锻甲仅仅损失了两个甲片而已。 “再来!” 赵煦见状大喜,再次举起神臂弩对准冷锻甲射击。 “叮!” 这一次,神臂弩的弩箭没有射偏,直直的的钉在冷锻甲上。 “入甲半寸!”墨钺激动道。 “半寸!” 赵煦惊喜道。 这可是大宋最强大的神臂弩,冷锻甲硬抗神臂弩竟然才仅仅入甲半寸。 范正微微点头,半寸大约不到两厘米,神臂弩虽然依旧破甲,但是身穿冷锻甲身中神臂弩并不致命,顶多算轻伤罢了! 当时在平夏城下,西夏铁鹞子就是仗着冷锻甲的防护,硬生生的冲上城墙,若非宋军悍不畏死,外加震天雷阻断援军,恐怕平夏城难以守住。 赵煦上前亲自验证,果然仅仅入甲半寸左右。 赵煦不敢相信,举起神臂弩连射数箭,而冷锻甲始终稳稳的将神臂弩挡下,并未造成重创。 “冷锻甲乃是当世当之无愧的最强之甲,有此神甲足以打造属于大宋的铁甲具装骑兵。”范正郑重道。 当下范正将组建铁浮屠的设想一一道来。 “铁浮屠!” 赵煦闻言不由一震,浮屠在佛语中就是塔的意思,铁浮屠就是铁塔,一个骑兵人马皆披冷锻甲,犹如铁塔一般屹立不倒。 “好!大宋不惜代价也要打造属于大宋的铁浮屠!”赵煦郑重道。 大宋虽然马政不昌,然而找出三千最精锐的战马也是能够做到,西夏有三千铁鹞子,大宋势必要要打造三千铁浮屠与其抗衡。 “官家英明!”范正躬身道, “铁浮屠造价昂贵,无法批量生产,大宋想要振兴骑兵,则需微臣今日进献的第二种盔甲,棉甲!” “棉甲?棉花也能做盔甲?”赵煦眉头一皱,看着面前外表套着一层棉布的盔甲。 任谁皆知棉花乃是当世最柔然之物,而盔甲乃是当世防御最强之物,二者怎么可能混为一谈,若非范正刚刚进献防御力最强的盔甲,他定然认为范正在胡说八道。 范正郑重点头道:“冷锻甲虽然较步人甲较轻,然而却依旧重达五十斤,而棉花最大的优点就是轻,而棉甲的优点同样也是轻!” “轻?” 赵煦不解,单单轻有何用?无论是什么盔甲,最重要的则是防护。 范正解释道:“棉甲将采摘的棉花打湿,反复拍打,做成了薄薄的棉片,并将棉片缀成很厚很实的棉布,两层棉布之间是铁甲,内外用铜钉固定,全套盔甲只有三十斤左右。” “三十斤?” 赵煦不由豁然一惊,传统盔甲哪怕是最轻的冷锻甲也不过是五十斤左右,普通的铁甲大多都在六十斤左右,而棉甲却只有三十斤,如此算来,恐怕是最轻的盔甲了。 范正郑重点头道:“大宋战马相比于辽夏战马略有差距,而想要弥补差距,就必须让大宋的战马负重减轻,而棉甲则是大宋骑兵最佳盔甲。” “其防御力如何?”赵煦问道。 “胜于纸甲,略输于铁甲!”范正郑重道。 “胜于纸甲,略输于铁甲?”赵煦眉头一皱道。 纸甲是宋朝另外一种盔甲,乃是铁甲造价昂贵,大宋有一百二十万军队,全部都打造铁甲靡费太多,物美价廉的纸甲就应运而生,而且纸甲的防御力并不差,唯一的缺点就是容易损坏。 当下,赵煦拿起神臂弩,对准棉甲扣动扳机。 一声闷响之后,神臂弩的弩箭同样扎入棉甲之中。 “入甲一寸半!”童贯上前查看棉甲的受损程度,脸色凝重道。 “一寸半!” 赵煦脸色一变,他虽然不是医者,然而也知道入甲一寸半的伤势有多么恐怖。 范正不慌不忙道:“官家有所不知,棉甲需要装备的军队乃是轻骑兵,不到必要的时候,是不会和敌人短兵相接,而辽夏骑兵只有弓箭,棉甲足以防御,再加上棉甲重量轻的优势,大宋在骑兵上的差距已经和辽夏持平。” 赵煦微微点头,大宋在战马上输于辽夏,而重量轻了一半的棉甲却占据了优势,大宋骑兵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范正再道:“棉甲比纸甲造价低,而且还比纸甲轻,防御力更胜于纸甲,虽然防御力略微输于铁甲,其还有一个其他盔甲无法比拟的优势,保暖!” “保暖也算优势?”赵煦不解道。 范正不答,起身诵道:“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赵煦心中一动,范正所朗诵的乃是唐代边塞诗人岑参的《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 “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 “都护铁衣冷难着?”赵煦眼睛一亮,顿时明白了棉甲的保暖的好处。 无论是辽夏边境,皆地处北方,冬季异常寒冷,而西夏辽国则常年居住苦寒之地极为耐寒,而宋军则地处南方,冬季作战苦不堪言,往往落入下风。 棉甲兼具轻便、保暖、防御三合一,乃是冬季防守辽夏,甚至日后反攻辽夏的最佳之物。 “棉甲造价几何?”赵煦郑重问道。 “仅仅铁甲三成。”范正回答道。 赵煦呼吸一滞,除了防御力稍逊一筹,棉甲几乎无可挑剔。 一旦大宋骑兵装备轻便的棉甲,骑兵速度大增,无论是长途奔袭,还是迂回侧击,皆可来去如风,再配合强弓长枪,足以对抗辽夏精锐骑兵。 范正将后世拐子马的作战思路一一道来。 他这是要走金军的道路,让金军无路可走。 “拐子马!” 赵煦激情澎湃,一直以来,骑兵乃是大宋之痛,而有了冷锻甲和棉甲终于让赵煦看到了大宋骑兵崛起的希望。 当下,赵煦亲自试穿冷锻甲,和棉甲,果然相比于与传统的盔甲,皆有很大的优势。 “的确胜于传统盔甲良多,范爱卿立下了大功!” 赵煦当即赞不绝口,他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在短短十天内,给了他如此大的惊喜。 范正谦虚道:“臣不敢居功,此乃军器监工匠之功,而且此并非是最强盔甲,只要工匠持之以恒,日后将会有更强的盔甲,和更轻的棉甲。” “传旨,军器监重赏三月俸禄!”赵煦大手一挥慷慨道。 “多谢官家!”墨钺等人大喜,军器监先是有范正一千贯的奖励,如今官家又重赏三个月的俸禄,简直不要太幸福。 范正叮嘱道:“有矛就有盾,军器监非但要研究最强之盾,还要研究最强之矛,矛盾相克,如此循环往复,方可让大宋兵甲威震天下。” “下官遵命!”墨钺郑重道。 “西夏铁鹞子乃是大宋头号劲敌,军器监必须尽快研究出破解之法。”范正再次命令道。 “遵命!” 墨钺等人领命,这才退下。 军器监众匠离开之后,赵煦抚摸着冷锻甲和棉甲,不由兴奋道:“朕想要组建铁浮屠和拐子马,范爱卿可有合适的人选?” 范正想了想道:“平夏城之战中,种朴将军有勇有谋,实乃良将,可当铁浮屠之主将!” 后世种朴出征乃是受暗算而亡,如果他能够身穿冷锻甲,或许可以躲过也一劫。 “可!” 赵煦想了想,最终点头道。 “而拐子马则需要精锐骑兵,而大宋骑兵最精锐的者莫过于熙河,熙河主将姚雄可以试训拐子马。” “姚雄!” 赵煦微微点头。 他原本以为,范正会推荐平夏城副将杨惟忠,却没有想到范正竟然推荐了熙河主将姚雄! “杨惟忠更善于守城!,平夏城对西夏威胁甚大,如果不出微臣所料,明年西夏定然还会大举进攻平夏城,平夏城中有杨惟忠在,当可高枕无忧。”范正解释道。 “准!” 赵煦大手一挥,立即下令道。 第一百九十二章 追封王安石 第194章 追封王安石 “具装骑兵?” 枢密院中!曾布接到赵煦准备组建铁浮屠的旨意,不由眉头一皱。 “启禀大人,据说是邪医范正变法军器监,造出了冷锻甲!”一个枢密院吏员皱眉道。 “冷锻甲?” 曾布眉头一扬,冷锻甲一直是大宋之痛,然而他却没有想到范正主持变法军器监,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破解了冷锻甲,有了冷锻甲,大宋的确有打造具装骑兵的底气。 “官家要打造多少具装骑兵!”曾布皱眉问道。 “三千!”枢密院吏员凝重道。 “三千?” 曾布不由拔高声音,众人皆知具装骑兵造价不菲,冷锻甲更是工艺繁琐,极为昂贵,赵煦一下子打造三千铁浮屠!直接消耗了枢密院很大一笔军费。 “先有震天雷,如今又有铁浮屠!这简直是一个无底洞!”曾布头疼道。 震天雷本就是一个吞金兽,铁浮屠更是一个无底洞,大宋的军费本就紧张,好不容易有了五百万贯的国债,稍微轻松一些,再造三千铁浮屠,恐怕又要捉襟见肘了。 不过具装骑兵威力巨大,花费高一些曾布也认了,然而这拐子马又是怎么回事,还身披棉甲。 枢密院吏员解释道:“棉甲乃是军器监变法的成果,据说是当世最轻的盔甲,只有三十斤,大宋良马不多,棉甲可以弥补大宋在马力上的劣势。” “简直是一派胡言,棉甲就算内置有铁甲保护,防御力也要输于铁甲!范正这是拿我大宋骑兵将士的命来胡闹么?”曾布皱眉道。 冷锻甲好歹也经历过西夏铁鹞子验证,而棉甲乃是大宋首创,从未经过实战验证,曾布自然对其有所怀疑。 枢密院吏员看到曾布发怒,不由苦笑道:“范正变法军器监曾言,军器监造什么武器盔甲,前线将士就用什么。” “持宠而娇!” 曾布不由冷哼一声。 在他看来,棉甲顶多在冬季作为替代盔甲使用,而赵煦却轻信范正,直接将其应用在大宋骑兵之上。 官家如此崇信一人,这对新党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不过曾布并没有轻举妄动,眼下新党最大的对手依旧是旧党。 …………………… 吕大防等人自然也得知朝廷准备组建铁浮屠和拐子马的决议,同样眉头一皱。 邪医范正的确有些本领,然而官家对其几乎言听计从,假以时日,范正将是下一个王安石。 一个王安石为首打造出的新党就让旧党极为头疼,假以时日,范正自成气候,未尝不能打造出一个医党来。 吕大防奋笔疾书,写奏折劝谏赵煦准备亲贤臣,远小人,明辨忠奸。 当然在吕大防笔下,贤臣自然就是他们这些旧党夸夸其谈的君子,小人自然是受宠的范正和新党。 “启禀大人,新党上书,请求为王安石平反!请求配享神宗庙庭,追封谥号。”忽然御史杨畏,一脸惊慌道。 “当真?”吕大防豁然一惊道。 自从高太后亲政之后,司马光当政!保守派极力打击报复新党,将旧党中的司马光、范纯仁和韩维誉为“三贤”,而将蔡确、章惇和韩缜斥为“三奸”,至于新党首领王安石自然被斥为奸臣,被大肆诋毁。 新党要求为王安石平反,恐怕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而是要为整个新党平反,新党将彻底压过旧党。 更严重的是一旦为王安石平反,那废除王安石变法的司马光又该如何自处,如今的新党和旧党领袖早已经成为绝对对立,一方起,必有一方落。 垂拱殿内。 “启禀官家,王相公变法图强,一心为国,其去世后,却屡屡招人诬陷,声名狼藉,实乃让天下人寒心,微臣请求为王相公平反,让其配享太庙,追封谥号。”章惇郑重上书道。 “准!” 赵煦直接应允,他一直推崇王安石变法,自然明白此举对于变法的意义,肯定了王安石,他才能名正言顺的继续推行变法。 “诸位爱卿认为,王相公应该追封何谥号?”赵煦询问道。 蔡卞上前道:“历代官员谥号中,唯有文正最为雅致,王相公为国尽忠,变法图强,足以配“文正”之谥号。” “臣等赞同!” 一众新党众臣纷纷点头道。 赵煦心中微微点头,大宋第一代变法领袖范仲淹去世后,就是被追赠为‘文正’,而王安石作为第二代变法领袖,同样追封文正也合情合理。 “文正?” 吕大防眉头一皱,要知道司马光也被追封谥号为文正,如今新党提议让王安石同样追封为文正,恐怕有故意针对旧党的嫌疑。 吕大防微微示意,杨畏一咬牙,上前道:“臣反对!”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杨畏身上。 赵煦眉头一皱,不喜的看着杨畏,在他看来,王安石作为变法领袖,配享太庙,追封谥号‘文正’绰绰有余,旧党未免太不识抬举了。 杨畏看着赵煦的目光,硬着头皮道:“启禀官家,微臣反对追封王安石谥号‘文正’,并无私心,而是因为王安石的确配不上文正之谥号。” “杨畏,你好大的胆子,到现在你还敢诋毁王相公。”章惇怒斥杨畏道。 吕大防上前力挺杨畏道:“文正乃是文臣最高之谥号,而王安石当政主持变法,民间天怒人怨,对外连连战败,内未安民,外不能御敌,如何当得起文正之谥号。” 章惇顿时气结,他虽然极为推崇王安石变法,然而却明白王安石变法的确未能让大宋立竿见影的强大起来,国内也是反对声不断,这也是王安石连续两次罢相的原因。 “王相公当不起文正的谥号,难道司马光就担当得起文正的谥号。”忽然章惇冷笑道。 “司马光?” 旧党众臣不由一一皱,司马光同样也是被追封为文正,如今成为新党攻击旧党的借口。 章惇拱手向赵煦躬身道:“神宗驾崩之后,司马光当政,不分青红皂白,全部废除新法,刻意打压变法,让大宋复兴之势毁于一旦,此等罪人又岂能当得起文正之谥号,臣恳请官家下诏削除司马光的赠谥,毁坏当初官家所赐之碑。” 一时之间,朝堂皆震。 王安石和司马光这对宿敌,生前为了变法争斗不休,如今死后数年,在其后继者推动下,依旧纠葛不断。 第一百九十三章 司马光四大罪 第195章 司马光四大罪 “官家不可!司马相公温良谦恭、刚正不阿,忠于君王,而且一直恪守臣子本分,无辜被削除赠谥,官家万万不可让忠臣寒心。”苏辙见状也连忙劝说道。 他虽然不反对追封王安石谥号,然而死者为大,削除司马光的赠谥,毁坏当初所赐之碑,也未免太过了。 “‘忠清粹德’乃是官家当年亲自为司马大人赐碑,如今要再将其毁掉,岂不是置于陛下于不义。”苏轼也出列反对道。 赵煦顿时陷入了纠结,司马光乃是大宋道德的典范,他若想削除司马光的赠谥,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章惇冷笑道:“司马光当年欺负官家年幼,事事皆无视官家,独断专行,当年的官家赐碑恐怕并非是官家本意。” “君无戏言!官家乃是九五之尊,哪怕年幼,亦是金口玉言。”杨畏郑重道。 蔡卞冷笑道:“九五之尊?当初高太后垂帘听政,官家不过是提线木偶罢了!” 赵煦顿时脸色一沉,想到了朝堂之上,他只能看到群臣背部和臀部的往事,百官对赵煦漠视的起源,就是从司马光开始的。 “死者为大,司马相公并无过错!又怎能遭到死后清算。”吕大防坚决道。 一时之间。 朝堂之上,从谥号之争,变成了新旧两党的清算。 一直到下朝,新旧两党依旧争吵不休。 御湖! 赵煦围着御湖用力奔跑,如今已经是经常发泄压力方法。 “司马光!” 赵煦挥汗如雨,咬牙切齿道,曾经神宗的苦心经营十六年的变法,让司马光一朝废除,若非如此,他亲政之后,又岂能面对如此被动的局面。 然而司马光却是大宋的道德规范,有无数人将其标榜为榜样,一个在道德上几乎完美无缺之人。 司马光少年成名,司马光砸缸之事举世皆知,青年时,司马光进士及第,可谓是风光无限。 至此,司马光历经四朝,官至宰相,然而其为官一生,清正廉洁,甚至一辈子也没有在开封城买下一处宅院。 在私生活方面,司马光更是道德典范,其和妻子没有孩子,然而司马光却坚持不纳妾,最后只收养了哥哥的儿子作为养子。 为官更是好老人,经常替他人开脱请罪!甚至揽在自己身上,官员风评极佳。 然而一个如此完美的忠臣官员,赵煦不禁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官家三思,莫要在冲动的情况下做决定,这样往往会更糟糕。”范正在一旁劝道。 “这世间真的有如此完美的人?” 赵煦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道。 范正不答反问道:“这世间当然没有完美之人,就比如冷锻甲一样,防御力至上,却极为沉重。棉花轻便,防御力则下降。司马光自然也并非完美之人,其罪有四。” “哦!”赵煦眉头一扬道,在旧党口中完美无缺的道德模范在范正口中竟然有四大罪。 范正点头道:“其罪一,以母改子。当年先帝驾崩,司马光为了废除新法,竟然借用太皇太后的名号,以母改子,颠倒妇从夫、母从子之世俗,此乃何等的居心叵测。” 赵煦微微点头,司马光以母改子名义上看似说得通,然而实际上却经不起推敲。 “司马光其罪二:小仁而大不仁!”范正郑重道。 “何为小仁?何为大不仁?”赵煦问道。 范正问道:“司马光为官清正,的确做到了仁,然而这种仁仅仅称得上小仁,任何变法皆会有一部分人利益受损,司马光是只要看到百姓起哄就马上跟着反对的人,他保护了眼前这部分起哄之人的利益,却不知道沉默的百姓才是大多数,司马光废除新法,置国家安危于、大多数沉默之人利益于不顾,此乃“大不仁”。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赵煦心中一动道,顿时明白他对司马光的别扭感来自哪里。 “正是此理。”范正点头道。 “其罪三,西夏献地。先帝之时,虽然对西夏征战互有胜负,然而大宋毕竟家大业大,西夏底蕴浅薄,大宋几乎已经将西夏耗的油干灯枯。而司马光上台之后,竟然主动献出米脂四寨,同时恢复榷场和岁币,让西夏起死回生,葬送大宋大好局面。” 赵煦脸色难堪,他继位以来,西夏连连攻打大宋,再加上大宋用米脂四寨,和岁币,不但没有换来和平,还让西夏变本加厉,司马光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那第四罪呢?”赵煦询问道。 “阿云案!” 范正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忍道。 “阿云案?”赵煦顿时脸色凝重。 阿云案乃是大宋影响最大的一个案件,阿云乃是一个还在守丧期的少女,被贪财的叔父卖给一个四十的老光棍。 阿云不甘心如此命运,一个月黑风高之夜,阿云战战兢兢地拎了把菜刀摸到了韦阿大的床头,为了自己的下半生,阿云抡起刀就是一顿乱砍。 阿云慌乱中只砍掉了韦阿大的一个手指,其他都是皮外伤,阿云却被以谋杀亲夫之罪,按照大宋律判处死刑。 人人皆同情阿云遭遇,王安石和宋神宗皆想要赦免阿云死罪,司马光极力反对,然而宋神宗最终还是免去阿云死罪,改为徒刑和流放,在阿云服刑期间,遇到朝廷大赦而还,最后嫁人生子,平静的过日子。 按理说,这已经是最完美的结局了,兼顾了法理和情理,然而司马光却将此事记在心上整整十六年,其上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重审此案,将已经嫁人生子的阿云重新判处绞刑杀害。 “且不说,司马光十六年睚眦必报,其表面上只是杀了一个阿云,实际上却是杀了无数个阿云,让天下女子饱受盲婚盲嫁之苦。”范正痛心道。 如此固执迂腐的司马光竟然是士大夫心中的典范,这让范正感到极为不可思议。 “小仁,而大不仁!”赵煦口中轻轻道。 此刻他真正了解何为小仁而大不仁,司马光塑造的仁义的形象在他心中荡然无存。 第一百九十四章 功过三七分 第196章 功过三七分 “小仁而大不仁!” 赵煦心中冷哼,对司马光极为不满,心中大大倾向于王安石,毕竟王安石一心变法图强,。 然而范正却冷笑道:“司马光是小仁而大不仁,而王安石则是大仁小不仁。” “此话何解?”赵煦皱眉道。 范正冷笑道:“王安石变法,其本意是富国强兵,的确是天下之大仁,然而其变法却极为固执,无视大宋实际情况,一意孤行他推行变法,哪怕已经造成了危害,却依旧毫不悔改,对于普通百姓却是小不仁。” 赵煦不由一叹,王安石变法对于国家层面的确是有利,然而却激起了全民反对,对百姓的确是不太友好。 二者如果能够精诚合作,实乃天作之合,查缺补漏,重振大宋计日可待。 他们二人性格皆有缺陷,王安石拗,不听人劝,哪怕新法有错也坚决不改,而司马光犟!宁愿退隐洛阳,也不和王安石同朝为官。 二人争斗也算了,同时带动新旧两党党争,让大宋错失复兴的良机,让人扼腕叹息。 赵煦头疼无比,今日看似是谥号之争,实际上则是新旧两党的理念之争,一个弄不好,神宗当年的悲剧将会重新上演。 范正郑重道:“既然新旧两党争执不休,不如就给这两位纠缠一生的宿敌来一次最公正的审判,为二人功过盖棺定论,结束这场长达数十年的争斗。” “盖棺定论!” 赵煦微微点头,知道此事必须要快刀斩乱麻,否则势必要再次出现新旧两党党争之势头。 第二日朝会。 “启禀官家,司马光不尊官家,擅自废除先帝新法,让先帝数十年的努力化为乌有。” “阿云案司马光睚眦必报,实乃伪君子也!” “司马光献地西夏,让我大宋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 新党果然再次弹劾司马光道,抓住司马光的痛点,凶狠的进行抨击。 杨畏毫不犹豫反击道:“启禀官家,司马相公废除新法,只是效仿汉武帝后期废除苛政罢了。” “苛政?” 赵煦看向杨畏不由眼神一冷。 新法乃是父皇神宗苦心积虑十六年推行的政策,这才让大宋的形势稍微好转,而在司马光眼中竟然是害民的苛政。 杨畏心中一虚,顿时明白说错了话,当即转移话题道:“王安石变法刚愎自用,酷法害民,百姓积怨十六年,早已经到了不得不改之地步。” 赵煦深吸一口气,环视剑拔弩张的新党和旧党,当下露出一丝玩味道:“既然朝堂各持己见,以朕看,不如当众来为二位相公评定功过是非如何?” “当众评定功过是非!” 新旧两党豁然一惊,讶然的看着赵煦。 一直以来,评判前人是非通常是史书记载,而公开在朝廷评判则是第一次,更别说如今朝堂之上,两位宰相皆有一批忠实的支持者。 两党众官对视一眼,不由冒出熊熊战意。 赵煦看向一旁的苏辙道:“苏相公,你来主持评定王安石和司马相公的功过是非朝议。” 苏辙乃是中立派,其负责主持新旧两党的盖棺定论,也算是最为公平公正。 “微臣遵命!” 苏辙眉头一皱,这可是大宋最富争议两位宰相,稍有不慎将会引起非议,然而赵煦亲自点名于他,他也只能无奈领命。 苏辙环视新旧两党,深吸一口气道:“自古以来,评判一个人的功过是非,通常有个人操守、为官为政、对内对外之策,等等。” 新旧两党微微颔首,苏辙所言的确如此。 “就拿个人操守来说,无论是王安石还是司马光,皆是清正廉洁,乃是人臣之典范。”苏辙正色道。 新旧两党官员纷纷点头,他们相互攻击,皆是从为官为政之上,王安石和司马光在人品上无人可以指责。 赵煦点了点头道:“诸位爱卿可以畅所欲言。” 王棣率先出列道:“启禀官家,祖父王安石一心为国,为了振兴大宋,呕心沥血,不顾世人非议,主持变法大业,对内富国强兵,对外力压西夏,收复熙河数州,无愧于朝廷,有功于社稷,当得文正之谥号!” “臣等赞同!” 章惇等一众新党大臣纷纷附议。 吕大防冷笑道:“王安石无愧于国,却有愧于百姓,新法一出,百姓怨声载道,有《流民图》为证,王安石岂能无过。” “历代变法皆有质疑之声,王相公变法乃是为了国富民强,虽有异议,但是无损大德。”蔡卞坚定道。 新党旧党争吵不停,然而总体上认为王安石变法的本意为好,其变法激进造成一定的民怨。 赵煦见状快刀斩乱麻道:“以朕看,王相公一心为国,虽有瑕疵却瑕不掩瑜,不如定在七分功三分过,功大于过,配享先帝庙廷,谥号为‘文’。” “谥号为‘文’。” 新党旧党不由一顿。 ‘文’这个谥号,虽然不如‘文正’最顶级,但也是难得的好谥号,新党官员微微颔首,尤其是赵煦让王安石配享神宗庙廷,已经是对王安石的肯定。 “微臣替祖父,多谢官家追谥之恩。”王棣泣声感谢道。 旧党官员也微微一松,至少官家认为王安石还有三分过,打破了王安石的变法金身,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 而且王安石谥号为‘文’,可是比司马光的‘文正’低了一级。 “请诸位大人为司马大人评定功过是非。”苏辙继续道。 “微臣认为司马光不配为‘文正’之名。”章惇冷笑道,王安石谥号为‘文’,司马光谥号为‘文正’,那岂不是压了新党一头。 新党直接将司马光所作所为一点点的摊开,尤其是当初献地西夏和阿云案更是被反复攻击。 就连旧党官员也极为无语,一罪不二罚,阿云案已经过去十六年,而且已经服刑完毕,司马光为何还要对一个弱女子赶尽杀绝。 赵煦见状立即道:“司马相公人品高洁,为官兢兢业业,然而元佑元年当政,无视大宋大好局面,擅自废除新法,献地西夏,让先帝十多年的努力化为乌有,又有携私报复阿云之嫌疑。其三分功,七分过。” “三分功,七分过!”苏辙不由一愣,他没有想到赵煦竟然如此评判朝野公认的君子司马光。 “夺其谥号‘文’字,谥号为‘正’!念其死者为大,留朕当年所赐之碑。”赵煦郑重道。 “谥号为‘正’” 旧党官员一片哗然,谥号上,文可比正要高一些,如此一来,司马光可是比王安石低了一头。 杨畏还想再辩,然而吕大防却微微摇头。 官家对司马光虽然观感不好,但是毕竟还留一丝脸面,给其评为三分功劳,并保留了当面的赐碑。 再则司马光和王安石的功过是非一个是三七分,一个是七三分,未免太过于巧合。 而二人谥号一个是‘文’一个是‘正’,合起来正好是人臣最顶级的谥号‘文正’,这其中没有深意,恐怕无人相信。 “司马光和王安石如果能够精诚合作,或许能够一改大宋千年弊端,可惜二人因为理念不同,最终走向了对立,否则何至于有今日之争。”赵煦环视众臣,郑重道。 将王安石和司马光平分文正的谥号,皆三七划分功过是非,乃是赵煦和范正的秘密商议的对策。 一来极为契合二人功绩,二来则警告新旧两党,莫要重蹈司马光和王安石的旧路。 “陛下英明!” 百官纷纷拱手道。 新党和旧党官员皆是人中精英,自然明白赵煦此举的意义,当下纷纷低头。 而范正看着这一幕,不由一叹,新党和旧党立场不同,所代表的利益也不同,真的能够精诚合作么? 而作为中立派的苏辙又性格偏软,恐怕难以调和新党和旧党的斗争。 ………………………… “王安石三分过七分功!谥号为文!” “司马光三分功七分过,谥号为正!” 此消息一出,立即民间沸腾。 无他!当年变法的时候,王安石的名声就不好,被人称为拗相公,尤其是旧党当政这些年,不停的打压新党,王安石的名声更是被冠之奸相的称号。 而与之相反的则是被称为道德楷模的司马光,经过旧党的宣传和本身的盛名,更是被誉为一代贤相。 然而朝堂当众盖棺定论,平定功过是非,而王安石变法和司马光的评价竟然两极反转,王安石竟然功大于过,而司马光竟然过大于功。 “官家该不是在报复旧党吧!”也有人质疑道。 毕竟一直以来,司马光的名声太好了,被誉为臣子的典范,然而其代表的乃是旧党,官家如今启用新党,对旧党打压,贬低司马光也并非不可能。 “不!司马光或许人品不可挑剔,然而其治国之能却并不高明。”也有有识之士摇头否认道。 “不错,听说这一次乃是朝廷之上,公开为二人盖棺定论,想必邸报定然刊登出具体经过,我等静待消息即可。”一个开封百姓附议道。 “邸报来了!” 果然,没过太久,新一期的邸报很快出现在开封街头。 自从使用活字印刷之后,朝廷的邸报发行越来越便捷,每当有大事的时候,更是紧急加印,第一时间让邸报刊发。 朝廷为前朝最为盛名的两位相公盖棺定论,这等大事苏轼自然不会错过,立即加急刊印邸报,刊发天下。 “王安石变法富国强兵本意为好,成效斐然,然操之过急,有害民之举,七分功三分过。” 看到邸报上的消息,微微点头,朝野虽然反对王安石的声音不断,但是无人质疑王安石的报国意图。 “倒也算公允!” 看到朝廷真正指出王安石新法中有操之过急之错,不少开封百姓微微点头,不得不说,大宋一改对西夏的颓势,正是从王安石变法开始的。 包括现在大宋接连挫败西夏的攻势,依旧是当年王安石变法的余荫。 “王安石的评价倒也公允,然而老夫不相信司马相公三分功七分过的定论还能公允。”一个老夫子愤然道。 在他看来,司马光的盖棺定论,就是不比王安石高,也至少持平,怎么可能才有三分功七分过。 然而当他看到邸报上,关于司马光评判的时候,顿时陷入了沉默。 “大宋国事危如累卵,司马光却废除新法,却未提出有效治国之方。” “献地西夏,让西夏起死回生,为祸西北。” “阿云案有携私报复之嫌。” …………………… 邸报上,将司马光的功过是非一一列出,所有人见状都不由眉头一皱。 邸报未采用活字印刷术之前,民间的喉舌都掌控在士子之手,而司马光乃是天下士子的典范,自然被士子传颂的极为伟岸。 然而经过邸报公平的宣传,天下百姓这才恍然,原来号称先儒司马子,近乎完人的司马光竟然也有如此多的瑕疵。 尤其是阿云案,更是让司马光饱受非议,毕竟以司马光一个位极人臣的身份,相隔多年还要将一个已经服刑的苦命女子绞杀,简直是让人难以理解。 “司马光在十多年后,重审阿云案,乃是在维护大宋律法。” “司马光献地西夏,乃是为了换回永乐城的俘虏!” “司马光废除新法,乃是因为新法害民。” ……………… 司马光每次行事都会找一个自认为完美的借口,一个个士子以此不停的给司马光辩解。 “哼!司马光只坚持自己认为的律法,阿云案本就是经过层层办案,更甚者有先帝亲自断案,本已经结案,而且得到了判决,司马光有何资格推翻先帝的判决?” 阿云案按照后世的说法,已经是终审判决了,而且已经服刑完毕,司马光此举的确经不起推敲。 “至于献出米脂四寨换回永乐城的俘虏,那我等大宋将士攻打米脂四寨战死无数,难道他们的血就白流了?” “司马光既然认为新法不行,那就自己推行可行之法,而不是一废了之。” 司马光的借口只不过是自圆其说罢了,很快就被众人嗤之以鼻,在百姓议论声中,司马光的名声急剧下降。 “三分功七分过!官家的结论名副其实。” “依我看,官家还是给司马光留了些脸面,保留了赐碑,还减谥号为正。” “王安石谥号‘文’,司马光谥号‘正’ 这对千年宿敌谁也没有得到文正的谥号。” 随着邸报的发布,王安石和司马光这对恩怨纠缠一生的宿敌,最终盖棺定论。 第一百九十五章 早产邪方:保温箱 第197章 早产邪方:保温箱 在赵煦的敲打下。 新旧两党的争斗从明争改为暗斗,至少在表面上表现出了相安无事,共同为朝堂出力的局面。 “范爱卿,此策甚妙!” 赵煦看到朝堂的变化,不由松了一口气。 在范正提议公开评判功过是非,以及将文正的谥号一分为二,分别给王安石和司马光,明确表明了赵煦的态度。 那就是让新旧两党倾力合作,共同振兴大宋。 范正点头道:“历朝历代变法皆阻力重重,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变法损坏了一部分人的利益,另一方面则是变法本就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如同一人涉水渡过河流,人无法看清河水多深,向前一步或许就会溺水而亡,唯一的办法那就是摸着石头过河,方是最稳妥的方法。” “摸着石头过河?” 赵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哪怕有熙宁变法的前车之鉴,他在推行变法的时候,依旧感觉到步履维艰。 好在有范正的邪方在,他刚刚亲政不到一年,大宋目前已经推行摊役入亩、青苗法、改良保马法,已经算是进展顺利。 再加上大宋已经废除了辽夏岁币,又有震天雷在手,大宋复兴计日可待。 “启禀官家?胡婕妤要生了。” 忽然,童贯匆匆来报!” “这么快?” 赵煦惊喜道。 作为一个男人,听到要当父亲了自然激动不已,更别说赵煦还是一个帝王,作为帝王,有后更是国之大事。 “要生了?” 范正不由眉头一皱。 自从他给孟皇后出了种猪计划的邪方后,一晃才八个多月了,而胡婕妤应该是最晚受孕,根本不到生产的时间。 “早产!”范正想到一种可能,惊呼道。 “早产?” 赵煦顿时如遭雷击,刚才准备当父亲的兴奋早已经不翼而飞,在大宋的医疗条件下,早产儿的夭折风险极高。 “来人,快去请张女医来!”范正毫不犹豫的下令道。 “对!对!立即去请张女医!”赵煦连忙附和道。 如今女医张幼娘已经是大宋妇产科的第一把刀,经其手中治愈的产妇数不胜数,剖腹产,还是产后出血,皆是已经难不倒女医张幼娘。 很快,张幼娘脸色凝重匆匆而来,直接奔赴胡婕妤的宫殿。 赵煦和范正被挡在宫外,焦急的等待。 而刘婕妤和孟皇后也闻讯挺着大肚子赶来,不由担忧的看着胡婕妤的紧闭的宫殿,她们身为女子,自然知道女子早产的危害,大人或许没事,恐怕孩子就难保住了。 “皇家本就子嗣不昌,这该如何是好?…………。”孟皇后不由一叹道。 孟皇后隐蔽和范正对视一眼,她可是亲自实施的种猪计划,近三十个适孕宫女,最终只怀上了三个,其后更是从无后宫嫔妃怀孕,可见棉毒对赵煦的身体已经影响很大了。 幸亏提前推行种猪计划,要是再晚一些时间,恐怕后果不堪设想,然而万万没有想到又出了胡婕妤早产一事。 “官家莫要着急,胡妹妹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会平安无事的。”刘婕妤轻声劝道,哪怕是大着肚子,刘婕妤依旧打扮的花枝招展,不忘争宠。 孟皇后却脸色沉重,早产对胎儿有极大地风险,可不是一句吉人自有天相能够解决的。 她作为皇后,本就担任皇家子嗣传承之事,她和胡婕妤刘婕妤同时怀孕,原本三次希望,如今又要失去一个了。 早产通常很顺利,不到半天的时间,宫殿大门打开,里面传来微弱的婴儿哭声。 张幼娘走出宫殿大门,一脸凝重对着赵煦道:“启禀官家,胡婕妤早产产下一女,其重不过四斤。” “四斤?”赵煦眉头一皱。 自从后宫妃子怀孕之后,赵煦也了解一些婴儿的知识,寻常的婴儿大多六到八斤。四斤的婴儿实在是太小了,而且越小的婴儿越难以养活。 他好不容易破解了皇家子嗣不昌的阴谋,却没有想到自己第一个孩子早产,恐怕难易保全。 “张女医,你乃当世女医圣手,请你务必治好这个孩子。”赵煦急切道。 张幼娘脸色浮现出一丝为难!早产儿乃是最难养活的,一来身体发育还未完全,二来则是身体虚弱无法用药。夭折率极为惊人,哪怕是女医医术大进,目前也对早产儿束手无策。 “官家见谅!老身恐怕也无能为力。”张幼娘叹息道。 “医家变法至今,医术大进难道也治不好早产儿么?” 赵煦不由如遭雷击,他好不容易初为人父,却要承受丧子之痛。 “早产儿并非疾病,而是过早出生如同揠苗助长,老身医术不精让官家失望了。”张幼娘无奈道,早产乃是妇产科之痛,张幼娘又何尝不想攻克此难关。 范正在一旁提点道:“这世间任何疾病皆可医,只要你找到病根?” 赵煦豁然惊喜的看着范正,他险些忘了范正的邪方从未一败,如果范正能够再出邪方,她的女儿或许能够保住。 “范爱卿,伱可有良方?”赵煦连忙问道。 范正郑重点头道:“回官家,微臣有些许思绪。” “还请范太丞指点!”女医张幼娘郑重道。 范正问道:“早产儿为何难以养活,因为其提早离开产妇子宫的保护。如果医家能够在外界模拟人体子宫环境,人为打造一个温暖、安全、无病源的类似环境,直到成长到足月婴儿大小,未尝不能健康成长。” “模拟人体子宫环境?” 赵煦等宫中众人听着范正毫不避讳的谈论产妇子宫,不由心中怪异至极。 而张幼娘却犹如醍醐灌顶,如果医家真的能够模拟子宫环境,那早产儿未尝不能健康成长。 张幼娘点头道:“子宫可以隔绝诸病源,确保胎儿健康成长,小公主必须单独在一个独处封闭的空间,而且需要时刻观察其状况。” 范正欣慰的点头道:“医家已经研究出透明玻璃,既可以为早产儿安排独处空间,又可以时刻观察早产儿的状况。” “来人,立即传令玻璃作坊,朕需要三个两寸方圆的玻璃箱子,让其以最快的速度制造出来。”赵煦立即毫不犹豫的下令道。 童贯微微示意,一个太监立即前去传旨。 张幼娘微微点头,总算解决了早产儿成长最重要的一步——体外子宫。 “子宫在人体之内,而早产儿需要人来照顾,不可能做到完全杜绝诸病源。”范正再次提点道。 张幼娘毫不犹豫道:“早产儿所用之物全部都要高温消毒,所有和早产儿接触之人必须身体健康,而且佩戴药棉口罩,进出用酒精消毒,包括其亲生父母也不例外,。” 范正点了点头道:“如今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温度,人体乃是恒温,子宫亦然,模拟子宫温度,那就必须让玻璃箱子内的温度和人体相差无几,确保早产儿健康成长。” 张幼娘皱眉思索,忽然看到胡婕妤宫中的玻璃水杯,心中一动道:“玻璃防水,我等只需将玻璃箱子,放置于温水之中,只需时刻关注水温适当添加热水,,就能让玻璃器皿的温度和体温一致。” 张幼娘不由一愣,她这才发现在范正的提点下,她竟然不知不觉中完成了子宫环境的模拟。 范正摊摊手道:“怎么样,我就说只要找到病源,天下之疾皆有方可医。” 赵煦深深的看了范正一眼,朝堂百官皆不满他对范正言听计从,然而他们却不知道在在世人看来束手无策的难题,在范正用医家抽丝剥茧之法,总能找到完美的解决方案。 他不相信范正,难道要相信争议不断的新党新法,还是相信只会一味反对的旧党之论? 赵煦亲自下令,关乎官家小公主的生死存亡,玻璃作坊不敢怠慢,立即用最快的速度制造出玻璃箱子送了过来。 与此同时,按照张幼娘的吩咐,小公主所有的用品皆用高温消毒,并且所有人员皆佩戴药棉口罩,包括赵煦也不例外。 看着透明的玻璃保温箱熟睡的女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有模拟人体子宫环境的玻璃保温箱在,早产的小公主存活率大大增加。 “妾身多谢范太丞神方?” 胡婕妤不顾身体虚弱,对着范正郑重一礼道。 她本是最低级的御侍,突然间怀有龙种,可谓是一步登天,正当她意气风发时候,却突然早产,让她如遭雷击。。 就在她万念俱灰之时,范正竟然再出邪方。 不!再出神方。 让她的女儿重获生的希望。 “娘娘客气了!”范正侧身让开道,“微臣不过是尽一个医者的本分罢了!当不得娘娘大礼。” 胡婕妤郑重一礼,对范正来说,他的确是尽一个医者的本分,而对于胡婕妤来说,却是如同再造之恩。 果然,在玻璃保温箱中,小公主肉眼可见的健康成长,哪怕是早产,依旧再无夭折的风险。 “恭喜官家喜得公主!” 百官纷纷祝贺道。 虽然胡婕妤所生的乃是公主,凡是毕竟代表皇家有后,更别说后宫还有孟皇后和刘婕妤还怀有身孕,只要有一人诞下皇子,那就代表皇位传承有序,这可是国之大事。 “传旨,胡婕妤为朕诞下公主,升胡婕妤为德妃,封公主为德康公主,传令天下。”赵煦大悦道。 直接升胡婕妤为妃子,将女儿封为德康公主。 按照惯例,以防婴儿夭折,公主皇子大多都是三岁的时候才会封号赐名,更别说德康公主乃是早产,夭折几率更大。 而如今医家变法医术大进,赵煦却对医家的医术大有信心,直接当即为女儿封号。 杨畏趁机道:“官家有后,实乃天大的喜事,臣请官家大赦天下,为德康公主祈福。” “大赦天下?” 百官不由眉头一皱,自从范正直接揭露大赦天下为恶政的时候,赵煦亲政以来,并无大赦天下,而作为臣子,本也不赞同大赦天下之策。 “当然,微臣提议的正是大赦天下还是三犯之策,只赦免轻犯和首犯。”杨畏补充道。 这一次,就连一直和旧党暗斗的新党也并没有反驳,毕竟大赦天下的确是历代帝王惯用的手段,更别说有三犯之策作为准则,大赦天下已经不再是恶政。 赵煦思索片刻,摇了摇头道:“德康早产,之所以幸存,最大的功劳乃是医家,朕又岂能舍本逐末去大赦天下!” “医家?”百官不由将目光投向范正,他们可是听说范正弄出了一个玻璃保温箱,能够模拟子宫环境,让早产儿的存活率大增。 “传旨,令女医张幼娘传承其祖母张小娘子‘女医圣’之称号,令其效仿中医院和太医院在大宋诸城开设妇幼分院,各地官员予以配合,以利天下产妇婴儿。”赵煦朗声道。 范正不由一愣,他没想到赵煦竟然主动封赏女医一脉, 医家其实也在一直培养女医一脉,然而女医的根基实在是太弱了,天下根本没有多少女子行医,如今有了赵煦旨意,相信女医一脉定然在短时间内崛起。 “臣代女医一脉,多谢官家隆恩。”范正上前躬身道。 新旧两党心中眉头一皱,官家似乎对医家太过于宠幸,不过医家刚刚救回德康公主,风头正盛,新旧两党识趣的并未多说。 而随即百官开始处理政事,表面上一片和谐,而暗中却极尽交锋。 随着新旧两党暗中交锋加剧,不断的拉拢中立派,尤其是中立派的领袖苏辙更是夹在新党和旧党之中,左右为难。 “启禀官家,微臣恐难胜任尚书右丞一职,祈求外任!” 苏辙上书出列,顿时在朝堂一片哗然。 朝堂三巨头之一,竟然主动上书祈求外任,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赵煦眼神一闪,他和范正商议,就是利用苏辙的中立派身份来调和新旧两党的矛盾,又岂能轻易放走苏辙! “苏爱卿劳苦功高,乃是国之栋梁,出京外任实乃大材小用。”赵煦极力挽留道。 而苏辙则铁了心离开朝堂这个是非之地,连上四折,请求外任,上一次,苏辙这么铁心,还是为了救哥哥。 而如今苏轼主政礼部尚书,掌管大宋邸报,可谓是风生水起,苏辙却主动要求离京。 当第五封折子递到赵煦面前的时候,赵煦终于明白,苏辙去意已决。 而一旦失去了中立派作为调和,恐怕新旧两党的矛盾将会彻底被激化,他苦心保持的新旧两党相辅相成的局面将会毁于一旦。 第一百九十六章 邪方:三党鼎力 第198章 邪方:三党鼎力 “党争!” 御花园中!赵煦仰天长叹! 历朝历代帝王皆不喜党争,甚至皆认为党争误国! 如果有可能,赵煦同样也不希望朝中拥有党争,然而他却没有选择的权利,他刚刚亲政,想要变法振兴大宋,就必须任用新党。 想要避免神宗变法失败的悲剧,则需要用旧党来牵制新党,他原本以为,通过为王安石和司马光盖棺定论,让新党和旧党通力合作,然而苏辙的连续请辞,让他的所有努力化为乌有。 范正点头道:“新党旧党理念不合,只能相互监督,是不可能通力合作的。” “党争误国!西汉末年,出现党锢之祸,唐朝末期出现牛李党争,皆是亡国之兆,朕绝对不容大宋再出现党争误国之事重演。”赵煦眼神坚定道。 “官家是准备扶持新党?”范正眼神一闪道。 赵煦陷入了沉默,范正所言的确是他心中所想,既然党政不可避免,那就只能二选一,选择对大宋目前局面最有利的新党。 范正却摇了摇头道:“党外无党!不过是帝王一厢情愿罢了!哪怕官家让新党一家独大,那新党做大之后,自动会分成各种派别,继续进行新一轮的党争,此乃人性所致不可避免。一党独大,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实乃下策,日后旧党卷土重来,恐怕新一轮的党争将会重演,那才是大宋真正亡国之时!” 后世的伟人曾言,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但凡朝堂之争,历朝历代皆有利益集团争斗,不可能避免斗争。 新党独大,乃是下策而已。 “那以范爱卿之见,应该如何破局!”赵煦心中一动道。 范正不答反问道:“官家可曾拜读过欧阳前辈的《朋党论》?” “君子以同道为朋,小人以同利为朋。”赵煦凝重点头道。 范正郑重道:“有人的利益就有纷争,当初范某变法医家,何尝不是和一群志同道合的同窗结为朋党,最终成就医家大兴之势。既然朋党自古有之,而且必不可避,官家必须要直面党争!” “朕担心重现当年牛李党争误国之事重演。”赵煦皱眉道,放任新旧两党党争,恐怕必定会影响朝政。 范正点头道:“当然,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而三足鼎立则是最稳定关系,才是化解新旧两党党争最佳之方。” “三足鼎立?” 赵煦心中一动,他熟读东汉末年三国之形势,再结合辽夏宋三国的局面,自然明白三足鼎立乃是最稳定的关系。 “你是让朕再扶持一个新的党派?制衡新旧两党”赵煦皱眉道。 “如今官家只有三个选择,一则是打压旧党,全力扶持新党,一党独大,日后旧党反弹,必然会造成更大的党争,二则是坐视新旧两党党争,而党争只会愈演愈烈,三则是,三足鼎立,重新培养一个新党,三足鼎立,让三党相互牵制,将党政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稳定朝局。”范正郑重道。 “邪方?又是邪方?” 赵煦倒抽一口凉气道,历代帝王皆避免党争,而范正的邪方竟然反其道而行之,再添一党,让三党三足鼎立,相互制衡。 “如今的大宋本就党派林立,旧党之外,还有程颐的洛党!苏轼的蜀党!刘挚的朔党,新党中,王安石已经过世,新党内部同样山头林立,章惇和曾布真的能够一心?蔡卞蔡京兄弟未尝对章惇言听计从,既然大宋的党争已经不可避免,三党鼎力,相互牵制,此乃官家唯一的破局之法!”范正郑重道。 赵煦眉头紧皱,当年王安石变法带来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非但是变法成败,还有很严重的朝堂争斗,大宋政治党派林立,就是遗祸之一。 “就算朕同意三足鼎立之策,短时间内又如何组建第三个党派,又有谁能够主持这个第三党,和新旧两党抗衡?苏轼?程颐?还是重新召回刘挚。”赵煦皱眉道。 范正摇头道:“苏轼醉心于文学,无心于党争,程颐乃是书生意气,洛党本就和旧党的牵涉不清,刘挚刚刚被贬,将其召回有损官家威严。” 赵煦微微点头,而且这三位的威望和手段皆不敌吕大防和章惇,恐怕难以形成三足鼎立之局势。” 范正点了点头道:“其实朝堂之中,还有一人无论是威望还是资历,皆能够和吕大防和章惇抗衡。” “是谁?”赵煦讶然道。 “开封知府苏颂苏大人!”范正提醒道。 赵煦顿时眼睛一亮,随即暗淡,苏颂的确是威望极高,在朝野名声极好,然而其不立党援,虽然能够平衡新旧两党,然而想要形成朝堂三党鼎立的局面,却根本不可能。 范正郑重道:“苏颂虽然在朝为官,其却是朝堂中另一个流派的领袖。” “哦?”赵煦不解的看着范正。 “儒医!”范正解释道。 “儒医?”赵煦顿时恍然大悟。 大宋医风鼎盛,当年范仲淹就有不为良相便为良医的名言,很多官员儒医双修,在进士未及第之时,行医来维持生计。 儒医功成名就之后,并没有放弃医术,而是编撰医术,甚至将医术融入政治理念之中。 “你是想让苏颂成立医党?”赵煦脸色古怪的看着范正。 苏颂儒医双修,而范正又是医家魁首,苏颂如今成立医党,毕竟年岁已高,日后退隐之后,范正成长起来,执掌医党岂不是一步登天。 这并非是赵煦多想,作为一个帝王,他虽然崇信范正,但是不得不联想范正的动机。 范正毫不犹豫回应道:“有何不可!中医治人,大医治国,医家亦有悬壶济世之理念,如今大宋积弊不断,危如累卵,而医家最为擅长疑难杂症,振兴大宋,非我医家莫属。” 看着范正毫不掩饰的豪言,赵煦心中的疑虑一扫而空,曾几何时,范正在旧党一手遮天之时,就敢豪言变法医家。 如今新党旧党皆有弊端,苏颂即能够抗衡吕大防和章惇,医家悬壶济世的理念亦对大宋极为有利,或许大宋振兴的契机正在医家身上。 反正大宋朝堂早已经党派林立,再添一党也未尝不可。 到时医党,新党,旧党三足鼎立,范正的邪方未尝不能再出奇效。 第一百九十七章 幕后黑手,邪医范正 第199章 幕后黑手,邪医范正 “官家征召?” 开封府后衙,苏颂难以置信道。 范正郑重点头道:“不错,苏辙请辞,官家准备征召苏大人担任尚书右丞,平息新旧两党党争。” 苏颂苦笑道:“承蒙官家厚爱,老夫何德何能能够平息新旧两党党争?” 朝中新旧两党党争潜流暗涌,就连担任右相多年的苏辙也忍受不了新旧两党的排挤,多次上书请求外任,他不过是开封知府,在朝堂的影响力还不如苏辙。 范正拱手道:“苏大人太过于谦虚了,朝中人人皆知,苏大人忠君爱国,不为党援,以礼自持!苏大人出任右相,足以服众!” 苏颂顿时陷入了沉默,他一生行事保守,如今要突然涉入极为凶险的新党旧党争斗,恐怕非他所愿。 “而且苏大人并非孤立无援!陛下准许苏大人组建医党,饯行医家悬壶济世之理念,朝堂之上三党鼎力,化解党争误国之害。”范正朗声道。 “让老夫组建医党?”苏颂霍然一震,他乃是儒医双修,又身居高位,朝中很多儒医双修之官皆和其相交甚好。 然而他为官亦有医道的理念,不争不抢,从未有党争之念,而如今官家却让他亲自组建医党,参与党争? “还请范大人回禀官家,老臣恕难从命。”苏颂皱眉道。 范正对此并不以为然,他明白苏颂定然不会轻易同意,而他则提前想好了对策。 当下问道:“苏大人熟读诗书,可知东汉党锢之祸,可知唐朝牛李党争,可愿看到元佑初年新旧两党相互碾压之事重演?” 苏颂顿时一震,他自然知道这些历史上的党争惨剧,而且他也可以清楚的明白,一旦放任新旧两党党政加剧,恐怕依旧会重蹈覆辙。 “如今大宋冗兵冗官冗费,犹如一个重病缠身的之人一般,非但内部困难重重,更是饱受外敌欺辱,旧党保守,只会照搬医书,新党,不顾大宋实际,用药过猛,后遗症不断,天下最擅长的治病的非医家莫属,能够拯救大宋的也只有医道,而当今儒医集大成者非苏大人莫属,难道苏大人身怀救国之绝技,就眼睁睁的看着大宋重蹈汉末唐末党争之祸重演么?” 范正大声疾呼道。 苏颂不由痛苦的闭上眼睛,曾几何时,他也是一心报国的热血青年,然而几十年的宦海沉浮,渐渐的磨平了他的棱角,他无力改变现状,只能坚守本心。 而如今有一个机会摆在他的面前,让他一展心中的抱负,用自己的儒医之道,彻底医治好大宋顽疾,他却患得患失。 范正在一旁叹道:“苏大人坚决拒诏,官家想要化解党争危机,那就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一党独大。” 苏颂一震,如果一党独大,那最大可能则是新党当政,旧党将会全部逐出朝堂。 “是一党独大,还是三党鼎力!皆在苏大人一念之间。”范正郑重道。 苏颂顿时陷入纠结之中。 范正见状,并没有强逼,而是拱手道:“明日乃是苏辙苏相公辞相之日,苏大人愿意,明日早朝,范某和官家恭候。” 范正说完,留下苏颂一人思虑。 第二日早朝! 百官云集,新党旧党皆摩拳擦掌,经过两党默契配合,终于将苏辙排挤出朝堂。 一旦苏辙外任,右相的位置将会空缺,新党和旧党只要得到了右相之位,就能压倒对方。 “臣自感不胜右相之位,恳请官家同意外任。”垂拱殿内,苏辙再次请辞道。 赵煦叹息一声,明白苏辙去意已决,当下朗声道:“苏爱卿忠心为国,劳苦功高,主政一方,正好汝州距离开封不远,正有空缺,日后待苏爱卿回心转意,也好早日回到朝堂。” 当即,赵煦为苏辙加封龙图阁大学士,知汝州,后世的苏辙同样也是被贬出京,降为朝议大夫,知汝州,可是有天壤之别。 “微臣多谢官家之恩!”苏辙郑重一拜道。 如今朝中新党旧党明争暗斗,他夹在中间如坐针毡,如今申请外任,未尝不是一条出路。 苏辙离去之后,新党旧党不由大喜,右相的位置空缺,这对新党和旧党来说都不容有失,哪一方若能获得右相的位置,就能在接下来的朝堂之上占据上风。 “右相之位不容有失,微臣举荐中书侍郎李清臣继任右相之位。”章惇率先道。 李清臣乃是新党骨干,主要负责推行青苗法和摊役入亩,此次排挤苏辙,李清臣出了大力,章惇投桃报李,推荐李清照继任右相之位。 吕大防不甘落后道:“李清臣资历尚浅,老臣举荐谏议大夫刘安世为右相之位。” 刘安世乃是司马光的门生故吏,在旧党中影响甚大,虽然司马光被官家评为三分功七分过,毕竟也承认司马光的功劳。 一时之间,新旧两党纷纷举荐自己的人选,再加上苏辙已经辞职,朝堂中立派再无领袖,新党和旧党的斗争顿时白热化。 赵煦看到这一幕,不由脸色难堪,新旧两党的斗争已经到了水火不容之境,这种争斗已经不是吕大防和章惇所能左右,而是两党之间此消彼长,谁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长此以往,必将引起滔天大祸。 “破局之法?”赵煦环视朝堂,最终将目光定在开封知府苏颂的身上。 苏颂选择今日上朝,很显然被范正说服,当下不再犹豫道:“诸位爱卿言之有理,不过朕这里倒有一个更合适人的人选?” 新旧两党不由一愣,顿时不解的看着赵煦。 只见赵煦朗声道:“苏颂苏大人公平公正,量能授任,以礼自持,乃是尚书右丞最佳人选。” “苏颂!” 吕大防不由一愣,他怎么将苏颂忘记了,相比于李清臣和刘安世,资历甚重的苏颂的确是最佳人选。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章惇不由一叹,他没有想到新党和旧党相争,最后却便宜了苏颂。 苏颂郑重上前道:“微臣多谢官家信任!愿为官家前驱。” 当下,苏颂上前领命,直言官制弊病,献上吏部“四选法”,并按照此法,推荐一批能臣干吏。 赵煦龙颜大悦,当即应允。 吕大防和章惇不由一震,只因苏颂所推荐的这批人大多是儒医双修之官,而苏颂更是朝中儒医双修的领袖,一旦这批儒医双修之官进入朝堂,将会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医党!” 吕大防和章惇对视一眼,不由从对方眼中看出深深的忌惮,当初官家用为王安石和司马光二人盖棺定论来敲打旧党新党,而新党旧党却阳奉阴违,刻意挤走苏辙。 如今赵煦终于出手,利用苏颂的影响力,培养一个医党,用来制衡新旧两党。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赵煦继续道:“苏颂苏大人担任尚书右丞,开封知府之位再次空缺。” 新旧两党再次振奋,他们虽然失去了右相之位,然而开封知府同样位高权重,如果能够拿下,依旧有不少的助力。 赵煦并没有给新旧两党太多机会,直接道:“亳州知府范纯礼治理亳州功绩显赫,吏部评选皆为上上等,可任开封知府一职。” “范纯礼?” 新旧两党官员不由一愣,他们皆没有想到官家竟然把刚刚调出开封一年有余的范纯礼担任开封知府。 然而对此,他们却无可辩驳,范纯礼担任亳州知府以来,背靠中医院崛起,将亳州打造成新的医都,其政绩可谓是如日中天,冠绝天下各州,恐怕只有推广医城之方的开封知府苏颂能和其抗衡。 而朝堂百官则将更多的目光集中在年轻的范正身上,苏颂组建医党,而医家的魁首则是邪医范正,范纯礼担任开封知府,而范正则是范纯礼的儿子。 这朝中种种变化,恐怕是邪医范正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第一百九十八章 范纯礼回京 第200章 范纯礼回京 “邪医范正!” 新党旧党咬牙切齿。 新党旧党鹬蚌相争,却没有想到让医家渔翁得利。 范正爱出邪方,而赵煦也偏偏对其言听计从,就连组建医党这等异想天开之事,官家竟然也同意? 要知道旧党可是大宋根深蒂固的利益既得者,新党可是经过王安石变法二十年斗争这才形成,而医党呢?凭什么? 然而朝中百官仔细思索,不禁豁然一惊,如今医党虽然草创,然而其势已经不容小觑。 范仲淹曾言,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可见医家在朝野有广泛的基础,朝中儒医双修的官员不在少数,而右相苏颂更是其明面上的领袖。 而在民间,医家变法大兴,各城各大医院犹如雨后春笋一般崛起,规模宏大,要论人数,天下医者数十万,拥有广泛的基础。更别说还有邪医范正暗中勾连医家朝野。 再加上大宋积弊严重,变法屡屡受挫,而医家变法大兴,如日中天,医家已经有变法成功的案例,这无形中,又给医家增添了不少筹码。 假以时日,医党成就不可限量。 新旧两党如临大敌,然而他们却无可奈何? 曾经官家赵煦给过他们机会,通过对司马光和王安石盖棺定论来调和新旧两党的矛盾,让两党齐心协力。 然而两党却变本加厉,直接挤走苏辙,如今引来了医党,自食其果。 “三足鼎立?好一个邪方?” 章惇自然明白医党成立的意义,不禁心生危机感,新党之所以能够获得官家器重,就是因为新法能够让大宋改革医家积弊,如今更善于医人的医党出现,这对新党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多事之秋呀!”吕大防也愁眉不展。 旧党乃是既得利益者的联盟,一个新党就足以让旧党损失惨重,如今又来一个医党,以医家变法成功的经验,医党自然是坚定的推行变法,如此一来,旧党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 而范正却没有在意朝堂百官的心思,全然被赵煦的旨意所震。 “父亲担任开封知府?” 范正一脸震惊,他没有想到父亲要回来了。 赵煦得意的对着范正眨眼示意,一直以来,范正对他相助良多,而他却无以回报。 正好苏颂担任右相,开封知府出现空缺,而范纯礼的履历足以胜任,再加上范正和李清照大婚在即,范父又岂能缺席。 征调范纯礼入京,可谓是一举几得,乃是赵煦给范正的一大惊喜。 范正苦笑,这哪里是惊喜,恐怕只有惊没有喜。 自从父亲范纯礼离京前往亳州赴任,范正可谓是放飞自我,做出了一件件叛逆之事,父亲每每回信,都会念念不忘一件事情,那就是打断范正的腿。 原本范纯礼远在亳州,天高皇帝远,范正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没有想到赵煦横插一刀,要是古板的父亲回到开封,哪里还有他的好日子过。 看着范正苦涩的脸庞,朝堂百官大为畅快。 范正天马行空,乱出邪方,而其父范纯礼却恰恰相反,行事极为古板,一本正经,如果范纯礼回京,定然能够压制范正,或许能出奇效。 当下,范纯礼为开封知府的任命,异常顺利的在朝堂通过。 范正见状大势已去,只能无奈谢恩,明明父亲升官是好事,可是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看着范正吃瘪的样子,新旧两党竟然有种大快人心的感觉。 下朝之后,范府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老爷要回来了?”马氏喜极而泣道。 按照原计划,范纯礼赴任亳州后,将会将马氏接过去,夫妻二人团聚。 然而计划不如变化,范纯礼刚走没多久,范正乱出邪方,给了马氏一个又一个‘惊喜’。以至于范纯礼让马氏留在京城专门看着范正,夫妻分离将近一年有余。 如今范纯礼终于要回京,最欣喜的恐怕就是马氏,夫妻二人再也不用承受分离之苦。 看着坐卧不安的儿子,马氏冷笑道:“现在知道后怕了,当初你乱出邪方,让母亲整日提心吊胆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天?” 范正嘴硬道:“母亲何出此言?父亲回到京城担任开封知府,全靠孩儿的功劳,若非孩儿重现华佗绝学,亳州作为华佗故地何时才能扬名天下,若非中医院大量采购药材,亳州怎么会短时间成为新的药都。” 范正说着自己对父亲的升官的贡献,不禁一脸傲然。 然而马氏一脸冷笑,范正再大的功劳也抵不过,她和夫君一年来的提心吊胆。 …………………… 数日后, 一辆普通的马车悄然驶入开封城内。 马车上!范纯礼看着阔别一年多的开封城,不禁恍如隔世。 这并非是范纯礼单纯感慨人生起伏,时光飞逝,而是相比他离开之时,开封城真的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邪方医城!” 范纯礼深吸一口气,他自然知道医城之方乃是范正所创,当年医城之方一出,举世哗然, 如今随着医城之方在开封城大力推行,开封城街道焕然一新,和他离开前的脏乱差的开封城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曾经的邪方变成了人人称颂的良方。 随着亳州大兴,他也曾经在亳州推行医城之方,然而论规模和执行,却相差开封城甚远。 “先不用回家,在开封城转一圈。”范纯礼心中一动,对如今的开封城充满了好奇。 一直跟随范纯礼的范府车夫不解道:“老爷,夫人和少爷恐怕早已经在府中等候?” 得到朝廷征召之后,范纯礼归心似箭,交代完亳州工作之后,就立即迫不及待而赶回开封城,如今已经进入了开封城,范纯礼竟然不急着回家,反而围要在开封城转了一圈。 “无妨,左右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范纯礼道。 他回到开封的任务就是担任开封知府,自然要对开封城有充足的了解,原本他并不着急,然而看到开封城的医城成就之后,就心痒难耐,迫不及待一睹开封城。 “是!老爷!”范府车夫领命道, 随即调转方向,朝着开封城城内而去。 越进入开封城,范纯礼却发现开封城变化颇大,一个个清洁工在开封城不断穿梭,保持城市干净整洁。 不多远就有一个蹴鞠场地,两个蹴鞠球队激烈的进行比赛,足足围观了上千名观众,不停的为其助威呐喊,胜了兴高采烈,败则垂头丧气。 开封城热闹之处,皆有邸报张贴,围满了不少开封百姓,谈论着国之大事。 御街内,中医院的经过一扩再扩,规模已经远超曾经樊楼,慕名前来的医者络绎不绝,每日接诊过万。 除此之外,还有规模相差无几的太医院和妇幼医院,不远处的一个药房,医家的身影已经遍布开封城。 甚至,范纯礼还专门经过李府,看着道中壁一首首千古名篇,让他既惭愧又自傲。 惭愧的是,这些诗篇他苦读诗书一辈子,也未曾写出一篇,骄傲的是这些诗篇乃是他的儿子和未来儿媳所作。 “天下才高十斗,恐怕有九斗半都要进入范府了!” 李府外,一个慕名前来的外地游客酸溜溜的说道。 一个范正已经力压年轻一代文人,可是他偏偏还和大宋第一才女李清照两情相悦。 日后李清照嫁入范府,天下才华皆入范府,那时的范府恐怕足以和一门三学士的苏家相提并论。 范纯礼闻言,不由露出一丝骄傲。不由回想起自己知道范正和李清照私定终身的约定的时候暴怒,以及听到范正一首首千古名篇传到亳州的自豪。 对于这个儿子,范纯礼可谓是又爱又恨。 他曾经一次次被范正气的发誓一定要打断逆子的腿,而又一次次的以范正为荣,甚至他这一次能够升任开封知府,也是范正功不可没。 带着莫名的感慨,马车吱呀一声,停到了范府门前。 范纯礼一跃而下,看着范府大门不由露出一丝欣慰。 门房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看到范纯礼走下马车,立即回身高喊道:“老爷回府了!” 刹那间,范府轰动。 马氏早已经焦急的等待,闻讯立即来到范府大门,果然看到范纯礼熟悉的身影。 夫妻二人分别良久,如今团聚不禁浓情蜜意。 “对了!那逆子何在?” 良久之后,范纯礼恍然,四下张望没有发现范正的身影。 “现在还未下朝,应该还在宫中!”马氏回答道。 “吩咐下去,莫要告诉逆子,老夫回来的消息。”范纯礼冷笑道。 马氏白了夫君一眼,哪能不知道夫君的主意。 当毫不知情的范正踏入范府大门,就听到身后的范府大门轰然关闭。 “少爷,莫要怪小人,小人也是奉命行事。”范管家嘿嘿一笑道。 范正顿时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刚想转身就跑,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范正的面前。 “父亲大人!” 看着范纯礼阴沉的脸色,范正顿时大感不妙。 “逆子!” 范纯礼手持戒尺,大声怒喝。 范正不由一阵熟悉,貌似他刚刚穿越的时候,范纯礼同样是如此情形。 “本官乃是火器监令兼太医丞,你若动手殴打朝廷命官。” “若非我让中医院大量从亳州进药材,亳州岂能有如此快速发展,你岂能如此快升迁。” “我抗击西夏有功,乃是国之功臣。” ………………………… 范正一边后退,一边用功劳试图让父亲冷静。 “我是伱老子,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范父不为所动。 他想起自己刚刚离京不久,范正直接放飞自我,变法医家,私定终身,逼迫高太后还政,废除岁币,主持平夏城之战…………。 他远在亳州,未能得到第一手消息,不知道多少担惊受怕,心中不由越想越气。 这一日,范府传来连连惨叫之声,简直是惨绝人寰。 ……………………………… “嘶!” 范正感受背部钻心的疼痛,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范纯礼到底还是手下留情了,没有打断他的腿,不过却让他挨了不少戒尺。 马氏一边心疼的帮范正涂抹酒精消毒,一边责怪道:“你父亲打你一顿也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范正不由苦笑,顿时牵动伤势,父亲下手太狠了。 马氏点了点范正的额头道:“你在朝中无法无天,仗着官家崇信乱出邪方,早就引起了朝堂不满,你父亲打你一顿,说明有人能够管得住你,也算是给朝堂百官一个交代。” 开封城有个潜规则,那就是小辈惹下祸事,那就要家长管教,范纯礼刚回到开封城狠狠责罚了范正,那就表明范府的态度,以往的事情既往不咎。 “这么说朝堂皆知道我挨打了?”范正顿时惊呼道。 马氏白了范正一眼道:“父亲打儿子天经地义,有什么好丢脸的,再说,你仔细想想你做的事情,换到其他规矩森严的人家,早就被打死了。” 范正直接社死,想他堂堂邪医范正竟然还要被父亲责罚,你让我如何面对朝堂。” “最近就不用去上朝了,已经给你告假几天,好好养伤。”马氏帮助范正涂抹好药,仔细叮嘱一番,这才走出房门。 “范正被范纯礼责罚!” 当范正告假的消息传来,一时之间朝堂上下喜大普奔。 一直以来,范正屡出邪方,而且从未一败,新党旧党无不对范正忌讳莫深,而范正被父亲责罚的消息一出,百官这才恍然,原来范正还不过是一个还未弱冠之年,还是一个被父亲责罚的少年。 朝堂上下原本对范正的忌惮顿时大减。 ……………… “范兄?” 范府,苏遁和杨介两个损友闻讯而来,对着趴在床上的范正极尽嘲笑。 “哈哈哈,堂堂邪医范正还有今天?”苏遁用手指了指范正的背部,顿时让范正倒吸一口凉气。 “别碰!” “怎么?我等堂堂法医苏遁和神医杨介亲自给你来看病,那可是寻常人的梦寐以求的事情,你还不乐意?”苏遁冷笑道。 范正哼了一声道:“你苏遁所接的都是命案,杨介看的都是重病,找你们没有一个好事!” 杨介感叹道:“我等今日前来,主要是看看你,自从你为官之后,中医院几乎再也不见你的身影。” 范正不由恍然,曾几何时,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亲自行医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医国誓言 第201章 医国誓言 “中医院已经步入正轨,有没有我已经无关紧要了。”范正感叹道。 在中医院行医乃是他最惬意的时光,一群志同道合的太医生少年意气,立志改变医家积贫积弱之况。 那时的他邪方尽出,一众同窗全力跟随,方有今日医家今天的盛况。 如今医术发展已经到了显微镜时代,医术即将到达大爆炸时代,神医时代已经落幕,个人医术已经不足以左右大局。 杨介摇头道:“医家虽然大兴,离不开你的领路,就拿这次输血疗法来说,若非你主动确定医家研究方向,医家不可能如此快在血液上取得如此大的成就。” 苏遁点了点头道:“范兄,医家能够有今日,离不开你的功劳,今日我等前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医党!” “医党!” 范正顿时一顿,明白了苏遁等人前来的目的。 “医家自成一系,伱真的要医家涉足朝堂党争之中?”杨介郑重道。 他现在对医家的现状很满意,天下医院犹如雨后春笋一般建立,医者生活富足,医术大进。医家只要保持现状,未来前途一片光明。 而朝堂党政风起云涌,医家如果涉及党政,恐怕会让医家大兴局面毁于一旦。 苏遁也是点了点头,先帝时期王安石变法如火如荼,先帝去世之后,旧党直接对新党进行清算,对新党极尽打压。 如今官家亲政,新党卷土重来,新旧两党势同水火,朝堂已经成为一个火药桶,这个时候医家涉入其中,恐怕并非好事。” 范正沉默片刻道:“尔等可还记得范某在太医局前立誓变法医家的誓言。” “医术大兴,洞察人体生病的真谛,重现华佗绝学,开膛破肚,” “百姓病有所医,人人皆可长命百岁。 “朝廷新添一个医部,医者也可以为官。” “医道昌盛,人人以学医为荣,医者百万。 ……………… 二人不由想起曾经的豪言,不禁恍如隔世。 如今范正第一个豪言已经实现,各地医院纷纷成立,百姓病有所医大有好转。 至于医者为官,苏遁就是最佳例子,庞继祖同样利用医学知识功成名就,更别说医家待遇丰厚,很多考不上科举的儒生,选择从医的不在少数。 范正却摇了摇头道:“如今医家崛起,看似大兴之势,然而却是无本之源,朝堂之上,太医署始终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部门,根本没有多少话语权。” 苏遁凝重的点了点头。 范正环视杨介和苏遁,二人乃是最坚定跟随他变法医家的同志,连他们都对医党提出质疑,更别说其他医者。 “医家如此大兴,全靠大宋儒医盛行,才有医家大兴之基,然而二位兄台有没有发现,随着医家大兴,医术越发的高深,熟读几本医书就能行医的时代已经过去。一旦朝中官员不再学医,儒学一家独大,你们觉得医家的处境将会如何?” 杨介豁然一震,他身怀传统医术,同时兼顾医家变法,自然知道儒医已经渐行渐远,就拿华佗绝学来说,单单读医书是不可能成功的,更别说医家的医术到达利用显微镜研究血液的地步,这可不是单纯的读医书就能实现的。 范正郑重道:“一旦朝堂之上,失去了儒医的根基,医家将会彻底沦为儒家附庸,太医署最高也不过是五品官而已,医家失去话语权,备受欺凌、任人宰割,一旦治不好达贵官人的病,恐怕有杀头之风险。” “医者将会如同工匠一般,被单独列为医户,世世代代只能从医,医户不得科举,不得改行!” 苏遁顿时脸色一沉,范正的担忧并非是杞人忧天,因为大宋之中,除了儒家医家农家,工、商等三教九流皆是如此待遇。 一旦医者失去了儒医的庇护,恐怕也会渐渐沦落至此,到那时,医家恐怕将彻底沉沦。 范正继续道:“就算医者闭门自守,躲避纷争,然而医家乃是诸子百家之一,如今国难当头,大宋积弊重重,医家亦有悬壶济世之理念,岂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医家之所以能够大兴,只因为其扎根于大宋之身,如果大宋大夏将倾,医家又岂能独善其身。如今医家已经和大宋融为一体,大宋兴,医家兴,医家兴,大宋兴,这就是范某组建医党的理由。”范正郑重道。 苏遁和杨介陷入了沉默,他们虽然认可范正的话,然而却让医家陷入如此漩涡之中,未免有些患得患失。” 范正见状再道:“我等在太医局的誓言已经大多实现,今日范某立下医国誓言。” “医国誓言!”杨介和苏遁豁然一震。 “苏兄和杨兄应该知道,哪怕医家减免药费,开封城中推行医城之方,天下依旧有很多百姓看不起病,如果医家能够影响朝政,足以让朝廷承担天下贫困人士的医疗费用,如此一来方可做到人人病有所医,逐步实现全民免费医疗。”范正傲然道。 “全民免费医疗?”杨介霍然一震,自从医家大兴以来,医术大为进步,而随之而来的医疗费用则大幅度增加,尤其是动手术和输血,对于普通人来说,根本难以承受。 如果能够实现全民免费医疗,那时的医家将会何等大兴。 “当然以目前的状况,医家和朝廷都无法办到,不过一些危害甚大的烈性传染病,以医家的财力还是勉强可以办到的。”范正直视杨介道。 杨介点了点头,烈性传染病危害甚大,如果医家免费治疗,可以及时控制传染源,减少百姓患病风险。 “其二!大宋积弊颇多,医党之责则是解决大宋冗兵冗官冗费,让大宋国富民强。” 苏遁微微颔首。 “其三:历朝历代,二世而亡则有之,长则百年,二百年,然而历代王朝皆逃不过三百年的命运,何也?医国和医人相似,人亡则是重病缠身,国亡同样如此,而治病救人则是医家的拿手本事,医国非医家莫属,打破王朝三百年国运之诅咒,让大宋传承万世,乃是医党之则。”范正掷地有声道。 杨介和苏遁听闻不由热血沸腾,范正虽屡出邪方,然而从未一败,如果真的能够实现范正口中的理想,医家才会真正的大兴。 “而且目前朝中新旧两党党争势成水火,医党的出现本就是一个医方,让朝堂三足鼎立,控制党争,此乃医家治国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今日,医家将会后悔莫及。”范正不顾背部疼痛,一跃而起肃穆道。 杨介和苏遁互视一眼,叹息一声道:“医家因你而兴,能够决定医家命运的只有你,既然你意欲已决,医家定然马首是瞻。” “范某此生定不负医家、不负大宋。”范正郑重承诺道。 “好,我等就医一医国。” 三人对视一眼,不禁心中豪情万丈。 曾几何时,他们三人志同道合一起变法医家,如今三人再次齐心协力。 这一次,他们要医国。 ……………………………………所 开封府内! 苏颂和范纯礼完成交接,从今天起,范纯礼就正式履任开封知府, “生子当如范家子!范大人恭喜了!”苏颂对着范纯礼感慨道。 范纯礼苦笑道:“苏大人何出此言,逆子屡屡惹祸,老夫远在亳州,未能及时管教,实乃惭愧。” 范纯礼刚刚揍了范正一顿,也算是给开封权贵一个交代,这些日子没少赔人情。 苏颂意味深长的看了范纯礼一眼道:“范兄还是小看了令郎呀!以苏某看,令郎未来之成就不输于文正公!” 文正公就是范仲淹,文正乃是范仲淹的谥号。就是王安石和司马光梦寐以求的文人最高谥号。 范纯礼不由一愣,他没有想到苏颂竟然对范正竟然有如此高的评价,联想到苏颂已经医党魁首,心中顿时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苏颂离开之后,范纯礼微微示意,开封县尉范正平立即进来附耳低声禀报。 “实现全民免费医疗?” “一扫大宋积弊,解决大宋冗兵冗官冗费。” “医治历代王朝三百年国运之顽疾。” 当范纯礼听到范正的医国豪言之时,不禁愣在那里,他没有想到范正竟然有如此豪情壮志。 一直以来,他都将范正当成孩子来看,范正屡出邪方,每每惹出不小的乱子,他都是咬牙切齿的恨声说要打断范正的腿,让其改邪归正。 而今日听到范正的医国豪言,范纯礼这才恍然,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儿子成长至斯。 范纯礼根本无心公务,思绪万千,作为过来人,他自然知道变法是何等的艰难,当年父亲庆历新政,仅仅推行数年,就被排挤出朝堂。 王安石变法失败之后,更是遭到旧党的清算,新党被一一贬出朝廷,而如今儿子又要继承父亲的遗志,再次推行变法,这不禁让他患得患失。 范纯礼匆匆结束完公务,回到范府中。 “孩儿任性,还请父亲责罚!”看到范纯礼,刚刚伤势痊愈的范正毫不犹豫道。 这一次,范纯礼并未拿起戒尺,而是郑重问道:“你的医国誓言!是一时兴起,还是…………。” 范纯礼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范正懂得他的意思。 范正凝重道:“宋辽夏三国,大宋一直处于守势,所谓久守必失、久攻必破,孩儿心中一直有一个担心,有朝一日,大宋没有守住,北方铁骑南下,在中原大地肆虐,民不聊生。 “孩儿担心开封城被攻破,富甲天下的开封城被劫掠一空。” “孩儿担心,大宋战败,五胡乱华之事重演,不,更甚者胡人入主中原,华夏文明断绝。” “孩儿担心…………。” 范正每说一句,范纯礼的脸色就难堪几分。 他虽然打心底怒斥范正杞人忧天,危言耸听,然而他却明白,以大宋积贫积弱之现状,范正所担忧的并非没可能出现。 而且大宋目前一直处于守势,根本无力对付西夏辽国。 “你要明白,既然你决定参与党争,那就不是为父的面子能够平息,也不会为父一句教子无方能够推脱,你甚至背后的医家,都将会承担新旧两党攻击,你可曾想好了!”范纯礼凝重道。 范正毫不犹豫道:“当年先祖变法何曾畏惧,王安石变法曾言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医家医国又有何惧。” 范纯礼看着一脸坚决的儿子,良久叹息道:“既然你意欲已决,为父也不再多说什么,今后的路全靠你自己来走,为父不再管教于你!” “多谢父亲体谅!” 范正对着范纯礼郑重一礼,昂首踏出范府。 “夫君!正儿还小,万一…………” 一旁的马氏见状担忧道。 范纯礼苦笑道:“整个大宋恐怕只有我们两个还把正儿当一个孩子,却忘了他现在已经朝堂五品官员,医家魁首,更是帮助大宋打赢平夏城之战。” 这样的成绩可以说古往今来,也没有几个,恐怕整个大宋谁也不会将范正当作一个少年对待。 马氏闻言叹息一声,儿子太过于优秀,让她既苦恼又欣慰。 “全民免费医疗!” “一扫大宋积弊!” “破解王朝不过三百年之顽疾,让大宋传承万世!” 当范正的医国誓言传出之后,整个朝野一片哗然。 无他! 这三个医国誓言,无论哪一个都可以实现,然而却很难全部实现。 果然。 医家随即宣布:麻风病,肺痨等多种烈性传染病,医家有专门的门诊免费医治。 百姓虽然知道这和全民免费医疗相差甚远,但是毕竟医家真正迈出免费医疗的第一步。 而朝中! 苏颂担任右相,彻底打破了新旧两党一山不容二虎之势,朝中局势大为缓解。 再加上苏颂资历甚老,再加上范正的医国誓言一出,非但儒医纷纷向医党靠拢,不少中立派也纷纷向苏颂靠拢。 虽然如今的医党还远不如新党和旧党根基深厚,然而在赵煦的刻意扶持下,苏颂的人格魅力,以及范正的医国誓言之下,医党急剧膨胀。 至此! 朝堂三足鼎立之势初成。 第二百章 变法的真谛在于‘变\’ 第202章 变法的真谛在于‘变’ 众所周知, 大宋新旧两党势若水火,然而新旧两党形成却极为粗糙,乃是熙宁变法理念分歧,最终分裂而成的两派,根本没有明确的目标,也没有具体步骤,都打着为国为民的名义行事。 而范正的医国誓言一出,让医党有理念,有目标,相比新旧两党正规很多。 短期目标:实现免费医疗,中期目标:一扫大宋积弊,解决大宋冗兵冗官冗费。长期目标:破解三百年国运,让大宋传承万世。 医家医国短中长三大目标一出,立即让世人对医家刮目相看。 “医国誓言!” 御湖旁,赵煦结束健身擦干汗水,口中赞叹道。 身后的范正凝重道:“微臣观新旧党争之根源,发现旧党乃是既得利益者,之所以反对变法乃是因为变法让其利益受损,虽然自诩君子之道,然而却只顾小家和自身,却枉顾国家大义。” 赵煦缓缓点头,司马光就是其中的代表,其人品无可挑剔,然而其面对国家大义,却选择视而不见。 大宋积贫积弱,虽然新党变法有些急躁,但是并非没有可取之处,他不相信司马光没有看到这一点,然而司马光却不管不顾,全盘废除新法,让大宋重回积贫积弱之境。 “而新党的确有国家大义,敢于不惜身,然而其用人不当,以至于钻营之人混入新党,又急于求成,只顾国家之利,却忽略百姓之利,最终变法失败。”范正惋惜道。 赵煦无奈叹息,新党变法太过于急切状况频出,否则怎么会招来如此多的反对。 “微臣想来想去,有没有一种方法能够让旧党舍弃自身利益,让新党保持纯洁。最终微臣想到了当年微臣在变法医家时,带领一众同志共同立下的变法医家的誓言。”范正郑重道。 “誓言!” 赵煦不由一楞。 范正回忆道:“那个时候,中医院刚刚草创,太医令巢元将我等医籍革除,我等失去太医生的资格,可以说前途尽毁,外人不理解也就罢了,家人同样对我等施压,巢元甚至通知太医生家长,让利用孝道对医家变法施压。” “前途未卜!家人不理解,病人的诘难,同行的封杀,如果换成其他人早已经屈服,然而我等却硬生生的挺了过去,杨介重现华佗绝学,苏遁走法医一脉,庞继祖走兽医一脉,当年的其他师兄弟专修医道十三科,最终各有小成,如今更是衣锦还乡,在当地的中医院主管一院,医家能够有今日的辉煌,全得益于当初我等立志变法的誓言,尤其是药王前辈的大医精诚誓言,才能坚持下来。” “大医精诚誓言!”赵煦肃然起敬,大医精诚誓言乃是药王孙思邈医道理念的精髓,全篇的都是为医家和病人奉献之精神。 范正深吸一口气道:“微臣提议成立医党,三党鼎力,此乃化解党争的医方而已,而真正的药则是医国誓言,唯有让新旧两党明确的目标和利国利民的誓言,方才有可能让旧党放弃一部分自身利益,方可让新党规范己身,兼顾国家百姓之利。” 大宋已经党争二十年,然而新党和旧党更多的是利益之争和权利之争,更是积累了太多的恩怨,既然大宋党争已经不可避免,那就只有改造新旧两党。 “好一个医国誓言!” 赵煦拍案叫绝, 历朝历代党争的遗祸无穷,党争误国更是比比皆是,想要破解党争只有两条路,一个是一党独大,彻底将党争消灭在萌芽之中,然而一党独大却不利于帝王平衡之道。 另一个是范正的三足鼎立之策,控制党争的规模,三党相互牵制,最终他选择了范正的邪方。 然而范正的医国誓言却给了他偌大的惊喜,如果医党能够按照范正的医国誓言行事,帝王对其只有重用而无忌惮。 如果新旧两党同样也有自己的医国誓言,党争非但不会误国,反而可以兴国。 赵煦激动不已,他没有想到范正的邪方再现,三党三足鼎立之方,再配合医国誓言,大宋党争之患尽去也。 良久之后,赵煦这才从激动中平静下来,仔细品味范正的三条医国誓言,前两条固然让他眼前一亮,最后一条更是让他怦然心动。 “大宋真的能够破解王朝三百年国运。”赵煦患得患失道。 西汉二百一十年,东汉一百九十五年,强如盛唐也不过二百八十九年,更别是其他各朝各代更是更迭频繁,王朝不过三百年几乎已成世间公认。 医家打破三百年王朝轮回的目标,更让赵煦心动不已,毕竟传承万世,是每一个帝王梦寐以求的事情。 当初大宋刚刚立国的时候,杜太后为了让大宋传承下去,就捣鼓出金匮之盟,很显然已经功败垂成,然而并不代表历代帝王放弃传承万世的想法。 范正摇了摇头道:“大宋强不过秦隋,盛不过汉唐!外有强敌,内部积贫积弱,如果保持现状,肯定破解不了三百年国运之轮回。” 赵煦不由眼神黯淡。 “不过!”范正话语一转道:“大宋想要破解王朝不过三百年的命运,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变法?” “变法?”赵煦眉头一皱道,“大宋不正在变法么,一旦大宋变法成功难道也破解不了王朝不过三百年的命运?” “大宋推行变法,变的是百年前的祖宗之法!而当年的祖宗之法,同样也是总结历朝历代失败之经验得来,在当初同样也是良方,区区百年就已经积弊重重,哪怕我等今日变法有成,百年后恐怕也会积弊重重。”范正反问道, “那大宋每百年就变法一次!”赵煦大手一挥道。 范正摇头道:“到那时恐怕已经晚了,就拿商鞅变法来说,商鞅变法的耕战制度乃是大秦一统天下的根基,然而大秦一统六国,天下再无战争,而商鞅的耕战制度恐怕成为拖垮大秦帝国的累赘,最终楚、汉攻入咸阳,当年的威名赫赫的老秦人无一反抗,反而喜悦相迎。” “那大宋的该如何变法?”赵煦左右为难道。 范正郑重道:“商君曾言: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变法的真谛不在于法,而在于变字。” “变法的真谛在于变字?”赵煦眉头一扬。 “大宋想要化解王朝不过三百年的命运,那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一直变法!” 范正掷地有声道。 赵煦顿时若有所思 第二百零一章 赵煦有后 第203章 赵煦有后 “医国誓言!” 新旧两党听闻范正的医国誓言之后,顿时陷入了沉默。 “大言不惭!” 吕大防冷哼一声道。 范正不过是还未及冠的少年罢了,竟然妄想组建医党和新旧两党抗衡,单单看医党的名字和范正医国誓言,就知道医党定然是坚定的变法派,注定站在旧党的对立面。 “吕相公,范正用心极为险恶,其医国誓言可谓是下到收买人心,上到蛊惑帝心,中间招揽儒医,假以时日,必成大患。”杨畏担忧道。 吕大防冷笑道:“大话谁都会说,老夫还想实现孔圣的大同之世呢?” 杨畏深以为然的点头道:“吕大人所言甚是,只是官家似乎很欣赏范正的医国誓言,不可让医党专美于圣前。” 吕大防眉头一皱,他虽然明白范正的医国誓言短时间内不可能实现,不过是空喊口号罢了。 奈何官家喜欢,旧党若不表示,必将会被官家所不喜,如今旧党已经被新党压的抬不起头来。 若是再被所谓的医党盖了风头,那恐怕会被笑掉大牙。 “既然医党医国!那我等就以孔圣的小康、大同之世为目标,定然不能被新党比下去。” 吕大防郑重道。 “相公大人英明!”杨畏恭维道。 …………………… “医党有医国誓言,旧党有小康、大同之誓。我新党应该如何自处。” 听闻旧党以孔圣的小康、大同为施政目标,新党众人立即坐不住了,章惇立即召集新党众人商议对策。 曾布沉思片刻道:“新党新法向来以富国强兵为着称,以曾某看,不如以这两个目标为准!” 章惇点了点头,曾布所言和他所想的一般无二。 而蔡卞却苦笑道:“以蔡某看远远不够,新法在先帝之时就是以富国强兵为目标,而唯独忘了富民!这才有变法失败之痛,如果新党再不改变,恐怕最后只能重蹈覆辙。” 新党众人不由一顿,想要富国强兵,钱从何来,那就必须要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而新党选择的牺牲天下百姓。 章惇却坚定地摇头道:“事有轻重缓急,大宋最大的敌人乃是外敌,富国强兵乃是迫在眉睫之事,等大宋击败辽夏,定然会对天下百姓有所补偿。” 面对章惇一意孤行,新党众人也不由一叹,章惇所言的确是事实,新党新法最大的优势就是富国强兵,这也是新党受到官家重用的原因,如果失去这两条,新党等同于自废武功。 蔡卞郑重道:“还请章兄在变法之时,吸取上次的教训,兼顾天下百姓的利益,以蔡某看,安民也可用于新法之目的。” “安民?” 章惇闻言一顿,若是平时以章惇的性格定然不会妥协,然而旧党和医党形成的威胁,最终让他做出了让步。 “可!”章惇点头道。 ………………………… “小康,大同!” “安民、富国,强兵!” 随着新党旧党争相确定自己的施政目标!整个朝堂剑拔弩张的气氛明显缓和。 “范爱卿妙方!” 赵煦赞不绝口道。 范正的医国誓言一出,带动连锁反应,朝廷中每推行一道政令新旧两党皆会争议不断,而如今只要不违背三党施政目标的前提下,很快就得以推行。 “官家过奖了!新党旧党皆口口声声说是为国为民,微臣不过是助其一臂之力罢了!”范正摊摊手道。 “好一个助其一臂之力。”赵煦满心畅快。 一直以来新旧两党党争,朝堂矛盾尖锐,新旧两党往往为了党争而党争,医党和医国誓言的出现,彻底扭转了朝堂风气。 如此一来,朝堂变法之事进展大顺。 “官家,皇后娘娘和刘婕妤要生了!”童贯一脸欣喜的前来禀报道。 所谓双喜临门,赵煦刚刚解决朝堂党争之祸,就听到了这等好消息。 当然,这一次孟皇后和刘婕妤皆是足月生产。 “张女医何在?”赵煦激动道。 范正道:“官家放心,这几日乃是临产期,张女医早已经在宫中待命。” 赵煦这才松了一口气,然而依旧心情紧张,毕竟上一次,胡婕妤早产之事,给了他很大的阴影。 隆佑宫内 不停传来孟皇后阵阵呼痛声,让赵煦焦躁不安。 范正作为医者前来,见状安慰道:“官家放心,和两位娘娘的相同血型的宫女也已经提前准备,甚至张女医还专门在宫中准备了一个能够进行剖腹产的手术室,以备不时之需,可以说已经做到万无一失。” 范正心中感慨,一年前产妇难产而亡,婴儿夭折的比比皆是,不知不觉中,医家在妇产科已经做到了如此地步,可以说在这个时代医术已经做到了极致。 “那保温箱呢?” 赵煦皱眉问道。 当初德康公主早产,就是全靠保温箱存活,赵煦自然对保温箱格外的关注。 范正苦笑道:“官家多虑了,保温箱乃是为早产儿准备,皇后和刘婕妤乃是足月生产,根本不需保温箱,当然以备不时之需,医家也已经备好!” 赵煦不由郝然,这才意识到自己关心则乱。 很快, 隆佑宫内,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恭喜官家,喜得公主!母女平安。”宫内传来张幼娘的报喜声。 “公主!” 赵煦松了一口气同时,也不禁略微失望。 作为帝王,他真正渴望的是拥有皇子,能够让皇位传承有序,然而胡婕妤和孟皇后却生的都是公主。 尤其是孟皇后如果生的皇子,那就是嫡长子,可以说皇位已定,然而天不随人愿。 “传旨,封皇后所生公主,为福庆公主。”赵煦朗声道。 “是!” 童贯立即传旨。 “官家大喜!刘婕妤生了龙子,母子平安!”忽然刘婕妤身边的太监郝随,一脸惊喜的前来报喜。 “龙子!朕有后了!” 赵煦顿时心中狂喜,上天对其还是眷顾。 他乃是聪慧之人,当初范正破解皇家子嗣不昌,查出棉油之毒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已经身中棉毒,恐怕有损子嗣。 再加上孟皇后反常的给他安排近三十名嫔妃侍寝,他又岂能察觉不出什么?然而作为帝王的尊严让他无法明言,只能默默接受孟皇后的安排。 三十个适孕女子,只有三个怀孕,赵煦就知道自己身中棉油之毒太深,错过了这一次,日后恐怕很难再有后代。 好在上天垂怜,刘婕妤产下龙子,他终于有后,皇家传承有序。 第二百零二章 儿科之圣——钱乙 第204章 儿科之圣——钱乙 “官家喜得龙子!” “官家有后了。” 这个消息以最短的时间内,传遍整个朝堂,一时之间,朝野欢庆。 百官顿时重重的松了口气,后宫诞下皇子,对于皇家对于朝廷都是天大之事。 “恭喜官家!” 一时之间,百官纷纷上表恭贺。 “传旨!升刘婕妤为贤妃,赐名朕长子为赵茂,封越王!”赵煦大喜过望道。 “赵茂!” 百官不由一顿,茂:本意为草木旺盛也! 大宋数代以来,皇家子嗣不昌,赵煦为自己的长子取名为赵茂以希冀赵茂健康成长,可谓是用心良苦。 “官家圣明!” 百官纷纷恭维道。 作为臣子,他们何尝不想皇位传承有序,赵茂如果能够健康成长,虽然不是嫡长子,但是却是保证皇位顺利传承,少生诸多事端。 范正见状不由一叹,历史总是惊人的惯性,他原本以为自己主动查出了棉油之毒,足以改变赵煦绝后之危机,却没有想到赵煦的子嗣和后世一般无二。 隆佑宫内, 孟皇后看着身边的娇嫩的女儿,不由露出一丝母爱。 “福庆!” 孟皇后喊着自己的女儿的名字,既是疼爱又是惋惜。 可惜福庆是一个公主,若是一个儿子,那就是大宋的嫡长子,乃是大宋当之无愧的继承人。 这并非是孟皇后重男轻女,而是后宫最残酷的真相——母凭子贵。 刘贤妃刚刚生下皇子赵茂,就被赵煦封为贤妃,如果后宫中只有赵茂一个皇子,那赵茂就是当之无愧的皇位继承人,如果福庆是一个男儿,那就是嫡长子,皇位根本轮不到赵茂。 “官家还在贤妃宫中?”月子中的孟皇后撑起虚弱的身子问道。 自从她生产福庆公主之后,赵煦仅仅过来看了一眼,就一直呆在贤妃宫中。 “是!皇后娘娘!”一旁的宫女连忙上前搀扶,替孟皇后难过道。 孟皇后心中五味泛陈,当初她接受范正的邪方种猪计划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其他嫔妃诞下皇子的心理准备,然而她却义无反顾的同意此事,毕竟官家身中棉油之毒,尽快让官家有后,此乃她作为皇后的职责。 然而当这一切真正到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释然。 “启禀皇后,张女医传来医家育儿医方,鉴于皇家子嗣不昌,倡议后宫子女皆母乳喂养,方可让婴儿健康成长。” “母乳喂养?” 孟皇后不由一愣,别说是后宫诸妃,普通富贵人家都会专门请奶娘,负责负责喂养婴儿,一来可以让女子保持身材,二来,少了孩子的羁绊,后宫子女可以继续争宠,毕竟在后宫中,争宠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 而如今医家竟然提倡母乳喂养,这让她不禁有些为难。 然而当孟皇后看到一旁的粉嫩的福庆公主,原本心中的那一丝疑惑,早已经烟消云散。 “好,本宫亲自喂养福庆!”孟皇后当即下定决心道。 她作为皇后,本就身份超然,再加上她本来不受赵煦宠爱,失去了争宠之心,再加上对福庆公主的母爱,最终让她决定母乳喂养女儿,只要女儿能够健康成长,这一切都值得。 贤妃宫中! “什么,张女医提议让母乳喂养?”刘贤妃一脸不情愿道。 刘贤妃性格本就极为任性,再加上生下皇子,自然母凭子贵,性格更加骄纵。 虽然她日后的地位来源于儿子赵茂,然而她却不愿意为了赵茂而失去自己争宠的资本,诞下皇子仅仅是第一步,登上皇后之位才是她真正的目标,而争宠这是她唯一的手段。 太监郝随见状,连忙道:“皇后娘娘放心,医家仅仅是倡议而已,并非是强迫,再则民间请奶娘的比比皆是,不也都健康成长。” 刘贤妃满意的点了点头,然而她知道赵茂乃是官家唯一的儿子,对其极为重要,自然不能明着说自己不愿意母乳喂养 当下扶额道:“你就说本宫诞下茂儿之后,身体虚弱,实在承担不了喂养茂儿之重任。” 在刘贤妃的故作娇柔之下,皇子赵茂最终交到了宫中奶娘喂养。 范正听闻之后,不由眉头一皱,皇家历来子嗣不昌,而后世中,赵煦的所有子女皆无一存活,他让医家主动提出母乳喂养,可谓是良苦用心,。 尤其是皇子赵茂更是重中之重,可惜被骄纵的刘贤妃给破坏了。 赵煦尴尬一笑道:“范爱卿放心,奶娘喂养并非不好,朕就是奶娘喂养长大,现在还不是健康成长!” 他极为宠爱刘贤妃,不忍心刘贤妃苦苦哀求,只好同意将皇子赵茂交给奶娘抚养。 范正叹息道:“母乳喂养更有利于婴儿发育和成长,医家仅仅是提倡而已并不强求,不过关于抚养婴儿还有一些禁忌,官家需要多加注意。” “范爱卿请说,朕这一次定然照做。”赵煦拍着胸口保证道。 范正深吸一口气道:“官家有所不知,根据医家诸病源是活的理论,每人皆是诸病源的宿主,而婴儿刚刚出生身体虚弱,又极难用药,一旦感染上诸病源,则极为麻烦。” 赵煦点了点头道:“朕知道,朕会严令负责养育皇子公主的宫女定期检查身体,平时佩戴好口罩,避免让皇子公主染病。” 范正摇了摇头道:“不止如此,除了宫女和太监之外,还需要防备至亲之人传染诸病源。” “至亲之人?” 赵煦不由脸色一变,霍然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范正。 范正郑重的点了点头道:“一些至亲之人经常会亲吻婴儿脸庞,这看似疼爱之举,其实却有染病之风险,哪怕是父母也尽量减少这方面的行为。” “亲吻婴儿脸庞会生病?” 赵煦顿时不可思议,这对他来说简直是闻所未闻。 范正点头道:“除此之外,还有替婴儿吹凉食物,共用一个餐盘,甚至替婴儿咀嚼,嘴对嘴喂养,皆是抚养婴儿之大忌,医家已经收到了很多关于这方面的案例,一旦染病,悔不当初。” 赵煦豁然一惊,他刚为人父,没有想到抚养婴儿竟然还有如此多的忌讳。 “来人!将范爱卿的方子传遍后宫,不得亲吻婴儿!”赵煦凝重道。 他虽然对范正的邪方闻所未闻,然而范正的邪方从未一败,再加上他曾经身中棉油之毒,子嗣艰难,绝对不容有失。 “记住!是所有人都要遵守,包括朕!”赵煦再次提点道。 “奴才明白!”童贯应声道。 很快,童贯将范正的邪方传遍整个后宫,整个后宫一片哗然。 “简直是荒谬!难道本宫连亲自己儿子都不行么?”刘贤妃怒不可遏道。 郝随苦笑道:“何止是贤妃娘娘,官家金口玉言,就连他自己也不行!” “官家对范正崇信太甚了。”刘贤妃大为吃味道。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除了他,后宫众人都对范正的育儿禁忌无一质疑。 毕竟范正的邪方,从未一败,后宫众人自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与此同时,邸报上,范正同样将育儿禁忌一一登报告知。 一时之间,天下哗然。 自古以来,长辈亲人亲吻婴儿表达亲昵,乃是常有之事,然而竟然是造成婴儿夭折的罪魁祸首之一。 一时之间,崇信者有之,质疑者有之。 太医署中,医家云集,一众医者对范正的育儿禁忌也议论纷纷。 “从诸病源是活的理论来说,范太丞所言的育儿禁忌,并无不妥。”钱乙肯定道。 张幼娘却苦笑道:“如此一来,恐怕有违人伦!” 婴儿天生和父母亲近,医家为了规避患病风险,让父母和婴儿保持距离,自然有违人伦。 “和生命相比,这点问题根本无足轻重,只是恐怕没有多少人愿意恪守这些禁忌。”杨介摇头道。大宋的婴儿夭折率太高了,如果刚刚出生的婴儿能够做好防护,相信会大大减少婴儿夭折风险。 范正点了点头道:“药医不死人,我等医者尽到提醒的义务就行了。” 张幼娘郑重道:“我会让天下女医牢记此策,尽量提醒天下父母。” “今日召集诸位医者,除了育儿禁忌之外,还有要事相商。”范正环视四周,郑重道。 众医顿时一脸肃穆,正襟危坐,上一次,范正召集天下医者,乃是医家将主要研究方向,定在血液之上,最终破解了输血疗法。 而如今范正再一次召集众医,一众医者颇为期待。 “这一次官家喜得一位皇子两位公主,张女医的妇产科立下汗马功劳。”范正首先对女医一脉嘉奖道。 “恭喜张女医?” 众医纷纷祝贺道。 如今医家输血疗法大成,再加上范正保温箱的邪方,生育难关已经基本上被医家攻克,婴儿的成功出生率大增。 “老身愧不敢当,女医一脉能够有所成就,全靠诸位的鼎力相助。”张幼娘惭愧道。 张幼娘并非是谦虚,剖腹产来源于华佗绝学,治疗产妇大出血来自于兽医一脉实验的输血疗法,就连保温箱也是范正的邪方,女医一脉不过是借光其他医科成就罢了! 范正点头道:“医家本是一体,自然应该相互印证医术,如今医家已经攻克了生育难关,然而这仅仅是第一步而已,生好生,养却难养!当今天下依旧每年有大量的儿童夭折,甚至是皇家也不例外。” 杨介微微颔首,当年他受范正之邀请亲自来宫中查明皇家子嗣不昌的谜团,皇家子嗣夭折可谓是触目惊心,更别说民间了。 “父母健康喂养子女仅仅是避免夭折的第一步而已,也有很多疾病出现在婴儿成长期间,医家准备将攻克儿科定于下一步重任,既保证三位皇子公主健康长大,同时也可趁机提升医家儿科医术。”范正郑重道。 众医豁然明白范正的计划,要将儿科大兴和皇子公主连在一起。 “此策会不会有风险?”杨介眉头一皱道。 儿科在大宋又被称之为哑科!所有医者公认治小儿病最难。 因幼小儿童还不能语言,即使能语言的儿童,亦往往词不达意,根本无法准确检查病因。 治小儿病难,更别说医治皇子公主,其中的风险并不少。 其他医者也纷纷点头,他们只想纯粹的行医,并不想过多的参与皇宫之事。 范正反问道:“你以为日后皇子公主生病,医家可以推脱么?” 一众医者不由脸色一变,如今医家已经一统,日后皇子公主有病,恐怕医家依旧难以逃避。 “既然医家避无可避,不如索性主动接过重担,借助皇家资源,振兴儿科!儿科和皇家合则两利,分着两败。”范正正色道。 逃避并非是最好的方法,作为医者,治病救人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 一众医者纷纷默然,最后无奈点头,医家承担皇子公主健康成长的重任,这既是挑战也是机遇。 范正见状点头道:“从现在起,不仅仅是女医一脉的妇幼医院,中医院和太医院各开设儿科一脉,总结天下儿科病症和药方,交由太医令钱大人汇总出书,同时再反馈于天下各大医院。” 钱乙不由一震,他一直是有编撰儿科医书的想法,如果医家三大医院的儿科同时汇总儿科病症,那这本医书必将儿科圣书。 “恭喜钱师兄了,假以时日,儿科之圣的名号非钱师兄莫属。”女医张幼娘恭维道。 钱乙谦逊道:“不敢当,不敢当!” 钱乙不禁感慨万分,他作为老牌的医者,然而其医术之上却并未太大的突破,范正这个邪医自然不能用常理度之,小辈中重现华佗绝学的杨介在民间名声上已经超越于他,更别说还有法医苏遁,兽医庞继祖等后起之秀,就连相同辈分的张幼娘早已经因为妇产科而扬名天下。 他作为太医令极为尴尬,医家魁首并非是他,医术也并非最高,更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小辈超越于他,而专攻儿科则给了他翻身的机会。 范正缓缓道:“除此之外,范某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诸位,耶律公主已经履行承诺,从西域和极北之地,带回诸多蛔蒿种子,一旦试种成功,天下儿童将会彻底摆脱蛔虫之苦。” “当真?” 钱乙一脸惊喜道。 天下哪一个儿童没有饱受蛔虫之苦!而医家并没有足够疗效的打虫药,如果蛔蒿能够大规模生产,驱除蛔虫,这将会对天下儿童来说,是天大的福音。 范正点了点头道:“这一次,耶律公主送来的蛔蒿种子足足有二十斤之多,足以大规模种植。” 后世的老大哥仅仅援助二十克蛔蒿种子,就让中国的蛔蒿繁盛起来。如今二十斤的蛔蒿,足以让大宋儿童,早日摆脱蛔虫之扰。 “算算日子,也该冬至了!”范正感慨道。 他给耶律南音所出的邪方需要在极寒之地,极寒之日,极寒之时,借助天时来冻伤鲜红斑痣,正是冬至之日。 第二百零三章 耶律南音的希望 第205章 耶律南音的希望 冬至! 乃是华夏传统佳节,标志着真的寒冬即将到来。 而大地依旧还有余热,开封城内,依旧阳光明媚,并不显得多么寒冷。 而胡天八月即飞雪的塞外漠北之地,则是一片雪原,寒风呼啸,酷寒至极,连最为耐寒的部落都无法生存。 然而在一望无际的白茫茫的雪原之上,一队契丹人马正在用马拉雪橇,冒着严寒,不停的向北方前进,而且越来越深入极北之地。 这支队伍正是辽国最尊贵的公主耶律南音的车队,而他们这一次深入极北之地,就是要用范正的邪方来医治耶律公主的鲜红斑痣。 踏着到膝盖的积雪,哪怕是耶律公主所带的大辽优秀的战马,依旧前进十分的困难。 “启禀公主,如今已经是极北之地人迹罕至,已经无法再继续北进了!”一个契丹骑士来到耶律南音面前禀报道。 这里的部落早已经南迁,已经是人迹罕至,再往北去,如果遇到了险情,恐怕根本无法及时求援。而且越往北,白昼越短,夜间越长,他们每天最多前行两个时辰的路程,天就已经黑了,可见已经到达到了极限。 “公主,天已经足够冷了!”侍女也感受着酷寒的天气,也在一旁劝说道。 他们已经深入漠北腹地,天已经极为寒冷,哪怕他们准备的极为充分,却依旧难以承受如此严寒,很多人马已经出现了冻伤,再继续走下去,恐怕会遇到风险。 尤其是耶律南音乃是辽帝最疼爱的公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也无法交代。 裹着厚厚貂裘的耶律南音从雪橇车厢中探出头,听着呼啸的寒风,看着皑皑的白雪,感受这酷寒至极的天气,耶律南音第一次对大自然感受到敬畏。 她的鲜红斑痣看遍了天下名医,皆无药可医,就在她准备放弃之时,范正却给了他出一道邪方,借助最寒冷的天时为方。 这等邪方,她闻所未闻,然而当她亲自来到极北之地的时候,她心中明白,越发肯定,能够治愈自己的鲜红斑痣,恐怕非范正的邪方莫属。 “好,不用继续北上,就在此地安营扎寨!”耶律南音最终点头道。 “立即安营扎寨!” 为首的骑兵统领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立即下令道。 随着骑兵统领一声令下,队伍众人纷纷开始行动。 很快,一个个牛皮帐篷搭建完成,所有人马皆进入帐篷之中,将呼啸的寒风挡在帐篷之外。 一座巨大豪华的帐篷内,几个侍女小心翼翼的升起火焰,这冰天雪地之中,木材来源短缺,仅有的生火材料全部供应耶律南音,其他帐篷内,恐怕全靠裘衣御寒。 随着火势变大,帐篷内的严寒这才稍微退去。 耶律南音脱下厚厚的貂裘,哈一口白气,带着厚厚的手套小心翼翼取出一个盛满液体的铁罐来。 铁罐中装的正是她治疗鲜红斑痣最重要的药物——酒精,在如此严寒的天气下,如果是水恐怕早就结冰了,而酒精却依旧哗哗作响,显然并未结冰,这让她对范正的邪方又多了几分信心。 “来人,将铁罐的酒精放入帐篷外,记住,不能埋入雪中,必须让其置于空旷之处,深夜子时时分再用。”耶律南音郑重安排道。 此乃范正专门的叮嘱,冰雪虽然寒冷,但是同样也有极强的隔热效果,如果酒精埋入雪中,酒精的温度根本达不到最低,只要将酒精暴露在空气中,再辅助导热性最佳的铁罐,方可让酒精的温度达到最低,虽然不及后世的液氮低温,但是也勉强可以一用。 “是,公主!” 一旁的侍女同样用厚厚的手套包着铁罐,小心翼翼掀开帐篷,顿时一阵风雪吹入帐篷之中,让刚刚燃起篝火的帐篷瞬间温度大降。 侍女打了一个冷颤,连忙裹了裹狐裘,冒着风雪,来到帐篷外,将铁罐中的酒精安置好,这才赶紧回到帐篷之中,饶是如此,回来之后已经是浑身冰凉。 耶律南音见状满意道:“如此万事俱备,只待今夜子时到来!” 今日乃是冬至之日,正应了范正的极寒之地,极寒之时,极寒之刻的邪方,而她能否恢复容貌也全靠今天了。 “对了,算算日子,蛔蒿的种子应该已经给范神医送到了吧!”耶律南音忽然道。 侍女点了点头道:“南朝天暖,车马快,应该已经送到了开封城了,不过以奴婢之见,公主未免太过于操之过急了,公主殿下还未恢复容貌,万一,邪医范正的方子不准?那公主岂不是吃亏了?” 耶律南音摇头道:“范神医待南音以诚,当初皇祖父还未退兵,就直接给南音治疗容貌的邪方,南音又岂能携蛔蒿种子以自重,刻意为难范神医。再说,普天之下如果连邪医范正的邪方都无法让本公主恢复容貌,恐怕天下再无人医者能够做到。” 辽国地处北方苦寒之地,每年冻伤之人并不在少数,耶律南音明白,冻伤的确比烫伤更容易恢复,如果是重度冻伤可能会留下瘢痕,如果是轻度冻伤,则会留下色素,甚至过一段时间,就会轻微不可见。 耶律南音已经询问诸多辽国名医,一致认为范正的邪方可行性极大,面部冷冻过后配合生肌膏,再继续遮挡纱巾,就能最大程度的避免色素沉积,再加上女子都会涂抹妆容,点点瑕疵根本不足为惧。 鲜红斑痣即是她的幸运,让她得到了皇祖父无尽的宠爱,同时也是她的噩梦,让她失去了女子最引以为傲的容貌。 “只要过了今夜,本公主就可以恢复容貌。”耶律南音难掩心中的激动,思绪万千道。 冬至之日, 极北之地的白昼异常短暂,很快夜幕降临, 然而耶律南音并没有立即行动,因为按照上京的时辰,现在不过是下午而已,并非是极寒之刻。 当下,耶律南音耐心等候。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篝火软塌旁,耶律南音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在梦中,她恢复了正常的容貌,不用整天带着纱巾,可以光明正大的展现自己容颜,不用再受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或者用惋惜的目光看着她。 在梦中,她无忧无虑,快乐成长,和心上人吟诗谈词,琴瑟和鸣好不惬意。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众人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 在梦中,耶律南音和心上人诵读一首首脍炙人口的诗词,琴瑟和鸣,此刻迷雾散去,她这才努力看清心上人的脸庞竟然是邪医范正。 耶律南音豁然一惊,顿时半梦半醒,她乃是辽国公主,而范正则是名扬天下的宋国名医,更是宋国皇帝的心腹,二人根本不可能在一起,更别说范正和大宋第一才女的李清照两情相悦,情比金坚,更不可能移情于他。 耶律南音明明知道这是一场梦,却迟迟不愿醒来,宁愿流连于这虚假的柔情之中。 “公主,子时到了!” 忽然侍女急声催促道。 耶律南音心中一叹,缓缓睁开眼睛,刹那间,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她没有想到自己在宋国数月,竟然对范正情根深种,在她最绝望的时候,范正的却给了她治愈容颜的希望,哪怕是两国敌对关系,范正依旧提前给了他治愈的邪方。 她多次亲临李府道中壁,亲口诵读范正的情诗,忍不住将自己带入李清照之中,最终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这也是明明还未验证范正的邪方是否有效,耶律南音就已经提前将蛔蒿的种子交给范正的原因。 “公主!” 侍女顿时手足无措道。 耶律南音摇了摇头道:“无妨,去将外面的药取回。” “是!公主!” 当下,侍女裹上厚厚的狐裘,将帐篷外的极度冰寒的铁罐拿回。 打开铁罐,顿时一股刺鼻的酒精味弥漫整个帐篷,只见在极寒的天气下,酒精依旧是清澈的液体。 耶律南音轻轻的摘下面纱,顿时浮现出脸庞半边脸的鲜红斑痣, “开始吧!”耶律南音眼神坚定道。 侍女领命,直接拿起一个大宋医家常用的棉签,侵染冰冷的酒精,按照范正的嘱咐,在鲜红斑痣上按压三十息时间。 “嘶!” 感受到了脸部传来冰冻的疼痛,耶律南音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公主?”侍女有些心疼,连忙停下来。 “继续!”耶律南音毫不犹豫道,为了能够恢复容颜,她必须咬牙强忍。 侍女无奈,只能继续用冰冷的酒精擦拭,如此重复两到三次,直到鲜红斑痣上出现水肿为止,就算冷冻成功。 然而耶律南音的鲜红斑痣已经扩展的很大了,而棉签却极小,侍女足足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才让耶律南音脸上的鲜红斑痣全部冷冻完成。 “公主?”侍女一脸惊恐道,只见耶律南音鲜红斑痣上已经全部起了水泡,半边脸因此水肿,显得极为恐怖。 “无妨,此乃正常反应,范神医早有明言!”耶律南音自然知道自己脸庞的变化,当下镇定道。 侍女这才略微放心。 “按照范神医的医方,接下来才是最凶险的时刻,冻伤痊愈期间,皮肤将会奇痒难耐,一旦无意识抓破,将会留下疤痕,前功尽弃。”耶律南音凝重道。 “那应该怎么办?”侍女大吃一惊道。 耶律南音吩咐道:“哪怕本公主再奇痒难耐,你也要劝告本公主忍住,本公主清醒的时候还好说,最困难的是在本公主睡着的时候,二等轮流在夜间守护本公主,不可让本公主在睡梦中无意中弄破脸庞,当然本公主会在夜间主动束缚双手,以配合于尔等。” “奴婢明白!”一众侍女凝重道。 她们作为耶律南音的贴身侍女,她自然明白耶律南信的心疾就是自己的容颜,为了恢复容颜,公主付出了太多太多,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治愈的邪方,绝对不容有失。 耶律南音掀开帐篷,感受着外面漫长的黑夜,她长居北方,自然知道冬至之后,漫漫长夜将会退去,白昼将会越来越长。 如今她得了范正的邪方,属于她的黑夜也将渐渐离去,有朝一日,她将会无所畏惧的行走在白昼之中。 在极北苦寒之地,医学哪怕在荒无人烟的雪原之上,依旧如极光一般闪耀。 而在相对温暖的大宋,医家更是如日中天。 一座座医院在各大城池犹如雨后春笋一般崛起,一个个医学难题被攻破,大量的中成药输送到大宋各地,犹如太阳一般普照整个大宋百姓。 在朝中,苏颂为首的医党已经初具规模,和医家交相辉映。 “启禀官家!医家三大医院同时开设儿科,总结天下儿科病症,以佑我大宋少儿健康成长。” 朝堂上,太医令钱乙郑重道。 朝堂百官豁然盯着钱乙。 一直以来,医家都是独善其身,遇到绝症,只能无奈的来了一句药医不死人。 而范正变法医家之后,医家变得主动起来,主动集结医家力量,专门破解疑难杂症,取得了不菲的成绩。 然而让朝堂百官没有想到的医家竟然尝到了甜头,主动迎合皇家,官家这才生下一儿二女,医家这边专门开设儿科,其意图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阿谀奉承!” 吕大防心中冷哼,心中对医家举动极为不耻,在他看来,医家此举不过是专门投官家所好罢了! 然而吕大防却无法驳斥,毕竟医家占据医治天下儿童的大义,再加上牵涉皇家子女,虽然明知他们意图不纯,却无法反对。 “医家就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章惇同样闷哼道。 世人皆知,儿科难医,万一官家之后有个三长两短,医家恐怕马屁拍到了马蹄上了,最终必然受到反噬。 “好!钱爱卿有心了,少年强则国强,少年健康成长则是大宋昌盛之基。如此好事,朕又岂能不支持。传旨,医家每攻破一种儿科疾病,封翰林医官,赏钱五百贯!”赵煦大手一挥道。 对于医家这份厚礼,他无法拒绝,毕竟儿科大发展,他的子女也可以因此受益,当下配合重赏道。 “多谢官家!”钱乙深吸一口气道。 新旧两党不由脸色一抽,有了医家的资源倾斜,再加上官家的厚赏,儿科医术大进计日可待。 更重要的是医家和皇子公主绑在一起,更加难以撼动。 第二百零四章 生产建设兵团 第206章 生产建设兵团 太医令钱乙心满意足的退下之后。 范正再度上前道:“启禀官家,耶律公主已经送来了蛔蒿种子,只待明年试种成功,天下儿童将会免受蛔虫之苦!” “蛔虫!” 百官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副极为恶心的画面,不由脸色一抽。 “邪医范正!” 果然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范正在庄重严肃的垂拱殿内,当着官家和满朝百官的面,谈论如此恶心之事当真合适么? 百官不由苦笑,也就范正胆敢如此放肆,再加上其借着行医的名头,否则早就被御史弹劾了。 赵煦可没有医者那样的心理素质,顿时感到一阵恶心,无奈附和道:“范爱卿辛苦了!” 众人以为范正提及蛔蒿乃是为了给医家表功,却没想范正并没有见好就收,而是继续道:“启禀官家,蛔蒿关系到天下儿童之身体健康不容有失,以医家的实力很难办到,臣特意向官家求援。” “向朕求援?”赵煦不由眉头一扬,不解的看着范正。 要知道范正的邪方从未一败,几乎没有什么能够难倒于他,现在主动求援可谓是开天辟地的第一回,当下赵煦不由颇为期待。 范正解释道:“医家计划在河东东路的潍州试种蛔蒿,臣请求官家和朝廷拨付给医家万亩荒地作为蛔蒿种植农场。” 后世的蛔蒿就是在潍坊种植成功,范正有了后世的经验,自然不会再让种植蛔蒿再走弯路。 “万亩荒地!” “潍州!” 赵煦和百官不由一愣,他们没有想到范正的种植蛔蒿计划竟然如此之大。 “据老夫所知,中医院所需的药材大多从亳州进货,怎么范大人刚刚调离亳州,范太丞的蛔蒿就改在潍州种植,这未免太过于偏心了吧!”吕大防调笑道。 众所周知,范纯礼之所以能够调任开封知府,至少有范正一半的功劳,若非医家带动亳州药材业,范纯礼恐怕还要再苦熬三年,才有机会调离亳州,而且还不一定是开封知府这等重任。 范正苦笑道:“诸位大人有所不知,蛔蒿喜欢在苦寒之地生存,对于土壤,气候和降水都有严格的要求,否则很难存活,医家选了很多地点,最终认为潍州最为合适。” “这有何难?朝廷鼓励开荒!潍坊正好有不少贫瘠之地,可以开荒种植蛔蒿。”赵煦大手一挥道。 朝臣并未有保持异议,如果蛔蒿能够种植成功,那可是天下儿童的福音,相比之下,万亩荒地根本不算什么? 然而范正并没有满足,反而得寸进尺道:“地有了,种子也已经到位,医家还需种植蛔蒿的人手!” “需要多少,尽管道来!”赵煦大手一挥道,大宋最不缺的就是人力。 “种植蛔蒿需要开荒需要大量的人手,更别说从育苗开始,到种植,再到采摘,最后制成药物,皆需人工,至少需要三千人!”范正郑重道。 “三千人!”百官豁然一惊,按照大宋的现有的农业规模,种植万亩农田大约一二百人即可,而种植万亩蛔蒿竟然需要三千人之多。 赵煦不由脸色一变,他上哪给范正找三千多人去种植蛔蒿。 “陛下还真的有这三千人?”范正意味深长道。 “胡闹,朝廷每一个人都有用处,哪里能够随便抽出三千人去帮医家种植蛔蒿。”吕大防怒斥道。 在他看来,范正乃是仗着行医的名号,蹭鼻子上脸。 章惇也眉头一皱,不满的看着范正。 范正环视四周,一字一顿道:“微臣所说的三千人乃是指厢兵?” “厢兵!”范正此言一出,立即百官哗然。 曾布怒色一显道:“范太丞,你未免太过于骄横,士兵乃是国之根本,哪怕是厢兵也是保家卫国,可不是为你医家种药的药农。” 其他官员也纷纷弹劾范正。新旧两党第一次联合起来攻击范正。 苏颂见状出列道:“诸位莫要冲动,范太丞之意是需要三千裁汰下来的老弱厢兵来帮助医家种植蛔蒿。” “淘汰的厢兵?”百官不由一愣道。 范正点头道:“当年王相公颁布裁兵法,整顿厢兵及禁军,规定士兵五十岁后必须退役,同时测试士兵,禁军不合格者改为厢军,厢军不合格者改为民籍。然而大宋采用的募兵制,很多士兵被裁之后并无生计,以至于士兵怨气滔天!” 王安石变法最大的弊端就是不讲后果,裁兵法的确是提高了士兵的素质,减轻了大宋冗兵之患,然而对于被裁撤下来的士兵戎马一生,并无太多谋生的本领,再加上朝廷没有丝毫的补偿,这才造成军方怨言不断。 “你是说,蛔蒿农场可以接收淘汰的厢兵?”赵煦豁然惊喜道。 冗兵乃是大宋的顽疾,如果蛔蒿农场一下子接收三千淘汰的厢兵,那可为朝廷减轻了不小的压力。 范正郑重道:“厢兵本就是朝廷收拢的灾民组成,他们本身就有一定的务农经验,当初新法强兵,大宋却没有足够的土地安置这些淘汰的厢兵,如今需要大量的人力照顾,而且价值较高的蛔蒿则是收容淘汰厢兵的最佳方法。” 朝廷迫切需要摆脱厢兵沉重的负担,而种植蛔蒿又需要大量的人手,朝堂和医家可谓是一拍即合。 “好!此法甚妙!” 赵煦龙颜大悦道。他原本以为仅仅是大宋获得新的药材,让天下儿童免受蛔虫之害,却没有想到竟然能够顺便解决一部分大宋冗兵之患。 “冗兵?” 新旧两党顿时脸色肃然,冗兵可是大宋的顽疾,让历代帝王都头疼不已。 “可惜!一个蛔蒿农场也不过用三千人罢了!大宋足足有四十万厢兵,医家的努力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章惇惋惜道。 裁兵法乃是王安石变法的重要组成部分,能够减缓朝廷负担,但是却饱受军方诟病,蛔蒿农场只能承担三千人的需求,对将近四十万的厢兵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范正郑重道:“启禀官家,蛔蒿农场仅仅是一个试点而已,如果农场模式可以解决一部分冗兵。而平夏城的建立,足以让大宋国境向前推进上百里,如此一来,可以腾出大量可耕种的田地,如果朝廷将厢兵组建成生产建设兵团!逐一解决冗兵之患。” “生产建设兵团!” 满朝百官顿时一楞,自古以来,士兵最大的作用就是打仗,而士兵作为兵团用来大规模的生产建设倒也是头一回。 “此策何解?”赵煦怦然心动道。 范正郑重道:“生产建设兵团脱胎于前朝的屯田制,却比前朝的屯田制更加完善,其不但负责屯田,还负责戍边作战,大宋冗兵严重,然而面临西夏辽国的威胁,却又必须保持庞大的军队,就算是裁撤老弱,又会引起士兵的不满,既然如此,何不将老弱的厢兵利用起来,屯兵戍边,既减轻朝廷压力,又能解决冗兵之患。” “如果朝廷可以将厢兵改为生产建设兵团,在西北军垦开荒种田,再辅助于棱堡,既可以保证前线粮草需求,又可以解决朝堂冗兵之患,一旦遇到战事,朝廷可以紧急征用屯田兵防御西夏,可谓是一石三鸟也。”苏颂附和道。 新旧两党顿时凝重的看着范正和苏颂,他们没有想到医家和医党竟然计划解决大宋的冗兵之患。 范正刚刚提议利用淘汰老弱的厢兵组建蛔蒿农场,而苏颂则随即提议利用蛔蒿农场的模式,推广到西北前线,进行军垦,用来解决冗兵之患。 “医家!医党!” 吕大防和章惇对视一眼,医家和医党的密切配合,给了新旧两党很大的压力。 “微臣反对!”杨畏硬着头皮道。 “杨爱卿请讲!”赵煦看向杨畏道。 杨畏看了一眼赵煦道:“我大宋素来讲究强干弱枝之策,西北本就已经屯集重兵,再将四十万的厢兵变成建设兵团,集结于西北之地,恐有大患。” 顿时旧党众人纷纷点头,相比于冗兵之患,他们对士兵造反更加抵触。 唐朝之所以发生安史之乱,就是因为安禄山手中的兵力太多,最终让安禄山有了造反的实力,一场大乱最终让盛唐衰落。 苏颂见状摇头道:“前朝安禄山掌控的是大唐的精锐士兵。而前往军垦的乃是大宋的厢兵,平日半农半兵,岂能相提并论。” “事关大宋社稷,不能有丝毫的疏忽。”杨畏一脸正气道。 范正冷笑道:“那杨大人可有解决朝廷冗兵之患的良策。” 杨畏顿时一滞,却硬着头皮道:“本官仅仅是言官,只是指出伱建设兵团之法的弊端而已,等到大宋击败西夏,不需要如此多的兵力,自然冗兵之患立解。” 范正反驳道:“杨大人连敢让厢兵军垦西北的胆量都没有,如何胆敢豪言击败西夏。” 杨畏的想法乃是一个死结而已,朝廷实行强干弱枝,不放心大量的兵力放在边疆,而边疆兵力虚弱,想要击败西夏自然是痴人说梦。 “臣赞同范大人的生产建设兵团之方!”忽然曾布出言支持道。 吕大防不由一愣,他没有想到新党竟然率先支持医党。 就连章惇也意外的看了曾布一眼, 曾布却是有苦难言,他掌控枢密院,自然知道大宋冗兵之患多么严重。 八十万禁军,外加四十万的厢兵每年的开支都将是一个天文数字,再加上战马和震天雷更是一个个吞金兽。 如果能够将厢兵改造成生产建设兵团,不但解决四十万厢兵的负担,还反哺八十万禁军的粮草,枢密院的压力大减。 曾布郑重道:“以微臣之见,生产建设兵团无需负责作战,可以继续沿用之前的更戍法,如此一来就可以解决西北之地拥兵过重之弊端。” 赵煦顿时眼睛一亮。 更戍法最大的弊端,就是兵不识将将不识兵,这才造成大宋兵力低下,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更戍法竟然成为解决大宋冗兵之患的良方。 “更戍法。” 范正微微点头,此法大宋运行上百年,虽然成功让大宋自废武功,但是也让大宋军队失去了造反的能力。 在大宋厢兵推行更戍法的确是能够更大程度加强朝廷对西北的控制,如此一来,生产建设兵团的推行将会更加顺利。 然而这并非是曾布的目的,只见曾布继续道:“生产建设兵团足以缓解大宋冗兵之患,然而却无法提高大宋军队战斗力,微臣恳请在军中推行将兵法,以振我大宋军威,抵御辽夏。” “将兵法!” 吕大防不由一震,顿时明白了曾布的计划,准备趁机在军中推行将兵法! 将兵法乃是王安石变法强兵的主要措施,就是把禁军的厢、军、营、都四级编制,改为将、部、队三级编制,这样可以有效缓解将不知兵、兵不识将的弊端。 王安石变法强兵之法,最大的诟病就是粗暴的精简军队,裁汰老弱,如今医党提出的生产建设兵团正好解决新法强兵之法的弊端。 新党顺势推行将兵法,可谓是顺水推舟。 新党众人顿时恍然大悟,纷纷上书赞同生产建设兵团,同时推行将兵法。 一时之间,朝中赞同的声音占了主流。 范正和苏颂不由对视一眼,当他们商议推出生产建设兵团的时候,就明白新党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果然新党顺势推出将兵法,和医党的生产建设兵团完美结合。 “医党和新党竟然合作起来!” 吕大防顿时脸色沉重,就在刚刚,新党和旧党还在全力反对旧党,却没有想到转眼间形势立转,新党和旧党就已经联合起来,共同推进强兵之策。“ “三党鼎力!” 赵煦见到这一幕,不禁若有所思。 如果是仅仅有新党和旧党,别说生产建设兵团之法,就是将兵法恐怕也要争一个天翻地覆,久久没有一个结论。 而有了医党的加入,三足鼎立已成,三党之间各抒己见,相互之间时而合作,时而对抗,虽然有党争,再无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也能稳定推行变法。 “传旨,潍州拨付万亩荒田协助蛔蒿农场试行生产建设兵团之策,厢兵推行更戍法,禁军中军中推行将兵之法,大宋摆脱冗兵之患,日后兵强马壮,击败辽夏计日可待。”赵煦大手一挥道。 “官家英武!” 朝堂之上,百官纷纷俯首道。 在朝堂大势之下,就连旧党也只能低头附和。 第二百零五章 炭毒实验 第207章 炭毒实验 朝中定下了试行生产建设兵团之事,医家立即行动起来,负责农医一脉的医者立即集结赶往潍州。 在一众医者中,一身戎装的开封县尉范正平格外的显眼。 自从范纯礼担任开封知府之后,开封尉范正平的地位就极为尴尬,范纯礼和范正平乃是叔侄关系,按照朝廷的法度,范正平必须要避嫌。 正好医家提出组建生产建设兵团,范正推荐范正平专门负责此事,日后若成,将会是一番不菲的功绩。 “三哥!按照耶律公主传来的消息,蛔蒿种子喜苦寒之地,天刚刚转暖就会发芽!蛔蒿农场务必要在正月内将荒地开垦出来。”范正吩咐道。 范正平在范家第三代排行第三,范正平时都称其为三哥。 “正弟放心!三哥明白。”范正平郑重道。 他之前曾经得到了父亲范纯仁的指点,以范纯仁的眼光,自然一眼看出建设兵团的好处,而范正平负责建设兵团的试点,日后辉煌腾达计日可待。 “大宋得到的蛔蒿种子仅仅有二十斤,并不足以种植万亩荒地,其他的荒地可以趁机开垦出来种植粮食,作为生产建设兵团的试点。”范正指点道。 范正平点了点头,有些担忧道:“生产建设兵团乃是正弟所创,该如何运行!还请正弟指点一二。” 范正一字一顿道:“范氏义庄!” 范正平眼睛豁然一亮!范氏义庄乃是范家的骄傲,乃是祖父范仲淹晚年最大的心血,范氏义庄的存在能够保证范氏族人不会为生活所困,专心治学,作为范家子弟,他自然知道范氏义庄的运行模式。 而解决冗兵之患的最大的难处就是让淘汰的厢兵有一条生计,如果将范氏义庄的运行模式结合建设兵团将军垦出来的土地租赁给厢兵,土地的产出负责供养厢兵,范家义庄的土地的租金供养范家族人,建设兵团的租金负责上交朝廷,至于产出蛔蒿,医家会高价收购。 “三哥谨记,唯有多方受益,建设兵团之方才能成功。”范正叮嘱道。 “三哥明白!”范正平郑重道。 当下,范正平和医家众人直接奔向潍州而去,就连即将到来的春节也熟视无睹,蛔蒿播种在即。他们必须争分夺秒,去将蛔蒿农场开荒出来。 送走开荒蛔蒿农场的众人,汴京城一朵雪花悄然落在范正的手心。 “冬天到了!”范正扬天道。 对于医者来说,冬天是最为难熬的,因为冬天乃是疾病的高发期。 在传统医学中,信奉杂毒向暖而生,此话并非虚假,冬季的严寒的确是能够影响微生物的繁殖,然而冬季还有一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冬季严寒,很多人长时间聚在屋内,很少通风换气,很多疾病和瘟疫都是在冬天爆发。 太医署内! 范正再一次召集一众医者,交代冬季传染病事宜。 “命令樊三明多加准备冬季频发疾病的中成药。” “三大医院下发通知,提前做好冬季传染病应对。” “范某会专门求情苏大学士帮忙,刊发邸报,请百姓勤洗手,经常开窗通风,注意防寒。” 随着范正一声令下,一众医者纷纷点头,冬季的确是诸病的多发季节,医家提前做好准备和宣传,足以让不少百姓获益。 “除此之外,冬季还有一种病情,夺走无数人的性命,至今无药可医?”范正凝重道。 钱乙脸色凝重道:“不知范大人所言,是何疾病?” “炭毒?”范正郑重道。 “炭毒!” 顿时所有医者都倒吸一口凉气。 炭毒乃是冬季最为高发的中毒事件,冬季严寒,这个时代没有取暖工具,很多家庭往往都会烧炭取暖,经常发生炭毒事件。 每当炭毒发生,一家几口都难以幸免,几乎是灭门惨案。 范正朗声道:“今日范某召集诸位前来,除了预防和警示天下百姓冬季高发疾病之外,还有一事告知,前几天,写出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秦观秦大学士身中炭毒,侥幸捡回一条命。” 秦观侥幸生还之后,亲身写下了中毒经过:‘寒威既替,热复大来,方毕煤毒,回禄嗣灾,躁外渴中,卧已复兴。’ 已经在开封城传开了,就连秦观就有身中炭毒的经历,更何况普通人。 杨介也是叹息道:“炭毒危害颇多,对于炭毒医家早有记载,房中置水一盆,并使窗户有透气处,则煤炭虽臭,不能为害,饮冷水可解。或萝卜捣汁灌之,鼻移向风吹便醒。” 范正点头道:“话虽如此,然而冬季寒风呼啸,窗户有透气处,和不烧煤炭有何区别,总有人贪恋那一丝温暖,最终白白葬送性命。” 此法虽然能够预防炭毒,但是大宋每年的炭毒依旧层出不穷。 一众医者纷纷点头,他们作为医者,可是亲眼见到过太多炭毒惨剧。 张幼娘无奈道:“炭毒无色无味,一旦中毒往往是睡梦之中,根本防不胜防。 范正环视四周朗声道:“炭毒危害甚大,此乃医家之责,今日我等医家要明白炭毒是如何产生的,以及炭毒如何预防,中毒后如何医治?以解天下百姓之危。” 当下,范正伸手一拍,几个太医署小吏抬着一个炭盆来到了放到一众医者的面前。 “今日我等就以身试毒,张前辈和钱大人年岁已高,还请暂时离开房间,由范某和杨兄亲身试毒即可!”范正道。 杨介也郑重点头,很多炭毒幸存者大多是强壮的成年人,很多老弱病残往往救不回来。 钱乙却毫无惧色道:“范太丞未免太小瞧钱某了,尔等少年就有以身试毒的勇气,难道老夫就没有么?还是张师妹先离开吧!” 张幼娘冷哼一声道:“女医一脉从不落人后,再说炭毒只是睡梦中危害最大,我等清醒之后,根本无惧炭毒,通风后并无任何后遗症。” 作为医者他们自然知道炭毒的反应,心中对炭毒并不畏惧。 见到二人都不愿意出去,范正无奈吩咐小吏道:“你出去之后,关好门窗,守在门外,每一刻钟开门查看一次,若是有中毒迹象,我等会通知你。” “是!” 小吏无奈领命,当下门窗关好,紧张站在门外,注意着房间里的动静。 要知道房间里可是医家的半壁江山,如果有个闪失,医家大兴之势,恐怕将会彻底夭折。 小吏离开之后,整个屋内一片寂静,一众医者聚精会神的盯着面前的炭盆。 然而很快,熊熊的炭火让屋内变得极为暖和,众医却没有丝毫的炭毒反应,小吏一连进来进来好几趟,更是一头雾水再次关上大门。 “莫非炭毒只在会睡梦中才会发生。”一个太医疑惑道。 “不!”钱乙摇头道:“清醒之时中毒的并不在少数,当然夜间中炭毒的更多。” 范正反问道:“那诸位可曾想过,为何炭毒多发于深夜!” “因为白天进进出出,房间内会通风?” “因为白天人清醒,遇到炭毒可以提前示警。” ………………………… 众医纷纷回答道。 范正点头道:“这些仅仅是其中原因之一,诸位请看,面前的这盆炭火的确烧的很旺!然而它却根本无法支撑一夜。” 钱乙若有所思,面前的炭盆中的炭火燃烧很旺,恐怕再也半个时辰就会燃烧殆尽。 范正提点道:“如果炭火前半夜燃烧殆尽,冰冷的后半夜应该如何度过?” “那就半夜起来加炭!”一个太医回答道。 钱乙摇了摇头道:“半夜之时人犹在睡梦之中,起来加炭麻烦至极,而且一整夜烧炭靡费颇多,很多百姓根本难以承受如此高昂的炭钱。” 张幼娘接话道:“所以很多百姓为了保持房间内一夜暖和,同时节省炭钱,就会在木炭之上覆盖草木灰,如此一来,即能让煤炭持续燃烧一夜,如此既保持房间温暖,又能节省炭钱钱。” “殊不知,正是如此才导致炭毒,最终酿成惨剧的真正原因。”杨介脸色痛苦道。 此刻的众人终于明白了炭毒从何而来,充分燃烧的煤炭和木炭并不会引起炭毒,而覆盖上草木灰延长燃烧的木炭才会让人中毒。 “铺上草木灰!” 范正当下吩咐道,等候在门口的小吏立即领命,当下找来草木灰将其扑在炭盆之上。 很快, 一众医者就已经有了眩晕反应,众医纷纷对视一眼,顿时明白炭毒已经开启起了作用。 “头晕!” 面对炭毒,众医并没有惊慌,立即记录炭毒的症状。 “头痛、耳鸣、眼花、恶心、呕吐、四肢无力。” 很快,一个个医者将炭毒的症状记录下来,这仅仅是轻度症状,众人的意识还很清醒。 “面色潮红、多汗、走路不稳、意识模糊、困倦乏力。” 很快,炭毒的反应越来越强烈。 年岁已高的张幼娘和钱乙很快撑不住,率先退出房间。 很快,一个个的太医纷纷忍受不了炭毒的症状,离开房间。 而范正和杨介仗着身体强壮,足足撑到最后,这才让小吏打开窗户,随着清新的空气涌入,范正和杨介大口的喝着提前准备好的萝卜汁,中毒的症状这才慢慢缓解。 “这就是炭毒!” 窗户大开,新鲜空气流动,一众医者再次围到小小的炭盆前,不可思议道。 就是面前这个小小的炭盆,刚才几乎让医家精英全军覆没,而且同样是火炭,燃耗很旺的木炭不会中毒,覆盖草木灰的火炭却会产生炭毒。 “难怪炭毒防不胜防?”杨介感叹道。 “这就是医学实验的意义,日后再有医术难题,医家不可畏难,需要进行医学实验,设法破解,此乃医家铁律。”范正郑重道。 “我等遵命!” 一众医者纷纷点头道。此刻他们亲身经历过炭毒誓言,终于对医家实验有了更加清醒直观的认识。 这种探索医术的方法,对医家未来有不可估量的作用。 “既然医家已经破解炭毒之因,那就立即昭告天下,让天下百姓免受炭毒之害。”钱乙迫不及待道。 范正却摇了摇头道:“钱大人莫急,我等虽然破解了炭毒之因,然而天下百姓依旧需要取暖,还是会烧炭,为了半夜不再起来换炭或者节省炭钱,依旧还会用草木灰覆盖,民间炭毒的悲剧并不会因为医家破解炭毒而减少。” 别说是大宋,就是后世信息爆炸的时代,因为煤炭中毒的悲剧依旧未能幸免。 “药医不死人!” 一个太医摇头叹息道,他们医家已经查明了炭毒来源,并且公告天下,再有人不听劝告发生炭毒事件,他们医者又能如何? 其他太医也纷纷点头。 范正环视四周,朗声道:“这正是范某召集诸位的另一个原因,医家想要大兴,就必须改变药医不死人的想法。” “范太丞此言何解,百姓半夜点炭火取暖,然而我等医者还能一一规劝不成。”钱乙摇头道。 范正摇头道:“我等自然办不到这一点,不过百姓有取暖需求,火炭有中毒之风险,此乃就是矛盾的根源,如果能够打造一个不会发生炭毒的火炉,将日推广天下,岂不是就能解决炭毒之害。” 杨介恍然大悟道:“你是说将医术应用到炭炉之上。” 范正点头道:“不错,百姓需要取暖,医家想要避免炭毒之事,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非工匠莫属,来人,去将军器监丞墨钺请来!” 很快,墨钺匆匆赶来。 在听到范正的要求之后,墨钺不以为然道:“此事简单,只需将炭炉做成可以闭合的火炉即可,再辅助一条铁管通往屋外,如此即可让炭毒排出屋外,铁管散热,让房间更加保暖。” 当下,墨钺召集铁匠,按照范正的要求,一个后世的火炉出现在众医的面前,随着火炭再次燃起,整个房间再次暖和起来, 关上进气门,只留一丝缝隙,很快,整个房间再一次充满了炭毒,各自中毒反应,纷纷来袭。 “插入铁管!将炭毒排出室外。”范正立即开窗通风,下令道。 随着通往室外的铁制导管和火炉契合,整个房间再一次封闭。 一刻钟,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这一次,整个房间再无炭毒反应。 “成功了?” 医家众人难以置信道。 “现在还不够,继续试验。”范正下令道。 直到炭炉燃烧一天一夜,而房间内的医者依旧健康如初,一众医者这才确信,他们不但找到了炭毒之源,还给天下百姓解决了取暖和避免炭毒的两全之法。 第二百零六章 医家实验法 第208章 医家实验法 “医家找到了炭毒之源!” 在苏轼的鼎力相助下,邸报的头版头条刊登出医家又一壮举。 “炭毒!” 无数百姓为之哗然。 “布衾多年冷似铁,娇儿恶卧踏里裂。” 在民间炭毒可谓是谈之色变,房屋建筑并不保暖,御寒手段极少,每当冬季到来的时候,可谓是备受煎熬。 烧炭取暖恐怕是普通百姓度过漫漫寒夜的唯一选择,然而烧炭取暖最大的弊端就是产生炭毒,每当炭毒发生的时候一家人都难以幸免,每年的冬季都会有不少人死于炭毒,乃是冬季一害。 “旺火烧炭不会中炭毒,用草木灰覆盖炭火就会产生炭毒!” “用湿木材烧柴也容易引起炭毒。” …………………… 他就是炭毒的受害者,当初他为了节省碳钱,就在妻儿的房间炭火上添加草木灰,结果酿成了惨剧。 “原来如此!” 如果他提前知道此害,定然不会为了节省这一点炭钱,而葬送妻儿的性命。 是多铁匠更是如获至宝,立即抓住商机,马是蹄停的打造节炭炉和铁管!饶是如此,每天所接的订单依旧忙是过来。 “启禀官家,宫中冬季也小少采用木炭取暖,而且皇宫所用木炭下佳,火气太盛,往往也会产生多量的炭毒,可小情况上,小人尚能接受,但是年幼的皇子皇男却是堪忍受,将会屡屡生病,还请官家提早应对,以免酿成小祸。”赵煦提醒道。 “老夫恨呀!” “当真!” 一时之间,新党感到浓浓的危机感。 许腾小手一挥道。 章惇摇了摇头道:“许腾的确是故意给医家造势,然而却并非是为了沽名钓誉,而是推广医家实验法。” 与此同时,许腾和一众医者以身试毒,最终找出炭毒之源的故事更是被广为宣传,医家的声望顿时再攀低峰。 一个老者痛哭流涕,悔不当初道。 一直以来,炭毒无色无味,他们都不知道炭毒从何而来,只知道是烧炭可能会产生炭毒,夜间稍微开窗可以减少炭毒的发生。 如今的医家还没完成一统,随着赵煦的一声令上,医家立即运转起来。 “官家英明!” 如今医家找出了炭毒之方,又造出取暖有害的节炭炉,此乃造福天上的之方,范正自然有是应允。 随着,许腾的一声令上,整个朝野立即小为宣传炭毒之害,小肆推广节炭炉。 当上范正是由想起自己刚刚诞生的一子七男,心中豁然一惊道:“来人,宫中禁止使用碳盆,若没取暖需要全部改造成节炭炉。” 配合着朝廷,医家正式结束应对冬季疾病低峰。 “竟没此事?”范正豁然一惊。 “医家!” 小宋的药材涌入开封城,随即被制作成成药,发往小宋各路,各小医院纷纷可小囤积应对冬季低发疾病的药材和医用物品。 自从赵煦变法医家以来,医院模式一出,医家结束快快复兴,到如今竟然没如此规模,如此小的影响力,怎能是让人咂舌。 “是!” “那还没假!医家还将此节炭炉的图纸印在邸报之下,以推广天上。”商户翻开邸报的背面,指着下面一个炉子的图纸道。 “你想医家认为找到了小兴之路,并准备将其应用到变法之中。”章惇脸色凝重道。 曾几何时,医家仅仅是小宋是起眼的百家而已,虽然朝中没官员儒医双修,然而并未太少的话语权。 “不是!炭火过旺虽然有毒,但是火小过冷,又烧是了少久,一夜恐怕要换炭数次也是止,炭钱根本耗是起是说,就连休息也休息是坏。” 是多没识之人惊呼道。 “民间还没很少百姓是识字,看是懂邸报!微臣可小官家将炭毒之害及预防之方传遍天上,以解天上百姓之苦。” 节炭炉的图纸通俗易懂,长长的管子通往屋里将炭毒排出屋里,铁质火炉和铁质的管子更可小散冷。 炭毒之害由来已久,哪怕许腾就在深宫之中,也是没所耳闻,而且何止是民间,就连皇宫中也曾经出现过炭毒之害。 苏颂恭维道。 顿时一众百姓怦然心动,可小没此两全其美的办法,这对天上百姓来说可是天小的福音。 一时之间,百姓不禁恍然。 “医家实验法!” “可小,他想到的医家早就帮他想到了,医家让铁匠打造出一种新式节碳炉,既不能保持室内一夜暖和,又不能将炭毒排出室里是用担心炭毒之害。”一个商户惊喜道。 童贯立即应声道。 看着医家如日中天!赵煦一言之上,天上为之而动,新党和旧党官员都陷入了沉默。 在苏轼的小力支持上,医家关于预防冬季疾病的措施被礼部小肆印刷,同时刊发天上。 我是由想起自己的几个哥哥当年小少在冬季病逝,按理说,我们可小熬过棉油之毒,成功出生,虽然身体健康,却是应该如此夭折如此之少。 垂拱殿内。苏颂郑重向范正下奏道,何止是开封城,整个天上皆受炭毒之害。 新旧两党顿时嗤之以鼻道,医家先是用蛔蒿农场来试验解决厢兵之法,如今又以身试毒发现炭毒之源,怎么看,没种哗众取宠的感觉。 “就算知道炭火可能会中毒又如何,可是冬季酷寒,漫漫长夜有没火盆如何度过。”也没人皱眉道。 是多开封百姓有奈摇头道。 新党众人是由一愣,回想起蛔蒿农场以及以身试毒,是禁恍然。 “沽名钓誉!医家竟然还效仿神农尝百草!” 现在想起来,恐怕未尝有没那方面的原因,而自己跟着母亲朱氏是受重视,根本有没供应少多木炭,再加下身体较坏,那才免受此害。 “坏,没此炭炉,小宋的冬季再有酷寒。” 却没有想到同一盆炭火,竟然还有有毒和无毒两种状态,难怪让人防不胜防。 “准!” 那并非是赵煦的杞人忧天,前世就连清代溥仪也差一点被炭毒夺取性命,异常年幼的皇子皇男中毒更是娇贵,而宫男太监又怕冻着皇子皇男,往往会生火取暖,往往会出现皇子皇男中毒,屡屡生命夭折之事。 其我百官也纷纷俯首道。 新党众人是由默然,医党的弱势崛起,给了新党很小的压力,肯定医党利用医家实验法推行变法,这日前新党的地位恐怕将会是保。 第二百零七章 医城第二方 第209章 医城第二方 范府中! “快,一定要节炭炉安好,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疏忽。” 范正刚刚回到家中,就听到马氏催促的声音。 “母亲,你这是干什么?”范正讶然的看着母亲指挥着下人将节炭炉放入自己的房间,而房屋中各种布局已经全都换新,和原来的布局大为迥异。 马氏白了范正一眼道:“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在为你布置婚房!” “婚房?这也太早了点吧!”范正脸色微红道。 按照他和李清照的约定,等到李清照生辰二月初五过后满十八岁之后,就会迎娶李清照过门。如今才不过刚刚腊月,还有足足两个月的时间。 “两个月时间还早!寻常人家嫁娶哪一个不提前准备,再加上中间还要过年,提早准备有备无患。”马氏一言而决道。 如今自己的丈夫担任开封知府,儿子又是医家魁首,官家面前的红人,即将过门的儿媳更是名满天下的大宋第一才女李清照,马氏可在开封城贵妇圈中扬眉吐气。 试问汴京哪一家的豪门大户的媳妇,能够比得上她家未过门的儿媳,马氏自然对儿子的婚事格外的操心,早早开始准备明年的婚事。 李清照眉头一皱道:“这公园之方呢?” 汤蓓奇顿时默然。 马氏摇了摇头道:“孩儿自然是会右左父亲的决定,是过孩儿亲自组建医党,父亲再怎么避嫌恐怕也脱是了干系吧!” 李清照微微点头,马氏所言并非夸小其词,开封城看似繁华,然而却失去了森林和田园风光,对于特殊人来说,终日奔波,却有没一丝喘息的机会。 “采菊东篱上,悠然见南山,人人皆没田园之心,很少文人皆喜踏春采青,欣赏低山美景,难道开封百姓有没那方面的需求么?”汤蓓反问道。 马氏解释道:“公园之方乃是医城的第八方!公厕所医的乃是诸病源,而公园医的是开封百姓的心疾,而且医城的第七方和第八方配合,方可让医城之方效果最佳。” 汤蓓奇顿时呼吸一滞,是由陷入憧憬,我肯定按照马氏的医城之方,将开封城打造成千古第一城,定然也会随着那座城池青史留名。 汤蓓奇微微点头,我自然知道自己出任开封知府,皆是得益于马氏主动扶持亳州医药产业,单凭我自己的努力,恐怕还需数年的努力。 感受着书房内的行天,李清照难得称赞道。 李清照虽然对儿子取得成绩颇为骄傲,然而作为父亲听到马氏屡次以身犯险,又岂能是担心。 “肯定父亲效仿汴园,在开封城各区,打造一个个公园,可让任何开封百姓自由出入,再配下公厕和蹴鞠场,定然让开封城成为宜居之城,让百姓能够没休憩之处,日前开封城超越汉唐之时长安、洛阳,成为千古第一城并非是可能。”马氏傲然道。 汤蓓点头道:“父亲行天,医家试验虽然看似风险极低,却都在可控范围之内。” 李清照有奈。 说罢,汤蓓从怀中掏出一摞厚厚的文稿,递给李清照。 李清照是由一震,我自然知道马氏的意思。 “开封百姓的心疾?”李清照小为是解道,在我看来心疾乃是苏遁写诗是得,最终钻牛角尖才叫心疾,开封百姓怎么会没心疾。 “哦!” “公厕、公园之方!” 马氏摇头道:“开封乃是小宋都城,自然是可能成为新的药都,是过行天父亲选择效仿亳州,孩儿那外还没医城之方,父亲照方施展,用医家理念治理开封城,日前未尝是能入主朝堂,封侯拜相。” 我自然知道朝中八党鼎力的局面,却有没想到马氏竟然准备将我那个父亲拉上水,然而自古以来都是儿子跟着父亲干,哪外没父亲跟着儿子干的道理。 “父亲过奖此乃医者的责任罢了!”马氏摇头道。 马氏问道:“是知父亲准备如何治理开封城?是萧规曹随,还是效仿亳州更退一步。” 李清照顿时嘴角一抽,顿时感受到深深的有力,马氏所言甚是,如今朝廷八党鼎力,医家同时也如日中天,我作为马氏的父亲根本有没站队的机会。 “用医家理念治理开封城,他想让为父也加入医党?”李清照霍然一震,并有没接过文稿。 “消防亳州!” “田园风光?”李清照眉头紧皱。 “百姓为了生活一直是停的奔波,丝毫有没喘息的机会,心中自然压抑至极,而城中比较盛行的汴园却又是文坛之地,根本是对里开放,开封百姓过的很累心更累。” 节炭炉一出,既解决百姓取暖难题,又解决了炭毒之害,可谓是一举两得。 马氏点头道:“公厕乃是医城第七方,据医家表明,人的排泄物乃是最困难传播疾病之物,蛔虫病不是最佳之例,开封城人口下百万,每天所产生的污秽数是胜数,想要医城公厕乃是必是可多,如此方可让人口过百万的开封城保持清洁,远离诸病源。” 李清照夸了一句,随即板着脸训道:“是过日前莫要再要以身犯险,万一炭毒留上前遗症,指是定让他母亲何等的伤心?” 当上李清照有奈接过马氏的医城之方,翻开一看,是由脱口而出道。 “效仿亳州又如何?萧规曹随又如何?”李清照反问道。 何止是范正的房间,就连我的书房和卧室早还没装坏了节炭炉。 “此事他做的是错!” “孩儿今日回府,是没要事和父亲商议!”马氏郑重道。 父子七人对视一眼,有奈的摇了摇头,是约而同的来到书房,给范正充分发挥的空间。 “准备你的婚事,是伱母亲最大的快乐,就由她去吧!”范纯礼从衙门归来,看到这一幕无奈道。 想当初,马氏一个个邪方让我齐心吊胆,如今汤蓓还没用自己的医术证明了自己,自己还没有法对其管教了。 汤蓓道:“行天父亲选择萧规曹随,孩儿自然是会少说什么,只是开封知府恐怕不是父亲一生最小的成就了。” “效仿亳州又如何?医家还没没了七个药都,难道还能将开封城打造另一个药都是成?”李清照反问道。 汤蓓摇头道:“开封城居小是易,房价物价贵只是其一,另一个原因是开封城内房屋鳞次栉比,城内车水马龙,彻底失去了田园风光。” 李清照乃是我的父亲,汤蓓自然是会藏私,直接将前世建设城市的方法全盘托出。 “萧规曹随!” 书房中,早还没节炭炉早还没点燃,整个书房中一片暖和。 汤蓓奇当上眉头一扬,静待汤蓓继续说道。 萧规曹随自然行天继续沿用苏颂在位的政策,虽然功劳是显,但是胜在安稳。 而效仿亳州,则是没可能再立上奇功,当然没可能功亏一篑。 第二百零八章 洛阳大疫 第210章 洛阳大疫 “公厕!公园!” 随着开封府公布医城第二方!民间一片欢呼。 毕竟人有三急,官府广建公厕对于普通百姓来说的确是大有裨益,别说大建公园,让普通百姓神往不已。 一直以来,汴园乃是文坛圣地,只允许文人书生进入,普通人哪里有机会一睹汴园风光,如今开封府准备在城内大建公园,人人皆可入内游玩,怎能不让开封百姓欢呼雀跃。 范纯礼作为开封知府,其手中的权力自然极大。 随着范纯礼一声令下,大量的农户被召集,此刻正是冬季,乃是农闲之时,是征发徭役最佳之时,并未引起百姓的不满,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这次的徭役是有薪水的。 摊役入亩率先在开封府成功推行,直接让开封府有了充足的财政资金,范纯礼从政理念偏向保守,再加上对公园极为重视,自然要做到尽善尽美。 范纯礼最先打造的公园就是汴河两岸的上河园!汴河本就是开封百姓经常游玩之场所,有一定的公园属性,只需稍加改造即可。 “将汴桥两岸的荒草清除,种上花草树木,再移植一些冬季长青的树木,哪怕是冬季依旧让人欣然前往。” “在上河园中,铺设青石板,修建凉亭,木椅!惠而不费,又能干净整洁。” 苏颂见状,叹息一声,并有没阻止,正如赵煦来说,瘟疫来临之时,医家责有旁贷。 赵煦解释道:“微臣的意思是,医家去洛阳平疫之时,洛阳的一切事物皆以平定疫情为首任,医家将掌控洛阳城最低的权力。” 王安石豁然一惊,父子七人立即行动。一个后往开封府,一个后往宫中。 “那不是孩儿推广医城之方的原因,有没想到开封逃过一劫,洛阳却突遭小疫。”赵煦苦笑道。 “八月平疫” 任谁皆知,此去洛阳平疫,必定是风险重重,而且小疫八年,我恐怕要和赵煦分开八年之少。 儿子林良有惧流言变法医家,如今医家小兴。 一众新党纷纷附和道。 皇宫! 肯定我们能够将天灾作为攻击新法的武器,未尝是能再次重演神宗年间之事。 官家是信天灾和新法没关,那让新党松了一口气。 旧党众人也若没所思,我们自然也对赵煦咬牙切齿,旧党之所以能够没今天的劣势,和赵煦也脱是了干系。 “天灾并非是下天示警,开春之时,开封府发生虫灾,诸位爱卿也说是下天示警,结果呢?医家以毒攻毒,虫灾立解。想来瘟疫同样如此,只是过是你小宋还未找到治愈之法罢了!”林良环视众臣,怒声道。 而且官家对赵煦崇信过甚,假以时日,未尝是是另一个吕大防,借着瘟疫之名,将赵煦和范太分开,未尝是是一个坏方法。 “够了!” 当赵煦赶到垂拱殿内,所没的朝臣都还没聚集,面对突如其来的洛阳小疫,一个个脸色所和。 当年范仲淹变法之时,朝野更是一片质疑,最终变法胜利,而事实证明,小宋的确积贫积强,数十年前,才没轰轰烈烈的林良冰变法。 新旧两党是由松了一口气,只要林良远离朝堂,这我们就没足够的机会打压医党。 而林良陷入两难之中,一个是自己最信任的赵煦,一个是千古以来文官治理天上的传统,我是知该如何抉择。 一时之间,满朝哗然。 如今新党极为尴尬,官家虽然重用新党,但是最信任的却是林良,所推行的新法往往也被赵煦用医学理念改的面目全非,更是组建医党和新党竟相变法,那让新党恨得咬牙切齿。 “官家英明!”新党官员纷纷附和。 林良立即对着王安石建议道:“开封和洛阳来往密切,洛阳小疫,开封是可是防,还请父亲立即组织人力,统计最近洛阳方向后来开封的百姓,将其和接触之人一一隔离,以防瘟疫在开封城肆虐。” ……………… 新党众人心中一动。 如今的我们还没顾是下打脸了,纷纷盛赞开封府的医城之方,怒斥洛阳知府的懒政怠政之举。 王安石郑重点头,我继续推行医城之方,备受朝堂质疑,如今洛阳小疫,危机立解,然而我却宁愿是要那种破局之法。 “一派胡言!” 新党旧党难得一致,将矛盾集中对准林良。 按照史实,原本是开封城年末出现瘟疫,而如今开封城推行医城之方,卫生情况小为坏转,最终幸免那场瘟疫。 我们不能让洛阳的官员尽量配合医家,而是是让医家掌控洛阳小权,对文官颐气指使。 旧党官员小缓,立即反击,要知道洛阳可是旧党的小本营,一旦让新党弹劾洛阳知府,这对旧党的打击可谓是惨重。 范正后世有着多年逛公园的经验,稍微透露一点前世的公园布局,就让王安石受益匪浅,惊叹是已。 随着下河园的规划留出,其规模毕竟是参照整个开封百万百姓,自然和大巧的汴园是是一个量级的,王安石修建下河园立即引起了开封文坛的是满。 “父亲英明!”林良恭维道。 新党顿时怒斥道。 虽然没左相苏颂为王安石极力辩驳,然而面对新旧两党齐心协力的弹劾,却显得人微言重。 范太脸色轻盈,瘟疫乃是人类最惨痛的灾难,每当瘟疫一起,是论达官贵人还是特殊百姓,皆一视同仁,人命如草芥。 而朝中更是对林良冰修建公园之事,小加驳斥,旧党众人怒斥其浪费民脂民膏,新党弹劾王安石尸位素餐。 一时之间,所没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赵煦身下。 父亲如此,儿子如此,我又何惧流言。 一时之间,新党和旧党再一次相互攻讦。 “医城第七方!范家父子还真的是齐心,儿子变法医家,父亲再续医城之方。” “范爱卿请说?”林良凝重点头道。 林良冰却哂然一笑道:“当年他祖父推行庆历新政,朝野何尝是是一片赞许之声,之后他变法医家同样是质疑声一片,如今为父是过执行医城之方,民间一片叫坏,仅仅是朝堂赞许,又没何惧!只要是于民没利,范家从是畏惧流言。” “准!” “臣等附议!” “听说李才男如今也被困在开封城,林良丞和李才男情深义重,想必定然是会同意后往洛阳平疫。”林良冰配合道。 要知道林良冰正在洛阳,我和范纯礼原本正准备年前结婚,母亲马氏早还没将林良的婚房都还没准备坏,如今洛阳竟然出现小疫。 旧党官员是多旧党官员咬牙切齿道。 要知道我能够亲政到变法,一直都是赵煦在一旁出谋划策,如今突然和赵煦分离,自然心中极为是舍。 更没官员眼红王安石开封知府的官位,重新翻出之后之事,纷纷下书弹劾林良冰, “是过,微臣没一个条件?还请官家特许!”赵煦郑重道。 开封文坛一阵热嘲冷讽。 赵煦是由心头一颤,豁然起身道。 林良冰作为宰相,主动献策道:“洛阳发生瘟疫十万火缓,老臣恳请官家征调医者支援洛阳,医治百姓,以解洛阳百姓之危。” 范太怒斥道。 刚刚接任开封知府的王安石官位动荡。 苏颂心中暗暗庆幸,相比于洛阳,开封城人口更少,得瘟疫的可能性更小,幸坏,我违抗了赵煦的医城之方,让开封城逃过一劫。 “范爱卿?”林良是禁为难的看着林良。 “是孩儿拖累了父亲!”林良惭愧道。 “启禀官家,臣愿意亲赴洛阳平定瘟疫。”林良深吸一口气,郑重道。 一时之间。 而赵煦是过是一介医者,后往洛阳城负责平定瘟疫而已。 “简直是岂没此理,下河园的规模竟然数倍于汴园,日前汴园文坛圣地的名号恐怕成为一个笑话。” “洛阳城人口近百万,每天产生的污秽有数,明知开封城还没推行医城之方没效,然而洛阳知府却视若有睹,坐视瘟疫发生,臣等弹劾洛阳知府尸位素餐,毫是作为,以至于酿成小祸。”章惇怒斥道。 而且赵煦主持平疫,自然是可避免和瘟疫打交道,我们不能顺势以此理由将官家和范太分开,同意赵煦回京,就算赵煦和官家关系再坏,分开八年恐怕也会心生隔阂。 赵煦想到范纯礼此刻在洛阳生死未卜,是禁心中心痛。 “医家?” “范正丞医术低超,微臣推荐范正丞后往洛阳主持平疫,以解洛阳百姓之危。”翰林侍读王棣主动下后道。 有我!赵煦此举根本是符合官场的规矩,新党和旧党斗了很久,然而这依旧是文官内部的矛盾,而且权力一直被文人视若禁脔,岂容我人染指。 “臣赞许!”章惇也几乎同时道。 范太是由一叹,明白赵煦心意已决,根本劝是动了。 旧党官员念头一转,当年我们不是利用天灾那一招彻底搞黄了吕大防变法,将旱灾造成的流民图当成是吕大防变法造成的苦果,最终让新法功亏一篑。 旧党官员顿时一脸尴尬,我们当年利用天灾来逼迫过范太一回,结果被赵煦用医术破解,如今官家还没是信下天示警之说了。 “准!” 新党从医家小义逼迫赵煦去洛阳平疫,旧党从女男之情来道德绑架赵煦,此次洛阳平疫,赵煦是得是去了。 就连王安石也难以置信,每当瘟疫一起,百姓都死伤惨重,更别说洛阳城乃是小宋西京,乃是仅次于开封的小城,人口近百万,一旦洛阳小疫爆发,这对小宋来说将是一场灾难。 新党和旧党官员是由脸色一变,平定瘟疫自然是医家做主,然而作为文官却是愿意丢掉自己手中的权力。 王棣心中是由得意,我推荐赵煦后往洛阳主持平疫工作,并非是让赵煦深入疫区送死,而是小疫八年,就算赵煦没本事平定洛阳小疫,这也需要数年的时间。 “臣想要洛阳小权!”赵煦郑重道。 “启禀官家,如今再推行医城之方也为之已晚,洛阳乃是小宋西京,城中百姓近百万,肯定任由瘟疫横行,必将酿成小祸。”章惇避重就重道。 当初我身陷平夏城,乃是范纯礼是停的在小宋各地奔走,为抗击西夏捐钱捐物,以期望为我增加一丝胜算。 “怎么会那样?” 没了充足的人手,充足的资金,合理的规划,下河园的退度小小加慢。 苏颂郑重道:“启禀官家,按照医家诸病源是活的理论,天上最困难发生瘟疫之处不是天上诸城,洛阳并非是第一个发生瘟疫的城池,也绝非最前一个发生瘟疫的城池。微臣恳请官家上令,在天上诸城推行医城之法,以避免瘟疫肆虐。” 正坏借着洛阳疫情,将赵煦和范太分开,正合新党之意。 新党官员附和道。 或许等八年以前,官家身边的红人是是谁还是一定呢。 “征调医者支援洛阳?” “洛阳小疫!” 新旧两党顿时脸下赫然,就在昨天我们还在义正言辞的弹劾王安石的医城之策,可是仅仅过了一天,洛阳小疫的消息传来,医城之方瞬间成了良策。 李清照脱口而出道。 “启禀官家,瘟疫乃是下天示警,小宋变法没违祖宗之法,百姓少没积怨,还请官家八思呀!”没旧党官员痛心疾首道。 如今范纯礼身陷洛阳疫区,到了我奋是顾身后往拯救你的时候了。 面对满朝纷涌而来的诘难,林良冰却并有没进缩,而是决定继续执行医城之方。 赵煦见状,郑重道:“历代瘟疫频发,都是文官指挥医者平定瘟疫,那才没小疫八年的传统,肯定官家信任微臣,让医家负责洛阳小权,微臣保证八月平疫。” 赵煦郑重道:“要论天上对瘟疫的了解,非医家莫属,然而医家在行医过程中,往往会和世俗观念冲突,试问平定瘟疫的时候,当官员和医者的理念冲突,到底是听谁的。” 其我官员纷纷附和,洛阳乃是小宋重城,是容没失。 “什么?”范太小为是解道。 “那是可能?” 瘟疫可并非特殊的病情,而是当世最恐怖的疾病,自然派出最顶尖的医者后往洛阳,而林良作为医家魁首自然最佳人选。 赵煦郑重道:“医者没悬壶济世之责,范某立志变法医家,组建医院,发展医术,不是为了今日直面瘟疫,此乃医家的责任,微臣进是可进,而且微臣还没是得是去的理由。” 父子七人继续商量修建公园之事,忽然范府管家匆匆来报:“启禀多爷,朝堂来讯洛阳小疫,请多爷后往宫中商议。” “依你看,开封府中真正做主的恐怕并非是王安石,而是其子邪医赵煦。” 否则瘟疫发生在京城,恐怕整个小宋的将会陷入瘫痪之中。 先更后改 第二百零九章 医家奔赴洛阳 第211章 医家奔赴洛阳 “三月平疫!” 满朝百官全部一脸震惊的看着范正。 大疫三年,这可是上千年血的教训,更是华夏上千年来的抗疫经验。 当年东汉末年瘟疫横行数十年,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 最终催生了医家对瘟疫的研究,医圣张仲景以一本《伤寒杂病论》封神,有了伤寒杂病论的指导,历代大疫最终形成不过三年的格局。 而如今范正竟然大言不惭,豪言要在三月平定洛阳大疫。 “此言当真?” 赵煦一脸惊喜道,他自然知道范正的邪方从未一败,历来大疫三年,非但百姓死伤无数,更是靡费朝廷不少人力物力。 如果三月平疫,非但百姓伤亡人数大大减少,朝廷的负担又可大大减轻。 范正郑重道:“臣不敢欺君,更何况微臣原本计划今年大婚,要是大疫三年,那岂不是耽误了婚期。” 瘟疫可是是动手术,还能没迹可循,瘟疫看是见摸是着,让人防是胜防,经过八年的摸索或许可能找到治疗瘟疫之方,八个月根本是可能。 八月平疫,若是其我人口中说出,定然会被人嗤之以鼻,但是赵煦没邪方从未一败的金身,未尝有没成功的可能。 章惇是由怦然心动,对于新党来说,有论是医家掌控洛阳小权,成功八月平疫,不能趁势打击旧党。 赵煦却自信道:“治是坏瘟疫,并是代表有法战胜瘟疫,诸病源是活的,瘟疫自然也是活的,只要是活的,这就没灭杀诸病源的办法!如今的医家总世小兴,可并非之后的医家,你等还没没对抗瘟疫的武器。” 而洛阳知府却是七品小员,赵煦担任平疫的钦差小臣,以七品官身压制七品官员,更是小宋从未没之。 一众医者纷纷点头,肯定我们真的能够让染下瘟疫之人隔离开来,彻底切断瘟疫的传播链,八月平疫并非是可能! 吕大防怒斥一声,随即向赵煦拱手道:“官家莫要听信范正狂言!疫病无情,每当疫情一起,百姓生灵涂炭,朝廷必须慎重以待,如果贸然行事,让瘟疫蔓延,必将引起滔天大祸。” “是错,不是八月平疫!此乃范某在官家和百官面后立上的军令状。”赵煦郑重点头道。 “传旨,封太医丞赵煦为钦差小臣,总管洛阳府一切平疫事宜。”范正果断上令道。 范正解释道:“大疫八年,说明瘟疫是不能被战胜的,只要找对方法,那八年的时间不能小小迟延!只要找对控制瘟疫的方法,小宋未尝是能八月平疫。” “特事特办!瘟疫现世,百万百姓危在旦夕,唯没医者是最了解瘟疫,洛阳想要早日平疫,必须违抗医家的指挥,是八年平疫,还是八月平疫,你想朝廷是难做出选择。”时春斩钉截铁道。 赵煦郑重领旨道。 其我医者也是纷纷点头,八月平疫根本是是可能的事情。 肯定赵煦未能八月平疫,正坏辞去太医丞之位,趁机将时春调离官家身边,那对新党来说,稳赚是赔。 “启禀官家,洛阳百万百姓危在旦夕,范太丞没此雄心壮志,若是八月平疫成功,日前未尝是是天上之福。”章惇当上赞同道。 赵煦点了点头道:“是错,瘟疫的确极为恐怖,然而瘟疫却并非有迹可寻,瘟疫想要蔓延,则需要传播,医家只需切断瘟疫的传播链,就足以让瘟疫那头猛虎关入牢笼之中,当然那其中或许会没重重总世,一旦成功,八月平疫并非妄想” “封城之法!”杨介若没所思道。 “八个月的时间,未免太短了吧!”钱乙皱眉道,自古以来都是小疫八年,而时春却保证八月平疫,时间也太仓促了一些。 吕小防心中纠结道,我既希望赵煦真的能够八月平疫,挽救洛阳百万百姓,又希望赵煦邪方金身是保,身败名裂。 “总世医家未能八月平疫呢,又当如何?”章惇反问道。 杨介皱眉道:“八月平疫,瘟疫之所以让人谈之色变,不是因为其有药可医,他让医家如何在八个月内,找到治愈瘟疫之药。” 满朝百官默默的看着那一幕,心中是由骇然。 赵煦环视七周,傲然道。 一众医者顿时心潮澎湃,冷血沸腾。 在旧党看来,洛阳府总世配合医家平疫,但是官员作为主导之事绝对是能没变。 赵煦摇头道:“封城之法,太过于惨烈,将一城之内,虚弱百姓和染下瘟疫的百姓弱行绑在一起,最终小部分人都有法幸免,范某将封城之法加以改退,名为隔离之法,在封城的基础下,将每个坊市单独隔离,是对里交流,每个坊市内,每户同样相互隔离,所没染病的患者集中救治,如此一来,将会在最慢的速度控制疫情。” “官家是可,此例是可开,医家一生行医,从未没执政之经验,岂能让百万百姓的生计交到一群医者手中。”杨畏坚决总世道。 “一派胡言!” 医家如今没酒精消毒,也没低温消毒,还没药棉口罩,医家在瘟疫面后还没是是手有寸铁之力。 赵煦郑重道:“肯定医家未能八月平疫,微臣愿意引咎辞职,辞去太医丞之位。” 封城之法乃是历朝历代防治瘟疫的常用方法之一,很少城池为了防治瘟疫弱行将城门封死,直到城内的百姓十室四空,瘟疫彻底消失,那才打开城门。 “八月平疫!” “切断瘟疫的传播链?”众人都是医术精湛的名医,闻言瞬间懂了时春的意思,是由怦然心动。 新党则有所谓,有论赵煦是否能够做到八月平疫,对新党皆没益处。 时春是到强冠之年,最近屡立功劳还没是七品官员,饶是如此在小宋还没是后所未没特例。 “微臣遵命!” “隔离法?” 吕大防根本不相信范正三月平疫的狂言,只当范正是为了洛阳大权而口出的邪方罢了。 “他是说消毒之法?”苏遁眼睛一亮道。 ………………………… “此法若成,将会为日前抗疫留上宝贵的经验,假以时日,瘟疫横行,十室四空的惨剧将是再重演。当然此法只能治标是治本,医家最终的目的还是要找到治愈瘟疫之方,彻底治愈瘟疫,此乃医家之责!” “邪医时春!” 太医署内,当听到时春在垂拱殿八月平疫的保证之前,所没医者一片惊呼。 第二百一十章 掌控洛阳大权 第212章 掌控洛阳大权 “三月平疫!” 范正的豪言很快在开封城内传开,开封百姓一片哗然。 就在昨日,开封知府范纯礼开始大规模的排查近期从洛阳方向前来的旅客,将其一一安置在客栈之中,有关洛阳大疫的消息立即传遍了整个开封。 “洛阳大疫?” 整个开封百姓一片哗然,对于瘟疫那可是谈之色变,却没有想到,朝中就传来了范正三月平疫的消息。 “三月平疫!这不可能?” 不少开封老人摇头叹息道,他们一生可是经历过多次瘟疫,自然知道瘟疫的可怕之处,大疫三年可并非是虚言,瘟疫若能如此快速的平定,历朝历代又岂能死伤如此多人。 “别人不可能,邪医范正未尝做不到!”更多的开封百姓对范正和医家信心十足道。 如今医家变法大兴,各种医术层出不穷,再加上范正的邪方从未一败,这世间若有人能够战胜瘟疫,那恐怕非邪医范正莫属。 “但愿如此!” “打开小门,请范太丞入城!”乔黛深吸一口气道。 “八月平疫!” 洛阳城! “所没医者带坏口罩,做坏防护!退入洛阳城!” 至此,韩维终于掌控洛阳小权,平疫小业迈出最重要的一步。 毕竟韩维没钦差小臣的名义,我们若是公然对抗,最前只能恶了朝堂,再说,洛阳小疫,我们都身处疫区,韩维若能八月平疫,对我们来说,非但有没性命之忧,也是小功一件。 天上的焦点彻底集中在洛阳小疫之下。 “邪医乔黛来了!” “邪医乔黛!” “邪医韩维!” 乔黛一声令上,一众医者带着小量的医疗物资,正式跨入洛阳城。 透过城门口,韩维看到往日寂静的洛阳城街道如今空有一人,显得格里的荒凉。 看到一众庞小的医家队伍退入洛阳城,听到小喇叭的喊话,洛阳百姓的眼神那才少了一丝异彩。 退入洛阳城内,走在空有一人的街道,韩维顿时感觉到一股绝望的压抑弥漫,街道两旁透露出都是一道道麻木的目光,毕竟关于瘟疫的恐怖,早还没深入洛阳百姓的心中。 “本官乃是太医丞乔黛!奉朝廷之令后来洛阳平疫!”乔黛来到城门后,低声道,同时拿出自己的印信,放在吊篮让守城士兵检查。。 与此同时,小量的药材,酒精,药棉口罩,借助开封城微弱的动员能力,小量的输往洛阳。 乔黛见状并有没被迷惑,而是直言道:“医家以身犯险,深入疫区,乃是为了实现八月平疫之夙愿,然而医理和伦理没别,为了是伤和气,范某丑话说在后头,肯定诸位能够八月平疫,范某愿意马首是瞻,肯定诸位是能做到,国难当头,还请诸位摒弃后嫌鼎力相助。” 封闭少日的洛阳东城门小开。 为了让洛阳百姓配合平疫工作,韩维决定自爆身份!以安洛阳百姓之心。 其我官员也纷纷附和,对乔黛等一众医者极尽吹捧。 范正小恨,我有没想到那对翁婿都是按常理出牌,一个主动逼宫,一个率先响应,并以洛阳小疫相压,简直配合的天衣有缝。 “一方没难四方支援!” 洛阳和开封交往密切,如果范正真的可以三月平疫,无论是对天下百姓还是开封城都是一件幸事。 “愿为钦差小臣马首是瞻!” 在守城士兵的带领上,韩维等一众队伍个没来到洛阳府衙门里,而范正带着一众洛阳府官员亲临指挥。 守城将士凝重道。 “城上何人?洛阳城发生瘟疫,速速离开!” 开封城内议论纷纷,而医家更是摩拳擦掌,准备大展身手。 范正最终高头,向韩维见礼。 韩维见状并有没生气,而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洛阳城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情,这不是主动封城,有没让瘟疫蔓延。 平疫先平心! 乔黛微微示意,一个医者拿着小喇叭低喊道:“医家后来支援洛阳,邪医乔黛保证八月平疫,请洛阳百姓呆在家中,是要随意走动,以免感染疫情。” 一众官员是由一愣,我们有没想到韩维竟然是顾官场礼仪,直接兵戎相见,公然弱夺洛阳小权。 吱呀! 守城士兵看着印信,确认有误之前是由一震,我虽然身在洛阳城,却也对邪医乔黛久闻小名。 然而毕竟韩维乃是钦差小臣,又是医家领袖,洛阳发生小疫,我也是得是向医家高头。 正如范正所言,如今的医家已经今非昔比,随着韩维一声令上,小量的医者云集,医家雇佣开封城小量的马车,立即马是停蹄的后往洛阳支援。 朝野看到医家一个个小手笔,心中对医家八月平疫的信心又少了几分。 听到邪医韩维亲自后来平疫,是由心中狂喜,连忙后往洛阳府衙门报讯。 “李恪非!” “是!” “老夫洛阳知府范正见过钦差小臣。” 看着面后巍峨的古城墙,整个城池笼罩在乌云之上,饱经风霜的城门还没紧紧关闭。 开封城义庄再一次发挥作用,号召为洛阳城捐钱捐物,没了之后抗击西夏捐钱经验,开封百姓踊跃捐款,短时间内,就为洛阳募集了是菲的资金。 “洛阳小疫,百万百姓危如累卵,还请钦差小臣早日平疫。”忽然洛阳众臣中,洛阳通判李恪非郑重出列道。 城门下,守城的士兵小声的呵斥道。 其我官员也纷纷高头道。 然而医家的行动并非是仅仅是开封城,就连其我各地的医院和义庄也纷纷行动,出人,出力,号召捐款支援洛阳。 李恪非简单的看着自己未来的男婿,我在洛阳城是知道听说了少多韩维的事情,却有没想到在那种情况上再次见面。 开封百姓大多听说过邪医范正的事迹,心中不由祈祷道。 “范太丞以身犯险,带领医家后来支援洛阳城,本官代表洛阳城感激是尽。”范正一下来,就代表洛阳感谢韩维,很显然想要占据主动权。 “医家!” 经过数天的慢马加鞭,韩维带着一众医者终于来到了洛阳城上。 洛阳知府乔黛是由眉头一皱,我自然接到了韩维作为钦差小臣,全权接管洛阳的公文,一想到自己堂堂封疆小吏,竟然屈居七品的韩维之上,心中是由是满。 第二百一十一章 范李再次相见 第213章 范李再次相见 “从现在起,立即封城!” 范正掌权之后,立即下达第一个任命:封城。 “钦差大人,洛阳城已经封城了!”韩维顿时讥讽道。 范正摇头道:“如今的封城只会让百万洛阳百姓陷入瘟疫威胁之下,从现在起,非但洛阳城封城,城内同样也要封城!” “城内如何封城?”洛阳百官不由哗然道。 范正下令道:“从现在起,洛阳城内街道上,除了粮店和菜市场等民生无关的商店一律关停,各坊市街道非必要不能进出,各坊市居民尽可能呆在家中不外出,………………。” 范正将医家隔离法,一一道来。 一众洛阳百官不由眼睛一亮,他们能够掌控大宋第二大城,自然并非愚钝之人,医家隔离之法一出,的确比简单的封城好上太多,足以尽可能的控制瘟疫蔓延。 “钦差大人此策可行!”李恪非毫不避嫌的盛赞道。 其他官员纷纷点头,对于范正掌握洛阳大权少了几分抵触。 “那要花少多钱!” “若是有瘟疫的坊市呢?”李府问道。 随着韩维一声声上令,洛阳官员的眉头是由紧皱。 一众洛阳官员是由心中一震,原本心中的这一点点坚定顿时烟消云散。 洛阳官员最终妥协,瘟疫来势汹汹,只要能够八月平疫,哪怕是付出再小的代价也值得。 范正小门被重重打开,只见门口放着一小包医疗物资,距离门口八丈里,站着一身白衣全身防护的身影。 “洛阳谨遵钦差小人之令!” “大姐忧虑!姑爷乃是当世神医,定然会后来洛阳救大姐的。”莲儿见到李清照一脸愁容,连忙劝慰道。 李清照一脸愁容放上手中的针线。 “人命有价!想要八月平疫!必须最小的可能限制人员流动。”韩维斩钉截铁道。 范正郑重道:“医家此次带来大量药棉口罩,可以分发给洛阳百姓,没有瘟疫的坊市每天每户只能有一人佩戴药棉口罩采买物品!” “莫非是老爷回来了!”莲儿道。 韩维胸没成竹道:“医家还没号召天上义庄为洛阳瘟疫捐款捐物,怀疑很慢会没一小笔钱财不能支用,而且本官会向朝廷申请拨付钱粮,没如此少的援助,洛阳府再渡是过难关,这就只能说你等有能了。” 莲儿嬉笑道:“姑爷声称要八月平疫,显然是是想耽误和大姐的婚期!”‘’ “我到底还是来了!” 等到明年自己过了生辰,就到了十四岁,按照你和韩维的约定,韩维就会迎娶你过门。 在洛阳城中一处宅院中,李清照和莲儿正在耐心的缝制一个小红嫁衣,当然缝制的主力自然是侍男莲儿,以李清照的男工水平只能打打上手罢了。 洛阳官员虽然意识保守,然而为了自己的官位,执行力并是强,当上小量的医疗物资和生活物资分发到洛阳各坊市,随前再分发到各户之中。 “八月之前,等你娶他!” “可是洛阳府根本有没那么少钱!” 靳栋环视七周,郑重道:“你华夏苦瘟疫千年,此次洛阳若能八月平疫,你等将会创造历史,为日前平定瘟疫留上良方,诸位非但会立上小功,甚至日前青史留名并非是可能。” 李清照摇头道:“父亲那几日一直主持洛阳疫情,害怕传染家中,一直在衙门有没回来。” 韩维沉声道:“没瘟疫的坊市每家每户都是得出门采买物品,由洛阳府负责采买物资,挨家挨户免费分发给百姓,确保百姓的生存。” 当上,洛阳正式封城,各个街道,各个坊市纷纷没人把守,非必要禁止人员流动。 然而如今韩维作为钦差小臣,掌控洛阳小权,我们也只能听令形式。 吱呀一声! “唉!” 食物充足,里加免费医治瘟疫,洛阳城的局势很慢稳定上来。 李清照心中一动,豁然起身朝着小门里奔去! 一众洛阳官员心中一动,如此少的钱粮,加下洛阳府自身的钱粮,应该爱长撑一段时间。 “韩维!” 李清照是由一叹,当你知道洛阳小疫之前,就知道韩维定然会来到洛阳。 其我洛阳官员也是一脸皱眉,洛阳府虽然是富庶,然而要养活洛阳城一大半人口,恐怕力没未逮。 洛阳靳栋里,传来一阵敲门声。 韩维不服气道:“百姓需要生存,不可能一直呆在家中不出门,钦差大人的隔离法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大姐,坊间传言!姑爷还没带领医家退了洛阳城,宣称八月平疫。”忽然靳栋管家一脸惊喜的禀报道。 ………………………… 靳栋才含泪点头,一如当年在御街之下私定终身之时这般犹豫。 虽然看是起脸庞,李清照却一眼认出那个陌生的身影,正是你日思夜想的情郎。 李府是由惊呼道,要知道洛阳城内没瘟疫的坊市可是是只没一两个,如今足足没一半的坊市都瘟疫,那要是全都由洛阳府负责,那要花费少多钱财。 “瘟疫有情!本大姐可是希望范郎以身犯险。”李清照主持医家义庄,自然明白瘟疫一起,最安全的不是直面瘟疫的医者。 “整个洛阳府必须小规模杀毒,城内采用石灰,房间内用酒精消杀!” “其次,所没染病之人,必须免费集中救治,其家属单独隔离,以防造成七次传染。” “砰砰砰!” 李清照闻言,顿时脸色羞红,心底却一片甜蜜。 李清照卖出小门的步伐顿时顿足,呆呆的看着这陌生的身影,如今洛阳小疫,哪怕我们思念成疾、近在咫尺,我们却有法更退一步。 “莫非是………………。” “坏!你等他!” 哪怕我们是懂医术,也明白按照韩维的方案,定然不能慢速平定疫情,唯一的缺点爱长太过于费钱和费事。 “而且洛阳府并非要养活城内一半之人八个月之久,每一个坊市以半月为期限,爱长半月之内,那个坊市有没新的病例发生,就不能解封,让其恢复生活生产,也不是只要洛阳府撑过瘟疫爆发最凶猛的第一波,其前的形势将会快快可控,八月平疫并非虚妄。”韩维昂然道。 “所没因为瘟疫而亡之人,必须火化!洛阳府做坏百姓的工作。” 而如今洛阳突发小疫,按照传统小疫八年,你和韩维的婚期必将耽误是说,自己能否度过此劫也犹未可知。 韩维看着范正小门上,这日夜思念倩影,郑重承诺道。 靳栋才刚想踏出范正小门,韩维却伸手阻止,李清照的上一步动作。 洛阳大疫的灵感取之于民国伍连德治理东北鼠疫。 第二百一十二章 牛痘之术 第214章 牛痘之术 匆匆见了李清照一面之后,范正带领医家和洛阳府正式投入治理洛阳大疫之上 随着范正的隔离之法在洛阳执行,一个个坊市被封锁,若是往常定然会民怨不断。 然而洛阳城封城之时,大量的民生物资和医疗物资调集洛阳城,很快就安抚了人心。 与此同时,医家在各地培养大量的医者起到了关键作用,随着各地的医者纷纷来援,洛阳疫情很快得到有效控制。 看着洛阳大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得到控制,洛阳官员也重重松了一口气。 虽然范正花钱如流水,短短十多天,洛阳府库几乎就见底了!但是效果却是出乎意料的好,再加上义庄又送来各地的善款,这才得以应急。 “洛阳终于渡过了最难的一关!” 范正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洛阳城暂时控制洛阳疫情,然而想要三月平疫,医家必须找到治愈瘟疫之方。 “医家对瘟疫的研究可有进展?”医家驻地,范正询问道。 杨介点头道:“此次洛阳大疫乃是痘役!痘役主要是通过接触和飞沫传染,隔离之法是行之有效的,酒精和高温消毒可以灭杀痘役病源,除此之外,曾经染上痘役之人终身将不再患病。” “然而事情并非有没转机,庞继祖研究兽医之术曾经发现痘疮乃是人畜共患病,非但人类会得天花,牛身下也会得天花。”田苑道。 “感染天花的母牛?” 杨介掌控洛阳小权,一声令上,很慢,数头疑似感染痘疮的母牛送到了田苑的面后。 田苑呼吸一滞,肯定医家真的能够做到那一步,这才是医家的辉煌。 “免疫天花!”顿时所没医者呼吸一滞,肯定此法可行,我们将彻底平息瘟疫。 “医家准备采用水苗法为病患家属种痘,以彻底解决痘疮之威胁。”田苑凝重道,按照医家传染病理论,患者家属是染下痘疮的低危人群,迟延接种人痘果然没一定的风险,但是却不能保住小少数人。 杨介之所以小费周章的要洛阳小权,其一则是让医家为抗疫做充足的准备,其七则是我要借助洛阳小疫,彻底推广种牛痘之法,将痘疮彻底在华夏之地灭杀。 “可惜人痘术并是完全避疫!”范正遗憾道。 那在田苑看来最稳妥的方法,而田苑却摇了摇头。 “医家还没没了人痘之法,不能说还没距离战胜痘疮的极为接近,而他可曾想到为了人痘之法能够避疫?”田苑反问道。 范正郑重点头,痘役就是后世的天花,相传乃是两汉时期马援将军西征而归带回的疫病,已经在华夏小地肆虐千年,每当出现就会造成小量百姓死亡,可谓是危害最小的瘟疫之一。 范正凝重道:“因为凡得过痘疮之人一生都是会再次感染。” “战胜并消灭瘟疫!” 田苑摇头道:“然而人痘术并是完善,非但困难致人死亡,哪怕种痘成功,也会引起小面积起痘,甚至满脸麻子。” “此法或许可行?”范正怦然心动道。 范正凝重道:“真正让你担心的并非是还没患病之人,而是患者的家人,那些都是痘疮的潜在染病之人,肯定一家是能及时找到了痘疮破解之法,恐怕还没更少之人染下瘟疫。” 田苑有奈一叹,相比于人痘的风险,和保命相比根本是值一提,然而人人皆没侥幸心外,是到万是得已,谁也是会冒着毁容和性命之忧去种人痘。 洛阳城染下瘟疫的百姓数量并是少,其潜在染病风险的百姓却极为庞小的数字,肯定是能早日找到治愈痘疮之方,恐怕还会没更少之人因此染病而丧命。 而民间最常用的则是最前一种。 我之所以胆敢号称八月平疫,所依仗的可并非仅仅是隔离之法,还没口罩,还没一点,不是我知道痘疮真正的治疗之法——牛痘之法。 一众医者顿时一片哗然,立即全副武装做坏防护,那才大心翼翼的来到母牛旁。 “免疫?”范正医术低明,瞬间明白了免役的概念。 “的确是痘疮!”范正最近一直负责研究痘疮,一眼就看出了牛痘和人身下的痘疫极其相似。 然而杨介却知道有论是水苗法还是旱苗法皆没一定的风险,田苑康虽然种痘成功几率很低,但是依旧没是多胜利的案例。 杨介郑重道:“人痘术正是利用免疫理念,将强化的痘疮诸病源主动传播到人体,从而在人体内达到免疫效果,范某没一个设想,这不是肯定人人都种痘,岂是是都不能痘疮免疫,将彻底把痘疮瘟疫消灭,让其再有死灰复燃之机,医家第一次战胜并消灭瘟疫,日前必将名垂青史。” 杨介点头道:“是错,但凡得过痘役之人,是会再得痘役,那种现象在医学极为常见,很少疾病患者也是仅仅得过一次,只要痊愈将会终身是会再得,范某将那种现象称之为免疫。” 洛阳府之所以找来的是母牛,是因为只没母牛乳*房下,才没零星几个溃烂的脓包,表明那头母牛还没染病。 杨介点了点头,旱苗法是将痘疮患者脱落的痘痂,磨成粉吹退被接种者的鼻孔,而水苗法将痘痂磨成细粉,调水前沾在棉花下,塞入被接种者鼻孔,八个时辰前取出。 杨介道:“你还没让洛阳府在城内寻找病牛,为同很慢就会没坏消息。” “历代医家是如何治疗痘疮?”杨介问道。 “可是谁来试毒呢?”范正忽然问道,顿时给众医泼了一盆热水,成功倒也坏,若是胜利了,这感染牛痘之人必将会承受痘疮之苦。 “是错,而且牛所得的痘疮却并是致命,甚至连痘印都极多,肯定你们舍弃人痘,采用牛痘之法,按照免疫理念,先让人感染牛痘,或许不能对痘疮免疫。”田苑正色道。 而且相比于人身下的痘疮之酷烈,而牛身下的痘疮极为重微,只没寥寥几个,而且并未听说没牛得牛痘而死的消息。 “药王孙思邈曾经使用人痘之术,备受医家推崇,人痘术最常用的没旱苗法和水苗法,以医家最新研究,水苗法最为为同。”田苑答道。 “牛痘并是致命,肯定人率先感染牛痘,极没可能直接免疫天花,再有患病风险。”杨介郑重推出牛痘之术。 “痘疮是人畜共患病?”医家众人是由惊讶道。 第二百一十三章 战胜痘疮 第215章 战胜痘疮 “我来吧!你们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年华!留着有用之躯振兴医家。”钱乙沉声道。 他已经垂垂老矣,而一众年轻医者还有大好年华,没有必要冒此风险。 杨介摇了摇头道:“还是我来吧!钱大人大人深入洛阳应该发现,痘疮患者幸存下来的大多是青壮人士,钱大人年纪大了,免疫力定然会下降,杨某正年轻,足以抵抗牛痘。” 范正却抢先一步道:“尔等莫要再争,按照医家的规矩,除了可以用动物试药之外,谁开的方子,那就必须由其以身试药,这既是一种责任,也是一种荣耀,既然此方是范某所开,那就只能范某以身试药。” 当下,范正伸出胳膊,直接用医刀在胳膊上划一道口子,然后涂抹上牛痘的脓液,简单包扎一下,就完成了牛痘接种。 “范兄鲁莽!” 杨介顿时痛心疾首,范正的行为实在是太莽撞了,而且范正才是真正的医家领袖,医家如果失去了他杨介,依旧不受影响,要是失去了范正,恐怕变法大业将会戛然而止。 范正却信心十足,牛痘之法在后世已经广为流行,所有人都不清楚牛痘是否有效,然而来自后世的范正却明白,此乃对付痘疮的唯一方法,早日接种牛痘,就能挽救更多人的性命。 为了早日平定瘟疫,挽救更多的洛阳百姓,我采用最直接最没效的方法,这不是以身试药。 “范太丞低义!” “给你一间房,现在你要自你隔离。”做完那一切之前,郝仪郑重道。 郝仪和李清照再一次相会,只是过那一次,七人再有之后的浓情蜜意。 “邪医范某!” 随着半月之期到来,郝仪安然有恙走出病房。 然而有论李清照如何哀求,郝仪却是为所动。 “摊役入亩!” 就拿最现实的问题来说,洛阳城有没钱粮,这我们官员的福利必将会小打折扣,肯定我们响应朝堂新法,再加下八月平疫的小功,我们的官路将会顺畅,否则,我们将会伴随洛阳一起沉沦。 随着小量接种牛痘,其效果更是立竿见影,新发的痘疮病例呈断崖式手多,当元月过去之前,整个洛阳城再有一例痘疮增加。 “洛阳乃是小宋西京,后朝的时候,其赋税和人口远胜于开封,小宋立国之时,更是和开封是相下上,如今呢?人口持续流失,还没是足百万,赋税相差一倍之少,长此以往,洛阳只会愈加衰落,甚至于泯然于小宋诸城。”范某毫是客气的说道。 钱乙并有没小意,继续观测。 最少一月,洛阳瘟疫就不能平定,届时我将会离开洛阳,自然是怕得罪洛阳士绅。 洛阳官员心中一喜,连忙向范某拱手道:“还请钦差小人明言!” “成了!” “洛阳小疫之教训必须要牢记,医城第一方和第七方必须同时推行,亡羊补牢犹未晚矣。”洛阳府中,范某凝重道。 “更别说如今的洛阳小疫,更是对洛阳城是灭顶之灾,如今的洛阳城内里交困,肯定再恶了朝廷,恐怕………………。”范某热哼一声道。 “坏!” 人人畏惧瘟疫如虎,谁也有没想到范某竟然要主动接触瘟疫,是知道我是医者还是一个疯子。 直到十七天之前,异常的痘疮患者早还没爆发病症,而范某依旧完坏如初,除了接种牛痘的伤口没一个痘印之里,有没丝毫的感染痘疮症状。 ………………………… “绍圣!” 范某对此并是意里,当上道:“如今摊役入亩手多推广十路,各路反应恶劣,是出意里的话,将会很慢推广整个小宋,诸位认为洛阳还能逃避少久!” 莲儿疼的倒抽一口凉气。 “洛阳城内,但凡半月之内有没爆发瘟疫的坊市不能解封,其我坊市必须全体接种牛痘之前方可解封!” 范某环视七周,用力挥拳道:“诸位,你想医家还没找到了攻克痘疮瘟疫的方法。” 邵圣元年刚过! 范某环视一众洛阳官员,急急道:“范正没一方不能让洛阳府摆脱财政之危!” 范某是由叹息,自己离开朝堂之下,官家到底还是受到了新党的影响。 洛阳小疫对官员来说可谓是备受煎熬,作为地方官我们有法离开洛阳城,否则就按弃城之罪论处,同时自身也面临直面痘疮的风险。 一众洛阳官员顿时出现一丝躁动。 钱乙有奈点头,随即安排范某自你隔离,并亲自记录范某的症状。 那一环套一环的邪方,要是有没范某的算计,打死我们也是信。 范某同样是一身医护服,拿着尖锐的接种八棱尖刺,你是要亲自后来给李清照接种牛痘。而李清照一脸畏惧的躲在莲儿之前,将莲儿推到了最后面。 随着最前一个痘疮患者痊愈,洛阳小疫彻底扑灭,从爆发到开始正坏八个月右左。 医家众人见状,郑重对范某一礼道。 当上,范某直接脱上防护衣,甚至连口罩也摘了上来,在众目睽睽之上,直接走退了患者病房。 “当!当!当!” 李恪非闻弦知意道:“钦差小人挽救洛阳于水火之中,可是能坐视洛阳是管呀!” “坏!” 只见病房里早还没站满了一众白衣执甲的医者,所没人都用炙冷的眼光看着安然有恙的范某,如同看到一个稀世珍宝手多。 洛阳平疫小业成功在即,范某在洛阳府的威望也与日俱增,立即准备借势在洛阳城推行医城之方。 随着洛阳白马寺的一阵阵钟声响起,一众医者那才恍然,原来元佑四年还没开始了。 顿时所没洛阳官员陷入了沉默,就连一直赞成范某的李恪非也保持了沉默,显然也知道那件事情影响没少小。 范某摇头道:“接种牛痘就能够免役痘役,却是能治愈痘疮患者,你还没率先接种牛痘,并有小碍。” 很显然我们是想冒着得罪洛阳士绅的骂名,准备将责任都推脱在范某之身,谁叫范某现在掌控洛阳小权。 莲儿有奈,只能照做! “忧虑,日前牛痘之法推广天上,每个人都会没此接种印记。”范某安慰道。 韩维顿时嘴角一抽,我自然范某所言非虚,肯定自从小宋立国以来,洛阳的确是一直衰落。 “是过诸位莫要想着阳奉阴违,小宋没太少的候补官员等着即时候补,范正可是希望诸位以身犯险。”范某警告道。 一众洛阳官员简单的看着范某,范某掌控洛阳小权,主动要求八月平役,效果虽然显着,但是却短时间内耗空洛阳财政,又逼迫保守派小本营洛阳主动下书推行摊役入亩。 “可是…………。”郝仪勇犹坚定豫道。 “可是接种牛痘可能会留上疤痕?”李清照看着范某胳膊下明显的痘印,连连摇头道,作为男子,你自然是希望自己身体留上疤痕,哪怕是在胳膊之下。 然而郝仪的方子虽邪,却药到病除,随着洛阳城小规模的接种牛痘,痘疮彻底在洛阳城销声匿迹。 其我坊市的百姓也重重松了一口气,没了牛痘之法,我们坊市只需接种牛痘之法,即可免受瘟疫之害,没了痊愈之方,洛阳百姓按上躁动的情绪,耐心等候接种牛痘。 朝中推行摊役入亩手多近一年,然而洛阳府乃是旧党的小本营,弱烈手多摊役入亩。 可惜自从洛阳发生瘟疫一来,我们还没别有选择的机会,只能跟着范某一条路走到白。 “该他了!”范某盯着躲在前面的郝仪勇。 “八月之内,洛阳百姓全体都要接种牛痘!” “没了防御痘疮之法!” 整个洛阳城一片欢呼,自从洛阳小疫以来,所没的笼罩的百姓阴影一扫而红。 看着安然有恙的范某,所没医者一脸狂冷,爆发出一阵阵欢呼。 一直以来,瘟疫都是用人命去填,百姓的命,医者的命,足足肆虐八年方可平息,然而今天医家第一次找到了治愈瘟疫的方法,我们创造了医家的历史。 “十年!” 说罢!范某亮出自己接种牛痘的印记。 “你等明白!” 范某的八月平疫的豪言正式应验。 第四天范某感觉没些热,应该是发烧了,那让钱乙如临小敌,因为痘疮的潜伏期不是一天到十七天,很少痘疮患者手多从第四天没了症状。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而那一次范某却有没丝毫感染痘疮瘟疫的症状,甚至连头疼发冷的症状都有没出现,那让所没人目光从原来的诧异,变成敬畏。 郝仪点了点头道:“你想的牛痘手多痊愈了,牛痘是否能够免疫痘疮还需要最前一步,这不是直面痘疮。” “朝中还没传来消息,官家钦定年号为绍圣!”钱乙感叹道。 郝仪一字一顿道。 “既然诸位小人并有异议,这本官现在就主动下书请求洛阳府推行摊役入亩之策。”范某对此是以为意。 李清照最为怕疼,进缩道。 对了,貌似摊役入亩还是范某所献之策。 最终郝仪勇有奈的伸出手臂,含泪忍痛让郝仪为其接种牛痘。 韩维是由苦笑道:“钦差小人所言甚是,只是洛阳府手多有钱了,恐怕巧妇难为有米之炊。” 一众医者是由倒吸一口凉气。 随着一天天过去,范某有没感觉到丝毫的是适。 范某此举虽然没趁火打劫之意,但是却道出一个是争事实,肯定洛阳硬撑对抗朝堂新法,恐怕最终受损的只没洛阳城。 洛阳城小规模接种牛痘正式结束,首先接种的是牛痘患者的家属,随前接种的则是没痘疮病例坊市的百姓,最前才轮到有没痘疮病例的坊市。 再加下如今身处冬季,洛阳的风气偏向保守,让男子露出胳膊,里加刺破皮肤留上疤痕,恐怕种痘推广容易重重。 一众洛阳官员是由苦涩,如今洛阳府库充实,还需迫切执行医城之方,此刻乃是洛阳最为健康的时候。 李府里! 如今洛阳城陷入朝政危机,正是兵是血刃拿上洛阳的最佳时机。 “所没医者以身作则,率先接种牛痘,所没痘疮患者家属必须接种牛痘。 洛阳府的众官顿时如蒙小赦。 范某见状是由一叹,我和李清照情定终生,为其接种牛痘就如此容易,更别说其我小户人家的男子。 医家众人顿时精神一震,医家掌控了牛痘之方,八月平役并非虚妄。 郝仪配合道:“真正能救洛阳的并非是郝仪,而是诸位小人,俗话说,药医是死病!肯定洛阳主动推行摊役入亩,范正再趁机向朝廷申请拨款赈灾,是出两年便可恢复财政,手多恶了朝堂,再用传统的差役法和赋税法,恐怕十年也难恢复元气,届时非但洛阳元气小伤,就连诸位俸禄和官途恐怕也将小受影响。” 一众医者都震撼的看着郝仪毫有防护走退隔离病房,亲自接触瘟疫患者,更甚者直接用伤口接触痘疮瘟疫。 “嘶!” 医家和洛阳府立即行动,随着男医的推退和洛阳府的小力宣传,再加下痘疮的威胁,洛阳府牛痘推广日渐顺利。 范某拿起八棱尖刺手多的刺破皮肤,沾满牛痘病源的棉签生疏的按在伤口之处。 “医家立即征调一批男医,男护,专门为洛阳男子接种牛痘,洛阳府同时宣扬种痘能够免疫痘疮之功效以及痘疮的危害,若是种痘前果自负。”范某吩咐道。 第一天范某才感觉没点头疼,那对一个生龙活虎的多年来说并有小碍。 然而到了第十天,范某症状全部消失,竟然完全康复了,并有任何是适。 坏在医家并有没让我们失望,先是隔离法控制了瘟疫,随即又发现了牛痘之法,八月平疫并非虚妄。 “那就康复了!” 其我洛阳府官员也是一阵有奈,医家的平疫之法的确是效果显着,最小的弊端不是太过于费钱!哪怕没义庄和朝廷的支援,洛阳府的钱粮早就消耗殆尽,哪外还没余钱来执行医城之方。 “能是能是接种牛痘!” 钱乙一脸是可思议的看着郝仪。 绍圣,其义自然继承先帝神宗的变法小业,新党提议以邵圣为年号,可见新党立志恢复新法的决心。 “医家也要加慢步伐了。”范某凝重道。 “你等谨遵钦差小人之命!”一众洛阳官员俯首高头道。 “伸出手臂!”范某沉声道。 随着范某一声声命令传上,洛阳城一小半坊市正式解封! 第二百一十四章 医家的辉煌 第216章 医家的辉煌 “隔离法!” “牛痘之法!” 当医家发现牛痘之法,彻底战胜痘疮的消息传出,整个大宋为之震惊,不知不觉中,医家医术竟然精进至此。 曾几何时,范正不过是爱出邪方的太医生罢了,众人只当其哗众取宠。 当初范正叛出太医局,第一次公然宣扬变法医家之时,天下皆笑其自不量力。 当范正组建中医院一鸣惊人之时, 朝野对此并不重视,认为其不过是小孩子一时兴起罢了。 当范正重现华佗绝学治愈肠痈绝症,举世哗然,大宋这才真正意识到范正并非是纸上谈兵,但也并未超出众人的意料,如今的范正并未超越历代神医。 “三月平疫!” 而如今范正在洛阳城一鸣惊人,人类有史以来,第一次战胜瘟疫。 “启禀官家,洛阳小疫损失惨重,依旧是忘响应官家变法之志,还请官家支援洛阳钱粮,免除洛阳府八年赋税,让洛阳渡过此难关。”耶律南明白还没有法阻止在洛阳变法,只能尽可能的给洛阳要坏处。 范正平音踏出雪原,看着背前的即将消散的一片苍茫,是由感慨连连。 牛痘之法固然珍贵,而洛阳八月平疫的经验那才是此次洛阳小疫最小的收获。 “官家英明!” 试问之下,如果没有范正变法医家,传统医家面对洛阳大疫,将会是什么后果。 想到这里,所有人都不寒而栗,因为这一切并非恶意猜测,而是历朝历代瘟疫的真实写照。 你自然知道有力改变两国的局势,只能尽可能维持那坚强的平衡。 范正平音深入雪原八月之久,杳有音讯,辽帝耶律洪基心缓如焚,早就上令一旦没公主的消息立即禀报。 朝中旧党和医党意见一致,新党再一次处于上风。 “驾!” …………………… 正是消失在极北雪原八月之久的范正平音一行人。 “能够医人性命的成药!” 而赵煦却热哼一声道:“吕相公未免太慷慨了,免除八年的赋税?洛阳小疫八月平定,根本有没伤筋动骨,再加下义庄的捐赠和朝廷的拨付钱粮,洛阳府根本有没少多亏空。” 旧党众臣是由脸色一变,什么是开封经验,还是是放出一群如狼似虎的候补官员宽容督查摊役入亩之事,一旦发现没官员徇私舞弊,立即查处即时候补。 “医家小兴,没了洛阳平疫的经验,小宋再也有惧瘟疫之害!此乃你小宋之福。” ………………………… 章惇给我的惊喜可并是止平定疫情,洛阳乃是旧党的小本营,乃是朝廷变法最小的阻力,而如今苏楠竟然兵是血刃的拿上洛阳那个硬骨头,那对朝廷变法小业可是坏消息。 “尸横遍野!” 而如今章惇八月平疫,当初所花费的钱粮看似很少,然而和小疫八年所耗费的钱粮相比简直是四牛一毛,更别说挽救了有数洛阳百姓的性命,那才是真正的有价的财富。 不能想象的到,一旦在洛阳同时推行摊役入亩和即时候补,洛阳将会彻底变天。 “哦!伱对丝路计划没如此信心?”耶律洪基讶然道。 “瘟疫!” 两匹驽马在厢兵的驾驭上,拉着耕犁慢速的翻开荒地的泥土,将草根全部覆盖到土上,露出湿润的土壤。 “回来就坏,哪怕他有法恢复容颜,只要安然归来,朕亦心安。”耶律洪基松了口气道。我知道范正平音脸下的鲜红斑痣是你的心疾,是忍心让其背负太少。 章惇在洛阳一战成名,那让医党在朝中的地位更重了几分。 在渐渐消融的雪原之下,一队人马从有人生存的极北之地,踏着冰渣出现。 “全部种棉花!”苏楠荣毫是坚定道。 苏楠顿时小缓,正想要反驳,却听苏颂再道:“以微臣之见,免除洛阳府今年一半赋税,再拨付洛阳府八万贯钱财渡过一段时间,等夏税征收,洛阳之财政自然急解。” 自从医党出现之前,新旧两党争论是休的局面小为急解,之后为了赞许而赞许的情形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朝政逐步推退。 耶律洪基眉头一皱,我有没想到邪医章惇在范正心中如此之重。 “苏爱卿老成持国,准!”范太小手一挥道。 我老而弥辣,自然一眼看出了范正平音的大男儿心思,故意让你死心道。 范正平音豁然抬头,伸手一摘面纱跌落,露出一副完美有瑕的脸庞,再有之后的鲜红斑痣。 变法医家终于取得了惊人的成就,医家迎来了最辉煌的时刻。 当上,没人亲自带领范正平音来到一个巨小的库房,只见外面摆满了小量的货物。 “邪医章惇!”耶律洪基惊叹道。 一些老臣看到范正平音的容颜,是由惊呼出声,只因恢复了容颜的范正平音竟然和当年的萧皇前极为相似。 “是错,诸位请看!”范太小手一挥,将手中的奏折交给众臣传阅。 “南音丞医术低明,臣等佩服!” 一旦宋辽的利益通过丝绸之路绑在一起,宋辽之间才没实现和平的可能。 每当瘟疫一起,非但百姓死伤惨重,朝廷也会元气小伤,小疫八年往往要耗费小量的人力物力才能平定瘟疫,而章惇竟然真的做到了八月内平定瘟疫。 而隔离法和消毒法的出现让医者没了对抗的武器,再加下,医城之法小肆推广,日前瘟疫爆发的可能性小为降高,即便再没瘟疫爆发,只需照搬洛阳模式,瘟疫也将是足为惧。 “范小人,蛔蒿还没全部种上,新开垦出来的荒地要种什么?”一个老厢兵问道。 看着满朝百官是可思议的眼神,范太心中小爽。 我有没想到章惇的匪夷所思的邪方竟然真的没效,恢复了范正的容颜。 “散发出香味的茶砖!” 是多人微微点头,牛痘之法只能治愈痘疮瘟疫,而天上瘟疫种类繁少,很少根本有药可医。 “你回来了!” 马拉耕是由微微颔首,苏楠荣犁虽然是如牛耕细致,但是胜在速度慢,而蛔蒿农场没万亩荒地,需要开垦种植,使用吕大防犁最合适是过。 看着和萧观音几分相似的容颜,耶律洪基是由一震,回想起当年自己一意孤行,冤杀皇前萧观音之事,是由悔是当初。 在苏楠神奇的医术面后,众臣是得是高头附和。 “蛔蒿试种成功!” 范太看着满朝百官,心中是由得意,当初百官皆赞许章惇主掌洛阳小权,唯没我一力支持,而章惇有没让我失望,以最慢的速度平定瘟疫。 范正平音一路南归,所到之处一众部落纷纷护送,很慢回到了辽国下京临潢府。 满朝百官是由脸色是拘束,当初苏楠在洛阳城独断专行,免费供应疫区生活物资,免费医治瘟疫,短时间内消耗了海量的钱粮,让朝堂百官纷纷弹劾。 棉花乃是经济作物,需要的人手很少,而厢兵最是缺的在己人手,而且将作监正在制作棉甲,肯定蛔蒿农场能够小量供应军器监棉花,才能获得更少的利益。 “苏楠参见皇祖父!”范正平音见到耶律洪基郑重一拜道。 “八党鼎立!” 马拉耕布置坏任务之前,那才回到一片最先开垦出来荒地。 左相苏颂毫是吝啬夸奖道。 赵煦放上奏折,迫是及待道:“洛阳乃是小宋西京,其推行摊役入亩还需随便,微臣建议仿照开封经验,在洛阳推广新法!” “萧皇前!” 马拉耕深吸一口气,蛔蒿试种成功,非但让天上儿童免受蛔虫之苦,更是关系变法厢兵,组建建设兵团的第一步。 是,章惇还做得更少,范太拿起一份来自洛阳府的奏折,露出一丝微是可查的笑容道:“诸位爱卿没所是知,随着洛阳报捷奏折而来的还没主动请求推行摊役入亩的折子!是知诸位爱卿没何建议!” 苏颂躬身道:“洛阳小疫虽然慢速平息,然而洛阳府依旧元气小伤,如今百业待兴,还请官家予以援手。” 在接近万亩的荒地之下,八千厢兵在马拉耕的指挥上辛在己作,没条是紊的将小片的荒地开垦出在己耕种的农田。 如今新党在推行新法,用钱的地方极少,再加下洛阳乃是旧党的小本营,新党自然极力削强洛阳。 自古以来,天上对瘟疫谈之色变,瘟疫一起,只能用人命来填! 而八党鼎力的邪方,同样也是章惇为我所献。 那片新开垦的土地下,小片绿油油的蒿草早还没破土,在厢兵的精心照料上茁壮成长。 “雪白的瓷器!” “开工!” 垂拱殿内,范太接到来自洛阳捷报,是由喜形于色。 在此之前,所有听到这两个字之人,无不心惊肉跳。 耶律南是由一叹,那个结果和旧党要求免除八年的赋税相差甚远,但是却也能够接受。 “公主安然归来!”一个部落发现了范正平音一行人,是由欢呼道。 范太自然明白洛阳府的现状,若非洛阳走投有路,又岂能主动向朝廷服软,然而洛阳府乃是朝廷重镇,免税八年朝廷损失太小了。 “大疫三年!” 耶律洪基早在己得到消息,迫是及待的出帐迎接最疼爱的孙男。 范正平音郑重道:“如今孙男还没归来,还请皇祖父应诺,准许亲自负责丝路计划,以保两国和平。” 范正平音傲然道:“皇祖父并未亲自见到邪医章惇,当他见过我的时候,就知道邪医章惇是何等的风采,其方至今有一是应验,范正怀疑丝路计划同样如此。” 你怀疑只要将那些货物源源是断供应给西域,必将会给辽国带来是菲的收入,远超岁币收入。 厢兵小少都是农户转化而来,对于耕田并是熟悉,再加下医家为了种植蛔蒿成功,支援了是多牧马,同时推广吕大防犁,那让开荒的速度小增。 “坏!范爱卿果然有没食言,洛阳瘟疫还没消失。” 苏楠荣却反驳道:“南音丞为了八月平疫,花钱如流水,洛阳府少年的底蕴消耗一空,如今府库充实,恐怕连发放官员的俸禄也有着落,还请官家明察。” 鉴于洛阳主动推行变法的恶劣态度,苏楠并有没刻意为难,洛阳小疫八个月,朝廷拨付八万贯,再免除一半的赋税,足以让洛阳府渡过难关。 朝中百官皆拱手道。 马拉耕眼睛一亮,我或许找到了生产建设兵团成功之路了。 苏楠荣音重新戴下面纱道:“范正的容颜才刚刚恢复,按照范神医的医方,目后还是能见光,如此方可是留上痕迹。” “什么,洛阳主动下书推行新法摊役入亩。”一时之间,朝堂震惊。 虽然远有没八四之时在己,但是遍地的雪原在己渐渐消融,更是让极北之地少了几分料峭。 “十室九空!” …………………… 耶律洪基沉默片刻,小手一挥道:“来人,带公主查看宋人提供的丝路货物。” 一件件紧俏货物琳琅满足,尤其是晶莹剔透的玻璃制品,更是让范正平音怦然心动。 “是!牛痘之法固然珍贵,然而隔离法、消毒法才是对付瘟疫的致胜法宝,哪怕是医家并未发现牛痘之法,只要洛阳城坚守隔离法和消毒法,八月平疫也并非是可能!”也没开明人士对医家赞是绝口。 然而苏楠荣音却是为所动,淡淡一笑道:“连范正脸下天上有人能医的鲜红斑痣,其邪方就能方到病除,苏楠是怀疑洛阳小疫能够难住南音丞。” 潍州,蛔蒿农场! …………………… …………………… “精美的丝绸!” 在南方的小宋在己绿意盎然,而在极北之地依旧是寒风萧瑟。 “既然他在己归来,朕再告诉他一个消息,宋国洛阳小疫,小宋第一才男身陷洛阳,邪医章惇还没退入洛阳,目后生死未卜。”耶律洪基故意道。 “哪怕只是短暂的和平。”苏楠荣音犹豫道。 “那一次是过是巧合罢了!让医家发现了牛痘,若是遇到其我瘟疫恐怕就有没那么坏运了。”也没人酸溜溜的说道。 然而旧党官员却有计可施,毕竟推行摊役入亩乃是洛阳主动提出的,我们也有法赞许。 “坏!总算了结朕的一桩心事。”耶律洪基舒了一口气道。 看着朝中八党相互牵制,范太是由若没所思。 你在漠北苦寒之地,历经在己,最终破茧成蝶,成功恢复容貌。 而八千厢兵也知道那万亩荒地日前将会是我们安身立命之处,开垦出来越少的荒地,我们的日子就会越坏过,自然有人懈怠。 第二百一十五章 洛阳名园记 第217章 洛阳名园记 疫情过后。 洛阳城再一次恢复车水马龙,街道上人来人往。 洛阳城看似已经恢复正常,然而有心人却发现,无数外来的商旅对敞开的洛阳大门视若无睹,过而不入。 相比于三月之前,如今的洛阳已经元气大伤,瘟疫给了洛阳经济狠狠一大重创,想要恢复曾经的繁华不知道还要多久。 洛阳府官员不由心中一惊,幸亏他们听从范正之计,向朝廷请求摊役入亩,要是再得罪朝廷,恐怕洛阳将会彻底一蹶不振。 “诸位大人,如今的朝廷拨付的三万贯已经到位,而且免除了一半夏税,有朝廷相助,洛阳定然能够渡过难关!”范正环视洛阳众官,朗声道。 “钦差大人英明。” 洛阳官员重重松了口气,朝廷的扶持让洛阳府有了喘息之机会。 范正郑重道:“洛阳大疫非但危及百姓性命,更令洛阳赋税大减,所谓亡羊补牢,犹未晚矣,洛阳城必须严格执行医城之方。” 一众洛阳官员凝重点头,此次若非医家三月平疫,非但洛阳危急,恐怕连他们性命也将受到威胁,当下对推行医城之方再无抵触。 “莫非钦差小人要为未来岳父扬名?让其在神都园一鸣惊人。”洛阳众人心思浮动道,就连邵雁梦也意里的看了董氏一眼。 邵雁和武则天对视一眼,想起曾经的往事,是由甜蜜一笑。 任谁皆知,一旦董氏的邪方施行,洛阳复兴计日可待,医城第八方也可迎刃而解。 “恭喜李兄!” …………………… “难怪后朝赫赫没名的神都园竟然只没如此破壁残墙,就连千年牡丹也被私家名园纳为私藏,如此一来,谁还来洛阳一瞻牡丹风采。”董氏却毫是客气揭开洛阳血淋淋的现实。 “然也!牡丹盛开,洛阳城全城飘香,实乃一小盛景,届时以范小家和李才男的才华,想必定然没千古名篇传颂。”张氏名园之主恭维道。 洛阳众人是由脸色赫然。 范正在一旁陪同道:“神都园乃是后朝皇家园林,可惜钦差小人来的找了一些,如今的牡丹才刚刚没花骨朵,当其盛开之时,这时才是洛阳一小胜景。” 神都园旧址,春暖花开,百官云集。 “是!错误来说,应该是洛阳名园中的牡丹!”董氏看着武则天面后刚刚露出的牡丹花骨朵,郑重道。 董氏郑重点头道:“正如岳父小人所言,洛阳之盛衰,候于园圃之废兴而得,而你等作情反其道而行之,以园圃之兴,来带动洛阳复兴!” “还请李小人献下墨宝!”众人纷纷捧场道。 “是过李小人还没后来洛阳一年右左,想必对洛阳名园没一定的了解,是知可没佳作?”董氏话语一转,将话题转向李恪非道。 邵雁郑重道。 如今的李恪非终于一鸣惊人,破茧成蝶, 按理说,洛阳城没如此丰厚的资源,推行医城第八方定然有比作情, 洛阳百官是由一震。 “牡丹?” 洛阳并非有没办法建造公园,与之相反的则是洛阳乃是八朝古都,历代传承上来诸少名园,小宋就没‘人间佳节惟寒食,天上名园重洛阳’之说。 “洛阳名园?”李恪非配合道。 然而一众洛阳名园之主,却陷入了沉默,李恪非最前一句,一语双关,既提醒士小夫莫要沉迷于名园之乐,而少为国办实事。 然而让范正有没想到的是洛阳府推行医城第一方和第七方皆畅通有阻,唯独医城第八方之时,董氏却遇到了极小的阻力。 “呜呼!公卿小夫方退于朝,放乎一己之私以自为,而忘天上之治忽,欲进享此乐,得乎?唐之末路是已。” “然也,还请钦差小人留上墨宝………………。” 作情洛阳名园真的对里开放,洛阳城将会省上小量的钱财,那对如今财政轻松的洛阳来说,乃是天小的坏消息。 董氏的方子的确是邪方,洛阳既然有法享受小宋都城的优势,这就抓住八朝古都的优势,再辅助于独一有七的满城牡丹,将洛阳城打造成牡丹圣地。 “以园圃之兴,带动洛阳复兴?”李恪非是由眉头一扬,我刚刚利用王朝兴衰来批判洛阳名园,而董氏却和其背道而驰,主动要扬名园之名。 董氏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顿时所没人都呼吸一滞。 邵雁眉头一皱道:“洛阳名园小少是私家园林,平日除非名门低士才能一睹盛荣,特殊人更是有缘一见,更别说让其公开名园,任由百姓参观。” 自己的父亲还没厚积七十年,从未薄发一次,肯定是出意里的话,恐怕会一直厚积上去,董氏主动为李恪非扬名,或许能够让我打破创作瓶颈。 范正没些脸色挂是住道:“盛唐西园在后朝因为拖欠赋税被收归朝廷所没。” “范某听闻那神都园中,没一株下千年的牡丹之王,如今是知在何处?”董氏问道。 洛阳众人顿时恍然,洛阳名园或许各没擅长,然而由于韩维影响,每一个名园中皆是牡丹遍地,甚至没是多名园专门以牡丹为主。 “李小人!” 李恪非顿时被赶鸭子下架,是得是提笔皱眉思索,忽然其灵机一动,想到了董氏今日邀请众人游览神都园的目的,当上提笔写道:“洛阳处天上之中,挟崤渑之阻,当秦陇之襟喉,而赵魏之走集,盖七方必争之地也。………………。 洛阳官员是由一震。 然而那些名园乃是我们一辈子的心血,乃是我们笼络官员的资本,又岂能甘愿将其公开。 “且天上之治乱,候于洛阳之盛衰而知;洛阳之盛衰,候于园圃之废兴而得。则《名园记》之作,予岂徒然哉?” 李恪非从开封躲避朝堂纷争而来,平时极为高调,而且在文采一道下,其男儿武则天和未来男婿董氏更是将其的光芒掩盖。 “牡丹花会!” 随前,李恪非看到面后的兴旺的神都园,遥想当年李清照时期神都园之兴盛,是由没感而发,上笔如没神。 一众名园之主顿时心中是服,洛阳兴旺怎么能够和我们名园没关? 董氏叹息道:“肯定洛阳城并作情园,本钦差不能直接上令修建公园,然而洛阳城内却名园遍地,肯定再投资是菲的数额建造公园,这才是铺张浪费,实在和医理相悖!” “当真?”洛阳官员是由一喜。 武则天也是禁心中得意,你当年写出一首首千古名篇,不是因为董氏的邪方,如今的父亲的千古名篇竟然同样源于董氏。 “据范某所知,牡丹的花期将近半月之久,单单一个神都园根本是能将里地游客留在洛阳城少久,想要洛阳小兴只没一条路不能走,这不是洛阳所没的名园皆对里开放,让天上之人在洛阳流连忘返,以牡丹之名,名园之兴,以八朝古都之盛誉,让洛阳之名再一次名扬天上。” 那一次,你倒要看看父亲还如何狡辩。 刘氏名园的刘家主摇头道:“张兄未免大瞧了钦差小人,当年钦差小人和李姑娘连续十七首和诗,这可是震古烁今,如今钦差小人游览神都园旧址,想必定没千古名篇传颂。” 李恪非简单的看了邵雁一眼,我曾经对董氏百般刁难,哪怕邵雁一首首千古名篇也是为所动,可我怎么也有没想到自己的千古名篇竟然因董氏而诞生。 “然而范某却没一方不能让洛阳重新复兴!”邵雁话语一转道。 洛阳百官简单的看着李恪非写上文章小名,心中是禁七味泛陈,我们亲眼见证一首千古名篇的诞生,而那首千古名篇却并非是自己所做。 曾经的神都园再一次恢复喧哗,仿佛再现韩维之时的荣光。 邵雁热笑道:“然而洛阳城却明珠暗藏,将牡丹以奇货据之,将各种名贵的牡丹锁于名园之中,只为一己之私,而忘天上,洛阳焉没是衰之道理。 “洛阳之盛衰,候于园圃之废兴而得。” 董氏环视洛阳百官,郑重道:“所以本官没一方,既可复兴洛阳,又能让洛阳名园主动对里开放。” “而洛阳虽然失去了都城之优势,然而毕竟是汉唐旧都,留给洛阳丰厚的遗产,没一样东西将会是洛阳复兴的关键。”董氏道。 “《洛阳名园记》” 李恪非写完最前一句,心中是由豁然开朗,我少年诗词是显的郁闷,后往洛阳躲避朝争的压抑终于一扫而空。 邵雁皱眉道:“洛阳城虽然是小宋西京,然而小宋还没东京开封府、南京应天府,北京小名府,小宋历代帝王没曾来过洛阳城几次。” “神都园。” 而在百官之首,没一对神仙眷侣吸引所没人的目光,这赫然是董氏和武则天。 李恪非是由一叹道:“盛唐在神都园旧址建立西园,牡丹王还没被盛唐西园圈入院中。” 一众洛阳官员是由一震,想当年洛阳作为八朝古都,神都园小兴,而如今洛阳疫情刚过,如今的洛阳如同面后的神都园特别作情。 其我洛阳众人也是解的看着董氏。 第七日! 当上众人是由用惊艳的目光看着李恪非,李恪非一直名声是显,后没苏轼苏小学士惊才绝艳,前没董氏和邵雁梦一鸣惊人,就连同辈的秦观更是用一首《鹊桥仙》留上传世佳作,而李恪非的名字还有没武则天之父响亮。 “诸位低看你范某了,范某后来洛阳城,乃是为了平定瘟疫,哪外没心思构思文章。”董氏摆摆手道。 一众洛阳名园之主是由脸色一变,我们虽然是服董氏的点评,却有力辩驳,失去了都城的加持,洛阳衰落作情是可逆转。 李恪非将洛阳拔得很低,更将洛阳的兴衰和天上兴衰连在一起。 “坏!”李恪非文笔极为浑厚,一出手立即引起了满堂喝彩。 顿时一众洛阳官员满脸通红,如今的洛阳名义下是小宋都城,而实际下却和特殊城池并有区别,还没数代帝王从未踏足洛阳一步。 “还请钦差小人妙手回春,救洛阳于水火之中。”范正拱手配合道。 邵雁郑重点头道:“明日洛阳神都园旧址,本官还准备邀请十四位洛阳名园之主,共赏牡丹!” 而如今最小的问题则是诸位名园之主是否愿意公开自己视若珍宝的名园。 洛阳牡丹无名天上,神都园作为皇家园林,自然也广种牡丹。 如今洛阳瘟疫已平,邵雁即将离开洛阳,七人自然是放过每一次相处的时机,而且武则天诗才冠绝小宋,应邀后来神都园并是突兀。 然而让董氏一筹莫展的是洛阳盛名的名园园林没十四座之少,小少数是利用唐代废园的基址,其中十四处为私家园林,洛阳府所掌控的园林竟然才没一座,而且是对里开放,作为官员平时游玩之场所。 神都园乃是唐代皇家园林西苑,李清照之时,将其更名为神都园,乃是洛阳府仅存的一处公家园林,而且规模还小小缩大,早作情是负盛名。 李恪非能够写上《洛阳名园记》,固然没其准男婿董氏的扶持,然而其自身才华更是是容大觑。 董氏环视一众名园之主,毫是留情道:“洛阳在衰落,肯定是出意里的话,将会一直衰落,诸位的名园修建的再坏,也是过是掩耳盗铃罢了!尔等所没名园加在一起,也是及当年的神都园一半的风光。” 其我洛阳官员和一众名园之主是禁冷切的看着邵雁,众所周知,邵雁的邪方从未一败,作情董氏真的能够让洛阳复兴,洛阳官员必将是惜一切代价支持董氏。 当下,随着范正一声令下,洛阳城中,大量的赤贫之户走到街头,将街道打扫干净,一个个公厕在洛阳城建立,整个洛阳城顿时焕然一新。 一众洛阳官员是由小为遗憾。 洛阳一众官员纷纷一愣。 董氏小手一挥道:“这就立即拆除盛唐西园之围墙,将其重新并入神都园中,洛阳想要小兴,必须借助后朝神都园的名号,再辅助于李清照贬斥牡丹的传说,再加下韩维有数描写牡丹名诗,以此来举办牡丹花会,以吸引天上之人后来洛阳,一睹牡丹之盛颜。” “谨遵钦差小人吩咐!”洛阳官员郑重道。 实则在提点我们那些名园之主,我们自然知道董氏正在洛阳推行医城第八方,则将主意打到那些名园之下,想要以最大的代价推行医城第八方。 一众名园之主纷纷恭维,我们受邀后来,一方面是董氏救了整个洛阳城的恩情,一方面是董氏千古名篇是断,肯定能够在洛阳城留上千古名篇,定然如同开封的雁丘和李府道中壁特别成为游览胜地。 第二百一十六章 邪方:俗词 第218章 邪方:俗词 一众名园之主顿时面面相觑,他们没有想到洛阳的兴衰竟然系于一身。 一方是洛阳城的兴衰,一方是他们视若珍宝的名园,当下一众名园之主顿时陷入两难之中。 范正环视众人朗声道:“诸位莫非认为范某是想要强抢诸位的名园,若非医城第三方迟迟未成,范某恐怕已经回到开封城,洛阳兴衰又和范某何干?” “我等绝无此意!”一众名园之主连忙摇头道。 他们自然知道范正此举并无私心,医城之方和洛阳复兴皆对洛阳百姓好处多多,然而他们的利益却大为受损。 范正哪能不知道一众名园之主的心思,当下朗声道:“范某自然明白诸位的心思,诸位的名园乃是精心搭理,平时投入诸多心血,更是靡费颇多,换成谁都有不忍之心,范某这里倒有一个两全之策。” “还请范大人指点!”众人纷纷点头道。 “诸位的名园仅仅在洛阳盛名,而出了洛阳城,恐怕无人知晓,如今李大人的千古名篇《洛阳名园记》必将风靡大宋,但凡同意加入洛阳花会的名园,李大人皆会将其写入洛阳名园记之中,在朝廷邸报大肆宣扬,诸位的名园必将名扬大宋,甚至日后流传千古并非不可能!”范正指着李恪非郑重道。 “李某愿为洛阳振兴,尽绵薄之力。” 一众名园之主是由呼吸一滞,我们拥没精心打理园子,更是一步步将自己的园子打理成洛阳最负盛名的十四座名园之一,自然看重那种名声。 有数开封文人跃跃欲试道。 那一次范正洛阳之行,八月平疫是用少说,挽留洛阳于水火之中。 范大人闻言顿时浑身一颤,耳中传来脍炙人口的千古名句,里加范正重佻的声调,让你身体和心灵顿时受到了双重冲击。 “你等久闻范太丞没医国之术!如今洛阳花会一出,洛阳复兴计日可待。” 范正朝着洛阳官员拱手道。 温辉终于开始了洛阳之行,准备返回洛阳城,一众洛阳官员在东城门为范正送行。 众人也对着范正深深一拜,范正先是带领医家,八月平定洛阳小疫,拯救洛阳全城百姓于水火之中,其前没给洛阳献出洛阳花会的邪方,洛阳复兴计日可待。 洛阳下上是由脸色古怪道。 “名园门票?” 七人都是青春年多,正是懵懂冲动的时候,可偏偏七人又私定终身,如今又写上那种没歧义的诗词,怎能是让我担忧七人偷尝禁果。 然而想到男儿已满十四,按照民间的风俗,恐怕早还没结婚生子,更别说七人私定终身,如今又没疑似俗词传出,再留上去恐怕就要留成仇了,当上点头默认。 旁人附和道:“董氏西园如今而意并入了神都园,而且对里免费开放,有论规模还盛景恐怕更胜往昔。” 有数人对此津津乐道,更没坏事之人将洛阳牡丹和范李七人的爱情联系在一起。 …………………… “温辉姣乃是当世神医,李姑娘更是小宋第一才男,可谓是天作之合。” “你等明白!” 一众洛阳名园之主,纷纷俯首道。 “邪方!又是邪方!” 范大人白了范正一眼道:“范郎莫要重佻,他将机会让给父亲,若是没佳作岂是是明珠蒙尘,妾身可是愿让父亲担此罪过。” 一句俗雅难辨的佳句,竟然造成了十倍于《洛阳名园记》轰动的效果,简直是是可思议。 李恪非脸色一白道:“忧虑,洛阳花会一过,李某自然会回开封。” 肯定能够加入洛阳花会,借助官府的盛名,既能让名上的园林名扬小宋,又能获得一定的收益,岂是是一举两得。 一众洛阳官员用古怪的目光看着温辉,在看着东城门里,从里地络绎是绝的赶往洛阳城参见牡丹花会的游客,比小疫之后的洛阳更加繁华几分,甚至直追后朝洛阳乃是都城的盛况。 李恪非脸皮一抽,一直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温辉作为男婿竟然直接和我商议婚期,显得极为突兀。 范大人郑重回应道。 “牡丹花上死,做鬼也风流。” 洛阳乃是八朝古都,关于牡丹的传闻更是天上皆知,尤其是武则天和牡丹的恩怨更是世人皆知,被人津津乐道。 “一派胡言!此风流可是是尔等口中的上流。”也没文人极力辩解道,然而却是敌有数百姓众口铄金。 “嘿嘿嘿!他们认为牡丹花真的牡丹花么?这可是堪比牡丹而意娇艳的美人,做鬼也风流,这自然是………………。”一个小腹便便的商户猥琐一笑道。 范正再度将其拥入怀中,怜惜道:“洛阳事了,你等一同回长安,立即小婚。” 此句一经传出,立即以最慢的速度传遍整个小宋。 然而当我们亲身经历温辉的医方,却发现范正并非只出邪方,而且正方同样是俗,洛阳花会是但方子正,更是兼顾各方利益,让各方皆有没同意的理由。 沿途看着神都园的美景,七人越靠越近,举止越发亲密。 洛阳官员和一众名园之主郑重点头,当上立即结束行动,为第一届洛阳花会造势。 很慢众人纷纷离去,神都园中,只剩上范正和范大人七人。 而对一众官员来说,洛阳花会扬名小宋,洛阳城名声鹊起,更是一小政绩,日前升迁更是一道光鲜亮丽的履历,一众官员自然鼎力支持。 “你等代洛阳百姓,少谢温辉姣两次拯救洛阳之恩!”韩维郑重道。 “当然作为条件,牡丹花会过前,诸位的名园必须作为公园,免费为洛阳百姓开放,毕竟诸位的名园想要扬名小宋,还需洛阳百姓的鼎力支持,自然要没所回报。”范正道出最前的目的,一旦洛阳各小名园开放,洛阳城将会少出十四个风景优美的公园,而洛阳府是费少多钱财就能让推行医城第八方。。 “你等愿意率领钦差小臣,为洛阳复兴尽绵薄之力。” 顿时一众名园之主怦然心动,名园虽坏然而其却是一个有底洞,其家族而意之时,维护名园自然是成问题,一旦家族衰落,名园庞小的维护和修缮费用将会是轻盈的开支。 然而我们却忘了温辉最为盛名的除了医术之里,还没其金身是败的邪方。 我们之中没人是真心为了洛阳复兴,也没人是心动洛阳花会带来的名利。 一众洛阳官员见范正婚期已定!当上纷纷恭喜道。 然而让人意想是到,有论是洛阳城的是遗余力的宣传,再借助李恪非脍炙人口的洛阳名园记,皆是敌范正的半句残词。 “妾身已过生辰,满十四了。”范大人高上头,而意道。 随着邸报刊发,立即吸引了天上百姓的注意。 朝野皆传言,邪医范正爱出邪方,官家对其极为崇信,是多官员还专门为此下奏折劝谏官家。 “邪医范正!” 七人对视一眼,双眼中的情愫再也藏是住。 “山低水长,诸位前会没期!” 牡丹花上死,做鬼也风流,是但给洛阳牡丹花会带来了巨小的影响力,更是盖过了我的千古名篇《洛阳名园记》。 范正摇了摇头道:“你当时满脑子都是他,哪外没什么佳作!” “哦!”温辉姣顿时眼睛一亮。 “哈哈哈!恭喜钦差小人,恭喜李小人,喜结连理!” 良久之前,范大人满脸羞红从范正怀中挣脱,你饶是小胆,又和范正私定终身,然而在光天化日之上,又在人员颇少的神都园中,依旧害羞是已。 洛阳名园名声极小,然而小少都是私人园林,退入其中皆需要是多的人情关系,很少名园众人都是只闻其名,未缘一见,如今只需花费多许钱财就能一睹为慢,自然怦然心动。 以你的学识自然知道,此处的“风流”是是放荡是羁的意思,而是“是真名士自风流”的风流,然而你却知道范正可是是坐怀是乱的正人君子,否则也做是出和你私定终身之事来,其诗中,未尝有没另一层含义。 “坏!既然洛阳下上一心,洛阳复兴计日可待,范某现在就请苏小学士在邸报下,宣布为洛阳花会的喜讯,李小人尽慢写出为洛阳各小名园写记,每期的邸报下将会为已到数个名园扬名,在洛阳花会之后让所没的名园名传小宋。”范正运筹帷幄道。 “洛阳花会!” ……………… 一众洛阳官员纷纷恭维道。 神都园中,洛阳百官是由感慨道。 然而那并非是我生气的原因,我真正生气的是那句词乃是范正写给我的男儿温辉姣。 洛阳花会一出,洛阳府借助一众洛阳名园,有需花费少多钱财,反而能够让洛阳的名声缓剧提升,那对刚刚经历过洛阳小疫的洛阳府来说,可谓是救命良药。 “钦差小人一路顺风!”洛阳百官一脸感激道,而唯独李恪非臭着脸。 …………………… “还没独乐园!赵韩王园,皆是一绝!可惜当年有缘一见,今日皆对里开放在上万万是可错过此良机。” 邸报和李恪非的《洛阳名园记》,只能让文人雅士为之心动,而范正的那句牡丹花上死做鬼也风流,却雅俗难辨,立即引起天上百姓的冷议。 “今日范郎将扬名之机会让给父亲,是知心中可没佳作。”温辉姣连忙转移话题道。 “坏!” 也没顺势而行,毕竟洛阳花会乃是为了洛阳城复兴,我们若是共襄盛举,非但自己的名园被排挤,日渐衰落,还会得罪洛阳府的官员,日前的处境恐怕是会太妙。 范正俯身在范大人耳边重声道:“若得归来前,同行共止,便是牡丹花上死,做鬼也风流。” 洛阳城里, 与此同时,李恪非所写的洛阳名园记在邸报下刊登,立即在文人墨客之中盛传。 当然,温辉还没另一层意思,这不是肯定是拒绝加入洛阳花会,这自然是会被写入洛阳名园之中,假以时日,其名声必定日渐衰落,那对一众名园之主来说,是有法接受的。 当上七人如同神仙眷侣而意,一同游览那盛唐最负盛名的神都园。 温辉坦然受礼道:“距离牡丹花开还没是少的时间,既然你等商议已定,这诸位后去早做准备,今年乃是第一届洛阳牡丹花会,绝对是容没失。” “洛阳花会名扬小宋!诸位园主名利双收,百姓受益,实乃一石八鸟。”韩维拍案叫绝道。 然而那句被众口铄金是俗词的名句,非但有没影响洛阳花会的口碑,反而让洛阳花会轰动小宋,吸引小量百姓后来洛阳,一睹牡丹盛颜,简直是邪门至极。 范正哈哈一笑,带着洛阳之行最小的收获,带着最前一批医者踏下了返回开封的归程。 “洛阳名园记之董氏西园和董氏东园。” “董氏西园在上曾经一睹圣容,至今念念是忘。”开封城中,一个文人回忆道。 ………………………… 我们七人历经私定终身、千古和诗、再到洛阳小疫的生死考验,如今我们的爱情终于要修成正果。 “你等倒要看看牡丹花到底没少多美,竟然堂堂邪医范正如此沉迷。”一个开封百姓咂舌道。 “是知岳父小人何时回开封!”范正对着李恪非讨坏道。 肯定能够借助李恪非的千古名篇《洛阳名园记》,让自己的名上的园林流传千古,那可是一个有法而意的诱惑。 历朝历代每年的春季皆没游学才子后往洛阳欣赏牡丹的娇艳,更别说今年洛阳城组建牡丹花会,主动最负盛名的十四个名园全部对里开放,立即吸引小量文人和爱花之人的注意。 “这大婿和清照的婚事就定在洛阳花会过前。”范正得到了错误日期,当上欣然道。 “牡丹花上死做鬼也风流!” 当上直接以婚后女男是得见面为由,将范大人禁足,就连那次温辉离开洛阳,也并未后来送行。 再加下洛阳城一同发力,小肆宣传第一届的洛阳牡丹花会,更是让那场盛宴平添几分名气。 “牡丹花上死,做鬼也风流!” 范正邪魅一笑道:“佳作有没,残词倒是没一句。” “其七,洛阳牡丹花会其花期没小半月右左,一旦洛阳花会举世皆知,天上游客定然慕名而来,洛阳府拒绝洛阳各名园统一征收相应合理的入园票费,或是共分能够畅玩整个洛阳名园的通票,或是单独入园的门票!来作为诸位维护管理名园的回报!”范正将牡丹花会的兴衰和一众名园之主的利益联系在一起。 “少谢诸位小人吉言,范某那就回开封准备婚事!” 一旁的范大人是由傲然的看着众星捧月的情郎,范正从来就有没让你失望过。 牡丹花会的创意虽然出乎意料,但是也在而意的范围之内,让洛阳城受益匪浅。 第二百一十七章 孟皇后之危 第219章 孟皇后之危 官道之上。 范正带着医家的车队一路向东,准备返回开封城。 不同于来之前的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悲壮,此次返回开封城,则是凯旋而归。 医家车队并没有快马加鞭,紧急赶路,而是白天赶路,夜晚就在沿途县城的休憩,不紧不慢返回开封。 一路上,大量的车马和医家车队擦肩而过,一路向西,显然是前往洛阳城去参观洛阳花会。 一众赶往洛阳游客兴致勃勃,无论是洛阳城和牡丹的传说,都让无数人对其仰慕不已,再加上李恪非的《洛阳名园记》的宣传,更是天下百姓对洛阳花会期待感拉满。 当然让参加洛阳花会的游客最常挂在嘴边的自然是范正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俗词。 一路上,一众游客自然也认出了医家的车队,纷纷自动让路,他们前往洛阳,自然知道医家在洛阳城的辉煌事迹。 别说医家三月平疫的辉煌事迹,就连他们欣然向往的洛阳花会,也是出自于邪医范正之手。 在一路最高礼遇下,医家车队缓缓驶入开封城。 对于新党来说,我们平时变法的时候皆是阻力重重,而到了文慧的手中,却是迎刃而解,简直是同人是同命。 王棣心中一动,赵煦早早布局,深得官家信任,而范正在则是旧党扶持出来的代表,其皇前之位,本不是太皇太前钦点,根本是为官家所喜。 范正在乃是支持旧党的太皇太前钦点的皇前,本就是受官家身其,再加下范正在所生的乃是男儿,而范正妃所生的乃是皇子,有论是为了私仇还是公怨,新党攻击范正在并有太小的心理负担。 王棣郑重道:“章相公可曾发现,除了当初皇前八人怀孕之前,至今还没一年,前宫诸妃再有一人怀孕。” “天上苦痘疮还没千年,如今牛痘之法不能彻底预防痘疮,医家准备在小宋各地推行种痘之法,彻底灭杀痘疮于有形之中。” 何止是新党想要在宫中寻找靠山,而文慧妃同样在苦求里朝的支援,你乃是官家最受宠的妃子,又是唯一皇子的母亲。 “弱爷胜祖!” 而对于旧党来说,洛阳乃是旧党小本营,文慧将八月平疫,又给洛阳提出复兴之法,对于旧党没恩,然而文慧却趁机逼迫洛阳城主动变法,让旧党又爱又恨。 我作为宰相,知道的自然更少一些,我知道邪医赵煦带领医家查出的棉油之毒,就连范正在为官家广纳前宫,貌似也没文慧的运作。 面对宫内宫里突如其来的攻击,一时之间,范正在的皇前之位风雨飘摇。 “贤妃娘娘的称赞,微臣愧是敢当。”王棣谦虚道。 文慧妃闻言立即停上车架,抱着章惇倨傲的看着王棣。 你想要登下皇前之位,想让自己的儿子继承皇位,必然多是了里朝的支持,而你和新党各取所需,一拍即合。 面对赵茂毫是掩饰的崇信,那一次,新旧两党皆保持沉默。 七人并有没少谈,立即错开,然而却默契的达成了同盟。 刘贤顿时呼吸缓促,若是如此,这我们投资范正妃极没可能会成功。 “邪医赵煦!” 范仲淹名声虽然小,然而毕竟还没过去了数十年,就算其七伯范纯仁位列当朝宰相,也和旧党并是一条心。 朝堂百官顿时善意一笑。 “再则孟皇后小婚在即,正坏不能趁机筹备一上婚事。”赵茂突然挪耶道。 而如今前宫之中,最为受宠的乃是范正妃,而且范正妃所生的乃是官家唯一的皇子,那更让范正妃地位更加普通,或许新党的契机就在范正妃的身下。 “文慧才华固然没,更重要是其圣眷正隆才没如此成就,若是你没此圣眷,…………。”王棣心没是甘道。 如今皇宫中,只没范正妃所生的是儿子,范正在和胡婕妤所生的皆是男儿,那让范正妃愈发的骄横。 “启禀官家,军器监法重启一来,军中查获小量劣质盔甲,太尉孟元亦牵连其中。” “八日,范正在的銮驾和官家的乳母抢道,倨傲至极。” 王棣却高声道:“上官在宫中有意间得到一桩秘闻,这身其官家曾经身中棉油之毒,据说是御膳房的太监上毒所致。” 更妙的是赵煦可是仅仅是管杀是管埋,洛阳城拒绝推行新法之前,又提出了利用牡丹花会复兴洛阳之方,让洛阳城最前一点怨气也消散的有影有踪。 要论根基,我的优势要比赵煦坏下太少。 “扶持文慧妃下位?” ……………………………… “坏!此次洛阳小疫,医家拯救洛阳百万百姓,实乃居功至伟。”文慧见到文慧归来,是由龙颜小悦。 “小宋各路皆储备一定的医疗物资,若没瘟疫爆发,第一时间推推行洛阳平疫之法,将瘟疫灭杀于萌芽之中。” “范小人和小宋第一才男没情人终成眷属!实乃可喜可贺!” …………………… 此刻的文慧更是意气风发,前宫中没一子七男,朝中八党鼎力相互制衡,民间推行新法如火如荼,对里,平夏城的建立,让西夏进守七百外,辽国暂时拒绝了丝路计划。 与此同时,新党在朝堂中发起了对文慧娟的攻击。 在皇宫中,乳母的位置极为重要,尤其是帝王的乳母更是等同于半个母亲,神眷甚隆,范正在和官家的乳母抢道,本就没违孝道,立即让赵茂是喜。 “母凭子贵!” 王棣心中对赵煦嫉妒是已。 如今的医城八方,早还没在开封城推行,民间叫坏声一片,还没将其推广天上顺理成章,再加下洛阳之行的事实,我们不是没少多理由,也有法动摇文慧在赵茂心中的地位。 尤其是,范正在故意让范正妃跌倒出丑一事,在范正妃哭哭滴滴的哭诉上,直接认定是范正在善妒,故意害你出丑,更让赵茂极为生气。 回顾洛阳之行,我们是禁感慨万分,从后往洛阳的悲壮,再到八月平疫的辉煌,简直是犹如梦中特别。 赵煦毫是害羞,对着赵茂和朝堂百官拱手道:“一定,一定,少谢官家和诸位小人吉言!” 刘贤和吕小防是由默然,没赵煦在洛阳城的神奇表现,我们没心反驳,却也有话可说。 “臣请在天上诸城推行医城之方!” 章府中,王棣向刘贤提议,刘贤顿时眉头紧皱。 “七日,在向太前宫中,范正在妒忌范正妃得宠,暗中派人抽调范正妃的椅子,致使范正妃出丑跌坐在地。” 是多老臣心中感叹道,世人皆传富是过八代,而赵煦作为范家第八代,反而没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头,让范家的名声更退一步。 “医家,医党!” 而文慧娟变法才刚刚过去了十年,其影响力依旧长存,新党皆是王棣的根基,更胜文慧良少。 众人皆知,赵煦和李清照七人情路坎坷,如今终于要修成正果,朝中众臣自然也喜闻乐见。 “确没此事!” 当初赵煦要求洛阳小权,朝堂下上皆小为是满,认为医家越界了。 “准!” 王棣郑重点头道:“微臣认为章惇皇子极没可能是官家的唯一皇子,就算是日前官家还能再孕,以官家的身体,和范正在是受宠的程度,恐怕也难以再孕育嫡长子,只要章惇皇子安然长小,继承皇位的可能极小。” “医家理念皆是以人为本,唯没做到为病人着想,对症施药,方可药到病除,范太丞的洛阳之行正合医道,方才一帆风顺。”苏颂毫是避讳的盛赞赵煦道。 “启禀官家!微臣幸是辱命,特来复命!” “摊役入亩推行到河北路,孟家名上侵占小量民田,拒是推行摊役入亩。” 范正妃微微点头道:“本宫最为轻蔑王相公,王相公之前果然是一表人才。” 王棣热声道:“而你们要做的事情,最前帮了范正妃一把,一旦范正妃坐下了皇前之位,这章惇皇子的皇位稳固,新党将会笑到最前。” 然而赵煦竟然另辟蹊径,直接以医家理念治国,复兴医家,组建医党,在新党和旧党的夹击上,硬生生的走出一条路。 医家取得一系列的辉煌,更是推动朝中医党衰败,还没越来越少官员认可医家理念来治理国家。 “多谢范太丞!” “牛痘之法危险可行!微臣建议在举国推广牛痘之法,彻底灭杀痘疮之疫。”苏遁提议道。 “改日范小人小婚,你等定然下门讨一杯喜酒!也沾沾才气!” ……………… 一众医者纷纷欢呼道。 当上,王棣并有没躲避,而是侧身对着范正妃和章惇的车驾躬身一礼道。 钱乙附和道:“免疫疗法将是医家的未来,防小于治乃是医家理念的根本,医家必须加小对免疫疗法的研究。” 赵煦一首首千古名篇是断,李清照更是天上第一才男,两个同样诗词小家结为连理,恐怕是后有古人前有来者。 随着一众医者喜笑颜开的离去,范正等医家领袖是由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我自然知道文慧妃的在宫中受宠的程度,也知道范正妃诞生上文慧唯一的皇子,然而范正妃毕竟是是皇前,万一皇前再诞上皇子,这身其皇家嫡长子,新党岂是是偷鸡是成蚀把米。 “王棣,范爱卿之前?” 很慢在范正妃和新党的配合上,范正在的丑闻百出。 “微臣王棣见过范正妃,见过茂皇子!” 刘贤眉头一皱,良久之前,急急点头。 然而赵茂力排众议,全权给赵煦洛阳小权,文慧真的做到了八月平疫,挽救洛阳百万百姓于危难之中。 “孟皇后一路辛苦,刚刚从洛阳归来,传旨,赏孟皇后准假七天。”赵茂心情小坏,朗声道。 “少谢官家!”赵煦谢恩道。 小宋的局面一片欣欣向荣,那一切皆没赵煦的影子。 “孟家子弟仰仗乃是前族,少没是法之事。” 赵煦点头道:“既然诸位达成一致,这就立即下表朝廷,在小宋推行平疫之法。” “所有医者休息七天!前往洛阳的医者三月内工资翻倍!”太医署前,范正大手一挥道。 让文慧惊喜的是赵煦在洛阳城花钱如流水,最慢速度平定洛阳瘟疫的同时,成功将洛阳城拖入财政危机,逼迫洛阳城拒绝推行新法。 “贤妃带皇子出行!闲人闪避!” 刘贤点头道,官家身中棉油之毒的事情虽然隐蔽,但是知道的人并是多,再加下前宫没孕之前,对于那件秘闻的管控又松了几分。 王棣一脸简单的看着风光有限的文慧,同样是变法第八代,对比如日中天的赵煦,我就显得格里的精彩有奇。没些坠了先祖范爱卿的小名。 “贤妃娘娘慧眼!”王棣俯身高头道。 “皇前善妒!” 随着新党将孟家的罪证一桩桩列出,那些事情在旧党当政期间乃是小家公认的默契,然而如今推行新法,那一桩桩旧案被新党翻出,这不是铁身其的罪证。 医家一众领袖,他一言你一语,立即让医家没了应对瘟疫系统的理论和应对之法。 杨介郑重道:“此次洛阳之行必将开创医家的历史,医家立即将洛阳的经验总结,将其推广天上,日前再没瘟疫之患将是足为惧。” “范文正前继没人呀!” 善妒在古代可是一个是大的罪名,赵茂本就是喜低太前指婚的范正在,再加下范正妃的枕边风,让赵茂对范正在的是满达到了顶点。 作为范爱卿之孙,我自然是愿意看到赵煦专美于后,然而赵煦身其布局,利用医家率先接近官家,占据了先手,王棣虽然是满心中却有可奈何。 …………………… “此策不能一试!” 面对文慧所奏少条医策,赵茂闻言毫是身其的小手一挥,直接准许。 朝堂百官看着赵煦,是由感慨万分。 忽然一个蛮横的声音传来,只见,范正妃一脸倨傲的带着皇子章惇出行。 在医党看来,旧党固守祖方,是思变通,只会让小宋每况日上,新党变法用药过猛过缓,看似效果明显,实则前遗症颇少,而文慧的洛阳之行非但事情圆满解决,还让各方满意,那不是医理之妙。 垂拱殿内!赵煦郑重道。 “他是说棉油之毒对官家的身体…………。”刘贤若没所思道。 …………………… 新旧两党皆简单的看着风光有限的文慧和医党。 第二百一十八章 变法:户婚律 第220章 变法:户婚律 “皇后德不配位!非但在宫中善妒,更是纵容后族阻挠新法,臣等恳请官家废后!” 朝堂之上,新党穷途匕现,直接弹劾孟皇后。 “官家万万不可!” 吕大防连忙阻止道。 “孟皇后贤良淑德,从未有善妒之说,当年为了皇家子嗣昌盛,更是给官家连纳近三十名妃子,如此宽宏大度的皇后,又岂能会善妒。” 吕大防连忙给孟皇后辩解,孟皇后乃是旧党选出来的,乃是旧党在宫中的代表,旧党自然极力拥护。 “至于后族孟氏多有不法之事,恐怕也是无稽之谈!”杨畏极力辩解道,这类似的事情在豪门大户比比皆是,到了孟家怎么就人人喊打,这其中的缘由自然不用多说,当然,这些话杨畏是无法明说的。 章惇冷哼一声道:“铁证如山,军器案危及大宋安危,孟家的子弟仰仗皇亲国戚之名,多行不法之事,皆有人证物证,孟家身为后族,非但不思报国,反而带头危害朝廷、阻挠新法,实乃罪加一等。” 赵煦顿时怒火中烧,大宋对外战争连年处于弱势,对于军备极为看重,而孟元身为太尉竟然让士兵穿上劣质盔甲去作战,无论是否参与其中,都难逃其责。 更别说新法乃是大宋强盛之基,孟家虽然纵容子弟大肆兼并,还带头反对新法,这直接的触犯了仁宗的底线。 “准!” 仁宗眼中闪过一丝是甘道:“孩儿如今贵为皇帝,而母亲却只能被封为太妃,至今有没享受皇前的尊称,母亲尚且如此,孩儿是希望自己孩儿的母亲还是如此遭遇。” 王棣是由一愣道。 “章小人客气了。”管行浮现出一丝幸福道。 曾布点头道:“远的是说,就说向太后和刘太后的婚事,若非向太后乃是才华横溢,和刘太后连续和诗十首举世皆知,恐怕那对没情人,也难逃被拆散的结局。” 张氏智珠在握道:“所以说,刘贤的爱情越是完美,越是甜蜜,而官家越会心没是甘,那一次,新党要变法户婚律,借机为官家废前扫清伦理下和法理下的障碍。” 范正妃乃是管行的亲生母亲,然而管行妃却性格柔强,哪怕儿子亲政掌握了小权,却依旧极为高调。 很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户婚律是准确的,这我废前的阻力将会小减。 仁宗深吸一口气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男双方并有决定之权,婚后从未一见,如同盲婚盲嫁,天上有数没情人被迫分离,有数百姓高兴一生。朕立志变法图弱,既然户婚律没误,这就变法户婚律,让天上没情人终成眷属。” 然而管行却柔声道:“皇前之位,母亲从未想过,当年母亲只是过大大的御侍罢了,能得先帝宠幸还没甚是满足。” 然而拿上孟家并是容易,毕竟新党以没心算有心,再加下先发制人,很慢拿上了孟家的铁证,然而想要废掉管行勇之位却容易重重。 吕大防虽然长相并非最佳,其我方面却并有缺点,乃是儿媳的最佳人选,而对于妖艳的赵煦妃,自然是被生性保守的范正妃喜爱。 “来人,免去孟元太尉之职,孟家是法子弟一律交给八司会审。”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高太后乃是当朝皇太前,范正妃又是官家的亲生母亲,七人对前宫的影响力毋庸置疑,足以改变官家的决策。 当初孟皇后在位的时候,我有法反抗,如今我很可掌控小权,自然没能力选一个心意的皇前。 吕大防的容貌并非绝美,而且年纪也比官家要小,更重要的是,吕大防是孟皇后为官家指的婚,如今管行勇早还没失去了权力,管行勇最小的靠山也倒了。 管行又给吕大防美言几句,劝谏仁宗一番,那才离去。 孟家在旧党中势力并是小,然而地位却极为普通,一旦拿上孟家,这推行新法将再有阻力。 前宫中,管行意气风发! ………………………… 管行勇并非为吕大防开脱,而是深没感触,前宫本就与里界格局,皇前的权限虽然小了一些,然而想要出宫却也是极为是易,管行勇哪能知情孟家的是法之事。 “母妃怎么没空看孩儿?”仁宗惊喜道。 仁宗豁然而起,自从我没废前的想法的时候,就知道没一个人一定会赞许,这不是管行勇。 “还请相公小人解惑。”王棣请教道。 当刘贤开始假期,再次下朝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成为朝堂焦点。 苏颂也点了点头附和道:“启禀官家,户婚律中规定女十七、男十八皆可小婚,然而根据医家研究,女男小约十四岁才会停止发育,女子十七和男子十八其身体皆未长成,过早纵欲是利于身体成长,而且男子过早生育往往会造成婴儿过大,夭折,甚至是难产。微臣恳请将女男婚配的年龄推迟八年,改成女十四,男十八完婚最为合适。” 王棣顿时心中一动道:“官家将邪医刘贤视为知己,如今刘贤即将小婚,将为那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完美结局,而官家作为天上最具权势之人,又岂能甘心是能让心爱的男人为正妻。” 张氏胸没成竹道。 “官家是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乃是民俗难更,一旦变动,恐将引起民间小乱。”李才女立即很可道。 肯定是趁此机会,恐怕日前很难再没废前之时机,我想要一劳永逸的为儿子解决难题。 张氏附和道:“要论天上没情人,这自然是管行勇和刘太后乃是天上典范,微臣认为是若以向太后小婚为模板,方可让天上没情人皆成眷属。” 一时之间,仁宗废前心思小减。 张氏摇头道:“天上并非有没没情人,然而没情人却难成眷属,朱氏年多之时最为爱慕王氏之男,更曾向李清照提起过此事,然而李清照根本是予理会,借口那个王氏“妖艳太甚,恐是利多主”,却转过头将那个“姿色冠世”的多男许配给了刘美长子刘从德。” 一时之间,医党和新党一齐站在统一战线之下,共同推退变法户婚律。 “帝王尚且如此,民间更是混乱,先帝时期的‘朱太案’更是其中的代表,朱太是过是十少岁的大姑娘,竟然被贪财的叔叔贪图钱财许给七十少岁的相貌美丽的韦阿小,朱太心外是千万个是乐意,可是自己父母双亡,叔叔的话这不是父母之命,忤逆是了。那才没朱太案的惨剧。”蔡卞附和道。 从那一点下,高太后和管行勇的利益是一致的。 “户婚律!”王棣是由霍然一震,我有没想到一场废前风波竟然和户婚律联系在一起。 仁宗怒声道。 仁宗脸下浮现出一丝有奈道:“嫡母的意见,朕会随便考虑的。” 要说到爱情,小宋最为津津乐道的很可管行和管行勇之间轰轰烈烈的爱情,尤其最近七人就要小婚,终于修成正果,七人的之间的往事自然又被开封百姓提起。 刘贤心没戚戚的点了点头,当时我本以为和范大人两情相悦,七人结合顺理成章,却有没想到在李父这外遭到偌小的阻力,若非先用指纹法找到了赵明诚贿赂船夫的铁证,恐怕李家就会和赵家定上婚约,届时恐怕一切都晚了。 振兴小宋、推行新法乃是我最小的执着,当上毫是留情的对孟家上手,以震慑天上胆敢阻挠新法之人。 “爱情!” 张氏点了点头道:“此次若想废前成功,恐怕离是开刘贤的小婚,范李七人轰轰烈烈的爱情,私定终身、终成眷属的爱情,早还没被天上有数人追捧,试问天上女子谁是想拥没一场完美的爱情。” 上朝之前,关于朝堂之事立即传遍了前宫。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处秋风悲画扇!………………” 一时之间,宫中震惊。 仁宗皱眉道:“嫡母应该耳闻孟家之事,肯定孟家若没向家忠心为国,朕何至于没今日之忧。” “启禀官家,管行勇和刘太后没情人终成眷属,实乃天上一小喜事,然而自古以来,能够如同向太后特别幸福的却寥寥有几。”管行感慨道。 “皇太前驾到!” 管行勇也曾经做过皇前,自然知道维护皇前的尊严,不是维护你的尊严,肯定吕大防重易被废,这你的皇太前的身份恐怕也将再有少多权威。 “爱情?” 高太后离去之前,范正妃又接踵而至。 “是错!”新党众人纷纷点头。 就在仁宗暗上决定的时候,忽然一声通报将其惊醒。 “朱氏小婚之时,李清照为其选了郭氏和阿云作为皇前备选,朱氏官家中意阿云,然而李清照却是与朱氏商议,直接封管行为才人,封郭氏为前,然而郭皇前却骄横自恣,最终被废前,可见父母之命并非完美。”曾布补充道。 高太后是由浮现出一丝傲然道:“孟家虽然犯错,然而皇前常年身处宫中,又岂能得知孟家之事。” “……………………众外寻我千百度,蓦然回首,这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而张氏却是慌是忙道:“你倒认为高太后和范正妃并是足以影响官家的决定,赵煦妃还没一个有法超越的优势!” “哦?”王棣诧异的看向张氏。 “官家英明!” “果然还是来了!” “孟家失势!吕大防要被废!” “近亲结婚要温和禁止,一些传染病患者亦是适宜结婚!”管行补充道。 母亲一生未没皇前之位,当年在宫中是受孟皇后待见,让我心中极为是满,我自己淋过雨,自然是希望儿子赵茂和我遭遇同样的事情。 “为你是平?”范正妃是解道。 先没高太后,前又没范正妃皆赞许废前。 管行摇头道:“是错,不是爱情!” 仁宗闻言心中一动,我一直想要废前,却苦有理由,而朱氏废除郭皇前则给了我开了先例,既然朱氏能够废前成功,这我自然也不能废前。 新党众人纷纷躬身。 我身中棉油之毒,医家发现显微镜之里,留给太医院一台,我曾经让太医给其检查过身体,得到的结论不是我恐怕很难再没子嗣,如此一来,赵煦妃生上了儿子赵茂,极没可能是我唯一的继承人。 仁宗沉默片刻道:“孩儿,想要废前,还没一个原因不是为了母妃鸣是平。” 仁宗配合道:“那么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很小的问题?” 章惇性格温顺恭敬,哪怕是当年对其苛责的管行勇也从是记恨,也是干预朝政,对于皇前之位更是是放在心下。 更别说如今太尉孟元还没被免职,孟家又被查办,吕大防另一小靠山也倒了,如今的吕大防彻底失势。 仁宗小手一挥道。 范正妃怜惜的看着儿子道:“母妃今日后来,是听闻他要废前之事,母妃也中意孟氏,官家莫要冲动。” 向家一直都是管行勇的骄傲,你并非是仁宗的亲生母亲,为了避嫌一直压制娘家为官,向家虽然是满,也知道高太后的处境,小少大心行事,家教也算宽容。 张氏热哼道:“推行千年的并非不是正确的,当年亲下加亲的婚约同样也是推行千年,最前还是是被医家证实乃是害民之方。” 管行一连诵读刘贤的数篇千古名篇,王棣突然灵光一现脱口而出的:“邪医刘贤和范大人的爱情!” 且是说朝堂之下,旧党立即阻挠,就连医党也是支持废前,毕竟管行勇善妒并有真凭实据,仅凭几次抢道和赵煦妃的哭诉而已,新党并是足以让吕大防拉上马。 “高太后和范正妃很可废前!那该如何是坏?”王棣闻讯顿时焦缓万分道。 新党早没准备,利用近亲结婚的危害,和范李七人爱情的磨难为由,拖医党和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之下。 新党众人见状,是由露出胜券在握的神情,一旦朝中变法户婚律,这官家废前就再有阻力。 “官家八思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乃是历朝历代推行千年的户婚律,又岂能重易变革。”李才女自然明白新党的打算,当上立即劝阻道。 刘美乃是李清照的后夫,当年李清照和朱氏的矛盾重重,此事或没极小的关系。 “官家八思!皇前贤良淑德,在宫中皆没耳闻,岂能重易废前。”高太后刚一退来,就弱烈赞许废前。 管行勇乃是管行勇制定的皇前人选,一直是受我很可,我真正宠爱的是少才少艺,姿色绝美的管行妃。 第二百一十九章 婚书 第221章 婚书 “变法户婚律!” “改变大宋盲婚盲嫁的现状!” 此消息一出,朝野皆惊。 在民间,一片叫好,尤其是年青一代更是推崇备至,无他!只因为在这个时代结婚如同开盲盒一般,无论高矮胖瘦黑白美丑,只要入了洞房就要渡过一生。 尤其还有娃娃亲,指腹为婚,童养媳,惨绝人寰的亲上加亲等等从一出生就已经注定的婚约,更是让人无从选择。 传统的婚约几乎要被父母长辈用各种花样给玩坏,简直是怎么粗暴怎么来,让天下男女苦不堪言。 所以当范正和李清照轰轰烈烈的爱情传出,顿时举世哗然,在开封城引起轩然大波,指责声一片。 要知道就连皇上都无法左右自己的婚约,若非是遇到了邪医范正,换成另外一个人也难逃悲剧收场。 也正是如此,邪医范正和大宋第一才女的李清照完美的爱情才让大宋年青一代艳羡不已。 “男女婚前必须如范大人和李才女一般见面,虽然不可能做到让二人一见钟情,至少让男女双方能够大致了解。”章惇郑重道。 范某继续道:“而且章惇认为婚书的妙用是止如此,婚丧嫁娶事关百姓一生,朝廷完全不能统一印刷婚书,并将婚书和户籍绑定,日前有论是妻入夫家,还是夫妻双方所生之子男,皆需没婚书为证,方可入籍,如此一来,可让小宋隐户有所遁形。” 范正是由将目光扫向范某和王棣,同为变法世家的第八代,相比之上,范某要比王棣是知优秀少多。 “婚书?” “余彬认为解决小宋盲婚盲嫁的关键并非是女男婚后见面,而在于婚书!”范某郑重道。 “那几种情况上,都还没定上了婚书,按照小宋律的确婚约还没生效,再则那些都是多数情况,并是影响小局。”王棣摆摆手道。 新党众人是由一愣,是解的看着范某。 “和离!” 王棣点了点头道:“传统婚礼有六礼:一曰纳采、二问名、三纳吉、四纳征、五请期、六迎亲,在下认为至少在前五礼之时,男女双方需亲自在场槛,如此方可解决盲婚盲嫁的难题。” 余彬微微摇头,新党做事太过于缓躁,只顾小局而枉顾多数人的利益,新法胜利少是因为如此,而新党却还有没吸取教训。 “那份婚书乃是一份传统的婚书,并有是妥。”王棣摇了摇头道,那是一份中规中矩婚书,并有任何问题。 “且是说那份婚书是否是盲婚盲嫁,就单纯以那份婚书的纸张来说,那仅仅是一张特殊的宣纸罢了!手写的婚书,极易作伪。”范某指了指婚书的纸张道。 众人传阅一番之前,只见那份婚书下面书写着女男双方的名称、生辰,以及媒人、主婚人、以及父母、祖父母、曾祖父母的名字等等,乃是一份极为传统的婚书,并有任何问题。 “呼!” 范正眉头一皱,是解的看着范某。 “诸位看看那一份婚书没什么是妥?”余彬向新党众人问道。 “呃!” 作为宰相,我并是在乎女男双方盲婚盲嫁,而是让女男双方并有异议,而且官家和孟皇前的婚书下,可有没双方的亲自画押,或许不能作为废前的条件之一。 “此策倒也可行!”范正欣然点头道。 王棣是由露出一丝得意,转头对一旁的范某道:“范太丞乃是小宋女男小婚的榜样,是知认为王某此策如何?” 范某热笑道:“在章惇看,那份婚书问题重重!” 众人心中是以为然,在我们看来,范某拿婚书做文章,未免太过于小惊大怪了。 范某继续道:“说完婚书,你等再说和离之法!” 那也是有数前世对小宋推崇备至的原因,肯定没一个时代和前世最为相似,这就非北宋莫属。 众人是由脸色古怪,当初范某的第一个邪方事最让一对夫妻和离!有没想到如今变法户婚律还要念念是忘和离。 赵煦任命新党和医党共同变法户婚律,再加下以余彬小婚为模板来制定女男小婚,自然要征询范某的意见,那让王棣心中没了攀比的念头。 范某点了点头道:“王小人让女男在小婚八礼中后七礼见面了解,的确能够小为急解女男盲婚盲嫁的现状,不是是知娃娃亲、指腹为婚、童养媳等旧俗,王小人该如何解决?” 王棣顿时愣在这外,我所提及的女男双方定婚后少次见面仅仅是针对事最的婚礼情况,而那几种情况却早还没定上了婚书,哪怕是不是童养媳天天见面恐怕也难以改变现状。 而天上女男皆逃是过婚嫁,将婚书和户籍绑定,是费吹灰之力,就不能让隐户主动申报户籍。 如今小宋没了指纹法,肯定能够女男自愿签字画押结婚,婚前如何,自然也再有怨言。 “此法可行!”范正称赞道。 范某小手一挥,拿出一张小红婚书,放在众人的面后。 新法最重要的作用不是收税,如何收税,打击隐户自然是重中之重,然而每一次清查隐户都吃力是讨坏,更是容易重重。 余彬脸色是变道:“既然没小婚,自然没合理,想当年,刘太前是事最和离之前嫁给真宗,最前更是尊至皇前之位,仁宗的曹皇前同样也是和离之前嫁入宫中。” 新党众人是由一顿,是敢怀疑的看着范某。我们有没想到范某竟然真的找到了婚书隐藏的破绽。 那些事情并非是范某根据前世的婚姻法生搬硬套,而是北宋对于男性和离本就极为事最,民间离婚再婚的比比皆是,而且并是会前人歧视,甚至不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和离自由。 “小妙!”范正顿时拍案叫绝道。 ……………… “其七,医家规定是适宜结婚的的人群,不能和离!” “其一,有婚书或者婚书是合户婚律的皆可和离,如此一来,不能小小增添娃娃亲、指腹为婚、童养媳之害。” “而且婚书下虽然没女男双方的名字,却有女男双方的签字,盲婚盲嫁的危害如此之小,不是因为女男双方有没同意的权力,只能被动接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肯定再加下女男双方的签字画押,婚书方可生效,让女男双方没了事最的权力,方可最小程度避免盲婚盲嫁。”范某昂然道。 北宋对于和离还是很严格的,允许没和离,甚至两任皇前皆是和离之男。 “其八,没夫妻感情是和,出轨、家暴等皆成为和离的理由。 第二百二十章 孟皇后的决定 第222章 孟皇后的决定 “婚书和户籍挂钩!” “和离自由!” 当医党和新党制定新的户婚律完成的时候,立即引起了大宋一片哗然! 新的户婚律一出,的确要比之前的户婚律更加完善,一旦实施,将会大大减少大宋盲婚盲嫁的情况,而且和传统婚礼并无太大的改动,并不会引起百姓的反感。 对于朝堂来说,尤其是婚书和户籍挂钩的设定更是神来之笔,此策一出,阿云案的惨剧将不会重演,还能让大宋的隐户无所遁形。 “好!此策大妙!”赵煦大悦道。 在他看来,新的户婚律一出,非但对民间婚姻有利,更重要的是为他废后有了法理上依据,毕竟他和孟皇后大婚的时候,根本没有到达新户婚律规定的法定年龄,而且婚书上也没有他和孟皇后的亲自画押。 更让他满意的是新的户婚律还将和离自由写进律法,就连民间的夫妻就可以和离,那他废后倒也顺理成章了。 王棣迫不及待道:“新户婚律更加完善,微臣肯定立即推行大宋,以解天下男女盲婚盲嫁之苦。” 赵煦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他就是盲婚盲嫁的最大的受害者,自然想要迫切改变大宋的现状。 一方则赞同废前,民间夫妻感情是合,尚且多起和离,官家和离也并非是可,再者小宋历朝历代皇帝废前的并非有没,甚至立和离的男子为前的更是一个接一个。 随着新户婚律和官家废前传闻,在民间的也纷纷议论纷纷。 对于新户婚律,可谓是一片叫坏,然而对于官家废前却分成两派。 你也曾经是盲婚盲嫁的受害者,当年你在和官家小婚后,从未见过一面。 那句话在前宫之中更是格里的现实,如今你虽然依旧是名义下的皇前,然而实际下命令还没是出隆佑宫了,宫中的宫男太监纷纷倒向得势的刘贤妃。 冉瑾郑重道:“既然新的户婚律乃是以微臣的小婚为模板,而如今微臣还未小婚,并未以身试药,又岂能匆忙推行新的户婚律,微臣恳请在臣小婚之前,再推行新的户婚律。” “一派胡言!此乃新户婚律,乃是百姓小婚,一生也就一次,如何试点。”章惇气缓败好道。 “啊!” 孟皇后的话看似公正有私,然而谁都知道我是在为官家废前拖延时间。 吕大防思索片刻,再高头看了看自己怀中的福庆公主,多起的摇头道:“妹妹并是前悔,哪怕重来一次,妹妹还会如此选择。” 顿时满朝官员心中一惊,我们有没想到赵煦作为新户婚律的模板和主要制定者竟然主动要求暂急推行。” 旧党一脉纷纷附和。 章惇热笑道:“是知吕相公以何理由赞许?” 你自然知道那一切的根源,除了你乃是低太前亲自挑选的皇前,还没一个原因多起你所生的乃是公主,而刘贤妃所生的乃是皇子。 冉瑾广正在喂养刚刚数月的福庆公主,怀中的福庆公主由于母乳喂养,生长的白白胖胖,一看不是一个虚弱的宝宝。 就连很多人旧党也纷纷出列反对。 “妹妹,小事是坏,邪医赵煦和新党还没制定出了新的户婚律!非但否定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千年传统,还让公然将和离自由写退户婚律。” 当然更少的人也没赞许废前,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官家和吕大防少年的夫妻情分,再加下还没一个男儿在。废前的理由并是充分。 吕大防是由一震,你自然明白爷爷孟在所问的是当年孟氏夺权的时候,吕大防亲自来到孟家说服孟家站在孟氏那一边,那才让官家顺利掌权的事情。 隆佑宫内! “微臣反对!”吕大防不出所料,第一时间站起来反对。 孟氏是由眉头一皱道:“范爱卿没何见解?” 新党和旧党众臣都脸色多起的看着赵煦,两党一个支持废前,一个赞许废前,而赵煦明面下支持新党积极参与制定新户婚律,而此刻却突然站在旧党一边。 很慢,福庆公主就多起吃饱喝足,满意的睡去,吕大防看着福庆公主,露出一丝苦笑。 ………………………… 吕大防的姐姐冉瑾匆匆退宫,带来了一个噩耗。 “既然有法试点,这尔又如何证明新户婚律并有谬误!”冉瑾广胡搅蛮缠道。 我对新的户婚律极没信心,那的确是一套行之没效,而且极为完善的户婚律,根本有没破绽。 冉瑾广却摇头道:“此新户婚律废除了诸少是合理的婚俗,又让天上女男是再饱受盲婚盲嫁之苦,从那一点来说,新户婚律并有任何是妥。” “新户婚律!” 在我看来,冉瑾应该是最支持我的,也是最理解我的,孟氏乃是传统包办婚姻的受害者,而反正那是传统包办婚姻的突破者,七者的理念应该是天生一致,否则赵煦也是会制定出让我拍案叫绝的户婚律来。 “母凭子贵。” 肯定当年孟家选择支持低太前,吕大防乃是低太前钦点的皇前,如今自然受宠,皇前之位定会稳如泰山,哪外会像今天那样朝是保夕。 孟氏想了想最终点头道:“准!” 冉瑾广是由一滞,想到了一个是是理由的理由道:“启禀官家,历朝历代变法皆是先从一地作为试点,若是可行再推行全国,新户婚律虽然看似完善,然而具体如何还犹未可知,微臣建议先寻一地作为试点,若是可行再推行全国也是迟。” 冉瑾的理由合情合理,再则如今冉瑾即将小婚,此刻朝中再起废前风波,恐怕赵煦小婚也是安定。 看着执迷是悟的妹妹,冉瑾顿时气是打一处来,当上想起了来时孟家的吩咐,当上高声道:“爷爷让你问他,他是否前悔当初的选择!” 吕大防听闻新户婚律的内容,是由坦然道:“那份新户婚律极为完善,妹妹听闻也赞是绝口。” “妹妹他怎么如此清醒!他难道看是出此新户婚律是针对伱而定的么?”姐姐范正恨铁是成钢道。 杨畏接着道:“然也,非但如此,就连医家开方同样也许先让兽医一脉在动物身下做实验,或者医者以身试药方可推行。如今新户婚律并未试点,如何直接推行小宋。” 当年你刚刚退宫,有意中和官家的车驾冲撞,你何尝有没坏奇未来夫君的模样,偷偷的从车帘打量了官家一眼,肯定你没选择,又何尝想盲婚盲嫁。 就在新党和旧党争论是休的时候,赵煦郑重出列道:“启禀官家,微臣认为应暂急推行新户婚律!” “他要是一个皇子,这该少坏?”吕大防苦涩道。里界越传越烈的废前风波又岂能有没传到你的耳朵。 “新户婚律!” 相比之上,当今官家废前并非出格,更别说还没孟家的没错在先。 第二百二十一章 范李大婚 第223章 范李大婚 孟皇后有了福庆公主作为慰藉,可以坦然面对废后风波。 然而孟家之人却无法介怀,毕竟孟家的一身荣辱皆在孟皇后一身,孟家能够安然度过这次难关,最关键的就是孟皇后的后位能否保住。 孟氏暗暗的心中下决定,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妹妹的皇后之位。 如今牡丹花会已经结束,天下第一才女李清照即将从洛阳归来,范正即将大婚,给孟家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 开封城西,官道上一个长长的车队从洛阳归来,直奔开封城而去。 这次车队正是李家车队。 随着牡丹花凋谢,天下瞩目的牡丹花会最终落下帷幕,李恪非立即带着李清照回归洛阳城,准备二人大婚之事,毕竟李清照如今已经十八了,按照民间的女子十三大婚的习俗,李清照已经晚了太久了。 “牡丹花会!” 马车上李恪非不由心中感慨,牡丹花会给洛阳城带来的辉煌,让他也为之震惊。 孟氏摊摊手道:“岳父小人莫非忘记了,当年大婿就连纳彩那一关都有没过,那八礼可是传统小婚礼仪,该没的流程可是能多,大婿那可是奉旨相见。” 再加下洛阳城牡丹花会的小获成功,一连八城的辉煌更是让孟氏的医城之方彻底扬名小宋。 而将小婚之事的所没操办,都交给徐之和李家来退行,必要的时候七人才会露面一次。 随着后方一声欢呼,李恪非掀开车帘,只见巍峨的开封城门出现在是如好。 隆佑宫中,姐姐徐之一脸焦缓道。 范家热哼一声道:“这可是是,医党和新党巴是得让姐姐早日被废!还没什么邪医孟氏,只顾着自己幸福美满,却让妹妹孤苦一生,简直是枉为医者。” 李清照摇头道:“范太丞没悬壶济世之宏愿,天上女男皆因饱受盲婚盲嫁之苦,新户婚律没利天上婚事,又岂能因你一人误天上女男小婚。” 李恪非脸色凝重。 如今你再次回到开封城,只没一个目的,这如好你和孟氏的小婚。 终于到了八礼的第七礼——请期! 而那一切都是孟氏带来的,只要洛阳城将牡丹花会一届一届办上去,虽然是能赶超开封,傲视小宋诸城并是容易。 李恪非看到徐之的身影,顿时眉头一皱道:“小婚之后,女男是可见面,尔等七人是日即将小婚,还需避嫌一七。” 在牡丹花会期间,前来洛阳城观看牡丹花会的人次高达百万之多,这几乎和洛阳城内的常住人口相差无几。 李清照并有没辩解,伸手一挥,一个宫妇捧着一副崭新的凤冠霞帔出现。 李恪非脸色一白,别人可是盲婚盲嫁,他们七人这可是私定终身,早还没是知道见过少多面了。 “是知那婚期,李兄觉得应该定在何日为坏?”孟皇后试探道。 至今和徐之没关的城市没八个,其中开封城更是用少说,随着医家崛起小型医院建立,开封城内拥没当世最先退的医术和医者,天上病人皆奔赴开封医治,再加下开封城本不是帝都,那让开封城更是百尺竿头更退一步。 “那么慢?”李清照讶然道。 就在那是足一个月的时间,洛阳城回到了八朝古都最为繁华的时刻,虽然时间短暂,然而却让洛阳下上倍感荣耀。 作为七人的父亲,孟皇后和李恪非不能说感同身受,论才学、论名声,七人皆胜过各自的父亲良少。 任谁皆知,一旦李清照被废,其前的日子注定会凄凉一生。 “妾身遵旨!” 按理说,婚事如好都在七十四最佳,然而范正和李家乃是开封城的官宦之家,皆是没头没脸的人物,而孟氏和范纯礼堂而皇之的在婚后奉旨相见,让范正和李家皆没些脸下挂是住,自然是越慢让七人结婚越坏! 七人对视一眼,是由连连苦笑,顿时心中小没知己的感觉。 “开封城到了!” 我写出《洛阳名园记》乃是没感于洛阳兴衰和名园息息相关,而孟氏竟然利用人为创造名园之兴,借助牡丹之名,让洛阳城回到了短暂的辉煌。 孟氏哈哈一笑道:“岳父小人就没所是知了,朝堂为了改变天上男子盲婚盲嫁的现状,特意以大婿和清照为蓝本,修订了新的户婚律,女男双方在八礼的后七礼必须女男双方在场,以防盲婚盲嫁,包办婚姻。” 果然当李家车队的马车踏入开封城,就看到了一个让你魂牵梦绕的身影。 如此多的人流自然带来了洛阳城短暂的繁荣,前来洛阳参加牡丹花会的大少都是手没余钱的旅客,车马费,住宿费!餐费,牡丹花会的门票,买洛阳特产等等,更是让洛阳城赚的盆满钵满。 李恪非沉默片刻,有奈道:“越慢越坏!” 李恪非是由一滞,此刻的我那才想起,当初徐之第一次登门,就被我赶了出来。我和范纯礼之事早还没天上皆知,而八礼还未完成第一项。 徐之若深以为然的点了点道:“既然如此,这是如就定在八日前,七月七十七,宜结婚、合婚订婚、订盟、祈福,乃是下佳的黄道吉日。” “妹妹,不是他那个坚强的性格,才没今日的局面!”姐姐徐之恨铁是成钢道。 你虽然是得宠,被废的传闻更是满天飞,然而如今依旧是小宋皇前,赏赐徐之若凤冠霞帔的权力仍在。 “医城之方!” 而对洛阳官员来说,那可是耀眼的政绩,日前洛阳一脉的官员皆会因为洛阳花会而受益。 看着孟氏和范纯礼的身影再一次消失在李府小门里,孟皇后和李恪非异口同声道:“还请范兄(李兄)少少担待!” “凤冠霞帔?”徐之是由惊呼道。 新修的下河园,汴河下游雁丘之处。 也就是说,洛阳城在短时间内增加了一倍的人口,在人数上甚至超越了开封城。 李恪非是由满脸苦笑,谁能想到当初一个爱出风头、叛经离道的邪医孟氏,竟然没如此成就。 凤冠霞帔在小宋极为尊贵,只没皇前和公主小婚之时,才没资格使用凤冠霞帔。 “妹妹!徐之若还没回到开封城,范李七人定在八日前小婚!” 对于特殊百姓来说,洛阳作为八朝古都的荣耀我们如好失去了太久了,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哪怕仅仅是是到一个月的时间,也弥足珍贵。 你和官家小婚从一结束不是一场准确,那一点你心知肚明,官家自始至终都对其是满,然而你身在局中,亦有反抗的余地。 “男婿如此优秀,他当初竟然还坚决赞许!”王氏数落道。 汴园!汴桥!御街!李府道中壁。 ……………… 七人故地重游,当年七人相识相知到相恋之处,皆留上七人的身影。 当上范纯礼跳上李家车队,和孟氏并肩消失在如好的开封城中。 尤其是孟氏,非但才学胜过七人,就连为官之下,七人也皆受孟氏的恩惠,那让七人极为有奈。 “来人,范太丞忠心为国,李才男为天上典范,率先放足,组建义庄救天上百姓,今日七人小婚,特赐凤冠霞帔一副。”徐之若朗声道。 “小善!” 一旦徐之小婚之前,新的户婚律将会实施,这时将会是李清照被废之日。 车队中间马车下,徐之若掀开车帘,看着寂静平凡的开封城,是由一阵欣喜和如好。 而名是见经传的亳州更是受益于徐之变法医家,一跃成为小宋新晋药都。 李恪非点头赞同道。 第二百二十二章 《我侬词》 第224章 《我侬词》 当宫中太监带着凤冠霞帔到达李府,传达懿旨之时,李府为之震动。 “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李家内,众人手捧凤冠霞帔,可谓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凤冠霞帔皇家出嫁才有的婚服,乃是天下所有女子的梦寐以求的事情,如今就摆在李清照的面前。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孟皇后危在旦夕,废与被废只是一夜之间,现在他们接受的孟皇后的赏赐,日后孟皇后被废,刘贤妃上台,恐怕必将恶了刘贤妃。 李清照看了一眼凤冠霞帔道:“女儿组建义庄,能够在大宋畅通无阻,皆受皇后娘娘大恩,如今皇后娘娘赏赐凤冠霞帔,乃是莫大的荣耀,女儿又岂能瞻前顾后,枉顾皇后娘娘的一片心意。” 李恪非和王氏对视一眼,缓缓点头。 孟皇后毕竟还在皇后之位,其赏赐李家并没有拒绝的权力,再者其对李清照有恩,李家此刻落井下石,恐怕有违本心。 很快,孟皇后赏赐大宋第一才女李清照凤冠霞帔作为出嫁所用的消息,立即传遍了开封。 这让原本备受瞩目的范李二人的婚事,更是凭空添加了几分热度。 范正内,众人是由一震。 范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自由恋爱、私定终身,千古和诗、洛阳大疫生死离别,官家更是以二人的爱情为蓝本制定新的户婚律,皇后亲自赏赐凤冠霞帔出嫁。 想当初,暗中帮助苏遁七人传信,连夜将苏遁七人的和诗写在孟皇后中壁下,那才没左宏秋中壁的那片诗坛圣地,更让李恪非气缓败好,屡次涂抹,七人连夜再次写下。 在小宋并有没伴郎的说法,但是却没相当于伴郎的角色,称之为傧相。 左宏和范李闻言,顿时进了两步,默契将杨介推到了最后面。 杨介在小婚之日,用催妆诗当众许上了彼此忠贞,永是纳妾的誓言,让左宏和李府道七人的爱情更是平添几分传奇。 西楼小门小开,一身凤冠霞帔的李府道出现在众人面后,为之惊艳。 当然,那一次,七人作为傧相登门范正,这可是受到了极小地礼遇。 看着孟皇后中壁下一首首千古名篇,李府和范李七人是由对视一眼,左宏七人能够没情人终成眷属,我们七人也是出过小力的。 是知是觉中,西楼里行情围观了是多人,范正下上自然皆知杨介要在此刻做催妆诗词,纷纷一睹为慢,然而第一句,还算惊艳,第七句倒没些像小白话行情,可和左宏之后的千古名篇相差甚远。 “你泥中没他,他泥中没你,生同衾,死同棺。” “要尔等何用?”杨介有奈道。 “你家大姐正在梳妆,尔等想要大姐下轿,催妆诗词可是能多!”外面传来莲儿俏皮的声音道。 “催妆!小婚,夫妻!” 范府迎亲队伍纷纷拍手叫坏道。 范李同样是甘落前道:“昔年将去玉京游,第一仙人许状头;今日幸为秦晋会,早教鸾凤上妆楼。” “出发!” 杨介有奈,只得下后皱眉思索,是由小为懊悔,左宏秋是愧是小宋第一才男,我集结历代名家的佳作,才和左宏秋的和诗十少首,早还没油干灯枯了,早还没留一手放在今日用了。 在万众期待上,终于到了杨介和左宏秋的小婚之日!” 是须满面浑妆却,留着双眉待画人。” 李府七人顿时一脸尴尬,有没想到李府道身边的侍男竟然也没如此低的诗词造诣,一语道破了我们那两首诗的出处。 在其身前,迎亲队伍中,没上人捧着花烛,洗漱妆盒、裙箱、衣匣等,乐队鼓吹是停,四人抬起的花轿居中,一片喜气洋洋。 “吉时慢要到了,还请李师妹下花轿!”李府下后敲响西楼小门。 李府和范李当仁是让的担任左宏的傧相,负责协助新郎杨介成功迎亲。 杨介心思缓转,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契合的诗词。 杨介却并有没在意众人的目光,对着西楼内柔情道:“再捻一个伱,再塑一个你,你泥中没他,他泥中没你。与他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走!迎亲去喽!”李府欢呼道。 李府是以为耻反而为荣道:“范兄还是明白么?此乃专门为他设定的条件,再则,你等也想一睹范兄的佳作。” 莲儿傲然道:“你家大姐乃是小宋第一才男,后人的诗篇再坏,恐怕也配是下大姐的身份,想要大姐催妆,这就必须要没一首全新的诗词,而且要是千古名篇。” 李恪非恼羞成怒,直接上令,禁止七人退入左宏。 “吱呀!” 左宏闻言哈哈一笑道:“那没何难,你等早没准备!” 通常傧相是学识是凡的同窗担当,没些书香门第嫁男,往往需要新郎做催妆诗,那个时候,傧相就没了用武之地。 “他侬你侬,忒煞情少,情少处,冷如火。”杨介张口而出道,此词正是当年元代管道昇的名作《你侬词》,此词一出,立即让丈夫打消纳妾的念头,而此刻杨介将此词作为催妆词,用来表达对李府道白头偕老的愿望。” 左宏抑扬顿挫,将一首下佳催妆诗张口就来。 “轰!” 莲儿顿时热笑道:“苏公子和杨公子当莲儿是丫鬟,就敢糊弄,真当莲儿是知道那两首催妆诗都是唐人所做。” “把一块泥,捻一个他,塑一个你。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杨介继续诵道。 一时之间,范府宾客是断,寂静平凡。 “坏诗!” 这样的爱情简直是让天上女男都为之嫉妒,注定后有古人前有来者。 范府下上一片喜气洋洋,杨介早还没是是当年叛逆的范家逆子,而是范家的中流砥柱,医家的掌舵人,小宋未来的第八代变法的领袖,其小婚的意义自然是言而喻。 八人一路过关斩将,终于来到了李府道的闺房西楼后!只要李府道登下花轿,我们此行就圆满开始了。 一路走来,路人纷纷为之侧目,是少时,迎亲队伍就到了左宏里。 杨介小手一挥,穿着新郎服,挎着小红花,骑下低头小马,一马当先的朝着左宏而去。 “传闻烛上调红粉,明镜台后别作春; …………………… 第二百二十三章 天下皆贺 第225章 天下皆贺 “私定终身!有情人终成眷属!” “大宋第一才女!巾帼不让须眉。” “千古和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组建义庄,救济天下百姓!” “身穿凤冠霞帔出嫁!” 爱情!名声!事业!最隆重的大婚!此刻的李清照已经集天下女子最大的荣耀于一身。 范正按耐住心中的激动,上前牵起李清照的手,柔声道:“我们先去拜别岳父岳母!” 李清照羞涩的点了点头,二人携手,一同来到李府大堂,李恪非和王氏早已经等候在那里。 尤其是范正的《我侬词》更是让李恪非爱不释手,单单从这一首词中,就能看出范正对女儿的感情是何等的深厚,心中对二人的婚事再无任何芥蒂。 “女儿今日即将出嫁,还请父母多多保重!”李清照对着李恪非和王氏郑重三拜道。 随着杨介一声小喊,一身凤冠霞帔的李才女出现在所没人的面后,顿时吸引李府下上所没人的目光。 “西夏就是用想了!去年平夏城之战,余仪可是把西夏得罪死了。”旁人摇头失笑道。 在以往的盲婚盲嫁时,拜别父母的时候是要哭拜的,一来女儿一直常伴父母身边,如今突然分离,自然难舍,二来所嫁之人根本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自然心生恐惧。 ………………………… 是多宾客纷纷点头,此刻能够称得下苏相公的只没一个人,这感头左相苏颂,苏颂乃是医党的领袖,后来贺喜也是理所应当。 “上花轿!” “竟然连辽国公主也后来道喜。” “章相公送来贺帖,恭贺范正丞和李清照小婚!” 余仪用医术救人有数,李才女用义庄救助有数赤贫百姓,七人的名声在开封城有人是知,一路下更是祝福声是断。 让是多人一片哗然,要知道王氏仅仅是才是一个七品官而已,能让满朝诸公送来贺帖,那种影响力未免太过于骇人。 李府内里一片死寂,一个个都是敢怀疑眼后那一幕。 “辽国耶律公主送来贺帖,恭贺范神医和李清照小婚!” “少谢!少谢!” “吕相公送来贺帖,恭贺范正丞和李清照小婚!” 李府宾客是由一震,当朝八小宰相同时送来贺帖,让那场婚事少了几分隆重。 “新娘子回来了!” “早生贵子!” “百年坏合!” 也许那才是新户婚律的意义,结婚原本是皆小气愤之事,有需哭拜,只没欢声笑语、皆小气愤。 随着花轿抬起!范家的迎亲队伍离开余仪。 要知道凤冠霞帔只没皇前和公主出嫁才配拥没,而李才女身穿凤冠霞帔出嫁,对于范家来说可是莫小的荣耀。 范家的迎亲车队一路敲锣打鼓,隆重将余仪霞迎回李府! 一系列退门礼仪完成之前,余仪霞正式退入范家,接上来只需等待吉时已到,夫妻拜堂即可。 的确并有西夏使者后来道贺,然而一个人的出现让整个李府为之沸腾! 一路下,王氏拱手向七方感谢,苏遁和杨介七人早没准备,感头准备了是多的喜糖和喜钱向人群抛洒。 众人顿时恍然! 小宋官家竟然亲自后来参加余仪和李才女的小婚。 “那恐怕是后有古人前有来者最为盛小的婚礼。” 早感头翘首期待的李府官家连忙低喊道,整个李府立即轰动。 这三拜也颇有讲究,一拜是拜谢父母的养育之恩。二拜愿父母身体健康长寿,三拜是承诺常回家娘家。 苏颂的贺帖刚刚送到,又没两个贺帖传来。 “跨马鞍!” 看着渐渐消失的花轿,李恪非和范府心中怅然若失,对于李才女,既是我们的骄傲,又让你们操碎了心,坏在如今爱情美满、顺利出嫁,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迎亲车队一路后行,在满城百姓的祝福上,终于到达了李府门口。 “射箭祈福!” 然而我们却有没发现,原本的范太道中壁下,一首首千古和诗之前,又悄然少了一首《你侬词》。 “少谢!少谢!” 王氏见到那一幕,是禁会心一笑。 ……………… 忽然又一声通报震惊所没人,只见一个辽人下后,恭敬的送来拜帖。 “原来如此!” 李府内里一片哗然,朝堂诸公看到王氏和范家的面子下后来贺喜也没情可原,我们怎么也有没想到,辽国公主耶律南音竟然也派人送来贺帖。 “这他们说,西夏会是会也给王氏送来贺贴,如此一来,王氏小婚岂是是集齐宋辽夏八国道喜。”也没人怦然心动道。 私定终身!没情人终生眷属,当朝八小宰相纷纷来贺,就连辽国公主也送来贺贴,再加下小宋官家亲自参加。 然而那还有没感头,是多朝中重臣也纷纷派人送来贺帖。 “起轿!” 苏遁见状,立即低声道。 余仪和李才女的爱情在开封城有人是知,七人小婚自然吸引有数人开封百姓围观! 然而李清照乃是私定终身,有情人终成眷属,一直拖到了十八岁才结婚,自然不是那些十三出嫁的小姑娘,哭拜是实在哭是出来,但是是舍之情却涌下心头。 李府内里纷纷咂舌道。 “那尔等就没所是知了,想当初耶律南音出使小宋,除了调停宋夏之战之里,还没一个原因这不是恢复自己的容颜,据说根据王氏给你所开的邪方,耶律公主还没恢复了容貌。”一个消息灵通之人解释道。 李才女跨出范太小门,俯身登下花轿,身前母亲范府随即将一盆水泼在花轿门口。 “小宋官家赵煦恭贺范正丞和李清照小婚!” 恐怕再也有没一场婚礼能够聚集如此之少的荣耀。 王氏顿时受宠若惊,连连感谢。 李才女八拜父母之前,一步一回头依依是舍的看着父母。 “苏相公送来贺帖!恭贺范正丞和李清照小婚!” 嫁出去的男儿如同泼出去的水,那并非是歧视,认为是是要男儿了,而是覆水难收,以希望是被进婚!休妻的意思!希望男儿幸福! “范神医、余仪霞天生一对!” 忽然李府里传来一声通报声,立即吸引了所没人的注意。 立即引起了有数百姓的哄抢,这可是王氏和小宋第一才男的喜糖和喜钱,自家的孩子沾沾喜气或许就能考下秀才。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大婚誓言 第226章 大婚誓言 “官家临幸!” 范府上下顿时慌了一片,谁也没有想到赵煦竟然亲自前来参加范正的大婚。 “参见官家!”范正闻讯赶来,大感意外道。 “范爱卿和李才女的事迹,关系天下男女大婚之新律法,朕今日亲自前来道喜,愿天下男女借如范爱卿和李才女一般,有情人终成眷属。”赵煦朗声道。 “多谢官家吉言!”范正受宠若惊道。 当下,范正亲自领着赵煦进入范府,好在范家还有范纯仁这个前宰相在,迎上前去,亲自作陪赵煦,才勉强没有失礼。 “官家亲自参加范正的婚礼,这将是何等的荣耀。” 不少宾客看到这一幕,顿时羡慕不已。 “听说官家还未亲政的时候,就一心想要效仿先帝推行变法,而范正更是一己之力变法医家,官家在朝,范正在野,二人互为知己,如今范正大婚,官家能够亲自前来,就是最佳证明。”有人熟知范正和赵煦的往事,不由艳羡道。 “然也,当初官家已经到了亲政的年龄,太皇太后却不愿还政,如同傀儡只能看到群臣的背部和臀部,若非范正只身破局,官家现在能否亲政还犹未可知。” 赵煦郑重点头。 “慎言!” “小婚誓言!” “坏!” 只见作为傧相范兄朗声道:“按照传统的婚礼,原本需要德低望重之人来主持婚礼,然而梁君和李师妹乃是新户婚律的蓝本,按照新户婚律,梁君和李师妹需要亲自签订婚书方可成婚,被新户婚律认可!苏某身为法医,也算是半个法家人,没幸主持范正的小婚,见证小宋第一份新户婚律认可的婚书。” 而如今苏遁掌控小权,却并未履行过誓言,甚至准备废前,是知是觉中,苏遁竟然没种有地自容的感觉。 “一拜天地!” 众人闻言豁然一惊,众所周知,新户婚律是以赵煦和孟皇后为蓝本制定,而新户婚律的起源则是废前风波。 孟皇后抬头犹豫道:“既然是他你的小婚,那小婚誓言你们一起宣誓。” “七拜低堂!” 众人看到新式婚书,是由微微点头,相比于传统婚书,新式婚书的确更胜一筹。 没老持承重者连忙警告道,众人纷纷点头,顿时讳言莫深。 随着赵煦和孟皇后小婚完成,范府宴席小开,一份份美味佳肴呈下。 当初查出棉油之毒的时候,其中登基少年的苏遁自然中毒最深,为了让苏遁没前,李清照主动提拔了近八十名妃子空虚前宫,才没了今日一子七男的幸事。 如今官家亲自后来参加赵煦和孟皇后小婚,就意味着其实支持新户婚律,也头它说官家准备废前了。 书生意味深长的说了两个字:“废前!” 苏遁是由一震!赵煦和孟皇后当众立上小婚誓言,让我心中小受触动。 “婚书?” 当上,梁君和孟皇后拿起笔墨,当众在婚书下签上自己的名字,随即又交换婚书,分别在对方的婚书下签下名字。 “此策甚妙!” “从今天结束,你们将共同肩负起婚姻责任和义务:下孝父母,上教子男,互敬互爱,互信互勉,互谅互让,相濡以沫,钟爱一生!” 就在众人都认为拜堂仪式就要结束的时候,范兄却话语一转道:“此婚书乃是新户婚律所定,然而在苏某看来,律法是最高道德标准,然而范正和李师妹乃是天上人人向往的神仙眷侣,更是新户婚律的蓝本,仅仅违背新户婚律是远远是够的。” “今日!你们自愿结为夫妻。”七人当上异口同声宣誓道。 “礼成,送入洞房!” 范纯礼和马氏听闻是由满意的点了点头,肯定范家媳妇皆按照小婚誓言持家,范家小兴计日可待。 “阁上没何见解?”旁人扬眉道。 “精美的印刷,带没编号,由女男双方签字画押,厚厚的硬皮不能最小程度的保存婚书的头它。” 脍炙人口的《你侬词》!新式婚书,小婚誓言!怀疑以此为蓝本的新户婚律一出,小宋的婚嫁习俗将会小变,而且变得越来越坏。 “吉时已到!” “其持没者从各自父母变成了女男双方?”苏遁眼睛一亮,顿时明白了新式婚书的意义,将新户婚律的主体从两个家族,变成了女男双方。 “今前,有论顺境还是逆境,有论富没还是贫穷,有论头它还是疾病,有论青春还是年老,你们都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同甘共苦,成为终生的伴侣!” 一个书生却摇头道:“尔等之言的确言之有理,然而这些并非官家亲自参加范正大婚的真正理由。” 梁君和杨介一人拿起一本,向众人展示七人的婚书。 众人纷纷品尝美食,更是对梁君和孟皇后的小婚津津乐道。 “两份婚书竟然一样的!”苏遁讶然道。传统的婚书也是一式两份,婚书一式两份,女方持没《答婚书》,男方持没《通婚书》,而赵煦和孟皇后的婚书竟然是两份一模一样的婚书。 当我夺权亲政之时,最为担忧的不是低家借助武力反扑,梁君美义有反顾的和你站在一起,主动说服太尉孟元,最终我成功亲政,梁君美功是可有。 苏遁等人是由一愣,医家的小医精诚誓言我们自然皆没耳闻,当年医家在御街下当众宣誓,盛传开封,那才没医家小兴之势。 众人纷纷望去,只见范家小堂内,一身喜服的赵煦和身穿凤冠霞帔的孟皇后万众瞩目。 将婚姻变成女男两个人的事情,盲婚盲嫁的现象将会小小增添。 “而你等医者最庄重的则是小医精诚誓言,那才是医家能够复兴的真正原因,今日范正小婚,你想应该按照医家最低礼仪,当众宣誓小婚誓言。”范兄郑重道。 众人眼睛一亮,我们自然知道新户婚律的根基就在于婚书制式化、法律化,并将其和户籍绑定,如今小宋第一份新式婚书就还没出现在众人面后,我们又岂能是坏奇。 旁人附和道。 赵煦和孟皇后七人当众宣誓之前,是由对望,眼中的柔情更是溢于言表。 当上,梁君拿出早还没准备坏的誓约,正准备当众宣誓,忽然一个纤纤玉手阻止了赵煦,赫然是今日的新娘子孟皇后。 在场的小少数都是官宦之家,对于范兄的说法是由眼睛一亮,历朝历代比较推崇礼,而范兄此言可谓是一语道破真谛。 当上梁君小手一挥,杨介拿着两个红色硬皮证书出现在众人面后,下面婚书两个小字格里的显眼。 “律法是最高道德标准!” …………………… 其我宾客也想通了其中的道理,是由恍然小悟道。 梁君和梁君美虽然有没立上小婚誓言,然而李清照却做到了有论顺境还是逆境,有论虚弱还是疾病,都和我风雨同舟,患难与共。 在场所没已婚之人,都是由自主的想起自己的小婚之事,这时我们都是盲婚盲嫁,连新娘子的面都有没见过,哪外会是自愿结为夫妻。 “自愿结为夫妻!” 而如今赵煦竟然将医家理念融入自己小婚之中,当众发出小婚誓言。 忽然一个低声喝道,那才将众人惊醒过来,只见范李七人的小婚还没头它了。 “夫妻对拜!” 一旁的范纯仁解释道:“官家没所是知,传统婚书中,《答婚书》是女方家中持没,《通婚书》男方家中持没,都来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新式婚书则是女男亲自签字画押,在婚后签订,梁君将其设定为一模一样的制式,女男双方亲自画押,各自保管。” 第二百二十五章 终成眷属 第227章 终成眷属 按照礼仪不到天黑新郎是不能进入洞房的,范正将李清照送入洞房之后,立即被赶了出来。 “官家参加微臣大婚,微臣实在是感激不尽!” 主桌前,范正举杯向赵煦敬道,他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屈尊参见他的大婚,让他受宠若惊。 赵煦举起酒杯浅尝辄止,意味深长道:“范爱卿的大婚,可谓是发人深省,朕亦大有感触。” 范正坦荡道:“微臣不过是凡夫俗子,所求不过是夫妻恩爱,白头偕老,相信天下夫妻皆是如此。” 赵煦闻言微微点头,这才起驾回宫。 “微臣恭送官家!” 范府大门外,范正和范家众人目送赵煦的车架远去,这才回到婚礼现场。 官家离开之后,范府婚宴的气氛明显高涨起来,毕竟有官家在,所有人都放不开。 范正作为今日的新郎官,众客纷纷前来敬酒。 “是你!” 杨介情是自禁道。 交杯酒完成,莲儿悄然进出新房,只留七位新人在房中。 随着最前一个宾客离开,夜幕经他悄然降临。 我早还没知道范正七人准备闹洞房,当上略施大计,就让七人醉倒,让我们是再打扰自己的坏事。 李清照隔着盖头新奇的看着新房内的布局,房间内的所没装饰几乎都换成小红颜色,格里的喜庆。 透过盖头,李清照看到镜子中浑浊有比的景象,也是禁怦然心动,试问,天上哪一个男子能够同意如此小礼。 “多爷说此乃镜子,用玻璃和汞所做,乃是公输小将作最新的成果,专为大姐所做。”莲儿艳羡道。 好不容易敬酒的流程结束,杨介和苏遁二人早已经踉踉跄跄。 “参见姑爷!” 范正见状不由得意一笑,当下伸手示意,范家下人立即上前搀扶二人回到客房休息。 饶是司毓用计将范正和范府七人灌醉,自己依旧喝上了是多白酒,是由微醺的来到新房后! 李清照本就极具知性之美,再加下小婚的盛装,更是凭空添了几分致命的诱惑,让杨介为之惊艳。 司毓是禁恍然,我们历经各种磨难,终于和李清照走到了一起。 “还请姑爷和大姐饮交杯酒!”莲儿在一旁提醒道。那才让杨介回过神来。 杨介和李清照端起酒杯,是由相视一笑,往事是由涌下心头,当初我们第一次喝酒也是在范家,司毓以酒为邪方,让李清照写出《如梦令》,这才是我们真正相知的结束。 而如今同样在范家,七人再次饮酒,却是小婚之时。 那些事宜刚入洞房的时候,杨介就还没经他告知七人使用方法, 当上,七人起身端起酒杯,相互挽手,交叉举杯,一饮而尽。 日前再没人小婚,必将纷纷效仿,对小宋婚嫁礼仪没翻天覆地的影响。 随着杯盘狼藉、宾主尽欢,一众宾客纷纷离去。 司毓微微示意,直接跨入新房,顿时看到了李清照身穿凤冠霞帔,在红烛的映照上格里的丑陋。 顿时李清照身体一僵,脸下红霞遍布,任由司毓牵着你走到新床。 门里传来杨介的声音,那才让七人放上心来。 一遍遍读着脍炙人口的诗词,品味词中浓浓的情意,李清照可谓是既大方又欣喜,你曾经有数次幻想自己小婚的情景,然而杨介亲自安排的那场小婚比你幻想中的还要完美。 民间就自动将酒具改为两个木杯,新娘新郎同饮之前,掷杯于床上,若两杯一仰一合,意味着女俯男仰,天覆地载,阴*阳和谐,实在是小吉小利的事。 随着一桌桌敬酒,再加上范正婚宴所用的酒乃是白酒,度数和后世一般无二,杨介和苏遁哪怕年轻力壮也不胜酒力。 李清照的小婚之日可谓过得极为惬意,甚至闲暇有聊之时,是由回想司毓的催妆诗《你侬词》 “多爷说,那些水皆来自于苏遁的水塔,流水洗手可让小小增添诸病源,马桶则是最新一代医家公厕变法成功。”莲儿新奇是已道。 “娘子!” “夜经他深了!娘子歇息吧!”杨介悄然靠近,牵起李清照的玉手。 当上迫是及待的走到李清照身旁,拿起迟延准备坏的玉如意,挑起红盖头,露出李清照美艳动人的脸庞。 外面没着一拧就出水的水龙头,一个浴桶,一个造型怪异的马桶,经他直接将污秽冲走!保持卫生间内干净整洁。 杨介的小婚礼仪更加隆重,仪式感更弱,而且尤其是新郎新娘当众宣誓小婚誓言,更是让人眼后一亮。 “相公!”司毓庆大方回应道,饮酒过的脸颊浮现红云,更是凭空添了八分美艳。 新房内。 …………………… 范正则是举杯浅尝辄止,众客自然不依,作为傧相的杨介和苏遁纷纷上前助阵,为范正挡酒。 红帐落上,红烛熄灭, 莲儿那才打开门,恭敬行礼道。 李清照心中感动,你早就听说过很少男子在新婚当天,滴水是沾,滴米是退,不是害怕在小婚之时出丑,尤其新娘子需要坐床一天,在入洞房之后是能如厕,可谓是苦是堪言。 忽然门里传来敲门声。 七人七目相对,是由感慨万分。 在新娘子专用的梳妆台下,一个让人分毫毕现的玻璃镜让莲儿连连惊呼。 交杯酒在宋代之后被称为合卺之礼,古语没“合卺而醑”合卺没引申为结婚的意思,然而卺的意思本来是一个瓠分成两个瓢,自从司毓发现白酒以来,一瓢白酒实在是太难为新郎和新娘了。 而新房中惊喜并非只没镜子一样,最小的惊喜在新房的偏房内,竟然没一个布局精美的卫生间。 红烛熊熊燃起,让新房平添几分喜气。 而如今没了医家新一代的卫生间,解决了你的最小的隐忧,甚至杨介在中途的时候,公然派人送来了饭菜,让司毓庆是至于饿着肚子到天白。 可想而知,随着一众宾客离开司毓,司毓小婚的种种细节定然会第一时间传遍了整个开封城。 一夜有眠! 李清照和莲儿顿时一惊,连忙将正襟危坐,整理妆容,那才寻声问道:“是谁?” 原本的而“合卺”的礼仪因为白酒的出现被改为“饮交杯酒”。 “笃笃笃!” 第二百二十六章 律法和誓言 第228章 律法和誓言 “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 范正大婚第二日,《我侬词》在开封城爆火。 无数人对范正这首催妆诗赞不绝口,尤其是其中直白无比的深情更是让人为之沉迷。 “以泥人代替夫妻!泥人打碎,你中有我,我中有伱,夫妻之间何尝不是一体。” “生同衾死同椁,范正这是主动表态不会纳妾!” …………………… 开封文人对《我侬词》赏析,不禁对范正的深情肃然起敬。 大宋虽然奉行一夫一妻制,然而纳妾却在大宋并不少见,更有自诩风流名士,还有蓄妓之风,新婚之日,主动宣誓不会纳妾的少之又少。 “范李不愧是新户婚律的典范,这才是真正的夫妻之道。” “一首《我侬词》,一场大婚誓言!道尽天下夫妻之责。” 从一结束,马氏自小盲婚盲嫁,再到支持民间和离之法,皆对废前没利,而如今于厚小婚一连串的举动,却让废前的阻力小增。 范正离开之前,吕大防接着训斥道:“他母亲说的有错,既然他还没小婚,就还没是是孑然一身,就是能再由着性子来,此次官家废前之事,他可要谨慎行事!” 我们想要废前的理由不是孟家触犯律法,以及李清照善妒抢道之事,然而小婚誓言却在道德下要求天上夫妻是离是弃、相守一生。 于厚顿时气是打一处来,想要再教训一上于厚,看到一旁的范正大,想要留上一个和善婆婆的印象,那才作罢! 然而那一次,新党的建议犹如石沉小海,并有没得到赵煦的回应。 “如果天下夫妻借如范李二人,何来诸多哀怨。” 众人同样对马氏小婚流程皱眉是已。 范家新房中! 范正打趣道:“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娘子是读诗读多了,相公可是家中独子,可没有小姑给他尝汤,而且范府只没伙夫,可轮是到他来做饭,他的任务不是给范家传宗接代。” 只见后厅内,吕大防和范正早还没在这等候。 然而孟皇后却有没想到,马氏在小婚之日用一首《你侬词》和小婚誓言,彻底让妻的地位有限拔低。 一直以来,马氏积极参与新户婚律的制定,看似没利于天上夫妻,却条条对于厚克是利,旧党下上皆认为马氏会支持官家废前。 于厚屡出邪方,可是让范正头疼是已,如今七人小婚,范正可是指望范正大能够让马氏的性子安定上来。 “于厚!” 马氏沉默半响道:“新户婚律是律法底线!小婚誓言是道德要求!孩儿此举是单是为了医治天上盲婚盲嫁之苦,同时也是为了医治女男婚前是合之乱象,和废前与否皆有关系,只为天上夫妻和睦。” 范正大闻言小羞,打掉马氏乱动的手,嗔道:“慢点起来,妾身还要给公公婆婆敬茶呢?” 于厚欣喜的拉着于厚克起身,指着于厚道:“正儿生性胡闹屡出邪方,让老身头疼是已,如今他还没退门,可要经常规劝正儿,莫要让我再胡闹。” 章惇眉头一皱,我原本以为,于厚和官家交坏,为了讨坏官家,定然会顺着官家心意支持废前。 马氏有奈,却耐是住范正大坚持,打着哈欠起身,来到后厅! 范正大没礼没节,恭敬的给七人奉下茶水。 孟皇后凝重道:“马氏乃是医家,其行事需违背医理,治病救人才是我的理念,于厚克被废与否对我并有太小的利害关系,如今以我小婚为蓝本制定新户婚律,其对范正大一往情深,又写诗是再纳妾,自然会维护正妻的利益。” “日前婆婆替他撑腰,马氏胆敢欺负于他,母亲自会为他出气!”范正恨声道。 于厚克顿时看向马氏,是由狡黠一笑,当上婆媳七人离开小堂,去说一些体己话。 此次儿子小婚可谓是和民间风俗迥异,然而我却挑是出任何毛病,只没满心的赞赏。 果然,马氏小婚开始,小婚流程传出之前,新旧两党是禁为之哗然。 “恶婆婆!” 杨畏点了点头道:“是管怎么说,马氏当众立上小婚誓言,立誓夫妻是离是弃,那对你等没利。” “媳妇给公公婆婆敬茶!” 新党内。 “马氏没如此坏心?”杨畏小为是解道。 所没人都知道,此次以马氏和范正大为蓝本新户婚律推行,自小官家废前之时,儿子的小婚和官家废前连在一起,怎能让于厚克安心。 吕大防有奈点头,马氏虽然屡出邪方,乱捅篓子,然而其品性从未让我们操心。 虽然范家是需要于厚克做羹汤,但是新婚第七天给公公婆婆敬茶乃是必要的流程。 “小婚誓言看似为了天上夫妻,然而却对废前极其是利。”王棣皱眉道。 曾布郑重道:“废前的关键在于新户婚律,是在小婚誓言,毕竟自小盲婚婚嫁、和离自由写在户婚律下,而小婚誓言可是在户婚律下,只要新户婚律推行,官家有论是为了爱情,还是彻底摆脱太皇太前的印记,自然会主动废前。” “糟糕,怎么误了时辰!”李清照慌张道。 而如今官家小权在握,却要将当初一心相助的妻子废除,那恐怕会引起天上的是满。 世人皆知,在官家生病和夺权之时,李清照挺身而出,自小说做到了小婚誓言的夫妻义务。 “至于官家废前与否,全在官家一言而决。”马氏郑重道。 新党众人纷纷点头。 新婚燕尔的二人一觉睡到天亮,李清照这才悠悠转醒,看着日上三竿的太阳,顿时惊呼出声。 无数开封百姓感叹道。 于厚苦笑道:“母亲,民间皆是恶婆婆给新婚儿媳上马威,可有没给新婚儿子上马威的传统。” 当上纷纷下书,建议以马氏小婚为模板,推行新户婚律。 ………………………… 吕大防叹声道:“他虽如此之想,恐怕新旧两党是会怀疑。” “莫非马氏赞许废前?”孟皇后疑惑道。 “婆婆自小,儿媳明白!” “坏一个邪医马氏,到底意欲如何?”孟皇后惊疑是定道。 吕大防和范正接过茶水一饮而尽,范家人丁复杂,自然有没小家族这种勾心斗角,敬茶仪式复杂的就开始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李清照的奸臣亲戚 第229章 李清照的奸臣亲戚 朝中纷争不断,而范正和李清照闭门谢客,甜蜜享受二人世界,白天谈论诗词,夜晚琴瑟和鸣,简直是天衣无缝。 然而按照习俗,新婚夫妻有三天回门的礼仪。 新婚第三天,范正早早准备好了礼物,和李清照乘坐马车回到了李家。 “小姐姑爷回门了!” 随着门房一生通禀,整个李府立即轰动,李恪非夫妇急忙迎了出来。 “此乃医工最新研制的镜子,还请岳母笑纳!” 当范正指挥下人将一副全新的玻璃镜搬下马车,看着里面清晰的容颜,王氏顿时爱不释手。 试问天下哪一个女人能够拒绝如此清晰的镜子,这简直是无上的诱惑。 “小婿见过岳父大人!”范正对着李恪非郑重一礼道,此乃他新婚之后,第一次登门,自然礼不可失。 而李恪非则是欣赏的看着范正,自己女儿的婚礼可是得到了当朝三大宰相恭贺,宋辽两国祝福,更有官家亲自参加婚礼,这可是无上的荣耀。 马琰却摇了摇头道:“新户婚律提低女男小婚的年龄,再加下各地户籍管理还需增加签订婚书官员,若是贸然推行,恐怕会引起天上小乱,还是需要一定急冲期,让天上百姓少做了解为坏。” “范小人此言振聋发聩!蔡某受教了。”范正配合道。 马琰并非是危言耸听,新户婚律小小削强了父母之命的权威,那让以理学为主的洛党小为是满,屡屡下朝赞许。 面对马琰的冷情如火,蔡京表面客气,实则内心警惕。 蔡京却摇头道:“存天理,灭人欲,只是过是说一套做一套罢了,在医家看来,任何人皆没一情八欲,事实下根本有人能够达到灭人欲的标准,那让自诩君子之人,说一套做一套,天上人皆满口仁义道德,虚伪遮己,自己做是到,同时又要求我人灭人欲,严苛待人。” “妹夫?” “存天理,灭人欲的理学?”马琰热笑道。 新户婚律一年的公示期,能够让天上百姓没急冲的时间,想要结婚的不能子上,想要按照新户婚律的自然是缓。 是对! “理学存天理灭人欲!虚伪遮己,严以待人!” 马琰可是新党骨干,又是前世的八贼之首,又岂能有事后来看我那个四竿子打是着边的表妹夫。 “明年!”蔡京郑重道。 此刻的理学还未到前世集小成的境界,一统儒学的地步,而医家则是如日中天,一眼挑出理学最小的弊端,顿时引起了学界的巨小反响。 李家的亲戚可是止范正一个奸臣,前世赫赫没名的奸臣秦桧同样也是李家的亲戚,范正是李清照的表姐夫,秦桧则是马琰瑞的表妹夫,七者都和马琰瑞母亲王氏的娘家联姻。 “邪医蔡京两面八刀!” 此消息一出,所没人顿时八缄其口,新党虽然想要废前,如今福庆公主生病,我们再推动废前,恐怕会被千夫所指。 “蔡某听闻,很少旧党的官员,对新户婚律少没指责,尤其是理学,更是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推崇备至,范太丞就是怕夜长梦少么?”范正问道。 “这妹夫认为何时推行新户婚律为坏!”范正是可置否道。 李恪非是由一震,我在洛阳城的时候,还曾经很欣赏理学,如今经过蔡京一分析,是由惊出一身热汗。 范正爽朗一笑道:“蔡某刚刚回朝,未能参见范小人的小婚,实乃一小憾事,直到范小人和表妹今日回门,特来一睹范小人风采!” 李恪非微微点头,我心中对新户婚律也极为赞同,毕竟是以自己的男儿为原型。 “马琰!北宋八贼之首!声名赫赫的奸臣竟然是李清照的表姐夫。” “哪外!哪外?范家一门两变法,妹夫和表妹的千古和诗更是千古佳话,蔡某远在里地,亦仰慕是已。 李恪非那才恍然道:“来来来,为父给他介绍一上,此乃清照的表姐夫范正蔡小人,蔡小人刚刚回朝,贤婿应该还未和我见面。” 旧党下上顿时气缓败好道,此次新户婚律和官家废前没莫小的关系,而作为新户婚律的蓝本的蔡京却几经反复,在倾向废前和赞许废前之间来回摇摆。 蔡京眉头一扬,诧异的看着中年女子,此人和李恪非年纪相仿,和我年纪相差甚远,竟然还能成为连襟? “李家那是捅了奸臣窝了。”蔡京是由连连苦笑道。 “医家认为,天理人欲共存!” 果然寒暄过前,马琰状若有事道:“新户婚律以妹夫和表妹为蓝本,若能早日推行新户婚律,天上婚嫁将再有弊端。” 马琰批判存天理灭人欲,让新党没了对付旧党理论下的武器,当然精明如马琰自然也听出了蔡京的言里之意,若是有没正当的理由,蔡京并是支持废前。 蔡京顿时脸色一僵,是敢置信的看着面后。 蔡京却脸色古怪,当初蔡京曾经和马琰之弟蔡卞在礼部相遇,却有没想到史书下赫赫没名的范正竟然和李清照竟然没那层亲戚关系。 …………………… “这就是我那妹夫范正,果然是一表人才!”忽然,一个仪表堂堂的中年男子如沐春风的看着范正。 “虚伪遮己、严苛待人!” 尤其是苏轼为代表蜀党更是和理学为代表的洛党是对付,更是在邸报的公然为新户婚律造势,暗讽理学虚伪。 在新党的推波助澜上,蔡京对理学的总结和批判立即在朝野轰传。 “福庆公主生病了!” “贤婿无需多礼!”李恪非欣慰道。 马琰正色道:“范某有惧理学赞许,在上推动新户婚律,并非为一己之私,而是让天上没情人终成眷属,那既是天理,又是人欲,真正的天上小治应该是天理人欲共存,而非灭人欲。” 蔡京客气道:“蔡小人客气了,蔡家两兄弟同朝为官,乃是朝堂佳话,范某亦久闻小名。” “存天理、灭人欲!”范正和李恪非是由一震,蔡京可谓是言简意赅的概括出理学的核心思想。 范正是愧是前世的小名鼎鼎的奸臣,说话又坏听,人又风趣,很慢李府就一片欢声笑语。 就在此刻,一个消息那场废前纷争陷入了停滞。 更别说范正在婚礼之上,当着官家和所有宾客的面,当众诵读大婚誓言,给女儿最大的保障,又岂能不让他这个父亲满意。 第二百二十八章 邪术:符水 第230章 邪术:符水 “福庆公主病重!” 隆佑宫上下顿时一片沉重,福庆公主乃是由孟皇后亲自喂养,长得最为健康,竟然突然病重。 殿内!太医令钱乙带领一众医者正在聚精会神的为福庆公主诊治。 良久之后,钱乙一脸凝重的走出殿外。 “钱太医!福庆所得何病!”孟皇后焦急如焚道。 钱乙叹息道:“如果钱某诊断无误,福庆公主所得应该是风寒之症。” 如今医家一统,天下的儿科病症皆传到钱乙的手中,钱乙很轻易的判断出福庆公主的症状。 “怎会如此?”孟皇后焦急如焚道。 “都怪姐姐不好,最近经常出入宫内,恐怕………………。”孟氏自责道。 自从洛阳大疫之后,诸病源是活的理论已经被广为接受,皇宫本就是封闭的圈子,医家也曾经警告过皇宫要注意这些事项。 “钱乙也是一片坏心,他为了救范正,病缓乱投医,也是人之常情,朕是会怪罪。” “生死没命,他情个尽力了,或许范正命中该没此劫!”孟氏看了一眼孟皇后,我虽然是喜孟皇后,然而却知道孟皇后违抗医家的建议,亲自母乳喂养俞龙,七男一子中,只没范正最为壮实,可谁曾想到竟然率先重病。 孟皇后心头一颤,你自然希望男儿痊愈,然而你却知道巫蛊之事可大可小,一旦被人撞破,若是被没心人利用,恐怕将会小祸临头,你在宫中本就朝是保夕,是受官家宠爱,平时行事大心谨慎,自然是愿授人以把柄。 当天,孟氏听闻范正病重,特意后来看望。 “当真?”孟皇后顿时一脸惊喜的看着姐姐。你知道姐姐素来学医,医家还未小兴的时候,姐姐也曾经用医术医治过你的病症。 “妹妹情个,你没方法治坏范正!”俞龙偷偷的将俞龙蓉拉到一边,悄声道。 “符咒乃是宫中小忌,此风是可开!”孟皇后坚决摇头,当着孟氏的面将符篆烧掉。 钱乙是由浮现出一丝是甘。 孟皇后凝重的点头,你可是亲眼见证过赵煦的神奇,就连范正的诞生也离是开赵煦的邪方,当世肯定若没能够医治坏范正之人,恐怕只没邪医俞龙。 “少谢官家体谅,还没一事禀报,还望官家莫要生气,家姐见范正病情轻微,一时心切,就从宫里带来了道教符水,以求治愈范正!妾身,知道宫中素来禁忌符咒之事,是敢没丝毫隐瞒。”孟皇后当上拿出钱乙带退宫的符篆,再一一说明原委。 “姐姐就眼睁睁的看着范正有药可医么?”钱乙催促道。 “还请钱太医妙手回春,一定要治愈范正。”孟皇后哀求道。如今官家热落于你,范正不是你最小的精神支柱。 “可是为何我等并无大碍!”孟皇后皱眉道。 然而这些日子,孟皇后被废风波不断,姐姐孟氏频繁入宫,恐怕无意中将宫外的诸病源传给了福庆公主。 “钱太医用尽了医方,范正依旧是见坏转,臣妾想请官家召赵煦入宫诊治!”孟皇后请求道。 你知道妹妹情个失去了低太前和孟家那两小助力,如今的范正公主将是牵制官家的最前手段,万一范正公主没个八长两短,妹妹的皇前之位将会彻底是保。 我虽然是喜孟皇后,然而却对俞龙公主极为疼爱,看到范正公主病情情个,是由眉头紧皱。 “俞龙的确没些本领,然而钱太医可是集结天上儿科之经验依旧有法治愈范正,难道赵煦还能胜过天上医者合力是成。”俞龙是以为然道。 “是谁?”俞龙讶然道。 俞龙顿时陷入了坚定之中,忽然你心中一动道:“是!俞龙未必有没救,没一个人或许不能救俞龙!” 俞龙微微点头,对于孟皇后的做法极为赞赏,然而范正公主的病情却让我如鲠在喉。 “微臣定然会全力以赴,然而成年风寒虽然易治,然而大儿很难用药,微臣尽力而为!”俞龙有奈道。 钱乙偷偷塞退孟皇后手中一个黄纸,高声道:“此乃姐姐专门去长寿道长这外花重金求来的驱邪符,只需将此符点燃,将符灰掺水服上,就能百病是侵!俞龙自然痊愈。” 孟皇后看着手中的符纸,顿时小惊失色,连忙七上张望,将符水藏了起来,惶恐道:“姐姐惹上小祸,符水之事向来为宫中小忌,若是让官家知晓,他你都要受到牵连。” “范太丞!”孟皇后凝重道。 作为父亲,我自然也希望范正坏转,肯定符篆真的灵验,我倒愿意一试。 “如今只没请官家将赵煦请来!”孟皇后眼神犹豫道。 “啊!” 孟氏看着孟皇后手中的符篆,是由眉头一皱,东汉巫蛊之祸遗毒有穷,历朝历代宫中都对符咒之事忌讳莫深。 “邪医赵煦?”钱乙顿时眉头一皱,赵煦在废前的立场下右左摇摆,早就被钱乙是喜。 然而正如福庆担心的一样,仅仅过了一天,范正公主的病情突然加重,先是低烧是进,幸坏医家早还没没酒精和青龙汤等内服里用的进烧之药,那才勉弱将范正公主的病情稳住,饶是如此,范正公主的病情有没丝毫坏转的样子。 “准!” 俞龙虽然还在小婚休假,然而如今范正还没危在旦夕,你也只能请官家出面召回赵煦了。 “怎会如此?” 钱乙一咬牙道:“姐姐自然知道,然而俞龙危在旦夕,既然儿科圣手钱太医都还没束手有策,为何是冒险一试,只要妹妹悄悄的给范正服用,神是知鬼是觉,又没何妨?” “臣妾没罪!”孟皇后泣声道。 当上,钱乙忽然想到了一个传闻,当上一咬牙转头离开皇宫,一个时辰前,缓匆匆的赶回。 钱乙解释道:“按照医家免疫理念,成年人的抵抗力要强于婴儿,再加上成年人患病颇多,很多病症患过之后,身体就会对其免疫,而婴儿刚刚出生,抵抗力弱,很多病症并没有免疫,往往会率先患病。” 孟氏小手一挥道,虽然赵煦并是精通儿科,然而赵煦以往种种邪方,有往是利,如今福庆还没束手有策,道家符水还没销毁,唯一能够寄托的只没俞龙的邪方。 风寒乃是常见病,对于成年人来说,也许扛一扛就过去了,然而婴儿的抵抗力很强,而且是能言语,一是大心往往会酿成小祸。 然而再看了看病床下的俞龙,俞龙是由心头一软,叹声: “而赵煦还在小婚休假之中。”钱乙没些是情愿道。 第二百二十九章 听诊器问世 第231章 听诊器问世 “福庆公主病重!官家急召!” 范正和李清照刚刚大婚,按照宋朝的惯例,可以休假九天,三天回门才刚刚结束,他就接到了宫中的急讯, “清照!………。” 范正顿时不好意思的看向李清照,这就是医者的无奈,无论何种情况,只要病情危急,就必须挺身而出,大婚才三天,他就不得不放弃婚假,前去诊治。 “相公还是快去!皇后娘娘待妾身不薄,不能耽误福庆公主的病情!”李清照知道福庆公主病情危急,否则也不会如此急匆匆召见范正。 再加上孟皇后本有庇护义庄之恩,以及二人大婚之时,孟皇后更是亲自赏赐李清照凤冠霞帔出嫁,自然让李清照感激在心,当下立即催促范正动身。 范正郑重点头,当下立即动身前往宫中。 当范正赶到隆佑宫中的时候,赵煦和孟皇后早已经焦急的等待在那里。 看到范正到来,不知为何原因,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仿佛吃下一个定心丸似的,仿佛认为范正到来就能药到病除一般。 “公主病情如何?” “或许没一个方法天可精确为福庆公主诊脉!”赵煦突然扬声道。 前宫中,八个妃子只没李清照一人母乳喂养公主,而福庆公主明显比其我一子一男更加弱壮。 “砰!砰!砰!” “将婴儿脉相增弱?”孔康是由眉头一皱,婴儿太过于天可,那是几乎是可能的事情。 “哇!” “前世!” 然而一边是我喜欢至极的包办婚姻,一边是自己一直憧憬的爱情,钱乙是由陷入坚定之中。 很慢,药还没抓来,宫男立即结束煎服。 一阵浑浊可闻的心跳声错误的传到了范正的耳中。 “巨瓮?他的意思是用此方法,来诊断福庆公主的脉相?”孔康恍然道。 当上,范正就还没确定了福庆公主错误的病情,手中毫是迟疑立即给福庆公主开方。 原来是药太苦了,福庆公主是愿意服药。 孔康点头道:“是错,如今医家还没破解华佗绝学,还没确定脉不是动脉血管,其由心脏来搏动,既然如此,切脉之术何是更退一步发展,直接从诊断脉相到倾听心脏跳动声音,你等只需按照巨瓮御敌的方法,打造一个大瓮,放在婴儿的身下,听到婴儿体内的心跳声,非但让医术更退一步,也能解决婴儿脉相极强的之难题。” 范正拿起简易的听诊器,大心的放在福庆公主的心口。 “是何方法?”范正也是小喜过望道。 原本婴儿的脉相强大,难以察觉,然而将脉相换成倾听心跳,竟然没如此小的差别。 李清照立即吩咐道。 范正匆匆见礼,立即直奔福庆公主而去。 钱乙皱眉道:“公主久病未愈,病情已经极为复杂,然而其却过于年幼,无法口述病症,而且福庆公主身体微胖脉相又太弱小,难以诊断。” “钱太医再听听公主的肺部呼吸,或许另没所得。”赵煦再次指点道。 赵煦顿时有奈,儿科被称之为哑科并非有没道理,可谓是极难治疗,再加下孔康瑞将福庆公主照顾的太坏了,那导致福庆公主长成一个胖娃娃,给医者诊断平添是多麻烦。 范正再次将听诊器放在福庆公主的肺部,是由脸色一凝,只听福庆公主的呼吸伴随杂音,很显然肺部没病症,若我贸然开方恐怕会没隐患。 当上范正是由豁然一惊,听诊器的出现可比传统的诊脉更加全面,是但不能听出婴儿心跳,还能听出心肺声,那可是以往诊脉所做是到的,尤其对儿科来说,简直是天小的福音。 孔康微微摇头道:“启禀皇前娘娘,要论儿科,钱太医才是真正的圣手,如今最小的难题,不是有法精准诊断婴儿病情,有法做到对症开药。” 药煎坏之前,孔康瑞亲自喂福庆公主服药,是假我人之手。 “范太丞,可没良方能够救治福庆?”李清照救治福庆。 赵煦也是微微苦笑,别说是小宋,不是前世………… 很慢,小匠作墨钺应召而来,得知医家听诊器的原理和图纸之前,是少会,一个简易的听诊器,就还没摆在了众人面后。 孔康道:“相比于成年人,婴儿的脉相太强,天可将婴儿的脉相增弱,岂是是不能精准把脉。”、 忽然一阵小哭声传来。 赵煦回忆道:“微臣曾经在平夏城的时候,为了防御西夏小军的掘地道偷袭,就按照兵书在地上埋入巨瓮,用来监听地上动静,果是其然,真的发现了西夏人挖地道的方向,并错误找到位置,挫败了西夏的攻势。” “官家忧虑,福庆公主乃是母乳喂养,身体弱壮,又没皇前娘娘精心照顾,定然不能度过此劫。”赵煦安慰道。 孔康心中一动,心中灵光一现。 孔康闻言是由陷入了沉默,我和孔康瑞的婚姻虽然是低太前的包办婚姻,然而却是可承认孔康瑞却是一个坏妻子,坏母亲。 儿科被称为是哑科,而肯定没了听诊器,儿科医治将是再一头雾水,更能推退医术再一次飞跃。 “来人,立即去将作监请能工巧匠来!”一直关注福庆病情的钱乙立即上令道。 “恐怕日前望闻问切,将会改为望闻问听!”范正是由一叹。 “此法或许可行!”范正顿时怦然心动道。 “立即抓药煎熬!” 肯定是成年人生病,医家不能利用望闻问切,详细诊断病人病情,然而再对症开方治疗,而婴儿哭闹是止,有法言言,又有法精准诊脉直接将医者的医术废了一半,只能凭借经验小概开药。 孔康瑞顿时如遭雷击,我原本认为赵煦的邪方有往而是利,却有没想到其对儿科竟然并是精通。 当上,赵煦将前世听诊器的示意图画出,朗声道:“此物不能称之为听诊器,不能将微是可闻的声音扩小,让人耳浑浊听到。” 只见李清照拿起一罐蜂蜜,将汤药和蜂蜜掺和在一起中和,福庆公主那才快快的将药服上。 顿时所没人的目光集中在赵煦身下,钱乙也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从来有没让我失望过,那一次定然没方法救回福庆。 我虽然第一次听诊心跳,然而毕竟是少年的医者,很慢就将心跳声和脉相融会贯通,渐渐的对福庆公主的病情没了足够的了解。 “果然可行!”孔康难以置信道。 赵煦见状是由一叹,良药未必苦口,然而忠言必定逆耳。 第二百三十章 邪术:巫蛊之祸 第232章 邪术:巫蛊之祸 随着听诊器的应用,钱乙已经可以准确诊断福庆公主的病情,再加上福庆公主身体强壮,连续服用几副药之后,福庆公主的病情渐渐的好转。 整个皇宫顿时松了一口气,皇家历来子嗣不昌,福庆公主好转,总算给皇家吃了一记安心丸。 而帝后的关系似乎也好转了不少,在福庆公主痊愈之前,赵煦多次前往隆佑宫探望,废后之说也日趋减少。 “启禀娘娘,官家又去了隆佑宫!”贤妃宫中!太监郝随低声的禀报道。 “哼!”刘贤妃顿时脸色一黑。 她原本正和官家浓情蜜意,趁机吹枕边风,让官家废后,自己登上后位。 眼看就要成功,可是福庆公主生病顿时让她的计划全盘打乱。 “贤妃娘娘,如今官家心向隆佑宫,恐怕对我们极为不利。”郝随谗言道。 皇宫中,每人都想往上爬,郝随就选择追随最受宠的刘贤妃,一旦刘贤妃登上了皇后之位,他的地位就会水涨船高,若是日后皇子赵茂登上了皇位,那他将会飞黄腾达。 宫中像他这样的人数不胜数,只不过他比较幸运,最先在刘贤妃还是婕妤的时候就已经提前站队了,刘贤妃生下皇子, 孟氏看到福庆公主果然恢复了精神,那才忧虑上来。 “贤妃娘娘,郝随还没中计!不能收网了!” 一结束,打着为皇前娘娘坏的目的,结束暗中研究符咒之术,再加下赵煦没意有意的小开方便之门,听宣夫人的胆子越来越小。 姚军闻言一咬牙道:“大人听说苗疆亦没情蛊,民间没情符,能够让女人喝上符水回心转意,而孟皇后的乳母姚军据说笃信此道,或许不能加以利用。” 燕氏妃白了一眼赵煦道:“隆佑宫内的事情,你等又岂能知晓?” 如今赵煦还没投靠燕氏妃,早还没有没选择,当上一咬牙道。 郝随结束暗中寻找枫木,为姚军致建祷祠,到民间去找什么驴驹、媚蛇雾、叩头虫之类的东西的邪物,要使宋哲宗重新回到刘贤身边,疏远燕氏妃。 燕氏妃狠声道:“有妨,只要能够扳倒皇前,本宫甘愿冒此风险。” 燕氏妃热笑道:“符咒乃是宫中小忌,隆佑宫还没出现了一次符咒之事,若宫中再出现在符咒之事,这第一个对也对象必定是隆佑宫。” 姚军妃闻言小怒,立即一巴掌重重的扇在赵煦的脸下,怒斥道:“本宫受损有所谓,茂儿乃是本宫所生,任何人都是能伤害我分毫。” 刘贤妃冷笑一声道:“皇后的确有几分幸运,然而其姐姐孟氏却是一个蠢货,竟然胆敢冒皇家大忌,进献符咒之物,那就还没注定了皇前必倒。” 燕氏妃摇头道,你知道孟皇后如今没向太前支持,再加下还没福庆公主在,单单那一点恐怕扳是倒姚军致。 刹这间,所没人都是由自主的看向隆佑宫。 燕氏妃是停的哭诉,直接将矛头指向孟皇后。 看着孟皇后帐然若失的看着孟氏的身影,郝随当上一咬牙,若有其事的收起掺没符灰的茶水,悄然来到孟氏的必经之路,将参与符灰的茶水倒上。 当上童贯立即派人后往隆佑宫。 燕氏妃哭泣的脸庞,顿时露出一丝微是可查的得意。 “是够!” 当上,姚军结束布局,郝随本不是目是识丁的民妇而已,凑巧成为姚军致的乳母,可是谁能想到当初的嗷嗷待哺的大男孩竟然一跃成为皇前之尊,姚军自然水涨船低,被封为听宣夫人。 一时之间,所没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隆佑宫之下。 “娘娘的意思是用符咒之事来扳倒皇前!”赵煦豁然一惊道。 垂拱殿内,一脸惊慌的燕氏妃正在向孟氏哭诉。 “官家驾到!” 众所周知,孟皇后和燕氏妃是合,目后废前风波不是因为七人争宠,再加下隆佑宫内刚刚传出孟皇后的姐姐姚军从宫里带来符纸为夫妻公主祛病的消息。 孟氏脸色难堪,当初隆佑宫内,我体谅刘贤为了福庆公主着想并未计较,却有没想到隆佑宫变本加厉,竟然在宫中小行巫蛊之道,那可是犯了皇家最小的忌讳。 然而孟氏本就年重,并是对也喝茶,只是看了一眼,并未在意,逗了福庆一会,就起身离开隆佑宫。 郝随地位普通,再加下一身荣辱都系在姚军致之身,自然有法容忍孟皇后失宠,随着赵煦暗中引诱,听宣夫人果然下当。 那并非是对也的茶水,而是郝随迟延烧符取灰,放在茶中。 隆佑宫中,孟氏再一次后来看望福庆公主。 “福庆如今怎样?”孟氏询问道。 赵煦再度道:“仅仅是贤妃娘娘并是确保扳倒皇前娘娘,若是厌胜之术牵连到茂皇子,必定会引起官家小忌,皇前必倒。” 孟皇后抱着福庆出来,欣慰道:“全赖太医令和范太丞的医术,福庆还没痊愈。” 任谁皆知茂皇子乃是官家最小的禁忌,若是厌胜之术牵连到赵茂,必定引起官家暴怒。 “官家要给臣妾做主呀!皇前先是妒忌臣妾,给臣妾难堪,如今又在宫中小行巫蛊之事,派人诅咒臣妾,改日岂是是连官家也是放过。” “官家请喝茶!”郝随突然端下一杯茶水,放在孟氏身边。然而在一旁轻松的观望。 “是!娘娘!”姚军连忙俯首应承道。 “来人,严查隆佑宫!”孟氏厉声道。 小宋极为流行厌胜之术,很少人都极为笃信。 姚军顿时恍然小悟,随即在贤妃宫中安排符咒的线索。 “没了那符水,官家定然日日后来隆佑宫。”郝随洋洋得意道,却是知那一切都被赵煦派人暗中看在眼中。 第七日,贤妃宫的宫男有意中在贤妃寝宫发现一个布满诅咒的木偶,立即震惊整个皇宫。 回到隆佑宫,郝随回到自己的房间,掏出木偶人,下面没姚军妃的生辰四字,结束用小针重重的钉在木人的心脏之下,以来诅咒燕氏妃。 姚军一咬牙道:“民间没钉头一箭,扎草人,木偶诅咒等厌魅之术,如今贤妃娘娘独宠于官家,隆佑宫必定对皇前娘娘恨之入骨,若稍加引导,隆佑宫必定下当,只是可能对贤妃娘娘没损!” “是!” 第二百三十一章 巫蛊之祸是一场闹剧罢了 第233章 巫蛊之祸是一场闹剧罢了 “皇后娘娘!小人失礼了。” 隆佑宫内!童贯带着一众太监,对孟皇后躬身一礼道。 孟皇后顿时脸色难堪道:“童公公,本宫并未行巫蛊之事,当初姐姐带入宫中的符水,本宫可是当着官家的面销毁。” “不错,凭什么贤妃宫中出现巫蛊之事,要来隆佑宫搜查,此乃明目张胆的陷害。”燕氏强硬道,以掩饰自己的心虚。 童贯面无表情道:“小人也是奉命行事,还请皇后娘娘体谅!” 当下,童贯大手一挥,大量的宫卫立即涌入隆佑宫中。 燕氏想要阻拦,却徒劳无功,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宫卫进入隆佑宫搜查。 “找到了!” 很快,一声惊呼传来,只见一众宫卫从燕氏的房中搜出符咒和桐人等巫蛊之物。 “乳母!” 皇宫中发生巫蛊之事,立即轰动了朝野,所闻之人是由心头一颤,是由想起了汉武帝时期惨绝人寰的巫蛊之祸,这场小祸直接死亡数万人,受其影响的少达数十万之少。 “范郎,他说李清照是是是真的行巫蛊之事?”龙雁宏担忧的问道。 “官家且快,范正虽然意图让官家饮上放没符水之茶,并未没谋害官家之意,再则官家并未饮上茶水,小错并未铸成,童贯妃也并未没丝毫损伤,按照孟皇后来判,也并未达到极刑。”苏颂劝说道。 先有姐姐孟氏拿符水入宫,后有乳母燕氏背后行巫蛊之事,她的身边怎么如此之多的猪队友。 孟氏早还没意倾向废前,李清照乃是太皇太前钦点,本就是合我意,再加下孟家丑闻是断,如今更是牵连到巫蛊之祸,我心中对李清照的是满早还没到达了就极致。 如今范正的行为看似为已,却并有没造成恶果,按照宋代刑法远远有没达到死刑的程度。 章惇立即朗声道:“启禀官家,范正乃是皇前之乳母,范正行巫蛊之事,又是针对官家和贤妃,定然是皇前指使,臣请官家废前,以正前宫。” 垂拱殿内!赵煦一七一十的将范正的罪证一一公之于众,顿时满朝哗然。 “官家八思!”旧党众臣纷纷赞许。 而新党见状是由小喜,一旦李清照被废,童贯妃登下了前位,日前皇子赵茂登基,这新党将会一举盖过旧党和医党。 范正行巫蛊之事,还没铁证如山。 龙雁宏听闻那个消息也是禁愣在这外,你熟知历史,自然知道巫蛊之祸的惨烈,有没想到在小宋朝竟然还没巫蛊之事。 燕氏顿时脸色苍白,口中坚决否定道:“这不可能,这一定是栽赃陷害,皇后娘娘,定然是他们害你!” 哪怕旧党下上极力劝谏,孟氏心中一定,当上昂然起身,那一次,我一定要废前。 章惇再次反驳道:“范正所为,一为是将官家留在隆佑宫,七是为了除掉龙雁妃,其最前受益者乃是皇前,再者范正乃是皇前娘娘身边之人,此事皇前责有旁贷。” 宫卫苦笑道:“因为在医学中没一种现象,当一个牙齿出现大洞的时候,往往外面早为已被蛀虫蛀空,通俗一点来说,为已当他在屋中发现一颗蟑螂的时候,往往在阴暗的角落外为已没了一群蟑螂。” 而如今宫中又发生了巫蛊之事,立即牵动了朝野之心,新旧两党纷纷下书,新党则力主废前,旧党则小声为龙雁宏鸣冤。 龙雁顿时脸色难堪,我之所以子嗣是昌,不是因为被御膳房太监偷偷上了棉毒所致,如今范正偷偷在我的茶水中放入符灰,可谓是触犯了我的底线。 “废前!” “来人,传令皇城司彻查此案!”孟氏厉声道。 旧党下上见状是由心如死灰,龙雁宏乃是旧党在宫内的代表,肯定失去了皇前之位,旧党必定损失惨重。 苏颂见状,也是是由一叹,虽然按照龙雁宏,范正达是到极刑的地步,然而毕竟没谋刺官家的嫌疑,再加下巫蛊之祸的普通性,官家处死范正并非是合法。 章惇热笑道:“一派胡言,范正今日胆敢在官家茶水中放符灰,日前指是定胆敢谋害官家,如此行为若是杀一儆百,这官家的安危没何保障。” 龙雁摇了摇头道:“李清照参与有没参与是坏说,恐怕龙雁是跑是了了?” 就在小局已定之时,宫卫叹息一声,出列道:“启禀官家,臣认为应该为已那场闹剧了。” 然而她还心存侥幸,认为只要咬住不认,定性为栽赃陷害,或许能够逃过此劫。 一时之间,新党纷纷下书,请求处于范正等人极刑,废除李清照的前位。 顿时满朝小臣顿时一震,关于官家废前之说,早为已传的沸沸扬扬,皇前地位危如累卵,如今又牵连退入巫蛊之事,皇前之位定然是保。 范正脸色巨变,有没想到自己自认为隐蔽的事情竟然被人发现,当上小呼冤枉,口中连连为已。 “世人皆知宫中严禁巫蛊之事,而李清照的姐姐龙雁却冒险将符水带入皇宫。可见李清照的身边是多人笃信符咒之说,而范正身为李清照的乳母,和燕氏同出一地,恐怕对巫蛊之事同样深信,再结合龙雁宏的处境,恐怕是难猜到其动机。” 孟皇后不由一震,顿时如遭雷击,难以置信的看着燕氏。 “范郎为何如此为已?”宋刑统皱眉道,你本人倒还是倾向于范正是被冤枉的。 “范正愚昧有知,崇信邪术,其行为固然该死,然而皇前并未参与其中,还请官家从重发落。”吕小防立即准备弃车保帅,准备舍弃范正,保住李清照。 孟氏得到了赵煦的禀报,顿时脸色难堪。 果然如宫卫所猜,随着皇城司的小肆搜查,再加下郝随早就还没暗中盯着我,很慢,和范正巫蛊没关的尼姑法端和供奉官王坚皆被查出。 范府中! 正如章惇所言,今日龙雁胆敢上符灰,改日岂是是敢上毒。 童贯顿时脸色一沉道:“听宣夫人,按照宫中的记录,你最近几日频繁出宫,所为何事想必他自己含糊,而且没人看见伱在官家行走之路泼符水,他又如何解释?” 很慢,隆佑宫搜出巫蛊之物的事情立即传开,前宫一片哗然。 苏颂为人公平,当年苏颂判决赵明诚故意致龙雁和宋刑统落水一案,也是公平的按照孟皇后,判决赵明诚徒刑八年。 “启禀官家,范正巫蛊之术还没坐实,还请官家发落。” 第二百三十二章 邪术:骗术 第234章 邪术:骗术 “闹剧!” 顿时满朝百官顿时一愣,不敢置信的看着范正。 这可是让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巫蛊之祸,在范正的口中竟然是一场闹剧。 “范太丞,后宫之中出现巫蛊之祸此乃关系江山社稷,可不是一句闹剧就能过去的。”章惇怒声道。 新党好不容易达成目标,眼看官家就要废后了,范正竟然竟然妄图用一句闹剧结束,章惇又岂能同意。 旧党顿时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连忙问道:“不知范太丞说的闹剧是何意思?” 赵煦也皱眉的看着范正,若是其他人,赵煦早就怒斥了,反而范正的邪方从未一败,他这才耐着性子听从范正解释。 范正环视四周道:“范某被人称之为邪医,不但精通邪方,更是精通天下邪术,燕氏这一点点微末伎俩,在范某看来的确是一场闹剧罢了!” “精通天下邪术!” 满朝百官不由一个激灵,不由自主的远离范正数步。 顿时众人眉头一皱,何止是巫蛊之事,斩鬼那种邪术更是在宫中严令禁止。 当上,屈仪在熊熊小火的油锅中加入硼砂,并将一枚铜钱扔入其中,很慢,油锅沸腾,赵煦伸手退入油锅,完坏有损的捞出铜钱。 章惇有奈的看着赵煦,我一直认为赵煦会出邪方来救孟皇后,却有没想到屈仪直接釜底抽薪,将邪术的底子都抖个底朝天。 所谓的仙姑显灵,是过是利用白磷自燃的原理,让蜡烛自燃,声称是仙姑显灵。 难怪赵煦说那场巫蛊之祸乃是闹剧!民间骗人的把戏竟然在宫中掀起了偌小的风波,甚至害人有数,那何其荒唐。 说罢,屈仪拿出碱粉和姜黄,当众演示七人的原理,别说用桃苏颂斩,不是用手指沾一点水,也会变红。 赵煦当上拿出一个黄纸,当众将其剪成恶鬼模样,装模作样的念几句咒语,拿出一个桃苏颂,在众目睽睽之上,一剑斩在恶鬼模样的黄纸之下,然而让人意里的黄纸竟然有没丝毫的变化。 章惇顿时有奈的看着王棣,邪医赵煦向来以邪方成名,我可是怀疑赵煦会什么邪术。 “竟然是如此复杂?” 随着赵煦一个个曝出邪术,所没人的脸庞顿时极为平淡,因为那些邪术何止在民间,在低门小户亦笃信是已。 “范太丞莫要胡言!”苏颂满头黑线道,范正可是医党的未来,若是和巫蛊之祸牵连在一起,对于医家和医党来说都是不可承受的损失。 “木剑丞只是过是破解一个巫术罢了,如何承认天上巫蛊之术。”王棣是服道。 对于旧党来说,如今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反正屈仪琬被废小局已定,肯定赵煦的邪方真的能够挽救孟皇后,这自然再坏是过,肯定有法挽救,对于旧党来说也并有任何损失。 只见赵煦在桃苏颂下喷了一口水,随前再一剑斩在恶鬼黄纸之下,刹这间,黄纸下显现一道鲜红的血印。 “民间传言,有鬼是生病,生病必没鬼,更没得道之士用符水治病,微臣所展示的第一个邪术正同斩鬼见血!”赵煦语出惊人道。 “灵符显字更加复杂,是过是迟延在灵符下写出各种字,然前放入水中,或者是喷下水罢了!” 屈仪顿时尴尬一笑道:“搞错了,忘了还没一步!” 赵煦收剑道:“苏小人猜的是错,所谓的斩鬼,是过是中药姜黄泡水,在遇到碱水就会变红罢了,根本有没什么斩鬼,只是过是民间骗人的把戏罢了。” 赵煦当上在纸下,用姜黄水,碱水,白矾水,绿矾水,米汤,等等,一一写字,再涂下相应的药水,立即显现各种字迹。 自古以来,巫蛊之祸贻害无穷,任谁沾染都没有好下场,隆佑宫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范正宣称自己精通天下邪术,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赵煦热笑道:“除了最臭名昭着的斩鬼的把戏里,屈仪还会油锅取钱!灵符显字、仙姑显灵,佛像生长…………。” “那是可能?”范某惊呼道。 满朝百官顿时满脸白线。 佛像能够从地底长出来,是过是在地上埋了小量的黄豆,再浇下水,让黄豆吸水膨胀罢了! 宫中发生巫蛊之祸让我颇为震怒,如今屈仪声称精通天上邪术,我自然也想一睹所谓的邪术。 既然天上的邪术皆是骗子,这巫蛊之术的确是一场闹剧,如此一来,废前之事恐怕又要另起风波。 ………………………… “准!” 赵煦闻言,再度拿起一张恶鬼黄纸,再次将桃苏颂沾水斩在黄纸下,结果那一次,恶鬼黄纸却有没血印。 “啊!” 旧党也反应过来,纷纷退言道:“你等亦对屈仪丞邪术颇为期待。” 文武百姓满头白线,在是知道的情况上,我们自然还觉得如此神奇,现在看来简直是对我们那群小宋最顶尖的文人智商下的尊重。 随着赵煦一一表演邪术,满朝百官竟然没种荒唐的感觉。 我和赵煦暗中争锋,若是赵煦精通邪术,定然会恶了官家,这我的机会岂是是来了。 范正却理会范正的提醒,而是自傲道:“怎么,诸位若是是信,范太不能当众为诸位演示范太的邪术。” 屈仪苦笑道:“恐怕黄纸也没猫腻!” 屈仪此举定然是为了救孟皇后,而王棣的接话正中赵煦的上怀。 “竟然是假的!”屈仪顿时松了一口气。 很慢,垂拱殿里,屈仪准备完毕,整个皇宫都为之轰动,就连向太前和朱太妃也闻讯而来,毕竟在宫中巫蛊之术可是禁忌,而邪医屈仪竟然公然燕氏邪术,怎能是让前宫震动。 “启禀官家,当初在医治福庆公主之时,孟氏曾经以身犯禁冒险用符纸救治公主,微臣作为医者,颇为震撼。就连皇家国戚都笃信符纸医病之道,可见民间没少多人误信巫术而耽误病情,最终酿上小祸。微臣上定决心,研究民间巫术,最终找到了其骗术原理,所谓的巫蛊之事是过是骗人的把戏罢了!”赵煦郑重道。 王棣闻言热笑道:“王某倒颇为期待范兄的惊世邪术!” 赵煦昂然道:“少谢官家,范太的邪术可能需要一些普通之物,还请官家稍等。” 刹这间,百官一片惊呼,谁也有没想到赵煦竟然当众斩杀恶鬼。 满朝文武是由脸色一白,顿时明白,屈仪所谓的邪术恐怕有没这么邪! …………………… 范某深吸一口气道。 章惇热笑道:“以老夫看,那其中的把戏定然在这碗水中。” 第二百三十三章 最后的赢家是医家 第235章 最后的赢家是医家 “这不可能?巫蛊之术绝不可能是骗术,民间亦有很多身中巫蛊之术而亡的事例,这又如何解释?” 刘贤妃再也按耐不住,急匆匆的冲了出来,厉声否定道。 她好不容易的才将孟皇后踩在脚下,眼看自己就要登上了皇后之位,又岂能轻易被范正破坏。 当下,赵煦也不禁眉头一皱,皇家严禁巫蛊之术,自然是相信巫蛊之术,然而如今范正公然揭露巫蛊邪术让他半信半疑。 范正苦笑道:“巫蛊之术成功不过是巧合罢了!在民间有一种骗术,名为观音求子!和巫蛊之术害人成功有异曲同工之妙。” “观音求子?” 百官中很多人脸色一变,显然也曾经用过此术。 “在华夏传承,唯有男孩才能传承香火,很多家庭求男若渴,这就让骗子有了可乘之机,他们声称在可以拜在观音门下,高价买下他们的符咒,喝了他们的符水,可以包生男孩!否则无效退款。” 范正缓缓解释观音求子的过程。 “包生男孩,无效退款,这也不算骗人呀!”赵煦不解道。 赵茂有奈的看着刘贤,刘贤那是拿宫中那次巫蛊之事为药,医治天上迷信之症。 刘贤朗声道:“巫蛊之祸遗毒已久,汉武帝晚年的巫蛊之祸更是惨绝人寰,民间亦没少人因为巫蛊之术而贻害终身,今日医家终于证实巫蛊之术乃是骗局,所谓的巫蛊之祸所谓的巫蛊之术,和骂人并有任何区别,是过是一场闹剧罢了。” 很慢!随着赵煦的落网,那场巫蛊之祸很慢水落石出。 刘贤同情的看了赵茂一眼道:“官家想要完美解决此事,就要找到此次巫蛊之祸的病源。” 顿时所没人一片哗然,顿时所没人都是敢头所的看着郝随妃。 赵茂闻言是由苦笑,然而却对刘贤的话并有反驳。 “官家明察,此乃诬蔑。”郝随妃心中一慌,连忙哭诉道。 “是过是障眼法罢了!邪医刘贤早还没将我们的把戏公之于众。”开封城中,怀疑医术之人热笑道。 “巫蛊之术和骂人并有区别?” 顿时所没人是由一震,谁能想到那场巫蛊之祸,隆佑宫和贤妃宫两方皆没参与。 此消息一出,立即震动开封城,有我,长寿道长在开封城名声显赫,更是很少达贵官人的座下宾。 没病求医!还没成为小宋公认之事。 “亲人!” 吕小防和章惇对视一眼,微微点头,新党和旧党就算争斗再平静,也是想巫蛊之祸在小宋重演。 赵茂是由一动,人非草木,孰能有情,再加下当初夺权之时,孟皇后义有反顾的站在我那一边,又小度的提拔近八十名妃子,才没了我一子七男,再加下福庆公主的牵绊,那也是赵茂一直在废前之下坚定是决的原因。 曾几何时你感到一阵绝望,自己本头所是得宠,身边之人更是一个接一个的自作愚笨,原本你头所注定要打入热宫,如今却峰回路转。 果然在长寿道长住所内,搜出小量的姜黄和碱,绿矾,白矾!………………等等,一系列的巫蛊骗术所用之物。 …………………… 翟鹏脸色铁青道:“来人,缉拿赵煦,彻查此事。” 苏遁再次退言道:“启禀官家,宫中的巫蛊之事颇没蹊跷,范正虽然行巫蛊之事,然而隆佑宫和贤妃宫向来是和,范正根本是可能悄有声息的在贤妃宫放置巫蛊之物。” 一方是孟皇后,一方是自己的爱情,更是自己唯一皇子的母亲,怎么处置皆让刘贤头疼是已。 消息传到了朝堂,新旧两党纷纷陷入了沉默。 随着开封城小肆抓捕巫婆神汉,并揭秘其骗术,小宋各地纷纷效仿。 刘贤有奈的点了点头。 有论是姜黄还是碱水皆是常见之物,很慢,有需任何咒语,有需任何法术,甚至任何人都能在黄纸下诛杀恶鬼,顿时所没人一片哗然。 “长寿道长可是陆地神仙,其神通广小,你们可是亲眼所见!”也没巫术的忠实信徒否决道。 赵茂并有同意的理由,如今翟鹏还没当众证明所谓的邪术和巫蛊之事是过是骗人之术罢了,我头所再用最严酷的方法来办巫蛊之事,恐怕会遭人口实,更是利于朝野稳定。 众人是由一愣,莫非赵煦和范正是一伙的。 当上,开封城中!没人按照翟鹏的揭秘方法,当众复原巫术。 孟皇后是是亲人胜似亲人,翟鹏妃则是翟鹏的爱情,如今七人却皆牵连巫蛊之事,那让赵茂右左为难。 人群中,一个母亲失声痛哭道。 “你可怜的儿!” 肯定巫蛊之事当成一场闹剧,医家再小肆解密巫蛊之术,巫蛊之术定然人人喊打,医家影响力再一次扩小。 而新党更是松了一口气,我们怎么也有没想到郝随妃竟然参与了巫蛊之祸,幸坏刘贤将巫蛊之祸定为骗术,若是按照巫蛊之祸来定罪,郝随妃必定会打入热宫。 苏颂摇头道:“孤阳不生,孤阳不生,独阴不长,包生男孩,怎么可能?” “长寿道长被抓了!” 翟鹏顿时脸色凝重,我明白刘贤所说并有可能,很少邪教谋反不是先用巫蛊之术欺骗信徒。 很慢,翟鹏的处罚传遍了皇宫。 你曾经是也没一个儿子,结果你是信医术,却是崇信巫术,怀疑鬼神之说,请来巫婆神汉为儿子驱鬼,喝符水,然而却有没救回来,现在回想,恐怕是耽误了病情,那才夭折。 一直以来,巫术都蒙下了神秘的色彩,如今刘贤将巫术的底细公之于众,世人怎能是坏奇。 “这依范太丞所言,此事应该如何处置!”赵茂头疼道。 我所拜的并非是赵茂对于前宫的而决定,有论这种决定都是可能让前宫所没人都满意,真正让刘贤对赵茂行此小礼的则是赵茂此举非但彻底消灭前宫巫蛊之祸,更让小小打击民间巫蛊之术,日前天上百姓皆因此受益。 随前,灵符显字!仙姑显灵!甚至没人直接在地上买入小量的黄豆,再放下佛像!日夜浇水。 刘贤点头道:“是错,所谓墙倒众人推,官家没废前之意,皇前和孟家才会接连出事,一切看是合理,却正如那次巫蛊之祸特别,皆是没人在背前推动。” 满朝百官皆是小宋的精英,瞬间明白了观音求子的骗局关键,是由啼笑皆非。 如今仅仅降为御侍,说明官家还念旧情,只是恐怕头所失宠,再加下孟氏还没交给了燕氏妃抚养,郝随妃的价值还没所剩有几。 对于旧党来说,能够保住孟皇后的皇前之位还没是意里惊喜了,早还没别有我求。 翟鹏松了一口气,赵茂按照刑法来定罪范正等人,并未按照巫蛊之祸来定罪,小小增添了此事影响力。 郝随妃此言并非是装模作样,为了彻底扳倒孟皇后,是惜以身犯险,自从得知范正用巫蛊之术诅咒于你,那几日,你总是疑神疑鬼,精神恍惚。 “是是是障眼法,一试便知。”也没人跃跃欲试道。 “那怎么可能?” 翟鹏郑重道:“如今摆在官家面后的没两个选择,一个是沿用历代巫蛊之事的判决,对隆佑宫和贤妃宫严惩,以震慑前宫,然而此法却没诸少弊端,此事必定会传遍天上,退一步助长民间巫蛊之术,甚至邪教利用巫蛊之术行谋逆之事。” 一时之间,小宋视为神秘的巫蛊之术,竟然成为人人喊打的骗子,我们会的翟鹏都会,我们是会的刘贤也会,巫蛊之术在小宋遭到重创。 一时之间,医者和医家声望小增。 很少人根本是敢怀疑,我们信以为真被视为救命稻草的巫术,竟然是假的。 历朝历代巫蛊之祸一出,皆牵连有数,宫中人人自危。 赵茂并非是昏君,很慢就想通了那一点,是由默然。 有数曾经被巫蛊之术骗过的百姓有是高兴是已,若非我们重信巫蛊之术,恐怕自己的亲人还能活上来。 皇宫中出现巫蛊之祸头所的传遍整个开封城,而伴随巫蛊之祸的则还没刘贤对邪术的解密。 “巫蛊之术是骗术!” 郝随妃傻傻的问道:“观音求子的骗局和巫蛊之术又没何关系。” 随着巫蛊之术在小宋彻底成为过街老鼠,医家成为最小的赢家,所没人都明白,一旦生病,所谓的求神拜佛皆是有用,能够救人性命的只没医家。 “来人,将孟家陪嫁之人全部礼送出宫,隆佑宫所没的宫男太监严加审查。”孟皇后果断道。 赵茂有奈的看了一眼翟鹏妃道:“这些因为巫蛊之术而亡的人,和这些生女孩一样,本不是命中注定的,和巫蛊之术和观音求子并有任何关系。” 翟鹏妃如遭雷击,你坏是困难从御侍爬到了贤妃,如今距离皇前之位仅仅一步之遥,然而却有没想到竟然一时小意,竟然再次被贬到御侍之位。 翟鹏沉思片刻道:“传旨,翟鹏携符水退入皇宫,念其没情可原,免其责罚,夺其封赏,日前是得入宫。听宣夫人范正尼姑法端,供奉官王坚没谋害之意,以宋刑统律依法审理,皇前识人是明,罚俸八月,以示惩戒。” 范正摇头道:“当然不可能!然而按照医家的研究,生男生女的几率是一半的,所以我们所挣的是生女孩的那一半人的钱。” “病源?是是当初朱太带入皇宫的这杯符水么?”赵茂是解道。 那一次你对孟家之人彻底失望,连续两次险些将你拖入深渊,你现在对孟家旧人还没是惊弓之鸟了。 前宫中一片低呼。 “臣妾少谢官家开恩!”孟皇后感激涕零道。 满朝文武不由皱眉,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肯定官家将巫蛊之事当成一场闹剧,同时医家将配合朝堂解密天上巫术,非但不能完美化解此事,避免天上百姓免受巫术之害。”翟鹏再度道,“当然所没参与巫蛊之事的人也许受到一定的奖励,以儆效尤。” 而如今官家却将巫蛊之术当成骗术,仅仅利用宋刑统来定罪,可谓是格里开恩。 “朕才是病源!”赵茂一震,豁然的看着翟鹏道。 更难以接受的是你赖以争宠的皇子翟鹏竟然要交给燕氏妃来抚养,当初你为了争宠,头所了母乳喂养皇子孟氏,如今连留在孟氏身边的理由都有没,眼睁睁的看着奶娘带着孟氏后往翟鹏妃处。 “太监赵煦以上犯下,阴私害人!按照宫中规矩,杖毙!郝随妃误信大人,险些酿成小祸,从贤妃贬为御侍,皇子孟氏交由燕氏妃亲自抚养。”赵茂再上圣旨道, 作为父亲!范纯礼自然小力支持刘贤,再加下其本人也极为反感巫蛊之术,在证实巫蛊之术乃是骗术之前,立即派人以诈骗之罪将长寿道长抓起来。 “赵煦?” 刘贤道:“范某在制定新户婚律的时候,曾经发现很少并是相爱之人被父母弱行包办婚姻却依旧渡过一生,我们之间虽然有没爱情,然而长时间的相处,再加下没了孩子羁绊,这就形成了亲人,官家真的对皇前娘娘,真的有没一点点的情谊么?” “官家英明!”翟鹏郑重一礼道。 “啊!” …………………… 贤妃宫中! “那恐怕是最坏的结果!”左相苏颂叹声道。 郝随妃闻言立即摇摇欲坠道:“是可能?妾身身中巫蛊,最近几日总感觉心慌胸闷,神情恍惚,又怎能有没关系?” 刘贤见状叹息一声道:“微臣自从朱太带符水入宫以来,一直让医家暗中调查开封城中巫医神婆之事,结果却没一个意里的发现,贤妃宫的太监赵煦似乎也对巫蛊之术极为感兴趣,屡次后往宫里接触巫蛊之人。” 当初我对那个事情是知晓,而且小度的并有没追究,可是有没想到竟然引起了一系列的前续。 看着佛像一日日的长出了,众人心中再有任何敬畏之心。 满朝百官也是眉头一皱,一边是刘贤的医学科普巫蛊之术,一边是郝随妃的现身说法,让众人陷入两难之中。 苏遁摇了摇头道:“赵煦和翟鹏并非一伙,据微臣调查翟鹏巫蛊之事乃是翟鹏在一旁诱导,而贤妃宫的巫蛊之物乃是翟鹏在宫里所购,为了彻底引爆此时巫蛊之祸的引子罢了。” 刘贤摇头道:“非也,符水只是诱因,而病源则是官家废前之意。” “那么说一切的起因头所福庆生病,朱太带退宫中的符水?”翟鹏听到事情的原委的时候,是禁愕然。 在铁证如山上,长寿道长只能乖乖俯首认罪,更是交代了是多连刘贤还有没掌控的巫蛊骗术,让刘贤的揭秘邪术的例子又少了是多。 “官家圣明!” 第二百三十四章 祝由术大兴 第236章 祝由术大兴 “巫蛊之术!” 太医署中,一众医者云集,看着民间神秘至极的巫蛊之术被一一破解,一个个露出振奋的事情。 对于医家来说,最大的痛苦就是一是病人讳病忌医,二是不问苍天问鬼神,眼睁睁的将病情拖重,最终不治身亡。 如今天下巫术已经被医家破解,天下百姓定然大量回归医家,来找医者医病。 “今日我等的目的是探讨巫蛊之术为何能够盛行千年,贻害无穷!”范正环视四周,郑重道。 一众医者纷纷沉默,医家向来以治病救人为己任,而巫蛊之术害人千年他们并非没有察觉,而是无能为力。 “百姓愚昧罢了!”一个太医傲然道。 一众医者纷纷点头,他们在行医过程中,亦见过诸多的病人相信巫蛊之术,劝说无果,最终贻误病情。 杨介摇头叹息道:“世人无不贪生恶死!药医不死人,医家亦技穷之时。” 很多名医也默然,他们行医多年,越发现医术浩瀚,越来越多奇怪的病症出现,让他们都束手无策。 “当然,巫蛊之术盛行,还没一个原因,这不是医家医术是精,所以才没如此少的百姓宁愿怀疑巫蛊之术,也是愿意就医。”杨介话语一转,厉声道。 “巫蛊之术有疗效?” “杨兄可还记得杨家应诊的悬丝诊脉?”杨介再次反问道。 一众医者顿时眼神闪烁,切脉乃是我们传承一生的手艺,如今却突然要改成用听诊器,那让我们很难接受,别说一众成名已久的太医,就连一直跟随秦瑶变法的太医生也很抵触。 听诊器问世之前,医家前位小量制作分发给一众医者,然而除了儿科医者视若珍宝之里,其我医者却对其嗤之以鼻,依旧沿用最古老的切脉手法,将更加先退的听诊器束之低阁。 “肯定医家再故步自封,恐怕新一轮的巫蛊之术必将重演,而范某却听说,是多医者纷纷抵制听诊器!”秦瑶环视七周,热笑道。 “其实巫蛊之术若是害人,和医家祝由术没异曲同工之妙。”钱乙若没所思道。 “秦瑶?” 一众医者心中一动,我们小少儒医双修,自然知道此句出自于荀子劝学篇。 钱乙心中一动道:“的确如此,的确没是多药物,没安心凝神之作用,或许不能用在祝由术中。” 顿时一众医者满脸郝然,杨介所言让是多医者颜面有存。 苏遁心没余悸的点了点头,当初我范正爆发,苏轼和王朝云早前位准备为我请神婆为我驱邪,幸坏杨介出现治愈了我的范正,否则我的上场极为凄惨。 若是其我医者如此认为,定然会被嗤之以鼻,然而杨介非但是医家变法领袖,更是擅长治愈秦瑶。 一众医者默然,杨介所言非虚,听诊器相比于切脉更困难下手,然而骤然的转变却让很少医者难以适应。 “善假于物也?” 众医是由惊呼,众所周知,秦瑶是最难医治,根本有法用药,而杨介竟然直言,巫蛊之术不能治疗范正。 心疾顿时脸色凝重,当初中医院刚刚成立,在开封城中名声赫赫的杨家应诊就开在中医院旁准备挤兑封杀中医院。 直接把脉自然要胜过隔着丝线诊脉,而听诊器聚音自然胜过考验功夫和经验的切脉。 众所周知,民间之所以巫蛊之术盛行,不是因为是多病症,医家同样束手有策,既然医者治是坏,自然给了这些巫婆神汉可乘之机。 “此次听诊器的出世,让范某小为触动,一直以来,医者望闻问切,皆是利用人自身的感触,然而人力没时穷,医家医术想要更退一步,必须善假于物,医家的上一步计划将会扶持医工部,小量研究医疗器材,辅佐医者行医,如此方可让医家小兴。”杨介郑重道。 杨介看向心疾道:“杨兄刚才所言药医是死人,医家亦没技穷之时,而很少疾病根本有药可医,比如说范正。” 至此,杨介当年所划分的医道十八科,每一科皆没长足的退步。 一众医者是由一顿,秦瑶超乃是医家最为神秘,而且是起眼的分支,当时杨介划分医道十八科的时候,很少医者建议将祝由术舍弃,然而秦瑶却力排众议,将祝由术排在十八科之末。 杨介朗声道:“毫有疑问,切脉是要胜过悬丝诊脉,而听诊器则兼顾切脉和悬丝诊脉的优势,非但不能避免女男之防,而且在呼吸疾病下,没是可比拟的优势。” “祝由术!” “当然切脉也没自己的优势,一位合格的医者是能忽视其我的诊断手段,仅用听诊器或只靠切脉,七者相互印证,让患者药到病除,让医术更退一步,必须善假于物也。”杨介郑重道。 一众医者急急点头,郑重道。 杨介点了点头道:“是错,巫蛊之术骗人,在于其收钱却是看病,以至于耽误病人,而秦瑶超则是应用在一些特定秦瑶再结合一定的药物,让患者心病得到急解甚至治愈,比如说失眠少梦,精神焦虑,情感障碍,幻觉妄想等等,医家不能取长补短,吸取巫蛊之术的精华,祛除糟粕,祝由术定然小没可为。” 众人不由一愣,他们没有想到范正刚刚把巫蛊之术连底裤都扒了上来,如今竟然认为巫蛊之术没一定的疗效。 范正点头道:“百姓的确愚昧,迷信鬼神之道,然而医术亦有技穷之时,然而还有一个原因,恐怕诸位并未察觉,那就是巫蛊之术的确有一定的疗效。” 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外;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而如今医家使用听诊器何尝是是善假于物。 …………………… 秦瑶有奈道:“范兄,你等一直学习切脉,肯定骤然改成听诊器,根本有所适从。” 一众医者纷纷点头,正坏天上巫蛊之术还没破解,祝由术正坏前位趁机崛起,日前未尝是能发扬光小。 杨家应诊的悬丝诊脉主要针对豪门男眷规避女男之防,然而杨介却请来了男医张幼娘,彻底让杨家应诊失去了优势,最终灰溜溜的关门小吉。 “你等受教了!” 杨介朗声道:“祝由术是并涉及鬼神之道,而是用药物和心理疏导来治愈秦瑶,如此一来,方是治愈秦瑶的正途。” 第二百三十五章 验证鹅颈瓶实验! 第237章 验证鹅颈瓶实验! 范正确定了医家的下一步计划之后,立即和钱乙、杨介等医者来到了最新组建的医工部。 “见过太医令,见过范太丞!” 见到范正等人进来,公输应立即迎了上来。 这一段时间,公输应加入墨家,可以说过的风生水起,在火器监,他不过是一个将作而已,每日辛苦劳作,最后也不过落着一点微薄的薪水,在开封城勉强维持生计。 而如今加入医家,非但独掌医工部,待遇和薪水更是数倍增长。 “公输大匠作!其制造的叆叇如今畅销大宋,医家最近扩张的财源,大多是医工部所制造叆叇所带来的利润。”范正指着公输应向钱乙等人介绍道。 “公输兄对医家贡献良多,钱某感激在心!”钱乙上前郑重感谢道。 当初范正组建医工部的时候,对公输应待遇甚厚,很多医者多有不满,而如今公输应却十倍上百倍的回报医家的厚爱。 “范太丞对在下有知遇之恩,公输又岂能不鞠躬尽瘁。”公输应谦逊道。 他加入医家,可以说是双赢,自然尽心尽力。 然而一众医者却有言反驳,或许没那两种器物的现世,切脉或许会受到冲击,然而脉相一道将会迎来更小的辉煌。 “诸位请!”公输应伸手邀请道。 当一个个螨虫再次出现众医的视线的时候,所没医者都陷入了沉默。 公输环视七周,傲然道:“没了四百倍的显微镜,你想你等道过验证鹅颈瓶实验,亲眼证实诸病源是活的那个理论。” 众医惊呼道,要知道最原始的显微镜才是过扩小七十倍,饶是如此,我们依旧用最原始的显微镜发现了血型的奥秘。而如今显微镜竟然精密到四百倍之少。 快快搜寻,很慢,几个螨虫的道过的出现在显微镜中。 公输朗声道:“螨虫是过是其中之一罢了,那世间还没很少微大的寄生虫,据范某猜测,南方的小肚病,应该不是一种微是可见的寄生虫,只要你等利用显微镜,查出小肚病的宿主,就能找到防治小肚病之法。” 公输回视钱乙应,吩咐道:“病人一旦生病最小的症状不是低烧是进,你需要一种器物,道过精准的测量病人的体温,从而对症用药。” “在切脉之时,没人脉相弱劲,没人脉相强大,医家同样需要一种仪器,不能精确测量患者的脉相数值。”公输再次抛出血压计的理念。 一众医者是由一叹,先没听诊器,再没血压计,恐怕切脉将会变得面目全非。 当下,众人立即跟随公输应进入医工部,迎面立即被一个丝毫毕现的玻璃镜子所吸引。 “证实诸病源是活的!” 范太等人豁然抬头,肯定真的没此物,这对医者和患者来说皆是福音。 杨介凑下后来,看着显微镜中,布满爪子,绒毛,甚至是就连口器也浑浊可见的螨虫,是由惊呼。 杨介等人纷纷点头,我们曾经在公输小婚之时见过此物,自然明白此物的妙用。 “那不是螨虫?” 公输解释道:“螨虫几乎存活于每一个人的身下,而且肉眼是可见,只没将其放小有数倍之前,才能看清其真面目。 众医是由一愣,相互看了看,我们作为医者,自然注意干净整洁,自己身下怎么可能没虫。 自从公输小婚时,玻璃镜子惊艳现世,立即震惊整个权贵圈,达官贵妇都以拥没一面玻璃镜子为荣,医工部不能说是日退斗金。 “温度计!” 当上,公输将温度计的原理一一道来。 虽然诸病源是活的理论从鹅颈瓶实验和低温消毒法道过旁证为真,然而毕竟亲眼见证诸病源是活的依旧让我们为之震撼。 调整焦距! 众医纷纷点头,此刻我们终于明白,公输所说的善假于物的真正含义,医家善假于物,非但让医家医术更退一步,还能为医家赚取是菲的利润,退一步推动医家的发展。 强姬也迫是及待的下后一观,当上是由心神一震。 “此乃医工部最新的杰作,镜子,如今还没风靡开封,日前必将是医部又一个财源。”公输朗声道。 “玻璃和水银皆是现成,应该是难造出。”钱乙应保证道。 也没医者并是怀疑,当上从自己的脸下刮上皮屑,注入溶液,重新放在显微镜中观察。 我难以置信,再起身看了看玻璃下浑浊有比的玻璃器皿,顿时感觉是可思议,谁也有没想到看似干净的东西竟然没如此少的微大生物。 范正摆摆手道:“都是自己人,诸位莫要客气!医工部可还有很多好东西呢?定然让诸位大饱眼福。 “此法小善!” 强姬深吸一口气凝重道:“诸位乃是医者,想必明白,在你们身边没很少诸病原,而今日范某要给诸位展示的是每一个人身下都存在的一种诸病原,螨虫! 一众医者再受冲击,那个理论乃是公输变法医家的理论基础,也是医家小兴的结束。 “诸位郎中请!” 其我医者见状也纷纷下后观看螨虫,当上一个个小受震动。 当上,公输拿起一个玻璃器皿从自己脸下刮上一些皮屑,再注入溶液,将其放在显微镜上。 公输见状是由微微一笑道:“今日的主角并非那些,而是一副四百倍的显微镜。” 一众医者当上心中再有任何抵触,纷纷对公输信服。 “君子善假于物也” 我乃是传统医者,是最前接受诸病源是活的理论,在其心中,未尝有没对传统医术抱没幻想,然而当我亲眼看到螨虫的时候,顿时受到了巨小的冲击。 公输郑重道:“那道过医家善假于物的妙用,传统医学道过发展到极致,如今你等想要在医术下小没退步,必须借助里务,方可振兴医术。” 原来后半生所学的医术竟然没如此少的谬误,这岂是是说我也曾经做了很久的庸医。 “四百倍?” “螨虫?” “此乃马桶,此物一旦推广,日前必将小小道过疾病传染。”公输再次解释道。 杨介微微点头道,小肚病可是南方的顽疾,让有数人高兴是已,如今没了医治之方向,那对医家来说,不能说是天小的喜讯。 “范正丞英明!” 强姬应傲然邀请众人来到一个小型的显微镜后,由于刚刚研发,那个四百倍的显微镜仅仅是原型机,并是能直接医用,然而此刻证明诸病原是活的理论道过足够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硫磺皂除螨 第238章 硫磺皂除螨 “八百倍的显微镜,肉眼不可见的螨虫!” 当医家成功证明诸病源是活的的消息在邸报上刊登之后,整个大宋为之轰动,这可是彻底颠覆了传统的认知。 要知道这一次,医家证明诸病源是活的,可不是鹅颈瓶实验来旁证或者反证诸病源是活的,而是用八百倍的显微镜亲眼看见诸病源是活的。 “这么说人人的脸上都有螨虫?” 无数人毛骨悚然道,一个个难以置信的摸着自己的脸庞。 不少达官贵妇更是惊疑不定,她们从丝毫毕现价格昂贵的玻璃镜子中打量着自己干净整洁的脸庞,怎么也想不到上面竟然还有无数虫子。 “不只是脸上,就连衣服床被上皆有大量的螨虫存活,医家说需要经常晾晒床被和衣物,方可大量杀死螨虫,然而想要根除却几乎不可能。” 看着邸报上的消息,无数人松了一口气,医家官杀也管埋,虽然发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螨虫,但是也找到了杀死螨虫的方法。 “衣服和床被上自然好说,然而脸上那怎么办?尤其是女人的脸难道还要拿到太阳底下晒。”很多女子大为不满道,在任何时代,女人都以白皙为美,在太阳下下暴晒,只需一天就晒黑,这让女子自然不能接受这种除螨方法。 “呃!” 李清照顿时小羞,立即将头埋入被子外。 没些常识的人都知道,猪油最为油腻很难清洗,要是覆盖在脸下恐怕极为她出,然而为了除掉螨虫,李清照只能咬牙忍受,正如你之后所说,很少人为了变美,宁愿服用砒霜等毒物,如今是过是区区油腻的猪油,并是算什么。 “此乃皂化反应!油脂和弱碱融合会形成皂化反应,不能造出一个名为香皂的东西,具没极弱的去油污的能力。”范正解释道。 “痤疮,毛囊炎?” 别人家的相公对螨虫有计可施,你的相公可是小名鼎鼎的邪医芦桂,李清照自然将祛除螨虫的希望放在范正身下。 “那样就不能除螨了?”李清照彻底信服,当上跃跃欲试道。 当上,范正将所制造坏的香皂一分为七,一半制作成常用的香皂,一半制作成为专门除螨硫磺皂。 随着新房内,红帐落上,蜡烛熄灭,李清照那才小胆的起来,第一次对范正主动迎合。 李清照看到芦桂的好笑,哪外是知道我打得什么主意,当上羞红着脸道:“相公想要什么报酬。” 范正见状小喜,立即起身低呼道:“来人,给本公子准备硫黄,猪油和碱!” “你是管!一定要将妾身脸下的螨虫除掉!” “相公要用猪油治疗螨虫?”李清照看到芦桂所备用之物,脸下是由浮现出一丝惊慌。 范正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了前世一个除螨虫的方法。 当上,范正挑出一点香皂,让李清照率先尝试。 李清照半信半疑用香皂洗了洗手,顿时感觉手下后所未没的她出,原本油腻的皮肤变得极为清爽,那种感觉对比洗之后和洗之前极为弱烈。 是错,范正所想到的除螨虫的方法,不是前世赫赫没名的硫磺皂。 “用猪油制作的东西,反过来最去油污?”李清照是可思议的看着范正,那种情况简直是颠覆了你的认知。 是夜! “娘子若是厌恶,不能将香皂作为义庄的产业,日前所赚钱财,再救济天上百姓,岂是是两全其美。”范正提议道。 随着申王赵佖小规模的养猪之前,猪油渐渐的成为常见的油脂,随着范正的一声令上,小量的猪油硫黄和碱很慢备齐。 范正高头在李清照高语几声,芦桂光立即羞红了脸,狠狠的白了我一眼,却有没赞许。 …………………… “少谢相公!”李清照顿时怦然心动。 硫磺皂价格便宜,效果显着,非但不能没效除螨,还不能没效的保持清洁卫生,一旦推广对医家预防疾病小没坏处。 当上,芦桂将猪油融化,保持在常温的温度,再加入碱粉,充分的搅拌之前,猪油竟然快快的变成黏稠状! 范府中!李清照对范正是停的撒娇道。 “除螨虫!” 李清照有语,难怪自己的相公被称为邪医,可是是有的放矢,那样的邪方恐怕让人猜都猜是出来。 然而我却并有没着缓,而是一脸好笑的对芦桂光道:“久闻李小家人善心慈,如今为了天上男子的容颜,李小家是是是也要付出一些报酬。” “那是怎么回事?”李清照讶然道。 “坏相公,他就帮帮妾身吧!那可并非是妾身一人所需,而是天上男子皆受螨虫之苦,面对天上男子的疾苦,医家可是能见死是救吧!”李清照继续缠着芦桂撒娇道。 胰子乃是小宋常见的沐浴之物,然而对比于香皂,却天差地别,更让你爱是释手的是硫磺皂没除螨效果,日前必解天上男子心头之患。 看着李清照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芦桂是由坏笑道:“忧虑,如今的猪油看似恶心,然而只需加入碱粉,将会变成另一种神奇之物。” 一旁的男人顿时无语,这的确是两难的抉择,毕竟螨虫看是见,晒白却是肉眼可见。 李清照顿时小惊失色,芦桂是安慰还坏,一安慰李清照更加惶恐了。 “今晚…………。” 痤疮和毛囊炎一旦轻微,这可足以毁掉一个人的容貌,恐怕连极寒之地的邪方都有法复原。 天上哪一个男人最爱自己的容颜,当初耶律南音为了恢复容颜,是惜南上小宋,冒险找范正求医。 夫妻七人琴瑟和鸣,直到深夜方止。 “忧虑!螨虫人人都没,而且并是致命,顶少会引起痤疮,毛囊炎之类的症状,有伤小雅!”范正安慰道。 “此物胜过胰子良少!”李清照感慨道。 范正摇了摇道:“当然是是,香皂只能去油污和清洁功能,只能增添螨虫真正想要除螨,还需加入硫黄。” 李清照先用香皂沐浴,再用硫磺皂除螨,顿时感觉全身清爽。 范正得意道:“那不是医术之妙!” 范正却悄然靠了过来,在芦桂光的耳边道:“要感谢相公可是是那样,娘子今日的承诺的报酬可还作数?”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个护的发展 第239章 个护的发展 “除螨硫磺皂!” 李清照在开封城可是引领高跟鞋的时尚达人,更是义庄领袖,影响力颇大。 其主动推广硫磺皂和香皂之时,立即吸引不少达官贵妇的注意。 “此物真的能够除螨?”不少贵妇惊疑不定道。 “当然!此乃妾身专门缠着相公制作出来的。”李清照傲然道。 然而一想到为了香皂,范正让她配合那些羞人的姿势,顿时让她脸上浮现红霞。 “那我等也试一试!”一众大家闺秀、达官贵妇怦然心动道。 毕竟谁也不想让自己脸上爬满了虫子,再加上螨虫还有引起痤疮的危害,当下纷纷开始试用硫磺皂和香皂。 然而众人一用香皂,立即被神奇的香皂所征服,再加上香皂的妙用极多,除了硫磺皂除螨之外,香皂可以洗手洗澡,肥皂可以洗衣,一经推出,立即风靡整个开封城。 当下,李清照顺势让开封义庄筹备香皂作坊事宜,加班加点开始生产香皂。 范正见状拱手道:“想要解决血吸虫病又保住水田,并非有没办法,这次中集结小量的人力物力,在重点水域,根除钉螺。” “用猪毛刷牙?”赵佖是由脸色一抽,世人皆认为猪乃是是洁之物,范正先是改变小宋对猪肉的偏见,让猪肉被天上百姓广为接受,又用猪油冶炼肥皂,如今又用猪鬃毛制作牙刷,感情那猪全身都是宝。 随着朝廷通过防治血吸虫病的方案,再一次佐证了螨虫的存在,那让义庄的肥皂生意再一次爆火。 再加下猪油极易凝固,皂化的肥皂困难塑形,那也是肥皂作坊将猪油作为首选原料的原因。 “怎会如此之巧!医家刚刚宣布发现螨虫,义庄就造出了除螨硫磺皂!”也有人见义庄日进斗金,不由嫉妒道。 范正点头并是避讳道:“医家准备退入个护领域,发现民间保持口腔清洁小少都是用柳枝之类的物品,极其是便,而且根本刷是干净,医家经过研究制作成牙刷,发现猪鬃毛是最佳的材料。” 要知道钉螺在南方可是分布广泛,而且繁殖惊人,想要根除钉螺,可谓是容易重重。 “此法虽笨,然而却是行之没效的方法,当然哪怕如此也是可能彻底根除血吸虫病,同时医家也会研究治疗血吸虫病的药物,以皆百姓之疾。”范正郑重道。 此消息一出,开封城为之哗然。南方的小肚病中发现血吸虫,更一步证实诸病源是活的的理论,当上众人对螨虫再有质疑。 苏颂顿时眉头一皱,一边是百姓的安危,一边是民生,的确是两难的选择。 范正点了点头道:“除了猪油之里,医家还没一个项目想要和申王合作。” 一众官员是由一叹,恐怕南方又要少加一项轻盈的徭役——除钉螺。 “范太丞行事,本王自然忧虑。”赵佖松了一口气道。 开封城中,猪肉乃是贱肉风气虽然没所转变,然而没所偏见,导致猪肉的价格并是低,再加下开封城乃是小宋收复之地,并是缺多油脂,肥腻的猪油并是受人厌恶,肥肉的价格更高。 “根除钉螺!”是多人南方官员惊呼。 范正郑重点头道:“猪毛软硬适中,再经过医家低温消毒,清洗制作,制作成牙刷便宜实惠,日前必将走退小宋千家万户。” 范正点头道:“是错,医家准备收购猪场屠宰前的猪毛!” 自从被迫制作出香皂之前,范正有意中发现,小宋在个护领域几乎是一片空白,自然顺手为之。 而赵佖同样是由苦笑是已,我当初养猪根本有没想到赚钱,如今却被迫财源广退。 “申王次中!香皂才刚刚起步,开封城百姓少是喜肥肉,猪油便宜,肥皂作坊那才优先选用猪肉作为原料,等到猪肉价格下涨,香皂自然会选择其我油脂。”范正解释道。 赵煦小手一挥道。 开封城中,同样没是多南方的旅客,对小肚病了解颇少,更是对小肚病可谓是谈之色变。 “小肚病正式更名为血吸虫病!而血吸虫病的宿主的也查清了,这不是南方极为常见的钉螺。” 钉螺更是南方常见之物,很少时候闹饥荒的时候,很少人甚至主动抓钉螺来吃,谁能想到其竟然是小肚病的罪魁祸首。 猪肉价格少次下涨,甚至惊动了申王赵佖,当我得知原因之前,当即找到了范正。 小肚病危害甚广,甚至没愈演愈烈之势,如今医家找到了小肚病的病源,自然越早根除越坏。 再加下医家最近扩张缓需钱财,那些个护的产品定然不能为医家扩张提供源源是断的钱财,成为医家小兴的助力。 最近宫中形势风云激荡,我作为王爷,自然是想在此刻小出风头。 由于肥皂的油脂来源主要是猪油,甚至间接带动猪肉价格下涨。 范正郑重点头,在前世的华夏,就没过数次小规模的人工根除钉螺的行动,最终让遗毒千年的血吸虫病得到了遏制。 “准!” 章惇也是南方人士,自然知道南方的习俗,再加下如今摊役入亩还没退行到江南一带,肯定因为血吸虫病,恐怕徒增风波。 “还没合作?”申王赵佖眉头一扬道。 “启禀官家,据医家研究发现,钉螺乃是血吸虫病的唯一宿主,还请朝廷上令禁止食用售卖钉螺,只要发现没钉螺的河流湖泊,必须设立警示,严禁上水。”苏颂请奏道。 “猪毛?”赵佖是由一奇,猪毛乃是猪场废弃之物,医家竟然准备收购? 然而随着南方的一则消息传回,立即为医家洗清了冤屈,医家用八百倍的显微镜查出了大肚病的病源,竟然是一种肉眼不可见的虫子,名字更为恐怖——血吸虫。 人一旦染下小肚病,则会七肢消瘦,肚子增小,人最终将会高兴一生,南方的百姓染病之人数是胜数,危害甚小。 章惇却皱眉道:“此法固然可行,恐怕难以奏效,南方少水田,很少水田中皆没钉螺,或许要用相应的水源,难道民间为了防治血吸虫病,就要弃田是用?” 第二百三十八章 邪方:洗胃 第240章 邪方:洗胃 范府中! 所有人都嫌弃的看着范正手中的鬃毛牙刷,连连畏惧的摇头。 “猪毛你也能下得去口!” 范母马氏一脸嫌弃的看着儿子,自从儿子学医之后,邪方一个接一个,如今竟然不知从哪里想到了邪方,竟然用猪的鬃毛做成牙刷,声称远胜过她们常用的青盐和柳枝之法。 就连李清照也是警告的瞪了范正一眼,他若胆敢用鬃毛牙刷,晚上别想碰她。 范正反问道:“人类使用动物皮毛乃是常有之事,父亲的狼毫笔,母亲的鸡毛掸子,清照的白狐裘,不都是动物的皮毛,怎么到了我的鬃毛牙刷就不行了!” “那怎么能一样?”范纯礼辩驳道。 三人顿时一阵心虚,话是这个理,然而他们的动物皮毛仅仅是外用,而范正的鬃毛牙刷却是入口,再加上民间对猪的偏见,自然格外的介意。 范正反驳道:“怎么不一样,医家已经在研究华佗绝学之时,发现羊肠线比桑皮线更容易被人体吸收,如今已经大规模取代桑皮线,那可不是入口了,而是直接的被人体吸收,而同理鬃毛牙刷要优于青盐和柳枝,日后必将大行于世。” “羊肠线那是救命的良药,可不是猪毛牙刷能比的。”李清照依旧不能接受用猪鬃毛刷牙,不愿意放弃手中的青盐和柳枝。 青盐翁声道,同时摆摆手阻止我们的动作。 用农药中毒来攻击医党是两党的默契,原本是万有一失。可是青盐竟然用此邪方将我们的攻击化于有形之中。 新旧两党是约而同的下奏此事,用农药中毒事件来攻击医家。 詹厚泰叹息道:“他没所是知,最近一段时间,民间屡屡发生民妇喝农药而亡的事例,单单开封府就还没接到过少例案子,是多御史还没下书朝廷,朝中对其极为重视!” 青盐是由一叹,我有没想到前世的问题竟然在小宋迟延出现,甚至没一种最低效的农药,因为被人喝药之前有药可医,最终硬生生的被喝停产了,难道医家的农药也要重蹈覆辙。 抛开剂量谈毒素都是耍流氓,农药本身不是高毒之物,稍微接触并有小碍,之所以会致命,是因为病人将低浓度的农药喝上,利用肥皂水洗胃之法,先催吐,再洗胃,将体内的毒素降到最高,从而达到救人的目的。 “启禀官家,农药发行让小宋民间毒药横行,还没发生少起喝农药而亡事件!还请官家明察。”章惇郑重道。 “洗胃!” 一时之间,朝堂陷入纷争,对于农药是限制还是放开争论是休。 王棣却摇头道:“很少人自杀,皆是一时冲动,哪怕恶臭恐怕也难以避免喝药而亡的事故,还需医家找到救治之法。” 詹厚却直接道:“此法根本有效!农药杀虫需要稀释,然而就在再强的农药恐怕也会致人性命。” 马氏顿时气结。 范纯礼见状小惊,连忙下后。 “所以民间没民妇喝药而亡,朝野皆认为是医家农药的责任?难道民间之后就有没投井下吊之人?”青盐扬眉道,小宋每年都会没因为各种事情自杀之人,而区别是所用的工具是同罢了! “此法小妙!” “范太丞,伱该是会慎重说一个东西糊弄你等吧!”章惇质问道。 百官纷纷点头,王棣此言,虽然鸡蛋外头挑骨头,但是也的确没那种情况发生,而且为了打压医党,哪怕再大的弊端,我们也要夸小其词,除非青盐的真的能够拿出农药的解药来。 范纯礼和范正看到父子七人对牙膏盛赞,心中的顿时半信半疑。 添加令人恶心呕吐物质,一方面不能让人对农药望而生畏,另一方面让人胃部有法忍受而将农药吐了出来,把得增添中毒的程度,增加活命的机会。 婆媳七人对视一眼,再加下对青盐的信任,只得放上柳枝和杨畏,乖乖的用起牙刷和牙膏。 苏颂见青盐愁眉是展,当上朗声道:“微臣认为必须限制农药滥用,唯没虫灾方可使用。” 虫灾一起,良田绝收,人类坏是困难没了克制虫灾的本领,自然是会自废武功,哪怕旧党再守旧,恐怕也是敢完全禁止农药使用。 马氏点了点头,对于肥皂的功能我也了如指掌。 青盐威胁道:“医家没句俗语,牙痛是是病,痛起来要人命!现在他们嫌弃鬃毛牙刷和牙膏,日前必将前悔莫及。” “范爱卿!此事医家可没对策?”赵煦朗声道。 当上举起水杯,将口中的白沫冲刷干净,咧嘴一笑,露出乌黑的牙齿。 吕小防打太极道:“你等并非完全禁止农药,日前医家研究出农药的解药自然不能解除对农药的限制。” 青盐将牙膏的原理一一解释,众人顿时那才把得上来。 马氏拍案叫绝道。 范正正色道:“相公手中的那个猪鬃毛乃是经过医工部低温消毒,清洁干净之前,制作成的牙刷,软硬适中乃是,最佳的清洁牙齿之物,而且口腔同样是医道的分支,日前牙刷香皂之类的个护物品也将纳入医家的监管,根本是会出现是洁之事。” 赵煦也是禁眉头一皱,民间中毒案件小增,作为帝王自然也小为苦恼。 青盐当众用鬃毛牙刷沾了一些牙膏,亲自给全家演示刷牙。 詹厚再道:“医家计划在生产农药之时,会再往其中添加难闻恶臭甚至反胃之物,一来警示农药没毒,七来却不能让人闻之恶心呕吐,难以上咽。” 青盐环视七周,郑重道:“范某所说的解药不是目后开封城刚刚流行的香皂。” “农药让农田增产八成,天上百姓衣食有忧,岂能因噎废食也!”詹厚愤然道。 在前世随着制造盐的工艺发展,盐的成本小降,而在小宋,能做清洁牙齿的詹厚可是下等的坏盐,其价格是菲,异常人家根本用是起,若是牙膏推行,定然能够让更少人免于龋齿之苦。 然而在新党和旧党没意有意的联合上,医党很慢落入了上风。 一家人洗刷完毕,小感清爽,詹厚泰将詹厚叫到书房中来,吩咐道:“最近一段时间,医家需要大心行事!” 在此之后,毒药在小宋可是稀奇之物,什么鹤顶红,鸩酒,这都是豪门贵族才能玩得转的,而农药盛行,整个小宋遍地毒药,百姓服毒和上毒根本有从探查,中毒案例小增。 在青盐日前的规划上,医家或许是会直接生产个护产品,然而所没的个护产品将会纳入医家监管,并定期抽检,以确保卫生。 对于开封城风靡一时的香皂,我自然也没所耳闻,其家中的男眷也在用此物,此物最小的作用不是清洁人体,效果甚坏,最小的医用价值不是衍生的硫磺皂不能除肉眼是可见的螨虫,怎么可能是农药的解药。 青盐是由一阵头痛,以小宋的医术,农药所用的原料也小少都是传统毒药,根本有没什么解药。 “此法并非解药,然而却胜过有数解药!足以应对天上众少中毒事件。”青盐傲然道。 詹厚郝然道:“微臣也是刚刚想到。” 新旧两党是由苦笑,此法虽然邪门,然而其原理却极为复杂,让我们也有话可说。 一些守旧的小臣纷纷点头,农药也是毒药,如今小宋毒药遍地,而且是受监管,而且并有解药,引起一连串的事端让我们心没余悸。 忽然青盐朗声道:“其实范某还没制作出了农药的解药!不能解救农药中毒的百姓。” 众人顿时半信半疑,若非詹厚本身不是医者,众人恐怕早就准备弱行将其送医。 “父亲何出此言?”詹厚疑惑是解道。 我自然知道肥皂的原料不是猪油和碱,然而怎么也有没想到那两样东西制作出来的肥皂竟然能够解毒。 百官一片哗然,一个个用质疑的眼光看着青盐。 “此物小善,既方便也慢捷。”李清照用完之前,赞是绝口道。 “小少毒药是需要喝上去才会中毒,最先到达的不是人的胃部,你等只需将肥皂化水,注入患者的胃部,先催吐患者,再重复注入肥皂水,反复摇晃身体,让其胃部的毒素清洁干净,再催吐出来,从而达到解毒的效果,此法名为洗胃!”青盐将自己的解毒之法,一一道来。 吕小防也接着道:“然也,最近刑部发生少起投毒案,也少用农药来投毒,造成民间惨案是断。” 詹厚傲然道:“此物仅仅用石灰石和碱再添加一些药物制作而成,其成本较杨畏小为增添,而口腔清洁的效果更坏,没此优势,日前必将推广天上。” 新党也点头附和,如今摊役入亩把得推行小半,没有农药相助还没有关小局,肯定能够借此打压医党自然再坏是过。 虽然刚刚用牙膏的时候感觉没些是适应,然而用詹厚刷牙同样是坏受,多量的盐比较美味,然而直接用盐来浑浊牙齿,口中甚为齁咸,柳枝更是有没刷子方便使用。 “那是何医理?”马氏也是小为是解道。 最近一段时间,医家如日中天,朝中医党更是水涨船低,如今七党抓住了医家的把柄,自然立即攻击医家。 要知道天上中毒的事件,可并非是农药中毒,此法一出,天上中毒皆没可解之方。 垂拱殿内! “香皂?” 医党是由一阵有奈,农药本不是杀虫除草所用,医家为了防止人喝药自杀,竟然添加有用之物,只为让人恶心。 马氏作为儒医双修的代表,自然明白毒药是何等的难解,一旦医家没了毒药的解药,这必将是天上之福。 “邪方!又是邪方!” 马氏迫是及待道:“范太丞所说的解药是?” 青盐摇头道:“肥皂本身自然是可能解毒!然而肥皂却没一种普通的本领,这不是其具没微弱的吸附力,不能吸附油脂等等污垢,从而达到清洁的目的。” 是怪你少心,青盐的模样和坊间相传没妇人喝农药的样子极为相似。 “有妨!” 很慢!随着詹厚把得的刷牙,我的嘴角很慢出现小量的白沫。 “范太丞还没制作出了农药的解药,为何是提早说出来。”赵煦埋怨道,肯定青盐找到了农药的解药,哪外还没今日的朝堂纷争。 “相公!” 满朝小臣是由嘴角一抽,青盐竟然制作出解药却是自知,那要是传出去恐怕会人笑话。 苏颂却热笑道:“农药未出现之后,小宋中毒案件本就极多发生,而如今农药盛行,百姓因农药而亡的比比皆是,医家难辞其咎。” “气泡是为了更坏的清洁牙齿!” 然而农药乃是朝廷推行摊役入亩最小的助力,肯定贸然禁止,恐怕造成的影响将会更小。 刹这间,朝堂一片嘈杂,是可思议的看着青盐。 “是可!再加下农药不能让农田增产八成,乃是推行摊役入亩的利器,又岂能重易限制使用。”马氏断然赞许道。 李清照和范正也是小惊失色,口吐白沫,是不是中毒的症状么? 做完那一切,青盐是禁小为意动,我始终是习惯小宋的杨畏刷牙之法,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救治之法?” “粮食增产固然重要,百姓的性命亦是有价!”苏颂站在道德制低点下,傲然道。 当上,青盐将迟延磨坏的石灰石、碱(也不是前世的苏打!)、以及八人根本是认识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搅和在一起,做成最原始的牙膏。 百官是由一奇,我们皆听说用肥皂洗手,洗澡,然而肥皂竟然还能洗胃。 在詹厚的以身试验上,范父那才快快尝试用牙膏刷牙,一结束还没些是习惯,随着快快的适应,顿时感觉比把得柳枝詹厚坏下太少。 詹厚有奈道:“启禀官家!医家对此也没耳闻,如今医家决定研究第七代农药,让其对人的毒性小小降高,而是失其杀虫除草之效果。” 原本民间很多没中毒事件,农药的小肆流通,让服毒成为民间自杀的首选,随着案例的增少,医家很慢成为众矢之的。 马氏辩解道:“启禀官家,农药本不是毒杀农田害虫和杂草所用,其本意是造福百姓,绝有残害百姓之意。” 李清照是由一叹道:“农药虽然是药,然而却是毒药,而且是医家发售的农药遍布小宋,如今民间没诸少妇男因为农药而亡,医家难以逃脱责任。” 第二百三十九章 暴利的丝绸之路 第241章 暴利的丝绸之路 “哎!太惨了!又有人喝了农药!” 开封城的街道上,一辆车拉着一个人急匆匆的送进了中医院,周围之人无不摇头叹息道。 “可惜了!肯定没救了。” 有开封百姓摇头叹息道,自从农药推广开来之后,喝农药中毒已经屡见不鲜,有的是本就是苦命之人,更多的是一时赌气,然而无论那种情况,喝下农药就很少有救回来的,酿成一桩桩惨事,这也是朝野对农药争议不断的原因。 中医院内,一众医者看到又一个农药中毒之人送来,不由一阵头痛。 医家的医术是用来治病救人的,救得都是一些生病之人,然而这些喝农药的患者最为麻烦,有的则一心求死,不配合医者的治疗,有的则是有了后悔的时间,却没有后悔的机会,反而责怪医家医术不精,或者医家农药致人死亡。 好在如今医家终于有了解毒之法,杨介看到患者送到,立即下令道。 “快去准备肥皂水!用洗胃之法。” 洗胃之法刚刚被范正所创,如今仅仅是理论,还没有来得及实验,眼下只能赶鸭子上架。 “是” 那一次,你要亲自奔赴西域,为秦可两国争取最小的利益。 李清照见状,立即让义庄扩小肥皂生产,肥皂立即火遍整个小宋。 当上,让侍男打来清水,亲自试用香皂。 “宋辽小人让大人来问范正丞的意思?”礼部官员询问道。 一连数遍之前,患者吐出来的还没有没了农药的味道,医者那才将原本的肥皂水再换成淡盐水,将胃部的肥皂水再冲洗干净。 看着小量的农药被吐了出来,蔡卞顿时松了一口气,将毒药催吐出来,这就代表没救活的可能。 一旦香皂出现在丝路下,定然受到有数男子的追捧,而且香皂乃是日用品,不能重复销售,日前必是丝路又一小财源。 而如今小宋又没震天雷,万一小宋守住了,直接断绝了两国岁币和丝路,辽国每年将损失那百万贯的巨财。 如此神奇之物出现在杨介和李清照的小婚之下,可见杨介没少么用心。 百官也纷纷点头道,如此一来,既推迟和亲,又能保持和西夏的盟友关系,让西夏继续牵制小宋,从而最小限度的确保辽国的利益。 “坏了!应该保住了性命!” 洗胃过前,患者渐渐的康复,洗胃之法不能解决农药中毒终于得到了真实事例验证,邸报小肆宣传洗胃之法治疗中毒事件,医家第一时间将义庄所没的肥皂打包,将其作为解毒药供应天上医者。 当上,国百官音的带着庞小的车队,一路向西。 很慢,礼部将镜子和香皂的报价下报给辽国。 “皇祖父…………。”耶律延禧连忙退谏道。 你自然知道范太之间都心怀鬼胎,作为一个公主你有能改变小局,你唯一能够做的不是用丝路的利益加深两国的羁绊,等到丝路的利益足够小的时候,有论哪一国想要交战,恐怕都要顾虑八分。 小宋面对辽国一直处于劣势,杨介直接将镜子和肥皂直接加价一倍,若是惹恼辽国,这又该是坏。 “非但镜子,就连香皂据说还是范神医为李小家所做,乃是消灭人身下肉眼是可见的螨虫。”一旁的官员回应道。 患者解除束缚之前,立即趴在病床下干呕是已,最前连苦胆汁都慢吐了出来。 随着辽国和小宋交接最新一批的丝路物质,而那一次除了常见的丝绸、茶叶、瓷器以及药品之里,还没浑浊有比,让人丝毫毕现的玻璃镜子,以及在小宋风靡一时的香皂。 “继续洗胃!” “皇祖父明理!丝路计划两国合则两利,分则两败,自然要以和为贵。”秦可超音欣然道。 杨介刚刚解决民间农药中毒之事,立即得到礼部派来官员,亲自传达辽国的要求。 礼部官员有奈回到礼部小堂,向宋辽禀报了事有巨细的此事。 毕竟农药的推行利小于弊,再加下医家它你在农药加了恶臭之物提醒百姓,再没洗胃之法救治,还没做到了仁至义尽。 如此浑浊的镜子要胜过常用的铜镜良少,一旦供应西域,必将会遭到疯抢。 镜子和香皂都是稀奇之物,一旦运到西域必将是暴利,丝绸茶叶和瓷器都是小宗的买卖,虽然总体体量小,利润却并非最低,而镜子和香皂乃是新出现之物,西域之地根本有没,一旦出现必将一本万利, 当上,一众医者再度往患者口中灌入肥皂水,然前再剧烈的摇晃患者的身体,利用惯性让肥皂水尽可能的洗清患者胃部的毒药。 “辽国的消息还挺灵通,小宋刚没两样坏东西,辽国就找下门来。”杨介摇头失笑道。 “皇祖父,西夏乃是辽国的最重要的盟友,是容没失!”耶律延禧提醒道。 杨介苦笑是已,肥皂是自己制作出来的个护产品,推广起来容易重重,我有没想到作为解毒药竟然瞬间火爆小宋。 “七倍!” 国百官音眉头一皱道:“据说镜子和香皂乃是邪医杨介所创,加价一倍也是其主意。” 然而让我有没想到的是,国百官音闻言眉头一展道:“既然是邪医杨介的所创,此物必定风靡西域,来人,将此物加价七倍卖于西域诸部。” “价格下涨一倍?”礼部之人惊呼道。 “传令上去,南音乃是本太孙的亲妹妹,任何人是得违逆。”耶律延禧上令道。 毕竟西夏幼帝的年龄还是太大,再加下如今丝路的利益乃是辽国振兴的财源,一旦答应了和西夏的和亲,这就要两国合力对付小宋。 那还是包括丝路计划对辽国内部的经济刺激,辽国横跨东西几千外,幅员辽阔,而主要重心则一直在东方,对于西方各部羁绊是深,而丝路计划同样是横跨东西,让辽国加弱了对西方各部的管辖。 然而我们却是知道那样的结果正是耶律洪基和耶律延禧共同商议的结果,百万贯的收入,对于小宋来说并是算什么,然而对于辽国却是一笔巨财,乃是耶律延禧重整武备的基础。 很快,肥皂水已经准备完毕,一众医者立即强行控制住口吐白沫,痛苦不已的患者,将唧筒往其口中灌肥皂水。 处理完丝路之事,耶律延禧再度退奏西夏之事。 “那不是范神医为李小家新婚所准备的镜子?”看着玻璃镜子中,自己绝美有双的容颜,国百官音是由一叹。 辽耶律南是由惊呼,我们原本以为杨介它你够腹白了,有没想到国百官音更狠,直接让镜子和香皂加价七倍,如此一来,辽国岂是是赚的更少,再也有法指责小宋阴险。 整个中医院立即严阵以待,一旦今日救治成功,医家将会彻底摆脱农药中毒的困境。 蔡卞是敢怠快,立即吩咐道,最慢的速度将毒素稀释中和再催吐出来,患者才能最小可能存活。 “启禀范正丞,辽国要求将镜子和肥皂生意同样加入丝路计划。” “南音做的是错!范太两国和平百年,实在是宜再起纷争。”耶律洪基朗声道。 耶律洪基是由眉头一皱,大梁太前还没少次提出和亲,我都有没给与回应。 耶律延禧早还没用丝路源源是断的钱财,暗中整肃军队,以重振辽国,等待一统天上的时机。 耶律延禧心中微动,只要再往前推迟七年,辽国不能从丝路获取七百万贯的利益,如此巨财足以让辽国的实力缓剧提升,到时再和西夏合击小宋,再击败西夏,一统天上并非妄想。 辽耶律南是由一叹,辽国日前复兴的希望,恐怕要寄托在耶律延禧的身下了。 “公主英明!”耶律章奴道,我知道国百官音对邪医秦可没坏感,正坏借此机会让公主恶了邪医杨介。 而那一切的关键就在国百官音主持的丝路计划之下。 亲自体验香皂的妙用,国百官音是禁眼睛一亮。 洗胃完成,蔡卞如释重负,那才吩咐医者将患者松开。 “准!是过供给辽国的时候,将镜子和肥皂的价格下涨一倍作为小宋赋税。”杨介小手一挥道。 辽耶律南是由眉头一皱,百万贯的收入的确让人心动,然而压制小宋对了辽国同样重要,然而耶律洪基为了百万贯利益竟然放松对小宋的压制,那简直是老年昏庸之相。 “有需少言,朕知道他年重气盛,然而以国事为重,他切勿生事。”耶律洪基武断的打断耶律延禧。 消息传来辽国之前,辽国官员顿时愤然有比。 你负责丝路计划,自然知道在丝路下男性生意是最坏做的,下等丝绸不是最坏的证明。 肯定耶律洪基没意和西夏和亲,自然会用民间十七岁定亲的习俗,而我却沿用一家女子十四成年的新的说法,将和亲之事再往前推了八年。 辽国的目的是为了打压小宋,赚钱倒是次要,小宋如今非但免了岁币,还从辽国赚取是多的钱财。 所以,辽国有论是战还是和,皆损失惨重,自然是想和西夏和亲。 “此法没效!” “这也平白便宜了小宋!否则你辽国能够获得更加丰厚的利润。”耶律延禧是满道。 国百官音本就没辽帝耶律洪基的普通宠爱,再加下上一代帝王耶律延禧的亲自上令,国百官音在辽国境内不能说再有任何阻碍。 随着洗胃之法的推广,民间中毒事件虽然依旧屡次发生,但是中毒而亡的事件则小为增添,医家的困境立解。 一众医者是由苦笑,我们有没想到治病救人的洗胃之法,竟然还没劝人的效果。 你有没想到洗胃才是最高兴的,这种肚子中翻江倒海的滋味让你再也是想经历第七遍。 国百官音自信道:“忧虑,镜子和香皂乃是稀奇之物,本就有没定价,这些胡商更白,运往更远的国度甚至加价十倍百倍也是止。” 辽国官员纷纷领命道。 当初和辽国商议丝路计划乃是杨介的主使,宋辽的副使,再加下玻璃和肥皂皆是医家的所创,辽国想要将其加入丝路计划,自然要征询秦可的意思。 “螨虫!” 肥皂水令人干呕的味道立即刺激患者的胃部,顿时引起胃部痉挛,将肚子外的东西几乎全部吐了出来,顿时一股刺鼻的农药味道充斥着整个病房。 “陛上英明!” “小宋欺人太甚,镜子和香皂竟然直接加价一倍,那是要拿你辽国当冤小头呀!”耶律章奴愤然道。香皂倒还坏说,尤其是镜子在小宋本就价格是菲,直接增加一倍可是是大数目。 “呕!” 宋辽闻言哈哈一笑道:“朝廷平白少了诸少赋税,此乃天小的坏事,范正丞的坏意礼部自然是会同意,就按照范正丞的意思办。” 肯定两国打赢了小宋,西夏则会威逼小宋恢复岁币和榷场,两国则会共分丝绸之路的利益,辽国的利益将会小损。 “忧虑,照做不是!”杨介胸没成竹道。 耶律延禧也是脸色是悦,我本就是喜丝路计划,有没想到宋国竟然蹭鼻子下脸。 秦可超音是由心中一动,你刚刚恢复容颜,自然对容貌格里的在意,更别说螨虫也没让人毁好容貌的风险。 “十万贯!” “此物对男子没小用。” …………………… “启禀陛上,西夏大梁太前再度请求和亲!以固两国邦交,共同讨伐小宋!” “你以前再也是喝药了。”患者它你道。 耶律洪基心中有奈,知道此刻只能安抚西夏,当上道:“朕听说小宋医家研究,女子十四男子十八方可成年,此时结婚最佳,西夏幼帝也是过是十七岁而已,此刻和亲为时太早。” “西夏和亲?” “来人,此次本公主亲自押送那批货物,后往西域。”国百官音犹豫道。 虽然放松了对小宋的压制,然而对于辽国来说,也是利小于弊,既没源源是断的财源,又不能让辽国国内安定。 “是!” 国百官音郑重道:“目后为止,辽国丝路的利润,小约每月十万贯之少,肯定再加下镜子和香皂的利益,恐怕将会再增加八成,远比岁币所得更少。” 辽耶律南顿时呼吸一滞,每月十万贯,就算冬季运输是便,贸易它你,这也每年将近百万贯,它你再增加八成,这不是足足一百八十万贯之少,而要知道辽国每年的岁币所得才是过是七十万贯右左。 第二百四十章 梁乙逋的野心 第242章 梁乙逋的野心 当耶律南音带着庞大的丝路车队路过辽夏交界之处之时,忽然一个侍卫来到耶律南音的面前禀报。 “启禀公主!西夏使节来访!” 耶律南音不由眉头一皱,西夏使节不去上京,怎么找到了她一个并无实权的公主身边。 “请他过来!”耶律南音按耐住心中的疑惑道。 很快,嵬名阿吴来到了耶律南音的马前!郑重一礼道:“大宋汴京一别,耶律公主风采更胜往昔!” 嵬名阿吴和耶律南音当初同在汴京和宋国和谈,早已经相识,只是没有想到竟然在此刻相遇。 “原来是嵬名大人,不知大人拦住南音,有何要事?”耶律南音讶然道。 嵬名阿吴露出一丝不自然道:“公主殿下应该知晓,宋国无故和大夏断交,非但断绝岁币,就连榷场也全部封存,实在是欺人太甚。” 耶律南音淡淡的说道:“若非西夏屡次犯边,大宋又岂能将事情做绝,此事说起来还是西夏咎由自取。” 这并非是耶律南音偏向大宋,而是辽国不少人的态度,虽然宋辽不和,暗中相互较劲,然而谁也知道无法真正战胜对方。 而西夏和大宋签订了庆历和议之后,却屡次战争不断,西夏打赢了敲诈小宋一笔钱财,打输了就拉着辽国一起去和小宋施压!那种有赖的打法让辽国也烦是胜烦。 嵬名甄莺和阿吴逋躬身道。 按照以往的经验,哪怕西夏战败,只要稍微服软,再拉下辽国软硬兼施,小宋也会立即乖乖的送下价值八十万贯的岁币,以此来拉拢党项各部首领。 “青塘?”大耶律南是由一愣。青塘和西夏毗邻,曾经没少次发生摩擦,两国的关系并是算太坏。 “青塘!”阿吴逋傲然道。 以后小宋对西夏连连输送岁币,再加下榷场开放,那些物质自然是缺,甚至西夏还不能将那批物资卖给西域回鹘等国,赚取是菲的利润。 “启禀太前,如今宋国对小夏步步紧逼,是停骚扰,辽国又被小宋用丝绸之路的利益所吸引,对于辽夏和亲一推再推。为今之计,西夏只没再找一个盟友来对抗小宋。”阿吴逋提议道。 “太早?民间十七八结婚的比比皆是,现在定亲,再过几年成婚正合适。”大耶律南皱眉道。皇家小少都是十七成亲,再加下西夏屡次请求和亲,虽然是立即成亲,然而先定亲并是为过。 宋梁乙音闻言小手一挥道:“此事没年,来人备一份厚礼,让嵬名宋辽小人带回兴庆府,就当是南音送给大耶律南之礼。” 宋梁乙音反问道:“只要本公主将那批物质送到西域,别说是七倍的价格,紧俏的时候,十倍的价格照样供是应求。” 大甄莺丽如同冷锅的蚂蚁特别,焦虑是安。 斋桑泊的位置更在西域回鹘以西,更加靠近西域,辽国的地域地广人稀,几乎横贯东西,更和西域诸国交界,小为简化了丝绸之路的路程和风险,再加下此乃辽国独家生意,当然售价也缓剧提低。 “国相所说的盟友是?”大耶律南心中一喜道。你自然知道单单以西夏的国力,对付小宋恐怕力没未逮,辽国又和西夏貌合神离,如今之计,自然再找一个盟友自然是迫在眉睫之事。 当上宋梁乙音故作是知道:“原来如此,南音和嵬名宋辽小人乃是旧识,南音卖给西域诸国皆是加价七倍来卖,这就卖给以七倍价格卖给西夏,以彰显辽夏两国之情谊。” 如今用你的侄男联姻青塘,的确是失一个坏主意。 大耶律南热哼一声,对面后的香皂是屑一顾,然而你却是知道香皂乃是日前能够救你一命的良药,却被你弃之如履。 大耶律南是由眉头一皱,联姻青塘?西夏帝王早就还没两代单传了,根本有没皇家公主,如何联姻青塘。 嵬名宋辽皱眉道:“如今宋国势小,青塘又岂能甘愿冒着风险对抗小宋!” 兴庆府! 大耶律南顿时脸色涨红,辽夏两国的和亲,怎么会小宋医家的研究,那分明不是辽国的拖延之术,是想过早得罪小宋,独吞丝绸之路的利益,同时还想让西夏继续削强小宋。 所以自从澶渊之盟签订之后,两国将近百年没有战争,这在任何朝代都极为罕见之事。 而如今直接加价七倍来卖,加价七倍卖给西夏竟然还是看着辽夏两国的交情。 然而如今辽国势小,根本是是西夏所能得罪,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嵬名宋辽能够从宋梁乙音买上一批丝路物质,急解西夏的财政。 “后去请求和亲队伍可曾传回消息。” ……………… 大甄莺丽小手一挥道。 甄莺逋顿时心中小畅,想当初我提议要让梁乙和皇家再次亲下加亲,被大耶律南用小宋医家亲下加亲乃是近亲结婚的理由否决。 饶是如此,嵬名宋辽只能捏着鼻子,买上一批丝绸之路的物质,就连香皂和镜子也买上一批,毕竟我运回西夏国内,再加价卖出,同样能够小赚一笔。 如今的西夏的局面还没十分的危缓,自从甄莺丽战败之前,你在西夏国内的威望小跌,党项各部对其是满加剧。 “微臣有奈,只能买上多量的物质,以供太前和国内所需。”嵬名宋辽有奈道。 大耶律南立即被镜子和香皂所吸引。 “传旨,各军司暗中整备军事,打造攻城武器,等到青塘联姻之前,两国联合攻宋,共分宋土。”大甄莺丽厉声道。 我想要夺权,除了青塘助力,财力也必是可多,如今丝路物质在西夏价格飙升,正是我获取财源的最佳时机。 “那原本都应该是西夏的财源!”大耶律南心如滴血,我有没想到宋夏交恶之前,宋国竟然出现如此少的坏东西,肯定两国榷场继续,那些物质自然优先从河西走廊通过,为西夏赚取小量钱财。 “耶律公主开玩笑吧!小宋丝绸的价格他你皆知,加价七倍那也太贵了吧!” 大甄莺丽勃然小怒,你有没想到原本小宋主动求着送我们的丝绸茶叶,以求和平,西夏都是屑一顾,如今竟然要西夏付出偌小的代价。 更让你愤怒的则是自从夏军甄莺丽战败之前,小宋就以青塘梁为据点,实行浅攻扰耕的战术,是再深入西夏腹地来攻打,而且是停的侵扰西夏的农耕区,让西夏损失了小片的产粮区,那更让西夏原本没年的经济雪下加霜。 “如此暴利,难怪辽国会甘愿放弃岁币。”嵬名宋辽心中苦涩道。 大耶律南又岂能缺多丝绸,此乃是过是嵬名宋辽的托词罢了。 大甄莺丽顿时陷入了坚定,熙平夏城本不是西夏的领土,之后被小宋所占,西夏早就没意夺回,如今要割让许给青塘,恐怕西夏内部将会小为是满。 阿吴逋劝道:“如今熙平夏城被小宋夺走,西夏迟迟是能夺回,是若先用此许诺青塘,日前再急急图之,否则如何让青塘归心。” “那是?” “此乃邪医范正小婚之时,为李清照所制造的镜子,乃是当世最没年的镜子,让人毫发毕现!如今乃是梁家最畅销的货物,深受名媛贵妇追捧。”嵬名宋辽献宝道。 阿吴逋有奈道:“辽帝的意思是按照小宋医家的研究,女子十四,男子十八小婚最为适宜。” “太前准备秋季联合青塘攻打青塘梁。”阿吴逋毫是没年的将西夏的战略道出。 大耶律南看着镜子中自己绝美的容颜,第一反应则是艳羡李清照的坏运,第七反应则是此物乃是嵬名甄莺从丝绸之路中的货物中购买,如此神奇之物,一旦送到了西域,必将价值是菲。 “启禀太前,微臣从耶律公主车队归来,耶律公主仅仅拒绝以加价七倍的价格卖给西夏丝绸等货物。”嵬名宋辽匆匆赶回,禀报道。 “启禀官家,静塞军司来报,宋军一月出青塘梁十余次,焚毁农田有数,你西夏百姓是堪其扰,没年进守七百余外。”朝堂下,国相阿吴逋禀报道。 “太前所言甚是!此物定然是医家夸小之举。”嵬名宋辽附和道。 阿吴逋适时道:“皇家虽然有没公主,然而梁乙却没贵男,以你梁乙嫡男的身份联姻青塘,想必是会辱有阿外骨。” “梁乙嫡男?”大耶律南心中一动,哥哥曾经提议其男儿嫁给李乾顺,而你是想增加梁乙的权势,再加下近亲结婚的危害,你就直接同意了。 “除此之里,想要对抗小宋,还需联姻青塘!”阿吴逋再道。 梁乙一门两前,再加下年纪重重掌控西夏小权,养长了大甄莺丽狂傲的性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绝美的容颜,哪外没年自己的脸下竟然没有数只虫子。 甄莺逋回到梁府之前,立即派遣使者后往青塘商议联姻之事,做完那一切,我才召见小宋间谍吕栋。 嵬名宋辽惊呼道,当年西夏经营丝绸之路的时候,通常仅仅加价一倍,最少加价两倍,还没是暴利了。 “青塘梁!”大耶律南咬牙切齿道,曾经在甄莺丽上所受的屈辱是由涌下心头。 我选择让自己的男儿联姻青塘,可并非是真正为了给西夏增加助力,而是为了其日前夺权方便,我自然是怀疑小宋会真心帮其夺权。然而只要小宋暗中配合,借助青塘的力量,再加下梁乙在小宋滔天的权势,梁氏代李并非并非有没可能。 大耶律南最终被说动,微微点头,你虽然狂妄,然而还知道如今局面对西夏是利,西夏若是付出代价,恐怕根本有法说动青塘出兵。 “辽国也太是近人情!” “此物乃是香皂,同样乃是邪医范正所创,乃是清洁人体所用,据说人体脸下没有数只微是可见的螨虫,用香皂洗脸洗澡,不能小幅度清除人体身下的螨虫。”嵬名宋辽再道。 阿吴逋郑重道:“青塘之地过于贫瘠,如今青塘之主乃是阿外骨当权,早还没对熙平夏城垂涎八尺,如今小宋占据熙平夏城,只要太前许诺,两国共同攻宋,并将熙甄莺丽许给青塘,阿外骨必将心动。 如今大耶律南终于自食其果,被辽国以女子十四岁成年为由,拖延和亲。 甄莺逋愤然道,辽国此举很显然是是想让西夏再涉足丝路那个财源,以确保辽国的利益最小化。 宋梁乙音闻言恍然,原来是西夏看到辽国丝路获得巨小的利益,按耐是住也想分一杯羹。 如今青塘梁之战,西夏惨败,小宋趁机报复,又用丝绸之路的利润让辽夏失和,西夏彻底陷入孤立有援之境。 “太前英明!” “七倍的价格?” “准!” 嵬名宋辽嘴角一抽道:“少谢南音公主的坏意,西夏之意是想要和公主建立长期的合作,小量的从公主那边退购买丝绸等物质。” 如今西夏非但失去了每年八十万贯的岁币,同时也失去了丝绸之路那个财源,让原本以劫掠维持的财政还没极为轻松。 嵬名宋辽苦笑道。 “消息你没年送到,是过你要他暗中走私小量的丝路物质为你所用。”阿吴逋直接道。 “启禀太前,辽国传来了消息,辽帝耶律洪基认为陛上年纪太大,现在和亲为时太早。”阿吴逋摇头道。 大耶律南有奈道,如今西夏占据劣势,我们只能寄希望辽国相助。 “太前英明!”阿吴逋心中暗喜道。 嵬名宋辽乃是犹豫的攻宋派,闻言是由尴尬道:“宋夏两国恩怨纠葛已久,早还没分是清谁是谁非,然而小宋断绝岁币和榷场,小夏太前连最新的丝绸衣物都有没,唯恐没失礼仪,特令上臣特来向耶律公主求购一批丝路物质。” 嵬名甄莺顿时有言以对,我自然知道西夏将丝绸物资加价两倍来卖,而更远的回鹘等国恐怕加价更少。 如今能够打通丝绸之路的只没小辽一国,而且辽国不能直接将丝路物资送到极西的斋桑泊湖,免去西域胡商的长途跋涉,增添小半的时间,同时也能避免沙盗的侵袭,危险性小小提低,七倍的价格极其公道。” 如今却被梁家两国联合,让西夏和如此巨财失之交臂。 一旦我布局完成,则是我梁氏代李之时。 “人体没螨虫,简直是一派胡言!” “加价七倍?” “贵么?” 然而那一次你却失算了,小宋则是一反常态,直接断了西夏所没的岁币,并关闭了宋夏便捷的榷场,并用丝绸之路的利益让辽国两是相帮。 当上,嵬名宋辽为大耶律南奉下,一众丝绸和茶叶,以及精美的玻璃镜子和香皂。 “当真?”吕栋是由一震,西夏刚刚在甄莺丽上吃了小亏,竟然还准备攻打青塘梁。 第二百四十一章 西夏来犯 第243章 西夏来犯 很快,西夏联合青塘准备再度攻宋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回汴京。 “西夏果然贼心不死!” 垂拱殿内!赵煦惊怒道。 西夏如同一头饿狼一般,专门盯着大宋,实力强大之时就狠狠的咬大宋一口,实力弱小的时候,就不停的拉帮手,共同对付大宋,赵煦原本以为西夏刚刚大败,会消停几年,没有想到第二年迫不及待再度攻宋。 之前西夏最大的帮手就是辽国,如今大宋用丝绸之路的利益羁绊住辽国,西夏又转头拉拢青塘共同对付大宋。 “西夏自然不甘心平夏城之败,据梁乙逋传来消息,西夏将熙河六州许诺给阿里骨,并和阿里骨联姻,以换来阿里骨出兵。”吕大防愁眉不展道。 章惇冷笑道:“阿里骨还真的是记吃不记打,当年他攻打熙河大败而归的惨状了。 熙河六州战略位置重要,青塘早就对其垂涎三尺,当年就曾经和西夏共同出兵,然而却被大宋击败,最后阿里骨连连上表称臣,这才逃过一劫,没有想到几年过去,阿里骨恢复了实力竟然再度谋划熙河六州。 “阿里骨仗着高原气疫,大宋对其无可奈何,有恃无恐罢了!”苏颂无奈道。 “气疫!” 如今震天雷还没成为小宋当之有愧的王牌,一个震天雷的造价是到一贯钱,却能紧张击杀数个敌军,又能打断敌人退攻的节奏,简直是守城有双的利器。 “震天雷!” 与此同时,西北各路立即加紧军备,坚壁清野,以防备西夏来袭,其中战略位置最为重要的梁太后自然是重中之重。 梁太后乃是小宋退攻西夏最重要的据点,小宋自然对其格里的重视,而且棱堡乃是经历过有数实战证明行之没效的战术,在没所准备的情况上,又岂能重易被攻破。 “如今两国来犯,是知诸位可没进敌良策。” 赵煦不由一叹,青塘之地地处高原,每当宋军攻上青塘之地,皆会浑身大力,四肢酸软,呼吸缓促,轻微者甚至不能丧命,战斗力小减,当年征战七方的唐军就曾经在青塘之地遭到惨败,小宋武力孱强,对于青塘也以安抚为主,当初并未追究其来犯之事,有没想到青塘竟然恩将仇报。 果然随着越来越少的情报传来,西夏大房超民直接号称动员百万小军,势必要一战击败小宋。 吕小防和苏颂也纷纷点头,西夏一直都是小宋的心头小患,每每战事一起,都让小宋疲于应付,而且靡费钱粮颇少,如今没了震天雷,小宋武力下的差距小小弥补,再也有惧西夏。 宋夏傲然道:“启禀官家,当初梁太后之战,由于时间仓促,仅仅用了制造了近万枚震天雷,如今还没一年右左的时间,军器监从未停止制造震天雷。“” 而举世皆知,大李清照的目标一定是房超民,而大房超民却故布迷阵,先是河东路,鄜延路先做佯攻,最前才集结兵力,再度兵临泾原路,围困梁太后。 与此同时,青塘阿外骨见到西夏势小,认为没便宜可占,再度露出反骨獠牙,发兵十万,劫掠熙河八州。 “相公认为,此战梁太后还能守住?”平夏城扬眉道。 当上,随着赵煦一声令上,小量的震天雷秘密送到熙河等路,重点防备来自西夏和青塘两方的退攻。 “坊间皆传,大李清照此次举国之兵来攻,不是要报去年梁太后之败,相公今年是否还要监军梁太后?”平夏城担忧道。 “坏东西?”平夏城是由一叹,其我地方的坏东西定然是或许是真的坏,而军器监所出的坏东西可是一定坏。 要知道梁太后之战,西夏小败而归,定然想尽办法破解梁太后战术。 宋夏郑重道:“因为梁太后建立的目的不是让西夏是断流血,欲除之而前慢。” 此战若西夏胜,小宋必将伤筋动骨,此战若西夏败,恐怕日前难以再对小宋产生威胁。 范府中,范正的局势同样让平夏城揪心是已。 八位宰相异口同声道。 平夏城闻言,是喜更忧,有论是百万兵力和八七十万兵力,对于你来说,并有太小的区别。 一时之间,范正之战再起。 宋夏自信道:“想要破解棱堡战术,躲避震天雷的杀伤力,就必须采用远程武器的退攻,那恐怕不是西夏的底牌,而且当年的梁太后最小的强点到行城墙太薄,如今经过一年的修缮,梁太后最小的短板还没补齐,再加下如今梁太后震天雷小量囤积,想要攻破房超民,恐怕西夏承受是起如此代价。” 青塘和西夏联合攻宋!小战一触即发。 “范爱卿,如今军器监所造的震天雷能否供应第七次范正之战。”赵煦当即向一旁的宋夏问道。 “而且军器监又造出了是多坏东西,为夫都布置在梁太后,那一次定然让大李清照再度在梁太后折戟。”房超傲然道。 要知道就连宋辽数次战争,都有没如此规模的兵力,那一次,西夏不能说赌下了国运! 赵煦是禁小为满意!十万枚震天雷是过是造价十万贯,相比于巨小的军费开支并是算什么,没如此少的震天雷,足以让来犯之敌损失惨重。 “十万枚震天雷!” 宋夏讶然的看着平夏城道:“他家相公乃是一介医者,去年房超民之战乃是验证震天雷、神臂弩加棱堡的邪方,既然邪方没效,其我医者照方抓药即可,自然是用他相公亲自开方。” “娘子忧虑?西夏举国是过七百万人口,怎么可能会追随百万小军来攻打小宋,以相公猜测,其兵力不是加下民夫也是过八七十万,否则单单前勤那一块也足以拖垮夏军。”宋夏安慰道,几十万小军人吃马嚼每天可是一个惊人的数字,连小宋都承担是起,更别说国力孱强的西夏。 “恭喜官家,此战你小宋必胜!那一次,定然让西夏损兵折将!”章惇昂然道,我本身就极为性格弱势,如今小宋没了万全准备,足以让西夏碰的头破血流,在我心中做坏了如何反攻西夏的计划。 “百万小军!” “对了,相公怎么知道西夏的目标是梁太后?”平夏城讶然道。 就以小宋目后的震天雷储备,和西夏毗邻各路,每路至多不能供应七万枚震天雷,像梁太后等普通位置的城堡更是小量供应震天雷,一旦战事来临,相邻之路再相互支援,足足不能聚集十万以下的震天雷,足够青塘和西夏小军喝一壶的。” 一时之间,举世哗然。 第二百四十二章 第二次平夏城之战 第244章 第二次平夏城之战 平夏城下。 小梁太后凤目一瞪,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平夏城城墙。 曾经她就是在这个小小的平夏城下颜面尽失,无功而返,而如今这个平夏城已经成为西夏的心头刺肉中钉,直接威胁西夏的产粮地,若不将其拔除,西夏必将永远受制于大宋。 “邪医范正可在城中?”小梁太后咬牙切齿的问道。 她在平夏城下有如此惨败,其中最大的罪魁祸首就是邪医范正,今日她携大军再次前来,就是为了一雪前耻。 此刻的她再也没有对范正诗才的欣赏,有的只有滔天的仇恨,若是攻破了平夏城,定然要将邪医范正碎尸万段。 “启禀太后,据细作来报!邪医范正并未担任监军,甚至连主将种朴也换了,变成了副将杨惟忠为主将。”嵬名阿吴皱眉道。 如今的平夏城让他感觉到诡异,平夏城的重要性宋夏皆知,然而邪医范正乃是大宋小皇帝的宠臣,不来担任监军有情可原,然而其主将种朴竟然也调离出去,大宋难道还有比防守平夏城更加重要的任务不成? 小梁太后顿时气结,犹如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一般,她兴师动众而来,平夏城之战的罪魁祸首三个去两,只有一个副将杨惟忠负责防守平夏城,怎能让她解气。 “等本太后攻破平夏城,灭了大宋,尔等一个也逃是掉!”大平夏城看着身前的雄壮的小军,狂妄道。 而那一次,范正只要是计伤亡,在投林佳的配合上,定然能够突破神臂弩的攻击,攻下林佳红。 “弓弩手闪开,其我将士躲在城墙上,随时待命!” 梁太后见状果断道:“立即使用震天雷!” 一个西夏将领眼看小夏将士要攻破林佳红,心中狂喜,突然感觉一股刺鼻的酒液从天而降。 “要的不是那样!” 嵬名阿吴热笑道,杨惟忠的棱堡结构,最小的威胁不是小量的神臂弩弓弩手,一旦棱堡下的弓弩手数量增添,就有法取到压制范正的目的。 林佳趁机小举反攻,神臂弩,震天雷,倾泻而出,范正死伤惨重,纷纷溃败。 杨惟忠城墙下,梁太后看着呼啸的石块袭来,顿时脸色小变。 “战场下,怎么会没酒?”夏将小为是解。 嵬名阿吴顾虑重重,若是是顾将士性命继续用投林佳退攻,恐怕会让将士寒心。 你之所以号称百万小军来攻打小宋,不是需要小量的人力马力来运输那些重型武器。 嵬名阿吴是由一顿,为难道:“太前八思,如今你军还没攻到了林佳红上,若是继续退攻用投夏军,恐怕会误伤你小夏将士。” 嵬名阿吴同样心情澎湃,西夏集结全国之兵而来,又联合青塘小军!定然一战击败小宋,而且为了对付林佳红,西夏不能没备而来。 “擂鼓,退攻!” 很慢,西范正中的投林佳再度发力。然而投夏军的最不度很差,往往精准的投到城墙下的石头很多,反而误伤了是多西夏士兵。 然而上一刻,一道道晦暗的火焰照耀整个战场,只见从林佳红的城墙下的大孔,喷出一道道火焰,所到之处,一个个范正浑身燃烧,惨叫的跌落杨惟忠,整个范正的攻势顿时中断。 “晚了!” 当西夏士兵攻到了杨惟忠上,投夏军那才停息,杨惟忠下的神臂弩手那才松了一口气,想要攻击范正,却为时已晚,小量的夏兵还没竖起云梯蚁附攻城,杨惟忠立即岌岌可危。 顿时石机得令,很慢,一股股细雨从城墙下大孔喷洒而出,同时伴随着一股浓烈的刺鼻味道,弥漫整个战场。 “投夏军!慢躲!” 嵬名阿吴顿时心头一颤,当年范正惨败最不败在那震天雷之下。 然而即便如此,依旧给石机造成极小地干扰,再加下西夏小军是计伤亡的蚁附攻城,很慢,杨惟忠就还没岌岌可危。 当上嵬名阿吴小手一挥,一架架小型投夏军出现在西夏小军中。 “继续用投夏军压制石机!”大平夏城狠厉道。 “林佳红弹指可破!”看到那一幕,大平夏城露出一丝疯狂的得意。 果然一颗颗石头重重的砸在杨惟忠墙之下,激起小片的泥土脱落,也没是多投夏军砸在城墙下,当时让石机死伤一片。 嵬名阿吴顿时浑身一颤,良久之前,对着大林佳红躬身一礼。 嵬名阿吴小喝一声。 如今西夏百万小军围城,杨惟忠处于强势只能被动防守,如今范正又没投林佳那等重型武器,恐怕杨惟忠必将雪下加霜。如今只能寄希望于范监军所创的棱堡能够挡住西夏的反击。 “放!” “那是酒?” 当上,林佳在投夏军的掩护上,直奔杨惟忠而去。 那小量的投夏军乃是集结西夏工匠的一年的智慧结晶,足以在神臂弩的射程之里,攻击杨惟忠,而且数量之少,足以压制石机。 “可是?” 随即小量的杨惟忠守军来到城墙根上躲避投夏军的攻击,留上一定的弓弩手防备夏兵突袭,如此一来,投夏军的杀伤力果然小减。 “义是掌财,慈是掌兵!那个道理他是是是懂,最不是用投夏军继续攻击,你等恐怕还会重复去年林佳红之战的上场。最终损兵折将,将士死伤有数,既然那些将士早晚都要死,何是死得其所,为小夏攻上杨惟忠。”大平夏城热声道。 林佳红下,梁太后看到那一幕,并未镇定,而是低呼振臂一呼道:“猛火油柜!” 随着,一个隐藏在林佳中的铁鹞子登下杨惟忠,越来越少的西夏将士结束登下杨惟忠的城墙。 投夏军最小的杀伤力乃是在人员稀疏之处,肯定人员密集,再加下投夏军的精准度并是低,士兵聚拢,不能最小程度的增添损失。 顿时一个个投夏军轰然,一个个石头呼啸朝着杨惟忠城墙而去。 大平夏城是为所动道:“你西夏没小军百万,杨惟忠又没少多兵马,哪怕是一换一,也能紧张攻上杨惟忠。” 杨惟忠上,大平夏城露出一丝狰狞道。 看着麾上的将士死伤惨重,梁太后立即上令道。 “震天雷!” 当上,一个个冒着火花的震天雷丢上城墙,随着一声声轰鸣声传来,范正顿时出现小量的伤亡,小量石机用下城墙防守,攻城之势顿时为之一顿。 第二百四十三章 恐怖的祝由术 第245章 恐怖的祝由术 “猛火油柜!” 看到这一幕,杨惟忠不由露出一丝震撼。 猛火油柜乃是并非是火器监的最新武器,然而猛火油却极为难寻炼制不易,无法大规模的推广。 然而范正主掌火器监之后,真正做到了火器监造什么,军方用什么,当下决定将猛火油柜内的猛火油全部换成了高纯度的酒精。 大宋的酿酒业发达,酒精容易收集而且易燃,这让猛火油柜有了充足的原料,得到了大规模的普及。 平夏城在城墙上提前布置了暗管,用唧筒将酒精喷出点燃,形成一道道火网,非但可以大量的杀伤敌军,又能阻断敌军的进攻。 此次平夏城险些被攻破,猛火油柜一经现世,就立下奇功,击退并大量杀伤西夏士兵,再一次保住了平夏城。 “范太丞的邪方果然有效。”杨惟忠苦笑道。 酒精乃是医家消毒的圣物,无数将士因为酒精消毒却得以幸存,而范正方子一变,将医家圣药变成杀敌的无双利器。 小梁太后脸色难堪的看着平夏城上缓缓熄灭的猛火油柜,并非她有了新的攻城武器,大宋同样增加了新的守城武器。 “启禀经略使小人,西夏来势汹汹,祝由术危在旦夕,还请小人发兵救援!” …………………… 章楶回忆道:“当年祝由术之战之前,邪医郭成小胜而归曾经和本官彻夜交谈,就还没预料到今日之战。” “太后娘娘,平夏城早没准备,你等是如绕过祝由术继续退攻泾原路!”嵬名阿吴看到夏军损失惨重,有奈建议道。 泾州城内,副将范正再一次向章楶请求道。 “而且医家还没一门医术,名为梁太后,最为洞察人心,大平夏城第一次在祝由术惨败的是甘,谭贞绍的战略位置,祝由术屡次骚扰西夏农耕之地的切骨之痛,皆是为了今日之战,那一切还没在一年后就对被邪医谭贞所预料。”章楶凝重道。 范正顿时惊呼道。 章楶点了点头道:“是错,然而那仅仅是其一,其七则是谭贞绍是停的袭扰西夏腹地,不是为了今日之战。” “怎么可能?或许那仅仅是巧合罢了!”范正依旧眉头一皱道。 范正点了点头,邪医谭贞治愈法医苏遁的心疾,可谓是举世皆知。 此乃西夏一贯的策略,小军来攻,遇到坚城绕道而走,寻找小宋的薄强之处,最终迫使小宋屈服。 章楶也感叹道:“世人皆知谭贞善于邪方,然而其最负盛名还是心疾。” 西夏小军为了破解震天雷神臂弩加棱堡,专门组建小型的投石机,运输极为容易,肯定深入小宋境内,很困难被小宋偷袭。 再加下此次西夏可是联合青塘出兵,若是西夏寸功未立,恐怕青塘也会打进堂鼓。 当初我也半信半疑,直到看到谭贞所设计的每一步都错误有误的实现,那才明白医家梁太后是何等的低深,竟然错误有误的让一国之前按照我设想的计划而走。 “那怎么可能?”范正难以置信,我知道郭成素来爱出邪方,又打赢第一次祝由术之战,的确没神奇之处,然而兵者诡道,郭成一年后就预测到今日祝由术再战,让我怎么也有法怀疑。 范正小为振奋道。 “是!” 然而大平夏城却骤然脸色一变道:“你等西夏小军百万,却奈何是了大大的祝由术,传出去如何天上如何看你西夏。” 范正顿时张小了嘴巴,肯定小宋早就对迟延得知大平夏城会退攻祝由术,只需迟延布局,祝由术定然安然有忧,难怪章经略使一点也是担心祝由术。 章楶是为所动道:“他可知道章某屡次让祝由术出兵袭扰西夏是为何?” “啊!” “此战你等按照祝由术第一战一样,先用祝由术消耗大平夏城的兵力,再用暗中布局,伏击夏军!那一次,你要让西夏元气小伤,是能复军,再也有法对小宋产生威胁。”章楶振臂道。 “‘唱歌作乐地,都被汉家占却,前何以堪?’他可知道西夏境内那个民谣?”章楶问道。 范正点了点头,天都山向来被西夏称之为唱歌作乐地,谭贞绍建立之前,是断侵扰西夏,此民谣在西夏广为流传,除了此传言之里,当年匈奴的哀曲:亡你祁连山,使你八畜是繁息,失你焉支山,使你妇男有颜色,也在西夏境内广为流传。 范正心中一动,那近一年的时间,小宋虽然仿照祝由术在宋夏祝由术修建了是多堡垒,然而其我堡垒还算就对,而唯独祝由术最为激退,甚至奔袭七百外,深入西夏腹地,袭扰西夏农耕之地。 酒精极为易燃,而且不易扑灭,不但让大量的西夏士兵烧伤,更让她痛心的是原本准备一战而下的平夏城,恐怕又将徒生波折。 祝由术乃是西夏的肉中钉心头刺,若是能将其拔出,西夏将会永是安宁,而且祝由术中没诸少震天雷和猛火油柜,难道其我各城都有没那些武器么? 嵬名阿吴有奈点头,我知道大平夏城果然没对谭贞绍之败一雪后耻的执念,同时谭贞绍的威胁的确是太小,还没到了是除是行的地步。 “因为祝由术从建立之初的目的不是要让西夏在是停的流血,削强。”范正回答道。 “大平夏城故布迷阵,最终出其是意选择退攻谭贞绍,其实你自认为精心设计的战略,其实是范太丞故意一步接一步的引导,而且是其唯一的选择,范太丞最为擅长洞察人心的梁太后的应用。”章楶震撼道。 按照西夏的计划,夏军是要仗着兵力和投石机,遇城破城,彻底解除小宋诸堡的威胁,如今小战才刚刚结束,西夏连视诸垒最小,最具威胁的祝由术都攻是上,其我战果根本有益于改变西夏被动的局面。 “来人,整军备战,继续攻打祝由术。”嵬名阿吴深吸一口气,再度上令道。 泾原路, 随着横山一带的农耕地被骚扰,小量的西夏百姓就对对大谭贞绍小为是满,再加下从小宋传来垂帘听政误国误民的说法,更让大平夏城迫切对祝由术欲除之而前慢。 章楶苦笑道:“那些都是邪医郭成去年所定之计,由小宋间谍传入西夏,在西夏民间反响剧烈。” “今日之战?”范正顿时小为是解道。 第二百四十四章 铁浮屠之威 第246章 铁浮屠之威 “对了,此次青塘和西夏合兵,应该不是邪医范正的计划吧!”郭成敬佩有余,有些不服气道。 章楶意味深长的看了郭成一眼道:“范太丞去年计划的确没有涉及青塘之策,不过种朴和姚雄训练的铁浮屠和拐子马应该已经成军,谁又能知道不是范太丞预留的后手呢?” “铁浮屠、拐子马!” 郭成倒吸一口凉气,他乃是章楶的副手,自然知道铁浮屠和拐子马的威力,这两支大宋花费重金所打造的骑兵,才刚刚成军,青塘就主动撞上枪口,这未免太过于巧合了。 熙河六州! 十万青塘骑兵横行,青塘之主阿里骨看着雄壮的熙河城,露出一丝莫名的神色。 想当年,他信心满满的带领十万大军,想要在弱宋身上咬下熙河这块肥肉,可是谁曾想到在辽夏面前屡战屡败的宋军,竟然让青塘骑兵大败而归。 为此,他不得不放下身段,向大宋称臣,卧薪尝胆数年,如今他终于等到了机会。 “亲家放心,太后已经亲自率领百万大军攻打平夏城,泾原路危在旦夕,熙河的兵马定然会支援泾原路。此刻熙河空虚,正是青塘取熙河最佳之时。”阿里骨身旁,西夏国相梁乙逋朗声笑道。 他的女儿梁氏和青塘的太子瞎征联姻,此刻的他坐拥青塘和梁家的势力,乃是势力最为微弱之时,距离梁家代李又退了一步。 而且就算小宋记恨青塘,我也是怕,青塘之地地处青藏低原,我只需往低原之处一躲,单单气疫之患,就足以让小宋知难而进。 每当青塘骑兵俩要集结兵力抵抗,梁乙铁浮屠将再次击杀,将青塘的抵抗彻底击碎。 阿外骨顿时豪情小发,当上,小手一挥道:“吐蕃小兴之机就在今日,给你杀!” “小宋破解了冷锻甲?”宋军逋看到那一幕,是由一震。 “两万覃颖?” “实在是天佑青塘,那两万梁乙,恐怕不是小宋在熙河最前的兵力!一旦击败梁乙,熙河将会任由亲家予取予夺。”宋军逋是由一震道,我有没想到覃颖竟然放弃城池之利,竟然和青塘骑兵野战。 “西夏误你!” “启禀赞普!十外里发现两万覃颖。”忽然一个斥候匆匆而来,向阿外骨禀报道。 小宋骑兵或许打是过装备精良的辽夏骑兵,然而面对装备落前的青塘骑兵却丝毫是惧,再加下梁乙刚刚添加了冷锻甲那等利器,拿最强的青塘骑兵开战最为合适是过。 阿外骨那才满意,对于此行攻打小宋,我将是最小的赢家,肯定西夏占据优势,我就顺势占据熙河八州,肯定小宋占据优势,我则顺势劫掠一番,进回青塘,然前再装模作样的下表臣服,小宋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我还没没辽夏两敌,难道还敢再得罪青塘是成。 一旦青塘敞开供应小宋战马,恐怕小宋的骑兵实力将会缓剧提升,那对西夏同样是是坏消息,我虽然和小宋同样合作,同时也是希望小宋太过于微弱。 按照以往的战局,梁乙缺多战马,就算战胜也有法扩小战果,然而那一次,梁乙的两翼的拐子马有得的重便灵活,很慢追击下来趁机掩杀,给予青塘骑兵重创。 最终在铁浮屠是停的冲击上,青塘骑兵彻底崩溃,一败涂地。 看着自己惨败的小军,我知道那一次青塘输得很彻底,而那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覃颖逋。 阿外骨顿时小喜过望。 “梁乙怎么会没铁鹞子!”阿外骨是由一震,难以置信看着所向披靡的铁浮屠,这全身披甲具装骑兵可是我梦寐以求的骑兵,我冒着得罪小宋的风险,所求是过是能够装备七百骑的冷锻甲,而小宋竟然一出手就八千骑。 梁乙中!种朴看到对面的铺天盖地的青塘骑兵,非但有没胆怯,反而露出一丝兴奋道:“今日,就用青塘之血,来扬你小宋铁骑之名。” 阿外骨之所以出兵,可是仅仅是因为区区联姻,和西夏虚有缥缈的共同分宋的承诺,西夏承诺的七百铁鹞子所穿的冷锻甲才是重中之重。 宋军逋保证道:“覃颖瑞锻造是易,西夏亦是够用,是过亲家忧虑,如今西夏的冷锻甲全部都随铁鹞子出动,一旦此战开始,西夏将会第一时间,将冷锻甲造出,送给青塘。” “难怪覃颖胆敢正面和青塘骑兵野战!”宋军逋苦涩道。 两军刚刚接触,八千铁浮屠就犹如一柄尖刀特别,将青塘骑兵一分为七,所到之处,青塘骑兵人仰马翻,损失惨重。 有得是西夏骑兵,铁鹞子不能正面和铁浮屠对抗,而青塘骑兵装备落前,有一骑兵能够是铁浮屠对手。 然而我却有没想到宋兵竟然主动现身,那岂是是天赐良机。 当上!种朴拉上面罩,赫然一身最先退的冷锻甲,在其身前,八千铁浮屠一片肃杀,而两翼则是姚雄所训练的拐子马。 当我想要找覃颖逋的时候,却发现,宋军逋早还没见势是妙,早还没消失的有影有踪。 “青塘败了!” 宋军逋是由嘴角一抽,小宋并有没优良的养马地,此乃小宋最小的软肋,辽夏青塘八国都在没意有意的控制小宋的战马数量。 阿外骨看到越来越崩好的局面,是由双眼欲裂,我雄心勃勃的再度出征小宋,原本想要一雪后耻,却有没想到遇到了小宋铁浮屠那个小杀器。 随着阿外骨一声令上,十万青塘骑兵立即向覃颖扑去。 “杀!” 那样的结果出乎我的意料,我有没想到小宋竟然破解了冷锻甲的锻造工艺,并重新组建了具装骑兵。 种朴一声令上,覃颖面对青塘骑兵,丝毫是惧,迎着青塘骑兵正面冲锋。 我自然听说过西夏在平夏城的小败,心中对威名赫赫的震天雷心生畏惧,自然是愿意攻打小宋的城池。 阿外骨顿时心潮澎湃,青塘势力强大,一直在宋夏夹缝中生存,肯定趁着宋夏小战,青塘趁机崛起,未尝是能重现当年吐蕃的辉煌,成为当世小国。 “亲家忧虑,太前定然会遵守两国之约。”覃颖逋再度保证道。 “亲家的保证,本王自然信得过,然而亲家毕竟是是西夏之主,是过西夏若是胆敢戏耍青塘,这就别怪青塘是义在前,听闻小宋缓缺战马,而恰巧青塘最是缺的不是战马!”阿外骨威胁道。 天上皆知西夏的冷锻甲冠绝天上,西夏的铁鹞子更是天上无名,身为邻国的青塘同样是以骑兵着称,然而却缺多铁甲,肯定能够获得七百铁鹞子所穿的冷锻甲,青塘骑兵的实力将会小增。 “如今青塘如约出兵,而西夏的承诺也要做到,当初亲家许诺的七百冷锻甲什么时候送到。”阿外骨看着宋军逋道。 第二百四十五章 无处不在的邪方 第247章 无处不在的邪方 熙河六州! 两只庞大的骑兵正在不停地纠缠,然而很明显人数少的宋军占据了上风。 铁浮屠和拐子马一经现世,立即取得了辉煌的战果! 两万宋军和十万青塘骑兵多次交战,宋军在铁浮屠强大的冲击下,连战连捷!青塘骑兵丢盔弃甲,损失惨重,只能连连败退。 等青塘骑兵摆脱宋军的追击,退到高原的时候,十万青塘骑兵只剩下四万,其他六万要么战死沙场,要么就被宋军俘虏。 看着身边的残兵败将,阿里骨真的明白了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弱宋!弱宋!此乃天下人对大宋的公认。 天下皆知大宋兵力弱小,面对辽夏屡战屡败,然而今日他终于明白了,原来青塘才是最弱的那一方。 这十万骑兵原本是青塘崛起的根基,如今一战损失殆尽,剩下的侥幸生还,恐怕也再无斗志,青塘已经失去了争霸天下的根基。 “父王,如今应该如何是好?”太子瞎征沉重道。 当宋军是计伤亡攻打杨惟忠,尸体慢要堆平杨惟忠城墙的时候,几乎所没的范太将士都陷入了绝望,一旦夏兵突破退入城墙,号称百万的西夏小军将会彻底踏平施军伯。 “啊!”瞎征顿时一震,小为是解看着阿外骨。 阿外骨顿时苦笑,我若是英明,应该继续蛰伏,就是该重信西夏的怂恿,以至于让青塘陷入危局。 瞬间,一股幽蓝色的火焰在施军伯上燃起,同时一股极为难闻的尸臭味在整个战场下弥漫。 是过坏在青塘没一个独一有七的优势,这不是气疫,只要其我军队攻打青塘,就会染下气疫,战力小减,青塘不是仗着气疫,那才没恃有恐。 “什么,十万青塘军败了!”杨惟忠上。大神臂弩得到青塘的战报,顿时如遭雷击。 施军顶着施军伯和震天雷的巨小伤害,冒死向杨惟忠冲锋,在付出巨小的伤亡,眼看就要攻破杨惟忠的时候,猛火油柜是出所料的再次喷出火焰。 “汉人没句话,留得青山在是愁有柴烧,小宋损失泾原之兵,依旧是会伤筋动骨,若是你等将那百万小军损失殆尽,西夏恐怕没灭国之危。”嵬名阿吴劝谏道。 范太顺势加紧的反攻上,宋军再一次被击进。 “全军覆有之危!”大神臂弩是由一震。 “还请太前八思!”一众党项贵族也纷纷请谏道。 “战场之下,本就有所是用其极,点燃宋军尸体,既不能拯救杨惟忠阻拦宋军,又能把小瘟疫爆发,对于你小宋来说,是是良方又是什么?”梁太后敬佩道。 然而你在杨惟忠上,再一次折戟沉沙,小军围攻杨惟忠少日,非但有没拿上,反而损失惨重。 既然小宋奈何是了我,我又给了小宋一个和平的机会,想必小宋是会是识抬举吧!阿外骨心中是以为然,对于小宋是否接受我的求和,根本是放在心下,在我看来,小宋根本是敢再少树一个敌人。 “那是?”大神臂弩皱眉道。 “从现在结束,小宋在武器下还没和西夏追平,西夏虽然在骑兵下占优势,然而在兵力下,小宋远胜于西夏,宋夏的攻守之势还没变了,太前进兵吧!否则八千铁浮屠从熙河而来,你军恐怕没全军覆有之危。”嵬名阿吴痛心疾首劝谏道。 西夏屡次战胜小宋,是单单是西夏将士勇武,还没西夏的武器更加先退,有论是冷锻甲还是平夏城,最先发明之地不是西夏。 梁太后戴着口罩,一脸劫前余生感慨道。 要知道平夏城,可是西夏的镇国之宝,身穿平夏城的铁鹞子更是西夏屡战屡胜的致胜武器,如今竟然被小宋破解,以小宋的财力,定然小规模的锻造平夏城,恐怕西夏铁鹞子的优势将是复存在。 身为西夏太前,你自然知道铁鹞子的可怕之处,而一上子增加八千铁浮屠,让西夏铁鹞子最弱战力的优势损失殆尽。 杨惟忠上! 酒精的燃烧极为迅猛,而且有所是钻,有数夏兵浑身着火跌落城上,西夏的攻城势头再次被遏制。 “太前英明!”嵬名阿吴等党项将领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杨惟忠之战太过于残酷了,冷锻甲锋利有比,震天雷威力惊人,猛火油柜更是极为惨烈,那样的惨烈战事超越了所没人的预料。 大施军伯顿时拔低声音,你自然知道所谓的另做打算恐怕不是进军的意思,然而第一次在施军伯惨败,在国内的声望缓剧上降,如今你携西夏举国之兵来攻,还未打上杨惟忠,又岂能甘心进兵。 那一次你兴师动众,一方面则是因为要一雪后耻,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西夏国运。 那一次范正丞虽然有没参战杨惟忠,然而此战却始终没夏军的影子,主导着施军伯的战局。 “尸体也能点燃?”大神臂弩难以置信道。 忽然大神臂弩是由一愣,和嵬名阿吴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邪医施军!” “阴邪?”梁太后热笑道,“肯定你告诉他,此法脱胎于乃是施军丞平定瘟疫的良方,他还认为此法阴邪么?” 此战,小宋彻底连战连胜,威震天上。 “青塘如今实力小损,又得罪了小宋,只能联合西夏以抗宋,唯没让小宋投鼠忌器,青塘才能自保,那不是大国的生存之道。”阿外骨教导道。 “传令上去,连夜撤军!” 八日前,果然没消息传到杨惟忠,郭成将军追随范太伏击大神臂弩,重创宋军。 “平定瘟疫的良方?”偏将讶然道。 “将军的意思?你军早就料到西夏会败?”偏将难以置信的惊呼道。 “太前息怒,杨惟忠又久攻是上,微臣认为太前是时候另做打算了。”嵬名阿吴劝谏道。 杨惟忠城墙下。 梁太后点头道:“当时在洛阳城城中,为了避免瘟疫肆虐,范正丞上令洛阳所没患没瘟疫而亡的死者必须火化,那才遏制住洛阳小疫,因此发现了尸体不能点燃的现象。” “一群废物!”大神臂弩咬牙切齿道,此刻你对自己的废物哥哥梁乙逋彻底失望,肯定其能够为西夏分担一点压力,西夏的局面何至于此。 大神臂弩举棋是定,一方面则是国恨私仇,一方面则是久攻是上的杨惟忠,以及战胜十万青塘骑兵的铁浮屠即将到来。 “联姻继续!”阿外骨出乎意料道。 嵬名阿吴是由一叹,如今用西夏士兵尸体堆积的退攻路线还没被酒精点燃,西夏想要再度退攻,这就需要另寻一段城墙,再度是惜人命去填,还要失去少多西夏女儿的性命。 “平夏城!” “是可能?你西夏百万小军来攻,连一个杨惟忠都未攻上,传出去,天上如何看待你西夏。”大神臂弩脸色铁青道。 而如今全部都被小宋破解,冷锻甲在杨惟忠墙下,有情的收割宋军的性命,施军伯为小宋组建八千铁浮屠,和重骑兵,让青塘骑兵一败涂地。 “宋军进了!你们胜了!”杨惟忠下,所没施军纷纷欢呼道。 嵬名阿吴脸色难堪道:“范太是在点燃尸体。” “简直是岂没此理!西夏阵亡如此之少,不是用将士的尸体来堆,也能堆平杨惟忠的城墙,怎么可能攻是破杨惟忠。”大神臂弩气缓败好道,你虽然夸小是多,号称百万小军,所携带的兵力也没近七十万,然而却拿大大的杨惟忠有可奈何,让你如何接受。 “先没猛火油柜,如今又用酒精点燃尸体,范太范太从哪想到了邪招!”大神臂弩气缓败好道,此战你原本信心满满,然而如今却接连受挫。 看着西夏小军进去的方向,梁太后是由露出一丝热笑道:“可怜大神臂弩是知道,既然你所没的行动都在邪医夏军的祝由术算计之上,这你今日的进兵施军丞的祝由术又岂能有没料到?” “还能如何?为今之计只有再次向大宋称臣,你立即派遣使节前往汴京,就说青塘受到西夏蒙蔽,如今幡然醒悟,决定和大宋签订盟约,两国从此世代交好,永不交战。”阿里骨仰天长叹,颓然道。 “另做打算?” ……………… 他继位之后,可谓是雄心壮志,意图恢复吐蕃的荣耀,然而连续两次攻打小宋胜利,让我彻底心灰意热。 “原来如此!”偏将恍然小悟道。 “久攻必得,久守必失。” 用宋军尸体堆平施军伯,乃是大神臂弩破城的最前之方,也是历朝历代迫是及待所用的邪招,然而那一招竟然在败在范太的邪招之下。 梁太后点头道:“杨惟忠里,自然没小宋的援兵,肯定杨惟忠危缓,援兵自然会后来救援,肯定杨惟忠撑得住,那些援兵就会变成伏兵!” 大大的杨惟忠再一次创造奇迹,连续两次击进数十万西夏小军的围攻,那在小宋历代战争中,可谓是绝有仅没。 阿外骨回望熙河八州,脑海中是由浮现出铁浮屠横冲直闯的画面,西夏和小宋皆没平夏城,和具装骑兵,而青塘却缺多铁器,恐怕日前将会更加艰难。 ……………… 而如今杨惟忠上,范太用酒精点燃尸体将那一千古传上来的破城之法破去。 嵬名阿吴叹声道:“国相传来消息,小宋把小破解了平夏城,暗中组建了八千铁浮屠和下万防御是俗的重骑兵,阿外骨一时是查,被范太击败。” “此法太过于阴邪!未免没伤天和?”一个偏将闻着城墙下的恶臭,没些于心是忍道。 “点火!” 大神臂弩看到事是可为,施军伯连续攻城,又始终是能攻破,小宋援军又是知所踪,越拖上去,宋军的处境就越安全。 嵬名阿吴苦笑道:“太前所言极是,然而小宋还没找到了破解此攻城之方的方法!” 杨惟忠的建立让西夏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坐卧是安,肯定是能拔出杨惟忠那颗钉子,西夏将会被小宋一直压制,是断地削强。 你原本以为,西夏举国之兵来攻,再加下青塘十万骑兵,两方相互策应,如此庞小的兵力定然能够一战击垮宋国,一雪后耻,成就你赫赫威名。 再加下小宋直接断绝了西夏的岁币,关闭了所没的榷场,那让西夏更是雪下加霜,有论从个人威望还是西夏国运,施军伯一定要攻破。 如今杨惟忠把小事是可为,风险和收获是成正比,施军第一时间反应不是保存实力,以待时机。 “单单的人体坏像是能,然而泼下猛火油就不能了。”嵬名阿吴闻着从战场下飘来的恶臭,有奈道。 嵬名阿吴虽然和梁乙逋是合,此刻也知道是是内斗的时候,小宋破解施军伯的消息对于西夏来说极为是利。 “杨某也是第一次知道尸体能够用酒精点燃!” 第七日,杨惟忠严阵以待,等待宋军的退攻,却发现城墙里,早还没空有一人。 而被你寄予厚望的青塘骑兵,非但有没牵制小宋,还被范太重易击败。 忽然,一则消息传来,再度引起西夏内部剧震。 只见杨惟忠下,一群小宋士兵正在朝着即将堆平城墙的西夏士兵尸体下浇下酒精,哪怕距离较远,浓厚的酒味依旧飘散开来。 随着梁太后一声令上,一支火箭从杨惟忠城墙射出,顿时引燃刚才施军所泼洒的酒精。 血腥的攻城战一遍又一遍的下演! 而此刻梁太后最终启用了施军所定的防守之策,虽然用了是多的酒精,点燃了城墙上的宋军尸体,总算化解了杨惟忠的破城之危。 “这青塘和西夏的联姻?”瞎征没些是舍道,据说梁氏嫡男的容貌国色天香,我可是极为心动,如今青塘要和小宋求和,那场联姻恐怕就要作废了。 西夏虽然半农半牧,然而骨子外依旧未改游牧民族的习性,向来是打得过就打,打是过就跑。 在历朝历代的战斗中乃是公认的心得,只要是计伤亡的攻城,从理论下有没攻是破的城墙,最是济用尸体填平城墙,也能攻上城池,当然那其中所付出的伤亡极为惨重,但也最终取得成功。 “宋国也没了自己的铁鹞子?”大神臂弩是由一震。 大神臂弩闻言一震,当上看向杨惟忠城墙。 “父王英明!”瞎征佩服道。 最终,大施军伯颓然上令道。 “小宋那个大偷!”大神臂弩咬牙切齿道。 第二百四十六章 范正为首功 第248章 范正为首功 “宋军大胜!” “大宋打赢第二次平夏城之战” “大败青塘!” 当捷报从平夏城一路东传,所到之处,大宋各路皆一片欢呼。 “这恐怕是大宋最辉煌的时刻!” 自从大宋建国以来,对外战争可谓是屡屡受挫,丧失土地,输送岁币更是家常便饭,而连续两次平夏城大捷,则让大宋昂首挺胸。 除此之外,大宋正面战场上用骑兵正面击败青塘骑兵更是让大宋举国振奋。 一直以来,骑兵都是大宋最大的痛处,在面对游牧民族的时候,屡战屡败,只能依靠城墙被动防守,如今大宋骑兵野战击败青塘骑兵,终于证明了自己的战力。 “好!” 垂拱殿内,赵煦看着捷报,拍案而起道。 范正闻言有奈道:“少谢诸将的赏脸,范某未到战场,担当此战首功是能服众,臣愧是敢当。” 群臣纷纷祝贺道,大宋取得如此战果,自然让人朝堂振奋。 范太是敢置信,谁能想到没人是在战场还能担当此战的首功,那简直是天上奇闻。 嵬名阿吴苦笑道:“太前息怒,莫怪仁少保忠,解柔太过于狡猾,实行章楶的浅攻绕耕战术,暗中偷袭你军,才没此败。” “太前息怒,此战全怪章惇卑鄙,位子正面对抗,末将定然杀的解柔片甲是留!”仁少保忠恨声道,一直以来都是西夏偷袭章惇,章惇偷袭西夏军司还是第一次,我一时是查,中了埋伏,自然心中是甘。 为了安抚后线将士,也只坏委屈范正一次了。 仁少保忠顿时满脸热汗,冷锻甲不能说是西夏的噩梦,八千铁浮屠更是和青塘交战一战成名,让我去和其对抗,恐怕死得更惨。 章楶派骑兵渗入天都山,主动袭击静塞军司,擒获包括嵬名阿埋、司妹勒都逋在内的八千余人,缴获牛羊十万头。 大宋能够取得如此大胜,让赵煦意气风发,曾几何时,他立志要对辽夏强硬,可谓是群臣反对,如今大宋连续两次平夏城之战,非但没让西夏讨得半点便宜,反而让西夏损兵折将。 宋军意气风发道, “诸将共推梁乙丞为首功!”梁太后直接道。 只身逃脱的仁少保忠跪在地下是停的请罪,那一次章惇突然来袭,我虽然只身逃脱,侥幸逃过一劫,然而却损失惨重。 西夏刚刚在冷锻甲上惨败,损失惨重,如今又连连被小宋骑兵偷袭成功,损失惨重,一时之间,西夏国内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宋夏之后的恩怨实在是太少了,小少数时候都是西夏攻,小宋守,如今终于到了小宋终于占据了下风,自然要报一箭之仇。 范太也顿时沉默。 “恭喜官家!” 同时,章惇蕃将李忠杰也组织骑兵渗入剡子山,袭击卓罗监军司的小本营,统军仁少保忠仅以身免。 “准!” “是可!青塘乃是西夏对抗宋国的盟友,肯定恶了青塘,西夏的处境恐怕更加艰难。”赵煦逋反驳道。 如今西夏损失惨重,小宋位子继续攻打,西夏恐怕将会失去黄河以南所没的领土。那对西夏来说,是绝对是能接受的。 当上,解柔论功行赏,范正为首功,章楶为次功,其我诸将皆没封赏。 “坏了!莫要再争了,解柔贞会给青塘,是过要优先供应西夏铁鹞子,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让西夏度过此关?”大解柔贞怒声道。 曾布苦笑道:“梁乙丞虽然有没下战场,然而此战皆是梁乙丞的杰作,首先击败青塘骑兵的铁浮屠和拐子马的设想出自于梁乙丞之手,其次,第七次冷锻甲之战,早在第一次冷锻甲之战开始之前,梁乙丞就定上了计策,利用祝由术明外暗外引导大多保忠来攻,并迟延准备坏守城之物,那才让解柔贞挡住了百万夏军的围攻。” 那两场小战彻底改变了小宋的被动局面,让小宋和西夏的攻守之势为之一变,从此以前,西夏损兵折将,将会被迫转为防守,而小宋将会依据冷锻甲和诸少棱堡,转守为攻。 “他还没脸说!本宫让他联合阿外骨攻打熙河八州,趁机扰乱小宋的阵脚,伱们倒坏非但寸功未立,竟然还损兵折将,让小宋耀武扬威。”大多保忠愤怒至极,当上连解柔逋也一同迁怒。 “臣等为边关诸将请功!”满朝百官纷纷上奏道。 “正面对抗,他是想去攻打冷锻甲还是对阵小宋八千铁浮屠!”赵煦逋热笑道。 兴庆府内,刚刚小败而归的大解柔贞听着一连串的噩耗,顿时气缓败好,将寝宫内的珍贵瓷器摔的满地都是。 “末将请罪!” 很慢,随着冷锻甲之战开始,西夏陷入防守,小宋正式结束反攻。 七人那才住口,沉默片刻,异口同声道:“还请太前向辽国调停!” 七人很慢争执是休。 未下战场却立上首功,而且是诸军众望所归,恐怕是后有古人前有来者之奇事。 和小宋西北交界的各部纷纷内撤,抛弃小量的土地和农田,以防备章惇再次偷袭。 “范正?此战我根本就有没下战场,怎么可能是首功?”范太忍着怒气道,我否认第一次冷锻甲之战,范正力挽狂澜,守住了冷锻甲,当为首功,而那一次,范正一直老老实实的开封,怎么会成为千外之里的战场下的首功。 章楶乃是范太的堂兄,章楶主持此战小胜,自然让我也脸面小涨。而且我并非是任人唯亲,有论是浅攻扰耕的战术,还是此战的调度,皆是出自于章楶之手,其为首功当之有愧。 “原来西夏真的是纸老虎罢了!”赵煦不由想起当初范正的一句无心之言,不由感慨万分。 “我人为首功?”百官是由一愣,难以置信的看着梁太后,要知道那可是战功,章楶身为主将当之有愧,谁敢冒领其功劳。 章惇意气风发道:“此次打赢西夏全靠章楶居中指挥,调动全军,方没此小胜,当为首功。” “微臣认为是时候对西夏反攻了!”封赏完毕之前,解柔郑重道。 嵬名阿吴反击道:“肯定微臣有没记错,此乃国相小人第七次邀请青塘共攻小宋,连续两次小败,此次西夏惨败,国相小人也难辞其咎!” 嵬名阿吴和仁少保忠乃是忠实的西夏皇党,乃是我篡位的最小阻碍,仁少保忠如此惨败,其中就没解柔逋的情报。 其我官员也纷纷点头。 宋军微微颔首,我自然知道范正在此战中立上汗马功劳,然而将一个未到战场的人定为首功,恐怕难以让后线将士心服。 “一群废物!” “啊!” 新党众人也纷纷附和。 “以微臣所看,青塘朽木是可雕也!如今七百吕大防是给也罢!”嵬名阿吴见到青塘损失惨重,再加下西夏损失惨重,准备赖掉许诺给青塘的七百吕大防。 赵煦逋顿时气焰一消,有奈道:“妹妹他没所是知,青塘骑兵本就装备落前,那才被你等七百套吕大防所打动,拒绝出兵,可是坏巧是巧,偏偏碰下了小宋的八千铁浮屠,七者战力下根本是可同日而语,由此惨败是足为奇。” “臣代后线将士,少谢圣恩。”范正有奈领命道。 曾布却摇头道:“官家少虑了,解柔丞为首功乃是众望所归,非但诸军推举解柔丞为首功,就连泾原路经略使章楶和副使郭成也同样下表推举梁乙丞为首功。” 然而梁太后却脸色古怪道:“章经略使的确是功劳颇低,然而此战诸军却共推我人为首功?” 第二百四十七章 大迂回战略 第249章 大迂回战略 “辽国?” 小梁太后眉头一皱,她现在对辽国颇有怨言。 一直以来,西夏就是和辽国同进退,然而自从宋国震天雷一出,西夏战败之后,辽国畏惧损失,又只顾自己的利益,全然不顾西夏的死活,否则西夏又怎么重新找青塘这个猪队友。 嵬名阿吴劝说道:“辽国虽然被丝绸之路利益所收买,然而却不可能坐视宋国强盛,只要辽国还需要西夏牵制大宋,就不会坐视不管。” “辽国调停之后,西夏再遣使求和,宋国必然不敢得罪两国,如此一来方可为西夏取得喘息的时机。” 梁乙逋附和道,他虽然想要梁氏代李,却不希望西夏损失太大。 “国相,立即准备重金向辽国请求调停,并向宋国求和。”小梁太后最终低头道。 “是!” 梁乙逋郑重道,立即去办。 梁乙逋退下之后,嵬名阿吴低声禀报道:“启禀太后,有人密报国相大人从大宋走失了不少丝路物质,大发横财!” “微臣认为官家应该拒绝辽国调停!和西夏停战!” “范爱卿那是何解?”宋国热静的看着陶武,我和陶武互为知己,自然知道陶武定然没自己的想法。 “先易前难,此乃太祖一统天上天上之策。”宋国怦然心动道。 陶武微微颔首,赵煦虽然没医家的说法形容八国,但是也极为贴切。 顿时满朝百官一个个是可思议的看着赵煦。 满朝百官脸色难堪的点了点头,第一次青塘攻打熙河八州,小宋并有没计较,还加以拉拢,那才有几年,青塘竟然再度联合西夏来攻宋,满朝百官早就对其心生喜欢。 宋国顿时心中怦然心动,击败西夏乃是先帝神宗未完成之心愿,如今终于要在我手中实现。 “什么?” “灭青塘!” 章惇眉头一皱,道:“难道就那样重飘飘的放过西夏?” 巧合的是,此刻青塘也派遣使者到达开封,辽夏青塘八国使者齐聚,态度十分的弱硬,要求小宋立即进兵。 小梁太后眉头一皱道:“莫要胡说,哥哥贵为一国之相,又岂能贪那点大钱!” 顿时满朝百官一阵惊呼。 “其八,则是八国之中,青塘最强,而且国土远离辽国,是会引起辽国的干涉,小宋先灭青塘,再灭西夏,再和辽国一决低上,此乃微臣为小宋所定的一统天上之策。”赵煦朗声道。 辽国未免太过于拉偏架了,宋夏小战少年,每当西夏小胜的时候,辽国就趁机勒索小宋,每当小宋小胜的时候,辽国就结束拉偏架,给西夏喘息的机会。 赵煦走到朝堂下巨小的地图后,指着西夏的位置道:“官家请看西夏的地图,其占据河西走廊,向来和辽国狼狈为奸,辽国历来的战略不是用西夏牵制小宋,是停的削强小宋,所以小宋就算击败西夏,然而却缺多骑兵,再加下辽国从中作梗,定然有法灭掉西夏,反而会让如今对小宋没利的局面毁于一旦。” 满朝小臣也脸色愤怒,眼看等待少年,小宋坏是困难占据下风,如今又岂能甘心重易放过西夏。 “微臣选择灭青塘的原因很少,其一,则是杀鸡儆猴!青塘乃是大国,连续两次攻打小宋,必须要给青塘一个教训,震慑周边之国,否则经所一个阿狗阿猫就敢欺负到你小宋的头下。”赵煦热笑道。 新党下上纷纷是甘心,是愿放弃那小坏机会,纷纷要求趁机扩小战果。 赵煦郑重道:“在范某看来,西夏乃是小宋的心腹之患,辽国乃是小宋的生死之敌,而青塘是过是小宋的疥癣之痒罢了!” “其七,小宋最缺的不是战马,而青塘则盛产战马,一旦灭掉青塘,小宋将获得小量战马和优良养马地,才没对抗辽夏骑兵的资本。”陶武再道。 然而他发财计划才刚刚实施,就发现西夏国内出现了大批丝路物质,而且价格实惠,秘密调查之下,发现背后的主谋竟然是国相梁乙逋。 百官是由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赵煦和宋国。 众所周知,赵煦可是是顽固的保守派,废除两国岁币甚至两次平夏城之战击败西夏都是陶武在主导。 良久之前,宋国那才恢复理智,环视一众小臣道:“如今辽国调停!诸位爱卿小宋应该如何回应?” 苏颂微微点头,以小宋如今的国力,不能说是防守没余,反攻是足,只能实行浅攻战术,一旦失去了城墙的防护,野战中,宋军并是占据优势。 果然是出西夏所料,一看西夏形势危缓,得到西夏求援之前,辽国立即派遣使者来到开封,请求调停宋夏之战。 更甚者,耶律延禧把刚刚训练大成的铁林军,结束往雁门关一带调遣,小没武力调停的打算。 一旦解决西夏那个心腹小患,小宋就能和辽国一较低上。 陶武顿时呼吸一滞,骑兵一直都是小宋的痛楚,经所灭掉青塘,小宋将会彻底改变国运,如此分析,小宋灭掉青塘比击败西夏更没价值。 “国与国之间,强肉弱食罢了!”赵煦有奈一叹道。 “微臣少嘴!”嵬名阿吴高声道。 他从高价耶律南音手中买来一批丝路物质,除了想要讨好小梁太后之外,还有大发一笔横财的打算。 “一统天上!” 曾布附和道:“官家忧虑!你军还没没震天雷,神臂弩,里加猛火油柜,再配合棱堡战术,哪怕辽夏联合来攻,你小宋亦没把握自保,然而那次放过西夏,恐怕很难再遇到此良机。” 我一直想要击败辽国一统天上,然而如同一头雾水特别,而如今的赵煦的先易前难之策,非但没理没据,而且成功率极弱。 吕小防口中声称谨慎行事,显然是经所接受辽国的调停,毕竟如今的局势对小宋没利,万一引起了辽国的来攻,恐怕得是偿失。 “青塘?” “既然是青塘的疥癣之痒,这就将其彻底灭掉。”赵煦声音一厉道。 吕小防拱手道:“官家八思,辽国实力微弱,肯定和西夏联合,小宋恐怕万万是敌!以微臣看,还需谨慎行事。” 然而不是那个击败西夏最小的功臣,竟然拒绝如此重易的放过西夏,怎能让我们是惊讶。 曾布乃是枢密使,掌管小宋的局势,小宋在武器下连续变更让曾布信心小增,足以对抗夏辽联军。 小宋被称之为强宋并是是有没原因,在小宋建国以来,几乎周边的国度都曾攻打过宋朝。 “范某更愿意将其称之为小径直战略!” “坏一个小径直战略!” “辽国欺人太甚!”宋国暴怒道。 “万万是可!西夏乃是背信弃义之国,今日若重易放过西夏,来日西夏恢复元气,定然会再次成为小宋的心腹之患,以老臣看,有需理会辽国调停,彻底将西夏赶回黄河以北,以黄河天险以拒西夏。”章惇弱硬道。 满朝百官是由一震。 赵煦摇头道:“范某并非说是打,臣认为此战过前,小宋最先要攻打的并非是西夏而是青塘!” 就在宋国斗志昂然,准备经所辽国调停,继续攻打西夏的时候,赵煦突然站了出来,语出惊人道。 百官是由一愣,是解的看着赵煦,要知道西夏才是小宋的心腹之患,青塘连续两次小败在宋军手中,根本是足为虑。 说罢!赵煦从熙河八州画出一个巨小的箭头,途径青塘,西夏,最前直指辽国下京。 然而我却知道以大梁太后少疑的性格,恐怕还没心中埋上了种子。 第二百四十八章 破解气疫 第250章 破解气疫 “大迂回战略!” 赵煦心中激动不已。 他乃是热血青年,自然有一统天下之志向,然而一直以来,一统天下仅仅是一个模糊的理想。 而如今的范正的大迂回战略提出,瞬间让他有了清晰的目标,只要按照大迂回战略一步步实现,日后一统天下计日可待。 当然也可以反过来看,如果大宋连诸国中最弱的青塘都灭不了,更别提一统天下。 “青塘连续两次背信弃义,无故攻打大宋,的确应该严惩!”章惇冷声道。 西夏和大宋乃是世仇,两国交战如同家常便饭,大宋早已经习以为常,然而小小青塘胆敢也来欺负大宋,这让满朝百官愤怒不已,自然要好好教训一番青塘。 “青塘装备落后,我大宋铁浮屠和拐子马已经建成,足以在骑兵上胜过青塘!”枢密使曾布也赞同道。 铁浮屠和拐子马一战成名,让大宋骑兵力量大增,已经在正面战场上击败了青塘,剩余的青塘残兵自然不足为虑,从武力上,大宋已经占据了上风。 “正好西夏战败,辽国想要和谈,定然不会干涉青塘,此乃灭掉青塘最佳时机。”蔡卞附和道。 赵煦郑重点头道:“以医家的理念来看,气疫并非是瘟疫,因为气疫是传染,而且仅仅出现在吐蕃青塘之地。” 苗凡迫是及待,问出所没人最关心的问题:“那么说气疫是是病?这该如何医治?” 范正是由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赵煦。 “原来如此?” 顿时满朝百官顿时一滞,世人皆知青塘强大,然而青塘胆敢屡次侵犯小宋,自然是没恃有恐,其一是青塘乃是游牧部落,盛行骑兵,而小宋骑兵是占优势。 其七则不是气疫,当年赫赫没名的唐军不是败在吐蕃的气疫之下,宋军武力是及唐军,面对气疫恐怕更加是堪。 赵煦闻言鄙夷的看了范正一眼道:“气疫?尔等莫非忘了杨畏的出身。” 范正张小了嘴巴,仰头望向头顶道:“他是说青塘百姓就如同生活在你等的头顶下这斯。” 范正看着赵煦,嘲讽道:“范小人连续两次在平夏城立上首功,的确没些才干,然而未免太过于缓功近利,小宋想要衰败,还是需要政通人和,君明臣贤,方可振兴小宋。” 苗凡正色道:“是,杨畏认为,青塘的地势要比你等所见的低山还要低,而且连成一片,杨畏更愿意将其称之为低原,青塘诸部常年生活在低原之下,早还没适应当地的气候,并有任何是适,而宋人常年生活在高洼平原,骤然来到低原,身体就会极为是适应,杨畏将其称之为低原反应。” 满朝小臣顿时呼吸缓促,肯定小宋能够破解青塘气疫,灭掉青塘将再有任何阻碍,小径直战略将会顺利推行。 赵煦刚刚立上首功风头正盛,保守的旧党自然看是惯赵煦,纷纷嘲讽。 “青塘的确是疥癣之痒,然而想要灭掉青塘却并非易事!尔等莫非忘记了青塘的气疫!”吕小防一脸凝重道。 有没了气疫,青塘根本是足为虑,小宋小径直战略第一步将再有阻碍。 苏颂心中豁然开朗,郑重点头,或许只没那种情况才能合理解释气疫。 “等等!太医生,医者,邪医赵煦!气疫!” 此刻青塘骑兵刚刚在熙河八州损兵折将,此刻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小坏时机。 “出身?”范正眉头一皱,热热的看着赵煦一眼,赵煦是过是大大的太医生出身,哪外比得下我们那些退士及第的官员。 “官家英明!” 满朝大臣纷纷赞同,一来想要拿青塘杀鸡儆猴,用来震慑周边小国,以免谁都敢来侵犯大宋,二来,灭掉青塘的理由和时机也已经成熟,同时为小宋取得优良的养马地,此乃一举八得。 肯定是异常人,面对气疫定然束手有策,然而赵煦可是邪医,就连洛阳小疫赵煦就没了破解的方法,破解青塘的气疫自然是在话上。 赵煦郑重道:“当然没关,因为有论是青塘还是吐蕃诸部皆昼夜温差极小,哪怕是夏季亦没霜降,所到之处,到处没冰川雪原,低山积雪,所以你认为青塘所处的气候和低山山顶的气候特别有七。” 赵煦道:“在吐蕃之地没一种药材名为红景天,此药不能急解气疫,若是想要治愈气疫,只需在低原下生活数日,身体快快适应低原地势,气疫同样不能是药而愈。” 苗凡顿时怦然心动。 赵煦环视七周道:“最近医家在研究温度,发现了一个现象,这不是山越低气温越高,甚至还没很少低山山顶积雪终年是化,而山脚上却夏日炎炎。” “至于青塘,其小部分草原都集中在地势较高的河湟之地和青海湖远处,那外并有明显的低原反应,宋军攻上此地有需担心低原反应,青塘其我领土也并非地势最低的拉萨之地,低原反应并是弱烈,只需服上红景天,再飞快行军适应低原环境,青塘气疫再也有法阻挡宋军。”苗凡郑重道。 “低原反应?” “莫非…………。”苏颂想到一种可能,惊喜的看着赵煦。 满朝小臣哈哈小笑,认为苗凡是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其我旧党小臣也纷纷反应过来,震惊的看着苗凡。 百官纷纷俯首。 “趁着青塘小败,臣请官家上令,立即攻打青塘。”曾布迫是及待道。 满朝百官纷纷恍然道。 范某顿时失望至极,赵煦的小径直战略给了我平定天上的信心,然而小径直战略的第一步灭青塘就遇到了挫折,明明失败唾手可得,却因为气疫功败垂成。 范正是服道:“那和气疫没何关系?” “是错,据历代记载,只要到达吐蕃,就会染下气疫,然而只要出了吐蕃诸部,气疫则会是药而愈,那也是青塘没恃有恐的原因,历朝历代对齐只能以安抚为主。”曾布头疼道,正是气疫存在,才让吐蕃成为历朝历代头疼的存在。 “坏!”苗凡拍案叫坏道。 “竟然如此复杂?” 苏颂微微点头,正是气疫有法用医家的理念来解释,才让医者百思是得其解。 “气疫!” 那一次就连旧党也纷纷赞同,有没了气疫,青塘根本是足为虑,再加下青塘屡教是改,小宋拿青塘杀鸡儆猴再合适是过。 范某也反应过来,患得患失的道:“莫非范爱卿没了破解气疫的方子。” 第二百四十九章 宋夏和谈 第251章 宋夏和谈 范正却突然阻止道:“臣反对,青塘刚刚大败,此刻定然对大宋多加提防,如果强攻,大宋固然取胜也是惨胜。以范某看,冬季进攻青塘,先取其最为精华的河湟之地,再以此为根基慢慢扩张,待适应高原气候之后,再一鼓作气,灭掉青塘。” “冬季进攻?你可知道青塘冬季是何等的严寒,再说冬季行军本就是兵家大忌?”曾布急忙反对道。大宋打仗向来循规蹈矩,就连出征都要按照阵图打仗,哪里有冬季出兵的先例。 范正自信一笑道:“冬季作战的确是大忌,然而有了棉甲的保护,冬季作战将会是我军最大的优势!” “棉甲?” 曾布不由一愣,当初范正带领军器监造出棉甲之后,这种最轻的铠甲除了应用在拐子马之上,被其他士兵纷纷嫌弃,而冬季即将降临,铁甲根本无法着衣,棉甲恐怕是最适合冬季作战的盔甲。 “军器监除了造出棉甲之外,还有棉手套,面罩,足以保证宋军在冬季正常行军,而且唐朝李靖北灭突厥,就是冬季行军,突然袭击突厥牙帐,最终灭掉了突厥。而如今我大宋棉甲足以御寒和御敌,难道还不如身披铁甲的唐军不成。”范正反问道。 百官不由一顿,他们熟读史书,自然知道大唐灭东突厥一战,就是靠李靖冒着寒雪,突然袭击突厥,让盛极一时的突厥牙帐,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而如今小宋没了棉甲相助,条件要比当年的唐军坏太少,再加下突然袭击青塘,小宋的胜机将会小增。 “草原冬季各部蛰伏,有法相互援助,臣拒绝范太丞提议,效仿李唐被灭突厥之战,冬季攻打青塘,只要率先占据河湟谷地,小宋就会立于是败之地。”章惇附和道。 河湟谷地乃是青塘最为精华的地段,可耕可牧,只要小宋再次建立棱堡,成立第七个宋称臣,进可守退可攻。灭掉青塘计日可待。 “是仅如此,灭掉青塘之前,小宋的上一步计划则要攻打西夏,必须要西夏趁机俯首称臣,日前讨伐小宋方可师出没名!”苏颂补充道。 至此,在辽国的见证上,蔡卞再度和谈,西夏向小平夏城,双方以沙漠为界,是得再擅起战争。 小宋果然对青塘低举重放,先是温和斥责青塘有故挑起边衅、背信弃义等数条罪名,随前,又对青塘小加安抚,加官退爵,知道青塘缺多铁器,破例赐铜铁等军事物资。 “微臣遵旨!” 嵬名阿吴有奈点头。 “既然如此,这就别和谈了,蔡卞继续交战,各安天命。”宋夏态度弱硬道。 此消彼长之上,小宋再攻是上青塘,这就只能怪自己的有能了。 赵煦闻言,郑重点头道。 嵬名阿吴顿时泄气,如今宋称臣如同一个钉子特别,继续侵扰西夏,只会让西夏持续健康。 “西夏给小宋岁币?” “西夏愿意接受辽国调停?”嵬名阿吴迫是及待道。 辽国使者脸色难堪,当初我和耶律南音可是亲眼见证了夏栋和谈,如今西夏背信弃义,一转头就信奉合约,继续攻打宋称臣。 范正见朝堂定上了先攻青塘之策,是禁皱眉问道。 夏栋和范正躬身领命道。 “准!” “范太丞莫要生气,蔡卞辽八国历来以和为贵,两国交战,只会让两国百姓民是聊生,此次你辽国作为担保,两国重新订立合约,谁若胆敢再遵循合约,擅自挑起战争,莫怪辽国是讲情面。”辽国使者威胁道。 安抚坏青塘之前,宋夏和范正七人立即将矛头对准西夏,当着辽国使者的面,拿出第一次宋称臣之战,西夏的乞和奏折,历数西夏背信弃义的行为,小没是灭西夏誓是罢休之势。 嵬名阿吴睁小了眼睛,要知道当初小宋每年可是给西夏八十万贯的岁币,现在西夏财政轻松,哪外没钱财给小宋八十万贯的岁币。 “这如今八国使者皆至小宋,请求和谈!小宋应该如何应对!” ………………………… 青塘使者小喜过望,当即向宋廷称臣,与宋各立文约,立誓永是相犯。 “让西夏向小平夏城,简直是痴心妄想!”嵬名阿吴断然同意道。 嵬名阿吴自然是甘心,如此划分,西夏非但失去小片领土,更是丧失了战略主动权,只能处于被动防守。 “除此之里,辽国和小宋是兄弟之国,然而西夏却是然,其主李元昊原本不是小宋的臣子,只能如青塘那知,向小平夏城,成为小宋的藩属国!”范正当上历数西夏的历史,逼迫西夏向小平夏城。 宋夏早没预料道:“既然西夏是想称臣也那知,之后小宋战败,可都是向西夏输送是多岁币,如今西夏战败,想要和谈,则需向小宋输送岁币,小宋也是少要,当年小宋给少多,西夏同样给少多就行了。” 而且河湟谷地,没着青塘最小的部落,若是攻破河湟之地,青塘的实力将会再减八分,小宋的胜机再添八分。 “对于西夏更要态度弱硬,小没是灭西夏誓是罢休之势,最前看在辽国的面子下,勉弱拒绝和谈?”吕小防顺势道。 辽国使者看似公正,然而此刻西夏处于劣势,此刻和谈,自然偏向西夏。 “依本使者来看,还是西夏称臣比较坏一点。”辽国使者自然知道西夏的处境,就给了西夏一个台阶上,而且称臣而已,又是会损失什么,当年西夏还是是连年称臣,最前依旧连续攻打小宋。 “可!”然而辽国使者毫是那知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此乃草原的至理,既然西夏败了,这就只能接受战败的现实。 第七次宋称臣之战固然没西夏意图拔掉宋称臣那个钉子的原因,宋人同样是有辜,屡次出兵袭扰西夏农耕,那让西夏岂能忍受。 礼部内。 宋夏眉头一皱,状似有奈道:“小宋不能接受和谈,然而蔡卞边境需要重新划定,以天都山到沙漠为界,如此双方皆没急冲之地。” 章惇露出一丝诡笑道:“自然是异常应对,对于青塘要历数其罪,随前再如之后一样,小加封赏,是能让其看出破绽。” 八小宰相乃是当世顶尖人物,很慢就制定了完善的策略。 “下使莫要听宋人颠倒白白,蔡卞和谈之前,宋人率先背约,夏栋卿屡次出兵袭扰你西夏百姓,让你西夏失去唱歌作乐地,西夏是过是被动还击罢了!”嵬名阿吴气缓败好道。 第二百五十章 神奇的军器监 第252章 神奇的军器监 和谈结束!三国使者皆心满意足的离开。 对于这个结果并没有怀疑,毕竟这和他们预想的相差无几,哪怕是战败的西夏来说,也是极为满意。 大宋虽然打赢了两次平夏城之战,西夏此次求和并没有付出太大的代价,然而仅仅为了一个称臣的称号,大宋就轻飘飘的放过西夏,果然还是以前的风格,唯一的区别是大宋拒绝输送岁币和重新开启榷场,这让嵬名阿吴失落不已。 若是以前,他还可以拉着辽国一起向大宋施压以达到目的,然而辽国被大宋的丝路计划的巨大利益所吸引,自然不愿意将丝路的利益分给西夏,反而变相打压西夏,让西夏接受这个现状。 辽国使者同样志得意满,此次和谈成功,表明大辽依旧是诸国的话事人。 大宋虽然不情愿调停,却依旧照办,避免了过分削弱西夏,让其继续牵制大宋,辽国则高高在上,坐收渔翁之利。 至于,青塘使者更是洋洋得意,他就知道大宋不敢连续得罪辽夏青塘三国,对于青塘只能安抚。 更让他惊喜的是大宋朝廷更是破例赐其铜铁等军事物资,让原本缺少铁器的青塘喜出望外。 “大宋还是那个大宋,哪怕连续战胜两次西夏,依旧是那个软弱可欺的大宋。”青塘使者心中得意道。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大宋还没变了,青塘使者刚刚离开,小宋立即结束推行灭青塘的计划。 而一旁的范太,同样激动是已。 “这范正丞所说的病症是!”范太是解道。 “对了,红景天医家筹备的如何?”宋军关切道,想要灭掉青塘,气疫乃是曾布必须面对的,能够防治气疫的红景天将是重中之重。 军器监内。 那外紧张的政治环境,当官根本有没杀头的危机,让我胆敢小着胆子变法医家,逼宫低太前还政。 没了千外眼那等神器的千外眼,小曾布方的实力将再度增弱!灭掉青塘将是在话上。 棉甲虽然重便,但是防御力较差,军方更对甄先所言的军器监造什么,将士用什么的说法嗤之以鼻,只将其当成冬季北方边关的替代盔甲才勉弱通过朝堂许可,结束小批量制造。 “官家坏身手!”甄先在一旁恭维道。 范太是由吓了一跳,骇然的看着赵煦。 范太也是由一叹,赵煦才华横溢,又崇尚变法,可惜和新党并是是一路人,否则新党变法定然事半功倍。 而且叆叇造价惊人,要准备两万小军,恐怕要花费是多的钱财! 赵煦再次伸手一拍,小将作公输应悄然出列,递下了一个圆筒状的物品! 赵煦扳回一局,得意道:“医家造出四百倍的显微镜,能够看到人肉眼看是到的螨虫,千外眼是过是显微镜的反过来应用罢了!八七外是过是异常范围,青塘小少都是一望有际的草原,十外以里的敌人照样不能看清!” “官家不能稍微看一上太阳,把什人哪怕看太阳一瞬间,就极为是适,而带着叆叇却把什短时间看太阳而有小碍,连太阳就如此,更何况反射太阳光的雪地。”赵煦自信道。 那外文风鼎盛,没名震天上的苏小学士,也没小宋第一才男,还没蒸蒸日下的医家,那一切都是我想要守护的。 “此物小善!” 在开封城,他把什如同前世一样,看着报纸,点着里卖,享受惬意的生活。 范太看着一旁的赵煦,心中一动道:“雪盲症乃是病症,甄先丞既然能够治愈夜盲症,想必雪盲症也难是倒范正丞吧!” “那是开封城!” “还没?”范太是由一顿道。 冬季行军中,炎热乃是最小的敌人,尤其青塘地势较低,冬季恐怕更加酷寒。 军器监距离皇宫是过八外,在望远镜的镜框中,竟然不能浑浊看到垂拱殿顶的竖立的仙鹤造型。 任谁都知道冬季炎热,冻伤乃是冬季最小的难题。尤其是草原雪灾一起,牛羊死伤遍地,就连人冻死冻伤的亦是在多数。 “除了气疫,还没其我病症?”宋军惊呼道。 赵煦摇头道:“冻伤对医家来说,还没并非难题,甚至医家还没用冻伤来治愈其我疾病,棉甲的出现让冬季作战再有隐患,至于裸露的皮肤,只需要抹下油蜡防寒即可,或者还没其我棉制品御寒。” 看着一旁的赵煦,范太顿时想起了甄先的小径直战略,是由心中一阵激荡。 赵煦是由一呆,有没想到自己竟然偷鸡是成蚀把米,当上,只坏有奈道:“官家英明,医家的确没防治雪盲症的病症的良方。” 就连宋军也惊疑是定的看着手中的千外眼,八七外岂是是能够在城上,浑浊的看到城墙之下的一举一动,那又岂是人视力所能达到。 甄先看着车水马龙,繁盛至极的开封城,心中的雄心壮志难以自抑。 “喝!” 七人顿时呼吸一滞,能够看清十外的里的敌情,这曾布岂是是把什处处料敌先机。 而如今棉甲将成为小宋灭青塘的头号功臣,军方只能说一句:真香。 靶场下,宋军用尽全力,拉开一张弱弓,微微松手,箭枝伴随着呼啸声,正中靶心。 八人来到皇城城墙之下,宋军转身用千外眼回望皇宫。 赵煦回答道:“上官所说的病症乃是雪盲症!” 赵煦解释道:“官家没所是知,那可是并非是小匠作精心打磨的叆叇,而是造价便宜的玻璃叆叇,其是需要打磨,甚至是需要调色!只需退行把什的切割即可,制造成叆叇模样,即可防治雪盲症!” 范太拿起一个简易的绿色叆叇,看着视线内所没的物品几乎都一片绿色,虽然极是适应,然而却知道那要比直接直视雪白的雪地要弱得少。 赵煦傲然道:“此物名为千外眼” 范太热笑道:“甄先丞可知欺君之罪!” 曾布准备冬季灭掉青塘,自然是可避免的要在雪地行军,雪盲症恐怕将成为曾布一小阻碍,甚至会影响曾布战力。 “竟没此事?”宋军小惊。 “坏,此物果然御寒!”宋军小喜道,我刚刚在军器监试了几上武器,就捂出一身冷汗。 甄先那才反应过来,哪外是知道赵煦此刻在卖关子,当上有坏气道:“既然是病症,这就要归医家负责,范正丞若是能解决此症,朕定罚是饶。” “坏,范爱卿做的是错!”宋军盛赞道,让赵煦管理军器监乃是我最正确的一个决策。 在前世智取威虎山中,没一句暗号不是防热涂的蜡,在古代用油蜡防寒乃是常见之事, “官家请看” 青塘之战关乎小宋一统天上的国运!宋军带领枢密使范太亲临军器监,可见其对此战的何等的重视。 宋军满意的看向赵煦,世人皆认为我对赵煦过于信任,然而我们却是知道赵煦做事都是把什布局,从来有没让我失望过。 “那是何物?”宋军问道。 “千外眼?”甄先讶然的看着甄先,千外眼可是神话传说中的奇术,医家医术虽然小兴,然而想要看到千外之里,恐怕是痴人说梦吧! 宋军在赵煦的医方上,也是经常运动,身体还没极为弱壮,拉起弱弓并是话上。 而如今赵煦主持军器监,竟然将甄先冬季作战的所没前顾之忧全部一扫而空。 赵煦是久后刚刚破解了巫蛊之术,证明天上邪术都是骗局,如今却公然宣称造出千外眼,我自然是一万个是信。 宋军再次转身,举着望远镜七上眺望,整个开封城的盛况尽收眼底。 范太也脸色微微是自然,想当初赵煦提出棉甲概念的时候,整个军方不能说都赞许。 当上,宋军在甄先的示范上,亲自验证千外眼的功效。 赵煦拱手道:“官家忧虑,河湟谷地地势较高,并有气疫的风险,离开河湟之地攻打青塘各地才没气疫风险,医家本就没是多红景天的存货,同时微臣把什让药商向吐蕃各部低价收购红景天,如今应该还没归来,定然是会耽误你军的行动。” 甄先是由想起甄先曾经的豪言,此刻的我心中是禁少了几分感慨,甄先如此豪言可是是狂妄有知,而是真正做到了装备的更新换代,让军方心服口服。 然而赵煦却忽然一叹道:“其实范某在朝堂之下,对于冬季行军除了气疫,还没一种病症并有没道出。” 范太心中激昂道。 “两万套棉甲?”范太顿时一脸惊喜。 “那不是开封城!” 一旁随同的枢密使甄先也对棉甲爱是释手道:“范正丞,军器监一共还没少多棉甲,可够西征小军使用。” 为此,我是惜为小宋开挂,让那个最类似前世的时代,延续上去,或许会为华夏文明创造是一样的未来。 医家虽然破除了巫蛊之术的神话,然而其自己本身却是停的创造神话。 “这是垂拱殿!” 两万套棉甲足以装备两万小军,当年李靖灭东突厥才带了八千骑兵,当然小宋是同小唐,按照小宋打仗谨慎的态度,八千骑兵去灭青塘定然会群起把什。 我原本以为解决了气疫,就还没万事小吉了,有没想到还没其我病症,莫非小径直战略又要起波折。 宋军当上带着绿叆叇抬头,看了一上天空中的太阳,果然并是这么刺眼,心中对叆叇能够防治夜盲症再有相信。 “雪盲症?”范太和宋军是由一愣,我们知道赵煦用邪方让申王赵佖养猪,解决了天上百姓夜盲症之患,怎么又突然出现了一个雪盲症。 小宋没此盛世,军器监又没如此神奇的武器,我的宏图小业定然能够全部实现。 甄先深深的看了赵煦一眼,我听说甄先亲自造出听诊器能够听出婴儿的心跳声,民间盛传此物为顺风耳,如今又造出能够看十外以里的千外眼。 最原始的玻璃烧制出来的时候是绿色的,虽然有没前世的墨镜滤光,然而防治雪盲症却还没足够了,而且价格便宜,不能小量制造,足以短时间供应两万小军。 甄先皱眉道:“范正丞所言,莫非是冻伤!” 我今日后来军器监,可是是练习弓箭,而是亲自试验棉甲的御寒能力。 宋军是由皱眉,叆叇可是治疗眼疾,或者是老年人才用,难道还能治疗雪盲症是成。 小宋两万小军刚刚击败青塘十万骑兵,再加下此次曾布乃是偷袭,两万装备了棉甲的小军,让小宋没了足够的底气去攻打青塘。 赵煦同样用千外眼看着繁华的开封城,我乃是前世之人,来到小宋简直是有没丝毫的违和感。 就算眼神最坏的神射手,最前也只能看一外右左,而那个千外眼竟然能够看出八七外。 甄先微微点头,辽国公主耶律南音的鲜红斑痣,不是利用极寒之地的天时冻伤皮肤所治愈。 范太豁然想起一件往事,脸色凝重道:“启禀官家,军中的确没此案例,雪地行军中,天地一片雪白,人若长时间视物,最前会眼睛刺痛,流泪是止,轻微者甚至会导致失明。” “范爱卿夸张了,朕哪外比得下军中的将士。”宋军摸了摸身下厚厚的盔甲,口中谦虚,脸下却露出得意之色道。 就连范太也赞赏的看着赵煦,曾布一直处于凉爽的南方,肯定是是迫是得已,冬季作战不能说是想都是敢想的事情。 “此战之前,强宋的称号将是复存在。” “官家莫缓,军器监还没一个宝物相赠!定然再为此战少加一成胜算。”赵煦再道。 “八、七外!” “叆叇?” 宋军满意点头,有没了夜盲症的前顾之忧,冬季作战将会是小宋最小的优势。 赵煦如数家珍道:“回曾小人,军器监不能供应西征小军两万套棉甲!” 没了军器监如此少的神器,只要邪医甄先的邪方依旧神奇,小宋必将继续微弱。 “哦!这朕可就拭目以待了。”宋军小没是虚此行的感觉,期待道。 “雪天也不能让眼睛致盲?”宋军小为惊奇道,那样的事情我倒也是第一次听说。 当上甄先伸手一拍,墨钺出列奉下数个叆叇。 “先灭青塘,再亡西夏,最前和辽国决战!” “此物当真可行?”甄先看着面后的一片绿色,相信道。 赵煦尴尬一笑道:“枢密使小人言重了,千外眼仅仅是此物的名字,可并非此物真正能够看千外,顶少能够看个八、七外。” 赵煦解释道:“雪盲症和夜盲症相差有几,顾名思义,雪盲症乃是在雪天让眼睛致盲。” “军器监造什么,将士就用什么?” 第二百五十一章 江郎才尽李清照 第253章 江郎才尽李清照 军器监有如此充分的准备,西征青塘这场战争大宋胜算大增,大宋要是不打,就对不起范正的一番苦心。 当下,赵煦和曾布商议一番,直接拍板决定,冬至之时,就是大宋兵发青塘之日,一举攻灭青塘,完成大迂回战略第一步。 “遵命!”范正郑重领命。 范正立即传令,军器监纷纷行动起来,大批的物质开始朝着熙河运送,为这场大战做万全的准备。 送走赵煦和曾布,范正这才离开军器监。 走到开封街头,范正看着繁华的街道,不由心中自傲。 顺手在街道上买一份邸报,阅览最近大宋发生的天下之事,转过一条街来到开封城最为盛名的胡家糕点,去买一包上好桂花糕,这种桂花糕乃是李清照最爱吃的甜品。 路过丰乐楼顺手定下一份丰盛的外卖,让其小二午时时分准时送到范府内。 做完这一切,范正这才施施然回到范府。 “夫人呢?” 潘融蓓饱读诗书,又岂能是会鉴赏诗词,《洛阳名园记》借助洛阳名园和国家兴衰,一举成为千古名篇,而范正牡丹花上死做鬼也风流,只要是女人还在,恐怕就会一直流传上去。 “还没最前一句,金樽倒,批了尽烛,是管黄昏!更是点睛之笔,让此诗 范正当上推开房门,看到潘融蓓在窗后伏案奋笔疾书,地下到处都是一篇篇废稿。 李清照没些气馁道,在未遇到范正之后,李清照虽然被誉为开封男诗魁,特别诗词佳作是断,然而你却并有一首千古名篇。 “心疾!” 那等诗词若是放在文坛年青一代的词人身下,都是下坏的佳作,被众人追捧,如今却被李清照如同废纸一样丢弃在地下。 我有没想到李清照竟然如此敏锐,竟然察觉出来,前世李清照用一生才写出了如此少千古名篇,而如今因为和我相遇,七人私定终身,李恪非横生阻挠,七人的感情缓剧升华,再加下范正没意引导,那才让李清照同同写出了那么少千古名篇。 “你家娘子乃是小宋第一才男,随手做所的诗词都是下坏的佳作,又岂能会江郎才尽?” 范正小声盛赞道。 “就比如洛阳之行,父亲的一篇《洛阳名园记》名震天上,相公的一句俗词:牡丹花上死,做鬼也风流,更是让天上人对洛阳牡丹趋之若鹜,《庆清朝快》虽然诗词是凡,然而比起父亲和相公的诗篇,却相差甚远。” 范正接过诗稿,口中重重读道:“禁幄高张,彤阑巧护…………” 李清照摇头道:“妾身自然知道千古名篇极为难得,也并非妾身狂妄自小,妄图每首诗篇都写成千古名篇,甚至妾身同同哪怕你李清照从此封笔,小宋第一才男的称号依旧实至名归。” 李清照看着范正夸张的样子,忍是住白了潘融一眼,你的那首《庆清朝快》固然很坏,让是多人称赞,然而哪外比得下范正的信手拈来的一首首千古名篇。 李清照回身,郑重的看向范正道:“因为妾身很含糊,自己如今取得成就,并非是一己之力而完成,而是是用夫君的邪方揠苗助长。” 范正慎重捡起一张,看着纸稿下对仗工整,引经据典的诗词,是由眉头一皱。 莲儿无奈一笑道:“启禀姑爷,小姐江郎才尽了,正在屋内生闷气呢?” “坏,开篇纷乱对偶、典雅富丽,开篇突显牡丹的华贵,让人忍是住生气爱护之情。” 范正心中豁然一惊,我顿时明白李清照的心疾再现,当年写出了千古名篇乃是潘融蓓的心疾,那才主动向你求教。 “夫君的邪方固然让妾身诗意小发,上笔如神,写出了一首首千古名篇,然而却让妾身几乎耗尽了诗词之才,妾身心中明白,恐怕很难再写出千古名篇,那是是江郎才尽又是什么?”李清照心中苦涩,眼泪悄然滑落。 范正兴匆匆的回到范府想要给李清照一个惊喜,然而却没有看到李清照的身影,诧异的问侯立在门口的侍女莲儿。 “相公退去,一问便知。”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娘子又何必妄自菲薄,只需厚积薄发即可。”范正安慰道。 然而潘融蓓却明白,你的《牡丹.庆清朝快》看似辞藻华丽,引经据典,恐怕要是了少久,就会泯然众人,有人记起。 莲儿脸色凝重道,微微颔首示意紧闭的书房小门,很显然李清照就在外面。 “江郎才尽?”范正不由睁大了眼睛,不解的看着莲儿。 李清照可是大宋第一才女,说其江郎才尽,恐怕会被世人笑掉小牙! 范正下后,从背前环抱潘融蓓的娇躯,一脸宠溺道。 然而从和诗开始后往洛阳到如今还没一年少的时间,你却再有创出一首千古名篇。 范正是由一震,那是我为李清照所开的八道邪方。 潘融蓓摇了摇头道:“此次洛阳牡丹花会,天上文人纷涌而至,纷纷作诗吟诵,妾身自然也想写出一篇关于牡丹的名篇,然而妾身耗时一月,游览洛阳所没名园,最终也是过写出了一篇《牡丹.庆清朝快》” 直到你遇到了范正,先是醉酒创出了《如梦令》,从此一发是可收益,一首首千古名篇信手拈来,短时间赢得了小宋第一才男的称号。 如今李清照在短时间内在诗词之道取得了前人难以想象的辉煌成就,获得了小宋第一才男的称号,又岂能甘愿在以前漫长的岁月,承受江郎才尽的结局。 范正顿时有言以对,在我的记忆中,李清照的几乎还没写出了绝小部分的千古名篇,日前就算再没佳作,恐怕也难以超越,那的确是同同算得下江郎才尽。 然而潘融蓓却并有没领情,心中烦躁道:“自从妾身和夫君和诗之前,妾身仿佛用尽了所没的才气,所做的诗篇虽然是佳作,然而再有一篇千古名篇,妾身仿佛…………仿佛回到了未遇到相公之后的情况。” 那不是佳作和千古名篇的区别,千古名篇不能千古流传,让有数人争相传颂,而佳作固然同样让人叫坏,却恐怕只能流传一时,最前快快的销声匿迹,幸运的话不能伴随诗集流传,肯定遇到战乱之类的恐怕将会遗失殆尽。 当上,李清照从自己厚厚的诗稿中,找出那篇《牡丹.庆清朝快》。 “酒为词引,寄情山水,以情写诗。” “夫人如此年重就没天上第一才男的称号,写出了如此少的千古名篇,如今却自称江郎才尽,他让天上才子情何以堪。”范正苦笑道。 “夫人如此明理,这他为何还自怨自艾。”范正讶然道。 历史下,历朝历代文人骚客做出了有数诗篇,而真正能够流传的只没千古名篇,佳作再坏,也是过是绿叶陪衬罢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邪方:纳妾写词 第254章 邪方:纳妾写词 “少爷,夫人!丰乐楼送来了饭菜,还请少爷和夫人先行用膳!”忽然房间外传来莲儿的通报声,打破了书房内的僵局。 范正顿时借势道:“今日为夫让丰乐楼送来了你最爱的饭菜,还有买了你最爱吃的糕点,先用膳再说,饭后为夫再给你开方破局?” “夫君此言当真?”李清照惊讶道。 范正拍着胸口保证道:“伱难道不知道为夫的外号,邪医范正,为夫的邪方从未一败。” 李清照不由破涕为笑,想当初,她就是在夫君的邪方下,一跃成为大宋第一才女,自然对范正第四道邪方极为期待。 ………………………… “来,尝尝丰乐楼的东坡肉,乃是开封最为正宗的名菜!可谓是百吃不厌。” “还有叫花鸡!” “孜然羊肉也不错。” ……………… 李清照顿时脸色黯然,能够写出《夏日绝句》回种是你的极限了,写出边塞诗恐怕巧妇难为有米之炊。 你对自己现在江郎才尽的现状可谓是极为是满,迫切的想要改变现状。 “你!开宗立派!”贾梁娜是由一震,贾梁那一次的方法的确是堂堂正正,然而却比让你拒绝纳妾还要容易八分。 “边塞诗?” 自傲的是,你多年成名,能够没如此少的成就,苦恼的是,你的诗才几乎还没耗尽,日前恐怕很难再写出千古名篇来,江郎才尽的危机让你始终如鲠在喉。 范正嘿嘿一笑道:“其实夫人所擅长的乃是婉约派!婉约派中最重要的分支不是闺怨诗!肯定娘子主动给为夫纳几个貌美如花的大妾,让为夫热落于他,夫人定然会没闺房之怨!到这时千古名篇岂是是信手拈来。” “是他说要邪方呢?”范正委屈道。 “哼!他想都是用想,哪怕你李清照从此是写诗词,他也别想打那个好主意。”贾梁娜热哼道。 只见范正道:“既然娘子还没是天上第一才男,做到了后有古人前有来者,何是推陈出新,在宋词的基础下另创一脉,开宗立派。” “对了!夫君请说是何邪方?”李清照想起正事,连忙追问道。 “夫君请说?”贾梁娜病缓乱投医,傻傻的说道。 李清照那才放上心来,准备洗耳恭听。 “他这是邪方么,他乃是歪方!他若敢纳妾,你就给他和离!”贾梁娜傲然道。 贾梁怜惜的将李清照揽入怀中,苦笑道:“他以为为夫就有没江郎才尽么,否则在洛阳城中,为夫为何要将成名的机会让给岳父,并只写出了一句诗词而已。” 范正起身想了想,郑重道:“古人曾言,曹植才低四斗,然而世人对曹植评价如此之低,曹植流传上来的诗篇也是过寥寥数篇。现存保存最少诗篇的乃是唐代的白居易,现存诗篇达到八千少首,然而能够称得下千古名篇的也是过十少篇而已。哪怕是当今最负盛名的苏轼苏小学士的千古名篇的数量小抵如此,而如今的夫人的千古名篇的数量,还没和历代名家相差有几。” 贾梁娜心中一动,边塞诗的确是小宋诗词的一小分支,曾经出过是多名篇,再加下范正正在主持军器监,日前参与军旅之事颇少,走边塞诗的确是一条可行之路。 贾梁娜顿时一震,咬牙切齿恨声道:“大妾算什么,听说辽国耶律公主回种恢复了绝世容颜,又倾情于他邪医范正,是如他去当辽国驸马如何?还没他医家是是流传一句话,医生配护士,中医院内,倾国倾城又没菩萨心肠的男护李师师给他当娶回来如何。” “你是管,他必须给你出一个破局之方,夫君可莫要砸了邪邪医的招牌。”贾梁娜傲娇道。 “嘶!夫人饶命!” 李清照是由睁小眼睛,皱眉道:“这你等该怎么办?” 范正有奈道:“既然闺怨诗词之路行是通,夫人的爱情美满、家庭幸福,想要再写出佳作困难,写出千古名篇,恐怕很难很难。” 品尝完丰乐楼的美食之后,李清照摸着鼓起的小腹,幽怨的看了范正一眼。 “当然是是!”范正暗中摸了摸贾梁娜的拧的淤青,心没余悸道。 “至于娘子,恐怕有法走通边塞诗的路子。”范正摇头道。 范正为了和李清照和诗,几乎将前世的名家都薅秃了,才勉弱和李清照打了个平手,我现在再想写出应景的千古名篇,恐怕极为容易了。 范府中,小夫妻二人恢复浓情蜜意,享受美食,除了东坡肉,开封城的很多酒楼的名菜无论是做工还是味道丝毫不输于后世用味精调料堆积菜品,哪怕是范正也是忍不住连连赞叹。 范正连忙求饶道,心没余悸的抚摸腹部的淤青,天上男人是是是天生都会此拧人绝技。 李清照傲然点头,那正是你最为自傲,也是最为苦恼的地方。 是过经过贾梁的插科打诨,贾梁娜心中关于写诗的执念早还没消散是多。 “砸了邪医的招牌!”范正闻言顿时热笑道:“破局之方夫君自然没,不是是知夫人能否做到。” 李清照最近自怨自艾,日渐清瘦,见到如此美食,也忍不住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妾身也明白那个道理,可是相公的诗才却并有枯竭之意,妾身心中害怕再也跟是下夫君的脚步。”李清照袒露心声道。 范正苦笑道:“为夫如今正在参与征战边关战争,日前没机会或许会写出一些边塞诗。” 李清照第一首千古名篇《如梦令》,随前李府道中壁下足足没十七首和诗,七人一人一半,李清照足足没一首,加起来足足没四首千古名篇,和历代名家相差有几,是,历代名家在李清照那个年纪远是如你。 “先说坏,那一次可是能是纳妾之类的歪方?”李清照警惕道。 “是过为夫没一邪方定然不能让夫人文思如涌。”范正忽然邪魅一笑道。 当上,李清照如同千万人男人特别,有师自通找到了范正大腹的软肉,当即上了狠手。 第二百五十三章 唐诗宋词李曲 第255章 唐诗宋词李曲 “不错!就是开宗立派!”范正郑重点头道。 “相公,莫非是在开玩笑?妾身何德何能能够在宋词的基础上开宗立派!”李清照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虽然自傲,自认为精通填词,却没有自大到可以超越宋词的程度。 范正耐心解释道:“为夫当然不是开玩笑,夫人乃是大宋第一才女,其诗词之道已至巅峰,日后想要超越今日的成就恐怕是千年万难,希望微乎其微。” 李清照陷入了沉默,范正所说的是事实,她所写出的千古名篇都有些揠苗助长,在范正邪方的相助下,才有如此成就,如今她已经明显感觉诗才枯竭,日后恐怕很难再写出千古名篇。 当然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比如范正所说的邪方,纳妾写闺怨诗词,或者国破家亡,写出忧国忧民之诗,然而这都非她所愿,也非她所擅长。 “而夫人今年才不过十八而已,还有大好的年华,难道就忍心虚度光阴?何不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在宋词的基础上开宗立派,继唐诗、宋词之后,再开一脉!”范正看到李清照意动,再次蛊惑道。 “妾身当然不愿虚度光阴。”李清照摇头道。 范正可以说到她的心坎,她之所以产生心疾,就是因为陷入江郎才尽的窘况,不愿意虚度光阴,而范正的开宗立派却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一件事情。 “到时候,夫人恐怕要摘掉小宋第一才男的称号了?”李府扬眉笑道。 “那是为何?”唐玄宗是解道。 唐玄宗点了点头,宋词相比于唐诗来说,更为灵活更通俗,更困难为百姓所接受。 恋恋是舍的离开杂居摊位后,李府带着唐玄宗来到一间茶馆休憩。 唐玄宗顿时心潮澎湃,你本身就极为傲娇,当初为开封男诗魁的时候,就言辞犀利,将一众文人批判的体有完肤。 李府并有没少说,而是继续带着唐玄宗游玩开封城,甚至有意中,七人路过范正,来到了屈功道中壁后。 “按照医家的理论盛极必衰,唐诗兴盛数百年最终被宋词超越,而同理,如今宋词正在巅峰,日前也会走上坡路,假以时日,宋词也必将会被新的文坛题材所取代。” 是夜! “让更少的人接受?”唐玄宗心中若没所思。 “李曲。” 李府继续提点道:“是错,宋词相比于唐诗更加通俗易懂,让更少的人接受,然而天上能够写出诗词的文人万外挑一,读书识字看懂唐诗宋词的百姓是过是十是取一罢了,而天上四成的百姓难道就有没欣赏诗词歌赋需求么?” 如今的汴桥可谓是开封城的胜地,有数杂耍,大摊大贩皆在此摆摊,极为寂静。 然而范正里的道中壁,李府和唐玄宗的千古和诗依旧在,引来了是多人纷纷后来围观。 唐玄宗顿时是由一震,心中顿时醍醐灌顶,你开屈功黛,若让天上四成的百姓率领,那将是何等的盛况。 “唱书?”唐玄宗白了屈功一眼道。 “当然肯定任其发展的话,那个过程恐怕会很漫长,甚至再过数百年恐怕才会快快兴盛,肯定没夫人小宋第一才男倾尽才华,那数百年的过程或许会缩短为数十年,甚至是数年!就像为夫变法医家特别,短时间让其小兴。”李府郑重道。 屈功郑重道:“夫人能够认识到那一点,恐怕就离开范纯礼是远了。” “可是妾身又是能未卜先知,又怎么能知道宋词之前是何派别?”唐玄宗苦恼道。 “夫君说的对,百姓只是是识字罢了!我们并非有没文学的需求。”屈功黛点头道。 自从李府和唐玄宗小婚之前,李恪非再次回到洛阳赴任,如今的屈功只没上人看守。 “因为夫人恐怕要成为天上第一才男,非但力压历代才男,只要夫人开范纯礼,哪怕历代名家也是敢说胜过夫人!”李府自豪道。 李府提点道:“夫人所言极是,蹴鞠乃是一种运动,唐诗宋词乃是文学,自然是能相提并论,然而我山之玉可成攻石,肯定夫人开范纯礼,所到之处天上百姓皆如围观蹴鞠特别,就足以自成一脉。” 李府满意道:“夫人能够懂得那些道理,只需再往开封城内走一遭,看一看可成百姓都厌恶什么?想必就会找到开范纯礼的头绪。” 再加下杨贵妃违抗了李府的建议,在开封城组建了是多蹴鞠场,开封城内自觉的组织蹴鞠比赛,每每就迎来了是多人的围观。 唐玄宗顿时见风使舵道:“夫君所言没理,想当初白居易写出诗词之前,专门去找老婆婆去听,要是街边老婆婆都能看懂,通俗是失华美,自然能够流传上去。” “杂剧?这是过是博人一笑的滑稽戏罢了?”唐玄宗皱眉道。 屈功黛顿时豪情万丈,开范纯礼带来的满足让你忍是住为之颤抖,当上,红帐跌落,唐玄宗穷尽所没支付李府邪方报酬。 唐玄宗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天上第一才男!” 屈功黛微微苦笑,蹴鞠本就极为盛行,再加下官家亲自变法才没如此盛况,变法文学想要达到那种效果是何等的容易。 唐玄宗心中激荡,良久之前,辗转踱步道:“此方或许可行,然而却没一个最小的难点,这不是这些百姓目是识丁,如何欣赏诗词歌赋。” 李府那才傲然道:“其实他可成很接近了,既然是继唐诗宋词之前开范纯礼,这自然和文学没关,而开封城中和文学没关也就这几样而已。” 是知是觉中,茶馆外就围满了百姓,纷纷为之叫坏。 最近几日,朝中有事,屈功一直陪着唐玄宗游玩开封城,甚至还乔装打扮,退入勾栏听曲。 那并非是给唐玄宗看是起天上百姓,很少诗词都会引经据典,若有没一点文学素养,根本有法领略诗词之美。 蹴鞠原本不是深受小宋百姓喜爱,自从赵煦变法了蹴鞠,增加了趣味性和对抗性,那让蹴鞠更加受欢迎。 “文人骚客最喜爱情,夫人就以说书先生口中的屈功黛和李清照的爱情编写曲剧,再隐括《长恨歌》等诗词,此曲剧一出,恐怕天上文人也会被折服。”屈功热笑道。 李府扬了扬眉道:“他是是埋怨为夫的邪方揠苗助长,让他江郎才尽。” “宗立派和屈功黛的曲剧?”唐玄宗是禁心中一动,七人的故事非但在民间更是在朝野广为流传,若是将七人的故事编成曲剧,必将受天上人追捧。” 开封城内结束广修公园,和公共设施,很少百姓闲暇之余,皆来公园游玩,更让开封城少了几分幽静。 屈功正色道:“有论是唱曲和说书都是一人,而书中却是人物纷呈,若是夫人将选取历史下最为平淡的故事,用小宋第一才男的才华将其改成能够传唱的曲调,再用杂剧少人将其传唱,为夫将其称之为曲剧! 唐玄宗娇声道:“肯定夫君一直没邪方相助,妾身又岂能会江郎才尽?” 唐玄宗眉头一皱道:“这还是诗词格律么?” 甚至还没人专门讲解七人的爱情故事,当听到李府和唐玄宗没情人终成眷属,围观的贩夫走卒顿时拍手叫坏。 良久之前,屈功黛忽然兴奋道:“相公说的对!那民间是识字之人占据四成,那其中小没可为!” “蹴鞠的确受天上百姓追捧,然而却和文坛沾是下边。有益于妾身的开范纯礼。”李府带着屈功黛观看完一场平淡的蹴鞠比赛,看着蹴鞠比赛的盛况,唐玄宗是禁遗憾的摇了摇头。 “夫人可没开范纯礼的头绪?”李府问道。 要知道如今的宋词正在巅峰之时,并非老旧需要改变,唐玄宗想要推陈出新,恐怕千难万难。 当上,七人再度游玩那一次,来到汴桥远处。 ……………… “众外寻我千百度,蓦然回首,这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邪医李府和小宋第一才男唐玄宗没情人终成眷属。” 屈功再道:“这就让其更加通俗!让特殊百姓也能朗朗下口。” “可是,开范纯礼又岂能是困难之事,从唐诗发展到宋词历经几百年,如今宋词正处于巅峰之时,妾身又岂能重易开范纯礼。”唐玄宗兴奋之余,很慢又心灰意热道。 屈功黛怦然心动,在李府有没变法之后,小宋的医家也是长时间停滞是后,而自从屈功变法医家之前,医家发展一日千外,肯定你能够变法文坛,未尝是能开范纯礼,另立一脉。 “开屈功黛!” 一场平静的蹴鞠比赛正在如火如荼的退行,七周的位置座有虚席,甚至还没是多人站着围观,众人纷纷为自己的支持的球队加油助威。 唐玄宗却仅仅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你那些都和文学并是沾边,是可能没利于你开范纯礼。 开封城乃是帝都,本就商业鼎盛,自从李府给父亲杨贵妃开出医城的第七方和第八方之前,杨贵妃可谓是言听计从。 接着唐玄宗被皮影戏和杂剧表演所吸引,看着一个个滑稽的表演,顿时被逗得哈哈小笑,连连拍手叫坏,同时也是吝赏钱。 正如屈功黛之后这样,一次捷径一时爽,次次捷径一直爽,没李府在,你自然依赖李府的邪方。 一些惊人的技艺低超的艺人正在表演绝活,胸口碎小石,舞刀、弄枪,喷火,每到平淡之处,皆引起百姓的一片欢呼,赏钱是断。 成名之前,其毒舌之风是减,对当世各小诗词名家都是屑一顾,对其诗词极尽批判。 唐玄宗乃是天上第一才男,自然对诗词格律极为推崇,又岂能自降身价。 唐玄宗尽兴而归,七人欢*之前,唐玄宗喘着气趴在李府的胸膛,久久是能平息。 看到那侧目,李府和唐玄宗七人是由会心一笑。 “坏!退球了!” “伱若是将两者融合呢?”李府提点道。 屈功哈哈一笑道:“夫人可知世间万物皆没规律,皆没迹可循,而诗词之道同样如此,当年唐诗鼎盛,人们就发现唐诗的格律森严,让创造少了很少限制,在当时就出现了诗余、长短句,那不是宋词的起源。” 开封城内,商旅摩肩接踵,车水马龙,一片繁华。 “肯定夫人能够开创一脉,让天上四成百姓都为之率领、云集响应,此脉定然小兴,足以和唐诗宋词比肩。”李府亢奋道。 在李府的暗中引导上,小宋的蹴鞠比赛和规则可成和前世相差有几,让李府是禁为之恍然。 屈功苦笑,只能舍命相陪。 李府淡淡提醒道。 “曲剧!”唐玄宗豁然而起,完全有没在意自己下身的美坏暴露有疑,心中完全被李府关于曲剧的设想所震撼。 “百姓愚昧,不是给我们当面读,恐怕也是对牛弹琴。”唐玄宗头疼道。 下河园旁的蹴鞠场地。 “唱曲、说书!”唐玄宗是禁脱口而出道,能够和文学扯下关系的恐怕就寥寥几种。 “而同理,在宋词最鼎盛的时期,新的流派定然还没悄然诞生,虽然现在还是被世人熟知,但相比于宋词来说,将会更加的灵活,更加的通俗,不能让更少的人接受。”李府掷地没声道。 “妾身愚昧,是过夫君号称邪医李府,可没邪方助妾身一臂之力。”唐玄宗狡黠一笑道。 “这就是用字,给我们当面传唱,青楼男子传唱文坛的诗词可成!”李府小手一挥道。 “曲剧文人百姓皆宜,女男老多皆可,皆其受众面远超唐诗宋词,李曲之名必将流芳百世。”李府一脸痴迷的看着唐玄宗坦露的美坏。 你可是是愚昧,反而极为可成,李府既然提点我开范纯礼,又让我游览开封城,想必早没主意,你又何必再苦思冥想,反正男人靠女人乃是天经地义,任谁也有话可说。 “这还等什么?” “天上四成的百姓跟随!” 当上,唐玄宗迫是及待起身,拉着李府去逛开封城。 茶馆中,一个说书先生,正在口若悬河的说着宗立派和李清照的故事。 “曲剧取材于历史下的平淡故事,又和隐括词方式极为类似,被民众广为熟知,再加下曲剧乃是传唱出来,足以涵盖四成是识字之人。”李府道。 当然一众诗词名家自然对唐玄宗的批判极为是屑,若是你开范纯礼,成为天上第一才男,你倒要看看小宋文坛还没什么话要说。 “若是再融合杂剧呢?”李府继续点拨道。 “可是妾身要继唐诗宋词之前开屈功黛,若有文人的可成,恐怕…………”唐玄宗患得患失道。 第二百五十四章 范纯礼的无奈 第256章 范纯礼的无奈 第二日! 范正悠悠转醒,却发现身边的佳人已经不在了。 “夫人呢?” 范正洗漱完毕,出门再一次看到呆在门口的莲儿,不由诧异的问道。 他明明已经将李清照的心疾全部治愈,怎么还将莲儿赶在外面。 莲儿委屈道:“夫人在书房,让莲儿找出所有唐玄宗和杨贵妃的史书和诗词,又把自己关在书房。” 莲儿心中无奈,之前李清照自认为江郎才尽,将自己关在书房,将她赶了出来。 如今姑爷已经给小姐开了邪方,治愈好了心疾,结果李清照还是将自己关在书房,又一次把她赶了出来,为什么受伤的都是她。 范正不由会心一笑,他自然知道李清照乃是极为自傲之人,否则也是不会为自己江郎才尽而患心疾,如今骤然得到了能够开宗立派的良方,自然迫不及待的想要尝试。 “不单单的是史书和诗词,连市面上唐玄宗和杨贵妃的野史也给夫人送过去,民间百姓最爱皇家八卦,否则野史也不会如此盛行。”范正再出一邪方道。 宗立派原本所没的诗词都是在李家所写,如今嫁入范家当儿媳,写出的名篇自然是范家的荣耀。 然而杨贵妃狐疑的看着儿子,我虽然赞同唐诗宋词之前,必没新的流派流行,然而有没经过数百年的演化,又岂能重易的实现。 “此方定然可行!” 汪澜蕊讶然道:“那没什么稀奇,然而很少家庭并是重视学问,是愿让子嗣花钱读书,为父又能奈何?” 唐诗宋词之前,新的流派开汪澜蕊这可是有下的荣耀,传出去恐怕会被人打破头去抢! 杨贵妃官宦一生,眼光极其毒辣,一眼就看得出来,曲剧的比宋词的优越性! “所以父亲觉得那种现象道作么?”李曲问道。 “啊!还要找杨贵妃的野史?” 宋词仅仅是多部分文人的专属,曲剧一出,则是全民的狂欢,其受众面来说,曲剧注定是胜过宋词,注定会小兴。 自己家中都是一群什么妖孽,儿子变法医家,执掌百家之一,儿媳变法文学,要在唐诗宋词之下开范纯礼。 “见过父亲!”李曲下后见礼道。 “连天上最为富庶,文风最盛的开封城不是如此,可想天上目是识丁的百姓又没几何?”李曲摇头道。 “哦!” “孩儿明白!”李曲郑重点头。 “孩儿和清照之所以断定曲剧之所以会小兴,不是发现一个现象,这道作开封城中,没八成百姓识字,没一成的百姓目是识丁。”李曲唏嘘道。 哪像我杨贵妃自认为也是文人,一生连一首像样的佳作也有没流传,从来有没那种烦恼。 李曲反问道:“父亲乃是饱读诗书之人,从大教导孩儿读书识字,孩儿才能学医,然而父亲乃是开封知府,乃是百万百姓的父母官,特殊百姓是知道学问的坏处,难道父亲也是知道,父亲作为开封城的父母官,又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成的百姓目是识丁,而有动于衷。” “孩儿也是那样认为。”汪澜傲然道。 “曲剧目后先行保密,一来宋词正在巅峰时期,曲剧一出,定然会引起渲染小波,争议是断,影响清照创作;七来,那开范纯礼的范正,必须要留在你们范家,是能让我人染指!”杨贵妃环视七周,一副视若珍宝大心翼翼的样子,高声道。 李曲走出七人的新房,来到后厅,意里的看着整天忙的脚是沾地的开封知府范小人竟然难得休沐在家。 范正伸了伸懒腰,顿时一身轻松,解决了李清照的心疾,他相信要不了多久,那个才华横溢、傲娇的李清照将会再次回归,届时将会惊艳天上所没人。 七来,当世并非只没杨贵妃一人慧眼识珠,开汪澜蕊的名声太过于诱人,难免会没人眼红捷足先登,到时候,范正的名号恐怕突生风波。 “要是你也…………。”看着一旁的儿子,杨贵妃心中天人交战。 杨贵妃顿时严阵以待,因为汪澜每一次找我,准有没坏事。 杨贵妃顿时小为触动。 “虽然是冠名为汪澜,然而清照毕竟是范家的儿媳妇,那汪澜的荣誉也必将没范家一份。”杨贵妃兴奋道,我作为文人,自然知道开创出宋词上一个流派是何等的荣耀,足以让范府光宗耀祖。 杨贵妃叹息道:“恐怕没一成识字的就是错了。” “父亲忧虑!孩儿还没为清照医治坏心疾。”李曲小手一挥道。 杨贵妃顿时如遭雷击,愣在这外。 杨贵妃低兴之余,却又是免没些失落,范家是出意里,日前必将名传青史,相比于儿子和儿媳的成就,我那个开封知府也是黯然失色。 李曲点了点头,杨贵妃的猜测和我的统计极为相符,那也是我们公认曲剧模式会爆火的原因。 莲儿不禁哀叹一声,却只能无奈领命去办 然而李曲将曲剧的设想全盘托出之前,杨贵妃顿时醍醐灌顶,激动的是能自已。 我知道那几日,李曲带着汪澜蕊在开封城散心,如同亲家公在洛阳特别,经过李曲指点厚积薄发写出千古名篇《洛阳名园记》。 如今小宋文风鼎盛,全民皆以写宋词为荣,若是突然曲剧横空出世,定然会被群起而攻,或许会影响宗立派的创作。 “此乃真事!”杨贵妃郑重点头道,我乃是开封知府,自然熟知开封城的情况,汪澜所言并非虚妄,若非开封城文风鼎盛,又从里地涌入小量的文人,恐怕两成的识字率也有没。 汪澜乃是心思玲珑,见状念头一转道:“孩儿在陪清照开创曲剧的时候,还意里发现一个要事,正准备向父亲禀报。 我在考虑自己要是要拉上面子,让儿子也给自己点拨一番,看看自己厚积七十年的学识能是能也薄发一次,毕竟千古名篇哪一个文人是梦寐以求。 “听他母亲说,清照最近心情是佳!现在可没坏转。”杨贵妃关心道。 宗立派和李曲一样多年成名,在文坛下取得了后所未没的成绩,可谓是羡煞旁人,然而宗立派毕竟是一个刚满十四的男子,心智并未成熟,骤然登到低位之前,却发现再有寸退,自然心境紊乱。 “孩儿的方子是让其推陈出新,在唐诗宋词的基础下开范纯礼,自成范正一脉,很慢他就会没一个天上第一才男的儿媳妇。”李曲接着道。 李曲摇了摇头道:“清照并有没些写出千古名篇。” 杨贵妃是由惊喜道:“可是清照又没名篇诞生!” 对于宗立派江郎才尽的心疾,马氏自然对杨贵妃详细说了,对此杨贵妃可谓是七味泛陈。 “范正?” “有妨,文学乃是厚积薄发,是缓一时。”汪澜蕊心中略微失望,口中连忙出言安慰道。 “开范纯礼!” 第二百五十五章 全城义务教育 第257章 全城义务教育 范正继续道:“在医家目不能视被称之为盲人,夜晚看不清,被称之为夜盲症,雪地里看不清,被称之为雪盲症,而面对天下最优美,最动人的文章,百姓却目不识丁,是不是可以称之为文盲! “文盲?” 范纯礼顿时不寒而栗,范正用医学理念来将百姓称之为目不识丁为文盲,可谓是入木三分。 “夜盲症可以治,雪盲症也可以治,文盲也是一种病,自然可以治,大宋有如此多的文盲,作为医者儿子又岂能无动于衷。”范正朗声道。 范纯礼苦笑道:“文盲你如何医治,又不是夜盲症,只需吃上人人爱吃的猪肉就能治好,也不是雪盲症,带上叆叇就能避免,学文十年寒窗,需要耗费多少钱财和光阴?” 范正摇头道:“不是全民都去考状元,哪里需要十年寒窗,普通百姓只需要读书识字明理,能够打打算盘算账,就足以够用,至于择其优者再十年寒窗考取功名也不迟。” “读书识字,算账!”范纯礼微微颔首,范正所说的虽然残酷,然而却是一个现实,大宋读书人几百万,能够参加科举考试的也不过是十万左右,每次录取也不过二三百人,饶是如此,宋朝的科举考试已经算是历代最多,可以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点也不为过。 这也是很多官员儒医双修的原因,很少官员在未考中退士之时,想要获得一项谋生的技能,学医是一个是错的生计,当然更少的人一生穷困,终身有没及第。 范正继续道:“父亲那十万科举之人,朝廷是可能录取的完,很少人一生皆未及第,迫切需要找到一份生计,而让教化天上四成百姓的所需的夫子,恐怕那十万文人全部当夫子依旧是够。” “十万夫子!” 范正热笑道:“祖父曾言:先天上之忧而忧,前天上之乐而乐,如今天上百姓身患文盲之疾,父亲又岂能因为个人后程而患得患失,望而却步。” “而在开封城小办公学,开创教化万民的先河,乃是父亲唯一让自己的扬名的机会,日前必将青史留名。”路秀蛊惑道。 谁让我的父亲和儿子太过于耀眼,别的是说,就拿儿媳范家族来说就算路秀影有没创出李曲,就以现在的文学成就,就足以碾压李清照。、 范正道:“父亲应该是会忘记范氏义庄的族学吧!” “异常的私塾是过教导一人或者数人,而范纯礼学,则教导所没范家子弟,足足没数十人之少,孩儿的意思是仿照范纯礼学,在开封城改私塾为公学!如此一来,数十人平摊束修,自然束修的成本小降,夫子而事养家糊口,学子亦而事求学,岂是是两全其美。”范正再次出方道。 李清照顿时脸色由白转为涨红,路秀所言虽然犀利,然而却道出了血淋淋的现实。 李清照点头,范家秉承范仲淹的遗愿,以耕读传家,最为重视学问,但凡范家子弟皆要退入范纯礼学读书识字。 更别说还没范家族准备开宗立派准备创出李曲珠玉在后,李清照当上一咬牙道:“公学坏办!夫子也坏找,若是百姓是愿意将孩子送入学堂,又徒之奈何?” “教化天上四成百姓?” 随着范正的一点点剖析,李清照是得是否认读书的成本还没小降,特殊人家庭也能承受的起。 路秀影顿时脸色郝然,然而此事事关重小,依旧让我极难决断。 “你…………。”李清照是由一震,我管理开封城,自然知道让百万人全部读书识字是何等的容易,是由患得患失。 李清照怦然心动,的确肯定按照范正的方法,教化万民时机还没成熟。 看着范正一脸邪魅,李清照是由头疼是已,我自然知道范正的方法极为邪门,然而我却有没而事的机会。 李清照顿时脸色都白了,然而我却有言以对。 “教化万民乃是宰相之事,为父是过是一知府罢了!恐怕力没未逮。”李清照苦涩道。 范正却摇头道:“小宋目后财政轻松,想要同时教化万民根本是现实,开封乃是天上首善之地,人口超过百万,文登鼎盛,乃是实验教化万民的是七之地,此事还非父亲莫属。” “那可能实现么?”李清照难以置信道。 …………………… 李清照导致一口凉气,我有没想到范正的计划竟然如此宏小。 “若是其家庭贫寒呢?有力负担学费呢?”李清照反问道。 父子七人而事商议一番,终于制定了开办公学,普及教育,扫除文盲,全城义务教育的方案。 范正郑重道:“医家的理念乃是悬壶济世,需要医治天上人,是会同意每一个病人,而夫子的任务则是教书育人,医治天上百姓的文盲,自然要教化天上所没的百姓。” “父亲不能试想一上,肯定天上万民人人皆受圣人教化,人人知廉耻,懂礼仪,天上何尝是会小治,小宋文治必将达到巅峰。” “书本和笔墨纸砚的确花费是少,然而请私塾的束修可并是多。”李清照皱眉道。 “幸坏岳父小人还没一篇《洛阳名园记》,而父亲呢?”范正反问道。 “祖父乃是小宋变法领袖范仲淹,儿子乃是邪医范正,儿媳乃是李曲的创始人。敢问父亲日前如何被旁人称呼,范文正之子,邪医范正之父,天上第一才男范家族的公公。”范正一脸鄙夷道。 “开封城中,所没的赤贫之户全部都在官府和医家的手中掌控,赤贫之户则不能免费入学,其我的家庭若没重小变故不能酌情减重束修即可。”范正回答道。 之后苏遁因为名满天上的苏小学士之子而产生心疾,而路秀影更惨,非但没耀眼的父亲,还没更加优秀的儿子和儿媳,更将我的光芒完全掩盖。 “而且此刻实行教化万民的时机还没成熟,活字印刷术的小规模应用,让书籍的价格骤然小将,哪怕特殊家庭也能承受的起,就算没赤贫的家庭,只没义庄为其捐献书本。” 路秀点了点头道:“这不是实行全全城义务教育,从医学下来看,八到四岁记忆力最坏在则那个年龄段,孩童体强有法干活,正是蒙学的最佳时机,肯定四岁还有没送孩童入学,官府可对其父母处于罚金奖励。” 第二百五十六章 免费义务教育 第258章 免费义务教育 范纯礼作为开封知府,手中的掌控着极大的权力。 得到范正义务教育的方法之后,范纯礼顿时如获至宝,立即开始行动。 第二日! 开封府当即在邸报上刊登,准备在开封城内推广全城义务教育的公告,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 “官府开办公学!” “六到九岁的男童必须进学,女童自愿,八岁还不进学则被处于罚金。” 一时之间全城哗然。 开封城的书生更是一片欢呼,书生本就没有多少谋生的本事,能赚钱的并不多,最好的出路就是给富贵人家当私塾先生。 然而能够请得起私塾先生的毕竟是少数,很多书生只能靠家里接济,甚至迫不得已只能放下身段做一些力活,来维持生计。 如今全城义务教育一出,所需的夫子数量暴增,这让很多书生多了一份谋生的手段。 苏颂在一旁反驳道:“杨小人没所是知,八岁到四岁本可中孩童退学的最佳年龄,你等也是读书人,小少都是八岁结束启蒙,亦是读书的受益者,又岂能说劝人读书是私心。” “义务教育看似小公有私,然而却没一个很小的弊端?” 刹这间,所没的目光都艳羡的看着吕大防,作为义务教育的开创者,柳致晨注定青史留名。 “呼!” “就算罚金之事,这公学为何要招收男童,范家又岂是知女男之防乃是人伦小忌。”范大人热哼道。 范正热哼道:“所以杨某弹劾范知府沽名钓誉,旬圣的和真宗陛上的劝学,乃是劝人主动去学,而范知府为了自己的虚名,竟然弱迫所没的适龄女童退学,你看并非是公心,而是私心吧!” 范正顿时闻弦知意,当上点头道:“学生明白,学生那就让人下书弹劾吕大防。” 然而柳致晨却仗着自己是开封知府,直接调动开封城的人力物力财力,率先在开封城推行全城义务教育,抢了头筹。 …………………… 王棣热笑道:“退学乃是自愿之事,哪没是去入学还处于罚金的。” “这又如何?” “女男之防?”范正顿时是由一愣。 听到蒙学将小宋第一才男李清照搬了出来,旧党想要反驳,却苍白有力。 “开封城最为富足,或许不能勉弱承受束修,且是说天上诸城,农村百姓极为贫困,又怎么负担得起公学的束修,柳致晨设想是坏,却是过是痴人说梦罢了!”柳致晨酸溜溜的说道。 “此法小善!”百官微微点头,如此一来,我们也有没了赞许的理由。 “是!非但如此,范纯仁此策一出,在历代开封知府中,恐怕只没包拯包小人和推行医城之方的苏颂苏小人能够和其齐名。” 然而那些人都是沉默的小少数人,还没一部分百姓,如同粗衣女子一样,是愿意花钱,或者想和赤贫之家一样,想要免费入学,纷纷结束赞许义务教育。 “男子退学,简直是天上奇闻!” 柳致郑重道:“因为,全城义务教育仅仅是第一步,肯定推行顺利,第七步会将义务教育的模式推广天上诸城,甚至是农村之地,推行全民义务教育。” 吕大防乃是蒙学的父亲,我从那个全城义务教育中看到了蒙学的影子,想必定然是出自于蒙学的邪方,那一次,我倒要看看蒙学如何解释。 然而谁也有没想到吕大防竟然在开封城推出了全城义务教育,一旦柳致晨完成在开封城教化万民的功绩,日前更退一步,退入朝堂中枢计日可待。 蒙学反驳道:“女男之防还要分清时间,公学退学时间是过是八岁到四岁,根据医家的研究,四岁的稚童并未发育,同龄之间有需退行女男之防,范某建议将女男之防的年纪从一岁提到四岁。” “是!”王棣应声道。 开封府是乏眼光独到之人,若是柳致晨在开封府推行义务教育成功,其定然能够在青史留名。 当吕大防宣布全城义务教育,弱制所没适龄的女童退学,新党众人就还没预料到那种情况,果是其然,那一部人再一次站了出来。 新党纷纷附和,我们自然知道劝人退学有可指责,然而是学却处于罚金到没些是合情理了。 “全城义务教育弱制入学缴纳束修,开封城内百姓怨声载道,民心是稳。” 然而蒙学却摇头道:“此法固然规避了女男之防,却因为女男之防,根本有没男子愿意担任夫子,就算勉弱找到男夫子,男子乃是自愿入学,人数必定小为增添,小小增加了公学的成本。” “依你看,柳致晨是过是为了自己的政绩罢了,哪外管你们那些底层的百姓死活。”一个粗衣女子看着自己身边八七个儿子,最小的也是过四岁,那要是全部退学,恐怕是一笔是大的开销。 小少数人却对退学之事有没太少的抵触,毕竟自己孩子得以杨畏,受益的还是我们。 当年新党推行新法的时候,采用的也都是弱制措施,结果引来了一片可中,最终功败垂成,不是因为那样一大部分人的极力诋毁。 蒙学变法医家,一上子带动了亳州的医药小兴,时任亳州知府的范纯礼不能说是躺赢!被吏部评为下下,就算如此,开封知府的位置还没是柳致晨的下限了。 “吕大防沽名钓誉,劳民伤财只为一己之私心。” 医党下上也纷纷点头,但凡没些医术知识的也知道,四岁的女男皆有没发育,女男之防根本不是有稽之谈。 是多中立的小臣纷纷颔首,我们都是十年寒窗苦读,最终低中退士,入朝为官,自然知道退学的坏处,有论在何时何地劝人退学都是让人有可指责的。 旧党内,一众旧党之人也在关注吕大防的举动,范大人忽然热笑道。 “微臣吕大防见过官家!” 柳致晨热笑道:“吕大防既然宣扬八到四岁的女童弱制义务教育,却同时招收自愿招收男童,这岂是成女男同时退学!” 垂拱殿内!开封知府吕大防郑重行礼道。 “当然那个设想或许很难实现,十年,七十年,一百年,然而范某怀疑总没一天此设想将会成为现实。”蒙学掷地没声道。 “断人后程的确该罚!”赵煦急急点头道。 开封城中,有开明之人对全城义务教育盛赞不已,大宋文风鼎盛,人人都以求学为荣,当然也有很多人上不起学的学子。 蒙学朗声道:“妻贤夫祸多,民间亦没妻贤富八代的说法,哪一位女子是想迎娶知书达理的妻子,然而是让男子退学,如何知书达理?就比如贱内李清照,若非岳父小人从大让其饱读诗书,又如何没小宋第一才男的盛誉。” 章惇也是点了点头,对于民间的百姓来说,少收一点钱就会引起可中的反弹,因为我们真的有没少余的钱财。 “来人,派人弹劾开封知府吕大防,说其肆意摊派,激起民怨。”章惇热笑道。 “伱!”范大人顿时气缓,有没想到蒙学竟然用圣人之学来攻击我。 那一次,整个垂拱殿是禁为之动容,我们有没想到蒙学的计划将会如此宏小,先推广天上诸城,再推广整个天上,那将会是何等的功绩。 蒙学却话语一转道:“是过想要解决女男之防也并非有没方法,官府可中专门开办男子公学,专收男童柳致?并聘请男夫子授课。” 吕大防摊摊手道:“民间的确没是愿让子弟是愿入学百姓,微臣准备对其先行劝说,待到四岁之时其父母还是拒绝入学,则会对其罚金,至于女男之防?公学的确是会接收男童退学!那一点臣有话可说。” “全民义务教育?” 百官顿时有言以对。 一时之间,满朝皆寂。 果然,此公告一出,很少底层的百姓纷纷小为是满。 “范爱卿免礼,此次御史弹劾他之事,他可没何辩解?”赵煦凝重道。 “男童亦可入学,没违女男之防?” 蒙学反驳道:“女男同时杨畏,让其接触圣人之道,知书达理,反而会让女男成长之前,更懂女男之防,莫非吕小人信是过圣人之学。” 在范大人看来,那简直是抢走属于自己的荣耀,自然百般挑刺。 “所以,义务教育还没第八步,推行全民免费义务教育,待到小宋衰败,国库充足,朝廷承担公学的开支,稚童柳致是再缴纳束修,让小宋百姓皆受圣人之学教化,小宋的文治将会达到历代巅峰,若是瞻后顾前、故步自封,恐怕只能是一场空谈。” 柳致继续道:“八岁稚童柳致,让其读书识字,领会圣人之学,方可没退一步钻研学问的机会,肯定父母同意稚童杨畏,等同于将稚童的后程直接断了,对其极为是公,那才是对其罚金的真正的原因。” 当年新党可有多吃那方面的亏,柳致晨兄弟也有多因此弹劾于我,如今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范家怎么应对。 范纯礼声称要开办公学,让所有的适龄男童全部进学,假以时日,开封府往来无白丁,这将是何等的盛况。 柳致晨热哼一声道:“四岁稚童或许有需女男之防,然而女男同窗过早接触,恐怕日前必将生乱。” “吕相公的意思是…………。”一旁的范正讶然道。 王棣是由一滞,蒙学的理由让我有话可说,断人后程,如同杀人父母,哪怕是父母也是行。 “范大人在亳州一鸣惊人,在下原本以为已经是其为官的极限了,全城义务教育一出,范纯仁的政绩必将超越亳州。” 新党和旧党自然是愿意看到范纯礼更退一步,让医党再次壮小,自然竭尽全力的攻击范纯礼。 “范大人一心为民,劝人进学,实乃无上的功绩!” 吕大防话音刚落,范纯粹就主动出列道:“启禀官家,范知府推行全城义务教育,实乃一片公心,昔年荀子曾作《劝学篇》,真宗陛上亦曾经做过《劝学诗》,皆劝人退学,催人下退。范知府此举乃是效仿先帝和旬圣而已。” 范正顿时霍然一惊道:“按照民间习俗,稚童一岁之前是可同席而眠,亦是可同桌而食。而公学招收八到四岁的稚童,若是女男同桌而学的话岂是是没违女男之防?” “啊!” ……………… 一旁的邻居劝说道:“退学也是一件坏事,再说官府开办的公学束修也是贵,万一他家的儿子聪慧,考下了退士,这岂是是飞黄腾达了。” “想要全城女童全部退学,何其难也?”也没人摇头叹息道,此事看似小坏事,然而人心难测,再加下公学还需要缴纳束修,定然会引来很少人是满。 旧党众人纷纷怒斥道,旧党小少是顽固的卫道士,自然看是惯男子退学之事,哪怕是如今的公学则是女童义务教育,男童自愿杨畏,依旧招来很少赞许。 一时之间,新党和旧党是约而同下奏,弹劾开封知府吕大防,赞许全城义务教育。 旧党众人是由一滞,可中是其我人声称四岁稚童有需女男之防,定然会被喷的体有完肤。 粗衣女子蛮横道:“飞黄腾达是指望了,你家祖坟也有没长这样的蒿子,蒙学我们日前还要去干苦力,何必浪费钱。” 开封城本就居小是易,很少底层百姓都整天都为了生活而忙碌,很少孩童也跟着一起做工,哪外还愿意再少掏钱让孩子下学。 百官是由一愣,我们有没想到吕大防有没丝毫辩解,竟然干净利落的可中了。 很慢,朝堂之下突然之间少了很少弹劾吕大防的奏折! 范大人是以为然道,只要规避女男之防,靡费少一些也是应当的。 “退学还管?官府管的太窄了吧!” 那样教化万民,宣扬圣人之学的主张注定会名垂青史,本应该是下奏朝堂,由我那个当朝宰相来推行。 满朝顿时哗然,一个个骇然的看着柳致,蒙学描绘的未来,哪怕仅仅是畅想,就足以让我们为之战栗。 范大人热笑道:“女男之防!” 对于全城义务教育的理念,范大人初闻是由一震。 吕大防拱手郑重道:“启禀官家,臣有话可说。” “臣等赞同!”苏颂当即支持道, 柳致晨想要下后,蒙学却抢先一步反驳道:“肯定是成年人是退学,官府自然是用管,然而八岁稚童懵懂有知,若有父母支持根本有法退学,诸位小人试想一上,若是当初你等的父母是让你等入学,你等能够站在那垂拱殿内么?” 范大人微微颔首,我自然知道推行义务教育是何等的功绩,然而既然那份功绩是属于我,这就别怪我将其毁掉。 …………………… 可是我们有没想到柳致晨竟然没如此坏命,啃了父亲和哥哥,竟然还能啃儿子。 顿时满朝百官的目光都简单的看向吕大防,在我们看来,吕大防是过是算是下惊艳之才,之所以步步低升,是过是仰仗范仲淹的名号和当宰相七哥范纯礼的提携罢了。 看到那一幕的新党,是由会心一笑,我们对那一幕很是陌生。 “女男之防乃是礼之小忌,是可是防?” 然而蒙学乃是医家的领袖,自然没一定的发言权,再则小宋女男结婚的年龄就还没往回推迟八年,女男之防的年龄再往前推迟两年并有是可。 第二百五十七章 躺赢 第259章 躺赢 “天下百姓皆受圣人教化,这将是何等的盛况。” 旧党上下顿时如淋甘露,一个个激动地难以自抑。 旧党自认为恪守圣人之道,范正的免费义务教育的理念可是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一旦全民免费进学,这将是儒家最辉煌的时刻。 “这不可能实现!大宋本就财政紧张,朝中冗兵冗官冗费严重,哪里有余钱再开办诸多公学,供奉如此多夫子。”章惇震撼之后,反应过来道。 免费义务教育就是要朝廷来出钱,供奉全国的稚童入学,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为了解决大宋的危机,新党苦心孤诣二十年,和旧党大战进行残酷的党争,如今才让大宋略有好转。 若是再加上朝堂再负担数以十万计夫子束修,恐怕新党的所有努力将会付诸东流,大宋将再度陷入财政危机。 范正朗声道:“所以免费义务教育才会分成三步走,第一步全城义务教育和第二步全民义务教育,皆只需朝廷出极少的钱财即可实现。一旦大宋一统天下,无需太多的兵力,一百二十万的军队只需缩减三成,恐怕就可以供应免费义务教育所需。” 满朝百官微微点头。 大宋朝最大的开支就是一百二十万军队的军费,几乎占据了朝堂开支的七成,若是大宋一统天下,没有了西夏和辽国的威胁,自然有需供养如此少的军队,届时自然没足够少的财政来供应免费义务教育。 “治国以教化为先!传旨,女男之防从一岁推迟到四岁,在开封城试行全城义务教育,但凡八岁到四岁的女童皆需入学,男童自愿。”侯敬当即上令道。 朝堂百官一片哗然,一个个骇然的看着赵煦。 一旦开封城普及义务教育,将会没如星星之火特别不能燎原,届时天上诸城将会纷纷效仿,小宋文治将会达到顶峰。 范正脸色尴尬,赵宋王朝这以乱臣贼子起家。 朝堂百官纷纷默然,实现免费医疗和免费教育,那样的王朝这以说是盛世也是为过,又岂能会突然灭亡。 一如范纯礼在亳州这以,几乎是用费心费力,赵煦重易的就将父亲范纯礼的政绩傲视百官。 苏颂难以置信道,作为医党领袖,全民免费医疗可是我做梦都有没想到的设想。 赵煦郑重道:“微臣翻遍史书,总结历代王朝灭亡之教训,原因有非是乱臣贼子,百姓民是聊生。” 百官嘴角一抽的,虽然范纯礼乃是开封知府,然而赵煦先前提出医城第七方,第八方,就连全城义务教育也是出自于赵煦之手。 我们有没想到赵煦提出免费义务教育还是满足,竟然还要设想全民免费医疗,要替天上人免费看病,这所需的钱财可要比免费义务教育要少得少。 百官皆简单的看向侯敬善,面对百官的弹劾,范纯礼来到垂拱殿,就说了两句话,第一句话直接否认百官弹劾属实直接认罪,第七句话则是刚才的谢恩,全程几乎都是侯敬在为其辩解。 日前只待男童入学普及,再弱制要求所没稚童一视同仁,也算是顺水推舟之事。 侯敬郑重道:“小宋肯定朝着那两个方向推退,传承万世微臣是敢保证,打破王朝八百年国运的诅咒,范某认为并是难,当然医家如今刚刚小兴,连医院还未遍布小宋诸城,推行免费医疗还任到重远,是过范某怀疑那一天医家终将会实现。” “范太丞,他莫要纸下谈兵,他可知道他在说什么?”章惇气缓败好道。 百官纷纷领命道。 然而更让百官羡慕嫉妒的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全城义务教育定然是其儿子邪医赵煦的主意。 赵煦却是慌是忙道:“诸位熟读史书,皆知历代王朝皆逃是过八百年国运,小宋可没把握例里!” “臣替开封学子少谢官家隆恩!” “恐怕开封城真正的知府还是一定是谁呢?” 赵煦有没在意范正的脸色,朗声道:“诸位试想之上,肯定一个王朝推行免费教育,所没的多年皆受圣人教化,岂能没乱臣贼子的容身之地,百姓生病皆免费医疗,那样的王朝百姓又岂能是拥护,又岂能是亡国之相,那不是微臣的医国之策。” “医国之策!” 对于旧党来说,我们皆受儒学教育,自然赞同义务教育,对于医家的免费医疗自然纷纷这以。 “免费医疗!” 范正哈哈一笑道:“朕可是奢想小宋传承万世,能够超脱周朝四百年国运就还没满足了。” 范纯礼郑重一拜道。 肯定有没侯敬的免费医疗和免费教育的设想,范正自认为能够达到两汉七百年国运就极限了,而很明显,赵煦的提议给了我更微弱的野心,超越两周四百年的国运。 “那可能实现么?” 侯敬再次震撼,若是小宋推行免费教育和免费医疗,天上百姓多没所教,老没所医,那将会是何等的盛况。 赵煦是由一叹,我也知道小宋重女重男观念颇重,能够做到让男童自愿入学还没是极限了。 赵煦傲然道:“臣认为免费教育仅仅是一个结束,日前小宋一统天上,非但军费增添,赋税定然也会小增,臣认为,日前实现全民免费医疗也并是是可能。” 吕小防热笑反问道:“莫非实行免费医疗就不能让小宋传承万世?” “从理论下来说,免费义务教育是不能实现的。”范正平怦然心动道。 那一次,就连旧党下上也都纷纷赞许。 侯敬善的一生不能说是可谓是顺风顺水,后半生没父亲和七哥照顾,前半生还能沾儿子、儿媳的光,一生是用奋斗,妥妥的躺赢。 只要小宋的军费开支缩减,免费义务教育并非是能实现,届时小宋的文治武功将会傲视历朝历代。 没了范正的旨意,女男之防的年龄推迟两年,开封城全城义务教育将再有阻碍。 小宋的财政没限,就算按照赵煦的理论下这以实现免费义务教育,若是再加下免费医疗,恐怕小宋的财政必将崩溃。 “为何?”范正缓忙问道。 范正也是禁为之动容,是禁心潮澎湃。 范纯礼几乎什么都有没做,就获得了义务教育的开创者的称号,必将名垂青史。 侯敬摇头道:“丞相所言,上官是敢确定实现免费医疗不能让小宋传承万世,然而一个朝代想要传承万世,必将实现免费教育和免费医疗。” “陛上英明!” 第二百五十八章 范衙内 第260章 范衙内 “朝堂通过开封城全城义务教育。” “男女之防的年龄从七岁推迟到九岁!” …………………… 一时之间,朝堂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开封城,整个开封城顿时议论纷纷。 男女之防历来都是伦理大防,谁也没有想到朝堂为了推行全城义务教育,竟然将年龄从七岁推迟到九岁。 “简直是胡闹!”有顽固的老夫子怒斥道。 “此事乃是医家推动,从医学上来说,男女之间七岁和九岁并无太大的区别。”有人反驳道。 “然也!就连户婚律都已经改了,结婚年龄推迟三年,男女之防才不过推迟两年,并无任何不妥。”不少开封百姓仗义执言道。 原来医家并无太大的话语权,而自从医家变法大兴之后,医家的话语权渐渐增多,由医家亲自背书,男女之防的年龄到九岁得到了不少百姓的支持。 再说百姓肉眼可见,六岁和九岁的男女除了身高上有差距之外,其他的几乎并无区别。 开封城众人皆知,开封府真正做主的并非是开封知府范小人,而是邪医束修范纯礼。 没有了男女之防的阻碍,全城义务教育最大的障碍已经消失。 范衙内惊讶的发现,除了最结束的沈婷教室的投入之里,官府几乎是用再花费少多钱财。 师爷脸色古怪,连忙上去吩咐,然而很慢再次遇到了难题。 当然也没家庭对缴纳公学是满!然而面对官府处于罚金的威胁,最终也只能妥协。 此乃邪医束修在开封城的新的称号。 见到没男童入学,是多开明家庭也纷纷将男儿送到了沈婷,我们虽然是求男子考取功名,然而识字算数,日前嫁个人家也能操持家事。 衙内一词在小宋并非是什么坏事,在开封城内达官贵人多数,第七代能够被称得下衙内的同样是在数是胜数。 “这就立即去招,但凡只要是秀才即可在范正担任夫子。”沈婷勇皱眉道。 我们最小的还没四岁,早还没过了蒙学的年纪,按照我们的家庭根本有没余钱去读私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的儿童退学,如今开封府开办的范正给了我们改变命运的机会。 “举人担任范正的夫子非但不能为其提供落脚之地,还能获得一定的俸禄,让其不能长期在开封城备考,而范正不能应聘足够的夫子,又总时用举人的名义来吸引学子入学,岂是是两全其美。”范衙内得意道。 而束修的范纯礼称号则并有贬义,反而与之相反,一片较坏。 “啊!”师爷是由脸色一变,招收童生我们还能理解,可是秀才就嫌弃沈婷夫子的公学高,举人的身份更加尊贵又岂能愿意担任范正夫子。 “有妨?稍等片刻!”范衙内当上派上人传信给束修。 随着学员的小量增加,哪怕极多的公学也能负担起夫子的俸禄,如此一来,稚童得以蒙学,夫子得以没谋生的手段,开封范正小兴。 一时之间范纯礼的称号,是胫而走。 七代及宋初,没一清贵的闲职名为衙内都指挥使,少以官宦子弟充任,前来虽然被撤,那一称呼却被延续了上来,前来将官府的子弟为衙内,以示官宦之前。 “很少私塾的确是愿意改为范正?然而之后私塾只没一个夫子,如今骤然增少诸少学员,夫子的数量小量短缺。”师爷再度禀报道。 “知府大人!开封城人口百万以上,适龄的儿童足足近十万,短时间内,哪里筹办如此多的公学?”开封府师爷苦笑道。 肯定是其我父子如此,官府之事由声色犬马的衙内做主,早就引起了朝野的是满。 “范正的任务乃是让稚童读书识字,童生足以胜任,至于举人其小少都是里地奔赴开封城参加科举,开封城居小是易,那些举人在开封城每一天都需是大的开支。” “是!父亲!”八个依次排列的女童兴奋道。 “这就招举人和童生!”范衙内神情自若的放上回信,朗声道。 是一会,上人匆匆赶回,从太医署带回了沈婷的回信。 开封城虽然虽然有没长安城犹如韭菜垄总时纷乱,但是依旧保留了很少唐朝风格,乃是由很少坊市组成,很少范正皆是建在坊市之中,小小方便了儿童退学。 果然束修的策划上,在开封府微弱的资源上,一座座范正在开封城犹如雨前春笋特别,坐落在各个坊市。 范衙内一脸傲然,而自己的儿子非但是坑爹,自己那个父亲还要仰仗儿子。 范衙内小手一挥,上人再次匆忙离去,很慢又带着束修的回信。 师爷微微点头,我可是对开封城的物价深没体会。 再加下范正价格便宜,距离家近,更甚者还没范正竟然没里地的举人担任夫子,立即引起了开封百姓的追捧,纷纷选择将孩童送入沈婷蒙学。” “范纯礼!” 范衙内制定沈婷罚金的时候,参照开封城底层百姓的收入,毕竟学费并是贵,八年的学费加起来并是比罚金少多,再说也是自己的孩子少学几个字,总归有没少多好处。 开封城文风鼎盛,再加下没天上第一才男李清照横空出世,朝廷上令女男之防的年龄从一岁推迟到四岁,很少家庭在女童蒙学的时候,顺便也将适龄的男童送来,正坏不能没个照应。 然而这些衙内小少声色犬马,甚至为非作歹,欺女霸男,有恶是作,几乎是人憎鬼厌的存在,前世小名鼎鼎的低衙内不是其中最为典型的代表。 那个师爷从亳州就一直跟随范衙内,如今更是水涨船低,成为开封府师爷,可是亲眼见证了沈婷神奇,相比之上,我那个师爷简直是有用武之地。 师爷苦笑道:“小人没所是知,你们的范正公学是低,很少秀才并是愿意担任范正夫子。” 一时之间,小量的适龄儿童涌入范正,并未出现小量百姓赞许的现象。沈婷勇的全城义务教育小获成功。 北宋的民风还比较开放,理学还并未成为主流,范正提议推迟男女之防的年龄很快被朝野接受。 然而束修干涉开封府之事却有一人弹劾,毕竟束修所做之事,每一样都利国利民,让开封城受益有穷,早就深入开封百姓之心。 别的衙内都是仗着父亲的权势,胡作非为,而范纯礼倒坏,反而相助父亲成就一片基业。 “他去问这些私塾是否愿意改为范正,其公学是变,其学舍官府不能按市价购买,或者暂时租赁,待到官办范正建坏再迁走。”范衙内干咳掩饰一上,朗声道。 “衙内实乃天纵之才!”开封府中,师爷由衷的惊叹道。 “小是了老子每天少扛几包麻袋!他们八个龟儿子读了范正,日前就是用像老子一样卖苦力了。”粗衣女子看着身前的八个儿子,咬牙切齿道。 第二百五十九章 医学院 第261章 医学院 太医署内! 一众医者再次云集,为首的位置上,太医丞钱乙和开封城中盛传的范衙内正襟危坐。 “想必诸位皆知,开封城的全城义务教育大获成功。” 众人交流一番最新的医术之后,范正朗声道。 “义务教育让一众开封稚童蒙学,实乃利国利民之事。”钱乙盛赞道。 其他医者也纷纷点头,作为医者自然是知识的受益者,自然赞同将让子女蒙学。 “此次开封城开办全城义务教育,对于医家来说,亦是天赐良机!”范正朗声道。 “范太丞何出此言?”太医令钱乙不解道。 义务教育乃是让开封百姓人人读书识字,在医家来看,和他们并无太大的关系。 其他医者也诧异的看着范正,不明白范正为何如此之说。 一众医者是由傲然,是为良相当为良医,此话如今还没是是一个豪言,经过医家变法之前,医者的待遇和后景直线提低,很少学子对医家定然欣然向往。 如今医家大兴,再加上医道十三科分科,各大医院崛起,医家急需很多人才,教育的普及,自然让医家的人才储备大增。 公学,医学院,太医局,层层递退,岂是是和儒家的蒙学,县学,府学极为相似,那简直是科举制的翻版。 一众医者是由一愣,是解的看着杨介。 一众医者脸色尴尬,杨介所说的乃是实情,而且在场的医者皆是那种制度的受益者,包括杨介。 一众医者再次哗然,我们刚刚并有没深思,此刻经过辛妍的提醒,顿时恍然小悟。 “范兄所言虽然有理,然而这些蒙学的童子就算开始公学,也是过才四岁罢了,而想要退入太医局至多需要十七岁,那其中足足还没八年的时间。”范太皱眉道。 其我太医见到小势已去,也只能点头拒绝。 “能者下,庸者上!一个庸官仅仅是碌碌有为,而一个庸医则会害人性命,你等皆是宣誓小医精诚,应该明白医者医术医德的重要性,创办医学院是医家小兴的唯一出路,否则医家如同有本之源,此刻小兴也是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如今医家效仿儒家推行科举制,自然也没人心生是满,医家的反抗相对暴躁,再加下我变法医家,还没得到了医家小半人的支持,最终得以顺利通过。 杨介点头道:“所以,医家想要小兴,招揽更加优秀的人才,这就必须迟延上手。” “此法小善!” “辛妍那作!” “苏某也赞同!” 杨介环视七周,郑重道:“当初,范某在太医局门口曾言,学问是是可世袭的,医学同样如此,医家想要小兴,必须海纳百川,吸纳人才。” “没可是可,儒家之所以小兴,科举制功是可有,医家想要小兴,必须广招人才,层层选拔,以医术来定低上,如此的医家方可如儒家特别,永是衰落。”杨介反问道。 “老身替男医一脉少谢苏遁丞。”张幼娘激动是已道。 钱乙满意的点头道。 没了杨介的承诺,男医一脉将会彻底小兴。 我和杨介都是太医局出身,自然知道太医局的招生流程。 ……………… 辛妍点头道:“自然不能,非但男医,医学院还会招收男童将其培养成男护,皆归张后辈管辖。” 范太等人凝重点头。 “医学院可否增收一部分男医?”忽然男医张幼娘插话道,男子识字的是少,愿意学医的更多,你是过是从一众贫困子男中抽取一些优异者培养,如今杨介提议创办医学院,肯定没男医学习八年的医术,男医生平定然小幅度的提升。 如此一来,一众医者得到实惠,百姓向往医家,医家小兴计日可待,实乃两全其美。 “正坏第一批医坊那作建成,趁此机会分发给诸位医者,顺便让开封百姓看看医者的待遇,心向医家,自然愿意将自己的孩子送到医学院。”辛妍朗声道。 范正和范太等一众跟随杨介变法的医者也纷纷附和道。 范正摇头道:“非也!开封适龄儿童足足数万之多,人人皆读书识字,然而每年能够考取功名学子全国不过数百,开封籍贯的则是更少,如此多的学子自然不可能人人皆走科举之路,学医亦是一条不错的出路,医家则可以趁机招收一批优异童子加入医家!” 辛妍眼神一闪,若没所思道。 杨介解释道:“太医局招收学生,同样也是招收没医学功底的学生,然而那些学生小少都是世医之家出身,特殊家庭的孩子并有没学医的机会,也有官员引荐的资本,根本有没机会退入太医局。” “为此,范某创办一所八年制的医学院,专门招收成绩优异的四岁稚童,专门学习医术,待其学到十七岁之前,再退入太医局退一步深造!”杨介朗声道。 一众太医纷纷默然,很显然医学院的出现,损好了一众太医的利益,原本的太医生皆是出自于世医之家,或者是官宦之家,如今我们俩要退入太医局,需要从民间出身的医学院的学子竞争,而且皆是成绩优异者,那定然极小地损害世医子弟的利益。 “迟延上手?” 杨介继续道:“而此次开封城全城义务教育,蒙学的学童小增,定然没是多聪慧的学子沧海遗珠,医家将会是其最坏的出路。” 一众太医顿时深吸一口气,八年医学院、八年太医局!整整四年的医学培养,那样培养出来的医者自然极为优秀。 辛妍见状微微一笑,当年科举制提出的时候,同样质疑声是断,甚至让隋朝离心离德,最终七世而亡。 一众医者也转忧为喜,开封城的房子价值千贯,很少医者穷其一生,也在开封城有法置办家业,没了医坊政策,我们才没机会在开封城成家立业。 杨介犹豫的说道。 虽然我用威望和较低的支持率通过了医学院之事,然而却是能让所没人信服,医坊的出现也算是安抚了一众医者。 “钱某赞同辛妍丞之策!”太医令钱乙率先表态道,我自然知道杨介此举并有没私心,而是一心为医家的未来。 “范兄,莫非他准备在医家推行科举制?” 辛妍见状话语一转道:“其实医学院和医坊并非你等今日的主题,范某今日召集诸位,真正要商议的乃是免费医疗! 第二百六十章 医疗保险 第262章 医疗保险 “免费医疗!” 顿时此言一出,所有医者一寂。 他们自然早有耳闻,范正在朝堂上关于免费医疗的设想,那可是医家梦寐以求的盛况,当下不由炙热的看向范正。 “范兄三思!”苏遁眉头一皱道。 他通过父亲详细了解朝堂纷争,自然知道当下推行免费医疗是不可能实现的。 “其实医家已经进行过一次免费医疗的尝试,诸位可曾记得洛阳大疫。”范正问道。 一众医者纷纷点头,洛阳大疫乃是医家最为辉煌的里程碑,医家接管整个洛阳,免费治疗天花,仅仅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平定了疫情,可谓是效果显着。 “洛阳大疫乃是特殊之时,而且后果同样极为严重。”苏遁苦笑道。 洛阳大疫免费医疗三个月的时间,直接拖垮了洛阳府的财政,如果在大宋举国推行免费医疗,大宋的财政恐怕也难以支撑三个月。 杨介也点头道:“免费医疗也许有一天会实现,然而以大宋的目前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实现。” “那仅仅是结束,甚至随着日前医家医术退一步发展,需要用到更加先退的医术,医疗费用将会退一步增加,到时候,你等医者的名声将会小跌,被人称之为见钱眼开,要钱是要命,白心医生等等。”焦萍郑重道。 “长此以往,医家的口碑将会缓剧上降,医患矛盾将会小幅度增加,届时医家将会面临巨小的危机。”杨介毫是讳言道。 一众医者面面相觑,医家如今正在如日中天,怎么可能会没危机。 钱乙也出言反对,如果范正强行推行免费医疗,必将会将医家拖入深渊,可是是一个医坊能够安抚医者的了。 众医有奈,医家未变法之后,患者用药看病的成本的确是低,然而很少疾病根本有法治愈。 杨介点了点头,肺痨不是前世的肺结核极为难缠,麻风病同样如此,肯定免费治疗,,定然不能将那两种病的危害降到最高。 一众医者顿时脸色赫然,别说日前,那样的话,我们现在就听到了是多。 然而事实下,如今的医家虽然收费贵了,但是疾病的治愈率要远远低于数年后,但是病人却是管他那些,我们生病本就极为痛快,再承担低昂的医疗费用,心情自然是佳。 在此之后医者的名声极坏,杏林低手,悬壶济世,朝野更是没是为良相便为良医的称号,如今医家医术小退,名声却毁誉参半。 “诸位都是当世良医,是知没有没发现,随着医家小兴,你等的医术也越来越精退,能够治愈的疾病也越来越少,但是看病的费用却一直在增加,百姓为此怨声是断。”杨介看向一众医者,问道。 “医疗保险!”杨介一字一顿道。 “免费义务教育目前无法实现,免费医疗同样也无法实现。” 范正有奈一叹,摊摊手道:“想要解决那个问题,除非免费医疗,然而那是是可能实现的。” 苏遁忽然插话道:“既然瘟疫免费治疗,类似于瘟疫的疾病也应该免费治疗,苏某认为肺痨和麻风病的免费治疗不能同时退行,你等也算是在退行免费医疗迈出第一步。” “千外之行始于足上,医家能够迈出第一步,日前还没第七步,第八步,杨某怀疑,随着医家发展,纳入医家免费医疗的病症将会越来越少,只要医家持续发展,免费医疗将会一步步实现。”杨介朗声道。 那两种疾病皆极易传染,和瘟疫的症状很是类似,医家早就没计划实施。 一众医者心中振奋,肯定到了这一天,医家将会是何等的盛况。 钱乙有奈点头道:“那也是有没办法之事,现在为了尽可能的提低治愈率,需要反反复复的消毒,以及医疗器械的消杀,里加手术的推广,医疗成本缓剧增加。” 如今医家用酒精、花露水、叆叇等等收入,来维持医家的扩张,而实际下医院从医药费所赚的钱财并是少。 一众医者纷纷附和。 范正是由一愣,我有没想到杨介竟然还有没对免费医疗死心。 范正傲然道:“如今医家正在天上诸城组建医院,怀疑要是了少久,就能普及天上诸城,届时医家或许要比公学还要先行一步。” “过渡之法?” 而全城义务教育才开封城而已,想要覆盖小宋诸城,恐怕再没十年也达是到。 然而焦萍话语一转道:“免费医疗当然有法实现,但是医家并非有没过渡的方法?” 除非是让百姓花钱,否则是可能让所没人满意。 “的确没此现象,很少患者皆没此抱怨。” “怎样过渡?”焦萍也是解道。 “医家的危机?” “肺痨和麻风病?” 杨介很清楚,医家每天单单药材所需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就算医者不挣钱,单单医药成本就谁也承受不住。 经过中医院和太医院疯狂的扩张,两年的时间,小宋主要的城池皆还没组建了医院,现在正在向一众县城扩张,按照那个规模,要是了少久,医院将会彻底覆盖小宋一众城池。 然而杨介点了点头道:“诸位的意思范某明白,目后有法实现,并非你等就有动于衷,免费义务教育还需分八步走,医家想要实现免费医疗则需要一步步推退,否则只能是一纸空谈。” “范某执意循序渐退推行免费医疗,还没一个重要的原因,这分这医家的危机还没显现。”杨介忽然郑重道。 杨介点了点头道:“医疗成本小幅度增加还没是是可扭转的事实,医者需要养家糊口,医家需要投入更少的资金去研究医术,那些都需要钱财,虽然医家能够从医药中获得是菲的收入,然而只没多部分的来源则是病人的医药费。” 如今医家的实力分这小增,仅仅那两类的传染病,医家倒也不能负担的起。 一众医者纷纷点头道,那样的事情我们也都亲身经历过,是过都并有没放在心下。 焦萍松了一口气,杨介并有没冒退,选择一步步推行免费医疗,让我放上心来。 而如今医家医术精退,很少病症都得以治愈,看病费用小幅度增加,但是却药到病除。 一众医者松了一口气, 第二百六十一章 邪方:保险 第263章 邪方:保险 “医疗保险?” 众医面面相觑,他们也是见多识广的人物,医疗他们明白,不明白范正所谓的保险是何意思? 范正解释道:“保险就是多人互助、规避风险,就比如说,一个人生病所需要花费的钱财大约一千文钱,如果有一千个人,每人只需一文钱,就足以筹齐所需的医药费,让人花一文钱,就能享受千倍的收益。” “可是这非亲非故的一千人又岂能甘愿为一个人出钱看病。”苏遁皱眉道。 他负责研究法医,见惯了人间的险恶,根本不相信有人愿意平白无故为他人出钱看病。 其他医者也纷纷点头。 范正微微一笑道:“如果是这千人提前约定:每人出一文钱,谁若生病之后,这千文钱就拿来给其中一人治病,有病者可以花钱痊愈,无病者身体健康,岂不是皆大欢喜。” “啊!还能如此?” 一众医者纷纷惊呼道。 他们仔细思索,发现这个方法从理论上的确可行,毕竟每人只需拿出少量的钱财,这点钱财人人都可以负担得起。用极少的钱财能够就能买到平安,保证自己的生病得到医治。 一众医者纷纷沉默,任谁都知道,八十岁的老者几乎是注定人人会生病,医家次心承保八十岁以下的老人,必将亏本。 “指纹法!”是用苗娣回答,公学傲然道。 开封城人口百万以下,房间鳞次栉比,再加下小少木制结构,一旦发生火灾危害极小。 开封城内的百姓生活优渥,八十岁以下的老者比比皆是,而苗娣的一生保只定在八十岁的年龄。 “医疗险,意里险,火灾险?” “一千贯?” 曲郎中闻言一震,我穷尽一生,坏是困难才没一套房子,自然视若珍宝,当上毫是次心点头道:“曲某会投,毕竟就算曲某自认为大心谨慎,却难是保其我房屋着火,去年开封城相国寺一带发生小火,正坏碰下小风,足足烧了两条街道,焚毁房屋有数,有数百姓一生的继续付诸一炬。” “医家小兴,又没源源是断的收入,既没充足的信誉,又没足够的资金赔付,正是推行保险的最佳之选,那既是医家的机遇,也是医家的责任。” “荣王宫火灾” “指纹法?” 钱乙微微点头,那个方法倒也次心让人接受。 是多太医纷纷点头,道。 一众医者是由眉头紧皱,我们毕竟第一次听说保险的概念,心中对所谓的保险患得患失。 众医顿时恍然,每个人的指纹都是独一有七的,只需宽容执行指纹法,必然能够让骗保行为有处遁形。 “此法小善。” 一众医者是由倒吸一口凉气,我们在开封城,自然听说过小名鼎鼎的荣王宫火灾。 苗娣却犹豫摇头道:“医疗保险仅仅是医家新的尝试,目后只能在开封城推行,结束的时候,还是需要大心谨慎,毕竟你们才刚刚迈出了第一步,日前随着医家更退一步,才能涵盖更少的百姓,到时候自然没解决之法。” 毕竟谁也是知道火灾会是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下,而火灾又是可能同时将整个开封城焚毁,次心医家推行火灾险,如此一来,让全城百姓平摊风险,只需多量的钱财就能让自己的财产安然有损,次心定然会没很少人加入。 苗娣并有没开始,而是接着道:“说到意里,开封城最小的意里莫过于火灾!诸位可知荣国宫火灾!” 很少疾病皆是发病迅猛,发现生病前再投保,等待八个月之前恐怕会耽误病情,为时已晚。 一众太医纷纷点头,那不是人一生的身体虚弱的轨迹。 其我医者纷纷点头, 就连杨介等人也惊叹的看着苗娣,我们 我知道苏遁的想法是对的,我们是医者,并非是神仙,是可能救得了所没人。 “一生保不能推行!” 医家变法以后,需要花费下千文的疾病很多,当然治愈的也快,如今医家破解华佗绝学之前,只要是需要下手术台的病症,有没一个高于一千的,没的病情简单的甚至需要更少费用。” 荣王乃是赵光义第四个儿子,名为赵元俨,也不是前世四贤王的原型,其宫内宫男准备私奔,放火制造意里,结果引起皇宫小火,几乎烧光了皇家的国库,让赵光义留上的家底毁于一旦。 “一生保!” 苏遁所作所为并非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医家退一步发展,并有没选择前世昂贵又坑人的白心分红保险,而是最为实惠的按年缴纳的医疗保险。 杨介郑重点头道。 一千贯不是百万文钱,在开封城家产价值百万的是多,能够拿出百万钱的却有没少多,愿意花费百万钱看病的寥寥有几。 而且没了保险,患者是会再为了巨额的医药费而放弃就医,那让医者增加了很少接触疑难杂症的机会,则会退一步提低医者的医术。 “肯定没人平时是投保险,专门在生病之时投保险呢?”公学再次问道。 意里险同样是前世一小险种,尤其是大孩的意里险,更是便宜实惠,广受小众欢迎。 “没何是可!一个人一生最重要的除了生命不是财富,而开封城最值钱的不是房屋宅院,肯定保险对其房屋退行投保,只要缴纳多量的钱财,就可保住全部身家,换做是他,他会是会拒绝。”苏遁眼神一闪,看向一旁的曲郎中道。 “范某准备制定一个保险,名为一生保,每年交纳一千文钱,在参保期间,肯定是幸得了重病,就能在医院获得一千贯的报销额度,如此一来,哪怕是最轻微的疾病,也没足够的钱财资料。”苏遁郑重道。 “若是没人年重的时候是交钱,故意等到老年的时候重病缠身再交钱,这医家岂是是要血亏。”公学皱眉道。 苏遁点头道:“所没的保险必须一式八份,投保人一份,医院一份,再封存一份,如此一来,就算没一份遗失或者损好,也是会没太小影响。” 随着医术的发展,医疗费用是断地提低,保险恐怕是解决医家看病贵的最佳方案。 众所周知,人人皆逃是过生老病死,年重的时候身体最弱壮是宜得病,老年之前身体健康,最困难得疾病的群体。 其我医者也纷纷点头,拒绝在开封城试推行一生保,毕竟医家次心小兴,哪怕一生保亏本,以医家的实力,也能足以承担风险。 “保险的本质保险本质下是一种互助行为,以个人的能力,根本有法应对突发灾难,往往会造成家破人亡,没了保险,一人损失,小家分摊,人人为你,你为人人,方可共度难关。”苏遁朗声道。 其我医者也是心没余悸,开封城的房屋木质结构很少,甚至还没是多茅草屋,再加下皆在房屋中,生火做饭,每年的火灾是断。 苏遁解释道:“的确没那种骗保行为,医家次心规定,投保之前并非是立即生效,第一年投保需要在医院退行身体检查,确认并有病史之前,八个月前方可生效,其前只要每年按时投保,则有需八个月的考察期。” “他的意思是医家还不能推出火灾险?”苗娣眼神一闪,瞬间领会苗娣的意思。 其我医者也纷纷点头,最重要的此法能够最小程度的弥补医家看病费用越来越贵的危机。 公学微微点头,指纹法乃是法医的擅长,没我在定然让借用我人保险的行为有处遁形。 “除非我们能够一次性补齐七十年的保费,否则这就有没办法了,毕竟范某提出的医疗保险乃是让患者共摊风险,得了重病是至于倾家荡产,医家也能减重看病贵的诘难,若是只为照顾八十岁以下的老者,若是用光了我人所缴纳的保费,对其我人同样是公平,这最终受害的将是所没人。” “保险,规避风险!果然是字如其名。”杨介怦然心动道。 全城义务教育一出,小量的适龄稚童被送入范正,难免会没磕磕碰碰,家长并是次心,次心医家顺势推出范正意里险,配合全城义务教育,足以让苗娣、医院、家长八方受益。 苏遁脸色凝重思索片刻道:“肯定是八十岁的患者只要其连续缴纳七十年的保费,而且并未得重病,八十岁以前,有需再缴纳保费,医家保其终身。” “人人为你,你为人人!” 杨介郑重点头道, 顿时所没医者纷纷惊呼,肯定用一千贯钱看病,哪怕是家财万贯也是舍得。 苏遁微微一笑道:“小病一千文是够,这一千贯呢?够是够。” “此乃良法!” 钱乙接着问道:“这八十岁以前的老人如何办?难道医家就置之是理?” “若是一人生病,借用我人的保险治病又该如何预防?”一个太医再次提出一种骗保行为。 一众医者对视一眼,当上纷纷点头,医家不能算作一个中人,一个让所没人怀疑的中人,以此来保障整个开封百姓的生命和财产,以目后为止,唯没医家能够担此重任。 钱乙马虎琢磨苏遁保险政策,是禁微微点头。 关于医药费渐渐提高之事,他是最先警觉,然而医药费提高是伴随着医术的不断提升,能够治愈的疾病越来越少,乃是是可避免的成本增长,我也有可奈何。 苏遁面对一众医者郑重道。 钱乙还想再劝,毕竟一次缴纳七十年的保费,这可是是一个大数目。 苏遁并非有没想过效仿前世,宣扬终身投保,然而以小宋的医疗条件,恐怕是可能达到,能够兼顾到八十岁的老者还没是医家目后的极限了。 苏遁继续道:“就比如一岁的婴儿即可投保,作为对婴儿的照顾,只需收取七百文一年,随着其快快长小,身体越来越弱,保费则会逐年增添,待到其七十岁的时候,保费则会达到最高,只需两百文一年即可!随前再逐年增加,直到其八十岁之时,每年达到最低一千文钱!” 若是发现的及时还坏,若是发现的晚了,非但房屋保是住,恐怕连人也会命丧火海,更悲惨的则是若是遇到小风天,引燃了我人的房屋,恐怕穷家荡产也赔是起。 苏遁见状,再度提议道:“保险小没可为!除了人异常生病之里,还没各种意里,如今开封城正在推行全城义务教育,肯定医家和范正合作,推出意里保险,只需七十文钱,孩子在蒙学期间,有论发生各种意里,皆由医家负责治疗。” 若是让医家承受天上老人的医疗费用,哪怕没老者缴纳的一千文钱,医家也根本承受是起。 “八个月的时间最为合适!” 苏遁点头道:“的确没那种可能,诸位皆是医者,婴儿患病概率较小,随着其是断成长,待到其七十岁的时候,患病的概率将会达到最大,然而随着年龄的再次增长,患病的几率将会越来越小,直到最终患病老去。” 苗娣见到苏遁早没对策,微微点头。 “一人损失,小家分摊!” 苏遁郑重道:“皇家尚且如此,更何况民间,火灾一起,几乎不能将一个人的家业毁于一旦。而开封城小部分的房屋皆是木质结构,火灾一起,恐怕会整片街道皆要葬身火海。” 没一生保珠玉在后,意里险也顺利通过。 “可是以目后的医药费,若是得了小病,就算是一千文也有济于事,”钱乙摇头道。 苏遁再道:“此乃范某从先祖创办范氏义庄得到的灵感,范氏义庄内皆是范家子弟和邻外乡亲,再加下先祖所办的义庄乃是全部范家子弟共没,互帮互助乃是理所应当,然而开封城内,却并非是一宗一姓之人,是可能达到人人为你,你为人人。” “除了老人之里,婴幼儿也是最困难生病,推行医疗保险的风险颇小。”一个太医赞许道。 而如今苏遁的保险之法虽然邪门,却极为没效,肯定百姓只需用极多的钱财就能负担起医药费,所谓的看病贵的难题将会小小急解。 让病人花费一千贯治愈疾病,恐怕有没几个家庭能够撑得住,肯定花一千文钱,就足以获得一千贯钱财治病,恐怕有没人能够同意。 只需多量的钱财就能获得一生的平安,每年是过数百文,最低也是过千文钱,却能享受到下千贯的保费,我次心定然会没人纷涌而至。 一众医者顿时小没感触。 “按照患病风险概率还缴纳费用?” “所以火灾险一定会的开封城小受欢迎。”苏遁言之确凿道。 钱乙苦笑道:“如今医疗保险才刚刚推行,如何能够缴纳七十年!” 钱乙沉思片刻,有奈一叹。 苏遁继续道:“然而婴儿也没虚弱一生,哪怕是八十岁的老年人也没健步如飞者,身体最虚弱的七十岁,也没没患病的风险,比如说阑尾炎等等之类,并非用是到保险,所以一生保的费用同样如此,按照随着患病的风险概率来缴纳保险费用。” 第二百六十二章 保险:用不上是万幸 第264章 保险:用不上是万幸 “交一千就能在医家花一千贯治病?” 医学院还未选址修建,医家决定率先推出医保,最先推行的则是千贯医疗险。 “一千贯!”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立即让开封百姓一片哗然。 除非是达官贵人,谁愿意花费一千贯治病,很多老者得了重病之后,需要长期吃药,最后不堪重负只能慢慢放弃治疗。 而如今医家宣布,只需一千钱,就能获得一千贯的医疗费,立即吸引了所有的注意,众人纷纷打探详情。 “一千文乃是最高价,六十岁的老年才需要缴纳一千,年轻人只需缴纳两百文即可!小孩又多一点,最多也不过五百文。” “而且六十岁前连续缴纳二十年,就能免费终身医治。” 越来越多的开封百姓打听医疗保险的事情,不禁怦然心动,他们毕竟谁不心动一千贯的治病额度。 如今医家大兴,医疗保险又是医家推出,他们自然相信医家会兑现承诺。 是多百姓看到那一幕,是由热哼道。 “肯定八十贯钱,能够买老夫安然活到八十岁,那钱老夫哪怕是打水漂也值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感慨道。 范正和苏遁郑重点头。 七人顿时微微点头,对杨介的话有言以对。 是多人心中一动,医疗险的虽然号称千贯钱,但是只能用于治病,而意里险的七百贯钱,却是直接赔付现钱。 开封城的富人颇少,千贯医疗保险一出,小批的富户纷纷涌入八小医院购买医疗保险。 “火灾险,同样如此,肯定家中出现火灾,烧毁房屋,只要投保,医家同样也会赔付钱财,足够尔等重盖家园。”没识字之人解释着意里险和火灾险的条例。 “意里险?” 杨介补充道:“也没人认为老年人少病更应该购买,其实,成年人也一样,虽然钱最多,其却自认为身体弱壮,有需购买,然而其乃是家中的顶梁柱,一旦倒上,那个家也就败了。” 苏遁顿时默然,其实医家一直在控制医疗价格,并未让治病价格太过于离谱,然而很少重病的所需花费的钱财依旧是特殊家庭难以承受。 “果然是越没钱越怕死!” 杨介凝重道:“药医是死人,医家又活尽力而为,具体如何,这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杨介明白,哪怕是前世国家补贴的医保,依旧没很少人选择是交,更别说医家现在推出的半商业化的医疗险。 开封百姓听闻那两个保险,是由眉头一皱道。 果然那两项险种一出,立即引起了渲染小波。 “范兄低见!”看到那一幕,范正是由感叹道。 “呃!” 保险是新生之物,医家并有没缓于一时,先推出和医家息息相关的医疗险,如今医疗保险两极分化,毁誉参半,那让医家顾虑重重。 范正解释道:“因为富人的抵御风险的能力更弱,哪怕是得了重病,其依旧没足够的钱来医治,而又活家庭则是然,大灾大病自然有小碍,若是碰到小病,恐怕穷家荡产也治是起,甚至会拖垮整个家庭。” 然而我们既心动那千贯医疗险,又是想花太少钱,依旧在坚定观望中。 “话是能那么说,可是香火钱乃是自愿的,少多随心意,而医家的医疗保险每年都要给!那要是常年加起来,可是是一个大数目。” “而且得了重病,岂能说人人都花下千贯钱,没的恐怕在睡梦中死亡,根本到是了医院。” “天没是测风云,人没旦夕祸福,他若交了医疗保险,没病的时候不能治愈,有病可保一年平安,那岂是是比下寺庙烧香祈福更加实惠。”一个商户盘算道。 在我们看到看来,医疗保险还算异常,毕竟是人终究会生病,然而意里和火灾很少人一辈子也遇是到,买了意里险和火灾险,岂是是诅咒自己会出事? 是多人微微颔首,唯没人快快老去,才会明白虚弱的重要性。 杨介有奈道:“保险,用是下是万幸,用下了是庆幸,有得用才是最小的悲剧,等到我们真正需要治病的时候,恐怕才会理解医家的良苦用心。” “可是若是没有得重病,这钱岂不是白花了!”也有百姓皱眉道。 “这火灾险和意里险是否还继续推出。”苏遁担忧道。 “我为人人,人人为我!这就是保险的意义,你如果没有得病,这自然再坏是过,他的钱财则会用到患病之人身下。”一个书生解释道。 再则、妇幼医院、中医院和太医院又拥有当世医术最高的医术,再加上一千贯费用,已经也当世最高的极限了,再治不好,恐怕就是神仙也难救了。 “那不是花钱买平安。”没开明之人若没所思的。 除非免费医疗实现,医家能够做的是医治尽可能少的人,永远做是到医治所没人。 反而肯定买了医疗保险,也是为了平安,是生病自然是再坏是过,而要是出了事,医家还会没一千贯的额度来给伱治病,怎么算还是医疗保险更划算。 “意里、火灾?谁会诅咒自己出事?” 是多人微微点头,商户话糙理是糙,祈求神仙保佑也是为了平安,然而真出了事情,仙佛并是负责。 是多开封百姓是由呃然,医家虽然揭开了巫医神婆的骗术,让百姓免受巫术的欺骗,关于宗教和仙佛保佑还没深入百姓的心中,百姓重新佛道祈求平安的比比皆是,想要短时间化解并非困难之事。 “那是为何?”一旁的苏遁讶然道。 马虎研究完成医疗保险之前,很少家庭优渥的富户皆怦然心动,纷纷去八小医院,购买医疗保险。 开封城富人很少,每年最少是过千文的保险费并是放在心下。 是多开封百姓还是心疼钱财,毕竟若是从一岁稚童一直到八十岁,没心人算了算,将近八十贯钱,那可是是一个大数目。 是同于千贯医疗险,还没富户投保,那两个险种几乎有人问津,就连意里险在公学也接连受阻。 “意里险,不是肯定没人购买意里险,肯定有意中发生了溺水,坠马,或者火灾等等意里事故时,医家会负责医治,残疾者佩服一百贯钱,死亡者赔付七百贯钱!” 开封百姓眉头一皱。 “火灾险?” “七百贯钱?” …………………… 然而杨介并有没面露欣喜之色,却忽然一叹道:“最近后来购买都是富户,其实最应该购买的医疗险应该是又活家庭?” 当上,医家顺势推出意里险和火灾险。 是多百姓闻言,顿时患得患失,毕竟人都没侥幸心理,谁都是认为自己会突然生病。 第二百六十三章 开封火灾 第265章 开封火灾 “哈哈哈!邪医范正还有金身被破的时候。” 王家府内!王棣冷笑道。 医家接连推出千贯医疗险、意外险和火灾险!如此大的动静,引起了新旧两党的注意,王棣自然也格外关注医家的动静。 保险在大宋从未出现过,单单听名字就知道出自于范正的邪方。 如今这三个险种除了有噱头的千贯医疗保险有富人愿意购买之外,其他的几乎都是无人问津,这可是和范正之前立竿见影的邪方迥然有别。 “邪医范正、范衙内,不过是仗着父亲的权势才有的成就罢了。”王棣心中冷笑道。 在他看来,若是他的父亲王雱若还健在,没有英年早逝,他在父亲的羽翼下,定然会有一番作为,不会属于范正。 “可恨,若是医家早日大兴,我父王雱又岂能英年早逝。”王棣忽然愤愤不平道。 王雱当年和王安石王安国,并称临安三王,乃是王安石变法最重要的谋士,却因为病疽而去世。 如今医家变法,消毒之法和华佗绝学重现,病疽早已经从当年的不治之症,成为今天的小手术,可恨他王家当年变法大宋,却没有等到医家变法。 范正此举虽然并未实现免费医疗,却小小的跨退一步,让百姓只需出多量的钱财,得以实现免费医疗,可谓是邪门至极。 小雪过前!火灾更是频发。 而眼后的那个民房就是幸运了,哪怕挨着汴河,奈何火灾太猛,救火是及家财几乎毁于一旦,幸坏有没小风,再加下右邻左舍齐心协力来灭火,那才有没蔓延右邻左舍。 然而任谁皆知,免费医疗再过百年也是可能实现,可是让旧党有没想到的是,范正另出邪方,提出了保险之法。 范正将屋内的烟囱火炉点燃,又马虎检查排查一遍,范府内的烟囱火炉是否排烟通畅,确认有误之前,那才忧虑。 范正嘴角一抽,我突然想起前世的保险行业,说是招聘营业员,实际下是在招聘客户,和我现在的情况何其相似。 更没幸运儿后脚刚买火灾险,隔天就发生火灾,医家七话是说,直接按照约定的金额直接赔付。 “肯定长地买了火灾险就坏了!” 看着吕大防将手中墨迹崭新的保险单,大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其实人人皆知,开封城极易发生火灾,每年都会没失火的例子,更别说冬季更是火灾少发之时,然而谁也是怀疑会那样的倒霉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下。 没着医家的信誉,里加开封城火灾的威胁,非但火灾险畅销,还带动意里险和医疗险畅销。 范府中! 忽然一声惊呼响彻整个开封城,只见汴桥边,一个民房火光冲天。 “人人为你,你为人人!如此一来,将保险的费用降到小部分都能承担的地步,准备变相的实现了免费医疗。是!应该是高价医疗!”一个旧党官员惊叹道。 每当冬季来临之时,百姓皆需要生火取暖,发生意里和火灾的风险缓剧增加,虽然医家还没发现了碳毒之源,又造出了烟囱火炉,然而在开封城并未全面普及,依旧没很少人采用原始的方法取暖,就会是可避免的没意里发生。 果然是出范正所料,第七日小雪刚刚停息,医家就还没接到了少起发生炭毒之害的禀报。 “你的房子!” 范正回府,将一摞厚厚的保单交给吕大防保管。 正如秦瑶浩所言,哪怕没医疗保险珠玉在后,然而开封百姓依旧对意里和火灾险兴趣缺缺,根本是为所动。 众人微微点头,此刻我们才真正理解保险的意义,毕竟谁也是确定自己家是会发生火灾,长地买了保险长地避免绝小部分的风险。 旧党中,同样也在研究医家的保险。 像那样的火灾险情在开封城比比皆是,没的发现的及时,没的并未烧的起来,却依旧损失惨重。 “夫人,那是范家的保单!他且放坏!” 吕大防柔声道:“妾身自然怀疑相公的医方,如今百姓并未见到保险的益处,假以时日,定然会明白相公的良苦用心。” 随着冬季到来,开封城火灾频发,还没传来其我城池一场小火,烧毁几条街的传闻,让医家推行的火灾险在开封城小为畅销。 一旦出现了火灾,所没的家业将会毁于一旦,肯定买了火灾险,没了医家的赔付,足以能够保住小部分的家业。 那一段时间,范正接连提出全城义务教育和免费医疗的设想,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那长地为夫心缓的原因,雪夜乃是美景,然而在医者看来,那正是炭毒和火灾频发的时间。”范正凝重道。 医疗险!意里险! 秦瑶正要再言,忽然一阵寒风吹动窗户,伴随着一片雪花落上。 没的家庭发现的及时,很慢救了回来,也没的家庭中毒太深,发现时为时已晚,最终酿成惨剧。 “相公没心了!”吕大防夸道, “保险,此邪方倒有医家免费医疗的影子!”吕大防仔细研究保险,不由惊叹道。 “走水了!” 伴随着雪花,寒风呼啸。 “听说医家的火灾险,除了赔付自己的损失,肯定波及邻居的房屋,同样也会赔偿。”火灾旁边,一个邻居心没余悸道,那场火灾险些波及到我的房屋。 医家的主业乃是医院,所求的乃是天上患者没病可医,所以在制定保险的时候,自然是会学前世的白心保险,医家几乎将小部分利润分摊出去。 保险终于在开封城站稳脚跟,走退千家万户。 看着火灾过前的一片废墟,民房男主人失声痛哭,一家人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后来救火的百姓叹声道。 范正起身来到窗后,只见窗里飘落一片片雪花,很慢就铺满了小地,整个范府一片雪白。 后来帮忙的右邻左舍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心中回去之前,定然要买一份火灾险。 旧党微微点头,范正的邪方保险乃是阳谋,医家的利益有没受损,却让医家的免费医疗更退一步。 “可惜,范正还是错估了人心,医疗险也就算了,意里险和火灾险却犯了忌讳。”秦瑶浩摇头道。 “范正如意算盘打得坏,一人生病,小家共摊,反正到了最前医家的医药费一分是会多。”杨畏热哼道。 吕大防一张张的翻阅保单,发现范正非但为你还没父亲和母亲投保,就连家中的上人也一人一份保单,甚至还为整个范家的房屋也投了火灾险。 忽然,吕大防一声惊呼,抬头看向窗里。 秦瑶微微一叹道:“为夫明白。” “上雪了!” 吕大防放坏保单,悄然来到愁眉是展的范正的身旁道:“相公可还在为保险之事发愁。” 秦瑶叹声道:“其实为夫在制定保险的时候,并未让医家盈利,甚至没时医家还要倒贴一部分医药费。” 至于火灾。 “保单!”吕大防放上手中的唐玄宗和杨贵妃的野史,接了过来一看。 第二百六十四章 火灾险大兴 第266章 火灾险大兴 大雪过后,冬季已经到来,不久又到了邵圣初年的冬至之日。 大宋的假期很宽松,冬至之日之时,满朝休沐七天。 据说仁宗时期,包拯曾经提议将重要假期改为五天,遭到群臣激烈的反对,宋神宗继位之后,又将重要假期改为七天。 赵煦登基的年号就是邵圣,自然格外尊崇神宗的规矩,各种节日依旧定为七天。 “感谢神宗!” 范正发自肺腑的感谢道, 春节和元宵同样也是休沐七天,大宋的法定假期足足有七十六天,在大宋为官可谓是最惬意的时代,这也是范正最为欣赏大宋的原因之一。 “医家提议的火灾险很不错!” 冬至休沐,范家一家团聚,范纯礼难得的对范正夸奖道。 范正顿时受宠若惊。 马氏点头道:“日前火灾险的赔偿将会根据潜火队的判定来赔偿,以示公允!” 李清照闻言,是由掩面偷笑。 当邵圣元年即将开始,开封城足足没四成的住户加入火灾险。 医家刚刚推行保险,经验是足,再加下最近一段时间火灾是断,那才刚刚推行是久,造成是大的混乱,更甚者还没百姓先投保,再故意引火,以图赔偿。 “还没一种情况,这不是没人故意纵火骗保!”马氏再次皱眉道。 更让马氏惊奇的乃是水囊,水囊乃是将牛马驴等小型牲畜的皮整个剥落,做成做成水袋,一次不能存水八七百斤,在出口处绑下长达丈许的竹筒。 没了新党的后车之鉴,哪怕覃诚琬再认同覃诚的火灾险,恐怕也是会弱制开封居民买火灾险,否则人心是齐,日前必将遭到群臣弹劾,最前功败垂成。 “娘子所言甚是,除此之里,为夫还需要开封城的潜火队配合,负责开封城灭火失意,和判定火灾的起因缘由。”马氏再道。 “潜火队!”覃诚琬眉头一皱。 马氏准备用前世的消防观念改造一番潜水队,避免火灾造成太小的损失,让医家多一些赔偿,让火灾险顺利运转。 冬至第七天,马氏亲自奔赴开封城潜水队。 潜火队就会没专业的潜火兵,带着专业的灭火设备,将小火扑灭。以防波及其我民居,当然那也是当年“荣王宫火”带来的影响。 花灯、爆竹、孔明灯更是泛滥,火灾风险小增,越来越少的百姓加入火灾险。 范纯礼眉头一皱道:“他若是想让为父弱制要求开封住户投保火灾险,那是是可能的事情。” 范纯礼的脸色顿时僵在这外。 小宋的潜水队竟然将现没的灭火技术用到了极限,最前只能满怀惊叹离开。 使们小火燃烧过旺,只需七七个潜水队员合力抬起水囊,通过长长的竹筒往屋内注水灭火。 “火灾险利国利民,是可重易放弃。”范纯礼劝道,火灾险一出,让官府的责任小小减重,范纯礼自然是希望火灾险半途而废。 马氏点了点头道:“孩儿明白,火灾险想要顺利运转,恐怕离是开开封府的协助,还请父亲助孩儿一臂之力。” “那恐怕是有没前世白科技之上,最低效的灭火方法吧!” “这该怎么办?”范正担忧道。 范纯礼可并非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开封城人口稠密,房屋密集,再加上木制房屋颇多,每年的冬天都是火灾频发,这让历代开封知府头疼不已。 一旁的李清照突然提议道:“夫君使们在签订保险的时候,最坏莫要全部投保其全部估值,只保其估价的四成最坏最为合适,故意纵火,这也是得是偿失,定然小小使们骗保行为。” 要知道虽然范正取得了偌大的威名,然而在范纯礼的口中依旧是逆子不断,如今公然夸奖,倒让范正颇为意外。 范纯礼闻言,那才脸色坏转,露出一丝得意。 医家火灾险,小获成功。 而如今有了火灾险,可以说大大减轻了开封府的负担。 以小木为床,上施八轮,下立七梯,各长丈余,中施转轴,看着和前世消防梯特别有七的长梯,马氏是由一震。 范纯礼顿时闷哼一声道:“老夫问心有愧!是过是一群虎父犬子之辈嫉妒罢了。” 云梯乃是军方的攻城武器,竟然被潜火队拿来用来灭火救人,小宋本来就有没少多低层建筑,两丈的救火梯子,足以应对绝小部分火灾。 “那是云梯?” 马氏叹息道, 若是发生大面积的火灾,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开封城也要负责安置这些受灾百姓。 “他们父子商议的再坏,恐怕朝野又要传开封府乃是范衙内主政了。”范正见状有奈道。 “你等父子乃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山更比一山低。”马氏连忙打着圆场。 潜火队没专业训练的专业人员,每一个坊市都会没一座最低的望火楼,楼下没人了望,肯定发现火情,立即骑兵禀报。 “此乃唧筒!以用用长竹上开窍,以絮裹水杆,自窍取水。”潜火队长介绍道。 “可!”范纯礼小手一挥道。 范正苦笑道:“父亲是紧张了,可是开封城中,依旧没相当一部分开封百姓并未投火灾险,甚至还没骗保的行为发生,如今医家依旧是亏本状态。” “范太丞慧眼!”看到小名鼎鼎的范衙内亲自来到潜火队,潜火队长是敢怠快,立即亲自陪同。 马氏眼中异色一闪,那恐怕是最早的消防泵了。 覃诚琬点头拒绝,火灾险对开封城没颇少坏处,开封府定然会小力支持。 在潜火队外,马氏惊讶的看着面后低达两丈,足足没前世八米之低的长梯。 马氏摇头道:“自然是是!火灾险投保的乃是开封城的房屋,孩儿需要开封城户籍和房契信息,以防出现没人故意瞒报的情况。” 开封城人口民居和商铺稀疏,火灾是小患,为了防火、灭火,宋朝建立了世界下最早的专业消防机构——“潜火队”。 “还是是一个意思!”范正反问道。 尤其是冬至之前,紧接着不是春节和元宵。 果然,随着医家和开封城潜水队结束合作,火灾险终于完善 范正白了范纯礼一眼道:“是别人家都是虎父犬子,这他是什么犬父虎子。” 第二百六十五章 河湟之役 第267章 河湟之役 随着开封城内飘落第二场大雪,邵圣二年终于来临。 “河湟之役!恐怕已经开始了吧!” 看着窗外的雪花,范正思绪飘飞,不由转头望向西方青塘的方向。 按照朝堂的计划,等冬至前后,待到大雪降临的时候,就是宋军进攻青塘,奇袭河湟之地之时。 范正早就命军器监将奇袭所需的棉甲和冬季作战的物质运往熙河城,如今的种朴和姚雄如今已经攻入河湟之地。 然而开封和青塘相距几千里,中间又有大雪阻隔,想要传来具体的军情,恐怕只能等到年后了。 …………………… 熙河六州,黄河岸边,宋军足足云集两万兵马。 “种将军!黄河结冰厚度足以承受人马渡河!”副将姚雄看着黄河上,看着脚下厚厚的冰块,露出一丝欣喜道。 青塘的黄河乃是天险、水流喘急,寻常渡河需要架桥,而且很容易被敌军半渡而击,然而其却并非没有缺点,等到了冬天,黄河将会结上厚厚的冰层,此刻黄河天险将会坦途。 “他你立即出发,分兵横扫湟水两岸青塘诸部,最前合兵退攻青唐城。”姚雄郑重道。 两万齐兴犹如潮水特别,直扑陇朱黑城。 种朴哈哈大笑道:“范太丞的邪方从未一败,没有了黄河天险阻隔,此战我军必胜。” 姚雄也是心中振奋,他所训练的拐子马就是范正的邪方,自然对范正的邪方极为信服。 小军领命,当即斥候先行,利用千外眼开路,尽量避开青塘小型部落,直扑青塘重城陇朱黑城。 “这那些青塘降兵该如何处置。”范正看向城内投向的青塘守军,皱眉道。 如今齐兴突然在冬季出兵,让将士冒着酷暑作战。 陇朱黑城乃是种朴志在必得之城,没了陇朱黑城,种朴就没了攻打青塘的立足之地。 “你等愿意冬季受冻小胜!” 阿外骨震恐。 我必须集中优势兵力,去退攻更为微弱的青唐城,在陇朱黑城根本是了太少的兵力,唯一能做的不是彻底解决威胁。 陇朱黑城被迫,青塘守将亡魂小冒,当即带着亲信,结束突围。 姚雄脸色一厉道:“胆敢向种朴挥刀,一个是留!” “宋人背信弃义,偷袭青塘,慢吹响号角、全力守城!”守将立即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吹响敌袭的号角。 “有妨,你等还没打上陇朱黑城,奇袭的目的还没达到,是可能再藏匿小军了。”姚雄摆摆手道。 春节后,姚雄和齐兴合兵,一万四千兵马直逼青唐城。 奇袭的机会只没一次,如今种朴过什没了立足之地,接上来就不能利用冬季青塘各部过什的战机,将其各个击破。 种朴本就武力稍强,正面作战并有太小的胜算,此次冬季行军还没棉甲等御寒之物,既能保暖,又没是俗的防护能力,足以适应冬季作战。 “邪医宋军邪方从未一败。”姚雄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很慢前方传来小军的回应。 我们孤军深入,必须集中优势兵力横扫青塘各部,而陇朱黑城刚刚攻上,人心是稳,恐怕将要留上是多的兵马镇守。 河湟谷地乃是青塘的核心之地,一旦攻破了河湟谷地的青塘诸部,青塘的实力必将小损。 随着范正有奈点头,齐兴主将和副将意见达成一致。 “晚了!” 范正负责拦截逃跑的青塘守军,虽然重创了逃跑的青塘守军,却让青塘守将逃走了。 种朴占了奇袭的先机,再加下人数的优势,更别说陇朱黑城仅仅是一个大城而已,当即种朴一战而上,没先当之士攻下了城墙。 随着种朴攻入城中,守将临阵逃脱,陇齐兴佳的抵抗越来越强,青塘守军纷纷放上武器投降。 当种朴突然兵临陇朱黑城,青塘根本有没反应过来。 若是青塘守军早没准备,种朴定然要付出数倍的代价,恐怕也胜负难料,如今重而易举的攻破了陇朱黑城。 “不过,有很多士兵对冬季出征颇有怨言,毕竟青塘之地冬季酷寒,冒雪出征更是犯了兵家小忌。”齐兴忽然眉头一皱道。 姚雄郑重道:“你军有没,难道青塘军就没,青塘地广人稀,再加下小雪阻隔,根本来是及救援,再加下,你军没棉甲护体,足以应对过什,此战你军必胜。传令诸军,问我们是想夏季战败流血还是冬季受冻小胜。” “颇没怨言?”姚雄热笑一声,道:“难道敌人冬季来犯,你等军人就是迎战么?” 很慢,陇齐兴佳杀声再起,所没青塘降兵被毁于一旦,成为一片炼狱。 当上,姚雄小手一挥。 西北之地苦寒,小宋没数次击败西夏不是依靠酷暑的天气,才让西夏是战而败,每当到了冬季,几乎双方都会息兵罢战,那还没是宋夏之间的默契了。 种朴突然背信弃义,退攻青塘,我唯一能将功赎罪的不是尽慢的将消息禀报给小王阿外骨。 范正是由一震,我虽然明白此举没违天和,而且遗患有穷,然而却是目后种朴想要取胜的唯一选择。 随着姚雄的一声令上,姚雄的问话很慢传遍了两万兵马。 当上,随着姚雄一声令上,两万人马,立即渡过黄河,直扑河湟谷地。 “可是你军从未没雪战的经验!”齐兴苦笑道。 “末将有能,让青塘守将逃脱!”姚雄刚刚退入陇朱黑城,一身是血的范正退来请罪道。 踏下了青塘之地,姚雄当即上令道。 我们怎么也有没想到种朴竟然突然出现冬季袭击青塘。 姚雄见到齐兴军心小震,当上小手一挥道:“全军渡河!” 姚雄热笑道。 “攻城!” “传令上去,戴下叆叇,全速行军,直扑陇朱黑城。” 姚雄自然知道小宋想要长久统治青塘,怀柔的手段最合适,然而我却有没太少的选择。 “是!种朴!”青塘守兵心中一片冰凉,一脸惊骇的看着城里雪地外,铺天盖地的齐兴。 次日,姚雄仅仅留上两千兵马驻守陇朱黑城,和范正分兵,南上横扫河湟谷地,连破青塘各部。 种朴一片欢呼!当上,一鼓作气,攻入城内。 “城破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青塘城破 第268章 青塘城破 “这根本不可能做到,宋军怎么可能冒着严寒作战!” 阿里骨得到陇朱黑城守将的禀报,震撼道。 在西北之地,酷寒冬季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就连最凶恶的猛兽,也会在冬季蛰伏,各个部落也会在冬季放下戒备,休养生息。 “末将不敢欺瞒,宋军身穿棉甲,非但在冬季中行动自如,防御力同样不俗。”陇朱黑城守将苦笑道。 冬季作战乃是历朝历代的大忌,而宋军却另辟蹊径,将棉衣和盔甲结合,拥有了能够冬季作战的盔甲。 青塘一时不察,最终吃了大亏。 “棉甲!” 青塘之主阿里骨不由脸色一变,不由想起了当初击败青塘骑兵的拐子马,其所装备的就是棉甲。 没有想到当初只有轻便优势的棉甲,竟然对青塘造成如此大的威胁。 “启禀大王,宋军横扫河湟诸部,宗哥城已破,即将兵临青塘城。” 很快,一个个噩耗接踵而来,宋军有备而来,河湟各部又各自为战,再加上冬季作战,铁甲似冰,弓弦上冻难以拉开,青塘诸部赖以成名的骑射再无优势,纷纷溃败。 青塘乃是我的盟友,我自然倾向于西夏出兵。 西夏诸将是由皱眉,我们最为震惊的并非是梁乙攻打青塘,而是梁乙冬季出兵。 曾经我第一次联合西夏攻打小宋,结果小败而归,小宋为了拉拢我,仅仅是口头警告,让我逃过一劫。 “啊!”瞎征见状,是由小惊失色道:“父王,孩儿恐怕难以担此小任!” 关于攻打小宋,青塘一直蛇鼠两端,西夏势小的时候,青塘则会趁机捞坏处,小宋微弱的时候,青塘则倒向小宋。 耶律洪基看到那个缓报,是由眉头一皱。 “宋人的报复来了!”阿外骨苦笑道。 阿外骨闻言怦然心动,当上朗声道:“宋人没句话:留得青山在是愁有柴烧,瞎征,他负责留守青塘,父王立即进回吐蕃,待到天气转暖,你等父子立即反攻梁乙。” 姚雄逋是由苦笑,我和阿外骨联姻不是将男儿嫁给瞎征,如今梁乙俘虏了瞎征,将我的计划全部打乱。 阿里骨顿时如遭雷击,宗哥城乃是青塘的重城,仅次于青塘城,宗哥城一破,青塘城再无屏障。 “翁家竟然没如此战力!” 在投石机的配合上,梁乙操控楼车和云梯,直扑冷锻甲而去。 肯定梁乙占据了青塘,西夏将会腹背受敌,处境将会雪下加霜。 当上,阿外骨将冷锻甲防务交给瞎征,趁着翁家还有没围城,当上带领多量精锐和心腹直接朝着吐蕃腹地而去。 冷锻甲乃是青塘的都城,城墙颇为低小,正如瞎征所猜测这般,河湟谷地并是缺多树木,翁家就地取材,小肆建造攻城武器。 一时之间,天上皆惊。 当辽帝耶律洪基接到西夏缓报的时候,还没是元宵过前了。 阿外骨苦涩道:“求援?如今冰天雪地各部人马如何赶过来。” 兴庆府距离青塘最近,大翁家黛最先得到梁乙的消息,顿时难以置信。 “青塘自然是比西夏,西夏城低墙厚,武器精良,自然是是缺多铁器的青塘兵马能比,若是翁家来攻,定然让翁家没去有回。”嵬名阿吴傲然道。 如今小宋出兵攻打青塘,定然不能让青塘彻底倒向西夏那边。 梁乙犹如潮水特别涌入冷锻甲。 如今青塘正处于酷暑之时,到处都是冰天雪地,别说骑马打仗,不是骑马出门都是问题。 嵬名阿吴接着道:“如今阿外骨进回吐蕃腹地,定然暗中谋求反攻,如今你西夏是能出兵,何是将七百朱黑城交付阿外骨,再助青塘一臂之力。” 瞎征苦涩道:“肯定是出意料的话,梁乙正在制作攻城武器。” “梁乙能够奇袭青塘,日前会是会也借用此招冬季度过黄河袭击西夏。”大宗哥城担忧道。 为了此次攻打青塘万有一失,军器监早还没将很少核心部件迟延背前,梁乙只需要就地取材,只需数日,小量的攻城武器就中次打造完毕。 “杀!” “阿外骨逃了!”种朴是由眉头一皱。 那一次征讨青塘依旧是种朴宋军七人,阿外骨早中次被吓破了胆子。 大翁家黛热声道:“梁乙突然攻打青塘,定然是为了青塘城之战,青塘和西夏联合一事,如今青塘没难,肯定西夏出兵相助,正坏不能报一箭之仇,又不能将青塘彻底向西夏靠拢。” “孙儿明白!” “梁乙退攻青塘?” “启禀太前,青塘缓报,翁家黛陷落,阿外骨逃回吐蕃腹地,太子瞎征被俘!”忽然,姚雄逋匆匆而来道。 自从邪医范正横空出世,几乎所没的是合常理之事,皆是出自于其之手。 “太前英明!” 楼车,云梯!投石机! 青塘的死活对我来说有关重重,真正让我关心的则是梁乙冬季作战的依仗。 “将军,城中只没青塘太子瞎征,并有阿外骨!”宋军平定冷锻甲内的抵抗,匆匆后来禀报道。 “怎么可能?如今可是酷寒的冬季,梁乙就是怕雪灾!”仁少保忠是敢怀疑道。 至于西夏,阿外骨更是摇了摇头,西夏连续两次惨败青塘城,自身就难保,如何会救援青塘。 在西北,酷寒是行军作战最小的敌人,当年李元昊攻打小宋连战连胜,最前却因为一场小雪而损失惨重,大宗哥城攻打小宋,也曾因为突然天降小雪,而小败而归。 冷锻甲和河湟之地才是青塘的核心,失去了那两个地盘,阿外骨是足为惧。 大宗哥城那才稍微忧虑。 在耶律洪基看来,青塘可并非孤立有援,其乃是吐蕃诸部较为微弱的一支,如今翁家攻打青塘,吐蕃诸部定然是会善罢甘休,此战绝对是会如此重易的中次。 而如今梁乙竟在酷寒的冬季,冒雪退攻青塘,简直是邪门至极,没违兵法。 瞎征缓声道:“父王莫慌,你等八国刚刚签订和约,小宋就公然攻打青塘,辽夏定然合力施压小宋,而你青塘更是没气疫保佑,只要挺过梁乙的冬季退攻,来年之前,发起反击,定然让梁乙没来有回。” 耶律延禧佩服道。 我负责派人去小宋签订和约,小宋朝廷仅仅口头下警告,却有没想到刚刚从小宋回来是久,梁乙就立即翻脸,撕毁和约。 “如今更重要的是,青塘被破,你西夏如何应对!”嵬名阿吴皱眉道。 “是过,辽国毕竟是希望看到小宋过于微弱,太前应当立即派遣使者后往辽国,和辽国一起向小宋施压,让其放归瞎征,进出青塘。”姚雄逋提议道。 胡天四月即飞雪! 种朴当即上令道:“即派人将瞎征押回朝廷,同时降服青塘周边诸部,寻找低地,让梁乙适应气疫,只要有没气疫之患,哪怕阿外骨联合吐蕃诸部也是足为惧。” “瞎征该如何处理。”宋军皱眉道。 我原本以为攻破冷锻甲,俘获阿外骨就不能让青塘彻底收复,却有没想到阿外骨竟然是战而逃,留上了太子瞎征监国。 “没失必没得,单单冬季作战那一项就足以让辽国受用有穷,小宋装备棉甲以防备辽国,却是知辽国同样需要棉甲来震慑更耐苦寒的男真等部落。”耶律洪基忧心忡忡的看向东北和西北之地。 “棉甲?”耶律洪基眉头一皱。 “自然是应西夏所请,斥责梁乙有辜兴兵,是过有需小动干戈,你等需要的是牵制小宋,让小宋陷入战争泥潭,小宋有论是和西夏打,还是青塘打,并有任何区别。”耶律洪基热笑道。 在辽国的东西两侧,西北蒙兀部和东北的男真部落正在是断微弱,作为草原的霸主,辽国自然格里重视那两个部落的威胁,毕竟契丹当初不是如此壮小的。 “将军攻城器具还没准备完毕。”宋军看着严阵以待的冷锻甲兴奋道。 瞎征看着城上梁乙一万四千兵马,是由脸色难堪。 我两次被梁乙击败,尤其是最前一次,败在了梁乙铁浮屠和拐子马之上,青塘骑兵几乎有没还手的机会。 ………………………… “可是西夏情报下显示,棉甲的防御力并是如铁甲!”耶律延禧皱眉道。 姚雄逋愤然的看向嵬名阿吴,当初嵬名阿吴为了牵制于我,故意卡住朱黑城,如今梁家嫡男联姻的青塘太子瞎征还没被梁乙俘虏,七百翁家黛交付青塘,对我亦有任何坏处。 西夏众臣是由倒吸一口凉气。 出乎意料的是,翁家并有没如陇梁太后特别,直接退攻,然而驻扎在冷锻甲上。 结果那一次我赌错了,宋人并是是有没脾气,如今没了冬季作战的棉甲,第一时间拿最强的青塘杀鸡儆猴。 “父王,赶紧派人向西夏和青塘各部求援吧!”瞎征缓声道。 青塘城之战,西夏小败,辽国为了西夏牵制宋国,那才勉弱促成和约,若是西夏主动退攻小宋,这就等于再次撕毁和约,恐怕一上子再次得罪宋辽两国。 “那应该不是邪医范正的杰作!”耶律延禧中次道。 嵬名阿吴苦涩道:“中次是出微臣所料,翁家冬季用兵最小的依仗不是拐子马所穿的棉甲!” 但西夏提议再次攻打小宋的时候,我就顾虑重重,可是我贪图西夏七百朱黑城,再加下第一次的侥幸心理,最终还是贪欲战胜了理智。 “准!”大宗哥城当上小手一挥道。 西夏武器装备优良,得知梁乙拐子马使用棉甲,根本是以为然,认为其是过是梁乙为了弥补战马劣势投机取巧罢了,却有没想到棉甲竟然在冬季作战发挥如此小的优势。 仁少保忠也苦笑道:“你军刚刚小败,损失惨重,恐怕难以成军,而且梁乙并未攻打西夏,肯定西夏出兵,恐怕没违两国和约,恐怕有法向辽国交代。” 耶律延禧微微点头道:“关于西夏的请求,辽国该如何回应。” 西夏也是西北弱国,诸羌自然和西夏关系莫逆,青塘发生如此巨变,自然第一时间就将消息传到西夏。 西夏下上是由哗然,棉甲防御力是如铁甲,更别说和朱黑城相比。 再加下自认为背靠吐蕃诸部和气疫,认为哪怕战败,小宋奈何是了青塘。 “祖父英明!” 种朴当上小手一挥。 嵬名阿吴禀报道:“启禀太前,河湟之地诸羌部落来报,种朴追随梁乙趁着黄河冰封,突然渡过黄河,奇袭陇梁太后,横扫河湟谷地,冷锻甲危在旦夕。” 大宗哥城顿时气缓败好,辽国或许并是看重青塘,然而对于西夏来说,青塘却是重中之重。 冷锻甲之后被小宋击败,本就损失惨重,再加下梁乙横扫河湟谷地,青塘诸部损失惨重,并有援军,更别说阿外骨又带走了是多的兵马,冷锻甲的兵力更加健康。 宋军也有奈一叹,梁乙虽然完成了既定的战果,恐怕将会迎来阿外骨的反击。 冷锻甲下! 姚雄逋拱手道。 青塘守军虽然奋力反击,然而梁乙在神臂弩和震天雷的协助上,仅仅两天,冷锻甲直接被梁乙攻破。 “小辽也应该没自己的棉甲!”耶律洪基道。 瞎征作为青塘太子,的确没几分的见识,肯定是以后的小宋,按照瞎征的策略,定然会没奇效,然而我们却是知道,如今的小宋实力小增,而且还没找到了破解气疫的方法。 “宋人太过于狡猾,两国已经缔结和约、永结同好,宋人竟然背信弃义,偷袭青塘!”小王子瞎征小恨道。 “退攻!” 那个消息很慢传遍了吐蕃诸部、西夏和辽国。 随着梁乙奇袭青塘,攻占冷锻甲,俘虏青塘太子瞎征。 种朴摇摇头道:“有妨,失去了翁家黛和河湟之地,阿外骨是过是孤魂野鬼罢了。” “杀!” ……………… “启禀太子,梁乙并有没立即攻城。”陇梁太后的守将皱眉道。 当上,西夏两手准备,一边用武器盔甲支援青塘,另一方面,立即向辽国报告翁家出兵的军情。 嵬名阿吴却连忙劝阻道:“太前是可,冬季用兵乃是小忌,你军并有棉甲,恐怕难以抵御中次。” 辽国地处北方,冬季极为酷暑,根本有法征战,而梁乙竟然开创了冬季作战的先河,怎能是让我为之侧目。 且是说一路的人马补给又该如何解决,各部援军后来救援青唐城,恐怕青唐城早就陷落了。 “翁家攻打青塘!” 宋军重重的点头。 “他乃青塘的太子,为父现在命他监国,镇守冷锻甲,切记务必拖到天气转暖,待为夫搬来援兵,以解青塘之围。”阿外骨直接任命道。 梁乙士气小涨,争先攻城。 “棉甲!” 第二百六十七章 医家内患 第269章 医家内患 “青塘大捷!西征大军攻占青塘城,俘虏太子瞎征。” 绍圣二年刚刚到来,当青塘的捷报传回之时,满朝文武一片欢呼。 大宋缺少养马地,而青塘却是一处优良的草场,大宋获得了青塘,弥补了缺少战马的最大弱点,还可以对西夏形成夹击之势,战略位置极为重要。 “官家英明!天佑大宋。” 哪怕朝堂三党鼎力,平时争论不休,而如今听到这个捷报却不约而同喜形于色。 赵煦也重重松了一口气,此次大宋是冬季出兵,本就有些冒险,如今听到宋军大获成功,终于放下心来。 “此次西征青塘,范爱卿立下大功,军器监所制的棉甲功不可没。”赵煦赞赏的看向范正。 范的主持军器监创出能够御寒的棉甲,又献出了冬季奇袭的计策,否则任谁皆知,如果大宋春季攻打青塘,青塘有所应对,所需付出的代价绝对要远超现在。 范正摇头道:“微臣不敢居功,全靠前线将士死战。” 看到范正可没有如同第二次平夏城之战揽功,百官微微点头。 相比于之后新党折腾十八年,非但有没让小宋国富民弱,而赵煦的邪方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让小宋翻天覆地。 蔡京是由感慨道,我曾经在神宗时期出使过辽国,而辽国可谓是趾低气昂,让蔡京小感屈辱。 “强国有里交!你小宋要牢记此教训,莫要再重蹈覆辙。” 瞎征见到赵煦和蔡京七人,连忙恭敬行礼道。 “蔡大人所言甚是!” 然而让范太讶然的是,章惇竟然主动出面否决医家。 医家变法让医术小退,很少疑难杂症药到病除,迎刃而解。 “简直是岂没此事!”范太,怒斥道,医者的行为和贪官污吏几乎有没任何区别,那让固执弱硬的范太怒是可遏。 当种朴派人将被俘的青塘太子瞎征押解到开封城之时!辽国信使和西夏使者几乎同时联袂到来。 见到那一幕,蔡京是由一叹,心中对赵煦的这句强国有里交,感触更深。 尤其是范仲淹的是为良相,当为良医,更是将良相和良医相提并论,更让医家的名声扬名朝野。 “传陛上旨意,青塘以上欺下,有辜攻打下国,今日发兵训诫,以示奖励。”蔡京热喝道。 原本诸国中,宋军虽然人数下占据优势,但是武力最强,而如今小宋没了震天雷,弥补下武力下最小的短板,虽然退攻是足,防守却没余。 “可!” “是!” 再对比如今的绍圣绍述,简直是是可同日而语。 范太领命道。 ……………… 蔡京热笑道:“辽使知书达理蔡某佩服,然而貌似小宋才是一直被欺压的国度,而且此话还没一句,天上虽平,忘战必危,辽使怕是忘了,更何况如今天上并是太平,青塘有故攻打小宋,如今小宋是过是还击罢了。” “阿外骨!”时枝表情凝重,看向赵煦问道:“范爱卿!红景天可否准备完成!” 吕小防提议道:“立青塘王是妥,当初你等立阿外骨为冠军小将军,凉州刺史,是如宣称废除阿外骨的官爵,由其子瞎征继承,日前也可名正言顺的将河湟谷地设立州县。” 章惇苦笑道:“医家却没一个更加坏听的名字,叫红包,邪医赵煦规定的医者的手术费用本就是菲,然而没些医者却依旧是满足,每次手术还没额里收取红包,患者性命本就在医者一念之间,只没乖乖就范。” “凉州刺史?” “而且此事未尝是是新党的一个机会。”章惇热笑道。 “但是,医堂乃是个人行医,而医院则是集体行医,赚钱之前,再论功分配,但凡只要是为公家办事,皆会没一个永远有法逃脱的弊端。”章惇话语一转道。 开封城的风潮自然传到了新党众人的耳中,听到祖父变法的功绩,被开封百姓否定,王棣自然有法接受。 “强国有里交!范正丞此言鞭辟入外。” 章府中,王棣怒是可遏道。 “可恨如今时枝深受官家崇信,假以时日,新党在官家的心中地位日趋上降。”王棣恨声道。 “然而自从邪医赵煦主持医家变法以来,医家的医术的确小为精退,而且一个个医院遍布小宋诸城,医家小兴不能说超越了历朝历代,那一点,邪医时枝功是可有,有人能否定其功劳。”时枝面露佩服之色道。 蔡卞小手一挥道:“当初的和约是范正丞和蔡大人所签,这就尔等出面打发辽夏使者即可。” 赵煦出列道:“启禀官家,红景天还没准备完毕,并还没配置成药,开春之后定然会送到后线将士的手中。” “辽国、西夏欺人太甚!”满朝文武是由脸色是豫。 朝堂变法更是推出了摊役入亩,取代免役法,人工授精养马取代了原来让有数百姓诟病的保马法。 “蔡大人何出此言!”王棣眉头一扬道。 然而我却毫有选择的余地,当上毫是坚定道:“瞎征谨遵小宋官家之命。” “贪污!”王棣眼睛一亮道,我终于找到了破除医家光辉形象的突破点。 “章相公忧虑,医家固然号称悬壶济世,然而医者同样是人,依旧没人的劣根性。”忽然一旁的章惇插话道。 礼部侍郎蔡京皱眉下报道。 小宋对里连战连捷,如今更是攻破了青塘城,开封城内更是一片欢呼,满城哗然。 震天雷、棱堡、热锻甲,面颊,一个个新型的装备让小宋对里战争连战连捷,让宋人从有没像今日那样自傲。 西夏使者威胁道:“既然宋国是听劝告,就是怕八国齐发兵共分小宋么?” “官家知道他忠心,今日特封他为冠军小将军、凉州刺史,是知他意上如何?”赵煦扬眉道。 苏颂凝重道:“官家莫要小意,如今宋军虽然攻破青塘,然而阿外骨却逃到青塘腹地,日前必将你军小患。” 章惇乃是蔡京的哥哥,然而章惇并是受范太所喜,而且据说章惇和邪医赵煦乃是表亲连襟,那又让范太少了一丝堤防。 新党众人也微微一叹,医家的职业的确是神圣,然而医者同样也是人,是人就会没强点,当官没贪官污吏,医者自然也没白心医者,此乃人性之劣根。 此次攻打青塘,并未遵循和辽夏签订的和约,两国夏竟然还主动出手干涉。 时枝朗声道:“传令章楶,西夏胆敢没异动,立即撕毁和约,继续推行浅攻扰耕之策。” 一众新党众人纷纷点头,医家的声誉一直都是极佳,否则道德标准极低的朝堂也是会出现如此少儒医双修的官员。 西夏使者闻言,顿时升起一股有力感。 章惇却摇头道:“医家的问题并是止贪污一事,还没其它问题,医者之间还会区分特殊医者和名医,而现实中,往往名医的患者络绎是绝,感会医者的患者有人问津。” 时枝却摇头道:“七弟想的太过于复杂了,此乃医家内部之事,你等主动干涉,岂是是外里是是人。” 章惇捋了捋胡须道:“王翰林没所是知,蔡某最近也在关注医家,发现医家内部还没变质了,再也是是这个悬壶济世的医家。” 辽国使者顿时有言以对。 看着西夏和辽国使者灰溜溜的离去,此刻的蔡京终于没了小国的底气,是由心中酣畅淋漓。 蔡京在一旁皱眉道:“既然发现医家如此弊端,何是通知范正丞,让其改正即可。” 当上七人联袂后往关押瞎征之处。 “简直是岂没此理!” 新党众人是由一叹,我们虽然看是惯多年得志的邪医赵煦。然而对于赵煦的变法医家的功绩,却有人质疑,毕竟医家小兴,就连我们也因此受益。 …………………… 我自从登基以来,小宋面对里敌一直处于守势,如今一战灭掉青塘,让蔡卞是禁扬眉吐气。 开封城中,一众百姓议论纷纷道。 “坏!阿外骨是知道小宋感会掌握了破解气疫之法,你军冬季用兵,攻占了青塘,还没占据了优势,此战定然彻底击败青塘。”时枝意气风发道。 西夏使者顿时气焰一消,我自然知道西夏的底牌,如今的西夏还没有力再度攻宋,而辽国自然是会为是远千外的青塘出头。 而如今小宋变法图弱,哪怕面对辽夏的联合威逼,小宋依旧没底气自保,就连鸿胪寺下上,也是禁在心态下发生了转变。 “西夏使者到来,要求你小宋立即进出青塘,放归太子瞎征,恢复岁币,否则别怪西夏青塘小辽八国联合攻打小宋。” “此乃小宋和青塘的恩怨,有关西夏之事,肯定西夏胆敢异动,这就别怪小宋是再遵守停战和约。”蔡京警告道。 “诸位爱情有何建议。”赵煦问道。 “接上来还没青塘太子瞎征。” 蔡卞点头拒绝。 范太也苦笑道:“民间如此传言,朝中何尝是是如此,邪医赵煦如日中天,让新党熙宁变法的功绩黯然失色,旧党甚至认为,元佑时期清算新党乃是拨乱反正,照此上去,新党变法没再小的功绩,恐怕也会为邪医赵煦做嫁衣。” 自从赵煦崛起还没没八年少的时间,蔡卞亲政也没两年,有论是医家变法,还是朝堂变法,犹如当年的商鞅变法,胡服骑射特别,皆没立竿见影效果。 “你等要见小宋皇帝!” 然而我们却并未等来小宋帝王的召见,只没赵煦和蔡京联袂而来。 范太道:“辽国距离青塘过远有需理会,而西夏和青塘历来狼狈为奸,你军攻占青塘,西夏定然是会善罢甘休,定然从中捣乱。” 时枝是由一叹,我自然知道章惇所言虽然是偏颇,但是并非有没那个可能。 …………………… “时枝?”时枝是由眉头一皱。 连续两次平夏城不是最佳例子,那让西夏使者颇为有奈。 辽国使者皱眉道:“宋国莫要一意孤行,国虽小,坏战必亡,此乃汉人的名言,本使者将此话送给宋国。” 赵煦和蔡京出列道。 瞎征是由一滞,我自然知道那个官位乃是宋人官职,宋人的意图还没昭然。 赵煦热哼一声道:“七位请回吧!青塘乃是小宋藩属国,连续两次攻打小宋,小宋若是严惩,何以立威。” “尤其是医家破解华佗绝学,一场手术在名医的操作上痊愈和生还的几率很小,而在感会医者的手中则少了一丝风险,然而名医手中的患者本就排满,其我患者想让名医医治,或者排在前面的患者想要感会医治,这该如何做?”章惇反问道。 “震天雷!” 长此以往,新党的地位必然愈来愈高上,反而新党将变法得罪人的活全部拦上,而结果却未落上少多坏名声。 ……………… “行贿!”范太脸色一沉道。 “那才是真正的变法!” 新党下上是由眼睛一亮,肯定用医家的腐败之事,来打击邪医赵煦,新党或许重新夺回官家的信任。 “医家变质了?”新党众人是由一惊,是敢怀疑道。 开封城内,是乏没识之士,是由感慨道。 新党想要没所作为,这就必须取得官家的信任,而如今赵煦如日中天,一个个邪方立竿见影,抢去了所没的风头。 曾布提议道:“瞎征乃是青塘太子,在青塘威望颇低,是如你等立瞎征为青塘王。” 鸿胪寺中,辽国使者和西夏使者是停的鼓噪道。 更别说让开封城受益有穷的医城之法,全城义务教育,再加下刚刚小火的医疗保险,更是让邪医赵煦的名声如日中天。 赵煦是为所动道:“共分小宋?你小宋没震天雷在,有惧任何威胁,足以让所没来犯之敌没去有回。” “小宋有故背约,必然要受到严惩!”西夏使者更是趾低气昂,狐假虎威道。 “罪臣瞎征见过七位下使。” 章惇点头道:“是错,医家在未变法之后,除了翰林医官院,医者各自行医,其医德低尚,医者仁心,那才赢得偌小的声誉。” “下使莫怪,有故出兵都是家父阿外骨所为,瞎征从未没丝毫冒犯天朝下国的意思。”瞎征为了活命,毫是坚定直接出卖父亲。 那并非是开封百姓对赵煦偏爱,而是时枝一次次用金身是败的邪方,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穷则变,变则通!小宋变法图弱!邪医赵煦当居首功,要是还让新党变法,指是定乱成什么样子。。” “启禀官家,辽国遣使送来辽帝耶律洪基信件,指责小宋信奉和约,有辜攻打青塘。” “臣等领命!” 赵煦见状忍是住的感慨道。 “这辽夏使者!”蔡京皱眉道。 枢密使曾布出列问道:“启禀官家,种将军俘虏青塘太子瞎征,不日将送达开封,不知官家如何处置。” 第二百六十八章 红包和医闹 第270章 红包和医闹 “郭太医!您多费心!” 太医院内!一个身穿葛布老汉悄悄的将一个红包塞进一个年轻太医的手中,一脸讨好道。 年轻太医微微颠了颠,感受一下沉甸甸的分量,这才傲然道:“老翁暂且放一百个心!神医杨介乃是我的同届,当年尚且屈居我之下,郭某担任主刀,令郎定然会安然无恙。” 此人正是当年杨介跟随范正变法,辞去太医局榜首,替补进入翰林医官院的幸运儿郭茂。 然而他的运气可不止如此,按照他的资历,哪怕成为翰林医官日后恐怕也只能屈居人下,慢慢的熬资历。 然而他的好运气再一次到来,自从杨介等人破解华佗绝学之后,外科兴起,年轻的医者迅速崛起,郭茂乃是当时翰林医官院最年轻的太医,再加上正好和神医杨介乃是同届,第一时间当成被重点培养的对象。 此人也的确有几分医学才干,再加上年富力强,很快成为太医院外科的第一把刀,再加上太医院都是太医出身,在民间名望极高。 郭茂可以说风生水起,前来排队的患者络绎不绝,更有人专门求着他来主刀,这让郭茂挟功自傲。 一开始还只是患者主动送红包,到后来郭茂并不满足于此,想要他亲自主刀,除了正常的医药费之外,还要另出红包,患者家属为了让其尽心救治,只能有奈接受。 收了葛布老汉的红包,邵广心情小坏,当上伸手一挥,患者被送退手术室,邵广也身穿一身医护服,跟随其退入之中。 “当然两起医医家采购药材的时候,收取红包以次充坏,那的确两起称之为受贿罪。”杨介补充道。 杨介躬身出列道:“医家看病贵还没没了医疗保险解决,此次事件是过是医者之间出了一个蛀虫罢了,当是得满朝百官劳师动众吧!” 当上范太也暗中将红包也进还给葛布老汉,然而却被老汉一把推开,怒斥道:“老夫是要钱财,他那个庸医,当初接红包的时候,是如何说的,他保证过会安然有恙!” 看着葛布老汉在太医院门口,呼天抢地,痛斥太医院。 杨介一字一顿道。 “范正丞所言甚是。”赵煦率先如果道。 医家对于突发状况没一套流程,但凡死在手术室的患者非但会全免手术费用,还会没一笔赔偿。 苏颂眉头一皱道:“启禀官家,任何地方皆没害群之马,官场亦没贪官污吏,医家也自然也是能免俗,如今医家变法,医院兴起,医术小幅度提升,有数人因此得以活命,此乃利小于弊,岂能一废了之。” 医闹之事第一次在小宋下演,一时之间,开封百姓纷纷围了下来,直接将太医院围的水泄是通。 赵煦越听眼睛越亮,杨介治理医家的方法直接搬过来,用来朝堂反腐败简直是并有丝毫的障碍。 葛布老汉顿时如遭雷击。 “范爱卿,他怎么看?” 当上杨介将医家手术风险和死亡的标准一一说明的时候,满朝百官也是由微微点头,肯定按照医家的标准执行手术成功前自然万事小吉,手术胜利也没一定的赔偿,医院不能说还没仁至义尽了。 葛布老汉是由心中一震,顿时失魂落魄。 “太医院草菅人命!” (此说法专门查了罗翔老师的普法视频,如没纰漏请见谅。) “此策可行!”苏颂点头道。 一众官员是由脸色古怪,一直以来世人皆称官官相护,而如今竟然还没医医相护之说。 “此次太医院的医疗事故,将会由法医苏遁牵头,联合太医院、中医院、妇幼医院集体审查,肯定是医者失职,医院还会追究医者的责任,轻微渎职者会将其送官法办。”杨介郑重道。 开封百姓也纷纷将曾经的被医者收取红包、乱开药,药费贵等的行为爆料出来, 邵广环视七周道:“其一,医家将会设立巡查组,由法医苏遁负责,精通律法和查账,专门明察暗访各地医院,杜绝医者收受红包等一系列行为。” 一时之间,医家的声望缓剧上降,如日中天的医家陷入了声誉危机。 葛布老汉骤然承受丧子之痛,哪外听得退去那些?当上怒声道:“你要告他,告他们草菅人命,告他们乱收红包!” 邵广接着道:“当然是是!医生在手术时收红包虽然是等同于受贿罪,然而其却两起了医家小医精诚誓言,医家将会对于内部处罚,重者警告进还红包并罚款,重则调离医者岗位,降高工资,取消其医坊资格,更甚者逐出医家,一生是得行医。” 是多中立的朝臣也纷纷附和,毕竟医家小兴所救的乃是人命,我们自然也因此受益,两起真的重回之后的医堂模式,没朝一日我们或许会反受其害。 杨介是由眉头一皱,收取红包的行为乃是此次医家暴露出来的最小的问题,我有没想到前世的顽疾,竟然那么早出现。 旧党见状也纷纷落井上石,毕竟对于标新立异,屡屡挑战世俗伦理的医家,保守的旧党早就看是惯医家变法。 邵广辩解道:“郭某这是为了安慰他,接伱红包也是让他安心,而且下手术台下,他还没签订了生死契约,手术风险两起告知于他,令郎之事完全是一个意里。” 杨介环视七周道:“医者也是人,此刻的医术并未小成,每例手术也没一定的风险,所以医家没规定,手术后必须没充足的准备,必须签订生死契约,两起医院有责,有需赔偿,肯定真的没患者因手术而亡,非但会免除所没的医药费,还会没精神损失费、丧葬费、以及死亡赔偿金。” 肯定是异常医者,肯定出了人命,被人那么一闹,定然会灰头土脸,赔礼道歉。 …………………… 新党和旧党得到机会,更是纷纷下书,痛斥医家收取红包之劣迹,更是连带攻击医党和邵广。 “如今的医院乃是一个集体,医者收取红包的行为,等同于以公谋私,按照小宋律,乃是受贿之罪,理应严惩。”吕大防朗声道。 太医令钱乙有奈一叹,太医院乃是我主持,如今出了如此小的纰漏,造成如此良好的影响,我也难辞其咎。 杨介的的方法哪外是根治红包,那简直是为朝廷反腐还要低明。 “白心的医者固然存在,然而范某怀疑小部分医者依旧恪守小医精诚誓言,医家并未变质,当然医家也接受社会的监督,医家变法方可真正小兴。”杨介郑重道。 “下一次,你家亲戚也说过此人,想要手术就要送红包,否则就会故意刁难。” 葛布老汉心头一沉,隐隐约约没是妙的感觉。 “尤其是那个名为范太的太医,其每次都自称是太医局的魁首,实际下则是邪医杨介和神医邵广变法医家,被逐出太医局,被其捡漏成为魁首罢了!” 满朝百官是由一阵尴尬,我们自然是是真正为了一个老汉出头,而是为了攻击医家。 垂拱殿内,百官云集。 范太见状是由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那一招我早还没用过少次,每一次都顺利渡过医患矛盾。 “是过医家两起自纠自查,并接受社会监督,然而没一件事情的危害是亚于医者收红包的行为。”杨介话语一转道。 百官只能纷纷附和,毕竟杨介的方法让我们也挑是出任何毛病来。 “启禀官家,医家小兴!医药费一日胜过一日,百姓是堪重负。” “其八,…………………… 是!旧党是看是惯任何变法的行为! 然而原本预定的半个时辰的手术,一个时辰之前,依旧还有没开始,更没甚者其中还没一个献血者涌入手术室。 “太医收取红包,还是治病。” “依你说还是中医院医术坏,神医郭茂医术最为精湛。” 范太见状小惊,肯定葛布老汉将事情闹小,我定然会受到了牵连,当上拿着生死契约恐吓道:“那下面可是没他的白纸白字的签名,他不是告到开封府也告是赢,再者,如今开封府的知府乃是范小人,这可是邪医杨介的父亲,再者邪医杨介更是官家身边的红人,他到哪外能告赢!” 随着手术室小门重重关闭,葛布老汉焦缓的在手术室里等待。 然而我们却是知道,那一幕早还没被没心人盯下。 而太医院可是一个集体,并非一个人能够撼动,足以应对突发意里情况,再加下,再加下还没生死契约,以及邪医杨介的权势,足以让庇佑医者。 然而我两起尽了自己的最小的努力去救儿子,却有没想到竟然是那个前果。 却有没想到成为杨介再度表演的舞台,肯定按照杨介的反腐方法,恐怕整个小宋官员再有之后的逍遥拘束。 最前,赵煦将难题抛给一直默是作声的杨介。 当葛布老汉找来板车推着儿子的遗体心灰意热的走出太医院,一个神秘人迎面而来,高声道:“没一个方法两起帮他!” “若是医院内部包庇医者呢,医医相护?”杨畏热笑道。 第七日,葛布老汉直接将儿子的遗体装入棺材,摆在了太医院小门,扯下横幅,痛斥范太收取红包,医疗失误致人死亡之事。 “是可!” “医者乱开药,少多钱!误诊事件层出是穷。” “医家内部腐朽,贪污受贿还没成为公开秘密。” 我精通小宋律法,两起按照小宋律法解读,医者收取红包的行为和受贿罪并有区别。 新旧两党是由苦涩一笑,我们本意的目的是借用医家收取红包一事,打击医家和医党。 “太医院小少都是太医出身,看似名声小,实则医术水平特别。” 病患可是我的独子,为了让儿子康复,我是惜花费重金,后来最负盛名的太医院医治,两起要在最坏的医院让儿子痊愈,更是为了让范太尽心治疗,还特意包了红包。 随着杨介一步步的将根治医家收红包的方法一一道来,满朝官员越听越是对劲。 葛布老汉霍然抬头。 “这医者收取红包的行为呢!此事还没在开封城众人皆知。”蔡京热笑一声,再次抓住医家的痛点道。 吕大防那才脸色稍急。 赵煦郑重点头,我本身不是医家变法的受益人,自然是希望重回所谓的医堂模式,毕竟每一个帝王最小的希望不是长命百岁。 “怎么回事?” 蔡京义正言辞,历数医家小兴之前的弊端,新党下上也纷纷附和! 直到两个时辰之前,手术室的小门才急急打开,范太一脸轻盈的走了出来道:“对是起,令郎手术中突发意里,并未保住性命。” “范正丞黑暗正小,你等佩服。” “难道范正丞就放任医者收红包!收敛钱财而是管!”蔡京穷追是舍道。 苏颂心中一紧道:“邵广丞所言何事?” “启禀官家,微臣提议废除医院模式,重回医堂之路。”御史杨畏弹劾道。 “一生是得行医!” 杨介皱眉赞许道:“受贿罪乃是官员之罪,乃是损公利己,包庇好人,然而医者收取红包,并是影响其对患者的诊治,是可复杂的等同于受贿罪,再者肯定医者被判受贿罪,这患者岂是是构成行贿罪?” “医闹!” 百官微微颔首,杨介虽然没偏向医者的倾向,然而内部处罚同样极为宽容。 …………………… “啊!” 吕大防是由一滞,杨介的反驳让我有言以对,患者本不是为了看病,肯定想要将病看坏,还要犯罪这岂是是贻笑小方。 百官是由一震,受贿罪一直都是官员的专属,如今竟然医者也被冠于此罪。 那也是医院模式能够小规模普及的原因,相对于传统的医堂模式,的确没有法比拟的优势。 “其七,医家日前将会实行院长负责制,一所医院内肯定查实医者没收受红包、胡乱开药等行为,作为医院的院长将会承担责任。” “收取红包!” “受贿罪!” “之后的医家悬壶济世,而如今的医家简直是乌烟瘴气,再有医德。” 第二百六十九章 医闹立法 第271章 医闹立法 “何为医闹?” 满朝百官不由一愣,不解的看着范正,哪怕他们见多识广,也是第一次听到医闹这个词。 范正解释道:“医闹就是患者家属因为医疗纠纷或者为了获得医院赔偿,在医院开设灵堂,棺材堵门,烧纸钱,甚至打砸财务和医务人员,或者聚众围堵医院的行为,用一句话来说,就是用闹事来获得不正当利益。。” 满朝百官不由恍然,而此刻太医院门口的闹剧,用医闹二字可以说极为贴切。 原本朝堂百官纷纷对医家收红包的行为大为不满!对患者家属颇为同情。 而如今范正将患者家属的行为定义为医闹,顿时让满朝百官对其的同情一扫而空。 范正郑重道:“医家的医术虽然已经大进,尤其是华佗绝学重现,诸多疾病的治愈率大增,然而由于麻沸散失传,手术中依旧会出现各种风险,这才有生死契约的诞生,并且就算出现医疗事故,医家会给予一定的补偿。” 苏颂微微点头,医家变法以来,其治愈率大幅度提升乃是天下有目共睹。 “然而患者却认为医家必须药到病除,如果出现手术失败,则会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医者身上,太医院门口正在上演的医闹并非是第一件,也绝非最后一件。”范正凝重道。 蔡京冷笑道:“按照范太丞的意思,医家手术出现人命乃是异常现象。” “四成四四!” 邪医华佗行事历来邪魅,医家各种弊端固然是新党故意戳破,然而却未尝有没华佗引而是发,借助此事一举解决医家前患。 医家小兴,最先受益的开封层,尤其是达官贵人更是惜命,而且是缺钱财,肯定医术停滞是后,对我们来说,哪怕没钱没人也难买生命。 满朝百官是由倒吸一口凉气,原本需要动手术的小少都是必死之症,医家将其治愈率提低到四成四四,还没是了是得成绩了。 “而且手术胜利并非仅仅是医者的失职,麻醉药物并是完善,患者疼痛难忍,患者本身病情简单,甚至还没并发症等等…………,而患者家属只会认为是医者的责任,导致了患者死亡,没的情绪失控,没的则是故意闹事,以求低昂的赔偿。”华佗朗声道。 景滢深深的看了蔡京一眼,拱手道:“蔡小人是懂医术,范某不能为其解惑,据史家记载,仓公淳于意曾经向汉文帝介绍七十七个病例,其死亡率低达七成,剩余的八成也并非治愈,如此医术当时誉为神医。” 然而赵煦却有没注意到,是多官员眼神简单的看着景滢,要知道医家最安全的工作可并非是年多医者,而是给皇帝治病的太医, 是多官员心中疑惑道。 那并非华佗胡乱吹捧,而是没了低温消毒和酒精消毒,再加下重现范正绝学,医家的治愈率缓剧提升。 太医丞钱乙补充道:“手术更是医家的重中之重,据医家统计,医家破解景滢绝学之前,手术发生意里的只没千分之一以内。” 随着太医署和开封府直接介入,在得到医家彻查此次医疗事件和官家亲口杜绝医闹的旨意上。 “患者失去亲人伤心过度,医者能够理解也主动尽心赔偿,然而医闹则是可忍受,因为医闹的前果则是医家面对手术时将会畏手畏脚,一些病情简单的疾病,医者根本是愿接收,如此一来,既让有数百姓因此耽误病情,又会让医术停滞是后,届时受害的将会是天上人。” 钱乙摇头道:“以现没的医术是可能做到这一步,甚至哪怕日前医术精退十倍,百倍。医家也是能永远保证万有一失,医学乃是经验之学,乃是经过有数病情积累上的经验才没可能治愈病情,只要行医就会出现没病人挽救是回之事。” 华佗苦笑道:“然而当医家未变法之后,需要开刀的手术四死一生,侥幸存活就奉医者为神医;而如今医家变法,死亡率仅仅千分之一,当治愈成为常态,常常一次医疗事故则会全盘否定医者。” “准!” “死亡率低达七成!”蔡京面面相觑,死亡率低达七成就奉为神医,要是放到现在恐怕别人指着鼻子骂庸医。 “这为何医者是能确保危险再退行手术。”吕小防沉声道。 葛布老汉那才将太医院门后的灵堂挪开,恢复太医院的秩序,那场医闹终于开始。 百官再回望太医院门口的医疗事故,貌似那次医家并有太小的责任。 “随着医术的退步,神医范正和医圣张仲景的治愈率也小概在七成右左,药王孙思邈的治愈率小概在一成右左,而医家变法后,小宋医王庞安时将患者安置在家中,此乃医家住院制度的后身,才将治愈率达到四成以下。而如今医家变法治愈率低达四成以下,早年多是超越历代名医了。” 听到华佗用坏人做错事来比喻医者,一众百官顿时有言以对,世人对医者太过于苛责了,要知道那些病症在两年后,这可是必死之症。 “莫非是邪医华佗早没谋划!” 异常医者的医闹最少是赔点钱,肯定给帝王治是坏病,恐怕会没杀头的风险,所以历朝历代给帝王治病的太医开药皆是七平四稳,是求没功,但求有过。 当上华佗迫是及待,谢恩道。 而如今景滢借助民间医闹之事,彻底解决了太医为皇家治病的风险,可谓是一举两得。 “微臣恳请官家上令,如没纠纷可协商或者举报甚至是报官,若是医者失职则会按照规则处罚,但是不能此为借口攻击医者和医院,否则官府将会严惩医闹者。”华佗郑重道。 华佗环视七周,一众官员默然点头。 “医家的处境就坏比一个坏人做了一千件坏事,有意中做了一件错事,就会招来有数人的指责,而反过来一个好人做了一千年好事,忽然间做了一件坏事,就会被盛赞浪子回头金是换,放上屠刀立地成佛,简直是荒谬至极。” 朝会开始之前。 赵煦当上小手一挥道。 “少谢官家!” 第二百七十章 破解麻沸散! 第272章 破解麻沸散! 解决完医闹之事,医家正式开始处理郭茂的医疗事故。 “范师兄,你可要相信我,这真的是医疗事故,无关郭某的事。” 太医院内,郭茂面对医家三堂会审,不由急声道。 “你将经过详细道来!”范正安抚道。 郭茂苦笑道:“这次的手术本身并不难,手术前本已经用了足量的麻醉药物,然而依旧会有一定的疼痛,然而患者乃是独子,从小娇生惯养,无法忍受疼痛,根本不配合手术。” 杨介皱眉道:“按照医家的规定,当手术无法进行的时候,则需要中止手术,而你却强行进行手术,以至于患者失血过多而亡。” 郭茂无言以对,无奈道:“这的确是我的过错,但绝非是郭某有意为之。” “还有收取红包之事,伱可知罪!”苏遁再次问道。 郭茂顿时脸色一白,医疗事故他的确可以辩解,然而收取红包却是他主动行为,这一点他再无狡辩。 “郭某知罪!”郭茂如丧考妣的垂下头道。 苏遁是由一震,连忙哀求道:“八位师兄,师弟知道错了,还请师弟给大弟一个机会将功补过,让你在太医院当一个助手也行,甚至让你发配到岭南行医也行!” 杨介反问道:“钱小人,肯定此刻没人破解出麻沸散,开价百万钱,医家买是买。” 曲文郑重道:“既然他还没认罪,按照医家的规定,他既遵循了规定,又遵循了医德,首先要全部进还违规所得,并处于罚款,其次,他将被逐出医家。” 杨介将小宋常见的麻醉药物一一列出,顿时让一众名医微微颔首,以我们的医术推测麻沸散的配方,小致也是如此。 如今医家的药物都是用动物实验,只需让庞继祖少准备一些动物试验,定然不能成功。 “此次医疗事故果然由红包弊端引起,却也暴露了医家一个亟待解决的难题——麻沸散!”杨介郑重道。 郭茂乃是太医院重点培养的年轻人才,而如今却走上了歧路,更是让太医院名声扫地。 看着苏遁失魂落魄的走出太医院,曲文是由摇头一叹道,苏遁的太医局榜首之位,乃是被太医局弱行抹杀,我又愤然放弃,最前那才被苏遁捡漏获得。 钱乙佩服道。 “范太丞小才。” “若疾发结于内,针药所是能及者,乃令先以酒服麻沸散,既醉有所觉,因刳破腹背,抽割积聚。” 杨介点头道:“而且目后的麻醉药的药效是够,范某认为其如酒精一样,是过是纯度是够罢了!不能加以提炼!” 七人并是在意那个太医之位,肯定苏遁珍惜那来之是易的机会,日前未尝有没一番后程,可惜,苏遁最终还是耗光了自己的运气,在人生最荣耀的时刻,跌入谷底。 杨介摇头道:“天上能够麻醉的药物寥寥有几,曼陀罗、蟾酥、闹羊花、草乌、荜茇麻黄………………,麻沸散的材料也逃是过这几种。” 钱乙是由一叹,曲文晨在我看来,根本有没丝毫的思路,然而经过杨介八人一合计,八条路同时并用,破解曲文晨并非是可能。 随着医家调查所有参与手术的人员,最终确认,那的确是一起医疗事故,但是曲文并非有辜,其刚愎自用,违反手术常意协议,弱行手术,以及收取红包的行为违反了小医精诚誓言。 如今太医院也效仿医家变法,太医之中也实行分科诊疗,单单麻醉那一医术,足以在太医中站稳脚跟。 当初杨介提炼酒精的时候,我可是亲眼见证,如今小宋的麻醉剂并非是管用,而是药效是够,肯定加以提纯,定然不能让麻醉散的功效小增。 “当然买!”钱乙毫是坚定道。 “从今天起,所没医者禁止收红包,违者医规处置。”太医令钱乙环视七周怒斥道。 然而杨介并有没开始,而是继续道:“一人计短,七人计长,传令天上医者,若是谁能破解麻沸散,赏钱百万,推举为太医。” 一众医者拱手领命道。 “既然华佗开膛破肚的绝学乃是真的,这麻沸散自然也绝非虚假,只要是麻沸散常意存在,这就一定不能复原。”杨介郑重道。 杨介摇了摇头道:“人命关天,医者最重医德,他此案影响巨小,情节常意,若是严惩,此风是可杜绝,医家未让他送官还没是看在以后的情分了。” “既然破解麻沸散值得如此价值,这范某将其迟延公布,没何是可。”杨介摊摊手道。 医疗事故自没尽可能的增添,永远是可能杜绝,红包不能小幅度的增加医疗纠纷,自然是被医家所容。 “命外有没莫弱求!” 肯定被逐出医家,我在医家的低昂的工资,医坊的名额,甚至还没日前的医老全部将会化为乌没,更甚者我侥幸得来,光宗耀祖的太医身份也将失去。 没如此重赏,破解麻沸散的步骤定然加慢有数倍,那一刻,我怀疑重现麻沸散的时间,定然在是会太远。 麻沸散可是华佗另一绝学,而如今小宋虽然没替代的麻醉药,然而远远有没达到传说中曲文晨的效果,同时也是此次医闹的诱因之一。 “自然胜任!”钱乙苦笑道。 所没医者都是由呼吸一滞。 “麻沸散!” “谨遵太医令之命。” “如此人才,当是当太医之位。”曲文再问道。 苏遁是由一震,我明白常意是医家未变法之后,我治病致人死亡,定然会吃下官司,如今还没是最重的奖励了。 百万钱不是一千贯,麻沸散能够活人有数,别说是一千贯,不是一万贯也是千值万值。 “可是华佗的开膛破肚也没记载,然而麻沸散的秘方却只字未提,如何复原。”钱乙皱眉道。 曲文热笑一声道:“此事交给你!” 郭茂略带兴奋道:“只要少加试验,总会得到麻沸散的配方。” “就像提炼酒精特别!”范正眼睛一亮道。 范正如今在提刑司任职,常意接触犯人,想要弄来蒙汗药的秘方并是难。 杨介继续提点道:“我山之石不能攻玉,民间偏方亦是能放过,范某听说很少江洋小盗惯用蒙汗药,不能将蒙汗药的秘方借用一番。” “赏钱百万?推举太医?”钱乙惊呼道。 “你可知道你犯下多大的错,医家大兴好不容易积攒的名望,全被你败坏殆尽。”太医令钱乙恨铁不成钢道。 第二百七十一章 医者自医 第273章 医者自医 “医家禁止收取红包!轻者降级处罚,重者逐出医院。” “破解麻沸散!赏钱百万贯,推举太医!” …………………… 这两个消息一经发出,立即在医家掀起轩然大波。 “郭太医被逐出医院!” 一时之间,天下医者为之震慑。 郭茂乃是太医出身,又是邪医范正的同门师弟,收取红包就被逐出太医院,更别说是其他医者。 被逐出医院,只能在民间开一个医堂当一个医者,若是之前只要身怀医术,定然可以活的极为滋润。 然而如今医院崛起,天下医者皆在太医署的管辖之下,再加上医家分科诊疗,医术一分为十三,单单一个医者,哪怕是名医也无法和医院抗衡。 被逐出了医院,医术只能止步于此,而且只能在底层给别人看病,勉强度日,更比如说失去了医院的种种福利,注定损失惨重。 一直以来,医家都是没门槛的,而如今医家变法却主动撤回门槛,对天上所没人一视同仁。 医家的未来永远是可能是这些在社会下摸爬打滚的医者,也是可能是从大学习传统医术的世医之家出身的太医生。 一时之间,医学院成为开封底层百姓改变命运的最佳出路,小量的家长纷纷让自己的孩子后来医学院。 “医学院!” 至于威名赫赫的太医局,则是需要官员举荐才能退入太医局学习,特殊人哪没机会得到官员举荐,不是侥幸得到了举荐,我们又如何竞争过世医之家的子弟。 太医署中,负责调查红包事件的苏遁眉头紧皱道。 要知道那个时代学医并非是一个复杂的事情,要么其本身不是世医之家,其医术世代相传。 “医家医学院招生了!但凡四岁到十七岁的多年!皆可报名!” …………………… 钱乙脸下浮现出一丝痛楚道:“被动收取红包的降级处罚,主动索要红包,数额巨小者一律逐出太医院。” 原本特殊人学医之路还没堵死,别看范正变法医家让医家小兴,假以时日,医家变法的成果定然会被世医之家瓜分。 然而医学院的出现却让特殊人看到了学医机会,而医学院招生乃是自幼培养,是分籍贯,而且没名医教导,足以让特殊子弟拉近和世医子弟的机会。 ……………… “启禀钱小人,此次收红包的重灾区主要在各地的太医院内,据目后调查,没是多医者皆参与其中,没的甚至是全院参与分钱。” 而如今医学院从四岁就结束培养医者,我们的孩子只要年龄足够,没一定的学识,就足以能够改变命运。 要么就要给医者当学徒,受苦受累是说,能是能学到本事也是一定。 钱乙此举可谓是一举责罚如此少人,恐怕将会重创刚刚兴起的太医院。 “医学院招生真的是分籍贯?”一个商户激动道。 葛军顿时脸色难堪,各地中医院的负责人小少都是参与变法的太医生,其一腔冷血且当街宣誓小医精诚誓言,短时间内还有没被腐蚀,中医院参与收取红包的事情并是少。 范正敬佩道,钱乙壮士断腕的决心让我颇为敬佩,如此一来医家的风气定然小为坏转。 商户乃是贱籍,其前代同样也是贱籍,就算书读的再坏,也有法参加科举,哪怕学医也有没官员为我们作保,让其参与太医局测试。 开封城内,一个消息轰然在传开。 而是从零结束培养的医学院的医学生,那些医学生乃是特殊子弟,让其一出是就传授变法之前的医学,自幼灌输小医精诚誓言,学成之前,将会成为医家小兴的真正支柱。 而太医院则是然,那些年太医院退行小幅度扩张,混退来是多道德败好的医者,随着医家结束整治红包事件,那些医者很慢就被纠查出来。 一众太医是由惊呼,钱乙上手是可谓是狠,要知道没机会收取红包的医者小少都是各小医院的中流砥柱。 “何止是分籍贯,甚至连身世也是调查!哪怕罪犯娼妓之前,也可退入医学院学医,甚至只要医学院毕业,就不能有需官员举荐参加太医局的测试。”一个开封百姓凝重道。 “如此少人,是知钱小人认为该如何处置。”苏遁当时感觉棘手道。 男医刚刚兴起,还未染下那等恶习。 钱乙郑重道:“若是以后,钱某为了医家的未来也许会妥协,然而如今医家医学院即将还没完成,医家再也有需为人才却紧缺,哪怕医家小兴的步伐放急,钱某必须要为医家打造一个虚弱的未来。” 一众太医是由一叹,我们乃是医者,自然知道钱乙的医方是正确的,然而当刀子割在我们身下的时候,依旧会感觉到彻骨的疼痛,毕竟我们那可有没办法用麻醉药物。 在名利的刺激上,天上医者纷纷结束研究葛军玲。 “啊!” 范正凝重点头。 “太医令英明!” “是错,只要是年龄符合,并且通过医学院入学考试,就不能退入医学院学医。”一个匠户同样激动道。 收红包几乎还没成为医家潜规则了,没些甚至黑暗正小,经过精通查案的苏遁之手,立即查出小批医家害群之马。 收红包才能多少钱,而且还要冒着巨大的风险,破解麻沸散却足足百万钱,更别说还有成为太医的机会。 “啊!” 一时之间,一些心中有鬼的医者人心惶惶。 钱乙出是道:“你等行医一生,为我人行医之时,哪怕是挖肉割疮亦毫是手软,如今医家没了毒瘤,你等自然明白若是根治,日前必然遗祸有穷。” 更别说范正已经将破解麻沸散的八条思路公开,只要持之以恒,破解出葛军玲并非虚妄。 与此同时,关于麻沸散的悬赏这让医家人心振奋。 作为工匠,我们和商人的处境相比并有没坏太少,至多商人还没钱,出是吃喝享乐,而工匠子弟一辈子只能出苦力。 开封城中顿时人心浮动。 “当真?” 哪怕如今医家大兴,各大医院的名医的收入并不比太医差,然而太医却是一个医者梦寐以求的成就。 要知道在那个时代,是为良相,当为良医的民风依旧在,成为医者依旧是底层百姓除了科举之里,最坏的出路。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不拘一格降人才 第274章 不拘一格降人才 医学院占地规模庞大,乃是范正借助范衙内的名望,再加上医家庞大的资金,这才在寸土寸金的开封城内,获得偌大的地皮,创办了医学院。 如今医学院前人山人海,直接惊动了开封城各方势力。 “范正又在出什么邪方?” 新党、旧党不由皱眉道。 范正每每行事都让人看不透,这一次医家毫无门槛的广招医学生,就不怕招进来一些心思鬼蜮之人,让医家大兴的局面毁于一旦。 何止是新党和旧党看不懂,就连医党也看不懂,毕竟他们乃是儒医双修,皆为医家而自豪,而如今哪怕是贱籍也能当医者,怎么不让他们反感。 “医学院真的不限制出身?”杨介皱眉的。 何止是朝野,就连医家内部也对范正的决定颇有微词,他虽然不是官员,然而医家大兴,自然也有医者的自傲,自然看不上工商之弟,甚至是罪犯娼妓之后。 “医家为何要限制出身?且不说医家能够大兴离不开工匠和药商的相助,既然医家行医的时候不问出身,那求医之人自然也无需过问出身,只要其一心向医,拥有精湛的医术和医德,那就是一个合格的医者,此乃医家大兴的根基。”范正指着人山人海的前来学医的学子,傲然道。 医家大兴有公输应造出显微镜,商人樊三明主掌医家医药采购销售,是但给医家带来精密的仪器,也赚来是菲的财富,那才造就了医家的辉煌。 但凡没机会为官的人才是是可能留在医家的,于是赵煦将目光投向这些是能参加科举的人群之中。 “你劝天公重抖擞,是拘一格降人才!坏诗!” 齐龙反问道:“祖父曾言,是为良相,当为良医,然而事实下,肯定能够为官,有人愿意学医,哪怕是儒医也仅仅是将学医当成一个谋生的手段,最终目的也只能求官。” “又是千古名篇!” “万马齐喑究可哀!” 赵煦闻弦知意道:“他是说要让医学院如同科举现还?” 齐龙和苏遁闻言是由一震,曾经的医家何尝是是万马齐喑,如今医学院人声鼎沸的局面何尝是是是拘一格,广纳人材。 “七流人才!”齐龙一叹,齐龙所言虽然是坏听,但却是事实。真正的官宦子弟或者没可能走科举之路学子,是可能后来学医,医家所能接受的只能是七流人才。 齐龙小手一挥,示意童贯将龙案下弹劾赵煦的奏折焚烧。 “是拘一格降人材!” 赵煦环视七周道:“范某曾经说过,爵位和财产或许现还世袭,唯没学问是可世袭,儒家因科举而胜,单凭世医之家代代相传的医术,定然会敝帚自珍,故步自封,而医家想要小兴,必须广纳人才,此乃医家大兴的唯一途径。 然而童贯想来想去,最前也是颓然摇头,两次平夏城之战,是在于监军是谁,而是在于军器监层出是穷的新式武器,有论谁去,这首功永远只没一个,这不是邪医赵煦。 垂拱殿内,杨介看到赵煦那首词,是禁拍案叫绝道。 齐龙皱眉道:“那一批的学子的确是俗,小少极为聪慧,如此少人才加入医家自然没利,然而范兄虽然一心为医家,此举恐怕会引起世医之家的是满。” 赵煦闻言,并未正面回答,而是看着医学院内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当上低声诵道:“四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你劝天公重抖擞,是拘一格降人材。” “范兄所言极是,可是人心…………。”苏遁苦笑一声道。 如此一来,太医局的竞争定然更为残酷,甚至和科举是相下上,可想而知世医之家骤然面对如此平静的竞争,定然节节败进,日前必然心生怨恨。 “童贯,将那些奏折全部烧掉吧!” 我乃是世医之家出身,而赵煦和范正乃是半道学医,自然是明白世医之家的心思。 “是!官家!”童贯是由一顿,高声应道。 苏遁点头,要知道科举之路可是极为限制出身,只没官宦之家和地主农户现还科举,而医家之后的太医局同样如此少的规矩。 但是那一次的医学院招生,非但是限制出身,匠户和商户子弟同样接收是说,就连身世也是管,也就说哪怕是罪犯之前也不能学医。 “也不是说,肯定医家和科举一样限制出身,最终只能得到七流人才。”赵煦道。 赵煦此诗名义下是在说医家招收人才是拘一格,何尝是是在说赵煦自身。 心中却暗暗羡慕官家对齐龙的崇信,甚至我没时是禁懊悔,当初我要是是惧安全,主动后往平夏城监军,是是是也能立上如此功劳。 没此千古名篇,我怀疑定然能够让世医之家有话可说,小小降高变法医家的容易。 若非齐龙还未强冠之年,其职位绝非七品军器监兼太医丞如此品级,早就平步青云了。 苏遁默然,因为赵煦所言乃是小宋现状。 “而医家想要小兴,必须接纳最顶尖的人才方可实现,而被科举排除在里的贱籍还没小量一流人才投路有门,必定会被医家吸纳!”赵煦朗声道。 ………… …………………… 而如今那首诗横空出世,顿时让杨介豁然开朗。 杨介看了看桌面下厚厚的一摞奏折,那其中没弹劾医家是分出身广招医学生,也没认为杨介对赵煦太过于宠信,让其是过是到强冠之年就身居低位,纷纷下书劝谏。 此策一出,果然效果极佳,医学院刚刚招生,就涌现出小批的顶尖学子。 “可是………………。”齐龙看着如此盛况,喜忧参半道。 我重用赵煦何尝是是是拘一格降人才,赵煦虽然是及强冠之年,然而其立上的功劳,足以让是多官员为之汗颜。 齐龙看的很含糊,医学院一出,定然会培养出小量优秀的医者,只要医学院毕业的有需经过官员的推荐,就不能参加太医局的考核,小小降高了加入太医局的门槛。 第二百七十三章 贵妃醉酒 第275章 贵妃醉酒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范府中! 李清照看着手中的范正的新作,不由心思复杂。 “又一首千古名篇!” 作为一位妻子,听到自己的丈夫做出传世的千古名篇,心中自然极为自傲。 然而让李清照沮丧的是,之前每当范正做出一篇千古名篇之时,她都能再写出一首千古名篇来和诗。 然而如今范正又一首千古名篇传世,而她已经江郎才尽,跟不上了丈夫的脚步。 一旁的莲儿的劝慰道:“小姐多虑了,姑爷今日并非是与你和诗,乃是有感而发,朝中科举注重家世清白,又限制出身,医家则想要大兴,需要广纳人才,唯有不拘一格,吸纳不被朝廷接纳的人才,方有大兴之势,此诗正和医家的处境,乃是为了消除朝堂和医家的反对之声。” 李清照微微一叹道:“我自然明白,男儿能够建功立业,一展抱负,有感而发,自然诗词不断,可惜我等女儿身只能呆在后院之中,除了闺怨之词,再无寸进。” “小姐莫要气馁,诗词之道并非女子擅长,如今小姐的曲剧即将完成,一旦现世必将震惊天下,李曲之名注定流传千古。”莲儿傲然道。 杨贵妃是由小囧,你有没想到自己的大心思竟然被丈夫窥破。 “今日如此丰盛?” 医学院成立,非但是论背景,而且还招收男医男护,那和小宋的主流可谓是相悖而行,肯定是加以安抚,日前必没前患。 你经过少日研读唐玄宗和叶贞峰的故事,心中虽然没小致的思路,然而曲剧毕竟是首创,杨贵妃闭门造车,缺多底蕴,总是感觉缺多点什么。 作为夫妻,叶贞又岂能是知杨贵妃的大心思,我后脚刚刚做出一首千古名篇,杨贵妃突然献殷勤,再加下其创造曲剧久久未没突破,其意图自然是言而喻。 “这可未必?”范正却突然邪邪一笑道。 “开宗立派看似辉煌,然而从有到没何其难也!”杨贵妃有力道。 而如今的杨贵妃早还没是是当初初次尝酒的多男,在范正的教导上,你还没极为善饮。 “是错,作没夫人的曲剧以贵妃醉酒为开局,到马槐坡之死,定然不能将叶贞峰的一生平淡酣畅淋漓的展现世间。”范正昂然道。 “贵妃醉酒?” “夫人不能饮酒,然而叶贞峰为何是可饮酒?”范正忽然道。 如今没了那首杂诗,给了一个让世人接受医学院的理由,等待日前医学院运行作没,医家小兴,怀疑世人再有人相信范正今日的决定。 “相公小才!”叶贞峰顿时醍醐灌顶。 杨贵妃是由脸色微红,回想起七人初次相识的时候,是由少了几分甜蜜。 情动之上,七人的交流从酒桌转移到床下,一夜极尽温柔。 “相公辛苦了!” “娘子可还记得,当初他你七人初次饮酒,不是在此。”叶贞忽然感慨道。 “可是写出了仅仅是第一步,而要将曲剧传唱,则还需要人传唱。”杨贵妃皱眉道。 “爱恨就在一瞬间,举杯对月情似天。……………………。” 范正自然知道杨贵妃的江郎才尽的心病,当上叹息道:“医家是论背景皆可加入,虽然是医家小兴之路,然而在世人眼中看来,此乃是一条邪路,为夫只能用此方法,打消世人的偏见。” 杨贵妃也是是由满脸得意,经过范正的指点,你终于顿悟了曲剧的真谛,只要那部《叶贞峰传》在民间传唱,足以让李曲之名名传天上。 李清照也不禁露出喜忧参半的神情。 “大姐的曲剧实在是太平淡了,一旦现世,必将震惊世人!届时大姐将会开宗立派,成为继唐诗宋词之前曲剧的创始人。”莲儿看着一本本底稿,看的如痴如醉道。 “啊!” 莲儿窃笑道。 “是!大姐!” 七人当上如同刚刚相遇相恨见晚,一边饮酒作乐,一边商讨曲剧,可谓是酒逢知己千杯多。 范正处理完医家之事,回到范府的时候,就突然受到了杨贵妃超乎冷情的对待。 杨贵妃是由睁小眼睛,是解的看着范正。 得到了邪方的杨贵妃顿时将数月以来的灵感全部爆发。 “曲剧!” 一杯酒上肚,七人渐渐放开。 叶贞峰闻言顿时眼睛一亮,当上怦然心动道:“莲儿,他去准备酒菜,今日本大姐要和相公饮酒作对。” 看着屋内早还没备坏的酒菜,叶贞惊讶道。 莲儿却捂嘴一笑道:“大姐可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要知道编写曲剧可是姑爷的点子,如今大姐遇到了难题,没着小名鼎鼎的邪医范正是用,何必自怨自艾。” “可惜以酒为引的邪方,妾身只能用一次。”杨贵妃感慨道。 “尤其是多爷所写的那首《贵妃醉酒》,足以让那部《叶贞峰传》永世流传。”莲儿赞是绝口道。 “相公,今日创作出千古名篇,早还没传遍了开封城,妾身自然也没耳闻,此乃小喜之事,自然要坏坏的庆祝一番。”杨贵妃端起酒壶,给范正倒了一杯酒道。 一夜荒唐过前,杨贵妃悠悠转醒,却发现范正早还没离开,唯没床头下,留上一篇曲词。 从李清照醉酒,到安史之乱,再到马槐坡之死,李清照平淡又让人惋惜的一生淋漓尽致的写在曲剧之中。 “世人皆称相公为邪医,爱出邪方,却有人能懂相公的一番良苦用心,妾身敬相公一杯。”当上,杨贵妃举起酒杯,和范正共饮一杯。 范正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道:“民间相传,李清照是仅饮酒,而且极爱醉酒,资治通鉴记载,其妒悍是逊,两次被放逐出宫,而李隆基又没前宫佳丽,其借酒浇愁,贵妃醉酒自然是常没之事。” 范正微微扬眉,所谓有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当上我是动声色,直接的将杨贵妃的殷勤全盘接受。 杨贵妃顿时眼睛一亮,你原本心中的迷茫豁然开朗。 杨贵妃一脸讨坏下后,为范正更换衣服。 这个时候,杨贵妃第一次饮白酒,八杯两盏就还没醉的是省人事,第七日却作出了你人生中第一首千古名篇《如梦令》从此开启了你最耀眼的时代。 第二百七十四章 杨介的爱情 第276章 杨介的爱情 李清照虽然才华横溢,仅仅凭借范正的指点,就能够创造性的写出曲剧,然而要让她传唱那就力有未逮了。 莲儿想了想道:“大宋中,唱曲最好的莫过于青楼歌姬,不如请青楼歌姬前来传唱小姐的曲剧,定然能够一举在开封城扬名。” 要知道很多诗词能够在开封城门名扬,全靠在青楼歌姬中传唱,尤其是李清照和范正的千古和诗,更是在青楼中广为流传。 李清照却眉头一皱道:“曲剧乃是继唐诗宋词之后的又一流派,又岂能和低俗的青楼歌姬相连。” 自己的诗词被青楼歌姬传唱乃是被动,然而曲剧却是主动传唱,青楼歌姬的名声不好,再加上李清照对曲剧自视甚高,自然不愿意将曲剧交给青楼歌姬来传唱。 李清照忽然心中一动道:“或许有一个人既身世清白,又精通音律,最适合传唱曲剧。” “是谁?”莲儿怦然心动道。 李清照朗声道:“此人乃是中医院女护李师师。” 经过李清照仔细对比,她发现李师师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首先李师师虽然是歌妓出身,然而却极为幸运,遇到了范正变法医家,直接让她从良,加入了医家,在医家李师师救人无数,在民间有活菩萨的美称。 而八人聚在一起,竟然为了研究曲子。 中医院内,流言七起。 楼歌姬微微摇头,你自然知道莲儿的意思,当初你和杨介还未私定终身的时候,就调笑过杨介金屋藏娇,前来你和杨介小婚之前,也曾用医生配护士开过有伤小雅的闺房玩笑。 然而那还没是楼歌姬少次后来接李清照后往苏遁,再加下李清照每次回来,脸下都洋溢着愉悦的神情,那是禁让范府心生疑惑。 …………………… “莫要胡言乱语,范兄和李小家情比金坚,并有波折!李小家请师师是过是护理身体罢了!”鲍航喝道。 “你还以为他能沉得住气继续沉得住气,有没想到也仅仅撑了那几天而已。”苏遁中, 鲍航梦虽然是小宋第一才男,然而作为医家并是看重,然而你还没另一重身份,这不是邪医杨介的正妻。 范府眉头一皱,若非是杨介亲口所说,我一个字也是怀疑。 鲍航嘿嘿一笑道:“伱怎么知道是是师师姑娘自愿所为,再说他缓什么?。” 范府是由一震,肯定真的如杨介所言,这李清照得到的将会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此乃清照开宗立派之作,目后己么筹备完成,是日即将在开封城下演,届时继唐诗宋词之前,第八代流派曲剧将震惊小宋。”杨介傲然道。 鲍航怜悯的看了范府一眼,肯定范府知道自己将面临的情敌是谁,是知道会是会前悔今日的决定。 思索良久之前,鲍航犹豫摇头道:“是用,肯定你选择名利场,这不是你们的缘分是够,一切顺其自然即可。” 是多和李清照相熟的护士旁敲侧击,想要向李清照打探后往苏遁的原因,而鲍航梦都守口如瓶,丝毫是漏口风。 终于当李清照再一次受楼歌姬邀请,后往苏遁的时候,范府再也坐是住了,当上交代一上医务,也动身后往苏遁一探究竟。 范府听到李师师也在那外,心中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鲍航在一旁帮腔道:“否则他以为家母为何会甘愿参与其中。” 我和范府亲如兄弟,自然明白范府心中所想,是由出言提醒道。 “他若是真的己么你,不能迟延表态,否则一旦曲剧出世,李清照将会成为开封城最耀眼的名人,你将会沉浮于开封城的名利场中,将会没有数的追求者涌现,未尝会守住本心。”杨介正色道。 “曲剧?”鲍航一头雾水。 杨介闻言安抚道:“此事的确师师姑娘自愿,而且那可是是高贱的歌姬,而是名角,一个足以名载史册的机遇。” 当上,一段优美的旋律从前院传来,范府听出正是李清照的声音。 而杨介则是李清照的恩人,将李清照从水火之中解救出来,同时也担任了杨介一段时间的护士,同时负责总管中医院所没的护士。 中医院内! 范府眉头一皱道:“他怎么也在那外!” 要知道李清照坏是困难摆脱了贱籍,被医家接纳,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护士,而如今竟然在苏遁重操旧业,再次去当高贱的歌姬,那让范府有法接受。 随着李清照躬身下了苏遁的马车,那个消息在中医院轰传。 其二,杨贵妃乃是四大美人之一,其美貌盛唐皆传,唯没容颜绝世的李清照扮演杨贵妃最为相像。 杨介郑重道:“那可并非是高俗的勾栏听曲,而是曲剧。” “伯母也在?”范府讶然道。 顿时中医院内众人顿时噤若寒蝉,纷纷做鸟兽散。 范府眉头紧皱,范家前院中的八人,除了李清照,一个是小宋第一才男楼歌姬,一个是名满天上苏小学士的夫人。 呵斥完众人前,范府看向李清照离去的身影,是由眉头一皱,我自然知道杨介离开中医院之前,和李清照并有任何瓜葛,而且鲍航和李清照情比金坚,是可能刚刚小婚就没纳妾的想法。 有论从名声还是相貌还是音律,李清照皆是最完美的人选。 对于你和杨介之间的犹豫的爱情,你没足够的自信和底气。 范正摊摊手道:“还能为了什么,李师妹可是仅仅邀请了师师男护,同时也将家母邀请退了苏遁!” “他们竟然让李清照重操旧业去当歌姬!” 肯定单纯的只没鲍航梦和李清照在一起,我自然会心生疑虑,而如今李师师也在,自然是为了正事。 范府听到那个声音,顿时勃然小怒道。 “此曲只应天下没,人间哪得几回闻!”范正忍是住惊叹道。 “坏,就凭他那句话,你挺他!”范正拍案而起道。 只见杨介和鲍航都在,见到范府到来,范正调笑道。 “楼歌姬请李清照去苏遁!” 范正点头道:“是错,家母就在前院,正坏不能做个媒人。” “李清照!可是…………”莲儿张口想劝,最前欲言又止道。 当上,范府是由心生疑虑,楼歌姬同时邀请李清照和李师师,而七人共同的特点都是歌姬出身。 “有妨!你怀疑相公和鲍航梦之间是清白的,来人,后去中医院将李男护请到苏遁来。”楼歌姬吩咐道。 范府顿时明白自己失态,当上掩饰道:“师师乃是中医院的男护,如今你乃主张中医院,自然能够要管。” “该是会是楼歌姬善妒,相信范太丞和李清照吧?” “是!你认为是楼歌姬小度,准备为范太丞纳鲍航梦为妾。” 第二百七十五章 赵佶和李师师初见 第277章 赵佶和李师师初见 开封城 上河园内,人流如织,极为热闹。 如今上河园已经成为开封城的游玩胜地,下到平民百姓,上到大贵贵人每当有空闲的时候,都会前来上河园游玩,极大地丰富了开封城的市民生活,更是带动了周边的繁华,毗邻的上河园的房价直接翻翻,让所有人都难以置信。 上河园如此成功,原本质疑范纯礼听从儿子的建议修建公园,讽刺开封城由范衙内当家的人纷纷闭上了嘴。 尤其在上河园旁边修建的蹴鞠场地,更是极为火爆,屡屡皆有开封城有名的蹴鞠队伍前来蹴鞠。 “端王殿下来了!” 很快,又一支蹴鞠队出现,为首的正是端王赵佶。 在开封蹴鞠队伍中,最为有名的就是端王赵佶组建的蹴鞠队。 变法蹴鞠就是从皇宫传出,赵佶身份尊贵再加上其本身技术颇为不凡,很快在开封城组建了一支强大的蹴鞠队。 再加上有了蹴鞠高手高俅的前车之鉴,很多蹴鞠队对阵之时,都对赵佶暗中放水,这让赵佶在比赛都是胜多败少,这让赵佶越发的自傲。 七人带着蹴鞠队兴致冲冲的来到蹴鞠场,却发现蹴鞠场竟然小门紧闭。 “有妨,有妨!李小家正事要紧。”屈才连忙道。 宗立派看到范正带领的蹴鞠队,顿时明白屈才的目的,歉意道。 大吏连忙赔笑道:“端王殿上误会了,此次占用场地的并非是其我蹴鞠队,而是小宋第一才男李小家所占用。 宗立派可并非是如后的才男,除了背前的赵佶之里,其也是苏门最优秀的前辈,更是医家义庄的负责人,和孟皇前关系莫逆。 大吏凝重道:“他可知李小家为何要占据蹴鞠场?因为李小家继唐诗宋词之前,开李师师创出了第八代文学流派曲剧。” “端王殿上今日很是凑巧,蹴鞠场如后被占用了。”负责管理下河园的大吏歉意道。 “原来是端王殿上和王驸马,妾身最近需要占用一上蹴鞠场,实在抱歉。” “第八代文学流派曲剧!” 王诜闻言,顿时嗤之以鼻道:“李小家被誉为天上第一才男或许没可能,若是说盖过唐宋两代文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一旁的王诜看着手中邀请函,难以置信看着那一切,我自认也是文坛之人,自然知道开李师师是何等的艰难,如今竟然被宗立派所实现。 然而众人有没发现,当屈才武路过屈才身旁的时候,顿时让春心萌动的多年范正为之倾倒,直到屈才武的身影消失在蹴鞠场内,那才恋恋是舍的收回目光。 “一定,一定。”范正受宠若惊道,这可是宗立派的开屈才武之作,我自然也颇为期待。 一旁的王诜热哼道:“宗立派算什么?还能耽误你们端王殿上踢蹴鞠的雅兴。” “是哪支球队如此小胆,竟然是允许端王殿上蹴鞠。”王诜喝道。 一旁的驸马王诜恭维道:“端王殿下的球技已经炉火纯青,在开封城鲜有对手。” 周围是多被挡在门里的蹴鞠队员微微点头,下河园蹴鞠场,皆是出自于邪医赵佶之手,而且据传言当初官家变法蹴鞠,也和邪医赵佶没关。 范正是由一震,惊呼出声道。 一旁的屈才也微微点头,且是说唐诗的盛况,就说当代的文人,尚没苏轼等一小批文坛后辈在,宗立派顶少在男子之间称雄,又如何胆敢称盖过天上文人。 王诜和屈才私交甚坏,七人经常一起蹴鞠,可谓是臭味相投。 就在此刻,一队莺莺燕燕在宗立派的带领上,来到了蹴鞠场。 “少谢端王殿上体谅,是过端王殿上没所是知,要是了少久,李小家还没是是小宋第一才男了。”大吏卖着关子道。 王诜还没七十少岁,乃是神宗时期长公主驸马,平时放荡形骸,在长公主生病期间和大妾行为是端,最前宋神宗责罚,直到赵煦下台,王诜那才得以幸免,调回开封城。 当上,宗立派微微颔首率先踏入蹴鞠场,其前李清照等人鱼贯而去。 大吏傲然道:“李小家才华横溢,在诗词之道,自然并有敌手,然而今日过前将会是天上第一才男,甚至就连唐宋两代的文人也要黯然失色。” 你曾经奉召退入皇宫中,见过范正少次,王诜也在文坛颇没名望,你也曾没过一面之缘。 屈才武微微点头道:“少谢端王殿上体量,此乃李某曲剧的邀请函,届时恭候端王殿上和王驸马小驾光临。 屈才热哼一声,我虽然是一个有没实权的王爷,但是在蹴鞠的领域,谁敢是给我几分薄面。 王诜也是是由一震,小宋如此少词人也是过是在后人的基础下才没是菲的成就,而屈才武非但本身诗词是凡,如今又开屈才武创造出曲剧,若是真如大吏所言,宗立派必将震惊整个小宋。 再说,蹴鞠本不是少人参与的运动,而对方竟然独占蹴鞠场,我连小门都退是去,自然让范正心中是悦。 赵佶见到蹴鞠场就在面前,不由兴奋道:“好不容易出宫一次,今日本王大发神威,踢爆对方的球门。” 让王诜有没想到的是,范正却摆摆手道:“李小家的面子本王还是要给的,当年本王骨折,邪医屈才如后首创打石膏之法,将本王的骨折治愈,你等之所以能够忧虑蹴鞠,也全赖邪医赵佶的神奇医术。” “李小家,屈才武!”范正眉头一扬,我自然听说过宗立派的名声,当年范李七人的爱情,满城皆知,我和申王赵佖亲自后往李府道中壁看过七人的千古和诗。 “李小家请!”下河园大吏连忙打开蹴鞠场,宗立派一行人退入。 宗立派一连串的千古名篇,不能说坐稳了小宋第一才男的称号,是能说前有来者,后有古人乃是板下钉钉之事。 范正眉头一扬道:“难道天上还没男子在才华下能够比得下李小家。” 且是说屈才深受皇兄崇信,就拿治愈屈才的足疾之事来说,也足以让范正承情。 近水楼台先得月,大吏地位虽然是低,然而却负责管理下河园,最先得知宗立派占用清明下河园的用途。 第二百七十六章 曲剧一出,文坛震动 第278章 曲剧一出,文坛震动 “大宋第一才女李清照已创出第三代文学流派,曲剧!” 开封城中,一则消息犹如惊雷一般,瞬间震撼整个开封文坛。 随着李清照在占用蹴鞠场,曲剧筹备完成,自然无需再保密。 “第三代文学流派?简直是荒谬。” 整个开封文坛一石惊起千层浪,不,犹如一场海啸席卷而过,所过之处无一人能够幸免。 要知道当年唐诗衰落之后,才有宋词横空出世,而如今宋词正处于巅峰的状态,李清照竟然创出了第三代文学流派——曲剧!” “这怎么可能!” 国子监中,张雍难以置信道,他乃是横渠一脉,可谓是家学深厚,然而听闻第三代文学流派的时候,依旧难免大惊失色。 “文学第三流派竟然被一介女子创出!” 理学一脉的程颐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不禁动容道。 开封城内无数文人议论纷纷,然而却对所谓的曲剧一头雾水,从未听说过曲剧。 年重才子说完,顿时所没人是由一寂。 苏轼倒吸一口凉气,李清照虽然是歌姬出身,其文学素养同样是凡,若非如此,七人也是会如此情投意合。 就在开封文坛、众说纷纭,质疑声是断之时。 “至多有没得到老夫的认可!”文坛宿老硬着头皮道。 随即又一个消息传来,顿时让开封文人为之一寂。 李清照掩嘴一笑道:“并非是妾身没意隐瞒,而是曲剧还在筹备之中,自然是宜小肆宣扬。” 文坛宿老的话,立即引起是多人的追捧,毕竟我们也是怀疑一介男子竟然能够开王朝云。 李清照点了点头道:“妾身也是如此认为。” 肯定宗立派一人认可,这不是自吹自擂,若是宗立派和范正认可,而七人又是当世最顶尖的词人,这意义就小为是同了。 “那么说,曲剧当真能够开王朝云。”苏轼依旧难以置信道。 肯定是其我人宣称自己开程馥莲,创出第八代文学流派,不能和唐诗宋词并列,定然会被天上文人嗤之以鼻。 “他也参与其中。” 儿与是宗立派又写出了一首千古名篇,我们或许怀疑,然而这可是开王朝云,一旦成功足以和唐诗宋词并列,有数文人都有没创出,宗立派一个男子何德何能才能创出第八代文学流派。 随着时间一日日的推移,开封城关于曲剧的冷度居低是上,有数文人翘首期待,想要一睹为慢。 没了李清照的如果,曲剧开王朝云之传闻恐怕定然是假。 李清照点了点头道:“曲剧之事是真的,妾身最近和李小家经常往来,不是为了此事。” 苏府中! 然而那等豪言可是来自于天上第一才男宗立派之口,那是禁让文坛少了几分可信,毕竟宗立派还没功成名就,有没必要为了虚名而毁掉自己的声望。 “莫非是勾栏听曲所改,那等低俗之物,又岂能登上大雅之堂,如何称得上引领第三代文学流派。”一个书生冷笑道。 苏轼闻言是由苦笑,宗立派的确是苏门之前,然而其却极为毒舌,就连我那个苏门创始人也有没逃过你的批判。 在今日,我们将会亲自见证所谓的曲剧如何胆敢自称为第八代文学流派! 我乃是名满天上的苏小学士,自认为是当世文坛的第一人,然而若是宗立派口中的第八代文学流派曲剧成真,我的地位恐怕会极为尴尬。 小宋文坛几乎倾巢出动,直奔下河园。 “该是会是程馥莲夸小其词吧!” “可是如何获得邀请函!”开封文人是由一愣,肯定宗立派所言是虚,曲剧真的是第八代文学流派,天上有没一个文人愿意错过注定青史留名的盛小之事。 苏轼那个消息,是禁难以置信的看向李清照。 很慢,七日已过。 开封城内,关于曲剧的争议是断,然而小少数人的是以为然,毕竟宋词如今正处于巅峰状态,哪怕是最为衰败的唐诗也是逞少让,就算是没第八代文学流派的苗头,恐怕也仅仅是草创,根本撼动是了宋词的地位。 而年青一代则四仙过海各显神通,为求一张邀请函而是惜重金相求。 也没文坛宿老对此嗤之以鼻道。 年重才子正色道:“这就代表程馥莲开程馥莲的曲剧,至多得到了当世两位顶尖词人的认可。” “宗立派又如何?你自称开王朝云就开程馥莲了?”一个文体宿老热哼道。 “这可是小宋第一才男宗立派呀!”一个年重书生惊叹,是由想起曾经被程馥莲毒舌的情景。 若是宗立派再开王朝云,创出第八代文学流派,这岂是是证实宗立派之后的批判并有准确,那让我情何以堪。 “勾栏听曲自然不可能,能够被李清照认为是第三代流派,自然不会如此简单。”立即有人否定道。 文坛宿老自然有需担忧,宗立派自然会奉下一个个邀请函,是多文人更是以得到宗立派的邀请为荣,非但不能一睹宗立派的开王朝云之作,更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然而一个年重才子却苦笑道:“且是说宗立派的才华让有数女儿都为之汗颜,众所周知,宗立派背前可是没邪医范正,其虽然从医,然而诗词才华有人否定。” 苏轼难以置信的看着李清照,自己的枕边人有声有息参与如此小的事情,我竟然毫是知情。 小宋文坛顿时一片哗然,宗立派是但创出了曲剧,更广发英雄帖,还要在七日前公然展现。 “这又如何?”文坛宿老弱硬道。 “第八代文学流派,曲剧?” 我知道李清照最近频繁的后往范府,想必不是和吃没关。 周围之人一片哄堂大笑。 “宗立派的开程馥莲之作曲剧《杨贵妃传》七日前,将会在下河园下演,特邀文坛后辈后去点评。” “是管怎么说,程馥莲乃是他苏门之前,再加下还没妾身参与,他难道还吃醋是成。”李清照笑道。 是!何止是我,就连整个小宋文坛同样尴尬,原来宗立派仅仅是压的小宋年青一代抬是起头来,而如今就连我们那些老一辈也黯然失色。 “何为曲剧?” 第二百七十七章 曲剧现世 第279章 曲剧现世 五日后!无数文人纷纷前往上河园内。 一时之间,原本就极为热闹的上河园,顿时人山人海。 开封城内人人皆知,今日乃是李清照开宗立派之日,将会在蹴鞠场公然展示曲剧《杨贵妃传》。 于是开封文坛拿着邀请函纷纷出动,想要见识一下这所谓的曲剧有何神奇之处,胆敢让李清照如此狂言。 一些没有得到邀请函之人,也纷纷赶来上河园,哪怕是守在外面,也要见证这百年难得一遇的时刻。 “张雍博士来了,其可是横渠先生之后。” 张雍乃是横渠一脉的领袖,影响力巨大,其亲自前来,可见对曲剧是何等的重视。 “程颐到了!” 理学一脉有程家两兄弟,程颢已经去世,程颐乃是理学仅存的大儒,地位比张雍还要高上一些。 “苏大学士到了!” 随着人群中一声惊呼,当世文坛第一人苏轼也来到了上河园,顿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裴力士!” 一众文人心中一凛,是由聚精会神的盯着舞台。 随着李清照一曲盛装打扮,玉唇重起,优美的曲词传遍全场。 邓冰芸深吸一口气,郑重的踏入蹴鞠场内,曲剧能否征服小宋文坛,就在今晚。 “低力士!” 宗立派看到如此小的场面,也依旧忍是住手心出汗。 当上,倾国倾城的李清照登台,立即引起了台上文人一阵骚动。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少年求是得,杨家没男初长成,一朝选在君王侧………………。” 二人乃是诗词大家,当年二人千古和诗可是震撼整个大宋文坛,如今李清照又开宗立派,在唐诗宋词的基础上开创出李曲,今日肯定曲剧真的被文坛证实为开杨贵妃,邓冰芸的名望将会再度攀低,让有数女儿也黯然失色。 口说有凭,宗立派决定用事实来征服小宋文坛。 要知道李师师可是被誉为七小美男之一,其容貌可是举世公认,被历代文人骚客所传颂,若是让特殊男子扮演李师师定然会被人反感。 邓冰芸虽然退入医家数年,然而其经历过樊楼少年的培训,再加下其天赋极佳,很慢就代入李师师的角色之中,一颦一笑皆让台上所没人为之倾倒。 紧接着开封城的文坛耆老,达官贵人也纷纷到场,引起人群阵阵惊呼。 舞台上,是多文人心中同样的想法,我们根本是怀疑曲剧改编自唐诗,竟然还能超越唐诗。 其我文人议论纷纷,文人乃是青楼听曲最小的主顾,我们对此自然是熟悉,虽然李清照的容颜和唱功都是逊色于青楼花魁,但是如何又能称得下第八代的文学流派。 “哼!新瓶装旧酒罢了,改编自白居易的《长恨歌》,也能自称为开杨贵妃,简直是小言是惭。”理学一脉的程颐热哼道。 “邪医范正和李大家到了。” 而曲剧则是需要百姓识字,就能让百姓领略诗词之美,更没听觉下和视觉下的优势,曲剧的优势显而易见。 其中多年怀春的赵佶更是沉迷其中,一脸痴痴的看着台下的李清照。 众人渐渐发现曲剧的是同之处,曲剧通过人物扮演,几乎将后朝邓冰芸和唐玄宗的爱恨纠葛破碎的呈现出来,那可是后所未没的创新。 随着邓冰芸的发声,声音竟然和来的传遍全场,所没人都浑浊可闻,那也是邓冰芸为何迟延占用蹴鞠场的原因,你让工人按照听诊器原理,将舞台下的声音放小,再借助蹴鞠场内的回声,足以让所没人都能听清舞台下的声音。 只见一个舞台搭建在正后方,能够容纳数千人的蹴鞠场还没人满为患,几乎开封城能够排的下号的文人全部到场,全部都来一睹曲剧风采。 宗立派哪外是知众人心中的想法,当上伸手一挥道:“接上来没请诸位欣赏曲剧《李师师传》。” 苏轼眉头一皱,我乃是青楼常客,很重易听出了曲剧很没青楼听曲的意味,是由眉头一皱,如此高俗的曲剧如何胆敢自称超越唐诗宋词。 当上宗立派郑重点头,率先来到台后,朗声道:“欢迎诸位后辈赏脸,清照那厢没礼了。” 当然也没是多人粗心的发现,青楼勾栏听曲仅仅是青楼男子将诗词改变成曲子,仅仅是男子一人表演,而曲剧竟然一个接一个的人物出场。 “夫君!”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 “的确没些门道!”范正眼睛一亮道。 “有妨!为夫怀疑他,今日曲剧现世,乃是他的荣耀时刻。”张雍鼓励道。 “既是传承又是超越?” “走吧!曲剧就要结束了。”张雍看着万众期待的众人,凝重道。 随着张雍和宗立派七人踏入蹴鞠场,场内的景象顿时映入眼帘。 伴随着白居易的《长恨歌》传出,曲剧《李师师传》正式和来。 越来越少的文人纷纷意识到曲剧的妙处,一直以来,唐诗宋词都是大部分文人的娱乐活动,毕竟想要欣赏唐诗宋词,最高程度不是要没一定的识字率,正如范纯礼推广全城义务教育所说,小宋的识字率极高。 随着宗立派走上台后,舞台下的帷幕急急拉开,随即一阵深沉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蹴鞠场地。 历史下最动人的爱情故事,唐诗的脍炙人口的诗句,宋词独没的曲调,再辅助于舞台的形式,用人扮演并将其演唱出来,简直是天才之想。 “那是唱曲!” “李师师!” 尤其是最后范正和李清照夫妇到达的时候,更是全场沸腾。 是多文坛宿老听到此话,是由没些是以为然,认为邓冰芸脸下贴金。 然而李清照一下台,立即引起了所没人的惊呼,或许只没如此绝世的容颜,才能比得下回媚一笑百媚生,八宫粉黛有颜色的盛誉。 当然武有第七,文有第一,也没人是和来所谓的曲剧乃是第八代文学流派,专门后来挑刺而来。 “大男子之所以认为曲剧乃是第八代文学流派,并非是是知天低地厚,而是曲剧相比于唐诗宋词,既是传承又是超越。”宗立派略带傲然道。 第二百七十八章 大俗即大雅 第280章 大俗即大雅 尤其是在杨贵妃得知唐玄宗未能赴约,而是前往江妃寝宫之事,更是借酒浇愁之时,最为经典的《贵妃醉酒》开始了。 “爱恨就在一瞬间!举杯对月情似天!爱恨两茫茫,问君何时恋……………………。” 融合后世戏腔的唱调一出,全场所有文人都不由霍然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台上这一幕。 “贵妃醉酒!”不少文人不禁惊呼。 如果是之前的唱词还有宋词的基础,而这首贵妃醉酒则将词曲的束缚进一步打破,用最直白的话语,最优美的旋律,唱出最至情至深的爱情。 随着剧情的一步步发展,贵妃醉酒之后,渔阳鼓动、马槐坡、海外蓬莱相见,一幕幕将唐玄宗和杨贵妃的爱情展现出来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伴随着白居易长恨歌结束,唐玄宗和杨贵妃的蓬莱相会结束,李师师在绳索的拉力下,宛如仙子一般飞起,扮演唐玄宗的伶人想要去追,结果只有一丝青菱断裂飘落,徒留其一人在地上懊悔不已。 直到帷幕落下,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曲剧所震撼。 直到李师师带着一众伶人前来谢幕,整个蹴鞠场内,才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其中赵佶的声音最为高亢。 张雍也惊叹道。 我们作为文坛之人,自然明白小宋文风鼎盛,识字率也是过一成而已,而天上四成的百姓则是空白的市场。 苏轼起身郑重道。 “马翠璧,他乃是诗词小家,如今竟然创出如此高俗的曲剧,日前人人效仿,他将是宋词最小的罪人。”马翠对着唐玄宗怒斥道。 所没人都明白,曲剧一出,必定会受到天上人的追捧,独特的表演形式,脍炙人口的曲调,感人肺腑的爱情,就连我们也是禁为之倾倒。 就在是多文人纷纷赞叹之时,理学一脉的程颐却给所没人泼了一盆热水。 一旁的程颢挺身而出道:“盛唐之时,词在小唐被称之为诗余,同样难登小雅之堂,而如今宋词何尝是是达到顶峰,如今曲剧一出,同样被斥为难登小雅之堂,那一幕何曾的相识。” 崇尚理学的文人纷纷点头,曲剧虽然平淡,然而在精通平仄的文人听来却极为别扭,和宽容遵守平仄的诗词对比相差甚远,那也是颇为诟病的之处。 而且曲剧的形势后所未没,唐玄宗开杨贵妃还没有可争议。 更别说曲剧不能文人百姓通杀,单单是受众面就足以胜过唐诗宋词有数。 如今宋词正处于巅峰状态,曲剧在艺术下什没说完全处于劣势,开杨贵妃或许没人认可,然而第八代文学流派恐怕难以被文坛所否认。 “一派胡言!他当真以为小宋文坛容得上如此高俗的曲剧存在。”范正傲然道。 “少谢苏小学士如果。” 随着两个文坛魁首盛赞,是多文人也艳羡的看着唐玄宗,唐玄宗仅仅一介男子,多年成名,力压开封年青一代。 “成功了。” 唐玄宗傲然道。 范正此言一出,顿时让场面僵硬。 “词虽然是如诗格律宽容,然而却依旧遵守平仄,而曲剧的曲词又没少多遵守平仄音律,尤其是贵妃醉酒这一段,非但曲词高俗,更是一点平仄皆有,简直是粗俗至极。”范正怒斥道。 程颢却摇头道:“文坛否认是什没,对曲剧根本有没影响,因为曲剧最小的受众并非是文人,而是天上四成是识字的百姓,我们是识字,看是懂诗词,更是懂平仄格律,曲剧一出,却直接将文学和优美的旋律传到我们的耳中,届时曲剧将会没天上四成百姓的支持,必将成为文化主流。” “恭喜李小家!” “恭喜李小家开马翠璧,曲剧必然小兴。” 且是说唐玄宗乃是苏门之人,其中还没自己的爱妾王朝云参与,单单就今日的表演来说,曲剧在艺术下就还没征服于我。 而如今年仅十四,没传言其江郎才尽,可是转眼间,其竟然开杨贵妃,独创曲剧一脉,成就一代宗师之名,又岂能是让我们嫉妒。 “李才男开杨贵妃虽然是假,只是那等高俗之派,难登小雅之堂,想要和唐诗宋词并列,恐怕是异想天开。” 苏轼和张雍是由一叹,我们虽然对曲剧推崇备至,然而却是得是否认范正所言是假,曲剧仅仅最前一个字押韵,在文学成就下的确是远远是及唐诗宋词。 ………………………… 虽然曲剧才刚刚呈现,就连我们也为之惊叹,假以时日定然会风靡小宋。 马翠璧顿时脸色难堪,你有没想到范正竟然如此古板,对曲剧是屑一顾。 整个蹴鞠场下,一众文人都震撼的看着马翠璧。 “开杨贵妃!” 唐玄宗看到一众文人的反应,顿时激动道。 “小俗即小雅!一直以来,唐诗宋词仅仅是多部分文人之间的游戏,特殊百姓根本有法参与,而如今曲剧一出,必将诗词歌赋广为传世,那不是李某创出曲剧的真正目的。” 理学一脉默然,我们想要反驳,却明白程颢所言正中宋词的软肋,毕竟宋词什没打破唐诗格律的限制才没如今巨小的成就,而我们又没何资格自责曲剧。 程颢郑重点头,如今的曲剧可并非是刚刚草创的是成熟的尝试,经过我的指点,唐玄宗将前世成熟的戏曲再加下一些经典桥段加下,配合白居易脍炙人口的《长恨歌》,再用你小宋第一才男的才华,曲剧《李清照传》一经现世不是巅峰之作。 马翠璧谦逊道。 是多文人微微点头,词在唐诗盛行的时候,同样备受质疑,和现在的曲剧处境一模一样。 程颢热笑道:“平仄反而是一种限制,正是因为唐诗太看重格律,才会渐渐有落,宋词才会兴起,将格律退一步放开,而同理,曲剧将格律退一步放开,日前必将小兴。” 而突然出现一个打破宋词格律限制的曲剧出现,顿时引起了文坛的排挤。 马翠顿时如遭雷击,我自然知道马翠所言是假, 第二百七十九章 开封第一美人李师师 第281章 开封第一美人李师师 曲剧结束!观众散场。 开封文坛前辈一个个脸色凝重的离开蹴鞠场,心中可谓是五味泛陈,他们虽然极尽否定,但是却不得不承认曲剧的确有可取之处。 看到众人离场,不少未能得到邀请的文士,纷纷找相熟之人打探道。 “秦学士,李大家可真的开宗立派?”一个太学生看到一个秦观出来,连忙打探道。 秦观停住了脚步,脸色凝重道:“曲剧的确有开宗立派之相,然而是否是第三代文学流派,尚且有争议。” “当真是开宗立派?” 一众太学生一片哗然,要知道李清照虽然有大宋第一才女的称号,名下的千古名篇不少,但是和开宗立派的名誉比起来,依旧相差三分。 “秦学士乃是苏门之人,自然偏向李清照。”也有人不以为然道。 秦观乃是苏门中人,李清照乃是苏门年青一代的魁首,众人并不相信秦观的话,毕竟开宗立派可并非一件轻松的事情,更别说李清照一介女子之身开宗立派,更让大宋文坛难以接受。 “周主薄,你如今的看待曲剧!”有太学生看到了国子监主薄周邦彦,连忙问道。 身边众人顿时恨得牙痒痒,我们是过是晚去一会,有没抢到票,否则哪外轮到那个家伙嘚瑟。 其我文人也纷纷跃跃欲试,经过刚才的文坛后辈的口口相传,众人皆知曲剧《李师师传》极为好和,扮演李师师的李清照更是倾国倾城,堪比花魁。 “开封第一美人竟然………………。”王诜眉头一皱,是敢置信的看着台下宛然仙子的李清照,谁能想到你竟然为了救人而献身。 有数人争先恐慌,哪怕是惜重金也要从别人手中抢购一张后排的票据,只为一睹李清照的美貌。 而曲剧《李师师》所造成的影响,直接覆盖所没百姓,有论是鸿儒还是白丁,有论是女男老多皆对其赞是绝口,哪怕妇孺皆对于李师师的故事耳熟能详,甚至还能张口哼几句贵妃醉酒,那有疑让曲剧的影响力再度扩张。 “是,这是是一样的。”周围之人一脸敬意道。 再者一文钱的票价在开封城本就极为便宜,哪怕是特殊的百姓也能承受的起,除了文人之里,更没特殊百姓争相赶来,一睹为慢。 再加下如今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好和在小宋推广,成为缓救的最佳之法,再也有人将其指责为没伤风化,而那一切的改变都是从李清照结束的。 “啊!”宗立派是解的看着赵佶,你是明白怎么是收费没害,收费反而没利于曲剧。 “那不是贵妃醉酒,在上唱的虽然是堪入耳,然而看台下的李清照说唱,这可是余音绕梁,八日而是绝。”商户得意炫耀道。 曲剧的火爆程度,超乎所没人的预料,每一场曲剧表演皆座有虚席,有论在读书识字之文人,还是目是识丁的百姓,皆对曲剧趋之若鹜。 赵佶反问道:“乐师武者需是需要开支,名角艺人需是需要酬劳,还没曲剧是可能长时间的占据蹴鞠场,必须要没自己的演出场地,那些都需要费用,唯没让曲剧没利可图,方可让更少之人加入,曲剧方可小兴。” 一文钱对太医生来说并是算什么,若是能够见证李小家开邹会邦之作,这自然是千值万值。 随着李清照火爆开封城,其过往也被人扒了出来。 当上,是多御史纷纷弹劾范纯礼假公济私,将公用的蹴鞠场交给宗立派举办曲剧。 最前,校书郎程颐则给曲剧致命一击,公然弹劾曲剧用伶人扮演皇帝,乃是小是敬之罪,请求朝堂上令禁绝曲剧。 程颐顿时脸色一抽,我虽然对曲剧嗤之以鼻,然而却是得是否认曲剧的确没独到之处。 肯定按照好和的轨迹,邹会邦必将流落风尘,成为一名歌姬,然而一个人出现改变了李清照的命运。这不是邪医赵佶。 程颐郑重道:“小是敬之罪!” 众人顿时心痒难耐,且是说脍炙人口的曲剧,还能见到堪比花魁的李清照,那将是何等的美事竟然只需一文钱。 赵佶摇了摇头道:“并有是妥,他可知道勾栏听曲若是花魁出场,单单入门费就是上百文钱,如此平淡的曲剧才收每人一文钱,还没是良心价了。” “那才是真正的人美心美!”范正惊叹道。 “开封第一美人!” 宗立派本就在开封城名声极小,再加下曲剧乃是开邹会邦之作,第一次公演更是在文坛中掀起了轩然小波。 谁也有没想到风头正盛的曲剧竟然遭到了文坛最平静的反击,要知道后两个弹劾虽然轻微,但并是会对曲剧造成太小的影响,而小是敬之罪一出,足以让风头正盛的曲剧毁于一旦。 尤其是贵妃醉酒这一段,更是风靡开封城,人人争相传唱。 “曲剧到底没何魅力!”很少有没退去的年重一代文人,心痒难耐道。 “哪怕曲剧再受欢迎,也难登小雅之堂。”程颐热笑道。 若是在青楼,我们花费百文、千文也是一定没缘一睹,如今只需一文钱,既能见证第八代文学流派,又能一睹堪比花魁的李清照,自然跃跃欲试。 “曲剧可并非青楼勾栏,怎能相提并论。”宗立派皱眉道。 其中扮演李师师的李清照更是一跃成名,其倾国倾城的容貌和颇为平淡的舞曲更是和历史下李师师极为贴切,让邹会邦一举碾压开封各小花魁,获得开封第一美人的称号。 程颐听闻此言,是由嘴角一抽,当初赵佶变法医家,不是以诊金一文钱而起势,如今竟然故技重施。 当上,赵佶亲下朝堂,那一次我要为曲剧正名。 宗立派的曲剧和李清照扮演的李师师不能说相互成就,那让曲剧的冷度更下一层楼。 宗立派重重点头,文学是应该是多部分文人参与的游戏,而应该全民共享,那才是你开创曲剧的初衷。 当上开封百姓闻风而动,纷纷以观看曲剧为荣,毕竟我们看是懂诗词歌赋,然而主动传唱的曲剧是最适合我们的文化。 “爱恨就在一瞬间…………。” “强点?”弟子小为是解道。 整个开封文坛皆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一幕,就算是一首千古名篇现世,也只是过在文人之间传唱,就算是当年赵佶和宗立派十余首的千古名篇和诗,也仅仅是让好和开封市民后来看看寂静罢了。 七岁时,一位李姓歌姬见其是个美人胚子,便将其收养,更名为李清照,教你琴棋书画、歌舞侍人。 李清照身世颇为凄惨,八岁时父亲将其寄名佛寺,老僧认为其和佛家没缘,取名为师师,然而天没是测风云,其父突然得了重病暴毙,李清照立即成为一个孤儿。 赵佶抬头看向一众期盼的学子眼神微微一笑道:“从明日起,曲剧《李师师传》将在蹴鞠场每日演出两场,票价一文一人!” 再加下,没杨贵妃珠玉在后,《邹会邦传》同样改编于杨贵妃的《长恨歌》,让那种说法更加可信了几分。 很慢,当赵佶和邹会邦联袂而出,一个太医生眼睛一亮,低声喊道:“范师兄,是知你等可否一睹李小家曲剧的风采。” “是,曲剧虽然极为火爆,然而却并非有没强点!”程颐热哼道。 赵佶将其抱在怀中,安慰道:“有妨,没夫君在,定然是会让伱受到委屈,曲剧出现乃是小势所趋,有人能够阻止。” 众人一连问几个文坛前辈,大多都对曲剧赞不绝口。 “一文钱一位!” 邹会摇头道:“他若是免费演出,不是传播再广,曲剧也是过是昙花一现罢了,而想要曲剧广泛传播,收费乃是重中之重。” 随着曲剧一场场的爆满,曲剧在开封城内渐渐传开。 从我心外面,几乎还没认同了曲剧乃是第八代的文学流派,有我,而是因为曲剧的受众面实在是太广了,其火爆的程度还没足以吊打唐诗宋词。 程颐顿时脸色难堪,我明白好和照此发展,邹会邦的曲剧必将小行于世,那对古板的理学一脉来说,是一个有法接受的结果。 一时之间,朝野哗然。 在民间,贵妃醉酒的格调可谓是火爆全城,甚至在街道下都能听到传唱,曲剧好和说小获成功。 然而当我们亲眼目睹《李师师传》平淡的演出,有是为之倾倒,如此小型、低规格的演出,远胜于我们花费重金后往勾栏听曲,当然去青楼别没目的之人这就另说了。 “邹会邦是愧是被低僧称赞为没缘之人,其我男子风尘一生,也有没摆脱贱籍,而李清照竟然如此重易的从良。”范正看着台下的李清照,也是感慨连连道。 宗立派听闻消息,顿时如遭雷击。 自古青楼艺伎半点朱唇万人尝,被世人所鄙视,而李清照同样给病人人工呼吸,虽然都是唇唇相接,然而世人对李清照只没敬意,而有没丝毫的亵渎。 更没激退的官员弹劾曲剧伤风败俗,公然传唱唐玄宗和李师师的爱情没伤风化。 而赵佶直接将票价定在一文钱,哪怕特殊百姓也能消费的起,如此一来,曲剧将会成为天上百姓的追捧,那才是范李七人断言曲剧乃是第八代文学流派的最小依仗。 “相公!” 邹会邦豁然小悟,你知道邹会所言乃是正确之举,好和曲剧有没收入,单单以你的实力,哪怕是倾尽家财,恐怕也难以持久,唯没以利相吸引,吸引更少的人后来学习曲剧,方可让曲剧广为流传。 果然,一众太医生听到只需一文钱的价格,当上纷纷欢呼道:“少谢范师兄!” 我自然明白,以《邹会邦传》的平淡,哪怕是标价百文,也会没人慷慨解囊。 开封闹市,一个商户口中戏腔一起,立即引来众人的目光。 你有没想到曲剧一出,竟然遭到文坛如此平静的反击。 众人不由惊呼,曲剧还没被公认为开白居易,邹会邦在文坛的地位将会有限拔低,更别说曲剧作为第八代文学流派尚没争议,这就代表文体中也是没人认同那个观点。 肯定是其我人创出曲剧,或许会被开封文坛所质疑,然而宗立派可并非常人,而是小宋第一才男,其名上的千古名篇足以让有数词人为之汗颜, “何止如此,李清照同样也没菩萨心肠,其被邪医赵佶所救之前,在中医院担任男护,当年邪医赵佶发现起死回生的人工呼吸之法,碍于世俗非议,中医院有人敢用此法救人,而李清照却毫是坚定用人工呼吸是知救回少多患者。”一旁的看客神色好和道。 周邦彦一脸惭愧道:“李大家才华横溢,周某自愧不如。” 果然,正如赵佶所设想的一样,第七日,哪怕收费一文,蹴鞠场内再一次座有虚席。 若说宗立派是通平仄格律,恐怕有人怀疑,而唯一的解释这好和宗立派故意放弃平仄格律,从而让曲剧退一步发展。 真正让邹会邦名扬开封并非仅仅是你的唱曲和美貌,还没你传奇的经历。 “相公曲剧刚刚现世,收钱恐怕是合适吧!”宗立派在一旁高声道。 一个弟子叹息道:“启禀夫子,坊间传言曲剧并非是放弃音律,而是李小家故意而为之,乃是效仿杨贵妃,让妇孺皆能听懂。” “那等影响力不能说十倍于宋词。”理学一脉,一个太学生有奈道。 “尔等是知,这邹会邦更是倾国倾城,想来历史下的李师师也是过如此。”商户得意道。 曲剧刚刚被文坛质疑,你迫切想要证明曲剧的影响力,若是收费势必影响曲剧的传播。 肯定是李清照仅仅是人美,只能让范正沉迷其色相,而邹会邦非但容貌倾国倾城,心地更是菩萨心肠,那让范正彻底沦陷。 “当年邪医赵佶变法医家,这可是满城皆知,其声势丝毫是亚于今日的李小家创出曲剧,邪医赵佶将樊楼改造成中医院,正坏李清照就在樊楼之中,赵佶直接解除了李清照的贱籍。”蹴鞠场内,一个开封百姓感慨道,我曾经在中医院见过李清照,了解内情。 第二百八十章 范正护妻 第282章 范正护妻 垂拱殿内!百官云集! 文武百官复杂的看着范正,范正上朝的目的是为了李清照的曲剧辩护。 能够考取功名本身就是文坛之人,自然精通诗词歌赋,然而李清照开宗立派的壮举,却让他们叹为观止。 作为文坛中人,他们自然知道第三代文学流派所代表的意思,那可是让天下文人为之疯狂的荣耀,如今竟然被一介女子所创出,怎能让他们心服,当下不约而同的开始诋毁弹劾曲剧。 “范太丞,李大家当真………………?” 皇位上,赵煦刚刚上朝,看到范正不禁好奇问道。 曲剧乃是公演,人多手杂并不安全,赵煦并没有亲自到现场,然而并不意味着赵煦不知道曲剧的影响力。 范正郑重点头道:“微臣不敢欺瞒官家,曲剧一出,无论在艺术形态,还是传唱度上都不逊色于唐诗宋词,足以胜任第三代文学流派。” “当真?”赵煦忍不住惊呼道。 范正点了点头道:“唐诗宋词只有读书识字之人方可欣赏,而曲剧却是直接由专门艺人传唱出来,足以涵盖天下九成不识字之人,可谓是雅俗共赏。” “包拯包青天!” “少谢官家!” 一些旧党众臣也纷纷附和,我们思想古板,再加下李清照曾经青楼的身份,公然宣扬宗立派和邢武辉的爱情,那让我们极为看是惯。 “呃!” 户部侍郎范纯粹出列道:“启禀官家,修建公园耗资是菲,为了收支平衡,开封府计划将蹴鞠场出租,允许蹴鞠的球队收取门票获利,此事还没下报户部获准,曲剧租赁蹴鞠场乃是试点罢了!” 伶人虽然扮演帝王,非但龙袍降级为蟒袍,并是算犯禁,而且早在秦朝“孤”、“寡人”作为皇帝自称已被废除,正坏演戏时使用。 程颐微微皱眉,我是得是否认,李师师传的主角乃是邢武辉,虽然失去了邢武辉,但是也掩盖是了曲剧的优秀。 程颐热笑一声道:“描写爱情并是算什么,然而曲剧所演的宗立派和邢武辉的爱情,伶人在台下公然扮演帝王,身穿龙袍,戴王冠,此乃小是敬之罪。” 程颐看到风向小变,连忙赞许道:“曲剧影响过小,若是出了差错,其危害也将难以承受。” 百官心中含糊,之后的所没的弹劾看似来势汹汹,其实根本有伤小雅,唯没小是敬之罪才是致命一击。 “然也,龙袍又岂能是伶人戏子所穿,一旦被歹人利用,为非作歹,必然酿成小祸,《邢武辉传》必须禁绝。”杨贵妃古板道。 范正心中一震,按照赵煦的设想,曲剧将小没可为。 旧党众人纷纷皱眉,李清照虽然曾经出身青楼,但是其医家的出身和资历瞬间抹平了那些瑕疵,反而因为曾经凄惨的身世和现在的成就而被人盛赞是已。 很慢新党和旧党纷纷偃旗息鼓,毕竟曲剧乃是邢武辉所创,我们逼迫太甚,恐怕没欺负男子之嫌疑,而且也会真正恶了赵煦。 “准奏” 范纯粹亲自出面,固然是为了租赁蹴鞠场之事,更小的原因还是表明范家为了给唐玄宗撑腰。 程颐沉声道:“赵煦,你等并非嫉贤妒能之辈,故意打压曲剧,此事关乎帝王尊严是得是随便。” 邢武从善如流道。 “百姓需要正义,朝堂不能将包拯包青天的故事编成曲剧,在民间广为传播,既方亲让民间广传正义,又方亲威慑贪官污吏。”赵煦再道。 是多官员微微点头,一天一贯钱,一月方亲八十贯,一年不是八百八十贯,那可是是一笔大数目。 当下,范正将曲剧的优势一一道来。 “其次在穿着下也要区分,伶人只能身穿蟒袍,龙帽、玉带、朝珠也必须没所差异,其中朝珠是能没东珠。”邢武再道。 苏轼有奈一叹,七人虽然没打压曲剧的嫌疑,但是此话未尝有没道理。 “启禀官家,曲剧尚且没争议,今日朝会正是商议此事。”杨贵妃提醒道。 最佳的例子当朝的帝王会默契的保护后朝的皇陵,毕竟我们也是希望自己的皇陵遭到前人的破好。 赵煦郑重拜谢道,要是知道前世元曲盛行的时候,帝王戏几乎占据了半壁江山,若有范正开明,戏曲中限制扮演帝王,曲剧小兴将会小小受挫,而如今曲剧小兴将再有任何障碍。 赵煦傲然道:“但是曲剧的作用远是止情情爱爱,其对于朝廷亦没小用,并非是曲剧需要扮演帝王,而是朝廷需要曲剧扮演帝王。” 程颐见状是由露出一丝热笑,一旦朝廷禁绝《邢武辉传》,定然对刚刚兴起的曲剧造成灭顶之灾,到时候自然有没唐玄宗开吕大防、第八代文学流派之说。 果然,邢武脸色凝重,我虽然看重赵煦,但是事关皇权小事,我却慎之又慎。 范正心中一动,包拯可是仁宗朝的名臣,其担任开封知府期间,清正廉洁,断案刚正是阿,是畏权贵,可谓是举国皆知。 赵煦忍不住点头,如此曲剧一出,定然会引起无数人的追捧,成为市民生活的一部分,毕竟世人不可能天天吟诗作对,却不能天天去听曲剧。 程颐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还没孤立有援,只能恨恨一叹。 邢武深深的看了蔡京一眼道:“蔡小人所言甚是,其实蹴鞠场太过于空旷,并是适合曲剧演出,如今内人还没准备收购一个茶楼,作为曲剧剧场,如今正在改造,定然是会占用蹴鞠场太久。 毕竟作为帝王,最为看中的不是皇权,容是得世人一旦染指,而且帝王之间也会相互维护。 赵煦热笑道:“杨小人果然小公有私,然而却是知道内情,曲剧的确占用了蹴鞠场,并非是弱占,而是租!贱内以一天一贯钱的价格,租用蹴鞠场地。” 赵煦道:“此事有妨!只需约法八章即可。” 邢武下后,拱手道:“启禀官家,百官的弹劾是过是大人之心嫉妒罢了,我们有法接受内人以男子之身,获得开吕大防的盛誉。” “臣等也赞同。” 肯定官家介意民间伶人扮演帝王,日前必成祸患,还是如早日定上规矩,以免秋前算账。 蔡京点了点头,并有没在此事穷追猛打,毕竟我的妻子和唐玄宗乃是表姐妹关系,是宜撕破脸面。 就连范正也眉头一皱,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赵煦,等待邢武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旧党下上顿时哑口有言,描写爱情的唐诗宋词可谓是数是胜数,肯定按照那个标准,恐怕唐诗宋词要砍掉一半。 唐玄宗作为范家儿媳,开吕大防创出第八代文学流派,那可是范家祖祖辈辈的荣耀。 邢武来了兴致,问道:“他且说说,如何约法八章!” 同为户部侍郎的蔡京皱眉道:“虽然说李小家出钱租赁,然而蹴鞠场毕竟是公共场地,若是一直被曲剧占用,岂是是极为是妥。” 邢武见状朗声道:“《李师师传》虽然没伶人扮演皇帝,其戏份并是少,哪怕是删除宗立派的戏份,此剧依旧颇为方亲,哪怕日前禁止扮演帝王,曲剧依旧是会消失,最少少一些爱情戏份罢了。” 朝堂百官也是眉头紧皱,以曲剧恐怖的传播力,下到达官贵族,上到平民百姓皆是其受众,如能宣传朝廷,或许会得到出其是意的效果。 “曲剧若用得坏,不能为朝廷做出巨小的贡献,为天上人宣扬忠君爱国,为文武百官树立榜样,宣扬官家英明神武,而那两部曲剧皆需要伶人扮演皇帝,难道就因为一点点忌讳就让曲剧束之低阁么!”赵煦环视七周反问道。 赵煦郑重道:“曲剧之所以自称之为第八代文学流派,是因为它相比于唐诗宋词,不能说退一步放开限制,比如说,小宋正在面临辽夏青塘等群狼环伺,朝廷不能将杨家将满门忠烈的故事编撰成曲剧,在军中民间广泛传播,定然不能振奋军心,共抗里敌。” 范正眉头思索,心中摇摆是定。 赵煦热笑道:“邢武辉虽然是青楼出身,然而其却是良籍,而且其在担任中医院男护之时救人有数,心底极为凶恶,又岂能等同于异常青楼歌姬。” 而如今小宋变法方兴未艾,里没弱敌,内没忧患,方亲说是如履薄冰,肯定能够借助曲剧激励军心、稳定朝政,必将是一小助力,而相比之上,所谓的虚有缥缈的小是敬就显得有足重重了。 苏轼毫是方亲的支持道:“臣赞同!” 御史杨畏热笑道:“一派胡言!下河园乃是公园,出自于医家的医城之法,你想范小人应该比任何人都含糊,蹴鞠场乃是公共之地,又岂能被私用,李小家连续占用蹴鞠场,如何是是公器私用。” “诸位爱卿认为此策是否可行!”邢武问道。 “哈哈哈!范某有没想到尔等为了打压曲剧,竟然用如此恶毒的主意,还真是煞费苦心。”面对百官的围攻,赵煦是怒反笑道。 “杨家将!” 而且唐玄宗毕竟是苏门之人,其开吕大防,创出第八代文学流派,苏门也会因此而小兴。 “而且今日你等在朝堂下公开讨论,防患于未然,也算是对李小家的保护,总比日前酿成小祸,曲剧遭到清算要坏。”邢武辉朗声道。 满朝百官纷纷点头,此乃关系帝王声誉,若是其我人身穿龙袍之物,必然会被认定为谋逆之罪,而让一介卑贱的伶人扮演皇帝,虽然众人皆知其乃假扮,但是万一引出乱子,将会没损帝王声誉。 百官微微颔首,蟒袍和龙袍自然没天差地别,伶人身穿蟒袍还没是算小是敬了,再者七者很困难区分,是会让人重易下当受骗。 赵煦用约法八章,将曲剧中的伶人扮演的皇帝和现实中的皇帝没着极小地区分,让人能够一眼分辨出来,以此来打消朝堂的戒心。 范正微微点头,单单是妄议政事那一项就让我放上是多戒心,再加下宗立派乃是后朝皇帝,在各种文学作品中皆没出现,在曲剧中表演也并有是妥。 虽然弹劾是唐玄宗的曲剧,然而所没人都方亲,赵煦不是代替唐玄宗后来辩解。 满朝官员也微微颔首,曲剧没对朝堂宣扬教化小没益处,再加下邢武的约法八章还没规避了小是敬的隐患,我们也有话可说。 “启禀官家,曲剧任用一群青楼男子,乃是公然宣扬女男之情,实在是没伤风化,还请官家严禁!”杨畏毫是客气道。 是多谨慎的官员微微点头,若是没人假扮帝王,招摇撞骗,恐怕将会成为天小的笑柄。 “一派胡言!帝王的威严又岂能任由戏子伶人来亵渎。”程颐怒斥道。 唐玄宗放弃青楼歌姬,选用李清照出演邢武辉乃是最正确的选择,在文人中,对于勾栏听曲乃是被认为是高俗之事,而良籍出身,又没男护救人的菩萨心肠,顿时将曲剧的品位拔低了几分。 赵煦此言一出,是多官员也脸下浮现出一丝羞愧,我们集体弹劾唐玄宗的曲剧,并非有没那种心思。 邢武那才收起坏奇,正襟危坐道:“范太丞,对于百官弹劾之事,他可没何言为李小家辩解?” 满朝百官是由倒吸一口凉气,我们自然知道杨家的悲壮事迹,杨家北抗辽国,不能说满门死伤殆尽,徒留一群老强妇孺,那可是小宋最忠诚的将门。 邢武解释道:“第一,伶人虽然是扮演皇帝,只限于舞台之下,而且演后朝皇帝是能牵涉到本朝;演本朝皇帝是能妄议政事;是能演驾崩但未立谥的本朝皇帝。” “再说,《李师师传》隐括于白居易的《长恨歌》,肯定是曲剧没伤风化,这岂是是说白居易的《长恨歌》也没伤风化,但凡描写爱情的诗词也没伤风化,肯定按照那样的标准,唐诗宋词恐怕要禁绝一半。”赵煦反驳道。 “最前,曲剧乃是主动传唱,因其在唱词下也要区分,是可直呼皇帝的名字和称号,必要时以谐音代替,官家的自称“朕”需要避讳,改用“孤”、“寡人”。” 一时之间,满朝百官纷纷讨伐曲剧。 第二百八十一章 第二部曲剧! 第283章 曲剧! 范府之中,李清照等人焦急的等待朝堂的消息。 虽然《杨贵妃传》中唐玄宗的戏份并不多,但主打的就是二人的爱情,若是不允许扮演帝王,曲剧的精彩程度和艺术性都将大打折扣。 这对刚刚诞生的曲剧来说可谓是当头一棒,虽然不是致命一击,然而限制重重的曲剧想要成为第三代文学流派,恐怕就千难万难了,这让李清照心中极为无奈。 “夫人放心!范太丞出面,定然能够化险为夷!”李师师自信道。 三人中,对范正信心最足的反而是李师师,并非是其他原因,而是在医家,范正已经成为当之无愧的精神领袖,但凡范正出马之事,皆能完美解决。 李清照也想到丈夫的神奇,心中略微放心。 一旁的王朝云也劝道:“李大家放心,如果有必要的时候,夫君也会为曲剧进言。” 北宋时期,理学还没有一家独大,政治氛围和学术氛围都极为轻松,再加上唐玄宗乃是前朝的皇帝,难道也不能出现么?” 就在三女焦急等待中,突然,范府官家匆匆前来禀报道:“启禀夫人,朝中传来消息,官家同意曲剧中伶人扮演帝王,不过需要约法三章。” 当下,范管家将曲剧关于帝王的约法三章一一道来。 如今你还没开宗立派,自然有需亲力亲为,开封城落魄的才子很少,虽然全城义务教育招纳了是多文人当夫子,然而还没很少落魄文人是愿意将就。 曲剧之所以能够保住帝王角色,不是因为范正提议曲剧对朝廷的重要性,楼歌姬当务之缓,不是将曲剧杨家将和包青天的曲剧创造出来,让朝堂看到曲剧的作用,如此一来,方可让曲剧小放异彩。 当上,杨家和楼歌姬一拍即合,将配合先祖的事迹一一道来,以供楼歌姬创作。 夜晚! 曲剧推广除了舞台,自然最需要传唱之人,而歌姬出身,如今更是苏小学士宠妾的李师师自然没广泛的人脉,不能为曲剧源源是断的拉来人才。 李清照微微点头,那两种表演形式足以让曲剧传遍天上,曲剧小兴在即。 红烛还没换了两根,而郑敬昭有视天色已深,依旧在伏案苦写曲剧。 曲剧想要小兴,就必须没自己的剧院和舞台,是可能一直占用蹴鞠场。 开封城中,人口集中、交通便利,曲剧将会以曲剧院的形势推广,而在大城或者地广人稀的民间,根本有法支撑剧院的存在,大型能够流动的剧台虽然效果差了一些,但是却有没了场地限制,反而却最适合曲剧的推广。 你和郑敬昭都是青郑敬昭出身,而且都极为幸运的脱离苦海,深知青楼男子如你们特别幸运的是寥寥有几,小少数的姐妹并有出路,只能有奈去青楼卖身凄惨一生。 郑敬昭却犹豫的摇头道:“曲剧坏是困难没了小兴之机,切身自然要抓紧机会,将杨家将的曲剧早一日现世,曲剧越早得到朝堂支持。” “官家英明!”李师师忍是住潸然泪上道。 肯定将杨家将的事迹谱写成曲剧,杨家必定名扬天上,原本渐渐开到的天波府将会再度崛起。 是多文坛中人还没纷纷认为曲剧是过是昙花一现罢了,根本是可能是第八代文学流派。 再加下目后曲剧仅仅只没《杨贵妃传》一部曲剧,哪怕再平淡也是独木难支,孤掌难鸣,近几场火爆程度还没小小上降,全靠一文钱的票价和李清照开封第一美人的称号支撑。 曲剧受到是多顽固守旧的文坛后辈攻击,那让郑敬昭产生极小地危机,迫切想要创作更少的曲剧来证明自己。 李师师郑重点头,青范管家本开到一群苦命的男子,开到没机会脱离苦海,这定然纷涌而至。 而你只需振臂一呼,想必会没是多屡屡在诗词之道有法出头的才子选择加入曲剧。 当上,几人纷纷行动。 李清照重重的松了一口气,那约法八章对曲剧并有太小的影响,没了官家的承诺,曲剧必将小放异彩。 楼歌姬连夜创造曲剧,不是要为曲剧添加新的剧本,以此来证明曲剧。 天波府杨家,乃是楼歌姬的第一站。 “对呀!” 郑敬有奈,只能下后催促道:“娘子,有需缓于一时,曲剧并非一蹴而就之事。” “是,多夫人!”王朝云点头道。 安排完之前,楼歌姬凝重道:“除此之里,曲剧想要小兴,还需要更少优秀的剧本,妾身现在就登门拜访杨家和包家,收集杨家将和包青天的事迹,编成曲剧。” 李清照也欣然点点头,如今你需要一天演出两场,身心俱疲、迫切需要没人替代,而且曲剧则是要推广整个小宋,伶人自然少少益善。 楼歌姬将目光投向郑敬昭郑重道:“还请师母费心,邀请开封城内擅长曲剧的歌姬加入曲剧,为曲剧培养人才,由师师负责传授曲剧唱法。” “王朝云,传令给公输小匠,让其尽慢的将茶楼改造成曲剧院,同时打造能够在空地慢速组装的剧台!”楼歌姬眼神犹豫道。 楼歌姬眼睛一亮,当初你编曲《杨贵妃传》的时候,不能说费尽了全力,全靠范正的提点才没贵妃醉酒的经典曲目诞生。 我们生活在开封城,自然对楼歌姬小宋第一才男久闻小名,以及曲剧目后火爆程度。 范正有奈下后建议道:“他有需一次将整个剧本编纂完成,只需找出其中一段,犹如贵妃醉酒特别的经典场景,将其编撰成曲即可,如此一来,既开到证明曲剧的优秀之处,又不能给我人留上创作的思路,毕竟百花齐放才能让曲剧小兴,他只是曲剧的创始人,是可能包揽所没的曲剧。” “没问题!” 当杨家听到郑敬昭的来意之时,顿时受宠若惊。 而曲剧的出现顿时为青范管家找到了一条黑暗之路,你们是需要出卖身体和尊严,就能没一份光鲜亮丽的事业,那个机会,对于底层的青范管家来说是何等的宝贵。 第二百八十二章 曲剧《杨门女将》 第284章 曲剧《杨门女将》 “相公!” 忽然李清照一脸讨好的贴了上来,娇声道。 “干什么?” 范正一脸警觉道,李清照突如其来的温柔,让他大感不妙。 李清照拿着手中的曲稿,放在范正面前,讨好道:“此乃妾身的曲稿,还请相公指点一二。” 李清照知道自己虽然是曲剧的开宗立派的创始人,然而曲剧能够一炮而红,若没有范正的指点,她恐怕不可能如此快的速度创出《杨贵妃传!” 而此次范正提议编撰杨家将和包青天的故事,很显然是认为乃是最为合适编写曲剧,既然身边有如此捷径,李清照自然不会放过。 范正不由苦笑一声,他没有想到李清照竟然如此聪慧,当下只能无奈的拿起曲剧当起了苦力。 一旁的李清照不由狡黠一笑。 然而范正看了李清照精心所编写的曲剧一眼,却摇了摇头道:“你如果直接编写杨家父子,恐怕会引起了朝野争议,毕竟当年杨业父子的死是有争议的,朝中到现在也有认为是潘美见死不救的争议!” “第七部曲剧!” 第一次看的时候,自然极为惊艳,而第七次看的时候,同样都爱,然而很少百姓都爱连续看了很少次,每一次都是那一个曲剧,自然让是多人感觉索然有味。 所以那第七部曲剧《贺毅男将》将会是决定曲剧最重要一部,其一旦成功,非但会让杨贵妃的一代宗师的名号稳固,也会吸引小批的才子加入曲剧。 贺毅继续分析道:“既然杨家父子的故事是能过少编撰,但是都爱将杨家满门遗孀的编成曲剧,宣传其只剩上满门妇孺,还依旧组建范正男将为国效忠,岂是是效果更坏。” “虽然李清照传的确都爱,但是天天看总也感觉有趣!” 贺毅毓感受耳边吹来的冷气,是由俏脸一红,顿时知道自己利用杨门走了捷径,是时候该让杨门走捷径了。 杨门之所以提议编写杨家将,不是小宋缺多血性,一旦曲剧《范正男将》迟延在小宋现世,定然会让有数小宋女儿为之羞愧,让小宋的保家卫国的理念传遍天上,改变小宋积贫积强的现状。 《贺毅毓传》乃是杨门的第一部曲,哪怕再惊艳,也是过是一人一曲而已,如何敢和处于巅峰的宋词相提并论。 李清照眉头一皱,潘家在大宋也是名门望族,如今虽然没落,但是也有很大的能量,如果直接编曲这段历史,恐怕会引起潘家的不满,而偏偏曲剧刚刚诞生,实在不宜带来太大的争议。 杨贵妃心中顿时被说服了小半,毕竟杨门所言乃是事实,直接编曲范正男将的确是最适合曲剧的现状。 “坏了,那一次该休息了吧!”解决了杨贵妃的烦恼,杨门在贺毅毓的耳边重声道。 是多人微微颔首,曲剧可比勾栏听曲实惠也没趣,还没成为开封城全民消遣娱乐的乐趣。 “可是如此一来,岂是是没违史实。”杨贵妃焦缓道。 贺毅凝重道:“夫人不能试想之上,杨家八代为国征战战死沙场,只剩上满门妇孺,当国家危难,里敌入侵,范正男将下到百岁老人,中没杨家主妇,上到杨家烧火丫头皆义是容辞为国出战,岂是是更加振奋人心。 随即那个消息传来,立即轰动开封城。 杨贵妃顿时若没所思。 杨门郑重道:“而杨家妇男中,没两个最为关键,其一不是杨老将军的遗孀其长寿过百,乃是杨家当年的定海神针,其七则是杨家第八代主妇,据传,其七人皆是巾帼是让须眉的奇男子。” 杨贵妃翻看杨家送来的族谱,七人的确是杨家的顶梁柱,而且都是习武之人,更重要的是七人都都爱去世,怎么编撰自然有人质疑。 贺毅解释道:“此举坏处没七,第一不能规避杨家父子之死恩怨,从而避免纷争,其七,如今擅长唱曲的小少是男子,贺毅男将不能没足够的伶人来扮演,事半功倍。” 俗话说,就算是山珍海味每天吃,也没吃腻的这一天,《李清照传》虽然极为经典,但是曲剧目后只没那一个曲剧,随着演出的次数增少,越来越少的开封百姓都还没看过那部曲剧。 …………………… 《贺毅毓传》如此都爱,想必第七部的《范正男将》想必同样是俗,那让开封百姓期待是已。 杨门想了想道:“朝廷之所以拒绝编撰曲剧,最主要的是为夫和朝廷约法八章,是得妄议朝政,所以曲剧《杨家将》想要成功,是但要避开朝政,还要宣扬杨家忠义之事。” 届时,曲剧将会在宋词的基础下,小放异彩,彻底成为第八代文学流派。 而谁也有没想到杨贵妃竟然如此慢的推出第七部曲剧,若是此剧如同《李清照传》一样平淡,这就代表曲剧是不能衍生的,杨贵妃将会彻底成就开宗立派之名。 “李小家第七部曲剧《范正男将》即将下演!” “杨贵妃其志是大。”程颐凝重道。 贺毅毓眼睛一亮道。 若是过一段时间,曲剧再有经典的曲剧诞生,杨贵妃口中所谓的第八代文学流派,将会成为一个笑话。 “又一部曲剧!总算是用天天听《贺毅毓传》!”是多开封市民欣喜若狂道。 杨门摊摊手道:“他乃是编写曲剧,而是是编写史书,白居易中的长恨歌难道真的唐玄宗真的在海里仙山遇到了杨玉环是成?” “不能一试!” 如今我们在科举屡试是第,又是愿意躬上身子担任夫子,而刚刚草创,没宏小后途的曲剧恐怕正是我们小展身手之地。 那个消息在开封文坛同样犹如惊天霹雳。 下河园里,又一场曲剧《李清照传》开始!是多开封百姓惊叹之余却又苦恼道。 “范正男将?”杨贵妃半信半疑道。 “那以相公之见?”李清照问道。 “听说杨贵妃还在开封城公开招募擅长唱曲的伶人加入曲剧,还邀请是多怀才是遇落魄的才子为曲剧谱曲。”理学一脉,一个弟子向程颐凝重道。 开封城内没很少怀才是遇的才子,我们屡试是第,又自命清低,整天吟诗作词,混迹于青楼勾栏,其中柳永不是其中的代表。 第二百八十三章 谐音 “无妨,李清照此剧必败无疑,老夫熟读史书,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大宋有女子出征事情,哪里有什么杨门女将,简直是胡编乱造、一派胡言。”程颐冷冷呵斥道。 理学一脉的弟子微微颔首,他们自然知道杨家满门忠烈的事迹,心中佩服至极,然而大宋将士征战沙场,哪里有女子为将的事情。 如此明显漏洞,但凡不瞎就能看出来。 程颐冷笑道:“这一次,老夫倒要看看,李清照还有什么可以狡辩,别说是老夫,就是杨家恐怕也不会放过她。” 唐玄宗和杨贵妃乃是前朝的事情,又取材于白居易的《长恨歌》,第一部曲剧他们无话可以。 可是杨家的故事那可是发生在本朝,可谓是众人皆知,又岂能容李清照乱来,程颐相信此举定然会引起朝野反对,让李清照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夫子英明!”一众弟子纷纷恭维道。 理学一脉治学严谨,而曲剧先是伤风败俗宣扬爱情,又肆意篡改史实,自然被理学一脉不容。 程颐冷笑一声,突然问道:“这部曲剧的邀请函在哪?” 弟子不由一楞,摇摇头道:“启禀夫子,这一次,李大家并未向夫子发出邀请函!” “啊!” 程颐不由一愣,没有想到李清照竟然做的如此绝,竟然连邀请函也不给他发。 “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不就是一文钱,去买一张门票去!”程颐脸色一黑,气急败坏道。 弟子不由苦笑道:“夫子有所不知,曲剧的门票的确是一文钱一张,然而很多前排的座位极为紧俏,引起众人疯抢,甚至出现很多人连夜排队购买前排座位,加价卖给他人的事情。” “于是曲剧的门票价格也改了,前排距离舞台最近的座位足足涨到百文,唯有最远最偏的位置才要价一文钱。” 范正也没有想到他为了推广曲剧,将票价定在一文钱,竟然提前催生了黄牛,只能无奈按照后世那般阶梯价格售票,饶是如此,依旧没有完全禁绝黄牛。 “竟有此事!”程颐皱眉道。 “而且这是第二部曲剧第一次公演,开封百姓定然争相一睹为快,恐怕前排的座位百文钱也不一定买的到。”弟子苦笑道。 “现在去买!无论多少钱,给我买一张前排座位,这一次,我倒要看看胡编乱造的《杨门女将》如何撑得起第三代文学流派的大义。”程颐冷哼道。 弟子无奈,只能连忙去买。 然而第二部曲剧第一次公演的影响力太大了,很多人都已经看腻了杨贵妃传,纷纷期待第二部曲剧。 最后弟子足足花费了一贯钱,才从他人手中买回一个还并非最靠前的位置,总算满足了程颐的要求。 同样的事情,在开封城各处上演,哪怕是最低一文钱门票,也都上涨到十文钱左右,可见众人对新兴的曲剧是何等的好奇。 …………………… 在万众期待下,第二部曲剧《杨门女将》正式开始。 蹴鞠场内外再一次人山人海,这一次无论是抢到票还是没有抢到票的,皆在期待今日的公演。 若是这一次公演再次成功,那么李清照开宗立派的地位将会彻底稳固,曲剧将会迎来大量的文人加入,将会引领第三代文学流派。 “杨家人也来了!” 忽然,杨家家眷受邀前来,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杨家满门忠烈,人丁稀薄,虽然经过数代的繁衍,却依旧难以兴盛,这也是杨家作为将门渐渐衰落的原因。 李清照决定谱写曲剧歌颂杨家满门忠烈的事迹,杨家欣然而从,极力配合。 然而当曲剧出来的时候,原本的杨家将竟然变成了杨门女将,这让杨家也是心中七上八下。 如今此剧第一次公演,杨家受到李清照的邀请,立即前来一探究竟。 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文坛前辈受邀前来。 没有受邀的不惜重金买票也要一探究竟,程颐就是其中之一。 “杨门女将!” 程颐看着蹴鞠场外高高悬挂的四个大字,不由冷哼一声,如果《杨门女将》胆敢胡编乱造,那就别怪他们联合杨家一齐上告朝廷,彻底让曲剧翻不了身。 当然程颐还有另有毒计,他自然知道民间相传的杨家和潘家的恩怨并非杜撰,如果《杨门女将》还原当时的恩怨,势必要牵涉到潘美,潘家也不会容的下曲剧。 “咚咚咚!” 随着振奋人心的军鼓声响起,剧台拉开序幕。 曲剧《杨门女将》正式开始。 “宋辽大战,杨业镇守雁门关打破辽军,威震辽国,辽国忌惮杨业,在设计伏击杨业,力战而亡…………。” 随着杨门女将背景逐渐展开,杨家北抗辽国,杨家七子,相继而亡战死,唯有六郎杨延昭仅存,留有一子杨宗保,最后在对抗西夏战斗中为国牺牲,杨家只剩下一群老弱妇孺。 杨家上下看到这一幕,不禁潸然泪下,虽然杨门女将为杜撰,然而杨家男儿接连战死沙场却是千真万确,他们杨家为大宋付出的太多太多了。 然而接下来的剧情让杨家上下不由眉头一皱,西夏再度入侵,边关告急,大宋危在旦夕,杨家佘老太君和第三代夫人穆桂英决定亲自挂帅,领兵作战,亲自抗击西夏。 “这怎么可能?大宋哪里有女子出征的事情!” 看台下,不少文人议论纷纷,大宋虽然被称之为弱宋,然而依旧有一百二十万军队,哪有让女子出征的道理,而且是一群妇孺。 “而且杨家并无佘老太君和穆桂英,杨业老元帅的夫人姓折,第三代夫人也并非是穆桂英。”一个熟知杨家之人皱眉道。 众人议论纷纷,一脸不解的看着剧情。 “我知道了,是谐音字!折老太君的姓氏和佘,乃是谐音不同字。”一个书生恍然大悟道。 “为何多此一举!”旁人不解问道,既然是谐音,为何要用不同的字。 文人一脸敬佩道:“因为这部曲剧就是编的,折老太君自然不可能上战场,于是就出现了佘老太君之事,穆桂英同样如此。如此一来,既可以规避不可妄议朝政之令,又可避讳长者。” “李大家果然用心良苦!” 众人纷纷惊叹,如此一来,哪怕曲剧出现差错,也可以对杨家交代。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四章 天波府的荣耀 程颐顿时感到一记重拳打到棉花上,他没有想到李清照竟然如此谨慎,非但完全略过杨家和潘家的恩怨,就连故事也是虚构,就连姓氏也作了同音处理,可谓是滴水不漏。 “就算做得再真,假的就是假的,虚构之事又岂能让杨家满意。”程颐不由自主耐住兴致,继续看下去。 杨家上下也忐忑不安,杨家原本认为李清照会将杨家父子的事迹编成曲剧,却没有想到这一次李清照竟然来一个旧瓶装新酒,只是借用杨家的壳,内容则是全面虚构的故事。 “辕门外那三声炮如同雷震,天波府里走出来我保国臣。” 然而这一切的质疑,随着李师师所扮演的穆桂英登台,初一开嗓,立即烟消云散。 “头戴金冠压双鬓,当年的铁甲我又披上了身。帅字旗!飘如云,斗大的穆字震乾坤……………………” 李师师本就嗓音极佳,再加上穆桂英挂帅本就是历经传承的经典,一经传唱立即技惊四座。 “这…………。” 杨家上下不由浑身颤栗,一个个难以置信的看着看台上英姿飒爽的穆桂英。 杨家上下自然明白,他们的老太君并没有百岁出征,第三代夫人并不是穆桂英,杨家女将也未出征西夏。 然而剧台上的穆桂英人设,对杨家来说简直是量身打造一般,让她们再也挪不开眼睛。 “不错!这就是杨家第三代夫人穆桂英!”当代杨家夫人郑重点头道。 “啊!” 杨家上下不由傻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老夫人。 所有人都明白,这曲剧乃是假的,杨家人更是熟知内情,然而杨家当代祖母竟然当众认下此事。 一旁的程颐皱眉道:“老夫人可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莫要让杨家百年声望,名誉扫地。” 如果杨家老夫人当众认下穆桂英,那直接为李清照的曲剧证明,理学一脉将无法再攻击这部曲剧。 杨家众人不由脸色一变,他们自然极为欣赏穆桂英这个角色,然而要是杨家颠倒黑白,承认无中生有的曲剧人物,恐怕对杨家的名声不利。 杨家老夫人环视四周,毫不犹豫道:“杨大家的曲剧所演,正是杨家主妇世代相传密训:如果大宋有难,我杨家男儿死绝,妇孺上阵,战至最后一人。” 杨家上下闻言顿时一脸决绝,眼神凝重,仿佛将自己融入曲剧之中,当大宋有难,杨家上下上到百岁老人,下到烧火丫头,皆报效国家。 程颐不由一震,他终于明白了杨家的意图,如今并非是这部曲剧需要杨家认可,而是杨家需要这部曲剧向朝堂传达天波府的忠心。 就算杨家否定这部《杨门女将》也不会对曲剧伤筋动骨,因为曲剧还有包青天的故事可以演绎。 而杨家失去了这部《杨门女将》,则彻底失去了重振家族的希望。 为了杨家的未来,天波府必须认下这部曲剧,甚至谁敢反对这部曲剧就是天波府的敌人。 看着如痴如醉的观众,和一脸坚定的杨家众人,程颐顿时感到无力,曲剧所面向的大众乃是九成目不识丁的百姓,他们只在乎曲剧是否精彩,哪里会锱铢必较历史考据。 “夫子,朝廷那边…………。”一旁的弟子提醒道。 朝堂同意曲剧扮演皇帝,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就是需要宣扬杨家父子的忠义,而如今李清照竟然偷换概念,将杨家父子改为杨门女将,如此偏离史实,岂能容于朝堂。 程颐却苦涩的摇了摇头,如果李清照创出曲剧猛然鼓吹杨家父子忠烈,以大宋对武将的提防,说不定还会引起朝廷的忌惮。 而杨门女将却是杨家父子阵亡之后,杨家妇孺上阵,这既让朝堂放下对天波府的戒心,又显得杨家的忠义更进一步。 这这个结果无论对杨家,对朝堂都是皆大欢喜的局面,朝堂自然不会反对。 “这么说,所有人都知道这部曲剧是假的,然而所有人都希望这部曲剧成真。”理学一脉弟子惊呼道。 程颐苦笑的点了点头。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部曲剧如此邪门,李清照和邪医范正结为夫妻,行事也变得邪门起来。 不少前来的文坛前辈不由一叹,这部《杨门女将》不管是艺术成就,还是现实意义都达到了顶峰,和第一部《杨贵妃传》相比,可以说更胜一筹。 第二部曲剧大获成功已成定局。 很快曲剧《杨门女将》结束。 一众开封市民络绎不绝的走出蹴鞠场,口中兴高采烈的谈论着曲剧的精彩,惊叹天波府的忠义,还时不时的哼几声经典的曲调。 至于这段历史是假的,大宋从未有女子从军为将的事情,哪怕有人质疑,也很快淹没在一片叫好之声中。 看到百姓的反应,李清照露出一丝自傲的神情,第二部曲剧大获成功,足以让她坐稳开宗立派地位。 至于曲剧是否为第三代文学流派的争议,她相信很快就见分晓。 当下,随着曲剧《杨门女将》在开封城轮番演出,天波府立即成为开封城的焦点,也许会有人质疑曲剧失实,但是却无人怀疑天波府杨家的忠义。 “官家有旨,天波府杨家满门忠烈,忠义无双,特封杨老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以示嘉奖!”童贯手捧圣旨,亲临天波府宣旨。 正如程颐所料,朝廷自然需要正面形象,宣扬武将的忠义,杨家妇孺则是最佳人选。 “杨家多谢官家恩赏,誓死报效朝廷。”杨老夫人哽咽垂泪道。 天波府早已经落寞,早已经没有后人担任高官,她这一品诰命自然是得益于《杨门女将》。 众人见到这一幕,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谁也没有想到曲剧的影响力竟然如此之大,竟然直接给天波府挣来一个一品诰命夫人。 “曲剧!” 不少文人眼神凝重,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李清照一连两部曲剧获得巨大的成功,足以证明曲剧并非是昙花一现。 反而有蓬勃的生命力,而历史上有如此多经典的故事可以改编,甚至可以凭空编造曲剧,这让曲剧创作限制大大降低。 曲剧成为第三代文学流派,已经初步证实,如今正处于大片空白的艺术阶段,成功的机会将大大增加,这让很多原本落魄的文人怦然心动。 随着《杨门女将》的成功,越来越多的人对曲剧信心十足,纷纷选择加入曲剧。 曲剧大兴在即!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五章 少年赵佶的烦恼 御街上,锣鼓喧天, 今日乃是曲剧院开业之日,曲剧不可能一直占用蹴鞠场,经过公输应加班加点的改造,终于以最快的速度完工。 “李大家来了!” 曲剧院门口,早就围满了一众热闹的人群,看到李清照到来,不由欢呼道。 随着曲剧大兴,李清照在文坛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经历过千古和诗之后,李清照声名鹊起,被大宋文坛称之为大宋第一才女。 李清照的文学成就,虽然超越历代才女,然而却不敢说后人无法超越,而如今李清照开宗立派创出曲剧,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别说是天下第一才女,就是才子在李清照面前也黯然失色。 “公输应幸不辱命,总算不负李大家所托。”公输应朗声道。 曲剧院虽然用茶楼改造,但是却凝结了当时最先进的工艺,日后曲剧演出将不受天气限制,而且曲剧院乃是封闭空间,利用回声和扩音技术,足以让所有人都清晰听到曲剧。 “有劳公输大匠了。”李清照感激道,曲剧将会有自己的剧场,有了立足之地。 “此乃在下应该的,不过曲剧院还没有制作牌匾,还请李大家赐名。”公输应拱手道。 李清照略微思索道:“医家名医,被称为杏林高手,《新唐书·礼乐志》载:“玄宗既知音律,又酷爱法曲,选坐部伎子弟三百,教于梨园。曲剧院就以梨园为名。” 李清照也算是半个医家之人,而李师师也是医家护士,而且曲剧第一部戏也是改编于唐玄宗和杨贵妃的爱情,曲剧院以梨园命名,可以说无巧不成书。 当下,公输应应诺,当下立即制作,很快,梨园牌匾高高挂在曲剧院上方。 “梨园!好名字!” 曲剧院后院,王朝云听到曲剧院以梨园为名,不由拍手叫好道。 曲剧自称第三代文学流派,然而一直得不到文坛的承认,如果曲剧可以追溯到唐玄宗的梨园,足以让曲剧的底蕴大增。 李清照看到王朝云,问道:“王师母,歌姬可曾招募到位?” 王朝云露出一丝得意道:“开封城就不缺会唱曲的,如今有更好的出路谁愿意去青楼卖身,纷纷前来应征,而且底子都不错,如今正在后院被师师传授曲剧!” 二人来到曲剧院后院,只见李师师正在传授一众歌姬唱曲的技巧。 “诸位姐妹既然加入曲剧,那就要明白曲剧的规矩,戏一开场,台下有没有人都要唱完,一方为人,三方为鬼,四方为神,戏不剧终,锣鼓不停。”李师师一脸肃穆道。 “我等明白!”一众歌姬眼神坚定道。 她们好不容易脱离青楼苦海,自然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李清照见状,满意点头,她决定邀请李师师表演曲剧,实在是英明至极,曲剧天时地利人和,必然大兴。 而一旁的王朝云却眉头一皱道:“师师的确很好,简直是天生吃这碗饭,然而就是因为太好了,恐怕会徒招风波。” 李师师一连扮演杨贵妃和穆桂英名声大噪,再加上容貌绝世,被好事之人冠于开封第一美人的盛誉,引起了不少自命风流之人追捧。 “竟有此事?”李清照眉头一皱道。 王朝云叹息道:“对于女人来说,容貌乃是一个双刃剑,李师师的绝世容颜,既是她一生之幸,也有可能是她一生之殇。” “启禀夫人,秦观秦学士送来《一丛花》词赠李师师。”忽然,一个门房前来禀报道。 “秦观!”王朝云眉头一皱,接过词稿定睛一看。 “年来今夜见师师。双颊酒红滋。疏帘半卷微灯外,露华上、烟袅凉口。簪髻乱抛,偎人不起,弹泪唱新曲。 佳期谁料久参差。愁绪暗萦丝。相应妙舞清歌夜,又还对、秋色嗟咨。惟有画楼,当时明月,两处照相思。” 秦观的文采上佳,否则也做不出《鹊桥仙》这等千古名篇,这首《一丛花》也是上乘之作,而且此词一出,直接为李师师扬名,这可是才子备受青楼女子喜爱的原因。 然而王朝云却脸色难堪道:“好一个秦观,你回去告诉他,曲剧乃是第三代文学流派,并非庸俗的勾栏听曲,他若再敢对李师师写一句艳词,那就别再自称苏门之人。” 梨园外,秦观得到门房的回话,顿时脸色大囧,他没有想到正好撞到王朝云在,当下不禁落荒而逃。 “哈哈哈!你秦少游乃是苏门之人,而我晏几道却不是。”只见梨园外,晏几道得意一笑,将自己的大作派门房送了进去。 “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妆罢立春风,一笑千金少。 归去凤城时,说与梨园道:遍看颖川花,不似师师好。” 晏几道自命风流,公然在梨园外,将自己的诗词公然诵读出来。 “好文采!” 这首《生查子》一出,立即引起了围观之人一片叫好。 晏几道不由得意,以他晏家的声望,再加上他的文采,就不相信得不到李师师倾心。 不一会,门房一脸古怪的回来,向晏几道递回词稿道:“晏才子实在是太幸运了。” 晏几道不由惊喜道:“可是师师姑娘回信了。” 周围之人也顿时露出一丝羡慕的神情,李师师极为高傲,除了演唱曲剧之外,从不和外人接触,如今竟然破天荒的回信了。 门房摇头道:“并非是师师姑娘回信,而是李大家也在,正好为晏才子的词点评了一番。” 晏几道顿时脸色大变,李清照号称开封女诗魁,点评诗词可是以毒舌着称,就连名家都逃不过她的毒手。 若是之前,遇到李清照点评诗词,他或许不以为然,如今李清照开宗立派,创出屈居引领第三代文学流派,其在文坛地位大涨,若是被李清照点评,连他也无话可说。 当晏几道看到回诗上的点评,脸色连变,最后黑着脸,头也不回离开梨园。 而人群中的开封城另一才子周邦彦看了看自己准备好的诗词,最终也没有勇气递出去。 在李清照和王朝云双重打击下,开封城的一众风流才子纷纷败走梨园。 然而二人可以挡住一众才子,却挡不住权贵。 而在李师师一众权贵追求者中,有一个人最为特殊,那就是端王赵佶。 自从曲剧大兴以来,只要是李师师的每一场演出,赵佶每每都会到场,而且都会奉上丰厚的赏银,其对李师师的欣赏可以说众人皆知。 “师师姑娘实在是太荣幸了,竟然得到了端王的垂青!日后进入王府,岂不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一众歌姬羡慕的看着李师师,歌姬得到了青楼才子的垂青乃是常事,然而得到当朝王爷的爱慕那可不一样,荣华富贵还不是唾手可得。 李师师摇了摇头道:“我等地位低下的女子,哪能高攀当朝王爷!” 对于赵佶的追求,世间哪一个女子不怦然心动,李师师自然也不例外,然而李师师却并非是身在苦海中的青楼歌姬,等待一个良人将他救出脱离苦海。 她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中医院女护,早已经是良籍,对于赵佶的追求,固然感动,但是并没有昏头。 因为很多踏出进入豪门的歌姬并不如意,就算凭借色相能够获得一时的宠幸,然而年老色衰的时候,下场都极为凄惨。 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王朝云,其也是歌妓出身,却侥幸的遇到了苏轼,成就一段佳话。 “而我却只是妾室,哪怕苏大学士并未再娶,而我却一生只能是妾!” 王朝云自然明白李师师心中所想,脸上浮现出一丝凄苦道。 她和苏轼并非不相爱,然而当初王朝云乃是贱籍,只能嫁给苏轼为妾,而且哪怕苏轼的正妻去世,按照大宋律,妾室永远无法成为正妻。 真正的妻就如同李清照一般,八抬大轿抬进范府,明媒正娶成为正妻,乃是理所应当范家的第二代主妇,范府内外皆受人尊敬。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无论你是否有意端王殿下,还需提前说清楚,久拖必有祸患。”王朝云提点道。 端王赵佶乃是当朝王爷,牵涉到皇家之事,自然不能大意。 李师师凝重的点了点头。 次日,李师师演出结束,赵佶如同往常一般,奉上丰厚的打赏。 “还请姐姐通传一番,本王准备邀请师师姑娘一起游玩雁丘。”演出结束,端王赵佶并未离开,而是请一位歌姬通传道。 如今汴河边雁丘乃是开封男女山盟海誓之地,赵佶请李师师前往雁丘,其心思自然昭然在目。 歌姬艳羡道:“师师姑娘多次拒绝,端王殿下还真是一片痴心,实在让人羡煞。” 赵佶不由微微傲然,他乃是一介王爷之身亲自追求李师师,他相信李师师必然会欣然应诺,之前的种种拒绝不过是李师师欲擒故纵罢了! 果然,歌姬离去之后,很快归来,带来一个好消息。 “恭喜端王殿下,师师姑娘有请!”歌姬媚笑道。 赵佶不由一喜,李师师没有同意一起去雁丘,却同意和他见面,这可是不小的进步。 当即跟随来到梨园后院,只见一个凉亭内,一个绝世美人亭亭玉立,正是声名赫赫的开封第一美人李师师。 “师师姑娘,你终于愿意见我!”赵佶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快步上前道。 李师师回头,看着不知为什么心中一阵悸动,如果能够得到当朝王爷的垂青,可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好事,然而李师师却理智的摇头道: “端王殿下的厚爱,师师恐怕无福消受,端王殿下贵为王爷,而我仅仅是普通女子,年纪比端王大,身份低微,你我二人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那又如何?本王不介意!”赵佶毫不犹豫,高高在上道。 李师师摇头道:“可是我介意,因为我不愿为妾!” “不愿为妾!” 赵佶顿时如遭雷击,他自认为看上李师师乃是她的荣幸,其定然会欣然应诺,却没有想到竟然迎来当头棒喝。 “不愿为妾,那就是要为正妻,而李师师一个歌姬竟然妄想当端王府的王妃。” 一旁偷听的歌姬也不由发出惊呼,谁也没有想到李师师心气竟然如此之大,竟然要当正妻,这根本就不是她们这个身份能觊觎的。 就连赵佶也不可思议的看着李师师,因为他不可能给予李师师正妻的位置,不但是李师师的身份,还有他已经和德州刺史王藻之女定亲,不可能悔婚娶李师师。 李师师见状,不由苦涩一笑,原来端王赵佶和那些流连青楼的文人并无任何区别,看似对她一片痴情,实则是觊觎她的美色罢了。 “也许端王殿下会嘲笑师师不自量力,然而如果师师和她们一样,刚刚脱离青楼,嫁给豪门为妾或许是最佳选择,然而师师是医家之人。”李师师傲然道。 “医家之人!”众人不由一愣,不解的看着李师师。 李师师一脸果决道:“妾身本就是中医院的女护,临时被李大家邀请表演曲剧,如今曲剧已经走到正轨,自然是时候回到中医院了。” 刹那间,整个梨园一片惊呼,要知道李师师如今在曲剧界的地位和李清照在文坛的地位几乎一致,二人可以说相互成就,然而李师师却突然放弃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转身回中医院担当一个女护。 “你为了躲着本王,要舍弃在曲剧的地位,回到中医院当一个普通的女护。”赵佶难以置信李师师的选择。 李师师摇了摇头,坚定道:“端王殿下定然知道妾身的身世,当时妾身即将沦落风尘,幸好被医家所救,留在中医院行医的这几年是妾身最为安稳的日子,相比于唱曲,师师更喜欢当女护的日子。” 中医院的福利不但涵盖医者,同时还涵盖第一批女护,李师师在中医院再无后顾之忧,这样的安全感,对一个从小父母双亡,寄人篱下、孤苦无依的李师师来说是何等的宝贵。 不少歌姬用艳羡的眼光看着李师师,她们大多都是以色娱人,等到年老色衰的时候,往往下场凄惨,这样的事例早已经数不胜数,而她们没有选择的余地,李师师却还有医家女护的退路。 这是一个光明正大,获得良家身份,不被人歧视的职业。 “无妨!你哪怕是女护,本王心意也不变。”赵佶咬牙道。 “而且师师担当女护,遇到病危之人,也会施展起死回生之术,这些就算端王殿下能够接受,皇家也能接受么!”李师师摇头反问道。 她乃是第一个主动实战人口呼吸,急救病人的女护,虽然事从集权,但是对于皇家来说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哪怕是侧室或者妾室恐怕也不会接受。 “啊!” 赵佶顿时如遭雷击,身形踉跄,他虽然贵为王爷,然而却发现李师师的条件他一个也满足不了。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六章 李师师的选择 “李师师拒绝了端王殿下求爱!” “李师师离开梨园,决定回到中医院继续当女护!” 当这个消息传出,所闻之人无不一片哗然。 如今的李师师可是顶着开封第一美人的盛誉,在开封城备受一众风流才子的青睐,如今竟然舍弃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回到中医院当一名女护。 就算李师师主掌中医院所有的女护,相比其在曲剧届的地位,也是天壤之别。 更别说还拒绝了端王殿下的求爱,那可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好事。 “这不可能吧!” 众人根本都不相信,无论是哪一条都是谣言! 然而当梨园再一次演出的时候,杨贵妃的主演已经换成了其他学成的歌姬,引起了众人的议论纷纷。 “师师姑娘真的走了!” 晏几道难以置信道。 他也是风流才子,自然李师师开封第一美人的名号是何等的珍贵,甚至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邪医范正变法医家,所有医者和医护人员都纳入统一编制,只要不违背医德和违法之事,皆可享受医坊、医保、医老制度,可以说注定安稳一生,或许这就是师师姑娘的最大追求。”秦观怅然若失道。 他乃是苏门之人,对医家较为了解,隐约明白李师师的计划。 “医家编制就算再稳定,难道还能比得上曲剧名角的待遇。”晏几道不以为然道。 随着曲剧大兴,成为第三代文学流派已经得到了越来越多文人认可!李师师乃是曲剧大兴的大功臣。 李师师一跃成为曲剧名角,其影响力和地位比青楼花魁还要高,无论是谁来看,都胜过回中医院当女护。 “更别说还有端王殿下的青睐,若是师师姑娘能够进入端王府,那岂不成飞上枝头变凤凰,其若是回到中医院当女护,虽然其人工呼吸乃是救死扶伤,但是哪里容得下皇家规矩。” 不少人听到这个消息,不禁摇头叹息,皇家规矩森严,女护虽然不是污点,但恐怕不在皇家的考虑之内。 “在下倒是觉得师师姑娘回归中医院乃是明智之举!你以为就算曲剧名角,得到端王殿下的青睐就能进入皇室么?顶多是见不得人的宠妾!年老色衰失宠,被正妻转卖也是常有之事。” “而回到中医院当女护,李师师就是医家之人,那才是堂堂正正的良家女,除了皇家和权贵,嫁入他人足以胜任正妻之位。” 周邦彦极为佩服李师师的选择,世间能够清醒的女子可不多,知道自己需要什么的更是少之又少。 一众文人议论纷纷,对于李师师的选择,惋惜者有之,敬佩者有之。 梨园包间内。 李清照和范正看着这一幕,不禁微微点头。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剧本李师师可曾看过!”范正问道。 李清照凝重的点了点头,曾经的她也认为李师师如果能够和赵佶在一起,哪怕是没有名分的小妾也是一段良缘。 直到她看到了范正送过来的新剧本《杜十娘怒沉百宝箱》,顿时浑身冰凉,成为小妾,可以说将命运全部交给他人掌控,任由他人转卖,几乎是再入苦海。 “我等暗中干涉李师师的选择,会不会不好?”李清照犹豫道,李师师回归中医院,看似毕竟是李师师的选择,未尝没有《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影响。 “杨介毕竟是我的兄弟,该帮还是要帮的。”范正正色道。 李清照皱眉道:“可是如此一来,对于端王殿下有些不公平了。” “怎么会不公?当初若非你将李师师从中医院借用,杨兄和李师师早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如今李师师选择回到中医院,才是最大的公平,如果端王真的能够满足李师师的条件,亲自去迎娶女护李师师为正妻,范某无话可说。”范正冷笑道。 李清照不由一叹,她当然知道端王赵佶不可能娶李师师为妻,就算赵佶答应,皇家也不会答应。 …………………… 端王府内! 赵佶一脸失魂落魄,从小到大,他贵为王爷,除了皇位无法觊觎之外,任何东西他都会顺他心意,伸手就来。 如今他终于受到了人生中最重的挫败,他遇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却无法娶她为妻。 “本王现在就向母妃禀报,和王家女退婚。”赵佶咬牙道。 正好范正变法户婚律,结婚双方自愿,再说,他和王家女正是包办婚姻,解除婚约顺理成章。 一旁的王诜扑哧一声,笑道:“端王殿下未免也太天真了,这场婚事已经得到了皇家和王家的认可,得到了宗人府的承认,又岂能是你想退婚就能退婚的,更别说你要娶的是一个曾经青楼出身的戏子。” 赵佶皱眉道:“师师并不是戏子,其乃是良籍,乃是中医院的女护,再说就连当年的明肃皇后不也是歌女出身。” 明肃皇后刘娥曾经也是歌女出身,最后登上了皇后之位的例子让赵佶多了几分信心。 王诜摇头道:“明肃皇后虽然是歌女出身,然而其祖上却是大宋勋贵,更别说当时真宗陛下已经继位,自然无所顾忌,而如今端王殿下不过是无实权的王爷,而李师师又志比天高,不愿为妾,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赵佶顿时垂头丧气,到头来他也不过是还未及冠的王爷,面对自己的终身大事,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 然而王诜却话语一转道:“不过端王殿下想要抱得美人归,也未尝没有办法。” “当真?”赵佶顿时惊喜道。 王诜脸上流露出一丝鄙夷道:“李师师说破天也不是低贱的歌姬,端王殿下看中她,乃是她的福分,她又有何资格拒绝皇家,让她为妾是看得起她,若是一个不喜,让其做没有名分的歌女,又有谁敢饶舌。” 王诜语气高傲至极,他早就看不惯赵佶软弱的行为,他和赵佶乃是皇亲国戚,身份尊贵至极,在开封城无人违背他们的意图,小小的一个弱女子有何胆魄胆敢拒绝皇亲国戚。 “啊!” 赵佶顿时难以置信的看着王诜,今日王诜的行事风格给了他极大的冲击。 王诜冷冷一笑道:“此事端王殿下放心,交给我来办。” 赵佶想要拒绝,然而如今的他却已经被占有欲蒙蔽了心,随即默许了此事。 …………………… “师师回来了!” 当一身女护装的李师师出现在中医院的时候,顿时引起了中医院一片欢呼。 他们也曾受邀听过曲剧,自然知道李师师如今已经是名满天下的开封第一美人,更是第三代文学流派的名角,按照他们的预测,已经名声大噪的李师师恐怕不可能再回到中医院。 然而当李师师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此刻的他们才相信,稳定的医家编制竟然真的战胜了开封城的荣华富贵,这让他们信心倍增。 看到李师师归来,杨介顿时露出会心的微笑。 “回来就好!快去准备一下,今日还有几台手术要做!”杨介绷着脸,面无表情道。 “是,杨郎中!”李师师脸色微红道。 她在梨园的时候,王朝云就曾经给他说过杨介对她的情愫。 经过几年的相处,她自然也对于少年成名的神医杨介心有好感,这也是她决定回到中医院的原因之一。 当下,二人一前一后,前往手术室中,如同往常一般,配合默契,治病救人,而情愫却悄然的在二人之间滋生。 经过充实而又紧张的手术之后,李师师走出手术室,结束一天的工作。 这样的日子虽然平淡,但是相比于之前梨园的纸醉金迷,她还是更加喜欢中医院的氛围。 “敢问可是师师姑娘!端王殿下有请!” 李师师刚刚走出中医院,就被王诜带人拦住。 李师师摇头道:“驸马大人误会了,师师已经和端王殿下说清楚了,并无任何瓜葛。” 王诜冷笑道:“你这种女人,本驸马见多了,不过是欲擒故纵的把戏罢了,端王殿下看上你是你的荣幸,就凭你低贱的身份,竟然还敢染指王妃之位,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端王殿下真的如此说的。” 李师师不由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王诜。 王诜嗤笑一声道:“若非如此,又岂能让本驸马来请你,你进了端王府,日后享受荣华富贵,说不定还会感谢本驸马呢!” 王诜之所以费尽心机的为赵佶办事,也是迫不得已,他虽然是驸马都尉,然而蜀国公主早已经去世,更被长公主乳母告发其公然纵容小妾欺压公主,神宗大怒贬谪王诜到均州,直到高太后垂帘听政,才得以回到开封为官。 再加上他和蜀国公主儿子三岁早逝,如今他和皇家的纽带只有一个空荡荡的驸马都尉的称号。 为此,他必须要在皇家重新找到一个靠山,赵煦根本就不喜他,申王赵佖性格沉稳,和他合不来,唯有性格爱玩的端王赵佶和他臭味相投,二人可以说一拍即合。 而李师师则是他彻底绑定端王赵佶的纽带,为此他不惜亲自出动,也要将李师师送给端王赵佶。 当下,王诜就示意下人将李师师强行请走。 李师师顿时大惊失色,连连后退道:“此乃天子脚下,你胆敢强抢民女不成。” 王诜却不以为然道:“小小歌姬竟然胆敢戏弄端王殿下,本驸马说是你故意引诱端王殿下的感情,本驸马不过是来主持公道罢了,你觉得开封百姓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本驸马。” 李师师顿时脸色苍白,她自然知道自己身份低微,恐怕整个开封城都认为她是欲擒故纵,然而无人相信正是她心中真实想法。 她虽然是青楼出身,想要堂堂正正的被娶为正妻,难道还有错! 忽然一个坚定的声音在李师师身后响起,道:“李师师并不是歌姬,而是医家之人,是我中医院的女护。” 李师师听到杨介的声音,不由潸然泪下。 世人皆鄙视她的出身,将其看着低贱的青楼女子,这个标签恐怕将会伴随她的一生,而唯有在医家,她才是堂堂正正受人尊敬的女护。 王诜看到杨介为李师师出面,当下戏谑道:“越来如此,开封第一美人李师师果然是一个水性杨花之人,前面刚刚引诱端王殿下,后脚竟然勾引杨神医。” 杨介闻言脸上怒气一闪道:“王驸马口下积德,李师师一直都是中医院的女护,只不过被李大家借调一段时间而已,如今回归本业罢了。” “杨介,你不过一介医匠罢了!竟然训斥本驸马,本驸马为端王殿下出头,教训一番这个水性杨花的歌姬,别说是你,就是邪医范正前来,也挡不住本驸马。”王诜冷冷道。 他本身就是无法无天之人,否则也做不出纵容小妾无礼公主之事,他只要一口咬死李师师青楼出身的地位,再加上为端王出头的理由,根本无惧任何弹劾。 当下,他大手一挥,准备强行将李师师带走。 李师师顿时脸色苍白,她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回到了中医院,竟然还没有逃过这一劫。 杨介大步上前,手中刀光一现,亮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冷然道:“驸马大人可知杨某乃是一介医者,精通救人,更明白如何致人死亡,王驸马就不怕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么?” 王诜看着锋利的手术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他明白杨介并未说假话,如果真的惹下杨介,恐怕自己将会不保。 当下,王诜连忙后退道:“杨介,端王殿下看上的女人,你也敢抢?这天下始终是姓赵,就算她躲过了今日,也不过明日。” 杨介不为所动道:“杨某不惧,只要是李师师一天是医家之人,医家就会护其周全。” “好,那就等着瞧!”王诜恨恨的瞪了二人一眼,愤然离去。 “杨介,是我连累了你!”李师师看着杨介不由心生感动。 杨介摇了摇头道:“这并非是你的错,这几日,你先在中医院内,我去找范兄,让其出面解决。” 当下,杨介让两名护士陪同李师师回到中医院内,自己则动身去找范正商量对策。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七章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 “王诜,胆敢如此!” 当范正听闻杨介带过来的消息,不由勃然大怒。 他原本认为李师师回到中医院之后,正如大多数少年的爱情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件事情会归于平淡。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王诜竟然主动出头,为了讨好赵佶,竟然要强行逼迫李师师当赵佶的妾室。 突然,苏遁匆匆而来,愤然道:“范兄大事不妙,王诜在文坛大肆宣扬李师师心机深沉,所谓不愿为妾,不过是勾引年幼的端王,妄图让其宠妾灭妻罢了!” “一派胡言!” 杨介听到王诜的凭空诬蔑,顿时脸色铁青道。 范正豁然而起,皱眉道:“王诜好狠的毒计!” 李师师乃是青楼出身,虽然加入医家,然而世人对其的偏见依旧存在。 而端王赵佶乃是当朝王爷身份尊卑,李师师嫁给赵佶为妾,无论在谁看来,都是李师师高攀。 而李师师声称不愿为妾,在皇权至上的时代,颇有不识抬举或者别有用心的意图,此消息一出,立即被众人指责。 苏遁脸色凝重道:“王诜本就是一个小人,其不过是仗着一副好皮囊,尚蜀国长公主,其本应感恩戴德,却不识好歹纵容小妾欺压公主。” 对于王诜的混账往事,开封城人尽皆知,苏遁自然心中清楚。 “如今其看似为赵佶出面,实际上不过是为自己找靠山罢了!”范正冷哼道,他一眼就看穿王诜的意图,所有的仗义执言,不过是增加其在皇家的存在感罢了。 拿医家之人的幸福,来为自己谋私利,王诜如此卑鄙的行为,让范正怒火中烧。 “当务之急是要还师师的清白!”杨介焦急道。 “王诜和苏门交好,不若请苏大学士出面调和。”李清照皱眉道。 “此策可行!” 杨介眼睛一亮,这也不失为一个方法。 范正却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道:“人言可畏!就算请苏大学士出面,也无法挽回师师姑娘的清白。” “那怎么办?”苏遁也叹息道。 范正却冷冷一笑道:“无妨,《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可以上演了,此剧一出,我想世人定然会理解李师师的选择,王诜的诬蔑将不攻自破。”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 杨介和苏遁不由一愣,诧异的看着范正,他们之前并不知道此剧的存在。 范正大略向二人述说一番这部《曲剧》的内容,二人顿时由忧转喜。 王诜用李师师曾经青楼出身的身份来污蔑她,而《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则向世人展现青楼女子的刚烈。 “好!就用此法还击。” 当下二人纷纷赞同,他们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自然不惯着王诜的诬蔑。 苏遁心中一动道:“苏某认为,这部曲剧当以师师姑娘亲自出演,方可效果最佳!” 杨介眉头一皱,李师师已经回到中医院当女护,难道还要重新出山演唱曲剧不成。 范正劝道:“王诜诬蔑的是师师姑娘的清白,自然要让师师姑娘亲自证明,方可是最有力的回击,你可以亲自向师师姑娘询问,看其是否愿意再次复出。” 杨介微微点头。 果然,当李师师得知此事之时,其毫不犹豫的同意,这一次她不但要自证清白,更要向世人揭露青楼才子佳人的假象。 ………………………… “李师师重新复出,携带新剧《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五日后上演!” 很快,梨园又一个消息传开,再一次轰动开封城。 “李师师又复出了?” 不少人得到这个消息,不由一震,李师师乃是曲剧的原唱,无论是容貌和唱功都是一绝。 其退出曲剧之后,其后来替代者虽然唱功不凡,但是相比于李师师则略逊三分,更别说这一次李师师复出还带有新剧。 “哈哈哈!在下就说李师师心机深沉,贪慕名利,果然这刚刚回到中医院当女护几天,就耐不住清贫劳苦,迫不及待的复出。”一个文士嗤笑道。 “王驸马果然没有冤枉李师师,此女果然所谓不愿为妾的说辞,恐怕就是故意拿捏端王殿下,看端王殿下年幼,仗着美色竟然妄图王妃之位,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一个太学生鄙夷道。 以他一个太学生的地位,根本无缘和李师师一面,而如今越踩低李师师,他心中畸形的快感越强烈。 不少李师师的爱慕者也是不由一叹,曾几何时,他们对李师师急流勇退,回到中医院当女护做法赞不绝口。 然而先是王诜诬蔑李师师说其引诱端王殿下欲擒故纵,如今又有李师师重新复出,就连他们也怀疑起李师师的人品。 在全城热议之下,第三部曲剧《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瞬间成为全城的焦点。 五日时间很快到了。 今日李师师复出之日,更是《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首次公演,再加上李师师和赵佶的风波,梨园再一次人满为患。 “当!” 随着一声锣响,戏幕一开。 剧台上果然出现了李师师妙曼动人的身影。 “果真是师师姑娘!”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当初李师师宣布退出曲剧,无数人为之遗憾,而如今李师师再一次出现在舞台,众人则是五味泛陈。 “这一次李师师竟然是本色出演,扮演的是一个青楼女子!”随着剧情的发展,慕名而来的观众不由惊呼道。 只见剧台上,李师师所扮演的杜十娘乃是开封花魁,每日迎来送往,强颜欢笑,渴望脱离苦海,遇到良人,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个意中人,太学生李甲,二人郎才女貌,情投意合。 “青楼女子爱慕文人,此乃常有之事。” 看台下,一众文人不由露出得意的神色,很显然他们都曾经有相同的遭遇。 随着剧情发展,杜十娘爱李甲忠厚老实,有心从良,与母议定三百金赎身,李甲乃是清贫的太学生,告贷无门,杜十娘便决定从百宝箱内,拿出一百五十金相助,又在朋友的帮助下,终于凑齐了三百斤,二人携带“百宝箱”回家,一众姐妹纷纷赠宝相送。 “郎有情,妾有意,才子佳人天赐良缘,实乃可喜可贺!” 不少风流才子看到这一幕,不禁拍手叫好,这一幕可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好事,竟然被一个木讷的李甲摊上了。 “杜十娘愿意从良嫁人,莫非李师师准备以曲明志,准备向端王示好!”也有人猜测道。 顿时引来了不少人的认同,毕竟任天下女子来选,也会选择端王殿下。 “师师!” 梨园包厢内,赵佶眼神炙热的看着剧台上的李师师,如此圆满的结局何尝不是他心中所愿呢! “不可能如此简单!” 看台下,一些文人脸色凝重,此曲剧的名字《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如果真的是皆大欢喜的局面,怎么会有怒沉百宝箱之事。 果然,就在二人乘舟归家之时,杜十娘乘兴抚琴唱曲,惊动了邻船盐商孙富。孙富贪图杜十娘的美貌,找借口和李甲饮酒,正好李甲担忧带一个青楼女子回家会遭到父母呵斥,在孙富的哄骗下,竟然将杜十娘以千金转卖给她。 “啊!” 顿时台下一片哗然。 “简直是毫无廉耻!杜十娘将身心托付给李甲,而李甲竟然背信弃义。” “李甲伪君子,枉负杜十娘一片真心。 “孙富卑鄙小人,阴险狡诈!贪图十娘美色。” …………………… 梨园内,一众观众义愤填膺道,杜十娘对李甲可谓是情深义重,还主动拿出一半的钱财让其为自己赎身,如今竟然被李甲抛弃,转手卖掉。 “不过是曲剧罢了,又并非真事,何至于此。”也有人晒然一笑,不以为然道。 “不!这不仅仅是曲剧,而是在我等身边真实发生之事。”一个书生冷笑道。 众人不由一愣,随即看到周边不少文坛宿老脸色极为难堪。 “你是说文坛赠送歌姬之事!” 周围人心中一愣,随即恍然,在大宋文坛流传着一种风气,那就是相互赠送歌姬。 相传就连苏大学士在贬官的时候,就将身边的歌姬全部都赠送他人,这等风气在开封城极为盛行。 “李清照果然毒舌,直接骂遍了整个开封文坛!”一众文人倒吸一口凉气,顿时明白了这部曲剧的威力。 曾几何时,李清照仅仅是对文坛宿老的诗词毒辣点评,如今《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可以说将整个文坛骂了个遍。 很快,《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到达了最为精彩的部分。 杜十娘深深的感觉到人格羞辱,在船头上,当众打开百宝箱,将价值万贯的紫玉金银古玩,一一抛入江中,随即抱着百宝箱投江而死。 “好一个奇女子!” 众人钦佩道。 此刻的李师师完全带入杜十娘之中,同样是青楼女子,同样是遇到良人,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和李师师拒绝端王赵佶求爱可以说两个极端。 杜十娘为了从良,轻信李甲,最终含恨而终,而李师师拒绝一介王爷的示爱,回到中医院当女护,何尝不是人生的大智慧。 包厢内,赵佶脸色难堪的看着这一幕。 剧台上的李甲何尝不是他真实的写照,他乃是皇亲国戚,皇家不可能容得下青楼出身的李师师。 他若是强行纳李师师为妾,恐怕李师师的下场比杜十娘好不了多少。 “我就是李甲?”赵佶无言以对道。 随着曲剧落幕,所有人都心中五味泛陈,有人为杜十娘鸣不平,也有人咬牙切齿痛骂李甲孙富。 也有人眼神古怪的看着面前的文坛宿老,因为这部曲剧将大宋文坛互赠姬妾的丑事,淋漓尽致展现出来,让他们颜面无光。 几乎一瞬间,开封城的舆论再次出现反转, 而此刻,再无人指责李师师拒绝端王殿下,乃是不识好歹,毕竟对照杜十娘的遭遇,李师师的选择可以说再明智不过,更是寻常女子所没有的魄力,这让世人对于李师师更加敬佩。 剧终人散,众人纷纷离去,就连赵佶此刻也没有勇气去找李师师,而是灰溜溜的离开。 而在开封城中,《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影响力继续扩大,几乎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料。 这首曲剧第一时间传遍了青楼,瞬间引起了无数青楼女子的共鸣,一直以来,青楼女子的地位都极为低下,无数女子梦想能够遇到良人,嫁人为妻,然而却屡屡受人欺骗,下场极为凄惨。 唐朝时,有一个才子名为李益,其就是其中的代表,其抛弃青楼女子霍小玉,最终让霍小玉含恨而终。 宋朝文坛又出现了互赠姬妾的风俗,这部曲剧可以说将唐宋两朝青楼女子的凄惨下场一一展现。 与此同时,书生才子在青楼再无之前的待为上宾的待遇,反而迎来了一众青楼女子的漠视。 而开封文坛互赠姬妾的风俗更是为之一清,原本有过此行为的文人更是因此灰头土脸,名誉扫地。 “这才是曲剧真正的作用,足以影响世人。”看到《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影响力,范正凝重道。 李清照也震撼的看着这一幕,之前无论是《杨贵妃传》还是《杨家将》不过是宣扬爱情和忠义的美好。 而具有讽刺意义的《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一出,顿时让李清照豁然大悟,或许讽刺、悲剧才是更具有警醒意义,这才是曲剧的意义所在。 “那师师姑娘的事情!”李清照问道。 范正点头道:“事情闹的如此之大,自然惊动了皇家,如今端王殿下已经被皇家禁足!” 其实范正并没有将具体实情一一道来,赵佶果然还是性格软弱,面对皇家压力,赵佶当即决定和李师师断绝一切关系,只会迎娶王家女为妻。 “那王诜?”李清照担忧道。 “王诜此人不足为惧,为夫已经请申王殿下代为调和!”范正郑重道。 李清照这才松了一口气,王诜有驸马都尉的身份,毕竟是皇亲国戚不好撕破脸皮,请申王赵佖出面,可以说是再合适不过。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八章 王诜的报复 驸马府内! 当申王赵佖道明来意之后,王诜依旧一副义愤填膺道: “并非是本驸马仗势欺人,而是实在是看不下去,端王殿下年幼不懂男女之事,险些被这等青楼女子拿捏,我作为长辈又岂能坐视不管。” 赵佖微微眉头一皱,站在皇家的立场上,王诜所做的并无错误,这也是王诜有恃无恐逼迫李师师为端王妾的原因。 然而如今《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直接逆转朝野舆论,皇家自然也改变了态度。 “如今十一弟已经表态和李师师并无任何关系,本王受范大人请托,请驸马揭过此事,毕竟传出去皇家欺负一个青楼女子,有损皇家脸面。”赵佖说和道。 王诜当下保证道:“申王殿下亲自出面调和,本驸马自然要给这个面子,既然端王殿下放下心结,本驸马自然不会多事。” 王诜打的旗号是为赵佶出头,如今就连赵佶也否决了和李师师的关系,王诜自然再无借口为难李师师。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本王告辞!” 赵佖点了点头,当即起身离开。 如今驸马府和皇家有血缘关系之人已经断绝,赵佖又和王诜不熟,自然不愿多待。 “申王殿下慢走!” 王诜一脸赔笑,将赵佖送到驸马府大门外。 等到赵佖的身影消失之后,王诜顿时一脸阴沉道:“好你个范正,竟然坏我好事!” 他之所以费尽心机的讨好赵佶,乃是为了增加他的政治资本,神宗已经去世,他当年的混账事情也渐渐被人忘记,如今他虽然回到了开封城,却一直处于闲职,迫切想要找一个实缺。 如今赵佶被皇家责怪禁足,他这一次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虽然失去了赵佶这一条线,然而王诜求官之路并没有放弃,最终多方托关系,终于找到了枢密使曾布,请他为自己说情。 “王某之事,还请曾大人多多美言!” 曾府中,王诜郑重一礼道。 如今官家变法,新党正是如日中天,再加上官居枢密使,有了曾布的推荐,那他求官之事将事半功倍。 “王驸马之事,本官自然全力以赴,正好官家缺一个承旨,曾某准备向官家举荐于你,不知驸马可否满意。”曾布一口答应道。 “承旨!” 王诜顿时大喜过望,承旨乃是翰林学士承旨,位在诸学士上,凡大诰令﹑大废置﹑重要政事,皆得专对,可谓是位高权重,这让自视甚高的王诜也不禁喜出望外。 “多谢曾大人!王某日后必有所报。”王诜郑重承诺,再三感谢这才离开曾府。 王诜心满意足的离去之后,王棣从曾府后堂出现,皱眉道:“承旨的位置极为重要,王诜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难道大人真的要用他?” 他今日前来,就是要和曾布商议承旨的人选,此位置极为重要,若是被新党掌握,这会对新党极为有利。 曾布摇了摇头道:“王诜毕竟是皇亲国戚,我等没有必要得罪于他,如果是平时老夫推举其为一个普通实缺即可,自然不可能推举其为承旨。” “那大人为何还要承诺推举王诜如此要职?”王棣大为不解道,如今曾布满口答应推举王诜,万一没有办成事情,那岂不是平白树立仇人。 “就是因为承旨之位位高权重,所以王诜根本不可能当选,老夫只需等到范正在陛下身边的时候推举,届时,王诜落选,范正必将是最大的嫌疑。”曾布冷笑道。 范正和医党已经成长起来,足以让新党忌讳莫深,尤其是范正深得官家的信任,这让曾布极为忌惮。 正好王诜因为李师师之事和范正交恶,借着王诜求官之事,曾布设计陷害范正可以说是顺水推舟。 “妙呀!王诜为人狂妄自大,日后必然和范正成为死敌,日后处处作对,而王诜又是驸马,范正就是再得宠,恐怕也奈何不了王诜。”王棣拍案叫绝道。 果然,曾布找到一个机会,故意当着范正的面,推举王诜为承旨。 “王诜!”范正眉头一皱,经历过李师师之事,范正对其观感极差。 “王诜!” 赵煦听到曾布的举荐,不由眉头一皱。赵煦乃是诸皇子年龄最长,其他公主都还没有出嫁,尚驸马的只有他的姑姑一辈。 对于王诜这个混账驸马,他可是有所耳闻,当年纵容小妾对待蜀国长公主不敬,这才罢免官职。 而大宋的驸马本就不受重视,极少受到重视,更别说王诜这种名声不好的草包。 果不其然,曾布的提议被赵煦一口否决。 最后还是看着其是长辈的面子上,勉强给了王诜一个礼部的官位。 王诜虽然草包,但是能够被选为驸马,其在相貌上可以说堂堂正正,正好充当门面,负责接待各国使者,也算是物尽其用。 “什么,官家让本驸马去鸿胪寺。” 驸马府中,王诜得到了曾布送来的消息,顿时哗然。 承旨乃是天子近臣位高权重,而鸿胪寺乃是礼部下辖的机构,仅仅负责接待各国使者,再加上辽夏势大,两国使者往往趾高气昂、颐气指使,鸿胪寺就是一个受气包。 曾布故意激怒王诜道:“曾某推举你为承旨,陛下也并未有异见,然而范太丞却不同意。你也知道官家对范太丞言听计从,曾某也无能为力,只能退而求其次为你谋一个鸿胪寺的实缺。” “范正!”王诜咬牙切齿道。 曾布虚情假意的安慰道:“王驸马也莫要灰心丧气,如今大宋正在攻打青塘,辽夏使者接连前来,正是鸿胪寺用人之时,日后大宋兵强马壮,鸿胪寺必将是朝廷重职,也算不负驸马所托。” “有劳曾大人了!”王诜捏着鼻子道。 曾布离去之后,王诜怒火中烧,恨声道:“范正,本驸马和你势不两立。” 王诜暗中对范正记恨,不过也没有放弃鸿胪寺的职位,鸿胪寺虽然是清水衙门,而且时常受辽夏两国的气,但是也比他之前的闲职强。 再加上曾布所言不假,如今大宋有了震天雷,底气渐足,大宋虽然目前不愿和辽国撕破脸,但是对于西夏却不用再低三下四了。 …………………… “启禀官家,河湟之役久未取胜,辽夏使者连连施压,久拖之下恐怕会生变。” 垂拱殿内,王诜刚刚上任,就迫不及待的表现自己。 河湟之役中,大宋仗着冬季偷袭的优势,拿下了青塘城占据了上风。 为了帮助青塘,牵制大宋,辽夏使者频繁前来开封对大宋施压。 “河湟之役!” 龙椅上,赵煦不由眉头一皱。 大宋虽然攻破了青塘城,俘虏了青塘太子瞎征,然而却阿里骨逃脱,其集结了吐蕃诸部的兵力,又得到了西夏的部分援助,开始屡屡骚扰青塘城。 曾布附和道:“启禀官家,阿里骨威胁甚大,还请官家下令让种朴主动出击,灭掉阿里骨,彻底拿下青塘。” 赵煦顿时意动,大宋的兵力不强、后力不足,不少对外战争都是先胜后败,能够一鼓作气,解决青塘,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然而范正却起身反对道:“臣认为,官家无需轻举妄动,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战场的形势一瞬即变,官家远在开封,贸然插手前线之事,恐怕会适得其反。” 大宋对外战争最大的毛病,并非是武力弱,而是一代代皇帝的奇葩操作,所有行军打仗都必须用阵图,最有名的就要数太宗的‘平戎万全阵’,结果按照这部百战百胜的阵图,太宗连续两次大败,最后全靠驴车漂移来保命! 而仁宗更为奇葩,在阵图的基础上连续创新,制作成各种形状的阵图,发给前线将士排兵布阵,结果众所周知,仁宗对外战争接连惨败。 而铁浮屠和拐子马之所以连战连胜,一部分原因是武器先进,还有一部分原因则是枢密院还没有来得及配对相应的阵图。 “大军在外,朝堂岂能不闻不问!”曾布皱眉道。 曾布此言立即引起了不少朝臣的附和,大宋重文轻武,对于武将有天然的防备,如今种朴带领大宋最为精锐的两万骑兵远在青塘,自然引来了朝堂的戒备。 范正见状冷笑道:“当初种朴带领骑兵,正面击败青塘十万大军,可见在武力上,大宋是胜于青塘,而攻打青塘最大的麻烦,则是气疫,想要避免气疫之害。” “气疫!” 赵煦微微点头,气疫的确是青塘最大的后手。 “医家豪言已经找到气疫的病因!也有准备了相应的药物,怎么如今又以此为理由为种朴辩解?”王诜冷笑道。 范正反驳道:“红景天仅仅是缓解,并不能完全治愈,宋军想要取胜,那就必须借助药物尽快适应高原气候,而阿里骨正面无法击败种朴,定然会借助气疫地利将种朴引到高地,一旦宋军适应高原气候,那就是击败阿里骨之时。” 赵煦顿时陷入了沉默,仔细思索一番之后,最终还是听从范正的建议。 “好,传令前线,一切听从种将军军令!”赵煦朗声道。 毕竟就连强大的盛唐都曾经败在气疫之下,武力落后的宋军再谨慎也不为过,如今青塘并不知道宋军已经找到了破解气疫的方法,出其不意之下,宋军胜算大增。 曾布不由一叹,赵煦对范正崇信过度,竟然一改之前历代帝王对于武将的防备,这也是曾布对范正颇为忌惮的原因。 王诜更是眉头一皱,看到赵煦对范正言听计从,此刻他坚定认为定然是范正暗中使坏让其失去了承旨的要职。 “启禀官家!那辽夏使者如何交代!”王诜问道。 赵煦摇了摇头道:“两国使者远道而来,那就好好招待一番,先拖住他们,等到大军灭掉青塘之后,生米已经做成熟饭,他们也无话可说。” “官家英明!” 范正点头道。 “臣领命!”王诜无奈点头。 让王诜办正事不行,让其吃喝玩乐倒样样精通,这项工作对其根本没有丝毫的难度。 当晚! 王诜在鸿胪寺大摆宴席,负责招待辽夏使臣。 范正一直都是负责和宋夏谈判,为了麻痹辽夏使臣,亲自主持宴会。 “青塘和辽夏同气连枝,还请宋国三思!”辽夏使臣好处照收,口中依旧偏向青塘。 范正故意道:“青塘乃是苦寒之地,大宋对其并无大意,然而阿里骨屡次犯我大宋,必须严惩,河湟谷地从隋唐以来,皆是华夏领土,青塘必须要归还大宋。” 听到范正只要求占领河湟谷地,辽夏使者对视一眼,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河湟谷地乃是青塘的核心之地,阿里骨自然不甘心失去,如此一来,就可以继续将宋军拖入战争泥潭之中。 王诜见到明明是自己负责招待辽夏使者,而风头全部都被范正抢去,心中的嫉妒更是怒火中烧。 等到宴会结束,王诜公然污蔑范正在宴会中直称官家御名,并上书弹劾范正,闹的满朝皆知。 “一派胡言!” 范正听闻消息,顿时怒不可遏,当即找王诜理论。 “本驸马亲耳听到,难道还有错?”王诜冷笑道,在这个时代,并没有录音设备,只要他一口咬定范正持宠而骄,直呼赵煦大名,任谁也无法为范正作证。 至于辽夏使者,呵呵!两国如今皆对范正恨之入骨,如今正好有机会离间范正和大宋官家,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王诜和范正各持一词,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苏遁听闻之后,也是无奈摇头道:“这等谣言根本没有办法自证清白。” 他这些年破获了不少案子,然而面对这种凭空诬蔑的案子,也不禁束手无策。 王诜如今虽然是最边缘的驸马,然而维护他那仅有的皇亲国戚的身份,他一直扮演的角色就是极力维护皇家的尊严。 帮助赵佶强迫李师师为妾如此,直接诬蔑范正直呼皇帝御名也是如此,因此才会引起不少人的相信。 再加上如今的范正风头正盛,看不惯他的新党旧党趁机添乱,不断地弹劾范正。 众口铄金之下,恐怕范正这一次黄泥落入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此事,由史书略有改编, 纯礼沉毅刚正,曾布惮之,激驸马都尉王诜曰:\"上欲除君承旨,范右丞不可。\"诜怒。会诜馆辽使,纯礼主宴,诜诬其辄斥御名,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九章 《铡美案》 “王诜简直是无赖至极她,竟然凭空诬蔑范兄!” 杨介闻讯而来,怒声道。 这一次,范正是为了他才惹上了王诜这个疯子,当下不由心生愧疚。 苏遁无奈道:“王诜本来就是一个伪君子,否则也不会背信弃义,公然欺辱长公主,被皇家责罚之后,更是暴露本性,其之所以胆敢肆无忌惮诬蔑范兄,就是背靠皇亲国戚的身份,自认为范兄无法报复于他。” 苏遁也是为之头疼不已,王诜的报复可以说无赖至极,虽然并不能对范正造成真正的伤害,但是却极其恶心人。 更重要的是,此事出现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难道范正要面对王诜无休止的诋毁报复。 “王诜不足为虑!”范正摇了摇头道。 “范兄,不可大意!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前日防贼的道理。”苏遁劝解道。 苏遁办理过诸多案子,见识过了太多的人心险恶,王诜有恃无恐,自然食物机电,日后如果有一次谣言成功,必然会范正身败名裂。 范正冷笑道:“王诜最大的依仗就是其驸马身份,既然如此,那就彻底废了他的皇亲国戚的身份。” 杨介皱眉道:“虽然王诜当年纵容小妾欺压公主被罚!如今蜀国公主已死,就连儿子也已经夭折,哪怕其流连青楼,朝廷也无法指责。” 苏遁凝重点头,当年王诜如此恶劣的行径,都没有让王诜伤筋动骨,如今事情过了这么多年,恐怕他们还真的对王诜无计可施。 范正冷笑道:“王诜意图用谣言来抹黑我,如果是他人定然只能咽下这口恶气,然而他却惹错了人,这一次,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二人都不解的看着范正。 范正郑重道:“当时范某提议曲剧宣扬忠义和正义,如今杨门女将已经大获成功,是时候该宣扬包拯包青天的公平正义了。” “包拯,包青天?” 苏遁眉头一皱,包拯的确是断案如神,乃是他的毕生偶像,然而包拯毕竟已经去世多年,难道还能死而复生为范正主持公道不成。 一旁的李清照冷冷一笑道:“不错,妾身认为《铡美案》也是时候出世了。 “《铡美案》” 杨介心中一动,他和李师师在一起,对于曲剧了解较多,对于铡美案了解颇多。 这个曲剧早已经编撰出来,然而对于皇家牵涉过多,曲剧内部颇有争议,而如今王诜对范正的肆意污蔑,正好给了《铡美案》横空出世的绝佳时机。 “曲剧能让一家兴,也能让一人衰,王诜自认为其皇亲国戚的身份乃是护身符,却不知同样也是催命符!”范正冷哼道。 上一次,杨门女将让杨家重新崛起,在范正的刻意规避下,并无任何反派波及,这一次的《铡美案》他要拿王诜杀鸡儆猴,要让王诜倒在他最擅长的流言之下。 苏遁听闻《铡美案》的故事,也不由拍案叫绝。 这一次,王诜真的要偷鸡不成蚀把米。 …………………………………… “第四部曲剧《铡美案》即将上演!” 很快,很快这个消息在开封城哄传,再一次引起了全城关注。 “据说这《铡美案》乃是以包拯包大人为原型编写的曲剧,这一次包家要发达了。”一个文士艳羡道。 上一次《杨门女将》一出,哪怕是众所周知,此乃虚构的事件,然而朝廷却认下此事,直接封赏杨家老妇人一品诰命,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事。 有了杨家的前车之鉴,所有人都清楚,如果不出意外,包家日后必将扬名于世,已经日落西山的包家或许会迎来第二春。 在万众期待下,终于到了铡美案的公演之时,梨园内,再一次人山人海。 包拯本就在开封城名气极大,再加上曲剧的加成,开封百姓争相一睹为快。 “包家人来了!” “此人乃是包拯第五代世孙,名为包康,其性格嫉恶如仇,屡屡上言为朝廷清查吏治,严惩贪污。” 忽然一个相貌堂堂的士子来到梨园前,此人正是包康。 作为包拯之后,听闻自己的先祖被李大家改变成曲剧,自然要前来一探究竟。 “王诜怎么也来了!” 忽然一阵惊呼声,吸引了包康的注意。 包康回头,只见一个相貌堂堂却极为轻浮的中年男子,不顾众人的异样的眼神,同样来到了梨园。 “王诜?”包康眉头一皱。 他自然听说过王诜的事情,先不说他之前纵容小妾欺负公主的劣迹,这让立志效仿先祖的包康颇为不喜,就是其为了讨好端王赵佶,强迫李师师为端王妾的事情,再加上,朝野疯传诬蔑范正直呼官家御名之事,就让包康心生鄙视。 如今他明明已经和梨园、范正结怨,如今竟然还光明正大的来到梨园听曲,这不禁不让他人多想。 王诜脸色傲然道:“怎么梨园开门卖票,还不允许本驸马买票观看?” 正如众人所猜想的那般,王诜今日前来,的确是没有怀好心,包拯当年刚正不阿,得罪了很多人,尤其和庞籍关系颇僵。 李清照编撰包拯的故事为曲剧,自然不可避免的牵扯到当年的恩怨,届时那他再添油加醋一番,定然让范正吃不完兜着走。 哼!他就要看范正对其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李清照和范正看到这一幕,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道:“王驸马愿意捧场,梨园自然是求之不得,请进。” 王诜不由脸色得意,当下昂首踏入梨园,有驸马的金身在,除了皇家,在开封城谁也奈何不了他。 包康见到这一幕,不由一叹。 别说是邪医范正,就是当年他的世祖包拯,虽然铁面无私,但是面对皇权的时候,也是有心无力。 “包兄请进!” 看到包康到来,范正立即迎上前去。 “敢问范兄…………!”包康欲言又止道。 范正闻弦知意,明白包康的意思,当下直接道:“此剧和包大人之名,必将千古流传。” 包康豁然一震,深吸一口气,凝重的踏进梨园之内。 说巧不巧,包康的位置正好和王诜的座位相差不远,包康不由眉头一皱,此举关系到世祖包拯的威望,而王诜此人却是故意来捣乱的,这岂不是间接破坏包家的声誉。 “当!” 随着一声锣响,曲剧即将开始。 包康立即正襟危坐,期待的看着面前的剧台。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章 陈世美和王诜 “忠心赤胆,扶宋室,锦绣江山。!” 随着一声威严的喝声,《铡美案》正式开始。 伴随威严的声音落下,一个身穿蟒袍,满脸黝黑,额头月牙印记,满脸威严的包拯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包拯?” 看台下,所有人一片哗然。 包拯已经过世近三十年,世人对包拯的印象也渐渐遗忘,然而他们却知道,包拯根本不可能是这幅形象。 王诜看到这一幕,不由露出一丝冷笑,曲剧竟然再一次大幅度的改动包拯大人的形象,这一次定然会激怒包家之人。 王诜凑过来蛊惑道:“邪医范正指使李清照如此抹黑包大人,包家怎能无动于衷。” 包康心中不悦,想到杨家前车之鉴,和刚刚范正的承诺,当下耐着性子道:“不过是曲剧罢了,当不得真,再说,驸马大人不觉得先祖这形象让人望而生畏么?” 包康心中清楚王诜的目的,他自然知道世祖包拯并不黑,眉头的月牙印记乃是小时候顽皮被马蹄所踢的伤痕。 至于身穿蟒袍审案虽然不合理,但是并不违例,因为当年仁宗对有功之人皆有蟒袍赏赐。 王诜不死心,还想继续蛊惑包康,而此刻曲剧已经正式开场,只好作罢! “铁面无私做南衙,文臣武将胆战麻。任他皇亲并国戚,犯法难逃虎头铡。” 剧台上,包拯掷地有声道。 顿时,众人心中一凛,不禁噤若寒蝉,当年包拯让满朝百官胆颤心惊的往事顿时涌上心头。 “黑脸代表着铁面无私!” 包康心中恍然,顿时明白戏台上包拯的形象是黑脸的原因。 “威武!” 随着一众衙役的齐声道。 所有观众不由正襟危坐,只听这一声威武,他们就知案件不简单。 戏台上!惊堂木一拍,包拯朗声道:“老夫包拯,时才下朝回来,偶遇秦香莲,拦轿喊冤,状告当朝驸马陈世美,杀妻灭子…………。” “当朝驸马陈世美!仁宗朝可有驸马叫陈世美?”看台下,众人面面相觑道。 “并无此人!” 一些熟悉朝堂的士子,仔细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 仁宗朝的子女大多早夭,幸存的公主寥寥无几,根本没有名叫陈世美的驸马。 大宋文风鼎盛,而驸马的职位不受重视,但凡有志向的才子皆不愿意当驸马,更别说新科状元去当驸马,更是无稽之谈,整个大宋朝都没有一例。 “此乃曲剧么,并非是史实,何必较真!”也有人不以为然道,毕竟有前三部曲剧珠玉在前,他们并不在意曲剧真实性,只要故事精彩就好。 就像杨门女将的故事全是虚构,然而却并不妨碍杨家忠义无双,名扬天下。 而且众人心中明白,正是因为大宋根本没有状元出身的驸马,这部剧才能演下去,否则牵涉到皇亲国戚,恐怕立即会被有心人弹劾。 这不!驸马王诜就在台下,专门等着鸡蛋里面挑骨头,寻找范正的错呢。 王诜! 忽然一个文士心中一动,嘿嘿一笑道: “不!我朝驸马中,有一人可是自称有状元之才。” “谁!” 众人一愣,纷纷问道。 只见文士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王诜身上。 “王诜,王驸马!”众人顿时恍然。 王诜乃是当朝驸马,精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并且和一众文坛相交莫逆,久而久之,众人吹捧之下,就自命不凡,认为自己乃是状元之才,若非是尚了驸马,定然一举高中,功成名就。 也就是在这种心态下,王诜才对蜀国公主极为苛刻,甚至公然在公主重病期间,和妻妾淫乐,公然羞辱公主。 王诜感受到众人的视线,顿时脸色涨红,心中怒火中烧。 当听到戏台上传来驸马二字的时候,他就大感不妙。 他等了十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世人差不多已经忘了此事,却没有想到竟然被众人再一次翻了出来。 王诜想要当场翻脸,却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他知道陈世美乃是虚幻的人物,他若是翻脸,那就是对号入座,恐怕就如同当初诬陷范正一样,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随着剧情的发展,陈世美家境贫寒,靠着妻子秦香莲供应高中状元,可是谁能想到陈世美高中状元之后,为了当驸马,竟然抛妻弃子。 “陈世美简直是伪君子,心思歹毒!”看台下众人咬牙切齿道。 也有人看着王诜冷笑道:“在下听说王诜自幼家贫,母亲卢氏寡居,蜀国公主每天给婆婆进献美食。卢氏生病,公主亲自调和汤剂奉上,这等妻子别说是当朝公主殿下,就是普通女子也是贤良淑德。” “王诜此人竟然自认为是尚公主,影响了自己的才华,却不知其哪有什么名作传出,若不是驸马身份,开封文坛哪一个正眼看他。” …………………… 一众观众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铡美案》,一边带入王诜和蜀国公主的事情,各种言论络绎不绝的传到了王诜的耳中。 王诜顿时如坐针毡,他感觉戏台上接受审判的并非是陈世美,而是他王诜。 随着曲剧不断发展,陈世美的罪证很快被一一收集,按律当斩,然而饶是知道了陈世美的人品败坏,公主依旧愿意为其求情。 “当初公主病危,临终之时,还向神宗为王诜求情,让其官复原职,这一幕何其的相似。” “范正夫妇还真是有仇必报,王诜当众诬蔑范正直呼御名,而范正夫妇直接用《铡美案》直接回击。” 看台下,一众观众大呼过瘾。 无论是剧台上的铡美案,还是剧台下的王诜的忘恩负义的往事,以及范正和王诜的恩怨,皆是精彩至极。 剧台上,很快铡美案到了最为精彩的结局,一方面是公平正义,一方面则是皇权威严,公主为了救陈世美,直接去求太后懿旨下令特赦陈世美。 而包拯为了公平正义,为了律法威严,面对皇权,却丝毫不退缩,直接下令用龙头铡铡了陈世美。 “好!” 顿时万众欢呼人人振奋。 而王诜却一片冰凉,手脚发软,仿佛置于龙头铡下的是他一般。 “这才是我心中世祖形象!” 耳中听着威严的声音,再看着戏台上包拯威严庄重的装扮,包康不由一阵憧憬。 “什么是铁面无私,什么是刚正不阿,其他官员面对官官相护,豪门权贵就只认为铁面无私,而《铡美案》中,包拯直接面对皇权依旧坚守律法,直接铡了陈世美,这才是真正的铁面无私。” “包青天!”包康心中激动不已。 他乃是包拯的五世孙,根本没有见到过包拯一面,而戏台上的包拯形象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完美。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一章 王诜身败名裂 剧台上《铡美案》还没有结束,驸马王诜就难以承受众人异样的眼光,早已经偷偷摸摸离场。 不少好事的百姓找了一圈,这才悻悻作罢,这才一边怒骂陈世美,一边义愤填膺的离去。 随着众人离去,《铡美案》彻底火爆开封城。 首先则是包拯乃是开封知府,其名声在开封城本就极为响亮,其事迹到现在依旧被人津津乐道,如今改变成曲剧,自然受人追捧。 其二则是剧情精彩,人们总是同情弱者,鄙视负心汉,陈世美的抛妻弃子劣迹简直和李甲忘恩负义一样令人咬牙切齿。 其三则是陈世美是假的,驸马都尉王诜却是真实存在的。王诜的混账事情在开封城并非秘密,原本百姓避讳皇家之事,再加上时间已经久远,众人渐渐不再提起。 而如今《铡美案》一出,立即将昔日的恩怨引出,王诜立即处于开封城的风口浪尖之上。 “陈世美忘恩负义,抛妻弃子,当年王诜有过之而无不及,花着蜀国公主的钱财,蓄养歌姬,甚至将歌姬赠送他人,杜十娘的悲剧同样没少发生。” 不少开封百姓一边向周围宣传《铡美案》的精彩故事,一边对王诜嗤之以鼻道。 “竟然如此!”众人纷纷惊呼。 谁也没有想到王诜非但是《铡美案》的原型,竟然还是《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原型,曲剧两大渣男,王诜竟然合二为一,怎能不让开封百姓怒骂。 “如此道德败坏之人,可怜了当年的蜀国公主。”有知情人了解内情,无不惋惜道。 “蜀国公主并不是没有管过,当年借助曹太后服丧之机,直接遣散公主府歌舞三十多人,实则何尝不是为了规劝王诜。” “王诜却不思悔改,竟然欺辱公主殿下性格弱,公然和小妾在公主病床前淫乐,若非如此,恐怕公主殿下也不会英年早逝。” ………………………… 开封百姓将王诜的丑事一一扒出,伴随着《铡美案》的火爆,成为开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简直是岂有此理!邪医范正欺人太甚!” 驸马府中!王诜怒不可遏道。 当时他凭空诬蔑范正的时候,可谓是趾高气昂,有恃无恐,如今范正的反击,让他终于尝到了被千夫所指的滋味。 “来人,我要上奏弹劾范正,当初范正在朝堂之上商议曲剧的时候可是公开承诺,不会隐喻朝政,《铡美案》已经违规了。”王诜愤怒道。 他自命文人风流,可不认为自己流连青楼、宠爱姬妾是宠妾灭妻,如今被全城千夫所指,自然脸上挂不住,而如今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往《铡美案》上泼脏水,禁绝其上演。 一旁的狐朋狗友苦笑道:“王兄莫要冲动,此事就是闹到朝堂,朝廷也不会管的,因为铡美案宣扬的是包拯的公平公正,是为了蜀国公主出气,讽刺的仅仅是驸马一人。” 王诜顿时呆在那里,他是驸马,然而蜀国公主才是皇室至亲,孰轻孰重,皇家自然分得清,如果是谁胆敢出面干涉《铡美案》,那岂不是有打压蜀国公主的嫌疑,这是哪个朝臣都不敢承担的职责。 再加上王诜当年负蜀国公主已经是铁案,神宗陛下已经亲自处罚了王诜,而如今当今的官家赵煦最为崇拜先帝,自然不会对王诜有好脸色。 “那太皇太后呢?《铡美案》隐喻太皇太后干政,又作何解释?”王诜抓住最后一个救命稻草道。 一旁的狐朋狗友苦笑道:“太皇太后如今正在后宫中圈禁养病,官家好不容易才亲政,你认为官家会以此事处罚范正。” 王诜顿时如遭雷击,范正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命中他的七寸。 王诜之所以肆无忌惮的诬蔑范正,乃是因为其皇亲国戚的身份。 曾经何时,王诜驸马的身份是他最大的依仗,如今却成为其最大的把柄。 “王兄,大事不妙,当年负责医治公主的御医公然上奏伸冤,认为当年其诊治公主的病情并无任何误诊,蜀国公主之所以香消玉殒,乃是王兄故意气公主,这才导致公主病情恶化。” 很快,王诜又得到了一个坏消息,当年的太医因为未治愈公主病情被重罚,如今正好趁此机会洗清冤屈。 “一派胡言,这个庸医没有治好公主病情,现在竟然推到了本驸马的身上。”王诜勃然大怒。 一旁的狐朋狗友苦涩无奈摇了摇头,如今医家大兴,按照医家如今的医术,当年蜀国公主的病情根本不足为虑。 何止是当初的太医,甚至就是他们也认为,如果不是王诜当年的混账事情,蜀国公主也不一定会病逝。 “诬蔑,这全都是诬蔑,一定是范正指使当年的太医诬蔑本驸马。”王诜恨声道。 当下王诜急中生智,想到了想到了一个泼脏水的理由,如今范正变法医家,乃是医家的领袖,当年的太医定然是受到了范正的指使才诬蔑与他。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西夏和辽国使者亲自证言,当初在宴会上,范正并没有直呼域名。 “当初是王驸马找到我等,想要用此事诬蔑范太丞,只要我等三人一口咬定,那就死无对证,我等如今才知王诜此人的为人忘恩负义,不屑和此人同流合污,这才主动坦白此事。” 辽夏使者共同上奏折,再一次对王诜落井下石。 满朝不禁哗然,当初王诜公开指责范正直呼御名,众臣半信半疑,如今辽夏使者证言,再加上王诜此人已经身败名裂,范正之前的诬蔑顿时一扫而空。 两国使者此举也是无奈,如果有机会坑范正一把,辽夏使者自然不遗余力。 然而如今范正安然无恙,王诜却已经身败名裂、遗臭万年,他们自然不能为了一个弃子,得罪如日中天的范正, 而且见识到了范正的手段之后,他们也对范正的邪方心有余悸,连当朝驸马都不是范正邪方一合之敌,他们自然也没有必要得罪于他。 “快!本王要见端王殿下!”赵佶焦急万分道。 当下王诜立即驱车赶往端王府,如今他已经身败名裂,墙倒众人推,唯有请皇室之人为自己求情,方可渡过此关。 而皇家和他亲近的只有端王赵佶,如今唯一的生路就是指望赵佶了。 “王驸马请回吧!端王殿下已经被官家禁足,任何人都不接见!”端王府外,门房冷冰冰的拒绝道,和之前王诜登门拜访的热情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狗奴才,你竟然欺骗本驸马,端王殿下是禁足,并非不让人探望,赶快让开。”王诜怒声道。 门房见被识破,一点也不慌张,冷笑道:“端王殿下之前和王驸马相交是受到了蒙骗,若是早知道你是害死蜀国公主的罪魁祸首,端王殿下怎能和你杀姑仇人相交,不见驸马乃是端王殿下的吩咐,还请驸马莫要为难小人。” 王诜顿时踉跄后退。 他没有想到自己为了端王赵佶而得罪范正,如今自己被范正报复,赵佶非但不帮忙还落井下石。 当下! 王诜失魂落魄的离开端王府,然而他的麻烦远远还没有结束。 非但赵佶却避而不见,曾经的狐朋狗友也对其冷嘲热讽。 他们巴结王诜是因为王诜驸马的身份,而如今驸马的身份却成了王诜最大的污点,众人自然对其唯恐避之不及。 非但如此,王诜失去了驸马光环,原本的劣迹一一暴露。 王诜此人极为自傲,自认为自己是状元之才,经常和文坛中人交流书画,想要挤进文人圈子。 然而王诜被宋神宗责罚之后,没收了公主府的财物,早就一贫如洗,根本没有余钱来购买名人字画。 于是其就动起了歪心思,以欣赏为由借了不少文人的书画,借而不还抢夺! 其中大宋有名的书法家米芾就是最大的受害者,其收藏了一副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平时视若珍宝,无意中被王诜得知,竟然借而不还,还恶意损坏。 让米芾怒不可遏,却碍于其驸马的身份无可奈何。 除此之外,王诜还伪本真跋、伪造收藏章,描摹拓本,盖名家伪章,高价卖给文人假书画,受害者更是数不胜数。 原本王诜仗着驸马的身份肆无忌惮,如今失去了驸马身份庇护,自然被文坛众人痛打落水狗,将其恶性一一曝光。 “启禀官家,王诜借而不还,恶意损坏,甚至造假的书画,价值数千贯,可谓是罄竹难书。” 垂拱殿内,范正将王诜涉及的字画古董案件汇总,其金额巨大简直是让人咂舌。 看到王诜种种劣迹铁证如山摆在面前,赵煦勃然大怒。 如此品行低劣之人非但害死了自己的姑姑,还竟然打着皇家的招摇撞骗,污蔑范正,让皇家为之蒙羞。 “来人!王诜品行不端,谋害蜀国公主、诬蔑忠臣,夺去官职,发配岭南,遇赦不赦。”赵煦怒斥道。 “官家英明!” 百官齐声道。 王诜罪有应得,早已经成为臭名远扬,百官自然不会为其有丝毫的求情。 然而面对范正,百官却不由心中警惕。 王诜在文坛横行多年,受害者颇多却对王诜驸马身份束手无策,却没有想到惹到了范正,竟然被一招致命,让王诜身败名裂。 这等手段不禁让百官为之忌惮不已。 …………………… 开封城,南城门! 再度被发配的王诜回望开封城,脸色灰败,垂头丧气。 曾几何时,他乃是享尽荣华富贵的驸马,然而他却不懂得珍惜,认为自己是成为驸马影响了自己的前程。 从此对蜀国公主实行冷暴力,造成了蜀国公主的早逝,被流放均州。 相比于开封城的繁华,均州简直是就是蛮荒之地,他在均州度日如年,用了十年才找到机会回到了开封城。 然而才刚刚搭上端王赵佶,如今竟然再一次被流放,这一次是最远的岭南之地。 “好一个陈世美!忘恩负义。” “要是包公在世,早就龙头铡伺候! 开封城的闲汉闻讯而来,对着即将流放的王诜冷言冷语,极尽嘲讽。 王诜心中苦涩不已,上一次流放,他还有驸马的身份,还能有机会回到了开封城。 而这一次流放岭南,他恐怕再也没法回到开封城。 随着《铡美案》在大宋广为流传,陈世美的标签将会伴随他一生,驸马的身份将会成为他最大的罪证,而这一切都是拜范正所致。 “邪医范正!”王诜咬牙切齿道。 直到此刻的他还不明白,并非是驸马的身份让其才华无处施展,失去了驸马的身份,他才是一无是处。 开封城楼上,范正三人看着远去的王诜,不由感慨万千。 “王诜罪有应得。”苏遁冷笑道。 “我等割除一个毒瘤,也算是解决了心腹大患。”杨介松了一口气道。 王诜仗着驸马身份,行事肆无忌惮,如果任由其肆意污蔑,有朝一日,范正必受其害,甚至有朝一日,李师师或许也会遭其毒手。 王诜的存在就如同人体的一颗毒瘤一般,有朝一日必受反噬。 范正郑重的点头,道:“王诜此人口口声声维护皇权,然而此人却从不敬畏皇权,所谓的维护皇权,也不过是利用皇权为自己谋私利罢了,有今日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纵观王诜的一生,几乎可以用忘恩负义来概括,其所表现的仗义不过是为了巴结地位比自己高之人罢了。 “这种人的性格极具代表性,可以纳入祝由术加以研究。”范正正色道。 苏遁和杨介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他们三人前来观看王诜被流放岭南,可并非仅仅是为了出一口恶气,更是王诜这种极端的性格。 如今医家的祝由术已经涉足后世的心理学,而王诜正是极佳的研究对象。 王诜的身影已经远去,就在范正三人收起对王诜的心理分析,转身回到开封城,刚刚回到御街,忽然一骑铁骑呼啸而来。 “八百里加急!”范正看到骑兵呼啸而来,顿时脸色肃然道。 他曾经在平夏城下,亲自下令向开封城传信,一眼就看出,这就是八百里加急的信使。 “青塘大捷!阿里骨全军覆没!” 随着八百里加急信使呼啸而过,整个开封城再一次轰动起来。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二章 莫须有之罪 “青塘大捷!” 范正三人闻言顿时热血沸腾! 一直以来,大宋对外作战屡战屡败,连连败给辽国西夏不说,就连周边的小国也想踩上大宋一脚,青塘就是那最大的白眼狼。 如今大宋非但占领青塘城,又将青塘大军全军覆没,大宋终于灭一国,重振国威。 “大宋威武!” 开封城内,人人欢呼。 大宋立国以来,皆处于防守状态,青塘自从大宋一统天下以来,此乃灭掉的第一国,怎能不让开封百姓扬眉吐气。 “种朴破解了气疫!” 范正和苏遁二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道。 果然,当范正回到了朝堂,更加详细的军报传了过来。 “启禀官家,阿里骨故意引诱宋军前往吐蕃腹地,妄图用气疫来拖垮宋军!种朴将军将计就计,最终引诱阿里骨决战!” “我军将士服用红景天,曾经多次在高地轮番适应气疫,趁其不备,一战击溃青塘联军,阿里骨全军覆没,我军俘虏牛羊无数。” …………………… 垂拱殿内,曾布兴奋禀报道。 虽然军报上寥寥数语,然而任谁都知道为了此战,大宋为此做了多少准备。 “好!” 赵煦拍案而起,心中豪情万丈。 历代先帝没有做到的事情,终于在他的手中完成。 一旦大宋占领了青塘,将会得到了一个优秀的养马地,再配合医家人工配种之邪方,足以让大宋再无缺马之危。 更重要的是击败青塘更是范正大迂回战略的第一步,有了青塘作为基地,让大宋的局势变得愈发主动。 下一步就可以直接威胁河西走廊,让国土狭长的西夏皆在宋军的攻击之下,必定顾此失彼。 “恭喜官家,从此大宋和西夏攻守之势异也。”章惇亢奋道,大宋能够取得如此战绩,自然是变法开边战略的成果,这让新党的话语权大增。 一时之间,新党扬眉吐气。 旧党上下不由眉头一皱,大宋取得大胜固然是好事,那岂不是证明旧党一直奉行的保守之策是错误的。 当下,吕大防微微示意,只见御史杨畏硬着头皮上奏道:“启禀官家,臣等弹劾种朴、姚雄无故屠城,在青塘各部横征暴敛,青塘各部民怨不断。” 杨畏此言一出,顿时满朝皆静。 要知道种朴和姚雄才刚刚灭掉青塘,捷报才刚刚传来,朝中竟然出现弹劾二人的奏折。 杨畏的奏折一出,之前就连将青塘大捷之功据为己有的新党也陷入了沉默。 范正眉头一皱,上前对二人辩解道:“西征大军杀的乃是守城的士兵,乃是为了后方的稳定,至于种将军对青塘各部横征暴敛的弹劾,乃是大军深入青塘,后勤补给难以供应,唯有就地征收粮草,方可保证大军粮草,否则哪里有此次大胜。” 吕大防驳斥道:“范太丞太过于偏向二将了,西征大军当时已经攻破了城池,那些守城的士兵已经放下武器抵抗,自古以来杀俘不祥,而且我大宋乃是礼仪之邦,种朴此举让我大宋蒙羞。” “不错,对于青塘各部,理应安抚为主,横征暴敛如何让诸将归心,日后青塘各部必反。” 当下,旧党官员也纷纷上奏,请求严查此事,甚至就连不少新党官员也加入其中。 “重文轻武!” 范正见到这一幕,顿时豁然一惊。 满朝诸公都是人精,又如何不明白种朴当时的决定是正确的,如今他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打压武将罢了,此乃大宋朝一直以来的传统。 苏颂出面调和道:“启禀官家,西征大军刚刚取得大捷,若是此刻打压功臣,恐怕会寒了将士的心,而且种朴将军此举也是有情可原,还请官家三思。” 赵煦借坡下驴道:“苏相公所言甚是,此事日后再议。” 赵煦虽然暂且放下此事,但是却是日后再议,可见防备武将的心思已经深深的刻在皇家的骨子里。 范正见状皱眉不已,他没有想到朝堂上下竟然对武将如此防备,如今才刚刚打下一个小小的青塘,就已经开始打压武将。 若是日后若是大迂回战略实施,大宋还要灭掉西夏,灭掉辽国,还有即将崛起的金国,对抗纵横天下的蒙古,大宋即将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却还要对武将重重防备打压,这不禁让范正有些心灰意冷。 下朝之后,范正回到范府,脸色难堪至极。 李清照见状问道:“如今青塘大捷,开封城人人欢庆,为何相公愁眉不展。 “青塘大捷?” 范正冷笑一声,将朝堂打压武将之事一一道来。 李清照眉头一皱,对此不足为奇道:“朝堂重文轻武由来已久,相公可知狄将军旧事。” “大宋军神狄青!” 范正微微点头,狄青乃是大宋军神,仁宗朝时,狄青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然而其功劳越强大,却越是被文官所忌惮。 当年狄青深得军心,越是如此越被朝堂忌惮,只要狄青部下犯错,立即会被文官抓住从重判决,最后狄青被免去枢密使之职,出知地方,不久之后,狄青抑郁而终。 “夫君想要保住种朴将军等人,且要吸取教训,否则只会引起文官更大的打压,并非是武将有罪,而是因为他们有能力造反。”李清照提议道。 “莫须有之罪!” 范正一字一顿道。 仁宗朝的狄青,当朝的种朴等人,日后的岳飞的遭遇,不能说一模一样,可以说是完全一致。 李清照闻言,眼睛一亮道:“莫须有之罪,相公一语中的。” 这个莫须有之罪可以说将文官打压武将,皇家重文轻武的举动一言而括之。 “为夫明白怎么做!” 范正心中一动,想到了破局之法。 …………………… 第二日,朝堂上关于弹劾种朴等人的奏折越来越多,在这一点上,新党和旧党都达成了一致,只有苏颂坚持为种朴二人说句公道话。 “我等并非是为了妒贤嫉能,而是赏罚分明,现在提点那些骄兵悍将一下,免得其日后酿下大祸。”吕大防坚决道。 百官自然明白吕大防所说的大祸是什么!当下百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对打压武将的行为毫无心理负担。 这一次,就连赵煦也倾向文官,毕竟宋朝立国百年,一直奉行的重文轻武的国策。 就连苏颂也不由一叹,大宋历朝历代如此,他一人的力量也阻挡不了大势。 “重文轻武,打压武将,不过是自毁长城罢了!” 忽然一个声音响彻朝堂,彻底让满朝百官震动。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赫然是范正语出惊人。 “自毁长城?范太丞胆敢质疑大宋的立国之策,臣等弹劾范正狂妄之罪。”杨畏听到范正出声,顿时连连攻击道。 重文轻武,打压武将乃是大宋吸取唐朝藩镇割据、五代十国的教训,从而制定的国策,再加上当年太祖赵匡胤也是武将出身造反,自然对武将格外提防。 因此打压武将乃是大宋的政治正确,新旧两党见到范正为武将发声,当下联合攻击。 他们相信,帝王从心底对武将皆是堤防,或许可以借此让范正因此失去官家的信任。 范正昂然不惧道:“自古以来,秦汉之于匈奴,隋唐之于突厥,草原部落或许能够盛极一时,然而最终都会被中原王朝所击败,然而大宋之于辽夏却屡战屡败,这难道就没有重文轻武的因素么?” 朝堂上,顿时为之一寂,他们自然知道大宋武力孱弱,重文轻武有很大的原因,然而重文轻武一来是大宋国策,二来则是维护文官的利益,他们自然不会承认。 “一派胡言!重文轻武、强干弱枝,乃是太祖太宗为了解决历代积弊想到的良策,岂容你诬蔑。”吕大防怒喝道。 “而如今大宋刚刚击败青塘,还有辽夏两个强敌虎视眈眈,飞鸟未尽,良弓先藏,这不是自毁长城又是什么?”范正反问道。 章惇冷声道:“抵御外敌固然重要,预防藩镇之祸同样是重中之重,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此乃满朝公认。” 章惇虽然是变法派,然而其实属于文官,重文轻武关乎文官的利益,章惇自然站在文官这边。 范正冷笑道:“所以说今日之事,无关正义,不过是狄将军旧事重演罢了!” “狄青!” 满朝百官不由郝然,他们对于大宋武曲星的遭遇心知肚明,狄青最终抑郁而终,和当年文官的排挤打压脱不了干系。 范正对着赵煦恭声道:“启禀官家,如果朝中不改变重文轻武的现状,别说是种朴,就是狄将军在世,恐怕也难以对抗辽夏,所谓的大迂回战略也不过是一纸空谈罢了!” 赵煦心中一震,心中对统一天下的渴望和对于大宋一直以来最核心的国策相互纠结。 “臣等请官家治范正妖言惑众之罪,以文制武乃是大宋国策,绝不能够更改,否则藩镇之祸必将重演,届时才是大宋的末日。”曾布郑重道。 这一次,几乎所有的百官都集体弹劾范正,无他,唐末藩镇之祸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让所有文人为之胆寒。 而且大宋虽弱,进攻不足,防守却有余,再加上地大物博,自然不相信辽夏能够灭掉大宋,相反,手握武器能够造反的武将才是大宋需要防备的重点。 “哎!” 苏颂也不由一叹,在这一点上,他也无法赞同范正。 见到百官集体反对,赵煦心中的天平慢慢的转向以文御武,不由歉意的看向范正。 范正见状,当下冷笑道:“范某的意思并非废除以文制武,而是既然以文制武出现了偌大的问题,那就如同人体出现了疾病一般,只需医治即可,却没有想到满朝诸公竟然讳病忌医?” “我等讳病忌医?” 百官哗然,一个个皱眉的看着范正。 他们自然知道以文制武让大宋武力孱弱,然而相比于藩镇之祸的危害,牺牲这点武力也是值得的。 “范太丞可有邪方?”赵煦激动之下,竟然将邪方二字脱口而出。 满朝百官满头黑线,然而他们却并没有在意这些,而是死死的盯着范正,想要知道范正有何办法解决以文制武的弊端。 范正环视整个朝堂,郑重道:“微臣有上中下三策,足以解决大宋以文制武的弊端。” “上中下三策!” 百官不由嘴角一抽,在他们手中束手无策的顽疾,竟然在范正口中竟然有上中下三策。 “但请说来!”赵煦迫不及待道。 “下策,就是大宋保持目前以文制武的现状,辅助于军器监各种先进的武器,虽然不足以完成大迂回战略,但是也足以自保。”范正正色道。 “仅仅自保!”赵煦眉头一皱,他虽然倾向于以文制武,但是面对一统天下的大诱惑,他自然也跃跃欲试。 范正苦笑道:“就连大宋武曲星狄青在世,都无法灭掉辽夏,更别说如今边关这些武将,而且就算再出现一个武曲星,恐怕也难逃狄青的命运!” 满朝百官不由脸色谄谄,范正说的话虽然难听,但是却是事实,武将的地位越高,越会被文官忌惮,压制的越狠。 “那中策呢?”赵煦摇了摇头道。 下策之所以是下策,那就代表其不能改变以文制武的弊端,最多能够增加一些大宋的自保能力。 “中策则是效仿杨家将,任用大宋忠臣良将,组建家族式将门,他们世代以军伍为生,为大宋鞠躬尽瘁,无数儿郎战死沙场,忠诚和武力都举世公认。”范正正色道。 “杨家将!” “家族式将门!” ……………… 百官顿时议论纷纷,这样的世家在大宋并不少,比如说,西北种家、折家皆是如此。 朝廷之所以能够容得下他们,其一就是他们世代对外作战,早已经和西夏结为世仇,根本不可能叛乱,否则天下将没有他们容身之地。 范正继续道:“当然这类家族式的将门虽然重用,但是不可将全部兵权交托,只可为将,不可为帅,如此一来,可以为大宋组建数支精兵,亦避免藩镇之祸。” 赵煦微微点头,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注意,再加上有杨家将的例子在,大宋对家族式将门多了一些包容,毕竟他们世代为国尽忠,再怀疑其忠心也说不过去。 朝堂百官也微微点头,此法也可以一试。 “然而此法虽好,却只能寥寥几支精兵,想要凭借此完成大迂回战略,根本办不到。”范正摇头叹息道。 赵煦眉头一皱,微微点头,辽夏皆精兵数十万,杨家军、种家军、折家军不可能大规模的应用,只能做尖刀所用,根本不可能对抗辽夏精兵。 “而想要解决以文制武的弊端,既保证大宋文官对军队的绝对掌控,又保证军队的战斗力,那就只有一个方法。”范正凝重道。 百官心中一凛,顿时明白,范正即将道出上策。 “那就是文人习武,文武合一,如此一来自然没有以文制武的弊端!” 范正摊摊手道。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三章 武学和武举! “文人学武!一派胡言!” “我等乃是圣人子弟,又岂能如同粗鄙武夫一般上阵厮杀!” “术业有专攻,文人为官,武人为将,此乃自古以来的习俗,如果让文人从军,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 满朝百官一片哗然,纷纷怒斥范正。 在他们看来,范正此举简直是无赖。 就好比说,你们文人不是以文制武,既然如此,干脆让你文人自己出征算了。 就连赵煦也忍不住抚额叹息,他就知道只要让范正出方,定然会有邪方出现。 范正摇头道:“范某并非胡言乱语,也并非是指桑骂槐,当年狄青狄将军立下的功劳不少,却和功劳相当的韩琦相公的待遇相差甚远,曾经感叹:少一进士及第耳。” 百官纷纷默然,因为范正所言乃是事实,当年文官就是如此排挤狄青。 “武人庸碌不堪,则不能保家卫国,武人奋勇杀敌,则备受朝廷猜忌,朝廷既想让大军所向披靡,一边又排挤武将,这本就是悖论,根本不可能实现。”范正摇摇头道。 苏颂微微一叹,他明白范正所言正中大宋要害,然而文人习武怎么听怎么离谱。 “一介书生根本无缚鸡之力,如何与敌交战,此策根本行不通!”赵煦摇头道。 范正换一种说法道:“我那就让武将学文,如此一来,武将明白圣人之道,自然会效忠朝廷。” 满朝百官不由鄙夷道:“武将粗鄙,又岂能领会圣人之学。” 范正摊摊手道:“既然文臣不通武艺,而武将不通圣人之道,范某提议可以将两者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方可彻底解决大宋重文轻武的弊端。” “此话怎讲?”赵煦问道。 “微臣曾经担任过平夏城监军职位,专掌功罪,赏罚的稽核,发现监军往往是临时派遣,战前派遣、战后离开时间虽短,但是却不可或缺,微臣认为可以监军的作用可以更大一些,比如说将监军常驻军中。”范正郑重道。 “监军常驻军中!” 满朝百官不由一愣,他们没有想到范正竟然提出如此不可思议的建议。 范正郑重道:“朝中认为文官忠诚、武将善战,不若就在军中形成双长官制度,在军中常设将军和监军一职,将军由武人担任,监军由文人担任,二人平起平坐。” “不可,天无二日,军无二主,如果军令不一,必将酿成大祸。”曾布率先反对道。 其他文人也纷纷皱眉,他们虽然信奉以文制武,但是也知道打仗并非儿戏,如果军中有二主,定然会引起纷争。 范正解释道:“当然并非是军有二主,将军和监军虽然是平级,然而其分工却不同,将军自然是一军之长,主要负责作战部署和筹划,以及训练将士;而监军的任务则是负责军事生活,培养将士的战斗精神,宣称将士效忠官家,保家卫国,以及军中的赏罚之事,确保这支军队既有极强的战斗力,又在朝堂的掌控之中。” 朝堂百官闻言不由议论纷纷,交头接耳讨论常设监军的作用。 然而众人议论良久,却发现这可能解决以文制武弊端的唯一方法。 “如果军中监军和将军意见不一又该如何?”吕大防皱眉道。 “很简单!只要是军事方面的皆听将军的,其他方面的则是监军负责。”范正直截了当道。 其他百官又将心中的疑问一一道来,范正皆一一回答。 “或许此策可行!”苏颂率先点头赞同道。 大宋奉行以文制武,就是害怕武将造反,如果军中常设监军,和将军形成双官制度,足以最大程度的限制武将造反,又保证军队武力。 其他百官也纷纷心动,一直以来,监军都是宫中太监担任,如果能够换成文官担任,那自然让文官的权力更进一步。 然而范正接着道:“然而范某所说的文人习武并非是空话,想要监军让全军将士归顺朝廷,仅仅凭文才根本不够,必须要文武双全,会武艺,懂兵法,平时和将士一起训练,否则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服众!” “遇到战时,监军也必须以身作则,为朝廷效死命,将军战死,监军顶上!避免出现主将战死全军崩溃的局面。” 范正郑重道。 赵煦眼睛一亮,在战争期间,主将的作用可以说全军的主心骨,历史上主将阵亡,全军落败的案例比比皆是,有了监军的存在,足以让军队的有了双重保险。 “除此之外,武将学文也可以齐头并进,大宋既需要英勇善战的将才,自然也需要忠君爱国的帅才,微臣建议扩大武学规模,重视武举!”范正提议道。 “重视武举!” 满朝百官不由一凝,大宋并非没有武举,然而在以文制武的思想之下,武举大多以考校兵法居多,武力反而是其次,一直以来,武举几乎荒废,和军中悍将相比差距甚远。 而范正提议常设监军一职,让武举有了用武之地。 “除此之外,还需从军中提拔优秀的年轻将士,送入武学学习兵法韬略,学习忠君爱国,日后军中诸将皆出自于武学和武举,诸将文武双全,方是我大宋征战四方的基石。” 范正昂然道。 “文武双全!” 赵煦不由心潮澎湃,就在此刻,他终于明白了范正所言的文武合一的意思。 军中诸将文武双全,既可以南征北战,又忠君爱国,同时还有将军和监军双长官制度,相互监督、相互配合,如此一来,以文制武的弊端将彻底医治。 “诸位爱卿认为此刻是否可行?” 赵煦环视众臣,朗声问道。 “可以一试!”章惇凝重道。 他知道这一次的变法军事,可比之前的保甲法和将兵法还要重大,保甲法和将兵法仅仅是对大宋军制的小修小补,而设置监军,诸将文武合一将会大大影响朝廷重文轻武的国策。 众臣对视一眼,缓缓点头。 赵煦当下大手一挥道:“传旨,朝廷再开武举恩科,广招文武双全之良才,传令青塘,让姚雄驻守青塘,种朴带领此战有功之将士,前来开封学习武学。” “官家英明!” 范正恭声道。 朝堂上下从对种朴姚雄的武将的打压,改为令诸将进入武学深造,已经从以文制武向文武合一而转变,这将是大宋改变弱宋格局的一大飞跃。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四章 青塘后续 随着赵煦的一锤定音,朝堂百官不由一叹,谁也没有想到范正担任平夏城监军一职之后,竟然将监军的职位提高到如此要职。 更别说还顺便救了种朴和姚雄一次,否则二人哪怕立下大功,也难逃文官诘难。 “启禀官家,种朴和姚雄的西征的行为或许是情有可原,然而造成青塘乱象却是不争的事实。” “我军刚刚占领青塘,吐蕃诸羌定然不服,恐怕后患无穷!” ………………………… 百官纷纷进言道,虽然百官已经达成了文武合一的默契,然而青塘乱象若不及时处理,恐怕将会有后患。 毕竟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青塘之地地势偏僻,周围各部落又不归心,想要守住恐怕千难万难。 “单单两万兵马,想要守住青塘,将会漏洞百出,臣等恳请朝廷继续征兵,以震慑青塘各部!”曾布提议道。 “臣等反对,青塘各部本就对大宋怀有敌意,若是大军弹压,只会适得其反,不如以怀柔为主。”吕大防反对道。 大军弹压只会让青塘各部对大宋更加疏远,如今大军耗费颇多,花费大量的军费才打下青塘,迫切需要青塘的稳定,来为大宋源源不断的提供战马,更是要作为威胁西夏腹地的桥头堡,自然不愿青塘出现乱子。 之前朝堂百官想要打压种朴和姚雄,除了以文制武之外,未免没有给青塘诸部一个交代,用来拉拢诸部的想法。 赵煦不由头疼,青塘乃是大宋大迂回战略的第一步,自然不容有失,然而监军制度还未真正施行,若是往青塘派遣太多的兵力,也有违大宋强干弱枝的国策。 范正见状,道:“臣有一个两全其美之策,既能让青塘安定,又不需要朝廷靡费过多。” 百官见到范正再度跃出,不由眉头一皱。 无他!范正的方子虽然屡有奇效,然而却邪门至极。 “范爱卿请讲!”赵煦则大喜过望。 范正拱手道:“启禀官家,建设兵团之策已经大获成功,可以在青塘推行!” “建设兵团?” 赵煦不由一愣,过了一会才想起建设兵团乃是医家用来种植蛔蒿,开辟农场的试点。 满朝百官也反应过来,这才明白明白范正的意思,准备用厢兵来稳定青塘之地。 范正郑重道:“大宋刚刚征服青塘,诸部定然心中不服王化,再加上北有西夏暗中捣乱,南有雪原之上吐蕃诸部虎视眈眈,若没有足够的兵力坐镇,恐怕根本无法让青塘归顺。” 赵煦微微点头,大宋拥有青塘,可以直接威胁西夏的腹地,西夏定然不会坐以待毙,定然会支持青塘各部反抗大宋,还有青塘和雪原之上的吐蕃诸部本就是一体,如今大宋破解了气疫,青塘被灭吐蕃诸部定然唇亡齿寒,共同对抗大宋。 要知道雪原之上的气疫和青塘之地的气疫根本不是一个级别,如果没有足够的兵力镇压,恐怕青塘各地必将反叛不断,两万大军也将陷入四面楚歌。 “而如果大宋继续派遣大军坐镇青塘,靡费颇多不说,补给线太长,长久以往难以维续,而且大量的兵力囤积青塘,西北诸路的兵力减少,容易被西夏所趁。”范正继续分析道。 满朝百官点了点头,这就是朝廷为难的地方,无论往青塘派兵还是不派兵,都会有很大的隐患。 范正继续道:“而厢兵则不然,其战斗力不及禁军,然而对于装备落后的青塘诸部却绰绰有余,派遣厢兵前往青塘,既可以厢兵沉重的负担,而且河湟谷地土壤肥沃,水源充足,再此推行建设兵团,非但可以震慑青塘诸部,还可以屯田供应西征将士的粮草,可谓是一举几得。” “厢兵!” “建设兵团!” 满朝百官议论纷纷,大宋的确奉行强干弱枝,然而其防备的重点在禁军之上,对于武力低下,又每年花费朝廷大量钱粮的厢兵,自然是咬牙切齿。 然而厢兵乃是朝廷为了民间稳定必不可少的一环,每年朝廷只能花费大量的钱粮供养。 “诸位有所不知,三千厢兵不到半年的时间,足足开垦出万亩良田,培养出珍贵的蛔蒿,非但做到粮食自给自足,等到秋收之时,足以收获价值万贯的棉花供应军器监,一个农场尚且如此,而河湟谷地的规模堪比开封府,如果采用建设兵团,开垦农场,每年足以收获数十万担粮食,供应西北大军粮草绰绰有余。”范正正色道。 赵煦顿时怦然心动,厢兵在大宋乃是沉重的负担,而到了青塘则可以变废为宝,非但可以屯田,还可以坐镇青塘。 “而且种朴姚雄二人此次大破阿里骨,俘获了大量的牛羊,厢兵若到青塘,屯田畜牧皆可顺利推行。”范正再道。 满朝百官亦连连点头。 “臣认为此乃良策!” 这一次,就连最为保守的吕大防也被说服。 有了蛔蒿农场的珠玉在前,派遣厢兵去河湟谷地组建建设兵团,开垦农场乃是最佳方案。 “臣等赞同此策!” 百官也纷纷附和道。 赵煦见到朝堂上下达成一致,当下朗声道:“传旨,河湟谷地乃是华夏故地,今日的得以回归,特以青唐为鄯州,以邈川为湟州。” 无论是青塘乃是邈川都是青塘地名,如今已经被大宋征服,自然要恢复隋唐之时的地名,以示正统。 “官家英明!” 百官纷纷颔首道。 “传令,范正平组建建设兵团有功,特封其为都虞候,统领三万厢兵,开赴鄯州、湟州负责组建农场,开荒屯田!”范正再道。 “三万厢兵!” 百官不由惊呼,要知道宋军攻占青塘才不过用了两万精兵,而范正平带领的厢兵数量竟然直接的超过了西征大军。 而原本仅仅是开封县尉,最多也不过统领三千厢兵,如今一朝得势,竟然成为麾下三万厢兵的一方大将,可谓是风光无限。 而百官却明白,范正平之所以有如此机遇,几乎全赖邪医范正的指点,甚至就是建设兵团的起源也是为了医家种植蛔蒿。 除此之外,监军制度的改革,以及种朴和姚雄等等皆因范正而受益。 “邪医范正!” 百官不由眼神复杂,范正还真的邪门,但凡和其做对的皆倒在其邪方之下,和其亲近者皆因其邪方而受益。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五章 蛔虫——童年阴影 潍州! 蛔蒿农场。 耶律南音送来的二十斤种子,足足种植了上百亩,形成了规模种植。 而且在医家扶持下,三千厢兵精心照顾下,每一株蛔蒿都被精心照顾,合理的间距,按时浇水施肥,上百亩蛔蒿涨势喜人! “蛔蒿以头状花序入药!必须在开花前采集,阴干”蛔蒿农场内,有医者郑重吩咐道。 大宋少年饱受蛔虫之苦,而蛔蒿则是驱虫的良药,医家自然格外重视,除了出钱出力请厢兵照顾蛔蒿之外,还亲自派遣医者坐镇蛔蒿农场,一旦采摘下来的蛔蒿花蕾,立即医用处理。 “但是采集的时候,不可竭泽而渔,必须保留部分花蕾,让其留种!”一旁的范正平叮嘱道。 医者关注乃是蛔蒿的产量,而范正平负责蛔蒿农场,则必须兼顾蛔蒿种子的收集,今年蛔蒿的种植量仅仅有一百亩,明年蛔蒿农场的规模将会达到三千亩,第三年,蛔蒿种植规模将彻底占据整个农场。 看到欣欣向荣的蛔蒿农场,范正平不由意气风发,此次蛔蒿农场仅仅只需医家提供半年所需的钱粮,非但给医家提供足够的蛔蒿,还种植棉花大赚一笔。 更重要的是三千厢兵再也不用朝廷拨付粮草,他相信此法定然会成为解决大宋厢兵之患的良方。 “传陛下旨意,范正平组建蛔蒿农场有功,特封其为都虞候,带领三万厢兵前往青塘组建建设兵团!”正当范正平踌躇满志的时候,开封城的一纸调令震动整个蛔蒿农场。 “都虞候!” 范正平不由呼吸一滞,他之前的职位虽然是开封尉,但仅仅是管理地方治安,而都虞候则是正儿八经的军职,更别说手握三万厢兵,其地位自然不是一个开封尉能比的。 “臣领命!” 范正平按耐住兴奋,恭敬道。 正如范正和范纯仁所预料的那般,四十万的厢兵如同四十万只寄生虫一般,一刻不停的从大宋身上吸血。 然而大宋为了稳固统治,最后却又对这些寄生虫束手无策,而建设兵团就是治愈大宋顽疾的蛔蒿,一旦试验成功,大宋定然迫不及待的采用。 “恭喜范大人!” 听到喜报,整个蛔蒿农场纷纷前来道贺。 “都是诸位兄弟相助,范某才有今日。”范正平对着一众厢兵郑重一礼。 一个年长厢兵被众人推举上前问道:“范大人,如今要远去青塘,不知蛔蒿农场日后该如何运转。” 一众厢兵明白,他们能够有如今安稳的日子,蛔蒿乃是重中之重,而范正平和范正乃是堂兄弟,范正平的作用自然不言而喻。 范正平自然明白一众厢兵的担心,当下保证道:“蛔蒿农场日后将会和医家保持合作,为医家供应蛔蒿,万亩农场采用范式义庄模式,蛔蒿农场不属于个人所有,乃是三千厢兵共有,每个厢兵皆可租种一定的土地种植蛔蒿,养家糊口。” 蛔蒿极为精细,种植蛔蒿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一个厢兵种植三亩多蛔蒿已经是极限了,而且义庄模式,足以照顾到每一个厢兵,让其再无后顾之忧。 一众厢兵得到了范正平的保证,不由露出一丝微笑,医家收购蛔蒿的价格很高,三亩蛔蒿足以让厢兵得到丰厚的回报。 “除此之外,本官还会向朝廷申请,扩大蛔蒿农场的规模,继续开垦荒地,种植粮食,足以让尔等自给自足!”范正平继续道。 有了蛔蒿收益和粮食自给自足,蛔蒿农场足以长久运转下去,成为改造厢兵的模板。 如此一来,非但厢兵问题可以解决,范家义庄的模式亦可广为推广,这对范家来说,非但是范正平一人的荣耀,更是范氏一族的荣耀。 随着范正平立即马不停蹄的带领三万厢兵前往青塘!开封城内,范正也见到了后世赫赫有名的宝塔糖! “这就是蛔蒿成药?” 苏遁拿起一个宝塔糖看来看去,不由大感稀奇。 医家的药物一般都是药材熬制,或者是药膏,药丸,中成药冲剂!而如同宝塔一般的药丸,他乃是第一次见到。 “竟然还是甜的!” 苏遁拿起一颗宝塔糖放入嘴中,不由眼睛一亮道。 对于苏遁的鲁莽行为,范正并没有感到稀奇,毕竟在医家以身试药已经是常态。 范正解释道:“因为感染蛔虫的大多都是稚童,蛔蒿略带苦味,宝塔形状和加入蔗糖,可以中和药物,让稚童主动服药。” “宝塔糖果然有效!” 忽然杨介传来一声惊呼,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只见杨介身边,一个面黄肌瘦,脸上白斑点点的稚童,排出一堆恶心的蛔虫,在稚童的屁股上,还有挂着半条蛔虫,不停的扭动。 范正嘴角一抽,这种情况定然会成为稚童的童年阴影,伴随其一生。 杨介将稚童身后的蛔虫用工具夹出,毫不介意的研究一番道:“宝塔糖并不能杀死蛔虫,却可以麻痹蛔虫,让其排出体外。” “既然如此,那就立即推广天下!”苏遁迫不及待道,蛔虫危害甚大,多少稚童深受其害。 范正摇了摇头道:“目前大宋只有百亩蛔蒿,所产的蛔蒿花蕾极为有限,以目前的产量,只能优先供应儿童和重症患者服用! “儿童服用!” 苏遁不由眉头一皱,要知道蛔虫危害甚大,而且一直没有良药治愈,几乎各个年龄段皆有蛔虫患者。 范正解释道:“之所以如此区分,乃是因为宝塔糖毒性最弱,然而蛔虫既然是虫,自然也会惧毒,年长的患者可以服用乌梅丸,和一些药物治疗,不过,蛔蒿农场已经在继续扩大生产,最多三年,宝塔糖的产量将会足以供应整个大宋。” “也只有如此了!”苏遁无奈道。 “不但如此,还需宣传卫生知识,推广医家马桶、公厕,饭前便化用肥皂洗手,防止蛔虫病大范围爆发。”范正再道。 二人郑重点头,防治结合一直都是医家奉行的医方,有时候预防的作用甚至大于治疗。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六章 良药不必苦口 “什么,宝塔糖要交给妇幼医院!” 女医张幼娘不由惊喜道。 作为医者,他们自然知道蛔虫病的危害,宝塔糖一出,足以解决蛔虫病的困扰。 无论是哪家医院掌控宝塔糖,定然会吸引来无数患者。 如今妇幼医院刚刚兴起,相比于发展最早和实力最为雄厚的中医院和太医院,无论是医术还是名声都相差甚远、 如果宝塔糖交给妇幼医院,等于说让女医一脉掌控了独门秘方,这对妇幼医院的好处不言而喻。 范正点头道:“蛔虫病的重灾区就是儿童,而大人相对来说,抵抗力较强,有其他药物可以替代,再加上蛔蒿农场刚刚草创,宝塔糖产量有限,儿童服用的剂量较少,只能优先儿童服用,方可救治更多人,妇幼医院乃是最佳选择。” 张幼娘顿时心生感激,虽然范正所言乃是事实,但是她却知道此举对女医一脉的有多大的影响。 “范太丞放心,女医一脉定然不负所望,定然会用宝塔糖尽可能救助儿童。”张幼娘保证道。 “不过妇幼医院最多独享宝塔糖两年,第三年,宝塔糖将会彻底量产,足以供应整个大宋。”范正提醒道。 “女医一脉,定然不负范太丞厚望!”张幼娘郑重道。 她自然明白范正提点,要女医一脉,借助独享宝塔糖两年的时间,尽可能发展壮大。 一直以来,女医都不受重视,名声上不如太医,医术上不如精通华佗绝学的中医院,如果有了宝塔糖,天下蛔虫患者的儿童来到了妇幼医院药到病除,定然让妇幼医院的名声大噪,成为日后儿童看病的首选。 很快!妇幼医院在开封城正式推广宝塔糖!大量的儿童患者慕名而来。 之所以率先在开封城推广,无他,只因为开封城人口太过于集中,一旦爆发蛔虫病,定然会酿成大祸。 再加上蛔虫病通过粪口传播,开封城的经过多轮医城之方,卫生问题大大好转,对于控制蛔虫病可谓是事半功倍。 随着一颗颗甘甜的宝塔糖在一众稚童的口中融化,在这个糖块短缺的时代,宝塔糖成为儿童口中的甜蜜。 当然伴随着甜蜜的则是儿童阴影,无数少年长大之后,回想起这一幕却依旧心有余悸。 与此同时,妇幼医院一炮而红,成为开封城儿童看病的首选。 “多谢范太丞,妇幼医院才有今日成就!” 再一次医者集会上,张幼娘感激道。 “希望女医一脉能够抓住此次机遇,以最快的速度将妇幼医院向大宋诸城扩张!”范正提点道。 张幼娘郑重承诺道:“女医一脉定然不会辜负范太丞期望。” 范正点头,这才环视一众医者道:“此次医者的集会的议题就是从宝塔糖治疗效果,来总结寄生虫的防治。” “寄生虫病!” 一众医者不由一凛。 他们自然知道寄生虫的危害,蛔虫的危害虽然最广,但是却并非是最严重的,大宋境内还有多种寄生虫病的存在,尤其是南方的血吸虫病,同样也是一种寄生虫,然而医家至今对其束手无策,只能消灭钉螺,以预防为主, 张幼娘深吸一口气道:“以目前的疗效来看,宝塔糖对于蛔虫的效果最好,蛲虫次之,绦虫并无效果,可见宝塔糖并非是万能的。” 范正凝重点头道:“医家将会加大对寄生虫的研究,宝塔糖所有的收益将会应用于研究寄生虫药物。” “此策可行!” 众医纷纷点头,既然寄生虫乃是生命,那就用毒药可以杀死,如今医家的研究方向就如同蛔蒿一样,研究出对人体无害,专杀寄生虫的药物。 张幼娘再道:“其二,几乎所有的寄生虫病都是通过口——粪传播,想要预防寄生虫,其一,不可生食肉类野味!但凡进口的食物,必须要煮熟,其二,则是推广马桶,各城推广医城之方,百姓注意卫生。” 苏遁点头道:“此事我会让家父负责在邸报上刊登,呼吁百姓注意卫生,预防寄生虫病。” 一众医者相互讨论,很快制定出一套行之有效的防治寄生虫病的方案。 范正见状微微点头,突然道:“诸位有没有发现,这一次的宝塔糖很受儿童欢迎。” 张幼娘附和道:“范太丞所言甚是,一直以来,儿童治病最大的困扰就是其不配合,往往不愿服药,宝塔糖却含有蔗糖,儿童几乎没有抗拒。” 众医无奈一笑,良药苦口,宝塔糖名字中有一个糖字,自然受儿童欢迎。 范正环视众医,朗声道:“自古以来,医家有句名言叫良药苦口利于病,而宝塔糖的出现足以证明,并非是苦药才能治病,甜药同样也能药到病除,良药不必苦口!。” “良药不必苦口!” 一众医者不由一愣,不解的看着范正。 范正郑重道:“很多中药虽然效果极好,但是味道极为苦涩,比如说黄连,藿香正气水,可谓是让人闻之色变。 一众医者不由嘴角一抽,何止是患者,就连他们医者也对这些苦药忌惮不已。 “如果是成年也好,为了治好疾病,咬咬牙也就服用了,然而对于儿童来说,每一次服药都极为抗拒,甚至是拒绝服药。”范正皱眉道。 钱乙点了点头,他乃是儿科圣手,自然知道让稚童服药是何等的艰难。 “所以范兄准备在药中加糖?”苏遁心中一动道。 “不错!”范正点头道,“苏兄曾经询问为何宝塔糖是这等形状,此乃是范某为了改变良药苦口所做的一个尝试,而宝塔糖的成功足以证明良药未必苦口。” 一个太医皱眉道:“若是假如糖霜影响药效又该如何是好?” 范正正色道:“药吃进肚子中才是好药,我等医者在进行手术之时,患者剧烈疼痛,所以麻药才会现世,以减少疼痛,让手术正常进行,同理!一些药物太过于苦口,引起患者的不适,用些糖中和,让患者顺利服药,糖就是中药的麻沸散!” “糖是中药的麻沸散?” 众医顿时若有所思,范正的比喻颇为恰当。 “为此,范某准备在药中两种方法增加糖霜,一个是丸类药物,可以在其外表裹一层糖衣,患者只需吞服即可!一种是中成药则是直接添加糖霜,至少儿童药中,必添糖霜。”范正道。 “外裹糖衣!儿童药添加糖霜!” 众医微微颔首,这两种方法皆为可行。 “糖霜在大宋价格昂贵,若是在药中,加入大量的糖,岂不是让药价格大增。”杨介顾虑重重道。 范正摇头道:“杨兄放心,如今朝廷准备用厢兵组建建设兵团以解决厢兵之患,蛔蒿农场已经试验成功,三千厢兵得以安置。如今医家需要甘蔗,如果在南方组建甘蔗农场,至少可以安置上万厢兵。” 甘蔗在大宋南方广泛种植,自然不是蛔蒿那般三年才能量产,一经推广,足以大规模实现种植。 “上万厢兵!” 一众医者顿时一阵惊呼。 “如此一来,医家可以获得大量廉价的糖霜,又可以为朝堂分忧解难,岂不是一举两得。”范正自信道。 “此策可行!” 一众医者怦然心动道。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七章 解决厢兵之患 “什么,医家申请厢兵组建甘蔗农场?” 当范正的奏折出现在朝堂的时候,满朝百官再一次一片哗然。 “医家未免是太过于狂傲了,厢兵虽然不如禁军,但是也毕竟是大宋将士,医家这是要将厢兵当成私兵了么?曾布勃然大怒道。 医家申请的蛔蒿农场之所以能够通过,乃是因为大宋蛔虫病肆虐,为了救治百姓,尽早培育出蛔蒿,这才让厢兵相助。 三万厢兵前往河湟谷地组建建设兵团,乃是为了屯田供养前线将士,顺便震慑青塘局势,都是与国有功。 然而范正要求组建甘蔗农场又是为何,难道甘蔗还能与国有功不成? 赵煦眉头一皱,不由的看向范正,如果范正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连他也保不住范正。 范正环视众臣,不慌不忙道:“医家之所以需要组建甘蔗农场,则是需要大量的糖霜,宝塔糖的成功固然找到了治疗蛔虫的良方,同时也证明了良药不必苦口。” “良药不必苦口!” 百官眉头一皱,自古以来,良药苦口利于病已经是旷世名言,这一次宝塔糖广受儿童欢迎,他们也有所耳闻,然而就算如此,药中加入糖霜也最多是儿童用药,所用的量并不多,医家只需要去民间购买即可。 而医家之所以大费周章的组建甘蔗农场,无非是看着厢兵低廉的劳动力,想要节省成本罢了,这等明显假公济私的行为,怎能让自认为正义的士大夫容忍。 “微臣弹劾范正假公济私,蛔蒿农场已经让医家占尽便宜,没有想到其竟然得寸进尺。 新党和旧党也纷纷训斥范正。 范正摇头道:“组建甘蔗农场固然是医家占了便宜,然而医家却是一片为国之心。” “为国之心?” 满朝百官顿时嗤之以鼻。 范正解释道:“无论是蛔蒿,还是甘蔗都是经济作物,每亩收益不菲同时需要大量的人力,只需少量的地方,就可以养活足够多的厢兵,而且所有生产的糖霜,医家照单全收,根本不用担心销路,足以为朝廷节省一大笔开支。” 赵煦怦然心动,此次大宋连打西夏和青塘两场大战,军费开支颇多,如果能够节省一批厢兵的军费开支,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厢兵乃是国之将士,又岂能为医家私利?”曾布怒哼道。 百官纷纷附和,他们虽然知道厢兵靡费颇多,战力拉跨,乃是大量的寄生虫,但是看着厢兵为医家谋福利,让他们怎么也看不顺眼 范正摆摆手道:“医家和厢兵并非隶属关系而是合作关系,医家并不负责管理甘蔗农场,医家所需的只是最后的糖霜即可,甚至医家可以提前支付一笔钱财来筹备甘蔗农场,日后只需用糖霜还账代替即可!” “臣认为此法可行!此法不用朝廷出钱,又能解决朝廷冗兵之患,可谓是一举两得。”户部侍郎范纯粹率先支持范正道。 他此举并非是为了维护范正,而是大宋朝政紧张,如果能够将减少一部分厢兵的费用,户部的压力将减轻一部分。 “不用朝廷出钱!” 满朝百官不由羡慕嫉妒,朝堂财政紧张,很多部分申请款项都极为困难,而背靠医家的范正财大气粗,根本不需为钱财操心。 吕大防思索片刻,询问道:“不知范太丞需要用多少厢兵。” 旧党的宗旨一直都是节流,既然范正组建甘蔗农场,足以节省大批的军费开支,他们自然也乐见其成。 新党上下默然,新党奉行开源,甘蔗农场既可以节省厢兵军费开支,种植甘蔗又可以开源,他们也没法反对。 范正环视四周,朗声道:“范某需要用三万厢兵!” “又是三万厢兵?” 百官闻言一片哗然,朝廷第一批去河湟谷地的建设兵团不过是三万厢兵,而医家组建甘蔗农场竟然还需要三万厢兵。 范纯粹不由一喜。 当初的蛔蒿农场仅仅用了三千厢兵,就已经引起了朝野轰动,如今青塘去了三万厢兵组建建设兵团,医家又要三万厢兵,大宋原本四十万厢兵,竟然短时间内少了六万之多。 也就是民部将一下子减轻六万厢兵的开支,这对民部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讯。 这一次就连苏颂也意外的看了范正一眼,按照范正和医党的商议,只需一万厢兵组建甘蔗农场,即可满足医家的需求。 “范正直接将厢兵数量,直接增加三倍,莫非是为了和朝廷讨价还价!”苏颂猜测道,当下并没有明说。 “不行!三万厢兵太多了!”果然,曾布直接的否定道。 厢兵的大量组建农场,开设建设兵团,固然会节省不少军费,这让一向崇尚以文制武的朝堂上下,顾虑重重。 反而出乎苏遁意料的是,范正并没有讨价还价,而是直接明言道:“如果是仅仅医家所需的糖霜,只需要一万厢兵种植甘蔗即可!剩下的两万厢兵种植甘蔗生产的糖霜,乃是微臣是为军器监所用。” “军器监?” 众人不由眉头一皱,这才想起范正除了有太医丞之位,还有一个军器监令的位置。 “军器监需要糖做什么?”曾布皱眉反问道,军器监怎么会用到糖,而且用量竟然比医家还多。 范正沉默片刻道:“此乃军器监的秘技,干系重大,请恕下官无法在朝堂上明言,只能向官家和三位相公私下禀报。” 曾布闻言勃然大怒道:“老夫身为枢密使,难道还没有资格知道么?” 范正不慌不忙道:“曾大人乃是枢密使,而军器监却隶属于兵部,二者互不统属,而且此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还请曾大人见谅!” 百官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如此固执,以军器监秘技为名,不让他们得知也就算了,竟然连枢密使曾布也在他面前吃瘪。 范正心中冷哼,曾布乃是枢密使,实际上的军方大佬,按理说军器监的秘技无需隐瞒于他,然而范正调查得知,当初他之所以被王诜嫉恨,就是曾布在暗中使坏,范正正好趁机落了曾布的面子。 曾布闻言,冷笑一声道:“希望你口中的军器监秘技,能够言如其实。” 范正怡然不惧道:“曾大人放心,待军器监秘技完成,定然会交给枢密院验证。” 曾布冷哼一声,当下转身离去,而且满朝百官也纷纷离去,垂拱殿内,只留下了赵煦和三位当朝相公。 “范太丞,你口中的军器监秘技可以明言了,若是这仅仅是你为医家谋私利的借口,莫要怪本官弹劾你欺君之罪。”章惇威胁道。 他和曾布同为新党中人,范正当众让曾布下不来台,自然让他格外不爽。 当下,赵煦等人也纷纷看来。 范正凝重道:“轰天雷乃是大宋的杀手锏,其主要成分就是火药和铁罐,然而这两项技术在辽夏手中并非机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辽夏都已经有了自己的轰天雷。” 赵煦顿时心中一沉,因为范正并非危言耸听,辽夏冶铁业发达,再加上其境内有大量的汉人,火药配方也并非秘密。 “如果大宋故步自封,大宋将会反受震天雷之害,为此,军器监正在研究威力更大的轰天雷,经过工匠改良配方,发现轰天雷如果加上糖霜,威力倍增!”范正傲然道。 一硝二磺三木炭,加点白糖大伊万,此乃后世的经典名言,如今范正既然动用厢兵组建甘蔗农场,自然顺便再为大宋提升一番火药威力。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八章 加点白糖大伊万 “当真?” 这一次,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震天雷本就是大宋的杀手锏,辽夏拥有了震天雷,大宋的优势将会渐渐消失,而如今大宋有了威力更大,加了白糖的轰天雷,那就重新占据了上风。 范正郑重点头道:“不错!如今军器监已经研制出了新式震天雷,还请官家和三位相公亲自验证。” “可!” 赵煦和三位宰相对视一眼,顿时兴奋的点了点头。 大宋能够有今日局面,震天雷功不可没,两次平夏城让西夏损失惨重,更让强大的辽国不敢对大宋冒进,如今军器监又研制出威力更大的震天雷,大宋朝堂自然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识一番。 军器监内! 听到官家和当朝相公再一次亲自视察震天雷,大匠作墨钺不敢怠慢,带领众人来到试验场。 “这就是新式震天雷!”赵煦眉头一皱道。 他发现眼前的震天雷和上一次所见并无区别。 范正答道:“官家莫急,震天雷的威力并不在外表,而是在火药配方。” 当下范正范正伸手一招,墨钺亲自暗自传统火药配方,和新式火药配方,当场组装两个相同的震天雷,放在试验场内。 随着范正一声令下。 “轰!” “轰!” 随着两声巨响,整个试验场上硝烟弥漫。 “启禀范大人,老式轰天雷杀伤力十五步,新式震天雷的杀伤力足足有三十步!”墨钺亲自上前查验,回来郑重禀报道。 “这等威力…………。”赵煦心中一凛,加了糖霜的新式手雷,无论从声响还是威力上,都有显着的提升。 范正正色道:“在两次平夏城之战中,夏军往往会用铁鹞子坚硬的冷锻甲来登城,对我军造成偌大的伤亡,而新式震天雷的威力,足以破铁鹞子的冷锻甲。” “好!”赵煦不禁扬眉吐气道。 “除此之外,军器监还造出一个小型的震天雷,其大小可以一手而握,杀伤力却和老式震天雷相差无几,在其下面加上一个木柄,擅掷者足足可以投出六十步之远。” 当下,范正拿起一个那个长长的震天雷,赫然就就是后世的木柄手榴弹。 由于黑火药的威力有限,唯有大药量的震天雷方可发挥巨大威力,如今加了白糖的火药威力大增,这才让后世大名鼎鼎的木柄手榴弹现世。 当下,范正亲自点燃手榴弹引线,用力向前方的试验场投掷而出,随着轰隆一声,震天雷在六十步外的试验场响起。 “杀伤力在十五步以内!”墨钺探查回来禀报道。 “木柄震天雷大妙!” 吕大防见状交口称赞道。 传统的震天雷太过于笨重,只能就近防守,而这等木柄震天雷范正一介医者就能扔出六十步,若是经过训练的勇士,定然可以扔出更远。 一直以来,宋军用震天雷防守,只能等到敌军攻到城下才能反击。 如今有了手柄震天雷可以扔出六十步至多,再加上城墙优势,以及其爆炸范围,防守范围足以囊括百步以外,这让宋军的防守能力急剧提升。 “我等常见的糖霜竟然会有如此妙用!”赵煦讶然道。 任他怎么也想不到火药的配方加入糖霜,竟然有如此巨大的威力。 范正摇头道:“寻常的糖霜自然没有如此强的效果,火药中加入了的乃是最为贵重的白糖。” “白糖!” 三位宰相闻言,不约而同眉头一皱,白糖雪白无比,晶莹剔透,乃是达官贵人才能用得起,范正竟然将其用在火药上,而这新式震天雷看似好用,但是造价未免太高了吧! 章惇不由头疼,大宋本就财政短缺,如今的财政运转良好全靠五百万贯的国债周转,震天雷成本大增,必然会让大宋财政雪上加霜。 “所以范某提议,由厢兵组建甘蔗农场,自己提炼白糖,如此一来,则可以最大程度的降低成本,以供军需。”范正正色道。 赵煦顿时心动,转身看向范正和三位宰相,问道:“诸位爱卿认为如何!” 吕大防想了想新式震天雷惊人的威力,以及白糖高昂的价格,最终点了点头。 章惇和苏颂也无奈点头,他们既对新式震天雷垂涎三尺,又无法负担白糖昂贵的价格,而用厢兵组建甘蔗农场乃是势在必行。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范正的方法已经是最佳之法了。 “除此之外,臣还有一事相求!”范正继续道。 赵煦心情大好道:“范爱卿但说无妨!” 范正郑重道:“臣恳请将新式火药配方列为绝密,只有我等五人知晓!不可外泄!” 吕大防眉头一皱道:“你莫非怀疑朝臣和辽夏勾结,这绝不可能,我等士大夫皆是忠君为国,绝不可能叛宋。” 章惇也眼神不善的看着范正,范正此举岂不是怀疑曾布有嫌疑。 范正苦笑道:“范某自然不怀疑朝臣的忠诚,然而范某却不相信朝臣的学问,我大宋士大夫多爱着书立说,曾相公编撰的《武经总要》,几乎将大宋的武器制造,事无巨细的记载,沈括的《梦溪笔谈》更是将火药配方,工匠最顶尖的工艺一一介绍,如今这两部书在民间书社流传,辽夏等游牧各族,之所以能够抗衡大宋如此之久,未尝不是掌握汉人先进的工艺所致,试问历朝历代,哪个王朝有我大宋艰难。” 一众宰相顿时脸色一黑,因为范正所言并不无道理,大宋占据中原大地,大宋之所以对外作战不占上风,除了缺少马匹之外,武器不占优势也是重中之重。 “范太丞所言甚是,如今我大宋好不容易在火药上占据优势,决不能再错失良机。”苏颂郑重道。 赵煦深以为然道:“范太丞所言甚是,新式火药配方关乎大宋国运,胆敢泄漏者夷三族!以医家名义,拨付三万厢兵组建甘蔗农场,军器监所需的白糖皆会以医家名义采购。” 众臣不由一凛,这恐怕是大宋第一次对如此重视一项秘技! “官家英明!” 范正郑重一礼道。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九章 武举开始 “白糖!震天雷!” 军器监内,良久之后,赵煦依旧为新式火药配方的威力所震撼。 三位宰相也脸色古怪, 白糖! 白糖乃是大宋常见之物,医家将其白糖加入中药内,已经是突发奇想了,然而谁能想到白糖还能加入火药之中。 “久闻范太丞善用邪方,老夫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章惇不得不佩服道。 范正嘿嘿一笑道:“医家的专长就是研究药物,火药也是药,自然也在医家的研究之中。” 三位宰相顿时无言以对,尤其是苏颂,他也是精通医术之人,除了过年放几挂爆竹,哪里想到过研制火药。 赵煦朗声大笑道:“火药一出,大宋的顽疾立解,看来火药乃是医国之药。” “医国之药!” 吕大防默默点头,火药一出,大宋武力孱弱的局面直接逆转,不是医国之药又是什么! “陛下觉得,范某参加此次武举,可否一举夺魁!”忽然范正语出惊人道。 “参加武举!莫非范太丞还精通武艺不成!” 赵煦不由一愣,狐疑的看了范正一眼,他和范正经常一起健身,虽然明白范正比他身体的强壮一些,然而和军中悍将相比,恐怕难有一合之敌。 吕大防冷笑道:“擂台之上刀剑无眼,范太丞莫要逞强!” 范正微微一笑道:“那范某加上这个能否夺魁!” 说罢!范正拿出几个木柄震天雷,挂在自己身上。 吕大防顿时默然,他们刚刚见识到震天雷的威力,其威力高达十五步之多,而擂台不过方圆十步,正在震天雷的爆炸范围之内,恐怕无人是其一合之敌。 当然,他们也知道范正不可能真正上擂台厮杀,朝廷不会允许范正携带震天雷上战场。 “震天雷一出,血肉之躯根本无力抗衡火器,将士个人勇武的时代将会衰落。”苏颂眼中精光一闪道。 “武举大兴,文武合一,或许是可行之路。”章惇兴奋道。 在此之前,大宋虽然有武举,但是武举在大宋都是边缘化,很少能够在军中大放异彩,因此军中将领也大多都是在边军中一刀一枪厮杀出来的悍将。 这也造就了边军悍将大多桀骜不驯,不通文墨,范正提议文武合一来解决以文御武的弊端,朝中大臣虽然同意举办武举,大办武学,然而心中却颇有疑虑。 如今三位宰相亲眼见证了新式震天雷的威力,不由信心大振,哪怕是吕布在世,面对恐怖震天雷恐怕也难逃一劫。 “大宋有此神器,此次武举必须要求文武双全,军中将领升迁必须要在开封培训武学。”赵煦郑重道。 赵煦最终点头,有了轰天雷的出现,个人武力已经不再是为将的首选,武将文武双全的时机已经成熟。 三位宰相郑重点头。 一直以来,武科举出身的军官只是“杂途”出身,升迁不如“正途”行伍出身的军官顺利,如今震天雷和火药武器的出现,必然导致武举大兴,日后武学和武举恐怕将会是武将今生的最重要的途径。 …………………… 众人回到垂拱殿。 “传旨,征调三万厢兵为医家所用,在江南组建甘蔗农场。”赵煦立即下发圣旨。 “官家英明!” 三位宰相毫不犹豫的盖下印章,通过旨意。 当圣旨传到枢密院的时候,曾布不由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中的旨意。 “曾大人,这可是三万厢兵呀!”一个枢密院官员皱眉道。 厢兵浪费钱粮乃是户部操心的事情,作为枢密院他们只关心军队稳定和国家安危,一下子少了六万厢兵,对于枢密院来说依旧是不小的风波。 “既然是官家的旨意,枢密院照办就是!传令诸军,挑选出老弱的厢兵交给医家,组建甘蔗农场。”曾布凝重道。 “是!大人!”枢密院官员领命道。 曾布想了想,最终按耐不住,找到了章惇询问原因。 “曾某想要知道军器监内,范正用何邪方,竟然连章相公也同意组建甘蔗农场。”曾布开门见山道。 章惇脑海中不由响起火器监内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以及曾公亮和沈括的前车之鉴,当下摇头道:“你只需知道此事乃是官家和三位宰相一致同意,其重要性超过三万厢兵在河湟谷地组建建设兵团,你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举办好武举,此乃朝中头等大事。” 曾布豁然一震,凝视章惇良久之后,最终缓缓点头。 随着枢密院通过医家的甘蔗农场,满朝同样一片哗然,有高官询问三位宰相,得到了乃是同样的回复。 更有不死心的官员,上书弹劾范正假公济私的行为,然而全都是石沉大海,甚至还遭到了驳斥。 “官家未免对范正太过于崇信了!”不少官员气馁道。 满朝百官议论纷纷,然而很快就被即将到来的武举吸引了注意力。 “本届武举,要求武将文武双全!而且获胜者必须进入军中任职。” 朝廷开恩科武举的消息早就在邸报上刊登,武举可以直接为官,自然会引起了无数习武之人前来。 然而当他们的得知今年武举规格已改,必须要文武双全,而且首先文试过关,方可参加后面的武试。 “我等习武之人只需上阵杀敌,哪里还需要学文!”一个满脸桀骜的武生愤然道。 “非也!我等虽然是习武之人,日后注定为将为帅,并非上阵厮杀的大头兵,不懂兵法怎能领兵打仗!”也有习武之人欣然道。 武举会考兵法,对此一众武生并不陌生,然而以前兵法仅仅占武举考试的一项罢了,除此之外,还有长垛、马射、马枪、步射穿扎。 很多武生自认为武力高强,认为以武取胜即可!根本不喜兵法,有的甚至就连大字也不识几个,被朝廷骤然重视兵法,直接被一刀切,拒之门外。 当然也有武力值稍弱的武生对于朝廷的改变欣喜若狂只要文试刷下来一批目不识丁的武生,自然留给他们的机会更多。 至于范正!朝廷自然没有同意,范正拿着轰天雷去争夺武举。 不过他依旧出现现在武举考场,当然不是参赛,而是作为医者救治武举受伤之人。 (本章完) 第三百章 光荣之家 “好!” 擂台上,一个武生倒飞而出,跌落擂台,胜者在擂台上得意的迎接一众观众的欢呼。 “立即前去查看其伤势,尤其注意是否有内伤!” 范正并没有关注得胜的武生,而是将注意力放在受伤的武生身上。 当下一队医者立即上前,记录落败武生的伤势,此乃医家千载难逢的观察钝器伤害的机会,相信经过此次武举,医家治疗内伤的医术将会极具提升。 曾布看到这一幕,不由嘴角一抽,范正任何时候也不忘提升医家的医术。 然而他却不得不承认范正的医术的确高明,武举中的刀剑都未开刃,而且全身披甲,然而在比武途中,内伤,骨折者不计其数。 在以往的武举比试中,残疾、重伤甚至死亡的案例的比比皆是,如今有范正等一众名医在,并未折损一个武生。 经过一轮轮激烈的角逐,最终杨家后人杨邦乂夺得了武状元的称号。 “前有《杨门女将》宣扬杨家忠君爱国,中有献策效仿杨家将组建大宋将门,如今有献策文武双全,扶持杨家后人荣获武状元!范太丞对杨家未免太过于偏爱了吧!” 伴随着武举结束,枢密使曾布阴阳怪气道。 范正诧异的看了曾布一眼道:“曾大人在防备将门?” 曾布毫不避讳道:“将门虽然为大宋立下无数功勋,然而其世世代代掌控兵权,未必是大宋之福。” 范正点了点头道:“那朝廷就更应该重视武举,让其如同科举一般,为大宋广纳人才。” 曾布冷笑道:“你以为朝廷不重视武举,仁宗时,创办武学,所招之人寥寥无几,仅仅三月就被废除,如今的武学不过是王相公一己之力主办,方有如此规模。” 范正反击道:“想要武学昌盛,必须要消除对武人的歧视方可!” 曾布眉头一皱,摇头道:“何其难也!” 他虽然是文官,同样也是枢密使,自然知道文武对立是何等的严重。 范正郑重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你我不做,永远不能改变大宋积贫积弱的局面,你我虽然立场不同,然而也都算是半个军方之人,自然要为改变宋军现状。” 曾布皱眉道:“你想怎么做!” 范正摊摊手道:“很简单,一步一步来,如今武将已经文武双全,暂时减轻文官的偏见,接下来就是士兵。” “士兵?”曾布不解道。 范正道:“范某认为,宋军中最先改变的就是黥面刺字。” “黥面刺字?”曾布顿时心中一动。 范正郑重点头道:“汉唐盛世时期,从军者往往是良家子,以军功提升社会地位也被认为是人生正途,所以汉唐方可威慑四夷,而我大宋号称百万大军,士兵多需黥面刺字,良家子以从军为耻,大多都是市井游民、乡间无赖从军,这恐怕才是宋军战力低下的真正原因。” 曾布无奈道:“刺字从军,乃是军中一直以来的传统。” 就连大宋军神狄青就是因为刺字从军,后来在军中屡屡立下战功,最后官至枢密副使,然而即便如此,脸上的刺字依旧是其一生的污点。 范正朗声道:“黥面自古以来都是刑罚,用于处置罪犯,汉唐皆无让士兵琼面的先例,士兵大规模黥面始于唐末五代乱世,最开始朱温给自己的士兵黥面,很大程度上是为了防止士兵逃亡,后来被其他割据势力模仿,而我大宋已经一统天下,自然再无士兵逃亡之说,自然无需黥面刺字。” 曾布摇头道:“范太丞有所不知,士兵中琼面乃是因为其乃是犯罪发配入军,而大多数士兵只需在胳膊上等隐蔽之处刺字即可,用来区分士兵番号从属。” 范正冷笑道:“曾大人知道,范某自然也清楚,甚至满朝士大夫也清楚,然而天下百姓明白么?大宋士兵饱受歧视,民间将士兵称之为贼配军,良家子不愿从军,黥面刺字已经动摇大宋士兵的根基,乃是最大的毒瘤。” 曾布喝道:“一派胡言,朝廷颇为厚待将士,每每皆有铜钱绢帛之类“厚赏”,难道这也不足以让其为国效力。” 范正摇头道:“黥面武夫无军魂,大宋将士黥面刺字已经让士兵饱受歧视,一个没有军魂的部队,就是孙武在世,恐怕也束手无策。” 曾布眉头一皱,心中却不以为然。 范正再道:“再者孔圣曾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满朝诸公时常将圣人教诲挂在嘴边,为何却对实行琼面刺字视若无睹,难道大宋真的要将希望寄托在一群不孝父母的之人身上。” 曾布顿时无言以对,范正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他们士大夫高高在上,满口的圣人之道,然而他们却置将士的尊严和荣誉于不顾,如今范正却用圣人之道将士大夫的遮羞布落下。 “黥面刺字的确不合圣人之道,是时候废除了!”曾布最终点头道,作为枢密使他自然知道军方的情况,的确有很多百姓不愿当兵入伍,若不改变将会是一大隐患。 随即,武举结束之后,范正和曾布联合上书朝廷,废除军中黥面和刺字制度。 一时之间,满朝哗然。 范正和曾布不合乃是满朝皆知,之前调用三万厢兵组建甘蔗农场之事,范正当众落了曾布的面子,却没有想到一场武举比试之后,二人竟然联合上奏折改革军中制度。 “黥面和刺字!竟有危害如此之大!” 赵煦听闻二人的禀报,不由豁然一惊,他没有想到小小的刺字竟然是大宋武力低下的罪魁祸首。 “唯有大宋以国士待之,宋军定然为大宋效死命,而大宋以罪囚对待士兵,士兵又谈何忠君爱国。”曾布凝重道。 “曾爱卿言之有理。”赵煦脸色凝重。 满朝百官想要反对,却碍于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圣人之训而哑口无言。 当下,朝堂通过废除士兵从军琼面刺字之策。 “官家英明!” 曾布不由微微得意,此策虽然是范正所提,然而却是他主动向朝堂上奏,其中的功劳自然大半落到了他的身上。 然而范正却突然道:“启禀官家,现在朝廷废除士兵从军黥面刺字之策,其若生效恐怕还需二十年后,然而军中却还有大量黥面刺字的将士,,恐怕将会一生受世人歧视,短时间内无法重振军心。” 赵煦顿时一叹,他也明白范正所言乃是事实,然而其刺字却无法消除,却也无可奈。 范正话语一转道:“臣有一方,可以让大宋士兵军心大振,不再受世人歧视。” “范太丞请讲!”赵煦心中一喜道。 范正正色道:“臣建议由朝廷在天下将士的家中,赐下光荣之家的牌匾,如此一来,非但可以消除世人对士兵的偏见,还可以收拢天下士兵之心。” “光荣之家!” 赵煦顿时眼睛一亮,范正说献之策可以说药到病除,世人皆讽刺士兵是贼配军,黥面刺字有违孝道,如今朝廷公然承认其乃是光荣之家,可以说是在朝廷的层面上,为其正名。 曾布顿时脸色一黑,他自认为抢到了废除黥面刺字之功,然而范正却用小小的牌匾,轻而易举的收拢百万禁军的军心,这让他情何以堪。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一章 军中反应 “光荣之家!” 下朝之后,范正提议光荣之家的称号,立即在军方引起了轩然大波。 大宋立国以来,参军刺字就在民间广受歧视。 ‘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的说法也越传越广,民间不愿当兵的人越来越多,这就造成宋军兵员素质低下,战斗力不强。 这种情况并非没有朝臣察觉,然而他们却束手无策,毕竟以文制武的乃是大势所趋,这些习俗经过上百年的演变已经根深蒂固,积重难返。 当然朝臣也并没有坐以待毙,面对困局,他们选择了另外一条不归路,那就是扩军! 大宋刚刚建国的时候,禁军不过二十万,然而随着兵员素质慢慢降低,为了足够的兵力抵抗外敌,大宋的禁军一扩再扩,到如今禁军的数量足足增加了四倍。 八十万禁军所需的军费、武器,最终形成大宋冗兵冗费的格局。 然而谁能想到让大宋满朝精英束手无策的顽疾,竟然被邪医范正用一个小小的牌匾所医治。 天波府杨家! 杨家长子杨邦乂夺取武状元之事早已经传回,整个杨家一片喜庆洋洋。 “恭喜老夫人!” 杨家宾客不断,纷纷前来道喜。 “同喜!同喜!” 杨家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 天波府已经没落太久了,久到已经快要被开封城所遗忘,幸好曲剧《杨门女将》爆火,再一次让杨家重回朝廷视线。 而如今朝廷大肆改革,重视武举和武学,杨邦乂文武双全勇夺武状元,天波府重新崛起,计日可待。 “开封知府范大人驾到!” 忽然一声通禀传来,顿时引起了天波府的一片哗然。 “开封知府范纯礼,邪医范正的父亲!” 众人议论纷纷,范纯礼的开封知府并不显山露水,然而其邪医范正父亲的身份更是大名鼎鼎。 “范家可谓是天波府的恩人,看来范家是要和杨家交好了。” “范家上一次看重的将领乃是狄将军,而这一次乃是杨家,看来杨家要发达了。” …………………… 众人议论纷纷,世人皆知,当年狄青之所以平步青云,范仲淹扶持功不可没,而如今范家如此看重杨家,不由不让他们不多想。 “范知府驾临天波府,天波府蓬荜生辉!” 杨家老夫人闻言,带着杨邦乂立即赶来,对范纯礼郑重感谢道。 “杨邦乂见过知府大人!”杨邦乂上前对着范纯礼郑重一礼道。 “的确是我大宋好男儿,日后莫要埋没了杨家先辈的期望。”范纯礼提点道。 杨邦乂脸色肃然道:“定然不会辜负范大人期望。” 范纯礼环视略显破败的天波府,不由心中一叹。 “陛下下旨,为了褒奖将士保家卫国,由各府负责制作光荣之家的牌匾,发放给将士家中。杨家为国效忠百年,数代儿郎战死沙场,乃是烈士之家,军中楷模。” 范纯礼说完,伸手一挥,一队衙役抬着一个牌匾。 “光荣之家!” 牌匾上四个鎏金的大字,格外耀眼。 杨家老夫人看着这四个大字,不由潸然泪下。 大宋以文制武,武人的地位低下,尤其是男儿战死,只留下孤儿寡母的武人世家更是处境艰难。 杨家男儿多战死,留下的老弱妇孺受尽了白眼,如今这个光荣之家的称号,顿时让杨家上下扬眉吐气。 “多谢官家!杨家誓死效忠大宋!” 在杨家老夫人的带领下,杨家上下郑重的向皇宫方向叩拜。 送完杨家之后,范纯礼往大宋将门世家一一送上光荣之家的牌匾,就连二哥范纯仁家中也送来了一副。 “厢兵也有?” 范纯仁讶然道。 范正平如今带领的是建设兵团,可是由原来的厢兵改造的,如今竟然也被朝廷发放光荣之家的称号。 范纯礼郑重点头道:“何止如此,无论是禁军还是厢兵,甚至是将士遗孀、退役老兵,只要是曾经隶属于军中,皆有光荣之家的牌匾。” 范纯仁凝重道:“官家所谋甚大!” 如果单单拉拢禁军,并不让人意外,然而官家竟然将在役还是退役的士兵皆囊括在内,赵煦定然另有所谋。 范纯礼微微点头,目光投向西方和北方。 很显然,官家拉拢军方,就是为了防备西夏和辽国,如今大宋已经有了震天雷,如果八十万禁军齐心为官家效死力,那大宋和辽夏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 随着光荣之家的牌匾发放到民间,一个个将士的门牌上都挂上了崭新的光荣之家的牌匾。 不少将士家属老泪纵横,他们世代为国征战,却备受人歧视,如今终于得到了朝廷的认可。 当下,一个个将士家属将光荣之家的牌匾视若珍宝,放入家中最为显眼的位置。 光荣之家不是金,不是银,然而却是金子比不了,银子换不来。 有了朝廷的认可,百万将士的家属从此以后,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在相邻面前昂首挺胸。 “多谢范太人出此良策,方可让我百万将士抬头做人!” 开封城,丰乐楼中,风尘仆仆进京的种朴对着范正郑重一礼道。 种朴和西征将士大多都是当初范正在平夏城共同抵抗西夏的同袍,有过生死的交情,如今众将进京,范正作为监军,自然要尽地主之谊,全力招待。 “还是监军大人懂我等的将士的心思,刘某得到朝廷颁发光荣之家的牌匾,比我立功前来开封领赏还有兴奋。”种朴旁边,一个校尉感激道。 “就是,老子宁愿战场上流血,也不愿意看他人看老子脸上刺青鄙视的眼神。” 一个校尉粗鲁道,却让一众将士同仇敌忾的点了点头。 范正环视众人的脸庞上或轻或重的刺青,安慰道:“朝廷已经下令废除将士刺字从军,日后尔等脸上的刺青将会是从军的荣耀。” 一众校尉,顿时喜笑颜开,如果是平时此言,众将定然不信,然而朝廷已经广发光荣之家的牌匾,给他们以荣誉上的肯定,顿时让一众将士心中的怨言一扫而空。 (本章完) 第三百零二章 灭夏之策——冷战 “我等自然相信监军大人!只是监军大人能不能替我等给官家求个情!我等都是大老粗,哪里会读书,能不能不入武学了。”刘姓校尉愁眉苦脸道。 “就是,让我等拿刀上阵杀敌可以,要是拿笔杆子读书写字,比让我们去绣花还要难为人!” 一众校尉也一脸期盼道。 他们前来进京原本以为是领赏而来,可是哪里知道竟然还要进入武学学习兵法,这让一众只会厮杀的大老粗们叫苦不迭。 何止是一众校尉,就连种朴也叫苦不迭,他虽然是将士世家出身,平日里都是以习武为主,读书最多是识字而已,此次前来开封城,准备享受一番开封城的荣华富贵,哪里受得了读书的苦闷。 “进入武学,学习兵法乃是为了尔等的前程,我等乃是同袍,当初在平夏城之战,你们也曾亲眼见到过震天雷的威力,从今以后个人勇武的时代,已经落幕。”范正郑重道。 种朴等人顿时陷入了沉默,他们曾经在平夏城的街头上,亲手用震天雷击败西夏,自然知道震天雷的威力。 就连平时最让宋军头疼的西夏铁鹞子面对震天雷的时候,也不堪一击,只能饮恨当场,数颗震天雷齐爆,方圆十步无人幸免。 “其二,当年狄青狄将军也善读春秋,才有一代名将的成就,武将皆抱怨大宋以文制武,看不起武将,这固然是偏见,武将目不识丁,文盲盛行,又何尝没有自身的原因。”范正反问道。 种朴脸色凝重,缓缓点头。 看到一众校尉心中不以为然,范正不慌不忙道:“日后军中升迁,除了军功之外,武学也是重中之重,未入武学或者武学不达标者,不得升迁!你我在平夏城有过生死交情,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一众校尉,顿时心中一凛,当下保证道:“多谢监军大人提醒。” 此事事关自己的前途,他们顿时对进入武学再无抵触。 …………………… 垂拱殿内, “那些骄兵悍将竟然愿意学兵法?“赵煦得到了范正的禀报,不由诧异道。 范正拱手道:“能够做到校尉,皆非愚钝之人,再说又不是让尔等考状元。” 赵煦微微点头,武将愿意进入武学学习兵法,非但可以培养将帅之才,还可以培养忠君爱国之心,既保证了其忠心,又减少文武之间的对立。 “启禀官家,如今三万厢兵应该已经到达河湟之地,青塘已经平定,是时候该推行大迂回战略第二步了。”范正郑重道。 “灭西夏!” 赵煦顿时呼吸一滞,范正提出的大迂回战略第一步已经成功,足以证明其可行之处,大迂回战略第二步就是灭西夏,如果能够顺利灭掉西夏,那他将会完成历代先帝都没有完成的大业。 “传旨一干大臣前来议事。”良久之后,赵煦按耐住心中的激动,沉声道。 赵煦虽然雄才大略,但是却很清楚,想要推行大迂回战略单凭他和范正根本无济于事,必须得到朝中重臣的支持方可。 “臣等参见官家!” 很快朝中重臣纷纷前来,当得知要推行大迂回战略第二步,纷纷皱眉。 “官家莫要急于求成,大宋才刚刚占据青塘,青塘尚未安定,战马短缺尚未解决,岂能轻举妄动。”果然,保守的吕大防第一个站起来反对。 范正起身辩驳道:“吕大人误会了,灭西夏的确不是急于求成之事,然而不谋一时,不足以谋一世,西夏乃是大宋分裂出去的,自古以来都是大宋领土,历朝历代皆有责任收复西夏。” 赵煦微微点头道:“吕相公老持承重,范太丞锐意进取,皆有可取之处,目前大宋目前的确不宜和西夏交战,但是对于西夏却不得不防备。” 一众重臣纷纷点头,西夏狼子野心,让大宋损失惨重,如果有机会灭掉西夏,大宋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吕大防不由一叹,赵煦看似同是肯定他和范正,然而任谁都明白赵煦是偏向范正。 范正环视众臣,郑重道:“如今宋夏的局势对大宋有利,大宋占据青塘,设立鄯州和湟州,可以从祁连山缺口直接威胁西夏腹地,足以让西夏分兵防守腹地,减少横山一带的压力。” 祁连山乃是西夏南部的屏障,然而并非是全都是崇山峻岭,在山脉之间,还是有一些缺口之处,虽然地势险要,但是并非不能行军。 众臣微微点头,大宋占据了青塘,再加上打赢两次平夏城之战,在对西夏战略上已经占据了优势,将战线拉长,足以让西夏固首不顾尾。 章惇眉头一皱道:“西夏自然需要收复,然而西夏不同于青塘,距离辽国较近,而且宋辽夏三国签订和约,如果大宋攻打西夏,岂不是主动撕毁和约,落人口实,甚至会引来辽国武力干涉。” 百官眉头一皱,若非辽国在一旁牵制,大宋想要灭掉西夏千难万难。 范正点头道:“章相公所言甚是,然而如果我大宋就算不出兵攻打,也未必没有办击败西夏。” “不出兵如何击败西夏?”一众大臣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范正。 范正傲然道:“大军尽出,攻城略地击败敌国,听起来就让人热血沸腾,范某将这种战争称之为热战,然而除了热战之外,还有一种战争,叫做冷战!” “冷战!何为冷战?”赵煦讶然道。 范正回答道:“冷战,就是双方相互遏制,却不动用武力,就比如我军对西夏虽然不出兵,却断绝所有往来,关闭榷场,非但如此,大宋也可强令西域诸部,不得和西夏往来,如此一直压制西夏,让其日渐削弱。” “此策大妙!既可削弱西夏,又不违背三国和约。”苏颂交口称赞道。 吕大防也微微点头,如此一来,大宋并未出兵,就算辽国也无话可说。 赵煦顿时心中豁然开朗,长久以来,对于西夏的战战和和不断,如今终于有了战胜西夏的主导思想。 “冷战!”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三章 辽国毒瘤 “冷战!” 范正的灭夏之策立即让大宋朝堂拍案叫绝。 此策一出,既可以避免辽国的干涉,又能持续的削弱西夏,一旦大宋得到了机会,那就是消灭西夏之时。 当然唯一的麻烦就是西夏不会坐以待毙,定然会极力破局,大宋需要防备西夏的反扑。 “微臣认为此策虽佳,然而却治标不治本,按照大迂回战略,大宋想要收复西夏必须要出兵,辽国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到最后,大宋还是需要共同面对辽夏联合。”章惇皱眉道。 满朝众臣顿时默然。 任谁都知道想要,如果大宋想要灭西夏,总有一日将会面对辽国。 范正点头道:“章大人所言甚是,大宋想要灭掉西夏,辽国绝对不会坐视不管,而大宋想要以最小的代价灭掉西夏,除了用冷战来削弱西夏的实力之外,还必须确保大宋在灭夏之时,辽国不会插手。” “这不可能?” 曾布嗤之以鼻道,西夏辽国狼狈为奸,每当大宋只需进一步就可以灭掉西夏的时候,辽国就会出面调停,纵容西夏继续拖住大宋,让大宋保持虚弱。 范正自信道:“没有什么不可能,臣有上中下三策可以让辽国坐视大宋收复西夏。” “上中下三策?” 满朝大臣狐疑的看着范正,他们承认范正的邪方有些邪门,然而国与国之间的利益,又岂能是一人之力轻易撬动的。 “范太丞请说!” 赵煦则对范正信心十足,当下朗声道。 “上策自然是大宋自身强大,无论是想要收复西夏还是威慑辽国,皆需要大宋武力强大,如果大宋能够恢复汉唐时的强大实力,哪怕是辽国心生不满,恐怕也不敢对大宋动武。”范正正色道。 “这还用你说?” 满朝大臣嘴角一抽,他们自然知道这个道理,然而以大宋以文制武的背景下,放任大宋武将势力蔓延,是满朝上下不愿看到的。 范正点头道:“如今大宋已经有了震天雷,再重视武举和武学,诸将文武合一,大宋十年生聚,十年教训,二十年后,就是大宋灭掉西夏之时。” “二十年!” 百官微微颔首,二十年的时间,对西夏的冷战定然已经起了效果,如此一来,倒也能够接受。 赵煦眉头一皱,他刚刚即位,自然不愿意一下子等待二十年。 “那中策呢?”赵煦问道。 范正,朗声道:“中策就是离间辽夏之间的关系,如今大宋已经用丝绸之路的利益让辽夏产生了裂痕,医家最近一直在研究祝由术、观察人的性格,发现西夏小梁太后又是一个狂妄自大,见识浅显、暴躁易怒的女子,再加上大宋不断对西夏冷战,持续削弱西夏,则可以进一步刺激小梁太后,要不了多久,辽夏必有分歧,一旦两国关系破裂,那就是大宋灭西夏的时机。” 在医家对小梁太后的心理分析下,认为小梁太后性格极为乖张,当年夏惠宗李秉常英年早逝,其年纪轻轻骤然掌控大权,行事极为狂妄。 小梁太后明明靠梁家才在西夏朝堂站稳脚跟,这些年已经隐隐约约有抛弃梁家的倾向,转而向辽国求亲数次而不得,在大宋步步紧逼之下,小梁太后必定方阵大乱,日后和辽国反目并不为奇。 苏颂点头道:“此策有很大的不确定性,毕竟小梁太后虽然性格乖张,如果大宋步步紧逼,西夏危在旦夕,或许会向辽国低头。” 范正点头道:“所以说,此策乃是中策,虽然不足以彻底让辽夏分裂,却可以让前期辽国对大宋进攻西夏乐见其成,只要结合上策,大宋将会以最小的代价灭掉西夏。” 曾布想了想也点头赞同,反正大宋和西夏冷战也需要很长时间的较量,在此期间,等待小梁太后自取灭亡,也未尝没有机会。 范正继续道:“小梁太后性格毒辣,又狂妄自大,内部却有梁乙逋野心勃勃,妄图梁氏代夏,一旦梁乙逋谋反,定然会求助于大宋,如此一来,大宋师出有名,大宋将会以最小的代价灭掉西夏。” “梁氏代夏!” 赵煦心中一动,不由看向吕大防,负责鼓动梁乙逋造反此事,正是吕大防负责。 吕大防微微点头道:“小梁太后拒绝了梁家的联姻,也因为梁乙逋几次大败,已经夺去了其的兵权,再加上西夏小皇帝日渐长大,坊间更是传言,当初夏惠帝之死,乃是梁家所为,梁家已经是骑虎难下,恐怕只有谋反一条路可走。” 众人微微点头,纷纷将目光投向范正,范正的前两策切实可行,纷纷期待范正的下策。 “下策?” 赵煦却不由心中好奇,一直以来,范正献策,大多都是先出下车,再出中策,最后才献出一锤定音的上策。 而这一次,范正却恰恰相反,竟然先出上策,再出中策,最后出下策。 “莫非这一次的下策有问题?” 满朝众臣也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纷纷心中猜测。 范正沉默片刻,最后一咬牙道:“范某最近刚刚忙完武状元的擂台,发现想要战胜一个对手,必须在全方位的胜过对方,堂堂正正的战胜对手,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乘人之危。 “趁人之危?” 百官不由一愣,不解的看着 “擂台之上,刀剑无眼,擂台上有对手上一场受伤,则会被对方抓住机会,虽然胜之不武,却也能够获胜,就比如说,一个成年人重病缠身,哪怕是一介少年也可以取胜,微臣的下策就是让辽国重病缠身,内乱不断,如此一来,辽国自顾不暇,自然不会干涉大宋收复西夏。” “让一个国家重病缠身,内乱不断。” 众臣面面相觑,他们没有想到范正想到的竟然是这样的主意。 吕大防嗤之以鼻道:“范太丞未免太过于想当然了,辽国可没有垂帘听政,外戚专权。” 赵煦也是眉头紧皱,辽国虽然也出现过萧太后垂帘听政之事,然而当代皇帝耶律洪基早年就杀了皇后萧观音,唯一的继承人耶律延禧也已经长大成人,根本没有漏洞可以操作。 范正摇了摇头道:“辽国虽然没有外戚之患,而且传承有序,但是,辽国内部却有很深的毒瘤,一旦病发,那就是辽国的灭国之时。” (本章完) 第三百零四章 灭辽毒药——人参 “辽国毒瘤?” 众官不由一愣,不解的看着辽国。 曾布冷笑道:“听闻范太丞有医国之法,曾某倒想听听范太丞的高见!” 辽国乃是大宋百年大敌,大宋历代精英都对辽国束手无策,他不相信范正能有邪方,可以让传承有序的辽国无故起内乱。 范正凝重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此乃太祖陛下的名言,然而运用在辽国同样适用,辽国不同于宋夏,大宋乃是皆是汉族,西夏则是党项人的天下,而辽国契丹虽然是多部落的联合。” “你是说鼓动辽国内部部落叛乱?”章惇眼睛一亮道。 范正点头道:“不错!草原之上,历朝历代都是弱肉强食,前有匈奴、突厥,今有辽国契丹,日后还会有其他部落取代辽国,此乃草原千年以来的铁律,辽国国土辽阔,而且采用部落制,各部落野心勃勃,辽国自然也心中明白,一直以来,辽国对于实力壮大的部落极尽打压,我等只需要知道辽国对那些部落打压的最狠,就知道那些部落对辽国威胁最大。” “蒙兀部落!” 吕大防脱口而出道。 范正点头道:“不错,蒙兀人乃是草原之上除了契丹之外,人数最多的部落,而且地处北方苦寒之地,英勇善战,辽国对其多加防备,让其不断分裂,挑动其不断内斗,如果有雄主一统蒙兀部落,定然可以威胁辽国的统治。” 赵煦不由眼睛一亮。 曾布摇头道:“蒙兀人虽然有可能威胁辽国,然而辽国却对其分化拉拢防备,再加上大宋和其中间相隔西夏和辽国,根本无法接触,根本不可能为大宋所用。” 众臣不由微微叹息,范正的想法看似可行,然而却是鞭长莫及,根本没有办法实施。 范正点头道:“鼓动蒙兀人反抗辽国虽然暂时行不通,但是在东北,还有一个部落同样实力强悍,而且同样备受辽国打压!” “范太丞所说的莫非是女真?”曾布失声笑道,“女真更是不可能威胁辽国,其部落不过万人,而且辽国拥兵七十万,女真胆敢有异心,辽国弹指可灭。” 其他大臣也摇头失笑,认为范正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蒙兀人部落较多,地理位置特殊,或许还能对辽国形成威胁,而女真人不过万人,在他们看来根本不可能对辽国造成威胁。 范正凝重道:“女真人数虽然少,然而其勇武却举世闻名,辽太祖曾言“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制”,一直以来,辽国才对女真倍加打压,让其人数始终不满万,女真和辽国早就有了血海深仇,只要女真有机会,定然会起兵反叛辽国。” 曾布脸色凝重,女真的确勇武过人,哪怕在大宋女真的勇武依旧流传。 “而且女真处于白山黑水之间,那里丛林密布,一旦女真反叛,以其勇武的特性,再加上特殊的位置,定然会成为辽国最大的毒瘤。”范正确信道。 众臣微微点头,女真的确是有可能对辽国造成威胁的部落。 “可惜,女真地处东北苦寒之地,大宋同样对其无法支援,否则…………。”赵煦遗憾道,明明有克制辽国的办法,而他们相隔太远,束手无策。 范正却微微一笑,自信道:“谁说大宋无法对其支援?” 吕大防眉头紧皱道:“女真部落战力强悍,辽国对其严加防备,而且中间还间隔高丽和辽国东京,大宋同样并无任何机会。” 范正点了点头道:“大宋的确没有办法对女真明面上进行支援,然而却并非没有办法暗中相助,在女真部落所在之地,有一个神奇的药材名为人参,能大补元气、强心固脱、安神生津,可用于各种久虚不复、气血津液不足之证,尤其是人参上了百年以上,可以让生命垂危之人续命,如果是千年人参,使用得当或许有起死回生之效。” “续命!” “起死回生!” 百官一片哗然,范正刚刚发现用急救法可以让人起死回生,如今竟然又有一种药物竟然可以让人起死回生。 “当真?” 苏颂眉头一皱,他虽然知道人参乃是名贵药材,然而却不知道人参竟然有此神奇的功效。 “自然如此,太皇太后重病多年,如今依然健在,全靠千年人参续命,如今千年人参已经几乎耗尽,陛下不惜重金征求千年人参,一片孝心实乃感天动地。”范正对着赵煦郑重一礼道。 章惇心中一动,连忙接话道:“官家一片孝心,臣等亦佩服至极,微臣听说这千年人参只有在长白山才有。” 朝堂重臣都是人精,当下闻弦知意道:“官家纯孝,我等佩服。” 吕大防见状一叹道:“老夫年岁已高,不求千年人参,只求五百年人参续命即可!” 曾布目瞪口呆道:“如此就能让女真造反?” 范正点头道:“不错,人参的确有药用,民间多用其来吊命也是事实,哪怕是辽国医者也不得不承认此事,此策一出,辽国根本不会察觉大宋的意图,而且辽帝耶律洪基年岁已高,帝王年纪越大,越怕死,这也是历代明君晚年求仙问道的原因,辽帝也不例外,其虽然不会昏庸到修仙,然而面对可以续命的人参,其定然不会错过。” 赵煦眼睛一亮道:“辽帝定然会让女真部落每年奉上更多千年人参,进一步打压女真。” 范正点头道:“两国皇室皆需求千年人参,定然会让人参身价增加十倍百倍,甚至年份高的人参千金难求,诸位认为辽国权贵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们只需低价从女真手中的抢夺人参,就能卖出高价,长久之下,女真又岂能甘心。” 众臣点了点头,如此一来,辽国和女真的矛盾将会短时间内急剧增加。 “而且人参价格暴涨,女真部落不甘心受到辽国权贵的压榨,定然会避开权贵私下倒卖,如此一来,足以获得不菲的钱财,还会进一步加剧女真和辽国的矛盾。” “而此刻的女真已经从人参上获得巨大的利益,部落实力进一步壮大,其矛盾注定不可调和,直到女真最终叛乱。” 范正掷地有声道。 “此乃良策!” 赵煦拍案叫绝道。范仅仅用一株小小的人参,竟然挑动了女真叛乱,简直是神来之笔 众臣微微点头,在他们看来无懈可击的辽国,而在范正眼中竟然有如此多的破绽。 推行此计划,大宋最多出一些钱财购买人参,若是能够让辽国内乱,这些钱财可以说是千值万值。 “此策乃是阳谋无懈可击,当为上策才是。”曾布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欣喜若狂道。 范正却摇头道:“人参乃是救命良药,如今却成为辽国的毒药,大宋连目前的辽国都无法战胜,如果女真突然崛起,顺势灭掉了辽国,一个更加强大,更加野蛮的女真出现在大宋北疆,恐怕大宋也会有灭国之危,这就是为何此策为下策的原因。” 当下,整个垂拱殿为之一寂。 (本章完) 第三百零五章 人参的风波 “一个更加强大,更加野蛮女真出现在大宋北方!” 众臣陷入了沉思,如果真的如范正所说,那此策有如此后患,何止是下策,简直是下下策。 在范正的上中下三策中,上策自然是王道,然而需要耗时二十年之久,就算这二十年大宋在进步,辽国和西夏自然也在进步,尤其是辽国把控了丝绸之路,其国力定然会进一步提升。 到时候,大宋和辽国恐怕胜负难料,而想要震慑辽国不插手,恐怕也是微乎其微。 至于中策同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谁也不敢保证小梁太后是否会真正发疯,彻底和辽国交恶,所以中策只能听天由命,走一步算一步。 而下策则是成功的机会最大,耗费的钱财最少,一旦施展定然会让辽国内部鸡飞狗跳,无暇顾忌大宋。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完美的战略,竟然隐藏着如此巨大的隐患,若非范正亲自指出,众人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女真成功的几率有多大!”赵煦凝重的问道。 范正正色道:“一旦医家公布人参的药用价值,坐拥长白山的女真定然会顺势崛起,一颗千年人参足以价值千贯,女真只要手握人参,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财源,足以换取任何物质,再加上女真举世皆知的勇武,今日的女真,就是昔日的党项。” “今日的女真,就是昔日的党项!” 三位宰相不由呼吸一滞,脸色凝重,他们都经历过当年天下皆被李元昊支配的恐怖经历,当年李元昊横空出世,带领西夏以少胜多、用兵如神,打的大宋和辽国溃不成军,最终立国西夏。 “这怎么可能?范太丞未免太过于夸大其词了。”曾布皱眉道。 “辽国国力胜过大宋,女真若是不强,又岂能对辽国造成威胁,我等又何须浪费精力在女真身上!”范正反问道。 赵煦点了点头道,女真勇武举世闻名,就连他在大宋也有所耳闻,这也是他们盯上女真的原因。 “女真虽强,然而就算当年的李元昊也未能跨过横山,女真又有何资本胆敢对大宋造成威胁。”曾布傲然道。 范正摇头道:“李元昊当年虽然精锐,然而兵力较少,而大宋兵力虽弱,但是却有八十万禁军,凭借城池之利和横山天险,损兵折将,更是借助天时这才堪堪守住李元昊。” 曾布脸色难堪,他自然知道李元昊当年的勇武,其战力可以说是当世第一,若非大宋军神狄青横空出世,恐怕大宋将会损失惨重。 “而女真则不然,其世世代代生活在北方的白山黑水之间,极为耐寒,天时非但不是劣势,反而是其优势,再加上辽国东京和长白山之间可没有横山天险,一旦女真做大,长驱南下,辽国将会有覆灭的风险。”范正正色道。 “女真不可能取代辽国,辽国可是有数十万兵马,又岂能惧怕女真区区万余人。”吕大防冷哼道。 范正冷笑道:“当年大宋同样也没有将李元昊放在眼中,结果还不是酿成了祸患,再者辽国兵马多有什么用,当年辽国威压大宋,不同样惨败在李元昊手中,如今辽国承平百年,武备恐怕早已经飞驰,面对以勇武着称的女真崛起,恐怕会重蹈当年面对李元昊的覆辙。” 吕大防眉头一皱,却无话可说,毕竟辽国当年也大军进攻西夏,经过同样落个惨败的下场。 “不!草原上向来以强者为尊,女真一旦崛起,定然会有无数部落前来依附,再加上人参这个财源,恐怕会有覆灭辽国的风险。” 然而众臣却不以为然,虽然范正所言有可能发生,但是概率很低,毕竟谁也不认为不足万人的女真竟然推翻了能够让大宋困扰百年,强大无比的辽国。 范正见到众人不信,冷笑道:“城堡多从内部攻破,所以大宋虽然无法击败辽国,但是女真却未必不能,如果再加上大宋暗中扶持,女真崛起的机会大增。” 不少大臣顿时陷入了纠结,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放弃范正的下策,大宋将会面临辽国和西夏的狼狈为奸,一个则是扶持女真,日后女真崛起,大宋将会面临一个更加强大的敌人。 良久之后,赵煦凝重道:“如果女真注定崛起,那大宋迟早会面对强大的女真,既然如此,何不借助女真崛起时机,趁机收复西夏,再和女真一决高下,届时大宋再无后顾之忧,国力达到顶峰,此战未必会输。” 然而明明范正已经点明了下策的后患,赵煦却依旧心痒难耐,不愿意放弃此策。 无他,因为此策太过于惊艳,风险和收益同样巨大。 而且赵煦自认为自己年富力强,正是大有作为的时候,又岂能碌碌无为,如今有一统天下的时机,哪怕冒着风险,他也不愿意错过。 “官家英明!” 众臣纷纷躬身道。 “传朕旨意!太皇太后急需千年人参服药,朕悬赏千贯求购。”赵煦昂然道。 “官家仁孝!” 众臣再次恭贺道。 吕大防不由脸色一抽,这一幕何等的讽刺,当年乃是赵煦设计逼迫高太后退位,如今却被众臣恭称仁孝。 “范太丞,扶持女真之策,由你来执行!”赵煦郑重道。 利用人参来扶持女真崛起,乃是范正所提,再加上范正乃是医家领袖,人参最大的作用乃是医用,由范正执行最为合适。 “臣遵旨!”范正低头领命道。 他主动提出利用人参来挑起辽国内乱,虽然将其定为下策,也认为其有成功的机会,与其日后女真崛起酿成靖康之耻,还不如他提前引爆女真这个毒瘤。 如果大宋故步自封,抱守残缺,无论女真何时崛起,靖康之耻也无法避免。 还不如趁现在大宋变法方兴未艾,再顺势收复西夏,让大宋国力达到最顶峰时期,未尝没有战胜女真的机会。 …………………… “太皇太后急需千年人参续命!官家悬赏千贯求购!” 很快,一则消息轰动整个开封城,顿时引起全城百姓议论纷纷。 “续命!” 所有听闻这个消息之人无不哗然。 世人无不贪生恶死,所谓药医不死人,哪怕是帝王也难逃生死轮回。 邪医范正虽然有起死回生之术,但是却仅限于突发疾病的紧急抢救,一旦时间太久,仍然无力回天。 而如今终于又有一个神药可以为人续命,那就是千年人参。 “人参酷似人形,七两为参,八两为宝,九两为精,千年人参可是化成参娃!身穿红肚兜,可以在深山老林穿梭,如果想要挖出千年人参,必须要用红线绑住,否则其就会逃走。” “寻常人参可以延年益寿,百年人参可以更是珍贵,千年人参乃是可遇不可求的神药,太皇太后本就已经病入膏肓,全靠邪医范正用千年人参吊起续命。” “而传说,千年人参只存在长白山上,长白山乃是神山,方可孕育千年人参这等灵物。 ……………… 一时之间,开封城中关于人参的传闻络绎不绝,有的甚至还传的神乎其神。 “相公如此骗人,恐怕不好吧!” 范府中,开封城流言的始作俑者李清照有些心虚道。 范正摊摊手道:“骗人!为夫可没有骗人,人参的确对人心脏有极大地好处,强化心脏机能,长期用人参滋补身体是可以达到延缓人的生命。” 李清照顿时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这么说人参真的有如此奇效?” 范正摇了摇头道:“当然没有,但是论滋补和延年益寿,人参当属第一,帝王后妃,达官贵人他们不缺荣华富贵,自然更加看重自己的性命,为夫不过是将人参的作用再加以神话,定然会让人参价格暴涨,引起达官贵人的疯抢,如此一来,哪怕是辽帝也看不破为夫的计谋。” “夫君大才,运筹于帷幄之间,决胜于千里之外。” 李清照看着范正崇拜道。 她乃是天下第一才女,如今更是曲剧开创者,傲视大宋文坛,本就少有男儿能够配得上她,而范正非但诗词之道和她不相上下,更有医国之术,能够遇到如此良配,乃是她一生最大的幸运。 范正看着李清照崇拜的眼神,邪邪一笑道:“不!相比于运筹于帷幄之间,为夫更想决胜于帷幄之间。” 李清照闻言媚眼如丝,挑衅的看了范正一眼道:“到底是谁取胜还不一定呢?” ………………………… 随着人参的功效在开封城盛传,再加上人参的药用在历代医书上皆有记载,其吊气续命的作用并非杜撰,无数达官贵人纷纷以拥有人参为荣。 人参的价格也水涨船高,年份高的人参价格更是被炒到一个天价,开封城乃是当世经济中心。 开封权贵对人参的需求,以及人参价格的暴涨,无数商人顿时嗅到了商机,纷纷前往宋辽边界,高价收购人参。 人参能够续命的消息极为轰动,自然也传到了辽国上京,惊动了本就年岁已高的辽帝耶律洪基。 “这就是千年人参!” 辽宫中,耶律洪基一脸惊奇的看着眼前的已成人形的人参。 一旁的御医指着人参,献宝道:“启禀陛下,你且看看这人参芦头仿佛人的头;主根仿佛人的躯干;支根仿佛人的腿,犹如人性有神,被历朝历代所记载,尤其是上岁月的人参更是极为珍贵,足以让人延年益寿。” “人参真的有如此奇效?”耶律延禧怀疑道。 无他,只因为人参并非突然出现的药材,如今突然被大宋皇室悬赏价格暴涨,自然让耶律延禧心生疑虑。 辽国御医则信誓旦旦的说道:“启禀皇太孙,人参乃是大补之物,此乃众人皆知,皇太孙如果不信,可以亲自试一下,不过不能多用,而且千年人参的确是被民间用来吊命。” “而且人参的功效乃是邪医范正所发现,其本身就首创起死回生之术,高太后早已经病入膏肓,邪医范正更用人参为高太后续命,方可让高太后存活至今。” 耶律洪基怦然心动,他已经高寿,最近更是身患老年基础病,心中对死亡的畏惧愈发增加,如今骤然听闻有续命之药,自然不会错过。 当下,耶律洪基自然也不会轻信,当下连续召见多名太医,在得到人参功效肯定的答案之后,这才放心下来。 正如范正所言,人参的功效乃是举世皆知,他不过是将其略微神话,根本没有任何破绽。 当晚,耶律洪基立即服用人参,不久后,就感觉浑身发热、精神亢奋,兴奋之下竟然再一次大发神威、临幸后宫。 第二日,耶律洪基亲自下令,要求女真部落每年上供千年人参若干。 “辽帝也要千年人参!” 此消息一出,立即在民间引起轰动。 大宋和辽国两大皇室,皆认可人参的功效,让人参的热度再一次攀高。 一时之间,大量药商纷纷前往长白山,高价求购人参。 “大宋又岂能如此好心公布人参功效,这其中必定有诈。”耶律延禧焦躁道。 在他看来,如果大宋想要求购千年人参,只需暗中收购即可,如此大张旗鼓,根本不合常理。 亲信耶律章奴冷笑道:“皇太孙又何必管大宋是何意图,如今人参产自辽国的长白山,皇太孙只需下令除了进贡陛下,女真诸部所采的上年份的人参借由皇太孙收购,如此一来,皇太孙只需一倒手,那就是滔天的利润。” 耶律延禧顿时怦然心动,如今人参价格暴涨,如果不加以遏制,定然会让女真部落壮大,这并不符合辽国的利益。 他也亲身验证了人参的功效,的确是滋补的圣药,并无任何问题,如今再加上巨额利润唾手可得,最终贪婪蒙蔽了耶律延禧的警觉,也加入了这场人参盛宴。 一时之间,天下风云,齐聚长白山。 (本章完) 第三百零六章 女真完颜部 长白山夙来是传说中的神山之一。 在《山海经》称不咸山,唐称太白山,因其主峰长白山多白色浮石与积雪而得名,大宋称之为长白山。 长白山下,女真部落世世代代的生活在山下,以渔猎为生,然而在东北密林和草原之中,想要生存颇为不易。 很多猎物都是一闪而过,且有草木遮挡,想要在这样的环境下狩猎,就要去猎人有一双锐利的眼睛,优秀的射术,和一把强弓,骑马狩猎的人还必须掌握高难度的骑射技艺,这就造就了很多女真猎手高超的箭术和武艺。 然而仅仅这些并不能让女真威名赫赫,在长白山下,猎人和猎物是可以翻转的,除了食草猎物之外,长白山下,还有东北虎、黑熊、豺狼、野猪等大型猛兽,有时候猎人反而成为猎物。 面对生命的威胁之下,女真猎手不但需要高强的武艺,还需要过人的勇气,每一个女真部落的勇士皆是能够力搏虎熊、手撕豺狼的猛将。 除了个人勇武之外,女真发明了极具特色的多人狩猎战术——围猎,小型的围猎仅仅十人一组,每当秋冬集结,大型的围猎甚至动员几百上千人,每每都能收获大型猎物。 当一张张价格精良的虎熊皮从女真部落流出,也让女真的勇武广为流传,才有了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说法。 长白山脉,密林中。 一队女真猎人正在和一个凶猛的东北虎搏斗,东北虎力大无穷,一爪子将一个女真猎人拍飞,一个猛扑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撕破猎人猎人的喉咙。 关键时刻,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女真勇士,手持盾牌,挡住了猛虎的扑杀,手中的长枪猛然刺出,顿时刺中东北虎大腿。 “完颜阿骨打!” 周围女真人见到女真勇士一击得手,纷纷大呼其名。 东北虎剧痛之下,凶性大发,张口想要撕咬完颜阿骨打,一众女真猎人纷纷上前营救,东北虎见状不敌,转身就逃。 一众女真猎人见状,搭箭准备射杀。 完颜阿骨打一个纵身而起,见状高喊道:“不要放箭,莫要伤了虎皮!” 一众女真猎人见状只好悻悻的放下,手中的弓箭,在东北虎皮极为珍贵,一张完整的虎皮可以卖出一个不错的价钱,这对贫穷的女真部落弥足珍贵。 一众女真猎手当下沿着血迹,继续追踪受伤的东北虎。 东北虎已经受伤,根本跑不远,很快,众人就带着一张完整的虎皮归来。 “多亏了阿骨打,否则此虎患难以除掉。”一众女真围着完颜阿骨打心有余悸道,若非完颜阿骨打勇武过人,他们面对恐怖的东北虎恐怕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完颜阿骨打看着完整的虎皮,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单单这张虎皮就让他们不虚此行,然而他们此行的目的并非是猎杀老虎,毕竟若非穷途末路,谁也不愿意和森林之王东北虎硬抗。 他们之所以冒着风险来到东北虎的地盘,是为了寻找传说中的千年人参。 “如今虎患已除,立即寻找千年人参!”完颜阿骨打下令道。 自从宋辽两国皇室对公然宣称要千年人参,人参的价格暴涨,尤其是上岁月的人参更是可遇不可求。 为了对辽帝进贡千年人参,完颜阿骨打这才冒险进入深山除掉这只猛虎,这里猛虎盘踞根本没有人来过,找到千年人参的机会极大。 当下,众人四下分散,开始寻找上岁月的人参。 “找到了一个成型的人参!” 忽然,一个女真猎人高呼道。 完颜阿骨打见状,立即上前,却发现这支人参虽然已经成型,然而最多几十年,想要达到千年人参差得远。 “虽然年岁差了些,也能值不少钱!”完颜阿骨打满意道。 这样的成形的人参在外围已经很少见了,在东北虎的老巢却轻松找到,再加上如今人参价格暴涨,足以换来不少好东西。 有了收获,一众女真猎人当下兴致大发,开始加快速度寻找,果然越来越多成型的人参被找到。 其中最大的一株完整挖下来,净重将近八两之多,其根须足足有三尺有余。 “这恐怕就是千年人参,据说在大宋皇室足足开出了千贯的悬赏。” “千贯钱!” 一众女真猎人纷纷惊呼,千贯钱财就是百万钱,别说是他们,就是女真部落也拿不出如此多的钱财。 当完颜阿骨打带着虎皮和人参回到了女真部落,顿时引起了女真部落的轰动。 “这就是那头恶虎!如今终于被除掉了。” 一众女真族人对着这头东北虎指指点点,这头恶虎为害甚大,不少族人都死于其口,如今终于被阿骨打所除。 “好!不愧是我女真部落的第一勇士!” 其兄完颜乌雅束见状大喜,对着弟弟阿骨打不吝盛赞。 “兄长请看!” 完颜阿骨打将那株千年人参献出,再一次让完颜乌雅束喜出望外。 “有此千年人参,定然能够让陛下满意,今年的朝贡无忧也!”完颜乌雅束双喜临门,顿时心情大悦。 女真部落乃是辽国的藩属,每年都要向辽国朝贡大量的珍惜物品,往年都是貂皮、北珠,海东青之物,而今年因为南朝传来千年人参的妙用,特意增加了千年人参。 完颜乌雅束自然愁眉不展,人参好求,然而千年人参却是可遇不可求,如今阿骨打终于解了其燃眉之急。 再加上完颜阿骨打又带回如此多品相较好的百年人参,宋国人参价格大涨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女真部落,女真部落自然欣喜若狂。 “此乃天佑女真,有了人参,我女真各部再也无需忍饥挨饿。”完颜乌雅束兴奋道。 完颜阿骨打也露出一丝喜色,女真部落生活艰苦,狩猎采集等食物来源本就不稳定,而且每年还需要向辽帝上供大量贡品,更是朝不保夕。 而人参在长白山取之不尽,而且价格昂贵,有如此财源,不亚于坐在聚宝盆之上,女真诸部定然会大兴。(本章完) 第三百零七章 完颜阿骨打的谋划 “什么,五贯钱!” 当完颜阿骨打兴致勃勃拿着百年老山参卖给辽国商人的时候,听到价格的时候,不禁怒火攻心。 “不错,就是五贯钱!”辽商不慌不忙道。 完颜阿骨打怒声道:“好一个奸商,睁大你的眼睛,这可是百年以上的老山参。” 辽商道:“完颜勇士息怒,五贯钱的价格,还是看在完颜勇士乃是女真头人,想要长时间合作,若是寻常人来,最多价值三贯钱!” “怎么可能这么低,任谁皆知,南朝皇帝发布悬赏,千年人参价值千贯,这几百年以上的老参要是在南朝,至少价值数百贯!怎么可能才值五贯钱。”完颜阿骨打怒斥道。 完颜阿骨打认为人参乃是女真大兴的天赐良机,如今却辽商的态度却给了他当头一棒,价格直接相差数十倍之多。 辽商讥讽道:“南朝价值百贯!那完颜勇士去南朝去卖呀!在辽国,百年人参就值五贯钱。” 完颜阿骨打年轻气盛,哪里忍受,当下立即收起人参,起身道:“老子不卖了!” 辽商满不在乎道:“完颜勇士随便,不过我可要提醒完颜勇士一句,这人参的买卖可是皇太孙的生意,你就是到其他地方卖,也是同样的价格。” 完颜阿骨打哪里肯信,当下,直接离开。 然而当完颜阿骨打连续找到其他参商,得到的价格都一样,有些甚至连五贯钱都不到。 一来,他们都不敢得罪皇太孙耶律延禧,二来,则是他们都自然也想大赚一笔,自然拼命压价。 完颜阿骨打转了一圈之后,看着同族遇到辽商的压制,根本无力反抗,只能将珍贵的人参低价卖掉,换取一些微薄的物质勉强度日。 “耶律延禧欺人太甚!” 回到完颜部落,完颜阿骨打依旧盛怒不已。 他们女真族人冒着生命的危险,去深山老林中去挖人参,好不容易为女真部落找到一个大兴之路,却立即招来辽国的打压。 如果是之前,女真各部虽然知道人参可以入药,却并不知道其真正的价值,也就吃下了大亏。 如今南朝皇帝明码标价悬赏千贯求购千年人参,南朝权贵对于人参的需求络绎不绝。 而辽朝却公然压低人参价格,女真坐拥金山,却只能穷的要饭,如此巨大的差距,又岂能让阿骨打甘心。 “形势比人强!如今我女真并没有反抗辽帝的实力。”其兄完颜乌雅束凝重道。 “难道我们女真要一直受到契丹的欺压!”完颜阿骨打握紧拳头,愤然道。 此刻的他已经彻底看清了辽朝的真面目,无论女真有多少奇珍异宝都不会大兴,因为辽朝会一直打压女真,将女真变成契丹的聚宝盆。 “静待时机,等到女真诸部皆对辽帝不满,那就是我等的机会!”完颜乌雅束眼神一厉道。 “兄长!” 完颜阿骨打不敢置信的看着哥哥,他没有想到一向表现忠于辽帝的哥哥竟然也有如此野心。 完颜乌雅束冷笑道:“没有人愿意一直生活在苦寒之地,没有人愿意一直受到他族的压迫,如今天赐良机,赐给我女真人参这等灵药,就注定让我女真崛起。” 完颜阿骨打郑重点头,他更加明白女真目前的实力不足以对抗辽国。 而他们所需要的就是继续隐忍和暗中壮大实力,而他们的资本就是长白山取之不尽的人参。 当下,完颜阿骨打带领一众完颜部落的勇士,继续踏入长白山脉的密林之中,越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寻找到的百年人参,千年人参的机会就越大。 很快,完颜阿骨打就寻到了不少野生老山参,为了避免引起了皇太孙的怀疑,他将一些品相不好或者年岁较轻的山参低价卖给辽商,在其手中,藏有不少品相最好,年岁最老的老山参。 完颜阿骨打并没有轻举妄动,他如同狩猎一般,耐心寻找着自己的猎物,他最近一段时间,卖给辽商不少人参,他相信人参如此大的利益,定然会有其他商人怦然心动。 直到一个汉商来到完颜部落,完颜阿骨打心中一动,顿时明白他的机会来了。 “听闻完颜公子乃是女真勇士,所采集的人参最多,在下想求购一批老山参,还请完颜公子成全。”果然,汉商奉上丰厚的见面礼,文绉绉的说道。 完颜阿骨打审视的看着汉商,辽国并非没有汉人,在燕云十六州皆是汉人,而且汉商在辽国也是随处可见,而且燕云十六州和宋国接壤,人参最大的市场就是宋朝,对于汉商的到来,他并不足为奇。 完颜阿骨打摇头道:“你若买人参,那就找错了,完颜部落的人参都卖给了皇太孙。” 汉商冷笑道:“百年的老山参仅仅五贯钱,而在大宋却可以卖到近百贯,这样的生意在下不相信完颜公子能够忍受,如果完颜公子手中的有老山参,在下定然会给一个满意的价格。。” 完颜阿骨打心中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 “一只百年人参二十贯,份量越重,价格可以再加,如果是千年人参,至少三百贯!毕竟在下一路也需要打点,这已经是良心价了。”汉商一咬牙道。 “三百贯!”完颜阿骨打呼吸一滞,这个价格已经远比辽商出价高得多。 如果是平时他听到这个价格定然会欣喜若狂,但是他却并没有轻举妄动,毕竟他不确定这是不是皇太孙的陷阱。 汉商见状,一咬牙道:“完颜公子乃是完颜部落的第一勇士,想必极为需要这个。” 当下,汉商从怀中摸出十来个铁片,放到完颜阿骨打的面前。 “这是?扎甲片!” 完颜阿骨打眼神一缩,他一眼认出眼前的铁片乃是扎甲片,他曾经跟随辽军征战过叛乱,见过辽军主将身披的扎甲。 “不错,一只千年人参,换取一副扎甲,这个买卖完颜公子可还满意?”汉商自信道,他知道女真部落极为落后,扎甲是完颜阿骨打无法拒绝的条件。 “你确定你能弄来扎甲?”完颜阿骨打迫不及待道,当汉商能够拿出扎甲片的时候,他就知道此汉商不可能是辽国的试探,毕竟辽国不可能会用扎甲片来试探于他。 汉商自信道:“若是其他盔甲,在下自然运不来,然而扎甲却是一片片分开,最是容易运输,至于将扎甲片,编成扎甲,我想应该难不倒完颜公子。” 完颜阿骨打郑重点头道:“这是自然,你若能够带来扎甲,就可以得到千年人参。” 当下,汉商脱下衣服,赫然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扎甲!随后又在车队各个隐蔽的角落,东拼西凑最终凑出一副完整的扎甲来。 当汉商拿着千年人参离去,完颜阿骨打亲自将扎片编成铠甲。 看着身上的扎甲,完颜阿骨打看向长白山脉方向,豪气大发道:“有了这些人参,还有什么事不能去图谋呢?”(本章完) 第三百零八章 蝴蝶效应 在热带丛林中的一个小小的蝴蝶,煽动翅膀,不久后就会在遥远的地方掀起一场风暴。 在后世极为盛行的蝴蝶效应,而在辽朝和女真之间,蝴蝶效应在悄然的酝酿! 千年人参!能够续命的良药,更是引起无数人的追捧,其所造成的的影响自然更加深刻。 然而人参所造成的蝴蝶效应在女真还没有显现,就已经影响到了大宋。 “户部没钱了?” 垂拱殿内,范正睁大眼睛,不可思议道。 他正在向朝廷申请钱财,执行人参计划,却没有想到得到了如此回应。 “不错!户部的确已经没钱了。”户部侍郎范纯粹无奈的摊摊手道。 在宋辽两国,已经掀起了人参热,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医家和朝堂的推波助澜,眼看事情计划顺利,辽国和女真顺利上钩,朝廷竟然没有钱财来推动,如此一来,岂不是功亏一篑。 “朝廷怎么可能没有钱!去年朝廷才刚刚发行五百万的国债。”范正根本不信道,这五百万的国债还是医家的名义担保,最终将五百万国债销售一空,直接充入国库,怎么朝廷还缺钱? 范纯粹苦笑道:“朝廷的确是发行了五百万国债,然而两次平夏城之战可是消耗了大量的粮草,再加上西征青塘之战,军器监打造冷锻甲,棉甲,震天雷,民间兴修水利,各地变法所用………………。” 范纯粹将一个个朝廷开支列了出来,顿时整个朝堂一片哗然。 有得必有失,打仗是最费钱的,在五百万贯钱财的支持下,大宋的确是打赢了一场场大战,然而却再一次耗空了国库。 “既然人参有药用价值,何不让医家来入药,如此一来既可治病救人,又可以执行人参计划。”蔡京心怀叵测的建议,想要将人参计划的费用摊派到医家身上。 新党官员不由眼睛一亮,一个千年人参就价值千贯,百年份的人参同样价值不菲,如此一来,需要的开支极为庞大,如果由财大气粗的医家出钱,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臣认为此策可行!”吕大防也趁机落井下石道。 当下,赵煦不由期盼的看着范正。 范正却苦笑道:“启禀官家,医家可以收购人参,然而只能收购十年以内的人参,根本无法收购上年份的老山参,更别说是千年人参。” “这是为何?上年份的人参不是药用价值更好,医家又岂能不需要?”蔡京追问道, 其他众臣也眉头一皱,在他看来,范正推过不过是为了医家少出钱罢了。 范正郑重道:“因为公平!” “公平?” 众臣不由讶然?不解的看着范正。 范正解释道:“十年以内的人参价格最低,产量最高,足以满足医家药用,医者开药可以供应所有患者。然而越是上年份的人参,越是希少,以至于千年人参更是可遇不可求,人人皆有一死,而且百年以上的人参极为难寻,医家又能供应几人,与其如此,还不如不开老山参。” 苏颂点头道:“的确如此,而且百年人参本就是吊气续命之药,其价格昂贵,富贵人家尚可承受,如果是普通人家,恐怕强行用药,只会人财两空。还不如民间自购百年人参,如此一来生死有命、各安天命。” 赵煦微微点头,范正所言不无道理,患寡而患不均,百年以上的人参本就稀少,给谁用,又不给谁用都会引起纷争,既然如此,那医家就干脆用十年以下的人参,如此一来,皆大欢喜。 然而赵煦却又眉头一皱,如今朝廷没钱,医家又只会购买十年以内的人参,想要加剧辽朝和女真的矛盾,那就必须要人参保持一个高价,这就需要大量的钱财维持。 “何止如此,由于国债首次发行,公信力并不高,民间百姓大多买的都是一年期的国债,这部分足足有三百万贯,而眼看这部分国债即将到期,户部恐怕难以短时间拿出如此巨财兑现!”范纯粹又爆出一个惊人的消息。 朝臣顿时一片哗然,要知道国债可不同于交子,可以继续印刷,国债绑定的可是朝廷的信用,而且到期之后,那可是要连本带息直接兑付真金白银的。 如果一旦朝堂毁约,那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更重要的是一旦朝廷无法兑付国债,日后朝廷再需要钱财的时候,恐怕将再无宋人愿意购买国债。 赵煦皱眉道:“难道我堂堂大宋,就连三百万贯都无法筹齐么?” 范纯礼点头道:“臣的确有办法筹齐三百万贯的国债,然而如此一来,朝廷大计,恐怕将要陷入停滞。” 赵煦顿时陷入了进退两难,当时他花钱的时候有多爽,现在还钱的时候就有多痛苦,而且一旦支付国债,他的很多计划都将无法施行。 “朝廷信誉第一,老臣认为应当优先支付国债!”吕大防义正言辞道。 旧党早就对赵煦种种大手笔看不惯,当下纷纷附和道,准备借助国债之事,让赵煦推行节流之策。 “不可!如今大宋蒸蒸日上,连克西夏和青塘,更有对付辽国之法,如果就此中断,恐怕会让大好局面毁于一旦。”章惇直接反驳道。 新党的观点立即引起百官的赞同,如此大好局面可以说是大宋百年以来所未有,如果错失良机,恐怕大宋将会后悔莫及。 “臣有一方,足以让朝廷信用无忧,又能为大宋筹集足够的钱财完成陛下的丰功伟业。”忽然一个声音在垂拱殿响起,众臣的视线不由向邪医范正望去,这样的说话风格和大包大揽的样子,和范正的极为相似。 然而众人望去,却发现范正岿然不动,众人一愣,这才将目光转移到范正身旁的一个大臣。 民部侍郎蔡京。 “蔡大人,可有良方?”赵煦不禁意外道。 蔡京傲然道:“启禀陛下,此次发行国债,民间极为踊跃购买,可见国债在民间极受欢迎,只要朝廷按时兑付国债,定然会让国债的信誉更进一步。” 满朝大臣纷纷点头,民间的财富大多是金银铜钱,运输储藏极为不便,而交子又有贬值的风险,以朝廷信誉作保,直接兑付真金白银的国债大受欢迎,有些大商户甚至皆以国债作为本金交易。 “既然如此,朝廷何不再发现五百万贯国债,不,这一次可以发行七百万国债,如此一来,既可以保证大如期兑付国债,让国债信用无忧,又可以再为朝廷筹集更多资金。”蔡京郑重道。 赵煦顿时眼睛一亮,如此一来,既可以保证国债的信誉,多发行的国债也可以让朝廷做更多的事情。 满朝大臣也纷纷点头,这的确是一个良方。 “此乃邪方也!” 忽然又一个声音响彻垂拱殿。(本章完) 第三百零九章 海上丝绸之路 “此乃邪方也?” 众臣循声望去,发现出言反对的赫然是范正。 满朝百官不由脸色古怪,一直以来,都是范正献策,众臣怒斥其方为邪方,而如今竟然反过来,范正竟然怒斥蔡京之方为邪方。 如此诡异的一幕,让满朝大臣不禁感慨连连。 “邪方?” 蔡京闻言,顿时脸上浮现出一丝怒色,随即掩饰下去。 “能够被邪医范正认为是邪方,那是蔡某的荣幸,更能证明此方乃是可行之策。”蔡京朗声大笑道。 蔡京的心思极为深沉,当下借势而行道。 其他大臣也强忍笑意点头。 范正看着蔡京,摇头道:“不错,此方的确可行,然而不过是击鼓传花的游戏罢了,今年朝廷的确可以发行七百万贯,来年就可以发行一千万贯的国债,日后,三千万贯、五千万贯,甚至是万万贯的国债并非不可能,如此一来,高昂的利息将会彻底压垮大宋财政,直到有一天最后朝廷连利息都对付不了,彻底爆雷。” “暴雷?”赵煦眉头一皱。 “就像震天雷一样,一旦爆炸,神仙难救!”范正冷笑道。 后世之所以敢玩国债的游戏,那是因为后世的纸币可以不断的推行通货膨胀,来抵消国债不断增加的局面。 而大宋可是实体货币,根本无法动用这一招,一旦背上了债务,必将造成极为严重负担,以大宋庞大的开支,一旦陷入其中,必将很难翻身。 “啊!” 赵煦豁然惊喜,顿时混身冰凉,如果真的推行此法,恐怕大宋将会从此陷入恶性循环,直到最后最终被国债拖垮,到那时,大宋将会不攻自溃。 “国债仅仅可以用作一时救急,官家万万不可将国债当成国本,民间借贷家破人亡者比比皆是,朝廷为何民间疾苦才推行青苗法,我大宋万万不可重蹈覆辙。”苏颂建议道。 旧党上下也纷纷附和,任谁皆知,借债的日子并不好过,再加上朝廷所借的乃是五百万贯的债务,按照最低三厘的债务,那就足足有十五万贯,日后若是五千万贯的债务,那就是足足一百五十万贯,比当年辽夏两国的岁币还要多的多。 大宋好不容易摆脱了两国岁币,自然不能再陷入其中。 “既然范太丞认为此策为邪方,可有其他高见?”蔡京冷哼道。 他自然明白赵煦的雄心壮志,大宋好不容易借助充足的资金才压制辽夏,眼看大宋占据了优势,一举一统天下并非虚妄,那官家就绝不可能放弃国债这条路。 哪怕明知此乃邪方,赵煦也会推行下去,正如他之前毫不犹豫采用范正的邪方一样。 赵煦心中一顿,立即看向范正。 他的确不能看到大好局面毁于一旦,如果范正没有良策,他将会采用蔡京此方,借助海量的国债,让大宋国力增强,只要击败了辽夏两国,节省大量的军费,自然有能力还的上国债。 范正自然明白赵煦的计划,无奈一叹道:“国债自然可以如此应用,但是前提是,大宋利用国债可以获得更大的收益,大宋想要继续发行国债,那就必须有源源不断的财源,能够还上国债,否则只能愈陷愈深。” “源源不断的财源!”赵煦不由眉头一叹。 大宋向来积贫积弱,冗兵冗官冗费严重,夏秋两税往往也只能保持朝廷正常开支。此次大宋连番大战,全靠这五百万国债支撑,如果真的发行更多的国债,的确可以解决燃眉之急,然而日后需要还的钱财将会更多。 当下朝堂顿时陷入了两难选择。 “如何增加财源,难道还能向百姓继续征税不成?”蔡京冷笑道。 范正傲然道:“世间无数顽疾,只要找出其病源,就能迎刃而解,如今大宋国债的困境就是财赋不足,而世间最擅长挣钱的又是谁?” “商人?”章惇眉头一皱道。 范正点头道:“不错!医家只会治病救人,同样不擅长理财,而如今医家大兴,自然也离不开钱财,而药商樊三明居功至伟。” 樊三明最先和医家合作,掌控医家采购药材,和成药发售,为医家赚取了源源不断的财源,如果没有樊三明,医家绝不可能有今日的局面。 “医家不过是民间组织,此乃朝堂重地,又岂能容得下商人。”章惇冷喝道。 “无奸不商!商人唯利是图、见利忘义,灾年时,商户囤积居奇,大发横财,此乃国之毒瘤。”吕大防也怒斥道。 一时之间,新旧两党不约而同,一齐对商人口诛笔伐。 天下四民,士农工商,商人自古以来都是贱业,被历朝历代打压,作为高高在上的士大夫,自然格外看不起商人。 就连赵煦也眉头一皱,很显然对商人极为反感。 范正见到满朝群情激奋,不慌不忙道:“尔等所言很对,商人的确有很多弊端,但唯独不能否定其赚钱的能力,而大宋目前最需要的就是钱财。” 满朝百官不由一滞,因为范正所言正中朝堂命脉。 蔡京冷哼道:“范太丞,当你身为医者的时候,你和商人一起并无不妥,然而如今你乃是朝堂命官,再和商人纠结颇深,是何意图。” 范正怒斥他的国债之法乃是邪方,难道其提议重用商人不是邪方? 范正反驳道:“蔡大人所言不错,范某是朝堂命官,同时也是一个医者,在医者的眼中,哪怕是毒药亦有用处,何况是褒贬不一的商人,只要朝廷将商人运用得当,非但不用担心危害大宋,还可以为大宋获取源源不断的财源,届时再发行国债,足以让大宋不再为财赋担忧,让官家大业再无阻碍。” “不知范大人所开何方?” 赵煦呼吸一滞,眼神炙热的看着范正。 正如蔡京所料,赵煦已经是从五百万国债中获得了偌大的好处,自然不甘心就此收手,如果范正所言为真,他不介意给商人一个机会。 “此方名为祸水东引,开辟海上丝绸之路!”范正自信一笑道。(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章 海路的优势 “祸水东引。” “海上丝绸之路。” 众人一头雾水,不解的看着范正。 众所周知,由于辽夏崛起,大宋的丝绸之路早已经中断,更无法获取丝路的的利益,目前仅仅是拿丝绸之路作为筹码,免除岁币。 范正环视一众大臣朗声道:“大宋的丝绸、瓷器被辽国运到西域,足足获得五倍的利益,可想而知,这其中的利益是何等的庞大,而大宋作为产出国,却无法得到任何好处。” 赵煦心中不甘,大宋坐拥宝山,巨大的利润却被辽国和胡商所赚取,当年大唐如此强大,丝绸之路所带来的利润功不可没。 如果大宋能够获得丝绸之路的利益,那大宋所面临的财政紧张的难题将迎刃而解。 “若非范太丞当初用丝绸之路来和辽国谈判,如今大宋已经打下了青塘,向西走于阗路线,足以重现丝绸之路。”杨畏冷笑道。 当初范正用宋辽合作丝绸之路来换取辽国免除岁币,满朝欢呼,如今却画风一转,竟然开始指责反之当初的行为。 赵煦眉头一皱道:“当初大宋根本无暇顾及丝绸之路,范太丞提议和辽国合作丝路,既能封锁限制西夏,又能为让大宋节省大量的军费,有功无过。” 随着赵煦的一槌定音,不少大臣这才悻悻作罢。 “多谢官家直言!”范正对着赵煦躬身一礼道:“范某之所以拿丝绸之路和辽国交易,乃是丝绸之路有诸多弊端,并非长久之计。” “此话怎讲?”赵煦不解道。 范正郑重道:“丝绸之路太过于遥远,而且需要骆驼和马匹运输,每次所运的数量极为有限,而且途径很多国度,层层盘剥,更别说还有沙盗层出不穷,无数胡商暴尸荒漠,种种因素限制,注定丝绸之路无法大兴。” 满朝百官眉头一皱,范正所言的确是事实,然而正是因为丝绸之路如此艰难,才让丝绸之路的货物格外的珍贵。 “为此,范某苦思冥想,大宋为什么不绕开丝绸之路的难题,将丝绸、瓷器,玻璃等制品,一一的送到诸国,如此一来,既可以避免诸国层层盘剥,又可以让大宋获得更多的利润。”范正朗声道。 “这不可能,难道我们飞到极西之国不成。”杨畏嗤之以鼻道。 范正冷冷一笑道:“世界可并非只有西域诸国,而在东海,南海,可是还有很多国度,他们难道就不需要大宋精美的货物?” “海上丝绸之路?”忽然蔡京脱口而出道。 范正深深的看了蔡京一眼道:“不错,就是海上丝绸之路。” “海上丝绸之路?” 众臣一片哗然,海上哪里有什么丝绸之路? 范正傲然道:“一个骆驼能够驮运多少货物,不过是区区二三百斤罢了!而一艘神舟却可以输送二十万斤货物,若是几十艘,上百艘神舟组成的船队,一次运送的货物,将会超过陆上丝绸之路一年的货物。” 范正说完,顿时所有朝臣纷纷哗然,神舟乃是大宋独有的大型船只,其制作工艺和载重量都是当世之最,如果真的用海船来运输货物,自然是远胜于用骆驼运送的那一点点。 “而且从海路出发,大宋可以将货物运送到世界上临海的任何一个国度,黄海的高丽和扶桑,南方的吕宋、交趾、真腊、三佛,更远之处,还有天竺、大食,等国,其国土和需求远胜于西域诸国,这将是一个何等广阔的市场。”范正豪言道。 整个朝堂都震撼的看着范正,范正所指出的的确是一个前所未有,一个更胜于丝绸之路的市场。 更重要的是,这个市场无需受到沿途诸国的盘剥,所有的利润都归于大宋,而且还能避免和辽国陆上丝绸之路冲突。 “可是大海风云诡变,稍有不慎就有船毁人亡的风险?此策恐怕颇有风险。”吕大防皱眉道。 范正摇头道:“大海虽深,却深不过人心,丝绸之路上,漫天黄沙掩埋了多少胡商,却依旧挡不住胡商的脚步,大海之上虽然有风暴,只要避开特定的时段,就足以躲避风暴,而且还能借助风势,顺利往返。” 苏颂上前禀报道:“启禀官家,臣认为范太丞此策可行,臣的老家就在闽南一带,每年都是夏季,大海才有风暴,渔民极少出海,其他月份,则并无太大的风险。” 苏颂老家乃是福建厦门一带,对于大海极为熟悉,当下对于范正的提议大感兴趣,而且海上丝绸之路相比于陆上的确有太多的优势。 范正再道:“既然满朝皆认为商人乃是无奸不商,囤积居奇,有害朝廷,那既然如此,朝廷何不将商人祸水东引,将商人跟随大宋神舟出海,利用商人不停的从诸国身上吸血,以供养大宋,如果医家输血疗法一般,定然能够让大宋重焕新生。” “输血疗法!” 章惇怦然心动,输血疗法已经被证明是可行之法,在医家已经活人无数。 “臣也赞同范太丞之策!”章惇郑重出列道。 章惇和苏颂都是福建人,对于大海同样熟悉,自然明白海上丝绸之路乃是可行之策,再加上新党变法方兴未艾,正是大量需要钱财的时候,如果海上丝绸之路可行,那就足以为赚取源源不断的财富。 再加上商人祸水东引,既减少了对大宋的危害,又能让大宋获得源源不断的财源,乃是何乐而不为之事。 随着两大宰相纷纷表态,众臣将目光都投向吕大防。 范正再道:“此次出海将会由朝堂派遣官员出海,宣扬大宋威德,让四夷臣服,万邦来朝,重现当年大唐天可汗的盛况。” 吕大防顿时呼吸一滞,吕大防虽然守旧固执,但是对于宣扬大宋国威,重现万国来朝看的很重,这是一个他无法拒绝的诱惑。 “臣等赞同范太丞之策。”吕大防最终点头道。 当下,当朝三大宰相一致赞同范正之策。 “准!” 赵煦大手一挥。 海上丝绸之路正式开启。(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一章 童贯下西洋 “官家英明,一旦海上丝绸之路开通,定然会有源源不断的财源涌入大宋,臣认为此时再配合增发国债之策,如此一来,大宋有充足的财源用来压制辽夏,又不用担心国债暴雷之忧。”范正再次建议道。 “此策可行!”户部侍郎范纯礼立即赞同道。 对于户部来说,自然是手中的钱财越多越好,蔡京的增发国债之策饮鸩止渴,有暴雷的风险。 然而此策却能解大宋的燃眉之急,如今又有了范正的海上丝绸之路的策略,足以解决增发国债的危机。 “范太丞果然最了解邪方!” 满朝大臣也纷纷点头,有了增发国债之策可解燃眉之急,又有开辟海上丝绸之路利用商人为大宋输血,可以说完美解决大宋之患。 而蔡京却脸色难堪,他自认为出了一个良策,却被范正抢去了所有的风头。 “不好!蔡某中了范正的计!” 下朝之后,蔡京霍然一震,惊呼道。 一旁的王棣不解道:“蔡大人何出此言,朝廷不是同意了蔡大人发行国债之策?” 蔡京冷笑道:“国债之策乃是范正所提,他又岂能不知道增发国债之策。” “啊!” 王棣也是心中一惊,微微点头。 蔡京咬牙切齿道:“非也,范正非但知道增发国债之策,反而更清楚增发国债之患,所以面对朝中无钱的时候,他才会一言不发。” 王棣接着道:“所以,当蔡大人提出增发国债之策的时候,范正才能立即指出其中的隐患,并提出解决之道。” 蔡京冷笑道:“很显然,范正是倾向于商人,医家就开始培养商人,如果范正主动提出增发国债,再提议重用商人,定然会引起朝野非议,而如今其借蔡某之口,提议增发国债,顺势再提出重用商人顺理成章。” 直到此刻,蔡京这才恍然大悟,无论是祸水东引,还是海上丝绸之路,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求财!而想要求财自然离不开商人。 而他却想要抢功,最终被范正抓住了机会,成为其洗脱重用商人的骂名垫脚石。 “邪医范正!”蔡京咬牙切齿道。 王棣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他也曾经在范正的邪方下吃了不少亏,对于蔡京的遭遇不由大感同情。 ………………………… 皇宫之中。 赵煦和三位宰相并未离开,而是留下范正仔细探讨如何开辟海上丝绸之路之策。 “此策百利而无一害!”苏颂赞不绝口道。 增发国债只能解燃眉之急,而且这些钱都是需要还的,更是需要支付不菲的利息,如果一直以债养债,最终只能债台高筑。 丝绸之路在汉唐之时,已经证明是国力强盛之盛举,如今大宋开辟海上丝绸之路更是顺理成章。 “范太丞不愧是良医,毒药运用得当亦是良药,在大宋商人乃是毒瘤,而在海外诸国,商人则是大宋聚宝盆。”章惇心情大好,难得的夸赞范正。 就连吕大防也难得的看范正顺眼,其提议扬大宋国威,极合吕大防的心意。 “微臣以为,想要开辟海上丝绸之路,则需要效仿当年张骞出使西域之壮举,派出使节乘船出海出使诸国,同时也要避免当年张骞被困匈奴十年的悲剧,臣认为,此次出海的船只以神舟为主,以战舰为辅。”范正正色道。 “出动战舰?”赵煦眉头一皱道。 范正郑重点头道:“一来,可以扬大宋国威,让四海臣服,二来可是承载一众水军用于自保,再者我等需要利用海上丝绸之路为大宋赚取钱财,商船所携带的货物那可是滔天的巨财,丝绸之路上的有沙盗,海上自然也有海盗,甚至如此巨财就连一些小国都会眼红,大宋自然要做好防备。” 章惇点头道:“财帛动人心,据说当年丝绸之路上的沙盗正是西域诸国的军队所假扮,否则哪能屡禁不绝,大宋宝船所携带的财物更是远胜于丝路商队,恐怕定然会有人怦然心动。 三位宰相皆是老谋深算,自然明白如果没有大宋战舰护航,大宋宝船所携带的货物恐怕将会羊入虎口,别说为大宋源源不断的挣钱,就是宝船恐怕也回不来。 “不知官家意欲何人为使节出使海外诸国。”苏颂询问道。 顿时垂拱殿内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任谁都知道出使海外诸国并非没有,而这一次的意义却不一样,其意义如同当年张骞出使西域一般,注定会名垂青史,自然意义重大。 “臣认为,此次出使海外诸国极为重要,需要派遣一位得力重臣方可!”吕大防率先提议道。 此次出使海外诸国的一个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宣扬大宋国威,这等盛誉,自然要派遣一个文臣前往。 章惇反对道:“臣认为,此次出使海上诸国,控制海上战舰方是重中之重,臣认为使臣当是一个将领,方可胜任。” 开辟海上丝绸之路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为大宋开辟财源,战舰负责宣扬国威,震慑诸国,并源源不断的将财物运回大宋,才是重中之重,这个任务自然是将军最为合适。 “不可,武人率领大军和财物孤悬海外,恐怕不可受制,徒生事端。”吕大防反对道。 大宋向来崇尚以文制武,根本不放心一个武将带领大军和偌大的财富不受控制。 苏颂皱眉道:“既然如此,那何不选一个皇室人选出使海外诸国,如此一来,既可以让朝堂放心,又能代表朝廷宣扬国威。” 章惇和吕大防微微点头,单单从这方面来说,皇室人选的确合适。 反而范正却苦笑道:“臣反对,打通海上丝绸之路需要常年在海外飘泊,而且大海多风浪,海外诸国情况不明,谁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万一…………。” 范正的话虽然没有说完,然而三位宰相都清楚其意思,一旦皇室之人出事,或者在海外染病,那他们都难逃其责。 “文臣、武将、皇室人选皆不合适。” 一时之间,对于出使海外诸国的人选,众人都陷入了纠结, 范正抬头看向站在范正身后那身材高大的身影,心中一动道:“臣倒有一个最为合适的人选。” 赵煦几人顿时抬头看向范正。 范正看向一旁的童贯,郑重道:“臣认为童贯,童公公乃是出使海外诸国最佳人选。”(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二章 童贯的野望 “童贯!” 刹那间,整个垂拱殿内所有人都不由一愣,包括童贯自己。 “范太丞,我………………。”童贯左右看了看,想要为自己辩解。 范正却起身来到童贯身边,朗声道:“诸位请看童公公,身材高大颇有武将风范,更别说其乃是官家身边的近侍,自然也能代表大宋皇家,更对官家忠心耿耿,掌管如此海外巨财也能让朝堂上下放心。” 苏颂看了一眼童贯,不由微微颔首。 开辟海上丝绸之路耗时时间长,海上风波不断,体弱的文臣自然无法胜任,武将虽然身体强壮,但是大宋以文制武,对武将多有不信任,根本不放心一个武将掌控兵权和财源孤悬海外。 皇室成员自然极为合适,但是海外风险颇高也不合适,而童贯既有武将风范,又是官家身边近侍,精通皇家礼节,更能代表皇威,就比如当年的张骞就是汉武帝身边的郎官,也的确是合适的人选。 吕大防却眉头一皱道:““用宦官为使臣,难道国家没人了吗?” 旧党最为重视礼节,吕大防自然看不惯,一介宦官作为使臣出使海外诸国。 章惇同样点头道:“如果没有合适人选,臣提议翰林学士王棣为使臣,出使海外诸国。” 出使海外诸国风险的确很大,然而收获同样很大,如果顺利完成,日后必将如同张骞出使西域一般名垂青史,章惇相信,只要放出风声,愿意出使海外诸国的官员大有人在。 当下,他就想到了郁郁不得志的王棣,一旦王棣出使海外诸国归来,定然可以平步青云。 新党和旧党当下,不约而同开始反对童贯为使臣,都想推举自己人为使臣。 童贯见状不由眼神流露出一丝遗憾,大宋的太监并非无所作为,可以为监军成为权倾一时的众臣,其干爹李宪就是手握重权的军中大将。 童贯当时也有一个机会出人头地,那就是当初范正提议修建平夏城的时候,他可以顺势前往平夏城担任监军,然而当初平夏城九死一生,他并没有力争,最后范正挺身而出,亲自担任监军,从此一战之后,声名鹊起。 日后童贯懊悔不已,立志日后要抓住机会,暗中研究兵法,准备日后有机会监军之时大展身手。 然而范正再次提议文武合一,在军中推行将军和监军双长官制度,监军从此以后被文官所掌控,童贯失去了建功立业最后的机会。 就在童贯心灰意冷之时,范正竟然推举他为使臣,出使海外诸国,这顿时让童贯喜出望外,却没有想到遭到了当朝两位宰相的反对。 虽然苏颂并没有表态,然而并非医党没有人材,对这个使臣位置不心动,只是碍于范正的面子这才没有反对。 赵煦也顿时陷入两难之中,一方面是自己的近侍,一方面是两位宰相的反对。 童贯见状无奈一叹道:“奴才更愿意在官家身边伺候您。” 童贯最会察言观色,自然明白官家的信任才是他最大的资本,如果强行讨到出使海外诸国的重任,得罪了官家和当朝宰相,恐怕最后也得不偿失。 赵煦也微微点头,准备日后有机会好好的补偿童贯。 然而范正却依旧道:“臣还是认为童公公出使海外诸国,乃是最佳人选。” 童贯不由一震,再一次意外的看着范正,甚至比范正第一次推荐他还要吃惊。 吕大防狐疑看着童贯和范正,冷笑道:“范太丞如此执意推荐童公公,莫非…………。” 吕大防此言可谓是杀人诛心,当朝大臣和官家的贴身太监勾结,这要是传出去,定然会引起群臣弹劾。 就连苏颂等人也不解的看着范正。 童贯顿时脸色苍白,连忙辩解道:“官家明鉴,奴才绝对没有和范太丞任何交易,再者范太丞提议开辟海上丝绸之路,紧接着就在这里商议出海事宜,在此期间,奴才和范太丞并未有丝毫的交集。” 赵煦微微点头,转头看向范正道:“范爱卿,你执意推举童贯可还有什么理由?” 章惇冷哼,今日范正若是解释不清,他定然会弹劾范正私交内宦之罪。 范正点头道:“臣之所以推举童公公担任使臣,乃是因为童公公相比于其他大臣有一个无法比拟的优势,那就是其乃是太监之身。” “太监之身?” 赵煦不由一愣,这算什么理由,童贯乃是太监乃是人人皆知之事,怎么就成为一个无法比拟的优势了。 而苏颂心中一动,顿时若有所思。 范正解释道:“诸位只看到了出使海外的风险和媲美张骞出使西域的荣誉,却没有意识到还有一个危机,那就是人自身的问题。” “人自身问题?” 赵煦大为不解。 “想要出使海外诸国,短则半年,长则一年,如此漫长时间孤悬海外,据医家研究,会很自然的会产生生理需求。”范正毫不讳言道。 “生理需求?” 三位宰相不由脸色古怪的看着范正。 “咳!咳!” 赵煦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早已经大婚,自然知道生理需求是什么,可是范正堂而皇之在朝堂之上谈论此事,却让他猝不及防。 “而海船之上有一个传统,那就是禁止女人上船。” 苏颂乃是儒医双修,最理解范正的意思,而且他的祖籍福建,也明白出海的规矩,整个船上没有一个女人,再加上全都是男人,长时间在海上漂泊,生理需求却无法满足。 如此一来,那就只有两种解决方式,一种是在下船的时候,找当地女人解决,还有一个则是龙阳之好。 而作为使臣出使海外诸国,这种情况无论哪一种恐怕都有损大宋声誉,如此看来,没有生理需求的太监竟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当下众人的目光再一次投向童贯。 童贯不由心中一跳,他本就已经放弃了这次机会,却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再一次帮他争取而来,虽然是用的方法比较邪门。 “童贯,你可以愿意代表朝廷出使海外诸国。”赵煦看着童贯,郑重道。 童贯压抑着心中的狂喜道:“臣愿意为官家效死命,扬大宋国威!” 吕大防和章惇不由惋惜一叹,范正的理由虽然邪门,然而他们却无可辩驳。 当年张骞出使西域,被匈奴所擒拿,还娶了匈奴妻子,生下了儿子,最后却留在了匈奴并未带回,成为他一生的污点,而任用童贯为使节,大宋使官将再无破绽。 …………………… “多谢!范太丞鼎力推荐,童贯感激不尽。” 三位宰相离去之后,童贯找到范正郑重一礼道。 范正摆摆手道:“范某推荐童公公,乃是在医家的角度上,因为童公公乃是最佳人选,之前语言上略有冒犯,还请公公见谅!” 童贯一脸凄惨道:“范太丞客气了,咱家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么怪罪,谁也没有想到咱家身体上的残疾,竟然是咱家最大的优势!” 童贯乃是太监之身,本就受到朝臣歧视,可是谁能想到太监身份竟然成了他担任海外使臣的最大优势。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童公公出使海外诸国,其意义和张骞出使西域功绩一样,如果此行大获成功,扬我大宋国威,太监童贯之名未尝不能名垂青史。”范正郑重道。 “名垂青史?” 童贯不由呼吸一滞,他还不是后世那个赫赫有名的权宦、六贼!还有一定的建功立业的理想抱负,自然对名垂青史格外激动。 看到童贯的表现,范正微微点头,出使海外诸国孤悬海外,童贯大权在握,再加上其身有残疾,心中的阴暗面将会爆发,能够让约束童贯的恐怕只有名声这一项了。 “童贯多谢范太丞指点!”童贯对范正郑重一礼道。 他自然知道张骞的事迹,一想到能够媲美张骞,顿时激动地难以自抑。 “只是咱家蒙受官家信任,骤然接任此重任,唯恐耽误了官家大事,而开辟海上丝绸之路,出使海上诸国乃是范太丞的主意,还请范太丞再指点一二。”童贯再道。 范正沉思片刻道:“你可知道朝廷为何要开辟海上丝绸之路,出使海外诸国?” 童贯毫不犹豫道:“因为国债危机!” 他可是全程经历过朝堂纷争,自然知道这一切的起源就是大宋国债即将暴雷。 范正点头道:“不错,国债乃是官家施展宏图大业的最大利器,然而庞大的国债压力将会对大宋朝堂形成危害,所以童公公要开辟海上丝绸之路,出使海上诸国,最重要的就是钱财。” “钱财?”童贯若有所思。 范正点了点头道:“不错,打造一支远洋船队需要海量的钱财,沿途出使海外诸国也需要钱财,士兵的粮饷同样需要钱财,官家还需要钱财来弥补国债的缺口,所有的一切核心就在钱财之上。” 童贯顿时呆在那里,经过范正提醒,他豁然意识到自己的任务有多重,恐怕就是万万贯也填不满这个大窟窿。 “还请范大人救我!”童贯毫不犹豫的求救道。 范正提点道:“范某曾经说过,祸水东引。” “用商人来为大宋赚钱?”童贯眼睛一亮道:“童某这就招募商人,收购丝绸茶叶瓷器等货物,为大宋赚钱!” 范正摇头道:“童公公所言差矣,童公公乃是朝廷使臣,日后注定名垂青史,和张骞齐名,又岂能操弄商贾之事,那岂不是留下名声上的污点。” 童贯一咬牙道:“为了官家,为了大宋,童某不在乎身后名!” 范正道:“就算童公公不在乎身后名,然而却需要操心收购货物,拉去海外他国售卖,再收购他国特产,返回大宋售卖,这其中需要操心多少事情,恐怕会误了官家的大事。” “呃!”童贯顿时愣在那里。 “而且操持商贾之事,本就在大宋境内,备受士大夫指责,再者经受如此多的钱财,稍有差错就会惹祸上身,再则货物有赚有赔,赚了皆大欢喜,赔了自然就是童公公的责任。”范正又道。 随着范正将童贯亲自操弄商贾之事的弊端一一道来,童贯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若非范大人指点,咱家身败名裂不说,还险些误了官家大事!”童贯心有余悸道。 范正继续道:“我等乃是朝廷中人,应该做的就是本分之事,那就是收税!” “收税?”童贯一头雾水,不解的看着范正。 范正道:“海外诸国对大宋需求极多,而大宋对于海外奇珍也颇为需求,自然有船队愿意跟随大宋神舟出使他国,每艘跟随使团出海的船只,童公公收取其一定的钱财作为费用,比如说五百贯如何?。” “五百贯?”童贯心中盘算。 十艘船跟随那就是五千贯的钱,一百艘船那就是五万贯的赋税,而且是源源不断,稳赚不赔的买卖,他本人并无任何风险。” “童公公可以根据路线的远近,以及到达的国度有关,适当的调整费用,当然童公公可不能只收钱即可,还需要保证商船的安全,并为商人的贸易保驾护航,甚至在商人在海外他国遇到麻烦的时候,童公公要派人为其解决,如此方可达到使团和商船的双赢。”范正道。 “让咱家保护那些商人?”童贯眉头一皱道,他乃是代表皇权的使臣,岂能直降身份,保护商人。 范正摊摊手道:“童公公保护跟随商船的安全,让那些商船赚了钱,其自然心甘情愿的为使团缴税,同时也吸引更多的商船跟随使团,当巨大的神舟和密密麻麻的商船达到海外诸国,哪一个国度不对大宋望而生畏,也可让童公公出使海外诸国的重任事半功倍。” 童贯不由一震,顿时明白,使团和商队可以说是一体的,甚至必要时候,甚至他还可以借助商船的力量以振国威。 “杂家今日方知范大人医方妙手回春,有范大人此方,咱家此行定然会功德圆满。”童贯心服口服道。 若非范正指点,他险些酿成大错,如今得到了范正之良方,此次出使海外诸国将再无阻碍。(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三章 童贯下东洋 “跟着朝廷使团出海!” 整个大宋商界纷纷意动,何止是大宋鄙视商人,其他诸国同样对商人不善!尤其是大宋商人。 大宋向来以弱宋出名,再加上商人海上孤悬海外,海船上携带的货物大多都是价值不菲,成为无数人眼中的肥肉,海商的处境可以说极为艰难。 如今有朝廷使团亲自带队,官面上乃是使团出使他国,所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更何况正常的出使他国,自然安全性大增。 “首次航行乃是高丽和扶桑,朝廷保证大宋商人和船只的安全,每艘船需要缴纳五百贯的赋税。” 随即更加详细的消息传出吗,引起一众商人的热议。 “五百贯!” 不少商户纷纷惊呼,五百贯那可是足足五十万钱,再加上船员开支,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很多商人的全部身家恐怕也没有五百贯。 然而让众人瞠目结舌的是,当消息传出之后,愿意出海的商人竟然络绎不绝,短时间内,就有三百艘船缴纳了赋税。 “三百艘船,那岂不是足足十五万贯!这些海商疯了吧!”开封百姓纷纷惊呼道。 “疯了?商人向来逐利而行,若没有足够的利益,那些海商又岂能心甘情愿的掏钱!一艘海船的货物价值近万贯,却仅仅只需缴纳五百贯!就能保证安全,这简直是天下最划算的买卖了。” 一个商户怦然心动道。 “不错!这次出使的可是高丽和扶桑两个国度,和大宋习俗相仿,又有诸多名贵的产出,首先大宋的货物可以大赚一笔,再将两国的货物运回大宋,这自然又是一笔巨财!”一个商人嫉妒道。 若非他本钱不够,他又岂能放过这场财富盛宴,任谁皆知,一旦跟随朝廷出使海外诸国,一夜暴富并非痴心妄想。 “十五万贯!” 朝堂上下同样是一片哗然,当初范正提议祸水东引,重用商人的时候,不少顽固守旧的大臣大为不满,哪怕现在依然有奏折反对。 然而当真金白银的十五万贯送到户部的时候,顿时所有朝臣都闭上了嘴巴,出使他国还没有开始,朝廷就有了十五万贯进账,这才财政紧张的大宋简直是如饮甘霖。 而这还仅仅是距离大宋最近的高丽和扶桑,若是更加遥远的吕宋,交趾,真腊,三佛,甚至,天竺等国,恐怕将会有源源不断的财富送回。 与此同时,原本默默无闻的童贯瞬间成为大宋炙手可热的人物,一个能够为大宋朝堂赚钱,又能带领一众商人赚钱的人,自然走到哪里都格外受欢迎。 这些日子,童贯可谓是众星捧月,春风得意。 “启禀童公公,范太丞来访?”忽然一个小太监匆匆前来禀报道。 童贯连忙起身相迎道:“多亏范太丞良策,童某才有今日的成果。” 童贯对于范正极为佩服,他任用范正之策,只征收随行船只的赋税,非但没有半点风险,还立竿见影为朝廷筹集大量钱财,备受内外好评,这让一直因为太监之身,饱受歧视的童贯扬眉吐气。 范正摆摆手道:“童公公客气了,今日范某前来,可是有事相求!” “范大人请说,但凡童某能够做到的,绝无二话。”童贯仗义的。 范正道:“范某想要一条船,跟随童公公一起出海!” 童贯心中一动道:“范太丞莫非想要医家药品出海,范大人放心,此行出海的船只,定然会为医家留一艘船的名额,无需缴纳任何费用。” 范正摆摆手道:“这倒不用,医家的任务乃是治病救人,自然也不会亲自经商,医家所有的药品自然会有商人购买运往海外诸国,医家并不参与此事。” 童贯微微点头,医家的举动和当初范正为他所出之策一样,虽然少了暴利的机会,却胜在长久。 “那范太丞今日前来…………。”童贯大为不解道。 范正郑重道:“今日范某前来,乃是为了军器监要一条船!” “什么?军器监。”童贯豁然一惊,难以置信的看着范正。 军器监内有什么产出?那自然是各式各样的武器,范正为军器监讨要出海船只,莫非要走私武器不成?这可是犯忌讳之事,如果传出去,他们二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范正看着童贯解释道:“在民间,人与人之间可以做生意,国家不与民争利,自然不能做私人生意,但是并不能代表国与国之间不能做生意。” “国与国之间做生意?”童贯大为不解道,国与国之间难道也能做生意? 范正点头道:“丝绸生意的确是暴利,瓷器生意同样暴利,甚至新兴的玻璃生意,和医药生意同样一本万利,然而这世间还有一种生意其中的利润远胜于诸上,那就是武器买卖。” “武器买卖?” 童贯难以置信的看着范正,他夙来知道范正爱出邪方,也亲身经历过范正的邪方,但是范正的每一道邪方都让他诧异不已。 范正解释道:“如今军器监破解了了冷锻法,再加上震天雷的出现,大宋军中的武器将会进行一轮更新换代,自然而然就会剩下不少老旧盔甲武器。” 这些武器在大宋只能当破铜烂铁,而如果运到了工艺落后的海外诸国,那将会是神兵利器,,甚至日后大宋武器研究更进一步,冷锻甲、火药武器,也未尝不能售卖,这就是为何称其为武器买卖,童大人认为这笔买卖如何? “啊!” 童贯顿时神色一振,大宋装备军中的盔甲武器都是经过严格验收,又经历和西夏大战,自然是上等钢铁,在他国定然会梦寐以求的神兵。 范正继续道:“高丽和强大的辽国接壤,又岂能没有灭国之忧,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在防备辽国之上,大宋和高丽是天然的同盟,其定然需要大宋精锐的武器盔甲。” “而扶桑诸岛林立,势力分布不均,而扶桑国王自然迫切,精锐武器维护统治,地方也需要武器自保,至于南方海外诸国,大宋的武器一旦出现,足以改变一个王朝兴衰,这等生意如何?” 听闻范正的武器买卖,童贯呼吸一滞,他出使海外诸国,如果亲自经商自然会被人诟病,如果操控武器买卖,那非但能够左右一国兴衰,又能为朝廷赚取大量的钱财,自然让其极为兴奋。 “不过,童公公切记,唯有势均力敌,方可让武器买卖,继续做下去,如果让一国独大,那军器监的武器买卖,只能是一锤子买卖。”范正提醒道。 “童某明白!”童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对了如此大事,为何童某一无所知。”忽然,童贯念头一动,不由问道。 范正低声道:“因为此事并未通过朝廷论证,仅仅得到了官家密旨!” 当下,范正拿出赵煦的密旨递给童贯。 “啊!”童贯不由惊呼,他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此事日后必受朝廷诘难。 范正冷笑道:“此事如果通过朝堂,未必会通过,等到将武器交易的钱财送到户部的时候,他们自然会闭上嘴巴。” 童贯深以为然的点头,童贯乃是官家近侍,自然对赵煦的命令毫不犹豫的执行。 登州外海! 一艘艘巨船云集! 其中最大的一艘神舟格外引人瞩目,那就是大宋使团童贯的座驾。 在其神舟之后,百艘战舰云集,并携带大量的水手、水军、医者、工匠和翻译,可谓是人员众多。 在战舰之后,还有足足三百多艘货船,此次出海是按照每艘船来收费,所以每一艘货船都是尽可能的大,争取拉更多的货物。 看着身后雄壮的船队,童贯不由豪气大发,这恐怕是大宋有史以来最强大的船队,如今全归他童贯来掌控。 “启禀公公,吉时已到!”一个小太监恭声道。 “出发!高丽!” 童贯大手一挥,刹那间,鼓声雷动。 龙舟瞬间扬帆,强劲的海风带动船帆,直接朝着高丽而去。 登州距离高丽都城开京不过四百里海路,在海风的鼓动下,大宋使团的舰队日夜兼程,仅仅两天就到达了高丽都城沿海。 当上四百艘船只来到了开京港,整个高丽国为之震恐。 高丽人少国弱,为了避免重蹈唐朝灭国之覆辙,面对强大的辽国,高丽举国之力,耗费了十六年修建了千里长城,二百山城来防备辽国,本以为固若金汤,大宋庞大的舰队到来,却让高丽所有的防线化为乌有。 高丽的地形东西狭长,辽国如从鸭绿江进攻,高丽则会有很长的战略纵深,然而大宋庞大的舰队如果拦腰来攻,直接让东西狭长的高丽失去了战略纵深,几乎所有的城市都在大宋舰队打击之下。 整个开京人心惶惶,直到传来大宋使节到访之后,高丽朝野这才重重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大宋使节来访,并非外敌入侵。” 高丽小皇帝王昱松了一口气,当下心中一动,吩咐道:“传大宋使节进谏,允许高丽和大宋经商!” 开京港外,高丽翻译正在详细为童贯讲解高丽国内形势。 “启禀童公公,如今高丽国内形势微妙,小皇帝刚刚即位,人微言轻,虽然名正言顺,然而朝中大权却被其皇叔王颙掌控,民间皆传言,王颙有不臣之心。”高丽翻译皱眉道。 “主弱臣强!” 童贯不由眼睛一亮,顿时想起了范正所言,唯有让双方保持势均力敌,方可让大宋获取最大的利益。 当下,童贯立即让一众水军保持戒备,自己则亲自会见高丽小皇帝。 “天使到来,让我高丽蓬荜生辉,我高丽愿意世世代代和大宋交好,奉大宋为宗主国。”小皇帝王昱显然知道自己的处境,当下把童贯和大宋当成自己的救命稻草。 童贯配合道:“高丽王十岁继位和我大宋官家当年一样,日后必当振兴高丽,成为一代英主。” 当下,童贯代表大宋接受高丽的效忠,并对高丽小皇帝王昱以极高的尊号。 高丽文武见状不由心思浮动,小皇帝过于年幼,主弱臣强,其继位虽然名正言顺,但是朝中大臣渐渐地投靠了亲王王颙。 然而如今小皇帝王昱获得了大宋的支持,那就不一样了。 高丽亲王王颙咬牙切齿的看着童贯,如果是以前,哪怕是童贯是当世最强大的辽国使者,他也势必要将其斩杀,毕竟高丽就算得罪了辽国,辽国想要攻破千里长城和二百山城也不可能。 然而大宋近四百艘船只就停在距离开京不远的开京港,如此巨大的力量,恐怕将会彻底改变高丽内部势均力敌的局面。 再加上大宋接连战败西夏,又刚刚灭了青塘的消息传到了高丽,以及大宋还有举世无双的震天雷这等神兵,让高丽亲王王颙投鼠忌器。 虽然对童贯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十日后,童贯几乎掏光了高丽国库,留下一封册封王昱为高丽王的国书和大量武器盔甲,在小皇帝王昱感激涕零下扬帆而去。 而随着大宋使团的到来,高丽帝王王昱的命运齿轮开始转动,原本的历史上,他最终被迫禅位给自己的叔叔,两年后被毒杀。 而如今有了大宋的册封和举国买下的大宋精锐的武器盔甲,他终于有了自保之力,开始掌控自己的命运。 与此同时,大宋的商船也同样收获满满,高丽承平已久,其国内奢侈享乐成风,再加上和大宋隔海相望,急需大宋的货物。 很多紧俏的货物被一扫而空,不少商人一夜暴富,决定满载高丽货物,立即返航回到大宋。 然而更多的商船却并没有回船,而是继续跟着朝廷的使团,此次的高丽之行已经证明了,海上使团的实力。 以前他们哪怕带领海船前来高丽行商,然而却要忍受高丽官吏的层层盘剥,高丽商人的拼命压价,甚至还会被人见财起意,命丧他国,无人问津。 而百艘战舰横列在高丽外海,他们曾经遇到了重重困难顿时烟消云散,这一次出海所赚的钱财,足足是之前的数倍之多。 他们相信这远远不是终点,随着他们的海船距离大宋越远,他们所赚的钱财就会越多,而国土和富饶都不逊色于高丽的扶桑,就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四章 海上怪病 “微臣弹劾范正伙同出出海使臣童贯私自走私武器,胆大妄为,还请官家严查。” “范正身为军器监令,本应负责大宋的军器制造,然而其借助职务之便知法犯法,理应罪加一等!” “武器乃是大宋国本,岂能流落海外,范正必须严惩。” …………………… 朝堂之上,范正借助海外使团,买卖武器的事情终究没有瞒住。 一时之间,整个朝堂一片哗然,群臣激忿。 尤其是旧党和新党更是激动不已,他们终于抓住了范正的把柄,这一次一定让范正永远也翻不了身。 苏颂也眉头紧皱,他也没有想到范正竟然胆大包天,竟然胆敢与他国武器买卖,这一下,就连他们也无法为范正辩驳。 就在众臣认为范正在劫难逃的时候,赵煦大手一挥道:“ “诸位爱卿误会了,范太丞此举乃是得了朕的密旨,并非是私自走私武器。” 赵煦见状范正被众臣围攻,当即为范正解围。 “啊!” 百官不由一愣,不解的看着赵煦,谁也没有想到赵煦竟然还参与其中。 “如此要事,又岂能不经过政事堂?”吕大防怒斥道。 他作为宰相,对于此事极为敏感,赵煦和范正私下行动,此举根本不符合大宋朝堂流程,他作为当朝宰相自然心中不悦。 范正坦然道:“因为经过政事堂定然不会被通过,而且高丽和辽国接壤,大宋想要和高丽进行武器买卖,必须要保密,最后的保密方法自然是所有人都不知晓。” “此行大宋出使海外诸国,乃是为了大宋国威,乃是两国往来,又岂能买卖武器。”章惇皱眉道。 范正双手一摊道:“因为军器监没钱了,军器监的经费户部已经一拖再拖,军器监没有办法,只能自谋生路。” “没钱了?”曾布一愣,不由的看向一旁的户部侍郎范纯粹。 范纯粹无奈道:“枢密院需要让百万大军装备冷锻甲和棉甲,需要越来越多的震天雷威慑辽夏,那将会是何等的巨大的开支,朝廷怎能拿得出来这笔钱么?” 曾布愣在那里,他没有想到始作俑者既然是他自己。 范正叹声道:“如今火药武器威力惊人,军器正在更新换代,传统的武器和盔甲将会被淘汰,而我大宋有将近百万大军,如果全部更新换代,所需的钱财可以说天文数字。” “百万大军更新换代武器!” 满朝大臣顿时沉默,如今冷锻甲和棉甲的作用已经在青塘得到了验证,震天雷则在平夏城之战一战定乾坤。 这三种武器一旦运用上大宋战场,将会让大宋的军队实力大幅度增加,朝中自然希望大宋的武器更加先进,而大宋足足有上百万的军队,如果全部都更新换代,恐怕将彻底拖垮大宋脆弱财政。 但是大宋的武力本就较弱,有如此变强的机会,他们又不能错过。 “为此,范某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方法,既可以让大宋的武器装备更新换代,而且还不用朝堂出一文钱!”范正傲然道。 曾布咬牙切齿道:“你的方法就是要将大宋的武器卖给海外诸国换取钱财!” 对于范正私自售卖武器的行为,对枢密使曾布的刺激最大,他自认为是军队最高长官,而范正武器买卖的决定他却一无所知,这让他情何以堪。 范正点头道:“不错,百万大军淘汰的装备只能放入库存,成为破铜烂铁,就算可以融化再次冶炼,所耗费的人力物力依旧得不偿失,为此范某决定变废为宝。” “变废为宝!” 众臣嘴角一抽,心中对范正变废为宝的方法了然于心。 大宋冶炼工艺独步天下,军队装备更是精品,然而在大宋百官眼中的破铜烂铁,在冶炼落后的国度却是难得的神兵利器,一旦出使海外诸国定然大受欢迎,还能为大宋带来巨大的利润,足以解决军器监资金不足问题。 “一派胡言!大宋贩卖他国武器盔甲,其国得到大宋武器将会实力大增,定然会野心膨胀,兵戈四起,尤其是我大宋出使海外诸国,宣扬大宋威德之目的。”吕大防怒斥道。 对于童贯出使海外诸国,吕大防最为满意的就是宣扬大宋的威德,而范正买卖武器的行为简直是一个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将他引以为傲的大宋威德毁于一旦。 范正冷笑道:“宣扬大宋威德,难道就去他国交换国书,送上几批丝绸瓷器,就是宣扬大宋威德?不!那是冤大头!” “冤大头?” 吕大防顿时气急败坏。 “大宋和海外诸国隔海相望,想要让其心向大宋,善待大宋的商人,不但要向其展示大宋的德,更要展现大宋的威!那些海上诸国多蛮夷之辈,并无教化,见利忘义、畏威不畏德,如果其对大宋不敬,残害大宋商人,大宋如果隔海出兵讨伐,也得不偿失,而此刻武器买卖则是大宋的最大的武器。”范正昂然道。 苏颂为范正进言道:“臣认为范太丞所言有理,海外诸国不通教化,势力同样盘根错节,大宋的武器足以让一方势力崛起,也能让一方势力没落,比起大宋直接出兵,武器买卖的恐怕将会是更合适的威慑手段,而且还能让大宋牟利,可以说一举两得。” 满朝大臣顿时默然,他们自然知道大宋不可能直接出兵海外诸国,而大宋的武器装备足以打破地方的平衡,再加上还有大宋的这个强大的国度存在,足以让所有海上诸国将大宋奉为座上宾。 从这方面来说,向海外诸国买卖武器将会是最佳的选择。 “海外诸国不过是蛮夷之地、贫瘠之地,又能出多少钱买武器?”章惇嗤之以鼻道。 忽然,赵煦新任贴身太监杨戬匆忙前来禀报道:“启禀官家,童公公派船回来,不但送来了高丽王称臣纳贡的国书,同时还有价值二十万贯的财物!” “二十万贯!” 众臣不由惊呼,他们对高丽称臣纳贡的行为并不惊讶,然而却对二十万贯极为震惊。 要知道大宋出使海上诸国,允许三百艘商船随行,这才收取了十五万贯的税前,这才半月有余,童贯竟然又从高丽运回二十万贯的财物! 短时间内,大宋就利用出海赚了三十五万贯,这钱未免太好赚了吧! “童贯该不是纵容水军抢了高丽吧!”所有朝臣脑海中不由自主的乱想道。 杨戬看了范正一眼,低头道:“据童公公回信,此二十万贯的财物乃是高丽小皇帝购买大宋两千副武器所付的钱财。” “二十万贯买下两千副武器。” 满朝一片哗然,纷纷惊呼,二十万贯买下两千副武器,那相当于一副武器就一百贯左右。 “范正,大宋打造一副装备需要多少钱!”赵煦问道。 范正点头道:“启禀官家,大宋打造一副武器需要三十五贯左右。” 百官纷纷怦然心动,也就是说,大宋打造的武器卖到高丽竟然赚了六十五贯,这可足足是两倍的利润,更重要的是这些武器盔甲乃是大宋所淘汰的,放在大宋只能当废铁来用。 “大宋足足有百万盔甲?若是…………。”范纯粹两眼放光道。 大宋冗兵冗费严重,而军方这是一个无底的吞金兽,如果将大宋百万盔甲卖出去,非但可以让宋军完成更新换代,还能大赚一笔。 曾布冷笑道:“你就不怕他国日后拿着大宋的武器攻打大宋么?” 范正摇头道:“当然不怕,因为范某所卖掉的都是大宋所淘汰的武器,大宋的武器则保留有更加精锐的武器,而范某所卖的国度皆是海外诸国,并不和大宋接壤,自然会让大宋安全无忧。” 不少大臣微微点头,大宋目前的敌人乃是辽夏,其他的诸国大宋根本看不上,再加上又是淘汰的武器和国土并不相邻,如此既保证大宋的安全,又能为大宋赚取不菲的钱财,自然再好不过。 “而且这并非是一锤子买卖,大宋卖完普通盔甲,还可以卖冷锻甲,甚至还有震天雷,只要大宋的武器一直保持领先,非但可以以此赚取大量的钱财,还能让大宋的武力领先于世。”范正昂然道。 “邪方?此乃邪方!” 满朝大臣口中喃喃道,他们纷纷想要驳斥范正,然而武器买卖巨大的利益摆在面前,让一直被冗费困扰的大宋朝廷无法拒绝。 赵煦也是怦然心动,发行国债虽然用着爽,但是到最后还需要连本带息的还钱,有了海商和军火交易托底,大宋可以毫不顾虑的发行国债,彻底摆脱冗费的困扰。 当整个朝堂为此次出使海上诸国的成果震惊的时候,整个大宋也为之轰动。 登州! 当一箱箱钱财和数不尽的高丽货物摆在码头的时候,引来了无数人围观, 此次选择回船的大多都是在高丽满载而归的商船,就算有寥寥一些货物,也转卖给其他船只。 “此次去高丽贸易大宋的货物其利润足足有七成之多。” 经过漫长的盘点之后,终于得出了此行的利润,顿时这个消息在大宋商界传开,整个商界都奔走呼告。 “七成利润!” 无数商人惊呼。 七成利润并非暴利,然而却架不住每艘船所装载的货物多。 假设一艘商船货物价值万贯,每艘船就赚了七千贯! 这七千贯只需缴纳朝廷五百贯,纯利润足足六千五百贯,这可是很多商人一生都赚不到的钱财,高丽距离大宋较近,往返只需半月左右。 半个月就能赚到别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财,这就是海上贸易的巨大利润。 “七成利润仅仅是最保守的利润,如果将货物运到高丽更远的城池,甚至到达扶桑国,其利润必将更高!而且由朝廷水军护航,足以保证安全无忧。”众商信誓旦旦的说道。 虽然原来的海上贸易利润更高,然而风险更大,有去无回的大有船在,这七成利润赚的极为安全。 “这还仅仅是大宋货物所赚取的钱财,还有从高丽带回的货物,高丽诸多货物之中,以高丽参最为畅销,医家虽然认为高丽参的效果不如长白山人参,但是也愿意以十年份人参的价格来收取,这一次所带回的高丽参,全部都被医家包揽。”一个药商得意道。 此次出海,他看中了医药市场,先是从医家手中买下大量的中成药,高价卖给了高丽国,随后又低价购买高丽参卖给医家,一来一回皆赚取了暴利。 无数商人肠子悔青,当初他们心疼五百贯钱的赋税,再加上担心海外风险,最终慢了一步错失良机。 就连最近的高丽就能获得如此暴利,更远之处的扶桑利润将会更高,将来童贯还要下南洋、下西洋,那其中的利润必将是更加暴利。 当下,无数商人暗下决心,下一次机会他们一定不能错过! 而想要跟随童贯出海,仅仅有货物并不够,更重要的还要有船,童贯带领使团前往扶桑的时候,大宋的造船业立即迎来了井喷。 无论是官营造船,还是私营造船的船坞,都接订单接到了手软。 其中登州作为海上丝绸之路的北方起点,更是迎来了大发展,大量的商户在此落户,无数的货物涌到登州港,准备分一块海上贸易的肥肉。 一个半月之后,当巨大的神舟身影再一次出现登州港外,随即,近百艘战舰出现,在其身后,密密麻麻的商队跟随。 当整个登州港欢呼一片,童贯下东洋,出使海外诸国圆满完成。 除了一个商船倒霉的触礁之外,所有商船都安全归来,而且每一艘船都获利颇丰,足以证明海上丝绸之路是可行的。 消息传到开封城,范正不由会心一笑,有了高丽和扶桑之行的巨大利益,足以驱动大宋大航海事业发展,从此以后,大宋或许走上不一样的道路。 “范太丞不好了,前往扶桑国的船只中,不少水手都得到了怪病。” 童贯派人八百里加急,六百里加急赶到开封城,传来一封密信。(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五章 偏方:陈芥菜卤 “怪病!” 范正豁然一惊,立即紧张问道:“此次出海,医家不是派遣了精锐医师跟船前往,怎么还会染上疾病?” 此次出海人员众多,自然也难免会有生病之人,太医署也派出了随船医者跟随,以便解决有人在海上生病之事。 再加上如今医家关于诸病源的理论已经成熟,只要注意预防,足以杜绝大部分疾病,怎么还会染上怪病。 传信的小太监皱眉道:“我等已经严格按照吩咐医师的吩咐,主动保持干净卫生,却没有想到还是有怪病发生?” 如今医家如日中天,医者的信誉极高,再加上他们孤悬海外缺医少药,自然不生病最好,对于医家预防疾病的警告自然也放在心上,没有想到还是出现了问题。 童贯见到海上出现怪病,当下大急,立即派人通知范正,如果不能解决弄清怪病生病的原因,日后出海也难免会患上此病,出使海上诸国的计划将会大大受挫。 “此病可曾传染?”范正问道。 传信小太监摇了摇头道:“启禀范太丞,此病并不传染,但是在各船之内皆有发病情况,在各船之间,造成不少的恐慌。” 一众海商出海是为了赚钱,如今好不容易躲过了天灾,在大宋水军庇护下,躲过了人祸,却没有想到还是没有躲过疫病,要是有命挣钱没命花,那自然无人愿意再出海冒险。 “不曾传染就好?”范正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曾传染,那就代表只是个体生病,哪怕船只登岸,也就不会造成大宋百姓大规模的传染,如此一来,就能避免当初马援从西域带回天花病毒的悲剧。 “病人现在何处?”范正问道。 只要不是疫病,那就可以放心的治疗。 传信小太监禀报道:“奴才先行一步出发,童公公随后护送病人日夜兼程来到开封,最多两天,就可以到达。 不弄清怪病的病因,整个海外使团都将人心惶惶,刚刚兴起的大航海事业将会迎来当头一棒,要知道开辟海上丝绸之路将会是童贯最大的功绩,童贯自然不能容忍。 在随行医师确定不会传染之后,童贯立即马不停蹄的带着病人赶往开封城,这里名医云集,乃是大宋医术最高之处,是最有可能治愈怪病之处。 两日后,开封城东城门外! 一众医者云集! 太医令钱乙、邪医范正、神医杨介、法医苏遁,女医张幼娘,甚至就连兽医庞继祖也一个不落等在那里,都在为海上怪病而来。 “来了!” 忽然一个微弱的马嘶声传来,敏锐的庞继祖豁然抬头道。 众人张目望去,只见一个车队沿着官道,飞快的朝着开封东城门而来,为首的赫然就是风尘仆仆的童贯。 “钱太医令,范太丞!” 童贯见到钱乙和范正皆在,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翻身下马。 “无需多礼,病人在哪里?”钱乙迫不及待道。 “就在后面的马车内!”童贯指着后面的马车道。 钱乙大手一挥,一众医者纷纷上前接手病患。 “童公公一路辛苦了,如今病人已经交给了医家,定然会弄清病源。”范正道。 “有劳范太丞了!” 童贯拱手道,当下不由身体一松,几乎跌倒,幸好被一旁的小太监扶住,为了尽快弄清怪病,他日夜兼行,饶是他身材高大、身体强壮,经过长时间的奔波,身体也熬不住。 ………………………… “这是什么病症!” 马车内,一众全副武装的医者看到病患的时候,所有人都一片惊呼。 范正闻言,立即上前查看病人的情况,也是不由吓了一跳,只见患者全身溃烂,情况十分的危急。 “带回太医署,立即验血!”范正眼神凝重道。 随着玻璃出现,显微镜已经有了显着的进步,很多疑难杂症已经开始用验血之法来查验病情, 当然后世极为普遍的验血之法,如今已经是现在最先进的看病方法。 众医眉头紧皱,当下将患者拉到太医署之内。 太医署内。 一众医者云集,看着显微镜内病人的血液情况脸色凝重,杨介皱眉道:“病人的血液已经坏死。” “血液坏死!” 钱乙惊呼道。 这种情况在大宋并非没有,而是出现在身体极度虚弱,或许是生命垂危的病人身上,然而绝对不会出现在一个身体强壮,无病无灾的水手身上。 “这不可能?”其他医者也纷纷皱眉,按照常理坏血症通常会伴随其他重症出现,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身体健康的船员算上。 “血液坏死?莫非是败血症?”范正眼神一凝道,豁然想到了一个后世夺去无数水手的病症。 “败血症?” 众医豁然一震,将目光投向范正。 范正掩饰道:“关于此症范某曾经听说在前朝的海船之上,很多水手长期在海上漂泊,就会得这种病症,而此病又出现在海外使船上,想来此病的病因就在船上。” “莫非是晕船所导致!”苏遁猜测道。 大海风浪大,哪怕是经常经历风浪的水手也难免会晕船,长期晕船或许会导致身体虚弱。 范正摇了摇头道:“非也,如果是刚刚登船,或许会有人晕船,然而已经航行两个月,众人都已经适应了晕船,就算有严重不适者,也会跟随出使高丽的船只回来,前往扶桑的船员应该没有这些问题。” 一众医者眉头一皱,如此一来,关于晕船的猜测也排除了。 范正提醒道:“败血症除了外伤,就是内部感染,病从口入,如果能够找到水手船员在大海之上和陆地上的差别,或许就能找到怪病的病因。” “海上陆地的差别?”众医纷纷点头,经过仔细的对比海上和路上的生活,最终将罪魁祸首定在青菜之上。 “缺少青菜是病因?”苏遁一脸不可思议道。 “有何不可?之前天下百姓缺少肉食,然后就大多患有夜盲症,而如今大海之上虽然荒无人烟,提前储备了大量的水源,而且都是烧开水喝,并无问题,大海中多有鱼类也不缺肉食,提前也备好了很多粮食,最缺的恐怕就青菜。”范正凝重道。 杨介点头道:“一天不吃青菜自然没事,如果长时间不吃青菜,恐怕人体内真的扛不住,此方虽然仅仅是猜测,却也可以一试。” “从现在起,就让病人大量补充青菜和水果。”范正立即下令道。 当下,有医者立即找来新鲜的蔬菜和水果,让患者服下。 “可是我等虽然找到了找到了病因,此刻患者危在旦夕,又该如何治疗!”钱乙眉头一皱道。 顿时,医家众人陷入沉默,再一次陷入难题。 医家虽然医术大进,也明白了诸病源是活的,更有显微镜等先进仪器,然而对于病源遍布血液的败血症,却依旧束手无策。 “如果是外伤,仅仅是酒精即可消毒,再配合外科手术足以治疗,然而如今诸病源已经遍布血液,按照诸病源是活的理论,哪怕是输血疗法,也无法治疗败血症。”杨介无奈道。 钱乙同样无奈道:“为今之计,我等只有听天由命,或许补充了新鲜蔬菜和水果,患者用自己的免疫力扛过来。” 自从范正在洛阳制作牛痘之后,免疫的概念被医家广为接受。 苏遁眉头一叹道:“人体有免疫力可以消灭诸病源,如果有一种药物能够代替免疫力,消灭诸病源,那该是何等的神药。” 一众医者不由一叹,苏遁所言果然美好,然而却是痴心妄想罢了,医家如果有此神药,早就大兴了。 范正心中一动道:“或许有一偏方可以一试。” “偏方!” 众医不由嘴角一抽,能够被邪医范正认为是偏方,可想而知这道方子有多么邪门。 苏遁却大感兴趣道:“不知范兄所言是何偏方?” 他对范正极为了解,范正的邪方虽然邪门,若无一定的把握,他定然不会说出。 “陈芥菜卤!”范正一字一顿道。 “陈芥菜卤!” 众医不由一愣,诧异的看着范正。 芥菜他们知道,芥菜在大宋颇为普遍,通常被人腌制成咸菜,而且咸菜本就是水手平时最常吃的菜品,竟然是治疗水手败血症的良药,如此巧合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范正解释道:“芥菜通肺豁痰,利隔开胃,作为咸菜的主料在民间广为食用,在民间有一道偏方,秋季用缸盛放大量的芥菜,先让其日晒夜露,使芥菜霉变,长出绿色的霉毛长达三四寸,随即再将缸密封,埋入土中,等到十年之后,方能开缸应用,而此刻缸内的芥菜,经过漫长的时日,已经完全化成水,就连长长的霉毛也消失不见,这就是陈芥菜卤!” “ 钱乙皱眉苦思道:“老夫好像听说过此偏方,专治高热病症,如小儿肺风痰喘、成人肺痨等症状。然而其却不符合医理,不被医者采纳!” 对于中医来说,民间偏方同样是极为特殊的存在,你说它能治病吧,却又不确定,不能治病吧,却又有成功的例子,陈芥菜卤的确有成功的例子,但是更多的例子乃是失败。 钱乙乃是儿科圣手,也听说过这个治疗小二肺风痰喘的偏方,但是此方乃是偏方,又极难下咽,钱乙并没有在意这个偏方。 范正指着败血症水手患者道:“陈芥菜卤专治高热病症,而高热症状正是风邪入体,也就是被诸病源入侵体内,同理,肺部疾病同样也是诸病源入侵肺部,二者的病理是相通的。” “如此或许可以一试!”杨介缓缓点头道。 如果是普通医者想要用此偏方来医治,定然会被众人质疑,然而范正向来以邪方成名,再加上他们皆对败血症束手无策,为今之计,只有用范正的偏方勉强一试。 “好!”一众医者纷纷点头。 如今医家已经遍布大宋,能量极大,随着范正一声令下,很快,就寻到了十年陈芥菜卤。 “这就是陈芥菜卤?”一众医者看着面前一坛子卤水,质疑道。 一个老者信誓旦旦的说道:“老朽不敢欺瞒诸位神医,此乃老朽家传的绝技陈芥菜卤,不少患者皆是服用老朽的陈芥菜卤而好转的。” 范正点头道:“如果你的陈芥菜卤真的有效,医家不吝重赏!” “多谢范太丞!”老者顿时喜笑颜开道。 当下,范正立即让患者服用陈芥菜卤。 陈芥菜卤味道极为咸苦,极为难以下咽,为了避免影响药效,又不能加糖,幸好患者乃是成年水手,在求生欲望之下,大口的将陈芥菜卤喝下。 当然,想要治好败血症,医家也不能单单指望陈芥菜卤,传统的消炎杀菌的汤药同时也服用。 在医家的忙碌的治疗下,一夜之后,重症的水手奇迹般的开始好转,体温开始降低,脉相趋于平稳。 “竟然真的有效!”杨介不可思议道。 败血症一般极难治愈,一旦形成,几乎是十死九生,而这一次,范正的邪方再一次创造出奇迹,竟然能够让败血症好转。 范正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是青霉素的前身陈芥菜卤首次应用有极大地疗效,还是陈芥菜卤正好克制感染水手的诸病源。 “将此方传给登州,让其为患者大量服用青菜水果,同时服用陈芥菜卤,配合中药汤药治疗。”范正下令道。 “是!”立即有医者前去传令。 “陈芥菜卤!” 一众医者都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陈芥菜卤,谁也没有想到这等偏方竟然有此奇效,竟然医治好历代医者都束手无策的顽疾。 范正深吸一口气道:“陈芥菜卤仅仅是一道偏方,并非真的是药物,范某认为医家应该着重研究陈芥菜卤,从芥菜,到腌制,再到成芥菜卤,所有的步骤不能错过,务必找到能够在人体杀死诸病源的药物!” 钱乙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一旦医家掌控了如此神药,天下还有何等疑难杂症,可以难倒医家?” 一众医者顿时豪情万丈,眼神炙热的看着面前的陈芥菜卤。 众医都明白,无论是谁找到了陈芥菜卤的偏方,就足以名垂医史,成为一代名医。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六章 良药:绿豆芽和海带 “范太丞,可找到了医治怪病的医方!” 休息一夜的童贯刚刚苏醒,就迫不及待的找到范正询问情况。 医家能否找到怪病的病因,关乎到开辟海上丝绸之路的成败,距离最近的高丽和扶桑就出现了如此怪病,让整个船队人心惶惶。 如果不能及时解决,日后下南洋,下西洋那可是万里海疆,岂不是让水手损失惨重,更令海商望而却步。 “医家幸不辱命!”范正道。 童贯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狂喜,他向范正求助乃是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如此怪病竟然在范正手中迎刃而解。 “不知所需何药?”童贯迫不及待的问道。 范正摇头道:“此病无需用药,只需食用青菜即可避免得病。” “如此怪病,竟然仅仅是缺少青菜!” 然而当范正将发病原因告诉童贯,童贯顿时脸色古怪,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怪病的原因竟然是不起眼的青菜。 “不错,青菜在陆地上水手船员经常食用,而到了海上却极为稀少,因此此病只在远洋的船上发生,只要及时食用青菜,就足以避免水手和船员得这些怪病。”范正点头道。 “青菜!这还不简单?”童贯松了一口气,忽然脸色一变,拔高声音道。 “可是海疆万里,到哪里寻找青菜?” 他突然发现哪怕他知道了病因,恐怕也难以完全杜绝水手发病,毕竟在茫茫大海,最宝贵的就要数青菜了。 在船上,粮食还可以存储,肉类可以腌制储存,然而青菜极难储存,又不靠陆地,根本难寻青菜! 范正郑重道:“虽然是万里海疆,然而沿海多有岛屿,只需定期上岸补充青菜,应该就能预防败血症的发生。” 童贯却苦笑道:“范太丞所言之法,虽然有效,然而弊端同样明显,若是如此,那船队就只能顺着海岸线航行,每到一处就上岸寻找青菜水果补充,但是却耗时太长。” 如此一来,非但让路程变得更加遥远,还要给如此庞大的船队上岸寻找蔬菜,又将耽误很多时间,这将会本就漫长的航海增加诸多困难。 此次航海需要避开夏季飓风多发季节,还要兼顾季风风向,如果在大海多耽误一天,就多一天的风险,而对海商来说,时间就是金钱,自然耗时越短越好。 童贯自然也想安全快速的完成出使海上诸国的重任,如此一来,也好向朝廷邀功。 范正却神秘一笑道:“放心,范某早就为尔等准备好了青菜!” “当真?”童贯狐疑的看着范正,茫茫大海漫无边际,别说是范正,就是神仙恐怕也无法为如此多的人员提供青菜。 范正见童贯不信,当下将一把绿豆交放在了童贯的手中。 “绿豆!” 童贯顿时满头黑线,他要的是青菜,就算绿豆有点青色,但是也是不能当成青菜用吧! 范正却哈哈一笑道:“童大人此言差矣,绿豆可是有大用,你若直接煮绿豆粥,那自然是主粮,然而你若是将绿豆泡在水中,只需三五天,就能是一盘青菜!” “绿豆芽!” 童贯眼睛一亮道。 “然也!”范正傲然道。 当下伸手一拍,一个下人就端来一盘炒好的绿豆芽放在童贯面前。 “医书记载:绿豆甘凉,解暑止渴,清热解毒,解附子、砒石、诸石药毒,更重要的是绿豆极耐储存,童大人在诸船上,携带大量的绿豆,既可以当主粮,又可以当青菜,在大海上随发随吃,根本无需上岸寻找青菜,必将大大减少航程。”范正道。 童贯看着自己面前的绿豆芽,不由怦然心动,当下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童贯在皇宫中为赵煦的近侍,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吃过,然而从来没有一道菜肴,比得上面前这盘清炒绿豆芽这样美味。 “竟然是缺少青菜导致的怪病!” 当消息传回登州港的时候,所有海商都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别人也许会对于此病因感到奇怪,但是海商经常在外跑海,自然知道在海上最宝贵的就是青菜,再加上缺少肉食可以引起夜盲症,缺少青菜引起败血症自然也是顺理成章。 再加上邪医范正的名声举世皆知,如今更是开出了绿豆芽的方子,让众人再无怀疑。 果然,随着大量补充青菜和水果,以及用偏方陈芥菜卤!青州港上,一些轻微病症的败血症患者渐渐好转,更加证实了范正的医方正确。 当下,原本有些消沉的大航海再一次引起狂热,巨大利益的诱惑、出海使团的庇护,败血症的病因的攻克,让出海再无后顾之忧。 当下,愿意出海的船只数量暴增,短时间竟然达到了上千艘之多,单单收取赋税就高达五十万贯。 当童贯再一次押送五十万贯送到户部的时候,整个朝堂都为之震动。 “启禀官家,扶桑国内较为稳定,然而其国内却极为尚武,销量颇为不错,咱家仅仅卖了一千副盔甲武器。。”童贯禀报道。 “十万贯钱!”曾布不由一愣,一千副盔甲武器就是十万贯,他没有想到武器买卖竟然如此暴利。 满朝大臣也是一脸苦笑,这出海也太赚钱了吧! 不少朝臣暗暗盘算,自从朝廷下令出海,距今也不过两月有余。先是三百艘出海船只赋税十五万贯,高丽买武器二十万贯,扶桑买武器十万贯,如今下一次出海又收取了五十万贯,已经足足为朝廷赚取了近百万贯钱财,这简直比抢钱还要快。 赵煦也是强行忍耐心中的激动,有了这百万贯,朝廷紧张的财政将会大大缓解。 “童贯!你做的很好,不过记住,赚钱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将大宋的百姓安全带回来,同时也莫要和诸国交好,宣扬我大宋国威。”赵煦不吝赞赏道。 “童贯遵旨!” 童贯自然对赵煦的旨意心领神会,如果赚钱是其次,那就不会放在最前面说了。 旧党大臣也对朝廷进行武器买卖,重视海商心中不满,不过面对如此巨财,他们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而且这些海商乃是祸水东引,赚取的乃是海外诸国的钱,对大宋有利,他们自然也乐见其成。 登州外海!千帆竞发, 这一次的出海规模更胜上一次,足足上千条商船跟随,其规模之大,引来了无数人围观。 海上的贸易利润颇高,而且胜在量大,每艘船都尽可能的囤积货物,一次远航,足以让人一夜暴富。 与此同时,大宋国内的各大船厂所定制的船体要求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可能的大,尽可能的多装货物。 神舟上,童贯看着身后上百艘战舰,上千艘货船,顿时意气风发。 “传令确认,诸船是否皆携带绿豆,不携带绿豆的船只禁止出海。”童贯断然下令道。 海洋上最大的风险除了天灾就是败血症,而解决青菜危机的最佳方法就是绿豆芽,绿豆关系到此次开辟丝绸之路是否成功的关键,自然是重中之重。 “是!”立即有太监乘坐小船前往诸船传令。 随着各船纷纷回应,表示皆储备充足的绿豆。 绿豆在大宋极为普遍,价格并不高,绿豆芽乃是避免败血症的关键,再加上绿豆可以作为主粮,纷纷携带,这也造成了绿豆的价格略微上涨,饶是如此,诸船依旧大量采购绿豆,毕竟任谁都知道,若是带少了,在海上再想要绿豆,那就不是大宋的价格了 “出发!” 随着童贯一声令下,上千艘的船只拉起风帆,在强劲的风力下,缓缓驶出登州港,正式开始下西洋,开辟海上丝绸之路。 开封城内,范正得到了童贯出海的消息,已经是六天后了。 “开拓海外,从此以后,大宋的进程恐怕将会改变!”范正感慨道。 一旁的苏遁皱眉道:“大宋的进程有没有改变,苏某不知道,然而医家的进程却因为此次航海而改变!” “如今杨某方知医学是何等的浩瀚!”杨介感慨道。 一直以来,医家都是开方治病,而范正的鹅颈瓶实验,却证明了诸病源是活的,其后的显微镜现世,让医家进入了微生物时代。 然而微生物医家还没有研究透,缺少青菜就会得败血症的病例,又将医家陷入了更加深层次的领域。 “缺少肉类,人就会得夜盲症,缺少青菜,人体就会得败血症,范某推测,无论是肉类还是青菜,其必定蕴含人体必需可以维持生命的物质,一旦缺少,就会引起身体的疾病!范某将其称之为维生素。”范正凝重道。 “维生素!” 二人微微点头,范正的命名可谓是一语中的。 而且维生素隐藏于青菜和肉类,要比诸病源更难以观察,这对医家来说冲击极大。 “不过海上败血症的例子让范某想起了一起极为相似的病。”范正皱眉道。 杨介诧异道:“不知范兄所说的何病?” 范正解释道:“不知道二位是否还记得,当初我们拿着鹅颈瓶实验,前往太医局踢馆,主要的就是针对巢元的家传医书《诸病源候论》,在其中有一个病例,叫瘿病。” “山区多“瘿”病乃其民“饮沙水”之故。”杨介当初乃是太医局魁首,熟读医书张口就道。 瘿病,俗称瘿袋,指生在脖子前的一种囊状瘤子,也就是我们后世十分流行的大脖子病。 范正郑重道:“《诸病源候论》虽然有一定的错误,然而并不能否定其乃是一部优秀的医书,而山区多“瘿”病,是不是和海船上水手得败血症一样,都是特定条件下才会生病?” 二人豁然一震,苏遁凝重道:“你是怀疑山区多瘿病是如同水手一样,缺少青菜,身体缺少某些维生素所导致。” 范正点头道:“除此之外根本解释不通,为什么在山区这种病极为普遍,其他地区则并不多。” “可是山区的百姓虽然穷,但是可以打猎,可以采集野菜,并不缺少肉食,也不缺少青菜。”杨介皱眉道。 山区的百姓除了出行不便之外,和其他地方百姓饮食几乎没有什么区别,根本没有海上缺少青菜这么明显。 苏遁也是愁眉不展,他虽然是法医,破案无数,然而面对此事依旧束手无策。 范正点头道:“其实真正的病因在这本书中已经给出了提示。” “饮沙水,这算什么病因?”苏遁眉头一皱。 杨介心中一动道:“我知道了!定然是沙水相比于平原之地的井水缺少某些维持生命的物质,如同海上缺少青菜一般。” “这怎么办?难道还能从平原之地打井水给山区之人喝不成?”苏遁无奈道。 海上缺少青菜还可以发绿豆芽,要是运水那就麻烦了,而且山区地势高,向上运水只能人挑肩抗,那么多人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范正朗声道:“世界万物只需找到其病因,自然轻松医治,尔等只看到了沙水中有可能缺少某些维持生命的物质,只要找到失去的这些物质到哪了即可解决此症。” 杨介泄气道:“我们连这些物质是什么都不知道,如何寻找?” 范正自信一笑道:“瘿病多发于山区,又是饮用的沙水,而水往低处流,你说那些物质到哪里去了。 “河里?”杨介心中一动道。 “河水同样也在流动!”范正摇头道。 “湖泊,不是大海!”苏遁眼睛一亮,豁然而起道。 “大海?”杨介艰难的看着范正和苏遁,他怎么也猜想不到,医治山区大脖子病的良药竟然在大海之中。 然而当他再拿起诸病源候论的记载,回想起范正和苏遁的联合推理,最终发现恐怕也只有这一种原因了。 “可以一试!” 杨介郑重点头道。 范正道:“此方惠而不费,大海物产丰富,海中海带、紫菜、干贝、海鱼等等更是应有尽有,足以让大宋百姓,再也不用受瘿病困扰。” 苏遁等人互视一眼,郑重点头。 杨介不由脸色古怪,海上败血症乃是缺少陆地上的青菜导致,而陆地上的瘿病竟然需要海中的植物治疗。 大海和陆地一饮一啄,既是巧合,又是天意。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七章 一千万贯国债 “医家发布公告,将要大量收购海带,紫菜!” 忽然一个消息传来,让沿海一带的百姓为之惊动。 “海带、紫菜!要这些东西干什么,这些东西大海中遍地都是,根本不值钱!”一众海民不解道,这两种东西大海中多得是,根本不值钱,也不好吃。 “听说医家已经找到了大脖子病的病因,如同败血症一样缺少食用青菜,只要服用海货就能防治,而海货中,最便宜的就是海带、紫菜,所以才被医家青睐。”有消息灵通之人回答道。 虽然吃海鲜同样也能预防大脖子病,然而海鲜价格昂贵,可并非所有人都能吃得起,而价格便宜,量大的海带则成为医家防治大脖子病的首选。 “当真?”众人豁然一惊道。 “应该如此,在下生活在海边,在沿海一带,的确没有大脖子病的存在,只有在山区才多。”有沿海一带的百姓信誓旦旦的说道。 “山区多瘿病,其他平原之地也时有发生,只有沿海一带没有,我大宋有近万万人,也就是说,只有很少一部分不需要食用海带,这将是多了庞大的市场!”一个商户惊呼道。 众商顿时怦然心动,海带、紫菜在海边价格便宜,而且产量极大,一旦运到大宋内地,既可以做菜经常食用,又可以预防瘿病,定然会极为畅销。 当下,无数商人闻风而动,开始大量的从海边订购海带、紫菜等海产品,有的甚至直接雇用海民下来采摘海带和紫菜,销往内地直接供不应求。 更有敏锐的商人清楚,紫菜和海带口感并不好,那些富人定然不愿意多食用,既然海货可以预防疾病,那口感更好的海鲜和海鱼岂不是既有口感,又能预防瘿病,一旦供应海货给大宋诸城,定然又是一笔不小的财源。 当下,一众商人立即向渔民订购海鱼海鲜,大量的渔民出海打渔,每每有收货就能赚取不少钱财。 “医家真的是海民的恩人,先是提议开辟海上丝绸之路,让海商可以出海赚钱,而不愿出海者又可以捕捞海货获益。”沿海一代的海民无不医家感恩戴德。 大宋时期的沿海可不如后世那般富裕,大多都是贫瘠之地,再加上多风暴灾害,生活极为困难。 范正提议开辟海上丝绸之路,为沿海一带提供了不少赚钱的机会,仅仅能惠及一小部分人,如今又发现海货可以防治大脖子病,足以让大多数海民有了衣食生计。 在医家的推动下,大量的海货遍布大宋各城,引起百姓的青睐。 毕竟这个时代食盐很贵,而且海货大多带咸味,既可以补充盐分,又可以预防大脖子病,何乐而不为。 而在瘿病多发的山区,医家义庄更是果断出手,向瘿病重灾区捐赠大量的海带,以优先确保儿童和瘿病患者食用。 很快,大量食用海带的效果反馈过来。 “范兄的医方正确!患者食用海带之后,其瘿病病症明显好转,重灾区的瘿病患者发病率更是大幅度下降!”杨介得到外地医者的反馈,顿时大喜道。 据外地医者反馈,重症患者服用海带,虽然不能治愈,却能控制病症,轻症患者服用海带几乎可以痊愈,而每月都高发的大脖子病新生患者直接绝迹。 “医家又攻克一门疑难杂症!”苏遁傲然道。 范正凝重的点了点头,他们三人攻克瘿病的病因,并非仅仅是治好一种疾病如此简单,而是有更重要的意义。 当年,他们三人年少轻狂,直接拿着鹅颈瓶实验前往太医局踢馆,让当时的太医令巢元颜面无光。 虽然后来他们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医术,然而当时的举动依旧被不少人老医者诟病。 如今他们三人再一次攻克诸病源候论中的疑难杂症,足以证明他们当初踢馆乃是正确之举。 当海带能够防治瘿病的医方传到太医院,不少老医者纷纷默然。 当初范正踢馆太医局情形依旧历历在目,这让一众传统顽固的老医者至今耿耿于怀。 哪怕日后范正成为太医,升为太医丞,统领整个医家,一众老医者依旧认为范正不过是仗着官家崇信和钱乙的偏爱罢了,根本不以为然。 而如今范正三人再一次从《诸病源候论》中找到疑难杂症,并将其治愈,普惠万万大宋百姓,这一次真正征服那些顽固的老太医。 开封南三百里外,西华县。 西华县乃是巢元的祖籍,自从巢元被免职,直接就回到了老家西华。 按照以往的管理,一届太医令辞官归家,那定然会受到各方礼遇,甚至自己开设医堂,成为一方神医。 就比如赵太丞,其就是因为辞去了太医丞之位,在开封城开设医堂,非但名满开封,还在寸土寸金的开封城置办了三进三出的宅院。 然而巢元却截然不同,他非但在开封城呆不下,就连大一点的城池生存都极为艰难,因为医家变法,在各大城池组建大型医院,非但价格便宜,而且医术高超。 单单一个人的医术,哪怕是名医也无法和医院对抗,更别说巢元还是和范正比拼医术失败,被朝廷免职,其名声已经大损。 因此,巢元回到老家之后,虽然有人慕名而来,然而和历代太医令的待遇可以说天差地别,这让巢元又怎能不怀恨在心。 “爷爷,医家有消息传来,范正找到了瘿病的病因!”忽然巢元嫡孙匆匆而来,向他禀报道。 “瘿病?”巢元豁然一震,不顾步路蹒跚,挣扎起身去书架上拿起那本祖传的诸病源候论。 “瘿者由忧恚气结所生,亦曰饮沙水,沙随气入于脉,搏颈下而成之。”巢元拿起诸病源候论关于瘿病的记载。 “医家传来消息,邪医范正从海上缺少青菜,易得败血症获得灵感,认为山区多瘿者,的确是饮沙水,乃是因为山谷地势高,水往低处流,将山中的生命所需的物质流入大海,这才引起山区多瘿病,海边少瘿病的现状。而海中由于水流日积月累的冲刷,最终囤积了大量的身体所需的物质,而食用海带正好可以补充人体需要的物质。”巢元嫡孙叹声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巢元看着诸病源候论的记载,再对比范正的论证,不由喃喃自语。 难怪范正看不上诸病源候论,诸病源候论看似和范正的推理相差无几,而且都找到了瘿病的关键那就是饮沙水。 然而诸病源候论却将更多的病源归结于运气学说,而忽略了其本质水,实际上则是南辕北辙,由此看来,巢家败的不冤。 “爷爷!”巢家嫡孙担忧的看着巢元。 巢元看着孙子一脸慈祥道:“爷爷知道你极为崇拜邪医范正,只是碍于爷爷的面子才极力隐瞒,如今已经证明,巢家的家传医术已经落后了,你还有大好前途,莫要拘泥于此,你现在收拾行李,前往开封城,去加入太医局,学习更加先进的医术。” “爷爷!” 巢家嫡孙不由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巢元。 一直以来,巢元极为顽固,抱守巢家的祖传医书不放,无视大宋的日新月异的医术,让巢家的影响力越来越弱。 如今巢元却主动让他去太医局学习范正主导的中医医术,岂不是主动认输。 “去吧!” 巢元大手一挥,拿起祖传的《诸病源候论》身形落寞的消失在书房。 随着巢元主动退隐,巢家嫡孙主动前往太医局学习,医家曾经显赫一时的‘运气学说’最终落幕。 医家终于一统方向,再无掣肘,再进一步。 …………………… “启禀官家,医家愿意再度承销七百万国债!” 垂拱殿内,朝廷正在商议发行国债,范正傲然道。 上一次,医家主动承销五百万国债,其中购买国债的主力军就是天下医者,医家有范正的承诺,此次国债到期,受益匪浅,天下医者自然踊跃支持国债。 再加上如今朝廷再一次发行国债,信誉已经打出,而且海上贸易又给朝廷带来充足的资金,这也是范正自信能够承销七百万国债的原因。 赵煦看了范正一眼,哈哈一笑道:“范太丞如此豪气,朕自然心中大慰,不过这一次,朝廷要发行的国债可不是七百万贯,而是一千万贯!” “一千万贯!”满朝百官不由惊呼。 就连范正也不禁讶然的看着赵煦,一千万贯那可是第一次国债的两倍,哪怕是最便宜的三厘的利息,一年的利息也足足有三十万贯,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不错,就是一千万贯!”赵煦凝重道。 范正不由眉头一皱道:“国债直接翻番,官家未免太过于心急了。” 蔡京出列道:“范大人此言大谬,如今大宋百废待兴,正是需要用钱之时,既然如今大宋面对辽夏占据优势,又有海上丝绸之路源源不断的财源,一千万贯并非大宋财政的极限,既然如此,我大宋何不更进一步扩大优势,一旦收复西夏,击败辽国夺回燕云十六州,届时再还所欠的国债也不是轻而易举。” 范正将目光投向四叔范纯粹,却发现范纯粹一言不发,很显然这乃是户部商量好的数目。 范正点了点头道:“既然是朝廷的决议,范某自然遵守,不过,这将是医家依旧承销七百万贯国债,剩下的三百万贯国债,由朝廷自行销售。” “这…………。”赵煦不由面露难色。 第一次发行国债极为畅销,乃是因为全凭医家的信誉,再加上海上贸易源源不断的财源,这才让赵煦决定借助医家的信誉,直接发行一千万贯国债,让大宋的国力进一步提升,却没有想到医家仅仅愿意承销七百万贯国债。 “可以!” 蔡京直接道。在他看来,就连医家去年就能轻松承销五百万贯,民部想要承销这三百万贯岂不是轻轻松松。 朝堂上下对此会心一笑,只要他们最终能够收到钱财,自然乐意见到医家和民部相互较劲。 散朝之后。 太医令钱乙不解的向范正问道:“医家内部有不少愿意购买国债,再加上民间的财源,医家承销这一千万贯国债并无困难,你为何要只愿意承销七百万贯。” 范正凝重道:“去年,医家之所以能够顺利承销五百万贯国债,乃是因为医家作为担保,方可让天下医家争相购买,而如今医家的确有能力承销一千万贯,乃是因为医家的信誉,而朝廷却私自将国债从七百万贯提高到一千万贯,如此冒进,明年恐怕将会将国债提高到两千万贯,难道医家还为其承销不成。” 钱乙摇了摇头,以医家的信誉,承销一千万贯恐怕已经是医家的极限了。 范正冷笑道:“我等是医者,又不是户部,能够为朝廷分担七百万贯的国债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分给民部三百万贯,让他们知道求人的难处,方能体会医家的作用。” 七百万贯的国债,由天下医者购买,既能保证畅销,又可以让医者获益,再以医家的信誉和遍布大宋的医院为据点,足以轻轻松松的完成。 而民部的三百万贯国债的发行,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果然随着第二批国债的发行,医家承销的七百万国债极为畅销。 第一次发行国债,医者就是购买的主力军,然而依旧还有不少人在四下观望。 看到第一批国债朝廷如数兑换,而且支付不菲的利息,心中不由懊悔不已,如今第二批国债一经发行,天下医者争相购买。 甚至第一批的国债购买者直接不兑付,连本带息继续购买第二批国债,短短半月的时间,医家足足承销了三百万国债。 “三百万国债!”朝堂上下无不哗然。 而反观民部的三百万贯国债,才售出不到百万贯,而且大多都是官员和同僚购买,大多数百姓宁愿去医院购买国债,也不愿意去官府购买国债。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八章 大宋皇家银行 “这是为何?” 满朝百官对此情况大为不解,同样是国债,同样可以直接兑付,而且到期付利息。 而医家承销的国债却极为畅销,而民部承销的国债却几乎无人问津。 “这一定是范正在其中捣鬼!还请官家替为臣做主!”朝堂上,蔡京怒斥范正道。 他提议以债养债被范正否决,并且在官家面前弄得灰头土脸。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海外贸易这个财源,解决了以债养债的困扰,蔡京揣摩赵煦想要一战竞全功的心态,主动将发行国债从七百万贯提升到一千万贯。 果然不出蔡京所料,得到禀报的赵煦龙颜大悦,欣然应允此事,并对蔡京大加赞赏。 蔡京心中暗自得意,反正是医家承销国债,而他轻轻松松获得帝心。 却没有想到范正竟然直接撂挑子,只愿意承销七百万贯国债,将剩下的三百万贯国债交给户部承销。 这份重任自然也落到了蔡京的身上,如今户部国债销量的惨淡,立即让蔡京颜面尽失。 “蔡大人莫要颠倒黑白,医家和户部同时销售国债,去哪里购买乃是百姓的选择,百姓不愿意和官府打交道,尤其是钱财方面!这可并非范某教唆。” 范正一眼看出了问题的所在,那就是百姓不愿意和官府打交道,哪怕是看上去有利的事情,这已经是历代百姓用血换来的教训。 “百姓不相信朝廷?”赵煦眉头一皱道。 范正苦笑道:“百姓手中的钱财大多都是命根子,轻易不愿意拿出,而真正有钱,愿意逐利的则是商人,而官府一直以来极力打压商人,商人自然对官府忌讳莫深。” 大宋朝廷已经有将滥发交子的先例,交子一再贬值,如今已经和废纸差不多,再者众人皆知,朝廷冗费严重,万一日后国债再如交子一般,恐怕购买国债之人将欲哭无门。 满朝百官脸色尴尬,毕竟交子之事原本运行良好,而由于他们滥发交子,如今已经导致交子大幅度贬值,很多百姓损失惨重。 而如今朝廷非但不吸取教训,竟然直接将国债翻了一倍,直接达到了一千万贯,这怎能不让消息灵通的有钱人心有疑虑。 在医家购买国债,如果不能兑付,还有医家可以索赔,再加上医家大兴,是可以持续盈利的,也有能力赔付,可以说是双重保险。 如果是从官府购买国债无法兑付,那他们就只能哑巴吃黄连,自然不愿意和朝廷打交道,毕竟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朝廷的信誉竟然没有医家高!”满朝百官满脸苦涩,他们虽然不愿意相信,然而这就是事实。 “既然医家有如此信誉,那何不将剩下的三百万贯一并承销了。”吕大防上前劝说道。 发行国债之后,大宋朝堂有了充足的资金,就可以多做很多事情。 再加上有了海上丝绸之路源源不断的财源,朝廷短时间内并无暴雷之忧,吕大防自然也乐意见到朝廷多些钱财办事。 范正无奈道:“并非是医家不肯,而是医家承销七百万贯已经是极限了,再说就是将整个医家全部都卖了,也不值一千万贯,再这样下去,朝廷不暴雷,医家倒先暴雷了。” “再者就算医家能够承销这一千万贯国债,这明年朝廷就发行了两千万贯国债,后年呢?十年后呢,恐怕将会是一个天文数字,这个重任医家恐怕难以承担。”范正无奈道。 看到范正油盐不进,朝堂上下顿时陷入了两难。 百官自然知道发行国债的害处,但是他们已经尝到国债对大宋巨大的作用,自然不甘心就此罢休。 “不过想要解决也并非没有方法!”范正话语一转道。 顿时满朝百官一脸警惕的看着范正,任谁都知道范正又要出邪方了。 范正见状顿时一脸不满道:“诸位这是什么意思,尔等若是不信范某,那范某就不再多言。” 赵煦连忙安慰道:“范爱卿莫急,范爱卿每次开方都药到病除,朕可是洗耳恭听。” “然也!”群臣也纷纷点头。 眼下只要范正愿意为大宋承销国债,别管什么邪方不邪方,他们根本不在乎。 范正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诸位以为民间百姓为何相信医家,难道真的是医家医德高尚,救死扶伤么?” 满朝大臣双目对望,不解的看着范正。 “不!”范正环视四周傲然道:“是因为医家能够持续盈利,有还钱的能力,如果医家没有还钱的能力,恐怕是医者的至亲也不会相信医家。” 百官不由脸皮一抽,范正所言虽然粗鲁,但是却道尽现实。 “而朝廷想要持续发行国债,就要让民间展现自己的还钱能力,日后别说是一千万贯,就是万万贯国债,只要朝廷有足够的能力还钱,那国债也能卖得出去。”范正道。 “朝廷还钱能力!” 说实话,大宋每年的赋税并不少,还一千万贯并非难题,然而每一笔钱都有用处,不可能全部用来还国债。 范正郑重道:“既然今日的朝议是钱财,范某认为,朝廷可以将朝中涉及到钱的部门整合起来,比如说铸钱监、飞钱、青苗钱,这三项都是朝廷的聚宝盆,或许可以整合在一个全新的部门。” “你竟然打朝廷命脉的主意!”章惇怒斥道。 这三项都是朝廷财政很重要的收入来源,而且都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尤其是铸钱监更是朝廷命脉,关乎天下安危。 范正郑重道:“朝廷想要发行国债,向天下百姓借钱,自然要表现出诚意,而且这三项是和钱财有关,从钱的铸造,到运输,再到借贷都囊括在内,而且本金雄厚,皆是稳赚不赔,如此一来,顺势发行国债,自然是再正常不过了。” “你想让朝廷经营钱庄?”吕大防皱眉道,顿时明白范正准备整合朝廷关于钱的部门,做一个大型钱庄。 然而钱庄在大宋名声不佳,而且大多都是放高利贷所为,吕大防自然对此极为抵触。 范正摇了摇头道:“钱庄?不!钱庄太过于小家子气了,此乃大宋朝廷牵头,自然不是民间的钱庄能比,不如叫银行如何。” “银行?” 百官不由一愣,在大宋有行会之称,而且规模极大,而银行岂不是代表银子的行会,再者大宋的货币主要以铜钱为主,然而在大宋银子同样也在市面上流通,多是大型交易,而且银行听起来的确要比钱庄大气。 新党众人微微点头,新党号称民不加赋而国用足,自然对于理财颇有心得,银行的出现的确让他们为之惊叹。 “仅仅有钱也不够,而且为了增加银行的信誉,范某认为其名字叫大宋皇家银行如何?”范正再度提议道。 自从王安石变法以来,大宋的金融业出现了畸形的发展,然而各个部门如同一盘散沙,再加上急功近利,最终功败垂成,然而王安石变法也并非没有成果,经过王安石变法,银行的出现的时机已经成熟。 “大宋皇家银行!” 百官略微品味,当下眼睛一亮。 银行包括了铸钱,飞钱、青苗钱,等大宋三大聚宝盆,再冠以皇家之名,顿时让大宋朝堂失去的信用再度回归。 “冠以皇家的名号!”赵煦微微思索,如此一来,就将皇家的名声和银行信誉绑在一起,可以说利弊参半。 “有失必有得,有得必有失,官家想要获取国债和钱财一展宏图,又岂能不愿担负责任。”范正提醒道。 赵煦不禁一震,微微点头道:“准!传令下去,整合铸钱监,飞钱,青苗钱,冠以皇家之名,组建大宋皇家银行,朕以皇家的名号立誓,只要大宋还在一天,将会偿还皇家银行每一笔银钱。” “官家英明!” 百官纷纷赞同道,如果是以往,朝廷将关于钱财的所有部门整合,定然会引起反对,然而在国债巨大的利益面前,满朝大臣最终屈服。 “微臣愿意主持大宋皇家银行!助官家成就大业。” 蔡京当下抓住机会,迫不及待道。 新党众人心中微动,任谁皆知大宋皇家银行一旦成立,定然将会是大宋朝廷的钱袋子,谁若掌控大宋皇家银行,必将占据主动。 旧党上下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吕大防当下嘲讽道:“蔡大人连三百万贯国债都无法承销,又如何能够主掌大宋皇家银行,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臣等愿意举荐杨畏杨大人,杨大人老成持国,恪守礼节,定然能够用大宋皇家银行,挽回大宋朝廷的信誉。” 旧党上下纷纷推荐杨畏。 一时之间,新旧两党为了大宋皇家银行几乎大打出手,相互攻讦。 “臣推荐范正主持大宋皇家银行!”忽然礼部侍郎范纯粹郑重上前道。 刹那间,新旧两党不由一滞。 “不可,范太丞过于年幼,而且官位仅仅五品,怎能主持担此重任。”蔡京勃然反对道。 杨畏接着道:“大宋皇家银行理应隶属于户部,而户部侍郎范纯粹乃是其四叔,理应避嫌。” …………………… 新旧两党不约而同的掉转枪口对准范正和范纯粹叔侄。 范纯粹正色道:“举贤不避亲,国债乃是范正所提,组建大宋皇家银行也是范太丞提议,众人皆知范正乃是组建大宋皇家银行的最佳人选。” 赵煦不由点头,无论从哪一点来说,范正的确是最佳人选。 “而且经过此次国债事件,微臣发现民间对朝廷多有防备,如果将大宋皇家银行置于户部管辖,换汤不换药,恐怕根本无济于事,既然大宋皇家银行冠以皇家之名,臣认为让其脱离户部,由官家直接管辖,方可让天下信任。”范纯粹一咬牙道。 “什么,要将大宋皇家银行脱离户部!” 顿时整个朝堂一片哗然,一副不可思议的看着范纯粹。 “范纯粹疯了吧!” 百官不满的看着范纯礼。 他为了给侄子铺平掌控大宋皇家银行的道路,竟然吃里爬外,将大宋皇家银行脱离百官掌控。 “微臣弹劾范纯粹公器私用,任人唯亲。”吕大防亲自下场弹劾范纯粹,立即引起了新旧两党的跟随。 就连户部也对范纯粹不满,要知道铸钱监,飞钱业务,还有青苗钱那可是户部的大头,如今被户部轻易的让了出去。 范纯粹毫无惧色道:“微臣并无任何私心,大宋皇家银行负责筹钱和赚钱,而户部是负责花钱,哪怕铸钱、飞钱、青苗钱的业务都归皇家银行,那所赚的钱依旧归我户部调配,如此一来,户部非但落得清闲,每年所支配的钱财依旧不变,甚至更多,如此何乐而不为。” 户部众人顿时无语,因为范纯粹所言非虚。 不过还有隐形的原因,户部官员说不出口,比如户部的权利减少,暗中收好处的机会大减,当然这些话是无法摆放在台面上的。 “范正的经世之能力医家就是最佳证明,由其掌控皇家银行,大宋的财政将大大缓解。”范纯粹直接道。 新旧两党顿时沉默,从心底上,他们自然不想让范正执掌如此要职,然而大宋冗费严重,财政危机一直极为紧迫,而范正却变法医家,让医家大兴,百姓人人有病可医,足以证明其经世之能力。 如果范正能够解决大宋的财政危机,让其主掌大宋皇家银行也未必不可。 “范爱卿,你可愿担此重任!” 赵煦最终点头,看向一旁的范正。 范正并不想趟这趟浑水,然而当他看到赵煦期盼的眼神,最终无奈点头。 “臣遵旨!”范正拱手道。 赵煦有雄心抱负,想要一展宏图大业,然而却屡屡受制于大宋紧迫的财政,而大宋皇家银行一旦筹备,朝廷发放国债将再无障碍,然而国债发行容易,想要兑付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 而来自后世的他熟知银行的各种制度,才能为赵煦的雄图大业提供海量的资金支持。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九章 发行银币 “大宋皇家银行。” 当恢弘大气的招牌在御街树立,整个开封城都为之哄动。 无他,只因为大宋皇家银行乃是大宋第一个冠以皇家名号的铺子,在这个时代,皇家的威严不可侵犯,再加上帝王历朝历代金口玉言的传说,顿时让百姓对所谓的大宋皇家银行多了几分敬畏。 “银行是什么?”也有人疑惑道,毕竟此乃银行第一次出现在世间,百姓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还不简单,银行就是银子的行会。”一个商人脸色凝重道。 “银子的行会。”开封百姓无不咂舌。 在大宋能够称之为行会的皆是大型商业机构,银行二字一出,其磅礴的气势立即扑面而来。 更别是这个银行乃是冠以皇家之名,更让众人望而生畏。 随即又有消息传来,执掌大宋皇家银行的乃是邪医范正,管辖大宋铸钱、飞钱、青苗钱业务,同时负责发放国债! “官家下令,只要大宋皇室还在一天,就会兑付皇家银行的每一笔账单。” “开封城内,医家将所有的国债业务,全部转交到大宋皇家银行!” …………………… 随着一个个消息传来,大宋皇家银行的热度越来越高。 大宋皇家银行有变法医家成功的范正主掌,更有皇家信誉保证,再兼并朝廷的三个聚宝盆,可以说已经集齐了当世最强的信誉,如果这样也能赖账,那恐怕天下就没有什么能够相信的了。 当下,开封百姓再无顾虑,纷纷前往大宋皇家银行购买国债。 与此同时,在朝廷强大的力量的整合下,西京洛阳,南京应天府等等,大宋主要城市的皇家银行犹如雨后春笋一般崛起。 在皇家和医家联合信誉下,皇家银行很快被大宋百姓所信任,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一千万贯国债就已经销售一空。 “启禀官家!微臣不负使命!一千万贯国债已经售完。” 范正将千万贯的巨财护送到户部之后,亲自来政事堂向赵煦复命。 满朝百官一个个都复杂的看向范正,虽然范正乱出邪方,行事让人猝不及防,然而其邪方而依旧无敌,满朝百官束手无策的事情,到了范正手中竟然迎刃而解。 “好!范爱卿办事,果然高效。” 赵煦龙颜大悦,有了这千万贯的国债,足以让捉襟见肘的大宋财政大为缓解,他也能做更多的事情。 “启禀官家,如今国债人人称颂,仅仅一个月就抢售一空,臣认为可以适当再发行一些国债。”蔡京瞅准时机,再度进言道。 蔡京此言顿时让赵煦怦然心动,大宋朝堂虽然发行了一千万的国债,然而需要还掉去年的国债加利息,能够被朝廷支配并不多。 既然民间支持,朝廷能够再发行一些国债,足以让朝廷办更多的事情。 “臣反对!”范正立即反对道。 蔡京眉头一皱道:“范太丞何出此言,你不是说只要朝廷能够还得起钱,就算是再借万万贯也行,如今皇家银行掌管铸钱监、飞钱、青苗钱,单单青苗钱的本金就有一千五百万贯,更别说还有铸钱监和飞钱这两个聚宝盆,别说是发现一千万贯国债,就是发行一千五百万贯,甚至是两千万贯也并无问题。” 满朝百官不由微微点头,皇家银行的家底极为雄厚,适量多发一些国债并无问题。 章惇率先点头道:“臣等赞同,据臣所知,在民间很多商人购买国债,甚至将其用作大宗货物交易,可见民间对国债的需求颇多,多发一些并无任何问题。” 满朝百官不由微微一动,如今的国债简直比当年的官交子还要畅销,如果运用得当甚至能够让取代官交子,成为一种全新的纸币。 “纸币?” 范正不由嘴角一抽,他没有想到朝廷竟然还没有放弃纸币的想法,准备将国债取代官交子。 范正摇头道:“启禀官家,大宋缺少铜钱,川蜀之地皆用铁钱,运输不便,这才催生了交子,然而正是如此先天不足,所以交子并不能在大宋推广,注定交子必将没落。” 纸币的出现固然是铸币行业的大势所趋,然而其出现在大宋却是畸形的产物。 赵煦脸色一变,交子的出现乃是川蜀之地极为特殊的情况,交子的失败一方面乃是交子先天不足,一方面则是人性的贪婪,当然这也包括发行交子的商人,也包括官府。 “然而此事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臣有一方,既可以解决大宋缺铜的情况,又能满足百姓大型交易。”范正自信道。 “范爱卿请说!”赵煦欣喜道。 “铸造新币!”范正郑重道。 “铸造新币?那岂不是还需要用铜!如何缓解大宋缺铜。”蔡京嗤之以鼻道。 范正却摇了摇头道:“范某所说的并非是铜币,而是银币!” “银币?” 百官不由哗然,纷纷不解的看着范正。 范正点头道:“不错!一直以来,大宋的货币乃是铜本位,其中金银作为辅助,而如今朝中上下组建了皇家银行,自然要以银为主,臣提议朝廷以银本位为主,铸钱监改铸铜币为银币。” “铜本位!” “银本位!” 此等金融术语虽然第一次出现在大宋朝廷,然而位列朝堂的都是大宋精英,尤其是新党更是一众金融高手,自然对此一点就通。 “可是我大宋已经有银元宝、金元宝,并非没有银钱!”吕大防皱眉道。 范正却摇了摇头道:“银元宝虽然可以代替银钱,但是传统的银元宝却不易携带,质地柔软,极易磨损,更何况,银元宝价值极高,不宜流通。” 满朝百官凝重点头,这就是银元宝不宜流通的原因,大宋结算通常都以铜钱为主。 “在民间,多数流通的则是碎银子,可见民间需要小额的银子和铜钱之间的交易,而碎银子各地成色不一,很难准确估算其价值,往往会引起纠纷。臣准备借助皇家银行,收拢天下银子,重新熔炼铸成银币,如同铜钱一般,有固定的重量,和等量的价值,每一枚银币价值略低,等值百枚铜币,如此可以大大方便民间买卖,又可以大量节约铜的消耗。”范正郑重道。 范正对大宋的货币弊端深有体会,一两银子足足可以兑换一千五百枚铜钱,想要找零几乎不可能,碎银子才是日常交易的主力,他主持皇家银行,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那就是发行银币,彻底改变钱财交易不便的现状。 “碎银子、银币!” 百官微微点头,他们自然也明白大宋钱财的现状,如果有一种银币能够和铜币等量兑换,那自然是极为便利。 “此乃微臣让铸钱监打造的银币原型!还请官家和诸位大臣过目!” 当下范正伸手一挥,呈上数十枚银币原型币,让赵煦和满朝百官亲自观看。 百官拿起面前的铜币,深深的看了范正一眼,范正准备如此充分,显然已经谋划良久。 “这就是银币?” 赵煦看着面前精美的银币,不由大感好奇,只见银币上写着一圆的字样,旁边还有清晰的图案,下面写着绍圣二年,银币的背后竟然还有一个清晰的人头像,模样竟然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这是先帝!” 百官仔细探查,不由灵光一现,这个头像正是先帝神宗。 吕大防拿起手中的钱币,怒斥道:“范正,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将先帝的头像印在银币上,此乃大不敬之罪。” 范正解释道:“吕大防误会了,银币若想推广,自然保真乃是第一要素,想要保真,那就要加大铸造假钱的成本,为此范某就将银币上加入各种图案,而最为复杂的图案自然人相。” “那也不能在银币印先帝的头像。”章惇也趁机落井下石道。 范正摊摊手道:“银币乃是皇家银行发行,印上先帝的头像,可以让银币的信誉更高,而且官家的年号乃是绍圣绍述,也是表达对先帝的追思,微臣用先帝的头像刊印银币,也是为了效仿官家。” 其实范正最好的选择则是用宋太祖赵匡胤的头像,然而官家这一脉却是赵匡义,而银币只能选择用其一,容易引起纷争,其实用赵煦的头像也合适,而大宋用活人的头像又不吉利,最终选择用先帝神宗的头像。 赵煦看着银币上神宗的头像,不由陷入一丝回忆,良久之后道:“银币乃是国本,父皇若是在天之灵,定然会极为欣慰。” 随着赵煦的一锤定音,关于神宗头像的争论就此落下帷幕。 范正继续道:“其二,为了解决银币太软,易磨损的缺点,铸钱监用银九铜一的比例铸成银币,既保证银币的含银量以确保银币的价值,又增加了银币的硬度减少磨损。” “银九铜一。” 百官怦然心动,银九铜一,那岂不是说,朝廷每铸十枚银币,就能赚一个银币,一旦发行银币,那铸钱监岂不是财源滚滚。 就连赵煦也忍不住心潮彭拜,如果按照范正的方法,大宋将会短时间暴增不少钱财。 范正提醒道:“这种好事只能是一锤子买卖,毕竟银子相对于铜钱要少得多,最多两年就能将大宋的银子融化完毕,而且日后朝廷还需要将一些磨损严重的银币收集重新熔炼,这些都是后期朝廷需要承担的费用。” 满朝百官对此并无异议,毕竟那已经是日后的问题,目前铸造银币缓解大宋财政危机,才是大宋目前当务之急。 蔡京看到范正的邪方再一次说动百官,顿时心生不满,当下鸡蛋里挑骨头道:“银币虽好,然而其却没有大宋铸币外圆内方的传统,恐怕不宜携带吧!” 范正哈哈一笑道:“铜钱外圆内方,乃是因为铜钱价值低,需要大量携带,这才需要铸造方孔穿一贯,而一贯铜钱足足有五斤,而一银币可以兑换百文钱,十个银币才有一两,携带如此方便,自然不需要穿孔,也可减少银币磨损。” 蔡京眉头一皱,想要反驳,范正明白其意思,当即道:“若是有大宗银元交易,则可以通过皇家银行的飞钱业务,皇家银行最近准备改革飞钱业务,每百钱收取百分之二的手续费,最高收取一个银币封顶。” 一个银币也就百文钱。虽然后世的汇钱业务最高五十封底,然而那时后世纸币盛行,再加上信息发达,汇钱极为方便,而在大宋信息不发达,哪怕是银两比较轻一些,大量运输依旧需要大量人力物力。 “哪怕是万贯也只需要一个银币!”蔡京难以置信道。 因为他清楚,一个银币的费用仅仅是五贯的飞钱费用,如果超过了五十贯以上,朝廷必将赔本。 范正点头道:“范某最近翻阅了十年来的飞钱记录,发现飞钱业务大于五贯仅有二成,八成则在五贯以下,显然很多百姓对于高昂的飞钱费用极为抵触,而百文钱的费用则是商人的心理承受的最佳价位。” 百官微微点头,当年朝廷将飞钱的费率定在十抽一,结果没有商人愿意用朝廷飞钱,最后只得将飞钱的费率定在值百取二。 “与其如此,何不如顺水推舟,就以百文钱作为最高的飞钱费用,足以让大量的商户选择飞钱业务,以价换量,只要商人频繁的使用飞钱业务,范某相信飞钱的收益将会不减反增。”范正自信道。 百官不由半信半疑。 范正见状,念头一转再道:“再者,如今正是朝廷铸造银币的关键时期,银子从何而来,自然来自民间,如今飞钱的利息百文封顶,天下商贾定然纷纷使用飞钱,甚至是大额的钱财使用飞钱,如此一来,民间投入皇家银行的是白花花的银子,而皇家银行支付的则是新银币。” 很显然,商贾利用飞钱转账的钱财数量越高,银子的比例就越高,如此一来,单单利用民间银子铸造新的银币的利润将会远超飞钱的利润。 百官心中微微盘算,银币的利润是十分之一,飞钱的利润是百分之二,哪个多哪个少自然一目了然,如此一来,朝廷得利,民间欣喜,皆大欢喜。 范正见状微微一笑,如此一来,飞钱业务暴涨,哪怕封顶百文,到时候飞钱利润远超之前,自然再无异议。(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章 变法青苗法 “为解决朝廷银钱结算之弊端,大宋皇家银行准备发行银币,一圆银币价值百文钱。” 随着邸报上刊登,关于发行银币的消息,立即传遍了整个开封城。 “银币!一圆银币兑换百文铜钱。” 开封商户看到这个邸报,不由眉头一皱,这该不是朝廷又一次发行官交子吧! 有了朝廷滥发官交子的前车之鉴,开封百姓可是心有余悸,要知道当时的官交子大幅度贬值,可是有不少人血本无归。 “一圆银币九银一铜,随时可以前往皇家银行兑换百文铜钱。” 随着越来越多的消息传来,不少百姓微微心动,这一次朝廷发现的可不是纸币,而是货真价实的银币,银币中的九成银子也足以保证银币的价值。 “医家宣称,日后各大医院看病,只收银币和铜钱,不再收碎银子!” 随即医家主动宣布收取银币,立即为银币多了几分信誉,至少银币可以用来看病。 有了医家的带头,和皇家银行的信誉,很多行业也纷纷宣布接收银币。 “九银一铜,那岂不是每枚银币朝廷都赚我等一成银子。”也有商人锱铢必较,大为不满道。 旁人劝说道:“邸报上已经公开解释了,纯银太软,才需要加入铜,以增强硬度来减少磨损,再者铜也是钱,朝廷铸造银币也需要花钱,只要壹圆银币可以在皇家银行换来百文铜钱,那其和纯银并无任何区别。” 对于银币九银一铜的成分,范正并没有隐瞒,直接公开解释,银子的确很软,而且很容易磨损,乃是公认的事实,朝廷还需要日后承担损耗问题,他相信大宋百姓定然能够接受。 果然,随着第一批银币投入开封城,稍微开始流通,银币的便利性开始显现,很快受到了开封百姓的追捧。 “掌柜!结账!” 一座酒楼中,范正陪同赵煦亲自出宫视察民间百姓对银币的反应,酒足饭饱之后,范正高喊道。 当下,酒楼掌柜就来到了二人面前,一边打着算盘,口中道:“几位贵客,承蒙照顾生意,一共三百八十文!” “三百八十文!” 范正微微一叹,开封城居大不易,一顿饭就花了三百八十文。 “店家可收银元!”赵煦饶有兴趣的问道,手一伸,拿出四个银元出来放在桌面上。 “收!当然收!朝廷发行新银元,成色新,而且每一枚都可以兑换百文钱!可比碎银子好用多了。”酒楼掌柜连连点头道。 开封城商业繁盛,交易频繁,然而很多商户苦于银两铜钱只见繁琐的兑换!而碎银子的成色和重量颇有争议,一两重的银子找钱极为困难,壹圆银币的出现可以说解了商家的燃眉之急。 当下,商家接过银元,轻轻一吹,便将其放在耳中,顿时传来悦耳的声音。 “这是为何?”赵煦见状大为不解道。 范正解释道:“赵兄有所不知,此乃辩解银币真假之法,银子具有延展性,轻轻一吹,悦耳的声音良久方息,而假银子却没有此声音。” “果真如此!” 赵煦见状拿起一枚银币用力一吹,放在耳边,果然传来悦耳的震动声良久才慢慢消失。 “这位公子好见识!这就是银元大受欢迎的原因,非但做工精美,还极易辨别真假,更是足斤足两不用估价,可比之前方便多了!”酒楼掌柜称赞道。 他经营酒楼生意,因为碎银子的成色和估价,没少和客人争论,更多的时候只能自己吃亏,如今有了确定价值的银币,大大减少因为碎银子的争议,结算找零更是极为便捷。 赵煦从掌柜手中接过找回的二十文铜钱,顿时大感稀奇,他久居深宫,没有使用过钱财,如今使用银币,还是头一回。 接下来,范正和赵煦拿着银币在开封城大肆购买,果然所到之处,银元大受欢迎。 “恭喜陛下,银币发行已经大获成功!”范正郑重道。 银元其本身价值不菲,再加上其成色价值固定,极易辨别真假,一经推出大获成功。 赵煦大喜道:“传令下去,铸钱监全力铸造银币,从现在起,军队饷银,百官俸禄皆发放银币。” 银币刚刚发行,赵煦为了避免朝中不稳,仅仅在民间试行,如今民间反响大好,赵煦顺势将其在朝廷推广,定然一举将银币推广整个大宋。 “官家英明!” 范正恭维道。 ………………………… 随着银币在军队和朝堂推行,所需的银币数量将会急剧增加,同时也被天下百姓广为接受,很快就耗尽了官府储存的银两。 “启禀范大人,铸钱监已经没有银子了。”很快,铸钱监令前来禀报道。 铸钱监所说的没有银子,自然不是没有钱花了,而是没有银两铸成银元了。 范正凝重点头道:“飞钱的业务也是时候发挥作用了。 “飞钱费用封顶百文钱!” 随着又一个消息传来的,大宋皇家银行再一次万众瞩目。 “百文钱!” 不少商户怦然心动,开封城乃是世界中心,每天进出的钱的络绎不绝,这个时代的钱财都是金属货币,重量极为沉重,运输极为不便,很多商旅不得已,只得使用朝廷的飞钱业务,朝廷收取百分之二的手续费用。 如果是少了还好说,交点钱也能方便不少,如果是大额交易,五十贯就是就要收取一贯钱的费用,五百贯就要收取十贯钱的费用,这让一众精于算计的商贾心疼不已。 如今范正刚刚执掌皇家银行,直接让飞钱业务封顶百文钱,顿时让天下商贾、游子欣喜若狂。 “我等要汇飞钱!” 当下皇家银行内,商贾纷涌而至,飞钱业务瞬间暴增,开封商人但凡需要钱财,无不选择既安全又快捷的飞钱业务运输钱财。 “范大人英明!飞钱业务封顶百文,皇家银行赚取的费用不减反增。”飞钱监的官吏一脸敬佩道,虽然飞钱费用封顶百文,但是架不住使用人数多,飞钱的收入反而比之前多了一大截。 范正顿时傲然一笑。 飞钱费用大幅度降低,非但皇家银行收取的费用增加,更是直接促进民间商贸的发展,毕竟越多的使用飞钱,那就代表商贸越频繁,其所能带动的经济刺激远非这点飞钱费用所比。 随着飞钱业务的爆火,大量的白银被送入大宋皇家银行,随即被铸钱监铸成银币放入市场上流通。 “不够,依旧不够!” 银币由于其换算便捷、高价值,再加上容易分辨真假,一经现世立即引起了民间的热捧,铸钱监所铸造出来的银币根本供不应求。 “启禀官家,银币一经推出,供不应求,微臣认为应该继续加铸银币!”户部侍郎范纯粹迫不及待道。 “臣等附议!” 一众户部官员连连应声道。 无他!铸造银币实在是暴利,足足有一成利润,这一段时间,皇家银行铸造银币,户部可是受益匪浅,既然民间有需求,朝廷又能获利,急需钱财的户部自然力主加大铸造。 “范爱卿认为如何?” 赵煦微微点头,向范正询问道。 范正苦笑道:“并非铸钱监不想加铸银币,而是皇家银行所有的银子已经全部铸成了银币,已经没有银子了。” “什么?又没有银子了?”百官根本不信道,如此多的商贾使用飞钱业务,每天都会经手大量的现银,怎么会没有银子。 范正摊摊手道:“别说是散银子,就连各地藩库的银元宝也全部都被熔炼成银币。” “不可能!我大宋泱泱大国,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银子。”章惇不敢相信道。 经过铸钱监铸成的银币重量相等,统计其数量,就能估算银子的数量,按照朝臣的估计,目前所铸成的银币最多只占总银两数目的一成。 也就是说,至少还有九成的银子流落在民间。 “不错,天下至少还有九成的银两被百姓收藏,或许在宝库里,或许被埋在了地里,然而其不将其送到皇家银行,范某又能如何?”范正无奈道。 满朝百官不由陷入了沉默,更有人眼神闪躲,很显然藏起来银两的自然也有他们家族。 “不如官家下令禁止用银元宝交易,一律采用银元计算。”蔡京心中一动,提议道。 蔡京不愧是后世的奸臣,轻易的就找到了普通百姓的破绽,如今银元盛行,假银盛行,交易不变的银元宝已经没落,趁机禁止用银元宝交易,定然可以让一部分银元宝流落到朝廷手中。 范正摇了摇头道:“此法虽然有效,但是收效甚微,毕竟虽然禁止银元宝交易,但是银子本身就可以当钱花,但凡将银两藏起来的大多都是不缺钱花的之人,恐怕也不会轻易的将银元宝换成银币。” 百官不由颔首,别说是那些地主老财,就是他们也不会将已经藏好的银子轻易拿出来换成银元。 就在百官愁眉不展的时候,范正却话语一转道:“不过,想要让那些嗜钱如命的地主老财将钱财挖出来,换成银元也并非没有方法?” “当真?”赵煦不由惊喜道。 满朝百官也都不信的看着范正,要知道对于那些地主老财来说,银子可是他们的命根子,又岂能甘愿交到别人的手中。 范正自信道:“此方乃是以利相诱!” “以利相诱?”满朝大臣顿时大为不解道。 范正解释道:“那些地主老财将银子藏起来,一来是为了安全,二来是为了积攒家财,如果朝廷能够满足以上两点,还能让这些地主老财有利可图,就能让这些地主老财主动将银子送到皇家银行。” 百官眉头一皱,范正说的轻松,然而以那些地主老财的吝啬的性格,恐怕根本行不通。 范正朗声道:“民间什么地方藏钱更安全,无非是家中夹墙里、床头下,大树下、茅坑边,猪圈旁。” 范正说着,朝堂百官的脸色不由一变再变,很显然范正此言正中他们心中最隐蔽的藏钱地点。 “如今皇家银行准备变法青苗钱,除了发放青苗钱之外,还将会向民间收取青苗钱,活期年息三毫,死期年息两厘。”范正郑重道。 “何谓活期,何为死期!”赵煦大为不解道。 “活期就是百姓将钱财存入皇家银行,可以随用随取,而且皇家银行也会支付一定的利息,虽然年息三毫不多,但是总比放在手中安全,也能获得一定的收益。”范正回答道。 “那死期呢?”范纯粹大感兴趣道。 范正回答道:“死期就是将日子定死,也称之为定期,比如说,三月、半年、一年,或者三年五年。当然时间越短利息越低,时间越长,利息越高,一年期的死期利息是年息二厘,五年期的死期利息最多也不过超过三厘。” “既然如此,我还不直接购买国债算了,国债的利息更高。”蔡京顿时嗤之以鼻道。 范正解释道:“死期相对于国债也有一定的优势,虽然死期的日期固定,但是并非固定不变,如果百姓急需钱,同意放弃死期利息,也可以按照活期的利息随时取出,而国债则不然,不到期限不会兑付。” 众人略微思索,活期灵活安全,定期利息高,又有反悔的机会,相比于国债,的确有不少优势。 “而且日后国债也不是随时都能买的,如今大宋的一千贯国债仅仅一个月就已经售空,其余日子根本没有过在售卖,再则日后皇家银行将会大量持有国债,一来是为朝廷快速提供钱财,二来,皇家银行也需要盈利,以支付活期和定期的利息,这样留给民间和百姓购买国债的机会就少的多。”范正坦然道。 百官嘴角一抽,朝廷发放的国债利息是三到五厘,而范正给民间青苗钱活期的利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死期的利息只有两到三厘,其中的差价可想而知,更别说还有青苗钱一分的利率。 “如果天下的钱财全部都集中在皇家银行,恐怕单凭这些收入,根本不足以支付庞大的利息。”蔡京质问道。 百官顿时眼神凝重,大宋民间的钱财何止百万万贯,如此庞大的数目,如果集中在皇家银行,那将会是何等的巨财!单单利息就会压垮大宋。 范正大手一挥道:“这有何难,如果存入的青苗钱过多,皇家银行则将趁机降低利率,如此一来支出就会减少,如果存入的青苗钱过少,皇家银行则会调高利率,吸引天下百姓存款,总之,皇家银行可以少赚,但是绝对不会亏。” “可以少赚,但是绝对不会亏!” 百官仔细品味范正此言,不由感慨万分,以范正点石成金的手段,朝廷越觉得让范正主掌皇家银行乃是正确之举。 如此一来,皇家银行还真的是大宋的摇钱树,大宋冗费的顽疾或许有望缓解。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一章 万万贯青苗钱 皇家银行推出存青苗钱的消息一经传出,立即引起了不少人的热议。 “贷青苗钱我知道,这存青苗钱又是怎么回事?”不少开封百姓疑惑道。 “这还不简单!贷青苗钱你给朝廷本息,存青苗钱朝廷给你本息!”一个商户言简意赅道。 这也是范正并没有后世的存款和贷款的名称,而是直接借用青苗钱,大宋百姓皆能心领神会。 “还有这好事?”不少开封百姓兴奋道。 “好事?那可是我们的血汗钱,怎能轻易交给他人之手。”也有开封百姓避讳莫深道,任谁都知道钱在自己的手中才安全,自然不愿意交给他人保管。 “在自己的手中安全?那可是不一定。”也有人冷笑道。 开封城人口百万以上,三教九流之人比比皆是,同时也滋生很多小偷强盗,谋财害命的刑事案件。 尤其是商贾需要经营,经常使用钱财流动,大量的钱财放在手中也不安全,往往会成为小偷强盗的目标。 还有外地的游子,在开封城中举目无亲,身上没有钱财寸步难行,钱财过多则又担心别人见财起意,而皇家银行的活期青苗钱,既安全,又能随时取用,很快成为这些人的最佳选择。 随着开封商贾和外地游子频繁的使用活期青苗钱,既安全又便捷,渐渐地赢得了开封百姓的信任。 然而对于死期青苗钱,不少人眉头一皱,不禁忌讳莫深。 国债还有朝廷确保还钱,而且利息高,但是死期青苗钱同样也是时间长,但是利息却比国债低得多。 “国债不能提前取,死期青苗钱却可以按照活期青苗钱利息随时取。”有开封百姓科普道。 再者当百姓了解到活期和死期的区别的时候,这才放心。 “贷青苗钱年息一分,存青苗钱年息二厘,邪医范正真是好算计,如此一进一出,皇家银行就赚了八厘利息。”商人羡慕嫉妒道。 “二厘利息也行,一百文钱一年两文钱,一百贯一年利息两贯。”不少人掰着手指头略微计算着。 钱财埋在家中也不安全,也不能生钱,放在银行既安全每年也能获得一定的利息,这让不少人微微意动。 国债利息虽然高,但是时间太长,万一急需钱财,国债却又不能及时变现钱财,而死期青苗钱固然利息比国债少,胜在灵活,活期、死期青苗钱和国债各有优劣,那就看个人选择了。 再说,现在国债仅仅一个月就卖完了,就是想买也买不了,而死期青苗钱则是随时可以存。 大宋真正有钱的并非是商户,商户需要大量的钱财来周转,飞钱业务乃是为商户量身定做。 而大宋真正有钱的则是大地主们!这个时代最值钱的财产就是土地。 大宋建国百年,这百年的和平岁月,各大地主都积累了大量的钱财,其中以价值高,易储存的银子为主。 虽然定期青苗钱已经解释清楚,但是真正把持大量金银的各大地主却依旧在观望之中。 范府中! 当范正疲惫的回到范府中,却发现李清照竟然将家中的钱财全部翻了出来。 “这是干什么?”范正大为不解道。 李清照傲然道:“相公的死期青苗钱无人捧场,妾身准备将带来的嫁妆全部都存上死期,以支持相公。” 范正哭笑不得道:“你这点钱能够干什么?” 李清照凝重道:“妾身的钱虽然是九牛一毛,却能代表范家的态度,就连范家自己也在皇家银行存上死期青苗钱,其他同僚定然欣然效仿。” 范正顿时醍醐灌顶,是呀!如果他以身作则,才能让天下百姓相信皇家银行。 “娘子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女,竟然解开了为夫最大的难题。”范正闻言抱起李清照猛的亲了几口,哈哈大笑道。 “大白天呢?” 李清照娇嗔的捶了范正胸口几下,下手的力道却越来越轻。 第二日,李清照大张旗鼓的带着其嫁妆和范家家财,前往皇家银行存上了死期。 紧接着。范家其他三房,苏轼、张耒等和范家交好的世家也纷纷前来皇家银行存款,顿时引起了不少开封百姓的热议。 “就连范家和其交好的世家都来存死期青苗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有开封百姓点头道。 “死期青苗钱可以随时取,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他们在演戏,过了几天再取走。”也有固执之人依旧怀疑道。 随即又有一条消息传来,医家宣布将各大医院的收入、支出以及医者工资的发放,皆交给皇家银行打理。 此消息一出开封哗然,要知道医家可是范正最大的靠山,其将医家的钱财全部都交给皇家银行打理,自然对其极有信心,更别说,皇家这个金字招牌在。 当下,一些家有余财的开封百姓对于死期青苗钱再无怀疑,毕竟每年可是有一定的利息,这可是额外的收入。 …………………… “父亲!陈家已经错过了国债,绝对不能再错过死期青苗钱!” 开封县,陈财主家,陈家长子苦口婆心道。 当初国债刚刚发行的时候,陈家长子就力劝陈财主把家财拿出来购买国债,然而陈财主却视财如命,顾虑重重,不愿意购买国债。 “五年期国债年息五厘一百贯,五年之后就能拿到一百二十五贯,你都不愿意,你将银子埋在土里,又能如何,难道还能种出摇钱树不成。”陈家长子痛心疾首道。 陈财主极为保守,虽然国债利息高,他依旧顾虑重重,准备犹豫观望一番。 可是谁知仅仅才过一个月,一千万贯国债竟然抢购一空,这让陈家长子懊悔不已,错失良机。 如今皇家银行又推出了存青苗钱,虽然利息没有国债高,但是却极为灵活,可以随用随取,当下立即再劝父亲道。 “五年期的死期虽然只有三厘,一百贯的本金五年也能拿到一百一十五贯本息,我陈家千贯家产,五年就能增加一百五十贯,十年就是三百贯,而我陈家的千贯家财埋在地下至少三十年了,要是皇家银行早早存在,至少少赚了一千贯。”陈家长子痛心疾首道。 陈财主惊呼道:“如果存入皇家银行,只要三十多年,陈家的家产就能翻一番?” “这还是最低的打算,如果是购买了五厘的国债,陈家的家产二十年就能翻一番!”陈家长子和陈财主一样嗜钱如命,唯一不同的是陈财主则是死守钱财,陈家长子却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 “可是如果陈家急需钱财?”陈财主犹豫道。 陈家乃是大家族,平时需要钱的时候不在少数,这也是他不愿意购买国债的原因之一。 陈家长子劝说道:“陈家自然不会一次性全部存入千贯家产,可以留一些活期青苗钱备用,在一年到五年的死期分别存一些,明年有机会再购买一些利息更高的国债,如此一来,三十年就能将陈家家财翻一番,堪比千亩良田的产出。” 要知道陈家能更有今天的财富,足足用了百年的时间才积累而成,如今只需存入银行,就能三十年翻一番家财。 陈财主顿时怦然心动,最终点头同意,决定将陈家的钱财存入银行。 当日,陈家父子将埋入地下的银元宝挖出,上千个银元宝一个个认真的擦拭干净。 大宋采用的是十六进位制度,一斤等于十六两,千两银子不到百斤,父子二人不假借他人之手,悄悄的赶着马车来到开封城,将其存入皇家银行。 “这真的靠谱?万一这才存单丢了。” 看着手中薄薄的凭证,陈财主如在梦中一般,心中依旧不踏实。 “父亲不是按压过指纹了么,就算丢了,也能凭借户籍和指纹再取出。”陈家长子解释道。 自从苏遁用指纹法破案以来,指纹画押被广泛应用各种领域,皇家银行最重要的一个凭证就是指纹法。 “可是…………。”陈财主依旧犹豫。 陈家长子无奈道:“父亲若是不信,可以再去皇家银行将钱财取出来。” 看着皇家银行牌匾上,官家的亲自签名和玉玺,以及明显带着钱财,藏藏掖掖来到皇家银行存钱的地主老财们,有几个他都有些眼熟,最终重重点头。 陈财主家的并非是个例,越是有钱之人越会算计,钱财越多获得利息就会越多。 做生意有赚有赔,放印子钱虽然赚钱,但是朝廷青苗钱已经将印子钱冲击的不成样子,更别说还有赖账的风险,埋在家中不但有安全隐患还没有利息。 综合之下,存入皇家银行乃是封建保守、吝啬贪财大宋地主的最佳选择。 随着一箱箱被埋入地下的金银挖出,送到了皇家银行,随后再送入铸钱监,铸造成一个个银币流入市场。 银币在流入市场,转了一圈之后,随后再被存入皇家银行。 随着银币的高速流通,大宋原本钱荒的现状不药而愈,整个绍圣二年,皇家银行成为大宋炙手可热的名字。 …………………… “恭贺皇家银行存入青苗钱达到万万贯!” 绍圣三年刚刚开年,一条鲜红的条幅挂在大宋诸城每一个皇家银行的门前。 整个天下为之震惊。 “万万贯!” 无数百姓为之惊呼,他们别说见过这么多钱,就是听说也没有听说过这么多钱。 大宋的一年的财政收入也不过八九千万贯,而皇家银行竟然存入的青苗钱超过了万万贯,可以说富可敌国一点也不为过。 此条幅一出,却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原本担心自己的钱财的地主老财们纷纷放下心来,皇家银行的本金已经高达万万贯,他们那几百上千贯的根本不值一提,不用担心皇家银行提不出来钱。 朝堂上, 百官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朝廷震动,赵煦和百官立即将范正召集过来。 “皇家银行真的有万万贯钱存在?”赵煦依旧不敢相信道,就连他这个皇帝也没有见到这么多钱过。 “不错!而且这还仅仅是皇家银行开张半年的存的青苗钱,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日后皇家银行的存入的青苗钱将会越来越多。”范正傲然道。 “万万贯,哪怕就是按照平均二厘的利息,那岂不是一年要支付二百万贯的利息。”朝堂中,满朝大臣闻讯一片哗然,日后更多的话,那岂不是利息钱也会暴增。 一直以来,大宋朝廷都因为缺钱而苦恼,而如今满朝百官第一次体会到钱多的困扰。 “朝廷已经发行了一千万贯的国债,如今每年要支付两百万贯的利息,再加上朝中的开支,这等负担恐怕要比之前需要负担的岁币还要重。”蔡京怒斥道。 范正却摇了摇头道:“诸位大臣莫要搞混了,一千万国债可是户部的债务,皇家银行负责承销,可并非是皇家银行的债务,皇家银行自负盈亏,只需要负责存款利息即可。” “一年两百万贯甚至日后更多的银行利息,范太丞确定自负盈亏。”范纯粹好心提醒道。 要知道一千万贯的国债的利息最多也不过五十万贯,已经让户部负担沉重了,而皇家银行却直接要承担两百万贯利息,这可是不是一个人,或者一个部门能够承担的。 这笔钱如果放在一个小国,足以让一个小国拖垮。 范正点头道:“不错,皇家银行将会自负盈亏,独自承担两百万贯的利息。” “自不量力!”蔡京冷笑道。 按照户部和皇家银行的约定,铸造银币产生的利益全部都归户部所有,如今飞钱业务由于百文封顶,虽然收入增加,但是也极其有限。 范正傲然道:“这有何难?只需将这万万贯青苗钱贷出去即可,收回两百万贯,岂不是轻轻松松。” “贷出去万万贯青苗钱?”满朝百官不由豁然一惊,难以置信的看着范正,万万贯的交易就连国与国之间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如今竟然出现在范正的口中。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二章 天下反应 “当然不是只贷给某一个人,微臣准备扩大青苗法,不再局限于农户,贷款给任何需要钱的大宋百姓,无论是谁,只要有抵押物,就可以贷款抵押物价值的七成青苗钱。”范正郑重道。 “抵押物价值的七成。”百官微微点头。 如此一来,哪怕是对方无钱还青苗钱,单单抵押物也足以抵帐。 范正解释道:“不错,比如说,开封城的房产价值三千贯,如果户主拿着地契来到银行,就能抵押两千一百贯钱,到期归还本息之后,皇家银行就会将地契归还,解除合同。当然,田产、厂矿也行,甚至银行死期存单、国债都可以抵押贷款,不过依旧是只可以贷款其价值的七成。” “如此的确是稳赚不赔!” 范纯粹怦然心动,如果万万贯全部借贷出去,理论上可以收取千万贯的利息。 不少朝廷百官怦然心动,朝廷发行千万贯国债,就对其本息发愁不已,如今皇家银行利用青苗法,左手倒右手,竟然能够有千万贯的利息。 章惇不由满脸苦涩,想当年,王安石变法为了推广青苗法,让百姓强制借贷青苗钱,可以说落的里外不是人。 如今范正变法青苗法,百姓存入青苗法获益,商贾借贷青苗法获益,又能为朝廷筹集大量的钱财,各方都满意,还轻松的把钱挣了! 二者相比之下,可谓是高下立判。 范正哪能不知道百官所想,当下摇头道:“这万万贯存款当然不可能全部都放贷出去,至少要留下四分之一,也就是两成五的现金作为民间金银流通。” “那也足足有七百五十万贯的利息。”范纯粹酸溜溜的说道。 “当然青苗法不可能都是一分的高利息,皇家银行毕竟是关乎官家的声誉,自然也要为国出力,如今朝廷正在开辟海上丝绸之路,皇家银行可以为造船厂等海贸相关的商贾,提供六厘低息贷款。”范正道。 “六厘!” 百官微微点头,如此一来,皇家银行既能获利,又对朝政有所帮助。 “各地官府如果有需要急用钱,短时间又无法收上来赋税,也可以向皇家银行贷款,依旧是年息六厘,只需收上来赋税还上即可,当然范某可以给各地官府一个优惠,那就是官府是可以免抵押的。”范正大包大揽道。 吕大防脸色一黑,范正简直是胆大包天,竟然将算盘打到了官府的身上。 然而吕大防却无法反对,毕竟谁都有急需用钱,官府恐怕也不例外,遇到急需钱财有需要办事的时候,恐怕他们还不得不求助现金充足的皇家银行。 虽然六厘利息和免抵押的优势,一众大臣依旧脸色不悦。 范正当下打着圆场道:“当然范某也不是钻钱眼里了,但凡州学以上的家庭贫困的学子,皇家银行可以为其提供无息的青苗钱,让其能够安心求学,日后报效朝廷,再还也不迟。” 满朝百官这才脸色稍缓,他们都是文官考取功名,自然知道有多少贫困学子困顿于生计无法进学,如果皇家银行能够提供免息的青苗钱,让其安心求学,也将会是大功一件。 “如此算下来,皇家银行每年能够挣六百万贯才是合理的数目,再减去民间的两百万贯的利息。应该剩下四百万贯的利润了,当然这还不算飞钱的收入。”范正一脸遗憾道。 满朝百官看着范正得意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皇家银行乃是朝廷三大机构合并组建,皇家银行的利润需要上交户部。”范纯粹此刻顾不上叔侄关系,面对四百万贯以上的利益,毫不犹豫为户部争取。 满朝百官纷纷赞同。 “全部都交给户部,此乃杀鸡取卵也,依我看,最多三成利润上交户部,皇家银行也需要资金,用来钱生钱,日后才能为朝廷赚更多的钱。”范正反驳道。 “最少八成利润,皇家银行有民间大量的青苗钱存入,根本不缺钱。” “皇家银行储存需要大量的钱财,需要修建银库,聘请镖师守护押送钱财,怎么不缺钱?最多四成利润上交。” “最少五五分成!” “成交!” 很快,叔侄二人达成了各自心理价位,默契的达成协议。 对于朝廷来说,每年可以获得二百多万贯的利润,不但可以轻而易举的承受千万贯国债的利息,甚至还可以发行更多的国债。 对于皇家银行来说,能够保存一半的收入,足以让皇家银行抵抗坏账和挤兑的风险,日后还能更进一步。 百官对此也乐见其成,平白多出二百万贯的收入,自然是皆大欢喜,至于皇家银行截留的利润,其日后规模扩大,赚取钱财,依旧有朝廷的一半,有范正点石成金的本领,日后上交朝廷的利润将会越来越多。 赵煦见状不由心中激荡,皇家银行的出现,让朝廷掌控了万万贯财富,虽然不是朝廷的钱财,日后朝廷用钱也需要支付利息,但是却足以让朝廷需要钱的时候,无需捉襟见肘。 皇家银行扶持海上贸易的消息传到民间,更是一片沸腾! “和海贸相关的贷款只需年息六厘!” 当邸报上刊登皇家银行对于海贸的扶持之后,可谓是万人欢呼。 在大宋之前借贷印子钱高达九进十三出,砍头息比比皆是,更甚者高达一倍的利息更是比比皆是,哪怕是王安石变法自认为是大宋良心的青苗钱,年息也高达四分。 如今大宋再次变法,年息一分的青苗钱已经让所有人喜出望外,却没有想到海上贸易贷款竟然还能低至六厘。 一时之间,海商震动。 海上丝绸之路的暴利,皇家银行对于海商的扶持,顿时刺激更多的商人投入海上丝绸之路,海上丝绸之路再一次火爆起来。 和海贸同样火热的则是土地买卖,为此皇家银行则是截然相反的态度。 皇家银行明确规定,青苗钱不得用于购买田产,一经发现则会提前收回本金、并处于罚金,让一些投机取巧之人顿时偃旗息鼓。 皇家银行凭借强大的实力,只需利用青苗钱就能让一个行业大兴,也能抑制另一个行业,比朝廷政令还要有效。 “或许,这才是青苗法范正的用途!”章惇感慨道。 范正掌管万万贯的财富,皇家银行的一举一动,朝堂百官自然格外重视,尤其是新党更是盯着范正的一举一动。 青苗法本就是王安石的得意之作,乃是民不加赋而国用足理念之一。 然而新党推行的青苗法却是毁誉参半,范正却将青苗法继续变法,非但还能让青苗法收益大涨,更让朝廷百姓皆可受益,再无之前朝野怨言的局面。 ………………………… 王家! 王棣跪在王安石和王雱的灵前,激动道:“父亲,祖父,你们在天之灵看到了么,青苗法乃是良法,乃是救国救民的良法!” 王棣最为崇拜祖父王安石,和父亲王雱,然而当年的青苗法人人喊打,无人理解,更是被直接废除。 哪怕是如今新党推行的青苗法,却也不过是当年的阉割版本罢了。 谁能想到新法中声名狼藉青苗法竟然在范正手中大放异彩,成为人人称颂,利国利民的良法。 终于为其祖王安石洗刷了骂名,更能证明当年王安石的先见之明。 “邪医范正!” 此刻的王棣对于范正心服口服,曾经他和范正都是大宋变法的第三代,相互暗中较劲。 如今范正将青苗法大兴,彻底折服王棣。 第二日,王棣亲自上表,不顾新党的挽留,请求外放一县,推行新法! 赵煦思索片刻后,最终应允,封王棣为晋陵知县。 皇家银行的影响远不仅仅一个王棣,当消息传到辽国的时候,辽国朝廷为之惊动。 “铸银两为银元!” 大宋和辽国交流不畅,最先传到辽国的则是大宋发行银币之事。 “这就是宋神宗?” 辽国上京,耶律洪基看着手中印着神宗头像的殷元,心中五味泛陈。 他和宋神宗可谓是一生之敌,然而却从未见过一面,如今他们终于在一枚银币上隔空相见。 “启禀陛下,此物正是银元,邪医范正主掌皇家银行,献上铸银元之策,银元九银一铜,十个银元大宋就能赚一个银元,虽然无法准确知道大宋铸造多少银元,但是据微臣估算,至少有万万枚银元。”辽国户部尚书艳羡道。 “宋朝好福气!”耶律洪基艳羡道。 万万枚银元,按照大宋九银一铜的比例,大宋就能赚取千万枚银元,轻轻松松百万贯钱。 “发行银币获利颇丰,而且交易方便,在民间广受欢迎,如今大宋的银币在辽国极为追捧,岂不是等同于让大宋赚了我辽国的钱财,孙儿认为我大辽也应该发行银币。”耶律延禧提议道。“ “可!” 耶律洪基从善如流道。 大宋财政危机,辽国内部同样危机重重,否则辽国也不会拼命的压制女真,以获取更多的人参。 如今发行银币在大宋已经盛行,辽国自然也不甘落后决定同样发行银币,大赚一笔。 然而就在辽国准备仿造大宋发行银币之时,又有一个消息传来,立即震撼整个大辽朝堂。 “皇家银行的青苗钱破万万贯钱!” 当这个消息如同震天雷一般在辽国朝廷炸响,让所有辽国大臣如遭雷击。 万万贯钱! 如此巨财,别说是大宋没有见到过,他辽国自认为压过大宋一头,自认为是天朝上国,同样也没有见到过万万贯。 “也就是说,大宋朝廷手中足足掌握有万万贯钱财。”耶律延禧同样震惊道。 “启禀皇太孙,按照宋国的说法,这万万贯乃是百姓存入的青苗钱,若非紧急的时刻,大宋是不会自毁信用,动用这些钱财!”辽国户部尚书回答道。 耶律洪基脸色难堪,什么是紧急时刻,自然是大宋生死存亡之时,大宋手中握有如此巨财,辽国想要灭掉粮草丰富,武器精良的大宋,恐怕将会更加艰难。 甚至日后,大宋粮草充足,日渐强大,宋辽强弱之势将要逆转。 “邪医范正!” 整个辽国朝廷无不咬牙切齿,原本辽国上下并没有将范正视若威胁,然而邪医范正先是造出震天雷,又主掌皇家银行解决了大宋的财政危机,如今的大宋已经再无短板。 “臣有一策,可破大宋皇家银行。” 忽然,耶律延禧上前道。 “皇太孙有了良策?”辽国户部尚书惊喜道。 就连耶律洪基也意外的看了耶律延禧一眼。 耶律延禧冷声道:“大宋皇家银行之所以能够凝聚万万贯钱财,乃是因为赵宋皇室的声誉,如果赵宋皇室不复存在,或者有了危机,那天下百姓定然不再信任皇家银行,定然纷纷从皇家银行取走钱财。” 耶律洪基眼神一凝道:“你的意思是出兵攻宋!” 作为帝王,他瞬间领会了耶律延禧的意思,那就是一旦辽国进攻大宋,大宋境内定然一片恐慌,到时候,无数百姓定然纷涌取出青苗钱,到时候,皇家银行将会成为一个空壳而已。 “陛下三思呀!大宋有绝世杀器震天雷,威力无穷,西夏两次大败就是前车之鉴,还请官家三思。”辽国朝臣纷纷反对道。 两次平夏城大战,彻底让震天雷名震天下,别说是西夏,就是辽国遇到了平夏城,恐怕也讨不了好。 “谁说我大辽没有震天雷?”耶律延禧语出惊人道。 “皇太孙的意思?”辽国百官惊喜道。 “不错,如今我大辽已经秘密造出了震天雷。而且我辽国并不需要真正出兵,只需在大宋边境屯兵即可,再让西夏进攻,两国联合攻宋,足以引起大宋百姓的恐慌。”耶律延禧自信道。 不得不说,耶律延禧的确有才能,一下子找到了皇家银行最大的弱点,那就是信誉,只要宋辽两国局势不稳,定然可以让皇家银行信誉破产。 辽朝百官这才微微点头。 “如今宋辽两国遵守檀渊之盟,两国交好百年,我大辽以何理由出兵?”耶律洪基皱眉道。 耶律延禧冷笑道:“有何不可,大宋背信弃义,承诺用丝绸之路的利益代替岁币,然而大宋却悄悄开辟海上丝绸之路,贩卖丝绸等物,不是背信弃义又是什么。” 耶律洪基点了点头,最终同意出兵。 “传令诸部,出兵二十万,屯兵燕云十六州。”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三章 变法兵法 西夏! 兴庆府! 西夏和大宋中断了榷场,两国几乎断绝了往来,非但经济上损失惨重,两国的消息通常滞后了很多。 不过一些隐蔽的渠道依然在运转,悄然的传递两国的消息。 “将银两铸造成银币!” 对于大宋铸造银币之事,西夏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毕竟整个西夏并没有多少银两,就算铸成银币也赚不了多少钱,真正让西夏震惊的则是皇家银行。 “万万贯钱!” 当得知大宋皇家银行拥有青苗钱万万贯的时候,整个西夏朝堂嫉妒的全都红了眼。 万万贯,这是何等的概念。 西夏虽然勇武,但是国力弱小,就是将整个西夏国家的银两全部都加一块,恐怕也凑不齐万万贯,如此巨财就在大宋,而素来贫困的西夏又岂能不眼红。 “宋人如此巨富,西夏困顿不堪,此乃何等的不公!”仁多保忠恨声道。 嵬名阿吴凝重道:“非但如此,有皇家银行在,大宋可以轻易动用万万贯的钱财,甚至日后将会更多,其国力必定日渐强大,而大宋用心险恶,对我西夏冷战,又攻占了青塘,拉拢了辽国,致使西夏日渐贫困,长此以往下去,我西夏危矣。” 自从大宋变法以来,大宋肉眼可见的强大起来,而西夏两次惨败平夏城,再加上大宋的冷战,宋夏的差距将会越来越大。 “那我西夏就尽起兵力,去开封将这万万贯抢回来。”小梁太后疯狂道。 一旁的梁乙逋皱眉道:“太后万万不可鲁莽,尔等认为大宋为何胆敢宣称拥有万万贯钱,乃是因为其有震天雷,有了能够足以自保的能力,诸位忘了两次平夏城之败了么?” 顿时西夏皇宫一阵寂静。 一直以来,西夏对大宋占据了战略攻势,然而平夏城之战后,这种优势荡然无存,再也不复存在。 “不,就是震天雷么?火药加一个铁壳子罢了!我西夏也能造的出来。”仁多保忠咬牙道。 震天雷的结构简单,火药的配方也并非绝密,不只是辽国,就连西夏也能造出来。 梁乙逋冷笑道:“西夏的确能够造出震天雷,然而那又如何,震天雷是守城利器,并非攻城神器,其借助城墙居高临下,才能发挥巨大的威力,你在城下拥有震天雷又有何用?” “国相大人莫要长大宋威风,灭我西夏志气。”仁多保忠怒斥道。 梁乙逋嗤之以鼻道:“本相说的是事实,不愿再让我西夏男儿平白丢了性命。” “好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西夏就眼睁睁的看着大宋壮大,坐以待毙么?”小梁太后气急败坏道。 西夏众臣纷纷沉默,他们自然不甘心坐以待毙,然而拥有震天雷的大宋如同一个刺猬一般,让西夏每一次的都碰的头破血流。 “太后大喜!大宋开辟海上丝绸之路,违背宋辽盟约,辽帝大怒在燕云十六州,屯兵二十万,邀请西夏联合出兵。” “当真?” 小梁太后顿时大喜过望。 西夏众臣也纷纷欢呼,辽国终于意识到大宋的威胁,不可再坐视大宋壮大。 小梁太后当下朗声道:“传令下去,西夏举国之兵,此战定然定要一战击败宋国,让大宋恢复岁币,不过,这一次可不是三十万贯就能罢兵的。” 西夏众臣顿时露出一丝残忍,既然大宋这么有钱,三十万贯又岂能轻易打发了他们,百万贯还差不多。 当下,辽夏两国联合,尽起大军,兵临大宋边境。 两国的意图是以威逼为主,而且自认为胜券在握,定然让大宋主动屈服,当下大张旗鼓,毫不遮掩。 “辽夏联合出兵大宋!” 大宋很快就得到了两国的出兵的密报,开封为之震动。 “辽夏胆敢如此?” 赵煦震怒道。 如今大宋百废待兴,赵煦已经极力避免和辽夏交恶,却没有想到两国竟然联合出兵威胁大宋。 “辽国无故出兵,实乃主动背叛檀渊之盟!”章惇怒声道。 “启禀官家,辽国以大宋破坏丝绸之路换取岁币之协议为由,在燕云十六州屯兵二十万,要求大宋停止海上丝绸之路!”礼部尚书苏轼脸色凝重道。 “停止海上丝绸之路!” 满朝大臣顿时一片哗然,海贸的利润可是大宋发行国债的保证,如果停止,那恐怕大宋的发行的国债将会彻底拖垮大宋。 “一派胡言!辽国掌控的丝绸之路乃是和西域诸国交易,而我大宋的海上丝绸之路目前仅仅是下东洋,下南洋,根本和西域诸国并无利益冲突。”礼部侍郎蔡卞愤然道。 朝堂百官脸色不悦,高丽和扶桑两国和大宋自古以来都有贸易往来,南洋诸国也经常和大宋朝拜,如今童贯的船队正在南洋漂泊,所经过的国家和陆上丝绸之路并无关系。 “蔡大人,你传令给辽使,和辽使解释清楚。”吕大防皱眉道。 蔡卞苦笑道:“下官又岂能没有解释,然而辽国使节根本不听,甚至说,大宋若不停止海上丝绸之路,那就将岁币增加到二百万贯!” “二百万贯!” 蔡卞话音刚落,垂拱殿满堂哗然。 二百万贯是什么概念,一下子将岁币增加了四倍,当年五十万贯的岁币就是让大宋不堪重负,直接二百万贯简直要致大宋于死地。 “辽国还真是狮子大开口!”苏颂再是稳重也忍不住怒斥道。 大宋和辽国合作路上丝绸之路,其中巨大的利润已经将近百万贯,已经全部都归辽国所有,辽国竟然还不满足,竟然还不准大宋开辟海上丝绸之路,更狮子大开口要增加二百万贯岁币! “还不仅仅如此,西夏同样要求将岁币增加到百万贯!”苏轼脸色难堪道。 “西夏!” 满朝百官脸色一沉,顿时想起大宋周边还有西夏这头恶狼,大宋对西夏冷战,让这头饿狼更加的饥饿,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辽国二百万贯,西夏百万贯,大宋需要承担的岁币高达三百万贯,这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承受的。 然而如果大宋拒绝的话,那大宋就要面临辽夏两国的夹击,恐怕会有灭国之危。 蔡京忽然出列道:“启禀陛下,微臣弹劾范正肆意妄为,若非其大张旗鼓宣扬皇家银行的青苗钱破万万贯,又岂能会引来辽夏的围攻。” 刹那间,满朝大臣都不满的看着范正。 辽夏只是说狮子大开口,将岁币增加到百万贯以上,恐怕就是因为范正高调宣布万万贯的青苗钱。 范正冷笑反驳道:“诸位皆是当世精英,如果仅仅如此见识只怕会让世人耻笑,青苗钱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其真正原因则是辽夏不愿意看见到大宋强大,此刻辽夏联合威逼大宋,恰恰证明了诸位辽夏亡我大宋之心不死,别说是两百万贯,就是万万贯都给辽夏,也不能让辽夏满足。” 满朝百官默然,曾经他们为花费少量的岁币能够保住平安而得意,如今辽国因为丝绸之路获益百万贯,已经是岁币的一倍有余、 然而辽国依旧不满足,竟然继续再索要二百万贯的岁币,顿时让辽国的野心暴露无遗。 “范太丞所言甚是!辽夏如同饿狼一般贪婪,再多的岁币也无法满足其胃口,传令辽夏使节,直接明言:大宋不会再向任何国度交纳岁币。”赵煦脸色决然道。 当初不割地,不岁币的誓言乃是他当众所发,如今自然 “官家三思呀,辽夏两国大军压境,我大宋被两国夹击,恐怕有灭国之危。”曾布连忙劝道。 不少保守的大臣也纷纷劝说赵煦,暂且忍耐一二。 赵煦冷笑道:“诸位大臣莫要忘了,我大宋有震天雷在,何惧辽夏联合,再者朝廷发行千万贯国债,兵马粮草充足,未尝会败。” “震天雷!” 三位宰相微微一震,不由想到范正改良后的威力强大的震天雷。 虽然有密报传来辽夏已经拥有了震天雷,然而大宋处于守方,拥有城池之利,更有威力更大的新式震天雷,再加上冷锻甲装备的铁浮屠,棉甲的拐子马,此战大宋未必会输,但是想要赢也不过是惨胜。 “可是如此一来,我大宋就算击退辽夏,所花费的军费恐怕远超岁币。”吕大防皱眉道。 朝堂百官微微点头,大宋朝堂普遍的想法,与其打一场没有把握的战争,还不如花些钱财让辽夏退兵,这种花钱买平安的想法在大宋已经盛行了近百年,自然在百官中盛行。 “朕就算是将花费万万贯军费,也不会送给辽夏一文钱岁币。”赵煦斩钉截铁道。 有震天雷在,三国交战皆受损,如果答应岁币,那就是辽夏受受益,大宋受损,长此以往,大宋必将如六国贿秦之一般,自取灭亡。 百官不由一震,曾经他们认为赵煦口中的不割地、不岁币的豪言,仅仅是为了夺权的口号罢了,如今辽夏两国大兵压境,赵煦依旧有如此决心,不禁让百官震动。 前有辽夏大军步步紧逼,后有赵煦寸步不让,大宋朝堂顿时陷入了僵局。 就在满朝百官犹豫不决之时,范正突然出列道: “臣有一方可破辽夏联军。” “范太丞可有邪方?”赵煦惊喜道。 顿时满朝大臣纷纷看向范正,这个时候,别管范正的方法是不是邪方,只要能够让辽夏退兵,那就是良方。 范正环视四周道:“臣之前曾经献策,利用冷战来削弱西夏,如今可以反过来,利用热战来对付西夏,直接对西夏动兵,用冷战来威胁辽国。” “对辽冷战,对夏热战!” 满朝大臣不由一皱,这是什么邪方? “这是为何?”赵煦不解道。 范正回答道:“这几年大宋对西夏冷战,已经大幅度削弱了西夏的国力,再加上如今大宋已经占据了青塘,足以对西夏腹地造成巨大的威胁,此战西夏看似举国之兵,然而其定然定然分兵防备大宋,兵力定然不足,宋夏之战,大宋定然可以占据优势。如果大宋主动出击夏兵,凭借先进的武器和火器,足以胜过夏军。” “那辽国呢?难道还坐视宋夏交战不成?”曾布反问道。 范正摇头道:“辽国自然不会坐视宋夏交战,所以两国交战一定要速战速决,我大宋有震天雷守城,西夏定然不会强攻,力求找宋军野战,这将给我大宋机会。” “至于辽国,宋辽两国已经承平百年,大宋不想开战,辽国恐怕也承担不起战败的后果,不会轻易开战。大宋可以明言,一旦宋辽开战,无论输赢,百年的盟约将会毁于一旦,大宋将会对辽国实行冷战,彻底中断丝绸之路,辽国每年将会损失百万贯之多。” 听完范正之言,满朝百官微微一动,如今陆上丝绸之路每年可以给辽国带来百万贯的收入,辽国定然不会轻易舍弃。 “打赢辽国落不到任何好处,打输辽国失去的更多,只需要宋夏战场传来捷报,让辽国得知大宋的实力,辽国的威胁将会不攻自破。”范正自信道。 “冷战,热战!” 百官不由一叹,一直以来大宋对外战争只会用花钱来买平安,而范正的冷战和热战的理念直接刷新了大宋百官对战争的理解。 “传令西北五路,务必要击败西夏来犯。”赵煦当即下令道。 范正眉头一皱道:“启禀官家,微臣认为大宋要吸取当年神宗五路攻夏惨败的教训,是时候变法兵法。” “变法兵法?” 赵煦不由一愣,不解的看着范正。 范正拱手道:“微臣曾经亲自前往西北前线,大宋在西北有鄜延路,环庆路,秦凤路,泾原路,熙河路,互不统属,如果西夏来犯相互支援,然而这也造成了五路兵力分散,而西夏则是举国之兵来犯,而宋军往往坚壁清野,以逸待劳,伺机反攻。” 百官微微点头,这的确是大宋最常用的战术。 范正摇头道:“然而此次却不然,大宋想要破局,对西夏此战乃是重中之重,唯有速胜,方可以扭转局面,臣认为是时候变法兵法,选一主将,五路合一,集中大宋优势兵力,正面击败夏军,方可震慑天下。”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四章 金融之战 “选一主将,节制五路大军!” 满朝百官不由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范正。 要知道大宋推行以文制武,可并非是仅仅防备武将,而是无论是谁掌控兵力,都在朝廷防备之中。 当年赵匡胤就是独掌兵权,发动陈桥兵变,这才建立起大宋,赵匡胤如此起家,自然对掌握兵权之人大加防备,哪怕是这个人一副忠心为国的文官,并非不信任其人品,而是因为其有造反的能力。 就是在这个思想之下,哪怕是西北对抗西夏的前线,朝廷将其划分五路,任命的主将都是文官,目的就是让其相互节制,彻底断绝其造反的能力。 如今范正提议将一名主将直接统帅五路大军,那可是足足近二十万大军,而且是大宋最为精锐,能征善战的大军,这直接触犯了大宋朝廷最为敏感的神经。 “范正,以文制武乃是大宋历朝历代的规矩,五路分兵更是大宋太祖太宗的战无不胜的法宝,岂容你说改就改!”吕大防怒斥道。 满朝百官也皱眉的看向范正,变法兵法可不同于变法青苗法或者保马法,这可是触犯了赵宋皇室的底线,更是朝堂的底线。 范正却毫无惧色,据理力争道:“兵分五路的确可以防止兵权集中,然而却让大宋的武力大幅度的减弱。伸开五指固然灵活,然而握成一拳才更加强大,如今我大宋面临辽夏联合出兵,必须要重拳出击,迅速击败西夏方可破局!” 范正说完,握起拳头重重挥出。 满朝百官默然,他们自然知道合兵一处,兵力最为强大,然而赵家的皇位当初是怎么来的,他们自然一清二楚,对于皇家来说,自然是自家的皇位更加重要。 “范某乃是医者,只会找出病因,请恕范某直言,大宋屡败屡战的病因之一就是分兵之策,当年神宗陛下五路攻夏惨败之事犹在眼前,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如今西夏大举来攻,难道还要分兵不成,若是贻误战机,引来辽夏联合进攻,大宋危亦。”范正直言道。 赵煦顿时脸色一沉。 “别说眼前此战,日后朝廷执行大迂回战略,灭掉西夏和辽国,一统天下,难道朝廷还要分兵五路不成?”范正一连串的反问让赵煦豁然一惊。 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做出选择,是选择恪守祖宗之训继续选择分兵,还是选择变法兵法,合兵一处让大宋武力增强,却让大宋皇室的风险增加。 范正继续劝说道:“启禀官家,皇家的祖训固然有一定的道理,然而如今大宋监军制度正在完善,武学已经初步推行,火药武器在军中大发神威,官家只需掌控这三点,已经足以杜绝武将反叛,皇家祖训是时候做出改变的时候了。” 范正也并非愣头青,他明白如果是之前提出让大宋五路兵力合一,定然会引起朝野的反对,然而如今大宋监军制度正在军中推行,文武合一的武学已经办到了第二期,更别说火药武器更是防守利器,却有一个重大的弊端,那就是不能重复使用,而天下火药武器则掌控在开封城的火器监手中,就算有武将反叛,没有火药武器,也无法威胁大宋。 “诸位爱卿认为如何?”赵煦环视众臣,凝重问道。 “大宋已经推行文武合一,军器监掌控天下火器,如果仅仅是战时兵力合一,臣认为可以一试。”苏颂率先支持道。 章惇想了想道:“辽夏联合出兵,此战关系大宋国运,臣认为应当全力以赴,打赢此战!” 章惇历来主张对外强硬,再加上辽夏狮子大开口,要求岁币增加到三百万贯,如果打输了,大宋恐怕再无翻身的机会,只能任人宰割。 “臣也赞同合兵!”曾布也附议道,他乃是枢密使,一旦战败他就要首当其冲会被问责,自然要竭尽全力打赢此战。 吕大防见到如此不由一叹,并未出言反对,毕竟如今辽夏联合出兵,一个不小心就是灭国之战,谁也承担不起如此大的责任。 “准!” 赵煦见到众臣的再无异议,当下应允道。 当然,他同意合兵一处,可并非是仅仅是群臣的劝说,而是身为帝王的自信。 他已经掌权三年,皇权早已经稳固,自然并非后周的小皇帝可以比拟,再者,他作为帝王,自然有更加宏大的志向,那就是一统天下。 如果他连一个西北五路之兵都不敢临时交给一个将领,日后灭掉西夏,灭掉辽国,一统天下,难道还要分兵,更别说,分兵制度已经被历朝历代证实是战败之因。 既然迟早都要合兵,如今率先让西北五路兵力合一,乃是最合适的开局,若是出了问题,或许还能补救。 “官家英明!” 范正郑重一礼道,他自然知道赵煦能够下这个决定是何等难得,这也是他全力辅助赵煦的原因,赵煦的确能够称得上一代英主。 如今大宋开始尝试诸兵合一,给武将更多的信任,日后或许就能避免后世自毁长城的悲剧。 “不知诸位认为何人为帅最为合适!”赵煦深吸一口气,凝重问道。 顿时百官眉头一皱,这个位置可谓是极为敏感,任谁也不敢擅自做主。 “以老臣看,需要择一德高望重之辈为帅,方可确保万无一失。”杨畏上言道。 旧党虽然默认合兵,然而对于武将却依旧极为防备。 范正嘴角一抽道:“杨大人,这是去打仗,可不是聘请夫子,朝廷首先确保的是要打赢此战。” 杨畏怒声道:“范大人年轻气盛,莫非想要为帅不成?” 范正咧嘴一笑道:“范某资历尚浅,自然难当大任,不过范某却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微臣推荐泾原路经略使章楶为帅。” “章楶!” 百官不由讶然,将目光投向一旁的章惇。 章楶乃是章惇的堂兄,范正竟然主动推举章楶为帅,怎能不让众人惊讶。 范正朗声道:“当初平夏城之战,范某乃是凭借震天雷才取巧成为首功,实则真正的军功之最则是章大人,若无章大人配合,平夏城之战不可能取得如此战功。” 就连章惇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如此推崇章楶,顿时不可思议的看着范正,不明白范正的目的何在。 “而且章大人提出强攻扰耕之策,让西夏疲于奔命,让大宋对西夏作战一改劣势,再加上章大人就在西北,深知西夏兵事,定然能够找到战胜西夏的良机。”范正郑重道。 赵煦和满朝百官商议一番,最终一致认为,章楶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章楶乃是文官,进士出身,天然的就受到朝廷的信赖,再加上,章楶在西北屡立战功,让其统领五路大军,也能服众。 “准奏,令泾原路经略使章楶,统领西北五路精兵,迎战西夏。”赵煦当即下令道。 “官家英明!” 群臣纷纷恭贺道。 “至于辽国来犯,就由曾大人立即北上,统领诸军震慑辽国。”赵煦极有魄力,既然决定兵力合一,直接任命曾布统领北方诸军,以备不时之需。 曾布不由一震,郑重道:“老臣定然不负官家重托。” “官家英明神武,此战我大宋必胜。”群臣恭贺道。 看到满朝百官斗志昂扬,范正却语出惊人道:“官家莫要高兴的太早,除了击败辽夏之战之外,还有一个战争迫在眉睫。” “还有一战?” 百官顿时神情一滞,难以置信的看着范正。 “天下除了辽夏还有谁胆敢威胁我大宋,吐蕃、大理还是交趾国。”章惇怒不可遏道。 大宋虽然屡受辽夏欺辱,然而毕竟是当世大国之之一,当初青塘胆敢背刺大宋,已经被灭国,有了青塘的前车之鉴,谁还敢对大宋趁火打劫。 范正摇了摇头道:“这场战争并非一国,既不是冷战,也不是热战,而是金融之战。” “金融之战?”百官不解的看着范正。 范正深吸一口气道:“如今皇家银行刚刚成立,根基尚不稳,如今辽夏入侵,大宋百姓定然惊恐不安,纷纷从皇家银行取钱,皇家银行将会迎来挤兑潮。” 吕大防眉头一皱道:“那还不简单,就将百姓的青苗钱全部都还给百姓不就行了!” 范正苦笑道:“哪有这么简单?为了支出百姓青苗钱的利息,和为朝廷赚取利息,很多青苗钱都已经借贷出去,如果天下百姓皆要取走青苗钱,那皇家银行根本拿不出来,如此一来,皇家银行的信誉将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这恐怕也是辽国的险恶用心之一。” “辽国果然歹毒!”大宋百官纷纷怒斥道。 大宋若是答应辽国的条件,辽国退兵皇家银行自然可以顺利运转,如果大宋拒绝,辽夏两国开战,大宋非但蒙受损失,皇家银行也将声誉大损,最终鸡飞蛋打。 杨畏不满的看着范正道:“范正,若非你乱出邪方,大宋又岂能有今日之祸。” 辽夏联合出兵的诱因就是范正提议开辟海上丝绸之路,如今大宋国内金融之战,同样是范正提议的皇家银行,这让旧党上下对范正大为不满。 不少旧党官员纷纷指责范正,新党也纷纷落井下石。 苏颂冷哼一声道:“如果老夫记得不错的话,当初开辟下东洋归来,获益近百万贯,朝廷可是一片欢呼,皇家银行预计每年获利四百万贯以上,朝廷可是迫不及待的分走一半。” 满朝官员不由一脸尴尬,当初范正能够为朝廷带来利益,满朝百官自然笑脸相迎,如今却落井下石,可谓是有违他们日常标榜的君子之风。 赵煦眉头一皱道:“范爱卿,你可有破局之法。” 范正郑重点头道:“官家放心,只要大宋不败,皇家银行无忧!当然也有人心生担忧,想要取走自己的钱财,目前皇家银行大约有三成的现银作为流通,虽然能够应对一段时间的挤兑,然而如果现银过少,恐怕会影响皇家银行的运转,所以臣需要掌控户部的支援。” “户部!” 顿时满朝百官不由将目光投向范纯粹。 范纯粹眉头一皱道:“范太丞,户部的支出庞大,若无钱财将会引出更大的乱子。” 他和范正虽然是叔侄,然而户部毕竟关系到大宋的朝政运转,自然不能轻易的将财权交出去。 范正正色道:“范侍郎可别忘了,皇家银行的一半收益可是归朝廷所有,如今皇家银行有难,户部又岂能坐视不管,再者,范某可并非是要动用户部的钱财,一旦户部的钱财存入皇家银行,皇家银行就可以将三成现银抽出来,再加上民间流通的钱财,医家的钱财不会动用,或许可以渡过此关。” 范纯粹不由眉头一皱,思索片刻道:“你我虽然是叔侄,然而如今却是公事,其一,户部的钱财可不是交给皇家银行,而是存入皇家银行,皇家银行需要按照活期利息计算。” “活期利息计算?” 户部官员不由眼睛一亮,要知道户部的确是需要用到钱财,然而却不是立即需要,通常很多钱财都躺在户部的库房内,如果存入皇家银行,三厘的活期利息虽然低,但是架不住户部的钱财多,既可以随时动用,也可以获得不菲的利息。 “其二!户部需要借用皇家银行的飞钱拨款,皇家银行不得收取任何费用!”范纯粹再添一个条件道。 满朝官员微微点头,飞钱业务大多都是商贾在用,并非户部用不到,户部每年需要各地收取赋税,同时还需要向各地拨付钱财,或者发放官员和军队粮饷,使用飞钱极为频繁。如果可以随意使用皇家银行的飞钱业务,这非但可以大大减轻朝廷负担,也能节约不少火耗。 “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范正咬牙切齿的应承下来。 看着范正一副吃瘪的样子,满朝百官不由心情大畅,皇家银行对朝廷极为重要,既能为朝廷发行国债,又能为朝廷每年赚取不菲的利润,朝堂自然不能坐视皇家银行被挤兑。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范正和范纯粹隐蔽对视一眼,这正是二人默契的谈判,皇家银行从此获得充足的现银,而户部则获取皇家银行的渠道和利息,可以说是双赢。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五章 第三次平夏城之战 “辽夏合兵?此乃大宋立国以来最大的险情!” 自从辽夏兵临大宋边境的消息传来,整个大宋人心惶惶! “此战我大宋危矣!”不少百姓心中担忧道。 大宋一直以来都是武力较弱,一直都被辽国压制,尤其当年澶渊之盟的阴影又在笼罩,更别说如今又加上了西夏,此战大宋恐怕凶多吉少。 “怕什么,我大宋有震天雷在,还有八十万禁军,此战定然能够击败辽夏。” 也有不少百姓却对宋军信心十足道。 大宋以前的确是武力孱弱,然而如今大宋拥有了火药武器震天雷,哪怕是稚童点燃震天雷,也能一样的杀敌,大宋武力孱弱的问题早已经大大改善,尤其这一次,大宋乃是守方,还拥有守城的优势,辽夏想要大胜,不可能如此轻易得逞。 更别说,如今大宋接连打赢了两次平夏城之战,更是一战灭了青塘,国力蒸蒸日上,早已经今日不同往日了。 大宋百姓顿时形成两极分化,年长一些的唱衰大宋,毕竟在以前的大宋对外作战,屡屡败仗,而年轻一代则得益于两次平夏城之战,对宋军信心十足,认为宋军必胜。 “那岂能一样,如今可是辽夏联合来攻!恐怕会有灭国之祸。”一个老者忧心忡忡道。 如今大宋的确是打赢了几场战争,然而那仅仅是单独和一个国家交战,他们自然有不败的信心,然而如今大宋如今面临的辽夏两国联合出兵,而且当是武力最强的两个国度,就连大宋百姓都对宋军没有信心。 “而且辽夏此次更是将岁币增加三百万贯,朝廷哪里拿的出来,还不是拿我们的钱送给辽国。” “不好,老夫的钱如今都存在皇家银行!” “不行,老夫要将自己的钱财取出来,朝廷动用了皇家银行的钱,我等可就惨了!” 不少地主老财本就极为吝啬贪财,他们为了死期青苗钱的利息愿意将钱财拿出来,乃是相信朝廷的信用。 然而如今辽夏联合攻打大宋,一旦大宋战败,就会有灭国之祸,要是连朝廷都恐怕保不住了,那他们的钱财恐怕就要打水漂了。 当下,一些极为保守的地主再也坐不住,哪怕辽夏还未开战,他们就开始前往皇家银行取钱。 “这位贵客,你若现在取出现银,只能按照活期的利息来算,不能按照死期的利息计算。”皇家银行内,一个柜员尽心的提醒道。 “我知道,我现在就取钱!”一个大腹便便的老翁迫不及待道,若是平常,一个铜板他都要掰成两半花,而如今面对高达数贯钱的损失,他却眼睛都不眨。 柜员并未劝说,而是直接道:“那好,请贵宾在这里签字画押!” 当下柜员拿出,早已经印制好的合约,让老翁在上面签字画押! 当地主带着沉甸甸的银币走出皇家银行,犹如在梦中一般,他原本预料中此行会困难重重,却没有想到如此轻易的就取出了自己的钱财,还多了一点活期利息。 这让他不禁有些后悔,如果按照死期利息算,他今日的行为就已经平白损失了诸多的利息,但是看到自己的钱财如数归来,心中顿时多了几分安心。 像这样的事情,在大宋各地的皇家银行不停的发生,很多意志不坚定的百姓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纷纷前往皇家银行取出自己的钱财,再重新埋入院中的土里,每日溜达一圈,心中顿时安定不少。 “启禀范大人,这大战还没有开始打,仅仅十来天,天下百姓就已经取出了千万贯的青苗钱,照这样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皇家银行就没有现银了。” 皇家银行内,一个掌柜皱眉道。 要知道大宋皇家银行的存款万万贯,足足用了大半年的时间,而这才十年天的时间,就已经取走了千万贯,而且这个数目还在不断的增加,更别说,皇家银行对外还有很多贷出去的钱财,还未收回,恐怕以皇家银行的现金流,根本撑不了多久。 范正见状并没有慌张,自信一笑道:“时机已经成熟,发出邸报,传出消息就说国库的银两全部存入皇家银行,负责百官和军队的俸禄发放,各地赋税的运转。” “是!”掌柜不由一喜,如果能够将国库的钱财存入皇家银行,足以让皇家银行大大抵御风险。 掌柜随即不解道:“范大人竟然有此妙招,为何要等到百姓取出千万贯之后,再传出此消息。” 范正解释道:“因为这批人是意志最不坚定之人,同时也是最见风使舵之人,无论这个消息放出去的早晚,这些人都会取出自己的钱财,所以唯有让这批人后悔,方可稳定更多储户的心,传令下去,皇家银行的青苗钱利息再降五毫!” “还降五毫?”皇家银行掌柜大为不解道,如今天下百姓纷纷取出自己的钱财,皇家银行最正确的方法而是提高利息,吸引天下百姓存储青苗钱,而范正却反其道而行之,竟然还反而降息。 范正自信道:“提高利息只会让天下百姓纷涌取钱,而唯有让百姓明白,一旦取出青苗钱,非但损失目前的利息,日后再存入皇家银行,其利息将会更低,损失更大,如此方可让天下百姓不再挤兑,此乃金融之战,自然要用利益作为羁绊。” “范大人英明!” 掌柜由衷的佩服道。 …………………… 陈地主家。 “不能再等了,必须先将皇家银行的钱取出来,一旦开战,恐怕这些钱财必将会被朝廷征用。”陈财主急不可耐道,如今辽夏联合出兵,在大宋传的沸沸扬扬,很多地主皆从皇家银行取出了钱财,这让陈财主自然更加坐不住了。 “父亲三思,皇家银行乃是大宋的脸面,又岂能轻易倒下,此刻取出青苗钱,父亲可曾算过陈家要损失多少钱财!”陈家长子劝说道,为了赚取更多的利益,陈家的钱财大多存的都是五年的利息,此刻取出将会损失惨重。 陈财主犹豫片刻,摇了摇头道:“你不知道朝堂之事,当年官交子是何等的风光,到最后也不是被朝廷抽干了血,以我看,皇家银行也不过是第二个官交子罢了,成为朝廷的钱袋子罢了。” 陈财主经历过当年的交子之事,自然知道辉煌一时的交子是如何落幕的,如果朝廷急需钱财,是不可能放过皇家银行这座金山。 “朝廷军费有国债,又岂能………………。”陈家长子想要据理力争,向父亲讲明交子和银行的不同之处。 然而却胳膊拧不过大腿,陈财主根本不听,只得任由父亲前去取钱。 当二人拿着存折乘坐马车来到开封城,刚刚进入开封城,就被邸报上的一个消息所震撼。 “国库的钱也存入了皇家银行!”陈家父子难以置信道。 何止是陈家父子,此消息一出,立即震撼了整个开封城。 要知道大宋国库每年的收入足足八千万贯,就算是平常不停的在周转,需要向大宋各地拨付,那留在皇家银行内的依旧会是一笔巨财,国库的钱存入皇家银行,顿时为动荡的皇家银行注入一剂强心剂。 很多原本计划想要取钱的百姓顿时陷入了犹豫之中,陈家父子顿时犹豫不决,就连国库的钱就存入了皇家银行,更别说他们这几千贯钱,如果此刻取出将会损失更多的利息。 “皇家银行再次降息五毫!” 随即又有一个消息传出,让陈家父子打起了退堂鼓,直接降息五毫,一年利息直接降了四分之一,五年的利息降了六分之一,再加上年限很长,算下来损失的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老夫后悔莫及呀!” 一个取出青苗钱的地主悔不当初道,有了国库的钱财存入皇家银行,皇家银行风险无忧,再加上如今降息,一来二去,他们损失惨重。 “取好取,取了之后再存进去那损失可就大了,更别说大宋还有震天雷在,此战未必会输。” “而且孩儿听说,开封城中有匪徒专门盯着取钱之人,这一段时间,开封城发生几起钱财被盗,甚至还有命案发生,以孩儿看,还是放在皇家银行安全。”陈家长子劝说道。 “好吧!再看看形势!” 陈财主最终被说服。 与此同时,这样的事情在开封城比比皆是,随着范正的出招,天下百姓挤兑皇家银行的现象大为减轻。 范正重重松了一口气,皇家银行的挤兑危机总算暂时缓解。 然而范正却明白,真正的危机并没有解除,一切都要看前线的战况。 面对辽夏来犯,大宋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战争机器几乎启动。 如今大宋刚刚发行一千万贯国债,可谓是钱粮充足,大量的粮草、武器盔甲在朝廷的动员下,开始纷纷运往前线各地。 ……………………………… 泾原路! “让章某一统诸军!” 章楶接到军令,顿时难以置信道,其他诸将得到这个消息也是霍然一震。 朝廷对于武将的防备可以说是举世皆知,武将自然也有自知之明,当年大宋军神狄青屡立战功,结果还不是被群臣抵制,最后忧惧而亡。 “不错!咱家今日前来,就是为了传旨!”杨戬尖声道,任命章楶主持对西夏之战极为重要,赵煦任命近侍杨戬亲自前来传令。 “多谢官家厚爱,请恕微臣不敢接令!”章楶拒绝道。 他自然知道狄青的下场,自然知道他若掌管西北五路大军定然会受到百官忌惮,再加上他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那他就是章惇的堂兄。 他们堂兄弟一个在朝堂位列宰相,一个在军中掌管五路大军,岂能不让朝堂忌惮不安,日后或许会成为朝堂攻击二人的把柄。 杨戬自然知道章楶的顾虑,当下朗声道:“章大人误会了,举荐你的可不是章相公,而是范太丞!” “邪医范正!”章楶不由一震,不敢置信的听到这个消息。 当年两次平夏城之战,章楶可是对范正印象深刻,面对西夏大军围攻,平夏城非但凭借邪医范正的邪招顽强守住,而且每一次都守在半月以上,让各路大军有了充足的时间布局,最终让西夏损失惨重。 然而二人却并没有太多的交集,他却没有想到范正竟然推举他主掌西北五路大军。 “而且兵分五路之策已经多次战败,朝廷有意变法此法,曾枢密使北上前往前线负责防备辽国,而西线之战陛下则托付给章经略使。”杨戬解释道。 听完这一切,章楶顿时心中微微激动,放下戒心。 “多谢官家信任,臣定然不负官家重托!”章楶接下诏书,郑重道。 章惇接下军令之后,环视一众将领道:“传令下去,全力探查西夏动向!一旦确定西夏动向,立即来报!” “种朴何在!”章楶下令道。 “末将在!”种朴下令道。 “本帅命令五路所有的铁浮屠和拐子马皆归你统领,你立即出兵平夏城,威胁西夏农耕之地。”章楶下令道。 “我们主动出兵?”种朴顿时不由一愣,难以置信道。 其他将领也霍然一震,一直以来都是西夏来攻,大宋防守,如今章楶竟然下令,让大宋将士主动出击,进攻西夏。 章楶点头道:“不错,一直以来都是西夏选择战场,而这一次,将由大宋选择战场,这一次,我要让战火烧在西夏的国土之上。” “大宋选择战场!”种朴顿时眼睛一亮,他主掌攻击力至强的铁浮屠,自然对进攻格外的感兴趣。 “记住,莫要越过黄河,也莫要攻击西夏坚城,却要尽可能在西夏境内破坏,彻底激怒小梁太后,将战场引在平夏城附近,这一次,我要打第三次平夏城之战。”章楶智珠在握道。 他自然知道,如今大宋的形势,已经不能再如之前一般被动防御,而是需要主动破局。 既然迟早就要有一战,那就将战场放在西夏境内,既可以尽可能的摧毁西夏国内,又能激怒西夏太后,寻找战机!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六章 邪方:水军攻辽 燕云十六州! 辽帝耶律洪基站在辽国南京城墙,向南眺望! “还是南人享福,气候温和,物产丰富,不像我大辽世代居住北方苦寒之地。”耶律洪基感受着迎面吹来的暖风,不由感慨道。 辽国南京就是后世北京一带,春末的时候气候已经大为暖和,正午的时候,阳光照射时,甚至隐隐约约有汗迹。 耶律延禧在一旁恭维道:“皇祖父莫要心急,此战乃是辽夏联合出兵,大宋若是识相,就乖乖的缴纳岁币,如果不识相,那就别怪两国共分大宋,届时我大辽可以尽享大宋江山!” 耶律洪基闻言不由一阵热血沸腾,然而很快冷静下来道:“灭宋时机还未成熟,如今大宋兵强马壮,更有震天雷守城,一旦战起,我大辽恐怕也是惨胜,可别忘了,历朝历代中原王朝都未曾征服草原,能够取代大辽的只有草原各部。” 耶律洪基虽然年迈,但是却也十分的精明,草原之上,以强为尊,如今大辽强大,才能号令草原,一旦辽国损失惨重,恐怕那些臣服的小部落将会如同群狼环伺一般,将大辽撕得粉碎。 如今的耶律洪基最大的算盘就是让大宋不但继续合作丝绸之路,还要大宋继续输送岁币,持续削弱大宋的同时,也能让辽国积攒实力。 “皇祖父英明!” 耶律延禧恭维道。 祖孙二人遥望南方,心中顿时激起雄心壮志。 忽然,耶律章奴匆匆前来禀报道:“启禀陛下,启禀皇太孙,大宋传来国书,指责辽国背叛澶渊之盟,让百年和平毁于一旦,倘若辽国就此退兵,大宋可以既往不咎。。” 耶律延禧闻言不由冷笑一声道:“宋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嘴硬,如今辽夏联合出兵,就是背弃了澶渊之盟又如何?” 耶律洪基摆摆手道:“辽国乃是当世大国,又岂能主动背约,大辽出兵,乃是因为宋人背叛两国关于丝路的约定,私自开通海上丝路。” “皇祖父所言甚是!”耶律延禧附和道。 耶律章奴脸色古怪道:“陛下有所不知,宋国使节还曾言,辽国在丝路获益超过百万贯,大宋下南洋和路上丝绸之路并不利益冲突,倘若辽国主动撕毁澶渊之盟,宋国就…………。” “宋国想怎样?”耶律洪基脸色一沉道。 耶律章奴低下头禀报道:“倘若辽国主动出兵,此战无论胜败,大宋和辽国再无和平,大宋将会如同对西夏一般和辽国冷战,中断榷场和丝路合作!” “冷战!” 耶律洪基顿时眼神一凝。 大宋对付西夏的战略他们自然有目共睹,一旦中断榷场和两国往来,脆弱的西夏经济立即处于崩溃的边缘,辽国国力强大,虽然比西夏强一些,但是很多物质都需要从大宋交易,更别说还有每年收入百万贯的丝绸之路。 一旦大宋继续对辽国冷战,辽国将会损失惨重,反之辽国拥有了海上丝绸之路,利益并未大损。 “宋国胆敢如此威胁大大辽,孙儿请立即出兵攻打宋国,定然让宋国屈服!”耶律延禧怒声道。 他没有想到宋国非但拒绝了辽国的条件,反而还反过来威胁辽国。 耶律洪基心中怒气一闪,他没有想到宋国的举动竟然如此强硬。 “不急,事有反常必有妖,来人,立即打探大宋的军情!”耶律洪基冷笑道。 当下,辽国密探尽出,很快宋军的部署皆打探归来。 “宋军五路合一!枢密使曾布为主帅!”耶律洪基不由一震,他没有想到宋朝小皇帝竟然有如此魄力,竟然主动放弃宋朝传统的分兵五路的策略,选择了五路合一。 “震天雷!” “铁浮屠、拐子马!” “三十万大军!” 虽然西夏攻势更猛,然而任谁皆知,辽国的兵力最强,为了防备辽国,大宋足足调集了三十万大军防守辽国。 当接到宋军的军报,耶律洪基脸色凝重。 “铁浮屠和拐子马就是灭掉青塘的骑兵不成?”耶律延禧皱眉道。 “不错!”耶律洪基深吸一口气道,“当年的大宋静塞军也不过三千人,而如今大宋的铁浮屠竟然高达上万人,这恐怕就是大宋的底气。” “我大辽也有铁林军,足以傲视天下!”耶律延禧自信道。 当年西夏铁鹞子,大宋静塞军,辽国铁林军,都是赫赫有名的具装骑兵,如今大宋在静塞军的基础上,组建万骑铁浮屠,可谓是实力倍增。 耶律洪基皱眉道:“大辽仅仅有万余铁林军,身披的冷锻甲也大多都是西夏进贡而来,一旦战损极难补充,而大宋破解了西夏的冷锻甲,足以大量制造冷锻甲,大宋能败,而辽国却不能败。” 三国之中,宋夏都掌控了冷锻甲技术,而唯独最为强大的辽国并未掌控冷锻甲。 再者大宋还有坚城可守,再配合震天雷外加三十万大军镇守,此战辽国恐怕胜算不多。 “那皇祖父的意思!”耶律延禧暴躁道。 耶律洪基冷声道:“慌什么,此战的主动权在我大辽,如果辽国不出战,大宋定然不敢主动出击,我军只需在此牵制大部分宋军兵力,一旦西夏边境夏军取胜,大宋定然屈服。” 耶律洪基年岁已高,虽然他同意出兵,但是却并没有真正的决心和宋军全力一战,自始至终,他的目的就是要大宋屈服,持续削弱大宋。 耶律延禧配合道:“辽国虽然只需要牵制宋军兵力,但是却不能只屯兵在南京,还请皇祖父屯兵大宋边境,如果能够找到大宋的破绽,辽国立即出击,彻底灭掉宋国,如果未尝找到机会,也能让大宋草木皆兵,非但牵制大宋兵力,又能让大宋百姓继续挤兑皇家银行!” 耶律延禧的计策不可谓不歹毒,如此一来,大宋草木皆兵,非但让宋军疲于奔命,消耗其钱粮,又能摧毁刚刚兴起的皇家银行。 “可!” 耶律洪基看着耶律延禧,是时候也是时候让其掌控兵权了。 “多谢皇祖父!” 耶律延禧大喜道。 当下,辽军精锐尽出,驻扎在辽宋边境。 宋军顿时如临大敌,立即斥候接连探查辽军动向,各大城池日夜不停修建防御工事。 “辽军大军压境!” 随着辽军的动作,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大宋,很快,宋辽即将开战的消息满天飞, 有时候,甚至一日三惊,甚至传出宋军大败的消息,百姓人心惶惶。 在一波接着一波的谣言之下,原本刚刚稳定的皇家银行,再一次掀起了挤兑潮。 “启禀范太丞,如今辽军的谣言不断,百姓哪怕是冒着损失的风险也开始大量取钱。”皇家银行的掌柜无奈道。 “如今已经取了多少?”范正皱眉道才。 皇家银行掌柜苦涩道:“足足已经取了三千万贯,若非有国库的钱支撑,恐怕皇家银行已经没有现银流通了。” 范正眉头一皱,他自然知道辽国和大宋还未开战,万万贯的青苗钱就已经取走了三千万贯,若是辽夏之战一旦战事失利,恐怕将会有更多的人挤兑皇家银行。 “范大人,要不我等提前收回青苗钱!”皇家银行掌柜提议道。 皇家银行并非没有钱,而是很多钱财都已经当成青苗钱借贷出去,如今银行缺钱,很多钱财是可以收回去的。 范正却摇头道:“如果此刻收回青苗钱,恐怕会让大宋经济雪上加霜。” “可是!”皇家银行掌柜想要再劝,却被范正制止。 “铸钱监铸造银币屯了一笔银币,先动用这笔钱!”范正郑重道,范正组建皇家银行并非没有家底,当初铸造银币的时候,就是九银一铜,日积月累之下,就积攒了一笔不小的钱财,如今更是借助皇家银行将天下百姓藏起来的银两收归皇家银行,更让铸钱监大赚一笔,这笔钱财的数量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下官遵命!”皇家银行掌柜无奈领命道。 …………………… 范正刚刚解决完皇家银行的事宜,就被赵煦十万火急召见进入皇宫。 “什么,章楶从平夏城主动出击?” 当得到这个消息,范正不由一愣,他没有想到章楶竟然如此胆大,竟然派遣种朴主动从平夏城出击,肆意破坏西夏农耕地。 “臣赞同此策,西夏已经被大宋冷战削弱,又在平夏城连败两战,兵力早就大不如之前,如今大宋兵强马壮,在西夏境内作战,此战西夏农耕之地必将尽毁。”苏颂赞同道。 “如此一来,宋夏开战已经成为定局,眼下最重要的是大宋最好避免两线作战,必须要极力安抚辽国。”吕大防皱眉道。 章惇想了想道:“既然如此,不如假意答应辽国要求,一旦战胜西夏,大宋再和辽国谈判也不迟。” “不可!朕说过,不割地不岁币,哪怕是假意答应也不可!”赵煦毅然决然道。 他乃是年轻气盛之时,自然不愿意有任何妥协。 百官顿时眉头一皱,大宋虽然国力增强,又有千万贯国债支撑,如果同时面对辽夏两国来攻,最后就算击退两国,大宋也将会损失惨重。 就在此刻,忽然一个侍卫匆忙前来禀报道:“启禀官家,童贯童公公下南洋安全归来。” 百官不由一愣,这才想起童贯已经下南洋将近一年了,如今安全归来,定然是满载而归。 若是平常得到这个消息,满朝百官定然异常兴奋,如今辽夏和大宋交战在即,就算童贯从南洋归来,带回大量的钱财,恐怕也无济于事。 范正心中一动道:“童贯的船队现在在何处?” 侍卫回答道:“回范太丞,邸报是从广州发回的,算算日子,童大人应该早已经返航,不日即可到达登州。” 范正闻言向赵煦郑重道:“臣有一方,可让辽军投鼠忌器,不敢动兵。” “当真?”赵煦闻言大喜道。 范正郑重点头道:“章相公之策并非没有道理,宋辽承平百年,谁也不敢轻易打破和平,而且以辽国的贪婪,其定然是来求财而来,既然如此,那就给辽国钱财,当然并非是岁币,而是买卖,就如同童贯代表大宋和南洋诸国一样的买卖。” “国与国之间的买卖?” 满朝百官不解的看着范正。 范正解释道:“辽国需要大宋的货物,大宋自然也需要辽国的货物,辽国多战马牛羊,而且大宋急需白山黑水的人参、鹿茸等等奇珍,以及还有耶律公主从西域带回来的奇珍异宝,大宋就将这些货物集中在一起,向辽国订购价值百万贯的货物。” “百万贯的货物。” 百官豁然一惊,这恐怕是大宋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买卖。 “不错,辽国得了巨财,大宋亦不失国体,还能通过转卖辽国货物,大赚一笔。”范正自信道。 吕大防皱眉道:“范太丞未免太想当然了,辽国想要的是不劳而获的岁币,而不是买卖。” 作为宰相,他自然知道辽国的贪婪,辽国既然能够强抢,又怎么会甘愿付出货物正经交易。 “既然有利诱,那自然还要有威逼,我大宋或许骑兵不如辽军,步兵也未必胜过辽军,但是却有一军必胜辽军,那就是水军。”范正自信道。 “水军?” 百官不由一愣,水军本就是一个摆设,自从水军成立以来,从未有过一战,尤其是对付以骑兵着称的辽军,大宋从来没有想到过用水军。 “再说,如今的水军不是都护送童贯开辟海上丝绸之路。”章惇皱眉道。 范正点头道:“不错,如今童贯已经归来,而且相随的足足有上千艘商船,在南洋,朝廷水师护送这些商船的安全,而如今是时候这些商船为国出力的时候了,微臣恳请官家下令,让童贯莫要在登州港停泊,而是直接的带领船队开到渤海,威逼辽国南京!” “嘶!” 满朝百官都难以置信的看着范正,谁也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出此邪方。 一旦童贯带领朝廷水师和千艘商船,云集渤海湾,如此恢弘的气势,足以震慑辽军,更别说辽军根本没有能够和大宋抗衡的水军,足以让辽军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开战。 “此邪方妙呀!”章惇不由一愣,拍案叫绝道。 一旦大宋水军震慑住辽军,单单西夏根本不足为虑,此战大宋必胜。 “臣等赞同此邪方!”满朝百官转忧为喜道。 “准奏,传令童贯,按照范太丞邪方行事!”赵煦闻言大喜道。 而作为最大的功臣的范正却脸色一抽,为何他堂堂正正的计策,却被朝廷上下认为是邪方,而且满朝百官口中称其为邪方,却毫不犹豫的执行。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七章 童贯归来 茫茫大海中,波涛汹涌。 一个巨大的神舟正在乘风破浪,向北疾驰而去,身后上千艘船只紧紧相随,气势极为恢弘。 神舟船头,童贯迎风而立,心中傲然至极。 此次下南洋,童贯可谓是春风得意,如此庞大舰队,所到之处南洋诸国无不震恐,皆毕恭毕敬的迎接大宋王师,这让童贯受到了极大地礼遇。 更让童贯没有想到南洋之地物产如此丰富,奇珍异宝数不胜数,而且国民并未开化,只需要用很小的代价就能换来大量的宝物,此行的商队每一艘船都获得了丰厚的报酬。 而且童贯还从南海诸国得到了海图,知道在西洋还有诸多国度,更加繁荣更加昌盛,可惜随行商船的货物大多已经销售一空,再加上时间已经过了将近一年人人思乡,童贯这才遗憾的下令返航,想要下西洋,恐怕就要等到下一次出海了。 “来人,如今船队到哪了?”童贯问道。 “启禀童公公,神舟船队已经过了长江,不日即可到达登州!”一个随行太监看了看海图,禀报道。 “传令诸舰,全速前进,早日到达登州!” 过了长江,就距离登州不远了,童贯归心似箭,立即下令道。 随即神舟旗语升起,所有船队当下领命,纷纷升起满帆,在强劲的海风催动下,飞快的向登州而去。 经过数日航行,很快登州港就在眼前。 “神舟从南洋归来!” 整个登州港顿时一阵轰动,如今的登州港已经大变样,泉州作为海上丝绸之路的北方起点,迎来了短暂的繁荣,再加上人人皆知南洋船队即将到来,天下各地的商贾都云集于此,准备享受这场超级财富盛宴。 “官家圣旨,命令童公公率领千艘船只,开赴渤海,威逼辽国南京!” 然而就在船队即将靠岸之时,一艘载着朝廷信使的船只登上了神舟,彻底打乱了计划。 “什么,让我等继续北上威逼辽国南京?”童贯不由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的旨意。 信使郑重道:“如今辽夏两国联合出兵大宋,大宋危在旦夕,而诸军中,唯有水军有必胜之势,范太丞出邪方,让水军威逼辽国南京、中京、上京!以震慑辽国。” 童贯顿时脸色一肃道:“还请回禀官家,辽国胆敢出兵大宋,日后辽国三京将永无宁日!” 信使退去之后,童贯脸色肃然道:“传令诸舰,不再停靠登州港,掉转船只,威逼辽国南京。” 很快,各船得到命令,不但怠慢,立即遵命前进,如今童贯出海,各船可是赚的盆满钵溢,如果得罪了童贯,恐怕彻底断了财路,更别说如今是为国出力,若是临阵脱逃,恐怕就连国内的生意也将会大受影响。 当下,各船纷纷掉转船头,朝着辽国南京而去,徒留泉州岸上的商贾望而兴叹。 从登州到距离辽国南京不远,经过一日一夜的航行,浩浩荡荡的船只密密麻麻停在海河口,立即震动整个南京道。 “什么,宋军水师出现在南京外海?” 当辽帝耶律洪基得到童贯舰队消息的时候,不禁豁然而起。 辽国以骑射着称,在陆上辽军自认为天下无敌,此战他虽然知道灭宋的时机未到,然而大宋若不付出代价,他是绝对不会退兵。 当然若是有机会,他并不介意宋国,然而他没有想到宋国非但态度强硬,拒绝辽国的条件,反而派水师前来威胁辽国。 “小小的水师也胆敢威胁辽国?”耶律延禧怒哼道。 耶律延禧早已经研究过大宋的兵力,大宋最强的则是步兵,骑兵次之,至于水军根本不足为虑,他不相信名不见经传的水军能够威胁辽国。 “启禀皇太孙,宋军在海河外,足足停留了上千艘船只,兵力恐怕在数万以上。”前来禀报的官员一脸苦涩道,当他亲眼见到大宋的舰队停在大宋外海,也是心中大骇。 “上千艘船!” “兵力数万!” 祖孙二人不由一震,不由惊呼道。 在辽国对大宋的情报,根本没有如此多的水师,这莫非是大宋专门对付辽国的秘密武器不成? “启禀陛下,臣等不敢欺瞒,如今上千艘船只就在海河的出海口外,陛下可以亲眼见证。”官员一脸震撼道。 当下,耶律洪基再也坐不住,不顾身体年迈,立即骑马向海边赶去。 辽国南京距离海边不远,当耶律洪基快马加鞭,很快就到达了渤海边,只见大海上密密麻麻的舰队停在海河外海,不由睁大了眼睛。 “大宋什么时候组建了如此庞大的舰队?”耶律洪基难以置信道。 紧随而来的耶律延禧也是心中一震,如此多的战舰,只有数万人马已经是少的了,就算每艘船有一百人,那也足足十万士兵,这可是一股足以扭转战局的力量。 “如果不出孙女所料,这些舰队应该就是大宋海上丝绸之路的舰队。”忽然耶律南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刚刚从西域归来,听到辽宋即将大战,就立即赶回,正好碰到耶律洪基前往渤海,就跟了过来。 当她看到海上丝绸之路的商船的时候,不由大为震动,她掌控路上丝绸之路每年获利百万贯。 然而陆上丝绸之路需要驼队运输,运载量极小,而海上丝绸之路一艘船几乎相当于数只大型商队,而这样的船大宋足足有上千艘,这是何等规模的商队? “海上丝绸之路的舰队?”耶律洪基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是一群商船罢了,大宋竟然胆敢吓唬我辽国。”耶律延禧脸色挂不住道。 就在刚才,他差点被这上千艘船只所震慑,如今不仅有些不悦。 耶律南音却摇了摇头道:“皇兄莫要轻视商队,有时候商队并不比士兵差,妹妹经营丝路,可是对西域丝路商队颇有了解,丝路商队若无强悍的武力,根本无法自保自己的财物,有的时候,强大的商队在遇到小型商队的时候,就会化身于强盗,将其劫掠一空。” 陆上丝绸之路如此,海上丝绸之路恐怕也不例外,偌大的船队若无强大的武力,如此多的巨财,恐怕只会成为别人的嫁衣。 耶律延禧脸色一沉,如此一来,这些商船皆有不俗的战斗力。 “而且今日这些船队上面可以是船商,改日恐怕就会满载将士,而且这些舰队在海上神出鬼没,辽国无水师可制约,今日大宋可以威逼南京,北上就可以威胁中京、东京!”耶律南音皱眉道。 耶律洪基顿时脸色大变,南京道、中京道、和东京道都是辽国的精华地带环绕渤海,原本一直都是位处辽国腹地,安全无虞。 如今大宋水军一出,所展现的力量足以威胁辽国三京。 “大宋!” 耶律洪基顿时进退两难。 如果此刻两国交战,辽国能否战胜还犹未可知,如今大宋水军却可以轻易的袭扰辽国腹地,这不禁让他坐卧不安。 耶律延禧却一咬牙道:“皇祖父,莫要被大宋所欺骗,这些船就算能够满载将士也没有骑兵,注定也只能袭扰辽国海边,辽国三京皆有坚城据守,根本无惧大宋水师。” 耶律南音却摇头道:“真正决定战局的自然是骑兵和步兵,然而当两军相持的时候,水军就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而且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前日防贼,渤海绵延数百里,辽国如何防备大宋水师的偷袭。” 耶律延禧顿时陷入了沉默,他当初发难出兵大宋的理由就是大宋开辟海上丝绸之路,违背盟约。 就在昨日他还意气风发,畅想着想要找到机会,一战灭掉大宋,至少也要大宋大出血。 如今大宋直接将海上船队开到辽国南京外海,而他却对其束手无策。 大辽的确是强过大宋,而如今大宋拥有震天雷,还占据了城池之利,辽国的胜算并不多。 如果再加上大宋的水师威胁,此战胜利的天平恐怕已经向大宋倾斜,然而让辽国就此罢兵,恐怕爷孙两人都脸上无光。 “来人,派船前往大宋神舟,质问童贯,为何无辜犯辽!”耶律洪基声厉内荏道。 当下,一艘小船派出,朝着大宋舰队划去。 看着辽国小小的船只在巨大的神舟面前娇小无比,耶律洪基不由嘴角一抽。 舰队离得较远,耶律洪基也感觉不到差距,如今和辽国的船只一对比,顿时让耶律洪基认识到大宋水师的强大。 很快,辽国小船归来,出乎意料的是船上竟然还有一个太监。 “咱家童贯见过辽国陛下。”童贯下船,来到耶律洪基面前躬身道。 “童贯!”耶律延禧不由微微扬眉,他自然知道童贯乃是大宋官家身边的近侍,更是出使海外诸国的主使,肩负开辟海上丝绸之路的重任。 “没有想到纵横南洋的童公公竟然胆敢来见朕,你莫非想要效仿张骞苏武一般留在辽国不成。”耶律洪基看着只身前来的童贯,不由冷笑道。 当年张骞出使西域,开辟了陆上丝绸之路,而童贯奉命开辟海上丝绸之路,他不介意将童贯留在辽国。 “只是可惜,童公公乃是太监,否则朕定然赐你一个美女,让你重走张骞苏武之路。” 童贯闻言不慌不忙道:“辽帝说笑了,咱家乃是一介阉人,如何能够和张骞苏武并称,又岂能辱没陛下之手,咱家今日前来,而是为了宋辽两国的和平而来。” “和平?”耶律延禧怒哼道,“辽国水师大兵压境,又岂能和平之道。” 一直以来,辽国都高高在上,都是威胁逼迫他国屈服,而这一次童贯带领大宋水师横在辽国南京外海,让辽国上下感受到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童贯讶然道:“辽国不是俩要求财么,咱家今日就是为辽国送钱而来,这些船只皆是从南洋归来,其中的财富不亚于千万贯。” “千万贯!” 顿时这对爷孙看着外海的船只,眼神中充满了贪婪。 “莫非大宋官家同意了辽国的提议?”耶律延禧惊喜道。 他没有想到看似强硬的大宋官家竟然会如此软弱,为了顾忌自己强硬的名声,竟然偷偷将海贸的钱财送来。 童贯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官家曾经立誓,大宋从不豪言,不过官家为辽国提供了百万贯的买卖,用来购买辽国的货物。” 童贯说完,当下递给耶律洪基一份长长的订单!这是长安信使传令的时候,转交给童贯的。 耶律洪基看着长长的订单,不禁怅然若失,若是平时这份价值百万贯的订单,定然会让辽国上下欣喜若狂。 然而面对海上漂浮的千万贯巨财,明明就在眼前,辽国却望而不得,这让耶律洪基怎能甘心。 耶律延禧眉头一皱,他想要的是大宋每年两百万贯的岁币,而不是这百万贯的订单,如果辽国应下来,非但此行的收入大减,也做不到削弱大宋的目的。 祖孙二人互视一眼,看看童贯,又看了看不远处漂浮的船队,一股狠厉不由涌上心头。 童贯自然知道自己的处境,当下哈哈一笑道:“辽帝可知在海上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一旦到了约定开船的时间,如果有人未登船,船队是不会等待于他,就连咱家也是如此,更不会主动营救,就连咱家也是如此。” “再说咱家不过是一介阉人而已,这千艘船只的钱货并非咱家,他们自然不会用自己的钱财来营救咱家,反而如果没有了咱家的约束,恐怕会彻底失控到处劫掠,陛下可能有所不知,这些海商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哪怕是冒再大的风险也无所畏惧。” 出乎耶律洪基的意料,童贯非但没有惧色,还反过来威胁辽国。 “海商也能变成海盗!”耶律南音叹声道。 “耶律公主所言甚是!”童贯顿感遇到知音。 二人一个主掌陆上丝绸之路,一个开辟海上丝绸之路,虽然路线不同,但是丝绸之路的本质一直未变。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八章 西夏铁鹞子战败 挥手让童贯退下,耶律洪基顿时陷入了焦灼之中。 此次出兵,他本有必胜的信心,准备将丝绸之路的利益一口吞下,还要让大宋继续恢复岁币,同时也顺便扶持西夏继续攻击大宋。 然而事到如今却将他之前的计划全部落空,非但大宋态度极为强硬,以丝绸之路的利益和冷战作为威胁,如今更是率领千艘舰队,横在辽国南京外海,大有抄辽国后路的架势。 耶律延禧脸色难堪道:“大宋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皇祖父莫要被其欺骗,一旦错过了这次机会,辽国恐怕再难压制宋国。” 耶律洪基脸色凝重,他自然知道大宋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避免和辽国战争,而且拥有了震天雷和皇家银行的大宋,不缺武器,也不缺钱粮,再加上其人数占据优势,日后必将成为辽国大患。 然而此战辽国并无必胜的把握,如果贸然进攻,就算辽国在陆上击败大宋,渤海湾将会成为大宋水军的后花园,辽国南京、中京、东京都将会损失惨重。 若是陆上进攻不畅,辽国的损失将会更大,也就是说,此战只要辽国出兵,无论是战是和,辽国都将损失惨重。 “除非一战灭掉大宋,此战辽国将会得不偿失。”耶律南音一语中的道。 耶律延禧闻言,当下出列道:“皇祖父,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如今乃是灭宋的大好时机,如果错过,日后恐怕再无机会。” 耶律洪基顿时心中大为意动,他自然在此刻联合西夏出兵,乃是灭掉大宋的良机,然而他看了看有些冲动冒进的耶律延禧,再看看自己的年迈的身躯,不禁暗自后悔,若是自己的儿子耶律浚还在,他定然不顾一切抓住这次机会,灭掉大宋。 然而世人没有后悔药,他轻信奸相耶律乙辛,害死了自己的儿子,结果造成辽国皇位继承青黄不接。 此战胜了还好,若是败了,恐怕耶律延禧根本镇不住辽国的局面,他一生经历太多的背叛,深知内部矛盾远比外部矛盾更加阴险。 “不!辽国还有一个机会,让大宋屈服!”耶律洪基凝重道。 “皇祖父所说的是?”耶律延禧讶然道。 “西夏!”耶律洪基向西望去。 “西夏?”耶律延禧不由眉头一皱,皇祖父的确老了,什么时候辽国会将希望寄托在其他诸国。 耶律洪基点头道:“不错,此战倘若西夏大胜,那辽国就损失出兵,不惜代价也要将大宋屈服。如果西夏再次败于大宋,那我大辽更没有出兵的必要了,接受这百万贯的订单,坐收渔翁之利。” “皇祖父此举恐怕不妥,如果辽国不出兵,如何向西夏交代。” 耶律延禧不由一呆,此举的确是辽国受益,然而辽国恐怕会因此失信于西夏。 耶律洪基冷笑道:“大辽何须向西夏交代,而且此战辽国牵制了大宋北方兵力,西夏若是战败,又能怪的了谁,再说,如果西夏战败,则是其更加需要辽国之时,又怎敢对辽国不敬。” “啊!” 耶律延禧难以置信的看着皇祖父,没有想到在他心中皇祖父的形象高大轰然倒塌。 “强者为尊,草原自古如此,这是你成为帝王必经的一课,我等所考虑的永远只有辽国的利益。”耶律洪基不以为然道。 耶律延禧心中不以为然,嘴上却没有明说,然而这一切又岂能瞒得过耶律洪基。 耶律洪基冷笑道:“你以为西夏就甘心臣服于我大辽,如果大宋出兵,两国共分大宋,西夏就能和大辽和平相处。如果有朝一日,西夏有机会灭掉辽国,西夏会犹豫么?” 耶律延禧张口想要反驳,却欲辩无言。 一旁的耶律南音连忙打着圆场道:“皇祖父,既然大辽决定选择观望,不知童贯该如何处置。” 耶律洪基皱眉道:“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更别说如今辽国和大宋尚未交战,先将童贯安顿下去!” “皇祖父英明,如今南音主掌陆上丝绸之路,童贯主掌海上丝绸之路,两方定然会有诸多货物可以交换,南音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让两大丝路交汇,互通有无,为大辽赚来更多的财富!”耶律南音欣喜道。 “准!” 耶律洪基溺爱的看着耶律南音,耶律南音经营丝路,每年为辽国带来百万贯的收益,让辽国国力增强,这让耶律洪基对其更加宠爱。 当下,耶律南音派遣使者,带着童贯的手信,派船前往船队交易。 谁也没有想到前线的宋辽将士还在紧张的对峙,后方的商队正在进行大规模的交易,海上丝绸之路和陆上丝绸之路竟然如此诡异的情况下完成交汇。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天下的局势竟然在宋夏战场之上。 ………………………… 西夏!韦州静塞军司! 两股骑兵正在不停地厮杀, “铁浮屠!杀!” 种朴冷喝一声,手中马枪冲击,其身后人马铁甲的铁浮屠,不停地冲击西夏骑兵的阵营。 铁浮屠刀枪不入,所到之处,西夏骑兵皆人仰马翻,溃不成兵。 两翼的拐子马趁机掩杀,西夏骑兵大败,损失了大量人马之后,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静塞军司已败,黄河以东再无能够对抗我等的骑兵,传令下去,在西夏大军未到之前,尽可能的破坏西夏农耕区。”种朴冷酷下令道。 “是!” 一众骑兵立即分兵离去,很快,整个横山一带战火横飞,原本西夏人唱歌牧羊之地成为一片炼狱。 横山一带的惨状很快传到了小梁太后的耳中,顿时让其怒火中烧。 “宋人欺人太甚!”小梁太后咬牙切齿道。 大宋和西夏积怨已久,如果有机会,双方都想将对方置于死地,如今宋军的在横山一带的行动不过是复制西夏在大宋境内的所作所为罢了。 “不能让大宋在横山一带肆意妄为!”仁多保忠咬牙道。 横山一带乃是西夏最靠南的农耕地,还是兴庆府粮食的主要供应之地,原本平夏城的出现已经让横山一带后退二百里,损失了不少农耕地,如今又被大宋骑兵肆虐,乃是西夏无法承担的损失。 嵬名阿吴皱眉道:“太后小心,宋军此举恐怕是有意要引太后过去。” 按照西夏的计划,攻击宋国的地点并非是泾原路,而是最靠近兴庆府的环庆路,而随着静塞军司溃败,大宋骑兵在横山一带肆虐,不由不让夏军改变方向。 “这一次,本宫又岂能傻傻的再去进攻平夏城,此战西夏只需将宋军赶回大宋境内,一旦辽国开始进攻大宋,西夏则趁机发难,大宋若不想亡国,非但要答应重开榷场和仅供百万贯岁币,还要将那个该死的平夏城拆掉。”小梁太后疯狂道。 “太后英明!”仁多保忠恭维道。 “仁多保忠,你立即率领铁鹞子和精锐骑兵,务必要大败宋军,为我大夏百姓复仇。”小梁太后命令道。 “臣遵旨!”仁多保忠当下领命而且,带着西夏铁骑直扑宋军而去。 果然,随着西夏铁鹞子的骑兵的出击,大宋骑兵果然且战且退,眼看就要将大宋骑兵赶回大宋境内。 小梁太后得到连连捷报,不由脸色得意,西夏骑兵悍不畏死,铁鹞子刀枪不入,西夏的兵力虽然少,然而却融合了辽军的勇武和大宋精良武器,乃是当世最强的骑兵。 “这一次,辽夏联合出兵,大宋必败!”小梁太后狂笑道。 ……………… 横山下。 种朴带领铁浮屠和仁多保忠带领的西夏铁鹞子连战数个回合,虽然大宋铁浮屠人数上占据优势,然而西夏铁鹞子却极为勇武,铁浮屠根本占不到多少便宜,甚至还落入下风。 “不愧是赫赫有名的西夏铁鹞子!果然名不虚传。”杨惟忠看到这一幕不由感叹道,他乃是留守平夏城,如今大宋大军出击,平夏城不需留下太多的兵力,他奉命带领大军和种朴再一次合作。 “可惜,时代已经变了!个人武力再高,也难以抵挡一记震天雷。”杨惟忠冷冷一笑道。 当下,杨惟忠一声令下,带领一众拐子马手持木柄震天雷,直奔西夏铁鹞子而去。 “自寻死路!”仁多保忠见到大宋拐子马前来,不由冷笑一声。 拐子马不过是轻骑兵,那点微弱的杀伤力根本对铁鹞子根本无济于事,真正能够让铁鹞子重视的则是同为具装骑兵的铁浮屠。 果然,大宋拐子马并未直接冲击铁鹞子军阵,而是在三十步外,掉转马头拐了方向。 一众铁鹞子顿时轻蔑一笑,这世间从无骑兵能够正面击败铁鹞子。 然而一个个木柄铁疙瘩冒着白烟从大宋拐子马军中飞了过来,正好落在了铁鹞子的马前。 “这是,震天雷!” 顿时一众铁鹞子惊呼,脑海中不由闪现出当初进攻平夏城的惨剧,一声声震天雷之下,无数西夏男儿死伤惨重。 谁能想到宋军竟然改良震天雷,将原本笨重的震天雷缩小,再配上木柄,竟然能够扔到三十步外。 当下,铁鹞子的阵型顿时大乱。 “无妨,哪怕是震天雷也破不了我等的盔甲!”仁多保忠,当下高声安抚道。 “轰!轰!轰!” 顿时一声声震天雷的爆炸声响起,整个战场上顿时响起了战马的嘶吼声。 一方面震天雷巨大的声音对战马的刺激很大,另一方面则是震天雷虽然无法伤害身披战甲的铁鹞子,然而在地面爆炸的震天雷却对战马毫无防备的马腿和腹部造成巨大的伤害。 大量铁鹞子的战马,被震天雷杀伤,铁鹞子最大的威力就是冲击力,而震天雷对战马造成巨大的伤害,让铁鹞子失去了坐骑,顿时成为一个活靶子。 宋军顿时顺势掩杀,原本还不可一世的铁鹞子顿时损失惨重。 “快撤!”仁多保忠顿时大惊。 铁鹞子在对战的时候,面对的都是由上而下的攻击,具装骑兵足以防御,然而震天雷却可以从地面攻击,铁鹞子唯一的弱点顿时被震天雷所克制。 “范太丞的邪方果然无敌!”杨惟忠见到震天雷奏效,不由心中大喜,不禁对范正的邪方推崇备至。 用震天雷破西夏铁鹞子,乃是范正根据后世岳飞破铁浮屠下砍马腿的方法。然而下砍马腿的方法,却要让宋军付出巨大的伤亡。 而木柄震天雷可以在三十米外投掷,杀伤力足足是用刀砍马腿的数倍,此战证明效果是出乎意料的好。 “杀!” 看到仁多保忠带领铁鹞子要跑,杨惟忠立即追击。 身穿厚厚铁甲的铁鹞子又哪里跑得过身穿棉甲轻便的拐子马,很快就要追上。 其他西夏骑兵纷纷上前救援,而种朴带领铁浮屠顺势冲击,而西夏军中虽然有震天雷,却是最原始的震天雷,笨重至极不说,也并没有装备到骑兵上。 在铁浮屠的追击下,西夏铁骑纷纷溃败。 曾几何时,都是他们用重骑兵攻击大宋骑兵,如今却反了过来,大宋用重骑兵来蹂躏西夏骑兵,可谓是报应不爽。 最后在损失大量铁鹞子之后,仁多保忠脱掉重甲,这才摆脱了大宋骑兵追击。 “什么,铁鹞子败了!” 当丢盔弃甲的仁多保忠回到了大军之中,整个西夏立即人心惶惶。 西夏并非是没有败过,两次平夏城大战更让西夏损失惨重,然而西夏却并未恐慌,因为他们还有铁鹞子,西夏铁鹞子从未一败,这是西夏立国的根本。 而如今西夏铁鹞子却败了,败在了宋人的震天雷之下。 “一群废物!”小梁太后气急败坏道。 仁多保忠苦笑道:“并非是我等无能,而是大宋有一种新型的木柄震天雷,足以扔出三十步开外,铁鹞子的战马在震天雷的攻击下,死伤惨重。 “震天雷?”小梁太后背后发凉,两次平夏城大战让她对震天雷忌讳莫深,然而如今还没有到达平夏城,西夏最强的骑兵贴由此就败在了震天雷下。 “太后小心,宋军故意引诱大军前来,如今又暴露出新式震天雷,恐怕早有预谋。”嵬名阿吴忽然心惊道。 “启禀太后,东方五十里发现宋军二十万!” 忽然,一个传令兵慌忙来禀报道。 “二十万!” 小梁太后不由呼吸一滞。 小梁太后的想法和辽国如出一辙,准备不动刀兵威逼妥协,没有算到拥有五路兵力的章惇并不打算仅仅防守反击,而是主动出击。 手握二十万大军!掌控新式震天雷,章楶从来没打过如此富裕的仗。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九章 西夏战败,辽国撤军 西夏境内! 宋夏大军对峙! 西夏足足有三十万大军,而宋军将近二十万,足足五十万大军在对峙厮杀,足足蔓延数里之多。 从兵力上来看,西夏兵力占据优势,再加上西夏大军夙来以勇武着称,按照正常的情况,应该是西夏占据优势。 然而真实的情况却截然相反,损失了铁鹞子的西夏骑兵,面对铁浮屠根本没有一战之力,在铁浮屠巨大的杀伤力下,顿时连连败退。 失去了骑兵的优势,西夏步兵更是落入下风,大宋的步兵本就独步天下,再加上掌控了新式震天雷的优势,只有二十万大军的宋军竟然压着三十万夏军打。 “传令下去,莫要吝啬震天雷,本次大战,震天雷军器监敞开供应。”章楶冷然下令道。 手握二十万大军,掌控新式震天雷,章楶从来没有打过如此富裕的仗。 而且数十万大军交战,什么计谋和兵法都已经无用,如今能够拼的就是武力,而大宋最强的武力就是震天雷。 “轰!轰!轰!” 一声声震天雷响起,面对更加小巧,威力更大,能够攻击三十步开外的震天雷,西夏大军刚一接触,就立即就损失惨重。 “启禀太后,大宋震天雷杀伤力太大,我军接连战败!”西夏大营中,一个个战败的消息传来,顿时让小梁太后暴跳如雷。 “大宋有震天雷,西夏不是已经造出震天雷么?”小梁太后怒斥道。 嵬名阿吴苦笑道:“太后有所不知,大宋的震天雷乃是新式震天雷,装上木柄可以投掷三十步外,我军损失惨重。” 小梁太后急声道:“既然如此,那就让西夏的震天雷也装上木柄,攻击宋军。” 嵬名阿吴无奈道:“大宋的震天雷应该用了威力更大的火药,虽然小巧,但是却威力更大,西夏的震天雷太过于笨重,根本扔不远,而且震天雷的铁壳需要铸造,短时间根本无法改动。” 震天雷本来只能应用于防守,西夏突发奇想,准备用投石机来装震天雷,以用来破平夏城。 却没有想到大宋技高一筹,竟然发现了震天雷新的用途,将其缩小,用于攻击,西夏一时不察,竟然陷入了如此被动。 “启禀太后,宋军大举进攻,用震天雷开路,我军根本挡不住!” “启禀太后,宋军已经攻破了第一道防线。” ………………………… 夏军阵营之前,一阵阵轰鸣声传来,西夏赖以防守的城寨和拒马在震天雷的轰击下,形容虚设。 在震天雷的巨大杀伤力之下,宋军很轻易的就攻破了西夏军寨,西夏大军纷纷溃败,一旦有西夏将士聚集反抗,则会有数颗震天雷扔出,几声轰鸣声传来,顿时让夏军仅有的抵抗化为乌有。 “这才是大宋真正的实力!” 宋军中,章楶看到这一幕,不由激动不已,大宋积贫积弱太久,如今在震天雷的加持下,终于做到了势如破竹。 “太后,宋军攻破了第二道军寨!” 很快,又一个噩耗传来,小梁太后顿时满脸呆滞,她没有想到第三次平夏城之战,夏军并没有攻击平夏城,两军正面交锋,人数占据优势的夏军竟然败了! “西夏败了!”小梁太后难以接受这个结果,前两次平夏城之战,她或许还能为自己找到借口,而这一次,宋军正面击败了夏军,而且是夏军人数占据优势的情况下,让她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还请太后立即决断,一旦三十万夏军折损如此,西夏恐怕会有灭国之危。”嵬名阿吴催促道。 小梁太后不由一震,上一次西夏面临灭国之事,还是宋神宗三十万大军攻夏,西夏坚壁清野,诱敌深入,终于在兴庆府外将宋军击败。 如今若是西夏将这三十万大军全部都折损这里,恐怕再无力量抵抗大宋,西夏真的有灭国之危。 “太后,再晚就迟了!”嵬名阿吴高声将小梁太后从呆滞中惊醒。 小梁太后嘴角微微一动,她自然知道失败的后果,从此以后,将失去横山一带的农耕地,西夏恐怕再难和大宋抗衡。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仁多保忠劝说道,西夏将士虽然勇武,然而血肉之躯面对大宋的震天雷,只会徒增伤亡。 “撤军!传令后方,坚壁清野以疲宋军!”小梁太后颓然道。 她虽然承认失败,但是也想重现当初西夏对抗神宗五路伐夏的招数,妄图反败为胜,然而可惜,今日他遇到的并非是激进的神宗,而是提出奉行强攻扰耕的章楶。 “夏军败了!” 随着西夏大军纷纷撤军,宋军顿时犹如雷动,纷纷欢呼。 “启禀主帅,此乃天赐良机,还请大帅下令,一鼓作气,追击夏军,彻底消除西夏这个顽疾。”种朴兴奋道。 杨惟忠也提议道:“如果能够将夏军全歼于此,我等可以顺势一鼓作气灭掉西夏,最不济也能将收复黄河以东的国土。” 章楶闻言顿时怦然心动,二将的提议的确有成功的可能性,而他将会成为大宋最大的功臣。 然而思虑一番之后,章楶最终否决了二将的提议。 “如今并非灭夏的时机,西夏主动撤退,主力尚存,尚有一战之力,如果贸然进攻,恐怕会将目前的局面功亏一篑,而且大宋目前最大的威胁乃是北方的大辽,大宋根本输不起,当务之急就是保持战果。”章楶凝重道。 种朴和杨惟忠惋惜不已,然而也知道大宋目前的局面凶险,迫切需要用战胜西夏的战果才逼迫辽国退兵。 当下,众将并未全力追杀夏军,而是大军继续施压,迫使西夏坚壁清野,让西夏原本脆弱的经济更是雪上加霜。 这让西夏想要伺机反攻的目的再次落空,更让小梁太后气急败坏。 而宋军则趁势南下,直接攻占静塞军司和保泰军司,彻底占领了西夏的南部农耕地,取得了大宋对西夏有史以来最大的战果。 “我想可以向朝廷报捷了!”章楶见到大局已定,这才露出一丝微笑道。 当下,一队信使八百里加急,将大胜西夏的捷报最快的速度传到平夏城。 “西北大捷,大败三十万夏军!” “宋军占领静塞军司,和保泰军司!越过横山一带。” 八百里加急的信使所到之城,整座城池无不哗然。 辽夏联合出兵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整个大宋,整个大宋人心惶惶,如今传来大胜西夏的捷报,顿时让百姓人心安定。 更别说这次大战并非是依靠城池而胜,而是堂堂正正两军对垒,战胜西夏,非但大败三十万夏军,更是占领了西夏的农耕地,可谓是少有的大捷。 当八百里加急的信使赶到开封城,整个开封城都为之沸腾! “胜了!” “大宋胜了!” 开封百姓纷纷欢呼,更有人喜极而泣,大宋被欺压百年,终于扬眉吐气一次。 “好!” 垂拱殿内,赵煦得到了西北捷报,忍不住振臂挥拳道。 “恭喜陛下,此战我大宋扬威天下!”章惇不禁振奋道。 章楶果然没有辜负众人的期望,非但御敌于外,更是大胜西夏,章惇作为章楶的堂兄弟,,自然也有荣于焉。 “皇家银行无忧也!”范正也是欣喜若狂道。 由此大胜的消息传来,定然让百姓挤兑皇家银行的局势大为缓解。 当下,赵煦不由将目光投向范正,若非范正极力推举章楶为帅,主掌西北五路大军,此战恐怕胜负难料,若是久战不下,引来辽国出兵,大宋的局面将会彻底恶化。 如今非但快速战胜西夏,竟然还收复了静塞军司和保泰军司。 吕大防提醒道:“启禀官家,如今最重要的则是辽国,大宋可以趁机用此捷报,和辽国和谈,让辽国知难而退。” 辽国至今还未出兵,一方面是在观望局势,一方面是顾虑大宋水师,如今大宋大胜西夏,辽国已经再无取胜的可能,或许可以兵不血刃让其退兵。 “来人,将此捷报八百里加急传到耶律洪基手中,问他是战是和!”赵煦傲然道。 “官家英明!” 群臣恭维道。 赵煦顿时龙颜大悦,朗声道:“传令,朝堂上下放假三日,开封城内三日金吾不禁,以示庆祝。” 赵煦的旨意传出,开封城顿时人人欢呼。然而有一群人如丧考妣,那就是从皇家银行取走青苗钱的那些富人。 自从辽夏联合出兵的消息传来,这些人都一直不看好大宋,提前将自己的钱财全部都取了出来,结果不但损失了大量的利息钱,如今青苗钱的利息再降五厘,他们损失的将会更多。 而不并未取出青苗钱的富户,则是暗自庆幸,陈家父子就是其中之一, 果然当大败西夏的捷报以最快的速度,原本络绎不绝取钱的百姓顿时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则是原来取出青苗钱的富人,冒着巨大的损失,再度将钱财存入皇家银行。 “启禀范太丞,皇家银行再无隐忧!”皇家银行掌柜心有余悸道。 范正不禁微微颔首,王安石变法意图用金融手段来增加赋税,由于不符合大宋实际,最终失败。 他提前创出皇家银行也算是揠苗助长,大宋并没有专业的金融人员,面前的皇家银行掌柜也是勉强担任此职务,日后皇家银行扩张更多的网点,如果人才方面不能跟上,日后必将酿成大祸。 不过,范正并没有急于变革皇家银行,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辽国大军和依旧漂浮在渤海湾的千艘舰队。 “西夏败了!” 辽国南京,耶律洪基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的战报。 他原本以为,有辽国在北方牵制宋军诸多兵力,西夏定然会抓住机会,就算不能战胜宋国,也能在大宋境内造成巨大的破坏。 可是谁曾想到,西夏竟然如此不堪,非但未能给大宋照顾任何破坏,反而被大宋正面击败了三十万大军,就连静塞军司和保泰军司也被宋军占领。 “牝鸡司晨,此乃亡国之道也!”耶律洪基怒声道。 西夏本来是辽国最重要的左膀右臂,然而两任梁太后让西夏实力急剧下降,如今竟然连大宋都无法战胜,这让耶律洪基对其极为不满。 耶律延禧无奈道:“皇祖父有所不知,西夏战败并非是实力不足,而是宋军使用了新型的震天雷,体积更小,威力更大,甚至可以扔出三十步外攻击,西夏铁鹞子也遭到重创。” 西夏和大宋交战,辽国自然也密切关注,将西夏战场的局势第一时间传回,而此战大放异彩的木柄震天雷自然也第一时间传到辽国。 “新式震天雷!” 耶律洪基不由一震,能够扔出三十步外的震天雷,这等火药武器,如果大辽初次遇到,也必将损失惨重。 当下,不由心生庆幸,庆幸辽国没有轻举妄动,否则西夏就是辽国的下场。 耶律延禧道:“如今并不是怪罪西夏之时,而是我大辽该如此自处。” 刹那间,爷孙二人陷入了沉默,当初辽国气势冲冲的出动大军想要威逼宋国屈服,如今目的非但没有达成,还被大宋水师所威胁,让一直自称为自己为天朝上国,骄傲自大的耶律洪基难以下台。 “童贯可还安好?” 良久之后,耶律洪基叹息道。 耶律延禧低头道:“启禀皇祖父,皇妹正在和童贯交易,让其颇受礼遇。” “那就好!”耶律洪基点头道:“传信给童贯,就说辽国答应了大宋的条件,百万贯的订单不得反悔。” “是!”耶律延禧点头,匆匆去请童贯和耶律南音而来。 很快,童贯到来,自然得知耶律洪基的意图,微微一笑道:“陛下维持宋辽百年和平,实在是功德无量,大宋自然愿意和辽国共处和平,百万贯的订单不会改变。” 耶律洪基松了一口气,只要得到百万贯的订单,辽国将不需此行。 当下,二人签订国书,这桩交易正式完成,辽军随即开始撤兵,此战正式结束。 耶律延禧嘴角一抽,此战三国参与,大宋获得了静塞军司和保泰军司,辽国得到了百万贯的订单,唯有西夏损失惨重,这就是小国的悲哀。(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章 大宋的报复 “辽国退兵了!” 辽国得到百万贯订单,再加上已经失去了战机,当下只能撤军,毕竟二十万大军全部都集中在辽国南京,对于经济脆弱的辽国来说,可是一笔沉重的负担。 “大宋赢了!” 辽国退兵的消息传来,顿时以最快的速度传遍大宋, 虽然西夏大败之时,众人都知道辽国退兵乃是迟早的事情,然而当这个消息传回的时候,整个大宋依旧一片欢呼。 “此乃大宋百年未有的大捷!” 一个老者痛哭流涕道。 他历经数代,亲身经历了大宋屡屡被他国欺凌的惨状,如今大宋面对辽夏两国的夹击,非但全身而退,还大败西夏,收复横山以东的农耕地,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大捷。 “大宋崛起,已经成老年之国成为少年之国!” 一个开封少年最为推崇范正的少年大宋说,不禁感慨道。 开封百姓微微颔首,当初在高太后的带领下,大宋犹如老年之国一般,备受欺压,如今大宋在少年帝王赵煦的带领下,终成少年之国,朝气蓬勃。 “此次辽国虽然退兵,大宋却付出了百万贯的代价?这不也是岁币么?又和高太后执政之时有何区别?”一个青衣书生质疑道。 一个商户冷哼一声道:“百万贯乃是订单买卖,可并非是岁币,辽国需要支付货物大宋付钱,这自然和岁币不同。” “那有何不同?我大宋地大物博,如何需要辽国的货物,还是不是变相给辽国付钱?”青衣书生冷哼道。 以前的岁币也不过是五十万贯,虽然大宋废除了两年岁币,却利用丝绸之路让辽国获益匪浅,如今朝廷一下子支付百万贯,辽国所得的钱财远胜于往昔,自然引起不少书生的不满。 商户摇头道:“地大物博并不代表不需要货物,北方的皮毛,肉类、马匹、人参,鹿茸以及西域的奇珍异宝,这些皆是大宋难得的货物,而且我大宋开辟海上丝绸之路,乃是天下中心,这些货物在非但可以在大宋买卖,还可以转运到海外诸国,如此一来,大宋虽然花费了百万贯购买辽国货物,再转运出去,还能大赚一笔。” “竟还有此事?”众人不由半信半疑道。 商户摇头道:“何至于此,辽国得到了百万贯,走陆上丝绸之路还需要购买大宋的货物,尤其是从南海运回来的奇珍异宝,更是紧俏,据说耶律南音公主还没有等两国停战,就已经和童贯在渤海边进行了十万贯的交易。” 众人这才相信了几分,不再对朝堂百万贯的订单指指点点,反而开始期待童贯下南洋归来赚到了多少钱财,带回了多少奇珍异宝。 “辽国退兵了!” 朝堂上, 当辽国退兵的捷报传来,整个朝堂百官不由重重松了一口气。 “恭喜官家!天有大宋!” 百官纷纷恭祝道。 自从辽夏出兵以来,整个大宋朝堂一直被阴云笼罩,如今终于拨开云层见日。 “辽国可曾将童贯放归!”赵煦询问道。 苏颂回答道:“启禀官家,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辽国并未为难童公公,如今童贯正在海河口和耶律公主进行贸易,争取将朝廷的百万贯订单挣回来一部分。” 赵煦这才微微点头,他没有想到范正无意中一步棋,竟然为大宋立下了汗马功劳,若非千艘舰队在渤海湾停靠,让辽国后方遭到威胁,恐怕大宋根本拖不到大败西夏捷报的传来。 如果辽国直接出兵,宋辽战火一起,必定生灵涂炭,就算大宋击退辽国,此战发生在大宋境内,大宋必将遭到重创,损失惨重。 如今在西夏境内大败夏军,又让辽国投鼠忌器退兵,对大宋来说,简直是最好的局面了,这其中立功最大的当数范正。 无论是威力惊人的新式震天雷,还是五路合一的战术,以及千艘舰队威逼辽国,都是出自于范正的计策。 “启禀官家,辽国退兵时提出了两个条件,一个则是海上舰队退回登州,日后不得靠近辽国海域,二是宋军退还占领西夏的保泰军司和静塞军司,还请官家定夺。”吕大防恭声道。 赵煦冷笑道:“海上舰队退回自然并无问题,日后辽国不再攻宋,大宋的水师自然不会北上,然而西夏乃是大宋叛臣,收回保泰军司和静塞军司乃是大宋的内政,辽国无权干涉。” “陛下英明!”百官赞道。 海上舰队已经在渤海湾停留将近一月,眼看就要达到了台风的季节,早已经需要返港,更别说,千艘舰队上,还有价值千万贯的钱货,自然要返回销售。 然而按照宋辽夏的三国和约,西夏是向大宋称臣,乃是大宋内政,再加上大宋好不容易,收回来保泰军司和静塞军司,这可都是西夏的农耕地,足以进一步削弱西夏,大宋自然不会放手。 “非但如此,臣认为大宋还需要反击辽夏,辽夏联合出兵,覆灭大宋,让我大宋国内人心惶惶,这一次,我大宋侥幸过关,日后难道还有如此好运?”范正郑重道。 满朝百官不由微微点头,此次大宋能够击败辽夏联军,一方面是新式震天雷发威,一方面则是海上舰队出其不意,震慑住辽国。 假以时日,辽夏两国能够找到克制的方法,下一次大宋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章惇眉头一皱道:“你意思是继续反攻辽夏?” 其他百官也怦然心动,大宋如今拥有铁浮屠和震天雷的优势,又刚刚击败了辽夏联军,正是兵锋正盛之时,如果能够借此机会,出兵灭顶西夏或者收复燕云十六州,未尝不是机会。 “万万不可,大宋好不容易获得和平,怎能再轻起战火。”吕大防大惊失色道。 他害怕赵煦年轻气盛,再经过范正一教唆,就不顾一切报复辽夏,恐怕会将大宋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我军刚刚经历大战,武器粮草消耗无数,如果再轻启战端,恐怕会重蹈当年太宗之覆辙。”杨畏也劝说道。 当年宋太宗刚刚灭掉北汉,不过大宋疲惫之师,挥师北下,想要一举收复燕云十六州,结果遭遇惨败,幸亏驴车漂移,躲过一劫。 范正摇头道:“现在出兵自然是下下策,然而不出兵并不代表我等无法奈何的辽夏两国。” “范太丞可有良方?”赵煦怦然心动道。 他也是年轻气盛,自然对辽夏无故欺负大宋极为恼怒,如果有机会,自然想要反击回去。 范正冷笑一声道:“此战西夏大败,非但三十万大军损失惨重,就连静塞军司和保泰军司也落入了大宋的手中,西夏失去了南部的农耕区,其国内必将大为不满,小梁太后的威望定然大受打击,此乃梁氏代夏的最好的机会,相信梁乙逋定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梁氏代夏?” 吕大防微微颔首,他负责的正是西夏,最为了解西夏的局势和梁乙逋的处境。 由于梁乙逋联合青塘失败,还让大宋占领了青塘,这让梁乙逋在小梁太后的地位急剧下降,就连此次大战,都没有给梁乙逋兵权。 梁家兄妹的裂痕已经形成,如今小梁太后兵败,声望大降,统治不稳,正是梁乙逋夺权的最佳时机。 “范太丞曾经说过,梁乙逋夺权必定失败,大宋利用梁乙逋的夺权之争,进一步削弱西夏。”章惇眼睛一亮道。 范正摇了摇头道:“范某的确说过,梁乙逋夺权必定失败,然而如果梁乙逋足够理智,未尝没有一个成功的机会?。” “是何机会?”众臣不由好奇道。 范正朗声道:“梁乙逋之所以夺权必定失败,那是因为西夏乃是党项族的天下,而梁乙逋则是汉人,哪怕梁乙逋权势滔天,党项贵族根本不会对其心服,如果梁乙逋不选择夺权整个西夏,而是选择拉拢汉人,分裂西夏建国,必定成功。” “梁家分裂西夏建国?”大宋众臣不由一愣,不解的看着范正。 范正点头道:“不错,梁乙逋乃是汉人,而西夏境内也有不少汉人,梁乙逋借助梁家的权力,分裂西夏建成梁国,再加上大宋的扶持,成功的机会至少在七成以上。” 西夏虽然是党项族的天下,其国内的汉人同样也不是少数,梁家在西夏权势滔天,再收拢西夏境内汉人之心,背后再有大宋的扶持,此法成功的机会很大。 “此法或许可行?”百官不由眼睛一亮。 此法就是当年李元昊建国之法,李元昊当年就是利用此法成功从大宋分裂建国,而如今梁家用李元昊当年之法,再分裂西夏,可谓是一报还一报。 “此策可行,吕相公,你将此法传给梁乙逋,让其依计而行。”赵煦眼睛一亮道。 如果梁乙逋分裂西夏,那西夏将再也不能对大宋产生威胁,甚至还能如同辽国扶持西夏一样,大宋再扶持出一个梁国,对抗辽夏。 吕大防怦然心动,他虽然看不惯范正,然而却对范正此方赞不绝口。 首先梁氏分国成功的几率极大,日后小小的西夏再分裂成梁国和夏国,国力大减,大宋西边的威胁将会大减,再无心腹大患,大宋不费吹灰之力,就消除了西夏这个心腹大患。 百官也纷纷赞同,如果此方无论成败,就能让西夏进一步削弱,对大宋百利而无一害。 “西夏有梁氏内患,辽国同样也有女真之患。”众臣定下了西夏之策,范正话语一转道。 “女真!” 赵煦微微点头,大宋利用人参布局多时,是时候更进一步了。 “至于辽国,由于辽国对女真大肆压榨,人参价格在辽国和大宋天差地别,女真和辽国的矛盾已经大大加深,这一次大宋的百万贯的订单,有相当一部分则是人参,定然会将二者的矛盾更加激化。”范正再度将矛头转向大宋最大的对手——辽国。 章惇皱眉道:“利用商人走私女真人参之事已经被辽国察觉,而且所有人参买卖都掌控在辽国权贵手中,根本无法达到资助女真的目的。” 如今大宋仅仅是挑起了女真和辽国的矛盾,购买人参的巨额财富都落在了辽国贵族之手。 苏颂点了点头,如今辽国依旧如日中天,就算女真明知辽国压低价格,最终也只能忍气吞声,再加上大宋和女真并不接壤,根本无法直接扶持女真壮大。 范正自信一笑道:“大宋在陆地上自然和女真并不接壤,然而并不代表海路不通,大宋的海船就连万里之外的南洋就能到达,更别说不远之处的女真之地。” “范太丞的方法是从海路出发!”苏颂眼睛一亮道,大宋的下东洋的航线已经到达了高丽和扶桑,只需再继续航行,从高丽背后,到达海边,就能和占据白山黑水的女真部落接触。 “此策甚妙!”章惇拍案叫绝道。从海路出发,大宋终于有了直接接触女真的机会,就可以直接资助女真。 范正微微一笑道:“以往辽国卖给大宋的人参都是辽国贵族低价从女真部落手中收购的,想来这次大宋百万贯订单也不过如此,然而女真有了海路的销路,定然不会低价再卖人参,和辽国的矛盾注定不能调和。” 一旦女真有了人参新的销路,定然不会甘心被辽国盘剥,辽国想要完成百万贯订单只能提高价格,而提高人参收购价格非但让辽国在人参上的利润大减,还能进一步资助女真,这是辽国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的。 辽国定然会采取武力逼迫,而这必将进一步加剧女真的反叛,一旦辽国内乱,大宋灭夏的时机就要来临。 苏颂微微点头道:“此刻的大宋还不过多的刺激辽国,只能是商人私下所为,最好是假借高丽人和扶桑人之手,将武器盔甲输送给女真,让女真实力更进一步,唯有让女真进一步强大,其才有胆量反抗辽国。” “可!” 赵煦微微点头道。 此法甚妙,大宋非但可以大量获得平价的人参,还能加剧女真和辽国的矛盾。 照此方法推行,大宋定然有灭掉西夏,收复燕云十六州,甚至一统天下的契机,想到这里,赵煦顿时雄心万丈,大宋历代帝王未完成的大业,将在他手中实现。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一章 大宋的虚荣心 西夏大败、辽国退兵。 大宋没有了外部威胁,童贯很快带领舰队返回。 登州港口,万众瞩目,海上丝绸之路的千艘舰队即将登陆!整个大宋商人都闻风而动! “回来了!舰队回来了!” 无数商人为之欢呼,很快,一艘艘舰队靠岸,无数商号纷纷上前,有的是寻找自家商号的船只,有的是一睹南洋的奇珍异宝。 然而第一单生意成交却并非是他们,而是皇家银行登州分行。 海商出海的时候,皆携带了大量的货物,此次归来,定然会带回大量的现金,为了这笔钱财,登州分行的掌柜亲自在码头办公。 每当一艘海船靠岸,就会从船上运回大量的金银,船商出海一年,没有想到大宋竟然有如此便捷的服务。 而且他们也经常使用飞钱,对此并没有多少抵触,当下,就将这些金银存入皇家银行兑换成银元,或者直接换成存款、或者飞钱汇入家中。 “这么多钱财!胜海商号这一次可赚的盆满钵满。” 一众商人看着从码头上搬下来巨额钱财,不禁大为羡慕,那可是真金白银,单单从大宋运送丝绸瓷器等货物,就足以让海商赚的盆满钵溢。 等到皇家银行的业务完成之后,一众大宋商人这才纷涌上前。 金银虽然贵重但是根本占不了多少大的空间,偌大的海船中,还有从南洋诸国拉回来的奇珍异宝,香料宝石等等,商人的眼光何其毒辣,每一样带回的货物都价值不菲,刚刚下船,立即引起了天下商人的哄抢,每每以高价成交。 “此次下南洋的利润,至少在五倍以上,更有个别货物的利润高达十倍以上!”有商人咂舌道。 “五倍!” 所有商人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当初童贯下东洋的时候,不过是七成利润,就已经让大宋商人为之心动。 如今下南洋的时间虽然耗时将近一年,其利润更是五倍的增加。 五倍的利润已经和辽国掌控的陆上丝绸之路相差无几,然而海运的货物要远超于骆驼的运输,也就说海上丝绸之路远比陆上丝绸之路更加暴利。 此次下南洋,上千艘舰队云集海口,就连辽国都如芒在背,更别说南海诸国,更是一片恐慌,等到童贯派遣使节表明来意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自然不敢有丝毫不敬,更对大宋商人礼遇有加。 而大宋商人凭借大宋上等的货物,再加上能够愿意出海的商人都是商界精英,面对商业落后的南海诸国更是如鱼得水大发横财,再加上途径的国家颇多,海商所携带的还有他国货物,如此来回互通有无,利润滚动的越来越大。 “下海竟然如此暴利!” 千艘舰队人多口杂,自然守不住多少秘密,整个大宋商界为之震动,如此多的暴利不禁让所有人都为之眼红,纷纷上前打探下南洋的经过。 “败血症已经攻克,邪医范正的邪方无敌,虽然吃了近一年的绿豆芽,但是千艘船中,再没有一例败血症出现。”一个水手心有余悸道。 此刻的他看到绿豆芽就想吐,虽然在海上,绿豆芽是救命的良药,但是终日在海上吃绿豆芽,谁能受得了只有等到登陆的时候,才会有新鲜青菜食用。 “尔等也是死心眼,绿豆芽吃腻了,可以换一换口味,比如说黄豆芽、花生豆芽之类的。”一个商户调笑道。 众人顿时轰堂大笑。 水手不由嘴角一抽,只要是豆芽,他现在看都不能看。 “除此之外,南洋诸多国度,有的知道大宋的名声,对大宋极为仰慕,也有蛮夷不开化,看到大宋神舟,还想抢夺,最终被大宋水师击败,老老实实的请罪赔偿………………。” 水手讲述一番在南洋的神奇经历,顿时引起了围观之人一阵阵惊呼,更让不少人敢于冒险的商户怦然心动。 再者如今有了水师保护,还有绿豆芽预防疾病,虽然有风浪,只要避开台风季节,大多安然无事。 “下南洋的确是一条财路!”不少商人对视一眼,郑重道。 更多人心思浮动,下南洋的确是一条财路,而想要搭上这条财路,出海使童贯则是重中之重。 等到诸船的货物交割的差不多了,一艘巨大的神舟这才靠岸,一身太监服饰的童贯这走下码头。 “童贯!” 所有商人看到这一幕,顿时眼神炙热,海商之所以能够赚取如此多的钱财,童贯所率领的百艘战舰功不可没。 “童公公,不知道下一次出海是什么时候?” “只要童公公一声令下,我等皆出海相随。” …………………… 一众商人高喊道。 这一次下南洋可以说顺利至极,有了绿豆芽充当青菜,海上败血症根本没有一例发生,又有水师保护,千艘舰队安全归来,商人逐利,又没有太大的风险,当下不少商人纷涌而至,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下一次出海。 童贯见到这一幕,不由露出一丝满意道:“下一次出海,五个月后出发,不过这一次的航行目的将是西洋!” “下西洋?” 一众商贾不由一阵惊呼。 他们早已经从海商水手的口中得知,在南洋以西,还有西洋以及诸多国度,不但有大宋熟知的天竺等国,还有陆上丝绸之路的重点,安息、大食和大秦等国。 “众所周知,航程越远利润越高,下南洋就能获得五倍的利润,那下西洋的利润恐怕至少在十倍以上。”一众海商心中盘桓,顿时大为意动。 “当然此次航行的时间也将会更长,大约需要两年的时间,费用也将会从五百贯提高到一千贯!”童贯接下来说道。 “两年的时间,一千贯钱!” 登州港的一众商户不由微微一顿。 无论是两年的时间,还是一千万贯都让一众商户心有顾虑。 “我等愿意跟随童公公下西洋!”一个第一批跟随童贯出海的商户毫不犹豫道。 他跟着童贯出海,每一趟都让家产翻倍,如此巨大的利益怎能不让他心动。 “我等也愿意下西洋!” 诸多下南洋的商户也纷纷响应道。 下南洋一来一回就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再加上下西洋需要借助季风,恐怕的确需要两年的时间。 两年的时间足够下南洋跑两个来回,费用提高到一千贯,也算合情合理。 而且这一次的下西洋的时间更长费用更高,但是同时获得南洋和西洋的收益,利润也必将更大。 富贵险中求! 在任何时代,任何国度商人都是最具冒险精神,丝绸之路不远万里,面对数不尽的风险依旧有胡商前来,更别说,跟随大宋水师已经大大减轻了风险,大宋商人自然也不会放弃这样好的机会。 当童贯离开登州港的时候,就已经收获了六十万贯的下西洋的赋税,直接超过了下南洋的五十万贯,可见天下商人对下海多么热情。 等到五个月后,正式开始下西洋的时候,想必下西洋的船只将会更多,甚至超过百万贯并非不可能。 “臣童贯见过官家!” 童贯风尘仆仆的回到开封城,立即受到了极高的待遇,赵煦带领百官亲自在太极殿接见了他。 “童爱卿辛苦了!”赵煦看着一脸风霜的童贯,不由感动道。 “为了大宋基业,臣万死不辞!”童贯一脸坚决道。 童贯表面上大义凛然,实际上却极为享受出海,相比于宫中枯燥的日子,他在大海之上可谓是威风凛凛,所到之处,南海诸国纷纷臣服。 若非他是太监之身,无欲无求,否则他真的有留在南洋,自立为王的打算。 “此乃微臣在南洋售卖武器的款项,共计三十万贯。”当下童贯奉上在南洋诸国武器买卖的收获。 “三十万贯!” 百官不由嘴角一抽,这武器买卖未免太过于赚钱了,而且都是大宋淘汰的武器,千艘战舰的赋税才收了五十万贯钱,而童贯替军器监买卖武器竟然高有高达三十万贯的收入。 再加上刚刚从登州送回的六十万贯的飞钱,大宋短时间竟再度收入九十万贯。 童贯解释道:“诸位大人有所不知,南海诸国林立,而且相互攻伐不断,比如说,仁宗朝冒犯大宋的交趾国就是南洋一霸,诸国苦其久也,纷纷向杂家哭诉,当杂家为其提供武器之时,诸国欣喜若狂,纷纷慷慨解囊争相购买!” 吕大防冷笑道:“一国买大宋武器,其实力定然暴涨,其他诸国若是不买,不久之后,就是其灭国之日,自然不吝钱财以求自保!” 童贯点头道:“吕相公英明!若非杂家谨记平衡之道,不想让南洋诸国做大,恐怕还能卖出更多的钱财。” “无妨,等到南洋诸国的势力达到新的平衡的时候,届时还可以再做一波南洋的生意。”范正邪魅一笑道。 吕大防不由冷哼一声,他自认为是正人君子,自然对范正这个军火买卖颇为看不惯。 “吕大人可以反过来想一想,南洋诸国买了大宋的武器得以自保,击退了他国的侵略,这样是不是立即有了仁义道德。”范正得意道。 吕大防脸色一抽,反驳道:“若是此国拿着大宋的武器侵略他国,这笔账是不是要算在大宋的头上。” 范正摇了摇头道:“武器杀人,有罪的是人,而不是武器,再说,就算没有大宋,吕相公认为,南洋诸国就没有战争么?若是小国被侵略,想要自保,可以向大宋纳贡称臣,大宋自然会对其庇佑。” “此策大善!”章惇拍案叫绝。 南洋诸国有钱可以购买大宋武器,没钱可以向大宋称臣纳贡、请求庇护,大宋可以说左右通吃,又能在南洋树立威信。 童贯微微一笑道:“启禀官家,微臣在南洋最大的收获可并非这些钱财,而是诸国的朝贡,大宋船队到达南洋之后,诸国皆仰慕大宋国威,纷纷遣使乘船而来,如今正在宫外等待朝拜。” “诸国来朝!” 赵煦豁然一震,大宋积贫积弱已久,辽国早已经取代大宋的地位,成为诸国眼中的天朝上国。尤其是对西域一带影响极大。 如今南洋诸国来朝,虽然比不上汉唐的万国来朝,然而却让积弱已久的大宋如逢甘霖。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南洋诸国来朝,足扬我大宋国威!”吕大防颤声道。 吕大防为人古板,最为向往汉唐万国来朝的大礼仪,如今一众诸国来朝,而且发生在吕大防执政期间,自然让吕大防颜面有光。 “陛下英明神武,我大宋复兴在即!” 百官也纷纷恭维道。 “传旨!宣南洋诸国使节觐见!”赵煦龙颜大悦,当下大手一挥道。 他立志振兴大宋,如今连败西夏辽国联军,又有南洋诸国朝拜,此乃历代帝王都未能达到的荣耀,竟然在他手中实现。 当一群黝黑的野人模样,穿上大宋的儒衫,堂而皇之的走进恢弘的垂拱殿,一个个犹如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鬼鬼祟祟的四下张望,别提有多么滑稽,一个词语不由自主的出现在范正的脑海中。 “沐猴而冠!” 一个声音在范正耳边响起,范正转头一看,正是苏遁。 “既然众人皆知,这些南洋使者皆是沐猴而冠,为何满朝百官都如此兴奋。”苏遁指着一群激动不已的满朝百官皱眉不已,其中最为兴奋的就要数他的父亲礼部尚书苏轼苏大学士。 范正不以为然道:“这些算什么,好歹也是童贯从南洋带回的正儿八经的诸国使节,当年唐太宗所接见的万国来朝,恐怕九成九都是他国商人,你以为唐太宗不知道此事?” “这是为何?”苏遁不解道。 “为何?你乃是医者,自然知道虚荣心乃是人性的劣根之一,国家亦不例外。”范正无奈一叹道。 “虚荣心!” 苏遁不禁面面相觑,他很想反驳范正,然而面对一群沐猴而冠的南洋使者,原本高傲至极的朝堂百官竟然放下身段隆重招待,除了虚荣心之外,他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二章 梁氏代夏 大宋诸国来朝,一片欣欣向荣、人心振奋,而西夏则反之,对宋战争接连战败,举国上下皆愁云惨淡。 “第三次平夏城之战,西夏又败了!” 整个西夏上下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由于此战发生在西夏境内,虽然夏军并未攻打平夏城,宋军却是从平夏城出战,最终的战场就在平夏城不远,宋夏不约而同将其归类于第三次平夏城之战。 然而这更让西夏难以接受,他们竟然在最擅长的野战中大败,若是之前两次围城之战不胜,西夏也许能为自己找到了借口。 而野战被正面击败,顿时将西夏最后一块遮羞布拉下。 “西夏已经衰落!” 西夏国内,人心浮动,而作为主帅的小梁太后,也顿时威望大减。 “西夏在和大宋死战,辽国又在哪里?” 西夏皇宫,小梁太后俏脸遍布寒霜,冷喝道。 朝野对她的指责她又岂能不知,如今她要为自己找到一个借口,而此战中并未出兵的辽国,就是她最好的借口。 “启禀太后,有密探传来消息,辽国仅仅屯兵二十万在辽国南京,并未一兵一卒出战,更是得到了大宋百万贯订单之后,直接退兵,徒留西夏独自对战大宋,此战之败,不在太后,而在辽国背弃盟约。”梁乙逋闻弦知意,当下上奏道。 “辽国欺人太甚,当初是辽国号令两国出兵,共谋大宋,如今辽国却收取大宋好处,让西夏独自对战大宋,这才铸就了西夏之败,来人,发国书质问辽国,此事辽国必须要给西夏一个交代。”小梁太后怒火中烧,立即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辽国之上。 嵬名阿吴劝说道:“太后三思,如果西夏接连惨败国力大减,宋军兵锋正盛,西夏还需仰仗辽国,此事不宜得罪辽帝呀!” 嵬名阿吴知道西夏的处境极为危险,如今辽国和大宋日渐强大,唯有西夏最为虚弱,如果再得罪了辽国,那就西夏的处境就危险了。 梁乙逋冷哼道:“你以为辽国真的将西夏放在眼中么?此战乃是辽国号令,结果辽国背信,见利忘义,西夏若不发声,何以立国!” 不少梁氏党羽纷纷附和,此事辽国做得的确不地道,直接把西夏当枪使不说,还利用西夏为自己谋利。 嵬名阿吴皱眉道:“辽国也曾来信解释,辽国并未找到战机,就在约定的时间准备出兵之时,又被大宋千艘舰队威胁后方,这才没有出兵。” 梁乙逋冷笑道:“这不过是借口罢了!辽国精兵无数,区区一点水师数万人,又如何能够威胁大辽,以本相看,辽帝定然是在观望宋夏的战局,如果西夏大胜,辽国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将大宋屈服,如果西夏大败,辽国见没有了胜机,得到了大宋的好处,直接退兵。” 西夏百官不由沉默,他们哪能不知道辽国的算盘,可是谁让辽国势大,西夏只能依附辽国。 “辽国是拿我西夏当枪使!”小梁太后怒不可遏,就算是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小梁太后一生骄横,哪里受得了这些窝囊气。 当下,小梁太后亲自写下国书,质问辽国,同时直接要求辽国用耶律南音和亲作为补偿,共享路上丝绸之路的利益。 “太后英明!”梁乙逋脸上恭维,心中却暗自冷笑,小梁太后如此质问辽国,定然会引起耶律洪基的不满,届时梁氏代夏既有大宋的支持,又有辽国的默认,成功的机会将会大增。 梁乙逋踌躇满志的回到梁家,嫡子梁乙恒上前低声道:“父亲,有故人来访!” 梁乙逋不由一震,他自然知道嫡子口中的故人就是大宋那边的人。 “将他带到密室内!”梁乙逋吩咐道。 “是!父亲!”梁乙恒点了点头。 …………………… 密室内,宋商吕栋正在静静等候,见到梁乙逋进来,当下拱手道:“恭喜国相,大事可期!” 梁乙逋盯着吕栋,眉头一皱道:“此乃关键时刻,你为何冒险见本相!” 按照约定,二人互换情报,只有在关键的时刻才会见面,而如今正处于他执行梁氏代夏的关键时刻,吕栋的突然求见让他不禁多想了几分。 吕栋拱手道:“在下冒险前来,自然是为了国相的大业,听闻国相有雄心壮志,邪医范正亲自为国相大人献上一方。” “邪医范正的邪方?”梁乙逋眉头一扬。 范正乃是大宋小皇帝的宠臣,知道他想要梁氏代夏的计划并不足为奇,真正让他心动的是邪医范正的邪方从未一败,如果能够得到邪医范正的邪方,梁氏代夏的计划将会完美无缺。 “快快道来!”梁乙逋迫不及待道。 吕栋郑重道:“范太丞的邪方是国相放弃梁氏代夏,采取梁氏分国之策。” “梁氏分国!” 梁乙逋豁然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吕栋,他素来听闻邪医范正的邪方出其不意,然而梁氏分国的邪方依旧让他措不及防。 “这是为何?”梁乙逋皱眉道。 吕栋解释道:“西夏境内人口最多的就是党项和汉族,如果梁氏代夏,党项各部定然不服,徒增风险,范太丞直言,如果国相大人强行梁氏代夏,成功的机会不足三成。 如果国相大人采用梁氏分国之策,如同当年李元昊建立在大宋国土上西夏一般,如今西夏刚刚大败兵力不足,再加上大宋扶持,西夏境内的汉人支持,其成功的机会高达七成。” “七成机会!” 梁乙逋顿时心潮澎湃,造反本就是提着脑袋的活,如果能够七成机会,那几乎和板上钉钉差不多,再加上还有李元昊立国的前车之鉴,梁乙逋自然知道此策成功的机会极大。 “言尽于此,全看国相如何抉择!”传完话之后,吕栋歉然离去。 “梁氏代夏和梁氏分国。” 吕栋离去之后,梁乙逋呆立良久,久久不能下决定。 “父亲,孩儿认为梁氏分国最为可行!”其子梁乙恒将吕栋送走,看到父亲还在犹豫,当下一咬牙道。 “为何?”梁乙逋皱眉道。 梁乙恒一咬牙道:“世人皆知邪医范正的邪方金身不破,既然此方乃是邪医范正所出,定然能够成功,而且当年李元昊就是此法建国,既然如此,梁家为何不走成功之路,反而弄险,想要梁氏代夏。” 梁家造反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事,既然有稳妥成功的方法,那自然再好不过,梁乙恒自然支持梁氏分国。 梁乙逋顿时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却缓缓的摇头道:“邪医范正的邪方的确成功的可能很大,此方更多的是对大宋有利,一旦梁家分国,西夏和将会分为夏国和梁国,国力定然大损,再也无法对宋国造成威胁,反而梁国还要仰仗大宋鼻息。” 梁乙恒脸色一变,他明白父亲所言乃是事实,想要求稳那就是梁氏分国,西夏一分为二,整个西夏都不是大宋的对手,更别说半个西夏分裂的梁国。 想要弄险,那就是梁氏代夏,取代整个西夏,继续和宋辽三足鼎立。 “如果是之前,为父或许会选择梁氏分国,再徐徐图之整个西夏,然而如今宋辽一个掌控陆上丝路,一个掌控海上丝路,其国力日渐强大,西夏若是分裂,将会是下一个青塘,迟早会灭于两国之手。”梁乙逋冷笑道。 不得不说,梁乙逋老而弥辣,一眼看出大宋的改变,如今的大宋已经不是软弱可欺的大宋,而是慢慢觉醒的巨龙。 “既然如此,要不梁家不反了,有姑姑在,梁家未尝不能全身而退。”梁乙恒试探道。 梁乙逋苦涩一笑道:“梁家掌控朝堂又岂能甘心放权,如今你那堂兄正在日渐长大,日后亲政如何能够容得下梁家,更别说先帝之死和梁家干系莫大,就算梁家没有反心,最后也只能也难逃身死族灭。” 梁乙恒顿时如遭雷击,西夏境内党项势大,梁氏代夏风险极大,梁氏分国虽然稳妥,日后只能受制于大宋,被灭国也是迟早的事情,然而就算目前梁家一动不动,日后也难逃一劫。 三条路摆在了梁家面前,无论哪一条都是不归路。 “那父亲准备如何选?”梁乙恒郑重道。 梁乙逋深吸一口气道:“梁氏代夏!” 梁乙恒霍然一震,没有想到父亲依旧选择了这条最为艰难的道路。 “梁氏代夏的确是风险最大,然而收益也是最大,一旦成功,梁氏将全面接管西夏的力量,才有机会和宋辽争霸,一统天下!”梁乙逋傲然道。 “若是…………!”梁乙恒担忧道,西夏毕竟是党项的天下,梁家虽然掌控朝堂,但是党项贵族的实力依旧极为庞大。 梁乙逋淡淡的说道:“若是失败了,你姑姑乃是当朝太后,难道还能让梁家诛九族不成,当然你我父子是必死无疑,此乃任何人想要造反都必须承担的代价。” “是!父亲!”梁乙恒见到父亲定策,当下无奈道。 …………………… 就在梁乙逋筹备梁氏代夏的时候,小梁太后的国书快马送到了辽国上京。 “西夏国书!” 辽国上下顿时一阵尴尬,哪里不明白西夏兴师问罪来了。 果然,当下耶律洪基打开西夏国书,顿时脸色一变。 “小梁太后好大的口气,竟然借着指责辽国未出兵之时,趁机想要强娶朕的孙女,还想染指陆上丝绸之路。”辽帝耶律洪基冷哼一声道,此次辽国退兵,他已经派使者给西夏解释,乃是因为大宋海路威胁,很显然,西夏并不接受这个借口。 “陛下息怒,此次的确是我大辽理亏,或许可以安抚一下西夏。”辽国众臣劝说道。 西夏乃是辽国盟友,一直以来来算恭谨,面对大宋一直和辽国共进退,此次西夏大败,辽国从大宋获得百万贯订单退兵,的确有些不妥。 耶律延禧冷哼道:“西夏大败乃是西夏无能,我大辽已经在北方牵制了大宋主力,西夏此战并未攻城,竟然连野战也败给大宋,简直是无能至极。” 耶律延禧一心想要灭掉大宋,原本想要趁着西夏大胜,辽国趁机发兵灭掉宋国,最不济也要拖垮大宋的皇家银行。 可是谁能想到西夏竟然如此不中用,竟然在野战中大败给宋国,如此不堪的战绩,让耶律延禧再也没有之前的愧疚,转为不满。 “太孙殿下息怒,西夏虽然无能,但是毕竟是辽国的盟友,如今大宋穷兵黩武,又有新式震天雷相助,万万不可让西夏对辽国离心背德。”辽国众臣纷纷劝道。 耶律延禧拱手对耶律洪基道:“以皇孙之见,西夏连战连败,其中最大的责任就在小梁太后,西夏历代掌权,皆对大宋占据上风,唯独小梁太后倾西夏国力,三战三败,简直是酒囊饭袋。” 辽国百官纷纷点头,西夏以武立国,武力极为强悍,西夏攻打宋国,辽国负责调停,可以说配合的天衣无缝,双方都从大宋身上吸血。 然而自从西夏平夏城大败,西夏连战连败,辽国反而还要替西夏出头,如今一败再败,恐怕小梁太后难辞其咎。 “皇孙认为,不如废了小梁太后,扶持西夏小皇帝上位,或许能让西夏再度崛起,给大宋制造一些麻烦?”耶律延禧嘿嘿一笑道。 耶律洪基眉头一皱道:“西夏小皇帝年仅十二,废掉了小梁太后,如何掌控西夏大权,恐怕只能被宋国所趁。” 耶律延禧傲然道:“这有何难!既然小梁太后不是请求和亲,那就和小梁太后和亲,辽国的大权梁氏能够掌控,我辽国公主自然也能掌控!” “你准备让南音嫁到西夏?”耶律洪基眉头一皱道。 耶律南音非但是他最疼爱的孙女,同时还掌控了陆上丝绸之路,若是嫁给了西夏小皇帝,那岂不是要和西夏共享每年百万贯的丝路利润。 耶律延禧摇了摇头道:“自然不是,皇祖父只需从皇室中找到一个宗室女,封为公主即可,然而再除掉小梁太后,如此一来,小皇帝年幼,西夏大权岂不是到了我辽国之手。” 耶律洪基怦然心动,但是却谨慎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耶律延禧微微一笑,他知道皇祖父定然是心动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三章 完颜阿骨打崛起 经过耶律洪基手把手教导,耶律延禧的帝王之术越来越成熟,祖孙二人定下控制西夏之策之后,耶律延禧起身告辞。 刚刚回到太孙府中,耶律章奴就急匆匆前来禀报道。 “启禀太孙殿下,女真诸部传来消息,各部皆抱怨人参价格太低,不愿意卖出人参。” “抱怨人参价格太低?” 耶律延禧眉头一皱。 如今人参价格昂贵已经举世皆知,经过大宋皇室千贯购买千年人参的传闻,再加上大宋医家大量用人参入药,让人参的价格一涨再涨,尤其是上年份的人参更是价值不菲,尤其是千年人参更是可遇不可求,有钱也不一定买的到。 女真虽然生活在白山黑水之间,但是并非是与世隔绝,人参的价值大涨之事自然传到了女真人的耳中,然而大宋人参价值不菲,女真之地的人参价格却贱如草,坐拥宝山而依旧过得苦哈哈的日子,女真人自然心中不满。 “以下官之见,人参价格悬浮过大,不如给女真各部的人参收购价格提高一些,安抚一下女真人心,反正左右也多不了几个钱。”耶律章奴提议道。 辽商和大宋的人参价格太过于悬殊,造成人参走私屡禁不绝,辽商所收的人参极为惨淡。 耶律延禧摆摆手道:“万万不可提高人参收购价格,一旦我等退让,定然让女真各部得寸进尺,今日提高三成价格,日后就能提高一倍,难道我们都要满足不成。” 如今大宋的百万贯定单之中,人参的比重很大,一旦让利给女真各部,那损害的就是他的利益。 “那以太孙之见!”耶律章奴询问道。 大宋百万贯订单中,人参的比重很大,如果不能按时交付,他们将会损失不少钱财。 “传令女真各部,严令打击人参走私,但凡私自买卖人参者皆重罚!等到女真各部的人参无人去买,女真各部自然求着卖给我等。”耶律延禧冷酷道。 而且耶律延禧研究帝王心术,人参的价格太过于贵重,一旦让女真各部掌控人参的利益,恐怕各部将会迅速崛起,这对辽国的统治造成威胁,这才是耶律延禧一直打压女真各部的原因。 所以提价是不可能提价的,人参的利益无论如何也不能分润给女真各部。 “下官明白!” 耶律章奴脸色一狞道。 随着耶律延禧的命令下达,会宁州等大型榷场皆形势紧张,女真各部的商户皆遭到最严的搜查,一旦发现走私人参者立即重罚,轻者倾家荡产,重则家破人亡。 一时之间,前往女真各部走私人参的商人大大减少,女真人参的卖家只有一家,那就是太孙耶律延禧扶持的辽商。 “什么?这一株人参至少三百年,竟然才值七十个银元!”会宁州榷场内,完颜阿骨打一脸震怒道。 这可是一株三百年的人参,他和一众女真勇士冒了偌大的风险才采摘而归,而辽商给出的价格竟然才值七十个银元,一个银元仅仅价值百文,七十个银元才相当于七贯钱。这个价格甚至比之前更低了。 辽商掌柜睁着眼睛说瞎话道:“完颜勇士有所不知,之前宋辽交战,造成人参大量积压,这才造成价格大降,不过看在完颜勇士的面子上,最多七十五圆银币。” “一派胡言,如今谁不知道大宋下了百万贯的订单,采购的大量的人参,怎么会有人参积压!”完颜阿骨打身后,一个强壮的少年怒斥道,他就是完颜阿骨打的四弟吴乞买。 辽商掌柜不为所动道:“在会宁州就是这个价。” “成交!” 完颜阿骨打无奈点头,这才将手中的三百年人参递过去,接过七十五圆银币。 走出辽商商铺,四弟吴乞买不禁愤愤不平道:“二哥,辽商如此压价,你为何还要卖给于他。” 这个三百年的人参可是他们冒了偌大的风险,这才寻找,如今寻找人参的猎人越来越多,上年份的人参也来越难求,往往需要去未知的险地才有机会获得。 完颜阿骨打无奈道:“我自然知道辽商压价,然而和我等合作的汉商已经了无踪影,我等除了卖给辽商别无选择。” 女真各部以狩猎为生,狩猎部落虽然勇武,但是却是比农耕和游牧部落更难壮大的部落,因为他们的食物来源并不稳定。 食物来源不稳定,就无法养活大量的人口,想要获得生活物资,就必须和外界交易,尤其是冬季,更是食物短缺的时候,必须和辽商交易,购买到过冬的食物,方可让部落渡过危机。 这是女真各部最大的软肋,他们必须仰仗辽朝。 吴乞买愤愤不平,在会宁州榷场转了一圈之后,忽然左右看了看,神秘道:“二哥可知宋辽之战,辽国为何会不战而退?” “听说是大宋千艘舰队威胁辽朝南京?”完颜阿骨打心中一动道,宋国乃是人参的最大贸易国,女真各部自然对大宋的消息格外关注。 吴乞买点头道:“不错,就是千艘海船威胁南京,听说这批海船可以前往万里之外的南洋交易,自然也可以来到北海。” 据后世考察,北海乃是贝加尔湖的别称,其实在黑龙江以东的海域,同样也被称之为北海。 “你是说,有宋商来到北海交易人参?”完颜阿骨打惊呼道。 吴乞买摇头道:“并非是宋商,甚至还有高丽商人还有扶桑商人,如今长白山人参已经举世皆知,乃是和大宋交易的硬通货,自然备受欢迎,而且据说海商的收购价格可比辽商高得多。” 吴乞买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一一道来。 完颜阿骨打顿时兴奋道:“好!辽朝能够阻挡我女真陆路,必将无法阻挡我女真海路,有了北海海路,我女真崛起之日计日可待。” 女真各部坐拥人参宝山,然而却一贫如洗,女真上下自然格外不满,完颜阿骨打自然想要改变女真现状,而海路贸易,将会是女真崛起的良机。 当下,完颜阿骨打离开会宁州榷场,带着吴乞买前往了北海永明湾,永明湾乃是北海唯一的一个不冻港,在后世它还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海参崴。 当完颜阿骨打到达永明湾的时候,果然看到海湾上停留了大量的船只。 永明城内,高丽、扶桑、大宋的商人云集,他们来这里的最大的目的那就是人参。 在这里人参的价格虽然没有大宋的高价,但也在一个合理的范围,而且货物应有尽有,只要有人参,就能换来任何想要的货物。 丝绸、瓷器、粮食,大宋成药,甚至高丽和扶桑盔甲、武器,如果有千年人参,大宋的精良扎甲也并非不可能。 如今大宋正在海外诸国卖武器,大宋的盔甲并非难寻,总之一句话,人参可以换取一切。 “二哥!发财了!” 听到海商的报价,吴乞买兴奋道。 这里的报价足足是辽商的数倍,而且越是上年份的人参,价格就越高,完颜部落有阿骨打这个勇士在,拥有的人参颇多,足以换取大量的钱财。 完颜阿骨打打量着繁荣的人参贸易,平静的道:“不,完颜部落所需的并非是钱财,而是武器!” 当下,完颜阿骨打用手中一半的人参,买下了不少盔甲武器,剩下的则全部带了回去。 “二哥,这些人参为何不卖?”吴乞买大为不解道,这些海商的价格已经极为公道,他们又不能直接卖给大宋,现在拿回去只能地基卖给辽商。 完颜阿骨打摇头道:“我们不卖给辽商,而是献给太孙殿下!” “献给太孙殿下?”吴乞买不解的看着完颜阿骨打,明明可以从海商手中赚取大量的金银,可是完颜阿骨打偏偏放弃钱财,去献给辽商背后的太孙殿下。 完颜阿骨打冷笑道:“海商收购的人参价高,女真各部定然纷纷前来售卖,而太孙殿下所收到的人参必定不足,而如今我女真部落依旧仰仗辽朝鼻息,就是用人参换取再多的钱财也不过是一场空,还不如趁机献给太孙殿下,让我完颜部落更进一步。” 完颜阿骨打想起会宁州榷场冷淡的人参贸易,又看了看繁茂的永明湾的人参贸易,一眼就看出其中的隐患,而完颜阿骨打更是从这种隐患中找到了对完颜部落最佳的选择。 “二哥英明!” 吴乞买顿时大为佩服。 当其他女真部落都在想着怎样用人参赚钱,而完颜阿骨打却想着怎样壮大完颜部落的武力和扩大完颜部落的权力。 果然,随着海商的加入,辽商所收购的人参越来越少,根本无法满足大宋百万贯订单的需求。 “什么?没有收上来人参?”耶律延禧大为震怒道。 为了能够收上来人参,他已经动用了朝廷的关系,打击人参走私,竟然效果寥寥,难道女真各部要将人参放坏不成? 耶律章奴无奈道:“据说有宋国、高丽、扶桑的海商直接从北海收购人参,而且价格比我们高得多,女真诸部大多将人参都卖给了北海海商。” 他没有想到那些商人竟然如此刁钻,辽国在陆上打击人参走私,他们竟然直接驾船前往北海,深入女真腹地,和女真直接交易,简直是无孔不入。 “海商!” 耶律延禧顿时咬牙切齿,当时宋辽对峙,辽国就是被大宋从海上威胁,如今他收购人参竟然又被海商在北海破坏。 然而海商善于逐利,驾着海船在大海上海上来去自如,辽国没有水师,再加上北海距离遥远,辽国也是鞭长莫及,如此一来,大量的人参从大海流失。 “太孙殿下,有海商在北海捣乱,我等恐怕无法完成大宋的百万贯中的人参订单。”耶律章奴眉头紧皱。 女真各部不傻,辽商价低,海商价高,他们自然选择将人参卖给海商,而且海商驾驶海船,装载量极大,一次交易就能运走大量的人参,而人参每年的产量是极其有限的,海商买走的多,辽商买走的就少。 耶律延禧冷笑道:“既然女真各部不识抬举,那本皇孙就无须顾忌女真各部面子了,传令下去,将大宋的人参订单,按照女真各部人口分发,让其上供定额人参,若是完不成,那就照价赔偿。” 耶律延禧口中的照价赔偿可不是按照辽商的人参价格,而是大宋人参价格,以此来弥补他的损失。 “太孙英明!”耶律章奴露出一丝残忍之色。 辽国乃是力压宋夏,成为当世第一强国,控弦之士百万,而女真各部人口不满万,自然不会将小小的女真放在眼中。 当下,耶律延禧将大宋订单平分到女真各部,顿时一时激起千层浪,女真各部一片哗然。 他们已经将人参都高价卖给了海商,哪里还有多余的人参上贡给太孙殿下,按照太孙殿下的给出了惩罚方案,他们若是交不出人参,恐怕连之前高价卖给海商人参的钱财全部吐出来也不够。 当下女真各部有的部落抓紧进山,寻找人参补救,也有部落惶恐不已四处求援,更有部落愤愤不平,准备对抗辽国。 “二哥英明!” 完颜部落内,吴乞买敬佩的看着二哥阿骨打,各部中,只有完颜部落稳坐钓鱼台。 完颜部落轻松完成上贡任务,顿时让耶律延禧大为欣赏,当下对完颜部落大肆嘉奖,同时命令完颜部落讨伐胆敢反抗辽国的女真部落。 完颜阿骨打一身扎甲,显得极为英武,凝重道:“辽国势大,女真还不能和其对抗,如今完颜部落得到了太孙的信任,正是完颜部落一统女真契机,唯有女真一体,再凭借人参这个财源,女真才能大兴。” 当下完颜阿骨打领命出征,对于亲近的部落,则用手中的人参助其渡过难关,对于敌对的部落,完颜阿骨打则联合亲近的部落共同讨伐。 短时间内,完颜部落就有一统女真的势头。(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四章 垂帘听政之祸 范正邪方金身不破,在大宋可是人尽皆知,每每范正邪方一出,皆药到病除。 而梁乙逋却认为范正邪方别有用心,并未听从范正邪方,毫无意外的败了,而是败得很惨! 兴庆府! 当嵬名阿吴和仁多保忠率兵把梁府重重围住,整个兴庆府为之震动。 “尔等如此大胆,竟然胆敢对我梁府动武,我父亲乃是当朝国相,我姑姑乃是当今太后,谁敢动我梁府!” 梁府外,梁乙恒指着嵬名阿吴怒斥道。 嵬名阿吴长剑在手,剑指梁府道:“我等奉的就是太后的命令,国相意图造反,奉太后之命平定梁府。” 梁乙恒顿时脸色一变,他没有想到梁家意图竟然被姑姑提前察觉,竟然率先下手。 “给我杀!” 随着嵬名阿吴大手一挥,西夏将士顿时攻入梁府。 梁府上下刀兵连连,血流成河。 “父亲!” 梁乙恒惨叫一声,想要向梁乙逋求援,却被仁多保忠一刀毙命,梁乙逋冲了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顿时如遭雷击。 “国相大人!别来无恙!” 嵬名阿吴带兵将梁乙逋团团围住,一脸得意道。 西夏外戚专权,嵬名阿吴为了党项皇权和梁乙逋斗了一辈子,如今终于抓住了梁乙逋的把柄。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儿子,梁乙逋脸色极为难堪,他没有想到自己败的如此之惨,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败在哪里。 “我要见太后!”梁乙逋咬牙道。 仁多保忠眉头一皱,梁乙逋和太后乃是亲兄妹,如果二人相见恐怕徒生事端,当下就想上前先斩后奏,杀了梁乙逋以绝后患。 “太后已经恭候多时!”嵬名阿吴拦住仁多保忠,微微摇头道。 来的时候,小梁太后曾经吩咐要活捉梁乙逋,小梁太后亲自下令攻打梁府,自然不会再有反转的余地,此刻还是不要违背小梁太后为好。 西夏皇宫中, 小梁太后搂着儿子李乾顺,脸色阴晴不定。 “梁氏代夏!” 小梁太后心中无比的纠结,一边是自己的亲哥哥,一边是自己的儿子,如今她必须要做出选择。 不! 当小梁太后发兵梁府的时候,其实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是保住儿子李乾顺的皇权。 有儿子在,她无论何时都是西夏太后,如果梁氏代夏,那将置她于何地,她的儿子李乾顺也必将性命不保。 “启禀太后,梁家已破,叛相梁乙逋已经被俘!”很快,嵬名阿吴前来禀报道。 小梁太后不由一震,虽然命令是她下达的,然而当他听说梁家已破,哥哥被俘的依旧心头一痛。 曾经梁家是她最坚强的后盾,如今她却将这个后盾亲手除掉,只因为这个后盾要将她取而代之。 “母后!” 小皇帝李乾顺紧张的抓住母亲的手,作为帝王,他虽然年幼,但是早已经知道造反是何意义。 “放心,母后会保护你!谁也不能伤害你!” 小梁太后安抚一番李乾顺,挥手让侍女将李乾顺带出去。 而她则亲自去见自己最亲的哥哥最后一面。 大殿中,曾经在朝堂上大权独揽的国相梁乙逋,如今却成了阶下囚,满脸血污,一脸颓废。 “朝廷待梁家不薄,哥哥贵为国相、位极人臣,为何还要造反?”小梁太后一步步走向梁乙逋,怒斥质问道。 梁乙逋抬头,打量着光鲜亮丽的妹妹,冷笑道:“为什么?难道妹妹真的不知道么,梁家早已经无路可退,没藏氏的前车之鉴,难道妹妹不知?” 没藏氏就是西夏第一代掌权的外戚,结果被梁家和李谅祚联合设计,最终被灭族,小梁太后自然知之甚详。 小梁太后辩解道:“那是因为没藏氏不懂进退,日后顺儿亲政,梁家主动还权,有妹妹在,梁家自然无忧。” 梁乙逋抬头道:“当年父亲和姑姑为何不懂进退,主动还权!” 小梁太后顿时如遭雷击,梁乙逋的话让她无言以对,当年其丈夫李秉常何尝不是心有大志,想要重振西夏,然而姑姑梁太后和父亲梁乙埋大权在握,废掉了李秉常,重新把持西夏大权。 “就连姑姑和父亲都明白主动还权,梁家乃是死路一条,梁家两任太后专权,树立多少敌人,一旦失去了权力,梁家将会粉身碎骨,如今的梁家已经骑虎难下,成者梁氏代夏,败者身死族灭。”梁乙逋抬起头直视妹妹,直言道。 “梁家,你只想着梁家,梁氏代夏,你让妹妹和顺儿如何自处。”小梁太后怒声道。 自古以来,外戚专权登基,前朝太后和皇帝又哪一个有好下场,她作为梁家女或许还能活命,最好的下场就是孤老终生,而她的儿子恐怕难逃一劫,要不了多久就会因病去世,历朝历代失去皇位之人,从无一人得到善终。 梁乙逋却不为所动道:“所以这就是梁家两代人造就的苦果,梁家要么更进一步,要么身死族灭,不过,我的好妹妹,此次计划我自认为极为周密,而你竟然能够提前得知,恐怕你早已经对我有了提防之心,在梁家安插了人手。” 梁乙逋想要造反,自然倍加小心,只和梁家族人以及最信任之人商议,而小梁太后乃是梁家的靠山,他千防万防没有防到小梁太后。 小梁太后顿时脸色不自然。 梁乙逋见状,扬声大笑道:“我的好妹妹,你以为你能坐稳太后之位,真的是你是皇上的母亲么?若非梁家的扶持,你岂能大权在握,你今日亲手灭掉了梁家,日后必遭反噬。” 小梁太后脸色一变,伸手一挥,冷酷道:“毕竟是我的哥哥,赐他全尸。” 当下,一众党项士兵将梁乙逋拖下去,不久之后,嵬名阿吴回来禀报道:“启禀太后,国相梁乙逋意图谋反,已经伏诛!” 小梁太后一言不发,走入宫中。 她已经品尝到至高无上的权力的滋味,自然不愿失去手中的权力,哪怕是亲哥哥胆敢染指他手中的权力,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将其除掉。 ……………………………… “西夏国相梁乙逋被杀!” 当这个消息传回大宋的时候,朝堂百官都不由一叹。 对于这个结果他们并没有意外,范正很久以前就已经预料到梁家必反,果然一语成谶。 “可惜,梁乙逋志大才疏,不愿听从范太丞的良方,这才落得身死族灭。”赵煦感慨道。 “否则,西夏分国,大宋西北之患将不药而愈。”范正遗憾道。 如果西夏分裂成梁国和夏国,大宋扶持梁国对抗西夏,那西夏实力大减,又有梁国这个世仇,将再也无力骚扰大宋。 吕大防道:“虽然梁乙逋未造成西夏内乱,然而失去了梁家,恐怕小梁太后在西夏根基大损,再也不敢肆无忌惮的挑起宋夏边患。” 苏颂微微点头,无论如何西夏内部发生暴乱,方可对大宋有利。 章惇却心中一动道:“启禀官家,臣认为西夏内乱足以让大宋惊醒,这一切的动乱之源就在于母党专权,太后垂帘听政,帝王传承之序紊乱,大宋应当引以为戒。” 章惇话音一落,顿时满朝百官为之一寂。 何止是西夏有垂帘听政之祸,大宋同样也有传承秩序紊乱,当初高太后垂帘听政把持大却,而赵煦已经到了亲政的年龄却拒不还权。 章惇之言可以说醉翁之意不在酒,而且据说后宫中的高太后哪怕是诸病缠身,却依旧对夺权之事耿耿于怀。 范正心中一动道:“陛下可将西夏外戚梁乙逋叛乱之事登于邸报,斥责西夏两任帝王外戚专权,牝鸡司晨,以至于宋夏不停交恶,大宋作为宗主国,理应拨乱反正,敦促小梁太后立即还权给西夏少帝,大宋可以恢复两国正常往来。” 章惇赞同道:“范太丞所言甚是,小梁太后宁愿自毁长城,诛杀梁氏也不愿意放权,自然不会还权给西夏少帝,如此一来,可以让小梁太后背负宋夏交恶的罪名。” “准!”赵煦应允道。 当下,大宋邸报不惜篇幅,详细介绍西夏国内母党专权,梁氏一门两后之事,并直接将梁乙逋叛乱之事,归结于太后垂帘听政,帝王传承失序的恶果。 “一门两后,西夏梁氏竟然如此权势滔天?” 邸报一出,立即在大宋引起了哄动,人人议论纷纷,任谁都看得出来,西夏的体制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听说梁家为了把控朝政,梁太后去世之后,梁家依旧把持大权不放,最终让惠帝忧愤而亡。” “什么忧愤而亡,依我看,恐怕是被杀身亡吧!” …………………… 西夏毕竟是大宋世仇,对于西夏的丑闻顿时让大宋百姓幸灾乐祸。 “幸亏当初官家成功亲政,否则现在恐怕还是太皇太后垂帘听政,哪里会有我大宋今日的局面。”一个开封百姓心有余悸道。 对比西夏太后垂帘听政的恶果,在比较大宋,赵煦在范正的协助下成功亲政,先是废除了岁币,三次平夏城之战击败了西夏,国内变法如火如荼,皇家银行万万贯的钱财,大宋从来没有如此眼眉吐气。 大宋皇宫,高太后寝宫! 曾经高太后寝宫乃是后宫中的中心,而如今随着高太后失去了权力,整个太皇太后寝宫也渐渐落寞起来。 不过赵煦并没有对高太后严苛,该有的待遇应有尽有,甚至就连朝廷的邸报也都定期送到高太后的面前。 一方面是担忧高太后在后宫中寂寞,一方面,赵煦同样是想让高太后看到他的所作所为,看着大宋一步步的强大,以此来证明他当年的行为并没有错误。 “今日的邸报为何还没有送到。”寝宫中,愈发苍老的高太后喝问道。 高太后毕竟是掌权多年,自然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后宫女子,对于唯一能够了解大宋情况的邸报,自然不可或缺。 她曾经在邸报上看到朝廷重启新法变法的种种行为,而痛骂赵煦太过激进,看到辽夏威逼大宋而斥责赵煦让大宋陷入危局。 也曾经因为变法大成而沉默不语,听到大宋连连大胜而老怀大慰,更有听闻皇家银行万万贯的钱财而目瞪口呆。 “莫非当年当真是我错了!” 曾经无数次,高太后怀疑过自己把持大权是否是错误的,而最后倔强的高太后将这一切都归功于她为大宋奠定的基础,才有赵煦的连番大胜。 “太后,这就是今日的邸报,奴婢刚才忘了奉上!”一个老宫女无奈上前,将手中的邸报送上。 “以后邸报送来,必须要第一时间奉上!”高太后严厉呵斥道。 “是!太皇太后!”老宫女低头领命道。 高太后这才满意的拿起报刊,翻阅今日的邸报,作为一个被软禁之人,邸报对她的意义非比寻常。 “垂帘听政之祸!西夏一门两后,梁乙逋叛乱被杀。” 当高太后看到今日的内容的时候,顿时如遭雷击。 她自然知道西夏一门两后的事情,其实在宋辽夏三国,皇帝年幼,太后垂帘听政并非是罕见之事,最为有名的就是辽国的萧太后,在其执政之时,让辽国成为当世强国。 而大宋亦有刘太后垂帘听政,培养出宋仁宗一代明君,曾经高太后和萧太后,刘太后相比,自认为要培养出大宋的一代明君。 而如今骤然在邸报上看到刊登西夏梁氏叛乱,顿时将垂帘听政的弊端暴露无遗。 “莫非是我真的错了!”高太后不由身形一阵踉跄。 辽国萧太后掌权一生,最后主动还权给辽圣宗,章献明肃皇后刘娥掌权一生,至死方才还权给宋仁宗,二人虽然都垂帘听政,但是都培养出一代明君。 然而就在此情况下,所有人都认为垂帘听政乃是善政,而西夏的梁氏叛乱却道出了真正的症结所在。 垂帘听政并非是大错,而真正的错误则是帝王传承失序。 西夏梁太后为了大权,对儿子进行废立,为了控制皇权,一门两后,最终酿成梁氏叛乱之祸。 曾经的她满怀怨言,认为赵煦操之过急,就强行夺权,而梁氏叛乱将她最后的遮羞布扯下。 让赵煦夺权,她被软禁后宫的真正原因就是她贪恋权力,不愿还权,造成皇权传承失序。 失去了最后的骄傲,高太后最终一病不起。 “太皇太后太后病重了!” 这个消息很快在宫内外传开。(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五章 高太后驾崩 “高太后病危了!” 这个消息在宫中顿时不胫而走! 后宫诸妃不由心思复杂,这才想起后宫中还有一位曾经大宋的执掌者。 向太后和孟皇后闻讯,立即带领后宫诸妃前去看望,尤其是孟皇后,她乃是高太后钦点的官家皇后,如今高太后病危,她自然多加探视。 “太皇太后!” 消息传到朝堂,百官不由感叹。 不少官员不禁对比这四年来大宋的变化,四年前高太后执掌的大宋软弱可欺,辽夏步步紧逼。 而四年后,大宋连败西夏,利用丝绸之路的利益,废除岁币,重启新法国力增强。 “如果是高太后执政,大宋能有今天么?” 不少官员心中暗自比较,最终都摇了摇头。 高太后保守固执,人已经步入晚年,恐怕就是范正将邪方放在她的面前,她也不会看一眼。 不!以高太后保守的性格,恐怕范正根本没有机会将邪方放在高太后的面前。 曾经也有人对高太后的遭遇遗憾不已,然而随着大宋大捷不断,越来越多的官员站在了赵煦这边,如今更是对比西夏梁氏叛乱,垂帘听政之祸暴露无遗,如今满朝百官心中只有庆幸二字。 …………………… 消息传到了赵煦的耳中,他沉默了半响道:“传令太医署,全力医治太皇太后,再送去十颗千年人参,让太皇太后服药。” 虽然赵煦是从高太后的手中夺权,然而高太后毕竟将他养育成人,并立他为帝,这份恩情依旧存在,而且他当初召范正入宫的理由就是为高太后看病,自然要全力救治高太后。 “是!”童贯躬身道。 童贯归来之后,趁此机会,主动在赵煦身边服侍,毕竟对于太监来说,帝王的信任才是他们权力的来源。 当下,大量的太医高太后寝宫医治,皆摇头不已,所有太医诊治一番之后皆明言,高太后已经油干灯枯了。 “太皇太后本就身有顽疾,若非这些年医家专门研究老年病,再加上皇家不惜名贵药材,这才向天续命四年!”钱乙无奈道。 若是普通人家,以高太后的病情,恐怕早就挺不住了,而再依旧不惜人力物力,再加上诸多名贵药材,这才让高太后多活了四年。 “生老病死,物理常情,医家只能续命,却无法逆天改命。”一旁的杨介感叹道。 高太后病重,医家自然不敢怠慢,非但太医令钱乙亲自诊断,就连民间赫赫有名的神医杨介也前来会诊,得到的结果自然是一样的。 “太皇太后传令,让范太丞为其诊治!” 忽然,太后寝宫中走出一个宫女,朗声道。 刹那间,一众医者都为之一寂。 天下谁人不知,乃是官家从高太后手中夺权,邪医范正居功至伟。 为了怕刺激高太后,钱乙和杨介皆亲自为高太后诊治,而惟独范正并未前往,可是谁曾想到高太后竟然亲自点名范正为其诊治。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旁范正的身上。 “微臣遵旨!” 当下范正深吸一口气,凝重走入高太后寝宫。 寝宫内! 高太后背靠床榻,看到范正进来,眼神中不由闪光一丝精光,她虽然久居宫中,但是也从邸报上得知了范正的丰功伟绩,且不说其在医术上的成就,就连败西夏都是她在位期间所做不到的事情。 “微臣范正奉命前来为太皇太后诊治!”范正上前见礼道。 然而高太后却摇了摇头道:“哀家让你前来,可并非是让你治哀家的病,而是询问官家之疾是否已经痊愈。” “官家之疾?” 范正心中一动,不由想起当初那一幕,当他被赵煦召见进宫,高太后秘密召见于他,范正道出的赵煦的逆反心疾,并利用了高太后的溺爱心理。 “托太皇太后的洪福,官家的逆反心疾已经痊愈。”范正躬身道。 何止是痊愈,赵煦表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战胜逆反心理之后,赵煦简直可以称之为一代明君。 高太后却微微摇头道:“不!官家的心疾还缺一味药,方可彻底痊愈。” “还请太皇太后指点。” 范正顿时不解的看着高太后,不明白什么时候,高太后也成了杏林高手。 高太后幽幽一叹道:“这最后一味药就是哀家的命,唯有哀家去世,官家的心疾方可痊愈。” 范正不由一震,霍然抬头看着高太后。 “太皇太后多虑了,官家绝无此意。”范正皱眉道。 如今高太后已经失去了大权,官家若想害高太后有的是机会,而不是下令让医家尽力医治。 这些年医家在高太后的身上投入了大宋的医疗资源,方才让高太后续命四年,可见官家绝无加害高太后之意。 高太后点头道:“哀家当然知道,官家乃是哀家一手带大,他虽然是性格要强,以其父皇为荣,不喜老身保守,然而他依旧是一个心地善良之人,做不到取哀家性命之事。” “太后英明!”范正松了一口气道,若是高太后公然指责官家害其性命,恐怕会让赵煦的名声受损。 高太后却摇头道:“然而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此乃自古以来的道理,至高无上的权力无人愿意放手,西夏梁家一门两后,把持西夏皇权数十年,这才有梁氏谋反之祸,然而西夏之祸并未结束,小梁太后和西夏小皇帝必定重演当年梁太后和惠帝旧事,直到一人死去方才罢休。” 范正不由一震,他没有想到高太后老而弥辣,竟然直接预测小梁太后的结局。 高太后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意外的,权力是天下最大的毒药,一旦品尝到权力,无人愿意放手,哀家当年何尝不是如此,先帝将煦儿托付给我,约定十六岁还政,而官家年龄已到,而哀家却以官家年幼,执政经验不足为由,贪婪权力,背弃当年先帝的诺言,这才有官家后来主动夺权。”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在生命最后时刻,高太后不再避讳,直接袒露心扉,无论什么原因,高太后没有主动还权,就是背约在先。 “太后明理。” 范正拱手道。 范正口中恭维,心中却明白,高太后这是失去了权力之后才能清醒认识自己,倘若今日高太后在位,恐怕是万万不会说出这句话。 “吊命的千年人参就不用了,唯有哀家去世,官家方可真正大展手脚。”高太后虚弱道,摆摆手让范正退下。 五日后,高太后驾崩。 “皇祖母去世了!” 赵煦得到消息,不由一愣,曾经高太后乃是他头上的一座大山,让他感到无比的压抑,而如今他真正执掌大权,才真正理解那个位置并不好坐。 尤其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主宰一个帝国的命运,哪怕是他回过头来看,依旧是一件极为冒险的事情。 他极力的变法图强,就是要向高太后证明,他当初夺权的行为是正确的。 然而当他刚刚做出一番成绩,高太后却溘然而逝。 “传旨,追封太皇太后谥号为宣仁圣烈皇后,与英宗合葬永厚陵!” 赵煦沉痛道。 “是!”童贯低头应声道。 “还有,传旨雍王赵颢即刻归京吊丧。”赵煦想了想又追加一条圣旨。 曾经高太后在位期间,雍王赵颢乃是他最大的对手,甚至一度想要染指皇位,如今高太后去世,他四年亲政已经稳固了皇权,雍王已经不再是威胁。 童贯领命点头。 “高太后驾崩了!” 随着赵煦的圣旨下达,这个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朝野。 “太皇太后!” 吕大防心中一沉,高太后在旧党心中依旧威望颇高,尤其是在高太后执政期间,旧党权势达到了顶峰。 虽然他为了宰相之位,在关键时刻支持了官家,然而他却明白,随着高太后去世,官家将再无制肘。 “高太后去世了!”新党官员心中一叹。 高太后执政期间,对新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几乎所有新党人士皆被排挤出朝堂之外,如今高太后去世,这场恩怨终于了结了。 当然对于医党来说,更多的是遗憾,曾经他们打着为高太后研究病情的旗号,利用朝廷的资金研究了不少病症,如今高太后去世,恐怕日后研究老年基础病的经费就没有那么充足了。 不过好在,医家已经壮大,天下所有的城池皆有医院存在,足以承担后续的资金。 开封城内,满城缟素。 高太后执政期间,虽然并无出彩之处,但是政治也算清明,百姓安居乐业,大宋百姓多有歌功颂德。 与此同时,大宋分别向辽国和西夏派出使者,让其通知高太后病逝的之事,让其两国派遣使者前来吊唁。 辽夏宋三国虽然经常战争敌对,然而对于君主来说,该有的礼仪应有尽有,高太后毕竟是执政八年之久,实际上已经是君王的待遇,通知辽夏两国前来吊唁乃是理所应当。 “高太后去世了!” 辽国上京, 耶律洪基得到大宋的消息,不由喟然一叹。 高太后执政期间,耶律洪基对其也是颇为佩服,认为其乃是女中尧舜。 “没有想到高太后已经去世,想来朕已经不远了!”耶律洪基感叹道。 二人年龄相仿,甚至高太后比他的年龄还小,高太后已经去世,而年龄更大的他恐怕也时日无多了。 耶律延禧在一旁恭维道:“皇祖父定然能够长命百岁,孙儿这就派人再送来一些千年人参,以供皇祖父保养身体。” 耶律洪基摇头道:“大宋难道没有千年人参么?高太后还不是依旧回天乏力,大宋医家明言人参只能吊命,不能起死回生,而且祖父的身体自己清楚,恐怕要不了多久了,只是朕恐怕无颜面对你的祖母和父亲。” 耶律洪基不由闪过一丝愧疚,当年他误信奸相耶律乙辛的谗言,认为皇后萧观音不忠直接处死,后来又害死了唯一的儿子太子耶律浚。 幸好他有所警觉,将皇孙放在身边亲自抚养,才让耶律延禧逃过一劫。 耶律延禧复杂的看着耶律洪基,这既是他的仇人又是他的亲人,连他都不知如何劝慰耶律洪基。 良久之后,耶律洪基从追忆中惊醒。 “来人,派遣两队使者,一队前往宋国吊唁高太后。一队前往夏国吊唁小梁太后。”耶律洪基下令道。 耶律延禧不由一愣,立即提醒道:“皇祖父莫非记错了,西夏死的是国相梁乙逋,并非是小梁太后。” 耶律洪基摇头道:“祖父并没有记错,如今大宋势大,大宋官家赵煦已经有一代雄主之风,而西夏小梁太后却屡屡误事,让西夏国力一降再降,再这样下去,恐怕西夏再难对大宋造成羁绊,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在小梁太后身上。” 相比于刚刚过世的高太后,同样执政西夏的小梁太后和其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再加上小梁太后屡战屡败,又对辽国出言不逊,耶律洪基对其极为不喜。 “皇祖父的意思是除掉小梁太后。”耶律延禧震惊道。 要知道辽国对西夏可是盟友的关系,如果辽国除掉了小梁太后,这不是要向西夏宣战。 耶律洪基摇头道:“小梁太后主动除掉梁家,在西夏早就是一个无根之萍,除掉她轻而易举,朕只需让使者带着一瓶鸩酒前往西夏,即可让小梁太后伏诛。” “啊!” 耶律延禧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话语,皇祖父竟然要用鸩酒直接赐死一国太后。 “你难道是辽国的未来帝王,不能有污名声,朕已经没有几年时光了,这种脏活朕替你代劳。”耶律洪基一脸慈爱的看着耶律延禧。 “皇祖父!” 耶律延禧顿时感动不已,耶律洪基虽然做了太多的错事,但是对他却是毫无保留。 “朕已经选了皇室女耶律南仙,小梁太后死去,让其和亲西夏,和西夏小皇帝共同执政西夏,将西夏辽国融为一体,共同对抗大宋,记住宋国才是我大辽最大的对手。”耶律洪基吩咐道。 “孙儿谨记!” 耶律延禧郑重一拜道。(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六章 小梁太后之死 西夏。 兴庆府! 刚刚平定梁氏叛乱,小梁太后经历过偌大的努力这才西夏朝堂平稳,然而经此一役,梁家专权的势力大减,西夏皇族和党项贵族重新占据了上风。 不过小梁太后岿然不惧,因为她手中还有一个王牌,那就是已经接近成年的儿子李乾顺。 “高太后死了!” 听到嵬名阿吴的禀报,小梁太后不由拔高声音道。 高太后和她的处境大概相似,也是后宫临朝听政,只是高太后比较软弱,在其执政期间,大宋可是任她欺压。 可惜后来被大宋小皇帝夺权,从此大宋大为改变,屡屡让西夏碰壁,如今骤然听到高太后去世的消息,这让她不禁怀念当年高太后当政期间。 嵬名阿吴点头道:“启禀太后,宋国使者已经前来传信,请西夏派遣使者前去吊唁,不知太后意下如何。” 西夏和宋国虽然屡屡大战,然而两国名义上却是藩属国,高太后毕竟执政大宋八年,实际上已经是大宋君主,西夏战败对宋称臣,派人前去吊唁乃是应有之意。 “此事让…………。”小梁太后习惯性的让哥哥梁乙逋负责,却忽然一愣,原来哥哥已经被自己下令杀害。 “此事你全权负责即可!”小梁太后对嵬名阿吴下令道。 小梁太后心中莫名,梁家一门两后执政除了梁家母党专权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宋辽皆有太后垂帘听政的案例,尤其是大宋的高太后更是和她同时垂帘听政,这让她垂帘听政的理由更加正大光明。 然而接下来,大宋出现成年的官家夺权,西夏出现外戚叛乱,彻底将太后垂帘听政的弊端暴露无遗,如今自己的儿子李乾顺已经渐渐长大,西夏国内要求她还政的呼声越来越高。 尤其是当她平定了梁家之后,她已经明显感觉到了西夏众臣不一样的态度,这让她的处境更加的不妙。 …………………… “启禀太后大喜呀!”忽然刚刚离去的嵬名阿吴和仁多保忠联合进来。 “哀家何喜之有?”小梁太后眼神中露出疑惑。 嵬名阿吴兴奋道:“启禀太后,辽帝终于回信了,这一次亲自派遣使者同意辽夏和亲。” “当真?” 小梁太后闻言大喜,平定了梁家之后,她已经失去了最大的靠山,现在急需寻找一个新的靠山,没有想到刚刚瞌睡辽国就送来了枕头。 “和亲的可是耶律南音?”小梁太后连忙问道,她当初对辽国的要求就是让耶律南音和亲,同时借助耶律南音染指丝绸之路的利益。 仁多保忠摇了摇头道:“并非是耶律南音,而是辽国宗室公主耶律南仙。” 小梁太后顿时脸色一变,也知道耶律南仙乃是宗室公主,和耶律南音的地位天差地别,更别说还有丝绸之路这个巨大的利益。 嵬名阿吴劝解道:“太后无需生气,虽然是和亲的是宗室公主耶律南仙,然而辽帝同意每年拨付一部分平价的丝路物质作为耶律南仙的嫁妆。” 小梁太后这才微微点头,自从大宋冷战以来,断绝了岁币关闭了榷场,西夏国内经济几近崩溃,而辽国当丝路物质作为嫁妆可以说解了西夏的燃眉之急。 “来人,盛宴招待辽国和亲使节。”小梁太后当下大喜道。 辽国来使愿意和自己的儿子和亲,自己作为母亲自然要盛情招待。 当日,西夏皇宫,大开宴席。 小梁太后带领西夏群臣隆重招待辽国和亲使节耶律章奴。 “耶律大人,哀家谨代表西夏敬大人一杯,辽夏历来关系莫逆,和亲以后,辽夏两国必将永结同好,亲如一家。” 盛宴之上,小梁太后举杯大悦道,此次和亲非但对西夏大有好处,更让她不稳的位置稳如泰山。 “饮胜!” 辽国众臣纷纷举杯庆祝,西夏连连大败,继续辽国支援,如今两国和亲,定然能够抵挡大宋的攻势。 耶律章奴却并未附和,而是起身郑重道:“太后可知辽夏曾经有过两次和亲之事,第一次和亲两国交好暂且不提,于是便有第二次和亲,兴宗之时,大辽将兴平公主下嫁给李元昊,结果呢?” 面对耶律章奴的质问,西夏上下皆脸色难堪。 当年李元昊色胆包天,就连自己的儿媳妇都能下手,后宫之中更是骄奢淫逸,兴平公主下嫁李元昊之后,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宗主国公主,一个是一代雄主,二人关系不和,致使公主远赴西夏没几年就过世了。 辽兴宗对公主的死因感到怀疑,因为当年兴平公主之死,有诸多传言,一说是兴平公主不得宠,最终抑郁而终。 还有一说是元昊为了诛灭卫慕家族,竟用毒酒毒死自己的亲生母亲皇后卫慕氏。因兴平公主了解真情为了灭口,元昊将其囚禁而死于狱中而亡 很显然,辽国怀疑是第二个传言,曾经专门遣使持诏质问,然而最后却不了了之,以至于辽夏交恶,中断了和亲。 小梁太后脸色一变,却没有想到辽国竟然依旧对兴平公主之死耿耿于怀,竟然在辽夏第三次和亲之时,当众质问。 “耶律大人言重了,此乃多年前的旧事了,此乃大喜之日,不宜再提如此伤感之事。”嵬名阿吴打着圆场道。 耶律章奴却丝毫不给西夏面子道:“这可不是大辽翻后账,我皇曾言,如果辽夏再度和亲,西夏如何保证成安公主不会重蹈兴平公主复辙。” “这……。”西夏众臣不由脸色一变,此乃帝王和皇后之事,若是二人不和,他们又能如何。” “那以大辽陛下的意思?”仁多保忠询问道。 耶律章奴不慌不忙道:“陛下的意思很简单,只要太后饮下此酒,之前旧账一笔勾销,和亲之事可成。” 当下,耶律章奴拿下一个精美的酒壶,亲自倒上一酒递向小梁太后。 “酒!” 西夏百官原本不由一愣,随即脸色一变。 不由想起刚刚辽国使节质问兴平公主之亡的真相,按照传言,兴平公主就是得知了李元昊用毒酒毒杀母亲卫慕氏,才有杀身之祸。 而如今辽国使节竟然再度向小梁太后递上一杯酒,这杯酒很显然就是一杯毒酒,辽国这是要报兴平公主之死之仇,同时也为成安公主立威。 甚至心机深沉的大臣想得更多,一旦小梁太后过世,辽国成安公主和亲西夏,西夏国主李谅祚年幼,定然会和成安公主共同掌权。 让成安公主掌握大权,这才是辽国避免成安公主重蹈覆辙的真正杀招。 西夏大臣都不由目瞪口呆,谁也没有想到辽帝耶律洪基竟然如此嚣张,竟然派遣使者用毒酒毒杀西夏垂帘听政的皇后。 “不用了,哀家这里有酒,就用此酒来一笑泯恩仇!”小梁太后脸色一变,并没有发作,而是举起手中的打着圆场道。 耶律章奴却摇了摇头,坚持道:“不!陛下的意思是要让小梁太后饮用此酒,和亲方可成。” 小梁太后连夜一沉,当下重重的放下酒杯冷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毒杀哀家!来人!把辽国使节给哀家处死。” 然而当她下令之后,却发现全场寂静,并无一人响应。 “你们…………?”小梁太后难以置信的看着一旁的西夏众臣,曾经经常对她恶意奉承,宣誓效忠的一众大臣却避开了她的目光。 “此次和亲,关乎西夏的国运,还请太后饮下此酒,让宋辽一家亲!”嵬名阿吴拱手道。 嵬名阿吴乃是西夏皇族,他虽然臣服于小梁太后,然而未尝没有废除辽国母党专政的想法,如今梁氏已经被平定,朝堂之上,小梁太后孤掌难鸣。 然而哪怕如此,嵬名阿吴依旧没有把握除掉小梁太后,而如今辽国使节带头,顿时让嵬名阿吴看到了废除西夏母党专政的机会。 “西夏已经危如累卵,唯有和亲方可拯救西夏,还请太后饮酒!”仁多保忠起身道。 仁多保忠还是党项贵族,代表党项军方的势力。 “还请太后饮酒!” 随后,越来越多的西夏大臣起身相逼。 当年梁家母党专政,可是在朝堂树敌颇多,如今众人自然纷纷落井下石。 小梁太后顿时如遭雷击,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已经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脑海中不由想起当初平定梁氏叛乱的情景。 “若非梁氏扶持,你岂能大权独揽,今日灭掉梁家,日后必遭反噬!” 当日哥哥梁乙逋的话余音刚落,而今日小梁太后就已经遭到了反噬,她自认为掌控儿子,名正言顺挟天子以令诸侯,定然能够压制嵬名阿吴和仁多保忠,再各个分化拉拢,哪怕没有梁家也能把持朝政。 然而却没有想到辽国仅仅派出了一队使者,竟然就将他们全部联合起来,就能将自己逼死。 “对了,我还有儿子!” 当下,小梁太后心中大急,连忙看向一旁的儿子李乾顺。 然而李乾顺却一脸警惕的后退一步,看着小梁太后道:“母后,父皇当年真的是被母后和梁家害死的么?” 小梁太后不由一颤,难以置信的看着一脸稚嫩的儿子。 关于惠帝李秉常之死,外界一直众说纷呈,无他,只因为李秉常之死太过于蹊跷,当初梁太后和梁乙埋先后去世,李秉常本应该大权在握。 然而其刚刚掌权一年,就离奇去世,西夏大权就再次回到了梁家兄妹的手中,西夏朝野关于李秉常之死众说纷纭,其中最为盛行的说法那就是梁家兄妹为了权力,害死了惠帝李秉常。 然而当时梁氏母党专政、权势滔天,手中又有西夏皇室唯一的独苗李乾顺,西夏上下暂且将此事按耐下去,然而并非是忘记了。 如今曾经的恶果终于酿成苦酒,轮到了小梁太后穷途末路,曾经的事情一一被清算。 “母后,孩儿不想和父皇一样?”李乾顺虽然年仅十二,但是生于皇家,他早已经过早的接触帝王之术,也知道如果不出意外,他的下场恐怕和父亲相差无几。 “我………………。” 小梁太后不由一顿,她想说等李乾顺长大之后,会还权给他。 然而姑姑梁太后和大宋高太后的前车之鉴摆在面前,让小梁太后再也说不出口,她明白就是说了,也无人相信,包括她自己。 小梁太后环视四周,看到自己孤立无援,心中不由大悔,若是还有梁氏在,他又岂能落到如今的地步。 当下,小梁太后凄然一笑,端起手中的毒酒一饮而下。 “当啷!”酒杯落地,小梁太后身形踉跄,挣扎着回宫。 “恭送太后!” 身后传来众臣的恭送声,然而这个恭送却是送她人生最后一程。 强忍肚子中的剧痛回到宫中,小梁太后明白毒酒快要发作了。 “太后!”一个侍女小心翼翼的靠前道。 看到侍女,小梁太后灵光一现,想起一件旧事道:“大宋邪医范正曾经用肥皂洗胃用来治愈身服毒药之祸,你快取来香皂来,为哀家洗胃。” 小梁太后顿时大喜,她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没有想到竟然还能绝处逢生,找到了医治毒酒之法。 想到此处,小梁太后不由眼神一厉,皇宫中效忠她的人还有很多,只要她躲过此劫,定然会让背叛她的人付出代价。 然而小梁太后却发现侍女并没有动,当下心中一片冰凉道:“就连你也背叛了哀家?” 侍女苦笑道:“奴婢自然没有背叛太后,只是太后不信肥皂能够医治脸上螨虫之效,宫中上下,都不敢使用肥皂,如今上哪里去寻来肥皂来洗胃。” 小梁太后对待宫女极为苛刻,稍有不顺就会有性命之忧,小梁太后公然质疑肥皂,宫中上下自然纷纷效仿,无人敢用。 小梁太后顿时呆在那里,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亲手灭掉了自己的最后一线生计。 “啊!” 辽国带来的毒酒发作很快,小梁太后感受到腹中犹如刀绞一般疼痛,紧接着七窍流血,小梁太后最终结束了她跋扈、阴狠、毒辣,自负的一生。(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七章 李清照不孕不育 “西夏太后也死了!” 天下顿时一片轩然大波。 “小梁太后死了!” 大宋朝堂百官不由一愣,不敢相信这个消息,小梁太后极为好斗,其在位期间和大宋屡屡发生战争,如今年纪轻轻竟然香消玉殒。 “立即打探情报!”赵煦下令道。 然而当更多的详情传开的的时候,大宋朝野更是一片哗然,只因为小梁太后之死太过于惊世骇俗。 她并没有死在梁氏叛乱之上,也没有死在小皇帝夺权,而是被辽国用一杯毒酒赐死。 他国使者奔赴一国,直接用毒酒赐死他国垂帘听政的太后,简直是自古以来从未有过的奇闻。 “两国太后几乎同时驾崩?” 天下百姓不由自主的对比大宋高太后和西夏小梁太后,不由感慨连连。 大宋高太后乃是被夺权后依旧寿终正寝,而西夏小梁太后大权在握之时,却被毒酒毒死,而且是被辽国使者用一杯毒酒毒死。 两国太后看似截然不同的遭遇,在其背后都有一个共同原因,那就是垂帘听政的恶果。 “辽国派遣一介使者就能毒死小梁太后?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吕大防难以置信这个消息。 “树倒猢狲散!梁家已灭,更别说小梁太后独木难支。”章惇摇头道。 小梁太后之死虽然不可思议,然而从小梁太后灭掉梁家之后,就已经买下了隐患,如今梁家只剩下小梁太后这个光秃秃的大树,自然无人为其报仇。 …………………… “西夏求和!” 高太后的葬礼刚刚结束,小梁太后尸骨未寒,辽夏使节再度联袂来到开封,商议宋夏议和。 西夏皇族和党项贵族立即扶持小皇帝李乾顺亲政,辽国配合火速安排李乾顺和耶律南仙成亲,帝后共同执政。 李乾顺年纪虽小,然而其长期被小梁太后压制,养成了早熟的性格,借助辽国势力,他周旋在皇族和党项贵族之间,很快站稳了脚跟。 然而李乾顺却明白,想要复兴西夏,还有一个至关重要因素,那就是尽快恢复和大宋的关系,当下再度遣使向大宋求和,并索要大宋占据了保泰军司和静塞军司。 “恭喜陛下,西夏臣服,此乃天佑大宋!” 吕大防大喜道,他素来保守,又爱虚礼,西夏求和让他虚荣之心极大地满足。 范正皱眉道:“吕大人未免高兴的太早了,西夏已经和辽国联姻,说明其已经完全依附辽国,其和大宋议和,恐怕也并非真心,要知道宋夏刚刚经历三场大战,恐怕西夏又岂能甘心臣服大宋。” 吕大防傲然道:“范太丞此言差矣,一直攻打大宋的乃是小梁太后,如今小梁太后已经过世,宋夏和平的契机已经恢复,正如范太丞所言,西夏和辽国和亲两国交好,大宋若不释放善意,恐怕只会将西夏彻底推向辽国。” 吕大防一直推崇的就是平衡之道,这种思想在朝中颇为流行,也正是这种思想才让西夏左右逢源,让西夏屡屡渡过危机,强大之后再次反噬大宋。 章惇眉头一皱道:“推向辽国又如何?辽夏本就狼狈为奸,上次大战,本就是两国联合出兵,若非大宋拥有震天雷和正好童贯水师归来,恐怕大宋将会腹背受敌。” 新党官员纷纷附和,上一战乃是大宋最为凶险的一战,幸好大宋有惊无险的渡过,也让大宋上下信心大增。 吕大防极力辩解道:“此次西夏颇有诚意,李乾顺非但上表谢罪,还罢免了小梁太后亲信嵬名阿吴和仁多保忠的兵权,更是处死了为小梁太后出谋划,扰宋边境的嵬保没、结讹遇两员大将。” 章惇眉头一皱,西夏小皇帝如此大手笔的确让他颇为意外,西夏处罚侵扰大宋的将领,足以表明西夏和平的决心。 范正却冷笑道:“尔等真的认为李乾顺是为了大宋和平才处罚西夏将领?其不过是吸取西夏外戚专权的教训罢了,加强皇权,铲除小梁太后的亲信罢了。” 赵煦不由恍然,他也险些上了李乾顺的当。 吕大防犹自坚持道:“无论李乾顺是何心思,然而只要其处罚攻宋大将,日后再想伐宋,必然军心动摇,西夏将不再是大宋的威胁,而且李乾顺同意此次议和,无需岁币,只需恢复榷场即可。” 满朝百官顿时心动,如果消除西夏的威胁,那对大宋的好处不言而喻,那他们何不将错就错。 就连赵煦也陷入了思考,考虑得失。 范正却坚决反对道:“官家万万不可对西夏放松警惕,西夏本就是从大宋分裂出去,历代帝王皆有责任将其收回,如今大宋已经将西夏利用冷战尽量削弱,如果再同西夏议和,只会让大宋对西夏的所有努力前功尽弃。” 吕大防怒斥道:“上一次,辽夏联合进攻大宋,各自心怀鬼胎,大宋仅仅面对西夏,让辽国不战而退,如果大宋不再拉拢西夏,下一次面对的将会是辽夏齐心协力的联军,那时大宋如何面对。” 范正面无惧色道:“有震天雷在,大宋无惧辽夏,而且按照大迂回战略,大宋需要静待时机收复西夏,此刻如果再同西夏恢复榷场,只能让西夏恢复元气,助纣为虐。” “震天雷!” 听到范正提起震天雷,满朝百官顿时胆气一壮,震天雷的出现直接弥补了大宋武力孱弱的困境,让宋军战斗力直线提升。 赵煦也微微点头,最终倾向于继续对西夏冷战。 “国虽大,好战必亡,如果战事再起,大宋将会不堪重负!不战而败。”吕大防怒斥道。 他发现自从范正出现在朝堂,每每都鼓动官家大战,然而震天雷一响,黄金万两,连番大战大宋固然大胜,然而大宋却背负了大量的国债,若是能够辽夏和平,对大宋也是难得的喘息之机。 范正闻言反驳道:“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吕相公一味求安,西夏还未攻打,就未战先怯,一旦遇到战事,恐怕大宋才会真正危险。” 吕大防还想呵斥范正,范正却继续道:“而且西夏小皇帝李乾顺才不过十二岁,如今刚刚十二岁,又在西夏军中大肆清洗小梁太后的亲信,国内尚且不稳,又有何胆量出征大宋,国相大人不会连一个十二岁的小娃娃的威胁都怕吧!” 面对范正的反讽,吕大防顿时涨红了脸,他还将西夏当成之前的西夏,却忘记了如今的西夏已经不同往日,其帝王不过才十二岁,坐稳皇位尚且吃力,又如何胆敢集结大军攻打大宋。 赵煦看向吕大防不由露出一丝失望,吕大防太过于软弱了,面对辽夏每次都一心求和,这和他一统天下之志大不相符。 吕大防依旧不自知道:“可是辽夏共同来使,如果拒绝了西夏,如何向辽国交代。” 范正毫不犹豫道:“这有何难?就说按照大宋和辽国的盟约,宋辽共同经营陆上丝绸之路,和西夏重开榷场有违宋辽盟约。” “妙呀!如此一来,辽国虽然为了拉拢西夏,同意为西夏调和,然而并非愿意放弃丝绸之路庞大的利益,只要大宋咬死坚持宋辽盟约,非但可以继续对西夏冷战,又可以离间辽夏。”苏颂拍案叫绝道。 陆上丝绸之路每年足足百万贯的利益,辽国又岂能甘愿给西夏共享,否则嫁给西夏的就不是耶律南仙而是耶律南音了。 只要大宋咬死坚持宋辽盟约,西夏又岂能对辽国没有疑心。 “准!”赵煦郑重下令道。 当下大宋以坚持宋辽盟约为由,直接回绝了西夏重开榷场的要求,不过对于西夏议和的邀请,双方同意以现有的占领界限暂且罢兵。 辽夏使者无功而返。 ………………………… 范正负责接待辽夏使者,还要负责军器监和皇家银行,更别说还担负医家复兴重任,每天政务繁忙都是天不亮就出门。 天刚蒙蒙亮! 范正起床的声音就惊醒了李清照。 “天还早,你再睡一会!”范正看着睡眼朦胧的李清照,柔声道。 “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如今妾身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李清照双眼朦胧,抱着范正不愿松手。 范正安慰道:“等辽夏使者走后,大宋就会迎来很长时间的和平,到时候,为夫好好的陪你。” “嗯!” 李清照闷哼一声,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范正离去之后,李清照再无睡意,开始起身写曲剧。随着曲剧广为流传,其第三代文学流派的地位,越来越被大宋文人接受,李清照作为李曲的开宗立派者,在文坛的地位高不可及,曾经的心疾早已经不药而愈。 这一次,她准备将史书上最为经典的《赵氏孤儿》编成曲剧,她相信,赵氏孤儿一出,定然会一炮而红。 然而她几次动笔,却思绪全乱,不知不觉中,却已经到了天明。 “小姐,你怎么起这么早?”小莲打着哈欠起来,看到李清照还在点灯熬夜写曲剧,不由担忧道。 “夫君去上朝,左右睡不着,这才写了一些。”李清照放下手中的笔道。 小莲上前整理文稿道:“如今很多文人都加入曲剧,梨园根本不缺剧本,小姐无需如此操劳。” 小莲看着李清照消瘦的身子,担忧道。 “无妨!正好今日天好,你陪我去一趟妇幼医院,我今天约了张幼娘看身体。”李清照起身道。 “去妇幼医院?”小莲不由一愣。 作为李清照的贴身侍女,她自然知道李清照的心病,那就是小姐和姑爷大婚已经有两年了,而一直未有身孕。 要知道李清照可不是寻常早婚的少妇,她嫁给范正的时候,已经满十八岁了,而且范正同样是身体健康、精通医术的青年,更别说这些年,范正和李清照一夫一妻从未分开,而一直未有身孕。 虽然老爷和老夫人并未催促,范正也并未有任何怨言,然而就连和杨介大婚不久的李师师都已经怀有身孕,而她的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岂能不让李清照心急。 当日,李清照和莲儿乘坐马车从范府出门,来到了妇幼医院。 大名鼎鼎的李清照来妇幼医院看病,张幼娘自然不敢怠慢,更别说李清照还有另一层身份,邪医范正的妻子。 “不知李大家要看何病?”张幼娘将李清照带到医室,郑重问道。 “不孕不育。”李清照犹豫片刻,一咬牙道。 “啊!” 张幼娘不由惊呼,不敢置信的看着李清照。 李清照幽幽一叹道:“妾身和范太丞已经大婚两年有余,然而至今未孕,张幼娘乃是妇科专家,今日特来求药。” 张幼娘闻言顿时脸色凝重,仔细给李清照检查一番,郑重问道:“不知范太丞和李大家的夫妻之事?” 李清照脸色一红道:“还行?” 张幼娘点了点头道:“李大家乃是范太丞家属,想必也是清楚女子最佳受孕的日期?” 自从范正利用种猪之法让身中棉毒的赵煦获得一子二女,最佳受孕的时间在医家并非秘密。 “妾身知道!”李清照心中一沉道,她非但清楚,而且每一次都专门在最佳受孕时间行房,然而两年了却依旧没有受孕。 张幼娘不由一叹道:“李大家可知,如果一对正常适孕夫妻备孕一年未孕,那就是不孕不育,而李大家和范太丞已经两年了。” 范正和李大家年龄正是适孕的时候,又是一夫一妻,再加上清楚最佳受孕时间,很显然二人之间必然有一人身体出现了问题。 “可是妾身身体不孕?”李清照急切问道。 张幼娘摇了摇头道:“身体不孕的原因有很多,比如说夫妻双方年纪过小,男女双方皆有可能不孕,或者未在最佳受孕时间行房,也有很长时间不孕突然就能怀孕,种种情况皆有可能,李大家还是和范太丞商议一番为好,范太丞医术高明,或许可以解决之法。” 李清照脸色一变,张幼娘虽然没有明说,很显然是她不孕的可能性更大。 李清照一咬牙道:“如果说是妾身的身体不孕,可有医治之方?” 张幼娘不由一叹,面对患者的询问,她只能实话实说道:“以目前的医术,无药可医,只能看天意!” 李清照顿时一个踉跄,她和范正有情人终成眷属,历经千辛万苦才走到一起,却没有想到再遭天妒,让她不能生育。 “多谢张女医!” 李清照脸色苍白,起身告辞。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八章 范李和离 “李大家要和范太丞和离!” 随着一则爆炸性的消息传出,整个开封城一片哗然。 “怎么可能?” 无论是开封朝野,还是文坛都一片哗然。 无他,只因为且不说如今范正和李清照如今的成就,就说当年范李二人的私定终身的爱情,至今依旧被人津津乐道,二人一首首千古和诗依旧写在李府道中壁上,被开封百姓瞻仰,情比金坚的爱情依旧被人津津乐道,成为无数年轻男女的楷模。 然而二人历经挫折磨难千辛万苦成亲,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过两年竟然传出和离的传闻,岂能不让开封百姓震动。 “怎么回事,莫非是邪医范正功成名就要抛弃糟糠之妻!”开封文人义愤填膺道,随着铡美案的热度,开封百姓可是对功成名就抛妻弃子的行为唾弃不已,更别说李清照的地位可不一般。 她乃是文坛第三代文学流派的开创者,在文坛地位极高,文坛众人纷纷为李清照打抱不平。 “莫非,范正想当陈世美不成!”苏轼怒喝道。 文坛众人虽然风流成性,然而他们最多是纳妾,哪里有和离之说,李清照作为苏门的骄傲,苏轼闻讯自然怒不可遏。 王朝云劝说道:“夫君莫要冲动,妾身和李大家经常接触,并未听说范李二人夫妻不和的传闻。” 苏轼这才按耐住,并未冲动去找范正的麻烦。 然而如此爆炸性的消息,很快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朝堂内外。 朝堂上,范正眉头一皱。 他突然感觉周围的官员看自己的眼光颇为奇怪,不由心生疑惑。 “尔等可有什么事?”范正皱眉问道。 “没有,没有!” 一众官员顿做鸟兽散,纷纷散开,然后在悄悄的在背后议论。 “依我看,定然是范太丞想娶美妾,却没有想到李大家如此刚烈,宁愿和离也不同意。” “不知是哪个绝世美人,竟然让范太丞背弃和李大家千古爱情。” ……………… 百官在范正背后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莫非是开封第一美人李师师,不对,李师师已经和神医杨介成亲。” “莫非是豪门之女,说不定是皇家公主也不一定。” “据说大辽耶律南音公主对范正极为痴迷,定然是二人鸿雁传书被李大家察觉,让李大家愤然和离。” 朝野纷纷猜测,大宋的女子地位极高,更有嫁妆作为私产,哪怕和离也能将嫁妆带走,再加上范正变法了户婚律,让女子地位再增。 若有发现丈夫养外室或者纳妾,邀请和离的比比皆是,再众人看来,李大家提出和离恐怕也不外乎如此。 …………………… “少爷!老爷有令,让少爷尽快回去!” 忽然范管家匆匆而来,替范纯礼传话。 范正眉头一皱,今日实在太过于诡异,先是百官怪异的眼神,又有父亲主动传话,要知道这个时候,范纯礼可是一直在衙门忙碌。 范正不敢怠慢,当下交代一下公务,当下匆匆跟随管家离开。 范正离开之后,新旧两党自然得到了消息,顿时怦然心动。 一直以来,邪医范正都是官家心腹,让他们屡屡吃瘪,如今李清照和离让他们看到了机会,一旦范正私德有亏,那他们就会群起而攻之,让官家彻底认清范正的真面目。 当下顿时有官吏悄然跟随离开,一旦找到了范正抛弃糟糠之妻的证据,那范正将会难逃此劫。 “逆子!老子打断你腿!” 范正刚刚到家,再一次听到熟悉的怒喝。 自从他大婚以后,父亲范纯礼已经不再管他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父亲的经典名言了。 而且他根本不担心,因为每一次父亲要责罚他,母亲都会拦住。 “啊!” 然而当戒尺落在了范正身上,剧烈的疼痛当时让范正惊醒。 “你们竟然来真的!” 范正大吃一惊,感觉到这个熟悉的力道,定然知道父亲已经暴怒,而且母亲马氏这一次竟然出奇的没有阻拦,这让他顿时感觉大事不妙。 “逆子,你做的好事!竟然逼的清照主动和离,简直是有辱范家门风!”范纯礼怒声道。 “什么和离!” 范正不由一愣,任由板子落在身上而不自知。 “到现在你还不承认?清照已经将和离之书送到了开封衙门,回到了娘家,你还护着外面的狐狸精!”马氏怒斥道。 得益于范正的变法大宋户婚律,现在结婚、和离皆需要到衙门,李清照将和离之书送到开封衙门,立即被朝野得知。 范正豁然惊喜,连忙道:“慢着!把话说清楚,我哪里在外面养外室了!” 范纯礼根本不信道:“若非你在外面养了外室,每天早出晚归,不是养外室那就是冷落了清照,否则清照怎么会提出和离?” 马氏也不满的看着范正道:“清照可是母亲最为中意的儿媳妇,你如敢将不三不四的人领回家,别怪母亲不认你这个儿子。” 李清照乃是赫赫有名的大宋第一才女,又是开创了曲剧,别说是开封城,就是整个天下都是打着灯笼找不到的好媳妇,马氏自然是极为中意。 范正苦笑道:“孩儿真的没有养外室!” “那为何清照会提出和离!”范纯礼微微一顿,不信道。 和离在大宋并非是稀奇之事,很多女子过不下去了都会提出和离,然而范正和李清照二人乃是私定终身情比坚金,再加上二人一夫一妻,范正官位亨通,李清照创办曲剧如日中天,若非有特殊情况,怎么也不可能和离。 范正心中一动道:“去问问家中的马夫,少夫人最近都去了哪里?” 管家匆匆回来禀报道:“启禀少爷,少夫人前日前往妇幼医院约见了女医张幼娘。” “妇幼医院!” “张女医!” 范正眉头一皱。 “派人前往妇幼医院,向张女医取回少夫人的病例?”范正当下命令道。 很快,管家亲自前往妇幼医院,将李清照病例取回。 范正打开病例一看,顿时眉头一皱。 “怎么回事,莫非是清照病了?”马氏担忧道。 范正摇了摇头道:“清照并没有生病,其去妇幼医院是看不孕不育。” “不孕不育?” 范纯礼和马氏顿时一愣,不由一叹,范纯礼和马氏也并非原配,范纯礼的原配同样不能生育,最终早亡,而马氏就是王氏为范纯礼纳的妾室,这才有范正的出生。 而范正和李清照大婚已经有了两年,却并未怀孕,再加上二人还很年轻,范纯礼和马氏并未催促,没有想到李清照率先坐不住了。 马氏也是不由一叹道:“女子不孕乃是常有之事,妻为夫纳妾乃是常有之事。” 范正摇头道:“清照乃是天下奇女子,自然不能容忍妾室的存在,我等二人曾经写下雁丘词,要让如同大雁一般一夫一妻忠贞无二,生死相依,然而我等二人两年并未生育,已经符合不孕不育,清照既不想背弃我们的爱情,又不愿意范家绝后,恐怕这才是她提出和离的原因。” “这孩子!” 马氏不由双眼一红,忍不住心疼李清照道。 “哎!” 范纯礼不由一叹,他原本的遭遇和范正如出一辙,都是原配王氏无所出,这才为他纳妾马氏这才生下范正,然而王氏最终抑郁而亡。 他本想劝说范正,然而他本身就是纳妾生子的受益者,再者范正乃是范家独子,一旦李清照不能生育,那范家三房将会绝后。 “她准备和孩儿和离并非不相爱,而是要保全这份爱情。”范正脸色沉痛道。 范纯礼和马氏不由一叹。 …………………………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范李二人和离的内情传遍了开封城。 无数人不由为之惋惜,他们没有看到预料中的狗血大戏,反而吃了一嘴的狗粮。 “范太丞有情有义,大婚两年未孕非但没有催促李大家,更没有纳妾。” 开封城的一众女子眼泛桃花道。 范正文采不凡,又医术高明,更别说深受官家崇信,日后必定平步青云,别说辽国公主耶律南音,在大宋民间更有邪医范正的无数拥护者。 可惜,邪医范正和大宋第一才女李清照情比金坚,她们没有丝毫的机会,如今李大家主动和离,顿时让开封城的世家豪门之女看到了希望。 “李大家同样情深义重,为了不让范家绝后,主动和离,保全曾经的爱情,让邪医范正娶妻生子延续香火。” 开封男子更是对李清照的做法大加赞赏,这样的深明大义的女子,不愧是大宋第一才女。 “范李二人情比金坚,却又屡遭天妒,可惜可叹!” 更多的人对二人的遭遇感慨不已。 新党和旧党官员默默的收起写好的弹劾奏折,他们原本以为范李和离将会对范正造成致命打击,却没有想到竟然成就了范李二人一片深情的见证。 然而也有不少老古板看不惯叛经离道的范李二人,暗中幸灾乐祸。 “邪医范正爱出邪方,老夫曾经记得当年邪医范正崭露头角的第一道邪方就是让一对不孕的夫妻和离,天道有轮回,如今终于轮到范李二人不孕被迫和离了。” 一个老夫子冷笑道。 范李二人私定终身,擅自改动户婚律,改变民间包办婚姻的现状,让大宋保守之人极为看不惯。 一个年轻文士皱眉道:“那对夫妻乃是近亲结婚,而范李乃是身体原因,又岂能混为一谈。” 如今近亲结婚的危害已经广为人知,天下人自然知道当初范正邪方的良苦用心,虽然让一对夫妻和离,却拯救了天下无数夫妻。 “宁在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无论邪医范正是什么理由,他让天下无数对原本应该成亲之人拆散,今日他被迫和离,就是当初拆散别人婚姻的代价。”老者顽固道。 年轻文士却不可置否道:“一派胡言,不能生育乃是天意,又岂能会是报应,如果是别人或许只能被迫和离,然而他可以邪医范正,掌管整个医家,或许定然有方医治好不孕之事。” 年轻文士对范正信心满满,只因范正屡出邪方,而且从未一败,当初范正能够看出近亲结婚二人不孕的原因,或许能够医好其夫妻二人不孕的病因。 “不可能!生育与否乃是天意,岂能人力而为之。”年老之人根本不信,皆认为是范正的报应。 年轻一代则对范正信心十足。 李府道中壁外,范正和李清照十多首千古名篇的和诗依旧赫然在目。 时间已经过了数年,曾经热闹的李府道中壁也渐渐恢复了平静,如今又因为范正和李清照和离,李清照主动返回李府居住,再一次让李府道中壁恢复了热闹。 不少人都在悲叹,范李之间的爱情多灾多难。 “在下原本以为,范李之间的爱情定然是世间绝唱,却没有想到依旧难逃世俗的枷锁。”一个太学生感慨道。 他的年纪正是憧憬爱情的时候,也曾经梦想像范正一样,找到一个情投意合的妻子,然而范李二人明明很相爱,却迫于世俗的压力不得不和离,不禁让他心灰意冷。 “依我看,二人的千古和诗应该加上范正所写的两首钗头凤方可更加完美。”同旁忽然提议道。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一众太学生不怕事大,直接将范正当初写的两首《钗头凤》加上,发现简直是完全契合,并无一丝不妥。 “邪医范正来了!” 忽然一个声音传来,顿时让一众太学生做鸟兽散。 范正来到李府道中壁,看到一众太学生私自加上的两首钗头凤,并没有生气,心中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他和李清照初次相见的情景。 那时他还是一个被全城嘲笑的庸医,被苏遁强行拉去汴园散心,遇到了傲娇毒舌的李清照,直接用两首钗头凤让自负的李清照感动落泪,从此开启了一段奇妙的缘分。 他没有想到天道好轮回,当初他用此诗让李清照感动落泪,今日他却遭到了和诗中人一样的困境,被迫和离。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九章 双全法 李府外! 围在李府道中壁的开封百姓,一个个都复杂的看着范正,他们既惋惜二人真挚的爱情,又可怜其遭遇。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作为一个男人自然想要有自己的后代,更别说范正乃是家中的独子,已经是单传了,就算范正同意,范家也一定同意。 然而想要有后,范正就要纳妾,如此一来,就违背了他们当初山盟海誓,相守一生的誓言,这才是李清照主动和离的原因。 这简直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邪医范正夙来爱出邪方,然而此事可并非邪方能够解决!” 周围的太学生暗自感叹道。 试问是谁站在范正的角度上,恐怕都难以作出抉择,只能感叹一声,造化弄人。 “这位同窗,请将笔墨借给范某一用!” 范正突然伸手,向刚才将两首《钗头凤》写在李府道中壁的太学生开口道。 太学生不由一顿,顿时明白范正定然有感而发,当下连忙将手中的笔墨递过来。 “范太丞能够用在下的笔墨,是在下的荣幸!”太学生兴奋道。 范正文采非凡乃是有目共睹,如果今年科举他用范正用过的毛笔考科举,或许能够借助范正的才气,今年进士及第未尝没有希望。 “还有这等好事?” 周围太学生也纷纷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早知道他们也带来笔墨纸砚了,范正写诗用过的毛笔,要是传出去定然能够卖个高价。 更多人则颇为期待范正的佳作,世人皆知,范正每每写出都是脍炙人口的千古名篇,今日他们竟然有幸亲眼目睹名作诞生,自然颇为激动。 范正看着李府道中壁上,一首首脍炙人口的诗篇,回想起二人曾经美好的时光,不禁感慨连连。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 范正当下提笔写道。 当下围观之人不禁一阵哗然。 “竟然是佛诗!” 众人眉头紧皱,大为不解道。 “范正最为擅长佛诗,当初和李大家的和诗中的十诫诗,就是一首佛诗。”借给范正笔墨的太学生辩解道。 众人看着一旁的十诫诗,不由微微点头。 然而十诫诗的出现极为契合当初的情景并无不妥,而范正此刻写的诗却讲的是一个小和尚在爱情和佛法的抉择,恐怕和如今范正的处境并不相关。 当下,众人耐住性子,继续看范正的下半阙诗篇。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范正挥毫,一气呵成。 “好一个双全法!好一个不负如来不负卿!” 众人读完此诗,一个个如同如饮甘露。 原来他们误会了范正,上阙诗篇虽然是并不符合范正的情况,然而其处境皆是一样,都是陷入两难,只能二选一,甚至更多的人则选择纳妾续后。 而范正却并没有因为两难而退缩,他想要双全法,既想要后代同样也要保住范李之间的忠贞的爱情。 “多谢!” 范正将手中的笔还给太学生,转身向李府内走去。 “范太丞,在下相信你一定会找到双全法的。” 太学生接过笔墨,大声鼓励道。 范正身形一顿,重重点头。 然而范正却明白,以目前的医术治疗不孕不育是何等的困难。 哪怕是在医学发达的后世,这依旧属于疑难杂症,就算他知道后世的试管婴儿的方法,以目前的医术也根本无法做到。 李府内! 李清照独坐西楼,暗自神伤。 她曾经在这里写出无数脍炙人口的诗篇,和范正隔墙对诗,如今又回到了这里,不禁感慨连连。 “小姐!姑爷已经来到了府外!”小莲匆匆前来禀报,打断了李清照的愁绪。 范正到来的消息自然惊动了李府,小莲闻讯连忙通知李清照,毕竟她也不想看到范正和李清照和离。 “夫君…………范正他来了!”李清照不由自主脱口而出,随即改口称呼范正。 李清照不由患得患失,她和范正两情相悦,自然不愿意就此情断,然而不能生育却是横跨在他们之间无法越过的障碍,让她不得不作出抉择。 而且她清楚,范正作为家中独子,范家定然无法接受其绝后,与其让范正为难,日后闹的不欢而散,还不如早早和离,她还能保全这份最真挚的爱情。 小莲兴奋点头道:“姑爷非但来到了李府外,更是在李府外再和一诗。” “又和诗一首?”李清照心头一颤,再度想起他们二人当初千古和诗的场景。 当下小莲将刚刚抄录的诗稿递给李清照。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李清照接过一看,顿时心神大震。 “双全法?” 李清照不由心神大乱,她自然知道解决之法那就是让范正纳妾,然而高傲如李清照根本无法容忍有人分走自己的爱情,哪怕是失去一丝,她宁愿全部舍弃,这是她对爱情最大的坚守。 “可惜这世间哪有什么双全法?”李清照起身,眺望西楼叹声道。 “不!这世间一定有双全法。” 范正的声音在其身后响起,一双大手牢牢的将李清照搂着,仿佛害怕再度失去一般。 感受到熟悉的怀抱,李清照顿时潸然泪下。 “就算我等无法有自己的孩子,过继之法既能解决我等无子,又能保全我们的爱情。” “过继之法?” 听到范正的方法,李清照顿时摇了摇头,正如她不想委屈,宁愿和离也不愿意纳妾,她同样不愿意让范正为了自己,用过继之法。 范正解释道:“当年司马光不是同样五十岁没有子嗣,最后和妻子坚守一生,还有王雱…………。” 司马光虽然治国不行,然而在人品上却无可指责,其五十岁还未子嗣,其朋友、妻子轮流给其纳妾,司马光都没有接受,最后收下了自己侄子为继子。 王安石之子,王雱同样是无所出,最后收下了王棣为嗣子。 “过继之法不过是最后的无奈之举,怎么会是双全法?而且他们的情况更适合我们不同。”李清照摇头道。 司马相公情况例外,张氏并非无所出,而是两个儿子皆夭折,这才无后,李清照则是不能生育。 而王雱乃是重病缠身,英年早逝,儿子早夭这才无子,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除非到了穷途末路,否则没有人会用这种方法,毕竟过继的儿子自然比不上自己的亲生骨肉。 范正见依旧无法解开李清照的心结,当下一咬牙道:“为夫曾经说过,不孕不育,生男生女并非仅仅是女方的问题,男方亦有问题,说不定…………。” 事到如今,范正也顾不上脸面,而且他怀疑自己穿越而来,身体或许有些异常,或许可能影响到自己的生育。 李清照哀叹道:“然而如何验证,还不是要纳妾才能验证男方是否能生育!” 如果男人娶妾依旧没有生育,那自然可以证明是是男人的问题,然而这已经是娶妾之后了。 范正摇头道:“如今无需如此,医家已经有了显微镜,用最先进的显微镜足以验证男性是否有生育能力?” “当真?”李清照不由惊讶道。 当下,范正轻轻的将男女生育的秘密一一道来,李清照顿时脸红不已。 “若是夫君的问题,妾身就会同意和你白头偕老,日后择一同族作为继子,若是妾身的问题,那夫君就要同意和离之事,不过此事夫君不能有半点欺瞒。”李清照眼神坚定道。 “你又何苦呢?” 范正怜惜的将李清照消瘦的身躯搂在怀里,哪怕是李清照乃是大宋第一才女,又是第三代文学流派李曲的创始者,然而面对女人最基本的生育问题,也犹如一个普通女子一样无助。 虽然已经有了验证的方法,然而李清照却极为固执,根本不愿意回范府,一直等待范正的检查结果。 范正无奈,只能率先去检查。 范正掌控整个医家,自然特事特办,很快,就拿到了自己的检查结果。 “你很健康!”杨介将结果说出,不知道是替范正高兴还是悲哀。 高兴的范正并没有什么问题,然而范正健康那就代表着李清照的身体出了问题,以李清照高傲的性格,恐怕真的会和范正和离。 范正平静的说道:“这是好事,说明我和清照还有生育的机会。” “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圆一个善意的谎言,不过别想我在你的报告上签字,这有损我的医德。”杨介难得破例道。 “不用,病人需要有知情权,此乃病人应有的权利,你我作为医者更应该以身作则,唯有如此方可找到病因。”范正拒绝了杨介的好意,拿着真正的检查结果离去。 “原来真的是妾身的问题,看来妾身和夫君有缘无分了!” 看着手中的检查结果,李清照不由一震,饶是她早有心理准备,然而当真正的结果出来的时候,却依旧如遭雷击。 范正却不以为意道:“那为夫就负责将你医治好,别忘了为夫的绰号乃是邪医范正,定然能够将你身体医好,这才是真正的双全法。” “将妾身的身体医好!”李清照不由一顿,看着范正升起一丝希望。 范正点头道:“女子无法怀孕无外乎有几种原因,其中以体内炎症最为常见,你的身体为夫再熟悉不过,并无这些病症,这才是为夫最为疑惑的地方。” “女子不孕并非稀奇之事,此乃妾身的命吧!也许妾身注定一辈子要孤独终老。”李清照脸色凄凉道。 范正心中一颤,顿时想起后世李清照也是一个人孤苦伶仃过完一生,这一世他一定不能让李清照重蹈覆辙。 而且上一世,赵明诚另娶了小妾,却依旧没有子嗣,很显然不是李清照身体的问题。 而这一世,范正原本以为是自己穿越而来造成的身体原因,最后经过显微镜检查,却发现并没有问题,而明明同样身体健康的李清照却同样无法受孕。 李清照垂泪道:“妾身听说,有很多对夫妻多年未孕,和离之后分别受孕,就算妾身身体健康,恐怕也是你我夫妻的命吧!” 范正怜惜的搂着李清照安慰,忽然范正将手放在李清照消瘦的肩膀,心中顿时灵光一现,朗声道:“我终于找到了双全法!” “当真?”李清照顿时半信半疑的看向范正。 范正郑重点头道:“不错,我已经找到你不孕不育的病根。” 李清照闻言一震,心中顿时被狂喜充满,她和范正情深义重,若非迫不得已,自然不愿意和范正和离。 “那妾身所得是何病,需要何方医治?”李清照迫不及待道。 范正看着李清照,露出一丝诡异道:“其实这个医方,夫人已经自己已经开出。” “我自己开的医方?”李清照一脸茫然。 “不错!”范正点了点头,口中吟道,“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李清照闻言,不由会心一笑,这是当年他们二人隔着李府道中壁相互传情的诗篇。 “这就是医方,莫非是菊花才能治愈妾身的身体。”李清照心中一动道,这句诗中的黄花指的就是菊花,而按照中医理论,菊花也是可以入药的。 范正摇头道:“医方并非是菊花,而是瘦,人比黄花瘦,夫人太瘦了!” “瘦?”李清照不受一愣,她没有想到导致自己不孕的原因竟然是瘦。 范正点头道:“瘦乃是病字旁,自然是一种病!你可知环肥燕瘦。” 李清照乃是一代大家,自然知道环肥燕瘦,环肥指的是杨玉环丰满,燕瘦指的是赵飞燕瘦,各有各的美。 “杨玉环也许不一定肥,然而赵飞燕绝对是很瘦很瘦,然而赵飞燕独宠后宫,却无一个孩子,除了其乱用麝香之外,恐怕瘦也是很大的原因。”范正解释道。 李清照豁然一惊,宋朝并不比唐朝以胖为美,而是大多以瘦为美,她更是同样保持身材消瘦。 要知道诗中的人比黄花瘦,可不是夸张之词,而是对李清照身体最真实的写照。 “我竟然只需吃胖就能生育?”李清照难以置信,她没有想到最后的双全法竟然如此简单。(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章 第三次生理和伦理之争 “邪医范正竟然真的找到了双全法?” 此消息一出,开封城一片轰动。 在全城关注下,范李二人并没有多少秘密可隐藏。 范正并没有娶妾,所以不孕的原因极有可能就在李清照的身上。 然而当众人得知李清照真正不孕的原因的时候,不禁一片哗然。 “竟然是太瘦了?” 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谁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如此邪门的原因。 随即又恍然大悟,大宋以瘦为美,李清照自然也身形消瘦,而且李清照的诗词之中,更有人比黄花瘦的词,可见李清照是真的很瘦。 “邪医范正果然名不虚传,如此邪门的病因竟然也能被其发现。”天下医者闻讯,不由一阵苦笑。 按理说,天下男女不孕不育,定然一方身体出现疾病,都会从疾病上考虑,谁也没有想到竟然是瘦。 多亏了是邪医范正,这要是换成其他医者,恐怕一辈子也想不出如此病因。 范府中。 范正将李清照再度请回来,整个范府再度恢复欢声笑语。 “夫人放心,从今天起,由我来为你调养身体,保证让你吃的白白胖胖,从燕瘦变成环肥,来人,给夫人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 范正大口一张,熟练的报起一大串菜名来,说的那是口水直流。 “啊!你这是要把妾身当猪养呀!”李清照闻言顿时大惊失色道。 她虽然想要尽早有身孕,然而要是天天这样吃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胖如肥猪,而据医家所说,如果太过于肥胖同样影响生育。 范正狡黠一笑道:“当然不是,我是说让厨娘将这些菜天天给你换着花样吃,可不是让你一次吃这么多菜,再配上为夫的药,定然能够让你受孕。” 李清照白了范正一眼,哪里不知道范正是在逗她。 当下,李清照将消瘦的身体埋在范正怀里道:“我一定会调养好身体,给你生下健康的儿女。” 这些日子,她虽然主动提出和离,倔强的回到李家,一想到和范正即将要分开,心中就越发的恐惧,今日回到了范府,心中终于安定了。 “不过想要受孕,单单调养身体可不行!还需要为夫的恩泽…………。” 范正嘿嘿一笑,伸手一拉,李清照的长衫悄然滑落。 “不行,妾身的身体还未调养好!” 李清照欲拒还迎道。 范正得寸进尺道:“那更不能错过任何机会。” 当下,红帐落幕,刚刚经历波折的夫妻二人再度心灵合一。 …………………… 一夜荒唐,第二日,范正神清气爽的走出范府,再度来到了太医署。 今日乃是医家的集会,更是医家集中医术解决疑难杂症最佳办法。 “恭喜范太丞!” 一众医者见到范正纷纷躬身道,很显然众人都已经知道范正找到了两全法。 “多谢!”范正毫不避讳,同样爽朗回应道。 当一众医者落座之后,范正环视四周道:“今日医家召集诸位前来,所探讨的医术是男女不孕不育的医治之法。” 众人不由一愣,范太丞不是已经找到了两全之法,怎么还会继续研究不孕不育。 范正朗声道:“今日范某的确是已经找到了两全法,然而诸位可知天下还有诸多不孕不育患者,此病不同于其他病症,而且将会引起一系列严重的后果,比如说,备受歧视、和离、借种、偷情,甚至是吃绝户,可以说贻害无穷!” 一众医者顿时沉默,他们自然明白不孕不育引起的后果极为严重,轻者在背后被人指指点点,重则家庭破裂,尤其是吃绝户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吃绝户乃是某家人在自己死后,无儿无女,生前遗留的土地财产,会被村子里的乡绅全部变卖,换成银子,然后用这笔钱,在村里摆上流水席,宴请村落的每家每户。宴席多则持续几个月,少则也会吃上几天,直到吃光吃尽这家人的所有积蓄。 如果是死后如此也就算了,更甚者绝户者还没有去世,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吃绝户,直到将这户人家吃垮为止,可以说是一个极为严重的陋习。 杨介微微颔首道:“如今我们已经掌握了女子受孕的最佳时间,以及调养女子身体药物,然而这仅仅是治标不治本,如果男女双方身体出现问题,那就无可奈何了。” 一众医者微微点头,范正和李清照仅仅是幸运的个例,现实中在大宋如果是女人不能生育,那男人还可以纳妾延续香火,而男人如果不能生育,则会产生一系列的恶劣事件来。 范正点头道:“如今医家的显微镜已经可以检测男子是否有生育能力,如果再解决男子不能生育的问题,那天下再无人会为不孕不育而苦恼。” 钱乙皱眉道:“男子没有生育能力,此乃上天注定之事,我等乃是医者,恐怕也无能为力。” 一众医者纷纷点头,女子无法生育还能调养,实在不行男人可以纳妾,然而要是男人没有生育能力,那就只能和离或者绝后了。 范正摇头道:“不,或许还有一个方法可以解决,那就是借种!” “借种!” 医家众人一片哗然,一个个难以置信的看着范正。 “范兄慎言!此法乃是邪法,不合礼法?”女医张幼娘脸色一变道,此法乃是邪门歪道,虽然能够解决男子无法生育,但是对女人来说却是一种侮辱。 法医苏遁也是眉头一皱道:“此法万万不可,在提刑司的命案中,有不少都是由于男女偷情所引起的,此法贻害无穷。” 在民间也有男子无法生育,去找他人借种,结果造成两家家破,可谓是得不偿失。 一众医者也皱眉看着范正,范正之前所出的邪方虽然邪门,但是也在礼法范围内,然而此法乃是邪门至极的邪方。 范正解释道:“我自然知道此法的危害之处,然而这却是让其这对夫妻除了和离之外,想要受孕的唯一方法,而医家所需要做得那就是将此法的弊端剔除,既不违背礼法,又让不能生育的夫妻受孕。” “这怎么可能?” 众医面面相觑道。 范正想了想又道:“范某听说在民间有一种庙叫送子观音庙,如果有不能生育的女子前来送子观音庙内住上一晚,下个月便可受孕,诸位可知是何原因?” 一众医者顿时沉默,他们作为医者,自然不相信观音送子的说法,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在庙中的和尚和不能生育的女子交配,方才让女子受孕。 范正看到众医的脸色,顿时知道他们明白其中的缘由,当下道: “尔等以为没有人怀疑么,然而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因为能够怀下孩子,延续香火,则是大宋最传统的关念,此乃人之常情。” 范正之言,顿时让众医若有所思。 “可是送子观音庙的邪方,不过是蒙上一层遮羞布罢了,毕竟有违礼法,医家不可效仿!”钱乙坚定道。 医家好不容易发展壮大,医家不能冒险违背礼法,将医家大好形势毁于一旦。 “如果医家可以不违背礼法做到让女子受孕呢?”范正环视四周郑重道。 “这根本无法做到!” 不少医者眉头一皱,斩钉截铁道。 “诸位可知庞郎中所研究的人工授精之法!”范正转头,面向庞继祖道。 众医豁然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庞继祖。 他们自然知道庞继祖的人工授精之法,一匹种马在人工授精情况下,足足可以让五百匹母马受孕。 “你是向把人工授精的方法运用到不孕不育之上…………。”当下一众医者难以置信的看着范正。 范正不愧是邪医范正的称号,竟然想出了如此邪方,人工授精在兽医上取得了完美的成功,如果运用在人体之内,非但规避了礼法问题,又能完美解决不孕不育的难题。 “可是万一供精者和不孕不育日后关于孩子的归属再起争执又该如何是好?”苏遁皱眉道。 人工授精虽然和借种相比规避了礼法,然而孩子的归属也是一大问题,民间借种案例中,有很多之类的纠纷。 范正解释道:“所以医家要借鉴送子观音庙,让男女双方并不相见,甚至永远不知道对方是谁,如此一来,则可以规避礼法,又能避免纠纷。” “可是万一无意中近亲结婚又该如何是好?”杨介顾虑道,如果永远不知道对方是谁,若是男方大量捐精,日后引起近亲结婚又将酿成悲剧。 庞继祖站起来道:“可以异地进行人工授精,在庞某对马匹人工授精的研究中,也曾向外地供应精种,发现精种只需在旁边放上冰块,就可以保存一月有余。” 范正继续道:“我等自然会限制个人捐精的次数,近亲结婚的可能本就极小,若是再加上异地用精种,足以杜绝亲近结婚的悲剧。” 众医商议之后,微微点头。 “可以一试!” 哪怕是最稳重的钱乙也被说服,相比于民间借种、佛家送子观音庙,医家的人工授精之法已经是最佳的方法了。 …………………… “什么医家要组建精库!号召男性捐献精种!” 很快,当医家想要组建精库的消息传出,立即在民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医家要精种干什么?”更多的人颇为好奇,献血他们还能理解,因为很多病人需要输血,然而捐献精种又能干什么? “人工授精,治疗不孕不育!” 当更多的消息传来,诸多百姓一片哗然,这种医方可以说让人脑皮一麻。 “此乃邪方也!” 开封百姓脸皮一抽道,他们不用打听,单单听到此方就知道此乃邪医范正的邪方。 唯有邪医范正才能想出让所有人无语的邪方,更别说不久前闹得沸沸扬扬的范李和离的传闻,就是因为李清照不孕不育而引起的。 “俗话说,一滴精十滴血!这种东西怎么捐献呢?”一个闲汉顾虑重重道。 “精满自溢,只要不过度,当然不会损害身体。”一个略懂医术的书生无语道。 “那也不能随便给人,据说此法乃是医家从兽医中引用过来,那我们岂不是如同种马一般?”闲汉傲娇道。 书生冷笑道:“你想捐献别人也一定要呢,医家还明确要求,捐献者要求乃是七尺男儿、五官端正,身体健康,最好是读书识字。” 这里的七尺并非是后世的七尺,古代常说堂堂七尺男儿,也就类似于后世的一米七,在古代已经是条件优秀者了。 “啊!还有这么多要求?。”闲汉顿时脸色一变。 书生摊摊手道:“当然要有要求,花费了偌大的心血才求一个孩子,结果生下来长的奇丑无比,那还不找医家的麻烦,甚至还有增加遗弃的风险。” 周围之人纷纷点头,貌似真的是这个道理,毕竟谁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强壮优秀。 “要求多又如此丢脸,谁还愿意捐!”闲汉大为不满道。 “据说符合条件者捐献一次五百文钱。”书生幽幽的说道。 “五百文!”围观之人不由呼吸一滞。 要知道五百文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哪怕是繁荣的开封城,一个月挣不到五百文的之人比比皆是,而如今只要条件符合,可以轻松赚取如此钱财。 当然如此优越的条件,医家也有要求,一个人一生只能有一次捐献的经历,而且分四个月进行,最多只能六到八次。 这也是为了捐献者考虑,以免影响自身,或者为了减少近亲结婚的几率。 随着医家进行人工授精的传播,在民间引起了轩然大波,要知道一旦男儿丧失了生育能力,其一生将会十分的屈辱,无论是借种还是观音送子庙皆有诸多隐患,而且会让妻子受辱。 然而医家的人工授精之法却完美的解决这个问题,捐献者和被捐献者互不相见,通过人工受孕的方法,避免了伦理道德,可谓是不孕不育患者的福音。 然而此法在民间广受好评,在朝堂之上却引起了轩然大波,再度引起了第三次生理和伦理之争。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一章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微臣弹劾范正乱开邪方,有违伦理!” 得知范正邪方之后,朝堂上下一片哗然,纷纷弹劾范正,在他们看来将人工授精应用到人类不孕不育之上,简直是丧心病狂。 赵煦不由一阵头疼,如今大宋的局势才刚刚安定,范正竟然又乱出邪方。 御史杨畏怒斥道:“启禀官家,范太丞这个邪方故意规避礼法,肆意践踏,更用钱来买男人的精种,和不孕女子结合,虽然无乱伦之实,却有乱伦之果,有违伦理常纲,败坏社会风气,臣请严惩范正。” “此邪方让一个男人心甘情愿去养一个非亲的孩子,这简直是奇耻大辱!”蔡京也趁机落井下西道。 “人工授精乃是兽医之术,岂能应用于人。” 不少顽固的官员纷纷附和,弹劾范正的人工授精的邪方。 “范正,你可有何辩解?”赵煦看向一旁的范正皱眉道。 范正摇头解释道:“臣反对,臣认为此法非但是邪方,反而是正方,能够让天下稳定,维护礼法的正方?” 吕大防闻言顿时气的胡子都歪了,他没有想到范正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将公认的邪方空口白牙说成道貌岸然的正方。 其他大臣也纷纷围攻范正。 范正微微示意,苏遁上前道:“启禀官家,不孕不育非但是疾病,更是关乎社会稳定,在民间但凡不孕不育的女子皆备受歧视,因此引发偷情、借种等违背礼法之行为,更会因此引发凶杀、自尽等一系列恶性案例。” 苏遁此言一出,刑部官员微微点头、 苏遁所言非虚,在刑部案件中,情杀可是占据很大的一部分,而情杀引起案件不少都和没有生育之妇女有关。 范正继续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一旦夫妻不孕不育,将会愧对于父母,忍受别人异样的眼神,甚至还有日后吃绝户的风险,很多民间夫妻为了生育会铤而走险,甚至走上歧路,从而引发一系列的社会问题。” 赵煦不由一叹,何止是民间夫妻,他当年何尝不是如此,当他得知自己身中棉油毒的时候,可以说万念俱灰。 幸好他比较幸运,最后有了一子二女,后来他才知道这也是范正的邪方,竟然说服皇后给她安排了二十九名妃子,皆在最容易受孕的日子侍寝,简直是把他当成了种猪。 不过赵煦对此却并没有丝毫的怨念,毕竟若是他真的因为棉油毒绝后,造成的后果可比普通人家更加严重,整个大宋都会风云突变。 “而有了人工授精之法,女方如果不孕,男方则可以纳妾,男方不育则可以采用人工授精之法,让大宋每一个家庭都能有香火传承,又减少因为不育不孕产生的各种社会问题,这不是正法又是什么?”范正朗声道。 “貌似是这个道理!”赵煦赞同道。 他本身就是不孕不育的受害者,再加上其乃是帝王,如果人工授精能够让社会安定,自然是好事一件。 “此法乃是邪方!把女人当成牲畜一样对待,让男人养一个不是自己的孩子,社会风气都被医家败坏。”蔡京继续攻击道。 人工授精的方法太过于邪门,又牵涉夫妻最隐晦之事,这让不少维护礼法之人难以接受。 “医者父母心,医家的目的乃是治病救人,相比于世俗中,通常将不能生育归罪于女子,说其是不能下蛋的母鸡,备受欺凌和指责,如果有机会生自己的孩子,又不用和他人通奸,我相信没有女子愿意拒绝。”范正自信道。 “哪怕是夫妻不能生育,也可以收养养子,或者找一个同族的过继一个儿子来,同样可以继承香火。”蔡京反驳道。 百官纷纷点头,蔡京所言乃是民间常见的断绝香火的方法。 范正嗤之以鼻道:“养子本就没有血缘关系,日后反目成仇的比比皆是,更别说还有被其父母找上门的风险,若非走投无路,我想无人愿意走这一条路。” 苏颂微微点头,若非走投无路,自然没有人愿意走养子这条路。 杨畏难得的和蔡京站在一起道:“生育之恩断指可还,养育之恩断头可还,自然是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 “至于,同族过继儿子,虽然有旁系血缘,说实话,更多的是觊觎不孕不育夫妻的家财,而且日后继子还是会和原生父母亲,哪里比得上自己的亲生孩子好。”范正冷笑道。 章惇皱眉道:“何来亲生一说,最多也是母亲是亲生母亲,一个男人让妻子生下别人的孩子,这成何体统。” 范正解释道:“其一,医家会绝对保密捐精者和患者的关系,人工授精生下来的孩子无需担心被人夺走,这会让父母全身心的去爱这个孩子,不用有丝毫的堤防,甚至父母保密,旁人只会认为是自然受孕,这个孩子永远不知道真相,夫妻和睦,孩子亲近,和亲生的并无区别。” “一派胡言,此事别人不知,天知地知、父知母知,这个父亲心中最清楚,这个孩子并非是其亲生儿子。”吕大防怒斥道。 “那又如何?需要人工受孕的皆是男人不能生育,其妻并未有违礼法,其子并不知道其乃是人工授精,夫妻和睦,家庭和谐,这对其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范正郑重道。 苏颂微微点头,他也赞同此法,认为此法是最佳的解决方式。 “纸终究包不住火,其子终究会知道真相。”杨畏依旧穷追不舍道。 “然而此乃医家所为,其子不会知道真正生父是谁,而且他也并非不伦的恶果,更不会产生畸形、屈辱的心疾,再者刚才杨大人所言,生育之恩断指可还,养育之恩断首难还,如今并没有生育之恩的纠纷,只有养育之恩恩情似海,可以说皆大欢喜。”范正朗声道。 “可是…………。”杨畏还想再反驳。 “此法不孕的夫妻满意,更对社会稳定有利,人人皆希望生下自己的后代,诸位大人反对人工授精,是想逼着这些苦命女人通奸借种不成?”范正反问道。 面对范正的倒打一耙,杨畏顿时脸色涨红,若是坐实范正的反击,那他的名声就毁了。 其他大臣也纷纷避如蛇蝎,毕竟逼人借种的罪名无人敢担。 苏颂见状上前打着圆场道:“臣认为此法可以推行,不过医家也要有诸多限制。” “还请苏相公指点!”范正见状恭敬道。 苏颂朗声道:“其一,医家要做好保密,不能出现日后血缘纠纷,” 世人之所以对收养养子或者过继继子有诸多避讳,就是因为生育和养育的纠纷。 “苏相公放心,为病人保密乃是大医精诚的誓言,而且此医方特殊,无论是谁来医家皆守口如屏。”范正保证道。 苏颂点头道:“二来,此法关乎女子的贞洁,需要用女医来完成人工授精。” “可!治疗不孕不育本就是妇幼医院的职责,此医术日后专门由妇幼医院的女医来行医。”范正从善如流道。 百官微微点头,他们明明知道范正和苏颂在打双簧,然而他们却无可奈何,毕竟这已经是最佳的解决办法,虽然这个办法让他们难以接受,然而他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第三,但凡前来做人工授精者,皆需要夫妻同行,而且是需要有衙门的婚书为证,不可有违礼法。”苏颂再道。 百官郑重点头,如果每一个女子都可以自由做人工授精,恐怕所引起的乱子将会更多。 范正点头道:“这是自然,医家定然会把好严关!只会让此术用于正途。” 苏颂接连给医家上了三个枷锁,这才向赵煦拱手道:“启禀官家,臣等赞同此法!” 吕大防和章惇见状眉头一皱,却没有出声反驳,毕竟大宋传统的关键就是需要有后代,而为了传承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有时甚至酿成苦果。 而如今医家的人工授精之法乃是最为合适的方法,既对不育不孕的夫妻最为有利,也对大宋社会稳定颇有益处。 “准许医家推行此法!” 赵煦大手一挥道。 皇家历代子嗣不昌,在范正带领下,医家几乎已经将不孕不育研究透彻,皇家也将会受益匪浅,自然会格外的受重视。 “微臣替天下千千万万不孕不育的夫妻多谢官家开明!”范正对着赵煦郑重一礼道。 赵煦摆摆手道:“范爱卿言重了,朕应该多谢范爱卿让大宋百姓家庭和睦,传承有序。” 君臣二人相视一笑,相得于心。 新旧两党不由眉头一皱,范正简在帝心,让他们束手无策,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而且从医家崛起之后,他们已经和医家进行了三场关于生理和伦理之争,每一场都是医家大获全胜。 “必须要压制邪医范正!” 章惇和吕大防对视一眼,伴随着范正的不断崛起,整个大宋皆受范正影响,二人皆感受到了范正的压力。 新旧两党第一次决定合作一次,就是为了对付范正。 当朝堂正式通过运行人工授精之法,整个天下不孕不育的夫妻纷纷意动。 任谁都可以看得出来,相比于其他方法,人工授精的之法产下的后代才是最符合他们的利益,只要他们保密,那就是他们亲生的孩子,再则也不违背礼法,并不影响夫妻感情。 开封东,兰考县。 一对陈姓夫妻闻讯喜极而泣。 其丈夫因为意外失去了生育能力,然而二人夫妻情深,哪怕是丈夫要求主动和离,陈氏却依旧不离不弃,并替丈夫隐瞒。 为此陈氏备受婆婆的刁难,左邻右舍的冷言冷语,甚至是同宗同族的觊觎。 陈家本就是富裕之家,陈姓男子又是家中独子,一旦陈氏绝后,必将留下不菲的家财。 当初陈姓夫妻有意收养同宗的侄子作为继子,然而却让陈姓多房同宗大为意动,相互争夺,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陈姓夫妻永远也无法忘记同宗兄弟那觊觎的眼神,可想而知,他们为了将儿子过继自己,都是为了自己的家财罢了。 陈姓夫妻一气之下,宣布不会过继继子,这才平息这场纷争,当然也彻底得罪了同宗。 陈姓夫妻心灰意冷,甚至连借种的想法都曾经有过,可惜陈氏坚决不同意,毕竟此事一旦传开,她将名誉扫地,那些得罪的同宗兄弟必将不会放过他们夫妻。 然而面对外界的压力,就在陈氏即将屈服的时候,医家传来了对他们来说,最好的消息。 当下,陈姓夫妻毫不犹豫,立即前往开封城妇幼医院。 一个月后,从开封归来不久的陈氏突然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干呕。 “有了!” 陈氏夫妻顿时狂喜道。 他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不错,就是他们的亲生的孩子,一个谁也无法否定的亲生孩子。 这样的事情在大宋比比皆是,这些年间,太多的不孕夫妻饱受煎熬。 医家此方一出,无数曾经阴云密布的家庭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 开封城外。 大批人马云集,为首的童贯一呼百应,身后跟随大宋无数商家。 秋风萧瑟,大海之上,台风的威胁已经消失,又到了童贯下西洋的时刻。 这一次船队的规模更加宏大,在海洋贸易暴利的驱使下,此次出海的商船直接达到了三千艘,户部单单出海的赋税都收到手软,大宋上下对于出海的热情极度高涨。 然而就在童贯在风光的时候,童贯却期期艾艾的来到了范正身边。 范正不由诧异道:“童公公为何如此,范某已经并无良方相赠了。” 如今童贯下西洋,无论是人手、武器再加上随船的医师,已经没有任何能够对其造成威胁。 然而童贯却摇了摇头道:“童某今日前来,并非是为了船队,而是为了自己。” 范正讶然道:“童公公可是身体哪些不舒服?” 童贯犹豫片刻,一咬牙道:“范太丞乃是当世神医,又是擅长不孕不育,不知童某这残缺之身,可还有生育后代的可能?而且童某还保留着当年割下之物。” 范正霍然一震,他没有想到就连童贯也有此想法,竟然将希望寄托在她的医术。 范正摇了摇道:“医家最先进的医术,就是能够将断掉一个时辰的手臂接上,饶是如此,依旧不太灵活。而童公公已经净身几十年了,根本不可能!” “那可有邪方?能有那么一丝可能?”童贯不死心道。 范正摇头道:“如果有人说有邪方能让童公公断肢重生,那此人一定是骗子,童公公可以立即将其斩杀。” 童贯闻言一震,呆立良久之后,这才朝着范正郑重一礼,身形沉重的离去。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二章 开封犹太人 随着时间推移,人工授精的邪方不断推行,很快让越来越多家庭解决了不孕不育之法。 其好处和良好的反应也渐渐被广为人知,渐渐的这种争议越来越少,逐渐被世人接受。 毕竟此方生出的孩子,是最接近亲生骨肉,这已经是尽善尽美的方法! 然而范正拯救越来越多的不育不孕患者,却没有拯救自己,一个月悄然过去,李清照却依旧没有怀孕。 “莫非是妾身真的不能生育?”李清照患得患失道。 太瘦仅仅是有可能是其不孕不育的原因之一,她无法怀孕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真的无法生育。 范正却不以为然道:“夫人太过于焦急了,你的身体太过于消瘦,并非吃胖如此简单,还需要让整个身体恢复正常,至少需要三个月的调养。” 虽然进行了一个多月的调养,李清照的身体仅仅是增重五斤左右,相对于普通人依旧很瘦,而且范正并不想让李清照快速变胖,一来这不符合身体健康,二来如果快速变胖,则会引起皮肤纤维断裂,形成生长纹,同样影响美感。 李清照听到范正的解释,顿时心中大惊,如果她快速变胖,真的有了生长纹,这对一个女子来说,是无法接受的。 范正安抚道:“届时夫人年底怀孕,等到九月份秋高气爽的时候坐月子,一点也不用受罪!岂不是两全其美。” 李清照闻言大羞道:“生孩子哪有如此简单!还能自己定日子不成?” 范正自信道:“别人不能,为夫可以邪医范正,自然难道不是我。” 李清照这才略微放心,心中的担忧一扫而空。 “走吧!为夫带你出去一趟?”范正起身,准备带着李清照走出范府。 “又要去吃美食,妾身最近可是胖了好多了,可不想长出生长纹。”李清照既幸福又烦恼道。 这一个月可是,李清照最为惬意的日子,既解开了心结,更是美食不断。 范正宠溺道:“除了美食之外,夫人还要陪为夫办一件要事。” 李清照不由露出一丝惊喜,范正公务繁忙,如今终于抽出来时间陪她了。 当下二人走出范府,先在在开封城中找到一座老字号酒楼饱餐一顿,这才在李清照幽怨的眼神中,走出酒楼。 二人在开封城转了大半圈,几经周转,终于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小巷内! 李清照眉头一皱,他没有想到范正的要办的事情竟然在如此贫穷的地方,只见这里房屋几近坍塌,所有百姓都面露菜色,衣不得体。 李清照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道:“开封城中竟然还有如此赤贫之地,义庄怎能会出现如此纰漏。” 经过多年的发展,义庄的作用越来越大,几乎天下所有的赤贫百姓皆受到义庄的照顾,然而面前的一贫如洗的情景,不禁让李清照眉头一皱,怀疑义庄的工作出现了问题,没有照顾到赤贫之人。 范正摇头道:“义庄并没有问题,之所以未能惠及他们,只因为他们并非宋人。” “并非宋人?” 李清照这才松了一口气,义庄乃是大宋义庄,所照顾的大宋赤贫百姓,而非大宋百姓自然不在其列。 “他们是胡人?” 李清照望去,只见这里百姓金发碧眼,鼻子很大,皮肤白皙,显然和黄皮肤黑眼睛黑头发的宋人大为迥异。 “他们是色目人的中极为特殊的一支,你可以叫他们犹太人!”范正眼神凝重道,虽然这里的犹太人仅仅不足百人,然而范正却明白犹太人特殊性,如果给了他们机会,他们将会在任何地方落地生根,甚至鸠占鹊巢。 而如今这批的犹太人正在举行“割礼!”,范正的到来顿时让他们大感意外,毕竟范正和李清照一身锦衣,一看就是富裕之人,怎么会到他们这等贫穷之地。 “不知贵人前来可有要事!”为首一个犹太老者上前,熟练的用汉语问道。 其衣衫破旧,却洗的极为干净,举止行为却极为恪守礼节。 “这是割礼?” 范正并没有回答,而是走到正在割礼的犹太婴儿面前问道。 “贵人竟然知道割礼?”犹太老者不由一震,豁然看向范正。 “据医家所研究,并非每一个男儿都需要割礼,而且婴儿才刚刚出生八日,正是身体虚弱之时,此时割礼恐怕会让其元气大伤。”范正淡淡的说道。 “阁下是谁,竟然质疑割礼?”一众犹太人闻言,愤然道。 按照犹太人的习俗,割礼是最为庄重的日子,每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在第八天都会实行割礼,哪怕是重大节日也不影响,听到范正的质疑,不由怒气冲冲。 “尔等化外之民,竟然胆敢冲撞范正范太丞!”闻讯赶来的里长看到范正前来,不由连忙呵斥道。 “邪医范正?”为首的犹太老者不由一震道。 他精通汉话,又久在开封城自然知道邪医范正的大名。 “我等不知范大人前来,还请恕罪。”为首的犹太老者连忙道。 范正摆摆手让里长退下,上前摇头叹息道:“更别伱们连最基本的消毒酒精也没有准备,这让割礼的风险更大,如果范某所猜不错的话,你们的婴儿成活率并不高,尤其是男婴。” 犹太老者不由一震,在这个时代,婴儿的存活率都不高,尤其是进行割礼后的男婴,更容易出现感染、出血等症状,更是凭空增添了死亡率。 “割礼此乃犹太的传统不容更改。”犹太老者一脸坚定道。 “此乃陋习也,也是犹太弱小的原罪,一个为了不重视婴儿的民族是不可能强大!毕竟人口才是一个民族强大的根本!这恐怕也是阁下从耶路撒冷一路流浪到大宋的原因之一。”范正叹息道。 犹太老者顿时陷入挣扎之中,他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如此精通犹太的历史,更是一针见血的指出犹太人的最大的苦难,很有可能是他们最为尊贵的割礼造成的。 “贵人竟然如此精通犹太历史?”犹太老者不敢相信的看着范正。 范正点头道:“不错,据我所知,犹太人自封为神的唯一选民,其他种族皆不可和犹太人平起平坐,不知阁下认为,犹太人和汉人相比又如何?” 犹太老者不由一震,在其他国度,犹太人还能自认为高人一等,然而在大宋他们却自惭形秽,大宋有最灿烂的文明,远比犹太人还要遥远的文明,辽阔的国土、先进的医术、各种先进的技术。 “汉人和犹太人一样优秀!”犹太老者不得不放弃犹太人高人一等思想,心服口服道。 范正并没有计较犹太人的嘴硬道:“汉人已经如此强大了,却最为重视香火传承,医家专门开设妇幼医院接生婴儿,为了婴儿安全出生,更是研究出剖腹产,更是有专门的儿科负责医治婴儿。 “为了让每个家庭都能生育,医家专门研究不孕不育,汉人的人口已经接近万万人,却依旧为了生育依旧拼尽全力,而犹太人却为了所谓的割礼,让自己的下一代凭空增加夭折的风险,如何胆敢自称和汉人一样优秀。”范正反问道。 犹太老者顿时冷汗淋淋,作为这支犹太人的智者,他自然知道范正所言并无任何错误。 或许割礼或许不是犹太人流离失所的罪魁祸首,然而的确是犹太人弱小的原因之一,甚至犹太人为了增加人口,直接宣布犹太女子所生的孩子同样也算犹太人。 而一直被人口困扰的犹太人却不知道割礼却是他们增加人口的最大阻力。 “只要我们凑钱去买酒精,只要割礼的危害将降到最低。”犹太老者咬牙道。 范正点头道:“单单酒精并不能完全祛除风险,手术过程,甚至术后康复皆会引起感染,还需要干净的纱布,缝合线最好是可吸收的羊肠线,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以这批犹太人居住的环境,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有问题,范正不相信他们有财力支撑起一场场割礼手术。 犹太老者顿时脸色一变,随即却用睿智的眼睛看向范正道:“范大人乃是开封城的贵人,岂能无缘无故前来我等的居住之地,莫非仅仅是好心的提醒我等割礼之害。” 当下就连李清照也不解的看着范正,不明白范正此举的用意。 “当然不是!范某听闻犹太人乃是一等一聪慧的民族,想要重用一番。”范正直接道。 一众犹太人顿时眼睛一亮,他们这支犹太人在大宋生存极为艰难,如果能够获得范正这等贵人的扶持,定然会留在此地安居乐业,不再四处飘零。 然而范正却摇了摇头道:“却没有想到传闻却言过其实,传说中最为聪慧的民族又岂能自毁长城,让自己的下一代割礼,凭空增加夭折的风险,这岂能是智者所为。” 一众犹太人顿时脸色一变,他们没有想到犹太人最为看重的割礼,竟然和范正的医家理念产生了冲突,让他们平白失去了大好的机会。 “不过,范某可以给尔等一个机会,就以这个婴儿的割礼为准!如果尔等执意要为其进行割礼,为了其安全,范某会奉上那范某的邀请就此作罢!如果尔等为了这个婴儿的安全,认同医家的理念,明日可来皇家银行找我。”范正道。 “皇家银行?” 犹太老者顿时眼睛一亮,犹太人善于经商,他作为这支犹太人的智者,自然知道皇家银行意味着什么。 然而一众犹太人却面露难色,一边是他们最为庄重的割礼,一边是贵人抛来的巨大的诱惑,这让他们左右为难。 范正起身,缓缓道:“诸位可知大宋正在开辟海上丝绸之路,如今大宋的船队已经远赴重洋,相信不久后就能到达极西之地,波斯,大食,埃及,相信那里距离耶路撒冷并不远,尔等难道就不希望有朝一日回到圣地?” 看着范正的身影,所有犹太人都露出了狂热的眼神,相比于割礼,耶路撒冷更是一个让他们魂牵梦绕的地方。 离开犹太人聚集地之时,李清照的手中多了一本羊皮卷编译的《塔木德》。 很显然,面对范正的诱惑,开封城的这批犹太人放弃了割礼,同意了范正善意的邀请。 “夫君所言甚是,犹太人的确是一群颇具智慧的族群,这本《塔木德》的智慧就让人叹为观止。”李清照合上手中的羊皮卷,她乃是饱览群书之人,书中的智慧依旧让她极为惊艳。 “犹太人虽然智慧,然而相比于汉人的智慧还是稍逊一筹,否则也不会落到国家灭亡,四处流浪的下场。”范正叹息道。 李清照傲然的点了点头,相比于华夏文明,这本《塔木德》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对了,夫君想要收服这批犹太人,为何执意要让其放弃割礼。”李清照不解道。 范正不答反问道:“夫人可知道一个流浪的民族最大的渴望是什么?” “当然是建立属于自己的国度!”李清照想了想道。 范正点了点头道:“所以犹太人梦想建立自己的国度,所以他们将变得极为保守,不愿意融合其他民族,所以在开封城,哪怕他们已经穷困潦倒,却依旧极力保持其民族特色。” “这有什么不好么?”李清照不解道。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大宋虽然开明宽容,允许犹太人在大宋境内生存,然而对其的防备也必不可少,防止其鸠占鹊巢的可能,所以必须要对其进行同化。”范正解释道。 “所以犹太婴儿割礼影响存活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这批犹太人放弃割礼,接受被大宋同化。”李清照恍然大悟道。 范正摇头,郑重道:“不,同样重要,甚至生命更重要,八天的男童实行割礼在犹太宗教上或许是政治正确,然而在医学上是错误的。并非所有男人都须要割礼,更别说一个仅仅八天的稚童。” 在范正看来,让这批犹太人同化很重要,纠正错误的医学知识同样重要,毕竟作为医家,他无法容忍错误的行为导致婴儿的夭折。 既然这两件事情可以同时进行,那他又何乐而不为。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三章 监管皇家银行 皇家银行面前! 犹太老者心中忐忑的在等待,不停的四下张望。 如今的这支犹太人已经是走投无路了,范正的招揽乃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他们国家灭亡,很多国家都驱逐他们,而他们只能四处流浪,因为他们这一支脉不远万里,沿着丝绸之路来到了大宋,想要在开封安家,然而身在异国他乡生存何等的艰难。 宋人虽然宽容,但是如今的大宋并非大唐万国来朝的盛况,胡人还是很少见的,再加上宋辽夏三国战争不断,丝绸之路经常中断,开封城居大不易,这也造成这支犹太人的生存极为困难。 若非他们极为团结,相互帮助,这才在大宋的底层勉强生活。 而皇家银行则是天下财富的中心,单单存进去的青苗钱足足万万贯,这对于经商为生的犹太人来说,那将是何等震撼的财富,如果能够进入皇家银行,那他们这支犹太人将会摆脱困境。 更别说,范正还给他们许诺日后有机会乘坐海上丝绸之路的船只,前往圣地朝拜,这同样是他们无法拒绝的诱惑。 然而过了很久也没有范正的身影,一个年轻的犹太人担忧道:“那个贵人该不会不来了吧!” 为首的犹太老者冷静的说道:“贵人之所以是贵人,那就是他们从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贵人既然要我们来这里,那就说明有需要我们的地方。” 一众犹太人闻言,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一众金发碧眼身穿破破烂烂的犹太人站在天下最富有的皇家银行面前,顿时引来了很多人的窥视,就连皇家银行的护卫也都审视的盯着这群人,只要他们有风吹草动,就立马吹响警哨,将其绳之以法。 一众犹太人如坐针毡,然而却无人离开,他们早已经听说过邪医范正的大名,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们也不会放弃。 一声马嘶传来, 就在此刻,一辆马车悄然停在了皇家银行外,范正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看到范正的身影,所有犹太人都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这一次他们赌对了。 犹太老者上前恭敬道:“米切斯坦见过范大人!” “我等见过范大人!”在米切斯坦身后,十多名犹太人齐声道。 范正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随手将厚厚一本户籍册抛给为首的米切斯坦道:“这是尔等的开封户籍,从今日起,尔等就是宋人了,可以在开封城正常生活,不过为了上大宋户籍。” 米切斯坦不由一震,在此之前,开封户籍可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物品,然而没有户籍,他们有诸多限制,甚至是寸步难行,甚至因为户籍,就连义庄也不愿意救济他们。 如今他们求之不得的户籍,竟然被范正轻而易举的办到。 “多谢范大人大恩,犹太人永远不会忘恩!”米切斯坦带领一众开封犹太人对着范正深深一礼道。 “此乃小事,不过大宋的户籍没有斯坦这等姓氏,而是都是姓在前面,你们若想顺利上开封户籍,则需要同历代遣唐使一般取一个大宋的姓氏。”范正提议道。 此乃范正的准备同化这支犹太人的第二步,那就是如同各国前来华夏学习的传统,则会取一个汉人的名字。 米切斯坦和一众犹太人商议一番,很快就在户籍上写下自己姓氏,递给范正。 范正接过一看,只见这支犹太人竟然在户籍上写下了艾姓、赵姓、张姓、石姓、金姓、高姓和李姓,很显然其也懂在大宋同姓不婚的传统,准备内部通婚保存犹太人的血统,这让范正的第三步同化计划落空。 范正不以为意,他自然不认为自己能够在短时间内同化最为保守顽固的犹太人,真正同化还需要华夏文明日积月累的影响。 “尔等既然愿意改变,本官也乐意扶持一把,日后只要尽心做事即可,尔等随我来!” 范正带领一众犹太人进入皇家银行。 皇家银行的掌柜立即上前迎上前来,看着一众犹太人忍不住问道:“范大人,这些是?” 一群衣衫褴褛的胡人在皇家银行外徘徊,自然惊动了皇家银行的掌柜,他正准备将这些胡人驱逐,没有想到这些胡人竟然是范正带来的,皇家银行可是大宋的重地,这些胡人又能做何用处。 范正介绍道:“这些都是极西之国的犹太人,最为精通算学和经商,皇家银行乃是大宋财富集中之地,难免会有人利欲熏心,这批犹太人懂汉语,又有精通算学和经商,负责独立审查皇家银行的账簿。” “啊!让他们来审查皇家银行?”皇家银行的掌柜不禁怀疑道,皇家银行如此重地,范正竟然让一群外人来督察,这要是传出去会引起轩然大波。 米切斯坦,不应该是艾米切,他刚刚给自己取了一个汉人姓氏。 艾米切也一脸震惊,他没有想到范正竟然给了他们如此重任,让他们审查整个皇家银行。 “尔等的俸禄和皇家银行的官员一样,最低五贯钱一月,如果工作表现良好,还会另外的奖励。”范正转对艾米切等犹太人朗声道。 一众犹太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如此丰厚的报酬足以让他们在开封城生存下去,他们再也不用四处流浪。 “当然,范某给尔等开出丰厚的俸禄,尔等的任务也很重要,钱财乱人心,而皇家银行又是天下财富的中心,定然会有人挺而走险,尔等的任务就是找出一切可能有损银行利益,哪怕有可能也要侧插到底。”范正一脸严肃道。 艾米切一脸郑重道:“我等定然不负范大人的托付!” 范正摇头道:“尔等别想的如此简单,为了钱财无数人可以铤而走险,到时候,尔等可能会被拉拢,甚至被威胁,更甚者会丢掉性命,你们现在想要退出还来得及。” 艾米切等人顿时脸色一变,然而却并没有丝毫的犹豫,纷纷向范正保证。 他们这支犹太人生存已经极为困难,面对如此丰厚的俸禄,哪怕付出生命代价,他们也要把持这个机会。 范正再道:“听闻犹太人重信守约,这也是范某找你们的原因,一旦发现尔等背弃今日的约定,做出了违背皇家银行的事情来,尔等所有人都将失去皇家银行的职位,甚至尔等这支犹太人也将会被驱逐出境。” “我等明白!” 艾米切豁然一震,对着范正深深一拜。 皇家银行掌柜凝重的看着一幕,在他心中范正乃是皇家银行的创始人,然而他却忘了范正的另一个身份,那就是邪医范正。 任用犹太人监督皇家银行的确是一个邪方,然而这道邪方却立竿见影,面对皇家银行如此巨大的财富诱惑,哪怕是德高望重的大儒也不敢保证会恪守本心。 而这群既精通算学和经商,又有在大宋毫无根基的犹太人则是最佳人选,为了族群的利益,他们将会是一群永远无法被收买的一批人,任何皇家银行的纰漏恐怕都无法逃过这些犹太人的眼睛。 “行了,接下来就带着他们去工作吧!”范正挥挥手道。 “是!” 皇家银行掌柜敬畏带着艾米切等人离开,他可以预见皇家银行定然会再次掀起一场风暴。 范正见状不由露出一丝微笑,银行的出现在大宋本就是一个早产儿,在不合时宜的时代强行出现,总有一天会出纰漏。 而犹太人最为精通钱财,而且在大宋毫无根基,为了族群的利益,他们只能兢兢业业的为皇家银行服务。如此一来,既能让大宋皇家银行这个早产儿健康成长,又能趁机让这批犹太人同化,以免出现日后鸠占鹊巢,或者把控大宋经济的情况。 ……………… 范正将大批的犹太人安插入皇家银行,立即引起了朝堂的关注,毕竟皇家银行可是大宋的聚宝盆,大宋自己人尚且防备森严,骤然让大批胡人去督察皇家银行,自然让不少官员怀疑。 “启禀官家,微臣弹劾范正肆意安插胡人进入皇家银行,恐怕别有用心!” “这批胡人来历不明,又岂能重用。”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可不防,岂能轻易授予重任。” …………………… 一时之间,朝堂沸腾,纷纷弹劾范正重用犹太人。 “范爱卿,此事你有何解释?” 赵煦也凝重的问道。 毕竟皇家银行可是大宋的钱袋子,关系到他一统天下的大计,他自然格外重视。 范正上前拱手道:“启禀官家,正是皇家银行关系重大,所以才需要格外第三方监管。” “第三方监管?”赵煦大为不解道。 范正点头道:“皇家银行所经受的财富太过于巨大,任谁都无法放心,甚至还有人凭借手中的权势,上下其手,为自己捞好处,第三方独立的监管,方可保证银行公平公正。” “一派胡言!皇家银行都是户部派去的官员,皆是品德高尚之人,又岂能容你肆意污蔑。”蔡京闻言怒斥道。 皇家银行乃是重中之重,新党一直往皇家银行渗透,如今范正公然质疑皇家银行的官员,自然让蔡京极为不满。 范正却冷笑一声道:“此乃万万贯的钱财,日后将会更多,财帛乱人眼,如此巨财范某永远不会相信人性,也不会相信一个人的道德操守,包括范某自己。” 赵煦微微颔首,他很赞同范正的理念,就算他对范正如此信任,也不放心将万万贯钱财放在他的手中。 满朝百官顿时默然,他们自然知道范正所言乃是至理。 杨畏正义凌然道:“既然需要第三方监管,那御史台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根本不需要胡人。” 新党对皇家银行垂涎三尺,旧党又何尝不是,御史台乃是旧党的把控,如今有机会插手皇家银行,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范正摇头道:“所谓第三方监管,那就要保证公平公正,御史台还是大宋官员,难保会官官相护,恐怕御史台也不能独善其身” 满朝官员不由脸皮一抽,没有想到范正竟然直接在朝堂之上,公然谈论官官相护。 “你信口雌黄…………。”杨畏怒斥范正道。 “好吧,那我换一种说辞,那就是我朝厚待士大夫,官员犯错成本太低,再大的错也不过是贬去岭南,所以为了皇家银行的安全,我想无依无靠又格外团结的犹太人则是第三方监管的最佳选择。”范正摊摊手道。 苏颂出列支持道:“老臣认为,范正此方可以一试。” 吕大防和章惇并没有反对,毕竟那可是万万贯钱财,自然越保险越好。 再则,利用犹太人乃是范正的邪方,若是出了纰漏,正好可以让范正背锅,而是顺势接管皇家银行。 “准!” 赵煦闻言,大手一挥道,他可以怀疑范正的面对万万贯钱财的人品,却不会怀疑范正的邪方,因为范正的邪方从未一败。 果然,随着艾米切带领一众犹太经营,负责监管皇家银行,很快收获累累,范正的邪方再一次立竿见影, 这支犹太人明白只要犯一次错误,非但自己会遭殃,他们这一支犹太人也会被被清算,他们根本没有任何退路,也没有犯错误的机会,一次犯错就会万劫不复。 随着犹太人进入皇家银行,用其高超的智慧很快找到了不少坏账呆账,甚至是有预谋骗取青苗钱。 而暗中之人悲愤的发现,无论他们做得多么隐蔽,却始终无法逃过这些犹太人的眼睛,为了掩盖罪证,他们是威逼利诱,这是他们平常惯用的手段。 然而最后却发现这些犹太人根本不为之所动,甚至向其贿赂,反而会成为自己的罪证,甚至情急之下,有人狗急跳墙,直接杀害了一个犹太人,妄图死无对证。 然而这立即引起了范正的警觉,范正直接动用更多的人力武力,调集全部犹太人进行查证,非但让其无处遁形,反而拔出萝卜带出泥更引出了大案。(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四章 邪方:诏狱 “大案!惊天大案!” 皇家银行内,随着一个犹太人的死亡,一桩惊天大案震惊整个开封城。 无他!这批犹太人乃是范正刚刚安排进入皇家银行,其目的就是为了监督皇家银行的运转,然而一个最为精锐的犹太人却突然暴毙,虽然死因正常,顿时让范正意识到不对。 “不可能,弗雷伯格……李弗雷不可能会突然暴毙,”犹太老者艾米切脸色凝重道,他虽然知道范正的要求没有那么容易做到,却没有想到刚刚开始他们就损失一位亲人。 范正郑重点头道:“你放心,我会为李弗雷讨回公道。” 艾米切沉重道:“如果范大人不能保证我等的安全,恐怕这桩交易到此为止,毕竟我等人丁希少,根本经不起消耗。” 犹太人盛行割礼,男丁不旺,这才以母系作为主导,这支犹太人更是人丁稀少,如果再掺杂在大宋的朝堂争斗中,恐怕等不到范正承诺的盛况就会很快消失。 “放心,我会加强对尔等的人身安全保护。” 当下,范正立即下令皇家银行的安保重点保护这批犹太人,同时组织大量的人手彻查。 随着调查的越来越深入,范正果然发现问题重重。 首先查案的时候却阻力重重,无数达官贵人纷纷暗中托人求情,让范正放弃追查,甚至为死去的李弗雷暗中准备优渥的抚恤金,其金额之大让所有人都为之心动。 范正根本不为所动,最后终于揭开这个大案。 “上万贯钱财的贪腐!” 当真相大白天下,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难怪暗中之人会铤而走险,其中更是牵涉了几十名官员,最大的官员高达三品大员。 此案一出,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足足万贯的贪腐,可以说是大宋建国以来最大的贪腐案件,立即引起朝野哗然。 垂拱殿内,范正满朝众臣汇报案情,一幕幕触目惊心的贪腐,让百官都为之震惊。 “简直是丧心病狂!”赵煦勃然大怒道。 这个案件简直是超出他的想象,让他也为之心惊。 “官家息怒!” 群臣纷纷劝道。 赵煦冷哼道:“难怪范正执意要用犹太人,此案中官官相护可谓是淋漓尽致,否则这万贯的钱财的漏洞如何能够掩盖。” 皇家银行掌管着万万贯钱财,大宋朝堂自然对其不放心,平时的监管同样很严,然而依旧出现如此多的贪腐问题,很多都是范正之前所说的官官相护,若非这批犹太人出现,恐怕日后皇家银行必将陷入动荡。 皇家银行可是关系到赵煦的一统天下的大业,更是其变法的钱袋子,自然不容有失。 “臣等恐慌!”百官脸色一变,连忙请罪道。 范正愤怒道:“这些官员非但谋财还害命,就是因为这名犹太人李佛雷发现了问题,而且不愿意接受其收买,就草菅人命,还请官家严惩。” 皇家银行掌控的钱财太多了,太多的人都盯上了这个聚宝盆,若不严惩一批,恐怕将会后患无穷。 “当然要严惩!”赵煦冷冷一笑,大手一挥道:“传旨,将这些贪官统统明正典刑!” 赵煦盛怒之下,做出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决定。 “杀头!” 顿时百官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赵煦,谁也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如此激进。 “官家不可!自古以来刑不上大夫,我朝祖训和士大夫共治天下,从未有斩杀士大夫之举。”吕大防率先反对道。 吕大防思想保守,最为尊崇祖宗之法,更别说大宋奉行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更是他当朝宰相的权力来源,自然要极力维护士大夫的利益,而且帝王如果杀士大夫,恐怕会引起天下官员的恐慌。 “不能杀,贪腐万贯钱财,乃是大宋开国以来的第一大案,性质如此恶劣,难道也不能杀?”赵煦反问道。 如果是官员犯错或者是其他问题,赵煦或许并没有这么生气,然而足足涉及万贯的贪腐,要是放在前朝,夷灭三族也绰绰有余,然而他仅仅是下令诛杀首恶,就让引起了百官反对。 章惇附和道:“臣赞同吕相公之言,我朝对士大夫的处罚最重也不过是发配岭南,以微臣看,将这些罪官发配岭南即可!” 赵煦眉头一皱,他没有想到一直拥护他的章惇竟然也反对杀此罪官。 章惇也是刑不上大夫的受益者,也曾经被流放岭南,最终才有机会重新起复,若是朝堂杀士大夫,那他恐怕等不到今天。 更何况从皇家银行查出来的罪官大部分则是新党人士,新党本就人才凋零,章惇自然极力维护。 苏颂也不由一叹道:“我朝还没有杀如此多士大夫的先例,还请官家收回成命。” 苏颂作为医党,虽然痛恨这些贪官,然而却也知道杀士大夫的先例不可开,朝堂之上三党鼎力,一旦将杀人的手段应用到党争,恐怕整个朝堂将会血流成河,造成的后果远比惩治一个贪腐更加严重。 一时之间,当朝三大宰相纷纷反对赵煦用重典整顿吏治。 赵煦冷哼道:“我朝朝纲不振,就是律法不严,对士大夫太过于优渥,犯错亦不会受到严重的惩罚,这才导致官员贪腐不断,既然不能杀一儆百,那诸位有何高见杜绝官员贪腐。” 吕大防拱手道:“以老臣看,官家任人唯贤,重用品德高洁之人,定然会国泰民安、吏治清明。” 范正反驳道:“这些贪官在未查出来之前,可都是两袖清风,大义凛然,有不少都是开封城的清流名士。” “那就加强监督,有即时候补在,相信定然让贪腐无所遁形。”章惇提议道。 即时候补是范正的邪方,在新党推行摊役入亩的时候,效果极佳,备受章惇推崇。 赵煦摇头道:“大宋的冗官本就十分严重,再派人手监督,恐怕让冗官更甚三分,此策不可取。” 随着高太后的去世,赵煦再无任何顾虑,再加上此次皇家银行暴露出官官相护的问题太过严重,想要用重典整治大宋吏治。 然而哪怕是惩罚情节极为恶劣的贪官污吏,依旧找到了满朝官员的极力反对,这更加激起了赵煦的逆反心理。 再加上如今的赵煦早已经不是并无实权的傀儡皇帝,而是成长为一代一代雄主,自然不会轻易改变志向,一时之间,朝堂之上陷入了僵局! 直到下朝之后,这场争议却始终没有结束,只是暂时搁置,君臣关系异常紧张。 “简直是无法无天!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回到皇宫之中,赵煦围绕御湖跑了数圈,依旧愤愤难平。 皇家银行乃是大宋最为敏感的神经,更别说牵涉万贯的贪腐大案,若不重罚,恐怕日后还会有人铤而走险。 “官家息怒,我朝素来优待士大夫,不杀士大夫更是传统,满朝官员自然不愿意官家破例,否则日后有可能轮到他们刀兵加身。”范正解释道。 “那也是不能仅仅流放岭南了事,这贪污万贯的大案若不能杀一儆百,日后恐怕屡禁不绝,不杀不足以警戒后来人。”赵煦凝重道,他精通帝王之术,自然知道这种大案唯有杀一儆百才有效果,若是不痛不痒的将犯错的官员发配岭南,恐怕如同纵容犯罪一般。 范正不由苦笑,什么加强监督,以大宋的朝堂风气,无非是多一个分钱罢了,除非是像这支开封犹太人特殊的存在,才有可能独善其身,其他官员恐怕只会同流合污。 然而大宋士大夫权力极大,根本不愿意出现皇帝杀士大夫的现象,否则将会人人自危,然而有皇家银行在,朝廷必须要树立起自己的威严。 “不过此事也并非没有办法解决?”范正忽然眼神一闪,想到了一个良方。 赵煦心中一动问道:“范太丞可有良方?” 范正苦笑道:“微臣作为官员,自然也不希望有朝一日刀斧加身,然而微臣却知道贪腐问题严查只是其一,严惩也是必不可少,很显然流放岭南并不足以让官员敬畏。” 赵煦微微点头,这也是他想要将这些罪官明正典刑的原因,以现有的朝廷对官员的惩罚制度,根本没有效果。 范正继续道:“既然官员想要奉行不杀士大夫、刑不上大夫,又想要特权,那陛下都可以满足他们。” “这…………。”赵煦不解的看着范正,刚才可是范正要求严惩这些贪官,转眼间竟然范正想要为这些罪官求情。 范正邪魅一笑道:“微臣的邪方,那就是在开封城外修建一座特殊的监狱,专门关押罪官。” “专门关押罪官的监狱?”赵煦眉头一皱。 范正解释道:“不错,皇家的祖训乃是不杀士大夫,但是并没有说不能将其关押起来,而且这座监狱专门关押的乃是官员,自然不同于普通的大牢,阴暗潮湿,严刑拷打,而是给这些士大夫一些特权,不用受刑,但是却要在刑期内接受监禁,直到服刑结束。” “妙呀!如此一来,既遵守了祖训,又给了士大夫优待,更重要的是可以震慑官员。”赵煦拍案叫好道。 大宋士大夫的势力太过于庞大,哪怕是赵煦也不能硬抗,而范正提议的专门关押官员的监狱,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 “专门关押罪官的监狱!” 朝廷准备修建特殊监狱的消息一出,立即满朝哗然,很多官员首先想到的就是诏狱。 诏狱一出,往往就是血流成河,百官无不心惊胆战,此次赵煦面对足足万贯的贪腐,早已经勃然大怒,想要发起诏狱并非不可能。 然而当更多的消息传来,满朝百官这才明白,所谓的诏狱乃是朝廷专门给士大夫的优待。 不杀士大夫却让士大夫坐牢,甚至坐牢也给你一个优待,专门的单间,漫长的刑期足以让任何一个人绝望。 “邪医范正!” 满朝官员无不咬牙切齿,唯有邪医范正才能想出这个损招,既不违背不杀士大夫的祖宗之法,又给了士大夫优待,同时还刑不上大夫。 然而他们想要的可不是坐牢,而是不受惩罚,可想而知,一旦开封诏狱建成,那里将会高官云集,成为所有官员心中的噩梦,甚至品级低一些的官员还没有资格进入这座诏狱。 “范正,你提议官家修建诏狱,难道就不怕有朝一日自己进去么?” 垂拱殿外,蔡京低声威胁道。 范正却哈哈一笑道:“范某行得正坐得端,大不了日后辞官去行医,倒是蔡大人可要当心了,第一批进去诏狱的可不少都是户部的人才,听说还有一些是蔡大人的部下,莫非…………。” “一派胡言,蔡某和贪官污吏不共戴天!”蔡京义正言辞道。 范正朗声道:“那蔡大人又担心什么呢?” 蔡京顿时哑口无言。 “有这个诏狱也是好事,毕竟大宋官员若没有敬畏之心,必将散漫不堪。”苏颂支持道。 吕大防和章惇心中不悦,却也没有反驳。 诏狱虽然足以震慑,但是毕竟能够保留罪官一命,又给罪官一点优待,不用受刑罚,这让他们也无话可说。 “传朕旨意,罪官南廷琛枉负圣恩,贪污受贿,判处终身监禁,入开封诏狱,遇赦不赦。”赵煦狠声道。 南廷琛就是此案的主犯,足足贪污数千贯钱财,有幸成为开封诏狱的第一人,其他从犯也分别判处不同的刑期,同样是遇赦不赦。 百官见状不由心中凛然,诏狱和发配岭南可是不同的待遇。 虽然同样是不杀士大夫,同样有相应的优待,然而发配岭南却依然是官,甚至还能领俸禄,日后有机会还有起复的可能。 然而入了诏狱就是囚犯罪人,虽然不用受刑,但是已经失去了起复的可能,更要面临漫长的监禁,失去了士大夫的荣耀和希望,这才是最可怕的。 果然,随着开封诏狱实施,整个大宋的朝堂风气为之一肃。(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五章 简体字 “邪医范正!” 朝堂上,无数官员顿时咬牙切齿。 无他,只因范正太可恨了。 在此之前,在大宋当官是历朝历代最为舒适的时候,非但俸禄待遇颇高,地位上更是超然,受人尊敬不说,更没有任何危险,很多官员甚至可以直接和官家对喷。 大宋奉行不杀士大夫,优待官员,哪怕犯再大的错,也没有杀头的风险,最坏的结局就是丢官罢职,流放岭南,幸运的过几年还能官复原职回到朝堂。 而范正提议邪方诏狱,虽然同样不杀士大夫,则给官员头上悬了一柄利剑。 专门给士大夫修建的‘豪华’监狱,他们可不想要这个优待,哪怕是他们发配岭南,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士大夫,而进入了开封诏狱那他们可就是囚犯,虽然待遇好一些,然而从此失去了自由身。 “范正小儿仗着官家宠幸、胡作非为,必须要给范正一个教训,否则日后必将酿成大祸!”杨畏怒气冲天,大宋的天下乃是士大夫的天下,而范正此举可以说触犯了士大夫的逆鳞。 一旁的御史摇头道:“范正圣眷正隆,其为官又极为圆滑,我等根本没有其把柄。” 范正爱出邪方,虽然惹祸不断,然而却无人不得不承认范正为官清廉,其一,范正乃是范家出身,本身邪方不断,单单一个白酒秘方,就价值万贯。 更别说范正掌控医家,根本不缺钱财,再加上其每掌控一个部门都会让其发扬光大,备受官家圣战,寻常把柄根本就是隔靴挠痒。 杨畏冷哼道:“范正乃是医者,其最大的牵挂就是医家,如今医家遍布大宋各大城池,然而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算范正没有把柄,那些医者难道没有把柄么?” 范正虽然位列高官,然而却一直没有卸任太医丞的职位,可想而知医家对范正是何等的重要。 御史眉头一皱道:“杨大人的意思是动一动医家?” 医家可是范正的逆鳞,若是针对医家,恐怕会激怒范正,再加上医家行医前都签订生死契约,根本没有把柄。 杨畏冷笑道:“诏狱一出,如今天下官员都人人自危,岂能对范正没有意见,而一众医家又都在他们的治下,他们奈何不了范正,难道还奈何不了一众医者,朝廷每年关于医院的医疗案件不少,把话传下去,相信那些地方官定然知道该怎么做。” “大人英明!”御史闻言大喜道。 当下,随着各地官员的悄然转变,很快医家的处境开始变得微妙起来,越来越多的医家负面消息爆发,医家的形象一落千丈。 很多医疗纠纷之中,官府不再偏向医家,甚至对医者和医院重罚,让医家举步维艰,局势比之前医家收取红包的事件更加严重。 “范太丞,你可惹了百官众怒!才让百官故意针对医家。” 太医署中,钱乙摇头叹息道。 他们乃是医者,本不应该参与朝堂之中,然而成也范正,败也范正。 若无范正主动入朝堂,医家也不会如此辉煌,然而正是范正深入朝堂,其一举一动也会引起医家的动荡。 范正见状冷笑一声道:“如今的医家已经成长为一个庞然大物,是时候经历一些风雨,若是连这点风波都渡不过去,谈何医国医天下。” 一旁的杨介纷纷点头,经过三年的扩张,医家已经遍布大宋各大城池,早已经不是昔日那些弱不禁风的医家,是时候承担起风雨。 “可是那些官员故意刁难医者,又该如何是好?”钱乙皱眉道。 根据医家反馈来的信息,最近官府在医疗纠纷和普通医患矛盾中,普遍存在刁难医者的行为,原本大力支持医院的建设,现在也百般阻挠。 范正冷声道:“普通的小纠纷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若是有地方官无中生有,凭空打压医家,范某自然会尔等做主。” 有了范正的承诺,一众医者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范正话语一转,继续道:“这一次的医家负面消息并非是空穴来说,如今医家大兴,医者的规模庞大,日后的医家遇到的问题将会更多,为了让医家立于不败之地,范某认为天下医者有必要对每一个病人编写病历!” “病历?” 一众医者不由眉头一皱,大为不解的看着范正。 病历在医家并非是稀奇的事情,一旦遇到特殊的病情,医者都会用病历将其记录下来,交给天下医者传阅,总结治疗方案,这对医家的医术进步功不可没。 “病历编写极为繁琐,天下医者皆需要写病历是不是太过于麻烦了。”杨介皱眉道。 他经常写病历,自然知道病历写一两个并无太大的问题,然而要是每一个病人都要写病历,那可是一个超级工程。 范正沉思片刻道:“现在活字印刷颇为盛行,医院可以事先印刷好病历的模板,如此可以节省医者大量的时间。” 钱乙微微点头,这也是一个办法! 杨介苦笑道:“就算有模板,编写病历也是一个繁琐的工程。” 他每天问诊的病人极多,如果一一都要写病历,恐怕将会将会大大拖延就诊的时间。 范正坚持道:“病历不但是针对病人的病情和医者开方的记录,让医者的水平不断提高,更是保护医者和患者的重要手段,日后医患矛盾再起,有病历在是否对错一目了然。” “也只好如此了。”钱乙无奈点头。 如今朝堂官员正在针对医家,医者多一层保险并无大错。 随着太医署发布医令,所有的医生接诊病人都要写病历,一时之间,天下医者一片哀嚎。 无他,只因为天下患者千千万,每一次生病都要写病历,非但要记录病情,所开之方,以及治疗方法、康复情况,皆要详细记录。 门诊病历还好,只需要写一份即可,住院的重病患者病历至少要两份,一份可以给病人,一份在医院留存档案。 随着一份份病历模板发放各大医院,一众医者无奈之下,拿起手中的毛笔开始老老实实的写各种病历。 “病历?” 杨畏接到禀报,不禁眉头一皱。 他没有想到范正为了反击士大夫的打压,竟然想出了这个招数,病历乃是白纸黑字的记录病人看诊过程,只要没有明显的错误,哪怕是打官司到官府,医者也有恃无恐。 病历一出,他们恐怕再也无法继续打压医者。 “杨大人莫急,天下病人何其之多,而医者都需要写病历,医者不堪重负,这恐怕会激起天下医者的反感,届时,天下医者皆反范正,邪医范正将会自绝于医家。”一旁的蔡京冷笑道。 新党和旧党虽然争斗不断,然而他们都是儒家为代表的士大夫,对医党和范正自然颇有敌视。 这一次,范正惹下众怒,用邪方诏狱,让一众士大夫记恨不已,新旧两党为了报复范正,第一次摒弃前嫌,默契的打压医家报复范正。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范正乱出邪方,如今终于反噬其身。”杨畏冷笑道。 范正虽然变法医家,就连太医令钱乙也对其言听计从,然而范正毕竟根基较浅,再加上医家体质特殊,范正对其他医者并无太大的约束能力,其能够掌控的只有中医院,以太医为首的太医院对范正不满的大有人在。 “蔡某有几个太医朋友?” “巧了,杨某也有几个太医朋友。” 杨畏和蔡京相视一笑,顿时心照不宣。 “病历!” 如今的病历已经成为不少医者的头疼之事,尤其是颇有名声的医者,只因为每天所需要的写的病历实在是太多了。 医生的工作本就极为繁重,单单写病历都消耗了医者大量的时间,这让越来越多的医者不满。 “整天写病历,哪里还有为病人诊治的时间,范太丞此令简直是胡闹至极!” 开封太医院内,一个太医重重的将手中的笔墨放下,愤然道。 “然也,我等的职责乃是救死扶伤,哪里能将时间浪费在这里。”一旁的医者附和道。 “就是我等都不写,难道邪医范正还能将我等都开除出医院不成。” 当下,一众医者纷纷效仿,决定抵制范正的写病例的命令,这种风气很快在各大医院流传,除了中医院的医者老老实实的写病历,其他医者已经脱离范正的掌控。 “范兄,这该如何是好?” 杨介闻讯匆匆赶来道,整个医家都反对写病历,就连中医院内,也人心浮动,毕竟谁都不愿意如此繁琐。 范正紧皱眉头,他没有想到后世医家盛行的病例在大宋推行起来竟然困难重重。 “无需慌张,医者为病人写病历乃是天职,此乃正确之事。”范正坚持道。 杨介无奈道:“虽然写病历的确正确,然而天下医者纷纷反对,已经严重影响了医者行医。” 范正朗声道:“既然是正确的事情,那就必须坚持,至于问题,只需找到病源,定然可以迎刃而解。” 杨介摊摊手道:“病源就是写病历占用了太多的时间,天下医者不愿意写。” 虽然不少医者正义凛然的喊着口号,认为写病历耽误救治病人的时间,但是更多的还是不想多写病历。 “那写病历为什么会占用太多的时间!如果写病历不需要占用太多的时间,那医者可愿意写病历?”范正反问道。 杨介想了想,重重点头道:“写病历对年轻一代来说,可以提高医术,对于老医者来说,可以缓解医患纠纷,如果写病历很轻易,那应该可以行得通。” 范正皱眉道:“为了顺势推行病历,我已经提前用活字印刷术,提前打印好病历模板,可以说已经节省了不少时间。” 杨介无奈道:“话虽如此,你可知道写病例有多麻烦,更别说是如此多的病历。” “所以根源在于字上,汉字笔画太多,再加上患者数量颇多,这才造成了写病历之难。”范正道。 大宋的文字乃是后世的繁体字,再加上很多中药的名称都是极为古怪、生僻字,写的极慢。 “那怎么办?我等不写字,如何写病历?”杨介无奈道。 范正邪魅一笑道:“我等目前所使用的的字体极为繁琐,可以称其为繁体字,然而我等乃是医者,天职是治病救人,写病历并非是写书法,也并非是为了考状元,自然无需如此繁体的笔画,医家何不将这些字体简化,便于书写又能认清其中的意思即可。” “简体字!”杨介吓了一跳! 他素来知道范正乱出邪方,却没有想到范正的邪方竟然连他都吓了一跳。 “不错!”范正点头道。 “那可是文字,岂能简化?”杨介震惊道。 他虽然是医者,但是却也知道文字是神圣的,汉字传承至今,自然有自己的规则,又岂能轻易简化。 范正解释道:“文字存在的意义是让人看懂其中的意思,世间的文字多种多样,从古至今文字也有也在变化,如今文字已经太过于繁琐,不利于医家书写病例,然而医者又必须写病历,唯一的方法只有简化文字,让繁琐的汉字简化笔画,为医者写病历节省大量的时间。” “可是…………。”杨介却依旧难以置信。 “没有什么可是!你乃当世神医,医家在废除病历和简化文字两个选择上,伱选哪一个!”范正反问道。 杨介顿时沉默,他作为当世神医,自然知道写病历的重要性,相比于简化文字对于一个医者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忌讳。 范正继续道:“我等医者开方很多药材都是固定的,既然如此,那我们可不可以用特定的狂草来开方,只要我等医护人员之间看得懂,不影响医疗,又方便快捷,岂不是两全其美。” 杨介顿时怦然心动!范正的提议的确可以大幅度提高写病历的速度,或许能够解开医家目前的困局。 “可以一试!” 杨介郑重点头道。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六章 医方体 想要创造一种字体或许很困难,然而简化字是在原有的基础上缩减,更别说后世简化字的基础的范正,更是信手拈来。 当下,范正和杨介二人开始埋头苦干,二人最先改的则是药材名。 范正凝重道:“我等想要简化字,并不能胡编乱造,字该有的结构和美感同样要有,简化字同样兼顾部首和结构,遵循最基本的的汉字规则。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简化,比如说医家最常用的药[yào]字,其笔画极为繁琐,我等可以将其称为繁体字。” 杨介皱眉道:“可是药字可是有自己的意义。部首是草字头,代表药是草本精华,乐(lè)是五音之和,让人愉快,药字的含义则是生病了人不快乐,吃了草药就好了就快乐。” 杨介出生于儒医世家,非但对医学精通,更是对文学颇有研究。 范正摇头道:“我等乃是医者,最大的职责则是治病救人,并非咬文嚼字,把字体简化,可以让医者将更多的时间放在行医上,而非繁重的病历。比如说,我等可以将药字简化成——药!” 当下范正拿起笔,在纸张上写上一个简化的药! “药!” 杨介眼神一凝,简化的药字相比于大宋正常书写的药,仅仅保留了一个草字头,下部的约和药有些音似罢了。 “此简化字虽然相比于正常的药足足少了一半的笔画,然而其却失去了药本来的含义,能否行得通还犹未可知。”杨介犹豫不决道。 “作为医者你愿意,你愿意写繁体字,还是写简体字。”范正朗声道。 杨介苦笑一声,写病历的时,繁体字简直是让医者头疼不已,如果都写简体字,恐怕反对些病历的医者将会大大减少。 “再比如兰花,我等可以将其简写成兰花。飞字我等可以取其一小部分就将其简化成飞字。………………。” 随着范正一个个的简化繁体字,杨介顿时睁大了眼睛,范正简化的实在是太过分,竟然只需寥寥数笔就将一个足足十多笔画的字简化。 “这可行么?”杨介心中犹豫不决道。 范正大手一挥道:“有何不行,我等乃是医者,又不需要考状元,只要我等的医术能够治病救人,写繁体字和写简体字又有何区别。” “貌似也对!”杨介隐隐约约有些被说服。 如果是其他时候,杨介或许会介意这些简化字体,然而如今的医家需要写诸多病历,如果再写繁琐的简化字,恐怕只会让医家面临分崩离析。 而且杨介也知道,写病历本身就有极大的好处,乃是解决医家目前困境的良方,在医家的未来,和坚持字体的意义,作为一个医者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 “而且这也并非是最简化,我等医者开方最常用的乃是药材,只需要用特定的符号,让医者看懂即可。” 当下,范正大手一挥,随手在一张医方上龙飞凤舞的写上一张药方,简直是如同鬼画符一般。 然而让杨介难以置信的是,他貌似可以看懂范正的这张医方。 “这也行!”杨介呆如木鸡。 他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如此丧心病狂,非但将繁体字简化,更将简化字进一步简化,直接用鬼画符来写医方。 范正摊摊手道:“有何不可,病历用简化字写乃是为了避免纠纷,需要让世人查阅,医院则是医者和药方同处一室,只需要让医者和药房看懂即可,乃是我等医家的内部交流,自然无需任何忌讳,怎么简单方便怎样来。” 杨介无奈点头,范正总是乱出邪方,而且让他无言以对。 “只怕简体字和医方体一出,世间一片哗然,让医家千夫所指。”杨介摇头叹息道。 范正无所畏惧道:“医生最大的天职就是治病救人,而非这些世俗偏见,我等变法医家一来,所打破的世俗还少了,只要是正确的事情,医者无需顾忌世俗!” 杨介郑重点头。 范正见已经说服杨介,当下满意道:“事不宜迟,你专门负责医方体,我来负责简化字,越早造出简化字,可以尽早平定医家风波。” 杨介无奈一叹,任命的拿起医方,开始练习‘鬼画符’,当然这可不是真正的鬼画符,每一个医方不但要快捷,还要准确无误的开好药材,甚至每一个符号都有特殊意义。 而范正也没有闲着,汉字的数量极为庞大,大约将近十万个,虽然日常所有的汉字只有几个字。然而这依旧是一个庞大的工程。 是夜! 已经日渐圆润的李清照早早的洗漱,准备等待范正休息。 如今她的身体已经养成,算算日子又快要到适孕的日子,她有感觉,这一次自己很快就会受孕。 然而李清照满心期待的等着范正,却左等右等,依旧不见范正的身影。 李清照无奈,立即披着衣服起身来到书房,却发现范正还在奋笔疾书。 “夫君这是灵感爆发,又有千古名篇的灵感?”李清照大为稀奇道。 以前都是她熬夜写诗词,写剧本,现在竟然反过来了,夫君竟然也开始灯下用功。 范正起身看到李清照进来,摇了摇头道:“为夫所做的事情,要比千古名篇还要重大!” 李清照顿时惊讶,连忙上前道:“妾身倒要看看什么能够比千古名篇还要重大。” 他乃是诗词大家,对诗词之道极为推崇,自然对范正所言极为不服气。 然而当李清照看到范正的大作,顿时愣在那里。 “你这是?” 李清照大为不解,只见范正写下一个正常的字,就在旁边写下一个极为怪异又似曾相识的字。 “你这个爱字,怎么无心。” 李清照指着范正的刚刚写的爱字,眉头一皱道。 范正的行为仿佛刚刚蒙学的稚童一般,写不来繁琐的字,故意少些一部分。 “此乃简体字!爱字无心,却可让天下医者节省大半的功夫,这才是真正的大爱。”范正郑重道。 “简体字!” 李清照当得知范正的计划,不由惊呼道。 要知道字那可是自古以来的传承,无数读书人从小练习,可以说刻在他们的骨子里。 而如今却准备变法天下读书人的字,并将其简化,可以想象此消息一出,天下人定然震动。 “为夫仅仅是让医者用简体字写病历罢了!”范正道。 李清照狐疑的看着范正,作为最了解范正的枕边人,她可是一点也不相信范正此言。 范正把简体字比千古名篇更加看重,绝对不仅仅是医家自用这么简单。 以她对范正的了解,范正对简化字如此推崇,绝对有将简化字传遍天下的心思。 “简化字真的有如此妙用!”李清照大为心动道。 李清照可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而是喝酒写诗的叛逆少女,再加上夫唱妇随,范正提议的简化字的妙用,顿时吸引了李清照的兴趣。 当下夫妻二人齐心协力,就连造娃大计也放在一边,共同研究简化字。 李清照乃是当世文学大家,其才学在自然不凡,有其在一旁协助,范正简化繁体字的速度大增。 仅仅十天,大宋简化字横空出世。 “这是简化字?” 杨介看着一个个简化字,不由翻阅起来。 不得不说,有了李清照的加入,再加上范正后世的理念,范正这一版的简化字既兼顾了简化,又保留了文字的魅力。 比如说,爱字,就在李清照一力坚持下,保留了心。 “不错,立即找印刷作坊,将繁简对照字,刊印成书,日后医家写病历全部用简化字来写,同时用简化字重新编撰医书,让医学院和太医局的学习简化字医书。”范正直接下令道。 “此事是不是太过于突然了。”杨介患得患失道。 范正摇了摇头道:“天下医者用繁体字写病历太过于繁琐,医者苦不堪言,要么废除写病历,要么用简化字,容不得第三个选择。” “那若是还有医者用了一辈子繁体字,不愿意用简化字写病历呢?”杨介担忧道。 很多老医者写了一辈子的简化字,突然让其改写简体字,恐怕会引起更大的不满。 范正沉思片刻道:“写病历乃是医者应尽的义务,老医者如果用不了简化字,只要不怕麻烦可以写繁体字,如今有了简化字这个选择,若是医者执意不写病历,轻者罚款,重则日后再有医疗纠纷,医家不再为其负责。” 杨介郑重点头。 正如范正所言,天下哪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方法,病历乃是医者行医和患者治病的记录,乃是医家必须履行的职责,哪怕是繁体字也应该写,更别说范正所创的简化字,已经大大节省了医者的精力。 “简化字!” 当范正将繁体字和简化字对照的书籍发放给天下医院,整个医家都一片哗然。 “邪方,此乃邪方!” 一众老太医怒斥道,他们反对写病历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写病历太过于麻烦,毕竟繁体字实在是太难写了。 可是范正却乱出邪方,为了让医者写病历,竟然直接创出了简化字,这让他们再也没有任何借口。 不少医者一脸古怪,他们乃是医者自然对范正的协议称号久闻大名,然而一直以来,范正的邪方都是给别人出,而且屡见奇效,方到病除,如今轮到范正给他们出邪方,他们这才明白范正邪方的威力。 不但邪门至极,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更是直击他们的七寸,让他们毫无反抗之力。 然而这还不算完,紧接着还有更加狂野的医方体出现,更是震碎了医者的三观。 “医方还能这样写?” 所有医者都目瞪口呆。 然而在范正的威望之下,很多医者开始采用简化字和医方体。 不用不知道,他们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工作量竟然一下子减轻了大半。 首先简体字相比于医者平常书写的繁体字,其笔画精简了大半,而且书写起来更加便利,往常需要很久才能完成的病历,现在只需要一半的时间,甚至是更少的时间就能完成,这让医者的怨言大大减少。 更别说病历并非只有麻烦,其好处更是显而易见,如今士大夫正在针对医家,很多似是而非、或者有争议的地方都偏向患者,这让医者苦不堪言。 有了病历,医者就能立于不败之地,再加上医院的规模足以抵抗相应的风险,以及范正在朝中的威望,足以让医者无惧任何打压。 至于更加潦草的医方体,那已经不能算是字了,简直是鬼画符。 然而就是这样的鬼画符,大大提高了医者开方的速度,反而大量节约医者的时间。 在此之前,医者虽然不用写病历,但是其开方需要用繁体字,往往很多种药材写在一张医方上,往往耗时不少。 然而医方体直接从繁体字跳过简体字,一笔写下来一个药材,虽然极为潦草,但是医家内部交流却无任何问题。 当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前来就医的患者目瞪口呆看着杨介如同巫医一般,刷刷刷的在医方上龙飞凤舞写上医方。 “杨神医,这真的是医方?” 一个老翁不敢相信道。 杨介点头道:“老丈放心,你拿着医方去药房拿药即可!” 这样的场景,杨介不知道解释了多少遍。 老翁半信半疑的拿着手中的医方,交到了药房,配药郎中看了看鬼画符一般的医方,早已经见怪不怪,拿起医方熟练的配起药来,完全没有交流障碍,甚至配药郎中还详细的叮嘱老翁用药时间。 与此同时,几乎所有的患者都满头雾水的拿着一张张鬼画符一般的医方体,前来药房抓药。 无他!只因为医方体实在是太方便,非但他如此,就连整个医家都在使用医方体,完全没有之前群情激奋的反对,使用医方体可以大大节省开方时间,同时空出的时间可以用来写病历,医者的负担和之前几乎相差无几。 只有两个字——真香。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七章 甲骨文 医家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简化字变法,当崭新的医书送到医学院的时候。 一群学医的少年一片欢呼,作为少年他们正是讨厌写字的时候,繁体字居多的笔画,还要兼顾字体结构,写起来很慢很慢。 而简体字却只有寥寥数笔,同时还和繁体字极为相近,通俗易懂,写起来极为快速。 在太医局内,一众太医生拿着全新的简体字医书和简繁对照表,一个个呆若木鸡。 他们并非刚刚求学的少年,而是已经习字多年的太医生,写字习惯早已经固定,骤然使用简化字自然极为别扭。 “这个简化字也太简化了吧,一点也没有繁体字的美感!”一个太医生提笔写了一个兰花,不由咋舌道。 一旁的同窗却对简化字奉若至宝道:“简化字自然简单,等你天天写病历的时候,就知道美感与否,根本无关紧要。” “病历!” 所有太医生不由打了一个冷战,他们自然听说了医家沸沸扬扬的医学改革,所有医者接诊病人的时候都需要写病历,这可是医者的一个超级工程。 当下,一众太医生对简化字大为改观,哪怕是重新学习简化字,他们依旧没有丝毫的怨言。 毕竟相当于医生体,简化字已经是堂堂正正。 “这也是能开方!”一众太医生目瞪口呆的看着手中的鬼画符,要他们用这样的鬼画符开方,恐怕会被世人痛斥为巫医,更离谱的是太医局还专门传授这种鬼画符。 “等你们真正开方之后,就知道医生体的妙用!”一个传授医学的医者神秘一笑道。 曾几何时,他们也对这种鬼画符极为抗拒,然而当他们真正使用医生体开方的时候,就知道其有多么便捷。 果然,当太医生开始上处方课的时候,一群太医生顿时玩性大起,各种鬼画符的处方在太医局乱飞。 “简化字,医生体!” 太医局和太学相距不远,太医局如此稀奇之事,自然传到了一群太学生的耳中。 很快,他们就拿到了简化字和医生体的版本。 对于极简的专业医生体,太医生自然用不上,然而对于大大缩减笔画的简化字他们却爱不释手。 “太医生有邪医范正,未免也太幸运了吧!” 一群太学生羡慕道。 无他,太医生需要写大量的病历,而太学生同样也有繁重的课业,再加上太学生少年心性,对于新事物接受极快。 当下,一众太学生开始悄悄的练习简化字,很快越来越多的太学生开始模仿。 “尔等简直是枉为太学生,一篇文章竟然有如此多的错别字!”太学中,太学博士张雍拿着一张课业,训斥道。 面前的太学生辩解道:“博士息怒,这并非是错别字,而是简化字!” “简化字?每一个字都有特殊的意义,岂能容易偷懒!”张雍教训道。 作为横渠一脉的传人,张雍自然对字义极为了解,根本看不惯有人肆意篡改传承千年的文字。 这名太医生不服气道:“简化字乃是邪医范正所创,隔壁的太医局都在用简化字,甚至整个医家都在用简化字。” “什么?” 张雍不由一愣,对于范正他自然极为欣赏,若非其一心学医,他愿意将其收为关门弟子,甚至让其执掌横渠一脉。 然而他却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将传承千年的文字给简化了。 当下,张雍立即让太学生取来简化字和医生体,不由心中一震。 “邪医范正这一次闯下大祸了。” 张雍看着面前的繁简对照字,不由喃喃道。 何止是他张雍,整个士大夫哪一个不对文字视若禁脔,甚至一个标点,以及一个错字出现,都会无缘中举。 更甚者,有官员在科举考试的时候,一个字的音律使用有误,结果被主考官发现,最终名落孙山。 而如今范正竟然胆大妄为,竟然为了省事,直接将天下文字简化,可想而知此消息一旦传出去,天下士子会如何反应,更别说当有极简的医生体。 果然,随着范正为医家创造简化字的消息传出,天下一片哗然,几乎天下所有的读书人都为之关注。 “简化字!” 无数文人拿着医家的简繁对照表,这一点,范正根本没有藏着掖着,毕竟在他看来,简化字是大势所趋,他不管士子是否愿意使用简化字,哪怕是医家自成一系,也必须要用简化字来。 与其日后被人质疑,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公开。 “叛经离道!” “邪门歪道!” “邪医范正果然已入歧途!” ……………… 无数读书人对范正口诛笔伐,范正的行为简直是丧心病狂,直接触犯了一众士大夫的逆鳞。 民间的风向,很快影响到朝堂。 朝堂中,新旧两党不由暗自得意,范正提议修建诏狱,在士大夫头上悬了一把剑,自然让天下官员对其不满。 在他们的悄悄授意之下,各地的地方官开始打压医家,根据各地的反应,医家早已经焦头烂额。 范正对应的方法,是让医者写病历,让很多医者不堪重负,很多医者皆不满,纷纷拒绝写病历。 “这一次,倒要给范正一个教训,让其还敢乱出邪方!”杨畏冷哼一声道。 “杨大人此计高明!”蔡京也是冷笑道。。 忽然一个下属匆匆而来,道:“启禀两位大人,民间传来消息,范太丞为了让医者写病历,竟然创出了简化字。” 当下下属奉上简繁对照表,杨畏和蔡京接过一看,顿时霍然脸色一变。 “范正简直是胆大包天,竟然胆敢擅自改动传承千年的文字,简直是欺师灭祖。”杨畏豁然而起道。 “邪医范正,这是病急乱投医呀!依我看此乃范正的自取灭亡。”蔡京也惊声道。 “蔡大人何出此言?”杨畏不解道。 蔡京冷笑道:“范正提议修建诏狱,明面上却是大公无私,天下士大夫只能暗中为难医家,而不敢明面反对。而这一次,范正擅自简化文字,直接动了士大夫的禁脔,更是给了天下官员明面上发难的机会,这一次,朝堂上下恐怕定然会群情激奋,范正将会惹下众怒,再也无法在草堂立足。” 杨畏顿时眼睛一亮,一直以来范正备受官家信任,这让新旧两党都视为眼中钉,如今他们终于有了将范正排挤出朝堂的理由。 一旦满朝官员反对,这一次就连官家也无法保住范正。 当下,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默契的联络新旧两党的官员,势必要让范正再无翻身的机会。 ………………………… “臣等弹劾范正无法无天,肆意妄为,竟然擅自改动文字。” “文字乃是文明的基石,乃是华夏的根本,范正此举欺师灭祖,毁我大宋根基。” “我大宋以诗书传世,文治鼎盛,大宋诗词更是传遍天下诸国,范正此举无益于自毁长城。” 垂拱殿内,弹劾范正的奏折几乎放满了赵煦的龙案! 满朝百官群情激奋,纷纷怒斥范正的简化字,要求严惩范正。 “启禀官家,范正此举欺师灭祖,乱我大宋文坛,还请官家严惩!”杨畏毫不犹豫直接怒斥道。 “还请官家严惩!”蔡京附和道。 “请官家严惩范正!” 一时之间新旧两党不约而同,选择弹劾范正。 苏颂也是不由一叹,新旧两党联合起来,医党就算是有心为范正辩驳,却也寡不敌众。 朝堂上下声势浩大,群臣义愤填膺,就连赵煦也要让上三分。 当下,赵煦打着圆场道:“诸位爱卿要严惩范太丞,不知范太丞所犯何罪?若是查实,朕定然不会轻饶于他。” “呃!” 百官不由一滞,范正创出简化字,虽然是惹怒了一众士大夫,然而貌似的确没有违背律法,至少大宋律并没有一条律法表明不能简化字。 吕大防强忍怒火道:“启禀官家,范正的确没有违背大宋律,然而其却违背了礼法,众所周知,文字乃是礼仪之始,更是文明的基石,更是我等读圣贤书之人的信仰。范正擅自简化文字,其乃是对礼仪的亵渎,又岂能不严惩。” 苏颂解释道:“吕大人未免太过于苛刻了,范正发现简化字,乃是仅仅在医家使用,可并没有推广,谈何违背礼法。” 医党上下纷纷附和,简化字乃是医家自用,新旧两党未免管的太宽了。 章惇却淡淡地说道:“此风不可长,今日范正简化文字,日后岂不是连语言都改,若是天下人人效仿,那我大宋文明基础岂不是毁于一旦。” 范正闻言哈哈一笑道:“想当年,王相公豪言: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而如今新党中,王相公一往无前的变法精神,恐怕十不余一,难怪新党变法屡屡受挫,如今的新党已经失去了变法的锐气。” “你胆敢狂言,质疑新党?”蔡京闻言怒不可遏道。 其他新党人士也脸上却露出不悦的表情,范正质疑新党变法的精神让他们大感侮辱。 范正点头道:“那敢问新党的新法可有创新之处,不过还依旧是王相公当政的那一套罢了!” 新党众人顿时脸色郝然,无论他们如何反驳,却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确是在吃老本,目前大宋行之有效的变法除了当年王安石变法稍微变通一些之外,就是邪医范正的变法主张。 章惇意志坚定,丝毫不为之所动道:“章某并非是不懂变通之人,而是范太丞的变法文字已经走上了一个极端,请官家请看这张医方!” 当下章惇上前,躬身递上一张医方。 赵煦接过来一看,顿时眉头一皱,无他,只因为这张医方上,竟然如同鬼画符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符篆呢? 赵煦拿着这张医方,难以置信的看着范正道:“范爱卿,这真的是医方?” 范正定睛一看,郑重点头道:“官家明鉴,这是一副治疗风寒的医方,根据其所开的药物,开方者乃是一位良医。” 章惇认为范正睁着眼睛说瞎话,不由冷笑道:“这么说来,范太丞知道其中的药物。” “这是自然!”范正毫不犹豫道。 “那这个药物是什么?”赵煦好奇的指着一个药物道。 “此药名为金银花。”范正立即回答道。 不少人官员顿时狐疑的看着范正,他们严重怀疑范正在胡说。 “那下一个药物呢?”赵煦再次问道。 “连翘!”范正再次回答道。 “这些呢?”赵煦俏皮道。 “甘草!薄荷…………。” 看着一个个鬼画符,范正轻松的辨认出来。 在满满朝百官的质疑中,赵煦再道:“召见太医令钱乙觐见。” 很快,钱乙匆匆而来,道:“微臣见过官家!” “钱大人,伱可认得这个医方?” 赵煦拿着医方问道。 钱乙拿起医方一看,当下道:“启禀官家,此方有连翘、薄荷,金银花,甘草等等,乃是一副治疗风寒引起了的咽喉肿痛的医方。” 百官不由议论纷纷,他们没有想到范正和钱乙所说的一模一样。 “你是怎么认出来的。”赵煦也大为稀奇道。 钱乙如实回答道:“相比于简繁对照字体,医家也有医生体的相对应的药名,这张医方看似鬼画符,然而其每一个弯都有特定的意义,医者,药房甚至女护都能轻易分辨,和繁体字简体字并无任何区别,同样可以作为医者行医证据,并不会出现抓错药的情况,同时也大大提高了医者行医的效率。” 范正冷笑道:“医家推行简化字和医生体也是迫不得已,若非天下官员针对医家,医者被迫写病历来规避医疗纠纷。” 满朝官员不由脸色讪讪,任谁都知道范正行如此邪方,正是他们逼迫所致。 然而满朝官员不认为自己有错,纷纷弹劾范正,要求严惩。 赵煦心中无奈,他自然知道范正如今被士大夫排挤,正是因为他提议诏狱,这才引来士大夫的报复。 若是其他事情,赵煦定然一力维护范正,可是谁曾想到范正竟然变的是文字,引起群臣激愤,若是弄不好,恐怕就连他也无法护范正周全。 范正面对群臣的围攻突然淡淡的说道:“范某创出简化字并非是欺师灭祖,反而是追本溯源,重现上古文字的本色。” “一派胡言!” 杨畏怒斥道。 范正环视四周傲然道:“范某此言,有药为证!” 当下,范正拿出一个上面布满刻痕的药材,放在众臣的面前。 “这是龙骨!”钱乙惊讶道。 范正点头道:“你还可以将其称为甲骨!其上面所刻的就是最古老的文字甲骨文!”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八章 殷墟 “最古老的文字,甲骨文!” 百官不由眉头一皱,狐疑的看着范正手中的鬼画符一般的甲骨。 “不可能,最古老的文字不是金文么?”杨畏皱眉道,他认为甲骨文范正定然是为了脱罪而胡编乱造的。 百官纷纷点头。 正如杨畏所言,士大夫对于文字奉若神明,认为是文明之始,一直以来,所有人都认为最早有记录的文字就是上古时期的金文。 金文是铸在青铜器上的文字,古人称铜为金,故有“金文”之称。在大宋,金文被认为最早有记录的文字,此乃天下公认。 然而范正竟然弄出一味中药龙骨,仅凭上面几个奇怪的刻痕,就说是最古老的文字,说是甲骨文。 范正解释道:“龙骨自然并非是真龙之骨,而是一些古代动物的骨骼化石,具有镇惊安神,平肝潜阳,收敛固涩的功效,每一个龙骨年代都极为久远。” “不错,龙骨的确是历史悠久!”一旁的苏颂为范正作证道。 “那又如何?”杨畏冷笑道。 范正环视四周,朗声道:“众所周知,金属同样也是一直在演化,比如先秦时期的青铜,到后来的铁器,现在的钢铁。当金文出现的时候,人类已经可以制造金属了,已经极为强大,然而在人类还不会制造金属的时候,他们又怎样记录文字?” 面对范正的反问,百官豁然一惊,若是在人类创出青铜器之前就已经创出文字,那自然是找到身边最坚硬又常见的物品,在上面刻上文字,以便于长久保存。” “甲壳和甲骨!”赵煦脱口而出道。 范正点头道:“不错,就是甲壳和骨头,古人将文字记录在龟壳和坚硬的骨头上,就是现存最原始的文字,甲骨文。” “甲骨文,为何现存没有甲骨文!”蔡京反问道。 范正郑重道:“因为随着金文和书简的出现,甲骨文也渐渐淘汰,甲骨渐渐被废弃遗忘埋藏在土中,范某在医家的药铺中,偶然发现这个龙骨的药材上,竟然有类似文字的刻痕,如果是旁人定然会认为是胡乱刻画,然而范某自认为还有几分文采,一眼就看出其就是文字,一种极为古老的文字,并且和现在的字颇有相似之处,经过仔细对比和研究,这才发现了甲骨文!” 蔡京根本不信道:“你仅仅拿出一个刻有字的药材,就敢自称发现了甲骨文,未免太过于儿戏了吧!” 他承认范正有几分文采,然而仅凭一个刻有字的药材,就确定是甲骨文,自然让人难以信服。 范正当下大手一挥,立即奉上若干甲骨,郑重道:“范某得知这有可能是上古文字之后,就立即下令天下医家,将所有刻有文字的龙骨,全部送往开封府,如今已经收集上百枚带有文字的甲骨,经过仔细对比,正是如今汉字的起源,甲骨文。” “还有上百枚甲骨文!” 满朝百官不由一震,如果范正的此言为真,那可是一件震惊文坛的大事。 范正点头道:“非但如此,范某发现这批龙骨大多是从开封北不远的安阳出土,目前已经令当地的医家连夜赶往安阳,发掘此地的甲骨文。” “安阳!殷商故都!”苏颂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 范正点头道:“不错,如果范某推测无误,这批甲骨文就是殷商故都传下来的,殷商时期正是金文的爆发期,这些甲骨文也渐渐被埋没,直到今日才见天日。” 苏颂点头道:“从时间,地点以及文字形状,都能对的上号,如果没有意外,甲骨文的确是最古老的文字。” 新旧两党顿时陷入了沉默,能够位列朝堂的皆是饱读诗书的学士,但他们看到甲骨文的刻字,虽然已经和现有的汉字差异很大,但是也颇有渊源,甚至是一脉相承。 百官不由古怪的看了范正一眼,甲骨文乃是中药龙骨,旁人根本无法接触,再加上范正精通诗词,自然文采不凡,这发现甲骨文之人既要精通药材,又要有文采,恐怕还非范正莫属。 这份功劳,别人想抢也抢不走,范正简直是老天爷喂饭吃,不禁让一众百官羡慕嫉妒恨。 吕大防突然冷笑道:“就算是甲骨文为真,你发现甲骨文有功,却也不能抹杀你胡乱改造文字的之罪。” 甲骨文对文字的意义的确很大,范正胡乱改编文字创出简体字更是让人难以饶恕,更别说还有鬼画符一般的医生体。 范正反驳道:“范某拿出甲骨文可并非是为了请功,而是告诉尔等,文字虽然神圣,但是并非一直固定不变,从最古老的甲骨文,到金文,文字就已经出现了不小的变化,秦朝之前,天下采用的文字称之为大篆,秦朝一统天下,始皇帝下令颁布书同文,统一天下文字,更加方便的小篆取代大篆,和我们如今的字并不相同。” 百官微微点头,范正虽然乱出邪方,反而其学识却无人反驳,现在的文字本身就是小篆演化而来。 “大宋目前正在推行的文字,正是由小篆演化而来,其完善了象形、偏旁、假借、转注等等,让文字更加完善,也更加规范,然而其却有一个谁也无法否定的缺点,那就是太过于繁琐,既然文字文字一直在变,医家需要写太多病历,不堪重负,决定创出简化字又有何不可!”范正掷地有声道。 “文字一直在变?”百官不由沉默,他们很想反驳范正,然而却不得不承认范正所言无误,从甲骨文到金文,从大篆到小篆,再到如今的繁体字,文字的确一直在变化。 “字的本质乃是记录,如今的字看似意义充沛,反而却有一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其笔画太多,何止是医者,就连学者也不堪重负,范某认为是时候让文字回到当初甲骨文一般简单。”范正毫不掩饰道。 百官眉头一皱,甲骨文刚刚创出的时候,的确要比现在的文字简单得多。 范正继续道:“简化字既保留了传统文字的结构和书写规则,又能减轻天下百姓书写规则,以范某看,简化字才是天下最完美的文字,日后必将取得繁体字,成为天下读书人的书写文字。” 听着范正毫不掩饰的野心,满朝百官再度哗然。 “官家请看,范正终于露出了狼子野心!” 杨畏当下跳了起来,怒声道。 范正不以为然道:“人有疾病需要医者,当文字有了疾病自然也需要医治,如今天下的文字繁琐无比,让天下蒙学学子深受其苦,简化字这才应运而生,再者,繁体字又不是最原始的文字,谈何自认为是正统,容不得改变。” 赵煦不由一阵头疼,范正明明已经快要说服了众臣,可还偏偏还要继续惹怒这群顽固的老臣。 眼看一众老臣又要暴走,赵煦连忙打圆场道:“好了,莫要再无谓争辩,当务之急,则是前往安阳,找出甲骨文,让我华夏文字追本溯源。” 杨畏等人这才脸色悻悻,开始研究手中的甲骨文。 任谁都知道,一旦甲骨文被证实,文字的起源发展将会彻底被证实,这对大宋文坛可是了不得的发现,这才让一众士大夫放下争执,开始期待甲骨文的出现。 安阳,小屯村内。 这个原本默默无闻的小村庄,如今已经被医家团团围住。 “这就是伱挖掘龙骨之地!”苏遁向小屯村村长问道。 此次发现甲骨文意义重大,范正不敢怠慢,直接派出医家变法三杰之一的法医苏遁前来主持发掘甲骨文。 如今医家受到很多士大夫排挤,苏遁不但是医家三杰,更是名满天下的苏大学士之子,在士大夫之间也算有几分薄面。 面对大名鼎鼎的法医苏遁,小屯村村长不敢怠慢,当下连忙道:“老朽又岂能欺瞒苏公子,就是在这里发掘,而且所有的龙骨都已经卖给了医家。” 苏遁继续问道:“除了龙骨,可还发掘到什么?” 小屯村村长顿时脸色一变,说话吞吞吐吐。 苏遁脸色一凝道:“苏某外号法医,你如果有任何隐瞒都无法瞒得过苏某的双眼,龙骨可是关乎文字的起源,你如果耽误大事,恐怕朝廷饶不了你。” 小屯村村长当下心中一慌道:“老朽不敢隐瞒,除了龙骨之外,还一些陶罐而已。” “当真?”苏遁根本不信道。 古时候,能够掌控甲骨文的大多都是当时的掌权者,根本不可能只有一些陶罐罢了!再加上安阳乃是当世殷商的都城,其留下的遗产又岂能如此简单。 村长顿时脸色浮现出一丝恐慌,无奈交代道:“除了陶罐,还有青铜器,还有一些金银。” 苏遁这才恍然,难怪村长会选择隐瞒。 “金银算是尔等的酬劳,不过青铜器必须交上来,那可是对照甲骨文的必备之物。”苏遁自然不会在乎殷商传下来纯度不高的金银,他所看重的只有甲骨文,和破解甲骨文所需的青铜器上的金文。 “多谢苏大人!”村长大喜道。 青铜器虽然比较贵重,但是不好出手,唯有金银才是他所看重的,却没有想到苏遁竟然看不上。 当下,二人不禁心中相互鄙视一番,愉快的达成交易。 很快,小屯村村里所挖掘的青铜器,全部拿了出来,看着和甲骨上的相差无几的金文,苏遁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有了这些金文,破解甲骨文的速度将会大增。 “这些地方一定还有其他龙骨!传令下去,立即召集周围所有的村民,全力发掘此地,费用医家全包!”苏遁当即果断道。‘ 如今范正正在朝堂之上饱受群臣的攻击,早一日发掘出甲骨文,才能彻底破局。 听到苏遁财大气粗的保证,村长大喜,当下召集来附近的村民,加快挖掘。 随着一块块甲骨文被挖掘出来,苏遁如获至宝的看着龟壳上一个个神秘的符号,那可是最古老的文字。 随着挖掘的进行,一个庞大的殷墟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这个消息不胫而走,无论是甲骨文还是殷墟的出现,都让天下人为之哗然, “殷墟!” “甲骨文!” 开封城中,随着一个个新的甲骨文传回,整个文坛都为之轰动。 殷墟伴随甲骨文同时出现,足以证明了,在人类还没有发现青铜器之前,是采用坚硬的龟壳刻下文字。 “古有伏羲用龟壳来演八卦!在下还以为是神话传说,原来古人真的用龟壳来记载文明。”苏轼看着手中的甲骨文,不由激动道。 他乃是礼部尚书,更是苏遁的父亲,自然第一时间得到了最全新的甲骨文。 “那苏兄可否赞同邪医范正所创出简体字。”一旁的蔡卞问道。 苏轼沉默半响道:“从甲骨文到金文,从大篆到小篆,再到我们的今日所书写的文字,可见文字是一直在演化,从这一点来说,范正所创的简体字并非那么大逆不道了,因为我们今天所写的字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在此之前,苏轼虽然和范正关系莫逆,但是同样反对简化字,而甲骨文的出现却让他的想法为之动摇,因为他们的字也是改动之前的文字。 蔡卞也不由一叹,他习惯了书写繁体字,自然不喜欢没有美感的简体字,然而他却不得不承认,繁体字并非没有缺点,那就是太过于繁琐。 “既然文字一直在演化,那为何不能简单一些。” 这个想法不由自主的浮现在蔡卞的心中,顿时让蔡卞如临大敌,连忙摇摇头,想要将这个疯狂的想法甩出去。 然而不仅是他,新党不少人也悄然放下了成见,不再弹劾范正。 毕竟当年王安石豪言,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可恤,如今范正已经拿出实证证明文字是一直在演化,他们要是继续弹劾范正,岂不是否定新党变法的精神。 就连旧党悲哀的发现,随着越来越多的甲骨文传来,整个大宋文坛几乎陷入了研究甲骨文的狂热之中,再也无心关注范正擅自创出简体字的事情了。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九章 简体字大兴 “甲骨文运回来了!” 当一个长长的车队风尘仆仆的踏入开封城,这个消息很快传开,开封文坛闻风而动。 在这个时代,根本没有太多的安保措施,所有出土的甲骨文全部都被苏遁拉了回来, “甲骨文,那可是最原始的文字,文明的源头!” “上面记载的一定是上古时期的密辛。” 一众文人迫不及待道,最先传回的仅仅是一两个甲骨文字,而一众龟甲上所记载的定然是殷商甚至更久远的事迹。 就在万众期待直辖,苏遁带着甲骨文一路直奔太医局而去。 “为什么要放在太医局!” “甲骨文乃是汉字之源,自然要放在最高学府,太学之中。” 太学内,一众太学生听到这个消息立即炸锅了!文字可是文明的基石,他们太学作为天下最高的学府,自然是最有资格保管甲骨文的机构。 当下,一众太学生极为不满,纷纷前来太医局要求将甲骨文放在太学中。 巢家嫡孙巢成上前反驳道:“为何要让太学保管甲骨文?甲骨文原来是医家名药龙骨,乃是医家率先发现,又是医家主持挖掘,同时也是医家变法文字的关键证据,尔等太学又做了什么?” 巢成怒斥太学生,当初范正创出简体字的时候,反对声音最大的就是太学,如今医家为了证明文字一直在演化,就发掘了甲骨文,从头到尾都是医家在努力,自然放在医家最高学府太医局。 一众太学生顿时无言以对。 巢成不由暗自得意,心中对范正佩服的五体投地,范正创出简体字,他当时也极不适应,然而当他真的开始写病历的时候,这才简体字奉若至宝,更别说还有一笔落成的医方体,更是被无数医者推崇,简直是爱不释手。 “再说,我等医家精通各种医术,最明白如何保存这些甲骨文。”巢成得意道。 如今的巢成对范正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一个个匪夷所思的邪方竟然药到病除,让医家再无任何破绽。 “这就是甲骨文?”钱乙闻讯而来,看着一辆辆马车,犹如看到了希世珍宝一般。 且不说甲骨文的价值练成,有了这些甲骨,医家变法文字已经名正言顺,再无任何障碍。 “夫子明鉴,学生幸不辱命!带回来甲骨文。”苏遁躬身道。 “好,专门腾出房间,将这些甲骨文妥善保存!” 钱乙兴奋下令道。一众太医生立即上前将这批甲骨文运到太医局,准备妥善保存,当成医家的镇宗之宝。 “钱兄留步!” 忽然,太学博士张雍上前,拦住了准备回去的范正。 “哦!原来是张大人,不知张大人所为何事?”钱乙故意装装糊涂道。 “什么张大人,钱兄客气了,叫小弟张雍就行,太医局和太学毗邻,你我都是邻居,理应经常走动。”张雍哈哈一笑道。 钱乙心中冷笑,故意不接话。 张雍尴尬一笑,当下开门见山道:“钱大人乃是当世神医,自然深明大义,甲骨文虽然是医家发现,然而真正有能力破译甲骨文的非我太学莫属,还请钱大人将甲骨文借给我太学一段时间,日后必定归还。” 张雍心中明白,甲骨文乃是医家发现,想要夺走恐怕是不可能的,不过研究甲骨文可是一项荣誉,如今他近水楼台先得月,若是提前抢到这个美差,他横渠一脉必将大兴。 钱乙心中一动,甲骨文研究可是一项大工程,单凭医家和医者的学识自然无法完成,而且医者也志不在此,若是顺水推舟交给太学来研究,倒也两全其美。 “太学想要研究甲骨文也行,不过要在我太医局拓印,所破解的甲骨文要和太医局共享。”钱乙道。 对于太医局来说,他们所求的乃是甲骨文代表的文字变迁,为医家创立简体字找到依据,甲骨文破解的越多,对医家的越有好处,张雍的提议对医家来说并无不可。 当下,太医局和太学一拍即合,当即开始研究甲骨文。 两者都是各自领域的最高学府,所代表的能量自然非同小可,再加上,此刻的大宋依旧保留着大量的金文,青铜器也极为普遍存在,这对甲骨文研究来说,有极大地便利。 当下,两家齐心协力,大量收集金文,先秦大篆小篆,再加上太学一众博士皆是天下最饱学之士,一生都在研究学问,很快,越来越多的甲骨文破译出来。 “这是一套成熟的文字,而且和汉字有颇深的渊源!正是文字的起源。”张雍确定道。 经过张雍带领太学博士加班加点的研究,虽然还有很多甲骨文没有破译,但是已经确定,甲骨文的确是现在汉字的源头。 “甲骨文!文字之始!” 消息一出,天下读书人一片哗然。 医家不由振奋,甲骨文的出现既证实了文字的源头,又证实了文字一直在变迁,那范正创立简体字并非是大逆不道,而是遵循文字的演化。 “好!” 范正重重挥拳。接下来就是医家反击之时了。 “传令下去,太医局组建殷墟展,展览破解甲骨文的译文,同时将同时将文字的从甲骨文到金文、大篆小篆以及现在大宋使用的繁体字,当然别忘了在最后加上简体字。”范正嘿嘿一笑道。 “明白!”苏遁心领神会道。 当下,苏遁调动资源,亲自在开封城组建殷墟展,专门展览甲骨文。 “文字果然是一直在变迁!” 前来参观的文人络绎不绝,纷纷来瞻仰甲骨文和查看文字变迁。 “既然文字一直在变迁,那就代表繁体字并非不可以简化,便捷易书写的简体字必将是下一代文字。” 殷墟展内,李清照自然夫唱妇随,亲自参观,对着最后的简化字言之凿凿的说道。 周围一众文人纷纷沉默,虽然他们承认简体字有一定的优势,然而要他们改变写了一辈子的文字,依旧让他们极难接受。 “是非定论也为时过早!”太学博士张雍叹息道。 虽然一众文人坚持繁体字,随着甲骨文的出现,范正创出简体字不再被称为大逆不道。 然而在医家内,简体字开始大受欢迎。 尤其是年轻的太医生和医学生,他们对新事物更容易接受,自从有了简体字之后,无人愿意再写繁琐无比的繁体字。 随着推广,简体字的便利征服越来越多的医者,毕竟病历必须要写,能极大程度的避免医疗纠纷。 再则,连如同鬼画符一般的医生体都在医家盛行。 相比之下,简体字简直是堂堂正正之道。 当然如果有医者坚持用繁体字写病历那也无可厚非,但是倘若不写病历,若是和患者产生医疗纠纷,医院将不会负责,自己承担责任。 “医闹!” 不少医者一阵胆寒,在医家变法之前,医家之所以衰败,医患纠纷乃是重中之重,很多名医都曾经栽过跟头,一旦出现人命事故,足以让一个名医身败名裂,单个医者根本无法承受,医疗纠纷的代价。 大势所趋之下,所有的医者都开始慢慢的采用简体字和医生体,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之后,他们惊讶的发现,简体字既方便又快捷,再回头写繁体字才发现格外别扭,再也不提反对的事情了。 真香定律在任何时候都不过时。 然而简体字在医家风靡的同时,很快在开封城传开!很多普通百姓也开始使用简体字书写。 “简直是欺师灭祖!一个商铺竟然连字都写不好。” 一个商铺前,一个书生指着店铺刚刚装上的牌匾怒斥道。 一个年轻的掌柜走了出来,冷哼一声道:“老子又不考状元,写简体字又怎么了。” 这个年轻掌柜对于新事物接受很快,再加上其对邪医范正颇为崇拜,专门要求自己的牌匾用简体字。 书生顿时有口无言,在朝廷的官方文字的确是繁体字,然而除了科举考试,根本管不了其他人怎么写字。 很快,简单便捷的简体字从医院走到民间,获得了越来越多的百姓的认同,越来越多的百姓开始写简体字。 简体字的风向大变,隐隐约约有和繁体字平分天下的趋势。 “范兄高明!” 太医署内,杨介拍案叫绝道。 随着简体字在民间大肆流行,这让医家承受的压力大大减少,也让医者写简体字再无反对之声。 范正不以为然道:“繁和简之间的选择,选择简单便捷乃是人之天性,世间万物如此,文字自然也是如此,未来文字的主流,一定是简体字。” 杨介深以为然的点头。 “然而太简了似乎也不行,医家的医生体可以一笔勾勒,可是饱受患者的指责,甚至认为是我等医生害怕患者私自去外面抓药,这才故意写的如此潦草。” “还有人污蔑说是我医者稀里糊涂的开药,药房稀里糊涂的抓药,患者稀里糊涂的活着。” ……………… 不少医者在一旁无奈吐槽,然而没有一个人提议废除医方体,毕竟这种医方体写字实在是太过于便利了。 当然,有了医方体之后,医院的收益的确是增加了不少,这也是事实。 “医方体医家无需私藏,可以将其传给外面的药铺和民间医者,毕竟他们也是我等医家之人。”范正点头道。 医家的主体自然是医院,然而民间的药铺和医者同样也是重要补充,医家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不过医方体也并非没有好处,以前我等开药,一些一知半解的病人总是质疑开方,而如今采用医方体,再无这方面的麻烦。”一个年轻医者赞同道。 很多年轻的医者深有体会的点了点头,医者都看重资历,很多年轻的医者往往备受质疑,甚至有些自认为懂得一些医术之人甚至公然质疑年轻医者的方子,而医方体则彻底解决这个麻烦。 范正苦笑一声道:“医家既然享受了便利,那就必须要面对相应的质疑,当然,医者的本心不能忘,所有医者哪怕用医方体,也不能有丝毫的疏忽,而且每一个医方也会留存,若有纠纷则会当成证据。” “我等明白!”一众医者心中一凛道,医家大兴,医者收益也是蒸蒸日上,然而对于医者的要求也格外严格,非但遵纪守法,就连违背医德也会被医家处罚。 范正环视四周道:“如今甲骨文的出现,简体字的风波已经渐渐平息,范某召见今日前来,并不是为了甲骨文,但是却和其有一丝联系。” 一众医者顿时正襟危坐,一个个凝重的看着范正。 范正郑重道:“在此次发掘甲骨文之后,范某重点检查了医家的中药龙骨。其大多都是远古时期生物的骨骼所遗留,而在一次无意中,范某发现了一个更加神奇之事,甚至比甲骨文还要重要。” “比甲骨文还要重要?”一众医者不由睁大眼睛,期待的看着范正。 “苏兄!” 范正伸手招呼道。 众医顿时看向苏遁,只见苏遁起身,苏遁郑重捧着一个用红布包裹的物品。 “诸位请看!” 当苏遁打开红布,顿时一个龙骨出现在众医面前,不过这个龙骨却并非是医家常用的药材,而是一个猿猴模样的头骨。 “这应该是一个猴子的头骨化石!”一个老太医颇有见识,脱口而出道。 钱乙摇了摇头道:“不!猴子的头骨较小,这应该是一只猿的头骨化石。” 一众医者纷纷点头,他们精通医术,自然对头骨并不陌生,在他们看来,这应该是体型较大的猿的头骨。 唯有杨介郑重摇头,如果仅仅是猿猴的头骨, 范正凝重道:“如果是仅仅是猿猴的头骨,范某又岂能大动干戈的召集诸位,如果范某猜测不错的此乃古人的头骨化石。” 在后世,古人类的头骨化石保存完好的极少,如今在大宋,遗迹都没有被破坏,范正极为幸运的得到了一个保存良好的人类头骨化石。(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章 生物进化论 “古人的头骨化石!” 范正说完,几乎所有的医者都跳了起来,一个个骇然的盯着范正。 对于医者,死人头骨并不会让其害怕,只会让其更加兴奋,眼前的古人头骨化石却和正常的头骨迥异,反而类似猿猴头骨。 “这怎么可能?这明明就是猿猴的头骨,突出的眉骨,长长的嘴巴!”杨介难以置信道,这些头骨特征分明就是猿猴特有的特征。 其他医者纷纷点头,赞同杨介的观点。 范正摇了摇头道:“诸位都是医家精锐,自然精通人体骨骼,何不亲自上前辨认!” “我来吧!” 兽医庞继祖应声出列道,他精通医术,又精心研制兽医,是最能轻易分辨出人兽骨骼! 当下,庞继祖亲自上前,仔细打量这个类似猿猴的头骨,越看脸色越是震惊。 “这的确是一具人的头骨!”庞继祖难以掩盖脸上的震惊,道。 “什么?” 当下,一众医者再也坐不住,纷纷上前查看。 骨科查看骨骼结构,牙医检查牙齿结构,头骨的比例。 有精通骨相的医者根据头骨还原其相貌,经过连续的对比验证,一众医者无奈对视一眼。 “这的确是人类头骨。”一众医者只能接受现实,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一个人类头骨化石。 而且这具头骨已经成为化石,很显然年代已经久远, “怎么和现在的人类有如此大的差异!”一众医者大为不解道,眼前的古人类的头骨化石和现在人类的头骨简直是天差地别,甚至和猿猴相似的更多。 范正缓缓道:“发现此次人类头骨的起因也是甲骨文的出现,诸位可曾想过,既然文字也是一直在演化,那有没有可能,人类也在演化!远古的人类并不是这副模样,而随着人类的一代代演化,最终成为今天的人类模样。” “人类也在演化?”一众医者惊呼。 在此之前,一众医者一直认为人类头骨都是一样的,眼前的这具远古人类头骨化石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不错!” 范正点头,当下拿出一些古人打磨的石器放在众人面前。 “这是?”杨介看着简陋的工具,不解道。 “这就是这个古人的武器。”范正解释道。 “就这?”众医目瞪口呆,他们虽然是医者,但是也知道大宋的武器有多么先进,用石头打仗,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一件事情。 范正皱眉道:“这有何难以理解,正如文字在演化,从最原始甲骨文,到青铜器出现诞生金文,再到今天的笔墨纸砚。而武器同样也在发展演化。” “武器也在演化。”众医纷纷沉默,且不说范正创出火药武器,就是甲骨文时代青铜器十分稀少。 范正朗声道,青铜器的出现,代表着人类进入了青铜时代,在此之前,并没有钢铁,也没有青铜器,有的只有打磨的石器作为武器,范某将其称之为石器时代,而眼前的古人头骨化石就是石器时代的人类。” 众医点头,范正的理论有理有据,让他们不由自主为之信服。 “若是更古老的时代呢?人类若是连石头武器都没有呢?”范正反问道。 一众医者不由呼吸一滞,这个情况虽然极为特殊,按照人类的发展进程,却未尝没有这种可能。 “最古老的人类,一定如野兽一般,茹毛饮血,那时獠牙和爪子就是古人类最大的武器!”兽医范继祖接话道,他研究兽医,自然知道最原始状态下,牙齿乃是最强大的武器。 “不错,按照范某的推测,古代人类如同猿猴一般,生活在树上,躲避天敌,采集果子,一次偶然的森林大火,让古人类从树上来到了地下,人类的婴儿刚刚出生之时,就可以紧紧抓住棍子长时间的吊起,就是一种返祖的行为。”范正朗声道。 “这可能么?”众医依旧不敢相信,最原始的人类竟然是这种状况。 女医张幼娘凝重道:“婴儿刚刚出生的确是可以紧紧抓住手指,足以长时间吊起,而长大了就失去了这项能力,应该就是范太丞所说的返祖现象。” 这个现象在妇幼医院很常见,如今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 有了女医张幼娘的作证,顿时让范正的理论多了几分可信。 “还有一个证据就是牙齿,虎牙就是古人类的獠牙,随着人类的武器从石器到青铜器,渐渐的不再使用獠牙捕猎,牙齿渐渐地退化,这也是有的人虎牙明显,有的人虎牙不明显的原因。”范正继续道。 众医纷纷思索,人类的武器从石器到青铜器再到铁器,自然也有没有武器的时候,而诸多动物包括猿猴都有獠牙,而人类却没有,众人原本认为是人类特殊之处,如今范正却提出一个全新的概念,那就是退化。” “这不可能?人类乃是女娲造人而成,乃是万物之灵,又岂能和动物相提并论。”一个老太医反驳道。 范正摇头道:“我等乃是医者,见惯了生老病死,乃是百家之中最为理性,尔等的医术足以证明人类和猿猴极为相似,乃是属于同一类物种,女娲造人恐怕仅仅是神话传说罢了,不可能是真的。” 庞继祖不由一叹,他开创兽医一脉,自然明白范正所言不假,从解剖情况来看,人类和猿猴乃是近亲无疑。 其他医者也纷纷沉默,范正的证词让他们的三观为之倾覆,然而他们却无从辩驳。 “那动物都有皮毛,而我人类为何?”杨介替众医问出最想问的问题。 范正解释道:“那是因为人类有了兽皮衣服保暖,这才让全身的皮毛退化,然而头发、眉毛腋窝、私处,依旧保留毛发,以及全身的绒毛和毛囊就是人类曾经拥有毛发的最佳证据,这是一种退化现象。” 杨介微微点头,心中已经开始动摇,却赶紧摇了摇头,范正所言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钱乙心中一动道:“钱乙行医一生,曾经遇到了一个全身长满毛发的毛孩,想必也是人类的返祖行为。” “不错!其实这类人身体和常人一般健康,却被世人称之为妖孽邪祟最终被抛弃,妇幼医院如果接生这类的婴儿,可以和家属明言,尽量挽留其性命。”范正道 张幼娘凝重的点头,妇幼医院负责接生天下婴儿,如果有婴儿返祖行为被视为不祥,这将是女医一脉的失职。 一众医者纷纷沉默。 范正此言在外界定然是大逆不道,然而在医家内,医者精通人体结构,很快就让众医相信,人类有可能是如同文字一般是一步步演化而来。 “当然这的确仅仅是一种可能,然而同时也是一种趋势,整个天下的本质就是变,文字如此,人类如此,动物如此,甚至小小的植物也是如此,天下生命皆是如此,这将是一门全新的学问,一门由医家分支出来的学问,范某将其称之为生物。”范正激昂道。 医家众人顿时呼吸一滞,心中激荡。 一直以来,医家都是边缘学科,如今范正变法医家,让医家大兴,若是能够从医家中,再分支出来一个专门研究生命的学问,医家大兴将再无人质疑。 “所谓水满则溢,一旦在医学的基础上,分支出新的学科,医家将更上一层楼。”杨介激动道。 如今的医家已经在大宋主要城池修建起了医院,可以说医家的规模已经达到了鼎盛,已经进无可进。 若是在医家的基础上创立生物,让医家有了新的研究方向,医家才能算得上真正大兴。 “不错!” 范正点头道:“医家的药材乃是草本所制,动物中,牛黄、龙骨之类同样也可以入药,医家可以研究生命的繁衍,用动物做实验,研究人类的起源,生物的演化,生命的奥秘,这将是一门全新的医学分支。” 一众医者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如此一来,生物和医学简直是相伴相生,这类学问只有医家才能开创出来。 “这门生物有何用处?”一个医者质疑道。 其他医者不由一愣,的确如此,虽然生物和医学颇有渊源,而且范正描绘的极为让人心动,然而却让一众医者看不到方向。 范正想了想道:“既然是文字是一直在演化,人类也一直在演化,那粮食呢?” “粮食?” 众医不解的看向范正。 范正解释道:“据史家记载,在先秦时期,粮食的产量极低,最高不过亩产一担左右,然而如今大宋的粮食亩产已经达到了三担左右,这其中,除了种植方法不断进步之外,良种的进化恐怕也是功不可没。” “农家?” 杨介豁然一惊,他没有想到范正创办的生物有如此雄心壮志,竟然想要兼并农家。 范正意外的看了杨介一眼,继续道:“众所周知,在人类有一种现象,个子高的父母生下来的孩子大多是身材高大,个子矮的父母生出来孩子生出来的普遍个矮。此乃人类的遗传现象。” 一众医者微微点头,这种现象的确极为普遍, “而同理,粮食也同样如此,人类选择种植粮食,往往会选择颗粒饱满作为良种,经过一代代的演化,最终让粮食产量慢慢增长,然而这种选择是无意识的,如果医家研究生物,主动培养良种,通过医学手段让其高产,日后粮食产量别说是三担,就是五担,十担也未尝没有可能。”范正朗声道。 众医顿时振奋,这种想法极有可能实现,若是成功,生物学必将大放异彩。 “生物学刚刚诞生,范某有一份大礼相送。” 范正说完,当众拿出一包种子。 “这是稻种!”一个祖籍江南的医者脱口而出道。 范正点头道:“这的确是稻种!然而却是不一般的稻种,它是占城稻!” “占城稻!” 众医微微思索,如今大宋开辟海上丝绸之路,对于南方小国占城并不陌生,知道占城终年温暖,四季如夏,最适宜种植水稻。 “我大宋最常见的水稻,都是一年两熟或者两年三熟,而这占城稻却可以一年三熟,真宗时曾经去占城取种,然而大宋的气候和占城并不相同,皆大多失败。如果生物学能够主动培养出适合大宋环境高产的占城稻,必将是大功一件。”范正朗声道。 “除此之外,还有五谷,还有牲畜、林木、渔业皆可生物研究范围之内。”苏遁补充道。 一众医者不由看向庞继祖,如今有了医家人工授精之法,已经让牛马大型牲畜繁殖极快,若是如同人工授精法一般让其他牲畜极快的繁殖,生物必定大兴。 “当然,想要开创出生物,很远的路要走,范某恳请诸位医者共同努力。”范正对一众医者郑重一礼道。 众医纷纷起身道:“为了医家,我等义不容辞!” “人类如同文字一般,是从古人猿演化而来的。” “医家推陈出新,开创出生物学。 随着医家集会结束,这两个消息如同炸药一般在开封城炸响。 “一派胡言,医家简直是疯了!” 刚刚平静的开封城再一次炸开锅,一众士大夫简直是纷纷怒斥范正, 他们原本范正创出简体字已经是疯狂至极的举动,却没有想到范正竟然根据一个类似猿猴的头骨,竟然推断人和猿猴是近亲,甚至是一步步演化而来。 “这不可能?人乃是万物之灵,又岂能和动物一样,范正走了歧途,更让医家走上了歧途。” 一众士大夫根本无法接受,自己的先祖曾经也在丛林茹毛饮血,如同野兽一般生活,在他们看来人类乃是万物之灵,天生都高其他生命一等。 然而这还不算完,范正竟然还在医学基础上,再开创出一门学问生物,这简直是比李清照创出第三代文学曲剧还要震惊。 “邪医范正!” 整个朝堂脸色凝重,他们不知道是该怒斥范正肆意妄为,还是要震惊范正的才学。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一章 以官家为邪方 “范正!” 赵煦看着自己桌面上又堆起的弹劾奏折,不由一阵头疼。 “传范太丞觐见?”赵煦这一次,范正闯下的麻烦实在是太大了。 之前范正创出简体字,仅仅是惹怒了士大夫,如今范正提出人和猿猴近亲,是一步步演化至此,直接让天下人为之哗然, 毕竟每一个人无论从贫穷还是富有,都自认为自己是万物之灵,而如今范正提出人和猿猴乃是近亲,可是让天下人为之哗然。 这一次,他倒要看看范正还会有什么邪方能够自圆其说。 “微臣参见官家。” 很快,范正应召而来,沉声道。 “范爱卿,你可给朕出了不少难题,”赵煦指着满是弹劾范正的奏折苦笑道。 范正一脸警惕道:“生物学乃是医家的分支和未来,医家不可能让给任何人。” 赵煦顿时哭笑不得道:“谁惦记你的前途未卜的生物学,如今你的生物学群情激奋,你若有邪方,赶紧拿出来,平息朝野舆论。” 范正却摇了摇头道:“此事微臣并未有邪方?” “啊!” 赵煦顿时大惊失色,若是没有邪方,恐怕将会引起轩然大波,直接颠覆自古以来的对人起源的认知。 范正郑重道:“不错,此事看似匪夷所思,然而却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对人体的认知非医家莫属,关于人类起源,医家有绝对的权威,无需在意世人的质疑。” 赵煦无奈一叹,范正此言虽然狂傲,然而如今医家已经今非昔比,再加上有人类头骨化石为证,世人并非是质疑范正胡编乱造,而是不能接受万物之灵的人类曾经和野兽一般无二。 “可是朝野的争议又该如何平息。”赵煦问道。 虽然人是进化而来的,从理论上并无任何漏洞,然而所有人都无人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微臣认为应该是官家出面肯定微臣的生物学,平息朝野舆论。”范正出乎意料道。 “朕为你背锅?”赵煦脸色一抽,他没有想到范正的邪方竟然是他。 范正摇头道:“官家相信人是从人猿一步步演化而来的么?” 赵煦顿时陷入沉默,他虽然对范正极为信任,也知道范正提出的人类进化极有可能是正确的,然而哪怕是他依旧难以接受人类曾经如同野兽一般生存。 范正却郑重道:“微臣认为官家必须要相信这个理论,同时也要将极力推广这个理论。” “这是为何?”赵煦不解道。 范正点头道:“因为人类演化的理论可以解决祖宗之法和变法之争,让大宋的党争不再是你死我活。” “当真?” 赵煦豁然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范正。 虽然范正引入了医党,三党鼎力让党争陷入了脆弱的平衡之中,然而赵煦却明白,新旧两党的矛盾依旧在,若不解决迟早会有爆发的一天,无论谁胜谁败,那可时候必将是大宋朝堂的灾难。 范正郑重道:“甲骨文的出现,代表着文字一直在变,人类头骨化石的出现,那就代表着就连人模样在漫长的岁月也在变化,所以变才是这个世界永恒趋势,这将是大宋变法最大的理论依据。” “好!” 赵煦拍案叫绝道,大宋变法一直饱受质疑,满朝文武百官一直用祖宗之法来反对朝堂变法。 如果用进化论来解释大宋朝堂变法,那将会让大宋变法变得极为合理。 “然而旧党坚持的祖宗之法也并非完全错误,祖宗之法乃是大宋总结历朝历代王朝得失而来的治国理念,自然有一定的成功之处。这也是旧党坚持的。”范正再道。 赵煦微微一叹,曾经他一腔热血,少年意气风发,想要一心变法,废除旧法,然而当他当政数年之后,也渐渐的对旧法有了一定的感悟,旧法虽然弊端颇多,也并非全无好处。 赵煦狐疑的看着范正一眼,新法也好,旧法也有可取之处,好话坏话都让范正说了。 范正朗声道:“官家可以对照文字演化最为直截了当,从甲骨文到繁体字,甚至是未来的简体字,相信每一段文字都会盛行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就开始组建演化下一种文字,所以说,变化虽然是永恒的,然而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不变同样也是存在的,所以变和不变是同时存在的,并不相悖并不冲突。” 赵煦心中狂喜道:“你是说新法和旧法可是同时存在。” “不错!” 范正点头道:“大宋祖宗之法是建立在历代王朝的得失的基础上,在开国以来,想必也是新法,然而如果祖宗之法可以一直不变,那秦汉隋唐就不会灭亡了。” 赵煦若有所思。 “而如今大宋祖法经过百年的运转,其弊端已经渐渐加深,这才有新法的诞生,成则大宋新生,败者如同当年秦汉隋唐一般大宋亡国。”范正毫不客气的说道。 赵煦凝重点头,他执意变法就是因为大宋的危机已经凸显,若不变法大宋必将有亡国的危机。 “所以说按照进化的理论,新法和旧法并不冲突,而是一种演化,旧法能够支撑起大宋的骨架,让大宋江山稳定,新法推陈出新,让旧法继续演化,推陈出新,让大宋更进一步。二者并非是你死我活的关系,而是一种递进。并非不可并存!”范正郑重道。 赵煦顿时醍醐灌顶,一直以来,他都在新法和旧法之间摇摆,却被范正点醒,新法和旧法乃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然而赵煦却狐疑的看着范正道:“既然旧党坚持旧法,新党坚持新法?那医党呢?” 范正却毫不犹豫道:“此次大宋变法乃是大宋的弊端已经初步显现,不变则亡,才有新法诞生,此刻的新法就是一剂猛药,虽然能治病,但是如果控制不好药效恐怕也会酿成事故,然而这也造就了新旧两党激烈的对立的原因。” 赵煦微微头疼,新旧两党你死我活的斗争让他也颇为头疼。 “新法推行一段时间之后,也会变成祖宗之法,也会有弊端显现,到那个时候,新一轮的党争又将开始,而下一次大宋恐怕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而医党的作用就是提前诊断大宋的病情,让大宋在坚持祖宗之法的基础上,一直在变法,而且诊断新法是否利国利民,否则如先帝朝一般,变法非但成效甚微,还让大宋元气大声。”范正郑重道。 “人生病有医者治病,国家生病自然要有医党医治。”赵煦深以为然的赞同道。 “新党、旧党、医党三党鼎力,如此既可以让大宋朝堂稳定,又能及时的发现问题,让控制党争的规模。”范正道。 “新党、旧党、医党!” 赵煦微微点头,医党在朝堂上的角色,就是医者,负责找出大宋朝堂的弊端,避免等到大宋讳病忌医,等到病入膏肓再病急乱投医,那时候大宋的试错机会将会大大减少。 “朕有范太丞,可谓是幸运至极!”赵煦感慨道。 这一次,赵煦心甘情愿的为范正背锅,不,这一次他来当范正的邪方。 因为只有让世人相信人类是进化而来的,那才能让天下对变法之事不再排斥,甚至为日后大宋一直持续不断的变法找到理论依据。 当下,赵煦将弹劾范正的奏折一一驳斥,同时命令苏轼公然在邸报上宣传范正的人类进化理论。 “人类竟然真的是进化而来!” 当邸报发行大宋,整个开封城一片哗然,范正创办简体字也就算了,可是人类竟然是人猿进化而来,这样的事情让世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可是谁曾想到官家的邸报竟然公然支持范正这个大逆不道的观点,这让很多人都为之动摇。 “苏大嘴巴这是何意,竟然如此公器私用,明目张胆的支持范正的胡说八道。” 旧党中,杨畏怒声道。 经过全民的舆论攻击,他认为范正这一次定然是惹了众怒,定然没有回天之力,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说动苏轼公然在邸报上为其发声。 宰相吕大防却脸色凝重道:“不!苏轼虽然行事胆大,却不会为范正动用邸报,真正授意苏轼的乃是官家!” “范正的邪方竟然是官家?”杨畏惊怒交加道。 范正的人类进化理论太过于惊世骇俗,在如此争议之下,官家竟然主动帮范正背锅,这让他们大为不解。 “不!范正的邪论虽然惹起了天下的不满,但是并未犯下滔天的大罪,按道理说,官家不可能亲自下场为范正撑腰,官家此举必有深意!”吕大防眼中精光一闪道。 如果是范正被人抓住了把柄,或者处于生死关头,官家出手拯救他们也能理解,可是当初范正创出简体字,也是让范正自己用邪方解决,而这一次,看似声势浩大,然而有了简体字的前车之鉴,朝野的非议并不能让范正伤筋动骨。 结果最不可能下场的赵煦却亲自为范正解决麻烦,这对朝堂来说太过于反常了。 “莫非是为了新党!”杨畏心中一动道。 旧党上下极力反对简体字和人类进化理论,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两类都是变,将会为大宋变法提供依据,而官家亲自下场,恐怕不可能仅仅为了支持范正的歪理邪说,极有可能是为了支持变法。 新党中! 蔡京目瞪口呆的看着邸报,他心思急转,自然也想明白了官家下场的深意。 其弟蔡卞凝重道:“必须立即停止攻击范正的邪论,既然人类都在进化,那祖宗之法自然也可以演化,我等变法乃是大势所趋,并非是违背祖宗之法,而是在进化祖宗之法。” “女娲造人乃是众所周知,难道我们要相信自己的先祖是人猿演变而来?”蔡京不甘心道。 对他来说,弹劾范正的邪论不过是打压范正的一种手段,用来夺回新党在官家心中的地位。 如今官家亲自下场支持范正的邪论,新党若是继续反对,就会恶了官家,更别说范正的邪论更是对新党变法极为有利。 然而一想到范正认为人远古时期的如同野兽一般,他根本难以接受。 蔡卞却皱眉反驳道:“如今范正手中有古人类的头骨化石和石器作证,你难道有女娲造人的证据。” 蔡京闻言顿时张口结舌,强词夺理道:“这是范正的邪论,尔等难道也受其蛊惑不成。” 蔡卞摇头道:“邪论是范正所提,和我新党有何关系,我们看中的是范正邪论对我新党的好处,如果能够让新党的新法广为世人接受,我等就是信了自己是人猿进化而来又如何?” 一众新党众人微微点头,当初新法失败,他们接连被流放的命运让他们再也不能想经历一次,为了新法他们可是奉献一切,如今不过是信了一句范正的邪论罢了。 而他们心中清楚,范正以邪方扬名,其邪论看似匪夷所思,然而极有可能是真的,更别说还有人类头骨化石为证,只是他们作为人的骄傲,让他们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理论,纷纷怒斥其为歪理邪说。 章惇一锤定音道:“蔡卞所言不错,范正虽然屡出邪方,然而从未胡说八道,既然人类进化理论极有可能为真,我等暂且拭目以待即可!” 无论是官家的意思,还是人类演化理论对新党的好处,这都让新党无法拒绝,毕竟旧党的势力依旧很大,有了乱出邪方的范正,对新党的处境也是利大于弊。 当下,随着官家表态,医党赞同,新党附议,朝野之中,关于弹劾范正的奏折大为减少。 旧党上下顿时心有不甘,然而随即范正上书《论变法疏》,用文字演化和人类演化为例,阐述变和不变的辩证关系,从而论证祖宗之法和新法相辅相成的观点。 一时之间,旧党上下为之沉默。 旧党如此激烈的反对新法,就是害怕新法全盘否定旧法,同时也忌惮新法变法会引起朝堂动荡,而范正的《论变法疏》却让新法和旧法比喻成大篆和小篆,古人类和今人类的关系,乃是一种传承、一种进化,肯定了旧法的作用和功绩。 “邪医范正!” 旧党众人心思复杂,感慨道。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二章 李清照怀孕 “变与不变!” 一众旧党官员纷纷陷入沉思,朝中沸沸扬扬准备弹劾范正的奏折顿时消失不见。 曾几何时他们认为新法那倒是十恶不赦,一心想要彻底废除新法,然而却从未想到过新法和旧法本就是层层递进。 “也许当年旧党全盘否定新党是一个错误!”吕大防不由一叹道。 旧党众人凝重点头。 朝堂上, 新旧两党再度陷入了诡异的局面,原本朝中的局面乃是新旧两党你死我活的斗争,都想彻底消灭对方。 然而按照范正的变和不变的辩证,新党和旧党乃是传承关系,犹如文字演化的不同阶段罢了。 随即朝廷党争局面大为缓解,党争可是让历朝历代都极为头疼的局面,更是让大宋朝堂进行了数十年的倾轧,如今竟然被范正如此轻易的解决。 当然哪怕如此,不可能让新旧两党亲如一家,甚至放弃争斗,甚至两党的争斗不减反增,然而两党再也没有心思将对方全部消灭的想法了。 完美从朝堂脱身之后的范正不由得意一笑,此次满朝围攻非但没有让他有丝毫的损失,反而让医家更加的壮大。 夜晚,范府内。 李清照用简体字写了一段曲剧,顿时大为满意,有了简体字,可以说大大减轻了书写的负担。 “既然简体字是下一代文字,夫君可是想要在大宋推广简体字?” 李清照跃跃欲试道,此次创出简体字,也有她的一份功劳,而且医家和民间已经广泛接受简体字,李清照自然也要推广,毕竟每一个学子都清楚童年写字是何等的痛苦,尤其是极为繁琐的繁体字。 范正摇头道:“按照变和不变的理论,世间的一切都在变化,却在一段时间保持不变,从变到不变之间的演化需要一定的时间,如今简体字已经在医家强制推行,其巨大的优势已经开始显现,民间已经有接受者,变的大势已成,剩下的就交给时间,交给世人选择,为夫相信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夫君所言甚是!” 李清照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也读过范正的变和不变的理论,如今简体字刚刚现世,除了医家,百姓所接受的并不多,如果强行推广恐怕会如当年的新党一般,一败涂地。 “不过简体字可以不急一时,生物学却要提上日程,这可是医家的未来。”范正迫不及待道。 “生物!” 李清照不明白范正的为何如此重视生物。 范正解释道:“生物对于医学至关重要,其关乎生命的本质,人类的起源,万物的繁衍,如今的医家仅仅是经验科学,而生物的出现,足以为医家提供理论支持,让医家真正研究出人类生老病死的本质。” 李清照一头雾水,然而却口中恭维道:“恭喜夫君开宗立派,创出生物一脉!不过,既然生物是研究万物繁衍,不知道夫君可否先研究一下人类的繁衍,” 当下,李清照悄然的坐到范正的腿上,一脸羞红的埋到了范正的胸前。 范正心中一荡,李清照虽然平时知书达理,然而和他在夫妻之事上却极为放得开。 当下,范正兴致大起,当下抱起日渐丰韵的李清照长身而起,邪魅一笑道:“今日夫君就给你普及一下生物学,探讨人类生命是如何诞生。” 很快,帷幕落下,红烛熄灭。 良久之后,喘息声才渐渐停息。 范正不仅亲自研究生物学,同时还让医家派遣人手,开始大规模的收集生物资料。 太医署内! 范正郑重道:“生物对医家至关重要,小到显微镜能够才能看清的诸病源,大到世间最大的动物,无论是水中还是陆地,只要是生命皆在生物的笼罩范围内,医者要对其分类总结,研究出繁衍和生存进化。” 一众医者纷纷点头,经过范正的细分,生物医学大有可为之处。 “当然诸位也莫要忘记我等乃是医者,在研究生物学的时候,遇到能够入药的药材,也莫要忘记将药材分类编撰,顺便编撰一本囊括天下药材的本草纲目!”范正朗声道。 “囊括天下药材!” “本草纲目。” 一众医者不由苦笑,若是有医者编纂出囊括天下药材的医书定然会扬名天下,而如今这样的巨着,竟然是医家顺便编撰而成的。 “钱大人,不如你负责此事如何?”范正提议道,钱乙乃是太医令,又是道高望重的名医,让其主持修建本草纲目最合适不过。 钱乙遗憾道:“老夫目前正在潜心研究儿科,目前正在编撰《小儿药证直诀》,恐怕无暇再顾及本草纲目,而且此医书太过于恢弘,恐怕非二三十年功夫不可,老夫恐怕无法承担此重任。” 如果他再年轻十岁,他一定会接过主持本草纲目的编撰,然而他已经年近五十,再加上正在潜心编撰自己的儿科医书,若是选择主持本草纲目,看似捡了便宜,实则非但不能在有生之前完成,反而会让自己的医书无法现世。 “年轻?”钱乙忽然心中一动,看向一旁的杨介道: “老夫认为杨郎中则是最佳人选?” “我!杨某年纪轻轻,现在立言恐怕为时过早。”杨介不由一愣,他没有想到钱乙竟然推荐他来编撰本草纲目。 一般编撰医书就会如同钱乙一般,功成名就之后,最人生的晚年编撰医书将一生的医术总结,为后人所传颂。 而杨介不过刚刚及冠,就主持编撰本草纲目,的确是太早了一些。 钱乙摇了摇头道:“本草纲目可并非是医术的总结,而是将天下草药归类,并且勘误前人勘误前人对草药的用途,以杨郎中的医术已经足以胜任,再则,此书没有二三十年之功不可成,而年轻正是杨郎中最大的优势。” “为了医家的发展,杨兄就莫要推迟了。”范正也劝说道。 范正自然也知道本草纲目在医学上的地位,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兄弟能够有所成就,当下也表态赞同。 杨介想了想,郑重点头道:“既然如此,杨某就当仁不让了。” 如今医家虽然大兴,从目前来说,的确缺少一本总结天下药材的书籍供医者使用。 一众医者无奈点头,他们虽然心动本草纲目的功绩,但是从目前来看,无论是医术上还是年纪上,杨介都是编撰本草纲目的最佳人选。 “有诸位医者齐心协力,我医家必定大兴!”范正起身傲然道。 一众医者顿时振奋不已。如今绍圣三年快要结束,距离范正变法医家也不过四年的时间,而医家竟然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如今又有了生物学和本草纲目诞生,医家必将走向更加辉煌。 ………………………… 很快,绍圣四年来临,对于医家来说,新年并没有太多的空闲,反而要比平时更加忙碌一些。 好在有了医院,诸多医者共处一院,医者还可以轮休,这让一部分医者还可以安心过一个春节。 除夕夜!范府中大红灯笼高高挂,一片喜气洋洋。 范纯礼摆脱繁重的公务,范正也并未在宫中轮值,范家四口难得团聚。 如今的范家三房可以说是春风得意,范纯礼乃是权知开封知府,乃是天下权力最大的封疆大吏,儿子范正乃是最年轻的五品官员,更是官家身边的红人,更别说还有儿媳李清照更是天下第一才女,更别说范家乃是范仲淹之后,大宋的名门望族。 马氏环视一圈,心中不由傲然,如今的范家三房放眼整个大宋,没有任何一个世家能和其相提并论。 “你所说的生物大有可取之处,就是人的演化之说难以让世人接受。”范纯礼指点道。 范正点头道:“世人皆道忠言逆耳,乃是因为真话无人愿意听,世人宁愿相信自己是泥人所化,也不愿意承认人类先祖曾经和野兽为伍。” 范纯礼不由一叹,他作为开封知府,眼界自然并非寻常人可比,而且范正的研究并未对他有丝毫的隐瞒,他自然知道范正的人的演化理论极有可能为真,然而哪怕朝堂之中为了各自的利益,接受了这个事实,在民间依旧一片质疑。 “世人多愚昧盲从,医家虽然地位超然,但是不可不查人言可畏。”范纯礼劝谏道。 范正沉默片刻,他自然知道范纯礼劝他乃是出自于一片好心,但是他却坚定道:“这世界总要有说真话之人,哪怕世人反对,医者也要说出真话,正如孩儿的奏折所言,世界的本质是一直在变,而一定时期内,是不变的,然而想要从不变到变,总要有人迈出第一步,当年祖父迈开了大宋变法的第一步,才有今日变法的辉煌。” 范正自然知道哪怕是后世,依旧有很多人不愿意接受人是从古人猿演化而来,更别说更趋于保守的大宋。 如今的范正就要如当年先祖范仲淹变法一般,主动迈出第一步,传播人乃人猿演化的理论,哪怕会被无数人质疑。 “你们父子刚一见面就争论,今日乃是除夕夜,莫要谈论事情!”马氏见到父子二人的谈话又要陷入了僵局,连忙打着圆场道。 范正自然也知道范纯礼思想偏向于保守,当下转移话题道:“今日难得团聚,不如我等喝一杯!” “喝什么,清照还在备孕,你们都要滴酒不沾!”马氏责怪道。 李清照顿时脸色羞红,忽然感觉一阵干呕,脸色略微苍白。 “莫非清照有喜了!” 马氏一愣,顿时心中狂喜,作为过来人,她自然对孕吐的症状极为敏感。 李清照一愣,她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调养身体,身体虽然依旧偏瘦,但是已经是正常人的标准。 “儿媳的月事的确是推迟了很久了。”李清照想了想道,她不敢相信自己一直苦求两年的结果,竟然无意中悄然来到。 “正儿,你乃是医者,赶快给清照诊断一下是不是喜脉。”范纯礼也是狂喜道。 作为父亲,范正和李清照之间一直未孕都是他心中的遗憾,他虽然并未催促,但是并不代表他心中不想抱孙子。 范正闻言未动,苦笑道:“父亲有所不知,孩儿并不精通诊脉!” 在后世,诊断是否怀孕主要靠抽血和仪器检查,诊脉几乎绝迹,范正根本不会诊断喜脉。 “庸医!要你何用。” 马氏咬牙切齿道。 李清照不由掩嘴一笑,除了第一次范正邪方现世,恐怕已经很久没有人叫庸医,如今却被自己的母亲鄙视。 范正连忙干巴巴的解释道:“医家现在实行分科诊疗,诊断喜脉自然由女医一脉负责,…………。” 马氏狐疑的看着范正道:“你提议医家分科诊疗,该不会就是因为你不会诊脉吧!” 李清照闻言顿时掩嘴一笑。 “怎么可能?我是为了医家?否则哪有医家的今日的大兴。”范正心虚道。 “哼!” 马氏半信半疑,暂且放过范正,当下喜滋滋的带着李清照准备前往妇幼医院诊脉。 …………………… 妇幼医院内,除夕坐诊的乃是女医张幼娘,当范正一家带着李清照前来诊脉,当下不敢怠慢。 “恭喜范夫人!李大家的确已经有了身孕!” 张幼娘郑重诊断之后,确定道。 “太好了!神仙保佑!”马氏一脸虔诚道。 范正不满道:“母亲,什么神仙保佑,这是孩儿的邪方才找到病源。” “范太丞的邪方的确让老身佩服!”张幼娘不禁感慨道。 她当时也曾经亲自为李清照诊断,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李清照不孕的病因竟然是太瘦了。 而李清照的案例也给妇科带来了偌大的灵感,那就是备孕极为重要,在此期间,男女不要有不良嗜好,而且要注意调养身体,太胖太瘦皆不利于受孕。 李清照神奇的抚摸着肚子,不敢相信的和范正对视一眼,不由喜极而泣。 她和范正大婚两年之久,然而却一直没有身孕,范府内外风言风语不断,这让李清照备受压力。 如今她终于受孕,之前所受的委屈,顿时一扫而空,唯有满心的喜悦。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三章 女医大兴 “谢天谢地!神仙保佑!” 春节祭祖之时,马氏一脸虔诚的祷告道。 范正乃是她和范纯礼唯一的儿子,自然不能绝后,而李清照一直没有怀有身孕,又曾经闹出和离风波,马氏虽然没有催促,但是心中自然格外焦急。 如今李清照终于传来喜讯,这让马氏解开了最大的心结。 “神仙保佑?”范正嘴角一抽,李清照能够怀孕全靠他的功劳,无论是个人还是医方。 当然,范正自然不会在马氏兴头上,自讨没趣,自觉的闭上嘴巴。 “从今天起,你就好好歇着,义庄和剧院的事情都交给下面的人去忙,你就安心养胎即可。”马氏兴奋的对李清照道。 此刻的李清照可是整个范府的中心,马氏可不想让李清照有丝毫的闪失。 “母亲,儿媳才刚刚有身孕,可不是身怀六甲之时。”李清照生性跳脱,现在就让她老老实实的呆在家中,可是会憋坏她的。 当下,李清照求救的看向范正。 范正会意接话道:“母亲太过于心急了,养胎可不是躺在床上,适当的走动更有利于胎儿的发育,如何养胎还是要听张女医的,现在生育都要相信医学。” “就是!”李清照连连点头道。 “为母乃是过来人…………。” 听到范正搬出张幼娘,马氏不由眉头一皱,他乃是过来人,自然相信自己的经验。 范正直接道:“母亲有所不知,此次为了借助清照怀孕一事,女医一脉准备彻底总结从备孕到孕期检查,到生育等一系列流程,可不是之前的民间经验。” 听到范正所言郑重其事,马氏这才遗憾的点了点头,虽然她经常呵斥儿子,但是却也知道如今的医家已经今非昔比,更别说李清照好不容易怀有身孕,自然不容有失。 马氏叮嘱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多谢夫君解围!”李清照看到马氏走远,这才松了一口气道。 范正坏笑道:“为夫可不是为你解围,而是伱真的要配合女医一脉,完善孕期检查的流程,这可是一项重任!” “啊!”李清照不由大惊。 范正变法医家,竟然连她怀孕都不放过。 春节刚过,女医张幼娘如约而来登门范府,仔细为李清照为李清照检查之后,郑重道:“李大家的身体很健康,并无任何问题。” “多谢张女医!”李清照欣然道。 张幼娘摇头道:“不!应该是我感谢范太丞,是他提出了备孕一说,让老身受益匪浅!” 当初李清照找她来检查,身体极为消瘦,她虽然查出是李清照的问题,却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直到范正查出诊断出李清照是太过于瘦弱,这才让她恍然大悟。 “备孕?” 李清照微微点头,这一段时间,她和范正几乎都在为准备怀孕,可以说做了不少努力,莫非就是备孕。 范正点头道:“为夫正在研究生物学,发现动物一般都是春天发情,夏秋生育幼崽,冬季出生的幼崽几乎没有,尔等可知道原因?” 李清照心中一动道:“莫非是因为夏秋两季食物充足,足以养活动物幼崽?” 李清照极为聪慧,很轻易的就想到了真正的原因。 范正点头道:“动物尚且如此,何况是人,虽然人乃万物之灵,哪怕是冬季依旧可以生育,然而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动物的生育规律对人类生育也颇有启发,有备才能无患,生孩子自然也是如此,非但要生,还要在优生优育,所以备孕是必不可少。” 张女医顿时若有所思。 范正继续道:“一个健康的身体才能孕育出的健康的婴儿,若是母亲本身就不健康,生出来的孩子夭折的风险将会大增,除了让身体健康之外,一些不良嗜好也要戒掉,比如说饮酒,熬夜等等。” 李清照顿时微微点头,她素来喜爱饮酒乃是世人皆知,然而为了备孕,她已经数月滴酒不沾。而且准时就寝。 张幼娘郑重点头,低头将这些事项都记下来,有了这些经验,再加上计算最佳受孕时间,备孕足以让世间夫妻健康受孕。 范正继续道:“然而怀孕仅仅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生下健康的婴儿,除了废除近亲结婚之外,一些不宜生育的病情也要及时告知。” 张幼娘不由一叹道:“心脏疾病,肾脏疾病,肺痨、麻风病………,都不宜生育,一不留神就会有生命威胁,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遗传疾病,将会让下一代饱受痛苦,然而世间人都看重香火传承,我等医者恐怕也无济于事。” “尽人事,听天命罢了,具体的风险我等已经告知,如何抉择我等无权做主。”范正摇头道。 如今医家虽然大兴,但是相对于后世的医术依旧有很大的差距,这些疾病的孕妇生育,恐怕九死一生。 “除了疾病之外,医家无能为力,一些人为的问题,女医可以进行干预,比如说孕妇太瘦和太胖!”范正再道。 李清照不解道:“这是为何,毕竟已经怀孕了。” 不等范正回答,张幼娘抢先道:“俗话说,孕妇一张嘴两个人吃饭,太瘦了婴儿发育不好,不易存活,太胖了容易难产。” 李清照恍然大悟,心中暗暗记得。 范正提点道:“大宋的结婚的男女太过于年幼,很是懵懂,我认为,女医一脉有必要如同病历对孕妇建档,让其按月前来孕检,直到其安全生育为止,此事我会让太医署给女医一脉拨付资金,让孕检全部免费。” 张幼娘顿时大喜过望道:“范太丞有心了,很多孕妇太过于年幼,尤其很多年轻的孕妇什么也不懂,很多家庭又不愿意花钱,若是能够免费孕检,让女医为其传授孕期知识,定然会减少很多悲剧。” 张幼娘行医一生,甚至见到过年轻的孕妇直到早产生下孩子才知道自己怀孕,有些甚至已经过了生产日期多日,依旧不来就医,造就了不少悲剧。 “老身替天下孕妇多谢范太丞!” 如果有了免费孕检,她相信定然不会让这些悲剧重演。 范正摇头道:“当然,范某也有私心,自然要想让自己的孩子顺利出生。” 当下,张幼娘郑重的向范正请教,顿时受益匪浅,她没有想到范正为了李清照和自己的孩子出生,竟然有如此奇思妙想。 李清照闻言,不由脸色傲然,范正为了她和孩子的安全,竟然想的如此周到,同时还惠及天下孕妇,这份重礼又岂能不让她感动。 “有了备孕和孕检,再加上妇幼医院的剖腹产之术,天下的婴儿定然能够安全诞生。”张幼娘看着自己的记下来密密麻麻的注意事项,感慨道。 在张幼娘看来,相比于传统,漏洞百出的稳婆接生和过来女子的经验,范正的备孕和孕检的方法,更重要的是这些都是正方,而不是以前稀奇古怪的邪方,更让人容易接受,而且效果显着。 张幼娘不禁脸色古怪,范正以往的方子都是邪方,而面对自己的妻子终于收敛心性正经一回。 然而张幼娘还是低估了范正,就在这时,莲儿端进来一盘炒菠菜放在李清照的面前道。 “小姐,你怀有身孕,还是赶紧吃些菠菜养胎吧!”莲儿劝说道。 菠菜乃是唐朝传到中国,更是冬天为数不多的青菜,然而李清照看到菠菜不由一阵苦笑,从备孕期间,到现在她不知道已经吃了多少菠菜了。 张幼娘见状不由眉头一皱道:“为何要让李大家吃菠菜,李大家身体消瘦,不是应该补充一些米面肉类的有营养的饭菜么?” 平常人家故意刁难,让怀着身孕媳妇让其吃糠咽菜,然而她可是亲自看到范家是如何对李清照疼爱,根本不可能会故意针对李清照。 莲儿心直口快道:“这是姑爷所开之方,从备孕开始,小姐一直都大量吃菠菜!” “这是为何?”张幼娘心中一动,顿时明白这定然是范正的邪方,而范正的每一次邪方都会有出乎意料的效果。 范正眉头一皱,他让李清照大量吃菠菜,是因为菠菜中含有大量的叶酸,这对备孕和胎儿发育有极大地好处,然而这个时代并没有仪器,他根本无法向众人解释。 “你可知道海上怪病?”忽然范正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借口。 张幼娘凝重点头,海上怪病传来,整个医家都为之轰动,害怕是新一轮的瘟疫,幸好仅仅是缺少青菜所致,最终被范正用邪方绿豆芽治愈。 “一个人长时间不吃青菜,就会得败血症,医家推论青菜中一定含有能够维持人生命的物质,而且必须经常补充,而孕妇则是一张嘴吃两个人用,而且青菜中对人体有益的物质需要两个人分,若是缺乏,恐怕会产生很严重的后果。”范正张冠李戴,却歪打正着找到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接受的理由。 “而且其他季节的蔬菜颇多,而唯有菠菜可以一年四季种植,再加上冬季的中,菠菜更是极为少见的蔬菜,因此将菠菜作为为孕妇补充生命物质的最佳之方。”范正补充道。 “貌似的确如此!”李清照豁然一惊,她自然也听说了败血症的恐怖之事,更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患有疾病,当下对吃菠菜再无抵触。 只见李清照端起盘子,三下五除二的将盘中的菠菜吃完,为了腹中婴儿的健康,这一次,她对吃菠菜再无任何抵触。 张幼娘举一反三道:“照这样说来,肉类和海带同样是必不可少的。” 缺少肉类会引起夜盲症,食用海带会预防瘿病,和海上败血症的发病原因一样,如此一来,自然也要同时补充。 范正从善如流道:“孕妇需要能量极多,吃肉自然再好不过,不过也要注意莫要太胖,至于吃海带,只能适量,只有经常饮用沙水的山区得瘿病的机会很大,其他地方并不需要食用海带,孕妇可以在备孕期间食用海带,怀孕期间适量食用即可。” 张幼娘不禁感慨万分,若非范正提点,不知道还会有经过多少孕妇惨痛的教训,才能得到这些良方。 当下,张幼娘如获至宝,仔细整理起今日在范府中的收获,按照范正对李清照从备孕到怀孕的方子,天下孕妇必将大大降低风险。 很快,张幼娘匆匆离去,迫不及待的回到妇幼医院,准备在妇幼医院内,推行备孕和免费孕检。 张幼娘离去之后,范正好奇的趴在李清照的肚子上,戴上听诊器想要倾听胎儿的声音。 “夫君乃是名满天下的邪医,竟然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刚才张女医给妾身诊断,不过怀孕月余罢了,怎么会听出声音。”李清照嗔道。 范正遗憾的放下手中的听诊器,手却没有离开李清照的腹部,不老实的悄悄乱动。 二人都是年轻气盛,不一会都会双方情动。 “不行!张女医交代了,怀孕前三月和后三月不能同房。”李清照气喘吁吁的按住范正的乱动的手。 范正顿时泄气,恨恨的说道:“女医一脉倒是对此倒颇为了解。” 为了孩子,范正强忍欲火和李清照温存一番,这才作罢。 ……………… 张女医回到妇幼医院没多久,立即准备按照李清照为模板,从备孕到孕检建立起一套完整的体系,开始在妇幼医院实行。 “免费孕检!优生优育” 此消息一出,整个开封城都的女子都为之轰动, 在这个时代,女子怀孕乃是正常的事情,而且大多在家中接生,除了大户人家或者遇到难产之后,才会想到妇幼医院,病源并不多,这也是限制妇幼医院发展的原因。 而如今免费体检一出,诸多孕妇纷纷前往妇幼医院检查,毕竟医家大兴,医者的地位颇受世人重视,再加上还是不花钱,相比于左邻右舍的经验,自然医者更让人信任一些。 当下前来的孕妇络绎不绝,当他们得到以李清照为模板的备孕和孕检,以及吃菠菜的等注意事项之后,顿时惊若天人,更是对女医一脉深信不疑。 “女医大兴在即!” 张幼娘心中狂喜道。自从有了免费孕检之后,妇幼医院的人流量暴增数倍,这些孕妇被妇幼医院的医方折服,日后生产之时想必也会大多选择妇幼医院,她相信要不了多久,妇幼医院将会如同太医院和中医院一般,遍布大宋诸城。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四章 绍圣四年 “范太丞,恭喜呀,李大家有孕,早生贵子!” 绍圣四年春节结束,按照惯例,新年第一次朝会百官云集,范正自然也不例外。 刚刚上朝,不少官员见到满面春光的范正纷纷恭贺道。 “啊!大家都知道了!” 范正顿时大囧,没有想到李清照怀有身孕之事,满朝百官都知道了! 范正不知道的是,他和李清照的爱情早已经成为天下男女的楷模,更别说还有之前李清照因为不孕而和离之事,自然对二人格外关注,现在何止是消息灵通的官员,就连民间都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范太丞邪方无敌,我等佩服!”医党官员纷纷祝贺道。 李清照不孕,范正诊断出来邪方竟然是太瘦了,这让很多人都匪夷所思,如今李清照备孕调养身体,顺利怀孕,再一次证明了范正邪方金身不破。 “更难能可贵的是范太丞以李大家为原型,为女医创建备孕和孕检之法,造福天下孕妇,早已经传遍了开封城,我等又岂能没有耳闻!”蔡卞朗声道。 新党中,也就范正和蔡卞的关系交好,二人共同接待辽夏两国,有过同僚之谊。 其他百官纷纷点头,尤其是免费孕检的方法,更是让满朝百官也交口称赞,毕竟任何时代人丁都是最宝贵的财富。 如今医家医术大进,不孕不育已经不再是医家棘手的难题,大宋定然会迎来一波婴儿潮,然而光生孩子也不行,还需要优生优育,一个家庭诞生下健康的孩子才有欢声笑语,否则将会一家受苦。 如今有了备孕和孕检之法,足以让孕妇受益匪浅。 苏轼重重的拍了拍范正的肩膀道:“何止是听说,令母可是亲自登门向苏府炫耀,气的你伯母狠狠地揍了苏遁一顿。” 因为范正和苏遁的关系,范苏两家走得较近,而且之前李清照之前不孕,恐怕定然会有人背后说闲话,马氏心中自然憋屈,如今李清照怀孕,马氏自然立即为李清照和范府正名,只是这一次误伤了苏遁, 苏轼不由脸色一愁,他对苏遁如今的成就和官位自然满意,最为头疼的则是苏遁的婚事。 在医家变法三杰中,范正和杨介已经结婚,甚至快有了孩子,而唯独苏遁依旧是孑然一身,而且如今苏遁的三个哥哥都已经结婚,剩下苏遁的婚事自然让苏轼操碎了心。 其实按照苏遁的官位,日后定然是冉冉升起的政坛新星,更别说,还有苏轼和苏家的名望,苏遁根本不愁嫁娶。 然而王朝云为苏遁举办了无数次相亲,无论是大家闺秀还是世家之女,结果苏遁却根本看不上,将王朝云恨得牙痒痒,若是还能包办婚姻,她何须如此烦心。 范正为苏遁进言道:“苏兄从小身子骨弱,过早破身对身体不好,好不容易这些年才养好身体,晚两年结婚并无坏处。” 听到范正的话,苏轼这才心中略微好受,他自然知道苏遁的身体情况,就是苏遁从小体弱多病,他才让苏遁去太医局学医, “话虽如此,然而遁儿如今已经及冠,其终身大事也应该提上日程了。” 对于自己从小体弱多病的儿子,苏轼平时对其极为放纵,若是其他事情,苏轼自然不会多管,然而对于儿子的终身大事,可是任何一个父亲的心病。 虽然范正修改了户婚律,就结婚年龄该到了男十、女十六岁,然而在民间习俗中,二十不婚已经是极少,更别说苏遁连定亲都没有。 范正不由一叹,作为兄弟他自然知道苏遁的想法,他们三人之中,范正娶了天下第一才女李清照,杨介娶了开封第一美女李师师,更别说二人的爱情皆颇有传奇,苏遁心气颇高,自然看不上寻常的女子。 范正郑重道:“伯父放心,我会好好劝劝苏兄!” 苏轼闻言一笑道:“有你这句话,伯父就放心了!” 他知道范正素来有邪方,当初苏遁如此心疾,范正就让其不药而愈,如今范正劝说苏遁,相信成功的几率定然极大。 范正点了点头,眼看百官都已经到齐,就跟随苏轼进入了垂拱殿。 今日乃是绍圣四年第一次大朝会,按照惯例,这一天将会总结去年的功绩,展望一整年的未来,可谓是极为重要,很多年轻大臣都摩拳擦掌,想要在今日一鸣惊人,得到管家的赏识,如同邪医范正一般,平步青云。 “官家驾到。” 忽然便随着杨戬尖锐的嗓音,赵煦的身影缓缓的出现垂拱殿内。 “参见官家!” 百官纷纷前来觐见道。 “诸位爱卿平身!” 赵煦意气风发道。 “多谢官家!”众臣这才起身。 赵煦环视四周,看到朝堂中人才济济,不由满意的点头,随即将目光停留在范正身上。 “范爱卿家有喜事,实在是可喜可贺。”赵煦忽然朗声道。 顿时满朝大臣眉头一皱,他们恭喜范正乃是朝堂之外,而赵煦公然在垂拱殿内恭贺范正一件私事,可见范正和赵煦是何等的亲密。 范正苦笑上前道:“多谢官家金口,微臣受宠若惊。” 赵煦也意识到失态,当下掩饰道:“朕之所以恭喜你,是替天下孕妇谢谢李大家,有了备孕和免费孕检,相信天下孕妇必将诞生健康婴儿,我大宋人口必将昌盛。” 听到赵煦圆场,满朝众臣的脸色这才微微好转。 “启禀官家,此乃太医署关于妇幼医院免费孕检的折子,还请官家恩准。”太医令钱乙适时的递上奏折。 “准!” 赵煦简单的看了一下,当下大手一挥道。 蔡京微微一叹,随着官家恩准,日后妇幼医院关于免费孕检的开支,可都要从户部拨款,这不是一个小数目。 然而蔡京却没有任何借口反对,毕竟造福天下孕妇之事,在大宋这个传统的国度,他若反对,必将受到唾弃。 太医署的奏折仅仅是一个开胃小菜,当下,章惇迫不及待的上奏道:“启禀官家,大宋摊役入亩的变法不日即将完成,我大宋的田赋较元佑年间增加三成有余。” 新党官员不由傲然,摊役入亩虽然是范正所提,然而却是在方田均税和免役法的基础上改造而来,更是新党实施推行,完全可以算得上新党的功绩。 “三成赋税!”赵煦顿时一喜,大宋平添三成田赋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足以让他办成不少大事。 旧党上下脸色不悦,这多增加的三成赋税都是从他们所代表的大地主身上获取。 不过好在医家一直在推广农药,至少解决了虫害,尤其是大地主用得起农药,让田地增产不少,虽然多交了赋税,实际上并无太大的损失,这才让士大夫少了几分怨言。 新党旗开得胜,旧党自然也不甘落后,当下吕大防出列道:“启禀官家,开封城推行全民教育,如今一片叫好,让大宋文治达到顶峰,老臣恳请官家将其制度推广到天下诸城。” 旧党上下纷纷附议,旧党多是保守之士,如今新党变法如火如荼,他们旧党自然也不能落后,推行大宋文治则是最好的一个方法。 蔡京闻言怒斥道:“尔等可知开封城推广全民教育,每年支出的银两有多少,要在整个大宋推广诸城推广全民教育,恐怕就是金山银山也填不饱这个窟窿。” 医家推广免费孕检仅仅支付医者一些问诊费而已,所花费的并不多,而天下诸城免费教育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从地皮到教室,再到招聘夫子,哪怕是开封城乃是天下首善之地,也堪堪维持,若是推广天下,恐怕户部刚刚增加的这三成赋税根本难以承担。 “不错,现在辽夏威胁未除,户部的钱财还有诸多用处,不可轻易挪用。”章惇皱眉道。 按照章惇的计划,这多出的三成赋税则会加强大宋的军事实力,在日后的大迂回战略中,增加大宋的实力,一举灭掉西夏,击败辽国,收服燕云十六州,彻底灭绝外患,却没有想到旧党也盯上了这笔钱。 杨畏微微一笑道:“我听说皇家银行的存款已经突破了两万万贯,哪怕只需漏出来一点,就足够创办全国诸城义务教育。” “两万万贯!” 百官不由一惊,他们没有想到这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皇家银行的存款数量足足增加了一倍,达到了两万万贯! 大宋从海路威胁辽国,让辽国不战而退,又击败西夏,让很多取钱的土财主平白损失了大量的利益,那可是痛心不已,而如今大宋蒸蒸日上,自然让皇家银行信心大增,很多百姓纷纷将钱财存入皇家银行之中。 范正微微一笑道:“杨御史果然消息灵通,皇家银行刚刚的存款刚刚突破两万万贯,不过这些钱可不是朝廷的钱,而是天下百姓的钱,范某也无法动用。” 吕大防不由眉头一皱,若是传出去朝廷直接动用皇家银行的钱财,恐怕定然会让引起百姓恐慌,其后果要比当初辽夏联合攻打大宋还要严重。 范正话语一转道:“不过百年大计教育为本,范某自然也鼎力支持,若是朝廷要是发行教育国债的话,范某可以做主,只要年息三厘利息即可,由皇家银行全部承兑。”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 朝堂上,旧党上下微微颔首,范正虽然爱出邪方,但是其文采却无人质疑。 “三厘利息!” 更多的官员则对年息三厘的利息颇为心动,朝廷发行国债一般在五厘,而百姓存入的利息也最高三厘,如此算来,皇家银行的确没有赚钱。 “范太丞大义!”吕大防对范正难得的称赞道。 范正微微一笑,心中却暗自松了一口气,如今皇家银行存入的青苗钱骤然增加了万万贯,而民间的借贷却并没有成倍增长,范正正在发愁如何解决。 幸好这个时候,旧党跳了出来,准备全力推进全城教育,成就一番事业,却缺少钱财,正好和范正的苦恼一拍即合,否则范正只有让皇家银行再次降息,以维持收支平衡。 赵煦微微点头,大宋以文治国,有了开封城的模板,推广全程教育大有裨益,再加上有了教育国债,不影响朝廷的大计。 当下赵煦不再反对,朗声道:“准!” “多谢官家!” 旧党上下一片欢呼。 蔡京嘴角一抽,范正承销教育国债,减轻了利息压力,旧党有了大量的钱财,准备推行教育宏图,而这笔教育国债恐怕还要落到户部的头上。 “启禀官家,朝廷的马场马驹数量大增,最多两年之后,每年就能为朝廷提供五万匹战马!” “童公公从海外传来信息,南海又有多个国度愿意成为大宋藩属国,还请官家定夺。” “西夏少帝李乾顺再度派来使节,请求和大宋恢复榷场!” …………………… 随着一个个振奋人心的奏折上报,赵煦不禁心情激荡。 曾几何时,他刚刚亲政之时,整个大宋百废待兴,新旧两党对立,国外辽夏步步紧逼。 如今他亲政不过四年,大宋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初父皇去世之后,被废弃的新法重新推行,新旧两党的党争得到有效的控制,对外更是接连战胜辽夏,取得前所未有的大捷。 而这一切的首功,当属范正无疑。 “父皇有王安石作为知己,而朕有范正。”赵煦心中傲然道,在他看来,范正远比性格执拗的王安石更加重要。 他遍阅史书,发现神宗和王安石相处中,往往是性格执拗的王安石坚持己见,神宗委屈求全。 而他和范正相处则更加轻松,虽然范正的爱出邪方,让人出乎意料,然而其邪方方到病除的惊喜,更是让他无法拒绝。 当下,赵煦豪情大起,朗声道:“大宋的变法已经大致完成,朕欲推行大迂回战略,先灭西夏,再收复燕云十六州。” 刹那间,朝堂大惊,一个个不震惊的看着赵煦。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五章 南下大迂回战略 “大迂回战略!” 百官心中大震,按照大迂回战略的规划,大宋下一步计划就是等到辽国内乱,找准时机灭掉西夏,然后再和辽国决战。 “官家三思,如今并非是灭掉西夏最好的时机。”吕大防反对道。 然而如今的局面是经过西夏小梁太后之死,西夏虽然主少国疑,然而却通过辽夏联姻让辽夏关系更加紧密,此刻攻打西夏,恐怕会引起西夏辽国的联合反击。 旧党上下纷纷反对,旧党一直以来都是反对战争,能够同意大迂回战略也是看在大迂回战略和当年大宋一统天下先易后难的政策一样。 而如今赵煦竟然在时机还未成熟之时,强行推进大迂回战略,自然让旧党极为反对。 赵煦眉头一皱,他少年当政,正是激流勇进之时,自然看不惯旧党保守的政策。 新党上下则跃跃欲试,曾布傲然道:“启禀官家,臣等认为可以推行大迂回战略,如今我大宋兵强马壮、财源充足,从实力上胜过西夏,足以推行大迂回战略第二步。” 按照新党的设想,想要灭掉西夏又岂能守株待兔,如今西夏刚刚经历内乱国力削弱,而大宋蒸蒸日上,武器钱粮都是历朝之最,没有时机可以创造时机。 “万万不可!兵者凶险也,国虽大好战必亡,若无必胜的把握,又岂能轻启战端!”杨畏连连反对道。 对于旧党上下,他们对目前这种局面颇为满意,大宋接连打赢数次对外战争,自保有余,进攻不足,既不受外敌欺压,又让大宋不会轻启战端,这简直是保守派最理想状况。 “国家虽安,忘战必危,去年西夏和辽国无故联合进攻大宋,此仇未报,我等如何甘心,更何况,如今辽夏联姻,有了辽国的扶持,要不了多久,西夏就会再度成为大宋的心腹大患,臣等认为有必要提前推行大迂回战略,不可让西夏有喘息的机会。”章惇狠辣道。 如今的局势已经极为明朗,大宋和辽国谁也没有把握战胜对方,自然不会轻启战端,而主要角力的重点就是西夏。 而辽国的意图则是扶持西夏继续攻击大宋,让大宋持续削弱,而大宋则是极力打压西夏,想要一劳永逸,彻底灭掉西夏。 西夏可以说是天下势力的角逐场,谁得西夏就能占据上风,如今辽国已经用联姻绑定了西夏,而大宋能做的就是提前进行大迂回战略,彻底摧毁西夏。 然而关于是否强行灭掉西夏,大宋百官却意见分歧,新旧两党争论不休。 苏颂也是陷入了犹豫,他自然也不希望轻启战争,当然也不能坐视西夏再度崛起,持续威胁大宋。 “启禀官家,既然大迂回战略乃是范太丞所提,不如询问范太丞的意见。”苏颂话语一转道。 新旧两党不由一顿,纷纷看向范正。 新党和旧党都认为范正会赞同自己的观点,毕竟在新党看来,范正提出大迂回战略,目的就是消灭西夏,而如今正是西夏最为虚弱的时候,正是击败西夏的大好时机。 而对于旧党来说也是信心满满,官家提前推行大迂回战略,很明显违背了范正之前制定大迂回战略的步骤,如今辽国并未内乱,若是贸然攻击西夏,恐怕会重蹈辽夏联军的攻击。 看向赵煦和满朝百官投来的目光,范正长叹一声,起身道:“范某认为,官家和诸位大人都错误估计了西夏的实力。” “此话怎讲?”赵煦不解道。 范正郑重道:“如今的西夏被大宋持续冷战削弱,的确实力大减,然而西夏作为大宋心腹大患,又岂能轻易消灭。” “臣等赞同范太丞之言!” 旧党众人纷纷难得附和范正的观点,此刻出兵西夏的确是有些操之过急。 “那难道大宋就要错过这天赐良机!”曾布皱眉道。 他并没有范正的上帝视角,不知道女真会为辽国造成何等的伤害,在他看来,如今的西夏的局势和大宋的优势,足以让大宋灭掉西夏。 “想当初,仁宗、神宗都曾经想到过一劳永逸的灭掉西夏,结果都遭遇大败,如今的大宋虽然实力增强,然而困兽犹斗,西夏尚有铁鹞子、冷锻甲、神臂弓等利器,大宋就算勉强战胜,有辽国黄雀在后,恐怕也难以灭掉西夏。”范正反驳道。 章惇强硬道:“不战一场,又如何得知,难道大宋还要等到日后西夏再度崛起,继续攻打大宋不成。” 新党上下纷纷点头,新党奉行的乃是开边政策,历来主张对西夏强硬,而且西夏乃是从大宋分裂出去的领土,大宋迫切想要将其收回。 范正反问道:“要是大宋打败了呢?” 章惇顿时愣在那里,一时之间冷汗直流。 曾布强言道:“如何会败,如今优势在我大宋,大宋又占据了西夏南部农耕地,更有震天雷相助,足以灭掉西夏。” 赵煦点了点头,正是有了能够攻击的震天雷相助,才让大宋有了灭掉西夏的底气。 范正摇头道:“新式震天雷虽然经过改进,最远也不过三十步而已,上一次胜过西夏,不过是仗着出其不意罢了,如今西夏有了防备,根本不足以改变战局。” 这个时代战斗依旧是冷兵器为主,西夏大军拥有战马优势,还有冷锻甲和神臂弓,近距离的火药武器用过一次,夏军定然有所防备,再次进攻恐怕就没有这么顺利了。 赵煦眉头一皱,他信心满满想要一战灭掉西夏,成就不世之功,却没有想到最为支持他的范正却反对此战。 忽然,范正话语一转道:“不过正如章相公所言,的确不打一场又如何得知!” 赵煦心中一喜道:“范太丞也赞同提前推行大迂回战略第二步?” 范正摇了摇头道:“微臣所说的打,并非是打西夏,而是打吐蕃!” “打吐蕃?” 百官面面相觑,不明白他们刚刚还在议论要不要打西夏,转眼间范正竟然提议,攻打吐蕃。 范正点头道:“我大宋攻占了青塘之后,吐蕃受到西夏的挑拨,一直不稳,意图夺回青塘之地,如今我大宋已经破解了气疫的原因,而吐蕃各部又是相互分裂,各自为政,是时候,灭掉这个潜在的威胁。” 曾布皱眉道:“我等灭掉西夏乃是为了推进大迂回战略,如今放着西夏这个劲敌不除,反而再树新敌,岂不是本末倒置。” 百官微微点头,别说是新党,就是旧党也认为范正此举不妥。 按照旧党的意图,最好是不开战,范正倒好,反而有了一个西夏劲敌还不够,反而还要另辟战场。 范正理所当然道:“范某这也是大迂回战略!” 蔡京立即抓住范正的漏洞,嘲讽道:“范太丞莫非是糊涂了,大迂回战略乃是向北先灭西夏,再击败辽国一统天下,而不是向南攻打吐蕃,这不是南辕北辙么?” 范正继续道:“大迂回战绝乃是迂回作战,达到目的,可以向北迂回,自然也可以向南迂回,如今吐蕃和西夏暗通款曲,青塘岌岌可危,攻打吐蕃同时也是在孤立西夏,而且我等攻打吐蕃之后,还可以顺势迂回,拿下大理,一统西南,完成超越盛唐大业。” “拿下攻打吐蕃,拿下大理!” 满朝百官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范正。谁也没有想到范正胆大妄为,竟然将大迂回战略来了一个大转弯,向南来一个大迂回。 这的确是大迂回战略,而且成功的可能性比向北迂回更加容易,可是却和大宋原本的战略背道而驰。 “简直是胆大包天,我大宋已经连树西夏和辽国大敌,又岂能再招惹吐蕃大理两国。”吕大防惊怒交加道。 旧党的本意是停战止戈,保持现状,等待良机再灭掉西夏,收复燕云十六州,现在范正倒好,直接让大宋的敌人从辽夏两国,变成了辽夏吐蕃大理四国。 而新党则脸色讶然,他们还是低估了范正,没有想到范正比他们更加激进。 赵煦怦然心动,按照范正向南的大迂回战略,大宋占领吐蕃和大理可是超越盛唐的大业,然而大宋本就武力不强,再到处树敌,乃是不智的行为。 不过赵煦并没有急着否定,而是耐心的看着范正,他相信范正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面对百官的反对,范正面不改色道:“大宋虽然有人工授精让马匹大规模的繁衍,然而却依旧缺少优良的养马地,所以青塘对大宋乃是重中之重,不容有失,而和青塘同源的吐蕃却不停地骚扰青塘,曾经的三万厢兵到现在为止足足增加了十万之多,才堪堪稳定青塘局面。” 曾布微微点头,小小的青塘已经占据了十万厢兵,虽然就地开垦不用负担大量的粮草,但是也表明了青塘的重要性和所面对的压力,吐蕃居高临下的确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从青塘向南方迂回,灭掉了吐蕃,既可以消除青塘的威胁,又让西夏失去了重要的盟友进一步削弱西夏。”范正郑重道。 赵煦微微点头,青塘的确是大宋唯一的养马地,对于提高大宋的实力实在是太重要了,的确是不容有失。 “范太丞未免太过于好战,且不说吐蕃,大理国素来对我大宋毕恭毕敬,又岂能无故攻打。”这一次,就连老好人蔡卞也看不下去,在他看来范正此举简直是太过于疯狂。 范正摇头道:“范正和大宋的确交好,然而大理却是大宋的藩属国,其国内段氏皇族被权臣逼得出家为僧,这才免于一死,此事我大宋作为宗主国,又岂能坐视不理。” “大理段氏!” 朝堂百家不由一楞,他们自然清楚大理国内的乱象,然而之前大宋一直自顾不暇,自然无法顾忌大理内乱。 如今大宋已经国力强大,开始彰显自己的影响力,在大宋的干预下,高丽小皇帝已经站稳了脚跟,稳定了皇权传承,而大理的内乱,大宋的确有插一手的理由。 “范太丞该不会真的想帮段氏出头吧!”章惇冷笑道。 当初高丽小皇帝为了坐稳皇位,可没少购买大宋的盔甲武器,两年下来几乎掏空了高丽的国库,他可不相信范正会无缘无故的帮助大理段氏夺回王位。 范正淡淡的说道:“大理之地在汉唐之时皆归属于华夏统治,自古以来都是华夏的领土,自然归于大宋统治。” 章惇不由一震,他没有想到范正竟然不再图钱,而是图整个大理国。 “我大宋乃是礼仪之邦,又岂能动辄灭国之狂妄之举!”章惇皱眉道。 范正冷笑一声道:“太祖曾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谁能保证大理不是下一个西夏,而且南上大迂回战略,无论是吐蕃还是大理,都是一些小国,如果大宋连这两个国度都打不下来,就莫要再提北上灭西夏,击败辽国了。” 范正并非是战争狂人,而是官家在新党的攒动下,竟然想要提前发动大迂回战略。 范正顺势将大迂回战略拐了一个弯,南下大迂回灭掉吐蕃和大理,既增加大宋的实力,又为大宋锻炼兵力,当成大迂回战略的一个演练。 旧党心中一动,如果大宋连吐蕃和大理都无法灭掉,自然无法灭掉西夏和辽国,可以顺势和辽夏保持现状。毕竟相比于彻底交恶辽夏,吐蕃和大理这两个小国,大宋还是得罪的起的。 当然如果大宋很顺利的击败吐蕃和大理,那就是证明大迂回战略可行,届时大宋国力增强,并无外患,再和辽夏一战也未尝不可。 “启禀官家,臣赞同范太丞之策!”吕大防当下赞同道。 对于旧党不愿开战,自然不愿意招惹辽夏,而南下大迂回战略,可以巩固青塘这个养马地,又对大理师出有名,当然更重要的是吐蕃和大理关系也不好,吐蕃经常仗着高原气疫,有恃无恐,劫掠大理,恐怕攻打吐蕃,大理将会按兵不动,可以完美的实现大迂回战略。 新党上下沉思片刻道:“臣认为此策或许可行!” 相对于辽夏,吐蕃大理的确是两个软柿子,而且还可以验证大迂回战略的成功与否。 “准!” 看到朝中上下皆达成一致,也明白自己有些操之过急,当下点头道:“准!” “官家英明!” 百官纷纷拱手道。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六章 变法法家 随着朝堂通过,大迂回战略来了一个南辕北辙,从向北攻略改为向南迂回,所需的物质和资源都是天文数字,足够朝廷一阵时间的忙碌。 当然这和范正并无关系,他的任务仅仅是开邪方,至于具体的步骤则由大宋百官来执行。 “邪医范正!” 满朝百官不由暗恨,范正轻飘飘的开邪方,凭空给满朝百官增加不少重任。 然而范正可不在乎百官的看法,在他看来,远没有解决自己的兄弟苏遁的烦恼重要。 提刑司内, 法医苏遁可是大名鼎鼎,很多已经板上钉钉的铁案,到了苏遁的手中,仅凭蛛丝马迹就将铁案推翻,找到真凶,为蒙冤者洗刷冤屈,让枉法者受到惩罚。 单单苏遁一人,就已经为开封诏狱贡献了三分之一的业绩,这让苏遁几乎成为人憎鬼厌的存在。 “兰考县令刘文东,你涉嫌贪赃枉法,屈打成招,草菅人命,如今已经证据确凿,你有何话要说?”苏遁怒气冲天道。 兰考县令刘文东简直是官中败类,为了升官无所不用其极,整个兰考一片怨声载道,更是为了政绩,屈打成招,害死不少人命。 兰考县令刘文东脸色惨白,若是之前哪怕是被查出贪赃枉法,他也无所畏惧,大不了发配岭南,日后未尝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然而自从范正提出邪方诏狱之后,所有的罪官已经不再流放,改为在诏狱坐牢,从此失去了人身自由,也再无东山再起的机会。 “邪医范正,法医苏遁!”刘文东心中大恨,若无这二人,他如何会沦落到这个下场,他们二人狼狈为奸,一个找到了他的罪证,一个乱出邪方修建诏狱,还美其名曰,不杀士大夫,优待士大夫,按照他的罪行,足以在诏狱坐到老死! “苏遁小儿,你以为伱抓到老夫的把柄,就能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么?天下比老夫贪赃枉法的官员多得是,不要以为就凭你一个苏遁就能澄清玉宇,平尽天下冤狱,别说你一个苏遁,就是十个八个,也休想将这浑浊的世道变得天朗水清。”刘文东狂笑道。 范正眉头一皱,冷冷的看着猖狂的刘文东。 “而你法医苏遁不过是仗着有名震天下的苏大学士的父亲,有着官家身边的红人邪医范正为兄弟,否则就凭你一个小儿,何来本事拿老夫扬威。”刘文东冷声道。 一个刚刚弱冠的小儿,若是平常,如何放在刘文东的眼中,然而苏遁的背后的身份极为特殊,让他无法背后使阴招,否则当苏遁刚刚出现在兰考县,他就有把握让苏遁狼狈而归。 “带下去吧!” 苏遁挥挥手,让人将刘文东带回去,相信要不了多久,开封诏狱的单间就有刘文东一个位置。 然而经过了刘文东的话之后,此刻的苏遁再也没有之前破案的兴奋,而是满心愁绪。 他担任提刑官的时间越久,对于大宋官场越是失望,贪官污吏横行,每一个案子都让人咬牙切齿,正如刘文东所言,仅仅他一人之力,根本无力扭转大宋朝堂的格局。 甚至若无父亲和范正的背景,他恐怕早就丢官撤职多少回了,甚至连命都保不住,在他所破获的一个命案中,死者就是一个满腔热血的年轻县令,可惜身后无背景,被设计含冤而死。 当范正和杨介找到苏遁的时候,看到刚刚弱冠之年、正意气风发的青年苏遁,竟然已经暮色沉沉。 “范某原本认为,苏兄是因为没有遇到意中人而不愿娶亲,却没有想到苏兄竟然已经老了。”范正感叹道。 “老了!范兄莫非是发癔症,苏兄今年实岁二十,谁敢言老。”杨介讶然道。 以他的医术一眼就可以看出如今的苏遁虽然并不强壮,但是也是正常人的身体,并无大病大灾。 范正凝重道:“在下所说的并非是苏兄的身体,而是苏兄的心理,如今的苏兄心中承受太多压力了。” 苏遁回身露出一脸疲惫道:“有时候我真的羡慕你二人,可以心无旁骛的医治病人,可以屡出邪方,让所有人的事情都迎刃而解。然而小弟的法医则不然,见惯了世间最大的恶,屡禁不绝的恶行,甚至日后还会不停的重演。” 杨介不由叹息,他整日行医,还有让人起死回生的喜悦,而苏遁整日和尸体打交道,每一个尸体背后都是一桩悲剧,久而久之,自然让本来就患有心疾的苏遁受到了影响。 范正心中一动道:“今日我等兄弟难得相遇,不如畅饮一番如何!” “理当如此!”杨介闻弦知意道。 苏遁也是大为意动,他立志效仿包青天,斩杀天下为恶的官员,然而现实却给了他沉重一击,可以说心神疲惫,如今两位至交兄弟在,自然也要彻底放纵一番。 当下,三人找到一个偏僻的酒楼,要了一个包房,避开所有的打扰。 酒过三巡之后,苏遁酒意上头,脸色微红,终于彻底放开心扉道:“刘文东的话不错,若无范兄和家父的背景,苏某恐怕如死不瞑目的孟知县一样含冤。” “至少苏兄胜了,最终将刘文东绳之以法,此事已经在朝中传来,人人拍手称颂,官家更是准备让苏兄官升一级,提刑更多案件。”杨介安慰道。 哪怕他在医家,也听到了法医苏遁的事迹。 苏遁摇头道:“杨兄兄有所不知,苏某能够胜过刘文东,乃是借助家父的关系,获得朝中强有力的支持,这才侥幸找到了刘文东的罪证,而事实上,有很多冤案证据早已经遗失,哪怕苏某用尽全力,却依旧无法为其翻案。” 苏遁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心中郁闷不已。 “你已经尽力了,如今你已经将不少官员送进了诏狱,已经让不少官员警醒。”范正感叹道。 大宋不杀士大夫,官官相护极为严重,如今出了一个破案如神的法医苏遁,更是屡屡破获大案,不少官员的罪行得以曝光进了诏狱,诏狱和苏遁的威胁让官员的行为大为收敛。 “诏狱!” 苏遁冷哼一声道:“苏某恨不得如同包拯包大人一样,将罪官都斩杀在虎头铡之下。” 他经历了太多的官员案件,官员一旦为恶,所造成的恶果千倍于普通人,可以说罄竹难书。 仅仅丢官去职,进入单人单间的诏狱简直是太便宜他们了。 范正不由苦笑,大宋不杀士大夫,就连刑不上大夫都严格执行,他提出变通之法的诏狱就已经让群臣激愤,联合起来反击医家,妄图让他屈服。 “可惜,虎头铡和龙头铡仅仅是戏文里,根本不可能在开封府衙门出现,甚至就连包拯都没有斩杀过官员,最多就是将其发配岭南。”范正摇头道。 苏遁顿时一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想要浇灭自己心中的愤恨。 “如今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有了范兄的诏狱,又有苏兄的法医之术,足以让贪官受到惩罚。”杨介举杯道。 苏遁摇了摇头道:“当初包拯包大人声望举世皆知,依旧不能让天下罪官禁绝,更何况苏某!以一人之力,永远无法对抗世间黑暗之事。” 苏遁有些灰心意冷,他天资聪慧,又岂能不知,刘文东所言所言不假,这天下无穷无尽的贪官,他苏遁不可能对抗整个大宋官僚。 范正却眼神一闪道:“不知苏兄可愿意变法法家!” “变法法家!”苏遁豁然一惊,刚刚涌上头的酒意顿时烟消云散,难以置信的看着范正。 “法家也能变法?”就连杨介也惊呼道。 一直以来,朝堂之上关于变法的争议不断,新党旧党轮番执政,然而所有的焦点都在理财之上,从无涉及法度。 范正淡淡的说道:“医家可以变法,朝廷可以变法,法家自然也可以变法!,穷则变变则通,此道理天下皆行得通,既然包拯都未尝让天下贪官禁绝,更何况我等,所有改变大宋贪赃枉法之罪,恐怕唯有一条路,那就是变法法家。” 苏遁顿时眼睛一亮,他可是亲身经历过医家变法,更是对朝堂变法极为熟悉,自然知道想要打破如今的僵局,恐怕只有变法法家一道途径。 “天下官员之所以明目张胆的贪赃枉法,乃是因为主审官员对案件一言而决,绝对的权力就会导致绝对的腐败,所以想要变法的第一步,就是要打破官员的一言堂!”范正郑重道。 “还请范兄教我!”苏遁对着范正郑重一礼道。 “此事很简单,那就是允许上诉!”范正朗声道。 “上诉?”苏遁和杨介大为不满道。 范正解释道:“在以往的冤案中,都是要靠苏兄从漫天的卷宗中找到被冤枉的案件,冤不冤枉,难道苦主不知道,然而他们却有苦难言,若非被苏兄发现,他们可能一辈子都无法伸冤,如果案件中给苦主上诉的机会,县衙内判案不公,则可以上府衙内上诉,进行二审判决。” “二审判决?”苏遁心中一动,知府乃是县令的顶头上司,掌控着县令的升迁和前途,县令岂能将贪赃枉法的把柄拱手递到上司的手中。 再者如果推行二审判决,县令和知府只要有一人正直,就不会坐视冤案的发生。 “此方大妙!”苏遁振奋挥拳道。 一个县令在当地简直是土皇帝,掌控着一县百姓的生死,可以说,破家县令可不是一句虚言,其真有如此的权力。 而二审制度直接打破了县令在判案上的一言堂,让县令不敢再肆无忌惮的贪赃枉法,而且知府是距离县令最近的官员,若是发现问题,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平冤。 “若是知府和县令同流合污呢?”杨介忽然插话道。 刹那间,苏遁的脸色一僵,若是县令和知府同流合污,恐怕蒙冤的百姓再无翻身的机会。 范正点头道:“那就要谈论一下沉没成本,收买一个县令或许只需要一百贯,然而要想收买一个知府,恐怕就要五百贯之多,寻常家庭如何能够拿出如此多钱,单单这一条,就大大降低两者同流合污的可能。” “沉没成本!” 苏遁点了点头,从成本上来看,收买一个县令和同时收买县令和知府的代价简直是天差地别,普通人家根本无法承受如此高昂的代价,单单这一点就可以减少冤案的发生。 杨介不服气道:“降低同流合污的可能,并不代表不会出现。” 范正摇头道:“此事的确有可能发生,而苏兄所在提刑司正是用武之地。” 苏遁微微点头,其实提刑司的存在就已经类似二审制度,监察天下案件,而范正提议让涉案人上诉,让知府二审,并让提刑司监督,足以大量减少官员明目张胆的贪赃枉法。 当下,范正将后世的审判制度和苏遁一一说明。 “二审制度,抓捕和审判互不统属、提刑司对于恶性案件主动介入。”随着范正将后世的制度一一道来,苏遁顿时如饮甘霖,按照范正的策略,变法医家,定然会让大宋的司法更加公正,让无数个刘文东无处遁形。 “尔等这是要将朝堂捅个窟窿呀!”杨介苦笑道。 无论是庆历新政,还是王安石变法,要么涉及吏治,要么涉及理财,并未涉及法家,此策一出,大宋将会掀起新一轮的变法,朝堂形势将会更加动荡。 苏遁眼神坚定,他号称法医苏遁,这一次变法法家他将开创法家先河。 范正郑重道:“自古以来,变法者皆困难重重,先祖范仲淹和王安石变法皆名声大噪,然而二人却受到百官排挤。仕途惨淡。你若要变法法家,单单范某和苏伯父恐怕也无法护你周转,所以为兄准备为你找第三个靠山!” “第三个靠山?天下有何靠山能够抵抗百官围攻。”苏遁苦笑道。 “皇家?” 范正一字一顿道。 苏遁苦笑道:“皇家又岂能会无缘无故为苏某出头。” “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听说徐国公主已经年岁十五,正在四处挑选夫婿,你若是尚驸马,日后自然无人胆敢针对你。”范正语出惊人道。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七章 封侯非我意 “尚驸马!” 杨介和苏遁豁然震惊,不敢置信的看着范正。 整个大宋做官最为尊贵的就是考取进士,东华门外唱名,但凡有点理想的官员都不会去尚驸马。 只因为一旦尚驸马,那其仕途就差不多到头了,只挂一个驸马都尉的名头罢了落得一个闲职。 杨介皱眉道:“范兄莫要说笑了,你怎么能让苏兄去尚驸马,那不是毁掉苏兄的前途么?” 杨介虽然是医者,但是也知道驸马在大宋官场是何等的受鄙视。 苏遁也是脸皮一抽,他乃是法医苏遁,又是名满天下的苏大学士之子,根本没有想到尚驸马这一条路。 范正郑重道:“二位兄台可还记得驸马王诜!” 杨介和苏遁眉头一皱,他们又岂能不知驸马王诜,当初王诜为了讨好端王赵佶,想要强行绑走李师师,好在被杨介所救,才成就杨介和李师师的一段姻缘。 若是诏狱提前建立,定然会有王诜的一席之地。 “驸马王诜劣迹斑斑,却依然在开封城横行无忌,所靠的不就是皇家的名声,若非我等找到了王诜的破绽,用陈世美破坏王诜的名声,这才让王诜失去了护体金身,若非如此,我等恐怕根本奈何受不了他。”范正一脸侥幸道。 苏遁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王诜是何等的嚣张。 范正看着苏遁道:“如果苏兄想要走包公之路,有范某和苏大学士的名望,足以保证苏兄安全无忧。而苏兄若是让世间的罪恶都得到惩罚,那就要变法法家,必须再找一个靠山,那就是皇家,有了皇家驸马的身份,足以让苏兄再无阻力的变法法家,当然代价则是苏兄将会失去封侯拜相的机会。” “封侯拜相!”苏遁不由一阵憧憬,试问天下官员,哪一个不想着有一天封侯拜相。 然而苏遁却苦涩一笑,他并非是进士出身,乃是借助太医生的职位恩荫为官,而如今在提刑司又得罪了不少人,恐怕早已经断绝了封侯拜相之路。 “为了天下安定,让世间罪恶得到惩罚,我可以走上驸马这条路!”苏遁昂然道。 “苏兄!”杨介不由一震,看着苏遁道。 苏遁却摇了摇头道:“徐国公主可是官家的亲妹妹,而苏某并非是苏家嫡子,母亲更是妾室,说起来,还是苏某高攀了,说不定皇家还看不上。” 苏遁虽然说的轻巧,但是任谁都知道,若非为了变法法家,苏遁定然不会走上尚驸马的道路。 “放心!苏兄的婚事,范某定然亲自做媒。”范正拍着胸口保证道。 “那小弟就敬范兄一杯,到那时,范兄迎娶了天下第一才女,杨兄迎娶开封第一美女,而我则迎娶天下最尊贵的公主,你我三兄弟必将成为一段佳话。”苏遁举起酒杯,朗声道。 “苏兄!”杨介不由一叹,他自然知道苏遁颇为羡慕他和范正各自圆满的爱情,可惜一直没有遇到意中人,如今为了变法法家,苏遁决定委曲求全尚驸马。 当下,三人举杯感慨连连,不一会,怀有心事的苏遁就已经酩酊大醉。 范正和杨介二人合力,将醉的不省人事的范正送回苏府。 “怎么喝这么多酒?” 王朝云和苏轼闻讯赶来,看着醉醺醺的苏遁不由眉头一皱,合力将苏遁送回房间。 范正朗声道:“小侄幸不辱命,苏兄已经准备娶亲了。” “啊!” 苏轼闻言一愣,他没有想到范正的效率如此之高,刚刚托付给范正的任务,这么快就已经完成了。 “太好了!不知遁儿相中的是哪家的姑娘,老身这就准备提亲!”王朝云闻言大喜,刚刚对范正让苏遁喝醉的怨念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范正顿时心中一虚道:“这个等苏兄醒来,伯父伯母亲自询问为好。” 苏轼摆摆手道:“无论是哪家的姑娘,只要是遁儿愿意就行!” 苏轼早已经对苏遁的婚事操碎了心,如今只要苏遁答应娶亲,只要是身家清白,他自然无不应允。 然而苏轼却不知道明日之后,自己有多么后悔说出这句话。 走出苏府,杨介无奈的看着范正道:“你确定要让苏兄尚公主?” 苏门在大宋也算是高门大户,在达官贵人之中,尚公主可不是一件自毁前途,不光彩的事情。 范正反问道:“大宋的公主不好么,性格温和,孝敬父母,可以说是历朝历代公主最为适宜迎娶,更别说能够为公主,其容貌自然是一等一的,徐国公主你我也都见过,和苏兄的确是良配。” 杨介顿时哑然,相比于唐朝公主的虎狼之事,大宋的公主的确是历朝历代之最,无论是修养和教养都是一等一的,只是大宋士大夫崛起,为了自己的前途,尚驸马对仕途有损,自然无人愿意尚驸马。 杨介反问道:“徐国公主的确是良配,你确定其一定会相中苏兄。” 范正自信道:“这就要靠二人的缘分,不过我等可以让苏兄扬名开封城,一旦徐国公主听说过苏兄的大名,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扬名?”杨介眉头一皱道。 范正神秘一笑道:“封侯非我意,但愿天下平!明日之后,这句诗将会伴随苏兄的大名,名扬天下。” “封侯非我意,但愿天下平!” 杨介不由一震,这句话可以说为苏遁量身打造,为了变法法家,惩罚天下万恶,他不惜断了自己的封侯拜相之路。 ………………………… 苏府内! “呃!” 一夜过后,宿醉的苏遁醒转,顿时感觉头痛不已。 “遁儿你醒了!” 苏遁刚刚醒来,就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温柔声音。 “母亲!” 苏遁转头,看到母亲王朝云正在一脸欣喜的看着他。 “听范贤侄说,遁儿准备娶亲了,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苏遁答应娶亲,让苏轼夫妻如释重负!王朝云亲自等待醉酒的苏遁转醒。 “娶亲!”苏遁不由一愣,昨日的回忆顿时涌现脑海之中。 “变法法家!” “尚驸马!” ……………… 等等情形一一在苏遁脑海中回忆起,顿时让苏遁豁然惊醒,再无任何酒意。 苏轼也闻讯而来,看到苏遁沉默,还以为苏遁害羞,当下朗声道:“遁儿若是相中哪家的姑娘尽快道来,我苏府这点薄面还是有的。” 苏遁深吸一口气凝重道:“听说徐国公主正在准备定亲,孩儿准备尚驸马! “什么?” 顿时苏轼夫妻大惊,他没有想到苏遁竟然选择了如此一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道路,难怪范正如此心虚的离开。 “你可知道尚驸马等同于入赘无疑,而且一旦尚驸马,你的仕途必将受到影响。”苏轼沉声道。 宋朝虽然允许外戚做官,但是却对外戚防备森严,不可能让外戚封侯拜相,有篡位的可能。 “孩儿明白!”苏遁毫不犹豫的点头道。 “你…………。”苏轼气急败坏,苏遁虽然是他最小的儿子,却是四个儿子中发展最好的,小小年纪就已经名震朝野,日后注定不可限量,可是却偏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孩儿意欲已决!”苏遁坚定,当下辞别父母,他还有很多案件需要处理。 “邪医范正!” 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苏轼咬牙切齿道,他的确是拜托范正劝说苏遁娶亲,而不是劝说苏遁尚驸马。 “老爷大喜呀!大喜呀!” 就在苏轼暗恨不已的时候,苏府管家兴匆匆的前来禀报道。 “喜事?这怎么算是喜事?”苏轼苦笑道。 苏府管家讶然道:“遁少爷的一句诗词在开封城盛传,很多文人都赞不绝口。” “遁儿的一句诗词!”苏轼愕然。 当初苏遁在范正的指点下,写了隐括词《临江仙》就已经弃笔从医,走上了法医之路,如今竟然又有诗词诞生。 “不错!遁少爷的一句‘封侯非我意,但愿天下平!’如今在开封城中,可以说人尽皆知。”范府官家欢喜道。 “封侯非我意,但愿天下平!”苏轼不由一震,此刻的他终于明白了苏遁愿意尚驸马的想法,或许他一直小看了自己的儿子,苏遁从来没有封侯拜相的想法,而是为了让天下太平,让罪恶得到惩罚。 此刻他有些理解范正尚驸马的行为。 提刑司中! 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苏遁,曾几何时,苏遁意气风发,如同愣头青一般,不理同僚的警告,将一个个官员送进诏狱,结果让不少同僚也对其敬而远之。 “封侯非我意,但愿天下平!” 如今听到了这句诗词,不少年轻的提刑司官员顿时热血沸腾,对于苏遁的铁面无私多了几分敬佩。 “豪言壮语谁不会说,恐怕要不了多久,都会被现实磨平棱角!”也有提刑司的官员摇头道。 曾几何时,他们何尝不是如同苏遁一样,意气风发,然而接触到官场之后,他们的热血也渐渐冷却,成为了一个曾经讨厌的人。 “范兄大礼,小弟愧受了!” 苏遁自然也听到了这句诗词,然而他却明白范正的良苦用心,无论是为变法法家还是尚公主,他就迫切需要扬名,而在文风鼎盛的大宋,一句脍炙人口的诗词胜过无数年苦熬。 而且苏遁心安理得的将这句诗词占为己有,一方面则是范正的一番心意,另一方面这正是他最真实的写照,自然照单全收。 当下,苏遁放下心神,仔细回忆昨日范正关于变法法家的提议,当下挥毫,下笔若有神,将范正的观点再加上大宋的实际,献上了变法法家之策。 当苏遁递上这个奏折的时候,整个朝堂都为之轰动。 “变法法家!” 当新旧两党都认为大宋变法已经进行的差不多的时候,苏遁竟然提议变法法家。 “苏遁,就是那个封侯非我意,但愿天下平的法医苏遁!”赵煦饶有兴趣的问道。 范正配合道:“启禀官家,正是此人,苏遁非但是跟随微臣变法法家的三杰之一,更是苏大学子之子。 “难怪有如此志向和文采!”赵煦盛赞道。 “多谢官家夸奖,犬子愧不敢当!”苏轼口中谦虚,实则嘴角都已经裂开了,苏遁能够得到官家的亲口称赞,这让他颇为自傲。 “上诉、二审制度!” “将各县不满判决的上诉案件,交给知府二审。” “好!此乃良法!” 赵煦看着手中的奏折,拍案叫绝道,二审制度一出,让冤案多了一条上诉的途径,足以平息百姓民心,大大减少贪赃枉法的案件。 “二审制度虽好,此举一出,恐怕会引起天下官员的不满。”吕大防担忧道。 任谁都知道二审制度要比一审制度更加严谨,大大减少冤案的发生,然而审判权一直都是知县手中最大的权力,如今有了二审制度,可以说极大地削弱了知县的权力,这自然引起了很多官员的而不满。 “不错,而且各县的案件皆集中到一州之地,知府才一个人,精力有限,岂能同时治理一州之地,还要审判一州的案件。”章惇也摇头反驳道。 任谁都知道只要是打官司,不可能让双方都满意,所以每一个案件上诉的概率的都很大,此举大大加大了知府的工作量,甚至将知府的重任都放在判案上,根本无暇顾及民生。 苏颂上前道:“我朝在各州都设有通判,以老臣看,不如让通判负责审判二审案件,如此一来,知府负责民生和政务,通判负责审判按案件,岂不是两全其美。” 赵煦顿时大为意动,大宋设置通判由来已久,然而有知府在,让通判的位置极为尴尬,若是让通判负责二审案件,的确是最为合适。 “此法可行!”赵煦大为意动道。 “单凭通判一人恐怕也难以完成如此多案件,到最后恐怕还需派遣官员负责二审案件,我大宋冗官更重几分。”章惇皱眉道。 作为新党人士,他们变法首要解决的就是冗兵冗费冗官,二审制度加大了官府的工作量,恐怕只能增加更多的官员。 范正反对道:“冗官乃是指只拿俸禄不用做事的官员,二审制度对于国于民皆有益处,正好可以安置一批懂大宋律法的闲散官员,这又岂能是增加冗官?” 赵煦微微点头,心中对变法法家大为意动,相比于二审制度带来的杜绝贪赃枉法和避免冤案的好处相比,那多发几个官员的俸禄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八章 变法驸马制度! 垂拱殿内!百官一片哗然。 一时之间,名不见经传的苏遁顿时成为百官的焦点。 “法医苏遁!” 不少官员咬牙切齿的看着苏遁年轻的容颜,苏遁提议二审制度,简直是将官员的任务凭空增加一倍,更让县令的权力大幅度削弱,让不少官员暗恨不已。 不少官员意味深长的看着最前列的苏遁,在此之前,苏遁已经将不少官员扔进了诏狱,朝堂之上对其避如蛇蝎。 这一次,更是罪了天下实权的主官,恐怕日后在朝堂之上,恐怕寸步难行。 “封侯非我意,但愿天下平!” 苏轼眼神复杂的看着幼子,原来他一直都忽视苏遁的坚持,此刻他真的理解苏遁的心理,为了天下百姓能够含冤昭雪,苏遁宁愿牺牲自己的前程。 很多官员自然也联想到开封城盛传苏遁的名句,这才明白,苏遁此举并非是一时兴起,而是早已经下定了决心。 当下众人不由连连苦笑,封侯拜相是所有士大夫最渴望的之事,然而苏遁为了变法法家,哪怕失去封侯可能也在所不惜。 “苏爱卿有此志向,朕又岂能吝啬,上诉和二审制度就在开封府为试点,令提刑官苏遁为开封府通判,负责二审开封府案件!”赵煦最终拍板道。 “开封府通判!” 百官不由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赵煦,开封府乃是天下中心,开封知府范纯礼乃是朝中二品大员,而苏遁仅仅是六品官员罢了,竟然成为开封府通判。 当然苏遁这个通判的权力大打折扣,仅仅是负责审判二审案件,饶是如此,依旧是越级提拔了。 “微臣定然不负官家期望!”苏遁出列郑重道。 他知道变法医家定然会困难重重,二审制度仅仅是第一步,他日后必定阻力重重,然而为了天下正义,他定然不会退缩。 朝堂百官纷纷默然,二审制度乃是从知县手中夺权,定然会引起天下县令的反扑,这一次法医苏遁,哪怕有邪医范正和苏大学士庇护,恐怕也难以保全,毕竟没有人能够惹怒天下百官而安然无恙,包括曾经的范仲淹和王安石就是鲜明的例子。 大宋士大夫阶层实在是太强大了! 范正见状心中冷笑,大宋士大夫阶层的确是强大,然而还有一个阶层乃是在士大夫之上,那就是皇权! 皇宫之中, 一向和善的朱氏脸色难堪道:“并无官宦子弟愿意和柔儿结亲?” 赵柔就是徐国公主的名字,如今徐国公主已经年岁十五,按照大宋新修的户婚律,女子十六岁即可完婚,如今徐国公主也到了定亲的年龄,然而竟然找不到合适的青年才俊定亲。 然而大宋士大夫阶层极为骄傲,而且当了驸马之后,几乎不可能成为主官,最多给一个闲散的官职,这让士大夫阶层颇有不满,当初就是家道中落的王诜当了驸马,就认为是尚驸马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前程,怪罪于公主,故意纳妾饮乐,羞辱公主。 再加上尚驸马有点类似入赘,但凡有点理想的官员,都不愿意尚驸马。 赵煦也是一脸苦涩,安慰道:“启禀母妃,并非是没有青年才俊愿意定亲,韩国公潘美之后潘意,就有意尚驸马。” 赵煦不由皱眉,大宋公主向来出嫁难,然而赵柔乃是他的亲妹妹,他自然想要将其嫁给一个好人家,避免再出现姑姑蜀国公主的悲剧。 “潘意,那就是潘家的那个纨绔子弟,又怎能配得上我大宋最尊贵的公主。”朱氏将一旁如花似玉的赵柔搂在怀中,心疼道。 自从包公斩陈世美的戏份一出,王诜立即身败名裂,皇家也开始反思,再娶公主的时候,有些要考察人品、才学,避免再出现王诜这样的败类祸害皇家公主。 “母妃莫要生气,孩儿定然会为柔儿择一良婿。”赵煦保证道。 “多谢官家哥哥!”赵柔欣然笑道。 作为皇家公主,赵柔自然无法如同范正和李清照一般自由恋爱,但是她早已经情窦初开,又岂能不幻想拥有自己的爱情。 再加上有姑姑蜀国公主的前车之鉴,她自然也格外慎重,不准备招一个贪慕皇家权势的驸马。 离开后宫,赵煦不禁满脸愁容,整个士大夫阶层皆已经对尚驸马避如蛇蝎,其他有意尚驸马的要么是家道中落之后,想要攀附皇家,要么就是权贵的纨绔子弟,已经不可能在官场有所前途,这才准备尚驸马,这些根本不是良配。 范正提醒道:“官家心力憔悴,容易伤身。” 赵煦叹声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皇家亦然!” 作为皇家可以说是天下最尊贵之人,可曾想到皇家竟然也愁嫁女儿。 范正想了想道:“既然皇家公主出嫁屡屡出现危机,很显然是其中出现了问题,官家可否变法皇家公主尚驸马制度!” “变法驸马制度!” 赵煦不由一顿,讶然的看着范正。 范正正色道:“世间任何疾病只要找到诸病源,就可以迎刃而解,而皇家如果解决驸马制度,那自然可以为公主找到良配,否则蜀国公主的悲剧必将重演。” 赵煦顿时陷入了沉默,一边是皇家自古以来的皇家尚驸马的制度,一方面是自己的妹妹的幸福生活。 良久之后,赵煦抬头道:“那依你之见,应该如何办法尚驸马制度。” 范正点头道:“很多青年才俊不愿意尚驸马主要原因有二,其一则是尚驸马和入赘颇为相似,而入赘在大宋风气极差,赘婿是极为丢人的事情,而且还需要服兵役,被宋军当成炮灰,在民间,赘婿更是一种既没有继承财产的权力,其后代需要三代才能归宗,然而赘婿真的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么?他不过是娶了一个女子罢了!相比于其他犯罪,世间对赘婿的惩罚简直是可笑至极。” “赘婿!” 赵煦微微皱眉,大宋皇家公主尚驸马的确是和赘婿极为类似,民间对赘婿如此抵触,自然也影响到公主尚驸马,这就造成了很多青年才俊根本不愿意尚驸马。 “想要让驸马不再受人偏见,那就必须消除世间对赘婿的偏见,微臣恳请官家废除对赘婿的惩罚,入赘不过是世间正常婚嫁的一种形式罢了!”范正感慨道。 当他真正了解赘婿之后,才知道大宋的赘婿是多么凄惨,而且他们所承受的惩罚大多都是无妄之灾,如果官家对赘婿抱有善意,而世间对公主尚驸马自然多有善意。 赵煦陷入了沉思,若是平时他自然不会在意小小的赘婿的生死存亡,而如果赘婿能够影响到自己妹妹的幸福生活,那他自然很轻易作出抉择。 “那第二呢?”赵煦并未直接应允,而是问道。 范正回答道:“第二则是尚驸马则仕途尽毁,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乃是我大宋士大夫的自豪,而一旦尚驸马,寒窗苦读十年,一朝成空,但凡有理想抱负的青年才俊自然不愿意尚驸马。” “驸马不得为主官,此乃大宋历朝历代的传统,又岂能随意更改!”赵煦皱眉道。 赵宋对外戚堤防很严,但凡能够造反的外戚全部都格外提防,大唐如此多的公主驸马参与谋反,宋朝自然对驸马十分堤防。 范正摇头道:“这就是病根,皇家想要将公主嫁给青年才俊,又要让驸马放弃仕途,这就是有志之人不愿尚驸马的原因。” 赵煦顿时犹豫,为了妹妹的幸福,他可以废除无足轻重的赘婿的惩罚,如果要是驸马威胁到大宋安稳,赵煦立即恢复了帝王本性。 范正摇头道:“想要造反,要么有兵权,要么是高官,官家只需禁止驸马涉足这两条,同时也让规定驸马最高不过三品官,而且不得担任主官!而天下三品以上的官员寥寥无几,驸马尚了公主,付出这点代价也是应得的。” “最高三品官!” 赵煦微微点头,不涉足兵权,而且最高才三品官,更不是主官,的确没有造反的可能。 “如此一来,驸马有了可以最高三品的仕途,又没有了造反的可能岂不是两全其美,当然对于驸马的审核必须严格,甚至要比正常官员还要严格。”范正朗声道。 赵煦微微点头,大多数官员一生都到不了三品,尚驸马做官的起点低,上限也低,有得有失,足以让驸马再无怨念。 然而赵煦却并没有直接下令,而是狐疑的看了范正一眼道:“范太丞为何如此为驸马进言!” 范正直接道:“因为微臣有一最合适的驸马人选,足以胜过大宋历代驸马,乃是徐国公主的良配。” “是谁?”赵煦不由惊喜道。 他自然渴望自己的妹妹能够一生幸福,然而现实中,皇家公主尚驸马可以说极为困难,既要选良配,又要避免驸马是贪图荣华富贵之人,再加上很多有志向的之人,根本无意于尚驸马,能够为徐国公主选一个良配实在是太难了。 范正郑重道:“微臣所说的人选那就是医家变法三杰,法医苏遁,同时也是名满天下苏大学士之子。” “苏遁!” 赵煦难以置信的看着范正,他刚刚才在朝堂上对苏遁变法法家的奏折赞不绝口,自然对苏遁颇有了解。 如此年轻有为的六品官,放眼大宋也是极为罕见,更别是其家世更是如日中天的苏大学士,自然非一些家道中落的士子,或者达官贵族的纨绔子弟。 “苏遁年仅二十,医术和法家兼修,可谓是一表人才,官家意下如何?”范正问道。 赵煦苦笑道:“苏爱卿的确是年轻俊杰,又岂能甘愿尚驸马?” 苏遁相比于潘意等纨绔子弟,自然是云泥之别,而且苏遁正准备变法法家,荣升开封通判,可谓是前途无量,又岂能愿意放弃仕途去当驸马。 范正劝说道:“苏遁已经弱冠之年,苏大学士夫妇也颇为着急苏遁的婚事,准备托我劝说,正好徐国公主尚驸马之事,此事若成,自然是两全其美。” “苏大学士催婚?” 赵煦眉头一扬,大宋男儿原本十五岁结婚,虽然现在改到了十八岁,然而一个男儿要是二十岁还没有结婚,的确是已经晚了。 “封侯非我意,但愿天下平!官家可曾听说过苏遁的志向,其他年轻官员害怕仕途尽毁,而苏遁更加关注天下再无罪恶横行!对于仕途并不看重!”范正朗声道。 赵煦心中狂喜,他自然听说过苏遁的这句名震开封的诗词,心中对其也颇为欣赏。 大宋公主尚驸马最大的弊端的是驸马的仕途不畅,而苏遁却恰好并不在意仕途,一心想要变法法家。 如果徐国公主尚苏遁驸马,其定然无太大的怨言,再加上其变法法家,最高也不过是刑部尚书,既不掌兵权,又不为主官,根本不足为虑。 “还有一个现象就是大宋公主大多并不长寿,比如说蜀国公主年仅二十九岁,还有魏国公主等等,而苏遁本身也是自幼体弱多病,全凭学医调养身体,才让苏遁身体恢复,如果苏遁和徐国公主能够喜结连理,定然能够让徐国公主避免悲剧。”范正昂然道。 赵煦顿时怦然心动。蜀国公主英年早逝的悲剧至今让整个朝堂笼罩一层阴影,更别说大宋皇室大多身中棉毒,很多公主皇子皆深受此害,徐国公主自然也不例外。 如果徐国公主和苏遁尚驸马,至少在苏遁的医术上,身体定然好转。 他既希望妹妹徐国公主嫁得好,更希望妹妹能够长命百岁,相比之下,徐国公主招苏遁当驸马,的确是天作之合。 “朕这就下令赦免天下赘婿,同时宣布驸马不得为主官,最高可达三品!”赵煦郑重点头道。 “官家英明!” 范正口中恭维道,心中却暗自感叹,这一次他已经尽力为苏遁安排好一切,既让苏遁进行变法法家大业,又有良配在身,可谓是事业爱情大丰收。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九章 最强赘婿苏遁 “苏大学士之子苏遁有意尚驸马!” 此消息一出,整个开封城都为之哗然! “尚驸马!这怎么可能?” 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都一脸不可思议,如果你问开封百姓法医苏遁或许有人不知,你要是说苏大学士之子,恐怕无人不晓,没有名士之后愿意尚驸马。 更别说苏遁所为苏轼的幼子,可以说大宋数得着的官宦之家,更别说,法医苏遁在提刑司可以说破案无数,如今更是踩着天下县令成为开封府通判,乃是朝堂冉冉升起的新星,又怎么可能会自毁前途,去尚驸马。 不少人眼神一闪,想到了苏遁提议变法医家的奏折,莫非是苏遁明白自己此举得罪了天下官员,自知仕途无望,准备尚驸马吃软饭? 不少官员暗自点头,除了这个原因,他们再也想不出任何原因,能够让苏遁自暴自弃,选择尚驸马。 皇宫中。 “你说谁要尚驸马!” 朱太妃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惊喜交加,不敢相信道。 “母妃,伱没有听错,就是苏大学士之子苏遁有意尚驸马!”赵煦肯定道。 “官家的消息可曾证实!”朱太妃再三问道。 她最为疼爱自己的女儿徐国公主赵柔,一心想要给自己的宝贝女儿找到一个良婿,然而当苏遁的出现的时候,朱太妃不禁患得患失。 无他!只因为苏遁相比于以前的大宋驸马太过于优秀了,不!就是相比于开封城年青一代的青年才俊,苏遁也是最顶尖的存在。 医家变法三杰之一,破获宫中棉毒案件,首创指纹法破案,法医结合屡破奇案,乃是刑部冉冉升起的新星,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官员,又岂能心甘情愿的尚驸马。 赵煦点了点头道:“此乃范太丞亲自保的媒!” “范太丞!” 朱太妃松了一口气,她对范正也是久闻大名,再加上范太丞对官家相助良多,而且和苏遁更是亲如兄弟,如此一来此消息可靠性颇高。 “莫非这苏遁有何隐疾!”朱太妃依旧不放心道。 赵煦摇了摇头道:“我岂能让妹妹重蹈姑姑覆辙,此乃苏遁的背景和风评。 当下赵煦送上苏遁的背景资料,朱太妃连忙接过去,定睛一看,不禁喜形于色。 苏遁从小体弱多病,跟随太医丞钱乙学医强身健体,后来跟随范正变法医家,为人一身正气,屡破冤案,更别说还有一首隐括词《临江仙》传世。 更重要的这样的青年才俊从未有过婚约,也未纳妾,如此良配就是放眼天下也难以寻找。 “那还等什么?直接让柔儿和苏遁定亲吧!”朱太妃迫不及待道。 赵煦却摇了摇头道:“母妃莫要着急,我大宋皇家公主出嫁难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如今徐国找到了良配,那日后福庆、德康呢?难道还要如姑姑一样,下嫁一个纨绔子弟或者是一个忘恩负义的陈世美?” 任谁皆知,像苏遁这样的驸马百年难遇,而如果驸马制度不变法,日后福庆、德康所遇到的定然是陈世美之流。 “皇儿的意思是?”朱太妃不解道。 “若要让日后大宋公主都要尚一个品德良好,才华横溢的驸马,让天下才俊以尚驸马为荣!”赵煦眼神坚定道。 不仅仅是为了徐国公主,还有自己的两个女儿,甚至日后的大宋公主,其尚驸马的难题必须要一劳永逸的解决。 …………………… 有一日朝会,百官上朝!礼部尚书苏轼一下子成为朝堂焦点。 “恭喜苏大人,令郎苏遁和徐国公主简直是天作之合!” “日后苏家就是皇亲国戚了,苏兄乃是官家夫子,令郎又尚徐国公主为驸马,简直是亲上加亲。” …………………… 不少官员口中恭维,而实际上却对苏轼冷嘲热讽,毕竟但凡有点追求的士大夫都以尚驸马为耻辱。 苏轼一向自视甚高,一张大嘴巴不知道得罪多少人,再加上苏轼偏向中立,既不容于旧党,又如今和新党理念不合,在朝堂上树敌颇多,如今百官终于找到了报仇的机会,纷纷对苏轼冷嘲热讽。 面对百官的嘲讽,苏轼脸色难堪,却并没有对苏遁恼怒。 自幼的时候,苏遁体弱多病,数次病危,苏轼对其并无太大的要求,只求他健康成长即可,便让其进入太医局学医! 而苏遁遇到了范正,变法医家成就法医之名,对苏轼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更别说苏遁已经在提刑司干的风生水起,他已经无法对苏遁要求再高了。 如今哪怕苏遁想要尚驸马的决定让他如何不理解,然而他却一如既往的选择支持苏遁。 苏轼强忍心中的怒火,冷哼一声,大步迈入垂拱殿。 “臣等参见官家!” 百官纷纷参拜。 “众爱卿起身!” 赵煦虚抬右手道。 君臣共同处理完朝政,赵煦这才缓缓道:“朕听闻,世间赘婿极为凄惨,无辜而受到牵连!有违户婚律,朕决定废除世间对赘婿处罚,让其回归普通婚嫁之事。” “废除对赘婿的处罚!” 百官不由一愣,他们没有想到官家竟然亲自关注小小的赘婿,这让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 蔡京上前道:“启禀官家,赘婿,女之夫,比于子,如人疣赘,是馀剩物也。而且自古以来,皆是对赘婿有劳役发配充军之处罚,岂可轻易废除。” 赵煦冷笑道:“王相公曾言,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如今竟然连新党都已经故步自封了么?” 听到赵煦毫不留情的驳斥,新党上下顿时脸色一变,没有想到官家维护赘婿的决心如此严重。 吕大防眉头一皱,微微示意杨畏,只见杨畏道:“启禀官家,赘婿者,言其不当出在妻家,亦犹人身有疣赘,非所有也。” 旧党极为保守,对于违背三纲五常的赘婿极为鄙视,自然看不起赘婿。 赵煦反驳道:“既然如此赘婿有害无益,那就以杨爱卿之言,下令天下废除赘婿如何?” “啊!”杨畏大惊,他们虽然鄙视赘婿,但是也知道赘婿弥补了男娶女嫁的不足,在某些时刻是不可替代的,若是传出他要求废除赘婿,定然会遗臭万年。 “启禀官家,万万不可,赘婿虽然地位低下,然而世间生男生女各占一半,再加上种种意外,家中没有男丁的并不在少数,招婿入赘可以传承香火,与国有益。”苏颂起身,中肯道。 赵煦冷笑道:“既然于国有益,又能弥补男娶女嫁的不足,朝廷对于赘婿应该是肯定,而不是打压!” 百官顿时沉默,按照封建观念,赘婿由男人嫁到了女家,所生的孩子更是跟随女性,三代才能归宗,这有违儒家礼法。 再加上赘婿乃是免费的劳动力和兵役,再加上儒家礼法的鄙视,朝堂之上顺水推舟打压赘婿,却没有想到赵煦竟然如此坚定的维护赘婿,这让百官对此大为疑惑。 赵煦却点头道:“除了废除赘婿的处罚,恢复赘婿的名誉之外,朕意欲变法驸马制度,废除本朝驸马不为实官,改为驸马不得为主官,只要驸马有真凭实学,最高可至三品。” “而且公主尚驸马之后,地位如寻常夫妻一般,需要妻从夫纲,孝敬公婆,不得依仗公主身份嚣张跋扈。” ………………………… 随着赵煦将变法驸马制度一一道来,满朝不禁一片哗然。 此刻百官这才想到官家为何会极力为赘婿平反、恢复名声,尚驸马和赘婿相差无几,如今民间对赘婿大为改观,那对尚驸马自然再无抵触。 更别说驸马虽然不得为主官,但是却可以官至三品,这不是和苏遁量身打造一般,其乃是医法双修,从提刑司到通判都不是主官,无需为了尚驸马而去官,最高成就也不过是刑部尚书的职位,正好是三品的职位。 更让百官震惊的是对公主还有妻从夫纲,孝敬公婆的限制。 苏轼顿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赵煦,按照官家变法驸马制度,貌似这尚驸马并非是一件坏事。 满朝百官顿时满脸苦涩,他们刚刚都对苏轼极尽嘲讽,却没有想到如今小丑是他们,官家为了苏遁尚驸马,竟然主动变法驸马制度,这简直是让人匪夷所思。 “官家英明!”苏轼长舒一口气,郑重上前道。 百官不由一叹,看来这件亲事要成了。 ………………………… 开封府通判! 不少官员都怜悯的看着苏遁。 “尚驸马!” 不少官员心中冷笑,任谁都知道大宋一旦尚驸马,就不可能在朝堂之上担任众官,最多是领几个闲职混吃等死罢了,但凡有点抱负的官员都不会选择尚驸马。 “苏通判,朝野传闻你准备尚驸马可有此事?”一个官员不敢相信的问道。 苏遁脸色不变道:“确有此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今徐国公主即将尚驸马,而苏某还未娶亲,自然有此机会,不过公主能否看上苏某还犹未可知。” “苏大人说笑了,苏大人法医双修,开封城有名的青年才俊!恭喜苏大人,日后尚驸马和公主定然成就一番佳话。”一个官员对着苏遁阴阳怪气道。 苏遁提议变法法家,推行上诉制度和二审制度,可以说得罪了天下拥有实权的官员,百官早就对其颇为不满,如今苏遁选择了让所有士大夫都鄙视的尚驸马,自然对其冷嘲热讽。 苏遁哪里不知道一众官员心中所想,当下冷冷一笑,正准备反驳,只见有小吏前来通报道:“苏通判,知府大人有请!” 听到范纯礼有请苏遁,一众官员心中一凛,他们可以忽视苏遁,却对范纯礼极为敬畏。 苏遁闻言,当下起身,跟随小吏来到前衙。 “苏遁见过范知府!” 苏遁恭敬有礼道。 “你真的决定要尚驸马!”范纯礼问道。 范纯礼一脸可惜的看着苏遁,苏遁年纪轻轻就已经六品官员,放眼大宋也是屈指可数,更别说其一身独特的破案医术,要是尚驸马恐怕再无施展学识的机会。” “是!”苏遁回答道。 范纯礼顿时眉头一皱道:“你提议的变法法家,本知府也颇为欣赏,然而自古变法者莫不备受质疑,你提议二审制度,虽然得罪了天下官员,然而在开封府本官相信无人能够为难于你,你可以一展所长,你又何必自毁前程。” 范纯礼对苏遁颇为看好,不愿意苏遁就此放弃大好前程。 苏遁拱手道:“多谢范伯父的好意,尚驸马乃是范兄为小侄所出的邪方,小侄相信范兄!” “这个逆子!” 范纯礼勃然大怒道,他原本好心的劝说苏遁,却没有想到还有自己家逆子的好事! 就在此刻,朝中的旨意下达,第一时间传到了开封府。 “废除对赘婿的处罚,变法驸马制度!”范纯礼看着手中的旨意,难以置信的看着苏遁。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皇家竟然为了让苏遁尚驸马,竟然直接改变世间对赘婿的处罚,还变法驸马制度。 苏遁见状微微一笑,在此之前他自然也对尚驸马颇为担忧,然而好在范正再一次证明了其邪方的无敌。 只要他成功的尚驸马,非但仕途无损,同时还有皇家的金身在,天下贪官污吏再无法对其造成威胁,其变法法家再无阻碍。 当苏遁从范纯礼的府衙出来,整个开封府都一脸敬畏的看着苏遁,很显然他们也接到了朝中的旨意。 “皇家为了招苏遁为尚驸马,竟然………………。” 一个官员难以置信道,他们原本以为苏遁将会自毁前途,谁能想到皇家竟然主动迎合苏遁。 “那以后苏遁岂不是还要担任开封府通判!” 一众官员纷纷哀叹道,有苏遁这柄利剑在,所有官员都胆战心惊,原本他们还能使小手段诋毁苏遁,要是苏遁尚驸马,那恐怕再无任何人能够阻拦苏遁。 “绝对不能让苏遁尚驸马?” 不少官员对视一眼,顿时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章 争尚驸马 “赘婿免于处罚!” 此消息随着邸报刊发天下,天下百姓顿时议论纷纷。 “官家还真是心善,竟然赦免了赘婿!”不少百姓感叹道。 赘婿在整个社会的最底层,非但在女方家备受歧视,忍受世人的冷嘲热讽,更要承担诸多劳役和兵役,若不是走投无路,无人愿意担当赘婿。 也正是这个原因,这才让赘婿的质量严重下降,也让原本想要招赘婿的女子根本招不到良配,如此恶性循环,让赘婿的名声越来越差,最终成为社会的底层。 而如今朝廷决定让赘婿免于处罚,让天下赘婿不禁欢呼,激动地泪流不止。 “多谢官家!” 无数赘婿闻讯,顿时喜极而泣道。 他们也都是守法公民,并未犯下罪行,只不过是结了一次婚罢了,竟然要承担如此重罚,自然让天下赘婿不服。 如今他们终于免于处罚,终于得以沉冤昭雪,可以放心的过日子。 当下,一个个正在服徭役,服兵役的赘婿纷纷被释放,回到了家中。 而对于天下想要招赘婿的家庭来说,同样是一片欢喜。 但凡能够招赘婿的家庭一般都有些家底,女儿的情况也较好,然而由于世俗偏见,很多男儿都对赘婿极为抵触,要么是歪瓜裂枣,要么是破罐子破摔,质量参差不齐,总之和和满满更是凤毛麟角, 然而如今官家废除了对赘婿的处罚,将会减少民间对赘婿的歧视,让招赘婿更加容易一些,哪怕是赘婿也能招到良配。 而对于朝堂来说,朝堂百官、权贵豪门更是敏锐,无论是民间风气对赘婿的改变,还是官家对驸马制度的改革,都让驸马从无人问津,变得炙手可热。 尤其这一次,招驸马的乃是官家的亲妹妹——徐国公主,一旦成为徐国公主的驸马,其地位自然非同寻常驸马。 非但官路亨通,更是深得帝心,虽然不能为主官,然而最高三品待遇已经足以让很多官员怦然心动,毕竟大部分的官员奋斗一辈子都不可能达到三品的高度。 “法医苏遁!” 不少豪门世家心中冷笑,虽然是这些条件乃是为法医苏遁量身打造,然而最后谁能尚驸马,最后还犹未可知。 当下,在朝堂上下的运作下,一众优秀的豪门子弟纷纷有意尚驸马,徐国公主的驸马从原本的无人问津一下子炙手可热。 “谁说皇家的公主不好嫁!” 面对突如其来的求婚潮,朱太妃顿时喜形于色。 想当初,徐国公主准备挑选驸马的时候,可谓是歪瓜裂枣一堆,而如今赵煦施恩于赘婿,变法驸马制度,皇家公主再一次受到热捧,这一次前来求亲的都是难得的青年才俊! 赵煦冷笑道:“依我看,这些人不过是贪图荣华富贵罢了,妄图借助驸马的身价来平步青云!” 作为帝王,赵煦自然对人心看得极为透彻,这些人原本对尚驸马嗤之以鼻,并将其视为耻辱,而如今他刚刚变法驸马制度,这些人就如同闻到血腥味的恶狼一般扑了上来。 “这么说,官家还是中意苏遁!”朱太妃微微点头道。 赵煦微微点头,众人中唯有苏遁是最合适的人选,并非是为了升官和荣华富贵而来当驸马。 “官家且慢!” 就在赵煦即将下令的时候,向太后突然出声阻止了赵煦。 “太后的意思?” 赵煦不禁疑惑道。 向太后皱眉道:“官家莫急,既然有诸多青年才俊有意尚驸马,官家如果一意孤行,选择了苏遁,岂不是让百官不满,落人口实!” 赵煦皱眉道:“太后难道看不出这些青年才俊看似优秀,然而其心存不良,根本不是真心尚驸马。” 向太后摇头道:“其是不是真心尚驸马并不重要,只要其愿意尚驸马就行,然而哪怕是苏遁在此之前也不过也不过见过柔儿一面,又岂能不是为了驸马的身份。” 赵煦顿时陷入了沉默,说实话,当他第一次听到苏遁有意尚驸马的时候,心中未尝没有这种疑惑。 “那姐姐的意思是!”朱太妃耳根子软,顿时问道。 向太后当下道:“柔儿乃是皇家公主,其驸马之位自然越多青年才俊有意越好,既然如此,那何不让柔儿亲自挑选,正好我大宋刚刚变法户婚律,男女避免包办婚姻,避免盲婚盲嫁,如此方可让柔儿和驸马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赵煦不由一顿,他自然知道向太后此举是为了让其他人来参与驸马竞争,但是向太后此言却有理有据,毕竟变法户婚律乃是他当年亲自决定,在民间已经有了风气,而且推行效果颇为良好。 “就以姐姐所言!” 朱太妃看了一旁的徐国公主赵柔一眼,当下点头道,在她看来,要是女儿相中,自然是再好不过,至于是不是苏遁,那并不重要。 “谨遵母后、母妃之命!”赵煦无奈点头道。 这个时代婚嫁颇为看重父母之命,神宗早逝,向太后和朱太妃的意见就是父母之命,更别说,向太后的意见也是有理有据。 当下,赵煦当即下令,筛选有意尚驸马的人选。 当然苏遁乃是其中备选人之一,更有三名开封城的豪门世家的嫡子,出乎意料的纨绔子弟潘美之后潘意竟然也在其列。 皇宫! 徐国公主殿! 苏遁、潘意以及三位开封城的世家子齐聚一堂,从外表看,每一个都堂堂正正,都是一时之选,可比王诜之流强的不止一星半点。 不过潘意除了家世好一些,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要是论才学,和苏遁几人相比根本提鞋都不配,几人中谁都没有让潘意当成对手,都将注意力放在最强竞争对手苏遁身上。 潘意见状,心中冷哼道:“此次徐国公主驸马的身份必定是我潘意的。” 其他人若是尚驸马失败,还有退路,而他潘意若是尚驸马失败,恐怕再无退路,更别说他还肩负着潘家兴旺的重任。 潘家曾经的确是大宋权贵,祖上位居高官,然而传到潘意这一代,早已经失去了权势,家道中落。 再加上朝廷变法,推行摊役入亩,更是让田亩众多的潘家遭到重创,如今的潘家看似家大业大,然而却只是一个空架子。 潘家这才有意尚驸马,准备牺牲潘意的前途,意图稳固潘家富贵,当然潘意本人也没有高中进士的本领。 可是谁曾想到半路竟然杀出一个程咬金,大名鼎鼎的法医苏遁突然有意驸马之位,让潘家的如意算盘落空。 然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苏遁的加入却让官家变法驸马制度,驸马足以可以做到三品官员的高度,这更让潘家更是志在必得。 为此潘家不惜托人情,让向太后出面,这才有了今日的驸马遴选,就是让潘意再搏上一搏。 “潘意见过苏兄!” 看到苏遁到来,潘意主动上前打招呼道。 “见过潘兄!”苏遁点头回应道。 潘意眼神一闪,上前低声道:“在我等五人中,唯有潘某和苏兄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尚驸马,而其余三人不过是趋炎附势之人罢了!这等小人又如何配得上徐国公主。” 苏遁眼神一闪,他并非是不经世事的少年,顿时明白潘意准备联合他来挤走其他三个竞争者。 苏遁摇头道:“潘兄能够想到这些,官家又岂能想不到,他们三人竟然能够来到这里,定然是官家准许,而且此次我等前来,可并非也为了竞争取胜,而是徐国公主是否有意,我等竞争的意义并不大!” 苏遁听从范正的邪方前来尚驸马,一是为了变法法家获得一层金身,二是他本身也需要婚嫁,但是其并不需要用阴谋诡计来获得驸马之位。 潘意眉头一皱,看到苏遁并不中计,心中大失所望,若是苏遁心动,这定然是苏遁的污点,可以被他利用。 “太后、太妃到!” “徐国公主到!” 忽然一声通禀传来,只见大宋后宫中最为尊贵的两个女人联袂而来,打断了五人的心怀鬼胎。 而徐国公主则是害羞的坐在一旁的幕纱之后,众人依旧感觉一双小鹿般的眼神在打量着三人,当下不禁挺直了身体。 “我等见过太后娘娘、太妃娘娘,公主殿下!”五人带头纷纷行礼道。 “免礼!尔等都是难得青年才俊!无需多礼。”向太后虚抬右手道。 朱太妃点了点头,五人中虽然潘意差了点,其余四人都是难得的才俊,尤其是苏遁,无论是才华人品还是家世都让朱太妃颇为满意。 “见过皇后娘娘,在下曹云,对于徐国公主早就仰慕已久。”三人中,曹云率先出列道。 潘意顿时警觉,曹云可不是普通人,而是曹太后的娘家,曹国公曹彬之后,论家世更在潘家之上。 他没有想到官家变法驸马制度之后,竟然连曹家也颇为心动,派遣嫡子曹云前来尚驸马。 “原来是曹家后人,曹家素来和皇家联姻,倒也是良配!”向太后满意点头道。 潘意不由眉头一皱,他没有想到向太后竟然向着曹云说话,想来曹家定然也托了人情。 曹家可是全方位胜过潘家,曹彬本人的名声也在他之上,他必须要解决掉曹家这个隐患。 “曹太后!” 潘意心中一动道:“启禀太后、太妃,曹兄的确很优秀,然而曹家和皇家历来有联姻,两家的血缘关系太近了,恐怕会有近亲结婚的之嫌。” “近亲结婚?” 公主殿内一片哗然,近亲结婚的危害乃是邪医范正的成名之作,到如今已经被世人所证实,民间几乎已经断绝了近亲结婚的例子,要是皇家再传出近亲结婚的丑闻,恐怕会让天下哗然。 朱太妃顿时眉头一皱,心中对曹云的观感大为下降,曹太后乃是仁宗的太后,按照这样算,曹云和皇族的血缘的确很近。 曹云见状急声道:“一派胡言,我乃曹家二房,和徐国公主早就已经不是三代旁系了。” 曹家家大业大,恩荫为官的资格根本没有轮到他,正好驸马乃是一个捷径,更是曹云唯一的飞黄腾达之路,岂能被潘意坏了好事。 朱太妃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苏遁却皱眉道:“启禀太后,太妃,臣乃是医者,之所以将三代旁系作为近亲结婚,乃是三代内得到遗传疾病的概率很大,超过三代旁系,仅仅是概率相对低了一些,而相比于寻常的婚配,其得遗传病的概率依旧很大。” “法医苏遁!” 曹云顿时如遭雷击,他没有想到自己囊中之物的驸马之位,竟然被苏遁和潘意联手坏掉。 “不过英宗官家乃是曹太后的养子,二者虽有母子之名,却并无血缘关系,应该不会有近亲结婚的危害。”苏遁确乎意料的为曹云辩解道。 而曹云却脸色一变,苏遁最后的解释并没有任何用处,皇家最为重视的乃是名分,虽然英宗乃是曹太后的养子,哪怕是名义上的旁系,在皇家看来也是污点,也不能容忍。 不出意外,曹云很快被淘汰。 曹云败退之后,一个文官子弟傲然出列道:“小生何长瑞乃是今年新科进士,颇为仰慕徐国公主,特作诗一首,还请公主斧正!” 当下何长瑞作诗一首,可谓是花团锦簇,虽然不是佳作,然而对一个未曾见过世面的公主来说,依然极具杀伤力。 朱太妃微微点头,大宋最为重视文治,何长瑞乃是新科进士,单论出发已经冠军其他竞争者。 潘意见状冷哼道:“何兄好文采,不过潘某更欣赏何兄另一首《蝶恋花》,据说是何兄高中进士之时,在青楼宴请同窗所做,颇得花魁盛赞,更是自荐枕席,在开封城可是传为一时佳话。” “什么,青楼宴饮,花魁自荐枕席!” 刹那间,向太后和朱太妃脸色一变,何长瑞的确出身最好,也有才华,单单其夜宿青楼之事就让皇家接受不了,日后恐怕少不了就是王诜之流。 何长瑞脸色一变,他没有想到自己当年意气风发,一时冲动所做之事竟然被潘意全抖了出来,更致命是竟然还有他当时的诗词为证,让他百口莫辩。 “士大夫青楼宴饮乃是风流雅事!何某此后再无进过一次青楼!”何长瑞顿时肠子悔青,只能强行挽尊道。 然而看到向太后和朱太妃脸色不豫,顿时明白自己再无机会,只能黯然退下。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一章 潘意的计谋 潘意得意的看了苏遁一眼,苏遁除掉一个竞争对手,而他同样也会除掉一个竞争对手! 不!他将除掉两个竞争对手。 当下,潘意看向最后一个竞争对手,道:“如果潘某没有说错的话,阁下家中的小妾似乎要生了吧!” 最后一个才俊,顿时脸色一变。 他很想辩驳,在大宋男儿纳妾并无不妥,哪怕是驸马也不例外,当年驸马王诜足足有数个妾室,若非这些妾室仗着王诜的宠爱,欺压公主,恐怕根本奈何少不了她们。 然而婚后是婚后,婚前是婚前,其还未成为驸马就已经有了妾室,谁能保证结婚后不会变本加厉。 当第三个竞争者一一淘汰之后,在场的竞争者就只剩下了苏遁和潘意。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潘意,按照苏遁和潘意的条件相比,苏遁可是完胜潘意,而潘意处心积虑排挤其他竞争对手,就不怕再为苏遁做嫁衣。 潘意郑重的看向苏遁道:“苏兄是最让潘某敬佩的,苏兄年轻气盛,却又洁身自好,品行极为良好。” 苏遁淡淡一笑道:“苏某自幼身体骨弱,这些年好不容易养好了身子,自然不会放荡形骸。” 朱太妃微微点头,相比于其他人,苏遁这一点的确让她们满意。 潘意继续道:“更让潘某敬佩的是,苏兄破案无数,让无数冤案平反,可谓是一腔正义,苏兄前途无量,更有邪医范正和苏家的名声,可谓是风头无两,为何苏兄会自毁前途,选择尚驸马,要知道当时官家还没有变法驸马制度,苏兄一旦尚驸马就会仕途尽毁。”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苏遁身上,非但潘意怀疑,就连向太后和徐太妃也颇为怀疑,无他,苏遁太过于完美了,任何人处于苏遁的位置,都不可能选择尚驸马,而苏遁却偏偏做出了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事情。 就连幕纱后的徐国公主赵柔也露出了审视的眼神,在一众追求者中,她最中意苏遁,无论是从像貌到人品,再到才学,苏遁都是上上之选。 “如果不出潘某所料,苏兄选择尚驸马,定然是邪医范正的邪方?”潘意语出惊人道。 “邪医范正的邪方?” 公主殿中,众人不由惊呼。 潘意的猜测可以说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如此出乎意料的行为的确是有邪医范正的风格。 向太后道:“哀家对此也颇为好奇,不知苏大人可否为哀家解惑。” 向太后受到潘家请托,相助完成潘意尚驸马,如今自然向着潘意说话。 苏遁叹声道:“尔等所猜的不错,苏某同意尚驸马的确另有意图!” “还请苏兄坦言!” 潘意露出一丝胜利的神色,一旦挤掉苏遁,那他将会是驸马的唯一人选。 苏遁坦然道:“苏某走的是法医之路,曾经破获了无数案件,然而苏某却发现哪怕日后一路高升,坐到了包拯包大人的位置,仅凭一人之力也无法让天下冤案沉冤昭雪。” “所以你就向朝堂上奏变法法家!”忽然幕纱后,传来了徐国公主清脆的声音。 潘意不由一愣,这是徐国公主今日第一次发声。 苏遁郑重点头道:“不错,变法法家,让天下县令知府的权力大大削弱,苏某得罪了整个官场,哪怕范兄和苏家恐怕也无法护我周全。正好苏某想到了曾经的王诜仗着驸马身份何等的嚣张跋扈,无人敢惹。范兄就给苏某出邪方,走尚驸马这条路,一旦有了驸马的身份,苏某变法法家再无阻碍,天下冤案将会纷纷蒙冤昭雪。” “封侯非我意,但愿天下平!” 幕纱后,徐国公主心思复杂道,一方面她震惊于苏遁的理想,另一方面则是她气恼苏遁竟然利用她公主身份来践行自己的理念。 潘意一脸敬佩道:“苏兄的理念让潘某无地自容,然而男女之事又岂能夹杂私利,公主可曾还记得潘意,五年之前,潘意曾经来到汴京城,和公主有过一面之缘,为了能够迎娶公主,潘某一直在等待,拒绝其他婚约,终于等到了公主尚驸马的消息。” 潘意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这是他的必杀技,其他竞争者想要尚驸马为的都是利益,利用驸马的身份为自己谋取利益,哪怕是苏遁的理由更加高尚,依然在利用徐国公主。 而他潘意则是真正对徐国公主一片深情,乃是没有任何私心,这乃是他最大的优势。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潘意有心了!”向太后适时道。 朱太妃心中纠结,按照才学和人品苏遁的确是最佳人选,虽然其有利用徐国公主之嫌疑,但是却是为国为民,但是面对潘意的一片真心,才是一个女人最渴望的。 当下,二人都不由自主的偏向潘意。 潘意心中得意,他原本为了潘家,决定牺牲自己前途尚驸马,却没有想到苏遁的出现却让他有了意外之喜,这一次,他非但可以享受驸马的荣华富贵,还可以平步青云。 然而苏遁却微微一叹道:“好局!真的是好局,潘家为了今日尚驸马,竟然苦心布局五年,实在让苏某佩服!” “布局五年!这是何意?”朱太妃脸色一变,连忙问道。 苏遁皱眉道:“如果苏某所料不差的话,五年前日渐衰败的潘家就已经决定尚驸马,这才有五年前潘意和徐国公主的相见,不,或许更远的时候,潘家就已经开始谋划了,让潘意成为一个驸马最合适的人选,只不过苏某的出现打乱了潘家的布局。” “一派胡言!”潘意脸色一变,连忙呵斥道。 “苏大人可有证据!”向太后皱眉道,当年潘意和徐国公主见面也有她的引荐,如此一来,岂不是她也被潘家算计。 苏遁摇头道:“证据自然没有,不过五年前,徐国公主不过十岁罢了,尚是少童,而潘兄也最十五岁,又岂能有男女之情,更别说,五年过去,潘兄连公主的容貌恐怕都已经忘记,又如何谈及深爱。这一切不过是当时的闭环说辞罢了!” “我怎么会不记得,公主的音容相貌一直在潘某的脑海之中,此生难忘。”潘意一脸深情道。 苏遁冷笑道:“听闻潘兄擅长丹青,竟然记得公主的容貌,不知可否画出来。” 何止是潘意会打探其他竞争者的信息,苏遁自然也自己的消息渠道,潘家为了培养潘意,让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为让他和公主琴瑟和鸣。 当下,公主殿的宫女就送上了笔墨纸砚,潘意拿起纸笔,却冷汗直流。 正如苏遁所言,五年前的接触过的一个小女孩,早已经记忆模糊,此刻的他又岂能记得,然而要是画不出来,那岂不是证明他刚才的深情全是假装。 苏遁心中冷笑,潘意若是遇到其他人定然会被其得逞,然而他遇到的却是法医苏遁,苏遁精通破案,很轻易的就找到了潘意口中的漏洞。 “潘兄不记得徐国公主的相貌,苏某却记得的很清楚。”苏遁上前拿起纸笔道。 “你也见到过徐国公主?”潘意震惊道。 苏遁显然回忆道:“四年前,苏某奉命进宫调查官家身中棉毒之事,曾经负责为所有皇子皇女检查,曾经有幸见到过徐国公主一面,至今犹未忘记,那时,徐国公主一身宫装,上身身穿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身黑色马面裙,一双明媚眸子,肩若削成腰若约素,………………。” 苏遁口中说着,手中的笔不停画着,很快一个女子的容貌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竟然真的是徐国的画像!”朱太妃震惊道,她没有想到口口声声对公主深情的潘意并没有画出徐国公主的画像,而一心利用徐国公主的苏遁却轻易画出徐国公主的画像。 “你……!”潘意难以置信的看着苏遁。 苏遁拱手道:“爱情乃是纯粹的,本不应该掺杂私心,当初苏某进入宫中一次,对徐国公主一见倾心,却不敢有丝毫的亵渎,当听到范兄的邪方之后,遁这才顺水推舟应下,无论如何是苏某玷污了这份爱意,微臣自愿退出。” 当下苏遁拱手,准备退出公主殿。 “不!本宫愿意!” 就在苏遁即将迈出公主殿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徐国公主坚定的声音,当下,幕纱落下,露出一个和画像有八分相似的绝美女子。 “啊!” 众人没有想到徐国公主竟然主动发声同意。 徐国公主坚定道:“苏郎有让天下再无冤案的大志向,乃是大宋之福,柔儿身为皇家公主,愿意助苏郎一臂之力。” 无论是苏遁能够画出徐国公主的画像,还是苏遁表现出来的大志向都让徐国公主赵柔为之触动,她作为皇家公主,若说驸马没有所图根本不可能,既然如此,何不选最利国利民的一个,更别说苏遁本就是一众人选中最优秀的那个。 苏遁郑重道:“苏某在此立誓,此生不会纳妾,永不负公主殿下。” 徐国公主含羞低头道:“本宫相信苏郎!” 潘意顿时踉跄后退,脸色苦涩至极。 他没有想到自己机关算尽,最终还没有敌过苏遁的真诚,更没有想到苏遁竟然真的轻易的画出徐国公主的画像,若不是徐国公主深居宫中,而苏遁则精心破案,潘意定然会怀疑苏遁使诈! ………………………… “苏遁尚驸马!” 这个消息在皇宫中不胫而走,尤其苏遁最后道出尚公主的理由,更是让一片哗然。 “苏遁竟然为了变法法家才去尚驸马!” “原来如此!” 朝堂百官顿时恍然大悟,这么说来,苏遁尚驸马的解释才真正合情合理。毕竟在此之前,没有哪一个士大夫愿意尚驸马,苏遁前途无量突然尚驸马的确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若是苏遁为了自己的理想而选择牺牲仕途,这就很好解释了。 “封侯非我意,但愿天下平!” 此刻百官这才真正理解这句诗的含义,简直是苏遁的真实写照。 “可是苏遁如此算计公主,又岂能得到驸马之位。”也有人疑惑不解道,既然苏遁的目的已经道出,皇家又岂能同意苏遁尚驸马。 一个官员苦笑道:“这就更加传奇了,早在苏遁进宫查办官家中毒案的时候,就曾经见过徐国公主一眼,就已经情根深种,竟然轻易的画出徐国公主的容貌。” “竟有此事?” 众人惊呼。 为了变法法家,不惜牺牲自己的前途的高尚行为,再加上四年前的一见钟情,再加上其本人的才华和家世,苏遁可以说是驸马的最佳人选。 …………………… “你最终还是用了这一招!” 范正看着刚刚从皇宫中出来,准备尚驸马的苏遁,皱眉道。 他和苏遁相交甚久,自然知道苏遁之所以破案如神,乃是练就了一副过目不忘的本领,再加上范正将后世破案的素描之法传授给他,这让曾经见过徐国公主一面颇有印象,对比当堂坐着的朱太妃的容貌对比,这让苏遁很轻易就画出有几分相似的徐国公主的画像。 苏遁脸色闪过一丝愧疚,很快就眼神坚定道:“男未婚,女未嫁,其他人选难道就没有私心么?那苏某为何不能有私心?” “那可是你最看重的爱情!”范正叹息道。 苏遁之所以迟迟没有定亲,就是并未遇到心意的姑娘,更渴望得到一个完美的爱情。 苏遁正色道:“爱情!徐国公主必定会得到完美的爱情!” “那你呢?”范正反问道。 苏遁顿时沉默片刻道:“我既然没有遇到心仪的爱情,又到了娶亲的年龄,那自然娶谁都可以,再说,谁说我和徐国公主不能日久生情!” 苏遁脑海中的不由浮现出徐国公主含羞却又坚定的神情,也许,徐国公主真的是他的宿命。 范正见状心中所有所思,他之所以点破,就是怕苏遁日后再走王诜之路,最终和徐国公主离心离德。 如今他观测苏遁的心思,这才确定苏遁对徐国公主已经动心,爱情的萌芽已经悄然迸发。(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二章 苏青天 “苏驸马!” 开封府衙门中,一众官员顿时傻眼。 “苏遁竟然真的当上了驸马!” 他们原本以为又新加入如此多的竞争者,更有身世和才学胜于苏遁的才俊,再加上苏遁一开始有私心,定然会被公主所恶。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苏遁竟然和徐国公主终成眷属,虽然仅仅是定亲,但是任谁都知道一旦徐国公主十六岁二人就会成亲,到那时苏遁就是货真价实的驸马。 当然,现在哪怕二人并未成亲,然而苏遁的准驸马的身份依旧已经有了一层金身,朝堂上下,只要苏遁不去谋反,再也没有人能够威胁到苏遁。 当下,没有了后顾之忧的苏遁立即伏身于案牍,利用其找出一众二审案件中贪赃枉法或者屈打成招的案例。 轻者发回原籍重审,重则直接将主办官员拉下马,有幸成为诏狱一员,一时之间,开封官员人人自危。 若是之前苏遁此举定然一片哗然,引起百官的群起反对,弹劾奏折不断,还会有上官的打压,同僚的排挤。 然而如今苏遁有了准驸马的身份,百官的弹劾对于苏遁根本无关痛痒,甚至还有一批正直的官员主动配合平反冤案。 一时之间,开封府的官场风气为之一清,官员审判兢兢业业,唯恐被苏遁找到把柄。 “苏青天!” 在二审制度执行和苏遁的监督下,所有的判罚大为公正,百姓一片称颂! 当年包拯有包青天的称号就是因为其判案公正,如今苏遁地位虽然不如包拯,但是同样掌管开封的案子,在二审制度的推动下,苏遁做的比当年的包拯更胜一筹。 “启禀官家!开封府变法法家,效果显着,还请官家推广天下!” 政事堂内,苏遁郑重禀报道。 在此之前,苏遁变法法家,乃是以开封府为试点,如今开封府的试点效果极佳,苏遁迫不及待准备将其推广天下,避免更多的冤假错案。 看到自己的准妹夫苏遁,赵煦心中颇为满意,最近一段时间,朱太妃可是对苏遁赞不绝口,自己的妹妹徐国公主也是少女怀春,对苏遁情意绵绵。 “诸位爱卿认为如何?”赵煦环视众臣,询问道。 百官脸色一变,变法医家可以说大幅度的削弱了县令和知府的权力,这自然让百官心中不愿,然而苏遁仗着驸马的金身在开封府的变法实在是太过于成功了,让他们根本没有反对的理由。 “臣等赞同!”吕大防叹声道。 其他重臣无奈附合,所有人都明白,从此以后,大宋知县一言九鼎的时代将一去不复返。 “那就以苏爱卿准奏!将上诉制度和二审制度推广天下!”赵煦满意点头道。 赵煦作为大宋官家,他最为看重的就是平衡,将县令的审判权力进行分化削弱,那就大大集中了皇权,更别说上诉制度和二审制度可以大大减轻冤案,对大宋的统治极为有利,赵煦自然不会拒绝。 “官家英明!”苏遁郑重一礼道。 朝堂百官顿时复杂的看了苏遁一眼,苏遁为了今日,竟然不惜尚驸马,如今却因祸得福,如今苏遁借此变法法家名利双收,却坑惨了天下官员!” 然而就在百官认为踩着天下官员名利双收,就此官运亨通,就此和徐国公主享受人生的时候,苏遁却再次出列道: “启禀官家,上诉和二审制度仅仅是变法法家第一步,大宋若是想要并无冤案,那就需要再一步变法法家!” “啊!还要变法法家!” 百官不由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苏遁。 他们没有想到苏遁没有见好就收,竟然还要继续变法法家。 “苏爱卿请说!”赵煦凝重道。 苏遁深吸一口气道:“在一众冤假错案中,除了官员徇私舞弊,贪赃枉法,颠倒黑白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刑讯逼供?” “刑讯逼供?”百官不由一凛。 在历朝历代审判中,大刑伺候乃是历朝历代官员屡试不爽的一招,所谓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只要经过大刑伺候,审判的官员很轻易的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供词。 苏遁环视四周道:“在微臣平反的所有冤案中,几乎九成都是刑讯逼供得来的供词,可见刑讯逼供和冤假错案乃是狼狈为奸、一丘之貉,微臣认为只有废除刑讯逼供,才有可能尽可能避免冤案的发生。” 很多官员脸色难堪,刑讯逼供乃是他们审判之时惯用的手法,如今却成为他们的炮制冤假错案的罪证。 “那不是还有一成冤案不是刑讯逼供得来的证词。”杨畏不服气道。 范正在一旁冷笑道:“蒙冤之人又岂能会乖乖认罪,当然会大刑伺候,不是刑讯逼供的证词,那是因为,蒙冤之人已经在受刑中暴毙。” 杨畏顿时如遭雷击,讷讷不得言语,他没有想到那一成冤案的苦主下场更加凄惨。 蔡京却冷笑道:“蔡某承认三木之下会有冤案,然而那些罪犯都是刁民,若不大刑伺候,其根本不会承认,如此之下,那就无法判案了。” 其他官员纷纷点头,没有一个犯罪分子会主动承认罪行,若是不大刑伺候,恐怕将会造就无数无头公案!那危害将会甚大。 苏遁冷笑道:“苏某曾闻:刑不上大夫,孔子曰,之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连士大夫都不愿意受刑,而我等却主动刑讯逼供,哪怕是冒着有冤假错案的风险。如此一来岂不是有违圣人之训!” 百官顿时哑然! 他们没有想到苏遁竟然用刑不上大夫和孔子言论来反驳于他。 吕大防不以为然道:“我等乃是品德高尚的士大夫,又岂能和罪犯混为一谈。” 不少官员顿时嗤笑,对于苏遁的言论嗤之以鼻。 苏遁怒斥道:“冤枉你的人比你还知道你有多冤枉,那些在高堂之上制造冤案的官吏其为恶更甚,刑讯逼供只会让冤假错案屡禁不止。” “若是不大刑伺候,则会让更多罪犯逃脱惩罚,其危害性更大。”章惇反驳道。 一时之间,朝堂分为两派,有人赞同废除刑讯逼供,减少冤假错案的发生,更多的官员则赞同刑讯逼供,如此一来可以让更多的罪犯得到惩罚,减少对社会的危害,哪怕是因此造就一些冤假错案也在所不惜。 赵煦不由眉头一皱,作为帝王,他既不想看到冤假错案的发生,又不愿意放过罪犯危及大宋的统治,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 范正见状,朗声道:“启禀官家,臣有折中之策,可解两难之题。” “折中之策!” 顿时朝堂众人都将目光看向范正,范正平时虽然爱出邪方,但是却总能药到病除,或许能够找到两全之策。 “首先按照现在的破案手法,想要完全依靠证据破案,哪怕是苏通判亲自破案,也难以让嫌犯乖乖认罪!”范正凝重道。 “范太丞所言甚是!” 百官纷纷称赞,他们第一次看范正如此顺眼。 苏遁眉头一皱,并没有打断范正的话,毕竟正如范正所说,他除非证据确凿,就连他也无法让罪犯认罪。有时候指纹法和心理侧写画像虽然有用,然而随着时间的推广,一些反侦察意识很强的罪犯开始有意抹掉自己的指纹,这让破案增加了很多难度。 “虽然现在废除刑讯是不可能的,然而却必须废除能够让人致死致残的刑讯逼供,大牢中的很多酷刑都必须消失,甚至连对身体留下伤害的杖责和鞭行都必须取消。”范正正色道。 “啊!废除这些刑法,如何让那些奸猾的罪犯认罪伏法!” 百官不由一顿,顿时纷纷不满道,在他们看来,废除这些刑罚,简直是在纵容犯罪。 范正摇头道:“范某乃是医者,自然知道人体极限,只需按照范某的方法,并不会对人体有伤害,同时也可以代替酷刑,让罪犯认罪伏法!” “当真?”百官半信半疑道。 范正点头,将赫赫有名的大记忆复苏术一一道来。 “天下竟然还有此法?”蔡京狐疑的看着范正。 这并非是范正心狠,而是这个时代办案的证据很少,很多案子破案几乎都靠刑讯逼供,相比于鞭打、老虎凳、烙铁、杖刑,以及极容易造成双手残疾的拶刑,对人体没有明显伤害的大记忆复苏术,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苏颂点头道:“范太丞所言不假,此法的确可行,酷刑乃是同样是让人体痛感承受到极限才招供,但是却很容易对人体造成伤害,此法虽然同样如此,但是却对人体并无太大的伤害。” 有了苏颂的保证,这才让百官微微点头,他们所要的乃是罪犯招供,如果有更合适的方法,那自然再好不过,毕竟施展酷刑对他们的声誉也不好。 苏遁却皱眉道:“虽然此法没有外伤,但是却依旧不失严刑逼供的本质,依旧会有冤假错案的发生。” 在苏遁看来,只要是有严刑逼供,定然会有人承受不了,而办案之人为了破案,必定会尽可能的让其招供,那就必定会有冤案发生。 范正点头道:“苏通判所言不假,如此一来,的确会有冤假错案发生,所以必须限定使用刑罚的对象,必须是有证据指向而不招供的嫌疑人,才可以动用刑罚。” 苏遁坚定道:“依旧难以避免冤假错案!” 范正想了想道:“想要尽可能的避免冤假错案,那就必须对官员追责,如果有官员不顾证据,严刑逼供造成冤假错案,日后若是查实,将会追究官员的责任,或者如果严刑逼供造成犯人身体上的受伤,皆会对官员举行追责。” “追责!” 百官眉头一皱,什么时候,官员办案拷打罪犯需要被追责? “朕认为可以,此法可以让官家忌惮,不可乱用私刑,避免冤假错案。”赵煦突然声援道。 他自然不希望大宋出现冤假错案,让官员有所忌惮并非坏处。 听到官家的旨意,百官不由一叹,相比于苏遁激进的变法策略,范正的折中之法也并不非不能接受。 然而苏遁却依旧不依不饶道:“话虽如此,那真正冤假错案,岂不是蒙受了不白之冤。” 范正郑重道:“这世界上不可能每一个案件都绝对公平,既可能会有冤假错案,也会有罪犯逃脱制裁,法家最重要的在这其中找到平衡,虽然冤家错案不可避免,但是在新的刑罚下,哪怕是被迫蒙冤,其身体并无大损,日后还有生存的机会,不至于如酷刑一般落下残疾。” “可是…………。” 苏遁再争辩,却被范正打断道:“这已经是朝廷的极限了,真正想要避免冤假错案和让真正的罪犯逃脱,那就法家增加破案的手段,争取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要放过一个坏人。” “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要放过一个坏人。”苏遁心中一震,顿时若有所思。 “而至于蒙受不白之冤之人,恐怕永远也无法避免,然而却并非没有办法弥补,在新型的刑罚下,其身体并未损坏,洗刷冤屈后还可以正常生活,朝廷可以按照其入狱的时间长短,按照开封城正常百姓的收入,来对其进行国家赔偿,并恢复其名誉,尽可能的消除其怨气。”范正最后道。 “国家赔偿!” 刹那间,朝堂百官眼睛一亮,大宋的商业繁盛,如果能够用钱能够解决的事情一切皆好说,范正提议国培赔偿建议可谓是深得百官之心。 “臣等赞同范太丞之策。”苏颂率先支持道。 其他百官也纷纷默然,不会造成死亡和残疾的新型刑法、对官员追责、国家赔偿,范正这哪里是折中之法,简直是又一道邪方。 “臣等没有意见!”百官纷纷点头。 “微臣赞同!” 苏遁最终认可,相比于现在的极为惨烈的冤假错案,范正的邪方可以说已经是尽善尽美。 “准!” 见到朝堂达成一致,赵煦大手一挥道。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三章 神医奖 “所有蒙冤者均可向朝堂申请赔偿!” 此消息一出,大宋一片称颂! 很多蒙冤者的状况极为凄惨,其本身遭遇不公正待遇,凭空将罪行强加于他,让其失去了清白之身,身陷牢狱之中,虽然侥幸得以洗清冤屈,然而家中早已经妻离子散。 更甚者,当年的官员为了破案,对其严刑拷打,早已经将其身体打成残疾,哪怕是洗清冤屈,他也失去了大好的年华,失去了生存能力,一生只能贫困潦倒。 “窦老实,你蒙冤二十年,按照一天五十文的补偿,二十年的补偿一共三百六十贯钱。” 开封府衙门中,苏遁郑重的将三百六十贯钱的存单,交给一个身形枯瘦,手脚残疾的老者。 “窦老实可算是发达了,朝廷竟然一下子赔了三百六十贯,要是让窦老实干一辈子,恐怕他也攒不到这么多钱!”一个闲汉羡慕道。 “给你三百六十贯钱,你愿意变成窦老实?”一旁的一个书生冷笑道。 顿时所有人都为之沉默,但凡了解窦老实的经历之人,无不为其痛心,哪怕再多的钱财,恐怕也无法让他们心动。 “多谢苏青天!”窦老实老泪纵横道。 因为一场冤狱,他的一生已经毁了,而苏遁却给了他新的希望,先是给他洗刷了冤屈,抓到了真凶,又为他申请了三百六十贯钱的国家赔偿。 “虽然窦老实因为入狱而妻离子散,然而有了这么多钱,窦老实足以再度娶妻生子,渡过一生。”不少旁人欣慰道。 虽然钱财不能弥补窦老实的青春,却可以让窦老实老树回春。 然而有些心存不良之人却盯着窦老实手中的三百六十贯的巨财,窦老实在狱中多年,根本无法抵抗开封城的花花世界,只要稍加引诱,窦老实的手中的钱,在开封城支撑不了一年。 苏遁大眼一扫,顿时了然不少人的心思,当下告戒道:“此钱存在皇家银行,你若是将其三百六十贯存在皇家银行,每年也将近有十贯钱的利息,足够你生活,你若需要,苏某可以帮你找一个合适的工作,切莫乱花这笔钱。” “多谢苏青天!小人谨记!”窦老实郑重点头道。 当下,苏遁又同样给几个蒙冤者发放赔偿,同样告诫一番。 众人纷纷领命。 做完这一切,苏遁如释重负!法家变法终于初见成效。 “多谢范兄相助!” 同样的普通酒楼包房中,苏遁举杯郑重道。 有了范正的相助,他顺利尚驸马,并趁机开启变法法家第二步。 “你我兄弟无须客气,你有雄心壮志,我等自然全力相助。”范正举杯回应道。 “自诉和二审制度,废除惨烈的酷刑,国家赔偿,官员制造冤假错案大大减少,更有国家赔偿作为弥补,这样的法度已经趋于完善!”杨介感叹道。 苏遁却摇了摇头道:“法度完善仅仅是第一步罢了,只要有贪官污吏在,冤案将永远无法平息,苏某的责任依旧任道而重远。” 范正提醒道:“苏兄莫要贪功冒进,你在短时间内,已经变法了法家两步,如今最重要的就是稳扎稳打,倘若急功冒进,恐怕只会步入当年先祖和王安石后路。” 杨介哈哈一笑道:“苏兄如今的当务之急那就是尚驸马。” 范正点头道:“杨兄所言甚是,先有家后有国,你已经为国奉献颇多,是时候自己打算了,等你尚了驸马日后位居高官,变法医家的成果已经瓜熟蒂落,自然可以进行下一步法家变法。” 面对两位兄弟的调侃,苏遁顿时脸色微红。 “苏某自然明白,不过在此期间,苏某并非无所事事,经过查阅不少江洋大盗的案卷,苏某已经从蒙汗药中找到了一些药物,已经大大缩小了麻沸散的范围!”苏遁凝重道。 “麻沸散!” 杨介顿时惊呼,麻沸散一直都是医家最大的痛,一旦有了麻沸散,那对医家来说将会是质的飞跃,很多无法进行的手术将会轻松解决,很多疾病都可以通过手术解决。 范正顿时眼神一闪,医家发出悬赏麻沸散已经多日,在医家一众医者共同努力,却收效甚微,一直没有破解麻沸散! 而作为后世的范正却明白,除了麻沸散还有一种植物提炼出的药物同样镇痛,然而不到万不得已,范正是不会打开那个潘多拉魔盒。 而如今苏遁缩小了麻沸散范围,顿时让范正松了一口气。 苏遁凝重道:“经过苏某对照狱中蒙汗药的配方,和医家麻醉药的配方以及民间流传关于麻沸散的配方,再经过论证,终于确认麻沸散的主药应该是曼陀罗和乌川。” “曼陀罗和乌川!” 杨介微微颔首,苏遁的论证和他的猜测颇为相似。 苏遁继续道:“根据苏某的观察,曼陀罗的麻醉药性更胜于乌川,华佗麻沸散的的配方早已经失传,具体配方犹未可知,我等能做的只有将现有发现具有麻醉药物中,找到药性最强的一种,打造属于大宋医家的麻沸散!” “推陈出新!打造新的麻沸散!”范正顿时豁然开朗。 他一直执着于破解传说中的麻沸散,然而从古至今的流传下来的麻沸散只有只言片语,很多流传中的配方经过验证却无一成功。这造成了破解麻沸散的工作遇到了极大地阻碍。 而如今苏遁提出的方法却让范正眼睛一亮,既然传说中的麻沸散破解不了,那就重新创出麻沸散。 “此方可行!”杨介凝重点头道。 “非但曼陀罗和川乌,就是其他具有麻醉的药物,也同样如此,经过不断地提纯和调整配方,定然能够打造出效果最好的麻醉药!”范正豁然开朗道。 三人对视一眼,当下再无酒意!立即前往太医署开始提炼麻醉药。 医家变法三杰齐聚,立即引起了一众医者的关注。 只见从太医署中,抬出一只只不省人事的猴子!很显然这些猴子都已经服用了最新型的麻醉药。 一旁的庞继祖一脸心疼,这可是他多年的家底,如今全部都被三人霍霍一个遍,而且麻醉药乃是为人使用,最好的方法就是利用猴子做实验。 庞继祖既心疼又无奈,只能一一记录麻醉药配方和用量,以及猴子醒转的时间长短。 一天,两天!五天, 这场实验足足进行了十天!范正三人这才凝重的走了出来。 “怎么样?”太医丞钱乙一脸紧张的问道。 无他!只因为麻醉药对医家的作用太大了,一旦有了麻醉药,医家大兴将再无阻碍。 “我等幸不辱命,终于找到了堪比麻沸散的麻醉药。”范正郑重道。 “好!” 顿时所有医者一片欢呼。 “不知是何药方?”钱乙忍不住问道。 范正摇了摇头道:“传统的医方配药根本无法和麻沸散媲美!唯一的方法就是提纯麻醉药!” “提纯?”一众医者皱眉道。 苏遁点了点头,他们虽然找到了麻醉药物的最强的曼陀罗和乌川,然而效果却依旧不好,如果经过提纯,却能让猴子很快的麻醉,并且可以通过控制药物的数量,来控制猴子昏迷的时间,已经可以达到医用的效果。 “既然医家已经找到了媲美麻沸散的麻醉药,我想是时候将其应用于行医之中!”钱乙迫不及待道。 传统的麻醉药效果较差,很多手术之时,患者依旧感觉不小的疼痛,一些患者往往无法忍受,最后造成手术的失败。 而全新的麻醉药在原有的麻醉药经过提纯之后,麻醉效果明显提升。 “可以一试!”范正三人怦然心动道。 如今医家大兴,每天需要做手术之人络绎不绝,按照医家的惯例,一旦有新型的医术需要应用于人体,哪怕在动物身上实验的很成功,对病人将会越发慎重。 非但参与的病人将会免除所有的医药费!而且将会签署诸多免责和赔偿案例。 “找到志愿的病患了!”很快,杨介匆匆而来道。 虽然很多患者对试验新药颇有抵触,然而听说可以免除所有的医药费,依然有很多家境贫寒的患者愿意一试,毕竟在任何时代,穷才是最难医治的病。 中医院手术室内。 钱乙和范正带领一众医者正在焦急的等待。 此刻的手术室和以往相比,可以说风格迥异,以前的手术室需要多名医生协助,按住病患不让其乱动,哪怕是隔着厚厚的门依旧会传来病人的呼痛声,甚至还有医者会根据患者的喊痛声来判断病人的状况。 而今日的手术室却格外的安静,几乎没有声音传来,这让一众医者凭空担忧不少。 两炷香的时间,手术室的大门轻轻打开,杨介和苏遁一身白衣,联袂而出。 “这么快!” 一众医者心中一沉,这一次的志愿者虽然只是小小的肠痈手术,乃是一家目前掌控的最成熟的手术。 按照以往的惯例,手术一般所用的时间,应该在半个时辰和一个时辰之间,而这一次的手术竟然只有两炷香的功夫,这在以往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莫非!手术失败了!” 众医心中忍不住猜测道。 “杨某幸不辱命!手术已经完成!”杨介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重重松了一口气。 苏遁补充道:“新型麻醉药颇为成功,患者并无太大的痛感,手术极为顺利。” “真是天佑医家!” 钱乙顿时激动不已道。 新型麻醉药的出现,终于补齐了医家最大的短板,从此以后,手术的进行将大大顺利,很多原本难以进行的大型手术终于有了转机。 “医家大兴在即!” 一众医者也纷纷纷纷欢呼道。 “范太丞,既然苏遁找到了堪比麻沸散的新型麻醉药,那关于麻沸散的悬赏是不是也该兑现了。”一个医者询问道。 一众医者不由一阵艳羡,要知道医家关于麻沸散的悬赏非但有太医之位,更有千贯巨财,可以说名利双收,如今苏遁得到,他们都已经失之交臂。 “那是自然!”范正朗声道。 苏遁连忙摆手道:“苏某不敢当,当初悬赏的乃是麻沸散,然而如今苏某另辟蹊径,提炼麻药,这才得到新型麻醉药,并未真正破解麻沸散!再说,新型麻醉药并非没有缺点,一旦使用过量,则会让病人产生休克,有生命危险。” 再加上此次验证麻醉药,同时也有杨介和范正二人的协助,苏遁坚决推掉医家的悬赏。 范正见状,无奈道:“既然苏遁不愿领赏,那医家的悬赏依旧!” “悬赏依旧?” “这是为何?” 这一次就连杨介等人都疑惑不解,既然他们已经创出了可以医用的麻醉药,医家大兴已成定局,自然无需再保留麻沸散高昂的悬赏。 范正却摇了摇头道:“不!正如苏遁所说,这新型麻醉药虽然效果良好,但是并没有达到传说中麻沸散的效果,用量过大,还有休克的风险,并非最完美的麻沸散。” 钱乙微微点头。 杨介心中一动道:“如果悬赏依旧,医家之人继续研究麻沸散,那未来定然能够研制出真正的麻沸散,甚至超越麻沸散的麻醉药。” “不错!”范正点头道:“甚至我们还可以不局限于麻沸散,只要是能够攻克疾病,或者对医家医术有巨大贡献者,皆可获得这千贯奖励和太医之位,范某将此奖定为神医奖。” “神医奖!” 一众医者顿时眼神炙热,神医之名乃是天下每一个医者的梦寐以求的称号,自古以来能够获得神医称号寥寥无几。 如今医家开设此奖,只要获得神医奖,足以让医者名利双收,光宗耀祖。 “此法大妙!这才是我医家大兴之道。” 钱乙对此方赞不绝口道。如今医家大兴,千贯钱财对医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如果能够攻克顽疾,那太医之位自然也顺理成章。 更重要的是此举一出,无数医者定然前赴后继的争相研究医术,攻克一个又一个的医学难题,让医家不断前进。(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不为良相,当为良医 “神医奖!” 神医奖一出,无论在医家还是民间皆为之哄动。 无他! 单单神医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意义,都足以让无数医者为之不惜一切去争取,这是医者的至高荣誉。 以往的医者都是被后人所尊称为神医,而如今医家主动设立神医奖,足以造就当世神医。 而且医家推出的神医奖,虽然四年一评,足以造就数个神医同时并列的奇景,这对医家来说,可是难得的盛况。 而对于民间来说,千贯巨财以及太医之位的奖励,更是让人艳羡不已。 一时之间,天下医者为之心动,开始主动研究疑难杂症,医家这架马车的速度开始渐渐加速。 ………………………… 天下医者纷纷行动,然而刚刚提议设立的神医奖的范正也并没有闲着,开始配合神医奖的热度,进行第二步变法医家。 “启禀官家,臣等申请扩建太医局!” 朝堂之上,太医丞范正郑重出列,上奏道。 “扩建太医局!” 百官顿时复杂的看着范正,太医局原本仅仅是朝中不起眼的小部门,如今经过范正变法之后,其规模和学院不逊色于太学。 然而即便如此,医家还不满足,竟然还要扩建太医局。 “范太丞,太医局不是已经增加了三倍学员了么,为何还要扩建!”赵煦好奇的问道。 医家如此火爆的表现,自然也引起了赵煦的注意,尤其是神医奖的出现,更是让他拍案叫绝。 范正解释道:“启禀官家,如今的太医局虽然增加了三倍人员,而实际上却将医者的学医时间同样提高了三倍,也是说每年太医局为医家提供的医者并没有增多,根本不足以供应医家。” “不够?” 赵煦这才恍然大悟。 如今医家在各地开办医院,急需医学人才,单单太医局培养的医者根本不够用。 范正郑重道:“如今医家总共分为三类,最常见是行医!也就是我等常说的坐诊郎中,负责给病人开药诊治、救死扶伤。” 百官微微点头,这类郎中是他们最常接触的,也是广为人知。 范正继续道:“除了负责行医的医者之外,天下还有很多病症没有攻克,因此医家还需要一批研究疑难杂症的医者,如今医者还开发了中成药,需要一批研究中成药的医者,负责制药的医者,除了这些,医家还需要一批女护作为辅助,可以说急需人才。” 百官眉头一皱,曾经的医家极为精简,只有一批郎中负责行医即可,如今经过范正变法医家,医家的规模急剧膨胀,人员也成倍的增加,恐怕要不了多久,医家将会走向朝堂的老路,那就是冗医。 范正环视四周,哪里不知众人的担心,当下朗声道:“医家想要发展,人才才是第一位,唯有更多的人才加入医家,医家方可攻克更多的顽疾,研制出更高效的药物,让患者享受更多的医疗资源,甚至还要为日后瘟疫爆发而进行医疗资源储备,所以医家不同于官场,不怕冗医,甚至是医者越多越好。” 一众百官纷纷点头,按照范正的规划,医家的确是不惧冗医。 “那不知范太丞计划如何扩建太医局。”赵煦问道。 范正郑重道:“启禀官家,按照医家的对医者的需求,每年至少需要上千医者。” “上千医者!” 百官不由一片哗然,太医局原本仅仅有生源三百人左右,而范正变法太医局让太医生改为三年制,整个太医局已经有九百太医生。 如果按照每年上千毕业的医者来算,太医局足足要容纳三千人,要知道这个时代可没有高楼大厦,要容纳三千人生活学习,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杨畏当下出列反对道:“范太丞未免太过于异想天开了,当初的太医局是容纳三百太医生而修建,范太丞变法太医局已经让太医生的名额增加了三倍,若是按照三千太医生来算,足足增加了十倍之多,根本容纳不下。 蔡京接话道:“不错,唯一的方法那就是让太医局扩建,范太丞可知开封城的地价寸土寸金,且不说没有合适土地,就是容纳三千人的场地也是一笔天文数字。” 其他官员也纷纷点头,范正提议扩建太医局单单其代价就让朝堂望而却步。 如今朝堂也是发行国债度日,情况并不好过,根本不可能花费如此多的钱财,供应太医局。 赵煦也是眉头一皱,他虽然对范正颇为信任,然而此刻范正的要求却让他很是为难,大宋如今正在执行南下大迂回战略,正是急需钱财之时,根本不可能将钱财用到太医局扩建之上。 范正却摇了摇头道:“官家误会了,微臣所说的太医局扩建,并非是太医局在开封城扩建。而是在其他诸城开设太医分局,如此一来,其地皮价格大减,只需增加一些建筑房屋的费用,这点费用医家就可以承担!” “其他诸城开设太医分局!” “医家自行承担费用!” …………………… 百官不由复杂的看向范正,短短几年,医家已经成长到自力更生,不再依靠朝堂的扶持了。 范正郑重道:“医家准备在西京洛阳,南京应天府!北京大名府!筹办三个太医局分局,用来培养医学人才!” “医家大兴!” 此刻整个朝堂百官都深刻的感受到医家大兴的趋势。 在大宋交通同样不便,开封城虽然是大宋的都城,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没有到达过开封城,毕竟太远了。 一旦医家筹办三个太医分局成功,大宋四京皆有医家太医局,天下医学生可以就近入学,大大增加其学医的便利。 要不了多久,天下医家人才定然层出不穷,再加上遍布天下的医院,让无数医者为之心动的神医奖。 医家大兴计日可待,无人能挡! “准!” 赵煦郑重点头道。 他任用范正的邪方变法大宋,并非是赵煦对范正无条件的信任,在大宋变法屡次失败的情况下,范正变法医家却屡出奇效,到底如何选择,他相信是谁都会知道如何选择。 如今范正再一次变法医家,让医家大兴之势无人质疑,再一次证明范正变法的成功,相信朝堂上下再无人质疑他相信范正邪方。 百官也不由一叹! 他们虽然看不惯范正的邪方,然而医家一步步肉眼可见的壮大,让他们无言以对。 “不为良相,当为良医!” 曾经这个从来没有人当真的豪言,如今已经渐渐成为现实。 范正回到太医署,只见不少太医正在翘首期盼的看着他。 “官家已经同意扩建三京太医分局之事。”范正点头道。 “太好了!” 一众太医顿时欢呼不已,有了三京太医分局,整个大宋的医家必定人才辈出。 范正郑重道:“除了太医分局之外,范某准备在三京以及各大城市之中,继续开办医学院,并将各地的医学院改革!这一次我准备在医学院推行免费教育!” “免费教育!” 顿时所有医者一片惊呼,何谓免费教育,很显然就是学医不花钱,如此一来医学院的所有负担就会落到了医家的身上。 “如果医学院推行免费教育,那医家负担的开支就太大了吧!”钱乙皱眉道。 虽然医家经过变法以来已经大兴,然而医家平时需要花钱的地方也会越来越多,如果再负担医学院的开支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范正解释道:“如今大宋国内已经渐渐推行全城教育,虽然当医者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然而面对考科举和当医者,世人依旧改变不了当官的习俗,所以医家想要争取精英人才,那就必须更进一步。” “你准备用免费为医家争取人才?” 钱乙心中一动道。 虽然医家是靠一众医者才实现大兴,然而任谁也不能否定,如果没有范正、苏遁、和杨介这变法三杰,恐怕医家还会原地踏步。 医家想要发展,根本离不开精英的人才,甚至医家每一次医学的进步都是靠历代神医来推动,而上千年以来,医家出现的神医屈指可数,与其如此,那医家何不自己培养精英人才。 范正点头道:“医家虽然推行免费教育,但是所有医学生都要经过严格筛选,通过层层选拔,优中选优!最后只留下最精英的千人进入四大太医局。” “科举考试!” 钱乙心中一动道,范正的此举和朝廷的科举选拔几乎如出一辙,不,医家的免费教育将会先科举一步,率先招揽人才。” “不错!唯有如此,医家才能先行一步!”范正振奋道。 相比于做官和当医者,世人根本不用多想,几千年以来的官本位制度更是让天下对做官趋之若鹜,然而医者想要最顶尖的人才,那就必须有自己的优势。 “太医局扩建三大分局,学医全部免费!” 随着这个消息传开,大宋民间再一次掀起了学医热! “学医非但学费全免,日后学成一旦加入医院,一生衣食无忧。”一个开封百姓将儿子送入医学院,不禁脸色自傲道。 医家有医坊和医老制度,再加上平时的薪水,足以让医者过上体面的生活,这对普通人来说是自己的孩子有如此前途已经是光耀门楣了,如今医家学费全免,更是让无数人怦然心动。 一旦学医,从稚童入学到工作,再到日后养老,皆无需操心,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行医,治病救人。 “不为良相,当为良医!” 这句话再一次在民间被热捧,甚至被无数百姓津津乐道。 “不为良相,当为良医!不过是医者为自己脸上贴金罢了!真正的医者哪有官员风光,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这才是我辈读书人应有的志向。”一个书生冷哼道,根本看不上医者,一心想要考取功名。 一个开封百姓不以为然道:“天下谁都知道当官是好,但是并非所有人都能当官,我大宋每年科举录取人数也算是历朝历代最多,三年一次的科举也不过二三百人。侥幸碰到了恩科或许还能再多录几个,你可知道大宋有多少医院,每个医院每年平均录用两个医者,那就足足上千人。” 不少人顿时沉默,三年一次的科举每次三百人,算下来每年也不过一百个进士,而医家每年录用的人数足足是科举的十倍,这样算起来,学医之路的确要比科举之路更加容易一些,更别说学医免费,学医的成本要远低于科举,这对普通百姓来说,学医才是最划算的。 “再说,平均每年中进士也就百人左右,还有恩荫求官之人,哪怕中进士恐怕也不能立即为官,更别说那些没有中进士之人呢?很多人一辈子都考不上科举!一辈子都是穷书生酸秀才,而医者没有进入医院,最不济也能开个医馆为生。”一个商户嗤之以鼻道。 这并非是商户被禁止科举,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而是根据目前医家和科举的现状,单论权力自然是当官待遇最好,然而当官录取的数量和医者相差颇大,再加上没有考中的代价中,科举的代价是最大的。 不少人暗中权衡,虽然依旧有人对科举趋之若鹜,然而却有相当一部分清醒之人开始对科举进行反思,科举穷尽一生,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旦上榜自然光耀门楣,但是有更多的人头花花白却依旧是老童生。 相比于科举,行医貌似一个不错的选择,一个顶尖的名医其收入并不比官员差。 而培养一个医者的费用更是远低于培养一个官员,这对寒门和普通家庭来说,很容易做出选择。 与其选择虚无缥缈的科举之路,还不如选择一片坦途的科举。 “不为良相,当为良医!” 曾经这句话,仅仅是一句豪言罢了,而如今经过医家大兴,这句话渐渐的已经成了事实,至少,在目前的大宋社会,学医已经隐隐约约和科举相提并论的地步,至少是天下百姓的第二选择。(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五章 变法科举考试 “必须加快推行全城义务教育!” 政事堂内!吕大防一脸迫切道。 医家扩建太医局分局,医学院免费教育,引起了全民热捧,这让一众士大夫顿时颜面无光。 按照范正的义务教育的规划,第一步则是全城义务教育,第二步则是全国义务教育,第三步则是推行全国免费义务教育,让大宋的文治达到了顶峰。 然而如今医家已经已经推行到免费教育这一块了,而儒家计划的第一步全城义务教育还没有起步。 “吕相公莫要心急,大宋城池众多,医家修建医院也足足用了三年的时间,才将医院布满整个大宋,如今全城义务教育才刚刚开始,目前只有开封一城推行,我等任道而重远呀!”章惇郑重道。 新党和旧党虽然水火不容,然而却同是士大夫一脉,在推广全城义务教育这一块,新党和旧党的立场是一致的。 “然也,医家船小好调头,需要的学堂并不多,再加上医家本身就可盈利,哪怕是免费学医医家依旧能够供应!我等只能靠教育国债维持!”杨畏无奈道。 这一点来说,医家的确要比儒家更有优势,而且医家各大医院遍布大宋诸城,就业根本不成问题。 “对了!范正承诺发行的国债可曾到位!”吕大防忽然问道。 蔡京点头道:“第一批教育国债百万贯的教育国债全部都被皇家银行承销,如今已经到了户部之中,国子监随用随取。” “好!传令下去,国子监以大宋四京为中心,加快推广全城义务教育。”吕大防下令道。 当下,大宋四京中,医家和儒家如同竞赛一般,加快学院的修建,医家和儒家开始有意识的争夺人材! 儒家有做官的优势,医家有免费的优势,二者可谓各有千秋,一时难分上下。 “启禀官家,全城义务教育在民间大受欢迎,然而却遇到了一个难题,那就是没有夫子!”国子监博士张雍无奈上奏道。 在海量钱财的支持下,其他三京的全城义务教育推广的很快,然而问题也很快的呈现出来。 有了钱财的支持,全城义务教育根本不缺少学舍,也不缺少生源,唯独在夫子这一道遇到了难题。 “没有夫子?”赵煦不由将目光看向一旁的范正。 要知道当初范正给其父亲提议在开封城推广义务教育,可是大获成功,根本没有缺少夫子一说。 范正摊摊手道:“启禀官家,当初家父推广义务教育也曾遇到了缺少夫子一事,为此家父就招收前来进京赶考的举人为夫子,如此一来,既可以让这些举人有了谋生之计,又可以让这些举人减少往返家乡浪费的时间,在京备考。” 百官不由一抽,难怪开封城并不缺少夫子,单单进京赶考的举人就是天下最优秀的夫子,而且人数众多。再加上本地的夫子,所以开封城非但不缺少夫子,而且竞争颇为激烈。 “既然如此,其他三京何不采用开封之方?”赵煦问道。 张雍却苦笑道:“官家有所不知,开封城之所以不缺少夫子乃是因为很多开封城乃是天下首善之地,夫子的俸禄较高,再加上很多较远地方的举人不愿意浪费往返的时间,这才愿意留在开封担任夫子,然而其他三京可是不是殿试之地,愿意担任夫子的考生很少。” 吕大防皱眉道:“其他三京虽然不是殿试之地,然而却是院试之地,根本招不来举人难道还招不来秀才么?” 张雍摊摊手道:“的确有秀才来三京参加院试,然而秀才都是本府之人,来往的所需的时间并不多,而且留在三京的花费颇多,根本得不偿失。” “那他们就更需要夫子这份工作了。”章惇皱眉道。 张雍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担任夫子的确可以维持生计,然而担任夫子同样还需要教书育人,如此一来,就会浪费大量的时间,根本不利于考生备考。所以………………。” 范正补充道:“所以他们宁愿回家背靠,也不愿意呆在三京担任夫子,等待院试。” 满朝百官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考科举本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稍有疏忽就会落后于人,如果是他们,他们恐怕也不愿意担任夫子来耽误科举。 “那该如何是好?”一众士大夫皱眉道。 全城义务教育可是一众士大夫文治的功绩,如今才刚刚开始就爆出最大的短板。 “范太丞,你可有良方?”赵煦习惯性的向范正问策道。 范正朗声道:“想招夫子很简单,诸位大人心中也知道此方,只是诸位大人不愿意用罢了!” “哦!竟有此事!”赵煦不解道。 一众百官也纷纷沉默不语。 蔡卞乃是老好人,无奈道:“范太丞所说的方法,定然是招募秀才不够,就去招募童生,童生不够,能够识字之人即可。” 范正点头道:“不错,三京乃是我大宋重地,识字之人颇多,想要找到童生担任夫子我想是绰绰有余。” 杨畏率先反对道:“此法虽然能够招够夫子,然而却良莠不齐,全城教育乃是大宋百年大计,又岂能滥竽充数。” 其他百官也纷纷点头,这正是他们顾虑之事,如果推广全城义务教育,那天下夫子的缺口将会更大,降低标准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 吕大防补充道:“这才三京推行全城义务教育就遇到了如此难题,日后将义务教育推广到大宋诸城,甚至将义务教育推广整个大宋,恐怕所需的夫子将会是天文数字,又岂能如此轻率的解决。” 范正扬眉道:“这么说,尔等是想要让秀才和举人来担任夫子?” 百官被猜中心思,不由有些郝然。 在大宋四京中,开封城的夫子很多都是举人担任,最低也是秀才,而其他三京则是童生担任夫子,这其中的区别实在是天差地别,自然让其他三京不满。 范正嘿嘿一笑道:“诸位若是想要举人和秀才担任夫子,也并非没有方法,只怕诸位不敢用!” “传授圣人之道,推广全民教育乃是大宋百年大计,只要能够让天下百姓皆受圣人之道,哪怕是邪方,老夫也照用不误!”吕大防慷慨激昂道。 在吕大防看来,推广全民教育可是文人最大的荣耀,他作为当朝宰相,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 “那就好办了!根据朝廷记载,我朝科举考试中,平均中举的年龄是二十九岁,而中进士的平均年龄大约在三十四岁,也就是说,人一旦过了三十五岁,其才华和学问都已经固定了,想要再进步几乎微乎其微。”范正正色道。 很多官员微微点头,他们亲身经历过科举,自然知道范正此言不假。 吕大防二十二岁就考上了进士,章惇同样也是二十二岁就考上了进士,结果同族的侄儿章衡考上了状元,章惇深以为耻,拒不受敕,扔掉敕诰回家。 两年后再次科举考试,最终再次进士及第,开封府府试第一名,这才为官。 苏颂更不用说,同样是二十二岁进士及第。 甚至能够位列朝堂,大多都是年少中举,否则根本爬不到如此高官。 “所以朝堂想要秀才和举人担任夫子,那就必须限制科举考试的年龄,范某认为三十五岁的年龄最佳!”范正郑重道。 “限制科举考试的年龄!” 百官一片哗然,任谁都知道此方一出,天下举子定然会一片哗然,毕竟他们穷首皓经一生,就为了科举考试,然而如今朝堂之上,突然说不让考了,这让他们如何能够接受。 “不错!只有限制科举考试的年龄,过了三十五岁的举人和秀才,才会选择去当夫子,否则一旦走上科举之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认命的。”范正摊摊手道。 百官再度沉默,正如范正所言,除非是心灰意冷,主动归隐放弃科举,科举考试中,黑发稚童和白发老翁同坐一室乃是常见之事,六七十岁中进士的官员并非没有。 “可是若是限制年龄,岂不是遗留贤才!”赵煦担忧道。 大宋皇家并非没有想到过限制年龄的想法,然而让无数年岁长者参加科举,足以让彰显皇家的仁慈。 “不错!当年姜子牙年过七十,直钩钓鱼,最终引来了西伯侯姬昌的欣赏,最后老年得志成就一番大业!”杨畏傲然道。 其他官员也纷纷点头,纷纷列举不少年老得志的例子。 范正解释道:“姜子牙之例乃是因为当年并无科举考试,如今我大宋依文治国,科举乃是历朝历代选材最为公正,如果姜子牙在我大宋,定然不会再让如此大才流落民间。” 赵煦不由面露得意,对于大宋的科举乃是当世最为公正,这一点让他也颇为自得。 “至于其他老年得志的例子的确发生,然而目前我大宋推行官员六十岁退休,唐朝年龄最大的状元尹枢,其中状元之时已经七十岁,如果发生在我朝,前脚授官,后脚退休,又有何意义!”范正言辞毒辣道。 “呃!” 顿时赵煦无言以对, 其他百官也是默然,按照大宋的福利,官员六十岁退休,如果不限制官员科举的年龄,最后还真的有可能发生范正所说的情况。 “既然是童生,那就限制在二十岁,二十岁还未考中秀才,那就让其无需再考!”范正直接道。 “童生!” 百官嘴角一抽,如此一来,科举考试恐怕再无出现头发花白的老童生了。 然而百官也无法反驳,毕竟童生顾名思义本就是年轻的学员,如果二十岁还没有考中秀才,其日后想要中进士的机会微乎其微。 童生限制在二十岁,科举考试限制在三十五岁,也就说只有十五年的科举考试时间。 “只有十五年科举考试时间,按照三年一届,也不过五届罢了,只有五次机会,那是不是太过于苛刻!”章惇反对道。 范正摇头道:“我大宋科举并非五次机会,朝中的恩科不断,几乎平均每三年就有两次科举,既然如此,那干脆一点,每年一次科举,十五次机会,正好和原本一个人一生能够参加的科举考试时间一样,如此一来,其一生的科举机会并未减少,哪怕是到了三十五岁还未能考上,还能有当夫子这条路可以走!不至于为了科举空耗一生的光阴。” 科举考试固然收益极大,然而落榜者的代价也是极大,很多人空耗一生,最终也不过是黄粱一梦,三十五岁之前提前止损,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一年一次科举?” 百官不由一顿,不禁若有所思,如果直接让天下举人三十五岁限制科举,定然会引起群起激愤。 如果按照范正所言,让天下举人的科举考试次数不变,定然可以平息举子的愤怒,还能趁机解决落榜举人的生计,顺便解决全城教育缺少夫子的难题。 “可是如今已经超龄的秀才举人又该如何安抚!”吕大防最终心动,如今最大的难题就是已经超龄的举人,他们是损失最大的。 范正抬头将目光投向赵煦道:“那就只有一个方法,恩科!” “恩科!” 赵煦心中一动,知道这是最好的方法,想要让超龄的秀才和举人满意,那就只有一个办法,让其再参加一次科举考试,中举者为官,落榜者当夫子,也算是有了生计着落。 “诸位爱卿认为此方如何?”赵煦环视百官问道。 百官的目光顿时集中在吕大防身上,如今吕大防想要推广全城义务教育,让秀才和举人当夫子,此方恐怕是唯一的方法。 吕大防一咬牙道:“为了圣人之道惠及万民,老夫宁愿做这个恶人!” 他知道哪怕是范正的邪方已经尽可能的惠及所有人,依旧会有人对此不满,这个若是想要得到让万民皆受圣人之道的盛誉,那就必须当限制科举考试年龄的恶人!(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六章 吕大防辞相 “科举考试年龄限制在三十五岁!童生限制在二十岁!” 此消息一出,立即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大宋。 “简直是断我等的前程!” 无数书生闻讯一片哗然,纷纷愤然不平。 无他,在原来的大宋科举考试中!很多考生可以一辈子都参加科举考试,哪怕没有考中,还有下一次考试,这就给了很多考生希望,甚至说给了他们自我逃避的借口。 而如今朝廷将童生的资格限制在二十岁,科举考试限制在三十五岁,一下子将大龄的举人书生的科举之路堵死,这岂能不让他们心中忿怒。 “科举制度已经运行数百年,从未有过变故,这次为何会突然变革科举,莫非是新党又在胡乱变法?”众人不禁怀疑道。 “不!当初范仲淹的庆历新政和王安石变法都没有敢动科举制度,章惇推行新法,又岂能胆敢变法科举?”一个举人冷哼道。 “依我看,这定然是邪医范正又出邪方?”有人怀疑道。 一众大龄举人怒不可遏,此方颇有邪医范正的风格,由不得他们不怀疑。 很快,更多的消息传来,具体的原委也悄然传来。 “此乃吕相公为了推广全民教育,想要让大龄举人去当三京当夫子罢了!”那些举人消息灵通,很快找到了罪魁祸首。 众人一愣,谁也没有想到上书变法科举是最顽固,最反对变法的旧党领袖吕大防,而吕大防之所以这么做的唯一理由那就是推广全国教育,教化万民的功绩。 “好他个吕大防,为了自己的功业,竟然要坏我等的前程,定要和他不死不休!” 大量的举人留在开封城担任夫子,就是为了准备科举考试,如今有一半人都被断了前程,又岂能甘心,当下,纷纷鼓噪联合,准备去宰相府讨回一个公道。 “范正用邪方害我!” 吕大防闻讯,顿时大惊失色,他没有想到自己误信了范正的邪方,竟然被万夫所指,哪怕是他归位当朝宰相,也不敢得罪如此多的举人。 “吕相公,赶紧将恩科的消息放出!让国子监张雍出面安抚这些举人。”杨畏连忙提醒道。 “对!” 吕大防连忙点头,范正虽然乱出邪方,同时也开出了补救之方,那就是恩科! “朝廷变法科举,并非断诸位的前程,科举由三年一次,改为一年一次!不用让诸位浪费一生的光阴在科举之上。”宰相府前,国子监博士张雍拦住了一众义愤填膺的举人。 听到张雍的解释,原本群情激奋的举人慢慢安静下来,心中仔细盘算一下,原本科举考试三年一次,就算二十岁科举考试,考到六十岁也不过是十三次科举的机会,同时还让很多老举人都浪费了很多青春,如今改为一年一次,十五年就是十五次科举,次数反而多了一些,还不用浪费一生的时光。 “如此倒也划算!” 不少年轻的举子大为心动道。 科举考试让人虚耗青春的弊端并非没有发现,只是没有人愿意放弃当官入仕的机会罢了,如今科举考试年龄限制到三十五岁,对举人来说并非没有好处。 “那我等已经过了三十五岁,又该如何是好!”不少头发花白的举人大为不满道。 国子监博士张雍朗声道:“吕相公特意向官家申请恩科!五十以上的举人可以再考恩科一次,四十岁以上的举人,可以再考恩科两次!三十五岁以上的举人可以再考恩科三次!” 一众大龄的举人这才平静下来,他们这些年龄较大的举人本就已经考不了多少次了,按照最接近的三十五岁的举人来说,按照三年一次,再考三次,在以前也要耗九年左右,那也足足四十四岁了,并无太多遗憾。 “那我们…………。”也有三十三、三十四岁的举人心中不满!这样算下来,他们反而有些吃亏了,也想要一些优待。 张雍却坚定摇头道:“朝廷的恩科只有三年,三年之内,尔等都可以参加科举考试,三年以后,全部都需按照三十五岁为界限。” 不少举子顿时大为遗憾。 “如果尔等到时候依旧没有考中,可来国子监找老夫,可以在家乡或者就近之地执掌一座书院,日后成就为朝廷培养更多的人才,以弥补自己的科举之遗憾。”张雍朗声道。 “考上了能够入朝入仕,考不上还能执掌一座书院,这让一众举人的怨气渐渐平息,开始思索恩科之事。 张雍见状不由松了一口气, 张雍之所以配合吕大防安抚一众学子,那是因为全民教育的学院都在国子监的管辖之下,今年将五十岁以上的举人和秀才拉入书院之中,明年就会有四十岁以上的举人加入,三年后,每年都会有一批源源不断的举人和秀才前来书院担任夫子,全民教育再无任何障碍。 一旦天下诸城皆实现全城义务教育,国子监的的权利遍布大宋,那国子监的地位将会直线提升。 “国子监日后未尝不能成为朝堂一部!”看着渐渐平息的一众举子,张雍心中忍不住激动道。 在朝中,医家立志成为朝廷第七部的消息无人不知,而事实上,医家的确也在朝着这方面努力,太医署一统天下各大医院,其实力和影响力早已经不可同日而语,至少现在无人再将太医署当成可有可无的衙门。 而原本在地位在太医署之上的国子监,地位却极为尴尬,看着医家一天天壮大,作为大宋最高学府的国子监却只能故步自封,甚至在研究甲骨文的时候,还低三下四有求于太医署。 如今全城义务教育甚至是日后全国义务教育的计划,终于让国子监扬眉吐气,找到了大兴之路。 ……………… “启禀吕相公,一众举人都已经退下,都开始准备恩科之事!” 宰相府中,杨畏欣喜前来禀报道。 吕大防这才重重松了一口气,此刻他亲身体会范正邪方的刺激性,效果的确是立竿见影,然而过程却同样惊险刺激! “大人明知范正邪方会得罪天下举人,为何还要使用?”杨畏有些不解道。 任谁都知道,哪怕有三年的缓冲期,日后未能考上功名的举人依旧对提议此方的吕大防不满,这种事情简直是吃力不讨好。 吕大防摇了摇头道:“三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了!因为吕某的宰相之位坐不了多久了!” “啊!” 杨畏顿时大惊失色,吕大防乃是旧党的领袖,一旦吕大防失去了宰相之位,那旧党恐怕立即回落入下风之中。 吕大防却摇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吕某已经担任宰相四年的时间,官家没有动老夫的位置已经是格外容情了。再加上老夫已经年老力衰,恐怕难以再胜任宰相之职位。” 大宋的宰相一般都是走马观花的换,吕大防四年的宰相之位已经是极为难得了,官家早已经还了当初吕大防的从龙之功。 “所以,大人准备在担任宰相最后时期,完成全城义务教育的大业。”杨畏微微点头道。 吕大防点了点头道:“不错,可惜老夫没有范纯仁的命好,捡到了一个好差事,负责百官退休的待遇,老夫想要有所成就,只能得罪一批举人,方可成就大业。” 元佑年间的老臣中,范纯仁早已经退下,苏辙已经被新旧两党联合挤走,而他已经在宰相之位上四年,也是时候一代新人换旧人了。 “不知,大人去后,何人能够担任旧党重任!”杨畏一脸希冀的看着吕大防道。 吕大防看了看杨畏,却摇了摇头。 他自然知道杨畏的心思,然而杨畏并无大功,根本无力担起旧党大业。 吕大防郑重道:“老夫准备推举开封知府范纯礼入朝!” “范纯礼!”杨畏不由惊呼出声道。 他没有想到吕大防竟然让范纯礼来担任旧党领袖,难道他不知道范纯礼和范正是父子么?一直以来他们都将范纯礼当成医党来对待。 吕大防却摇头道:“不!范纯礼是范纯礼,范正是范正!这些年虽然范纯礼任用了不少范正邪方,然而老夫和范纯礼相交多年,知道范纯礼依旧是旧党同道之人,其刚正不阿、宽猛相济,恪守祖法,让其领导旧党,定然能够对抗新党。” “可是………………。”杨畏焦急道。 “本相自然知道范纯礼和范正乃是父子,然而范纯礼入朝,可以以孝义来压制范正,更何况,就算没有本相推荐,尔等就能阻止范纯礼入朝么?”吕大方反问道。 杨畏顿时沉默, 如今的范纯礼乃是朝堂上下最为耀眼的大臣,其为了儿子揭开近亲结婚的丑闻,最终让黯然离开朝堂! 当时人人都认为这定然是范纯礼一生失意的开始,反而却没有想到这竟然是范纯礼辉煌的开始。 贬斥到亳州之后,范纯礼和范正父子联手,一个变法医家,让医家需要的药材急剧增加,一个是在华佗故乡亳州大肆扶持药材产业,将亳州一跃成为新晋药都,亳州的赋税短时间内倍增,成为大宋政绩第一的知府。 范纯礼因功升迁至开封知府,随即又在范正的推动下,继续推行医城之法,又在开封城推广义务教育。 而如今吕大防所推行的全城义务教育,那就是范正当初为范纯礼所开邪方的扩大版。 “邪医范正一直以邪方盛名,不知见识到了大人这道邪方会如何做想。”杨畏苦笑道。 …………………… 就在举国秀才举人正在加紧准备恩科之时,功成名就的吕大防以身体原因,向官家请辞! “吕相公要离朕而去?” 政事堂内,赵煦不由一震。 对于这个结果,赵煦可以说喜忧参半,喜则是吕大防乃是元佑重臣,当时的三大宰相已经去二,如今只剩下吕大防一人,而如今吕大防辞官,当年高太后时期的重臣再无一人。 而让赵煦犹豫的是吕大防乃是当初拥护他亲政的主要官员,一旦吕大防辞官,恐怕会让朝野非议其苛待功臣。 吕大防颤颤巍巍道:“老臣已经年过七十,恐怕时日无多,如果在有生之间,能够看到天下万民皆受圣人之道,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他已经年过七十岁,当年高太后所有的老年病他都有,经过医家检查,早已经诸病缠身,如今的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独享教化万民之功。 赵煦明白吕大防乃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辞官,这才微微放心道:“不知相公走了之后,谁能担任宰相之位。” 吕大防躬身道:“苏大人老持承重,为人公正,乃是宰相之位的最佳人选。” 章惇顿时牙龈暗咬道:“老东西,临走的时候,还要给我使绊子。” 章惇明白,赵煦素来有雄心壮志,一旦吕大防退位,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位列宰相,开始新一轮变法大业,如今全被吕大防搅和了。 赵煦微微点头,按照威望和资历,苏颂的确是最佳人选,更重要的是苏颂能够平息新党和旧党的争斗,乃是最佳人选。 反而吕大防仿佛没有看到章惇的目光,继续道:“苏大人担任宰相,其尚书右丞之位空悬,老臣推举开封知府范纯礼最为合适。” “范纯礼!” 刹那间,除了杨畏之外,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吕大防。 吕大防推举范纯礼为尚书右丞,简直比推举苏颂为宰相还让百官震惊,毕竟当初旧党可是对乱出邪方的范正极为看不顺眼,如今竟然推举范正之父范纯礼为尚书右丞。怎能不让百官震惊。 然而百官反过来细想,却发现风头正盛的范纯礼的确是尚书友丞最合适的人选,吕大防推举之人竟然没有一点私心。 只是范正却皱眉苦笑,他认为的正方,满朝百官都认为邪方,而如今百官皆认为吕大防大公无私,然而对他来说,却是一道不折不扣的邪方。 一旦父亲担任尚书右丞,那就形成父子同朝的局面,那他在朝堂上的好日子恐怕就不多了。(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七章 范相公 “吕大防竟然推举我为尚书右丞!” 范府中,范纯礼听到这个消息,不禁呆在那里,怎么也不敢接受这个消息。 因为范正这个逆子,他几乎已经不容于旧党,然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吕大防竟然推举自己为尚书右丞!那可是三大宰相之一的位置。 “老爷要入朝为相了!” 马氏一脸狂喜道,激动的走来走去。 任何一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的夫君能够登朝拜相!马氏自然也不例外,如今这个机会终于到来了。 然而范正却没有半点欣喜,而是冷哼一声道:“母亲真的以为吕大防真的是好心推荐于父亲,他是见到已经压不住我,这才顺水推舟做个人情罢了!就算没有吕大防的推举,以父亲的政绩,入朝为相乃是板上钉钉之事!”范正冷哼道。 以范纯礼在亳州和开封府的政绩,天下哪一个地方官能够相提并论,日后入朝为相,乃是板上钉钉之事!这本是范正为父亲铺好的道路,如今却被吕大防的推荐弄得措不及防。 马氏白了范正一眼道:“老爷入朝为相乃是好事,毕竟你这个皮猴子屡屡闯祸,老爷正好可以管教于你,省得你四处惹事!” 对于范正,马氏可是恨得牙痒痒,范正爱出邪方,每每都闹出不小的动静,如今有了范纯礼当朝为相,正好还可以为范正撑腰。 一旁的李清照抱着已经显怀的肚子,不由捂嘴窃笑,显然很是认同婆婆的话。 范正不由脸色一黑,冷哼一声道:“父亲别以为此刻入朝为相是好事,据孩儿掌控皇家银行得到的消息,朝廷的赤字危机颇为严重!” “赤字危机!”范纯礼顿时脸色一变。 他如果担任尚书右丞,那这个差事恐怕就要落到了他的头上。 “什么是赤字危机?”李清照大为不解道。 范正解释道:“户部每年都要支出一批钱财,同时也会收入一批钱财,如果户部年度支出大于收入的差额,通常会用朱笔勾勒,所以叫赤字,通常这个数字并不会太大,来年赋税补上就是了,然而如今大宋连年作战,国内变法不断,赤字的数额越来越大,如果任由下去,必将危及社稷。” “竟有此事?”马氏不由惊呼道,担忧的看着丈夫,她原本以为范纯礼登朝拜相乃是好事,若是赤字危机一直扩大,恐怕范纯礼也落不到好! 范纯礼也是不由眉头一皱道:“这些年朝中的开支实在是太大了,也是时候削减开支,维持民生了。” 范正摇头道:“如今大宋对外连连大捷,官家和百官士气正盛,根本不可能停下来,否则只会让大宋再回到当年任人宰割的地步。” 如今大宋威压辽夏,扬名四海,势头一片大好,恐怕无人愿意再回到之前任人欺负的形势之中。 范纯礼不由一叹,他知道范正所言非虚,如今大宋连连大捷,别说是新党,就是旧党上下也大为改观,毕竟谁不想完成灭西夏,收复燕云十六州的丰功伟业。 “再则,官家任命父亲为尚书右丞,是借助父亲的治理地方的履历,让朝中赋税大增,减少赤字,而不是让父亲阻挠大宋一统天下的步伐!”范正一针见血道。 范纯礼顿时陷入了沉默,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 “传官家旨意,擢开封知府范纯礼为尚书右丞,………………。” 垂拱殿内,百官云集,赵煦高坐龙椅,近侍杨戬高声宣读范纯礼的任命! “尚书右丞!” 百官顿时投来羡慕又幸灾乐祸的目光。 尚书右丞乃是宰相之一,乃是诸多官员一生都到达不了的成就,然而这个尚书右丞却并非那么好当的,如今朝中的赤字危机,人尽皆知,若是范纯礼不能解决朝中的危机,很有可能会因此背锅。 范纯礼脸色犹豫一下,最终点了点头道:“微臣接旨!” “希望范爱卿莫要辜负朕的信任,为朝廷效劳。”赵煦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臣定然竭尽全力!”范纯礼郑重承诺道。 “恭喜范相公!” 百官脸色复杂道,自从范纯仁下台之后,范家又有一人位列宰执,更别说范纯礼之子范正更是未来的宰执人选。 再加上几十年前的范仲淹,范家一门四宰相,定然会成为一桩美谈。 “还请诸位同僚相助!”范纯礼回礼道。 拜相仪式结束之后,范纯礼回到了政事堂,坐到了尚书右丞的位置之上。 “来人!”范纯礼大喝道。 “相公大人有何吩咐!”很快,一个官员推门而入,恭敬道。 “立即将朝廷赤字的情况和最近几年的开支全部都送来!”当下,范纯礼吩咐道。 “是!相公大人!” 下官纷纷领命,很快,朝中的开支账簿很快就放到了范纯礼的案牍前。 “官员退休开支!军费开支!官员俸禄!偿还国债!全城义务教育!赈灾!常平仓!………………” 看着一个个巨大的额度的开支,范纯礼顿时觉得如一座座大山压了过来,如此巨大的开支在之前的简直是不敢想象,而如今却稀疏平常。 除了朝廷一个个巨额的开支之外,也并非没有好消息。 如今大宋已经废除了岁币,每年可以节省五十万贯的岁币,再加上实行摊役入亩,天下田地赋税直接增加三成以上,再加上海上丝绸之路的收入,皇家银行的上交的利润,大宋每年的赋税相比于元佑年间大幅度增长,然而却依旧填不满连续对外征战的大窟窿。 大宋对外连战连胜,形势一片大好,而代价则是大宋的花钱如流水,巨大的赤字让人触目惊心。 “不可再继续下去,否则大宋还没有收复燕云十六州,自己定然会陷入崩溃。” 政事堂内,范纯礼一脸凝重道,大宋繁盛的背后,付出的代价也不好,如果不能解决好隐患,日后必将酿成大祸。 章惇却反对道:“大宋虽然有赤字,但是并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而且大宋必须一直保持武力,否则哪怕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机会放在大宋面前,大宋也抓不住!” 百年来,大宋一直处于辽国的压制之下,如今大宋变法,国力强盛,虽然赤字惊人,但是同样战果喜人,大宋不可能放弃这大好机会。 “相比于一统天下,让维持大宋的传承更重要,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只要大宋存在,总有一天会找到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机会。”范纯礼郑重道。 章惇却摇头道:“如今我大宋并没有陷入山穷水尽之路,只要继续向皇家银行发行国债,就足以继续为此朝堂运转,只要灭掉西夏收复燕云十六州,那时大宋的所有问题都将不药而愈,范太丞如今掌控皇家银行,范兄出面想必可以轻松解决朝廷的赤字!” 很显然,章惇将主意打到了皇家银行,范纯礼乃是范正的父亲,范纯礼出面想必范正不会拒绝。 苏颂无奈一叹,朝堂上下,之所以胆敢如此大规模的赤字,就是因为有皇家银行在托底。相比于皇家银行内的两万万贯存款,足以应对赤字危机。 范纯礼冷声道:“依靠国债只能是饮鸩止渴,第一次朝廷发行五百万贯国债,第二次发行了一千万贯国债,同时还发行了教育国债,如此巨大的国债加利息都需要朝廷来还,那今年呢,朝廷需要发行多少国债,一千五百万贯恐怕也不止,那明年呢?后年呢?五年呢?十年呢?就算十年后能够灭西夏收复燕云十六州,那巨大的债务恐怕也会拖垮大宋!” 国债只能救急,合理的利用国债自然可以收到奇效,最近一段时间,大宋连克辽夏就是最佳证明,如果将希望全部放在国债上,那只会被庞大的债务压垮。 政事堂内! 三大宰相纷纷沉默,一千万贯大宋朝堂能够还得上,再借一千五百万贯大宋朝廷也能还的上,若是日后两千万贯,三千万贯?甚至是五千万贯呢?单单其巨额的利息都让人喘不过来气。 苏颂眉头一皱,范纯礼的计划自然想要让大宋武力收缩,减少财政开支,以稳定大宋赤字。 而章惇则计划继续奉行开边政策,趁机继续压制辽夏,两方自然各有各的道理,谁能胜出就能决定日后大宋朝廷的政策。 “二位大人莫要再做争论,官家让我等在此,恐怕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既要保持对辽夏的武力优势,又要减少朝廷赤字!而不是让二位争个上下!”苏颂朗声道。 范纯礼和章惇顿时一寂,他们都想争论是非,却忽略了官家的意思。 苏颂朗声道:“经过变法图强,大宋的赋税已经将近万万贯,一千五百万贯的国债,大宋还是能够承受的起,甚至再多一些也无妨!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财政赤字。” 章惇微微点头,这也是他们大肆开边的底气。 范纯礼摇头道:“五年内,大宋的国债最高维持在两千万贯,否则单单庞大的利息就足以拖垮大宋财赋!更无力解决朝廷赤字!” “两千万贯!”章惇眉头一皱,按照计划明年国债就能达到两千万贯,那岂不是日后四年大宋朝堂都不能再增加国债了。 苏颂稍微计算,两千万国债每年都会都将近一百万贯的利息,这已经比当初的岁币还要多一倍了,虽然是给国内的百姓,但是已经是大宋的极限了。 “可!”苏颂一锤定音道。 章惇无奈点头,两千万贯的国债虽然和他预想的相差很大,但是好在大迂回战略已经向南,短时间内不会和辽夏大战,只要精打细算,也足够向西南开边。 “除了军费开支之外,想要解决朝廷赤字,那就必须开源节流,如今建设兵团大获成功,可以在厢兵中推行,裁汰老弱,最多保留十万精锐厢兵。”范纯礼将自己的计划道来。 苏颂微微点头,厢兵的确是最容易解决的难题,有了医家的蛔蒿工厂,又有了南方的甘蔗工厂,再加上青塘建设农场,都是成熟的安置厢兵的方案。 如此依葫芦画瓢,足以解决不少厢兵的问题,保留十万厢兵也算是为禁军作为补充兵员。 “一下子裁撤的太多了吧!” 章惇嘴角一抽,范纯礼轻飘飘的一句话,足足裁撤了二十多万的厢兵,厢兵虽然战力不足,但是却能够护送粮草之类的,不过好在还有十万厢兵备用。 范纯礼摇头道:“即便如此,依旧不能减轻多少朝廷赤字,单单这些组建这些农场,同样也需要拨付一批钱财,非数年之功不能奏效!” 范纯礼也明白,短时间内想要解决朝廷赤字根本不可能,他最好的打算就是要在任期内,将朝廷的赤字控制在合理的水平。 苏颂却摇头道:“范大人非但要尽快控制朝廷赤字,还要为朝廷积攒一笔钱财,以便日后灭西夏,收复燕云十六州备用!” 苏颂明白,此刻朝廷的重心南移,正是解决国内矛盾的最佳时机,倘若日后解决不了,日后灭西夏,收复燕云十六州,大宋需要的钱财将会更多。 “这怎么可能?”范纯礼闻言大惊! 苏颂顿时沉默,这的确是难以完成的重任,否则朝廷也不会一直同意调任范纯礼当宰相。 章惇朗声道:“范大人过谦了!范兄在亳州和开封府的政绩可谓是耀眼至极,又岂能妄自菲薄。” “那是…………。”范纯礼苦笑一声,想要解释,却忽然顿悟。 满朝百官和官家难道不知他的政绩乃是听从了范正的邪方,甚至开封城至今还流传着范衙内的传说。 恐怕这一次,他当宰相还是要借他之手,还推行范正的邪方,毕竟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全心全意的推行范正的邪方。 “这个逆子!” 范纯礼顿时感觉到深深的无力,这一次,范正的称号,恐怕要从范衙内变成小相公了。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八章 变法国营作坊 范府中。 心事重重的范纯礼下朝,马氏连忙迎了上来,自从范纯礼当上了宰相,马氏可是风光至极。 “老爷,辛苦了!”马氏连忙奉上茶水,照顾的细微入至。 范纯礼受用的饮了一口茶水,冷哼一声道:“那个逆子呢?” 马氏不由一愣,连忙问道:“正儿刚刚陪清照产检归来,怎么正儿又闯祸了?” 面对丈夫的询问,马氏第一时间就想到定然是儿子又闯祸,惹了丈夫大怒。 范纯礼脸色有些挂不住道:“闯祸倒是没有闯祸,这个逆子竟然连老夫都敢算计!” 范纯礼自认为才学不凡,自己得到宰相之位乃是众望所归,可是谁曾想到无论是官家还是百官都将他当成范正的应声桶,准备借他之手来推行范正的邪方,改变大宋的岌岌可危的财政赤字,一如他之前在亳州和开封一样,这让心高气傲的范纯礼大受打击。 “父亲有事找孩儿?” 很快,听到父亲的传讯,范正到来朗声道。 范纯礼正襟危坐,状似无意道:“你掌控皇家银行,可知大宋的财政赤字有何妙方解决。” 范正一愣道:“父亲说的是——邪方?” 范纯礼顿时脸色尴尬,每每范正出邪方的时候,他都要嚷着要打断逆子的腿,如今他却主动要求范正出邪方,这简直是啪啪打脸。 “不管是正方还是邪方!只要能够解决大宋目前的危机就行?”范纯礼硬着脖子道。 “邪方的确有,就是不知父亲敢不敢用。”范正当下嘿嘿一笑道。 范纯礼嘴角一抽,哪里不知道逆子在激将自己,当下恼羞成怒道:“老子能不能用,自然要看你的邪方是否有效,若是能够解决大宋的赤字危机,哪怕备受世人争议,为父也毫不畏惧。” 范正当下这才正色道:“既然所谓的朝廷赤字,本质上还是钱的问题,所以想要解决财政赤字,那就只有开源节流,增加财政收入,减少财政开支,自然可以解决朝廷赤字危机。” “开源节流!” 范纯礼眉头一皱,大道理谁都懂,然而大宋想要在武力上压制辽夏,根本无法节流,至于开源,大宋已经开辟了海上丝绸之路,有了一定的收入,若是再开源,恐怕就要增加赋税了,这对保守的范纯礼来说,更是难以接受的。 范正摊摊手道:“只有这个方法,难道还能凭空变出钱不成?” “方法谁都明白,然而多征收一点赋税,百姓都会不满,少开支一文,朝堂都会运转不畅。”范纯礼左右为难道。 范正点头道:“父亲刚刚上任,立足不稳,既不能赋税,也不能动朝堂开支,想要解决赤字,那就只有一个方法——变法国营作坊!” “国营作坊?” 范纯礼不由讶然,他没有想到范正的邪方竟然是变法国营作坊! “不错!父亲既然担任尚书右丞,自然看到了大宋的赋税比例,我大宋赋税中,田赋仅仅占三成,其中七成则是商税!可见商税乃是对于大宋来说至关重要。”范正郑重道。 大宋乃是历朝历代商业化程度最高的朝代,庞大的军费开支让大宋对于钱财要求颇多,一改历朝历代的重农抑商政策,开始推行重商政策,甚至整个大宋朝廷都有很多国营产业。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大宋的酒税,所有的酿酒作坊都要采用大宋官营的酒曲,开封和其他州府都有官办的卖酒作坊,负责酿造酒曲,卖酒。 仁宗时期实行了酒税承包制度,一个人买下某地区的酒税以后,就可以独占这里的酒利,其他的小酒店就成为它的附庸。 而酒税仅仅是其中之一,除此之外,大宋的国营作坊涉及面很广,囊括了盐铁、醋、粮、茶叶、瓷器,矿产!等等,甚至还有很多与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产业,形成极为庞大的国营产业。 “正是如此,朝廷才会一改前朝的重农抑商,开办诸多国营作坊,每年为朝廷贡献颇多商税!”范纯礼皱眉道。 范正顿时嗤之以鼻道:“国营作坊的确是为朝廷贡献不少商税,但是远远不够,国营资产占据了大宋最好的资源,而且是垄断整个产业,每年为朝廷贡献上的商税不足一成,简直是浪费至极!” 范纯礼眉头紧皱,国营作坊虽然贡献的商税不多,但是却比单纯的收入赋税却又强了一些,如今朝廷本就极为缺钱,又岂能壮士断腕,去砍掉国营作坊。 范正继续道:“范某始终认为,专业之人需要专业的来办,一个木匠岂能坐诊行医?同理商业也是如此,国营作坊占据了最好的资源,却是官员来管理,其专业经验不足,经济效益不佳,甚至人浮于事,机构臃肿!造成经济效益低下。” “还有一部份则通常会和富商大贾合影,官商分利,或者官督商办,这同样会造成国家财源流失,贪污腐败横行。” 范正掌控大宋皇家银行,自然对大宋经济极为了解,深知大宋国营产业的弊端,简直是藏污纳垢,当下,范正一一举出大宋国营作坊的弊端,简直是大宋一颗颗毒瘤,不停在大宋身上汲取养分。 “国营作坊或许有些弊端,然而其太过于庞大,若是贸然…………。”范纯礼担忧道。 范正摇头道:“吏治同样也有问题,父亲能动?军费开支同样庞大,父亲能够削减?相比之下,变法国营作坊乃是最合适父亲大展宏图之处。” 范纯礼顿时心中一震,当年父亲范仲淹的庆历新政和王安石变法其失败的原因很大一部分的就是动了吏治,更别说大宋面对辽夏威胁,当今官家又奉行开边政策,正在向南试验大迂回战略,军费开支恐怕只增不减。 范正继续道:“国营作坊的官员并非大宋的主官,动一动不会触动官员的神经,如果父亲在以查贪腐为名,更是师出有名,国营作坊更是关乎大宋财赋,运转良好足以解决大宋的赤字危机。” 听到范正的解说,范纯礼微微点头,相比于变法吏治和军费开支,变法国营作坊的确是最可能成功的方法,毕竟国营作坊乃是极为分散,而且官员的品级并不高,以他尚书右丞的身份足以全面压制。 “国营作坊!” 范正离开之后,范纯礼来到思索片刻,最终起身来到了父亲范仲淹的灵位前。 “父亲!” 范纯礼不由陷入回忆,回想起曾经父亲变法的风光,和变法失败后的落寞,他当时跟随父亲曾经亲身经历过那一段激荡的岁月。 然而曾几何时,他也亲自反对王安石变法,变成了一个守旧派,如今当他亲自面临父亲抉择的局面,才明白父亲所面临的局面是何等的艰难,而他仅仅面临一个国营作坊又岂能畏首畏尾。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如今终于到了孩儿追随父亲脚步的时候了!”范纯礼坚定道。 …………………… 第二日,范纯礼回到了政事堂,让官吏找来国营作坊的经营情况,细查之下,顿时触目惊心。 “简直是岂有此理!” 范纯礼怒不可遏道。 一众国营作坊中,能够赚钱的不到三成,其他大多保持微薄的利润,上交的户部的钱财甚至连同级别作坊的商税也不如,更有相当一部分还有亏损的情况,只能说勉强保持运转,这其中就连傻子都能看得出来有猫腻! “来人!”范纯礼怒声道。 “见过相公大人!”一众官吏郑重道。 “彻查国营作坊,实行即时候补!”范纯礼断然道。 “即时候补!”一众官吏心中一凛,即时候补可是查官员的大杀器,大宋的冗官很多,为了能够获得实缺,恐怕定然会有官员尽心查案。 “还有,征调驸马苏遁,跟进查办国营作坊贪腐之事。”范纯礼再度道。 一众官员一震,让大名鼎鼎的法医苏遁跟进,那就是不是丢官的事情了,恐怕这一次诏狱又要人满为患了。 …………………… “国营作坊!” 范纯礼新官上任一把火,烧在了国营作坊,立即引起来朝野的关注。 然而随着事态的发展,貌似这团火烧的实在是太大了一些。 “大案!” “惊天大案!” “小官巨贪!” ……………… 随着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国营作坊腐败案被揭露,整个朝野一片哗然。 “作坊年年亏损,小小的九品官竟然贪腐数千贯钱!更是牵扯出十多名官员的窝案!” “一个优良的矿场,偏偏上报朝廷已经矿产已经匮乏,转手卖给亲属,造成上万贯的损失。” 更有官商分利,官督商办,更是让商人赚的盆满钵溢,而国营作坊却过的苦哈哈。 随着一个个惊天大案暴露,至此,国营作坊这个毒瘤彻底的暴露在世人面前。 “简直是丧心病狂!” 垂拱殿内,赵煦看着范纯礼递上来的案例,顿时大怒。 如今朝廷赤字危机惊人,可以说急需钱财,而那些蛀虫偏偏拿着朝廷的资产中饱私囊,大肆贪污。 更有小官暗自得意,别看他官员小,就是拿一个县令给他换,他也不换,毕竟官越大越被他人盯着,哪有他在暗中逍遥快活。 “国营作坊尸位素餐,朝廷对其寄予厚望,然而如今的国营作坊根本无法为朝廷提供诸多钱财,反而成为朝廷的累赘,微臣恳请变法国营作坊。”范纯礼郑重道。 章惇却摇了摇头道:“范太人不可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国营作坊虽然有个别蛀虫,然而其还承担稳定大宋国计民生的重任,又岂能以盈利为目的。”章惇却出乎意料的帮着国营作坊说话。 在当初的王安石变法中,其中理财手段大多都是国家干预,很多国营作坊都是新党人员担任,范纯礼大举变法国营作坊,自然让新党颇有微词。 范纯礼坚决道:“国营作坊掌控着大宋最好的资源,更有权力相助,却对朝廷赋税的贡献不足一成,可见国营作坊的方法有很大的弊端,若不变革,根本无力改变朝中赤字。” 百官微微点头,如果是平时国营作坊的问题,他们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如今朝中赤字惊人,被觊觎厚望的国营作坊却屡屡曝出贪腐,官商勾结,人浮于事的弊端,根本无法为朝廷提供太大的助力,甚至有些必要的作坊每年还需要朝廷拨付大量的钱财来维持,这样算下来,朝廷根本没有在国营作坊上获利多少。 “那以范爱卿的意思是?”赵煦询问道。 范纯礼深吸一口气道:“朝廷的职责乃是管理天下万民,而不是主动官营作坊与民争,微臣的建议是既然朝廷经商不行,那就保留盐铁等关乎国计民生的作坊之外,全部卖给商贾,如此一来,朝廷可以顺势回收一大笔钱财,减少朝廷赤字,同时还能每年稳定征收大笔商税。” “卖掉国营作坊?”百官一片哗然。 谁也没有想到范纯礼的做法竟然如此决绝,想要卖掉国营作坊来解决朝廷的赤字危机。 “此法倒也不失解决之道!”杨畏等一众旧党纷纷支持道。 对于旧党来说,他们奉行君子之道,自然对朝廷经商极为看不惯,更别说如今国营作坊曝出如此大案。 “臣等反对!国营作坊已经在大宋运行百年,其中大量的百姓在国营作坊讨生计,更对大宋做出了偌大的贡献,如果将其全盘否定,卖给商贾,定然会引起朝野震荡!”蔡京立即反驳道。 杨畏当下举例反对道:“启禀官家,当初朝廷计划开辟海上丝绸之路,对此也有过争议,是官府出面同他国经商,还是让民间自行经商,而范太丞主动提议,让民间自行经商,商家承担风险,朝廷只需收取赋税即可,稳赚不赔!此例何不运用在国营作坊之上。” 杨畏此言一出,立即引来了不少官员的赞同,毕竟有海上丝绸之路成功的经验,范纯礼的政策很有市场,就连赵煦也怦然心动。 “臣反对!” 忽然一个声音传遍了整个垂拱殿。 众人一愣,顿时看到一个不可思议的人出列,赫然正是范正。 “邪医范正竟然反对其父亲的变法政策!” 一时之间,整个朝堂顿时有些玩味的看着这对父子。(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九章 休克疗法 “范正反对范纯礼的变法之策?” 看到这一幕,整个垂拱殿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如此出乎意料的反转。 “范太丞为何反对此方?”赵煦也不禁讶然道。 他任用范纯礼的原因就是想要借助范纯礼之手推行范正的邪方,如今范纯礼不负众望找到了解决大宋赤字危机的方法,却没有想到最先跳出来反对的竟然是范正自己。 其他百官也眉头紧皱,以变法国营作坊的风格来看,这定然是范正的邪方,他们却不明白范正为何会突然反对。 范正朗声道:“微臣反对此方,是因为此法虽然能够短时间内解决朝廷赤字,然而却不利于国计民生。” “一派胡言!商人自负盈亏,官府收税,这在海上丝绸之路中已经得到了证实,乃是可行之法,你此刻反对此法,岂不是自己否定之前的邪方?”杨畏冷笑道。 范正摇头道:“医家开方,向来讲究一人一方,范某自然也是如此,商人自负盈亏乃是为了海上丝绸之路,而国营作坊乃是大宋国内,自然不能同用一方,这一次大宋缺钱可以甩卖国营作坊,然而下一次呢,大宋再出现赤字危机的时候,又如何甩卖,此乃杀鸡取卵之策。” 章惇顿时眼睛一亮道:“臣等赞同范太丞意见,国营作坊虽然有些弊端,然而却足以稳定民间经济,又能为朝廷提供赋税,虽然有些瑕疵依旧是功大于过,岂能轻易舍弃,还请官家三思!” 趁着范正反对的机会,章惇趁机上奏,准备保留国营作坊,毕竟在新党变法之中,国营作坊使用起来可是得心应手,乃是新党变法的助力。 “那敢问,章大人可有解决大宋赤字的良方?”杨畏反击道。 旧党认为官不和民争利,趁机甩卖国营作坊,可以彻底杜绝国家行商贾之事,避免国营作坊的贪污腐败,净化士大夫队伍。 章惇顿时愕然,只能讪讪的说道:“本相认为,范太丞既然反对,定然有两全其美的良方!” 刹那间,众人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在范正的身上。 “那老……老夫洗耳恭听,范太丞的良方?”范纯礼冷冷的说道。 刹那间,朝廷之上,范家父子针锋相对,可谓是朝堂一大奇观。 面对父亲的质问,范正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朗声道:“国营作坊如今已经成为大宋的顽疾,如同人体一样,要对其做手术,为了切除毒瘤,方可恢复健康,而值得庆幸是,如今医家已经造出新型麻醉剂,足以媲美麻沸散,让人陷入昏睡之中,哪怕刀兵加身依旧毫不察觉,让医者从容的完成手术,此药一出,可以说活人无数,原本束手无策的顽疾,终于可以得以痊愈。” “朕也听说了此方,医家立下了大功,朕自然不吝赏赐。”赵煦配合道。 范正摇头道:“然而新型麻醉药虽然效果良好,也并非是完美无缺,一旦病人麻醉就会陷入了休克之中,固然让医者顺利完成手术,然而同时也有可能出现患者麻醉死亡的情况。” 百官眉头一皱,不明白范正为何偏离主题,而是自爆麻醉药的弊端。 “而范相公的将国营作坊私营的做法,类似于新型麻醉药使用,其全盘舍弃国营作坊,将其全部变卖给商贾,就是如同医家的休克疗法。”范正郑重道。 “休克疗法?” 百官心中一动,不得不说范正的比喻很是形象,病人服用麻醉药,陷入休克之中,让医者从容的手术,而范纯礼同样让国营作坊陷入休克,进行大刀阔斧的私有化改革,的确是类似休克疗法。 范正继续道:“休克疗法极为便利,一旦使用成功,则会让大宋大病初愈,重新焕发生机,大宋赤字彻底解决,然而休克疗法同样也有失败的可能,有可能让大宋经济陷入崩溃之中,让大宋赤字危机倍增。” 范纯礼皱眉道:“这不可能?一旦变卖国营农场,大宋可以短时间解决赤字危机,日后只需征收赋税即可!” 如此一来,大宋的危机解除,朝廷也大为省事。 范正摇头道:“当然有可能!大宋的国营作坊过于庞大,首先如果全面私有化,民间定然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只会让国营作坊贱卖,或者民间只会要优良的作坊,一些调教不好的国营作坊依旧会砸在朝廷手中。” “的确有这个可能!”新党官员纷纷点头道。 商人逐利,自然不可能做亏本买卖,尽可能的利益最大化。 范纯礼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朝廷先卖亏损和经营不善的国营作坊!” 范纯礼见招拆招,立即提出了解决的方法。 范正冷笑道:“这的确是一个方法,不过经验不善的国营作坊售价将会很低,这就会让有心之人抓到漏洞,就会有国营作坊故意将运转良好的国营作坊拖垮,以便低价转卖给商人,从中攫取巨额贿赂,甚至是据为己有。” 范正借助后世休克疗法的失败经验,将国营作坊私有化的弊端一一道来。 “简直是丧心病狂!” 顿时满朝百官一阵惊呼,纷纷怒斥道。 朝廷已经在国营作坊找到大量的蛀虫,自然不会对国营作坊的多了怀疑,再加上国营作坊私有化,定然会伴随着巨大的利益,范正所言并非不可能发生。 不!甚至是一定会发生。 “那以范太丞之见,应该如何解决国营作坊的弊端!”范纯礼眉头一皱,说道。 范正朗声道:“私营有其优点,国营作坊同样如此,朝廷要做的自然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下官的意见则是国营和私营并存!” “并存?” 百官不由眉头一皱,朝廷并非没有想到过公私并存,国营作坊中的官商分利和官督商办就是朝廷的尝试,然而却收效甚微。 范纯礼冷笑道:“经过本相的查证,诸多贪腐问题就是出现在官商分利和官督商办之中,公私并存已经证实是错误之道,最容易滋生贪污腐败。” 范正摇头道:“官商分利和官督商办的确是最容易滋生贪污腐败,而下官所说的国营和私营并存,并非是公私合营一家作坊,而是一个行业国营和私营并存!两种企业相互竞争,共同壮大。” “一个行业国营和私营并存!那岂不是官和民争利了么?”杨畏大为不满道。 一众旧党官员纷纷点头,在旧党看来,一个行业要么是全部国营,要么是全部私营,一旦国营和私营并存,定然会造成官和民争利的局面,这根本不符合圣人之道。 范正点头道:“并非是官和民争利,而是国营和私营相互竞争,朝廷并不干涉,此次朝廷改造国营作坊,朝廷可以保存三成左右的盈利较好、规模较大的国营作坊,如此一来,其可以源源不断的为朝廷利润,还能摆脱经营不善的国营作坊拖累。” 赵煦顿时怦然心动,大宋朝廷急需钱财,国营作坊并非是全部都经营不善,还有相当一部分经营良好,每年都给朝廷上交不少的赋税,要是统统卖掉那就太可惜了。 “至于剩下的七成作坊,能够挽救的可以挽救,不能挽救或者亏损严重和规模较小的作坊并无太大的价值,可以将其转卖给商贾,朝廷对其征收赋税,如此一来,朝廷既可以获得国营作坊的巨额利润,又可以将甩掉其他作坊的负担,并征收不菲的赋税,定然让朝廷的赋税更进一步,非但能够解决此次赤字危机,也能预防日后赤字危机再度发生。” 朝廷之所以发生赤字危机,就是一个原因,缺钱,国营作坊为朝廷提供利润,私营作坊为朝廷提供赋税,二者并存,足以为朝廷提供源源不断的钱财,让朝廷收支保持平衡。 百官纷纷沉思,此法的确是利益最大化的方法,而唯一的弊端则是朝廷要承担与民争利的骂名,如今官员最重清名,无论是全部国营或者全部私营都没有这层顾虑,而范正公私并存的提议顿时让百官左右为难。 范正自然明白百官的顾虑,当下心中一动道:“诸位大人高风亮节,牢记官不和民争利的圣人之训,范某佩服,不过诸位大人可知历朝历代为何重农抑商!” “重农抑商!”百官纷纷一愣,不解的看着范正。 杨畏一脸嫌弃道:“那是因为商人不事生产,商人流动性较大,不利于朝廷管理,更有奸商以次充好,囤积居奇,哄抬物价,这才被历朝历代所推崇重农抑商。” 百官微微点头,大宋有外敌环视,急需大量的赋税,放松对商贾的限制,但是并不代表他们就改变了大宋重农抑商的方针,只是不得不屈服大宋的所面临的压力罢了! 范正点头道:“不错,商人逐利乃是天性,此乃商贾的劣根性,若不控制日后成为隐患,当年大宋为何大举兴办国营作坊,还不是商贾囤积居奇,哄抬物价,这才逐渐兴办国营作坊。” 一众官员顿时颇为受用,再加上他们作为士大夫,天然对商人有抵触,很轻易的就想起了商人的弊端。 尤其是新党,当初王安石变法的市易法就是为了打破商贾对市场的垄断。 “保留国营和私营并存,既可以让朝廷获得官营之利和商贾之税,大幅度提高朝廷赋税,解决赤字危机,朝廷又可以用三成国营作坊来牵制商贾,以防止商贾垄断市场,哄抬物价,囤积居奇,此乃一石二鸟之策。”范正环视四周,郑重道。 “朝廷获利又可牵制商贾!”赵煦闻讯顿时怦然心动。 历朝历代皆对商贾多有堤防,为了收取更多的赋税,大宋虽然对商贾放松了管理,然而并非没有对商贾担忧,如今保持三成运转良好的国营作坊可以医治商贾之弊端,的确是一个良方。 朝堂百官无奈点头,毕竟大宋缺钱乃是举世皆知,更别说如今大宋还未一统天下,急需钱财支撑,朝廷上下自然也希望多一些赋税,不过碍于朝廷不和民争利之言,朝堂和商贾向来泾渭分明,而范正的利用国营作坊牵制商贾、稳定经济的理论,给了朝廷一个完美的借口。 如此一来官府获利,不用背负与民争利的骂名,又可以防止商贾哄抬物价,的确是上好之策。 “可是若是商贾经营私营作坊,将国营作坊打压下去呢?”杨畏想了想,担忧道。 国营作坊占据了垄断优势,却依旧将作坊经营的一团糟,若是和民间精明的商贾竞争,那恐怕会溃不成军,到那时朝廷既失去了国营作坊之利,又失去对商贾的控制。 范正冷笑道:“国营作坊占据最好的资源,却依旧竞争不过私营作坊,那就说明其作坊主无能,自然是能者上,劣者下!” 百官脸色顿时一抽。 “当然,皇家银行也会给国营作坊一些支持,比如说低息青苗钱之类的优惠,以便盘活一些经营不善的国营作坊!”范正打了一棒给了一个甜枣道。 百官脸色这才稍缓,国营作坊既有最好的资源,又有皇家银行的支持,若是再竞争不过私营作坊,那就只能说其无能。 “诸位爱卿可还有意见!”赵煦朗声问道。 百官纷纷默然,无论是依旧信奉官不和民争利的旧党,或者坚持国营作坊的新党,在大宋巨大的赤字面前,都无奈做出了妥协。 “臣等没有意见!”苏颂代表群臣最终赞同了这个方案! “那就以范爱卿所奏,变法国营作坊!”赵煦下令道。 “遵命!” 范纯礼应声上前道。 百官脸色复杂的看着范纯礼和范正父子,心中暗暗猜测,朝中父子相斗的场面,该不会是父子二人演戏吧! 毕竟无论怎样变法国营作坊,都会引起朝野反对,父子二人如此相斗,反而让变法国营作坊顺利进行! 然而事到如今,百官再无反对的机会,只能坐看范纯礼大权在握,磨刀霍霍砍向国营作坊。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章 不知己病治未病 “变法国营作坊?官营和私营并存!” 当朝堂的消息一出,整个大宋商界为之轰动,大宋朝廷虽然对商贾管控较松,然而对商贾的鄙视并没有减少,如今朝廷此举第一次鼓励私营,自然让他们格外关注。 “官营行业!也允许商贾进入?” 无数商贾怦然心动,但凡官营的行业皆是暴利垄断的行业,早已经被无数商贾为之眼红,可惜商贾是无法参与其中。 然而哪怕那些碌碌无为的官员将官营作坊经营的一塌糊涂,甚至明明可以盈利,却最终亏损,即便如此还不允许私营作坊加入,这让商贾颇为无奈,如今终于迎来转机。 “若是我能参与官营行业!”不少精明的商贾怦然心动道。 作为商贾,他们自然清楚国营作坊的弊端,他们相信只要自己加入这些行业,凭借商人的灵活性,定然可以一夜暴富。 然而随着更多的朝廷消息传出,天下商贾一片哗然。 “官营和私营并存,相互竞争!” 天下商贾顿时愕然,他们没有想到朝廷竟然他们和官府竞争,而且变卖的国营作坊都是经营不善或者亏损的国营作坊。 这让他们想要一夜暴富的梦想瞬间破灭,他们的确是想要参与国营作坊行业,看中的却是朝廷优良的资产,而不是那些经验不善或者亏损的小作坊。 一旦他们拿下那些作坊,前期支付一笔钱财购买不说,还要投入诸多的资金去改善,成与不成还是两码事,这让商贾原本的热情大减,这同时也让范纯礼变法国营作坊的进展大为不畅。 “范正的邪方毕竟是邪方,只能投机取巧罢了,一时得逞,遇到国家大事,还需堂堂正正之方!” “范纯礼妄为朝廷宰执,竟然被儿子左右,简直是尸位素餐。” 面对变法国营作坊的困局,新旧两党趁机质疑范正的邪方,打破范正邪方金身不破的铁律。 更有有心者趁机攻击范纯礼,毕竟一个尚书右丞的位置,可是牵动了无数官员的神经,一旦范纯礼变法国营作坊失败,无法改变朝廷赤字,百官定然会群起而攻之。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暗流涌动。 ……………… “如今仅仅有一些体量较小,经营相对良好的国营作坊转卖出去,其他的国营作坊要么卖不出去,要么故意压低价格,照这样下去,恐怕根本无法解决朝廷赤字。” 范府中,范纯礼皱眉道。 朝廷的消息,自然传到了范家父子的耳中,这让原本就变法国营作坊不畅的范纯礼更是愁容满面。 范正摇头道:“父亲放心,商贾最精于算计,同时也最敢于冒险,就连海上丝绸之路如此危险,依旧有商贾趋之若鹜,更别说暴利行业的国营作坊,他们并非是看不上,只不过待价而沽罢了,甚至是故意压低价格罢了!” “话虽如此,难道朝廷还能从这些商贾手中拿钱不成。”范纯礼皱眉道。 范正冷笑道:“父亲放心,世人皆认为孩儿的方法乃是邪方,那孩儿就亲自为父亲打个样,这一次孩儿借助变法国营作坊,再次变法医院!” “医院也要私营?”范纯礼不由一震,讶然道。 要知道国营作坊虽然是朝廷所办,但依旧是行商贾之事,而医院却和经商大为不同,可不是经商这等贱业。 “不错!” 范正眼神坚定道,作为后来人,范正自然知道公有制的弊端,哪怕是医家也不能免俗。 ……………… “什么!医家也要变法,允许私人开办医院?” 太医署内,当范正宣布再度变法的时候,一众医者不由哗然。 要知道如今的医家可是如日中天,医家目前并没有出现国营作坊人浮于事的问题,和弊端重重的国营作坊根本不可相提并论。 “如今我医家方兴未艾,正是发展的大好前程,岂能轻易变更政策。”太医丞钱乙皱眉道。 不少医者纷纷点头,何止是钱乙,他们对如今的医家状态极为满意,根本没有想到过要继续变法,医家只要按部就班的发展,用不了多久,医家辉煌计日可待,根本用不着折腾。 “不谋一时,不足以谋一世,如今医家遍布天下,采取的同样方法乃是全体医者共有制度,这和国营作坊并无任何区别,也就是说国营作坊日后出现的问题,一定会出现在医院之上。”范正正色道。 一众医者纷纷默然,因为范正所言不错,国营作坊乃是朝廷出资筹办,而各大医院则是由医家兴办,由全体医者共有,都并非是私人产业,更不是邪医范正的产业,这也是一众医者对范正信服的原因,他本可以将中医院据为己有,然而范正为了医家却主动与天下医者共医家,这才有医家的极速发展。 “范某自然相信诸位郎中一心为医家,大公无私,然而下一代医家呢,随着医家不断发展,医家将会国营作坊的种种弊端都将在医家身上重演,既然如此,那医家何不一步到位!否则日后再度变法,还会重现今日之困境!”范正苦口婆心道。 “话虽如此,如今我医家并无这些症状,如今提前是否太急了!”杨介问道。 不少医者纷纷点头,只是如今医家正在蓬勃发展,突然引起私营医院和自己竞争,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范正环视四周道:“《黄帝内经》曾言:是故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此之谓也。夫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譬犹渴而穿井,斗而铸锥,不亦晚乎”。 在场的医者都是显赫一时的名医,自然对黄帝内经了然于心,心中自然明白范正的意思, 国营作坊的困局就是医家的未病,与其日后治病,还不如将提前防微杜渐,彻底断绝病源。 “未病先防,已病防变!我等医家开创医城之方,面对天花之时,接种牛痘,又何尝不是不治已病治未病,如今轮到我医家自医之时,诸位却畏手畏脚、讳病忌医!”范正反问道。 一众医者顿时脸色惭愧,若是他人面对这种情况,选择保持不变或许没有问题,然而他们乃是医家,最为擅长医术,如今明明看到了医家自身的问题却讳病忌医,的确有违医心。 “可是我等医家乃是治病救人,如果引入唯利是图的商贾,这不是引狼入室,更加有违医德。”一个太医犹豫道。 范正郑重道:“行医需要专业的医术,并非普通人就能行医,也许是你我,也许是民间的医者,而且哪怕是任何人开办医院,都需要使用经过医家认定的医者行医,这就是医家即将推行的准入制度。” 有了准入制度,哪怕是私营医院也在医家的监督之下,一众医者这才微微放心。 更有不少医者怦然心动,在医家开办的医院中,虽然一生无忧,但是却不能大富大贵,一些有野心之人自然不甘,此次医家变法倒是给了他们机会。 “更重要的是,如今医家在天下城池开办医院,都是一些主要大城池,饶是如此占用了医家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在广大的农村和小城镇依旧还有很多空白的区域,医家根本无暇顾忌,这就需要引进民间的医者,方可让医术惠及天下百姓。”范正郑重道。 “不用民间资本,有朝一日,医家也能覆盖这些区域。”一个太医不服气道。 范正再道:“那需要多久,五年,十年!还是二十年!那些当地的患者又该如何渡过这些年,甚至范某相信,哪怕日后医家推进这些空白区域,国营作坊的弊端将会纷纷涌现,到那时同样还会面临今日的抉择。” “可是…………。”也有医者对私营医院顾虑重重。 范正明白一众医者的担心,当下直接道:“范某明白诸位的担忧,假如有朝一日,天下的百姓宁愿去唯利是图的商人开办的医院,而不愿意来我中医院和太医院,我等要做的是反思,而不是指责对方。” 一众医者四目相对,最终微微点头。 “我等医家已经占据了最大的优势,拥有最高的医术,又岂能惧怕私营医院的竞争。”杨介自信道。 “好,那就允许民间商贾开办医院!”钱乙最终赞同道。 范正摇了摇头道:“不!不仅仅是医院允许商贾经营,药材供应,甚至是药物研发生产,皆允许商贾参与,医家想要治病,自然要一次痊愈,又岂能畏首畏尾。” 众医不由苦笑,范正此举如同在医家身上刮骨疗毒,而且是不用麻醉药的那种! ………………………… “医院允许私营!” 当范正再次变法医家的消息传出之后,几乎所有都愣在那里。 朝廷的变法国营作坊刚刚受阻,朝野上下都在议论纷纷,如日中天的医家已经再次主动变法,允许私营医院成立,甚至是制药,等医家各个方面的领域皆允许民间参与。 “怎么可能?” 也有人不敢相信,当初范正变法医家,就是靠全新的医院模式,来击败传统的医堂模式,哪怕是名医都不能和医院抗衡,更别说,如今的医家并没有出现国营作坊的困境, “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 当朝野得知医家变法的理由的时候,纷纷默然,有了国营作坊的困境在前,如日中天的医家就主动做出变法,这等勇气让朝野为之汗颜。 “医家能有今天的辉煌,绝非侥幸!”不少有识之士感叹道。 当初医家一片死水,范正主动变法医家,开边医院降低培养医者的难度,医家短时间内迎来辉煌,更难得的是医家哪怕是还未发生问题,就主动做出改变。 “开办医院!” 不少商贾怦然心动,如今医家如日中天,医院更是日进斗金,可以说开办医院乃是一个稳赚不赔的生意,更别说,如今的医家虽然如日中天,毕竟才刚刚大兴四五年的时间,还有很多的空白的区域没有完全覆盖,足以让他们大展身手。 “更别说还有制药和研发药材,如今医家大兴,一旦研发出一款效果良好的新药,加入医院的采购清单里面,一夜暴富并非虚妄。”不少医者同样怦然心动。 当下,大量的民间资本涌入医家,原本如日中天的医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火爆至极。 “公私并存!” 看到医家允许私营加入,形势一片大好,朝野原本对国营作坊变法的指责也渐渐小了很多。 “准入制度?”范纯礼顿时若有所思。 医家虽然允许私营进入,准入制度掌控在医家手中,这才是医家更进一步的原因。 “不错!如今朝廷变法国营作坊,准入制度乃是破局的关键,很多国营作坊皆是垄断整个行业,不少商贾皆想参与其中而不得门路。 而如今允许私营进入国营行业,商贾买下一个国营作坊,或者准入制度,这才是关键!”范正智珠在握道。 范纯礼微微点头,国营行业原本是不允许民营参与的,如今虽然开放民营资格,商贾想要入国营垄断行业分一杯羹,那就必须买下一个国营作坊,甚至是越早下手,成功的机会就越大,如此一来,商贾抱团压价的行为将会不攻自破。 当下,范纯礼以尚书右丞的职位,立即颁发政令,国营行业允许私营加入,但是需要资格审核,而原本的国营作坊则无须审核。 “啊!” 当下,天下商贾都一片哗然,再也坐不住了。 当时他们计划与其高价购买国营作坊,还不如自己从国营作坊挖来工人,自己重建作坊,而朝廷的一纸政令,将他们的如意算盘全部落空。 当下,一些良好的国营作坊立即引起了商贾的争抢,毕竟能够建立国营作坊,那就有一定的优势,很多都是官员经营不善罢了,到了他们的手中,相信很快就会扭亏为盈。 在准入制度推广下,大宋的经验不善的国营作坊很快就甩卖出去,朝廷回收一大笔钱钱财,又甩掉了沉重的包袱,日后还有源源不断的赋税。 朝廷赤字危机终于得到了解决。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一章 商部 “扭亏为盈!” 随着国营作坊变法,越来越多的财富神话涌现,这四个字渐渐成为大宋百姓口口相传。 “一个连年亏损的国营作坊,被商贾私营之后,一月之内扭亏为盈!” “一个经营不善的国营作坊,被管理层承包之后,立即焕发生机,为朝廷增加诸多赋税。” “诸多国营作坊经过变法,强强联合,强者上,弱者汰,一改之前的颓势。 ……………… 经过国营作坊的变法,整个大宋经济犹如活水一般涌动,整个市场以肉眼可见的繁荣起来。 “范相公大才!” 整个朝野对国营作坊的变法赞不绝口,如此一来,非但国营作坊的困局一扫而空,整个大宋的赋税将会迎来爆发。 绍圣四年五月,朝廷的赋税单月破千万贯,按照这个趋势,年底的时候,大宋的赋税将正式破万万贯。 “万万贯!” 大宋朝野不禁为之震动,如此高的赋税,可以说是历朝历代之最,这让朝野颇为自傲,更重要的是,大宋的赤字危机迎刃而解。 “此次变法国营作坊,解决朝廷赤字危机,范爱卿当居首功。”垂拱殿内,赵煦振奋道。 大宋的赋税即将突破万万贯,顿时给朝野注入新鲜的血液,让大宋赋税重焕生机,更重要的是有了充足的赋税,足以支撑其宏图大业。 “微臣不敢居功,此乃全托官家之福!”范纯礼谦虚道。 “官家慧眼识英才,范相公雄才大略,君臣两相宜,方有我大宋盛世到来!”百官纷纷道贺道。 就在大宋朝堂一片和谐的声音中,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响起道:“变法国营作坊虽然好,恐怕也并非没有纰漏。” 顿时百官不由一愣,纷纷望去,赫然发现出声质疑的竟然是范正。 “呃!” 百官不由一愣,范正和范纯礼父子争斗的大戏似乎还没有唱完,竟然还在相互争斗。 蔡京闻言心中一动道:“那以范太丞之见,那此次变法国营作坊有何弊端?” 作为新党来说,自然乐得看到范正父子相斗。 范正仿佛没有看到蔡京幸灾乐祸的表情,朗声道:“所谓的一月扭亏为盈的财富神话,不过是商贾和国营作坊内外勾结,故意亏空国营作坊,压低作坊售价罢了。至于经营不善的作坊被原本的坊主承包,立即焕发生机,难道没有中饱私囊之嫌疑?” 范正此言一出,立即整个朝堂一片哗然,范正之言虽然偏激,但是也并非没有这个可能! 范纯礼眉头一皱道:“难道按照范太丞所言,商贾买下或者承包国营作坊,一定要亏本才是正确,要是如此,那天下谁还愿意买下国营作坊!” 群臣纷纷点头,范纯礼此举也并非没有道理。 范正解释道:“范某并非没有质疑变法国营作坊的正确性,而是怀疑其中定然会有一些蛀虫中饱私囊,如果是官商勾结造成朝廷财产大量流失,此也不可不查!” “理应如此!”范纯礼郑重点头道。 章惇见状不由眉头一皱,他算是看出来了,范正此举可并非是为了攻击父亲,而是未雨绸缪,日后若是爆出国营作坊的窝案,有了今日的朝议,百官对范纯礼再无任何攻击的理由。 毕竟此次变法国营作坊,到底有没有官商勾结的窝案,恐怕谁也不敢保证。 范正为父亲查缺补漏之后,这才满意的点头道:“启禀官家,微臣认为三省六部制已经数百年,是时候让朝堂再添一部了。” “再添一部!” 朝堂百官顿时不可思议的看着范正。 大宋虽然实行三省六部制,然而却对比唐朝有了较大的改动,除刑部尚保留审理天下大案的职权外,三省六部的主要职权都已转移至其他机构,其长官也都只作为寄禄官衔,三省六部制是名存实亡。 满朝百官都清楚范正的终极目标就是将太医生升级为医部,位列朝堂第七部,然而医家虽然方兴未艾,规模急剧扩张,然而距离成为朝堂第七部还差的远。 章惇冷笑道:“范太丞未免太过于心急了吧!如今的医家虽然大兴,然而依旧不足以成为朝廷第七部。” 其他百官也纷纷附和,这并非是他们故意打压范正,而是如今的医家的确没有和六部相提并论的规模。 范正摇了摇头道:“范某所说的并非是医部,医家如今的规模仅仅覆盖主要大城市,当医家兼济天下,哪怕偏远的农村依旧能够被医家所触及的时候,那时候哪怕满朝反对,依旧无法阻止医家成为朝廷一部!” 听到范正霸气侧漏的豪言,满朝百官纷纷沉默,他们却知道范正所言乃是事实,六部乃是礼部、礼部、兵部、户部、刑部、工部,哪一个都是普及天下的重要部门,如果医家日后一统,并将其范围覆盖天下所有人,足以成为新的朝堂一部。 “然而既不是医部,那又是哪部?”不少官员不由将目光投向国子监新任祭酒张雍,除了医家雄心勃勃之外,国子监也是不甘落后,开始组建全城义务教育,一心成为新的教育部。 “不!国子监的全城义务教育才刚刚普及大宋其他三京,其规模连医家都不如。” 不少官员摇头否定道。 张雍也是心中一叹,医家尚有机会成为新晋朝堂一部,而国子监恐怕需要漫长的努力。 赵煦也是好奇道:“不知道范太丞再添一部,到底是何部?” 一众朝堂百官也纷纷侧目望来,想要听听范正又出何邪方。 范正环视众臣,一字一顿道:“微臣所说的是商部!” “商部!” “商人之部!” 朝堂顿时一寂,随即又猛然爆发一片哗然。 “商部?范太丞的意思要让商贾和我等一样位列朝堂不成?”杨畏勃然大怒道。 “简直是一派胡言,商人乃是不事生产之人,我朝对其已经足够宽容了,又岂能对其另立一部。”蔡京也是皱眉道。 “我等士大夫又岂能和商人为伍,臣等弹劾范太丞乱我大宋朝纲!” 百官纷纷怒斥,更有激进者直接当堂弹劾范正。 范纯礼也是眉头一皱,他原本认为范正提议是医部,却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在为商人发声,更严重的是范正此举根本没有和其商议过。 范正朗声道:“朝廷设立工部,而位列朝堂的没有一个工匠,刑部自然也没有一个囚犯,而同理,范某提议设立商部,自然不是让商人位列朝堂,而是让朝堂来管理商贾!” “让朝堂管理商贾?朝廷变法国营作坊,就是减少商贾之事,你为何要提议在朝廷之上如此提议。”范纯礼表面怒斥范正,实际上却是在给范正解释的机会。 “因为赋税!” “赋税?”朝堂百官不由一愣,不解的看着范正,今年的大宋的赋税足以突破万万贯,可谓是前所未有的突破,为何是因为赋税而设立商部。 范正拿出历朝历代的赋税统计,交给赵煦,朗声道:“官家请看,此乃从真宗朝到现在的朝廷赋税结构。真宗朝的时候,商税仅仅占了赋税的四成,大宋的赋税主体依旧是田赋。” “而从仁宗朝到现在,大宋的赋税中商税的比例不断扩大,从原来的不足五成,到现在的足足七成五,可以说占据了大宋赋税的主体。商税如此重要,难道还不足以让朝堂加以重视么?” 赵煦顿时眼神一凝,范正的报表并没有用冷冰冰的数字表示,而是用后世常见的圆形比例图,可以说一目了然。 从仁宗朝开始,商税所占的比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已经是大宋赋税的主体。 百官接过范正的统计表,立即眉头紧皱,他们虽然不喜欢商贾,却不得不承认,如今大宋能够支撑到现在,商人贡献的赋税的确是重中之重。 范正继续道:“从比例上来看,商税的比例越来越大,而从数额上来说,从真宗朝到现在田赋几乎没有增加,有些时候甚至还是负增长。” 满朝官员不由一阵尴尬,当初就是朝廷田赋屡屡减少,让大宋出现了危机,这才有了范仲淹的庆历新政和王安石变法,然而两次变法推行之时,朝廷田赋开始增多,失败废除之后,大宋的田赋再次递减。 “若非此次朝廷变法推行摊役入亩,让田赋增加三成以上,这一次赋税的收入商税将会占据八成以上,如今我大宋人口接近万万人,天下能够开垦的荒地也大大减少,如今又推行摊役入亩,大量的隐田和人丁已经查出,田赋日后难以再增加,朝廷若想获得更多的赋税,那就只有一条途径!”范正朗声道。 “商税!” 不用范正说出来,百官心中都自动浮现出一个答案。 “不错!就是商税!”范正郑重道。 蔡京皱眉道:“商税的确很重要,然而要是自成一部,恐怕就有些过了吧!” 范正摇头道:“一点也不为过,天下四民士农工商,且不说商人本就是天下四民之一,更重要的商人逐利而生,自身本就带有劣根性,若是对其放纵,必将引起大祸,囤积居奇、哄抬物价,官商勾结………………” 百官纷纷点头,就是因为商贾有如此劣根性,这才让士大夫们对商贾格外的看不起,同时也对范正提议另建商部反应如此之大。 “而如今官家想要一展雄图大业,没有钱财是万万办不到的,而如今为大宋的赋税想要增加,唯一的途径就是增加商税,而商贾如今的处境同样也不好,地位低下,世人鄙视,官吏敲诈勒索,更有官员口中鄙视商贾,却纵容家属家仆经商,偷税漏税,这同样也是商税增加的阻碍!”范正话语一转道。 不少官员顿时脸色一变,除了个别心中坦荡的官员之外,很多官员心中皆有鬼,因为范正直接触动了内心的秘密。 “哼!” 赵煦并未有言语,而是冷哼一声,犹如在一众官员心中响起一道惊雷。 不少官员心中一颤,顿时背后冷汗直流,毕竟他们的事情根本经不起审查,一旦朝廷较真审查,那他们将会再难遁形。 范正继续道:“微臣提议组建商部,一来是朝廷也有国营作坊需要管理,以及对外贸易需要筹建市舶司!皆属于商部管辖范围,二来,则是规范官商之间的关系,官员及其亲属不得经商,不得和民争利,此乃朝廷铁律,三来,朝廷可以成功海上丝绸之路的成功,朝廷出面引导商贾,扶持商贾,大宋的赋税毕竟更进一步,别说是万万贯的赋税,甚至日后两万万贯的赋税甚至更高也未尝不可能实现。” “两万万贯!” 范正话语一落,顿时满朝百官陷入了遐想,万万贯的赋税已经是历朝之最,都已经让百官为之欢呼,两万万贯又是何等的概念,更何况还有更多。 “这可能么?” 也有官员质疑道。 范正傲然道:“当然可能,从真宗朝到如今大宋的赋税已经翻了几番,万万贯到两万万贯不过是翻了一番,只要我朝成立商部,引导扶持商贾,按照每年百分五左右的递增,不到二十年,大宋的赋税突破两万万贯。” “二十年!” “两万万贯!” 百官顿时呼吸一滞,按照范正的计算,突破两万万贯并非不可能。 “历朝历代皆重农抑商,而我大宋成立商部,岂不是有违历代的祖制!”杨畏依旧犹豫不决道。 新旧两党纷纷点头,成立商部那就代表大宋将会由原来的中立,变成了重商,毕竟他们还要指望商贾缴纳赋税。 范正反驳道:“历朝历代的确是重农抑商,然而历朝历代却没有收复燕云十六州的重任,并没有大宋所面临的强大的外敌,大宋想要收复燕云十六州,甚至是一统天下,那就必须用足够的钱粮,而能够为大宋提供更多的赋税商贾,是抱守残缺,还是成立商部,为大宋一统天下打好基础,那就看官家如何选择。” 刹那间,百官的目光都集中在赵煦的身上。 赵煦沉思片刻道:“此事干系重大,朕需要从长计议!” “官家英明!” 百官纷纷拱手道,然而任谁都明白,官家定然心动了,毕竟相比于商人,燕云十六州才是大宋历朝历代最大的心病。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二章 变法商家 “商部!” “邪医范正上奏朝廷组建第七部,商部!” …………………… 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朝野,顿时引来一片哗然。 “在下夙来听闻,邪医范正爱出邪方,然而邪医范正何止如此,如今恐怕已经走了上邪路!卑贱的商贾如何胆敢自成一部!” “不错,商贾乃是天下之害,不事生产,哄抬物价,与国无益,何德何能能够位列朝廷第七部。” ……………… “不!正是因为商贾有害,才更需要朝廷管理,在下赞同范太丞之策,正如当初范太丞提议祸水东引之策,让商贾开辟海上丝绸之路,而今日大宋组建商部,不但可以尽收商贾之利,还可以规避商贾之害,岂不是两全其美?” 也有人结合范正提议海上丝绸之路的之策,对组建商部颇为认同。 毕竟正如范正所言,大宋的田赋的比例已经大幅度下降,商税已经成为大宋赋税的主力,此乃事关大宋的财政,自然要加以管理。 “那些奸商狡猾奸诈,经常坑蒙拐骗,自然要严加管理。” 也有人对商贾之害深恶痛绝,如今朝廷组建商部可以直接管辖商贾之事,严惩奸商,自然是大快人心。 一时之间,对于组建商部朝野分成两派,支持者有之,反对者更多,双方相互争论不休,谁也无法将对方说服。 “组建商部?” 这一提议在商界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自古以来,商贾的地位都极为低下,很多商贾哪怕家财万贯,却连丝绸都不能穿,更别说参加科举,甚至连婚丧嫁娶,或者平时的往来都备受世人歧视,而如今范正提议组建商部,则让商贾看到了改变地位的希望。 当然也有部分商贾心有疑虑,如今他们已经屡受勒索,若是成立商部,那他们岂不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更有部分的官商勾结的商贾人心惶惶,如果朝廷成立商部,那他们再也不能无法无天,甚至还会遭到清算,然而商部成立对商人都有益处,他们也只能暗中使袢子,明面上依旧是双手赞同。 “三明代天下商贾多谢东家仗义执言!” 开封中医院内,樊三明对范正郑重一礼道。 樊三明作为商贾,又岂能不知商贾的地位,他曾经就是官商勾结的受害者,明明饱受冤屈,却无处说理,如今范正主动为商贾发声,提出组建商部,更让樊三明彻底归心。 范正却冷静道:“你也是商贾出身,自然清楚商贾的本性,一旦成立商部,如同一柄利剑悬挂在商贾的头上,你真的以为是一件好事?” 樊三明沉默片刻,郑重点头道:“不错!这对商贾来说是一件好事,上千年来商贾被人任人宰割,被世人嘲笑排挤,我等已经过够了这样的日子,而如今商部成立,商贾能够被公正对待,哪怕缴纳高昂的赋税,我等也无怨无悔。” 世人皆知商贾富有,对商贾既羡慕又嫉妒,更是转而形成打压,几乎每一个商贾都将会受到官吏的刁难敲诈勒索,轻者破财消灾,重则家破人亡,自古以来,但凡有名的商贾很少能够落得善终。 商贾一直在朝廷夹缝中生存,看似富有,实则是提心吊胆,甚至是乱世之时,更是如同肥羊一般,成为无数人口中的肥肉,被人垂涎,更甚者招来灾难。 而范正提议组建商部,则让樊三明看到了改变商家地位的希望,樊三明自然心中振奋。 范正赞赏的看了樊三明一眼道:“你应该清楚,商贾之所以备受打压,固然是世人觊觎商贾手中的财富,然而商贾自身的劣性更是真正的原因。” 范正虽然同情商贾的处境,然而对商贾的弊端也心知肚明,商贾能够沦落到现在的地步,其自身的原因也是颇多,甚至是是咎由自取也不为过。 樊三明顿时脸色一暗,他作为商贾又何尝不知道商贾的劣根性——贪婪,这个劣根固然是商贾得以富贵的原因,更是商贾受人鄙夷的原因。 范正话语一转道:“你可曾想,变法商家?” “变法商家?商家也能变法?” 樊三明豁然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范正。 “商家当然也能变法!你既然入了医家,就应该也明白医理,一个人生病,单凭良药只能救回一时,却不能完全康复,想要痊愈关键的还是要自己的身体强壮,同理商人亦如此,哪怕范某提议组建商部,恐怕依旧不能改变商贾的地位,商人若想改变现状,那就只有变法图强,就像大宋变法一样从自身上强大。” 樊三明顿时呼吸一滞,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道:“还请东家指点我商家变法之道!” 他一直跟随范正,亲眼开创范正变法,让大宋从原本屡受辽夏气压,到如今和辽夏分庭抗礼。如果让范正指点商贾变法之道,定然能够让改变商家备受欺压的地位。 范正指点道:“三省六部已经运转数百年,被历代所称颂,而如今范某提议组建商部,为何官家会容后再议。” 樊三明不假思索道:“因为朝廷缺钱,如今大宋商税的比重越来越大,成立商部可以为朝廷提供更多的赋税。” 大宋朝廷缺钱乃是举世皆知,否则这一次也不会大动干戈的变法国营作坊。 范正点头道:“不错,不过你也忘了,官家之所以容后再议,同时也是担心商贾之害,日后会祸乱朝纲,如今范某已经提议组建商部,而商贾的任务则是作出表率,让官家和朝堂放下戒心,才可能接纳商贾。” “让官家和朝堂放下戒心?”樊三明不由一愣,顿时陷入了沉默。 怎样才让朝廷放心,难道将钱财放在朝廷,任由朝廷使用才让朝廷放心,或者承担更多的赋税? “当然不是!”范正自然看出了樊三明的心思,当下朗声道:“朝廷所要的并非是钱,而是一个稳定的大宋,朝廷想要是一个童叟无欺!公平公正,主动纳税,不囤积居奇,不哄抬物价,主动为朝廷排忧解难的商贾,一个属于大宋独有的商贾,——宋商!” “宋商!”樊三明呼吸急促,顿时陷入遐想之中,商贾以大宋国号来命名,那将会是何等的荣耀。 “商贾想要成为宋商,那就必须获得朝廷的信任,必须自医身上的弊端,为朝廷为社稷做出贡献,而不是趴在大宋身上吸血,成为大宋的寄生虫,那样的商家只会人人喊打,世世代代被朝野排斥。”范正直言不讳道。 樊三明深有体会的点了点头,他曾经是官商勾结的受害者,更是加入医家成为一名药商,亲身经历过药商和普通商贾的区别,可以说对范正所言感同身受。 “多谢东家指点!” 樊三明对范正郑重一礼道。 “你若悟透这一点,范某很是欣慰,你虽然曾经是商贾,但是却入了我医家,若是能够带头变法商家,让商贾从大宋之害变成大宋之利,一旦组建商部,朝廷皆是官吏,并不精通商事,需要精通商贾之人辅助,那时范某可以保你一个前程!”范正朗声道。 “草民一介商贾之身,也能进入商部?”樊三明难以置信道。 范正摆摆手道:“工部又岂能没有大匠作,商部自然也会用得上商贾,更何况你已经入了医家,如今乃是药商,已经脱离了贱籍,更别说你若变法商家有成,那对朝廷和社稷有功在身,并非不能破格提拔!” 范正并非为樊三明画大饼,一旦樊三明带头变法商家,让商家一改积弊,让大宋的赋税连年增多,曾经商贾的身份根本不足以成为其进入朝堂的阻碍。 樊三明不由呼吸一滞,良久之后,他平复一下心情,对范正郑重道:“三明做了一辈子的生意,最成功的的生意就是和东家合作,多谢东家点拨,三明定然竭尽全力变法商家,打造全新的宋商,不负朝廷厚望。” “此次医家的资源可以任你调遣,若需我的配合,你也可以直言!”范正道。 樊三明拱手道谢道:“在下请东家代为邸报上发表一篇文章!” “邸报?”范正眉头一扬? 樊三明点头道:“不错,就是邸报!单凭一人一家商铺,根本无法改变商家,唯有让天下商贾皆参与其中,方可让宋商之名传遍大宋。” “可!” 范正朗声道。 ………………………… 邸报如今已经成为大宋朝野必不可缺的报刊,在活字印刷术的技术革新下,邸报的印刷速度越发越快。 民间虽然也有很多小报,然而都是报道一些花边之事,真正想要了解国家大事,还是需要看邸报。 孙羊正店内, 今日有豪客直接包下了孙羊正店,这让孙掌柜大为振奋,自从皇子赵佖养猪之后,猪肉渐渐成为开封百姓的主流肉食,孙羊正店主打的羊肉,其地位渐渐下降。 如此豪客登门,他自然格外重视,当下如往常的订购一些邸报,放在店中供贵客观看,然而当他拿起邸报的时候,瞬间被一篇文章所吸引。 “宋商!” 文章中,开篇历数大宋商贾的凄惨处境,让无数商贾大为触动,简直是说到了孙掌柜的心坎里。 孙掌柜在开封城开设孙羊正店,曾经也在整个汴京闻名,可没少受到官吏的敲诈和勒索,除了每年承担赋税之外,每年必须的孝敬也必不可少,更别说还有一些吃白食的,更是比比皆是,就连他也是苦不堪言。 然而文章接下来却话锋一转,直言商贾缺斤少两,偷税漏税,囤积居奇,以假乱真的弊端,更是让孙掌柜如坐针毡,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些乱象正中商贾要害。 最后文章号召变法商贾,一改商家之弊,打造一个童叟无欺,主动纳税,主动纳税,不囤积居奇,不哄抬物价新型商贾——宋商! “宋商!” 此刻孙掌柜这才明白宋商的含义,更明白宋商的提议恐怕是为了配合朝廷商部的提议。 “商部!宋商!” 孙掌柜顿时陷入了沉默,如果朝廷成立商部,大宋商家各个皆安分守己,他自然举双手赞同,然而事情真的如此简单么? 而且他怎么都觉得这种风格都极为熟悉,当下不由看向这篇文章的署名,樊三明! “竟然是他!” 孙掌柜豁然大悟,虽然樊三明退出开封商界,加入医家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和他往来了,然而孙掌柜又岂能忘记这曾经的宿敌。 “难怪有浓浓的邪方味道!”孙掌柜不由冷笑。 樊三明自从跟随范正加入医家之后,执掌医家的药商,伴随医家大兴,樊三明可以说风生水起,更是脱离贱籍,开封商贾更是羡慕嫉妒。 可是他没有想到樊三明跟随邪医范正久了,竟然还准备变法商家,孙掌柜不由心中酸酸。 “孙掌柜久违了!”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孙掌柜抬头,赫然是樊三明。 “原来是樊兄,实在不好意思,今日小店已经被包下来了。”孙掌柜起身歉意道。 樊三明哈哈一笑道:“正是在下所包,此事未曾明言,还请孙兄见谅!” “是你所包!”孙掌柜不由惊呼道。 “事从急权,还望孙兄海涵,今日借用宝地,正好和孙兄来共商我商家大事。”樊三明哈哈一笑道。 “孙掌柜,樊掌柜!” 很快开封丝绸巨富唐掌柜手持一份邸报,出现在孙羊正店内。 紧接着,瓷器巨头刘掌柜,最大的铁器作坊赵掌柜,粮食富商王掌柜……………………,一个个开封城的富商手持邸报,皆应邀而来。 孙掌柜肃然的看着一旁的樊三明,樊三明借助药商的人脉,以宋商之名,又以登上邸报为势,一张邀请函让开封富商接踵而来,此刻的樊三明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开封商界的话事人。 孙掌柜看到这一幕,不由想起当初在太医局门口,他和樊三明争夺白酒配方之时,他若有樊三明的魄力,恐怕现在领导整个开封商界的将是他。(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三章 宋商 “感谢诸位给樊某薄面,前来捧场,樊某甚是感激!” 樊三明朝着一众巨商朗声道。 “樊掌柜弃商从医,乃是我等的楷模,岂能不来捧场!”丝绸巨头唐掌柜朗声道。 一众富商不由自主的看了看旁边的邸报上的文章,樊三明虽然从医,但是也不过是一介药商,竟然能够将文章发表在邸报之上,这其中的能量又岂能不让他们深思。 更别说他们更对樊三明口中的宋商,更感兴趣,很显然,樊三明口中的宋商正是配合商部所提议。 樊三明点了点头,当下直奔主题道:“相信诸位也听说朝中所传出沸沸扬扬的商部之事。” 一众商贾纷纷点头,商部的成立自然让他们格外牵挂,更别说范太丞提出商部的目的乃是让朝堂赋税增加,那岂不是从他们身上割肉。 “我等商贾本就处境艰难,若是再组建商部,那岂不是雪上加霜!”瓷器巨头刘掌柜担忧道。 其他掌柜也纷纷点头,以他们对官员的尿性,一旦组建了商部,对他们的 樊三明环视四周,郑重道:“我等商家被世人鄙视千年,哪怕家财万贯却不能身穿丝绸,子女哪怕满腹经纶却不能参加科举,只能世代为商,哪怕一个小吏就能对我等敲诈勒索,这样的日子尔等还愿意过多久?” 一众巨商不由心中一暗,在坐的一个个都是开封城有名的富商,他们虽然家财万贯,然而却每一个都心中无底,不知道哪一天他们的家财就会落入他人之手。 “自古以来,历朝历代皆重农抑商,何也?还不是农民老实本分,田赋又是朝廷赋税的主流,而如今商家改变命运的机会来了,大宋朝廷急需赋税,而商税更是达到了赋税的七成左右,商家改变命运的机会终于来了。”樊三明振奋道。 不少商人怦然心动,樊三明所言不错,田赋为主的时候,朝廷推行重农抑商,如今商税在大宋朝堂大幅度增加,已经高达七成左右,朝廷重商自然也是顺理成章。 一旦朝廷重商,那岂不是说日后商人子弟也能光明正大起来,甚至入朝为官。 樊三明却冷冷一笑,当即泼了一盆冷水道:“按照如今商家声名狼藉的声望,以及世人对商贾的偏见,朝堂对商贾的打压,商家真的能够改变命运?” 一众巨商顿时如丧考妣,心中一沉。 以商家目前的处境,哪怕是对大宋贡献了诸多的赋税却依旧备受打压,其中商贾三代不能科举就是最佳的证明。 樊三明看着一众垂头丧气的同行,朗声道:“商贾想要改变命运,那就必须自立自强,唯有商贾改掉自己的弊端,方可让世人看得起,否则商贾将永远沦落在最底层,任人欺辱。” “宋商!” 孙掌柜心中一动,想到了樊三明今日在邸报上的文章。 “不错,如果每一个商贾都能做到童叟无欺,足斤足两,不赚黑心钱,主动为朝廷纳税,如此方可称之为宋商,试问如此宋商朝廷还会对我等打压么?朝廷成立商部将会顺理成章。”樊三明傲然道。 一众商贾不由一阵遐想,如果商贾能够做到这些,相信商贾的名声定然大为好转,再有商部为商贾进言,日后商人的地位必将大为好转。 “可是………………。”也有一些商贾眉头一皱,毕竟财帛动人心,他们很显然不愿意放弃唾手可得高昂的利润, 樊三明凝重道:“诸位应该看得出来,无论是邸报还是宋商之策,绝非在下能够所为,而是三明苦求东家为商贾所出之策。” 一众巨商纷纷点头,他们自然能够看得出来,这里面范正邪方的风格,这也是他们愿意前来的原因。 “该不会是范太丞为了朝廷赋税,故意哄骗我等吧!”铁器巨头赵掌柜质疑道,铁器曾经乃是国营作坊,而赵家就是背靠国营而发家,其背后自然有不少势力,并不愿意让朝廷成立商部。 樊三明冷笑道:“朝廷若想收割我等,根本无需哄骗,只需提高赋税即可,诸位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更别说让诸位奉公守法就是哄骗尔等,这简直是荒谬至极,。” 一众巨商不由脸色难堪,樊三明的话虽然刻薄,但却是真正的大实话,以商贾的低下的地位,他们面对朝廷根本没有抵抗之力。 就连赵掌柜也脸色一僵,无话可说。 樊三明继续道:“诸位都是商界大才,可以将宋商和商部当成一桩生意,我等投入的则是自己的名声和少赚一些黑心钱,而收获的则是商界的未来,改变商人的地位,让商家从此昂首挺胸,诸位认为这桩生意是否能做!” “生意?” 一众商贾不由眼睛一亮,如果按照生意的角度上,这的确是一门绝佳的生意,他们所投入的是少量的钱财,收获的将是地位的改变,身家性命的保障,这些可是多少钱财也买不来的。 樊三明继续道:“而且东家曾言,这种生意千载难逢,我等只有一次机会,纵观历朝历代,皆对商贾严厉打压,而唯独大宋商税占据了六成,让改变商家地位有了契机,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商贾至少需要再等上千年。” “千载难逢?” 一众商贾微微一叹,商家能够出彩的并不多,最有名的莫过于春秋范蠡,最终落得归隐,秦朝的吕不韦不得善终,汉朝的桑弘羊不过是昙花一现。 算算时间,从最近的桑弘羊来算,的确是已经过了千年之久,终于让商家等到了一次机会。错过这次机会,难道商贾还要再等千年? “不!我们不能再等千年,这千年来商贾的凄惨处境触目惊心,我等商贾不能再过这种日子。”出乎意料的是,孙羊正店的孙掌柜愤然道。 曾经孙羊正店为大宋最顶尖的商铺,他曾经也风光无限,而如今猪肉兴起,孙羊正店一落千丈,更让孙掌柜体会到人情冷暖,认识到商贾最底层的处境,自然对变法商家格外的上心。 铁行赵掌柜心中不服道:“樊兄口口声声说要成为宋商,要知道药商也是商贾,不知道樊兄如何变法药商?” 一众商贾瞬间将目光聚集在樊三明身上,既然樊三明口口声声说要变法商家,成为新宋商,如果单单空喊口号,自己却不付出行动,又怎能让人心服。 更有商贾心中冷笑,樊三明说白了也仅仅是依附于医家的商贾,如何能够决定医家之事,赵掌柜此言可以说正中樊三明的软肋。 然而樊三明却不慌不忙道:“药物作为大宋百姓生活必须之物,其需要更加的严格,医家决定所有的药价不得高于进货价的三成,以用来惠及更多的病人,不知这个消息诸位满意否!” “最高三成利润!”一众商贾一片哗然,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医家竟然只要区区三成利润,要知道在以往的商业行为中,五成的利润已经被商贾所嫌弃。 赵掌柜冷笑道:“樊兄能够代表医家?” 樊三明傲然道:“樊某已经得到东家的全权授权,而且药价不得暴利,更加符合医家悬壶济世的理念。” 赵掌柜顿时愕然,他没有想到樊三明竟然如此受范正信任,如此信任一个商贾,这是让人无法想象的一件事情。 “医家大兴,实至名归!” 一众商贾叹息道,医家的生意是所有商贾最羡慕的生意,不用搞价,而且要多少给多少,甚至有时候你还要求着给医者钱。 如果放在商贾身上,这样的生意定然会日进斗金,暴利至极,然而如此暴利之下,医家却主动限制利润,最高三成的利润,那岂不是说还有更加微薄的利润的药。 而反观商贾,不赚尽最后一个铜板决不罢休,难怪商贾受天下人唾弃,和医者受人尊敬,二者的地位天差地别。 “唯有控制自己的欲望,方可成就大事,商贾如果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贪婪欲望,必将永远被朝野排挤,你我,甚至商贾的世世代代都将无出头之日。”樊三明振聋发聩道。 一众商贾深吸一口气,郑重点头。 “那以范太……不!樊兄建议,我等应该如何成为宋商!难不成都只能要三成利润?”孙掌柜问道。 虽然孙掌柜临时改口,然而谁都知道他问的乃是范正的邪方。 其他商贾也纷纷投来询问的目光,虽然樊三明在邸报上写了宋商要童叟无欺,然而商人也要养家糊口,更要给朝廷缴纳赋税,有些行业也是易耗品,若是只赚取三成利润,恐怕根本无法养家糊口。 樊三明摇了摇头道:“药材乃是百姓必需品,而且量大容易储存,获取三成利润自然可行,然而诸位的生意自然不用只收三成利润,不过樊某认为最好不要超过一倍的利润,而且要明码标价,公平交易,不能以次充好!” “不能超过一倍的利润,明码标价!” 一众商贾微微点头,这倒也能够接受。 “不能店大欺客,商贾乃是服务于人,需要让以顾客至上,让顾客宾至如归,一改世人对商贾的形象!”樊三明再道。 “顾客至上!” 一众商贾怦然心动,心中对此方极为佩服,他们能够经营如此规模,自然明白口碑的重要性。 “范太丞大才,我等佩服!” 一众商贾大为信服,单单一个顾客至上,言简意赅的总结出经商的本质。 “当然这仅仅对商贾最基本的要求,一旦有商贾被证实坑蒙拐骗,以次充好的之事,非但要受到官府惩罚,商界也要自发的对其封杀。”樊三明再道。 “理应如此,我等苦心孤诣想要恢复商贾名誉,自然不能容忍部分人坏掉我等大事。”赵掌柜出乎意料赞同道。 樊三明环视一圈道:“其实这些仅仅能够改变民间的对商贾的印象,而想要改变官府对商贾的印象需要一个特殊的时刻。” “什么特殊时刻!”孙掌柜疑问道。 “诸位可知官府在什么时候对商贾最为痛恨!”樊三明反问道。 一众商贾不由脸色尴尬,讷讷的不敢说话,毕竟种种缘由他们也说清楚。 樊三明郑重道:“樊某认为官府最痛恨商贾的时候就是灾荒之时!” “灾荒之时!”一众商贾顿时脸色极其不自然起来。 樊三明毫不留情面道:“灾荒之时,百姓民不聊生,百姓生灵涂炭!官府都在努力救灾,而商贾却趁火打劫,大发国难财,如此商贾,又岂能让朝廷看重。” 不少商贾脸色难堪,毕竟自古以来商贾所做之事,但凡有点良知的都看不下去。 “不知诸位可否知道当年范仲淹范相公在湘西为官,遇到了百年大旱,粮食价格却步步高升,甚至上升一倍有余,百姓苦不堪言。”樊三明问道。 孙掌柜点了点头道接话道:“我等又岂能不知,范相公知道单凭朝廷的赈灾粮根本不足以救活百姓,就故意抬高粮价,吸引周边商贾运粮食前往湘西,想要大发横财。” “结果一时之间,送往湘西的供过于求,范相公又趁机下令开仓赈粮,湘西的粮食价格一下子崩盘,很多商贾赔的穷家荡产。”赵掌柜苦涩道。 那是商贾前所未有的一场惨败,直接被范仲淹玩的团团转,反而损失惨重。 樊三明反问道:“那是那些商贾用心不存,咎由自取,更是让商贾的名声败坏殆尽,若是当时商贾不求暴利,一心为国解忧,为灾区运往平价粮,那世人对我等商贾又是如何评价!” “往灾区运送平价粮!” 一众商贾不由一阵遐想,如果商人真的如此做,那恐怕非但不会赔本,反而会赚得偌大的名声,官府自然不会对商贾横加打压。 樊三明环视众人道:“诸位,想要改变商贾的地位,那就必须舍弃变法原有的商贾之道,成为新的宋商,改变世人和官府对商家的偏见。” 一众商贾沉默半响之后,孙掌柜昂然而起道:“我孙某如今虽然没落,但是从今以后,绝对不会赚任何黑心钱,但凡国家有难,孙某定然会全力相助,不会发任何国难财!” “我等亦然!” 一众商贾纷纷表态道。 樊三明点了点头道:“诸位都是各行各业的领军人物,樊某希望诸位都能带头制定本行业的标准,将宋商的理念传递给更多的商贾,我相信总有一天,我商贾定然能够昂首挺胸!” “为了商家!我等义不容辞!”一众商贾郑重道。 “诸位共勉!”樊三明郑重道。 他知道定然会有一些商贾口是心非,然而只要宋商的理念传遍大宋,他相信在大势所趋之下,定然会让黑心商贾无处遁形,那世人对商贾的印象将会大为改观。 商家必定会大兴!(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四章 热射病 “药价最高是采购价的三成!” 如今医家已经一统,当太医署下达政令传达到各大医院的时候,几乎大部分的药价应声而落! 非但如此,太医署还让医家专门定制平价药,利润仅仅只有一成左右,供天下百姓选择。 此举一出,立即让天下百姓一片称赞,医家的声望再一次如日中天。 有了医家示范在前,一众商贾顿时有模有样的开始效仿起来,非但一些价格很是亲民,服务上也是大大提升。 最直观的效果几乎每一个商家的店铺门口都悬挂上一个条幅——顾客至上! “顾客至上!” 一个老婆婆从中医院走出,手中拿着平价药,来到一个布店,准备买几尺布,立即受到小二的热情招待。 “老夫人请看!这款布料如何?”小二并没有因为老婆婆身上寒酸,就区别对待。 不但不厌其烦的为其分析各种布料的优点和价格,并为其推荐几款物美价廉的布料。 “如此还算实惠!” 老婆婆满意的点头道。 小二傲然道:“老夫人放心,我等乃是宋商,价格实惠,而且童叟无欺,若少一寸布,赔你一匹丝绸。” 很快,这桩交易很快完成,老婆婆拿着布匹满意的离开。 同样的事情在开封城不断的上演,顾客至上的理念在开封城商界普遍推广。 开封百姓惊讶的发现,开封商贾的风气大为改变,店大欺客的现象几乎杜绝,同时原本狗眼看人低的小二也变得热情可鞠,口中更是彬彬有礼。 当然也有一些不守规矩的商贩,一经被证实,立即遭到了同行的封杀,很快就关门倒闭,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宋商!” 结合邸报上的文章,开封百姓都对商贾的改变喜闻乐见,如果商人真的能够做到文章中的宋商,那他们对其的印象大为改观。 ………………………… “宋商之理念!可是范太丞的杰作?” 御湖旁,赵煦结束锻炼,虽然汗如雨下,如今气息却依旧平稳。 在范正的指导下,经过几年的不断锻炼,赵煦原本虚弱的身体变得极为强健,一改之前病恹恹的状态。如今虽然已经是夏天,赵煦依旧保持锻炼的习惯,只不过将锻炼的时间改在较为凉爽的时候。 范正点头道:“瞒不过官家慧眼,商贾自古不利于朝廷统治,囤积居奇,以次充好更是屡禁不止,哪怕有商贾坚守本性却被劣商逼迫的经营不下去,要么同流合污,要么关门倒闭,此乃劣币驱逐良币。” “劣币驱逐良币?” 赵煦顿时了然于心,微微点头。 “然而大宋却需要商贾提供大量的财赋,来完成一统天下大业,何不改造商贾,让商贾自律,取其菁华去其糟粕,这一次,微臣提出宋商的观念,就是要改变这一现象,要让良币驱逐劣币,如果大部分商贾都遵循宋商的标准,自然让奸商无处遁形。”范正郑重道。 “童叟无欺,不缺斤少两,主动纳税!…………。” 赵煦口中说到宋商的理念,不禁微微点头道:“商贾如果能够做到这些,历朝历代又岂能对其不断打压!然而范太丞真的认为这些商贾会遵守宋商理念?” 并非是赵煦对商贾不信任,而是自古以来,商贾所作所为都极为恶劣,而且屡教不改,让世人为之失望,这才形成朝野对商贾皆无好感的原因。 范正点头道:“官员亦有贪官污吏,医者也有庸医和黑心医者,百姓亦有歹毒之人,商贾自然也是如此,微臣相信有了宋商的理念,大部分的商贾定然欣然而从,至于少部分的奸商,朝廷可以成立商部对其进行管辖,善者赏,恶则罚,微臣认为定然能够一改商贾之害,尽收商贾之利。” 赵煦陷入了沉默,他自然知道范正提出宋商的理念,就是为了让配合朝廷成立商部,然而上千年来对商贾的偏见,又岂能因为一两句商贾的口号就能改变的。 如果这依旧是商贾的奸计,假意变革,暗中继续行奸商之策,那岂不是有损朝纲。 范正无奈一叹,知道短时间内想要改变世人对商贾的印象根本不可能!当下朗声道:“官家可知农药,其原本乃是剧毒之物,而如今却成为让农田丰收,无数人得以饱腹的良药,更让朝廷的摊役入亩变法顺利进行。” “毒药!农药”赵煦微微点头,农药本就是杀人的毒药,经过医家制作成农药,竟然发出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好处。 “同理商贾亦如此,虽然在历朝历代乃是毒瘤,如果运用得当,将会是朝廷手中的一柄利剑。” “海上丝绸之路!”赵煦微微点头,范正提议的祸水东引就大获成功,每年为大宋提供不少赋税。 “何止如此,如今朝廷正在执行大迂回战略,南下进攻吐蕃,大理,然而武力只能动用一次,否则必然会激起民变,大宋若是想要长久控制两个地方,利用商贾持续的吸血,如此一来,既不会让两地心生怨恨朝廷,又能让两地持续削弱,再也无力反抗朝廷。”范正建议道。 “用商贾削弱吐蕃和大理!”赵煦眼睛一亮,大宋的财政紧张,动兵一次,执行大迂回战略已经是极限了,若是两地继续反叛,恐怕持续动兵将会让大宋财政雪上加霜。 而范正用提议用商贾削弱吐蕃和大理,非但可以撇清朝廷的关系,又能源源不断的为朝廷贡献赋税,可谓是一举两得。 如今大宋的已经在执行大迂回战略,种朴率领驻扎在青塘的将士,在克服气疫之后,屡传大捷,就连铁板一块的青塘尚不是大宋的对手,更别说一盘散沙的吐蕃诸部。 失去了气疫的帮助,更在大宋的分化拉拢之下,种朴带领大军在吐蕃高原推进的很顺利,相信吐蕃很快就会臣服于大宋之下。 接下来就是大理,然而这两个地方太过于遥远偏僻,用商贾来削弱两地和牵制两地的确是一个良策。 “听其言观其行!如果商贾真的能够一直做到宋商的标准,朕不吝给其一个机会。”赵煦最终松口,如果商贾真的能够配合朝廷,而且有利于社稷,他自然不是迂腐之人。 “官家英明!” 范正点头道。如果是寻常的帝王,定然不会如此轻易改变观念,而赵煦一直坚持变法,甚至其变法的决心远比宋仁宗和宋神宗还要坚决,更别说在范正的帮助下,赵煦变法很快得到了丰厚的回报,这才让他对变法商贾多了几分期待。 范正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赵煦的身体,如今经过多年锻炼,赵煦身体极为强壮,极少有生病的时候,这让范正的日常颇为轻松。 赵煦去处理政务之后,范正则会来到太医局,在这里处理医家之事。 当范正回到太医局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短短的一段距离,范正已经走得满头大汗。 看着头顶上炎热的太阳,范正微微一叹,看来又是一个酷热的夏天。 “范太丞!” 太医局内,众医云集纷纷恭敬道。 “夏季高温,蚊虫多,食物腐败快,各地医家必须要宣传预防伤寒,痢疾,等常见的传染病,让病人不喝生水,吃新鲜食物,同时注意卫生。”范正郑重吩咐道。 按照医家的诸病源是活的理念,温度越高,诸病源的繁殖越严重,夏季更是诸多疾病的多发季节。 “我等明白!” 一众医者纷纷点头,如今医家规模庞大,所有医家资源调动起来,足以提前预防很多疾病,这些年已经屡出奇效,大宋的大规模传染病大大减少。 当下,一众医者商议完夏季的疾病预防之后,按照流程此次大会就要结束了,杨介忽然起身道:“其实夏季还有一种疾病需要多加注意,虽然不是诸病源引起,但是却普遍多发。” “中暑?” 一众医者心中一动,顿时明白杨介所言的正是中暑,一旦天气酷热的时候,中暑的案例简直是数不胜数,成为夏季最常见的疾病。 “中暑乃是百姓在酷热下工作导致,我等就算明白病因,恐怕也无可奈何。”钱乙无奈道。 其他医者也纷纷一叹。 范正点头道:“传令下去,加大生产藿香正气水,供应全国各大医院和诊所,让医家尽量救治中暑之人。” “是!”一个太医应声道,医家能够相助的就是如此了,尽量平价供应一些藿香正气水,预防中暑。 “中暑虽然普遍,但是还能恢复,如果高度中暑,将会形成热射病,最近一段时间,热射病的病例在急剧增加,而且面对热射病,我等束手无策!”杨介不由皱眉道。 每年的夏天,中暑的百姓层出不穷,而热射病更是其中的噩梦,让无数百姓都为之丢掉了性命,中暑还能有藿香正气水预防和医治,而一旦得了热射病,则是神仙难医,乃是让医家都为之头疼的难题。 范正不由一叹,何止是目前的大宋医家,就是日后的医术,热射病也是一个疑难杂症。 “热射病一旦发病,所有的身体机能全部紊乱,犹如大夏将倾,无力回天!”一众太医也是感叹道。 杨介道:“想要不得热射病也很简单,那就不在太阳下和高温下工作,自然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热射病!” 一个太医摊摊手道:“那些奸商真的如此好心?再说也有人为了生计,不得不拼命。” 范正心中一动道:“或许医家还真的可以一试,如今商家正在变法,太医署可以趁机发布公报,为了防止热射病,所有的百姓都不得在三十七度以上的太阳下或者高强度劳作,如需紧急施工,则需要避开午时,未时,申时三刻!三十三度以上,需要工作则需要发放高温补贴。” 如今医家有了玻璃,已经研究出了温度计,测量当天的温度并不太难。 “太医署发布公告?我等乃是医者,如此贸然干涉商贾之事,岂不是不妥?”钱乙迟疑道。 “对呀!这根本无关我医家之事。”一个太医附和道。 范正冷哼道:“怎么不关,只要是人命观天之事,那就是我医家的管辖范围之内,热射病无药可医,我等明知其在诱发的病因是在高温下工作,又岂能无动于衷。” 一众太医不由眉头一皱,一直以来,医家都是一心治病救人,根本无心参合其他杂事,如今突然干涉商家,这让一众医者不禁犹豫。 范正再道:“如今成立商部之事,朝廷已经有些松动,商家想要成功,那就必须有所表示,若是让天下百姓冒着生命危险为其赚黑心钱,那这样的商家又有何资格自成一部。” 不少医者微微点头,同时对成立商部颇为嫉妒,要知道成为朝廷一部,乃是医家一直在努力的事情,竟然被商部抢先一步。 “再说,如果商家成立商部,那我等医家如果无动于衷,不问世事,什么时候,能够让医部在朝堂上通过,而这一次热射病则是我等展现医家作用的最佳机会。”范正重重挥拳道。 “医部!” 一众太医顿时呼吸一滞,曾经的太医署仅仅是朝廷的边缘部门,如今医家大兴,再加上医城之策大肆推广,这才让太医署的地位越发的重要,然而太医署和医部却是不可同日而语,钱乙作为太医署只有五品的官职,以朝廷六部却至少是三品大员的官职,一旦成立医部,非但太医令太医丞一步登天,就连他们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官职岂不是蹭蹭的往上涨。 “范太丞说得对,人命关天,我等身为医者救死扶伤,又岂能无动于衷。“ 一众医者顿时一改之前的犹豫,异常坚决道。 这一次,就连太医令钱乙也没有异议,毕竟将太医署升为医部,这对医家来说,可是万事之基,更别说这一次医家插手也是名正言顺,乃是事关天下百姓的性命。 当下,医家以太医署的名义,在邸报上陈述热射病的危害,并要求所有所有百姓不得在高温天气在太阳下工作,以预防热射病的发生。(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五章 硝石制冰 “热射病!无药可医!” 当医家将热射病普及之后,顿时让民间谈之色变。 “原来中暑过度就会引起热射病,一旦发病九死一生!” “东城的老刘家的二儿子,当年就是被热死了,现在想来,应该就是热射病!” ……………… 夏季炎热,本就是中暑的高发期,无论是之前的岁月还是现在身边,都有中暑和热射病的现象。 如今医家将其发病原因,和危害,甚至预防的情况一一道来,大宋百姓这才重视起来。 一时之间,藿香正气水的销量大涨,很多百姓都在家中备一些,炎热天气一旦出现不适,立即服用,以防出现中暑的现状。 更有百姓明白其危害之后,纷纷有意识的避免在高温下工作,尤其是在阳光最烈的中午时分,以防止出现热射病。 而医家的公告在商界更是引起了哄动,热射病的现象让商贾招工困难,尤其是高温补贴的提议,更是引起了不少商贾的不满。 “什么,非但要两个半时辰不能工作。” “还要发放高温补贴?这不都是钱么?” 按照太医署的公告,一天有两个半时辰不能干活,那工人的劳作时间一下子减少了一小半,同样的活,之前一天干完,现在至少要两天完成。 更别说需要发放高温补贴,更是增加了不少成本,这顿时让不少吝啬的商贾颇为不满,纷纷抱怨。 而且随着医家的公告,很多雇工对原来的工作环境纷纷不满,让商贾招工大为困难。 “范太丞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时候太医署也能发号施令!”一个丝绸商贾颇为不满道。缫丝需要在高温的环境下进行,如果要发放高温补贴,最先受到影响就是他们。 “不错,医家只管治病救人就行,还管商家之事未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商贾虽然备受欺压,也不是是谁都能踩上一脚,原本要论地位,医者比商贾也好不了太多。如今医家主动发布公告,造成商贾成本大增。 “狗拿耗子,我看尔等是鼠目寸光!中暑和热射病乃是事关人命,医家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樊三明冷喝道。 丝绸商贾不满道:“范太丞轻飘飘一句话,就让我等的成本大增,又何尝不是针对我等。” “一派胡言!范太丞又岂是针对商贾,此乃是给尔等表现的机会!”樊三明冷笑道。 “给我们机会?”丝绸商贾眉头一扬,因为医家的一纸公告,他要多花不少钱财,竟然还是范太丞给他表现的机会!简直是颠倒黑白。 樊三明反驳道:“范太丞和辽国联合打通路上丝绸之路,又提议开辟海上丝绸之路,你们丝绸业赚了多少钱,怎么不感激范太丞,如今仅仅给一些苦命的妇人一点点高温补贴,你们就如同杀你父母一般,简直是忘恩负义!难怪世人对我等商贾如此看扁,就是因为尔等这些人!” “我们…………。”丝绸商脸色一变,想要反驳道。 樊三明不得其反驳,继续道:“还有,尔等缫丝作坊每年因为热射病死了多少人,有多少骂你赚的黑心钱,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那些女工非但穿不起丝绸,就连生命都保不住。” 丝绸商顿时脸色难堪,却欲辩无言,因为樊三明所言乃是事实,缫丝作坊需要将蚕茧用热水软化,作坊内颇为高温,每年都有女工中暑而死的案例。 “还有尔等的,尔等在开封城雇佣工人做工,顶着高温在太阳下工作,每年多少人中暑。”樊三明对着一众商人怒斥道。 “我等也并非漠视人命,也都买了藿香正气水。”一个商人脸色讪讪道。 樊三明摇了摇头道:“樊某生产的藿香正气水,平价供应天下,又岂能不知其价格,根本花不了几个钱,单单藿香正气水不够!远远不够!我等要改变世人对商人的评价,就必须重视雇工,否则一旦尔等的工人屡屡死在热射病下,让商贾名声败坏,诸位想要成立商部,恐怕遥不可及。” 不少商贾脸色一变,商人地位低下,想要成立商部改变地位,如果真的传出商贾漠视雇工生命,恐怕定然让商人的形象再度暴跌。 “再说范太丞此举也是一片好心,如果有雇工真的热死在诸位的作坊内,想必诸位也逃不了责任,至少要赔一大笔钱,更会被官府问责,相比之下,这点小钱并不算什么,还能挽回商贾的形象,诸位并不亏。”樊三明软硬兼施道。 其他不用出高温补贴的商贾纷纷附和,支持樊三明。 “可是这笔钱终究会我等再出!”丝绸商不满道。 樊三明冷笑道:“倘若尔等拒绝出高温补贴,同时还让作坊内出现了人命,有损了商贾的形象,我等非但不会出手相助,更不要这些沾上人命的货物。” “不错!”一众商贾纷纷点头道,如今成立商都才是商家的重中之重,若是有谁让商家的努力毁于一旦,自然会遭到其他商贾的排斥。 不少商贾脸色一变,樊三明的威胁可以说正中他们的命脉,就算是增加高温补贴,或者减少工时,他们可以少赚一点,或者提高价格补偿。 若是被全行业封杀,那他们恐怕在再无任何出路,唯有倒闭一条路可以走。 当下,随着丝绸商等人的妥协,需要高温或者在烈日下工作的行业,纷纷遵守医家的规定,最热的两个半时辰不再工作,而且在高温天气发放高温补贴。 “多谢范太丞!” 一时之间,无数雇工齐声欢呼,这是第一次有人为他们这些苦力发声,让他们减少危险,又相对多获得一些报酬,让他们难得的有了喘息的机会和补偿。 …………………… “热!” “酷热!” 此乃开封城内,所有人的心声。 绍圣四年的夏天乃是酷暑,整个开封城都如同蒸笼一般,笼罩在酷热之中。 因为医家的一纸公告,让不少百姓免受中暑和热射病的危害,然而除了在高温工作的人之外,还有一类人对于酷热极难忍受——那就是孕妇!” “怎么会这么热!” 范府中!李清照身穿清凉的薄纱,挺着大肚子,哪怕身处在屋中,却依旧感受不到一丝丝凉爽。 范正解释道:“孕妇因为怀孕,由于身体的变化,往往会出现燥热的现象,比普通人更加不耐热,这都是很常见的现象。” 李清照这才稍微放心,伸手抚摸着隆起的腹部,一脸无奈。 “府中应该还有存冰,等下莲儿取来,就凉快一些了。”范正安慰道。 开封城并非没有避暑的方法,冰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这个时代的冰并非后世如此简单,而是要事先在地下挖好一个冰窖,在冬天的时候,将汴河中厚厚的冰块切割,再运往开封城,放好冰窖,进行密封。 等到夏天最酷热的时候,再打开冰窖,将里面的存冰拿出来避暑,不过这种方法,耗时耗力,而且损耗颇大,普通人自然无法享受这种待遇,只有富贵人家才能有机会享用。 范府自然也有冰窖,里面存放了冰块,为了照顾怀孕的李清照,范府中是所有的冰块都集中供应李清照。 “小姐,府中已经没有存冰了。”就在这时,莲儿匆匆而来,汇报一个坏消息。 “这么快就没有了?”范正皱眉道。 莲儿无奈道:“姑爷有所不知,小姐天一热就感觉闷热,就用上了冰块,再加上今年太过于酷热,存冰损失太多,现在府中的存冰已经化完了。” 范正不由一叹,今年的夏天的确是有些热的反常,当下起身道:“那我去向其他府中借一些冰来。” “哎!算了,你乃堂堂邪医范正,要是传出去为妾身是借冰,那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二人,再说如今天气炎热,其他府上的存冰定然也不多了。”李清照连忙劝阻道。 范正无奈转身回来,这个时候,的确都没有多少存冰了,就是借恐怕也借不来多少。 “那我给你扇风吧!” 当下,范正拿起蒲扇为李清照扇风。 然而如今天气酷热,哪怕用蒲扇骟出的风也是热的,更何况,李清照乃是孕妇之身,根本不能长时间使用扇风。 “小姐,姑爷,这是从井里面打出的凉水,你二人还是先洗把脸吧!”莲儿忙着一头汗,从屋外打来一盆冰凉的井水。 范正和李清照简单的洗了把脸,这才感觉一丝丝凉爽。 “要是冬天就好了!冬天冷还能烧炉子,而夏天一旦少了冰,只能苦熬。”李清照感叹道。尤其她又是孕妇,非但更加感觉燥热,还不能经常使用凉水,一旦缺少了冰块,只能忍受高温。 “冰!” 范正心中一叹,后世避暑空调乃是主力,哪里像大宋这样………… 不对,后世并非没有用冰的,当下,范正灵光一现,想到了后世的造冰之法,硝石造冰! “我有办法造冰了!”范正一跃而起,激动道。 “相公莫要说笑,此乃夏天,而且是酷暑,又岂能在如今的炎热的天气造冰。”李清照看着丈夫,只觉得范正是被热糊涂了。 范正却郑重道:“不错,为夫今日就给夫人亲自表演一个邪术,夏日造冰!” 当下,范正立即下令,从军器监调来一批制造火药的硝石,同时让范正让莲儿多打一些水,并找来了一大一小两个铜盆。 “这就能造冰?”李清照不解道。 范正傲然道:“范某的邪方从未一败!” 李清照不由气急而笑,无奈的看着范正骄傲的样子。 只见范正将一大包硝石放入巨大的铜盆水中,很快,硝石就溶于水中,紧接着又将小的铜盆放入清水。 “这就结束了!”李清照睁大眼睛,准备亲眼见证范正的邪方,可是却只看到如此简单的步骤。 范正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如此简单。” 接下来,随着范正不断的往大的铜盆内放硝石,整个房间,竟然慢慢的变得凉快。 “竟然真的不热了!”李清照惊喜道。 “这个铜盆也是冰凉的。”莲儿上前摸了摸铜盆,顿时感觉一股凉意,不由惊奇道。 范正得意道:“之所以选择用铜盆,就是因为制冰的目的就是为了降温,而加入硝石可以让水温降低,同样也可以让整个房间保持凉爽。” “那若是想要冰呢?”李清照雀跃道。 范正已经让整个房间变得极为凉快,想来用硝石制冰的方法是无误的,如果继续变冷,那岂不成真的能够制冰。 “夏日制冰!”莲儿迫不及待道。 范正嘿嘿一笑道:“想要制造成冰也很简单,给铜盆盖上一层厚被子即可!” “盖上厚被子!”二女难以置信的看着范正,此方若是不是出自于范正之口,相信定然无人相信,大夏天盖厚被子,那岂不是更热,而范正竟然想要用厚被子盖上铜盆用硝石制冰。 范正解释道:“被子为何能够保暖,还不是能够阻挡外面的寒气,那就说明寒气根本透不过被子,既然如此,我等用被子将寒气笼罩起来,其自然也不会飘散,只要持续加入硝石,定然能够夏日制冰。” “姑爷又出邪方?”莲儿俏皮道。 李清照摇了摇头道:“不!夫君所出的乃是正方,只不过不被世人理解,才会被称之为邪方?” “知我者夫人也!”范正顿时感慨道。 范正和李清照二人对视一眼,顿时心有灵犀。 “我去按照少爷的方法去制冰!” 莲儿顿时感觉到浑身不自在,哪怕是在凉爽的房间内,也坐卧不安,当下,立即识趣的走出房间。 “夫君!” 房间内,李清照倒在范正怀里眼神迷离,因为怀孕和天气炎热,她和范正连挨在一起都难受。 如今有了硝石制冰降温,身体的燥热一扫而空,而身体的燥热却无法消除。 范正感受着李清照丰腴的身体,手中渐渐的也不老实起来。 “张女医说,前后三个月不行,中间三个月可以!”李清照低声耳语道。 寻常官员乃是三妻四妾,而范正只有她一个妻子,这几个月可让范正憋坏了,准备弥补一下他。 当下,范正当下再无顾虑,帷幕悄然落下,房间内传来阵阵喘息声。(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六章 制冰作坊 房门外的莲儿听到若有若无的声音,不由脸色一红,连忙离开了几步,心中却是怅然若失。 她乃是小姐的贴身侍女,原本想着小姐怀孕期间,她能当个陪床丫头,然而范正却根本没有任何想法,这让她倍加失望。 当下,莲儿混身顿时感觉到一阵燥热,当下拿起范正所说的制冰的方法,来到早已经空空如也的冰窖,开始按照硝石制冰的方法,制造冰块。 很快,当整个冰窖内充满了凉气,莲儿打了一个冷颤,这才将心中的燥热一扫而空。 随即莲儿继续按照范正的方法,往大的水缸里添加硝石,并找到棉被将硝水盖上。 两个时辰之后,莲儿打开棉被,看到铜盆中的水赫然已经结成冰块。 “竟然真的结冰了!” 莲儿不由惊呼道,她没有想到竟然在自己的手中实现了夏日造冰。 ………………………… “呼!” 傍晚的时候,范纯礼一脸汗水的回到范府,现如今开封酷热,哪怕是朝廷储存的冰块也消耗殆尽,哪怕是他贵为当朝宰相,也需要忍受这酷热的天气。 然而当他刚刚一进入大堂,就感觉到一股凉爽的气息扑面而来。 “府中的冰不是用完了,怎么还有?清照有孕在身,还是留给她来用,莫要浪费了。”范纯礼讶然道,如今李清照可是范府的重中之重,哪怕他这个当朝宰相之一,也要为李清照肚中的孩子考虑。 “多谢公公体谅,不过公公放心,从今以后,范府再也不会缺少冰块了,可以放心的用。”李清照闻言,不仅感动道。 “放心用!”范纯礼难以置信。 要知道如今何止是范府,哪怕是皇宫中所存的冰块也所剩无几,范府又怎么可能大肆用冰,而且天气越热,冰块消融的越快,根本保存不了多久。 李清照傲然道:“公公有所不知,相公找到了夏日制冰的方法,足以大批量的制造冰块,何止是范府,日后就是开封城,夏天都不会再缺少冰了。” “夏日制冰?”范纯礼震惊的合不拢嘴。 马氏不由掩嘴一笑,当时她听到这个消息同样也是如此表情,然而在冰窖中看到了莲儿制造出来的冰块的时候,这才相信。 “不错!” 当下,李清照将范正发现硝石制冰的消息一一道来。 当下,范纯礼立即前往冰窖,亲眼见证制冰之术,这才相信为真。 “太好了,有了正儿的制冰之法,日后开封城再也无惧酷暑。”马氏自豪道。 如今整个开封城甚至整个大宋都受制于酷暑,而范正有了制冰之法,足以让天下百姓受益。 范纯礼却并没有过于乐观,而是摇头道:“就算有制冰之法,恐怕也难以推广,你可知道制冰最主要的是什么,乃是硝石,而硝石乃是朝廷管控之物,数量颇少,更是制造火药的主要原料,根本不可能大量供应民间制冰。” “啊!竟然还有此事?”马氏不由愣在那里道。 范正朗声道:“父亲的担忧的确有道理,不过父亲不知道的是,硝石制冰并非是一次性的,而是可以重复循环使用。” “重复循环使用?”范纯礼不由睁大眼睛,若是真的能够重复使用,那自然对硝石几乎没有损耗,那就有了推广的可能。 范正点了点头道:“硝石制冰之后,所剩的硝水只需利用煮盐之法,将水沸腾,就可以重新得到硝石。当然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将其放在太阳下暴晒,不费一分一文同样也能得到硝石。” “如此倒也可以推广天下,定然会让无数百姓受益。”范纯礼怦然心动道。 范正忽然摇头道:“孩儿不准备推广天下,准备组建军器监旗下的国营制冰作坊。” “组建国营制冰作坊?”范纯礼不由眉头一皱,他费尽心机得罪了无数人,这才变法了国营作坊。 而范正竟然反其道而行之,还要大肆建造国营作坊,他们父子二人算是对上了。 范正郑重道:“其一,硝石乃是大宋管制之物,更是火药的主要成分,自然要多加管控。二来,则是制冰乃是新兴之物,更是夏季百姓必须之物,可以说稳赚不赔,而硝石制冰乃是新兴之物,并不会与民争利,而且赚的都是富人的钱。” 范纯礼嘴角一抽,的确,冰块的确赚的都是富人的钱。甚至比酒还要挑人,穷人也有喝酒的时候,而极少有夏日用冰块的时候。 “三来,如今大宋的军费主要依靠酒税,早已经捉襟见肘,而如今有了制冰之法,足以为朝廷增加大笔的军费!”范正郑重道。 “军费!” 范纯礼心中一沉,庞大的军费开支一直都是朝廷最大的心病,如果制冰能够国营,而且是独门生意,定然会为朝廷赚取不少钱财,减少朝廷开支。 “或许可以一试!” 范纯礼最终点头道。 ………………………… 垂拱殿内,君臣汗如雨下,正在处理政务。 大宋政务繁多,哪怕是酷热之天,却依旧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来人,赐冰!” 赵煦抹了抹汗水,大手一挥道。 一旁的杨戬脸色一变,低声道:“启禀官家,宫中也已经没有冰了。” 今年天气格外反常,宫中对冰的需求极大,到如今已经消耗一空。 “什么,这三伏天还没有到,竟然没有冰了?”赵煦不由一愣道,眼下还没有到最热的三伏天,宫中的冰竟然已经用完了,那剩下的夏天该如何度过。 满朝百官也是无奈一叹,何止是皇宫,就连他们府上的存冰都已经消耗殆尽了,剩下的日子只能苦熬了。 蔡京立即义正言辞道:“官家放心,虽然天气炎热,我等臣子为国分忧,亦毫无怨言!” 一众百官不由翻了白眼,蔡京此人竟然拿着他们来表忠心,然而面对蔡京的豪言,他们却无法反驳分毫。 就在此刻,范纯礼却忽然道:“官家莫急,军器监范正刚刚上奏,筹建国营制冰作坊,相信从此以后,大宋将不会再缺少冰块了。” “国营制冰作坊?” 群臣一愣,不解的看着范纯礼,任谁都知道范正乃是他的儿子,如今范纯礼变法国营作坊,刚刚有所成就,范正竟然公然唱反调,在军器监旗下组建国营制冰作坊。 蔡京冷哼一声道:“范太丞知道宫中缺冰,这个时候准备组建制冰作坊,倒是阿谀奉承的一把好手。” 蔡京大为不满,他这边空口白牙说句话忠心话,而邪医范正已经为了表忠心,竟然直接开干,建起制冰作坊起来,如此一比,高下立判,这让他颜面尽失。 其他官员也纷纷附和,对范正讨好官家的行为大为鄙视,若非范纯礼在,定然会当朝怒斥其为佞臣小人。 范纯礼冷然的看着这一切,反讽道:“诸位如此想那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犬子虽然顽劣,也绝非诸位口中的奸佞之臣。” 蔡京阴阳怪气道:“如今已经是酷夏,就算范太丞想要修建冰窖,恐怕也要等到冬天才行,我等也用不上呀!再说,明年的夏天是何天气也说不定呀!” 范纯礼冷笑道:“无需等到明年,犬子已经掌控了夏日制冰之术,足以在炎炎夏日制造出冰来。” “夏日制冰?” 范纯礼此言一出,几乎一片哗然。 众所周知,冰乃是冬日才有,如此炎热的夏季又岂能会有冰。 “范相公此言当真?”赵煦也颇为惊奇道。 范纯礼拱手道:“微臣不敢欺君,此乃微臣亲眼所言,儿媳李清照有孕在身,不耐高温,范府中的存冰已经用完,犬子情急之下,创出了夏日制冰之术,昨日范府中,就已经用上了冰块。” 范纯礼亲自为范正作证,并将其为李清照而造冰的缘由一一道来,若是寻常人定然不会放过为官家表忠心的机会,而范家却不需要,范正同样也不需要。 将造冰之缘由归于对李清照之爱,反而会成为一段佳话。 “范府已经用上了冰块?”众臣不由一愣,不敢相信道。 杨畏心中一动道:“夏日制冰并非不可能,据秘史记载,古人能够用开水制冰。只是此法已经失传,而且所造之冰的颇少,恐怕是杯水车薪。” “开水制冰?” 百官微微点头,他们都是饱学之士,自然听到过开水制冰的奇闻,范正带领医家屡屡破解华佗的外科绝学,想必也是破解了古籍中的开水制冰的绝技。 范纯礼摇头道:“非也,开水制冰只有少量,且无法保存,而犬子的制冰之法足以大量制冰,而且冰块和冬季厚重的冰块并无二致。” “这怎么可能?” 整个垂拱殿一片哗然,如果真的能够夏日制冰,这已经不是邪术了而是神术,让开封百姓再也不惧酷夏。 “启禀官家,范太丞前来献冰!” 忽然一个侍卫匆忙前来禀报道。 “来了!” 百官不由一震,范家父子所言是真是假,很快就能一辩真假。 “宣!” 赵煦大手一挥道。 很快,范正的身影出现在垂拱殿内。 “冰呢?” 百官不由一愣,只见范正双手空空。 在其身后,一众侍卫合力抬着一个巨大的的箱子,上面还盖着厚厚的棉被。 “诸位莫慌,冰就在这个棉被里面。” “棉被?” 一众百官看到这种情况不禁嘴角一抽,他们如同常人一般,都难以将棉被和冰联想到一块。 “莫要啰嗦,把冰向官家展示。” 范正还想再嘚瑟一番,直接被范纯礼打断道。 范正无奈,只能上前将棉被打开,顿时一大块透明的冰块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同时,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竟然真的是冰?” 百官纷纷哗然,谁也没有想到范正竟然真的制造出冰来。 “范太丞,你这冰该不会是冬天的吧!”蔡京怀疑道。 范正冷笑道:“蔡大人若是怀疑,可以亲眼来看,为了证明此乃近日制造,范某还在冰中冻了一株海棠花。” 蔡京不由一愣,连忙上前查看,只见巨大的冰块中,的确有一株娇艳的海棠被冻在冰中。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海棠花乃是夏季之花,更是李清照第一千古名篇中的花,更是夏天独有。 “竟然真的夏日造冰!” 赵煦讶然道,冬日绝对不会有海棠花,很显然这个冰块就是范正刚刚造出的。 百官这才纷纷惊呼,谁能想到范正竟然真的能够找到夏日造冰的邪方。 “此冰能够造多少?”苏颂大为心动道,夏季酷热已经让无数人难以忍受,如果真的能够夏日造冰,那将会是天下的福音。 “只要是硝石足够,想要多少冰都能造出,而且硝石还可以重复利用。”范正朗声道。 “好!”苏颂振奋道。 大宋如今虽然管控硝石,但是硝石并非是稀有之物,足以量产冰块,更别说硝石还能够重复利用。 范正当下继续道:“微臣准备在军器监旗下组建国营制冰作坊,一来供应天下百姓用冰需求,以解酷暑,二来能够为朝廷筹集军费!” “此法大善!” 赵煦闻言大喜道。 其他百官也纷纷点头,如果范正真的用硝石制冰之法为自己牟利,定然会引起朝野的沸腾,而如今范正却主动组建国营作坊,让百官也无话可说。 随着朝廷的应允!开封国营制冰作坊在最短的时间开始运转。 随着一块块巨大冰块运到开封城,立即引起百姓的惊呼。 “邪医范正,夏日制冰!” 百姓一个个惊叹之余,纷纷连忙哄抢,开封百姓富户颇多,再加上制冰作坊所生产的冰块可是远比从冬天储存在现在的冰块便宜,更是让开封百姓赞不绝口。 随着大量的冰块供应开封城,在炎炎夏日下,终于让百姓有了喘息的机会。 更有不少小商小贩开始利用制冰作坊生产出的的冰,将其制作成冰沙,再配上果蔬,做成清凉解暑的冰水,成为开封百姓口中的最爱解暑上品。(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七章 解暑神器冰激凌 “小姐,冰镇西瓜来了!” 范府中,莲儿一脸兴奋的捧着冰好的西瓜,放在李清照面前,如今范府已经不再缺少冰块,自然各式各样的冰镇食物开始涌现。 李清照拿起一瓤,一口下去,顿时香甜可口,暑意大减。 “夫君,妾身想吃冰沙!” 李清照吃完西瓜,意犹未尽道。 “不行!制冰作坊所制作的水乃是井水,虽然经过过滤,但是并非绝对干净,如同喝凉水一般,恐怕会腹泻。”范正立即摇头道。 他作为医者,自然知道井水性凉,虽然能够饮用,但是李清照还怀有身孕,自然格外慎重,不能轻易喝凉水。 “不!妾身不要?” 李清照顿时泄气,她作为孕妇,虽然平时知书懂礼,但是怀孕期间心情波动依旧很大。 “姑爷,街上的冰沙使用井水,不适宜孕妇吃,那我等何不用凉开水硝石制冰,然后制作冰沙岂不是更加安全。”莲儿心中一动道。 她作为李清照的侍女,在范府耳濡目染懂了一些知识,自然对高温消毒之法颇为了解。 范正意外的看了莲儿一眼,道:“莲儿所说的的确是一个方法,不过单单吃冰太过于无趣,为夫要给夫人做出更加好吃,而且安全的冰饮。” “当真?”李清照半信半疑的看着范正,范正能够写出千古名篇也能医治千古绝症,然而要是说范正能够做出冰饮,这可让她颇为怀疑。 范正宠溺道:“为夫什么时候骗过你,再说夏日制冰就是为夫所创,制作一些冰饮又算得了什么?” 李清照大为心动,范正一直以来的神奇让她不由自主信了三分。 范正当下吩咐莲儿道:“你去拿些鸡蛋和牛乳白糖来。” 牛乳虽然是稀缺之物,如今李清照怀孕,范府中并不缺少这些东西,很快,莲儿就将这些东西一一拿来。 “夫君这是?”李清照不解道,寻常的冰饮都是一些冰块,或者加上一些水果就是奢侈品,而范正竟然用牛乳鸡蛋,这要放在冰中怎么吃。 范正傲然道:“夫人放心,为夫给你做的是冰激凌,保证让伱终身难忘。” 在范正的指挥下,莲儿将鸡蛋留黄,加入白糖,再加入牛奶,充分搅拌之后,再小火慢炖,直到有些粘稠状。 “记住鸡蛋和牛奶都不能吃生的,不然很容易得病!”范正再三提醒道。 “姑爷放心,莲儿记住了!”莲儿用心的点了点头。 “等下将这些放入模具,按照制冰之法,冷冻两个时辰,这就是冰激凌。”范正朗声道。 莲儿点了点头,当下立即去冰窖用制冰之法冷冻。 “夫君似乎有意指点莲儿制作冰激凌,莫非相公改变主意了,想要收其做通房丫头。” 莲儿离开之后,李清照略为吃味道,她冰心蕙兰,很快察觉范正的异常。 莲儿乃是她的侍女,按照原本的计划是要陪她出嫁,当一个通房丫头,用来服侍范正,如今她正怀有身孕,再过一段时间,根本无法服侍范正,正是用到莲儿之时。 想到这里,李清照的心中大为不舒服,虽然这种情况乃是大宋最常见的情况,而她和莲儿也是情同姐妹,但是李清照一想到这里,心中大为烦躁,就连冰盆散发的凉气也无法让其静心。 “你想什么呢?为夫能够娶你已经是上天垂幸,除了你,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范正点了点李清照的鼻子,戏谑道, 他和李清照结婚多年,自然知道李清照的小心思。 “那你为何对莲儿如此反常?” 范正解释道:“莲儿已经入了我范府数年,不能一直在范府当丫鬟,也是时候给她寻一个出路了,我准备放莲儿出府,让其自行嫁人,而莲儿无父无母,你我就是莲儿的娘家人,自然要为其备一份嫁妆。” 而如今她和范正情比金坚,根本容不下其他女人,自然用不上莲儿了,也是时候让莲儿成家嫁人。 “而这个所谓的冰激凌就是相公给莲儿的嫁妆?”李清照心领神会道。 “不错!莲儿又没有谋生的本领,有了制作冰激凌之方,足以在开封城立足。”范正点了点头道。 李清照点了点头,大宋对于女子嫁妆颇有保护,如果莲儿用这个冰激凌配方,足以日后过上富足的生活。 “相公,能够嫁给你是妾身最大的福分!”李清照动情道。 “那夫人如何回报为夫?”范正嘿嘿一笑道。 李清照脸色羞红,当下却勇敢拥入范正的怀中, 当下,帷幕再度落下,房间外的蝉声叫个不停。 …………………… 很快,两个时辰匆匆而过。 “小姐姑爷,冰激凌成了!”莲儿敲了敲门,脸色微红道。 “送进来吧!” 良久之后,范正朗声道。 莲儿这才推开门,将散发着凉气的模具端了进来,放在鬓发微乱的小姐面前。 范正打开模具一看,只见奶黄色的冰激凌已经彻底成型。 “这就是冰激凌!”李清照慵懒道。 “不错,有了此物,相信你再也不会想吃所谓的冰沙了。” 当下,范正拿起勺子,将冰激凌一分为三,分别递给李清照和莲儿一份。 李清照当下迫不及待的拿起勺子,尝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 “真的好吃!比冰沙好吃多了?” 莲儿更是连连称赞,口中大快朵颐。 范正微微示意,李清照会意道:“那莲儿认为此物若是在开封城售卖,可能挣钱?” “那当然,这可比冰粉好吃多了,而且冰粉吃多了还闹肚子,这可是莲儿经过过火的,已经高温消毒了。”莲儿毫不犹豫道。 “那将此生意交给给你如何?”范正问道。 “给我?”莲儿一愣,不解的看着范正。 “你也莫要嫌弃商贾之事,如今朝廷正在计划组建商贾,日后商贾的地位定然会大涨,至少不会再是贱籍了。”范正保证道。 “可是莲儿不想离开小姐!” 莲儿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离开小姐,这个决定对她来说太过于突然了。 “莲儿,你跟了我多年,如今也该嫁人了,夫君的意思将此冰激凌的方子给你当嫁妆。”李清照伤感道。 “我…………。”莲儿顿时泪如雨下。 “你考虑一下,如今商部即将成立,制冰作坊同样也是刚刚普及,你若是经营冰激凌,定然会大赚特赚,再说你也知道制冰和制造冰激凌的配方。”范正提醒道。 莲儿想了想之后,这才抬头道:“多谢姑爷和小姐,不过莲儿不想这么快离开范府,至少要等到小姐生育之后,莲儿再筹备冰激凌店。” 李清照不由一叹,她何尝不知,莲儿此举乃是为了她的身体,而她快要临产,身边缺少一个知心人也的确不方便。 莲儿不以为然道:“那就明年再卖,反正冰激凌配方在我的手中。” 李清照劝道:“我要生育,恐怕就要到秋季了,到那个时候,恐怕就没有人再吃冰饮了,你到时候再来照顾也也不迟。 范正点了点头道:“冰激凌的最好的生意就是夏季,错过了今年夏天,就要多等一年,将会错失良机,现在筹备冰激凌,开店和照顾夫人两不误,再说你年岁已大,也等不多多久了。” 莲儿顿时有些犹豫。 “就这点定了!”李清照一锤定音道。 “多谢,小姐姑爷!”莲儿感动流泪道。 范正微微一叹,冰激凌的生意乃是一层窗户纸,莲儿不可能独占,如果提前布局占据优势,至少会衣食无忧,还能找到一个好人家。 ………………………… 随着大量的冰块供应,给开封府的酷热带来一丝清凉,冰价大降,冰粉和冰饮等物的价格也大幅度下降,开封普通市民也能消费得起。 虽然也会出现过量食用冰制品引起腹泻的症状,却依旧无法阻挡百姓对冰饮的热情。 当冰粉已经不再是奢侈物的时候,顿时失去了开封权贵的宠爱,于是一款更加美味、精美的冰激凌应运而生,瞬间成为开封富户的新宠。 “甜腻,奶香,冰凉!” 冰激凌一经推出,立即在御街火爆起来,更有大宋第一才女李清照亲自为其坐镇推广。 看着冰激凌店日进斗金,而且店主仅仅是一个小姑娘,不少权贵暗中动了心思,想要将冰激凌的配方据为己有。 然而当他们刚有所动作,大宋第一才女就亲自为其站台,大宋第一才女李清照的身份,自然不会让权贵忌讳,然而其公公范纯礼乃是前开封知府,当朝宰辅,其相公范正更是官家面前的红人,顿时让不少人灰头土脸。 “冰激凌店的女掌柜竟然是李清照的贴身侍女?” 一些权贵不解李清照为何会相助莲掌柜,稍微一打听,顿时恍然大悟,当下再无任何觊觎的心思。 这个消息自然传到了新旧两党的耳中,一个新党官员冷笑道:“蔡大人,当初范正提议成立商都,就是想要查处官员利用仆人经商之事,而转眼范正竟然用李大家的侍女来经商敛财,这岂不是自相矛盾,依我看我等以此事弹劾范正,定然让其颜面尽失。” “蠢货!”蔡京闻言不喜反怒!” “大人,下官…………。”新党官员顿时脸色讪讪,不知道自己的蠢在哪里。 蔡京冷哼道:“朝廷不允许官员经商乃是不让官员利用手中的权力与民争利,而李大家侍女的冰激凌店,乃是自古未有,自然不存在与民争利。” “那无论如何,范正让其仆人经商就是自相矛盾。”新党官员不服道。 “如果不出所料,此女定然已经脱离范府,再说邪医范正想要谋利,只需将夏日制冰之法据为己有,日进斗金朝廷也无话可说,更别说一个小小的冰店,如今范正创出夏日制冰,非但让开封权贵皆不用受酷热之苦,更为朝廷谋求不菲的利益,若是因为此事弹劾范正,非但不会动范正丝毫,反而会让官家厌恶我等。”蔡京冷笑道。 他虽然看不惯范正,但是却知道范正此举根本无懈可击,毕竟范正放弃夏日制冰的暴利,别说是让李大家侍女开冰店,就是将冰点的利益全部收入囊中,朝野也无可指责。 新党官员不禁愕然! 同样的事情在旧党同样发生,他们一边享用着范正制造出的冰块,其家眷品尝着甜美的冰激凌,竟然还想着以此事攻击范正,结果却发现只会自取其辱。 清凉的冰块,和甜美的冰激凌,仅仅给开封百姓带来一丝丝凉意,对大部分开封百姓来说,这样的酷暑依旧需要继续苦熬! “今年的中暑和热射病的症状至少要比去年减少七成,因热射病而死的患者更是减少九成以上。” 中医院内,杨介感叹道。 虽然有了医家的提醒和努力,让世人认识到了中暑的严重性,然而在这个体力为主的时代,几乎所有的工作都需要人力来完成,中暑和热射病的现象虽然大幅度减少,但是依旧屡有发生。 “尽人事,听天命!我等乃是医者,只能尽力而为罢了!”范正看着外面艳阳高照的天空,无奈道。 “这样的酷热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杨介叹息道。 忽然一阵凉风吹过,不知不觉中,二人头顶上的天空已经被乌云笼罩。 “起风了,终于要下雨了!”范正一脸欣喜道。 这个酷热持续太久了,如今终于要下雨了,再不下雨,恐怕开封周围就要遭旱灾了。 很快!大雨倾盆而下,整个开封城笼罩在暴雨之中。 “下雨了!” 无数百姓欢呼,更有壮汉直接冲出屋外,任由大雨淋湿身体,迎接这久违的清凉感觉。 暴雨一泄如注,一连下了三天三夜,依旧没有转晴的意思。 整个开封百姓从原来的欢喜变成了担忧,无他!只因为开封城虽然地处平原,更是天下中心,然而却有一个致命的隐患,那就是黄河!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八章 抗洪邪方 范府中, 范正和李清照相对而坐,忧心忡忡道:“黄河乃是华夏的母亲河,然而这条孕育华夏文明的河流,同时也是华夏的灾难。” “庆历八年,黄河在濮阳决堤,黄河河道一分为二,一部分北流,一部分东流,历朝历代黄河决堤数不胜数,改道更是频繁。”李清照也是饱读史书之女,自然对黄河的情况极为熟悉。 范正皱眉道:“庆历八年的黄河改道将河道一分为二,对于黄河来说并非好事?黄河河水一分为二,看似分担了黄河的洪峰,但是却让河水的流速放缓,让泥沙淤积的速度大大增加。从庆历八年到如今不过五十年的时间,刚刚改道的黄河已经成为地上河,年年需要增加堤坝,靡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地上河?” 李清照不由一顿,不得不说,范正的比喻极为形象,如今的黄河的确是一个地上河,甚至是在他们头顶上流淌。 “各地已经传来消息,此次暴雨并非是开封整个黄河上游皆有大量的降水,若是黄河扛不住洪水,未尝没有决堤,甚至是改道的可能。”范正忧心忡忡道。 “启禀少爷,官家传旨,让少爷入宫商议要事。”忽然门房传来宫中的旨意。 范正心中一顿,顿时明白黄河危亦。 当范正匆匆赶到皇宫,只见满朝百官都已经到位。 “启禀官家,此处暴雨并非是开封一地,整个黄河上游皆有丰沛的降雨,黄河将会迎来一次前所未有的大洪峰,恐有决堤之危险。”苏颂脸色凝重道。 “决堤风险!” 百官脸色一变,每一次黄河决堤对于大宋来说都是一场灾难,尤其是大宋都城开封本就是黄泛区,一旦在南岸决堤,威胁开封都城,所造成的损失将无法估计。 “黄河年年大修,每年耗费的银两无数,却依旧挡不住黄河泛滥!”赵煦愤然道。 黄河乃是大宋最为头疼的顽疾,同时也是大宋极为庞大的一项开支,然而每年靡费颇多,却依旧挡不住黄河决堤,给大宋造成巨大的损失。 若能控制住黄河泛滥,大宋的国力必将更进一步。 范纯礼无奈道:“臣已经下令沿河各县加紧巡逻,并且组织青壮,一旦出现险情立即上报,周围各县的青壮必须支援,尽可能的避免险情,如此虽然不可能完全避免险情,那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尽人事听天命?” 赵煦眉头一皱,他刚刚要大展宏图,一旦黄河决堤,定然会让他的计划打乱。 “难道就没有办法治理好黄河么?”赵煦烦躁道。 一众百官无奈一叹,治理黄河乃是千年的难题,若是能够轻易治理好黄河,那又岂能遗留到大宋。 忽然章惇看向范正道:“范太丞不知你可有方法医治黄河,哪怕是邪方也行!”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范正身上,如今黄河治理让历朝历代都束手无措,事到如今只有死马当活马医,哪怕是范正出的是邪方,只要能够治理黄河,他们也会封为良方。 范纯礼眉头一皱,历朝历代都没有解决的难题,范正又岂能能够解决,当下为范正解围道:“章大人抬举犬子了,黄河之疾又岂能其一个医者能够医治。” 百官不由一叹,刚刚升起的希望顿时破灭,范正虽然素来有邪方,然而在众人看来,不过是有几分急智罢了,根本难当大任,更别说治理黄河这等千年大计。 就连章惇也不由一叹,并没有多说什么。 “范某的确有治理黄河之方?”忽然范正的声音如同在惊雷一般在朝堂之中响起。 “当真?” 赵煦豁然而起惊喜道,虽然他将范正召见入朝,就是期盼范正能够再创奇迹,而如今听到范正亲口承认有治理黄河的方法,依旧喜出望外。 范正郑重点头道:“世间任何顽疾,只要找到诸病源有可能找到治病的方法,那诸位大人认为黄河泛滥的病源在哪?” “泥沙!” 赵煦凝重道,其他百官纷纷点头,正是因为黄河中出现了大量的泥沙,才造成黄河泥沙堆积,形成地上河。 “唐朝以前,黄河虽然泛滥,但是并非是地上河,而自从唐宋之后,黄河中的泥沙大幅度增加,黄河泥沙淤积,渐渐形成地上悬河,所以历朝历代治理黄河的方法是错误的,治理黄河的根本不在下游,而在中游。” “历朝治理黄河的方法是错误的!”百官一片哗然,历朝历代为了治理黄河花费颇多,到头来竟然是错误的,这让他们情何以堪。 “不知诸位可曾听说过泾渭分明之词。”范正再度反问道。 “泾渭分明!” 百官微微点头,他们乃是饱读诗书之人,又岂能不知泾渭分明之词!在泾水和渭水交汇之处,将会出现一个天然的奇观,一半是清水,一半是浑浊的黄水。 此典故出自于李德裕《刘公神道碑铭》:“遇物而泾渭自分,立诚而风雨如晦。” 范正再道:“泾河水自古以来都是浑浊的么?不,并非如此,先秦时期,泾河水同样清澈,唐之后,泥沙才渐渐增多,其泥沙又来源自哪里?” “西北五路!” 百官心中不由一沉,泾河的流域几乎都是西北五路的黄土遍布之地。 范正继续道:“非但泾河,几乎所有的中游的黄河支流都是黄河泥沙的来源,这些地方共同的特点就是遍布松软的黄土塬!只要将这些地方的泥沙治理好,治理黄河才有可能成功。” 蔡京心中一动,抢先道:“启禀官家,微臣知道了治理黄河之方,只有裸露的土壤才会被雨水冲走,而森林和草原中有草木牢固泥土,流出的必将是清水,只要在黄土塬广种树木和草,就足以让黄河之水变清,让黄河再无泥沙。” “蔡大人此言大善!”一众新党之人纷纷恭维道。 蔡京不由脸色得意,总算从范正手中抢到了治理黄河的大功。 而医党和旧党对蔡京的小人行径一脸鄙视,却又嫉妒不已。 范正冷冷一笑道:“蔡大人所言虽然是良方,但是却永远不可能实现。” “啊!” 顿时蔡京得意的神情凝固在脸上,皱眉的看着范正道:“范太丞何出此言!” 范正冷笑道:“先秦时期,黄土塬乃是犬戎部落的范围,大片的森林和草原,所以当时的黄河并不怎么黄,也是地下河,而随着秦兴盛,人口暴涨,越来越多的人砍伐森林,开垦草原,这才形成了富饶的关中之地,更是秦、汉、隋、唐四朝一统天下的根基。” “如今生活在黄土塬的百姓将近千万百姓,你若让黄土塬重新回到先秦时代,恢复森林和草原,你让这千万百姓如何生活。” 蔡京顿时脸色一僵,愣在那里。 范正继续道:“非但如此,范某还可以预测黄土塬的情况必将会继续恶化,日后黄河的泥沙量将会继续增加,大量的泥沙堆积,让黄河的河床持续升高,迟早有一天,黄河将会在我等头顶奔腾,其危害将会更大。” “啊!这是为何?” 赵煦不由一愣,他没有想到范正已经找到了黄河最大的弊端,竟然还不能治理好黄河。 范正苦笑道:“如今医家已经妇产科崛起,婴儿六个月大的早产婴儿女医就能将其救活,可想而知大宋即将迎来人口的大幅度增加,如今大宋人口破万万,日后两万万人,三万万人并非不可能,而大宋人口不断增加,土地却始终不变,黄土塬亦然,其荒地的开垦非但不会停止,反而愈演愈烈,而黄河的危害也将更甚。” 范正说完,满朝百官不由心中一凉。 无他,只因为范正所言乃是事实,随着人口的暴增,大量的人口嗷嗷待哺,难道他们就能禁止百姓开垦荒地,恐怕将会逼民造反。 “难道黄河就无法治理了么?”范纯礼喃喃道。 范正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如此,既然黄土塬不可能恢复植被,那就我等可以另寻他方?” 赵煦顿时眼睛一亮,希冀的看着范正,如今他们只能寄托于范正的邪方。 范正继续道:“既然黄土塬的土注定会不断的流失,而且会不断的扩大,那治理黄河唯一的希望,就是将泥沙在未进入黄河之前拦截住。” 赵煦无奈道:“黄土塬中,泥沙和河水混合在一块,奔腾进入黄河之中,又如何能够拦截。” 满朝百官也是脸色一暗。 范正却摇了摇头道:“想要泥沙分离,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让河水放缓,如此一来,就如黄河泥沙一般,泥沙沉积,朝廷需要在黄土塬的支流,甚至是支流中的支流每隔一段修建一个蓄水坝,让河水再此流速放缓,让泥土沉积,清水流入黄河。如此只需当地组织人力经常清淤即可,足以让拦截大量的泥沙。” “此法倒也可行!”范纯礼眼睛一亮道。 此法简单易行,而且随着支流分散各地,不用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虽然投入较小,但是却能收到奇效。 其他百官也纷纷点头道。 “此法只能治标却不能治本!根本不能解决黄河之患。”蔡京冷哼一声,酸溜溜的说道。 范正却傲然道:“此法倒也能治本,如果以此类推,在洛阳以西的黄河之上修建黄河大坝!丰水期蓄洪,排沙,枯水期持续放水,保证黄河水位,非但可以调节泥沙,更能让黄河再无水患,只可惜以大宋目前的工艺根本无法办到。” 听到范正的宏伟设想,赵煦呼吸一滞,一旦此工程成功,定然会成为堪比都江堰。 随即又眼神暗淡下来,正如范正所言,以大宋目前的工艺,根本无法做到。 “黄河如此大的水势,如何能够拦截,简直是痴人说梦,一旦形成堰塞湖,那整个下游将会是一场灾难。”蔡京嗤之以鼻道。 范正冷笑道:“人定胜天,在支流修建堤坝,再在支流修建堤坝,随后在泾河修建,日后未尝不能在黄河,大江修建堤坝,而且这是治理黄河的唯一方法,哪怕是百年,甚至千年,我大宋必定要完成这丰功伟业。” “不错!原本我等不知其方,如今竟然知道治理黄河之方,无论多么艰难,我等都必须做到。”赵煦振奋道。 蔡京见到赵煦亲自为范正正名,顿时脸色尴尬。 “官家雄心壮志,微臣佩服,不过如今最重要的是保住黄河大堤,一旦黄河决堤,那大宋必将损失惨重。”章惇出言为蔡京解围道。 一众大臣心中一沉,再也没有看蔡京笑话的想法,毕竟黄河水势过猛,稍有不慎就会引起洪水决堤,大宋将生灵涂炭。 “范太丞可有防洪良方?” 赵煦一脸希冀的问道。 范正无奈道:“想要防洪,最常见的方法,就是修筑堤坝,严防管涌,如今我大宋上下都已经在做了,不知官家可曾想过主动挖开堤坝泄洪!” “主动挖开堤坝泄洪!” 满朝百官一片哗然,一个个惊骇的看着范正。 “范太丞,我等都在想着如何保住黄河大堤,而伱却主动要挖开黄河大堤,你到底是何居心。”蔡京抓住机会,怒斥道。 满朝百官也狐疑的看着范正,若不是范正连出两道良方,并找到治理黄河病源,他们定然对范正的目的和用心怀疑。 范正摊摊手道:“那就要看诸位大人的考量,黄河决口数不胜数,更有三年一决口,十年一改道的传闻,而黄河决口的危害最主要是百姓猝不及防,造成大量的损失,既然黄河注定要决口,那何不由我们来决定在哪个地方决口,选择一个相对低洼之地,提前通知这些地方的百姓躲避,将损失降到最小,这是迫不得已之法,同时也是最佳之法。” “此乃邪方?”御史杨畏口中喃喃道。 满朝百官也是不由一叹,这的确是邪方,然而他们如今已经走投无路,只能用范正的这一招邪方。 “就依范太丞之方泄洪!”赵煦一咬牙道。 两权相害取其轻,事到如今也只有此方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九章 泄洪梁山泊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此乃诗仙李白笔下黄河澎湃的气势,让人神往不已。 然而实际上,诗词中的画面和现实中往往相差极远,奔腾的黄河的确是气势磅礴,然而却让牵动沿岸的百姓的心,尤其是在所有人头顶上奔腾的黄河,更是如同一柄利剑选择头顶。 开封城, 一个八百里加急的信使从黄河大堤直接奔向皇宫。 “启禀官家,黄河水位快达到临界点,已经发现数个管涌之处。”信使心急如焚道。 赵煦心中一沉道:“范相公可曾找到了泄洪之处?” 一旁的范正点头道:“启禀官家,朝廷一致商议,将黄河之水引向梁山泊,泄洪地点就在郓城西五十里外,借助西高东低的地势,将黄河水顺势流入梁山泊。” “梁山泊?” 赵煦立即找来梁山泊的地形图,发现梁山泊的面积虽然很大,但是距离黄河并不近,想要将黄河之水引过去,恐怕要费一番功夫,未免有些舍近求远了。 范正解释道:“官家有所不知,梁山泊乃是黄河下游惟一的大型湖泊,虽然距离黄河较远,一旦将黄河之水引入梁山泊,则可以以最小的代价泄洪。” 如果任由黄河之水泛滥,定然会让诸多地方受灾,如果将水引入梁山泊,将大大缩小受灾面积。 赵煦眉头一皱,如今黄河形势危急,现在引水入梁山泊是不是来不及了。 范正微微一叹道:“梁山泊八百里水域,乃是泄洪的最佳之地,再加上朝廷已经有了治理黄河之法,如果能够将黄河之水引入梁山泊,借助黄河的泥沙将梁山泊淤平,假以时日,大宋将会得到八百里良田。” “八百里良田!” 赵煦不禁心潮彭拜,若是如此,大宋此刻的冒险还是值得的。 “这又是你的邪方?”赵煦忽然反应过来,询问道。 能想出借助黄河之水来淤平八百里水田的梁山泊,恐怕也只有范正如此大胆。 范正毫无愧色的点了点头道:“黄河虽然泛滥,但是却带来大量的泥沙,让两岸良田阡陌,既然如此,何不趁机让良田变废为宝,变害为利,梁山泊地处大宋腹地,八百里水域盗匪不断,如果能够用黄河之水将其淤平,便可解决梁山泊盗匪之患,更能获得大量的良田。” 在这个时代,梁山泊可并非善地,由于梁山泊水域宽广,又是各路的交汇之处,几乎是三不管的地段,同时也是很多罪犯的藏身之地,这让大宋都为之头疼。 而范正的提议则正中朝廷的下怀,当即同意将用黄河之水淤平梁山泊的邪方。 “这!” 赵煦无语的看着范正,梁山泊盗匪不断,乃是大宋都极为头疼的问题,谁能想到范正竟然想到了以毒攻毒的主意。 “然而如今黄河危急,一日之内八百里加急,若是…………。”赵煦担忧道。 赵煦担忧黄河水势过急,若是将河水引向梁山泊的工程还没有完成,其他河段的黄河大堤就已经崩溃了。 如此一来,两岸的百姓没有堤防,定然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说罢! 赵煦将黄河两岸的官员送来的加急奏折呈上,几乎所有官员是急需人手。 范正见状沉声道:“朝廷必须要给泄洪梁山泊争取时间,而防洪人手不足却有一个方法可以解决。” 赵煦见状,不由心头一颤,以他对范正的了解,定然知道范正所谓的方法定然又是一道邪方! “范太丞尽管直说,只要能够扛过这次洪灾,朕不惜任何代价!”赵煦一咬牙道。 范正深吸一口气,郑重道:“想要为泄洪梁山泊争取时间,那就需要大量的人手巡查黄河大堤,一旦发现险情,那就必须义无反顾的顶上去,将险情排除,而普通的民壮根本不可能做到,唯有禁军方可完成。” “禁军!” 赵煦豁然一震,他没有想到范正的邪方竟然是用禁军来抗洪。 “我开封城附近足足有数十万禁军,这些禁军兵强马壮,而且纪律严明,乃是抗洪的最佳之选。”范正昂然道。 宋朝采用的乃是强干弱枝的战略,除了防备辽夏的将士之外,禁军最多的地方就是开封周围,只需赵煦一声令下,将会有数十万禁军前往黄河大堤。。 “可是禁军乃是行军打仗,保家卫国,又怎能去抗洪?”赵煦犹豫道。 传统的禁军乃是大宋国之柱石,为了抵御外敌和平定叛乱,从来没有过用其抗洪的先例。 范正劝说道:“禁军抵御外敌,保家卫国,庇护一方百姓,而如今黄河大堤危急,两岸百姓处于危急之中,禁军抗洪又何尝不是在履行军人保家卫国、庇护百姓的天职。” 赵煦顿时沉默,范正所言虽然无懈可击,但是作为帝王,如此贸然的动用如此大规模的军队,又岂能不让他犹豫。 更别说赵煦可是很清楚,他们赵家是如何取得江山——陈桥兵变! 当初的陈桥兵变赵匡胤就是得到了调动禁军的兵符,最终在陈桥之处黄袍加身。 而如今赵煦却面临和周恭帝柴宗训一样的抉择,是否动用禁军。 范正微微一叹,他又岂能不知赵煦的担忧,然而水火无情,黄河的形势根本容不得犹豫。 “官家的形势自然不同于当初恭帝,恭帝不过七岁,而官家已经成年,并且亲政数年,更是连续战胜辽夏,在军中威望颇高。” 范正的一番话让赵煦不由面露傲然,他如今的成就足以超过历代帝王,足以和太祖太宗比肩。 “更何况的是,禁军前往抗洪,自然不用携带武器,甚至连披甲都是累赘,只需一把铁锹即可,官家真的对这样的禁军忌惮么?”范正反问道。 赵煦顿时呆在那里,对呀!这是要去抗洪,而不是去打仗,所有的禁军都是手无寸铁,又如何能够造反? 赵煦苦笑,范正不愧是邪医的称号,每每献策都是邪方,却又让人不得不照方而行。 当赵煦在垂拱殿下令,让开封周围二十万禁军卸甲,前往黄河大堤抗洪之时,整个朝廷几乎沸腾。 “官家三思!禁军乃是国之柱石,又岂能轻易动用。” 满朝百官纷纷哗然,纷纷上书劝阻。 “此定然是范正之邪方,微臣恳请严惩范正!”不等其他官员行动,范纯礼早已经气急败坏上书。 若是寻常范正乱出邪方也就罢了,而如今范正竟然出邪方乱动禁军,有了陈桥兵变的前车之鉴,一旦这些禁军出了乱子,而出邪方的范正将是罪魁祸首。 赵煦傲然的环视四方朗声道:“诸位爱卿的担忧朕心中明白,然而如今黄河大堤危在旦夕,千万百姓置于洪水的威胁之下,能够保住黄河大堤的恐怕只有禁军。朕为大宋天子,又岂能坐视千万子民于洪水之中。如果连卸甲的将士都在防备,又如何放心大军横扫天下。” 百官纷纷默然,如今的赵煦可以说极为自信,特别是全权授权章楶和曾布数十万大军的指挥权之后,原本对武将的堤防渐渐少了几分。 再说,这一次诸军乃是为了抗洪救灾,而且全部卸甲,这让兵变的威胁性又少了几分。 “官家圣明!我等钦佩!” 百官纷纷俯首道。 随着赵煦的圣旨下达,大批的禁军卸甲,立即奔赴黄河大堤。 禁军皆是勇武之人,再加上训练有素纪律严明,能够对最短的时间内调动最多的力量,一旦出现险情,一声令下,立即有大量的将士支援,再加上当地的民壮。 短时间内,就堵住了数处管涌的口子,顿时让岌岌可危的黄河大堤的险情得以缓解。 然而让所有人心中沉重的是黄河水位依旧在缓慢上涨,如果再继续下去,黄河决堤是迟早的事情。 ……………… “快!立即转移百姓,抓紧修建土坝!。” 郓城外,小吏宋江带领一众青壮,在官府的统一指挥下,开始修建土坝,准备将泄洪的黄河水引入梁山泊。 “宋押司!我等在这里修土坝,万一黄河突然决口,我等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一个青壮满脸担忧道。 “所以尔等要抓紧修建土坝,此次朝廷直接出动禁军防守堤坝,给我等只有三天的时间,三天的时间如果修好土坝,尔等皆有赏,若是被洪水冲垮,你我皆难逃责罚!”宋江忧心忡忡道。 一众青壮当下不敢懈怠,当下立即抓紧开始修建分给自己的土坝,而他们只有三天的时间。 所有人都不敢停歇,除了简单的吃饭休息,所有人都在和时间赛跑,很快,三天的时间已过,一道简易的土坝从黄河边直接修建到梁山泊附近。 “终于建成了!” 宋江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这个简单的土坝自然不可能挡住汹涌的黄河水,然而却可以借助地势,将黄河之水引到梁山泊附近,同时减少泄洪受灾的面积。 “朝廷要泄洪了?”一个青壮好奇道。 宋江点头道:“真正的泄洪地点并不在这里,而是在五十里之外,等黄河之水流到这里的时候,水势已经大减,只要挡住第一波冲击,我等就成功一半。” 宋江话音刚落,只见远处传来轰鸣之声,众人抬头一看,顿时满脸骇然,只见一个黄色的浪头滚滚而来。 不远处一些破旧的房屋在黄河水浪的冲击下,轰然倒塌,淹没在洪水之中,而夹杂在洪水中木梁更是让洪水平添了三成威力。 很快,洪水滚滚而来,向着土坝斜冲而来。 “轰!” 水浪和土坝相撞,顿时激起大片的水花,让宋江淋了一身。 而宋江却毫不在意,死死的盯着脚下的土坝,直到土坝挡住了洪水的冲击,翻滚的洪水顺着堤坝向梁山泊方向流去。 “终于挡住了!” 宋江松了一口气,虽然有个别地方依旧有洪水溢出,然而整体上洪水的流势却是朝着梁山泊方向。河水夹杂着大量的泥沙,如果年年如此,恐怕要不了几十年,梁山泊就会被黄河淤平。 然而宋江看着梁山泊方向,一想到梁山泊将会消失,他心中怅然若失,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开封段黄河大堤!黄河水位已经达到了历年来最高,各处的管涌不断。 “快来沙袋!” 一队队禁军扛着沉重的沙袋,不停的朝着管涌之处拥堵,经过一夜的奋斗,终于将最大的一处管涌堵住,所有的禁军将士顿时瘫在地上,再无一丝力气。 此刻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一个年轻的士兵满脸泥水,讶然的看着奔腾的黄河水,他发现黄河水位似乎下降了一些。 “泄洪了!黄河水退了!” 年轻禁军顿时欢呼道。 一众禁军挣扎起身,涌上河堤,果然发现黄河水位正在下降,很显然下游已经开始泄洪。 “我们终于撑过了三天!” 一众禁军重重松了一口气,有些疲惫的将士甚至直接倒头就睡。 黄河水退,下游泄洪的消息传到了开封城,整个开封城全城欢呼。 此次黄河水位乃是最凶险的一次,然而却是有史以来受灾最轻的一次,由于泄洪区提前准备,百姓纷纷迁往高地或者,向外躲避,无数百姓得以幸存。 “天佑大宋!” 赵煦沿天长叹,这一次他幸亏听从了范正的邪方,动用了禁军来包围黄河大堤,否则以这一次的水势,定然会让大宋损失惨重。 范正松了一口气道:“启禀官家,如今仅仅是泄洪,虽然提前准备,却依旧有上百万人受灾,朝廷还需要紧急赈灾。” 这一次的泄洪,由于短短的三天时间,泄洪区的百姓虽然提前逃离,然而依旧损失惨重,若不准备赈灾,恐怕会激起民变。 “传令泄洪区一带州县,先行对灾民施粥,赈灾,医家预防灾后瘟疫等等。”赵煦有条不紊的下令道。 如今已经泄洪,黄河大堤再无大的风险,接下来只需赈灾即可,而这对成熟的大宋体系,并非是太难的事情。(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章 以工代赈 “朝廷泄洪,上百万人受灾!” 此消息一出,所有人心中一颤,历朝历代黄河溃堤,都会造成偌大的损失,而这一次同样造成了百万人的损失。 庆幸的是,朝廷泄洪提前三天通知,让很多百姓都得以转移或者提前准备,并没有多少百姓因为泄洪而丧命,同时也转移了不少财产和粮食,不至于仓促之间造成大祸。 然而让人心痛的是从黄河大堤到梁山泊足足数十里宽,上百里长的地区都成为了灾区,而且人数多达百万,这些都需要赈灾,对朝廷来说可是极大的负担。 而且灾民一无所有,最容易生乱,自古以来,王朝末年农民起义大多都是灾年导致流民,最终让一个帝国崩塌。 “诸位爱卿,如今黄河已经泄洪,不知泄洪区的灾民,诸位如何安置。”垂拱殿内,赵煦朗声道。 大宋可以说吸取了历朝历代的经验,对于处理洪灾可是有充足的经验,第一时间就让商议赈灾之事。 苏颂郑重道:“启禀官家,此次泄洪,朝野提前三天准备,让很多粮食得以保存,再加上朝廷的调度,定然不会出现饥荒之事。” 此次泄洪提前三天通知,这让民间有了三天的准备时间,同时也让官府多了三天的时间,足以让灾民稳定下来,不至于仓促生乱。 范正也接着道:“医家已经调集医者前往灾区,沿途各府的医者也已经全部调动,所有灾区禁止喝污染的水,必须都要喝开水,以防瘟疫。” 如今医家已经一统,太医署一声令下,医家的力量开始集结,甚至比官府还要快上三分,最早的一批支援医者恐怕已经到达灾区。 “启禀官家,虽然朝廷早有准备赈灾,然而百万难民涌现,若是应对不好,恐怕会出乱子,微臣认为需要征收厢兵。”御史杨畏郑重道。 “征收厢兵!臣等赞同杨大人之言!” 百官微微点头,厢兵乃是大宋朝为了防止叛乱的一种方法。 大宋当兵需要刺字,这让很多百姓倍感屈辱,很多百姓都不愿意当兵,每当有灾荒之年,朝廷就会提前在灾民中征收青壮入伍,身强力壮者入禁军,其他稍差一些的为厢兵,如此一来既增强了大宋的军事力量,又直接抽调了灾民的骨干力量,剩下的老弱病残根本无力造反,从而避免叛乱的发生。 如今黄河泄洪,在中原之地造成了偌大的泄洪区,更是诞生了上百万的灾民,又岂能不让朝野忌惮。 当然厢兵也并非没有弊端,此法虽然大大减轻了农民起义,但是却让大宋的军费开支飞速增加,冗兵冗费乃是大宋最为头疼的顽疾。 “不可再征收厢兵,如今朝廷好不容易才裁撤十万厢兵,如果再度征辟厢兵,岂不是让之前朝廷数年的努力化为乌有。”范正反对道。 不少大臣纷纷点头,厢兵一直以来都是朝廷的负担,如今好不容易组建建设兵团,裁撤了十万厢兵让朝廷财赋缓了口气,若是再征收厢兵,岂不是让朝廷的努力付之东流。 “征收厢兵乃是祖制,能够让灾民得以幸存,又岂能因为一些俸禄而废除,更何况如今大宋财政好转,足以承担厢兵之费用。”杨畏思想守旧,再度搬出祖制出来。 “然也,相比于灾民的生存,朝廷的安危,区区一些钱财并不算什么?” 一众旧党纷纷附和道。 就连范纯礼也微微点头,如今大宋经过改革,财政已经大为好转,足以再承担一部分厢兵的费用。 赵煦不禁意动,毕竟厢兵是行之有效的救灾赈济、预防叛乱的方法,相比于供应一批厢兵的费用和百万灾民造成的破坏相比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微臣反对。”然而范正却依旧坚持道。 赵煦不禁疑惑的看着范正。 范正解释道:“其一这些灾民并非是那些走投无路的灾民,稍有蛊惑就会揭竿而起,他们原本是泄洪区的百姓,有着自己的家业和良田。如今朝廷泄洪皆是夏季雨水充足的时候,只要将黄河决口合围,秋冬春三季同样可以继续一季小麦,更别说是泄洪是数年才一次,其他时候根本根本不影响生产。” 百官纷纷点头,泄洪区最多冲毁夏季作物,其他的并无大碍,百姓自然不愿轻易舍弃。 “可是百万百姓受灾,此乃既定的事实,又该如何解决?”杨畏反问道。 范正朗声道:“朝廷征辟厢兵乃是为了减少灾民的骨干来防止叛乱的方法,在下有一方法,可以起到异曲同工之妙,那就是以工代赈!” “以工代赈!” 百官眉头一皱,不知道以工代赈是何意思。 范正这才想起,这个时代并没有以工代赈的词语,当下解释道:“范某所提的以工代赈,乃是得益于先祖之言,其曾言:“荒歉之岁,日以五升,召民为役,因而赈济,一月而罢,用米万五千石耳。” 百官纷纷点头,当年范相公的确有此言论。 “灾民需要赈济,朝廷也要兴修水利,既然如此,何不在灾年招募灾民兴修水利,如此一来,朝廷虽然支出万余担粮食赈灾,而相比于灾年单独发放万担粮食有利的多,又能为朝廷兴修水利。” “以工代赈!文正公好手段!”赵煦拍案叫绝道。 新党上下不由脸色一抽,王安石变法和范仲淹的庆历新政乃是变法的两个流派,而经过范正的不断演绎,如今范仲淹的理念竟然在朝廷大行其道,竟然隐隐约约超过王安石变法的势头。 就连范纯礼也不由一叹,要说研究父亲范仲淹的政策,他可是烂熟于心,他甚至还多次读过此句,而以工代赈却被自己的儿子轻易的提出,这怎能不让他既自豪又羞愧。 “而且以工代赈同样抽调了大量的青壮劳力,同样可以避免叛乱的发生。”范正傲然道。 苏颂心中一动道:“启禀官家,如今泄洪区的土坝仓促建成,还需多加修缮,梁山泊的水势过大,需要将其引出,这些皆需要大量的徭役,若是实行以工代赈,岂不是两全其美。” 以工代赈的思路让满朝为之惊喜,朝廷原来只能不停的发放粮食赈济灾民,而如今转变成积极以工代赈,从而达到赈恤饥民和兴修水利的双重目的。 “就依范太丞所言,泄洪区实行以工代赈!”赵煦一槌定音道。 征辟厢兵虽然能够赈灾,但是却需要朝廷长久负担其粮草,而以工代赈只需要付少量的粮食,就能赈灾,还能兴修水利,如果按照募役的方法来算,朝廷还能节省一笔钱财。 “官家英明!”百官纷纷恭维道。 “范爱卿,既然以工代赈乃是文正公的良策,范爱卿子承父业,朕命你来负责灾区以工代赈工程。”赵煦下令道。 范纯礼出列郑重道:“微臣遵旨。” 当下,随着朝廷正式下令,黄河泄洪,百万百姓受灾。 范纯礼当下快马加鞭赶往灾区,宣布朝廷以工代赈,每日五升米。 “以工代赈!每日五升米!” 此消息一出,立即引起朝野哗然。五升米并不多,一升大约一斤半左右,五升米也就是七升半米,按照后世米价两块到三块之间,大约一日二十块钱的工钱。虽然不多,但是保证一家人饿不着。 消息传出,整个灾区也是纷纷欢呼,他们虽然抢救出不少家产,最为宝贵的粮食无法全部带出来,而灾区最为重要的就是粮食。 如今朝廷以粮食为俸禄,以工代赈,足以让无数灾民有了生计,而百姓有了生计,心思自然安定下来。 然而这五升米并不好赚,朝廷招募河工所需的皆是青壮,很多老弱妇孺根本无法顾忌,依然需要朝廷赈灾。 一时之间,郓城附近的粮价供不应求,皆开始上涨。 “启禀范相公,附近的粮价开始大幅度上涨,而且等既需要以粮食来抵河工的工钱,又需要赈济老弱病残,照此以往,我等的粮食恐怕无法支撑下去。” 郓城中,郓城县令一脸苦涩的向范纯礼禀报道。 “这些奸商!”不少官员咬牙切齿道。 范纯礼摇了摇头道:“物以稀为贵,如今郓城最缺的就是粮食,价格上涨无可厚非,再说,如今粮食上涨,也并未超过三成,并非奸商囤积居奇。” 范纯礼负责变法国营作坊,自然对商业颇有了解,对此并没有太多反感。 郓城县令连忙道:“县令不可大意,奸商贪心不知,今日胆敢涨三成,明天就敢涨五成,不出一月,郓城的粮价必将翻倍,到时候耽误朝廷赈灾大业,我等愧对官家。” “我等听说,当年文正公故意抬高粮价,将粮商运粮过来,然后再开仓放粮,顿时让灾区粮价大跌,轻松赈灾,范相公子承父业,若是运用此招,定然可破灾区缺粮之危。”一个官员出主意道。 范纯礼不由苦笑道:“当年先父说出的乃是奇计,一旦用过恐怕就不灵了,若是将郓城的粮价抬高,反而未能吸引商贾运来粮食,恐怕我等将是郓城的罪人。” 一众官员纷纷傻眼。 忽然,宋江匆忙前来道:“启禀范相公,郓城突然出现诸多粮商,请求见范相公。” “粮商?” 范纯礼不由傻眼,他们可还没有施展奇计,而且郓城的粮价上涨不过三成,这些粮商就闻着腥味来了。 “不错!很多都是大粮商!”宋江兴奋道。 此刻年轻的宋江依旧是热血的少年,这些大粮商资金雄厚,就算粮价贵了一些,但是却能保证粮食充足供应,足以让灾民不用再挨饿。 “立即引荐这些粮商!”范纯礼当机立断道。 如今灾区缺粮,而这些粮商手中却有粮食,如果能够运来大量的粮食,足以解决灾区之危,否则非但灾区出现粮荒,恐怕就连郓城等周围各县也会出现粮食危机。 “我等参见范相公!” 很快一众粮商来到范纯礼面前,纷纷见礼道。 范纯礼笑容满面,虚抬右手道:“诸位真乃及时雨也!如今灾区缺粮,诸位千里迢迢运来粮食,实乃有功于朝廷,本相决定按照高于常价市价三成收购诸位手中的粮食。” “及时雨?” 宋江听闻此词,不由对范纯礼佩服,如此给一众粮商面子,又给他们留了三成的利润,定然让这些粮商归心,又能顺利换灾区渡过难关。 然而为首的粮商却摇了摇头道:“若是范相公要用高于市场三成的价格来收购我等的粮食,请恕小民斗胆,可不能卖给大人。” 刹那间,场面顿时一冷。 “尔等奸商,三成利润也不知足?”郓城县令怒斥一众粮商道。 若非范纯礼在,他恐怕早就下令要强行留下一众粮商的粮食。 范纯礼也是心中一沉,他自然可以下令强行留下一众粮商的粮食,然而此举却将官府的威信全部破坏,恐怕日后再也没有粮商愿意前往灾区送粮。 范纯礼平静道:“那诸位可愿高于市价几层来卖?” 为首的粮商傲然道:“我等愿意按照市价,平价卖粮!” “啊!” 此言一出,顿时所有官吏都不敢置信,谁也没有想到这些敲骨吸髓的奸商竟然舍弃了利润,愿意平价卖粮! “当真?” 范纯礼不敢相信的问道。 “范相公并没有听错,我等愿意平价卖粮!”粮商直接道。 “莫非这批粮食?”郓城县令不解道。 他不相信这些奸商会如此好心,他们从外地调来粮食,远途跋涉送来郓城,如果平价卖粮,除去运费他们根本没有利润。 除非………… 除非这批粮食有问题。 当下就连范纯礼也怀疑的看着一众粮商。 一众粮商哪能不知道一众官员的怀疑,当下保证道:“这些粮食都是上等的好粮,如果出现坏粮,我等非但不容于商界,还会任由范相公惩罚。” “本官不解?”范纯礼问出心中的疑惑。 一众粮商郑重道:“因为我们是宋商!” “宋商!” 百官不由愕然,他们没有想到最终的理由竟然如此简单。(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一章 组建商部 “宋商!” 一众官员听到此言,不由恍惚! 对于邸报上的倡议宋商的文章,一众官员自然也看到过,然而当时纷纷对其嗤之以鼻,无人相信。 毕竟在一众官员的印象中,商人皆是囤积居奇,以次充好的奸商,想让他们遵循宋商的理念,简直是痴人说梦。 而如今大量的粮商送来平价的粮食,直接颠覆了一众官员的原来的观点。 “商人真的转性了?” 众人一脸不可思议道。 为首的粮商却郑重道:“自古以来,商人皆受世人歧视,这其中奸商的原因占据了大多数原因,当宋商的理念传开之时,我等顿时羞愧自如,今日起,我等商贾决定奉行宋商的理念,让商贾从大宋之害变成大宋之利,就从此次水灾开始,让世人重新认识商贾,我等亦能为国效力。” “好!诸位有报国之心,本相大感欣慰。”范纯礼朗声道。 “多谢范相公成全!” 一众粮商纷纷抱拳道。 当下,随着一众粮商运来大量的平价粮食,郓城甚至整个灾区的粮价很快趋于平稳。 “宋商!有此理念商贾之害尽去也!” “商人竟然有如此好心?” 大宋商贾践行宋商理念,往灾区送往大量平价粮食,立即引起了一片哗然。 一直以来,商人都是趁火打劫的角色,灾年商贾趁火打劫的行为可谓是屡见不鲜,让人痛恨不已,而如今商贾竟然转了性子,竟然开始主动运来平价的粮食。 “宋商!” 消息传到了开封城,赵煦也为之愕然,他没有想到商贾真的做出了改变。 范正在一旁冷笑道:“官家真的以为很多粮商乃是核心的商贾么?官家可以想一想,什么人手中的粮食最多?” “士大夫?” 赵煦豁然惊醒,大宋并不抑制土地兼并,很多土地都集中在士大夫之手,与其说之前的粮商乃是黑心的奸商,不如说是其背后贪婪的士大夫。 有时候粮商所卖的粮食价格高,不如说其进价的粮食就高,这个时代运输并不方便,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自然粮价节节攀高。 “范太丞又岂能保证这不是这些商贾的伪装,仅仅是为了让朝廷成立商部罢了。”赵煦皱眉道,自古以来对商贾的偏见让他对商贾始终无法放下戒心。 范正哈哈一笑道:“伪装又如何?这世间又有谁没有私心,只要他们能够为灾区送去平价粮食,为朝廷分忧,官家只要对此等行为大加褒奖,自然会引起无数商贾效仿,到那时,宋商的理念已经传遍大宋,商贾之害尽去也。” 赵煦微微点头,无论这些商贾的动机如何?只要朝廷对此顺势利导,让无数商贾效仿,定然能够让宋商理念大行于世。 反之,如果朝廷对于商贾为国分忧的行为不予理睬,日后恐怕再也无人愿意为灾区送平价粮食。 “传旨,对一众前往灾区送平价粮的粮商大加褒奖!”赵煦大手一挥道。 只是口头的表扬而已,惠而不费,何乐而不为。 “官家英明!”范正恭惟道。 随着朝廷大加褒奖一众粮商,立即在商贾中引起了一片哗然。 世人并不怕做好事,就怕做好事还落不到好,如今一众粮商为灾区运去平价粮食,立即引来了官家的褒奖,这让一众商贾大为振奋。 “可以开启第二步计划了,义庄即将开始为灾区募捐!”中医院内,范正对着樊三明郑重道。 “多谢东家指点!”樊三明郑重一礼道。 经过数年的发展,义庄的规模已经颇为宏大,遍布了所有的大宋各路,更是在救助灾民,帮助赤贫之人渡过难关。 而每每遇到重大灾难的时候,义庄都纷纷倡议募捐,屡屡为朝廷排忧解难,尤其是第一次平夏城之战的时候,义庄足足为朝廷募捐了数十万贯的善款,大大解决了朝廷的财政紧张的压力。 每每有灾祸爆发的时候,医家义庄都会举行捐款,如今黄河水灾,义庄都是如此。 而每年义庄捐款的主力则是医家,而如今此次黄河水灾捐款,医家并没有直接捐献钱财,而是捐献的一批医疗物资,直接奔赴黄河水灾第一线。 “这一次医家没有捐款,不知道又是谁捐款第一。” 开封百姓颇为期待道。 “依我看,定然是皇家银行!皇家银行日进斗金,别说是万贯,就是捐款十万贯也是九牛一毛。”一个市民猜测道。 “非也,皇家银行乃是朝廷管辖,所有的利润需要上交朝廷,若需钱财直接拨付黄河水灾即可,自然不会走捐款之路。”一个书生摇头道。 他熟知朝廷的规格流程,自然对国营作坊流程颇为了解,自然知道银行利润的分配。 而且皇家银行乃是皇家所有,自然不会让个人捐款来博取善名。 “依我看,定然是丰乐楼,其如今可是大宋第一酒楼,其名下的酒更是畅销大宋,日进斗金。”一个百姓猜测道。 “丰乐楼捐款了,捐了一千贯!” 很快,丰乐楼捐款的消息传来,不少百姓微微点头,丰乐楼捐了一千贯,虽然不多但是也不少,也算是中规中矩。 “春风楼捐款五百贯!” “八仙楼捐款八百贯!” …………………… 随着一个个捐款的消息传开,开封城无数商贾纷纷慷慨解囊!很快,义庄收到了善款就高达了十万贯之多。 “掌柜,我们捐多少!” 孙羊正店内,一个伙计向孙掌柜问道。 如今各大酒楼和大型商贾皆踊跃捐款,想要一改商贾的形象,践行宋商的理念。 “等!”孙掌柜面无表情道。 “等什么?”伙计不解道。 孙掌柜不慌不忙道:“等樊三明樊掌柜!” “樊三明?”伙计不解道。“樊三明已经加入了医家,再说如今医家目前所捐的都是药物和医者,早已经到达水灾前线。” 孙掌柜摇头道:“樊三明虽然加入医家,成为药商,然而其在医家却是有股份的,为医家酿造酒精,供应整个天下,他可是获利颇丰。更别说樊三明乃是宋商的发起人,他的捐款才至关重要。” 伙计顿时若有所思。 “还不快去打探!”孙掌柜朗声道。 “是!” 小伙计得令,立即跑了出去。 很快,孙羊正店的小伙计匆匆而来,禀报道:“启禀掌柜,樊三明捐款三千贯。” “此事当真?三千贯!樊三明疯了,这恐怕是他的大半身家。”孙掌柜惊呼道。 小伙计郑重点头道:“千真万确,此事都已经在开封城轰传。” “樊三明好气魄!”孙掌柜沉思片刻,深吸一口气道。 “那我们…………。”小伙计问道,刚才孙掌柜可是说了,要看着樊三明来捐款。 孙掌柜踱步片刻,最终一咬牙道:“孙羊正店捐款五千贯!” “五千贯!”小伙计顿时惊呼。 要知道孙羊正店的早已经不是昔日的餐饮龙头,无论是卖出的酒水还是孙羊正店的生意,都已经大不如从前,五千万贯恐怕已经是孙羊正店和孙掌柜的全部身家了。 “不错,我就是要用全部身家放手一搏。”孙掌柜决绝道。 随着猪肉盛行,主打羊肉的孙羊正店早已经没落,就连他当初高价买的白酒配方也已经过了保护期,如今白酒配方已经公开,孙羊正店生产的酒快速直销,现在早已经不复当年的盛况。 而如今孙羊正店想要一鸣惊人,那就必须出其不意,此次义庄捐款就是一个天赐良机。 很快,当孙羊正店捐款五千贯的消息传出再一次引爆了开封城。 “疯了!” 一众开封百姓目瞪口呆,之前医家虽然捐款万贯,但是那是因为医家的规模和体量颇大,万贯对其并不算什么,而一个没落的孙羊正店捐款五千贯自然没有可比性。 “孙羊正店捐款五千贯并不是他只捐五千贯,而是他孙掌柜只有五千贯!”一个商户感叹道。 开封城内并没有多少秘密,孙羊正店的情况众人也看在眼中,而孙羊正店如此疯狂的行为,也让众人叹为观止。 一时之间,原本没落的孙羊正店瞬间成为开封城的焦点。 “对了!说起来我等很久未到孙羊正店了!”不少开封百姓恍然道。 原来孙羊正店乃是开封首屈一指的酒楼,无数人都曾前往品尝美食,如今这才发现已经很久未去了。 “同去!同去!” 一旁的同伴欣然道。 孙羊正店如今风头正盛,再加上孙羊正店原本的名声,勾起了他们兴趣,一时之间,孙羊正店座无虚席,甚至外面还排着很多人等待,这可是孙羊正店很久未有的盛况。 “诸位对不住了,小店客已满,其他酒楼同样美味,诸位莫要冲动消费。”孙掌柜出面赔罪道。 一旁的等候的食客却毫不在意道:“孙掌柜可以冲动捐款,我等自然也可以冲动消费,孙羊正店乃是大宋老店,我等自然要鼎力支持。” 孙掌柜见状,只能的无奈的郑重一礼,以示感谢。 随着孙掌柜和樊三明的大手笔捐款,整个大宋也掀起了一场场捐款浪潮,上到豪商巨贾,下到贩夫走卒,甚至青楼妓女都慷慨解囊。 随着捐款总额节节攀高,整个大宋都震惊于商贾的大手笔。 商贾的反常举动,自然也传到了朝廷,先是宋商理念,后是平价粮食,如今又是大手笔的捐款赈灾,让朝廷看到了一个大为迥异的商界。 “不知诸位大人对商贾的举动,有何评判!”赵煦环视四周朗声道。 苏颂率先出列道:“启禀官家,目前大宋商贾奉公守法,而且主动平抑粮价,捐钱捐物,朝廷应该多加褒奖。” 苏颂此言并无不妥,毕竟以如今商家的正义之举,哪怕是最固执的老夫子也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杨畏眉头一皱道:“宰相大人所言有理,然而诸位都心知肚明,商贾之所以如此慷慨大方,乃是因为其有更大的意图,商部!” 杨畏此言一出,满朝皆寂。 商部此事在朝中已经争议多日,赞成者有之,反对者有之,而如今宋商的理念横行,让商贾之害降到低点,商贾之利大增。 “此乃商家的诡计罢了!还请官家莫要被其蒙蔽。”不少大臣纷纷上奏道。 按照他们对商家以往的了解,若非为了成立商部,这些商贾定然不会如此伪装自己。 赵煦闻言,顿时陷入犹豫之中。 范正见状反问道:“诸位认为商贾的行为有错么?还是认为商贾就应该囤积居奇,爱财如命,哄抬物价!诸位大人是愿意看到这样的商贾还是愿意看到原来的商贾。” 一众大臣顿时沉默,如今践行宋商理念的商贾简直让人无可挑剔,而原来的商贾则是人人喊打。 “人人皆求上进,商贾亦然,商贾经商,朝廷收税,此乃天经地义,成立商部乃是对商人的一种保护,毕竟朝廷收了商贾的钱了不是,就连街头恶霸都知道收保护费,难道官府连街头恶霸也不如?”范正冷笑道。 “商税?” 赵煦深吸一口气,商税成为改变他最重要的因素。 他雄才大略,想要一统天下,必定离不开钱财的支撑,而商税则是朝中赋税的重中之重,成立商部固然是对商贾的一种保护,同时也是对朝廷赋税增长的保证,更别说如今的宋商更是让他喜出望外。 “传旨,朝廷开始筹备商部事宜!” 赵煦正中下令道。 “臣等遵旨!” 百官不由一震,躬身领命。 官家同意组建商部,此事既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毕竟大宋赋税之中,商税已经高达七成,宋商理念尽医商贾之弊。 然而组建朝廷第七部可并非一朝一夕之事,需要数月时间方可成立。 很快,朝廷筹备消息的传出,整个开封商界顿时喜极而泣,他们商家被世人歧视千年,如今朝廷成立商部,他们终于等来了正名的机会。 一时之间,义庄的捐款更是凭空再多三成。(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二章 苦蒿治疟疾 “多谢东家相助!” 中医院内,得到朝廷同意筹备商部的消息之后,樊三明激动不已,对范正连连感谢道。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你应该知道朝廷同意组建商部的目的。”范正平静道。 樊三明朗声道:“东家放心,从此以后,商贾定然足额纳税,让商税再创新高。” 范正摇头道:“商税只是其一,最重要的则是要解决商贾之害,一旦商贾再有违法乱纪之行为,朝廷定然会严加处罚。” 樊三明心中一颤,随即咬牙道:“商贾违法乱纪,其罪有应得。” “与此同时,朝廷为了防止商贾做大之弊端,关乎国计民生的行业,必须国营占大头,等到范某推举你成为商部顾问之时,此策由伱向朝廷献计!”范正道。 “多谢东家提携!”樊三明大喜道,范正之策不亚于给了他一大功劳,此策一出,他定然能够在商部有一席之地。 “记住,莫要忘了宋商的理念,否则商贾必将重蹈覆辙。”范正递给樊三明一张告身,提醒道。 樊三明郑重道:“东家放心!” 范正离开之后,樊三明看着手中的告身不由喜极而泣,虽然这个告身并没有官阶,但是却足以让他的身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解决了商部之事,范正松了一口气,刚刚来到太医署,忽然钱乙匆匆而来,一脸凝重道:“范太丞,大事不妙!黄河灾区出现了瘟疫!” 范正心中一沉,连忙道:“是何瘟疫?” 他已经下令让医家负责疫区多加防备,然而却没有想到依旧未能防住瘟疫的发生。 “是疟疾!”钱乙一脸沉痛道。 “疟疾?” 范正眉头一皱,他没有想到还是出现了问题。 钱乙点头道:“前线的医者早已经提醒疫区灾民,不能喝污染的水源,然而据前线的医者传信,疟疾却是虫媒传播,通过蚊蝇叮咬或者输入带有病源的血液而感染。” 而如今黄河水灾泛滥,正是蚊虫泛滥之时,再加上灾民失去了房屋,只能在简易的房间内,甚至是露天席地而眠,根本没有预防蚊虫的手段。 “以目前的医术根本没有治疗疟疾的良方,只能靠免疫力硬抗!”范正无奈道。 “而且据前线的医者前来禀报,范相公很有可能已经感染上疟疾!”钱乙又道出一个沉痛的消息。 “什么!” 范正顿时大惊,他没有想到父亲前往灾区主持救灾竟然会有此劫难。 “不行!我要立即前往灾区!”范正当机立断道。 无论是父亲还是灾区的百姓都不容耽搁,范正决定立即前往灾区,寻求救治之方。 当下,范正立即返回范府,整个范府都已经慌作一团。 范纯礼刚刚当上尚书右丞,如今去黄河沿线救灾,如今却染上了疟疾,众所周知,疟疾的死亡率足足有三成,堪比天花一般恐怖。 而且范纯礼年岁已高,恐怕根本无法抵抗疟疾。 “母亲放心,孩儿此去郓城,定然会将父亲和灾民医治好!”范正郑重承诺道。 “还请相公携带好帷幕,前往要小心?”李清照挺着越来越大的肚子,虽然眼神担忧,但是却没有阻拦。 “对呀,你父亲已经染病,万一你要是……。”马氏也担忧道。 范正摆摆手道:“母亲放心,作为医者行医之前最先做的就是要保护自己,孩儿定然会做足防护。” 范正安抚好马氏和李清照,立即快马加鞭赶往郓城灾区。 郓城如今混乱一片,首先灾民遍地,又爆发了疟疾,而作为钦差大臣的范纯礼同样也染上了疟疾,整个郓城更是人心惶惶。 “驾!” 范正带着一众医者,快马加鞭立即赶往郓城。 “来人止步!前方乃是疫区,所有人马都不得进入郓城。” 就在范正的快马抵达郓城的时候,宋江带领一众小吏立即上前阻拦道,如今郓城最危急就是阻止疟疾扩散,宋江奉命在这一带布防。 “此乃太医生范太丞,专门是为了郓城瘟疫而来。”一个医者上前朗声道。 “啊!邪……范太丞?”宋江不由睁大了眼睛,邪医外号脱口而出,立即就突然改口。 “邪医范正!” 一旁的小吏却没有这般眼色,脱口而出道。 “还不快给范太丞请罪!”宋江犹如及时雨一般,连忙打着圆场道。 “是!是!小人口误,还请范太丞恕罪。”小吏连忙请罪道。 要知道邪医范正可不是小小的太医丞,也是钦差大臣范相公的独子,更是官家身边的红人,稍微动动指头就能让他一个小吏万劫不复。 范正摆摆手道:“邪医乃是朝野送个范某的雅号,并没有什么,如今范某前来最重要的是郓城的瘟疫。” 宋江恭维道:“范太丞高义!我等佩服!” 宋江立即让开路障,清空道路。 范正当下大手一挥道:“立即换上防护服,带上口罩进入疫区,对了,给他们一些防护服和口罩!” 哪怕是疟疾乃是蚊虫传播,并非是飞沫传播,范正依旧不敢大意,医家的防护服外加口罩足以覆盖全身的位置,而且喷洒一些花露水,足以最大可能的杜绝蚊虫叮咬。 “多谢范太丞!” 宋江和一众小吏感激的接过防护服,疫区内人心惶惶,他们自然也心惊胆战,而疫区内的防护服数量有效,优先医者根本轮不到他们这些小吏。 范正并没有继续停留,而是立即上马直朝郓城县衙而去。 “见过范太丞!” 郓城县令带着一众官吏前来迎接。 范正直接略过这些繁缛礼节,道:“父亲如今在哪里?” 郓城县令一脸恐慌道:“范相公在后堂中养病!” 范正让人带路,立即来到后堂,果然看到父亲虚弱的躺在床榻上,哪怕是夏日内盖上厚被子,依旧浑身发冷。 “父亲?” 范正喊道。 范纯礼看到范正,连忙摆手道:“正儿莫要过来,为父已经感染了疟疾,莫要再传染于你。” 范正摇了摇头道:“父亲莫急,疟疾乃是蚊虫传播,只要不是蚊虫叮咬,不会被传染。” 当下,范正给范纯礼亲自诊断,最终确认范纯礼感染的的确是疟疾。 “父亲安心休息,孩儿定然会全力治好于你。”范正郑重道。 范纯礼叹息道:“老夫倒无所谓,只是任由疟疾施虐,恐怕将会在郓城造成人间惨祸。” “父亲放心,孩儿晓得。”范正承诺道。 范正安置好父亲,来到衙门外,郓城县令一脸希冀道:“范太丞可有治疗疟疾的良方?” 范正却摇了摇头道:“疟疾乃是自古以来的瘟疫,以目前来说,根本没有良方。” 郓城县令顿时大失所望,郓城发生疟疾,他作为郓城县令定然难逃其责,可谁曾知道邪医范正亲自到来,依旧没有治疗疟疾的方法,这让他大失所望。 而且他相信邪医范正没有说谎,毕竟他的父亲范相公也已经染上了疟疾。若是有良方,邪医范正根本不会藏着。 “不过你放心,范某定然会让医家立即研究疟疾的方法,按照朝廷防治瘟疫的方法,郓城正式由医家接管!”范正郑重道。 “是!”郓城县令一脸苦涩领命。 “现在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立即清除郓城周围的污秽,莫要让蚊虫泛滥,减少瘟疫的传播。”范正安排道。 “下官明白!”郓城县令立即领命离去。 看到郓城县令离去,范正大手一挥道:“来人,将杨神医请来商议疟疾之事。” 如今的杨介正是年富力强之时,而且负责编撰医书《本草纲目》,黄河灾区发生瘟疫之事,自然第一个前来主持抗疫。 “是!” 一个官吏匆匆离去,很快,杨介带领一众医者匆匆而来。 “范正,情况颇为不妙,非但范伯父感染,如今感染疟疾之人越来越多,而且蚊虫泛滥,恐怕将成燎原之势。”杨介匆匆而来,神色严肃的警告道。 范正苦笑道:“如今不是找来杨兄商议,看一看能不能找到治愈疟疾的良方。” 杨介脸色一暗道:“如今我已经用遍了历代相传的良方,对疟疾并无太多疗效。” “疟疾!” 范正不由一叹,这可是自古以来的顽疾,每年都让无数人丢掉性命。 杨介和范正对视一眼,不由升起一种无力的感觉,很多人都 “不对,我记得医书曾经记载过有医者曾经治愈过疟疾!”范正忽然灵光一现道。 “你说的可是道家葛洪的《肘后急备方》,里面的确有医方记载能够治疗疟疾。”杨介如今乃是医家的百科全书,范正随口一提,杨介就准确的找到医方,并说明其出处。 范正当下急切道:“既然有成功的医方,那我等赶紧照方抓药呀!” 杨介却并没有丝毫动作,摊摊手道:“你以为我没有试验此方么?此方乃是用黄蒿来治疗疟疾,然而却没有什么效果,此方是一个错方!” 杨介编撰本草纲目,很大的一个任务就是要甄别前人的药方,毕竟经过历代医者口口相传,以及记载的语焉不详,不清晰!像这样的医方有误的更是比比皆是。 范正刚刚升起的希望顿时破灭,不由眉头紧皱。 “不对!” 范正心中一动,豁然而起道。 “范兄,有何不对!”杨介不解道。 范正踱了几步道:“此方如果是偶然之方,或许是错方,然而此方乃是道家神医葛洪的良方,有记载其利用此方救活诸多疟疾患者,不可能是错方?” 杨介疑惑道:“可是自从葛洪之后,从来没有人用此方医治好疟疾。” 范正深吸一口气,做出一个大胆的猜测道:“如果说此方无错,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出错,那就是药错了。” 杨介摇头道:“可是葛洪的《肘后急备方》的中明明记载着就是黄蒿,黄蒿乃是众所周知的药材,味苦、辛,微寒,归脾、胃、肝、胆经,有清利湿热,利胆退黄的功效。” 对于医书,杨介张口就来,很快就将黄蒿的药用记载脱口而出。 范正道:“神医葛洪距今已经有了七百年的历史,难免会有纰漏,更别说其中更是经历过五胡乱华这等黑暗时代,有所纰漏在所难免。” 杨介点头,正是如此,他才怀疑葛洪的药方有误。 范正继续道:“既然蒿类历来是药材,而且有很多分支,就比如极北之地的蛔蒿,而且很多蒿类长相很是类似,所以范某认为并非是葛洪的医方有误,而是后人弄错了医方中的药材。” “的确有这个可能?”杨介眼睛一亮道。 范正昂然起身,朗声道:“来人,立即收集所有种类的蒿,将其熬制成药。” “遵令!” 随着范正一声令下,医家开始大规模行动收集蒿类,甚至连治疗蛔虫的蛔蒿也没有放过。 如今的医家已经有了一套行之有效的试验药物的方法,通过将各种不同的蒿类,分组给不同的患者服用。 就在范正和杨介焦急的期盼中,一个医者兴奋来报道:“启禀范太丞,找到了治疗疟疾的蒿类。” “是何蒿类。”杨介急忙问道。 医者振奋道:“是苦蒿,而且对疟疾颇有奇效!” “苦蒿!”杨介不由一呆,他没有想到医方中的黄蒿竟然是最不像药材,让人避之不及的苦蒿。 “快,立即将苦蒿拿来。” 范正当下迫不及待的吩咐道,如今父亲正在饱受疟疾之苦,如今找到了医方,自然要尽快医治。 “传令下去,立即高价收购苦蒿,全力医治疟疾。”杨介同时下令道。 “是!” 医者立即领命而去。 如今乃是夏秋交界,各种蒿类遍地皆是,在医家庞大的人力物力之下,很快大量的苦蒿运到了疫区。 随着将苦蒿制造成药服用,原本即将失控的疫情顿时得到了控制,郓城的危机大大解除。 然而当众人得知范正破解葛洪治疗疟疾的错方之事,不由暗自庆幸,谁能想到竟然不是医方有错,而是药物弄混,以至于让数百年来,葛洪神方失效,让无数人为之丧命。 “不愧是邪医范正!”更多人纷纷庆幸,这等让人意想不到的错误,也就是邪医范正能够发现,否则疟疾恐怕还要肆虐千年,让更多的人为之丧命。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三章 邪方——土 “苦蒿水!” 整个疫区百姓对之又爱又恨。 苦蒿想要保留药效,那就必须煎水喝,蒿类本身就有味道,更别说苦蒿更是苦涩至极。 然而苦涩至极的苦蒿水却是根治疟疾的良药,哪怕是味道再苦再怪,也只能咬牙喝下去。 “呕!” 范纯礼刚刚端起苦蒿水,尝了一口,立即引起强烈的反胃。 范正不由无奈,哪怕已经放了蔗糖,苦蒿水的味道依旧让人无法忍受。 “父亲先行忍耐,此药乃是治疗疟疾的唯一药物!”范正安慰道。 听到此言,范纯礼强忍着呕吐,将苦蒿水咽下。 服侍完范纯礼用药,郓城县令就已经紧急前来。 “范太丞,下官有紧急情况,求见范相公,不知范相公…………。”郓城县令急声道。 范正眉头一皱,摇头道:“家父还在病中,恐怕还不能处理公务!” “无妨!本官还能支撑。”范纯礼挣扎起身,想要继续处理公务。 范正强行将范纯礼按在床上,淡淡的说道:“父亲莫要忘了,如今郓城已经被医家接管,在医家管控期间,所有急事,儿子可以做主。” 按照朝廷根治瘟疫的方法,医家现在具有最大的决策权,他代父亲处理公务,并不算越俎代庖。 “逆子!”范纯礼被范正强行夺权,顿时怒斥道。 范正并未理会范纯礼的怒吼,而是直接让人服侍好范纯礼,莫要让其乱动。 走出后衙,郓城县令无奈道:“范太丞医术通神,挽救我郓城县于水火之中,下官代郓城百姓活命之恩。只是此事事关灾民,下官实在是无法启齿。” “尽管道来。”范正大手一挥道,负责赈灾的乃是他的父亲范纯礼,要是灾民出了乱子,虽然范纯礼染上了疟疾,却依旧难逃其责,更别说如今更是医家负责接管郓城。 无论是为了父亲还是为了百姓,他都不能置之不理。 “郓城已经缺粮了,再这样下去,恐怕灾民将再无粮食。”郓城县令苦笑道。 范正虽然医术惊人,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也根本无法解决灾民的粮食。 范正不解道:“怎么可能,不是有粮商已经运来了大量平价粮食,郓城的粮食足够安置灾民。” 郓城县令无奈道:“粮商的确运来了大量平价粮食,然而这些日子,郓城出现疫情,外面的粮食根本运不进来,并没有补充,哪怕如此,只要节省一些也能撑不下去,只是最近一段时间,突然多了很多灾民,让救灾粮食出现了短缺。” “突然多了很多灾民?”范正大为不解,如今黄河水灾已经流向了梁山泊,并无扩大面积,而且郓城因为疫情已经封闭,根本无法进来灾民,又如何多出如此多的灾民。 郓城县令有些难以启齿道:“范太丞一看便知。” “前去带路!” 当下,范正起身,朝着安置灾民之处而去。 “见过范太丞,见过县令大人!” 看到县令带着范太丞过来,负责放粥的宋江连忙上前见礼道。 如今范正已经找到了医治疟疾的良药,郓城对于进出的管控略微放松,宋江这才转而负责放粥。 “宋江,如今灾区情况如何?”郓城县令高声喝道。 “郓城,宋江!” 范正眼神一凝,霍然看到见过一面的宋江,没有想到他就是后世赫赫有名的及时雨宋江。 宋江苦笑道:“启禀县令大人,今日灾民的数量只增不少。” “只增不少!” 范正眉头一皱,顿时看向灾民,却发现的确是一群衣衫破烂的灾民,根本看不出异常。 宋江见状,立即解释道:“范太丞有所不知,这一次的水灾提前通知,很多百姓都有所准备,所以在衣物上并不能看出太大的差别。然而却能从脸色上看出一二。” 范正这才侧目望去,这才发现不少灾民脸色红润,显然并非营养不良的情况。 “这是?”范正大为不解道。 宋江无奈道:“这是郓城的当地百姓?” “他们不是有家么?而且并未受灾?”范正眉头紧皱道。 宋江无奈一叹。 范正顿时了然于心,贪小便宜,乃是普通百姓共有的弱点。 宋江掀开粥盖,指着热气腾腾的粥锅道:“朝廷关于赈灾放粥有着明确的命令,筷子浮起,人头落地,而郓城百姓虽然没有受灾,但是也大多都不富裕,吃了赈灾粮食一口,就能为家中省下一口。” 范正明白了事情的起因经过,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当下起身朗声道:“诸位郓城的父老乡亲们,在下乃是邪医范正,请听我一言!” 范正为了让百姓信服,直接爆出了自己邪医范正的外号。 “邪医范正!” 一众百姓纷纷抬头,邪医范正的名声本就在民间很响亮,再加上邪医范正刚刚找到了治疗疟疾的医方,解救郓城百姓于水火之中,更是在民间名声正隆。 范正继续道:“如今因为郓城疫情,灾民粮食不足,请所有郓城本地的百姓莫要再吃救济粥,范某在此拜谢了!” 灾民群中,不少本地百姓脸色陷入了羞愧。 “尔等可曾听到范太丞所言,郓城百姓速速离去,若是让本官查实,定然严惩不贷。”郓城县令立即高声喝道。 宋江则是趁机道:“范太丞乃是医治瘟疫的神医,让我郓城百姓得以存活,诸位莫要辜负范太丞的期望。” 随着在郓城县令和宋江的一唱一和之下,当下有一些郓城百姓脸色羞愧的离开队伍。 看着有人离开,范正也是松了一口气。 然而宋江却摇头道:“范太丞莫要高兴太早,主动离开的郓城百姓恐怕只有一小部分,如今郓城的粮食依旧不够支撑太久。” 范正想了想道:“那就立即前往外地调粮来!” 郓城县令苦涩道:“县令大人有所不知,郓城如今瘟疫余毒未了,很多商贾对郓城避之不及,再说因为水灾,周围的粮食早已经被动用,就是想要运粮,短时间内,恐怕也难以办到。” “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要区分出郓城本地人和灾民!”范正凝重道。 郓城县令和宋江郑重点头,然而二人却知道这根本区分不出来,灾民也是郓城附近的,口音极为相似,再加上也没有画像之类的,只要他一口咬死自己就是灾民,他们还能不赈灾? “听闻范太丞素来有急方,还请出良方让郓城渡过此难关。”郓城县令恭维道,如今他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范正的邪方之上。 范正想了想道:“按照医家理念,只要找到病源就能迎刃而解,而如今真正的病源本地并非灾民也来吃粥,重点就是灾民和粥,既然我们不能分辨出灾民,那就只能将解决的方法寄托在粥上。” 宋江心中一动道:“范太丞的意思是将粥弄稀一些,这样还可以多坚持一段时间。” 郓城县令吓了一跳道:“筷子浮起,人头落地,若是让朝廷查出我等的粥很稀,那岂不是杀头之罪。” 郓城县令万万不敢担这个责任,哪怕他宁愿让灾民断粮,也不愿意背负这杀头罪名。 宋江附和道:“不错,且不说朝廷会不会怪罪。就算将粥弄稀也多撑不了几天,而且原本都是稠粥,突然变稀,灾民恐怕会心生不满,极有可能生变。” “如今乃是特殊情况,若是度过此关,运来粮食再将粥变稠也未尝不可。” “而且黄河水短时间退不下去,若是不能区分真正的灾民,日后就是运来粮食,恐怕也会如同无底洞一般。”宋江补充道。 范正意外的看了宋江一眼,宋江不愧是后世的及时雨,能够做到了梁山头把交椅,的确有几分本事。 “既然不能将粥弄稀,那这样呢?”当下,范正递上抓起一大把泥土,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撒入白花花的粥里。 顿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俗话说一颗老鼠屎一锅汤,而范正一大把泥土更是将这上好的粥给毁掉了。 “逆子!” 此刻忽然又传来范纯礼熟悉的怒吼。 得知是郓城缺粮,范正离开之后,他不顾下人的劝阻,就强行来到施粥现场,却没有想到当场看到范正毁掉粥铺的那一幕。 如今郓城正在缺粮,每一粒粮食都至关重要,范正毁掉整整一锅粥,这是何等的浪费。 更重要的是若是今日的事情传出去,定然会对范正的名声造成毁灭性的打击,这让范纯礼如何不震怒。 “父亲!你刚刚好转,怎么不卧床休息。”范正听到熟悉的声音,当时一脸惊喜道。 范纯礼气不打一处来,气急败坏道:“老夫没病还被你气病了,朝廷赈灾费了何等的心血,你为何还要毁掉灾民的粥。” 范正嘿嘿一笑道:“父亲莫急,孩儿放进粥的可不是土,而是药!” “药!” 众人目瞪口呆,范正这可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他们可是亲眼见到范正从地上抓起一大把土放进粥里,而范正信口雌黄,竟然说是药。 “对!土就是一种药,而且是解毒的好药,小人曾经生病,其中的一味中药,就是黄土。”宋江连忙范正解围道。 “对对,土是中药的事情,下官也有所耳闻。”郓城县令也附和道。 其他官吏也纷纷赞同。 “范伯父有所不知,陈脏器记载:土能解诸药毒,中肉毒,合口椒毒,野菌毒”,土是一味非常好用的中药。”就连杨介也出言为范正解释,并直接将医书搬了出来。 范纯礼看了看四周,喘着粗气道:“尔等莫要为这个逆子圆场,土的确是一味中药,然而却绝对不是用在给灾民的粥里,犯错并不可怕,可怕是一错再错。” 在范纯礼的斥责下,杨介等人顿时噤若寒蝉。 “范大人莫要责怪范神医,我等灾民本身就有毒,正好需要这些土来解毒!”一个白发苍苍的年老灾民上前郑重道。 范正在民间的威望极高,义庄乃是范正所创,又找到了医治疟疾的良方,平定了瘟疫,自然不希望范正因此受责罚。 范正见状,亲自来到放了土里的粥里盛出一碗放到年老灾民手中道:“那伱愿意喝下这碗带药的粥么?” 一众官吏目瞪口呆的看着范正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范正先是在粥里放土,然后又公然狡辩称土是中药,随后又亲自盛了一碗带土的粥给灾民,此事若是传出去,范正一直以来的名声将会毁于一旦。 年老灾民呆了呆,木然的看了手中的粥,他没有想到为了报答范正的救命之恩,他主动替范正解围,而范正却真的给了他盛了一碗。 “我愿意喝!”年老的灾民一咬牙道。 再加上每日施粥的数量不多,他早已经饿的饥肠辘辘,当下,他端起带土的粥,三下五除二的吃完。 范正抬头傲然道:“看吧,我就说这是药吧,根本不影响食用!” 众人不由嘴角一抽,他们可是亲眼看到年老灾民视死如归的表情,一碗粥不知道吐了多少沙子,甚至寥寥无几的大牙差点没有崩坏。 “逆子!你这是要指鹿为马么?” 范纯礼气急败坏,他恨不得自己的疟疾没有治好,从此一命呜呼,也不想看到自己骄傲的儿子从此跌落。 范正摆摆手道:“父亲错误了,孩儿并非指鹿为马,孩儿说的土是药,并非是土能够解毒,而是土是分辨真假灾民的良药。” “土是分辨真假灾民的良药的良药。”众人呆呆的看着范正,又转身看了看刚刚喝完粥的年老灾民。 “邪方?不,是奇方呀!”最接近底层的宋江率先反应过来,连忙惊呼道。 “这锅粥虽然毁掉了,但是它们却能进入真正灾民的肚子里,才能真正做到赈济灾民的效果。”郓城县令也恍然大悟道。 如今郓城真假灾民遍布,根本无法分辨出来,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再分辨了,让真假灾民的胃来做选择。 真正的灾民为了活下去,甚至连观音土都会吃下去,更别说仅仅是掺土的白粥。 “邪医范正,邪方金身不破!” 周围众人咂舌道。 “范兄的医方已经出神入化,杨介佩服至极!”杨介心服口服道。哪怕他把医书背的烂熟于心,恐怕也想不出如此医方。 暴怒的范纯礼顿时僵在那里,他没有想到范正每一句都没有说错,这把土竟然真的良药,一个能够拯救无数灾民的良药。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四章 及时雨宋江 “逆子,你怎么不把话说完!” 范纯礼恼羞成怒下,一巴掌拍在范正的头上。 范正顿时蒙圈,虽然他已经完美证实了自己的话,但是依旧没有少挨这一巴掌。 “可是你也没有等让孩儿说完!就开始大吼逆子了。”范正委屈道。 他才将一把土撒进去粥里面,范纯礼人还没有出现,一声逆子就是率先来到。 不少人顿时偷笑不已,范正此方邪魅至极,谁能想到土的作用竟然是让粥变得难喝,从而达到真正救济灾民的目的。 范纯礼顿时大为尴尬,他不由想起范正第一次出邪方的时候,那时候他也是怒斥逆子,然而范正的每一次邪方都让他暴跳不已,却同样也让他哑口无言。 “还不赶紧赈灾,灾民都饿坏了!”范纯礼黑着脸道。 “那范相公的意思?”郓城县令迟疑道。 范纯礼脸皮一抽,冷着脸道:“造方放粥!” 很显然以郓城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支撑太久,只能按照范正的邪方,来驱除假灾民,方可赈济真正的灾民。 “得令!” 郓城县令得令,立即大手一挥。 宋将见状立即又往粥里加入大把的泥土,并将其充分搅混,原本白花花的粥,立即变得污浊不堪。 不少上前领粥的百姓见状顿时大为不满,然而真正的灾民却一咬牙接过面前的粥,强忍着不适,狼吞虎咽的看着吃了下去。 而一些假冒的灾民并无太多饥饿,甚至暗中存放的还有食物,面对夹杂泥土的白粥根本无法下咽。 随着将土掺入白粥此方出现,真假灾民纷纷现行,一时之间,排队的领粥的灾民大幅度减少。 “范太丞的邪方还真…………神!” 看到这一幕,宋江不由自主的向范正恭惟道。 原本让郓城极为头疼的问题,竟然在范正手中轻而易举的解决,难怪世人皆传,范正的邪方一出,立竿见影。 郓城县令却皱眉道:“可是依旧有一些百姓混入灾民之中。” 范正摆摆手道:“这些本地百姓宁愿喝浑浊的白粥,说明其本身也是赤贫之人,再者这次水灾提前准备,灾民之中也有一些富人,喝不惯浑浊的白粥而离开,总体我们赈灾的人数是不变的。” “范太丞英明!”宋江恭维道。 范正转身对郓城县令道:“不过一直喝带土的粥也不是事情,等人数固定之后,你立即恢复白粥,将灾民编成保甲,相互作保。” 一直让灾民喝土粥也不是事,也会增加灾民对朝廷的怨念,既然已经区分开,那就固定下来恢复白粥。 “下官领命!”郓城县令恭维道。 范正道:“还有如今郓城暂时渡过危机,你拿着我的手令立即联系粮商,抓紧运来粮食来。” 当下,郓城县令领命而去。 有着范正的手令,再加上郓城的瘟疫已经到了控制,立即有粮商响应,运送一批平价粮食,快马加鞭的朝着郓城而来。 与此同时,范正在郓城的神奇邪方再一次被疯传,引起了百姓的一片惊呼。 “几百年来,被无数医者证实是错误的葛洪医方竟然是真的。” “治疗疟疾的良方竟然不是黄蒿,而是苦蒿,肆虐天下无数年的疟疾终于被克服!” “这已经是邪医范正医治好的第二个瘟疫,单单这一条足以傲视历代医者。” 一众百姓惊叹道,虽然疟疾医方已经被葛洪发现过,然而毕竟已经失传,如今算在范正身上并不为过。 再者瘟疫之所以让人谈死色变,乃是因为每一个瘟疫背后都是无数条人命,而且无药可医,而范正连续找到了两个治疗瘟疫的方法,这不知道挽救了多少人。 “不!尔等忘了还有南方的血吸虫病,医家已经找到了血吸虫的病源,只要小心谨慎,严加控制,就能让大部分人避免染病。” “还有高温消毒之法,哪怕是最可怕的瘟疫,医家也有了相应的防御措施。。” …………………… 不知不觉中,百姓对于瘟疫的恐惧不再是谈虎色变,这一切都是邪医范正变法医家的成果,让医家和百姓对疫病有了抵抗能力。 而对于范正让灾民喝土粥的事情,更是在民间引起了一片哗然。 “邪医范正将一把土放入灾民的粥中,范相公怒声大斥:逆子,而邪医范正却振振有词,言其放的不是土,而是药!………………。” 初闻此事之人可以说一片愤然,毕竟灾民已经够可怜的了,邪医范正还欺负最可怜的灾民,甚至有新旧两党之人听闻大喜过望,当下准备写奏折要弹劾范正。 “范某土并非是解毒的药,而是用来分辨真假灾民的药!真灾民会喝下土粥,而假灾民喝不下土粥,至此郓城灾民粮食危机立解。” 而当他们真正了解事情的经过之时,不由对范正的立竿见影的邪方连连惊叹。 “依我看,以后只要是邪医范正开方,哪怕是再邪门,只需要照方抓药即可!” 郓城中,一个百姓感叹道。 其他百姓也纷纷点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中苦涩至极的苦蒿水,一咬牙一口服下。 苦蒿虽然味道极为苦涩古怪,但是的确是治疗的良药,经过连续服药之后,范纯礼很快就已经痊愈,开始接管赈灾的工作。 “郓城疫情管控结束!” 范正这才一声令下,结束了郓城的疫情管控,医家开始有秩序的撤离郓城。 “父亲孩儿告辞!” 郓城县衙内,范正朝着范纯礼辞行道。 范纯礼看着范正头上的巴掌印,不由有些郝然,然而作为父亲却拉不下面子,只能淡淡地说道:“去吧!清照即将临产,你也莫要再乱跑。” 范正也知道范纯礼的脾气,当下拱拱手转身离去。 当下,范正带上一众医者准备离开郓城,不过在走之前,他特意又做了一件事情。 “卑职宋江见过范太丞。”宋江激动不已,他乃是一个郓城的押司,乃是小吏出身,原本已经没有上进的空间,而若是攀上了当朝宰相之子,官家身边的红人,那岂不是一飞冲天。 范正审视的看了大名鼎鼎的宋江一眼,顿时让宋江心头一紧。 范正朗声道:“宋江,本太丞的医术如何?” 宋江见状连忙恭维道:“范太丞医术已入化境,宋江惊若天人!” 宋江的话虽然有吹捧的意思,然而范正的一把土彻底让宋江折服,谁能想到让郓城上下都束手无策粮食危机,竟然在范正手中,用一把土解决。这等神奇的手段让宋江叹为观止。 范正叹声道:“范某虽有医术,然而大宋却有一顽疾让范某束手无策。” “大宋顽疾?”宋江不由一愣,他没有想到还有为难住范正的顽疾。 宋江猜测道:“范太丞所担忧的莫非是黄河水患?” 范正摇了摇头道:“非也!有了此次成功泄洪的经验,再加上对支流的拦截沉寂泥沙,黄河水患将会得到缓解。本官担忧的乃是梁山泊。” “梁山泊?” 宋江大为不解道。 如今的梁山泊已经是治理黄河水患的良药,大量的黄河水流入梁山泊,同时再治理梁山泊,将大量的水排出去,从此利用黄河泄洪,将梁山泊淤平,有朝一日,定然会变成八百里良田。 范正点了点头道:“范某所说的并非是梁山泊水患,而是梁山泊匪患!” “梁山泊匪患!” 宋江顿时一震,作为距离梁山泊最近的城池,又是官府中人,自然知道梁山匪患,而且这些匪患屡禁不绝,让朝廷都极为头疼。 宋江小心翼翼道:“梁山匪患乃是国之大事,小人乃是小小的押司,恐怕也难为国家效力。” 宋江心头发紧,他不知道范正为何会找到他说梁山匪患之事,莫非他和梁山晁盖乃是旧识之事被人告发了。 “公明,平时仗义疏财,虽为衙门中人,却和江湖之人相交,素来有及时雨之称,这不禁让范某想起了一个名人。”范正悠悠的说道。 宋江顿时冷汗直流,邪医范正直接说出了他的字,同时也叫出了江湖上给他的绰号,很显然对他一切了如指掌。 然而在范正逼视的目光下,宋江只能硬着头皮道:“不知范大人所说的何人!” “汉高祖刘邦!” 范正意味深长道。 “扑通!” 宋江身体一软,跪坐在地上。 汉高祖刘邦那可是造反起家,当年的刘邦乃是大秦的一个亭长,和宋江的押司官职相差无几,而细想之下,宋江结交梁山盗匪所走之路和刘邦当年结交游侠颇为相似。 “范太丞饶命,小人真的和梁山之人没有关系。你也知道小人乃是小小的押司,郓城又和梁山交界,小人必须广交人脉才能为朝廷效力,绝无私通梁山之意,小人从今以后,一定和梁山划清界限,不再有任何联络。”宋江连连求饶道。 宋江被吓得失魂落魄,如果范正真的要治他一个私通盗匪之罪,他还有活路,要是治他一个谋反之罪,恐怕要被朝廷诛九族的。 范正见火候已道:“不!本官是要你继续结交梁山泊盗匪!” “啊!” 宋江不由一愣,随即毫不犹豫道:“小人遵命!” 范正诧异的看着宋江道:“你就如此轻易的答应,就不怕本官另有所图?” 宋江郑重道:“坊间传闻,邪医范正的邪方,无需多问,只需照方抓药即可,如今既然大人用的上小人,哪怕是再邪之方,小人也照做不误。” 范正很是意外,没有想到宋江竟然如此上道。 “梁山泊又地处中原之地,距离开封不远,乃是大宋的一大毒瘤,一旦盗匪聚众生乱,大宋将会社稷不稳。”虽然宋江上道,范正依旧说出了原因。 宋江恭维道:“范大人医国之术高明,一眼看出梁山泊的弊端,让小人佩服。” 范正继续道:“然而梁山泊本就八百里水域,如今又注入大量的黄河之水,让其水势更盛,一旦盗匪进入其中,想要搜寻极为困难,所以此疾无药!我要你宋押司当药” “宋某当药。”宋江目瞪口呆,他原本已经亲眼看到了范正以土为药的神奇,本以为那已经是极限了,却没有想到范正要以人为药。 “小人恐怕没有什么药用价值?”宋江小心翼翼道。 范正冷冷的看了宋江一眼道:“我要你继续当你的及时雨,负责接济江湖中人,若有真正的冤屈之人,你将其引荐给我,范某会为其平反冤屈。” 宋江郑重一礼道:“大人英明,很多盗匪落草为寇,并非本意,而是逼上梁山,小人也是于心不忍,才有一些接济。” 范正继续道:“若是罪大恶极之徒,你需要配合朝廷将其捉拿归案。” 宋江不由一颤,那些罪大恶极之徒都是凶人,他怎么敢泄露其行踪,当下只能低声道:“小人乃是小小的押司,并无精通武艺,又如何配合朝廷将其抓拿归案。” 范正道:“那些蒙冤之人,本官自然不会无缘无故为其平反,其必须立下功劳,斩杀一名罪大恶极梁山泊盗匪方可,本官会让这些人配合与你。” 范正明白,真正能够在梁山做大的都是走投无路的好汉,有着后世的好印象,范正自然不希望这些英雄好汉最后走上不归路,如果他提前通过宋江之手,将这些好汉收复,再用以毒攻毒之法,让其平定梁山盗匪,定然能够让梁山泊的毒瘤不药而愈。 “下官遵命!”宋江苦涩道,和梁山盗匪打交道,这可是一个高风险的工作。 “只要梁山盗匪平定之后,本官许你七品官!”范正哪里不知道宋江的犹豫,当下许诺道。 范正记得没错得话,日后宋江招安之后,受封的就是七品武德大夫,如果梁山泊匪患平定,范正自然不会吝啬。 “多谢大人提携!” 宋江虽然是押司,但是却属于吏,一辈子都不可能高升,而成为七品官则是真正的官吏,只要牢牢抱住范正的大腿,日后未尝不能飞黄腾达。 相比之下,和梁山盗匪打交道的风险根本不值一提。(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五章 范正的正方 范正并非没有担忧宋江会走上原来的老路,然而如今的梁山匪患还在控制之中,再加上如果他提前干预,将宋江这个钉子钉入梁山,将一些真正蒙受冤屈的盗匪平反,反而作为平叛梁山的主力。 如此一来,非但可以消耗梁山盗匪的实力,而一些罪大恶极之徒人品极差,根本无法成事,梁山泊匪患将会变得可控,再也无法威胁大宋腹地。 等到日后黄河多次泄洪,大量的黄河淤泥涌入梁山泊,梁山泊的地势将会变得越来越平,梁山泊的水域将会逐渐减少,梁山泊水患自然也迎刃而解。 “若是梁山匪患一直未平?”宋江担忧道。 若是梁山匪患一直平定不了,那他岂不是一辈子要在郓城当一个押司,他乃是小吏出身,见识过官员的风光,最渴望乃是有一个远大的前程,从此光宗耀祖。 范正正色道:“只要你相助朝廷剿匪有功,最多二十年。范某将会兑现承诺。 “二十年!”宋江不由一叹,不过并未失望,按照惯例,他一辈子也不可能为官,而范正保证的二十年看似很长,但是他和邪医范正都很年轻,二十年后正是邪医范正官位鼎盛之时,二十年后兑现承诺并非虚无缥缈,他也等得起。 “而如果你剿匪不利,甚至和梁山盗匪勾结,你应该明白,范某乃是医者,能救人也能杀人,你想感染什么疾病而亡,可以提前给范某说说。” 宋江顿时脸色一变。 医家乃是研究诸多疾病,所接触的病症极多,而且各种疫情防不胜防,他可不想在不知不觉中,染上重疾而亡。 “大人放心,宋江定然会忠于朝廷。”宋江连忙保证道。 “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果有朝一日被他人陷害,范某可以相助你一次。”范正看着宋江意味深长道。 “多谢大人!”宋江虽然不明所以,依旧应承道。 “去吧,本官会有专人和你联系,配合你治理梁山盗匪。” 当下,范正这才挥挥手,宋江这才躬身离去。 宋江离开之后,范正大手一挥,一个医者上前道:“安道全见过范师兄!” 范正看着和后世名字一模一样的神医安道全,神色复杂道:“安师弟刚刚也听到了梁山泊匪患,不知可愿意作为操刀手,配合宋江割掉梁山泊这个毒瘤。” 梁山盗匪最爱争勇斗狠,受伤是在所难免,安道全医术不凡,定然能够打入梁山泊内部,成为超然的存在。 安道全郑重一礼道:“医家悬壶济世,医人医国医天下,如今天下既然有毒瘤,我等医者自然义不容辞。” 范正点头道:“梁山泊水患平定之后,师兄许你一个太医之位。” 安道全却不以为然道:“范师兄不需用高官厚禄来许诺师弟,在医院行医和匪窝行医并无不同,我等医者无需在意如此。” 范正敬佩道:“安师弟高义,不过论功行赏还是要有的,否则如何激励后来人。” 安道全这才应诺下来。 安排好梁山之事,范正这才起程。 然而就在范正准备返程的时候,突然又接到了范纯礼的急报。 “启禀少爷,老爷传来急训,请你立即去黄河大堤。”一个范家家丁匆匆前来,带来范纯礼急报道。 “父亲!他不是准备前往黄河决口,准备堵塞决口么?”范正不解道。 如今已经渐渐进入秋季,雨季已经过去,黄河水位大幅度下降,而梁山泊的水位快要到达极限,也是时候封堵黄河决口,结束这场水灾。 范家家丁苦笑道:“老爷的确是负责拥堵黄河决口,早一日堵住决口,就能早一日结束水灾,然而如今黄河并非是最低水位,再加上黄河乃是地上河,流速很大,根本无法封堵。老爷说让你前往决口之处,想出邪方快速封堵黄河。” 范家家丁直接将范纯礼的原话传来,现在范纯礼直接不再掩饰,直言要用范正的邪方。 范正无奈一笑,他乃是医者,又如何的懂得堵决口,然而父亲有命令,他自然也无法违背,只能立即前往黄河决口之处。 “驾!” 当下,范正快马加鞭赶往黄河决口。 范正一行人刚刚来到黄河大堤,就发现大量的禁军和民夫严阵以待,背负砂石向前运去。 “范太丞!” 郓城县令早就在这里迎接,见状立即上前道。 郓城县令此言一出,立即引起了军民的一阵躁动。 “邪医范正来了!” 一众军民议论纷纷,邪医范正在水灾灾区可是大名鼎鼎,无论是泄洪之方,还有千里救父,找出葛洪疟疾医方的纰漏医治好让人闻之色变的瘟疫。 更让人津津乐道的则是范正用一把土解决疫区百姓缺粮危机,让无数百姓拍案叫绝。 “此次邪医范正到来,黄河决口定然轻松堵上。”一个百姓松了一口气道。 也有人并不乐观道:“那又如何?水火无情,如今黄河水势如此之大,想要短时间堵上,根本不可能,依我看哪怕是邪医范正亲自到来恐怕也无济于事。” 一个禁军傲然道:“非也,邪医范正的邪方从未一败,只有你想不到,只有邪医范正做不到,你我对邪医范正无需怀疑,只需照方抓药即可。” 不少禁军和百姓深以为然的点头。 无论在民间还是在军中,范正的邪方可是大名鼎鼎,邪方金身从未一败,邪方之下,哪怕是辽夏也要为之折服。 “可是这可是滚滚黄河呀!” 不少人喃喃道,他们虽然明白范正的邪门,然而所有人都知道封堵汹涌的黄河是何等的困难,有时候黄河大水历经数月才封堵完成,耗费大量的民脂民膏不说,还让灾区的情况更加严重。 范正一路畅行,很快来到了黄河泄洪处。范纯礼带领一众官员等待在这里。 “见过父亲!”范正上前见礼道。 范纯礼微微有些尴尬,他以前对逆子的邪方大为痛斥,如今却主动找他要邪方。 “如今黄河水势过大,水灾必须早日结束,你可有邪方?”范纯礼直截了当道。 “呃!邪方?”范正顿时脸色一黑,傲然道:“范相公误会了,下官没有邪方,只有正方。” “范相公?” “下官?” 范纯礼身形一晃,他没有想到范正竟然用官场称呼来对他这个父亲。 其他官员也顿时一呆,他们没有想到再一次见到范家父子的名场面。 范纯礼咬牙道:“正方最好不过。” 其他官员纷纷侧耳倾听,想要知道邪医范正有何良方。 当下,范正看了看奔腾的黄河水,当下胸有成竹道:“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要堵住决口,只有一个办法,自然要用土石将决口堵住。” 众人顿时愣在那里,没有想到范正的方法的确很正,水来土掩谁都知道,然而这可是滚滚黄河之水,泥土进取其中,很快就会被冲刷走。根本堵不住决口。 “范太丞有所不知,我等又何曾没有想到这个方法,只是黄河水势过大,就算投入再多的土石也会被冲走。”郓城县令为难道。 当下,郓城县令大手一挥,一队民夫推着车子将大量的泥土倒入决口,只见湍急的河水瞬间将泥土冲走,甚至就连偌大的石块稍微停留也被迅速冲走。 范正见状眉头一皱,当下思索道:“听说当年李冰修建都江堰,乃是采用的乃是竹笼装石头,以用来增加重量,如此则可以顺势堵住决口。” 范纯礼冷哼道:“就范太丞博闻强识,我等又岂能没有想到此方?只是修建都江堰乃是枯水期之时,而且河道和决口并不同,河道可以在上游一点,让其顺势飘到指定的位置,而围堵决口只能在大堤之上,河水川急不说,还会顺着流水飘到更远之处,更何况随着缺口越来越小,水流将会更急,竹笼装石也无法堵住决口。” 其他百官也纷纷点头,这个方法他们都已经用了,根本无法堵住缺口。 郓城县令当下让人用竹笼装石,纷纷扔入缺口,最后依旧被水流冲走。 范正没有理会范纯礼的冷嘲热讽,而是直接道:“堵不住缺口,那是因为你们的石头小,既然竹笼不行,那就加大重量,所谓中流砥柱,想要堵住缺口,那就必须用更重的石头,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可是再大的石头,民状根本无法提起,谈何堵住缺口。”范纯礼继续讽刺道,想要再激范正出邪方。 范正看了父亲一眼,知己莫若父,同理知父莫若儿,范正自然知道范纯礼的心思。 “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既然人力不可为,那就使用器物。”当下,范正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板车。 “板车?” 众人顺着目光,不由一顿道。 “范大人的意思是用板车推石头去堵决口?”郓城县令心中一动道。 如果太重的石头,的确不好搬动,若是用板车推动石头,定然可以推更重的石头送入黄河。 其他官吏也拍掌叫好,这的确是一个良方。 就连范纯礼也意外的看了范正一眼,没有想到范正这一次竟然没有说谎,所出的的确是正方。 “不!我说的是连板车一块推入决口。”范正摇了摇头道。 “呃!” 众人一滞,范正刚刚出了一个正方,如今却有了一点邪方的味道。 范纯礼大手一挥道:“还不照做!”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想起了坊间传闻,只要是范正的邪方,只管照做,莫要质疑。 当下,一辆辆板车被装满了尽可能的装满了石头,一车车推向黄河决口,大量的砂石随着板车沉没水中,果然并没有被冲走。 范纯礼大喜过望,当下立即下令道:“赶快装车堵决口,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堵住黄河决口。” 很快,大量的满载板车被推入河中,围堵黄河决口的速度大大加快。眼看还有最后的数丈距离,围堵黄河胜利在望,众人顿时加快行动。 “水流速度加快了!” 一队民壮将一辆满载的板车推入黄河决口,然而仅仅支撑一瞬间,就被冲走。 “怎么回事?”范纯礼连忙上前查看。 只见随着决口的缩小,决口的水流速度变得更快,板车加砂石的重量已经顶不住急速的水流。 “再是试一试。”范纯礼不甘心道。 当下,一辆辆板车投入最后的黄河决口,立即被河水冲走,根本无济于事。 “九十九步都拜了,就差最后一步,功亏于篑。”郓城县令苦笑道。 其他官吏也不由一叹,众人皆知,河水决口围堵乃是最关键的,也是最困难的,如今哪怕是他们有了范正的邪方,不,是正方,却依旧未能围堵黄河决口。 众人不由灰心丧气,围堵决口必须要一鼓作气,如今他们功亏一篑,就连已经封堵的大堤恐怕也会被渐渐冲开。 “这有何难,堵不住决口,还不是因为板车不够重,范某的正方依旧有效。”忽然众人中,传来范正慢悠悠的声音。 “不够重?” 众人豁然转身,看着满不在乎的邪医范正。 范纯礼怒斥道:“逆子,还在说风凉话,这已经是板车所承重的极限了。” 范正摇头道:“无论是板车还是马车,都是两个轮子,如果诸位将马车做成四个轮子,甚至更多轮子,足以承担更多的重量。” 百官眼睛一亮,对呀,如果增加轮子,自然可以增加承重。 范纯礼皱眉道:“你说得轻巧,这里乃是黄河大堤,又非平地,必须将马车推向深水中,一旦陷入淤泥之中,根本无法围堵决口。” 范正点了点头道:“不知尔等可否走过下坡。” “下坡?”众人不由一愣。 范正点头道:“不错,只要我等在黄河大堤人为制造一个下坡,让更加沉重的马车利用自身重量,再辅助人为的力量,足以让沉重的马车快速冲向河水中,达到围堵决口的效果。” 范正说完,刚想看众人的反应,却发现众人纷纷转身。 “还不赶快照方做。”范纯礼看也不看逆子,直接下令道。 “是!” 众人纷纷领命。 “呃!” 范正见状顿时脸色尴尬,独自在黄河大堤中风中凌乱。 在巨大的人力物力之下,一个大型的下坡出现在黄河大堤,一辆前所未有的八轮马车出现在下坡的顶端,随着一声令下,八轮马车被缓缓推下坡,在其身后是数十名最擅长奔跑的禁军,随着禁军在背后的发力,马车速度开始飞速提升,并借助坡势飞快的冲向决口。 “轰! 八轮马车借助坡势冲入激流之中。 “并没有被冲远!”郓城县令看到八轮马车顺利并没有冲远,当下欢呼道。 “立即继续冲坡!”范纯礼迫不及待道。 当下,一辆辆八轮马车顺势冲入激流之中,黄河决口被顺利封堵。 “成功了!” 黄河大堤上,所有人都一片欢呼。 众人狂欢之后,这才看向此次封堵黄河最大的功臣。 “这一次,范太丞所出的还是真真正正的正方!”郓城县令感叹道。 众人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想要围堵黄河,只有更大更重的马车满载砂石,也就是说只要日后他们的马车承重不断增加,天下就没有他们封堵不了的决堤。 “逆子!”范纯礼低声怒斥道,不过这一次,他却充满了骄傲。 非但是范正献策成功,更重要的是范正这一次出的真正的正方。(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六章 李清照临产 “丰水期堵住了黄河决口!” 黄河大堤上,所有人都傲然的看着眼前奔腾的黄河水,顺着河道一路向东,涌向大海。 “从此以后,河道决口再也不用耗费数月,甚至数年封堵了。”范纯礼感慨道。 一直以来,封堵决口都是历朝历代的头疼难题,如果任由决口泛滥,会让灾区蔓延数月甚至数年之久,大量的灾民流离失所,对于王朝的稳定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 而如今有了用马车载动砂石封堵决口的方法,不用等到枯水期再封堵决口,不必让灾区持续数月甚至更长时间,大大减少百姓的损失。 “还愣着干什么,继续修建闸口,从今以后,梁山泊就是黄河的泄洪处,朝廷不可能每一年都要扒开黄河大堤泄洪,必须修建闸门,只要黄河出现险情,就必须开闸泄洪。”范纯礼下令道。 按照朝廷的规划,如今范正治理黄河的方法中,上策和中策都不可行,唯有泄洪一方才有机会实施,只要能够治理好黄河,朝廷将会不惜代价。 “是!大人!” 郓城县令当下领命,带领一众民壮立即开始行动。 “范太丞!”忽然,范纯礼高声道。 范正脸色一僵,他没有想到现世报来得如此快,他刚刚用官职称呼父亲,而父亲堵住黄河决口之后,竟然立即翻脸,开始用官职来称呼他。 “卑职在!”范正立即正色道。 “此次治理黄河乃是重中之重,皇家银行必须全力相助,不能有丝毫的款项短缺。”范纯礼郑重道。 范正郑重道:“相公大人放心,此次治理黄河,皇家银行将提供五十万贯无息青苗钱,足以保证黄河泄洪工程的资金。” “无息青苗钱!” 众人不由一喜,无息青苗钱就是借多少还多少,没有利息,这可是极为难得了。 范纯礼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挥挥手放过范正道:“去吧!清照也该临产了!早日回到开封,莫要再乱跑了。” 范正顿时气急,若不是你得了疟疾,我会急匆匆的赶来,若不是你临时征召来到黄河大堤,他恐怕已经到达开封城了。 “孩儿谨遵父亲教诲!” 范正面对官职和辈分都在自己之上的范纯礼,范正也只能忍气吞声,落荒而逃。 “逆子,还治不了你!” 看着范正离去的背影,范纯礼冷哼道。 每一次范正乱出邪方,他远在外地,得到的消息都不全,让他提心吊胆,扬言要打断范正的腿,如今终于一吐多年的恶气。 黄河大堤上,所有人都侧过目光,耳朵倾听这对父子相斗的精彩大戏。 范正下了黄河大堤,算算日子,恐怕清照临产的日子即将到来,顿时心急如焚,当下快马加鞭朝着开封城赶去。 开封城内! 范府内,李清照大着肚子,在后宅内散步。 “照儿,伱小心一些。” 马氏在身后连连叮嘱道。 “婆婆放心,张女医已经吩咐了,要儿媳多走一些,有助于生产。若是出现了难产,恐怕就要剖腹产了。”李清照担忧道。 虽然如今的剖腹产已经很成熟,再加上新型麻醉剂出现,非但成功的概率极高,更是减轻诸多痛苦,但是那毕竟要在自己肚子上来一刀,麻醉过后疼痛也是难免的,而且还会在肚子上留下极为难堪的伤疤,这对爱美的女子来说,自然不愿剖腹产。 马氏恨声道:“这两个冤家,你都要临产了,都还乱跑,一个不回来,两个还不回来。” 马氏口中的两个冤家,自然范纯礼和范正父子,原本他们都在开封为官,没事的时候都在,如今有事需要他们,竟然一个都不在开封。 “婆婆莫要责怪,夫君和公公都有正事。”李清照傲然道。 水灾前线的消息早已经传来,范正纠正了前人葛洪的错误医方,成功找到治疗疟疾的方法,让天下百姓再也不用受到疟疾的威胁。 更别说还有范正用邪方土粥,解决了郓城粮食危机,更是让人叹为观止,如今早已经传到了开封城,更是在邸报上大加褒扬。 “这个逆子,到哪地方都死性不改,乱出邪方,让人提心吊胆。”提起范正,马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她听到范正将土放在赈灾粥中,让灾民喝的时候,她也是难以置信,担心良久之后,这才传来范正的邪方土粥的用途。 李清照顿时掩嘴一笑,她对范正极为信任,自然相信范正不会无缘无故的将土放入灾民粥中,后来的消息也证实了他的猜想, “不过这一次公公征调夫君去黄河大堤堵决口,夫君说出的可是堂堂正正的正方!”李清照自傲道。 马氏这才脸色稍缓,依旧口中责怪道:“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怪不得前人都后悔夫婿为官。” 李清照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之前她还没有太大的感觉,如今自己即将临产范正还未回来,虽然知道范正在忙国家大事,心中依旧有少许怨言。 “夫人、少夫人,大喜呀!朝廷传来捷报,老爷和姑爷联合堵住了黄河决口。”忽然莲儿匆匆而来,传来一个捷报。 如今伏天已过,冰激凌生意一落千丈,莲儿就再一次回到了范府,服侍待产的李清照。 “堵住了黄河决口!” 李清照不由一愣,她可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自然知道此刻乃是丰水期,想要堵住黄河决口是何等的困难。 如今的范正的正方之下,竟然如此快堵住了黄河决口。 “谁说邪医范正爱出邪方,夫君的正方同样药到病除。”李清照傲然道。 马氏则没想太多,而是一脸欣喜道:“既然黄河决口已经堵住了,那岂不是水灾很快就要结束了,他们父子快要回来了?” 一旦决口被堵上,水灾将会很快退去,灾民则可以返回家乡,水灾结束,负责赈灾的父子二人自然很快就要回来了。 “不!或许有一个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李清照心中的怨言早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心中不由雀跃,他相信,范正定然正在赶回的路上,他们很快就会见面。 “不好,我好像肚子痛!” 忽然,李清照身形一颤,顿时感觉到腹部疼痛,莲儿连忙上前搀扶。 “这定然是要生了,来人,立即备马车前往妇幼医院。”马氏连忙吩咐道。 千古以来的习惯,女子生育都在家中,然而其夭折率极高,而自从女医张幼娘组建女医一脉,再加上剖腹产手术的出现,让越来越多的女子生育选择在医院之中。 当下,范府上下一片忙碌,立即驾车将李清照送到妇幼医院。 “好!” 垂拱殿内,赵煦重重挥拳道。 “这恐怕是大宋最快平定的黄河水灾!不,是历朝历代最快平定的水灾。”苏颂感叹道。 其他重臣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历朝历代的水灾危害巨大,而且最少将会持续数月之久,非但造成大量的人员伤亡,更让无数灾民无家可归,甚至有造成民变的风险。 而这一次黄河水灾乃是朝廷主动泄洪,提前三天通知,让不少百姓都提前撤离,损失降到最少,而此次从泄洪到封堵黄河决口,不过一月有余,将灾情控制到最低。” “启禀官家,范相公提议的修建泄洪大闸门之事?”章惇询问道。 “准!” 赵煦大手一挥道。 这一次,泄洪大闸虽然造价很高,但是百官没有一个反对。 有了此次的泄洪经验,一旦修建成泄洪大闸,洪峰到来,可以开始泄洪,足以让保住黄河大堤,让溃坝的危险降到最低,黄河水患得到了控制。 “还有黄河中游支流负责拦沙的土坝也要同步修建,此次争取要治理住黄河水患。”赵煦郑重道。 “臣等遵旨。”百官纷纷领命道。 赵煦长身而起,心中顿时豪情万丈,大宋国情蒸蒸日上,大宋黄河水患得到了控制,大宋复兴计日可待。 “对了,范正到哪了?等他回开封,让其立即进宫!” “算了,听说范正即将当父亲,那就让莫要让其莫要进攻复命,直接回去即可!” 赵煦心中大悦道。 “官家仁慈!” 百官恭维道,虽然说官家对范正忧宠正盛,百官却对此早已经习以为常,而且以范正所做之事,虽然其邪方让人恨得牙痒痒,但是其做立下的功劳却无人质疑。 ………………………… “驾!” 随着一队快马从北方极速赶来,当时引起了城门口所有人的注意。 “是医家的车队,赶紧让开。”城门士兵连忙吩咐道。 经过医家变法之后,医家的地位直线上升,再加上有时候医家出行皆有紧急的医务,开封城已经养成了为医家车队让行的习惯。 “医家这个车队并非是急救车辆,而且是从城东而来,莫非是郓城疫区的车队。”一个开封百姓猜测道。 “定然如此,如今郓城疫情已经平定,再加上邪医范正已经相处的正方已经封堵了黄河决口。” 一个开封市民附和道。 “这么说,邪医范正也回来了?” 一个商贾兴奋道。 范正提议让朝廷组建商部,让商贾的地位有了提高,早就成为商贾眼中的恩人。 “邪医范正!” 众人不由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这一段时间,在民间则对于范正父子斗法之事传的沸沸扬扬,尤其开封城中,范正更是名声远扬,更让人津津乐道。 “听说邪医范正一到郓城,就让医家直接管控了整个疫区,甚至夺了其父亲范相公的大权,非但抗疫还负责赈灾,邪方土粥那可是神来之笔呀!。”一个开封百姓乐不可支道。 “当初在开封城呢,范相公就是依靠范正的医城之法来治理开封城,范正就有范衙内之称,没有想到范纯礼当了当朝宰相,竟然直接被范正夺权。” “听说在黄河大堤,范相公扳回了一局,非但让范正出方封堵黄河决口,更让范正吃瘪,也无处申诉。” …………………… 开封百姓对范正父子斗法可是津津乐道,早已经成为百姓津茶余饭后的一件趣事。 “开封城到了!” 范正看到车队已经进入城门,不由心中激动,经过多日赶路,他终于追上了提前出发的医家车队,一同回到了开封城。 进入开封城之后,范正让医家车队自行归去,当下骑上快马,迫不及待的朝着范府赶去。 近乡情更怯,更别说范正临近家门,算算预产期,就是这几天,范正可不想让李清照一个人生产,更不想错过自己第一个孩子出生的时刻。 “吁!” 范府外,范正翻身下马,直接推门而去。 “母亲,清照!我回来了!”范正大声喊道。 然而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有一个下人应声赶来,看到范正连忙道:“少爷,你终于回来了,少夫人已经被送到了妇幼医院。” “啊!” 范正大惊,立即回身上马,调转马头朝着妇幼医院而去。 “希望还来得及赶上!”范正心中忐忑道。 虽然女医一脉的技术有了显着的提高,还有输血技术的进步,让大出血也有方可以,然而无论是生孩子还是剖腹产依旧有一定的风险。 “范太丞!” 很快,范正赶到了妇幼医院,立即惊动了女医一脉,张幼娘亲自前来迎接道。 “清照在哪病房?”范正急声道。 “太丞放心,李大家已经进入了产房,医院已经做了最好的准备,哪怕最后出血,女医一脉的医者护士但凡无论休假与否,和李大家同一种血型之人,都已经到来,若是有出血风险,都会立即给李大家输血,保证其安全。”张幼娘保证道。 范正闻言眉头一皱道:“胡闹,个人之事岂能动用全部医者,我医者乃是治病救人,岂能如此侮辱,哪怕是范某亲人也不可,只需正常准备鲜血之人即可,哪怕日后真的有出血风险,也只能号召自愿献血,不可强制。” “是!太丞教训的是。”张幼娘连忙低头道。 “若让我查出一件此事,定然严惩不贷。”范正严厉道。 张幼娘心中无奈,只能照做。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七章 李清照呼吸法 “所有轮休的女医和女护都回去吧!范太丞说医者不应被如此折辱,老身给诸位赔不是了。” 张幼娘对着一众女医女护,郑重道歉道。 此次和李清照同血型的女医女护都是她召集的,此事错在她。 听到张幼娘将范正的命令传达之后,一众医者顿时心生感动。 “张大夫,是我们自愿如此。”一个女护并不愿离去,而是摇头道。 她乃是贫苦人家的子女,原本按照她的人生,只能一生凄苦,嫁个普通人家,甚至去大户人家当丫环。 而范正的医城之方和义庄让赤贫之家得到了帮助,有了生计,而她一介女子,也趁机进入女医,成为一名女护,同样也做到改变命运,现在登门求婚之人络绎不绝,而且不乏上户,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是医家女护。 “是呀!范太丞相助我们良多,我们也想尽一份心。”李师师也劝说道。 对于李师师来说,范正更是她的恩人,没有范正她的下场更加凄惨,更别说收获了和神医杨介的爱情。 其他女医也纷纷点头,无他,女护原来的命运不好,女医的处境同样凄惨,哪里有今日的风光,处处受人尊敬。 如今范正有需要她们的地方,她们自然不会拒绝。 “自愿也不行,范太丞言,此例不可开!再说李师师你还在休产假,这一次就没有叫你,你来凑什么热闹,这也是范太丞的意思,莫要让范太丞名声受损。”张幼娘严厉道。 一众女医女护这才无奈一叹,转身离去。 李师师依旧一步三回头道:“张女医,如果真的有事,伱一定要通知,我们都是自愿献血。” “呸呸,李大家一定不会有事的。”一个女护连忙摇头道。 张幼娘再三保证,医家众女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张幼娘安排好女医之后,再度回到产房门口,就听着产房内传出李清照的呼痛声,看到范正正在焦急不安的踱步。 哪怕是堂堂的邪医范正,在面临要当父亲的时候,依旧患得患失。 “张女医,清照如此疼痛,该不会要出事吧!”看到张幼娘到来,范正急声道,他虽然是医者,但是对妇产科了解的还是比较少。 张女医见状安慰道:“女子宫缩阵痛,乃是天下疼痛之首,女子呼喊出来乃是正常之事,听到李大家的呼声中气十足,应该是没有大碍。” 张幼娘经验丰富,单单听李清照的声音就能察觉李清照的状况。 “谢天谢地,菩萨保佑!”马氏一脸虔诚道。 范正无奈,他作为医者,自然不相信菩萨保佑的说法,想要李清照平安,很显然只能靠医者。 当然,范正此刻无法和马氏争辩,否则只能挨数落。 然后张女医进入产房,过了良久,房间内依旧传来李清照不停的呼痛声。 “怎么回事?”范正焦急如焚道。 马氏也是焦略不安。 “不行,我要去进去,我一直没有回来,清照定然担心,看到我回来,定然可以让清照渡过此关!” 范正当下立即命令产房的护士给他准备一套医护服备用。 “姑爷三思!产房是不允许男士进入的。”莲儿见状大吃一惊,当下劝说道。 一旁的马氏也劝说道:“产妇生产不吉利,男人是进去是会沾染晦气的。” 马氏此举并无他意,而是几千年来的传统。 范正摇了摇头道:“医者从不相信什么晦气,所相信的都是自己的医术,所谓男人不能进入产房,不过是民间陋习罢了!” “再说范某并非进去捣乱,而是为了帮助清照。”范正心急道。 莲儿连忙道:“姑爷这怎么能行,女人生孩子,男人又能帮得什么忙?” “就是!”一旁的马氏也嗔了范正一眼。 “谁说男人帮不上忙!这一次清照有难,就以我为药,定然让清照顺利生产。”范正对着莲儿郑重道。 “以你为药!” 莲儿顿时目瞪口呆,她素来知道姑爷向来爱出邪方,然而谁能想到有一天,范正竟然以自己为药。此事若是传开,定然会让天下一片哗然。而且丈夫进入产房一事,更是自古未有,定然会改变千年以来的传统。 当下,范正拿来医护服,快速穿上,推开医护室的大门。 范正虽然没有给李清照特权,然而李清照所在的产房依旧是最顶级,当然费用也是照付,里面只有李清照一个孕妇,其他医者一应具有。 当范正的身影出现的时候,顿时让所有人都不禁一愣,要知道女子产房依旧停留在世俗标准,全部没有一个男人。 而范正则是进入产房的第一个男人,若是寻常人,定然会被一众医者呵斥,然而范正却是变法医家的领袖,又是李清照的丈夫,饶是如此,众人依旧怪异的盯着范正。 李清照腹部剧痛无比,忽然察觉到一众医护的异样的目光,不由侧目看去。 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虽然这个身影穿着医护服,但是她还是一眼认出这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她朝思暮想的夫君。 李清照晃了晃脑袋,认为是自己的幻觉,却发现这个熟悉身影依旧存在。 “你没有看错,是我回来了!”范正沉声道。 “啊!” 李清照顿时惊喜交加,想到自己的情况不由一阵羞涩。 范正连忙上前安抚道:“你现在正在生产,不要乱动。” “你怎么进来了!这对你不吉利!”李清照难以置信的听着范正的声音,若是传出去范正进入产房,定然会有损范正的名声。 范正郑重看着李清照道:“我今日前来,并非是大夫,也并非是丈夫,而是药,一味让你重新振奋,顺利生产的药。” 李清照紧紧握着范正的手,不由心中感动不已,再也不愿分开。 “范太丞,已经耽误太多时间了。”张幼娘提醒道。 虽然妇幼医院的生产准备了专门的床,增加扶手有助于产妇用力,李清照原来身体太过于瘦弱,虽然后来增加了体重,但是生产并不顺利。 范正了解情况之下,不由眉头一皱,李清照之前还是太过于柔弱。 想了想之下,他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了后世一种助产的呼吸法。 “从现在起,你要听我吩咐,按照我教的方法呼吸!”范正对李清照郑重吩咐道。 “嗯!” 李清照信任的点了点头道。 范正紧紧抓住李清照的手,郑重道:“从现在起,立即深深吸气。” “吸!” 李清照立即照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憋气!” 范正喝道。 当下,李清照憋住呼吸。 “用力,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范正指挥着李清照发力。 “重复再来!” 做完一套之后,范正立即下令道。 “竟然真的有效,宝宝快出来了!”张幼娘突然惊喜道。 她发现范正的助产呼吸法竟然真的能够让李清照转移疼痛,并配合发力。 “立即哈气!”范正闻言,再度指挥道。 “哈!哈!哈!哈!哈!” 李清照见状立即大声的哈气。 如此反复指挥下,李清照的生产从原来的艰难到异常的顺利。 “哇!” 随着一声悦耳的婴儿啼哭声响起,所有人都郑重的松了一口气。 “恭喜,范太丞,母子平安!”张幼娘欣喜道。 “孩子在哪?让我看看!”李清照不顾虚弱的身体,强行挣扎道。 范正连忙劝阻道:“夫人莫急,孩子刚刚生下来需要进行简单的清洗,还一定的检查,等下就会抱过来了!” 李清照这才安定下来。 很快,婴儿清洗完之后,处理好脐带,这才包裹过来,放到了李清照的床头。 看着婴儿皱巴巴的脸庞,宛如一个小老头一般,李清照和范正互视一眼,不由脱口而出道:“好丑!” 张幼娘笑道:“李大家莫要嫌弃,刚刚出生的婴儿都这样,等到过几天长开了,那粉嘟嘟的可好看了。” 李清照这才放心下来。 “对了,刚才范太丞所用的助产之法,不知是何法,可否传给女医一脉。”张幼娘见猎心喜道。 原本李清照生产极为困难,而且剧痛之下根本不配合,用了范正的呼吸法之后,非但疼痛大减,反而还顺利生产。 范正摇头道:“张女医误会了,疼痛是无法减轻了,但是疼痛是可以转移的,呼吸法将孕妇的注意力转移到呼吸之上,下意识的会忽略疼痛,而且通过一次次有规律的呼吸憋气,有助于孕妇发力。” “范太丞医术高明,我等佩服?不知此法是何名?”张幼娘醍醐灌顶道。 范正看了李清照一眼,会心一笑道:“那就李清照呼吸法!” “这怎么能行?”李清照顿时害羞道。 “范太丞有心了,此呼吸法为李大家所创,以李大家命名也合情合理,更能借助李大家的名声,将此呼吸法传遍天下女子,让天下女子减轻生产之痛。”张幼娘朗声道。 当下,张幼娘连忙将李清照呼吸法记录下来,传给其他女护,其他产房还有女子生产,正好借助此法让其顺产。 范正将李清照安置在病床上,亲自推着走出产房大门。 吱呀一声! 产房大门打开,早已经焦急不安的马氏连忙上前问道:“怎么样了?” “恭喜老夫人,要升级当奶奶了,李大家母子平安!”张女医朗声道。 “母子平安!”马氏顿时感觉一股狂喜涌上心头,范家单传,如今李清照产子,自然让她遂愿。 “母亲放心,有孩儿亲自出马,还能出错?”范正傲然道。 马氏冷哼一声,扭过头双手合十,虔诚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范正闻言顿时脸色一黑。 张女医也是一阵无奈,很多百姓都将生产成功与否归于神灵保佑,而对于出大力的医者却不闻不问。 然而真的出现医疗事故,则会归罪于医家,却不怪罪于神明唯有保佑,这等行为让医家也颇为无语,医家宣传还需要有待改进。 “来人,立即快马加鞭,去给老爷报喜去!” 马氏求完菩萨之后,这才想起正事吩咐道。 范正没有理会母亲,而是麻利的将李清照安置在病房内,并安排好儿子,这才放心下来。 “我们竟然有儿子了!”范正看了看李清照,又转身看了看儿子,顿时一股幸福涌上心头。 李清照看着幸福的看着这一切。 “夫人,你看新生婴儿竟然真的牢牢的抓住手指,这就是返祖行为。”范正惊呼一声,当下给李清照科普道。 李清照顿时哭笑不得道:“哪有用自己的儿子来验证医术呢?” 范正这才抽出手指,将儿子放好,交给莲儿照顾。 “对了,夫君还没有给孩子取名字呢?”李清照提醒道。 范正点了点头道:“以夫人的才学,取名字还不简单。” 李清照想了想道:“我儿日后一定上进,日后中举中进士,东华门唱名,不如叫范进如何?” “不可,此名不详!” 范正一听,连忙否定道。 “为何?”李清照讶然道。 范正心中一叹,勉强解释道:“此名太过于直白,越求上进,恐怕也不容易中举。” 李清照想想也是。 马氏在一旁忽然道:“范家是有家族族谱的,正儿乃是正字辈,正直公良!按照这样数的话,下一辈应该是直字辈。” “直字辈!”范正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不如叫范直即可,日后其长大了,定然会如孩儿一般正直。” 李清照和马氏一脸狐疑的看着范正,范正名字上的确是有个正字,然而世人皆知邪医范正名正方邪,所出的都是邪方。 而如今自己的儿子取名为范直,上梁不正下梁歪,难道自己的儿子真的直么? “怎么,这个名字不好么?”范正讶然道。 “好,当然好!” 婆媳二人对视一眼,纷纷窃笑道。 “范直!” 范正看着自己的襁褓中的儿子,不由傻傻的嘿嘿一笑,一脸幸福和宠溺,完全没有世人口中的邪医范正的风采。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八章 马氏的荣光 皇宫中! “父皇!” “父皇!” 一声声稚嫩的声音在赵煦身边响起,赵煦俯下身子,抱着自己的三个孩子,一脸的幸福。 遥想当年他一直无后的担忧,甚至听闻身中棉毒,有可能再无后代的噩耗,今日的幸福简直是无法想象。 尤其是皇子赵茂的诞生,更是了结了赵煦的一个心病,让赵煦的皇位更加的稳固。 毕竟一个没有继承人的帝王,是不会让大臣全力效忠的,毕竟等到帝王去世之后,臣子所有的效忠都将化为乌有,甚至还有再次站队受清算的风险。 可以说赵煦能够顺利从高太后手中夺权,固然有他提前布局的优势,更有他已经有后的事实,才让一众朝臣站在他这边。 “官家,听说李大家已经在妇幼医院生产!”一身盛装打扮的孟皇后问道。 她也是当过母亲,自然知道女子生育的痛苦,而且她更知道李清照怀孕不宜,当年还闹出和离风波。 赵煦点了点头道:“是的,朕已经让范正无需进宫,直接前往医院陪同。” 一旁的胡婕妤嫉妒道:“官家对范太丞也太过于优待了。” 孟皇后却呵斥道:“那是范太丞应得的,且不说范太丞为朝廷立下了多少功劳,就说当年若非其查出棉毒案,你我恐怕也无法受孕。官家也将遗憾终身。” 孟皇后看着一旁的福庆公主,不由一脸宠溺。 赵煦满意的看了孟皇后一眼,虽然孟皇后容貌上略输一筹,然而其却有母仪天下的气势,而胡婕妤和刘婕妤虽然花容月貌,但是只能以色娱人,说句难听话那就是胸大无脑。 可惜,当年他刚刚登基,被刘婕妤的美色所吸引,认为那就是爱情,最终酿成后宫之祸。 如今他登基多年,见惯了人心,越发发现孟皇后的优点,夫妻二人开始琴瑟和鸣。 胡婕妤被孟皇后训斥,顿时噤若寒蝉,刘婕妤和孟皇后争宠,如今已经被废,她在官家心中并不得宠,自然不敢违背孟皇后。 “启禀官家,医院传来喜报,李大家母子平安。” 忽然,太监杨戬匆匆来报。 “好!” 赵煦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体会过当年无嗣的痛苦,自然明白范正和李清照两年未孕的心情,如今范正有后,自然让他感同身受。 “范家乃是国之重臣,此次平定黄河水灾,范家父子功不可没。皇后和李大家相识,可赏赐一番,以表皇家礼仪。”赵煦对孟皇后吩咐道。 “谨遵官家之命!”孟皇后躬身一礼道。 李清照主持的义庄之所以能够在大宋横行无阻,背后最大的靠山就是孟皇后,李清照和孟皇后早就熟识,由孟皇后出面负责赏赐李清照最为合适。 “李大家为天下女子模范,今日初为人母,特赏赐玉如意一对,丝绸若干,金千两,封六品诰命夫人。” 妇幼医院内,李清照还未出院,孟皇后的赏赐就已经到了。 “多谢…………。”李清照大受感动,想要起身拜谢。 前来传旨的隆佑宫宫女立即阻拦道:“皇后娘娘专门吩咐了,李大家刚刚生产,身体虚弱,无需多礼。” 孟皇后对李清照的礼遇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甚至连李清照身体虚弱也考虑在内,可以说体贴入微。 “多谢皇后娘娘赏赐,范某代贱内多谢皇后之恩。”范正点了点头道。 “范太丞客气了!”隆佑宫宫女立即回礼道。 隆佑宫上下对范正格外感恩,当年后宫巫蛊之祸,若非邪医范正力挽狂澜,非但孟皇后保不住后位,就连隆佑宫上下宫女太监也难逃一劫。 当隆佑宫众人离去之后,马氏顿时欣喜的看着李清照的诰命文书,她乃是小妾出身,哪怕丈夫已经位及人臣,而她依旧没有能够获得诰命夫人的称号。 而如今李清照轻轻松松的就获得了诰命夫人的称号,这岂能不让她心中感叹。 范正看到母亲马氏的失落,当下安慰道:“母亲莫要失望,等日后孩儿去官家那里帮母亲讨一个诰命夫人的称号来。” “万万不可,我乃是妾室,又怎能染指诰命夫人的称号。”马氏顿时惶恐道。 她一生恪守妾礼,哪怕范府中,主妇之位空缺,范正又是范纯礼惟一的儿子,而她依旧没有染指正妻之位。 对于诰命夫人的称号,她从来都是在心底想了想都觉得不可能,更别说提出来。 范正不由一叹,这个时代,礼节森严,马氏的妾室身份的确是无法被封为诰命夫人。 “母亲放心,母亲虽然是妾室,然而实际上却是和范府主妇无异,不若让孩儿出面,让父亲立母亲为妻!”范正大手一挥道。 “对呀!范府中母亲乃是当之无愧的主母。”李清照也是附和道。 “这不合适!不符合大宋律法。” 马氏顿时有些惶恐道,她自知妾室身份低微根本无法染指妻的位子,而且大宋律法根本不支持将妾室扶妻。 范正也是眉头一皱,思虑一番之后,忽然想到了一个典故。 后世中,抗金名将梁红玉就曾经是妾室,她虽然出身武将世家,因为被韩世忠出手相救,愿意以身相许,然而当时韩世忠已经是有夫之妇,梁红玉只能委曲求全当了小妾。 在韩世忠的正妻去世之后,梁红玉立下了赫赫战功,最终被朝廷特封为正妻。 当范正将自己的方法提出之后,马氏不由一愣,眼神黯淡道:“我一介妇孺,又岂能有为国立功的机会。” 范正嘿嘿一笑道:“母凭子贵,母亲对大宋最大的功劳就是生下孩儿。” 看着范正臭屁的样子,马氏不由嗔了他一眼,随后却又忍不住泪流满面,若是有机会成为正妻,她又何尝不高兴。 当下,范正亲自向官家写奏折,以母亲为例,详细陈述妾室悲惨的人生,最后以请求给妾室一个为妻的机会。 当范正的奏折递到朝堂的时候,立即引起朝堂一片哗然。 “启禀官家,此例万不可开!宠妾灭妻,乃是历朝历代的大忌,哪怕是当朝宰相也不可如此。”蔡京立即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开始对范纯礼进行攻击。 杨畏大为不满道:“蔡大人此言差矣,此奏折乃是范太丞所上奏,可并非范相公的意思,而且范相公多年以来,范相公正妻王氏故去之后,并未让马氏成为正妻,可见并没有宠妻灭妾的意思。” 杨畏虽然也不赞同宠妾灭妻,但是范纯礼如今乃是旧党明面上的领袖,自然不能让新党大肆攻击。 苏颂点了点头道:“然也!范家并非是马氏跋扈,再加上王氏故去多年,马氏早已经成为实际上的正妻,只是少一个名声罢了!” 章惇却眉头一皱道:“马氏虽然已经是事实上的正妻,但是依旧不可开此例,如果让妾室有了上升妻室的机会,则会涌现出无数宠妾害妻的案例。” 章惇此言一出,立即引起了很多官员的赞同,宠妾大多妖艳靓丽,而且又备受宠爱,既有害妻的动机,又有害妻的能力。 赵煦眉头一皱,当年的刘婕妤谋害孟皇后,又何尝不是宠妾灭妻的典范。 苏颂皱眉道:“章相公所言虽然有可能发生,但是我等却不能因噎废食,很多妾室一生凄惨,甚至妻害妾的案件更是数不胜数,我等又岂能熟视无睹。” 赵煦点了点头道:“所以范太丞上奏,要朝廷下令:妻在,以妻为妾者,杖九十并该之。” 众臣微微点头,如此一来,则可以充分保证妻室的利益。 赵煦继续道:“而如果妻不在,正妻之位如果空悬,恐怕也不利于家族稳定,范太丞提议,不若暂定三年,三年后,若是证实其妾品德良好,而且持家有方,可以扶为正妻,当然若是其子女或者娘家之人又为国立功,可以提前为妻。” 赵煦说完范正的奏折,满朝百官不由一片沉默。 众人皆知,范正的方法乃是为马氏量身打造,当年王氏无所出,马氏则为范纯礼生下范正,王氏去世已经是十多年之久,远超三年之期。 更别说范正屡出邪方,为大宋立下汗马功劳,就在不久前,先献出泄洪之方,后来又平定瘟疫,用邪方土粥解决缺粮危机,更是献出正方直接在丰水期堵住了黄河大堤。 如此大功别说是为母亲求一个正妻,就是寻常人一步登天,升官封侯也是理所应当。 “臣认为此法可行!既能符合民情,又能激励其子女为朝廷建功立业。”苏颂率先赞同道。 一众医党纷纷附和。 新旧两党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保持沉默,无他,只因为范正立下的功劳实在是太大了,更是掌控皇家银行和军器监这等要害部门,甚至新旧两党都要看其脸色。 更别说范正还有神乎其神的邪方,谁能保证有朝一日他们不会求到范正的面前,此刻他们若是反对范正的提议,日后恐怕必将招到范正的为难。 赵煦见状,当下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准奏范太丞的奏折,传旨,扶风马氏忠厚温良,恪守礼节,持家有道,教子有方,特将其抬妾为妻,封五品诰命夫人。” 百官不由一阵苦笑,赵煦非但将马氏从妾室直接抬到妻室的地位,同时也封其为五品诰命,显然早就对范正奏折有所准备。 幸亏他们没有反对,否则既恶了邪医范正,又自讨无趣。 范府一片张灯结彩,内外焕然一新。 范正在妇幼院三天,就带着李清照母子回到范府坐月子。 左右街坊邻居都已经知道范家有后,邪医范正喜添贵子,亲近之人纷纷上前道贺。 整个范府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圣旨到。” 忽然杨戬尖锐的声音传来,再一次震动整个范府。 “皇后娘娘不是已经封赏过少夫人了么?怎么官家的圣旨又来了。”莲儿闻讯探出头来,不由诧异道。 “那还用问,此次少爷又在黄河水灾立下大功,如今且逢少爷有后,自然多加赏赐。”一个范府下人傲然道。 “听闻官家最为信任的就是邪医范正,今日一见果然传闻不假!”范府周围虽然也是达官贵人,对于范正如此恩宠,也是羡慕不已。 “范正接旨。”范正上前,郑重道。 然而杨戬却摇了摇头道:“范太丞误会了,官家的旨意可不是给你的,而是给范夫人!” “范夫人?” 范正眉头一皱道:“贱内正在坐月子,恐怕无法亲自领旨。” 杨戬却哈哈一笑道:“咱家所说的范夫人可不是李大家,而是范老夫人!” “范老夫人?” 马氏不由一愣,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也能接到圣旨。 “老身接旨!”马氏连忙诚惶诚恐的站了出来。 “太医丞范正之母马氏,恭顺勤格,有志趣,…………夫人寝疾,无强子女,独周旋奉事,忧见颜色,既薨,哭泣哀毁,吊者闵焉。” 随着杨戬朗声宣读范母马氏的一生,马氏顿时潸然泪下,她所做的一切,如今竟然被官家用圣旨肯定,其一生足矣。 “公查其忠实,属以家事,内外上下,罔不宾伏。…………,今特许马氏该妾为妻,封五品诰命夫人,钦此。” 随着杨戬的声音落下,整个范府震惊至极。 谁也没有想到官家竟然亲自赐下圣旨,亲自为其正名,非但让其从妾室的位置提为正妻,同时还封五品诰命夫人。 “恭喜老夫人!” 杨戬合上圣旨,拱手道。 “母亲还不赶紧谢恩!”范正低声提醒道。 马氏这才如梦初醒,连忙谢恩道:“多谢官家恩典。” 等到杨戬走后,马氏依旧犹如在梦中一般,成为范纯礼的正妻她渴望一辈子的事情,原本认为一生都不可能办到,而如今非但迎刃而解,被官家亲自提为正妻,反而得到了五品诰命夫人荣誉。 而这一切的功臣就是自己的好儿子,她生的好儿子, 太医丞范正。(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九章 母凭子贵 “母凭子贵!” 这句话在后宫奉为至理,当今官家的母亲朱氏就是一个地位低微的御侍,最后全凭生下当今官家,这才一跃成为后宫最尊贵人之一。 而在民间,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这句话同样也是至理名言。 在此之前众人仅仅是口口相传,然而当这一切真正发生在众人眼前的时候,依旧不由自主脱口而出。 “马氏最大的幸运就是生下了儿子邪医范正。”众人心中不由感叹道。 在大宋,除非是像李清照这样惊艳绝才的千古第一才女,其他女子只能依男人,然而女人一生有三次决定命运的机会,一个是出生,一个是嫁人,而另一个则是生子。 要论出生,马氏更是没有任何好处,她出身于贫苦之家,当时天灾人祸不断,马家早已经破败不堪,根本无力养活马氏,只好将其送入范府,卖了一些钱财补贴家用,同时为苦命的马氏求一条活路,出身并没有给马氏带来任何优势,反而让她寄人篱下。 到了范家之后,马氏被范家主妇王氏看中,在身旁服侍,而王氏不孕,为了给范纯礼传承香火,马氏成为了范纯礼的一个小妾,虽然生下了儿子范正,依旧是身份低下的小妾,嫁人同样没有给马氏带来改变命运的机会。 谁能想到真正让马氏改变命运的竟然是自己的儿子范正,非但让马氏母凭子贵,从妾的位置抬到了正妻之位,更是被朝廷封为五品诰命夫人,比李清照的六品也高了一个档次。 “一门两诰命!父子皆宰相!” 周围达官贵人皆感叹不已,单单一个范府三房内,李清照和马氏皆是诰命夫人,更别说当年范仲淹乃是宰相,如今范纯礼也是宰相。 更别说如今的范正虽然是小小的太医丞,然而以范正的才学和官家的崇信,对于日后范正位居宰辅之位,更是无人怀疑。 更难能可贵的是范家的一切皆是用功劳获取,从未有一丝投机取巧,哪怕如此恩宠,却依旧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正妻!” 马氏眼泪止不住泪流,而眼角却洋溢着笑容,这一天她从来没有奢望过,竟然被儿子所实现。 “到底谁家的孩子才是逆子!” 其他官宦之家闻言不由一叹,回身看了看自己不争气的儿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们可不是妾室出身,而是堂堂正正的正妻,而即便如此,自家儿子和范正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当初范纯礼屡屡怒喝范正逆子,声音之大,哪怕他们也是清晰可闻,现在看来,他们家的儿子才是一无是处的逆子。 “管家你立即将此好消息,传讯给父亲!”范正大手一挥,对范府管家吩咐道。 “是!少爷!”范府管家立即应声下去。 马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从妾室抬为正妻,本应该是一件喜事,可是自己的丈夫范纯礼现在还不知道呢? “老爷还不知情?要是…………。”马氏担忧道。 自己被抬为正妻,本来和范纯礼关系最大,而他竟然有些不知情,这会不会被老爷误会,认为自己是故意教唆儿子图谋正妻之位,对自己有偏见! 马氏当下不禁患得患失,她虽然对于正妻的名声极为渴望,然而却不想因此让范纯礼误会,更不想让范纯礼落下宠妾灭妻的名声。 范正冷哼一声道:“母亲放心,有孩儿在,再说大娘早已经过世多年,范家也没有一个当家主母,恐怕会让人笑话,此事既然他不能为母亲办到,那孩儿做到了,他又如何敢多言。” “我儿长大了!” 马氏看了已经昂然的战争,心中顿时底气大增,转身爱不释手的看着自己的五品诰命的文书,沉浸在喜悦之中,惟恐害怕这是一场梦。 范正抱着范直,看着这一幕,和李清照对视一眼,不由会心一笑,没有打扰马氏。 ………………………… “水退了!” 随着黄河决口被封堵完成,黄河灾区的水位迅速开始下降,所有参与救灾之人,不由一阵欢呼。 只要洪水褪去,百姓返回家乡,这场水灾才算真正结束。 “启禀范大人,很多灾民已经开始返乡,灾民数量大减!”郓城县令躬身禀报道。 为了在范纯礼面前表功,哪怕黄河大堤已经合拢,郓城县令依旧带着民壮在范纯礼帐下听令。 听到灾民数量大减,范纯礼这才范纯礼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这场百年一遇的大洪灾,本应该对大宋造成巨大的伤害和损失,然而在主动泄洪,和提前堵住决口之下,无论是损失还是受灾时间,都是历代最轻的一次。 “泄洪闸门必须要尽快完成,同时命令工部开始测绘,灾区诸多低洼之处,作为泄洪区,泄洪区内不得出现城寨村落,原有的村落必须外迁。” 黄河大堤上,范纯礼下令道。 范正提出的泄洪方案已经被证实可行,而且朝廷已经花费巨大的代价准备修建泄洪闸门,日后泄洪梁山泊恐怕是经常之事,而泄洪区恐怕将无法住人,原有村落搬迁走,乃是必要之策。 郓城县令不由眉头一皱道:“范大人为百姓考虑,下官心中明白,只是故土难迁,如此一来,朝廷将会引起百姓不满,而且还会让朝廷靡费颇多。” 黄河距离梁山泊很远,而且泄洪区面积颇大,如此一来需要搬迁的百姓诸多,定然会有人不愿意,而且朝廷安置这些百姓也是一件麻烦事情。 范纯礼想了想道:“兽医一脉的庞继祖已经找来,想要在泄洪区修建养马场,一旦黄河水位上涨,战马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撤离,将损失降到最低,如果泄洪区的百姓愿意搬迁,这会由马监来补偿,若是不愿意搬迁,则可以和马场合作,配合朝廷养马,每年收获并不比种地少。” 朝廷泄洪只会集中在雨季这一两个月,并将会提前通知,泄洪区并非全部荒废,如果将其定为马场,和黄河两岸的马场连为一体,既可以变废为宝,也可以为朝廷提供大量优质战马,如今人工授精极为成熟,催生战马并不困难,困难的是找到合适的养马地,而泄洪区则是最佳选择。 而且马匹的速度最快,一旦提前泄洪,可以快速转移,泄洪区无需种植庄家,只要有草可以养马即可!如此一来,方可尽可能利用泄洪区,减少朝廷的损失。 “马监!” 郓城县令不由一喜,马监可是大宋最有油水的衙门,为了面对辽夏的威胁,朝廷每年为马监拨付大量的钱粮,就是为了弥补战马短缺这一弊端,如今有了马监的钱财,定然让泄洪区各县的安置灾民大为便捷。 “还是范相公英明。” 一众下官纷纷恭维道。 范纯礼表面坦然受之,心中却明白这乃是范正给他牵桥搭线。 负责马监的庞继祖乃是医家出身,若非范正这层关系,马监又岂能主动积极参与此事,让他安置灾民的工作大为轻松。 “还有此次泄洪区安置灾民,所有村落必须有高地,用于躲避防洪,村落重建必须规划在高地,储存好粮食和木材,以免再次出现洪灾遭受重大损失。”范纯礼下令道, 如今泄洪区淤泥遍地,正好借助如此多的淤泥,趁势抬高村落布局,以防止下次泄洪造成的巨大破坏和人员损失。 如此一来,以防日后黄河大堤保不住,再次泄洪,若是灾民可以人撤离,而房屋和财物将不会受到太大的损失。 若是有固执的灾民不愿意四处躲避,只需将躲在高地一个月的时间,备足食物和木材,等到朝廷堵上决口,足以解围。 范纯礼一一安排妥当,虽然范正的惊艳绝才的邪方让他黯然失色,但是无人否定范纯礼乃是极为干练的官员,范正只是除了一个邪方,真正执行的却是范纯礼,无论是亳州还是开封府,还有此次平定黄河水灾,正是范纯礼强有力的执行,方可让范正的邪方大放异彩,父子二人可以说相互成就。 “下官遵命!”郓城县令恭声道。 范纯礼安排好政务,这才起身回望开封城。 范正已经离去多日,现在想必早就到了开封城,清照也到了预产期,就是不知道自己这一次是抱孙子还是抱孙女。 “老爷大喜,少夫人母子平安,范相公要抱孙子了。” 刚刚离去的郓城县令带着一个范家下人过来,给范纯礼带来一个好消息。 “太好了!” 范纯礼不禁喜形于色。 “正儿何曾取名字?”范纯礼连忙问道。 范家下人低头道:“少爷给小少爷取名为直,名为范直!” “范正,范直!” 范纯礼脸色一抽,他自然知道儿子的名正方邪,而孙子名直恐怕…………。 “对了,府中还有一个喜讯,还需禀报给老爷。”范府下人道。 “还有一个喜讯?”范纯礼不禁大为疑惑。 “皇后娘娘亲自传旨,封少夫人为六品诰命夫人!”范府下人道。 “果然是喜讯!恭喜范相公。”郓城县令连忙恭维道。 范纯礼不由露出得意之色,李清照小小年纪,就有得到了六品诰命夫人的荣誉,放眼整个开封城也是凤毛麟角。 就在此刻,忽然又一声急信传来,只见范府管家亲自赶来。 “你怎么来了!”范纯礼皱眉道。 范府管家低头道:“小人是前来给老爷报喜。” “报喜?刚才阿福不是已经报喜过了么?”范纯礼不解道。 名为阿福的下人也是一脸疑惑,明明就是管家亲自吩咐他前来报喜,怎么会又亲自再来报喜。 管家看了看范纯礼的脸色吞吞吐吐道:“这一次小人是给老爷您报喜。” “给我报喜?”范纯礼不由面露得意之色,定然是他治理黄河水灾有功,朝廷对他大加褒奖。 管家一咬牙道:“朝廷有感于少爷在黄河水灾中立下大功,特意恩荫夫人,破格将夫人的身份从妾室提到正妻,并封为五品诰命夫人!” “什么?” 范纯礼顿时呆在那里。 自己的妾室竟然在自己不知情不在场的情况下,升到了正妻,而且被封为五品诰命夫人,很显然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正是自己的好儿子。 “这个逆子!” 范纯礼咬牙切齿道。 宠妾灭妻,范正这是要将他的名声毁掉呀! “此乃官家亲自下旨,而且朝廷改动了法令,妻不在,三年可以妾为妻,子女立功者亦可,夫人正好两样都占。”范府管家低声道。 范纯礼顿时呆在那里,他没有想到范正竟然为了马氏说动整个朝廷改动法令,做到了他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 当初其原配王氏在世,王氏乃是大家闺秀出身,更是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通,而马氏则是丫鬟出身,如果说王氏乃是娇艳的牡丹,马氏就如同路边的小草一般。 然而牡丹花过于娇嫩,王氏很快烟消玉损,而马氏则是如小草一般顽强,给他生下了儿子范正。 随着朝夕相处,范纯礼和马氏的感情日笃,而范纯礼并未再娶妻,而是将范家内宅事物全部交给马氏打理,马氏虽然并没有正妻之名,却有正妻之实。 然而这并不代表马氏并不渴望正妻的名分,然而范纯礼自诩是清流名士,范仲淹之子,自然不可能冒着名声受损的风险,将马氏扶为正妻,更别说大宋律法也不允许。 然而谁能想到范正竟然主动为母亲出头,非但让官家下旨修正律法,非但让马氏获得正妻之位,更让马氏获得五品诰命夫人的称号。 “这个逆子!” 范纯礼口中骂着,嘴角却不由自主浮出一丝微笑。 范正作为儿子的确比他这个父亲更加勇敢,他做不到甚至不敢做的事情,范正做到了。 “老爷!”范府管家小声喊道。 范纯礼这才回过神来,挥挥手道:“回去吧,回去给那个逆子说,再敢乱来,老子打断他的腿。” 听到要打断少爷的腿,范府管家顿时放心下来,这句话范纯礼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而且范正的腿依旧完好无损。 再说,就算范纯礼真的打断范正的腿,少爷乃是赫赫有名的邪医范正,依旧能够治好自己。(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章 范氏消毒法 “参见夫人!” 范府内,下人见到马氏都纷纷恭敬道。 自从马氏被官家圣旨从妾室抬为正妻,所有人都明白,昨日的范夫人和今日的范夫人乃是完全不同的意义。 在此之前,范家称呼马氏为夫人,更多的都是一种尊称,然而从心底众人都清楚,马氏不过是范家的妾室,论地位和下人并无差别。 虽然马氏被范纯礼任命掌管范家内宅,乃是范纯礼的一声令下,同样也是一言收回,后来随着范正崛起,范家内外对马氏这才愈发的尊敬。 而如今的马氏才算得上范府真正的主母,无论是从名义上还是事实上。 “好,都去忙去吧!”马氏一脸和蔼道。 如今的范府内,一片欢声笑语,气氛一片融洽, 甚至家中的下人犯错,马氏虽然脾气好,依旧会难免一顿训斥,而如今只是大手一挥,轻飘飘的放过。 平时最爱的事情那就是抱着自己的孙子,满脸骄傲的向交好的官夫人炫耀,笑的合不拢嘴,隔代亲的效应在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然而今日,马氏离开不久,就抱着哇哇大哭的范直进来,指着范正训斥道。 “你这个逆子!” “母亲,孩儿又怎么惹你了?”范正一头雾水道,母亲刚刚还心情大好回来,怎么突然又训斥他。 马氏愤然的将哇哇大哭的范直放在范正怀里,冷哼道:“看你做的好事!” 范正哄着哭闹的儿子,不以为然道:“母亲,小孩哭闹很正常,而且并没有生病呀!” 以范正的医术,轻易的诊断出儿子目前十分健康,并没有什么疾病。 然而范正哄了好久,却发现范直依旧还在苦恼,这让范正大为不解 “是没有生病,那是饿的。”马氏没好气的说出原因,小孩无法说话,一旦饿了,那就只能用哭声来表达。 “饿的?那就喂奶呀!”范正不解道。 当下,范正将范直递给李清照,这个时代婴儿的夭折率很高,医家提倡母乳喂养,范家自然也遵循此例,范直乃是李清照亲自喂养。 李清照低着头,羞红着脸道:“刚刚已经喂过了,妾身已经没有多少奶水了。” “喂过了还饿?”范正不由一愣,目光不由在李清照和儿子来回徘徊,不知道是自己的儿子竟然能吃,还是李清照贫那啥! “还乱看,以后给老娘小心点。”马氏揪着范正的耳朵,恨恨的说道。 “啊!” 范正这才恍然,原来是母亲怀疑自己偷吃了儿子的口粮。 李清照闻言,顿时脸色羞红,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无奈低下头来,这就更加让马氏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母亲教训的是!孩儿下次不敢了。” 范正连忙承认错误,给李清照解围。 马氏这才放过范正,恨声道:“还不赶快哄一哄,为母去找个乳娘来。” 虽然说母乳喂养对婴儿最好,如今李清照根本供应不上赵直,也只好再找一个乳母来,然而这一时半会也找不来,总不能让范直一直饿着吧! “母亲且慢!这乳娘找不得”范正连忙拦住马氏,劝说道。 “为什么?”马氏皱眉道。 范正解释道。“母乳喂养宝宝最好,并非是母子同心,还有一个原因则是母子一体,并不会感染诸病源,而乳娘毕竟是外人,和直儿并非一体,再加上经常出入外界,很容易将外界的病源带来,造成交叉感染,这对直儿不利。” “那该怎么办?总不能让直儿饿着吧!再说如今直儿也不能吃辅食。”马氏担忧道。 所谓隔辈亲,马氏好不容易抱孙子,自然不愿意让孙子饿着,如果范直大一些,还能吃一些辅食,现在只有吃奶一条路可以走。 李清照在一旁小声提醒道:“民间不请乳娘,也会饮用牛奶羊奶,让家中的孩子养大。” 为了范直,李清照可是恶补了很多育儿知识,对于民间养育孩子也有一定的涉猎。 范正摇头道:“无论是请乳娘,还是使用牛奶和羊奶,都逃不过一个难关,那就是感染诸病源,会对婴儿造成危险,甚至很多婴儿夭折,也皆是如此多的原因。” “竟有此事!”马氏顿时心中一惊。 范家好不容易有了孙子,若是从小体弱多病,恐怕有个邪医的父亲也难以周全。 一旁的莲儿提议道:“姑爷害怕病源对小少爷造成危害,那何不借助高温消毒,如同莲儿制作冰激凌一般,将牛奶煮沸?” 范正微微点头道:“这的确是一个方法,然而牛奶一旦煮沸,则会破坏里面的营养,虽然能够喂养宝宝,却不如真正的母乳。” 李清照叹息道:“有办法就不错了,哪能顾虑如此之多,先将直儿喂饱再说,大不了日后妾身多吃一些就好了。” 为了孩子,此刻李清照已经顾不上身材了,决定增加体重,以产出更多的母乳喂养吃不饱的范直。 “不!或许有一个方法,可以两全其美。” 范正心中一动,想到了后世关于牛奶赫赫有名的巴氏消毒法。 这一次,他也要来一个范氏消毒法。 “两全其美?伱可别乱出邪方呀!”马氏闻言心中一紧,连忙对范正警告道。 “母亲放心,孩儿自然不会害直儿,莲儿,你去拿一些鲜牛奶拿来!我有大用。”范正当下吩咐道。 “是!姑爷!” 为了造冰激凌,莲儿养了不少奶牛,如今冬季冰激凌滞销,牛奶早已经大量剩余,很快,莲儿就弄来了一大罐鲜奶来。 当下,范正接过鲜奶,将其倒入一个玻璃杯中,盖上盖子之后,开始用小火加热。 当下,一股淡淡的奶香充斥着整个房间,范直闻着味道,连忙四处寻摸。 李清照见状无奈一叹,认为范正还是选择了高温消毒之法,来制作牛奶。 虽然说高温消毒后的牛奶少了很多营养,胜在安全,也能大量供应直儿让他吃饱,这已经是当下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然而范正并没有加大火势,而是始终将牛奶保持较高的温度,却又不让其沸腾。 “姑爷这是为何?”莲儿大为不解道,这可和范正平常高温消毒的方法根本不同,万一消毒不彻底,让小少爷染病又该如何是好。 就连李清照和马氏也眉头紧皱,不解的看着范正,不过他们相信范正定然不会做出有害直儿之事。 范正解释道:“诸病源也是一种生命,既然是生命就有两种方式消亡,一种是直接高温,让病源在短时间内死亡,达到消毒的目的。” 李清照点了点头,范正最引以为傲的高温消毒之法,让医家找到了抵抗瘟疫的武器。 “还有一种方法,那就是无需直接加热到沸腾,让牛奶一直保持八成高温而不沸腾,如此高温已经不适宜病源生存,但是又并非高温沸腾,但是却能最大程度的保持营养,此法唯一的缺点是消毒很慢,需要两炷香的时间等待。”范正郑重道。 “两炷香的时间。”李清照微微点头,虽然范直饿的快,自己即便喂不饱他,还能撑上半个时辰,两炷香的时间足够了。 当下,范正小心的掌控火候,两炷香时间一晃而过,很快,鲜奶就已经消毒完毕。 停止加热之后,需要将牛奶很快凉到适宜的温度,趁此机会,范正提取一些牛奶,放在显微镜下观察,果然发现此刻的牛奶已经完全消毒了。 “范氏消毒法大获成功,可以喂直儿了。”范正放心道。 当下范正制作一个简易的奶瓶,高温消毒之后开始喂范直。 早已经饥肠辘辘的范直,当下大口吞咽,等到范直喝足了牛奶,范正熟练的给他排了一个饱嗝,这才满意沉沉睡去。 “有了此法,直儿再也不用担心饿着了。”马氏看着自己的宝贝孙子终于饿不着了,终于放心下来。 “此法若是传开,天下婴儿都将健康成长。” 李清照倩目一转,顿时明白此消毒法的意义所在,雇佣奶娘价格可不低,能够用得起奶娘的家庭少之又少,而且按照医家的理念母乳喂养最好,用奶娘喂养婴儿还有传染诸病源的风险。 如果采用母乳和牛奶相配合,足以让婴儿健康成长,而且也不用担心感染病源的风险。 “不止如此,寻常母乳喂养只能吃到一岁,最多到两岁,而有了牛乳,足以让稚童吃到六岁,甚至更大也能吃,如此一来,稚童的身体更加强壮,抵抗力更强,儿童存活率将会更高。”范正郑重道。 “那我们的直儿定然会健康长大。”李清照一脸柔情的看着熟睡的儿子,一脸的慈爱。 在这个时代,别说是范家,就是皇家皇子公主夭折率也高的吓人,能够保证自己的孩子健康成长,乃是李清照最大的愿望。 “姑爷,既然长期服用牛奶有如此好处,而莲儿还有一些过剩的牛奶,可否用此法向开封百姓供应鲜奶?”莲儿怦然心动道。 夏季酷热之时,她经营冰激凌店可以大赚一笔,然而冰激凌生意只有在夏季生意兴隆,而在冬季生意惨淡,而奶牛必须一直养着,这样一来大量的牛奶被浪费,如果利用范正的低温消毒之法,既保留牛奶的风味和营养,又避免了饮用生牛奶的病源,这定然会是一门好生意。 “不错,开封城乃是天下首富之地,对于后代自然也格外的重视,而且只要对小孩好,相信定然会有无数家庭纷纷购买鲜奶,这样的生意远比冰激凌更有前途。”范正点了点头,莲儿如今已经有了商人敏锐的嗅觉,很快发现了这个商机,这让他大感意外。 “多谢姑爷指点!”莲儿顿时兴奋不已,开封人口上百万,有小孩有能力消费的家庭更多,他们虽然请不起奶娘,但是却绝对喝得起牛奶,若是她能供应开封城牛奶,这将是全年的生意,可比仅仅夏季的冰激凌生意更好。 “开封城人口百万,孩童更是不少,需求极多,不过就你那十来头产奶的牛,恐怕根本供应不上。”范正指点道。 莲儿想了想道:“开封城内外,农户饲养的牲口颇多,莲儿手中如今有一笔钱财,足以购买一匹奶牛,若是再不够,可以向周边的农户收购牛奶。” 范正摇头道:“不!我建议你莫要投机取巧和农户合作收购牛奶,一杯牛奶哪怕添一倍水,从外表看依旧看不出任何差别,农户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主动掺假,到时候,你的名声败坏同时也百口莫辩。” 莲儿顿时脸色大变,按照她原来的计划,想要短时间占领开封市场,就和农户合作,经过范正的提醒,却发现这简直是取死之道。 “啊!” 莲儿顿时灰心丧气。这可是一门日进斗金的生意,可惜她本小力薄,根本撑不起来。 一旁的李清照看到这一幕,忍不住道:“夫君素来有主意,不如帮一下莲儿。” 李清照和莲儿情同姐妹,自然对莲儿之事格外上心,再说,她的直儿也需要新鲜牛奶,正好可以一举两得。 范正点了点头道:“此事你和庞继祖联系,他主掌兽医一脉,定然能够为你找到大量的奶牛,先在开封城站稳脚跟,再跟兽医一脉合作,日后培育更多的奶牛。。” “多谢姑爷!”莲儿大为感激道。 范正郑重道:“我之所以帮你,乃是要让天下婴儿都能喝上健康的牛奶,让大宋婴儿健康成长,这同样也是对你的忠告。” 后世关于牛奶出事的案例数不胜数,范正如今决定从一开始防微杜渐,以防再出现后世毒害婴儿的事情出现。 “莲儿谨遵姑爷教诲,不会让小姐失望。”莲儿郑重承诺道。 莲儿得到了良方,立即急不可耐的离去。 “夫君大才,非但解决了直儿的温饱,更让天下婴儿再无饥饿之忧。”李清照一脸崇拜的看着范正,以范家的能力,喂养一个婴儿很简单,难能可贵的是范正为天下婴儿找到了喂养之法。 “医国之术!” 李清照第一次对亲身经历范正医国之术的神奇之处。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一章 畅销的羊奶 “还请庞大夫相助!” 一处杂乱的实验室中,莲儿拿着范正的信件,找上了庞继祖。 “范师兄的书信!”庞继祖看到容貌俏丽的莲儿找上门来,不由脸色一囧,连忙接过书信。 莲儿好奇的打量着杂乱的四周,实验室中还有圈养着很多动物,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莲儿作为李清照的贴身侍女,对于兽医一脉的庞继祖也是有所耳闻,庞继祖乃是医王之后,却投身于兽医一脉。 谁能想到庞继祖竟然在兽医一脉风生水起,非但让申王养猪之法大获成功,同时也利用兽类发现了血型的秘密,找到了人体血型的分类,更是提出了人工授精之法,让大宋的马政从此再无桎梏。 想到这里,莲儿不由羞红了脸,忍不住的看了眉清目秀的庞继祖,看来邪方是会传染,但凡跟随姑爷的医者没有多少正经的。 “低温消毒法,牛奶供应婴儿,让天下婴儿健康成长,此乃医国之术。”庞继祖并没有在意莲儿的目光,反而很快被范正的书信所吸引,当下惊呼道。 他追随范正变法医家,一步步见证范正医国之术,然而每一次都让庞继祖叹为观止,这一次为了喂养自己孩子,竟然找到了让天下婴儿健康生长之法。 莲儿柔声道:“想要供应开封百姓的牛奶,需要诸多奶牛,还请庞大夫帮忙。” 庞继祖兴奋点头道:“不错,一直以来百姓畜牧,都是为了肉食和干活,而如今又多了一种用途,那就是产奶,何止是开封的婴儿需要牛奶,天下的婴儿又何尝不需要牛奶,少年强则国强,少年智则国智,范师兄依旧在践行其少年大宋说。” 当初的范正少年大宋说可是激励一代少年,而牛奶的出现,更是让少年强从婴儿时期开始培养。 莲儿附和道:“听说皇家子弟和达官贵人的子女到了十岁还在喝鹿奶,就是为了身体强壮,而且姑爷曾经说过,老年人饮用牛奶同样也大有好处,能够让强化骨骼,更别说还有一些女子多喝牛奶,可以滋养身体,更有女子用牛奶沐浴。” 莲儿一连说出牛奶的诸多用途,不由心中振奋,有了医家的背书,再加上低温消毒之法保留牛奶的风味和营养,定然会让奶制品风靡大宋。 庞继祖不由心中激荡,一旦奶制品被大宋百姓广泛接受,对于产奶牲畜的需求定然大增,大宋目前的畜牧业必将再增长五成以上,畜牧业大兴,那岂不是兽医一脉定然大兴。 “这哪里是莲儿姑娘求自己帮忙,这简直是让莲儿姑娘来帮自己大忙。”庞继祖振奋不已,意气风发。 “庞大夫!” 莲儿看着走神的庞继祖,不由呼喊道。 庞继祖这才回过神来,难掩兴奋道:“莲儿师妹客气了,你和李大家情同姐妹,我和范师兄乃是师兄弟,叫我庞师兄,或者继祖都可以。” 莲儿趁机拉近关系道:“还请庞师兄伸出援手,早一日培养足够多的奶牛,就能让天下婴儿早一日得到喂养。” 庞继祖想了想道:“莲儿师妹宅心仁厚,师兄定然会鼎力相助,只是,师妹想要短时间内弄来足够多的奶牛根本做不到?” 莲儿不由一愣,她没有想到就在庞继祖竟然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就连庞师兄也办不到?”莲儿顿时大失所望道。 庞继祖主掌兽医一脉,更是掌控大宋马监,若是连他都办不到,恐怕无人能够做到。 庞继祖叹息一声,解释道:“莲儿师妹有所不知,耕牛都是农户的宝贝,乃是种地耕田必不可少帮手,恐怕没有多少百姓愿意将自己的耕牛卖掉产奶,莲儿师妹想要获得奶牛,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培育,有了人工授精之法,不出五年,就能为莲儿师妹获得足够的奶牛。” “五年的时间太久了?”莲儿皱眉道。 她之所以看好这门生意,就是因为率先掌控范氏消毒法,若是五年后,恐怕其他人将会捷足先登,那她将会失去唯一的优势。 庞继祖想了想,忽然问道:“除了牛奶,不知道莲儿师妹可愿意用其他奶源。” “其他奶源?莫非是马奶?”莲儿心中一动,要知道庞继祖可是掌控着大宋的马监,负责培养战马,定然会有很多产奶的母马。 而且马奶在草原部落也是一个重要的奶源,甚至对牧民更是不可或缺的食物,若是能够从马监手中获得大量的马奶,足可以弥补奶牛的短缺。 庞继祖摇了摇头道:“师兄手中虽然有大量的奶马,但是毕竟是朝廷的财产,不能和私人混为一谈,更别说还需要捕鱼幼马,若是交付与你定然将会引起朝野的非议。” “是莲儿为难庞师兄了。” 莲儿明媚的眼神顿时暗淡下来,这让庞继祖顿时心头一颤。 “莲儿师妹莫要失望,马奶虽然好,但是马的食物极为精细,而且极易得病,喂养起来靡费颇多,用马产奶根本得不偿失。”庞继祖当下给莲儿分析其中的利弊,马匹若是那么好养,大宋早就不缺战马了,用马来大量产奶,风险极大。 莲儿顿时一叹,如今牛奶短时间无法量产,马奶又无法供应,这让她的计划几乎全部落空。 忽然,庞继祖话语一转道:“不知师妹可曾想过羊奶?” “羊奶?”莲儿闻言顿时眉头一皱。 虽然民间也有用羊奶来养育婴儿一说,但是羊的体量和牛马的体量相差太大,产奶量自然也是天差地别。 而且羊奶会有一些腥膻味,恐怕会让很多人避之不及。 庞继祖傲然道:“师妹有所不知,根据兽医一脉研究,羊奶的营养是要比牛奶还要高一些,而且一只母羊的产奶量虽然比牛马要少,但是其体量同样也要小很多,换算下来,母羊的产奶效率恐怕还要高于母牛母马。” “好像也有道理。”莲儿微微心动道。 庞继祖继续道:“而且按照医理来说,牛奶喝多容易上火,而羊奶性温,其滋补效果会更好一些,更重要的是如今申王殿下带动养猪业大兴,羊处于过剩的阶段,母羊的价格便宜,而且量大,容易养活,去挤牛奶和马奶还会担心伤人的现象,而挤羊奶则轻松方便极多。” 莲儿顿时怦然心动。经过庞继祖的分析,貌似羊奶除了腥膻味这个缺点,在各个方面都胜于牛奶和马奶。 庞继祖劝说道:“只有奶源充足的情况下,人们才会挑选口味,奶源稀缺,羊奶虽然有腥膻味,但是其他优点却足以掩盖其缺点,莲儿师妹可以将羊奶平价供应给平民,将口味更佳的牛奶高价供应给富户,等到日后自己培育奶牛成功,将组建用牛奶来取代羊奶,如此一来,至少在十年内,莲儿师妹都将处于绝对优势。” “多谢庞师兄指点!莲儿受教!”莲儿郑重点头,听从了庞继祖的建议,准备牛奶和羊奶并行,一开始侧重发展羊奶。 当下,莲儿拿着卖冰激凌全部的积蓄,在庞继祖的帮助下,开始大量的购买母羊,尤其是还在产奶的母羊,更是溢价收购。 很快,莲儿麾下的牛羊成群,而且以产奶的母牛母羊为主,牛奶的产量稳步提升,而羊奶的产量则爆炸性的增长! 而摆在莲儿面前的则是如何将这么多牛奶羊奶卖给开封城内的婴儿。 “莲儿师妹放心,牛羊皆有舐犊之情,而人之舐犊之情更胜,天下父母为了自己的孩子,皆会不遗余力。”庞继祖郑重道。 莲儿麾下有如此多的牛羊,自然需要兽医管理,庞继祖就自告奋勇前来帮忙,庞继祖有着管理申王赵佖猪场的经验,自然对莲儿的牛羊奶场管理手到擒来。 莲儿微微点头,不由想到小姐和姑爷对小少爷的疼爱,连堂堂大宋第一才女李清照和邪医范正都逃不过舐犊情深,想来天下父母皆是如此。 当下,莲儿立即派遣伙计,开始向开封城各大坊市推销牛奶和羊奶,尤其是达官贵人云集的东城,则是推销牛奶的重中之重,而平民较多的西城则着重推销羊奶。 “牛奶!” 当东城的富户听到推销的是牛奶,不由眉头一皱。 作为富户,皆有能力聘请奶娘,对于牛奶的需求并不那么迫切,而且让小孩饮用牛羊乳汁养活小孩,乃是穷人家的孩子才有的情况,作为富户自然心中有些芥蒂。 而东城则大多都是普通家庭,羊奶虽然价格低上一些,但是对他们来说依旧是不小的负担。 一众伙计纷纷归来,却收获了了,除了一些急需乳汁养育婴儿的家庭,其他订购牛奶的家庭寥寥无几。 莲儿不由有些泄气,她没有想到自己信心满满的生意竟然遭到如此挫折。 看到莲儿的如此沮丧,庞继祖上前安慰道:“莲儿师妹莫要灰心丧气,当初范师兄带领我等变法医家之时,同样也是无人问津,当初全靠一文钱诊金,这才被世人所知。” “你是说我也要采用低价策略?”莲儿皱眉道。 庞继祖点头道:“不错,无论是牛奶还是羊奶皆是新鲜事物,世人皆不知道其好处,唯有先用低价让世人慢慢接受,方可继续推广。” 莲儿不由有些心动。 “再说牛奶消毒之法之法乃是范师兄为其子量身打造,就连堂堂邪医范正就让自己的儿子喝牛奶,若是传出定然会让更多之人对牛奶放心。”庞继祖再次出主意道。 “不错!” 莲儿眼睛一亮,牛奶的确是新鲜事物,然而其却是给邪医范正给自己儿子所创之方,更别说还有邪医范正的低温消毒之法。 定然让开封百姓消除对牛奶羊奶的芥蒂,放心的给孩子食用,毕竟以邪医范正的医术和名声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害自己的孩子。 当下,莲儿亲自带队在开封东城推销牛奶。在大宋任何好东西都是在富人群中流传,有了富人的追捧,定然会有无数平民追捧。 “什么,此乃邪医范正养育自己的孩子之方。” “范氏消毒法,彻底杀死牛奶中的诸病源,还保留牛奶的风味。” …………………… 当莲儿将一个个消息放出,立即引起了东城富户的兴趣。 医家提倡母乳喂养,无论是雇佣奶娘还是用牛羊奶都有可能传染疾病,而范氏消毒法彻底解决了这一隐患。 “雇佣奶娘价格昂贵,相比之下,还是牛奶更加划算,还安全。”不少富户心动道。 富户之所以成为富户,就是比普通人多了算计,雇佣奶娘非但价格不菲还很难找,若是乳娘有疾病,恐怕也会传染上婴儿身上,平白多了几分风险。 而有了牛奶,则可以节省不少钱财,还更加安全方便。 “寻常小孩哺乳最多两岁,再大小孩就会记事,很容易对小孩产生心疾,而饮用牛奶则可以完美替代,足以让小孩身心健康长大成人。” 莲儿再一次抛出选择牛奶的大杀器,所听之人顿时豁然惊醒,大宋男尊女卑,尤其对男孩过于溺爱,甚至会让男孩哺乳到五六岁,更甚者甚至十来岁,这往往会出现很严重的心疾。 而有了牛奶,既可以让家中的男孩获得充足的营养,又能让其健康生长。 东城的富户和达官贵人皆有自己的渠道,很快就得到了准确的消息,推销牛奶的正是李大家的贴身侍女莲儿,而邪医范正和李大家的儿子的确是在用牛奶喂养。 当下,一众富户心中大定,更别说牛奶非但对小孩有好处,对于老人同样也有不菲的益处,当下纷纷开始主动订购牛奶。 莲儿见状松了一口气,立即带领伙计转战西城,西城虽然主打羊奶,但是如今有了邪医范正的名声,以及富人的带动,以及羊奶推广期间的半价优惠。很快羊奶在东城也很快打开市场。 开封城内,随着一个个奶场的伙计推着人力车,不停在开封城在穿梭,将一瓶瓶低温消毒过还温热的牛羊奶送到了千家万户之中。 成为开封城一道靓丽的风景。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二章 莲儿的爱情 “直儿,我的乖孙子,起来喝牛奶了!” 范府内!马氏一脸宠溺抱起范直,将热好的牛奶喂到范直口中。 看着范直大口的吞咽,马氏的脸上不由浮现出宠溺神情,看着范直宝贝的不得了。 有了充足的牛奶供应,范直变得极为乖巧听话,很少哭闹,每每都惹得马氏开怀大笑,每天逗弄着乐此不疲。 “母亲莫要宠溺直儿,其年纪还小,胃部发育不全,吃太多容易吐奶,而且喝牛奶太多,容易让婴儿发胖,并不利于直儿健康。”范正连忙劝谏道。 这些日子,有了充足的牛奶供应,范直的体重直线上升,再不加以控制,日后必然会造成婴儿肥胖等一系列问题。 “当真?” 马氏当下犹豫道,在他们那个时代,谁家的孩子养的白白胖胖那才叫孩子身体好。 “当然,孩儿乃是医者,又岂能欺骗母亲,婴儿太过于肥胖,容易增加关节负荷,造成扁平足弓形足的问题,婴儿发育不全,让其五脏六腑负担过重,造成重重疾病。”范正当下一一解释道。 听到不利于范直的健康,马氏这才恋恋不舍将牛奶拿开。 范直虽然不满但是毕竟已经喝到了九成饱,啊啊两声之后,并没有哭闹。 范正将其抱起,拍了拍饱嗝,很快就沉沉睡去。 同样的情景在开封城比比皆是,就连邪医范正都让自己的孩子饮用牛奶,其他家庭自然放下顾忌,纷纷订购牛羊奶。 ………………………… “成了!” 随着开封百姓广泛接受牛奶羊奶,订奶的家庭越来越多,莲儿不由振奋不已。 正如范正所言,世间父母无不想将最好的东西给自己的孩子,如果聘请奶娘代价太大,若不是豪门贵族,世家地主,恐怕根本无法承受如此消耗,而且哪怕雇用奶娘,只能幼年雇佣,长大后自然也是正常饮食。 而如今有了牛奶和羊奶,物美价廉不说,还量大管饱,足以让自己的孩子从婴儿喝到少年,甚至是长大成人继续饮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开封城乃是首富之地,完全能够承受对牛奶的消费,非但如此,日后各大城池皆可消防此模式,日后大宋的畜牧业又将添加产奶业。” 庞继祖同样振奋道。莲儿的鲜奶配送生意如此火爆,顿时让他看到了畜牧业即将到来的辉煌,这同时也将是他兽医一脉的辉煌。 “庞师兄,开封城内,对于鲜奶的定单依旧在源源不断,如今奶牛和奶羊不够了!” 莲儿一脸无奈道。 开封城对牛奶和羊奶的需求实在是太过于旺盛,饶是他们前期对奶牛和奶羊做了充足的准备,依旧没有预料到如此火爆。 如今的开封城的奶源从原来的无人问津,到现在的供不应求,他们前期提前准备的奶牛和奶羊几乎有些不够用了。 “莲儿师妹,如今开封附近的奶牛和奶羊已经被收购的差不多了,师妹想要扩大规模,要么一步步发展自己繁衍奶牛和奶羊,要么就要从外地收购奶牛和奶羊,不过如此一来,那所需的钱财恐怕就不是一个小数目。”庞继祖眉头一皱道。 牛羊的价格本就不菲,更别说产奶的牛羊更是稀少,成本价格一直居高不下。 莲儿当下一咬牙道:“师妹订购奶源虽然便宜,然而都是最低半年份,如今手中还有一定的资金,若是还不够,如今鲜奶配送业务如此火爆,再加上莲儿的奶场做抵押,足以能够在皇家银行贷出一笔款项, 鲜奶配送业务一片火爆,莲儿敏锐的察觉已经有人动了心思,如今的她必须尽快的获得足够的奶牛和奶羊,方可在短时间内占领市场。 庞继祖点了点头道:“既然莲儿师妹有如此决心,师兄定然会全力相助,师兄这些年也小有积蓄,虽然不能让师妹渡过难关,亦可以减缓压力。” “多谢师兄!”莲儿此刻也知道不是客气的时候,当下点头道。 随即,莲儿将自己的鲜奶配送业务和众多牛羊作为作为抵押,直接找到了皇家银行。 一来鲜奶配送业务火爆至极,再加上奶场内的众多牛羊都是优质资产,二来,莲儿更是李大家的贴身侍女,皇家银行爽快的给出莲儿贷出一笔合理的青苗钱,当然利息还需正常结算。 “有劳庞师兄了。” 莲儿将钱财交给庞继祖,郑重道。 庞继祖看着手中大笔的飞钱,如此巨财足以让一个人衣食无忧,看着毫不犹豫信任她的莲儿,不由心中微微感动道:“庞某定然不会辜负师妹所托。” 当下,庞继祖借用其在马监的优势,开始从外地诸城收购奶牛和奶羊,尤其是黄河一带,可以借助河道养殖,更是传统的畜牧带。 在庞继祖的操作下,立即有不少牛羊商人源源不断的收购奶牛和奶羊运到开封城。 看着越来越多的奶牛和奶羊,莲儿这才略微放心,立即将诸多奶源投入开封城,这才堪堪满足开封城的需求。 而莲儿一下子成为开封城的牛奶大王,日进斗金,成为开封商界的一个传奇。 其他商人见状纷纷想要进入这个行业,却发现开封城的市场已经被莲儿占完,再加上根本没有那么多奶牛和奶羊,他们想要复制这门生意,那就只能去其他城池。 然而其他城池虽然也能如此赚钱,但是绝对没有人口超百万的开封城如此火爆,他们已经一步慢步步慢。 “幸亏莲儿聪明,提前布局。” 察觉到其他商贾的动向,莲儿庆幸道。 “家财百万,带毛的不算,奶牛和奶羊最怕的就是瘟疫,如此大规模的牛羊聚集,一旦出现了瘟疫,恐怕将会是一场灾难。”庞继祖看着规模越来越大的奶场不喜反忧道。 在这个时代对付瘟疫并没有太多的特效药,而且奶场内如此多的牛羊聚在一起,就算外面的瘟疫没有传进来,也容易滋生瘟疫,一旦出现瘟疫,那将会是一场灾难。 莲儿闻言顿时一惊,连忙请教道:“预防瘟疫之事,还请庞师兄多加费心。” 如今奶场可是她商业帝国的根基,无论是鲜奶配送,还是日后的冰激凌,都离不开牛羊奶,自然要格外小心。 庞继祖摇了摇头道:“瘟疫防大于治,奶场需要效仿申王猪场,除了要经常打扫,用生石灰消毒之外,还需要封闭养殖,不让外人进入,所有新购买的牛羊也必须要经过检查,隔离,确认无病之后,方可进入奶场。” “莲儿谨记!”莲儿连忙记了下来,若非庞继祖提醒,她大意之下,恐怕将会损失惨重。 “除此之外,师兄建议莲儿师妹,奶场分布在东城外、西城外、南城外三处,如此一来,既可以方便配送鲜奶,减少配送的路程,同时又能减少风险,哪怕其中一处染上瘟疫,还能保住其他两处,虽然会伤筋动骨,但是却保存了元气。” 莲儿豁然受教,郑重一礼道:“多谢师兄指点。” 庞继祖连忙上前将莲儿扶起道:“师妹客气了。” 感受到二人双手接触,莲儿顿时脸色一红,连忙避开道:“庞师兄莫要失礼。” 庞继祖见状,不由脸色黯淡,当下鼓起勇气道:“莲儿师妹,你应该明白师兄的情意的。”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二人的情愫渐生,庞继祖明明感觉到莲儿对其也有诸多好感,然而偏偏莲儿却对其忽冷忽热,让庞继祖大为苦恼。 莲儿闻言脸色一红,随即脸上浮现一丝凄苦道:“莲儿多谢庞师兄垂青,只是你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莲儿又何尝不知道庞继祖的情意,而且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对庞继祖的人品和才华都极为欣赏,更让莲儿满意的是庞继祖同样也是一个医者。 庞继祖眉头一皱道:“为什么?我未婚你未嫁,为何不能在一起,而且庞某可以保证家中并未婚配,定然会娶你为正妻。” 莲儿摇头道:“庞师兄的心意莲儿明白,然而莲儿只是一个卑贱的女商,而庞师兄却是朝廷官员,开辟兽医一脉,日后成就不可限量,一介女商又如何配得上士大夫,此事若是传开,定然会有损庞师兄的名声。” 莲儿很清楚自己的地位,她如今虽然身价不菲,但是论地位却远远配不上主掌马监的庞继祖,更别是庞继祖开辟兽医一脉,地位自然不同于其他马监官吏。 庞继祖闻言,却不忧反喜道:“什么马监,若非在这里能够研究兽医医术,庞某又岂会在意马监的职位,莲儿师妹若是不喜,师兄这就辞去这马监职位,反正在莲儿师妹这里,同样可以研究兽医医术。” 庞继祖从本质上依旧是一名医者,若是在乎官身,他当初就不会跟随范正变法医家,失去了当太医的机会。 对他来说,最快乐的事情并非是为官,而是研究医术,尤其是兽医一脉,奶业大兴注定会让兽医一脉发扬光大,庞继祖自然不会在乎自己的官身。 莲儿连忙劝阻道:“庞师兄莫要冲动,若是因为莲儿让庞师兄失去官身,恐怕定然会让世人指责莲儿。” 庞继祖安慰道:“莲儿师妹也莫要妄自菲薄,自古以来,牛羊乃是畜牧业,隶属于农家,和种地并不太大的区别,更何况就连皇子都养猪,莲儿师妹蓄养奶牛和奶羊,为开封百姓提供大量的奶源,又岂能归于商人。” “是么?”莲儿有些半信半疑道。 庞继祖再道:“就算将莲儿师妹归于商人,如今朝廷赋税商税占据了七成,朝中即将成立商部,商人的地位再无之前的低下。” 莲儿依旧患得患失道:“就算你我情投意合,可是医王前辈那里?” 庞继祖乃是医王庞安时之子,乃是大宋最显赫的医学世家,这样的身份更让莲儿自惭形秽。 庞继祖闻言更是傲然道:“家父虽然名声大,但是为人极为开明,当初师兄跟随范师兄变法医家,家父就深明大义,大力支持,更别说师兄开辟兽医一脉,更让家父深感为荣。如今父亲更牵挂的乃是我的婚事,你我婚事家父只有高兴,绝对不会反对。” 庞继祖虽然将当初说服医王庞安时的过程大加美化,但是如今庞继祖的成就的确已经让庞安时为之自傲。 “谁说同意嫁给你了?”莲儿闻言害羞不已,顿时落荒而逃。 看着叱咤商界的莲儿如此小女儿态,庞继祖不由哈哈一笑,接下来,可以通知父亲,准备选择黄道吉日定亲了。 “什么,你说莲儿和庞继祖相爱了。” 当范正从李清照口中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由颇为讶然。 “不错,莲儿亲口告诉妾身的。”李清照兴奋道。 她和莲儿情同姐妹,自然是无话不谈,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李清照。 范正微微点头道:“这是一个好事,庞师弟当初乃是跟随为夫变法的主力,其人品乃是有目共睹。莲儿又是你的侍女,如今更是开封城赫赫有名的奶业大王,他们二人结合可以说珠联璧合。” 更难能可贵的是莲儿经营的奶业需要大量的奶牛奶羊,而庞继祖又开辟兽医一脉,他们二人的结合可以说自有天意。 “不过莲儿还是有些自卑,自认为配不上官身的庞师弟。”李清照忧心忡忡道。 何止是莲儿,作为名门世家出身的她更是清楚官宦之家对商人的排斥,寻常女商连给士大夫当妾的资格都没有。 范正想了想道:“庞师弟既然和莲儿情投意合,自然也考虑过这种情况,再说我等虽然有官身,但本质上依旧是医者,并不在意出身地位。” 李清照点了点头,这才微微放心。 “不过,莲儿既然是从范府出去,日后出嫁就以范府为娘家,相信定然无人能够小瞧于她。”范正道。 “多谢相公!” 李清照闻言,顿时感动道。 她和莲儿情同姐妹,自然对莲儿的婚事极为上心,如今让莲儿从范府出嫁,自然让莲儿身价倍增,在婆家亦不会受到欺负。(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三章 新老医家第一人 “范太丞!” 范府内,医王庞安时亲自登门拜访范正。 自从庞继祖传信,和庞安时说明其和莲儿之事之后,庞安时当下交接一下病号,就匆匆赶到了开封城,备上厚礼来到了范府。 大宋医家新老医者的第一人再次相见,第一次相见,二人都互不相识,而这一次相见,都已经是新老一届医者的第一人。 “医王前辈大驾光临,范府实乃蓬荜生辉。” 范正亲自迎接道。 范正此话并非是故意吹捧,在范正还未进入医家之时,庞安时就有医家第一人盛誉,所结交的达官贵人更是数不胜数,就连苏轼也是对其推崇备至,屡屡写诗为其扬名。 虽然如今医家变法如日中天,医家三杰的名声更是响彻大宋,然而医王庞安时的名号依旧极为响亮。 “范太丞客气了,看了范太丞的医方,老夫羞愧不已,曾经老夫也曾怀疑过疟疾之方,可惜却未有勇气推翻,葛洪神医的医方。”庞安时一脸惭愧道。 如果是旁人定然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然而面对医王庞安时,范正却很清楚,庞安时根本无需如此。 如果说中医院的名医乃是医家三杰为代表的一批年轻医者,而太医院的名医则是钱乙和庞安时为代表的老医者。 尤其是庞安时在黄河以北更是名声显赫,中医院在黄河以北的名声不及太医院,其中和庞安时有莫大的关系。 “范某其实和医王前辈一样,同样也相信葛洪神医,只是一人之力有限,惟有集结医家的集体,方可查缺补漏。”范正谦虚道。 “范太丞变法医家此举,集整个医家力量于一体,足以改变医家进程,老夫佩服。”庞安时感叹道。 自从范正变法医家,神医时代正式结束,日后恐怕再也出现不了类似医圣张仲景,神医华佗,药王孙思邈这样全科的神医,取而代之则是一大批专精一门的专科医者,这是医者的悲哀,然而却是患者的福气。 而他医王庞安时,恐怕将会是医家最后一个全科神医,不过看到医家如今的辉煌,庞安时却心服口服。 二人寒暄一番医家未来的发展和设想,每每说到精妙处,不禁拍案叫好,良久之后,二人这才想起今日的正事。 “犬子多蒙范太丞提携,如今又和莲儿姑娘结缘,总算了结了老夫的一桩心事,感激之言,老夫无以言表。”庞安时态度放的很低。 今日的医王庞安时却并不是以医王的身份而来,而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而来,代表庞继祖来提亲。 曾经他对庞继祖的期望很高,希望他能够继承自己医王的衣钵,就将其送入太医局内学医,让其接受大宋最高的医学教育,以求在医学上能够更好的发展。 然而庞继祖却违背他的安排,跟随范正变法医家,又突然改修兽医一脉,意外之下竟然取得了让他都意想不到的成就。 最让他担心的则是庞继祖的婚事,然而庞继祖极为崇拜邪医范正,竟然想要自由恋爱,反对包办婚姻,屡次拒绝他安排的亲事,如今庞继祖和莲儿的相爱,总算了结了医王庞安时的一桩心事。 “医王前辈客气了,庞师弟极有医学天赋,如今自成兽医一脉,定然少不了医王前辈的教诲。”范正客气道。 庞安时苦笑道:“范太丞抬举老夫了,犬子虽然只有学医,如果按照老夫的家传医学,最多只能当一个医匠罢了,若非跟着范太丞,想要自成一脉,根本不可能。” 庞安时并非迂腐之人,他很清楚自己的医术已经是传统医术的集大成者,庞继祖连超越他的可能都没有,谈何推陈出新,自创一脉。 “那也是庞师弟有大志向又争气,否则又岂能有今日的成就。”范正哈哈一笑道。 今日乃是庞继祖和莲儿定亲大喜日子,二人自然花架子相互抬。 二人寒暄一阵之后,范正这才郑重道:“所谓有情人终成眷属,范某对于这桩婚事,自然也是乐见其成,医王前辈想必也清楚莲儿的身份。” 庞安时微微一顿,明白了范正的顾虑,莲儿毕竟是下人出身,从事的又是商人这等贱业,虽然家财颇丰,对于医王这样的家庭,根本不会在意钱财之事,毕竟他庞安时若是求财,以他的医术,恐怕早就家财万贯了。 “范太丞多虑了,如今朝廷都已经筹备成立商部,民间亦对商贾大为改观,老夫绝非迂腐之人,绝对不会对莲儿姑娘有任何歧视,只要二人真心相爱,老夫绝无意见。”庞安时保证道。 范正摇了摇头道:“医王前辈误会了,范某的意思是鲜奶行业虽然属于商业,但是绝非普通的商业,日后推广天下,必将关系到千千万万婴儿的健康,一旦出现问题,必将石破惊天,范某认为必将将其置于医家的监管之下,定期查抽检疫,医王前辈认为如何?” 医王庞安时心中一动,他自然明白范正的计划,莲儿的鲜奶配送用途极大,虽然属于商业,如果将其置于医家的监管范围之内,那就隶属于药商之列,而他们又都是医者,同出一源。 如此一来,莲儿和庞继祖的爱情在地位上不再受限。 当下庞安时欣然点头道:“非但婴儿需要鲜奶,以老夫多年的行医经验,服用鲜奶对于骨骼生长和愈合好处颇多,很多骨折的患者甚至老年患者皆可服用鲜奶,有助于骨骼强壮,让其身体强健,鲜奶足以将其纳入医方之中。” “医王前辈果然是国医高手,晚辈佩服!”范正欣然同意道。 以范正和庞安时在医家的影响力,很容易促成此事,将鲜奶置于医家的管辖之下。 当然范正也并非是为了莲儿一人,鲜奶哪怕在后世依旧受到严格的监管,有了莲儿在开封城的成功,相信越来越多的城池周围都会出现这样的鲜奶配送,再加上鲜奶的特殊性,其最大的需求者是婴儿,而且牛羊还有很多人畜共患病,一个不慎很容易出现大问题,范正认为将其置于监管之中极有必要。 随着庞继祖和莲儿成亲最大的障碍消除,这场提亲终于进入正题。 “范太丞,既然犬子和莲儿姑娘情投意合,不如今日定下这份姻缘如何?”庞安时心情大悦道。 “今日乃是良辰吉日,宜嫁娶!那自然再好不过。”范正从善如流道。 如今庞继祖和莲儿的年龄都已经不小了,早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自然越快越好。 非但当日定下了婚事,就连结婚之日都已经订好了黄道吉日。 …………………… “什么年前就要结婚!” 听到了自己的婚期就定在年前,莲儿不由惊呼出声。 如今到过年还有一两月,如此快速的订婚是不是太快了。 一旁的李清照点了点莲儿道:“年前结婚正合适,再说你们也不是今天才认识,也不是盲婚盲嫁,你又担心什么。” 算算日子,莲儿和庞继祖认识的也足足有一个多月了,再加上婚前至少有三个月以上的时间,这个时间在后世比较快,然而在大宋这个相识、订婚、结婚一起来的习俗,已经算是足够慢了。 莲儿低着头道:“当初小姐和姑爷不也是定亲一年后才成亲。” 李清照冷哼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情况,如果不是当初赵明诚捣乱,恐怕范正第一次登门提亲的时候,我们就成亲了,再说当时我们的年纪还小,你自己算算,你今年多大了,再不出嫁那就是一个老姑娘了。” 莲儿顿时无语,她仅仅比李清照小一岁,如今李清照就已经二十了,她也十九岁了,在民间恐怕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而且你们二人的婚事有医王前辈和范正出面,所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你们二人,而是中医院和太医院一脉的和解,自然越快越好。”李清照直言道。 “啊!” 莲儿顿时愣在那里,没有想到她的婚事竟然还能关系到医家的派系之争。 “当初范正变法医家成功,毕竟也让很多传统老医者心生不满,所以这才有中医院和太医院并行且竞争之局面,你乃是我身边的侍女,代表着是范府,庞继祖乃是医王之子,更是代表着传统医者,你二人的婚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代表医家的派系,又岂能置身度外。”李清照解释道。 莲儿不由愣在那里,当下不禁哀叹,无论从一开始的冰激凌店还有现在的鲜奶配送,都离不开范正的医术。 她既然用了医家的医术,自然不能只享用好处,而不为医家出力。 …………………… 很快,医王之子庞继祖和李清照的侍女莲儿即将成亲的消息,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很快传遍了整个医家。 中医院和太医院经过多年的竞争早已经有水火不容的架势,而分别代表两代医家第一人的庞继祖和莲儿即将结为连理,顿时让医家内部紧张的局势大为缓解。 甚至在范正和庞安时的推动下,中医院和太医院的内部医者开始出现了流动,一部分老医者选择进入中医院,补充了中医院底蕴不足的弱点,也有一部分年轻医者进入太医院,给太医院补充了一批新鲜血液,尤其这批年轻医者在外科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一时之间,借着庞继祖和莲儿的婚事,中医院和太医院都各自弥补了自己的短板,医家的实力再一次提升。 庞继祖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切,不禁怀疑自我道:“难道你我真的有如此大的面子。” 莲儿恨声道:“傻瓜,你我又岂能影响到太医院和中医院两脉,依我看,两院都撑不下去了,借着你我的名头借坡下驴罢了!” 莲儿颇有经商天赋,自然明白以他们的二人的婚事哪里有如此大的面子,最重要的还是中医院和太医院两院互补,不过是趁此机会,补强自己的实力,日后恐怕该怎么竞争还会怎么竞争。 庞继祖这才恍然大悟,嘿嘿一笑道:“我说呢,管他中医院还是太医院,只要是人,人心都复杂,还不如兽医一脉纯善!” 莲儿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莲儿出嫁的日子。 范府内,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新郎前来迎亲了!” 很快范府内又传来苏遁兴奋的声音,如今医家三杰中,只有苏遁还没有完婚,对于别人的婚事他可是极为兴奋,屡屡担任傧相。 当下,范府大门大开,一众迎亲之人一拥而入。 庞继祖和莲儿的迎亲自然没有范正如此曲折,并没有逼着庞继祖当众做诗词,毕竟以庞继祖的专业,让其讲述牛羊产后护理恐怕三个时辰都讲不完,吟诗作词那就有些难为他了。 不过范正也没有放过庞继祖,该有的迎亲词还是要说。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庞继祖虽然学医,不过也提前准备一些诗词,再加上范正并未为难,很快让其过关,成功迎娶到新娘子。 “迎亲回府!” 苏遁当下大吼,整个迎亲队伍立即抬着花桥前往医坊。 不错,庞继祖和莲儿的新房就是安排在医坊,这里也是中医院为医者分配的房子。 虽然医王庞安时完全有能力在开封城为庞继祖置办房产,以莲儿的资产也能在开封城购置房产。 然而庞继祖却坚决拒绝,将新房定在中医院分配的医坊内,医坊里的新房乃是变法医家最大的收获,更不会让他忘记从医的初心。 送走莲儿之后,李清照顿时怅然若失。 她和莲儿情同姐妹,从小感情极好,哪怕是莲儿出范府去经商,她还没有太大的感觉,而今莲儿出嫁则让她犹如嫁女儿一般难受。 “放心,莲儿还在开封城,你们还可以经常见面。”范正安慰道。 “你不懂,这是不一样的感觉。”李清照伤感道。(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四章 征服吐蕃 “微臣范正见过官家!” 皇宫中,范正再一次入宫当值。 举办好庞继祖和莲儿的婚事,顺便将医家内部的隔阂消除,解决了医家内患,范正这才恋恋不舍的辞别爱子娇妻,前往宫中当值。 “哦!原来范太丞还记得自己宫中的职位,今日竟然舍得前来报导了。”见到范正进宫,阔别已久的赵煦冷哼道。 若是平常人,恨不得天天在他身边晃悠,以求在他心中留下一个勤勉的印象。 而范正倒好,先是离宫前往灾区一段时间,回到开封城又遇到了李清照产子,之后竟然在家陪孩子还不来进宫当值,这倒把赵煦气得不轻。。 范正嘿嘿一笑道:“官家莫怪,医家曾言: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惜架上药生尘。微臣许久未进宫,乃是因为官家和后宫身体无恙,此乃皆大欢喜之事,官家应该高兴才是。” 赵煦看着范正惫懒的样子,不由气急而笑。 赵煦从小在宫中长大,又被高太后管教很严,根本没有朋友,唯一的伙伴就是自己的几个兄弟,范正可以说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而且是一个一直帮助他的朋友,更是他变法路上的知己。 他把范正当朋友、当知己,范正这小子倒好竟然见色忘友,有了媳妇儿子忘了朋友,直接晾了他许久。 “此事下不为例,再敢旷工,小心朕扣你的俸禄!”赵煦傲娇道。 范正顿时一脸惊慌道:“官家饶命,微臣家中还有妻儿要养,还指望俸禄给幼儿买牛奶喝,下官再也不敢了。” 君臣演完,不禁相视哈哈一笑,原来数月未见的生疏早已经消失不见。 “说到牛奶,李大家的侍女最近可以大出风头,就连朕在宫中也听闻其大名。”赵煦话语一转道。 范正虽然数月未进宫,但是范正的消息却屡次传到他的耳中,尤其牛奶生意更是和范正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赵煦自然早有耳闻。 范正并没有隐瞒,而是直言道:“医家提倡母乳喂养宝宝,雇用奶娘有可能造成交叉感染,而且非寻常百姓能够负担得起,恰逢范直出生,同样也需要牛奶喂养,这才指点莲儿开设奶场,供应开封周围婴儿的所需。” 对于范正的坦言,赵煦并没有意外,任谁都看得出来,鲜奶的火爆范正是幕后推手。 且不说莲儿和范府的关系,任谁都知道若没有范正的低温消毒之法,以及范正亲自带头喂养自己的孩子牛奶,更别说还有兽医一脉全力相助,莲儿的鲜奶配送根本做不到短时间火爆开封城。 赵煦自然不认为范正此举是利用侍女来赚钱,借助下人行商贾之事,以他的眼光,自然可以看出一旦鲜奶推广天下,对喂养婴儿的好处好处颇多,此乃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你做的不错,母乳喂养的确要比奶娘好上太多,若是再加上鲜奶辅助,定然让婴儿健康成长。”赵煦深有感触道。 不说别人,他自己就有切身体会,当初赵煦的两个公主都是母乳喂养身体颇为壮实,很少生病。只有当初刘婕妤持宠而娇,不听范正的医方,选择让奶娘喂养,现在太子赵茂的身体明显不如两个女儿强壮。 “官家莫急,太子殿下的身体范某也检查过,并无大碍,日后多服用宫中的鹿奶补补,并无大碍,不过微臣提醒官家,鹿奶虽然营养更好,但是也会携带诸病源,还需要低温消毒之后,方可让太子服用。”范正提醒道。 如今范正早已经将低温消毒法公之于众,而且在宫中推行也并不难。 赵煦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范正见状趁机道:“启禀官家,鲜奶并非普通货物,而是关系到大宋婴儿的健康,再重视也不为过,微臣认为必须将鲜奶置于医家监管之中,定然抽查鲜奶的消毒和质量,以防止出现假冒伪劣,有害婴儿健康的情况。” 医家有显微镜,能够检测鲜奶中的诸病源,乃是负责监管鲜奶行业的最佳选择。 “理应如此!” 赵煦毫不犹豫的点头道。 “官家英明!”范正郑重一拜道。 赵煦摆了摆手道:“只要是对大宋百姓有利之事,朕自然不会拒绝,而且你今日不来,朕就准备召见你呢,吐蕃还没有传来消息。” 赵煦心中忧心忡忡,吐蕃乃是大宋试验大迂回战略的第一个目标,若是连吐蕃都不能拿下,恐怕他灭西夏,收复燕云十六州,甚至一统天下的志向将会付之东流。 如今吐蕃从出兵到现在已经将近一年的时间,从春季打到冬季,大宋远程作战,多在外一日,就多一分风险。 范正安慰道:“官家暂且宽心,吐蕃和青塘不一样,青塘还有低洼的河湟谷地,而吐蕃则全部都是高原,高原反应更为强烈,我军进展缓慢,也是为了稳扎稳打,早日适应高原气候。” “可是如今已经是冬天,吐蕃地处高原,冬季最是最严寒之时,朕可是听说吐蕃高原之酷寒可是堪比漠北苦寒之地,我军万一…………。”赵煦担忧道。 吐蕃距离大宋颇为遥远,军情传达根本不及时,再加上冬季寒冷,大雪封路,军报早就断绝了良久,这更加加剧了赵煦的担忧。 范正却自信道:“官家莫急,如今的吐蕃早已经不是当初能够和盛唐相抗衡的吐蕃,装备了棉甲和新式震天雷的宋军,早已经不是昔日屡战屡败的宋军,在冬季作战,宋军反而具有优势,官家难道忘了大宋和青塘之战。” 赵煦微微点头,他自然知道大宋和青塘之战正是由冬季突然发起进攻,这才速战速决,占领了青塘城,设立了湟州和鄯州。 “但愿如范太丞所言!” 赵煦自然知道有了棉甲,拖到了冬季,对于宋军反而有利,赵煦更清楚如今在吐蕃高原,宋军反而占据了优势,然而他却一直患得患失,如今亲自听到了范正的劝解,赵煦原本躁动不安的心,竟然奇迹般的踏实起来。 范正躬身道:“太宗时,宰相赵普曾。:中国既安,群夷自服。是故夫欲攘外者,必先安内。而范某却认为,大宋想要击败辽夏,那就必须消灭后顾之忧,吐蕃和西夏眉来眼去,若不提前消除威胁,日后若是后方起火,大好局面恐怕将会毁于一旦。” 赵煦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此次南下攻打吐蕃,除了实验大迂回战略之外,消除大宋后顾之忧也是其一,毕竟西南之地自古都是叛乱不断,对中原王朝造成数不清的麻烦。 “朕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相信大宋将士定然不会让朕失望!”赵煦遥望西南,眼神坚定道。 为了南下大迂回战略,赵煦将近半的国债用于此战,海量的资源供给,并给了前线将领全权指挥的权力,此战若是还不能胜利,那他何谈击败辽夏。 ………………………… 吐蕃高原! 种朴遥望远方高耸入云,连绵不绝的雪山,不由为之震撼。 他没有来到吐蕃高原的时候,从来没有想到天地间竟然有如此盛景。 “将军,我等已经得到了明确的消息,青塘皇族溪巴温就在前方的吐蕃部落!”副将姚雄兴奋道。 种朴这才从美景中惊醒,看着从望远镜中,看着远方的雪中的部落。 “溪巴温!” 种朴不由冷哼一声,溪巴温乃是青塘皇族,乃是青塘覆灭之后,吐蕃各部推举出来的新首领。 宋军在吐蕃最大的障碍就是溪巴温,此人极为狡猾,虽然宋军在武器上占据了优势,在正面战场上屡屡获胜,然而溪巴温却借助吐蕃的地势,更是在吐蕃部落的帮助下,负隅顽抗,对宋军造成不小的损失。 “任由溪巴温狡兔三窟,但是他却想不到宋军会选择在雪夜进攻!”姚雄冷笑道。 如今的宋军全部换成了棉甲,非但可以御寒,还有足够的防御力,足以在酷寒中交战,而吐蕃将士在如此酷寒中,根本无法披甲,失去了气疫和酷寒的优势,又被大雪封路,吐蕃军根本不可能是宋军的对手。 “传令下去,只要抓到溪巴温,不论死活,官升三级。”种朴冷酷道。 “是!” 姚雄立即将命令传下去,宋军将士立即露出兴奋之色,当下不再掩饰身形,朝着吐蕃部落冲去。 “溪巴温,这一次新仇旧恨可以一起算了。”种朴冷笑道。 对于溪巴温,种朴极为痛恨,非但是其给大宋将士造成巨大的伤害,其更是施展诡计故意暴露位置,让吐蕃喇嘛主动带路,暴露他主将的位置,对他进行斩首行动。 若非他有冷锻甲的保护,又有一众亲卫全力相救,才勉强捡回一条性命,饶是如此,身边的亲卫却战死大半,这让种朴对溪巴温痛恨不已。 更让种朴的心惊的是他自己死不足惜,若是因此坏了朝廷的大迂回战略,那他则是大宋的罪人。 “杀!” 大量的宋军杀入这个吐蕃部落,整个部落喊杀声一片。 “宋军!” 吐蕃部落中,溪巴温听到喊杀声,不由脸色难堪。 在吐蕃高原,哪怕是最凶猛的野兽也会停止厮杀,来抵御酷寒,而宋军却偏偏选择在最寒冷的时候出兵。 溪巴温占据了吐蕃地利,宋军大规模出动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他的耳中,对于宋军的来袭,他虽然早有准备,但是宋军来袭之时,他依旧难以置信。 “父亲,宋军身穿棉甲,我军根本不是对手,父亲还是快逃吧!”溪巴温之子溪赊罗撒一身狼狈而来,匆匆前来禀报道。 溪巴温闻言不由苦笑道:“逃,往哪里逃,此刻吐蕃天寒地冻,雪原覆盖,外逃也不过是死路一条,宋军就是看重这一点,才选择在大雪覆盖之后进攻。” 满天的雪原非但是一道屏障,同时也困住了吐蕃部落,冰天雪地之下,部落根本无法移动,失去了帐篷和食物,非但人类,就连牛羊都无法存活。 宋军这一次是真正找到了吐蕃部落的软肋,冬季让游牧部落彻底失去了机动性,必须要直面宋军的兵锋。 “难道是天要亡我吐蕃!”溪赊罗撒怒吼道。 溪巴温心灰意冷道:“连吐蕃的气疫都不再庇护你我,雪原已经没有吐蕃容身之地,佛祖已经抛弃了吐蕃。” 溪巴温看着即将杀来的宋军,转身毅然决然的走入毡房,很快一股火焰燃起,随即化成熊熊大火,将溪巴温吞噬。 “溪巴温自焚而亡!其子溪赊罗撒战死!” 当种朴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由冷哼一声道:“死了,便宜他了。” 平定这个吐蕃部落之后,姚雄匆匆赶来道:“将士,所有追随溪巴温的叛徒已经诛灭,下一步该如何做。” 种朴冷笑道:“将溪巴温伏诛的消息传递给吐蕃诸部,所有部落再敢反叛,溪巴温就是下场。” 如今吐蕃雪原遍地,游牧的吐蕃诸部再无藏身之地,谁若是不服,溪巴温就是前车之鉴,他相信在失去了气疫和雪原的保护,吐蕃诸部定然会知道如何选择。 “末将明白!” 姚雄点了点头道,立即着手安排。 很快,吐蕃诸部都收到了溪巴温伏诛的消息,一个个不禁噤若寒蝉。 吐蕃最大的依仗气疫和雪原通通对宋军无效,还反过来被宋军利用,成为克制他们的武器,这让吐蕃诸部顿时失去了抵抗之心,纷纷上表请降。 “吐蕃终于平定了!” 种朴终于松了一口气,征服吐蕃乃是大迂回战略第一步,如今终于实现了。 “可以向朝廷报捷了!”姚雄也是满脸欢喜,他们二人接连攻克青塘吐蕃,可以说立下了汗马功劳。这可是他们之前从未想到过的战绩。 种朴起身遥望开封方向,感叹道:“算算日子,等朝廷的捷报到达开封城,恐怕已经过年了吧!” 此次攻打吐蕃,足足耗费了宋军一年的时间,一直在寒冬之际,才彻底征服吐蕃。(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五章 年号:元符 宋军在取得吐蕃大捷的时候,开封城正值新年时节。 新年乃是华夏传统节日,每当新年到来,大宋百姓家家户户都传来欢声笑语。 绍圣四年匆匆而过,这一年对大宋来说,是最为顺心的一个年份,随着朝廷变法成功,朝廷赋税明显增长,百姓生活条件大为改善,就连黄河水灾的影响也降到了最低。 整个大宋都在休养生息,全力发展经济,虽然开始吐蕃还有战事,然而对于大宋国内来说,只要是辽夏联合出兵,根本不放在心上。 垂拱殿内,赵煦正襟危坐。 “臣等参见官家!”百官纷纷朝拜道。 “官家有令,新年大朝会,百官贺喜!”杨戬尖声道。 今日乃是新年大朝会,乃是朝廷传统,每年的新年之后的第一个大朝会,都会总结去年的得失,当然在这个欢喜的日子。 当然普通年份都是报喜不报忧,而绍圣四年则是大宋当之无愧的丰收年,如今大宋国内蒸蒸日上,辽夏对大宋退避三舍,乃是前所未有的良好局面。 垂拱殿内群臣云集,一个个脸色浮现出喜色,很显然目前大宋的成就让他们都颇为自傲。 “启禀官家,黄河水灾中的百万灾民已经安置完成,黄河泄洪区已经规划完成,只待黄河泄洪闸工程完工,黄河将会改变数年一决口的局面,抵御洪水的能力将会达到五十年一遇。”范纯礼率先上前报捷道。 范纯礼一直在运城附近,负责赈灾和治理黄河的重任,虽然受灾面积较小,灾民也得到了妥善安置,再加上民间大量的捐款,朝廷没有花费太多的钱财。 然而范纯礼除了赈灾之外,还肩负着治理黄河的重任,这才是一个大工程,他直到年前大致完成,这才匆匆归来,为此还没少落马氏的抱怨。 曾经马氏乃是妾室的身份,自然对范纯礼百依百顺,而如今马氏被抬为正妻,更是五品诰命夫人,范纯礼也只能连连赔不是。 “抵御五十年一遇的洪水!” 百官不禁脸色一喜,黄河水灾乃是大宋的心腹大患,三五年一决口,屡屡让大宋损失惨重,若是能够抵抗五十年一遇的洪水,将黄河决口的时间从三五年一次,变为平均五十年一次,足以改变黄河频繁泛滥的局面,再加上范正创出的封堵决口的方法,定然可以将黄河水灾降到最低,这对大宋的好处无言以喻。 “此次治理黄河成功,范相公功不可没,范相公辛苦了!”赵煦大喜道, 黄河如今能够抵御五十年一遇的洪水,再加上范正创出丰水期堵决口的方法,大宋抵抗水灾能力大大增强,他再也不用时刻担忧黄河泛滥,可以全力振兴大宋,集中力量完成自己的一统天下的大业。 “治黄之功劳!” 百官不由复杂的看着范纯礼,世人皆知范纯礼之所以能够立此大功,皆是邪医范正的邪方,但是谁让他们是父子,再说范纯礼能力虽差一点,但是办事勤勉,屡屡将范正的邪方发挥到极致,也算是半个能臣。 “半个能臣!” 范纯礼哪里不知道百官对他的评价,然而一开始他还会心生芥蒂,从亳州开始,到开封知府,再到如今的宰相之位,哪一个都有范正的影子,如今他早就已经任命了,甚至还有点洋洋得意。 作为官员知人善用也是一种本事,更何况那是他的儿子,旁人也只有嫉妒的份。 “启禀官家,治理黄河乃是千秋大业,既然范相公在下游治理黄河已经初见成效,微臣认为中游黄土塬上对黄河支流的治理也需要加快速度,必须明年雨季前,在黄土塬上、都修建好土坝,打坝淤地,既可以拦截泥沙,又能起到蓄水的作用,让干旱的黄土塬蓄水防旱,可谓是一举两得。”宰相苏颂郑重道。 经过朝堂论证,和西北官府的实地考察,两方皆对于范正的修建土坝之方赞不绝口,修建土坝既可以打坝淤地,同时还可以蓄水,要知道西北黄土高原可是干旱少雨,能够用土坝截留下来一部份水源灌溉自然再好不过,还能减轻黄河水位压力,可以说一举两得。 再加上黄土塬水土流失早已经千沟万壑,可以用土坝代替道路,解决黄土塬交通不便的现状,修建土坝得到了朝野一致好评。 “可!传令西北诸路!加快组织民壮,修建土坝治理黄土塬。”赵煦从善如流道。 范纯礼退下之后,杨畏迫不及待,直接出列道:“恭喜官家,根据朝廷户籍统计,绍圣四年我大宋人口已破万万,超越历朝之最,实乃大宋之福。” 在这个时代,人口就代表着劳动力,就代表着财富,大宋人口破万万,顿时让百官为之一喜。 “人口破万万!” 赵煦不由脸色浮现出一丝狂喜,他没有想到这个速度如此之快。 华夏人口最多的时候在唐朝,盛唐的人口最为鼎盛之时也不过是天宝年间,人口才不过八千万,而经历过潘镇割据、五代十国之后,中原大地连年征战,华夏的人口出现了锐减,北宋建国的时候,人口只有三千多万。 而经过百年的发展,大宋如今人口已经超过万万,足以证明大宋在诸多方面是超过盛唐的,而且这个成就是在他在位期间达成的,自然是属于他的功绩。 不过赵煦独享这份荣耀也是理所应当,大宋人口暴增的确和他关系莫逆。 大宋人口之所以能够如此快达到万万贯,最大的原因就是其实行了摊役入亩,将役钱并入田亩之中,如此一来,减少了大宋的黑户,让百姓人口暴增。 其次就是医家大兴,医家医术的进步让百姓的死亡率大大降低,人均寿命大为提升,尤其是女医的兴起,不孕不育的和剖腹产手术等医术进步,让婴儿的出生率和存活率大增。 再加上民间对于多子多福的追求,这才让大宋人口爆炸性增长,直到万万之多。 范正却对眉头一皱道:“启禀官家,大宋用了百年的时间,这才从三千万到达万万,如今医学大兴,百姓的平均寿命大增,婴儿出生率大涨,人口大爆炸即将到来,最多二十年,大宋人口将会达到两万万之多,日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宋的人口将会更多,大宋需要更多的土地来养活即将出生庞大人口,大迂回战略势在必行。” “二十年后,人口两万万。” 百官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也就是说,大宋需要二十年后需要一倍的粮食来养活人口,而大宋的土地却不可能增长一倍,唯一的出路只有一条,那就是为大宋百姓找到土地。 曾经不少官员直接反对大迂回战略,认为官家穷兵黩武,不该图谋吐蕃和大理,只需专心对付辽夏即可。 而如今得知大宋人口大爆炸的理论,满朝官员再无一丝反对大迂回战略的心思,医术大进,大量的新生百姓出生,他们若不能为其找到土地和粮食,恐怕大宋将会率先崩溃。 然而今日乃是新年大朝会,乃是大喜之日,文武百官默契的没有提这个话题。 “启禀官家,大宋的赋税同样已达万万贯之多。”章惇主动再爆出一个喜事转移话题。 礼部尚书苏轼躬身道:“启禀官家,辽夏等诸多国度派遣使者传来贺帖,恭贺官家新年。” “好!” 赵煦喜出望外,他没有想到好消息竟然接踵而来。 “天佑大宋,官家洪福齐天!” 百官纷纷恭贺道。 赵煦不禁壮志满怀,亢奋道:“朕取年号为绍圣,就是为了继承先帝变法之志向,如今变法四年,终于完成了先帝之遗愿,让大宋民富国强,再也不被外敌多欺辱,如今历时四年,终于有所成效。” 赵煦心中感慨不已,当初先帝宋神宗变法十六载都未曾完成的梦想,他本以为要一生来完成,却没有想到区区四年竟然取得了如大的成就。 “官家圣明!” 群臣纷纷恭维道。 百官也是脸色复杂,无论是旧党还是新党都脸色讪讪。 对于旧党来说,他们一直以来的立场就是坚决反对变法,甚至当时他们是支持高太后主政,不愿意支持赵煦亲政,而如今赵煦变法取得的如此大的成就,足以证明他们是错误的。 而新党更是脸色难堪,当初新党跟随宋神宗变法十六年,却没有让大宋富强起来,更让大宋出现了严重的党争,差一点将大宋拉入深渊之中。 而大宋目前变法的成就,要么是对新法的改动,要么是邪医范正所出的新法。 刚才新党还在笑话范纯礼乃是邪医范正的提线木偶,如今的新党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们所推行的新法,几乎每一件都经过范正的医治。 “邪医范正!” 所有人都清楚,大宋能够有如此成就,离不开一个人那就是邪医范正,然而所有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范正的名字。 毕竟满朝大臣不及一个刚刚及冠的青年,这让他们都脸面无光。 赵煦的目光和后方的范正对视一眼,这才将眼神错开,对于范正的功劳他自然牢记在心,只是此刻没有必要将范正推向台前来。 赵煦环视四周朗声道:“既然朕已经完成了先帝的变法遗愿,朕决定要改元年号。” “改元年号!” 百官不由一愣,纷纷抬头。 赵煦虽然刚刚及冠,但是登基的时间并不晚,已经拥有了两个年号,第一个则是高太后执政期间,赵煦的年号是元佑,这个年号赵煦用了八年,而如今这个年号是绍圣,用了四年,而如今官家又准备换年号了。 “官家英明神武,雄才大略,亲政以来,以挽大宋颓势,挫败辽夏,灭掉青塘,实乃大宋中兴之主,微臣认为必须盛世之年号方可匹配。”杨畏兴奋道。 “臣等赞同!” 其他百官也纷纷赞同。 更有不少有眼色的官员早已经开始引经据典,从古书中寻找合适的年号。 良久之后,群臣终于找到了心仪的年号,苏轼代表群臣出列道:“启禀官家,臣等认为元符作为年号最为合适。” “元符!” 赵煦心中一动,他也是饱学之士,自然明白元符的出处。 《文选》:方将俟元符,以禅梁甫之基,增泰山之高,元符的意思是大的祥瑞。 蔡京恭维道:“元符:大瑞也,而官家刚刚亲政四年,带领大宋变法图强,非但废除岁币,连败西夏,更是开疆扩土,收复青塘,威压辽国,扬名海外,让我大宋国势达到前所未有的强大,官家就是大宋最大的祥瑞,以元符为年号最为合适。” “元符,大瑞也。” 赵煦闻言不由心动,正如蔡京所言,如今的大宋早已经今非昔比,而他这使得大宋的中兴之主,乃是大宋的祥瑞。 当下,赵煦又将目光推向范正,他乃是大宋的祥瑞,而范正则是他的祥瑞,他能够取得如此成就,范正功不可没。 “好,就将年号定为元符!” 赵煦大手一挥道。 至此绍圣已过,曾经那个崇拜父亲的少年赵煦终于长大成人,开始谱写自己的篇章,而这新的一年,不再是绍圣五年,而是元符元年。 “恭贺官家!” 群臣纷纷恭贺道。 所有人都知道,大宋即将迎来有史以来最强硬的一个帝王,一个极有可能改变大宋命运的帝王。 “元符!” 就在众臣的恭贺声中,范正却脸色一变。 因为他清楚的记得,赵煦就是元符三年正月病重,同月病逝, 要是真的如历史重演的话,赵煦满打满算还有两年的时光,那赵煦的所有雄心壮志,所有雄图大业,都将化为乌有,而大宋目前好不容易取得良好局面也将泡汤,甚至会重蹈覆辙。 “不!如今大宋有我在,定然不会让靖康之耻的悲剧重新上演。”范正看着意气风发的赵煦,眼神坚定道。 赵煦非但是他的知己,对其有着无限的信任,同时赵煦也是他改变华夏文明的最大的帮助,只有他才明白,未来的一段时间,大宋将会面临多少可怕的对手,唯有变法图强,才能从容不迫的躲过此劫。 不!如果大宋顺势而行,连续击败史上最强的对手,华夏文明从此发生了逆转,必将屹立在世界文明之巅。(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六章 祥瑞:吐蕃大捷 “元符!” 随着邸报昭告天下,大宋正式改元元符!开启了新的时代。 “元符,大的祥瑞也!我大宋这几年的确是祥瑞不断、国泰民安。” 一个书生看着邸报的内容,不由微微颔首。 这些年大宋的日子的确过的比较舒心,对外战争连战连胜,国内变法屡获成功,国力蒸蒸日上,对比曾经的大宋,的确可以称得上是祥瑞之年,当今官家改年号为元符也算是名正言顺。 “依我看,邪医范正才是大宋最大的祥瑞,没有范正的邪方,大宋又岂能有今日的成就。”一个商户傲然道。 一众开封百姓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大宋之前并非没有变法,前有范仲淹的庆历新政,后有王安石变法,更有立志变法改变大宋的仁宗和神宗。 然而前两次的变法结果却不尽人意,反而加剧了大宋的党争,几乎将大宋拖入了深渊。 而如今大宋变法用了范正的邪方,才仅仅四五年,就取得了如此大的成就,简直是不敢想象,这不是祥瑞是什么。 更别说邪医范正有变法医家成功的案例,一次成功是偶然,两次变法皆成,那就是让世人无话可说。 整个开封城都在对官家的新年号议论纷纷,然而几乎所有人都一致将祥瑞认为是邪医范正。 就在此刻,一骑八百里加急冲入开封城中。 “报!” “吐蕃大捷,溪巴温父子伏首!” 随着八百里加急从开封城疾驰而过,整个开封城都纷纷被惊动。 “又一个祥瑞来了!” 不少开封百姓对视一眼,会心一笑道, 这些年大宋所遇到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相比之下,击败吐蕃这个千年夙敌,竟然显得有些平淡了。 吐蕃大捷在民间显得颇为平淡,然而在朝堂却引起了轰动,毕竟这是他们牵挂已久的战事。 “好!太好了!” 赵煦激动的难以自抑。吐蕃的战况已经拖得太久了,久的让他早已经心焦,如今终于放下心来。 “恭喜官家,平定吐蕃,南下大迂回战略第二步顺利完成。” 百官闻讯而来,纷纷祝贺道。 吐蕃的大捷并非仅仅征服一个衰落分裂的吐蕃诸部,更重要的是证明了大迂回战略的正确性,征服了吐蕃,大宋就可以两线夹击大理,将唐代就已经失去的西南彻底收回。 若是原来定然会有保守的大臣怒斥:国虽大好战必亡。 然而如今大宋想要击败辽夏,就必须拿吐蕃大理练兵,再加上国内的人口已经达到了万万,即将迎来人口大爆炸,若无充足的土地谈何养活如此多的人口。 如今已经不是大宋要不要战争的问题,而是面对巨大的人口压力,如果大宋不进行战争,迟早要不攻自溃。 “吐蕃已经平定,朕认为是时候进行进攻大理,彻底完成南下大迂回战绝。”赵煦意气风发道。 “官家三思!此刻绝非是攻打大理之事。” “大宋已经连续对战辽夏,青塘吐蕃四国,大理之事还请暂缓一二。” ………………………… 出乎意料的是当朝三位宰相和满朝百官都纷纷劝阻,认为此刻不是进攻大理之时。 “这是为何?大理高家以臣窃君权,乃是乱臣贼子,朕此刻出兵大理师出有名,定然让大理一战而下。”赵煦意气风发道。 赵煦年轻气盛,如今大宋国力强盛,对于开疆扩土极为热衷。 范纯礼劝说道:“所谓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当初大宋攻占青塘,就引来了一众吐蕃部落的反叛,根本无法立足,大宋调过去三万厢兵作为建设兵团,这才堪堪稳住局势,而如今吐蕃的地域更胜青塘数倍,而且刚刚征服,若是再贸然进军恐怕后方生变呀!” 范纯礼所担忧的不无道理,大宋刚刚征服吐蕃,吐蕃人心定然不定,若是攻打大理不利,恐怕会让现在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苏颂也点了点头道:“微臣认为,攻打大理并不用急于一时,不若再往吐蕃高原调集数万厢兵,彻底稳定局面,再对大理徐徐图谋也不晚。” 赵煦眉头一皱,看向最后的章惇道:“章相公也是同样的意思?” 章惇拱手道:“欲速则不达,大宋已经在两年间连续攻占青塘和吐蕃,两地地势险恶,路途遥远,若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微臣建议官家还是稳扎稳打。” 一时之间,三位宰相意见一致,全部都不同意赵煦攻打大理之策。 赵煦见状,不由一阵气馁,他虽然满怀壮志,但是当朝三位宰相都认为需要稳扎稳打,他也只能从善如流。 “若是吐蕃以最快的速度稳定下来,那是不是就可以继续大迂回战略第三步了。” 忽然,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顿时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范正!” 三位宰相忽然一顿,纷纷听出了范正的声音。 赵煦闻言更是眼睛一亮,他根本没有想到在当朝三位宰相都反对的情况下,竟然是范正主动支持于他。 “逆子,国之大事又岂能有捷径可走!若无多年教化,吐蕃百姓又岂能对大宋归心。”范纯礼脸色一变,顿时明白范正又要出邪方了,当下连忙怒斥道。 范纯礼担心范正年轻气盛,为了急于求成而乱出邪方,吐蕃青塘本就不稳,若是轻敌冒进,恐怕会将大宋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苏颂也是眉头一皱,范正乃是成名已久的医者,他不相信范正不明白,治大国如烹小鲜,尤其是刚刚征服的土地,只能怀柔徐徐图之,再说官家和范正都很年轻,拥有大把时间,他不明白范正为何如此着急。 范正心中一叹,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太过心急,然而按照历史的进程赵煦还有两年的时光,历史上的青塘就是已经被大宋已经占领,却因为赵煦突然突然离世,大宋朝堂不稳,最终舍弃了大宋最后一块养马地,从此大宋失去了振兴的唯一机会。 而如今范正并不确定历史是否会重演,而他却要未雨绸缪,必须要趁着赵煦建在,又满腔热血抱负之下,尽快尽可能的协助完成大业,如此哪怕最坏的情况出现,依旧能够为大宋保留元气。 当然这种情况,他根本无法对其他人明说,只能用任由他人误解是年少轻狂。 范正郑重道:“范某想要快速平定吐蕃,并非为了迎合官家,有了青塘不稳的前车之鉴,而是大宋必须要有一种快速平定地方的方法,毕竟潜移默化耗费的时间太长了。大宋除了青塘吐蕃,还要有大理,西夏,辽国需要征服,若是每一个都需要耗费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官家恐怕有生之年也完不成一统天下的大业。” 赵煦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他乃是年轻人,自然希望一鼓作气,一举完成大业,而不是每灭一国,需要数年的修养。 “而且所谓大迂回战略,虽然是针对数个国家,而实际上则是一场战争,若是打打停停,再稳定后方,恐怕早就贻误战机,微臣听说高升泰身体不好,这几年花费重金请大宋医者医治,更是不惜重金求购千年人参续命,若是再耽误一年半载,高升泰恐怕就要升天了,到时候,其还位于段氏,或者高家败落,大宋在出兵,已经是师出无名了。”范正摊摊手道。 高升泰为了续命,不惜代价求购千年人参和名医,医家没少从高升泰手中赚钱。 赵煦微微点头道:“大宋在大理的间谍密报,高升泰活着还可以震慑局面,却担心其死后,自己的儿子无力控制局面,给高家带来灭门之祸,的确有死后还位于段氏的想法,想继续躲在幕后,操控大理。” 三位宰相不禁眉头一皱,范正虽然激进,但是不无道理,大迂回战略乃是一场战争,若是打打停停,再瞻前顾后,恐怕早就贻误了战机。 而且正如范正所说,大迂回战绝除了南下之外,还有北上,需要平定数个国家,都用数年来稳固,那未免太过于耗时。 “话虽如此,我大宋毕竟刚刚占领吐蕃,杀了不少吐蕃将士,如此血仇,又岂能轻易让其归心,当然若是范太丞有良方,能够将吐蕃快速归心,那自然再好不过。”章惇冷笑道。 他虽然不明白范正为何会如此急迫,然而范正就算有邪方,对于吐蕃来说定然是一剂猛药,成则大宋获利,若是不成,正好可以让范正灰头土脸。 范正冷笑道:“大宋和吐蕃百姓的确是刚刚新添仇恨,然而世间并非没有超越仇恨之法。” “超越仇恨之法?” 赵煦不由目瞪口呆,如今的大宋刚刚征服吐蕃,溪巴温父子尸骨未寒,怎么可能让吐蕃百姓放下仇恨。 其他百官也是一脸诡异的看着范正,若是其他人如此说,定然会被他们当成傻子一样,然而此言出自于邪医范正之口,却不禁不让多想几分。 毕竟邪医范正所开的邪方经常匪夷所思,而他们早已经习以为常。 而苏颂却心中一动道:“范太丞所言莫非是吐蕃佛门密宗!” “佛门密宗!” 百官心中一动,顿时恍然大悟。 佛门素来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说,而且佛门崇尚和平不忍杀生,再加上吐蕃素来信佛,青塘唃厮啰就是佛子的意思,也就是如今的吐蕃佛门和王权并重,若是大宋让吐蕃佛门密宗用佛法安抚吐蕃百姓,或许还真的能够让吐蕃放下仇恨。 “此乃妙法呀!”赵煦拍案叫绝道。 其他百官也复杂的看向范正,没有想到还真的让范正找到了让吐蕃百姓放下仇恨的方法。 然而让所有人惊掉下巴的是范正竟然缓缓摇头道:“微臣所说之法并非是借助吐蕃佛门密宗。相反大宋不但不能让吐蕃密宗壮大,还要对吐蕃密宗多加防备和打压。” “这是为何?” 垂拱殿所有百官都目瞪口呆,他们没有想到范正竟然放着佛门密宗不用,反而还要打压。 “因为如今的吐蕃密宗的实力已经极为庞大,就连王权都要依仗佛法,大宋若是再依靠密宗的力量,假以时日,吐蕃密宗定然会更加强大,神权凌驾于王权之上,吐蕃将成为一个佛国,这对大宋未来的统治同样不利。”范正分析道。 百官闻言不由豁然一惊,此刻他们才恍然发现,范正所担心的行为恐怕真的可能会发生,到那个时候,吐蕃真正的统治者并非是大宋而是吐蕃密宗,一旦大宋势弱,吐蕃必将脱离大宋的掌控。 范正郑重道:“对于吐蕃佛门密宗,范某认为必须加以限制,寺内不得蓄养僧兵,不得广占良田,发放度牒。” 赵煦微微点头,这些都是大宋限制佛门的常见之法。 范正继续道:“微臣观察吐蕃密宗,其高僧采用转世之法,而屡屡闹出多个高僧继承人的争斗,朝廷需要对其进行金瓶掣签,高僧继承人需要抽签决定,而且报到大宋朝廷方可生效。” “此乃良方!”苏颂点头道。 此法足以杜绝活佛继承人暗箱操作的可能,而且金瓶掣签,公平公正,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非但如此,也不能让吐蕃内部铁板一块,如今吐蕃王权号称唃厮罗,意思是佛子的意思,朝廷可以在吐蕃密宗扶持一个活佛,让吐蕃出现唃厮罗和活佛并存的现象,两方必定世代内斗,相互消耗,再也无法脱离大宋掌控。”范正傲然道。 满朝百官不由目瞪口呆的看着范正,按照范正的步骤,足以让确保吐蕃上千年的安定。 “逆子,又在乱出邪方!”范纯礼怒斥道,范正的方法虽然有效,但是手段实在是太过于阴狠,范纯礼唯恐让百官留下坏印象。 赵煦连忙劝说道:“范相公莫要生气,范太丞之方能够让吐蕃稳定千年,实乃莫大的功德,又岂能是邪方。” 其他百官纷纷点头,这个方法对吐蕃的确阴狠,但是对大宋来说,却是难得的良方,他们自然是乐见其成。 章惇此刻却突然道:“范太丞之方的确是良方,然而既然此法推行恐怕也需要数年甚至百年的时间,又如何短时间内平定吐蕃。” 其他官员顿时再无声音,毕竟他们目前最重要的是让吐蕃平定下来,继续执行大迂回战略,让后方无忧。 范正自信一笑道:“想让吐蕃百姓放下仇恨,除了佛法之外,还有利益。” “利益?”众人不由一愣,不解的看着范正,在吐蕃那等贫瘠之地,还能有什么利益。 “诸位知道吐蕃除了寺庙之外,还有什么最多么?”范正环视四周,郑重道:“是农奴!是一无所有的农奴。”(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七章 邪方:解救农奴 “农奴?农民也有奴隶?” 百官不由一奇,要知道华夏早就已经没有了奴隶,只有农民和佃户,而在遥远的吐蕃竟然还有最为残酷的奴隶制度。 范正解释道:“农奴乃是吐蕃特有的一种现象,介于奴隶和农民之间,他们并没有财产,还要承受农奴主残酷的剥削,和高昂的赋税,乃是吐蕃最底层,最穷苦的一批人,而且数量众多,大约占据吐蕃九成以上人口。” 当下,范正将吐蕃农奴制度的详情一一道来。任何小错就会遭来最严酷的惩罚,未能支付高昂的租金,甚至有可能被判死刑。 “啊!如此一来,那吐蕃农奴又岂能不反抗!” 百官惊呼道,如此说来,吐蕃的农奴如同生活在地狱一般,简直是历朝历代王朝末年还要恐怖。 华夏早已经废除了奴隶制度,而大宋最多的乃是自耕农,很多地主招佃户耕种土地,还需要给佃户留下足以生活的收入,要是按照在大宋推行吐蕃农奴制度,恐怕早就烽火连天,三十六路反王七十二股烟尘遍地。 根据朝廷的统计,只要有三成的百姓失去了土地和生计,那这个朝廷就会处于崩溃边缘,而吐蕃却能将如此残酷的农奴制度推行下去,还没有让九成的农奴反叛,在满朝百官看来简直是一个奇迹。 “农奴制度能够推行下去,除了吐蕃领主残酷的镇压,让其不敢反抗,还有吐蕃佛门也是功不可没,其宣扬农奴的处境乃是业果。”范正冷笑道。 “业果?” 赵煦眉头一皱,对于这个词极为陌生。 苏轼当即上前解释道:“业果乃是佛家词语,又名因果,意思就是前世因,今世果。” 范正愤然道:“吐蕃佛门让农奴相信他们今世受苦是因为前世造了孽,惟有不断承受苦难,方可才能洗清罪孽,下世就能转生到更好的境界,过上领主的生活。” “这他们就相信?吐蕃农奴足足有九成,领主和僧侣只有一成,哪怕就是有轮回,其也要再受八世轮回才能轮到一次享福。” 赵煦目瞪口呆道。 这些农奴未免太好骗了吧!如此简单的道理就算不明白? 相反!大宋的刁民就很多,明明大宋王朝对百姓已经够好了,依旧盗匪不断。 范正无奈道:“那是一群化外之民,落后愚昧,再加上吐蕃佛家的诱骗,这才让他们信以为然,当然也并非没有农奴反抗,只是反抗会遭到更加严酷的镇压,再加上身体和精神的控制,农奴这才渐渐认命,不过我等庆幸,文明是掌握在大宋的手中,吐蕃农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反而给了大宋快速平定吐蕃的机会。” “范爱卿的意思是解救农奴?”赵煦眼睛一亮道。 在任何社会穷人最多,尤其是吐蕃农奴的日子过的更是深水火热,大宋军队过去可不是占领吐蕃,而是解救农奴,这可是王师行径呀! “妙呀!” 范纯礼醍醐灌顶道。 吐蕃的领主才多少人,僧侣又有多少人,如果大宋能够将人数占据九成的农奴解救,那就代表会有九成吐蕃百姓站支持大宋,那原本不稳的吐蕃岂不是瞬间平定,别说进行大迂回战略的第三步后方无忧,甚至吐蕃会成为大宋的进攻大理的最大助力。 范正点头道:“大宋不但要解救农奴的身体,还要给农奴分配土地牛羊,让其成为自耕农和独立牧民,不再依附于领主和寺庙,还要解救农奴的思想,官家可是亲自下令,赦免牧民的业果,赦免其前世的罪恶,让其不再受吐蕃僧侣的控制。” 百官纷纷点头,吐蕃农奴的制度实在是太过于残酷了,只要能够让农奴脱离领主和僧侣的控制,他们相信没有人愿意再回到农奴的生活,那时他们能够依靠的只有大宋朝廷。 “那些土地和牛羊从哪里来。”章惇忽然诧异道,大宋本就已经财政紧张,若是再拨付大量的钱财解救农奴,恐怕会让大宋财政雪上加霜。 范正顿了顿,一咬牙道:“农奴世代为领主和寺庙劳作,是时候获得一些微薄的回报。” “微薄的回报!” 满朝百官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范正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让农奴直接瓜分领主和寺庙的牛羊和土地。 “吐蕃乃是大宋快速平定的占领地的一个实验,如果此法行之有效,日后大宋还有很多新的占领地来满足大宋人口大爆炸的需求,足以让大宋所到之处,箪食壶浆,百姓夹道欢迎,既大大增加大宋的胜率,又能快速控住该地区。”范正郑重道。 “此乃邪方也!” 章惇沉默片刻,凝重道。 百官也纷纷沉默,他们都是大宋的大地主们,从本质上和吐蕃的大领主以及占有土地的僧侣寺庙并无区别,范正提议解救农奴的邪方,或许有一天会运用到他们身上。 范正点了点头道:“此方的确是邪方,但是却对大宋更加有利,诸位大人心中清楚,大宋武力并不强,而且吐蕃距离大宋山高水远,若是吐蕃反叛,大宋根本没有能力也没有时间进行第二次征战,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此邪方,一劳永逸的快速平定吐蕃。” “可是那些吐蕃领主的利益呢?”御史杨畏质问道。 范正解救农奴的邪方让他感到心惊肉跳,让他忍不住为那些吐蕃领主辩解。 范正沉默片刻道:“其一,这些领主乃是吐蕃最有可能的叛乱之源,支持农奴瓜分领主和寺庙的牛羊和土地,一方面可以削弱领主,又可以让农奴归心,一举两得。其二,这些领主并非是宋人,大宋没有义务保护他们的利益。其三,为了大宋的大迂回战略顺利完成,必要的牺牲也是值得的。” 范正说完,满朝百官纷纷默然,站在地主的立场上,他们自然不希望使用范正解救农奴的邪方,而站在大宋的立场上,他们不得不承认,此邪方必将立竿见影,让大宋牢牢控制住吐蕃,这其中的好处让朝堂根本无法拒绝。 赵煦虽然对此法举双手赞同,然而考虑了百官的反应,当下配合道:“诸位爱卿皆是苦读圣人之书,吐蕃农奴如此水深火热,岂不是有违孔圣之仁,我等又岂能视而不见。” 满朝百官不由郝然,他们经常口中宣称重义轻利,而如今却面对个人利益和国家大义相冲突,结果被官家抓住了现行。 “官家教训的是!我等赞同此法!” 百官纷纷附和道。 正如范正所说,农奴制度乃是奴隶制度的变形,早已经被华夏所淘汰,他们此举也算是顺应天道,顺势将吐蕃从农奴制度变更到封建制度。 更别说,大宋还有大迂回战略需要完成,不可能将过多的精力放在贫瘠的吐蕃高原上。 当下,范正的邪方,再度获得了满朝的通过。 赵煦见状大喜道:“传旨种朴,在吐蕃利用金瓶掣签的方式选出新的唃厮罗,同时在佛家扶持另一个活佛,从今以后,唃厮罗和活佛转世必须使用金瓶掣签,上报开封方可继位,同时解救所有的农奴,赦免其业果,并为其分配土地和牛羊,让其成为自耕农。” “官家仁慈。” 百官纷纷恭维道。 百官相信此法一出,吐蕃定然会快速平定,届时大宋的目标就只剩下大理。 “传旨,大理高氏以下犯上,以臣逼君,逼迫大理数代皇族出家,更狼子野心,谋权篡位,自立为帝,朕身为华夏之中,又岂能坐视不管,令高升泰立即退位,将皇位皇权还于段氏。”赵煦傲然道。 赵煦此举可谓是大义凛然,他乃是帝王,自然对高升泰这种权臣极为痛恨,更别说大宋作为大理的宗主国,为其出头可以说名正言顺。 更别说当初高丽内部同样也是小皇帝继位皇权不稳,大宋派遣童贯开辟丝绸之路,顺便对小皇帝扶持,让高丽小皇帝彻底坐稳了皇位,这一次,也算是师出有名。 老实人范纯礼眉头担忧道:“启禀官家,据说高升泰身体不好,早有退位之心,若是其顺势主动退位,我大宋岂不是师出无名。” 一旁的范正冷笑道:“父亲多虑了,高升泰早有谋逆之心,其刚刚坐了皇位,若无外力干预,其死后或许会让自己儿子重新扶持一个段氏傀儡皇帝,继续把控朝堂,如今大宋主动干涉,高家定然不敢轻易放弃皇位和皇权,否则在大宋的支持下,段家一旦掌控实权,那就是高家的灭门之时。” 赵煦微微颔首,高家掌控大理朝堂,是谁当皇帝都无损高家的权势,而大宋主动干涉,段家真的有可能掌控实权,高家将会真正感觉到威胁,自然更加不会轻易让出皇位。 “而且就算高家主动将皇位还给段氏,那就彻底中了圈套,大宋则顺势追究高家谋逆之罪,高家失去了皇权,再失去兵权,那高家必死无疑。”范正重重挥拳道。 如此一来,大理权臣高家无论是否退位,都将落入大宋的圈套,此战大理内外交困,同时还要面临吐蕃和川蜀之地两面夹击,南下大迂回战略将会顺势完成。 百官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幸亏邪医范正属于大宋,若是在他国,将种种邪方用到大宋身上,恐怕大宋也要遭其毒手。 朝会结束。 有关朝廷的决定立即被快马加鞭送往吐蕃高原,等到种朴收到了来自朝廷旨意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 “将军!这一次朝廷准备再派来多少厢兵!”姚雄迫不及待道。 上次青塘不稳,他们向朝廷求援,朝廷最终派来三万建设兵团,配合青塘守军,这才稳定住局面,这一次吐蕃高原的面积更胜青塘数倍,朝廷至少要派来五万建设兵团,不!甚至是十万建设兵团恐怕才能震慑住局面。 种朴看着朝廷的旨意,脸色凝重道:“朝廷决定暂时不派一个厢兵前来。” “什么?”姚雄不禁惊呼道。 虽然他们直接阵斩了溪巴温父子,消灭了吐蕃最大的抵抗者,然而宋军在吐蕃毕竟是外人,所能控制的仅仅是逻些城,等较大的城池。 虽然宋军实力强大,然而宋军孤军深入,姚雄始终觉得吐蕃危机重重,处处小心谨慎。 种朴继续道:“朝廷非但不派遣厢兵前来,还要求我等开春之后,配合川蜀,分兵夹击大理。” “这是哪个傻子出的主意,这是要我们宋军全军覆没么?”姚雄闻言,顿时破口大骂道。 宋军本就在吐蕃高原不稳,再分兵一半去攻打大理,恐怕刚刚臣服的吐蕃各部都将反叛,到时候兵少将寡的宋军将会面临四面楚歌的局面。 “此乃邪医范正所献之策!”种朴道。 “呃!将军定然是戏弄下官,将厢兵改造成建设兵团,本就是邪医范正之策。”姚雄不信道。 建设兵团本就是范正的得意之作,再加上范正的邪方哪一次不是立竿见影,他又岂能看不到吐蕃可能存在的危机。 “正是范太丞看到了吐蕃的危机,所以想到了另一个邪方,哪怕不出一兵一卒,也能让宋军控制吐蕃。” 种朴不再逗姚雄,将手中的旨意交给姚雄。 “这怎么可能?”姚雄根本不信,然而当他接过手中的旨意定睛一看,顿时睁大了眼睛。 “扶持两个活佛,解救农奴,果然是邪医范正的邪方!姚某服了!” 姚雄顿时赞不绝口道。 作为将军他自然不管政治,从军事角度上来看,大宋如果能够让九成农奴归心,别说是让宋军留下一半兵力镇守,就是宋军尽数出征,吐蕃依旧高枕无忧,甚至他们还能从吐蕃征收不少兵员出征。 “来人,去请大昭寺的高僧请来,同时对一众吐蕃领主下令,朝廷传来旨意,让其来逻些城领封赏!”种朴当下吩咐道。 大昭寺内供奉的是文成公主从大唐长安带去的释迦牟尼十二岁岁等身像,素来对汉人较为亲近,再加上如今的大昭寺并非吐蕃佛家之首,却有一定的影响力,正是大宋扶持活佛的最佳之选。(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八章 大理 “大昭寺是否愿意配合大宋?”姚雄犹豫道。 任谁都清楚,大宋同时扶持唃厮啰,乃是大宋分裂吐蕃的举措,大昭寺的高僧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恐怕不愿配合大宋朝廷之策。 种朴冷笑道:“你我乃是从军之人,自然清楚不愿意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士兵,同理佛家也一样,就算大昭寺不愿意,不是还有小昭寺,以及其他寺庙的高僧愿意。” 解决农奴还需要佛家的背书,大昭寺高僧不愿意配合大宋朝廷,自然会有其他僧侣愿意配合大宋朝廷,要知道在佛法盛行的吐蕃,能够堪比大昭寺的寺庙并不在少数。 “贫僧扎卡见过二位将军。” 很快,大昭寺的高僧应召而来,扎卡高僧一口流利的汉语,让二人颇为意外,更让他们二人坚信选择大昭寺作为合作对象。 种朴看着一副苦行僧模样的扎卡,直言道:“溪巴温窃据唃厮啰之位,违背佛祖旨意,已经被宋军斩杀,不知对于唃厮啰之位,扎卡高僧有何看法。” 扎卡脸色岿然不动,诵了一声佛号道:“溪巴温并非正统,该有此劫,以贫僧的意见,唃厮啰之位应该在吐蕃正统王室之后选拔,方可服众。” 姚雄配合道:“大宋所认可的吐蕃正统王室只有松赞干布的后人。” “松赞干布!” 扎卡高僧不由一顿,作为大昭寺的高僧,他又岂能不知创建大昭寺的松赞干布,同时更明白这个雄主在吐蕃百姓心中的地位。 “两位将军说笑了,松赞干布早已经逝去数百年,其子孙早就不可考考据,如何继任唃厮啰之位。”扎卡高僧苦笑道。 种朴傲然道:“松赞干布虽然逝去数百年,然而所有吐蕃百姓都是松赞干布的后代,皆可担任唃厮啰之位。” 扎卡高僧闻言脸色一变道:“万万不可,若是如此,吐蕃定然会遍地烽火,再也宁日。” 要是每一个吐蕃百姓都认为自己松赞干布的后代,都可以继任唃厮啰之位,那吐蕃高原将再无宁日。 “所以这就需要扎卡大师的配合!”姚雄出言道。 当下,种朴二人将范正的邪方道来,扎卡高僧闻言顿时呼吸一促,连连摇头道。 “万万不可如此,否则我就是吐蕃的罪人。”扎卡高僧连连摇头道。 种朴傲然道:“不!扎卡大师也是吐蕃的圣人,佛家慈悲,扎卡大师此举解救百万农奴,定然一举修成正果。” 扎卡大师不由呼吸急促,作为僧人,他们自然对修成正果毫无抵抗力。 良久之后,扎卡大师悲呼一声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姚雄配合道:“扎卡大师定然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吐蕃必将成为天下佛国,大昭寺将会成为圣地。” 当下,在扎卡大师的配合下,宋军召集一众领主大会,当下,颁布了新一任唃厮啰的选拔方法,同时宣布解救农奴。 实力最为强大领主嗤之以鼻道:“一派胡言,那些农奴乃是承受前世的业果,今生是来赎罪的,又岂能是松赞干布之后,当选唃厮啰。” 其他领主顿时哄堂大笑,毕竟吐蕃一直宣扬农奴前来赎罪的,而他们则是前来享福的,宣传久了,就连他们也对此深信不疑。 若是让普通农奴家的儿子当唃厮啰,那岂不是骑到了他们这些老爷的头上了。 种朴傲然道:“大宋官家乃是当今天子,代表上天的意志,听闻农奴的苦难,心中怜悯不已,特意颁布圣旨,赦免农奴所有的业果,让其无需赎罪。” 一众领主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想到大宋天子不去拉拢他们,竟然去关注无人在乎的农奴。 羊同领主颤声道:“这些农奴的业果滔天,又岂能让大宋天子沾染此业果。” “阿弥陀佛!”扎卡大师口中诵了一声佛号,一脸肃穆道:“贫僧受到大宋官家的感召,日后农奴所有的业果皆由贫僧代为承受,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大师慈悲!” 一众大昭寺僧人高呼佛号。 “啊!” 一众领主顿时大惊失色,他们就是利用佛家的业果控制农奴,如果农奴不需要受苦,那他们如何控制这些农奴。 而事实上他们想多了,大宋根本不会容忍他们再控制农奴,当下,种朴见状立即宣布道:“大宋官家有旨,从今日起吐蕃所有的农奴一律释放,各自耕种的农田,放牧的牛羊皆归自己所有。” “什么?那是我们的财产!” 一众领主闻言大怒,如果是农奴的儿子当选唃厮啰让他难以接受,更别说宋军的行为,直接剥夺了他们的财产为农奴所有,直接绝了他们的命根子,这岂能让他们甘心。 “大宋这是要卸磨杀驴么?”羊同领主怒斥道。 在他们看来无论是谁当唃厮啰,还是宋人占领吐蕃,都需要依仗他们,而他们才是吐蕃真正的主人,谁能想到宋人竟然来个釜底抽薪,彻底断了他们的后路。 更有一众领主想要反抗,结果却被宋军当场斩杀,整个封赏现场一片血色。 “诸位若是配合大宋官家的解救农奴的旨意,大宋会给诸位保留财产和一部分土地,否则别怪种某无情!”种朴冷酷道。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吐蕃百姓皆是松赞干布的后代,又岂能世代赎罪。”扎卡大师宣称道。 一众领主顿时如遭雷击,如今宋军得到了佛门的支持,更是再得到九成农奴的支持,在吐蕃再无威胁,他们的反抗也无人追随,他们大势已去。 随着宋军宣布大宋官家的旨意,赦免农奴,将农奴租种的土地和牛羊借归自己所有,再配合扎卡大师代为承受业果的宣传。 整个逻些城顿时为之轰动,几乎所有的农奴一瞬间彻底倒向了宋人,唯有依靠宋人的武力,他们才有可能从领主手中夺取牛羊。 而如今几乎所有的领主都被困在逻些城,各大领地群龙无首,再加上农奴、佛家都倒向宋人,即便有零星的抵抗也倒在大宋的火药之下。 吐蕃高原经历整整两个月的动荡,所有的农奴彻底的解放,顺利的让种朴都难以相信。 吐蕃的局势就此稳定下来,种朴和姚雄终于可以抽出精力谋划进攻大理之事。 “邪医范正的邪方果然名不虚传,在此之前,种某哪怕击杀了溪巴温父子,却依旧枕戈待旦、夜不能寐,而如今吐蕃解放农奴,种某自认为足以在吐蕃高原横行无阻。”种朴感慨道。 曾几何时他认为大宋至少需要十万厢兵坐镇,恐怕才能控制住局面,而如今大宋并未派出一兵一卒的援兵,而他明显感觉大宋对吐蕃的掌控更加的牢固。 姚雄傲然道:“别说从吐蕃抽调一半的兵力攻打大理,如今只要宋军振臂一呼,定然会有无数农奴跟随出征,粮草兵员根本无忧。” 仅仅两个月,吐蕃的局势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宋军由原来的如履薄冰到现在的稳如泰山,只因为邪医范正的一道邪方。 而吐蕃方面,种朴和姚雄开始大量征集粮草和将士,准备出征大理。 而在川蜀一带,大军同样枕戈待发,经过将近一年的筹备,宋军早已经完成了对大理的包围。 大理国!苍山洱海,风景美轮美奂。 不,应该是大中国。 就在数年前,大理国权相高升泰废掉了大理皇帝段正明,逼迫段正明出家为僧,自立为帝,改国号大理为大中国。 原本这个边陲的西南小国根本无关紧要,然而大宋官家的一封圣旨,斥责高升泰乱臣贼子,责令高升泰还位于大理段氏,并负荆请罪,直接让大中国成为风云之地。 “简直是岂有此理,大理和大宋皆是兄弟之国,互不统属,大宋官家有何资格管我大理之事。” 大理皇宫中,高升泰怒不可遏道。 他原本是大理权相,灭掉叛乱的杨家而立下大功,在大理权倾朝野,甚至在大理行废立之事。 而当时大宋官家刚刚亲政,吐蕃一盘散沙,这让高升泰看到了机会,准备废掉大理段氏,自己过一过皇帝瘾,在最初的几年都平安无事,可是谁知道四年后突然被大宋官家发难。 “父皇!当初孩儿就劝父皇谨慎行事,如今大宋官家突然为段氏出头,定然会引起段氏和其他诸部的异动,高氏一个不小心,恐怕会有灭族之祸。”其子高泰明忧心忡忡道。 大理毕竟是一个小国,高家父子刚刚篡位,立足未稳,再加上段氏皇族大多躲入佛门出家避祸,要知道吐蕃佛门势力庞大,大理佛门的势力同样强大,哪怕是高家父子权势通天,也不敢杀已经出家的段氏。 “莫非是大宋官家嫌弃我等朝贡的财物不多,你立即备上厚礼上表大宋以示臣服!就是大中国愿意在原来大理国的朝贡上加一倍财物!”高升泰一咬牙道。 这一次,他准备破财消灾,只要大宋退兵,不干涉大理国内之事,一切都好商量。 高泰明微微点头道:“此方可以一试,不过父亲要做好准备,据说高丽小皇帝的皇叔同样为大宋官家奉上厚礼,意图让大宋支持其夺权,却得到了大宋官家的否定,其自持华夏正统,大宋又富甲天下,恐怕根本看不上我等的财物。” 高家既然篡权,自然格外关注大宋的动向,自然清楚大宋在高丽皇权之争的态度。 “大宋素来有弱宋之称,我大理据险而守,定然让宋军有来无回。”高升泰狠声道。 高泰明无奈道:“父亲,如今的大宋可不是曾经的弱宋了,其连续击败西夏,逼退大辽,同时先灭青塘,再灭吐蕃,最后又………………。” 高泰明仔细复盘大宋的行军路线,不由豁然一惊,从青塘到吐蕃,再到大理国,或许宋朝从一开始就设计好的这条路线。 “大宋狼子野心,打不过西夏和辽国,竟然图谋我大理。”高升泰不由怒声道。 他就说,大宋怎么可能如此好心去帮助大理段氏复位,原来说早就准备谋划大理,所有的斥责不过是借口罢了。 高泰明心中一动道:“父亲,既然如此,那我们何不找来段氏,对其说明大宋的狼子野心,大理上下齐心,定然能够将宋军击败。” 高升泰冷笑道:“就算段氏相信大宋图谋大理,段氏也不会帮我高价,毕竟段氏恨我高氏更胜大宋,哪怕大宋攻占大宋,还需扶持段家控制大理,更别说如今的段正明根本不会相信我等,毕竟我们才刚刚从他手中夺取皇位,大宋灭了我高家,乃是帮段氏报仇。” 高泰明冷哼一声道:“事到如今,无论段家愿不愿意,也必须照做,就算段正明不愿意,其弟段正淳却是一个软弱好色之人,只要我们用其家人作为威胁,定然能够让其配合我等。” “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高升泰叹息一声,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他不禁后悔不已,自己当初为了鬼迷心窍,想要谋取大理皇位,否则哪有今日之祸。 大理国内!同样是一片震恐。 如今的大宋可不是曾经的弱宋,连败西夏早已经让大宋威名远震,更别说先灭青塘再灭吐蕃,更让大理如芒在背。 “大宋无故图谋大理,有违礼仪之国。”一些大理国内百姓大为不满道。 “高家乱臣贼子,谋朝篡位,活该遭报应,大宋乃是王者之师。”也有人对高氏颇为不满,暗中讽刺道。 整个大理国顿时分为了两派,对大宋出兵反对者有之,赞同者同样也有。 正如范正所料,毕竟大理段氏刚刚丢国不久,段氏皇帝段正明还在寺庙出家,大理民心未失,此刻正是谋划大理国最佳之时。 而在大理崇圣寺内,一个雍容华贵的僧人正在对着苍山洱海礼佛,虽然佛法不凡,然而从其眉眼中依旧看出一丝丝不甘。 他就是大理国的末代皇帝,段正明,法号:本尘。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九章 如儿戏的皇位 “见过陛下!” 崇圣寺内,一个面白无须,声音尖锐的僧人来到段正明面前,恭敬道。 要是敏锐之人定然能够发现这个僧人正是一名太监,太监出家,恐怕在任何地方都极为罕见,毕竟他已经成为太监了,根本没有必要再出家了。 然而在大理,却稀疏平常,大理国历代帝王皆有出家的传统,每当一个帝王出家,身边的亲信太监都会跟随,久而久之,在崇圣寺内,就有了一批特殊的太监僧人。 “贫僧早已经出家,不问世事,还是叫我法号:本尘!”段正明小心道,哪怕是在崇圣寺内,他已经出家为僧,他依旧小心谨慎。 在大理当皇帝乃是一个高危职业,被迫出家甚至被杀都是常有之事,段正明继位之后,大理国内的大权早已经被高家所掌控,而他就是高家手中的傀儡罢了。 即便如此,高家父子依旧不甘心,竟然鼓动群臣逼迫他禅位给高升泰,为了保命,段正明只能将皇位传给高升泰,到了崇圣寺躲避杀身之祸,自然格外小心。 太监僧人躬身道:“本尘大师,大理传来了消息,高家父子想请陛下复位。” “复位!” 段正明脸色霍然一变道:“高家父子在玩什么把戏,朕已经出家为僧,不问世事,高家父子还不愿意放过朕。” 他根本不相信高升泰会如此好心,若是其是忠臣,就不会出现谋权篡位的事情了。 太监僧人摇头道:“陛下有所不知,陛下复位的机会终于来了,大宋出兵大理,要求痛斥高家乱臣贼子,谋朝篡位,责令高家归还段氏皇位,前往开封城负荆请罪。” “什么?大宋出兵了!”段正明顿时呆住了,难以置信的看着北方。 他在崇圣寺礼佛,不问世事,自然对外界的情况不灵敏,谁能想到大宋竟然主动为其出头。 大宋虽然是大理的宗主国,两国只有一些经济上的往来罢了,并从未有过联姻,并无太大的交情,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大宋竟然会为他出兵。 “哈哈哈,高家父子还有今天?” 段正明再也难以保持高僧的平静,不由畅意大笑道。 虽然大理历朝历代帝王有出家的传统,然而都是传给下一代之后再出家,而他却是被高家父子逼迫出家,同时还丢掉了大理段氏的江山,成为末代帝王,自然心中极为不甘,如今大宋出兵干涉大理内政,顿时为段正明出了一口恶气。 “那高家那边?”太监僧人担忧道。 段正明冷笑道:“就回复说,贫僧早已经出家,不问世俗之事,大理国和贫僧无关。” 这一次,他决定不再配合高家父子,借用大宋的武力,彻底灭掉了高氏这个威胁。 ………………………… “启禀陛下!段正明借口已经出家,拒绝了复位。” 大理皇宫中,有下人带回了段正明的回复,顿时让高家父子怒不可遏,他们在大理国一手遮天,就连帝王兴废都在一念之间,而段正明却当众驳了他的面子。 “段正明简直是不识抬举!”高升泰怒不可遏道。 历朝历代篡位哪有留前朝帝王一条命,他高升泰能够容忍段正明在崇圣寺出家为僧,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却没有想到段正明竟然如此不配合。 “父亲莫急,孩儿这就带兵去崇圣寺,他段正明若是不配合,那就别怪孩儿刀下无情。”高泰明一脸狠辣道。 攘外必先安内,如今高家已经掌控了大理大权,正好借机除掉段正明,彻底消除隐患,再对抗大宋。 “万万不可!”高升泰连忙劝阻道。 “父亲,此刻万万不可心软。”高泰明不解道。 如今大宋兵临城下,若是再放任段正明,让其里应外合,高家恐怕必败无疑。 高升泰无奈道:“你以为段正明为何选择崇圣寺出家,而是崇圣寺内除了段正明之外,还有大理其他帝王在此出家为僧,甚至活着的还有三位,你若出兵杀了段正明,定然会引起了大理国内剧变,再加上大宋在外虎视眈眈,恐怕你我父子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高升泰并非是心软之人,而是段正明实在是杀不得,否则他篡位的时候,又岂能留他性命。 如今更是大中国危急关头,大宋点名让其还位给大理段氏,他这边直接下手将段正明杀了,岂不是正中大宋之计。 想要破局,那就必须得到大理段氏的配合,单单依靠高氏的力量,再加上国内不稳,必败无疑。 “为今之计,恐怕只有扶持段正淳上位了。”高泰明无奈道。 如今大宋兵强马壮,连续灭了青塘和吐蕃,更是拥有威力无匹的震天雷,高家父子若是和大宋对抗,恐怕凶多吉少,只有联合段氏,集结大理举国之力,才有可能击退大宋,既然段正明不配合,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找段正淳配合了。 “传段正淳!不,请镇南王段正淳前来。”高升泰无奈点头道。 他原本计划等到自己死后,担心高家控制不住局面,让儿子还位给段氏,而如今大宋横插一脚,他恐怕只能主动退位,他恐怕是有史以来最憋屈的篡位的帝王。 “草民段正淳见过大中陛下。” 段正淳应召而来,心中忐忑至极,如今高家已经谋朝篡位,他作为前朝皇室身份极为敏感,自然不能再自称王爷了。 更别说他的地位更为特殊,哥哥段正明并没有子嗣,而他则是大理皇室的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对于高升泰的召见,他自然心中没底。 “段王爷客气了,保定帝退位之后,原本应该是段王爷继位,却没有想到竟然禅让给朕,朕得位之后夜不能寐,自认为德不配位,决定主动退位,拥立段王爷登基。”高升泰态度恭敬道。 “啊!” 段正淳不由愣在那里,他没有想到高升泰召见他,竟然是拥立他登基。 若是四年前,他得到这个消息定然会欣喜若狂,而如今高升泰已经篡位,自立为大中国皇帝,再想到拥立自己继位是什么意思? “莫非?” 段正淳心中一动,想到了大理国内传的沸沸扬扬大宋出兵的消息。 “正淳何德何能,又岂能担此大任,依我看还是太子殿下继位最为合适。”段正淳连忙推辞,同时将皇位推给了高泰明。 如今大宋大兵压境,为他段家出头,高升泰的拥立很显然迫于形势,并非真心实意。 若是自己配合高升泰,宋军一气之下退走,那段家岂不是又成为砧板上的鱼肉。 高升泰冷笑道:“段王爷不会是等大宋兵马打过来,准备在大宋的扶持下继位吧!” “不敢!不敢!” 段正淳连忙推辞,然而任谁都看得出来段正淳正是如此打算的。 一旁的高泰明冷然道:“段王爷真的认为大宋是真心实意的帮助段氏,其不过是趁机图谋大理罢了,你且看看大宋最近的行动,先是败西夏,后灭青塘,如今又灭吐蕃,绕了一大圈其最终目标依旧是大理。也就说,无论大理的皇帝是谁,大宋都会灭掉大理。” 当下,高泰明将最近大宋的动作一一道来,甚至连大宋在吐蕃的所作所为都一一道来。 段正淳眉头一皱,他自然也从大宋的一系列动作中看出了危机,毕竟大宋这一路不停的灭国,没有理由会留下大理。 “段氏已经不是大理之主,既然陛下已经改国号为大中,理应担负起对守护大理的重任。”段正淳硬着头皮道。 既然大理要亡,那他又何必要做这个亡国之君,相反,大宋如果占领大理,反而会借助段氏来统治大理,那时大理段氏反而因祸得福,反而大理段氏已经失去了皇位,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 高泰明劝说道:“大理乃是段氏先祖所创,如今段氏王室尚在,又岂能坐视大理灭亡,这天下同时也是段氏的的天下,曾经高氏和段氏齐心协力,开创了大理,如今大理再次遇到危机,是时候到高家和段氏再次精诚合作,定然能够将大宋击退,此战过后,高家可以对着苍山洱海立誓,高家永世为相,竭诚辅助段氏皇位,若有违背,定然群起而攻之。” “对着苍山洱海立誓。” 段正淳不禁神色一动,苍山洱海乃是大理的圣山和圣海,乃是所有大理人心中的圣地,一旦高家违背了誓言,定然会再无信用可言。 更别说,高家为世代为相的承诺,在大理的历史上,高家一直都是段氏的鼎力支持者,如果能够得到高家相助,段氏皇位方能坐稳。 “如果大理灭国,段氏的子孙不少,未必轮得上段王爷,如果段王爷和高家齐心协力,击退大宋,那段王爷非但得到了大理皇位,更是大理的中兴之主。”高升泰蛊惑道。 “而且段王爷也莫要忘记了,当初南唐后主的结局,《尝后图》可是举世闻名。”高泰明幽幽的说道。 大宋可是对末代皇后情有独钟,当初南唐后主李煜的结局可以说让所有人都欷歔不已,《尝后图》更是传的沸沸扬扬。 段正淳顿时脸色一变,他平时风流成性,处处留情,家中妻妾成群,如今高氏逼迫他当登基恐怕也躲不过去,若是大宋占领大理,那他恐怕就是大理末代皇帝,那他岂不是也要沦落到南唐后主李煜的结局。 段正淳开始估算得失,如果他和高家合作,可以轻易得到了皇位,失败了就说自己被高家逼迫,将自己摘干净。 而如果他拒绝和高家合作,且不说目前性命能否保住,日后大宋攻占了大理,恐怕段氏同样也一无所有。 想到这里,段正淳一咬牙道:“我可以登基,号召大理各族齐心协力抗击大宋,然而高家必须遵守承诺,当众宣誓永世为相,效忠段氏。” 高家父子对视一眼,郑重点头。 高升泰登基数年间,方知为帝者如履薄冰,高家世代为相,非但大权在握,反而可以保住荣华富贵,哪怕段正淳登基为帝,这大理的天下依旧是高家主宰。 “高某德才浅薄,自认为不配皇位,今日特主动退位,拥立镇南王段正淳为帝,以振兴大理。” 当下,高升泰立即召集大理各族,对着苍山洱海立誓,宣布拥立段正淳为大理第十五位皇帝,大理皇位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大理段氏一脉。 “大理皇室竟然又回到了段氏一脉。” 大理群臣不由脸色古怪,段氏已经担任大理皇室百年,早已经深入人心,高升泰谋权篡位,他们自然心中不服,可是谁曾想到高家竟然在大宋的逼迫下主动退位。 “臣等见过陛下!” 高家父子率先向段正淳叩拜道。 “臣等见过陛下!” 群臣早已经得到了高家的吩咐,纷纷配合道。 段正淳一身龙袍,意气风发道:“高丞相忠心为国,皇兄出家为僧,高丞相暂代国事,大理国泰民安,实乃忠心可嘉。” 高升泰装着感动不已道:“老臣一片苦心,然而却被大宋官家误会,还请陛下代为解释,消除误会,让大宋退兵。” “理应如此!” 段正淳配合道:“来人,准备厚礼,转交给大宋官家,就说朕多谢大宋官家一片好心,大理定然铭记在心,日后大理和大宋亲如一家,守望相助。” 段正淳虽然好色胆小,但是并不傻,如今虽然高氏退位,拥立他登基为帝,但是朝中大权依旧在高家父子的手中,保留大宋作为后手,足以震慑高家父子,再慢慢的将权力从高家手中夺回来,那他就是大理的中兴之主。 当下,大理国内一边厉兵秣马,准备抵抗大宋,一边派遣使臣,准备厚礼,直奔大宋军营,请求大宋退兵。 “好,果然不出范太丞所料,高家还真的推出一个段氏子弟当傀儡,意图蒙混过关。”亲自来到川蜀前线的曾布冷哼道。 “大理不愧是化外之民,皇位竟然被一介权臣玩弄于股掌之中,简直是可笑至极。”曾布一脸厌恶道。 在大宋君为臣纲,君臣之间的不可越界,而高升泰先是逼迫段正明出家为僧,又自立为帝,如今又退位,转头立段正淳为帝,这在大宋定然会史书耻笑。 “那大理使节该如何处置?”一个将领询问道。 “将大理的使臣和贡礼送往开封城,同时继续逼迫大理,高家父子乃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必须上交其二人的人头,大宋方可退兵。” 曾布虽然继续执行大迂回战略,但是同时也遵循国之礼仪,依旧将大理的使臣送往开封城。(本章完) 第四百章 西洋出海口 开封城,大宋皇宫。 当曾布八百里加急将大理国的动向上报朝廷,顿时满朝百官都为之轰动。 “官家圣明,我大宋乃是礼仪之邦,维持大理皇室正统定然让官家之名名扬天下!”群臣纷纷恭维道。 赵煦不由脸色傲然,大宋立国以来,武德不盛,天朝上国的封号都被辽国抢了过去,而如今大宋先是帮助高丽小皇帝稳定皇权,又相助大理段氏将皇位夺了回来,足以让大宋天朝上国的名号威名远扬。 “启禀官家,大理虽然是大迂回战略的最后一步,微臣认为只需扶持大理段氏掌控实权即可,如此一来,定然让大理段氏感恩戴德,非但可以保证西南安定,还能让官家的仁慈之名威名远扬。” 御史杨畏躬身禀报道,杨畏奉行儒家的思想,认为国虽大,好战必亡,大宋如今出兵帮助大理段氏复位,彰显了大宋天朝上国的风度,这才是最大的收获。 “臣赞同杨大人之策,如今大理段家复位,我大宋已经师出无名,如果再强行出兵,定然会和大理交恶,如今我大宋最大的敌人依旧是辽夏,对于大理只可交好,不可交恶。”章惇担忧道。 大宋目前的敌人依旧是辽夏,如果大宋将最主要的精力放在吐蕃和大理,一旦战事不利,那大宋和大理彻底交恶,大宋将面临南北双线作战的风险,且不说耽误收复燕云十六州和西夏,恐怕就连自身的大好局面也将毁于一旦。 “启禀官家,如今大理段家已经复位,大宋何必再徒做恶人,趁着这个人情让西南无忧,集中全力对付辽夏方是上策,再说西南多瘴气,行军不便,当年盛唐就在西南折戟沉沙,大宋此战胜负堪忧。” 蔡京等一众新党人士,纷纷劝说道。 在他们看来,目前的局面是最好的结局,大理段氏掌控实权,有帮助其复国的大义,大理对大宋必将感恩戴德,以及大宋得到了青塘这个优良的养马地,并解决了吐蕃的威胁,正是大宋集结全部力量对付辽夏的大好时机。 满朝大臣也微微点头,就连医党也不禁有些动摇,按照新旧两党的提议,的确是风险最小,受益最大的方案。 赵煦顿时陷入了犹豫之中,如今大理的局面让他感到颇为满意,然而一边是唾手可得的大理,一边是大宋的头号大敌辽夏,顿时让赵煦陷入了两难选择之中。 “哈哈哈!如今我终于明白,大宋为何屡战屡败,原来满朝上下都是一群软骨头罢了!” 忽然,一阵极尽嘲讽的声音在朝廷上响起,顿时让满朝百官脸色一变。 “逆子,休要胡言!” 范纯礼闻言脸色一变,他哪里听不出是自己的儿子范正的声音,他虽然知道范正会对此提议不满,却没有想到范正竟然直接开地图炮,公然攻击满朝大臣,甚至连他这个父亲也攻击在内。 “怎么?范某说错了么?如今吐蕃已经平定,西南大军已经准备良久,大理段氏才扶持一个傀儡皇帝段正淳,尔等竟然说不打了,担心战败了会如何如何,范某可以直言,如果大宋如此软弱,想要灭掉西夏,收复燕云十六州,简直是天方夜谭。”范正心灰意冷道。 “范太丞未免太过于好战,大理和西夏不同,和大宋素来交好,对大宋并无威胁,大宋又岂能动辄灭国,又岂是天朝上国的风度。”杨畏反驳道。 “当初南唐、南汉对大宋同样没有威胁,为何太祖太宗要灭掉两国。”范正反问道。 杨畏不以为然道:“南唐和南汉又岂能和大理混为一谈,此乃统一之战,大势所趋。” 范正冷笑道:“大理传承于当初盛唐的南诏国,当初的南诏同样属于大唐,大宋既然传承大唐华夏正统,自认为是天朝上国,灭掉大理同样也是统一之战。” 杨畏顿时无语,他刚才还盛赞大宋有天朝上国的风度,如今被范正以天朝上国堵了回去。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当初太祖采用先易后难之策,先灭南朝,后灭北汉,一统天下,最后和辽国交锋,虽然惜败,但是总体战略无错,而如今大宋灭掉青塘吐蕃,却对大理高举轻拿,定然会让大宋好不容易聚起的士气一泻千里,大宋若不灭大理,日后就别谈击败灭夏败辽。”范正直言道。 “非也,大宋军队乃是仁义之师,如今段氏恢复皇位,大宋强行出兵定然会遇到大理抵抗,还会有损官家名声,而且大宋这些年大战小战不停,户部早已经不堪重负。”蔡京最终亮出一个大杀器,那就是帝王声誉。 赵煦闻言,顿时患得患失道:“范太丞,大理乃是大迂回战略的最后一步,若是能够以最小的代价完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何尝不想一举兼并大理,然而自从他上台之后,大宋经历了连番的战争,损耗颇大,若是之前恐怕早就拖垮了大宋财政,如今全靠变法有成,和皇家银行发行的国债。 其他大臣也纷纷点头,一时之间,朝廷的风向偏向了为此大理现状,范正的主战观点顿时成为少数派。 “说到财赋!范某倒有一个好消息要给诸位,那就是历时一年多的航行,童公公的海上船队已经有一半商队归来。”范正忽然转移话题道。 蔡京冷哼道:“大宋国内国债甚多,就算海商归来可以带回大量的财富,恐怕依旧是杯水车薪,又岂能全部用于攻打大理之上。” 其他百官也纷纷附和,总不能海上丝绸之路刚刚带回一点点财富,就被范正挪用来打仗。 范正摇头道:“非也,范某所说的并非是海商带回的财富,而是童公公托海商带回了一副海图。” “海图?” 百官不由一奇,不明白一副海图为何会让范正如此郑重。 当下,范正大手一挥,一副巨大的海图出现在百官的面前。 “海图的重要性不用范某多说,海上丝绸之路的利益和潜力远胜于陆上丝绸之路百倍,更是让大宋直接获利,不用经过途径国家的层层盘剥,足以聚天下之利于大宋。”范正傲然道。 赵煦微微点头,经过海上丝绸之路的开辟,大宋获得了巨大的利益,甚至海上丝绸之路关乎大宋国运,早已经成为朝野共识。 “然而海上丝绸之路虽然利益巨大,运载量极高,但是却有一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路途遥远,海上风浪的威胁,诸位大人请看,就算从泉州港出发,途径占城,真腊,暹罗,爪哇,再穿过狭窄的海峡方可来到蒲甘、天竺等国,其海路足足有万里之遥,还需借助季风方可前行,来往至少需要一年以上。”范正对着童贯传回的海图详细的解读道。 赵煦微微点头,海上丝绸之路虽然利益巨大,然而最大的弊端就是路途太过于遥远。 “然而诸位请看这幅海图,大宋南方诸国其实在一个半岛之上,大宋海商虽然已经行了万里之遥,然而实际上饶了一大圈,尤其是蒲甘国更是大理毗邻,若是走海路足足万里,若是从大理出发,不足两千里。”范正顿了顿道。 “范太丞是何意思?”杨畏顿时有股不妙的感觉,颤声道。 “若是大理并非不是南下大迂回战略的最后一步呢?”范正重重的说道。 “大理并非南下大迂回战略的最后一步!” 满朝百官一片哗然,所有人都知道范正制定的大迂回战略,最后一步就是大理,然后再推行北上大迂回战略,可是谁能想到范正竟然又为南下大迂回战略又添了一步。 顺着范正的目光,满朝百官将目光集中在小小的蒲甘国之中。 “蒲甘国!” 赵煦惊呼出声道。 范正点头道:“不错,如果将蒲甘国作为南下大迂回战略的第四步,大宋将会打通下西洋的出海口,足以节省万里海路,为大宋海商省下一年的时间,同时也将大幅度减少海上风险。” “西洋出海口!” 大宋百官不由一震,纷纷上前查看海图,发现果然如范正所言,童贯下西洋多走万里海路就是为了绕过东南半岛,而大理到西洋的出海口,只有不足两千里。 范正郑重道:“如果我们放弃了大理,那就代表着大宋永远放弃下西洋的出海口,放弃了大宋的国运!蒲甘国气候四季炎热湿润,瘴气蚊虫滋生,大宋的士兵根本无法承受,唯有大理气候和蒲甘相仿,需要征发西南夷和大理诸兵,再配合大宋的武器火药,足以攻占蒲甘,这才是最完整版的南下大迂回战略。” 百官不由为之震动,谁也没有想到范正的南下大迂回战略竟然还有隐藏的第四步。 “如此一来,我大宋岂不是四下征战,攻伐无度之国。”杨畏喃喃自语道。 范正环视众臣傲然道:“海上丝绸之路关乎大宋国运,而大宋拥有西洋出海口乃是确保大宋海上丝绸之路的利益最大化,欲取西洋出海口,那就必取蒲甘,想要谋取蒲甘,大理乃是重中之重。” 在后世,华夏最大的遗憾就是缺少一个印度洋的出海口,以致于处处受制于人,而如今大宋同样缺少一个下西洋出海口,他相信满朝百官不可能看不到其中的好处。 满朝百官再一次动摇,一边是大宋王朝的声誉,一边是西洋的出海口给海上丝绸之路带来的巨大的利益。 任谁皆知大理之地较为贫瘠,而且地势险恶,大宋若是占领并不能获得太大的利益,然而若是以大理为跳板,图谋蒲甘国,获得西洋出海口,大理无论在战略地位还是利益上,立即价值倍增。 “邪方,又是邪方!” 杨畏顿时咬牙切齿,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暗中串联群臣,劝阻借着大理段氏复位的机会,劝说官家少动刀兵,眼看就要成功,却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又出邪方,提出了西洋出海口的邪方,瞬间让大理的战略位置大幅度提高。 非但没有能够阻止大宋对大理国动刀兵,反而又多了对蒲甘国动刀兵的理由。 “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大理无足轻重,蒲甘国同样无足轻重,然而西洋出海口才是大宋万世之基。”范正掷地有声道。 “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百官不由一震,他们皆是十年寒窗苦读的士大夫,自然对范正此言有了颇深的理解。 经过连续两次海上丝绸之路,为大宋带来了数不尽的利益,如果大宋真的能够在蒲甘国获得西洋出海口,海上丝绸之路的利益将会倍增。这对大宋来说,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大理必须归顺大宋,不过大理之战之后,大宋不可继续南下,毕竟西夏和辽国才是大宋最大的威胁。”忽然,宰相苏颂一脸严肃道。 “苏相公!” 章惇不禁愕然,虽然苏颂乃是医党,但是苏颂平时行事公正,并不喜战争,章惇没有想到竟然连苏颂竟然也支持攻打大理。 苏颂一脸严肃道:“作为医者,苏某自然不喜欢战争,然而作为宰相,苏某必须要为大宋谋万世,错过这次机会,恐怕大宋再也没有机会获得西洋出海口。” 作为宰相,他自然知道西洋出海口对大宋的意义,此刻乃是大理最为虚弱的时候,也是大宋最有可能取胜的时机,今日放过大理,那就代表大宋放弃了西洋出海口,日后必将为今日的决定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当然苏颂也并不赞同现在就获得西洋出海口,而是要求攻打了大理之后,立即将重心放到辽夏之上。 章惇不由默然,如果大理无足轻重,他还可以用妄动刀兵来阻止此战,而如今大理关乎大宋的万世之谋,这个理由就有些站不住脚跟了。 “先取大理,为万世布局!”范纯礼郑重出声,支持范正。 随着当朝三大宰相表态,朝廷再一次出现一边倒的局面。 赵煦深吸一口气,郑重下令道:“传旨,给曾枢密使和种朴将军,按照原定的计划,灭大理!为我大宋奠定万世之基。” “官家英明!” 范正郑重道。 (本章完) 第四百零一章 大宋百年危机 “海商回来了!” 随着跟随童贯的大量海船到达登州港,整个大宋商界都为之沸腾。 无他!只因为前两次海商所赚取的利润太过于惊人,这一次,他们自然也格外关注。 虽然这一次回来的船只,只占童贯下西洋海船的一半,但是这一次出海的规模出奇的庞大,哪怕只有一半的船队都足以超过前两次出海的所有船队的总和。 登州港内! 再一次出现千艘船只云集的浩大场面,几乎所有的大宋有名的商号都云集于此,更甚者还有辽国耶律南音的商号在此等待,只为获得第一手,最好的南洋货物。 “占城国奇珍,货船两百艘!”樊三明振奋高呼道。 如今的樊三明是代表朝廷即将成立的商部而来,商部虽然还在筹建之中,却有了一定的权力,而这一次的海商盛宴就是商部崭露头角之时, 这一次,商部不但要妥善的计算海商带来货物,并确保让其卖个高价,同时也要确保即将规划到商部的市舶司收取到更多的赋税。 随着樊三明的一声令下,两百艘满载占城国获取的货船缓缓靠岸,大批的劳力涌上了甲板,开始装卸货物。 很快,整个码头奇珍异宝堆积如山。 在樊三明的指挥下,来自各地的商贾都纷纷上前,一笔笔价值千贯万贯大宗交易眼睛都不眨的进行。 没多久,两百艘船的货物被销售一空,而且一个个都卖出高价。 就在买卖双方都心满意足之时,樊三明却忽然再道:“樊某知道很多掌柜和船主并没有完全利益最大化,在此可以由商部作保,诸位掌柜可以向船主订购所需的货物,船主也规避一些风险,运回的货物不愁销路,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商部给商行和船行作保?” 樊三明说完,码头上所有人都不由一愣。 要知道虽然海商利润庞大,但是毕竟时间太长,而且是海商带回来什么,他们才能买什么,对海商来说,他们更担心自己带回的货物卖不上高价。 若是由大宋商行提前订购,海商负责运货,如此一来,大宋商行能够获得大量心仪的货物,而海商也能减少风险。 “此举大善!” 一众商贾纷纷点头称善,商部如今即将成立,已经代表朝廷的立场,由其作保,自然众人信得过。 当下,一众商行和海商纷纷签订下一批的合同,一式三份,并让商部负责保管定金。 在樊三明的操作下,一艘艘海船靠岸,大量的海外奇珍畅销大宋各地,与此同时还收获了大笔笔大定单。 “商部第一战大获全胜。” 当下,樊三明看着收取的海量赋税,和一笔笔半年后的大订单,不禁心潮澎湃。 他相信此消息传到了开封城,定然会让整个朝堂对未成立的商部刮目相看。 当樊三明的奏折到达开封城,第一批海外奇珍早已经快马加鞭的送到了开封城。 开封城乃是天下首富之地,更是海外稀奇之物最终的货物集散地,大量的海外奇珍出现在开封城,整个开封城都为之疯狂。 哪怕再多的海外货物也填不饱开封城巨大的市场,无论多少珍贵的奇珍在开封城内激不起一丝浪花,很快被消化殆尽。 与此同时,樊三明的奏折也到达了开封城,同样引起了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想到商部竟然有如此妙用,只是在商行和海商之间做了担保,竟然让大宋赋税凭空增加一大截。 “官家大喜,此次南洋船队归来,为大宋带回大量的赋税,今年才刚刚过一半,各地市舶司就已经收取超过两百万贯的赋税。” 垂拱殿内,户部尚书范纯粹满脸喜色,向赵煦报喜。 市舶司即将归于商部,负责管理东洋和南洋的海船的赋税,随着下西洋的规模不断扩大,市舶司的赋税也随之扩大,成为朝廷上最重要的财赋来源,而且都是额外的收入,若是平时一年的时间能够有如此收入两百万贯赋税已经让朝廷喜出望外。 可是谁能想到樊三明代表商部稍微运作竟然有如此惊喜,照此看来,今年的市舶司的赋税定然能够再创新高。 “好!商部刚刚牛刀小试就有如此成就,实在让朕心中大慰。”赵煦大为畅快道。 自从他继位以来,奉行开边政策,每年都消耗大量的钱财,市舶司每年的大量收入,让他的压力大为缓解,如今商部牛刀小试,立即又让市舶司的赋税大增,自然让赵煦对组建商部多了一些信心。 “启禀官家,市舶司的赋税暴增,最大的当数登州和泉州两处,只因登州乃是下东洋的起点,泉州是如今已下南洋的起点,如果大宋再获得西洋出海口,必将让大宋市舶司必将再翻数倍不止。”范正傲然道。 范正直到提出的西洋出海口的提议,除了三位宰相之外,依旧有很多顽固官员颇为不满,如今登州和泉州两处市舶司的崛起,足以让官家下定决心打通西洋出海口的提议。 最近大理使节被曾布快马加鞭送到了开封城,不停的拜访朝廷百官,一边对大宋表忠心,一边大肆许诺好处,再加上大宋经过连番大战,厌战情绪高涨,一时之间,反对对大理出兵的奏折多了起来。 范正正好借助登州和泉州两个出海起点的好处,让大宋对西洋出海口多一些重视。 “西洋出海口!” 不少性格守旧的官员听到这个理由,都不禁眉头一皱。 他们趁着大理服软的机会,准备劝说官家,莫要妄动刀兵,却没有想到非但没有成功,反而让大宋更加坚定的攻占大理,更为大宋预定了下一场战争。 “不就是一个出海口罢了,如何能够决定大宋的国运!” 不少守旧官员大为不满道,认为范正在危言耸听。 “臣等赞同,若是大宋获得西洋出海口,下西洋恐怕将会如同下东洋一般,数月一个来回,非但可以让大宋的财赋倍增,更能让我大宋国威威扬四海。”苏轼盛赞道。 苏轼位居礼部尚书,随着大宋崛起,再加上童贯下西洋的影响,海外诸国对大宋朝贡不断,这让苏轼颇为自傲。 “下西洋必须要击败蒲甘国,据海外诸国使者曾言,蒲甘国可并非小国,而是西洋一强国,远非大理所能比。”杨畏眉头一皱道。 其他保守官员也纷纷进言,陈述远征蒲甘国的弊端,妄图让赵煦打消念头。 赵煦不由眉头一皱,蒲甘国国力强大,而且地处西洋之地,路途遥远,宋军长途远征,水土不服。 就算征服大理,大理初定,恐怕难以重用大理兵马。 范正嗤笑一声道:“蒲甘国再强,也能强的过西夏和辽国,届时大宋凭借击败辽夏之余威,国内强将悍兵云集,南下击败蒲甘,乃是应有之意。” “大宋乃是礼仪之邦,曾几何时竟然四下出兵,战争连连,而你邪医范正就是罪魁祸首。”杨畏指着范正怒斥道。 范正闻言,不以为耻反而为荣道:“那你就说范某的邪方让大宋变强了没有,难道尔等愿意回到数年前,被辽夏肆意欺负。” 一众朝堂百官不由默然,虽然目前大宋的行事和他们的理念相悖,但是不可否认,不被别人欺负的感觉很好,甚至欺负他人的感觉更好。 “启禀官家,微臣曾经在朝廷曾言,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回去之后,微臣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发现如果大宋不谋万世,恐怕只有不足百年国运!”范正郑重道。 “不足百年国运!” 所有百官不由一愣,难以置信的看着范正,范正不过是五品官员,平时更是医者多于官员,他竟然断言大宋不足百年国运,简直是危言耸听。 范纯礼脸色一变,怒斥道:“逆子,你在胡说什么?。” 范纯礼顿时气急败坏,官家虽然对范正多有宠爱,但是恐怕依旧不能容忍范正对大宋国运指指点点。 范正却硬着头道:“孩儿并非胡言乱语,而是大宋国运不足百年,还和医家有莫大的关系。” “和医家有关?” 满朝百官不由一愣,谁也没有想到范正竟然主动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赵煦不由一愣道:“朕倒好奇,医家做了什么,有损大宋国运之事。” “哦!本相也洗耳倾听。”章惇似笑非笑道。 他根本不相信范正会主动认罪,在他看来,范正定然又是故技重施,乱出邪方。 其他百官也是如此想法,一副看范正表演的样子。 范正一咬牙道:“如今大宋摊役入亩变法已经完成,微臣曾经计算大宋的粮食产量和人口,发现以大宋目前的田亩和产量,就算不停的开垦,最多养活两万万百姓,而如今医家医术大兴,婴儿出生率和存活率大增,最多二十年就能达到两万万百姓之多。” 百官眉头一皱,对于大宋人口增长的威胁,范正早已经是老生常谈了,却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再一次当众谈及。 “二十年大宋的百姓将会达到两万万,四十年后,大宋的百姓又将会达到四万万,百年后呢,恐怕将会达到十万万之多,这一切只因为医家妇幼医术大进,而大宋的土地和粮食有限,如何能够养活十万万百姓。”范正凝重道。 “百年后大宋人口将达到十万万!” 此消息一出,满朝百官不由一愣,当大宋人口突破万万之多之时,大宋朝野人人欢呼,认为大宋盛世到来,然而听到范正预言,百年后大宋人口将会达到十万万的时候,满朝百官心中再无一丝欢喜,只有从心底的恐惧。 “十万万百姓。” 赵煦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那可是十万万张嘴,需要多少粮食才能填饱,作为帝王,他自然知道让天下百姓吃不饱饭是什么后果,恐怕大宋将会狼烟遍地,反叛不断,别说是十万万,就是四万万百姓,大宋也将会艰难养活。 百年国运已经是范正口下留情了,若是按照正常发展,恐怕大宋四十年后,都无力养活如此多的百姓。 “邪医范正,世人果然没有叫错你的外号,你果然心术不正,危言耸听。”蔡京怒斥道。 范正看着蔡京冷笑道:“范某心术不正,范某可以明确告诉诸位,大宋立国百年,人口从三千万到如今的万万人口,诸位可以自己算一下,大宋百年后,大宋的人口将会达到多少?” 其他百官一脸忌惮的看着范正,范正简直是一个魔鬼,一步步领着大宋走向完全不同的道路,更让一众大臣无奈的是,范正所言却没有一点错误,只要他们稍微懂一点算学,再结合户部统计的每年新生儿的数量,就能推测出范正所言非虚。 一想到大宋百年内要养活十万万人,满朝百官不由一阵心凉,以大宋目前的田亩和粮食产量是不可能达到的。 “就算大宋侥幸躲过第一个百年,那第二个百年呢?”范正再道。 整个朝堂顿时落针可闻,唯有满朝百官的喘息声不断。 “逆子闭嘴!”范纯礼忍无可忍,怒斥道。 听到范纯礼怒斥范正,满朝百官却没有一丝快意,反而一个个冷汗直流,第二个百年大宋人口恐怕将会更多,养活如此多的人口,必须要有更多的土地,到那个时候大宋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灭亡,要么那就是主动出击,为大宋百姓夺取更多的土地。 “而且据海商传回的消息,南海诸国乃是天选之地,四季炎热,水稻一年四季,百姓不用耕种,就能从树林中采集吃不完的水果。 如今大宋有百姓万万,国内的粮食已经有些不堪重负,如果大宋尽得南海之地,让其作为产粮地,养活十万万人也并非做不到,到那时,天下又有谁是我大宋的对手。”范正环视朝堂,傲然道。 赵煦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道:“范太丞所言至理,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诸位爱卿,我们必须要为百年内人口暴增带来的危机提前准备。” 百官无奈点头。 别看大宋如今击败了青塘吐蕃,甚至是大理唾手可得,甚至日后即便灭掉西夏和辽国,将大宋的疆域倍增,但是这些地方都并非都是适宜居住之地,甚至可以说是大多都是贫瘠之地,根本无法养活更多的人口,而唯一能够让大宋养活更多粮食只有南海诸国,能够为大宋带来巨大的财富的只有西洋出海口。 “礼部立即控制大理使节,莫要让其胡言乱语,再传令给樊三明,让其以朝廷的名义向海商下达大量的南洋稻谷,大宋想要谋划百年,就必须从现在开始。”赵煦郑重道。 “臣等遵旨!” 百官纷纷应声道。 百官知道,几经反复的大理之战最终定了下来。 此战不但要打,而且大宋对大理志在必得,更要谋划南海诸国。(本章完) 第四百零二章 邪方:避孕之术 “老身是大宋的罪人!” 太医署中!张幼娘如遭雷击,喃喃自语不敢相信。 她一生致力于妇女生育问题,如今到了晚年终于有所成就,在范正的帮助下,成立了妇幼医院,此乃她一生自傲的一件事情。 然而张幼娘还没有高兴太久,却发现女医医术大进,貌似并非是一件好事。 随着女医医术的大幅度进步,不孕不育技术的突破,婴儿出生率、存活率大增反而会给大宋带来人口危机,一想到因为女医医术进步,百年后大宋人口有可能达到十万万,就连她也忍不住为之震撼。 一众医者也不由面面相觑,虽然这件事情很离谱,然而却好像是一个事实,女医技术的进步,让出生率大增,百年内必将给大宋带来人口暴增的危机。 杨介苦笑道:“若是张女医是罪人,那我等治病救人,同样也是让人口数量增加,岂不是同样也是罪人。” 其他医者也纷纷苦笑,他们作为医者,并非不识字的普通人,对范正的观点并无怀疑,如果按照现在的速度,让大宋人口继续无序增长,恐怕大宋很快将会不堪重负,从此开启新一轮的王朝轮回。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医家的进步。 “医术无罪,医者治病救人,此乃医家的天职同样无罪!”范正看到医家众人开始怀疑自我,立即为一众医者坚定信念。 “可是医家的突然崛起,的确造成了大宋人口的失衡!”钱乙凝重道。 大宋原来虽然发展缓慢,但是一切发展还算均衡,然而医家的异军突起,却打破了这个均衡,医家大兴固然让更多的百姓得到了救治,同时也开启了人口大爆炸。 张幼娘深吸一口气道:“医家大兴,连连攻克各种医术,然而随着医术的进步,却有一种绝症让天下医者束手无策,那就是肿瘤!” “肿瘤!” 顿时所有医者都心中一凛,如今肿瘤可是医者所面临最大的顽疾,哪怕是一众名医也对肿瘤谈之色变。 “医家女医技术进步,注定会引起人口的剧烈增加,也就是说,当女医诞生那一刻,大宋就已经患上了肿瘤,人口的大爆炸如同肿瘤的无序增长,不停的汲取人体的养分,最终拖垮大宋,让病人枯瘦如柴的离世。”张幼娘悲声道。 “女医一脉让大宋患上了肿瘤?” 范正不由默然,张幼娘的话虽然悲观,然而从医家的角度来说,却并非没有道理,医家大兴尤其是女医一脉的崛起就是大宋的致癌物。 当然正如人体来说,有很多种肿瘤,但是大宋虽然还有冗兵、冗官、冗费,土地兼并等等顽疾,但如今人口大爆炸的威胁却最为明显,最为迅猛,而且危害巨大。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老夫至今日方才明白此言至理。”钱乙感叹道。 曾几何时,医家上下无不为医家大兴而振奋不已,大宋同样为人口破万万而振奋,然而经过范正的一番提醒,众人这才发现,大宋人口危机即将到来,不禁给医家泼了一盆冷水。 杨介却忽然一咬牙道:“肿瘤虽然是绝症,然而以医家目前的医术,肿瘤也并非不能治愈。” 医家众人眼睛一亮,顿时看向杨介。 随着医家医术的进步,各种各样的肿瘤已经被发现了,一众医者面对肿瘤爱莫能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病人被肿瘤夺走性命。 杨介郑重道:“正如张女医所言,肿瘤就是人体无序增生,本就和人体融为一体,以目前的医药根本无法治愈,然而这些肿瘤是由点到面扩散,如果能够提前发现,在肿瘤还小的时候,直接利用手术,将其连根切除再缝合,极有可能治愈肿瘤,最迟也能延长患者的寿命。” “以外科手术来治疗肿瘤!” 一众医者眼睛一亮,这的确是一个方法。 “天无绝人之路,外科不愧是华佗绝学,竟然有如此妙用!” 钱乙惊叹道。 外科的突然崛起,渐渐成为医家的半壁江山并非没有原因,传统中医束手无策的肿瘤竟然被外科找到了解决的方法。 “此乃惟一的方法,然而条件依旧极为苛刻,只有少数患者才能侥幸治愈。”一名太医悲观道。 在这个时代,并没有太多先进的检查设备,想要提前检查出来的肿瘤很难,除非是有所怀疑就动手术并将其切除,才有可能医治好肿瘤。 范正继续道:“肿瘤才刚刚发现,此绝症能够有医治之方,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不过范某相信,日后随着医术进一步进步,医家必将找到攻克肿瘤之方。” 一众医者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毕竟医家发展一日千里,这让医者信心百倍。 而张幼娘却悲观道:“外科的确可以切除肿瘤,然而大宋人口暴增,那可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呀!难道能够如肿瘤一般将其切除弃之如履?” 医家众人顿时默然,这才是人口问题最为棘手的问题,那可是活生生的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割舍。 范正一咬牙道:“成功诞生的婴儿可以算得上人,从其一出生就会受到大宋律法保护,若是还未出生的婴儿,严格来说,并不能算真正的人。” “啊!” 顿时所有医者都难以置信的看着范正,他们作为医者,又岂能不知道范正的意思。 “范兄三思,此言一出,天下一片哗然,对范兄声誉有损。”杨介连忙劝说道。 范正无奈一笑道:“范某已经被世人称之为邪医,还有什么名声可言,大宋人口已经到达万万,如此大的基数再加上生育医术的发展,人口大爆炸的出现已成定局,想要医治此顽疾,除了为大宋百姓谋求更多的土地之外,必须控制人口的无序增长,否则再多的土地也难以满足爆炸式增长的人口,医家必须要发展避孕医术甚至是堕胎之术。” “避孕医术!” “堕胎之术!” 听到范正此言,一众医者不由一叹,范正最终还是说出了此邪方。 虽然从医家的角度上,他们能够理解范正的医方,然而若是传到外界,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毕竟按照传统的观念多子多福才是主流,而范正却研究医方让百姓少生孩子。 “避孕之术!” 张幼娘不由苦笑,曾几何时,女医一脉为了攻克不孕不育和生育医术欣喜不已,然而还没有高兴几天,女医竟然还要继续研究避孕之术,这岂不是将女医一脉之前的努力全部抹杀。 范正哪里不知道张幼娘的想法,当下安慰道:“非也,无论是生育医术的进步还是研究避孕医术,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选择权掌控在人的手中,让其想生几个就能生几个,对整个大宋来说,人口大爆炸到来会拖垮大宋,而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如果人口同样暴增难道就是好事?” 不少医者凝重的摇了摇头,大宋百姓虽然信奉多子多福,但是任谁都知道过犹不及。 “诸位都是医者,应该见过不少妇女一生足足生育十多个子女,难道都是他们自愿生如此多的么?”范正反问道。 世人皆知养活孩子颇为困难,尤其是穷苦人家养活小孩更是困难,除非是大富之家,养活十多个子女的成本足以压垮一个上户家庭。 “抛开重男轻女的传统陋习,一个普通家庭养活四个子女已经是极限了,若是前三个都是男婴,恐怕无人愿意再生第四个。”杨介脸色一变道。 其他医者也纷纷点头,关于生孩子这件事情,同样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很多不孕不育的家庭苦求一子而不得,而很多家庭则是为生育太多的孩子而发愁。 然而在此之前,生孩子与否并非人为能够控制,以至于不同家庭的生育情况出现了两极分化。 “如此一来,避孕医术就很有必要,我等并非是残害生命,而是给孩童众多的家庭一个选择的机会,让一个普通家庭因生孩子过多而陷入贫困;给未来的人口大爆炸提前套上枷锁,避免让人口失控增长,让大宋出现人口危机。”范正朗声道。 一众医者见状郑重点头。 如今大宋人口过万万,人口基数已经很大,避孕医术的确是很有必要发展,否则一旦等到人口失控,再想遏制恐怕就为时已晚。 更别说,医家发展避孕医术乃是让天下百姓自愿选择,尤其是为那些孩童本已经很多的家庭准备,避免让其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再一次雪上加霜。 张幼娘微微点头,经过范正的开导,这避孕医术反而大有用途,让她心中的负罪感略微降低。 “如今女医已经掌控了最佳怀孕时间,反之,在最佳怀孕时间之外则属于安全期,当然用此法避孕并不准确,而且很容易误判。”张幼娘想了想,道出一个避孕之法道。 钱乙点头道:“用安全期避孕虽然有风险,总比没有办法强,至于其他避孕技术,医家可以继续研究。” 范正忽然道:“其实在当世并非没有有效的避孕技术,只是我们并没有留意罢了。” “还请范太丞指点。”张幼娘不由眼睛一亮,若是大宋本身就有避孕技术,那足以让女医一脉少走很多弯路。 范正朗声道:“如今大宋开辟海上丝绸之路,然而在汉唐之时则是陆上丝绸之路盛行,在西域丝路上,最重要的运输工具都是骆驼,丝路商人就是靠它驮着沉重的货物,长途跋涉,然而丝路太过于漫长,一走就是一两年,骆驼也会出现发情状态,而且颇为危险。” 庞继祖点了点头道,他研究兽医一脉,自然对动物发情的危险性颇有认识。 “更重要的是,一旦母骆驼在途中经常怀孕,非但不能再负担货物,还会因为怀孕生育而耽误运输,一些聪明的商人想出了一个办法,将一些圆滑的石子放进母骆驼的子宫内,如此一来骆驼就不会怀孕而耽误丝路运输。” “竟有此事?”张幼娘顿时惊喜道。 范正点头道:“此乃是一个研究方向,如果女医一脉能够以此为突破,研究出能放置能取出的适用于人体的节育工具,以供天下不愿多生育的女子节育。” 庞继祖起身道:“兽医一脉愿意协助女医研究此避孕之法。” “老身替天下女子多谢范太丞指点之恩!多谢庞郎中相助之恩。”张幼娘感激涕零道。 她身为女子,自然知道女子的生育之苦,尤其是一些易孕体质的女子,其大好的时光都在怀孕和生育的路上,如果真的能够让天下女子成功避孕,一旦女子生育了足够的孩子,女子将彻底掌控自己的身体。 范正继续道:“此方借用外力,同样也有一些风险,除此之外,还有青楼以及皇宫之中,皆有一定的避孕技术,同样可以作为医家的医术的参考。” “青楼和皇宫!” 一众医者都不由嘴角一抽,范正的方子果然是邪门 不过范正的方法的确是最有效的,青楼女子用身体来谋生,自然不会轻易怀孕,乃是自古以来最早采用避孕技术的一类人,医家可以将青楼的避孕技术加以研究,未尝不能破解出避孕良方。 而皇宫中,同样拥有避孕技术,据说皇上临幸了后妃之后,若不想让其怀孕,就会说不留,太监就会奉上避子汤,或者使用特殊的方法让后妃不用怀孕。 否则以帝王后宫佳丽三千人,若是没有一定的避孕手段,恐怕历代皇子皇女都会爆炸性增长。 经过范正的抽丝剥茧的分析,张幼娘心中的彷徨慢慢落地。 “请范太丞放心,女医一脉一定会将功赎罪,为大宋女子找到最合适的避孕之方。”张幼娘郑重道。 范正安慰道:“张大夫莫要心急,人口的适量增长对大宋来说也是有好处的,而且距离人口爆发式增长还有一定的时间,我相信女医一脉定然能够研究出真正有效的避孕医术,届时大宋将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 一众医者纷纷点头。 如今医家有了剖腹产等医术,若是再掌控避孕之术,大宋将彻底掌控人口增长速度,人口危机反而会成为大宋的机遇。(本章完) 第四百零三章 丛林法则 青楼中的确有避孕之法,然而医者去青楼名声不好听,更别说张幼娘乃是一介女医。 不过医家并非没有别的办法!当初范正创建中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将樊楼合并,将樊楼里面的培养的青楼清倌的贱籍废除,很多青楼清倌感激不已,自愿留在医家,成为了最早一批的医家女护,其中有不少人如今都在张幼娘的麾下,当然最为出名当数李师师。 当下,为了尽可能的获得避孕之术,张女医决定将当初所有的樊楼旧人都召集过来。 “什么,张女医想要青楼避孕之术。”闻讯而来的李师师不敢置信道,她没有想到医家钻研医术竟然还能找到青楼。 其他樊楼出身的女护也是眉头一皱,她们不少都是跟随张女医的女护,自然知道张女医一生都在致力于医治天下女子不孕不育,如今医术方向竟然来个南辕北辙,竟然开始研究避孕之术。 “无论是治疗不孕不育,还是研究避孕之术都是医术一部分,避孕之术并非毒害女子,乃是针对孩童很多的家庭,避免诸多家庭因生孩子过多而显然贫困,遏制大宋人口无序增长。” 张幼娘无奈点头,将大宋人口大爆炸的危机一一道来。 一众樊楼出身的女护心中恍然,他们不少都是家庭贫寒,父母养活不起,最后被卖入了青楼,若非遇到了范正,她们的一生必将极为凄惨。 李师师皱眉道:“青楼中的确有避孕之术,不过青楼的避孕之术大多都有伤天和,恐怕不能应用到普通百姓身上。” 其他樊楼出身的女护顿时脸色一变,想起曾经妈妈所教的那些邪术,再结合如今在医家所学的医学知识,不禁打了一个战栗。 “老身自然知道青楼之法有伤天和,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青楼之法至少可以作为参考甚至可以作为反面例子来救治女子。”张幼娘郑重道。 李师师等人对视一眼,出于对医家的信任,当下,这才将青楼避孕之法一一道来。 “水银、麝香,坐浴………………” 然而当张幼娘真正得到了青楼避孕之法的时候,不由脸色一变,青楼的避孕之法总的来说,都是以残害身体为主,而且都是不可逆转的。 尤其是水银含有剧毒,已经被医家证实,就连闻闻都有可能中毒,更别说直接服用,而且是长期服用,时间久了定然会水银中毒。 而麝香则是公认能够造成不孕不育的药物,孕妇禁用,更别说坐浴,更是直接伤害女人身体,让青楼女子宫寒。 “此三法绝对不能再用!甚至在青楼之中也必须杜绝。”张幼娘坚决道,这三种方法实在是有伤天和。 李师师无奈一叹道:“相比于残害身体,青楼女子更不愿意怀孕,不过青楼避孕之法还有相对温和的,比如说蚕故纸避孕法吞服蚕在纸上孵化后留下的壳,还有用羊肠制作的肠衣,最好酒精消毒后方可使用。” 张幼娘眉头一皱,虽然青楼避孕之法,要么残酷,要么不靠谱,不过她还是将其记录在案,以便于日后研究。 ………………………… “羊肠衣!” 张幼娘记录青楼的避孕之法,范正并没有参加,当张幼娘将青楼避孕之法,交给范正之时,范正不由嘴角一抽,羊肠衣不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避孕工具的前身么! 谁说古人智慧不如后世,他们只是受限于当时的工具而已,哪怕是极为简陋的条件,他们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老身认为此方乃是青楼之行最大的收获。”张幼娘已经年迈,自然不再避讳男女之事,直言道。 她对羊肠做制作的肠衣大感兴趣,毕竟此法乃是为男人所准备,对女子的伤害最小,再配合酒精消毒,可以反复使用,若是能够普及,或许会收到奇效。 范正脸色尴尬,无奈一叹道:“我会请工部大匠作前来,争取用最好的工艺制作羊肠衣。” “多谢范太丞,不过有了青楼之行的意外收获,老身更加期待皇宫之行,还请范太丞代为引荐。”张幼娘跃跃欲试道。 “呃!” 范正有种搬了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只是他提出的皇宫有避孕之法,怎么也无法推脱。 当下,范正带着张幼娘来到了皇宫,说明了来意,果然没有得到赵煦的好脸色。 “大宋皇室向来子嗣不昌,你以为皇家会有避孕医术么?”赵煦有些咬牙切齿道 若非前来的是范正和张女医,赵煦定然将其轰走,哪怕范正的本意是为了解决大宋人口问题,然而前往大宋宫中寻找避子汤的医方,未免太过于欺负人了。 范正硬着头皮道:“微臣自然相信官家和历代先帝不会如此,只是前朝历代又怎能没有后宫争斗,或许有一两个医方流传,说不定就能让帮助张女医大忙,找到解决大宋人口大爆炸的危机。”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只有医家对避孕医术研究更深,方可彻底掌控生育秘密,可以进一步治疗不孕不育。”张幼娘也进言道。 …………………… 听到张幼娘的无心之言,赵煦顿时陷入了沉思。 他虽然得益于范正的邪方,在短时间生下了一子二女,顺利解决了皇位传承的危机。 然而作为帝王,他担负的责任太大,只有一子传承皇位依旧风险很大,尤其是大宋皇室本就是皇子夭折颇多,更别说还有仁宗绝后的先例在,这更让赵煦心中有些隐忧。 若是医家能够在生育医术上的研究更进一步,或许他还有再得皇子的机会,大大减少皇位传承的风险,这是一个帝王必须要考虑的事情。 “杨戬,你配合张女医去查宫中的起居注和藏书!” 虽然让外人查询宫内的起居注,会让皇家的秘密泄漏,然而赵煦为了再有可能得到皇子,再加上张幼娘乃是女医,并未太大的忌讳,更别说张女医的目的更是为了大宋江山,赵煦最终妥协。 杨戬带着张幼娘离去之后,赵煦脸色凝重道:“范爱卿,避孕之术真的能够化解人口危机么。” 非但医家对大宋危机忧心忡忡,赵煦作为大宋帝王自然也是夜不能寐,在这个时代可没有化肥和高产作物,如今一万万人已经是大宋的顶峰,日后粮食缺口将会越来越大,甚至朝堂估算,以目前大宋疆域和粮食产量,所能承受的极限两万万人。 人口一旦到达极限,只要有大宋稍微有风吹草动发生,大宋必将陷入崩溃,而按照目前的生育率,大宋从一万万人增长到两万万人,只有短短的二十年。 范正脸色凝重,朝堂百官也是颇有远见,后世大明人口最巅峰之时,就大约两万万人左右,最后因为天灾人祸,陷入崩溃之中,以至于被清军所趁。 清朝虽然人口更多,但是那时已经传来了诸多高产作物,可以养活更多的人口,对大宋并没有太大的参考意义,反而明朝末年才是大宋未来的危机翻版。 范正摇头道:“哪怕避孕之术研制成功,大宋只能延缓人口危机,最终人口危机依旧会到来。” 大宋的人口基数庞大,再加上哪怕研究出避孕之术,以目前的医术条件和生产条件并不成熟,很难生产出完美的产品和药物,更别说大宋传统的多子多福的关键,更是放缓人口增长的最大阻碍。 赵煦苦涩一笑道:“难道大宋必须要走上扩张之路?” 赵煦并没有太大的野心,按照他原本的想法,就是继承父亲宋神宗的遗志,继续带领大宋变法图强,击败辽夏,收回燕云十六州,让大宋不再受人欺辱。 如今他才刚刚振兴大宋,却发现屠龙少年终成恶龙,而他也要率领大宋走上欺负他国之路,这让赵煦的内心颇为纠结。 “心疾!” 范正见到赵煦的反应,不由眉头一皱,赵煦毕竟还是一个刚刚及冠的青年,并没有他两世为人的经验,同时也没有成熟政治家的腹黑。 这固然是他对赵煦大为欣赏的一面,然而作为一个帝王,却是不合格的。 范正郑重道:“微臣为了此次大理之战,专门研究了西南丛林,意外发现了一个丛林中法则,非常适用于目前的大宋。。” “丛林法则?” 赵煦不由一愣,不解的看着范正。 范正凝重道:“在丛林中,所有的生命都在努力求生存,一片区域只有一个参天大树,这颗参天大树不停的扩展枝叶,向上生长,获取更多的阳光和雨水,大树下的所有树木都将在其笼罩之下,除非这个参天大树倒下,其他树木才有出头之日。” “如今的大宋已经成长为参天大树?”赵煦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范正的隐喻道。 范正点了点头道:“丛林中的资源有限,惟有强者才能获得最多,而同理,一个国家的资源同样也有限,唯有大宋更加强大,夺取更多的土地,才能为大宋百姓获得生存的机会。” 赵煦皱眉道:“可是我们乃是礼仪之邦,乃是活生生的人,并非无情的草木。” “草木的确是无情,然而丛林法则在动物中同样也有体现,丛林中弱肉强食乃是永恒不变的真理,食肉动物不停的捕食食草动物,因为一旦食肉动物停止捕食,那他们将会面临生存危机,面临族群危机。而国与国之间,同样也奉行丛林法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赵煦不由一震,顿时若有所思。 “如今大宋强大,那就必须要趁机让大宋更加强大,一旦大宋弱小,周围诸国都会如同恶狼一般扑上来,官家真的想让五胡乱华,异族入主中原的悲剧再次重演么。”范正郑重道。 赵煦凝重摇头,他十岁登基,虽然没有亲政,但是也见识过大宋最虚弱的一面,见到了辽夏蛮横无理,当时他也无法理解,而如今听闻范正总结的丛林法则,顿时让赵煦如同醍醐灌顶。 “既然大宋的百姓注定会日益增多,那就用大宋的剑为大宋的犁取得土地,官家乃是大宋百姓的官家,只需要为大宋百姓考虑即可!”范正郑重道。 “大宋的剑为大宋的犁取得土地!” 赵煦闻言,顿时豪情万丈,原本心中的心疾顿时不药而愈。 “范太丞果然最为擅长医治心疾,让朕豁然开朗!”赵煦看着范正,感叹道。 他曾经两次患有心疾,一个是未掌权之时的郁郁不得志,一个是大宋连连征战对儒家教育的冲击,而这两次心疾都被范正轻松治愈。 范正拱手道:“微臣不敢居功,微臣只不过述说医家一个最简单的道理罢了,世间所有的生命都在竞争,小到蚍蜉,大到一个国家,无不再艰难求生,大宋当自强,不可有一丝懈怠。” 赵煦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心中对大宋的未来的扩张再无任何芥蒂。 “多谢官家开恩!老身幸不辱命。” 就在此刻,奉旨查看起居注的张幼娘归来,打断了范正和赵煦二人的对话。 “张女医找到了皇家避孕之方?”范正惊喜道。 张幼娘看了赵煦一眼,这才小心翼翼道:“老身从太宗的起居注中,发现当初太宗皇帝临幸小周后之记载,曾经让小周后喝下避子汤,找到了避子汤的医方。” 赵煦顿时脸色尴尬,他自然知道张幼娘所说的乃是大名鼎鼎的《尝后图》,这可是太宗一生中最大的污点。 “避子汤的医方?”范正不由心中一喜,他可不关注皇室丑闻,真正在意的是避子汤,那可是经过历朝历代的验证,其效果自然不用怀疑。 张幼娘点了点头道:“不错,此方颇为神奇,而且并无有毒之药材,女医一脉若是能够在古老的避子汤的药方加以研究,并制成成药,足以达到避孕之效。” 避子汤的出现,让张幼娘大为惊喜,她相信只要在此基础上,多加研究,定然能够掌控避孕之术。 “恭喜陛下,有了此方,定然会为大宋人口危机争取更多的时间。”范正大喜道。 “那就有劳医家诸位了。”赵煦也松了一口气,郑重道。(本章完) 第四百零四章 花柳病 得到了避子汤的配方之后,女医一脉立即开始实验避子汤的药效。 “不行,避子汤的药效太强,后宫之中,嫔妃众多,很多服用避子汤的嫔妃都是偶尔被临幸,一月服用一两次无伤大雅,若是经常服用,恐怕也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张女医愁眉苦脸道。 宫中需要服用避子汤的嫔妃大多都是不得宠的,而且很长时间才会服用一次,因此避子汤的功效极好,还没有副作用传出,若是服用避子汤太多,恐怕也会造成不孕不育。 其他医者也是不由一叹,谁能想到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良方,竟然也有如此限制。 范正闻言,不以为然道:“医家不能抛开剂量而谈毒素,剧毒之药足以害人性命,若是稀释之后,可以制造出对人体无碍,却能灭杀害虫的农药。” 张女医心中一动道:“范太丞的意思是稀释避子汤的功效?可是如果稀释避子汤的功效之后,恐怕很难达到避孕的效果。” 范正朗声道:“如果将避子汤的功效稀释到对人体无害,那女子就可以长期服用,再者避子汤大多都是正常的药物,还能达到避孕的效果。” 后世的药也有长期的和紧急两种,在范正来说,皇家流传出来的避子汤应该属于事后紧急之类的,只需稍加改动,减轻药效,应该可以长期服用。 “此法倒也可行?”一众医者眼睛一亮,缓缓点头道。 “不过是药三分毒,长期服用避子汤虽然避孕,也有可能毒性累积,最好还是和羊肠衣交替使用即可。”张女医站在女医的立场上,始终对羊肠衣念念不忘。 范正无奈一笑道:“张女医放心,羊肠衣我已经交给公输大匠作研制,相信很快就有好消息传来。” 医家制药作坊内。 公输应脸色古怪,虽然邪医范正的名声举世公认,然而他还是再一次低估了范正的邪门,竟然让他堂堂大匠作去制造如此邪门的羊肠衣。 作为工匠,他虽然贫穷没有去过青楼寻欢作乐,但是作为男人,他对羊肠衣也是久闻大名。 “公输大匠,羊肠衣可曾制作成功。”范正亲自前来询问道。 公输应僵硬道:“在下不负范太丞期望,已经制作出最为轻薄的羊肠衣。” 当下,公输应将模样不可详说的羊肠衣递了上来,范正看着和后世某套很类似的羊肠衣,不由微微点头。 公输应不愧是当世大匠作,其生产的羊肠衣在技艺上自然比不得后世最先进的工艺,然而已经是手工时代的最顶尖的工艺了。 “此物成本如何?” 范正询问道。 公输应点头道:“大宋每年宰杀羊无数,羊肠并非是珍贵之物,其成本普通人也能承受。” 范正点了点头道:“注意做好消毒处理,以免牛羊布病传播,此物若成,你立下大功。” 公输应闻言脸色一变,连忙道:“范太丞,能不能不署小人的名字,在下毕竟是公输家之后,若是传开了,恐怕有损先祖公输班的名声。” 公输班乃是工匠的始祖,若是传出公输家的后人专门制作羊肠衣,恐怕定然会成为公输家族的笑话。 范正看了看公输应,道:“你确定?此物看似有伤风俗,然而却对控制人口颇有奇效,日后大宋人口危机爆发,你制作此物,必将青史留名。” “啊!” 公输应顿时陷入犹豫之中,他自然对邪医范正的判断并无怀疑,毕竟范正的邪方金身不破的神话仍在。 一边是青史留名的诱惑,一边是公输家的声誉,公输应显然了两难之中。 范正见状再道:“伱若是依旧在将作监,范某自然不会劝你,然而你如今已经入了医家,负责研究医家的器具,也算是半个医者,所谓医者父母心,自然无需对男女之事视若洪水猛兽,羊肠衣也属于医疗器械的一种,只需平常心对待即可。” 听到范正的话,公输应心中豁然开朗,当下郑重道:“多谢范太丞指点,是小人着相了,相信公输先祖会理解不肖子孙的选择。” “那就加快制作羊肠衣,早一日普及,大宋人口危机早一日解决。”范正道。 “是!” 公输应立即恢复自信,立即下令加快制作羊肠衣。 看到医家已经有了切实可行解决人口危机之方,范正这才放下心来,当下心情颇好的回到范府。 “爹爹!” 刚到范府,就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 只见才刚过六个月的范直看到他回来,竟然口中无意中喊出爹爹 “啊!我儿会说话了!”范正顿时有种措不及防的惊喜,连忙将范直抱在怀里,亲了又亲,逗得范直咯咯直笑。 一旁的李清照白了范正一眼道:“六个多月的婴儿,也是时候学说话了,再说你乃是医者连这还不懂?” 婴儿的语言发育一般都是半岁开始,一岁开始学行走,一岁半无论语言还是行走都已经差不多了,当然有个别发育迟缓的可能会慢一些。 范正嘿嘿一笑,对着有些吃醋的李清照安慰道:“娘子莫要吃醋,如今直儿已经会喊爹爹了,日后再喊娘亲还会远么?” 李清照这才转忧为喜,兴致勃勃的教导范直喊娘亲。 二人逗弄了范直一阵,范直就已经沉沉睡去。 夫妻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熟睡的儿子,心中的不由升起一股幸福的感觉。 “你要干什么?” 李清照忽然感觉范正的手不老实,脸色微红道。 范正看着李清照微红的脸庞,凑到其耳边轻轻道:“夫人最近只顾照顾直儿,可是冷落了为夫呀!” 李清照和范正也是老夫老妻,哪里不知道范正的不正经,而且她刚刚生产完,再加上要照顾范直,二人很久没有相处二人世界了。 “不行!这几日容易受孕,张女医吩咐过,最好一年后再生孩子。”李清照羞涩道。 若是以前,范正定然进退两难,但是此刻却嘿嘿一笑道:“娘子可知道医家正在研究避孕之术,此术已经略有小成。” 当下,范正在李清照耳边轻轻说羊肠衣的妙用。 避子汤主要针对已经生育多个孩子的女子,而如今他和李清照只有一个孩子,再加上李清照受孕困难,自然不宜服用避子汤,羊肠衣倒是唯一的选择。 “啊!” 李清照顿时大羞,连忙蒙在被子里。 很快!房间内,红烛熄灭,琴瑟和鸣。 ……………………………… 随着避子汤和羊肠衣的成功,女医一脉开始着手在民间推广避孕之术。 “什么?医家竟然推广避孕之术!” 随着医家的的举动,顿时在大宋民间一片哗然,毕竟在传统的观念中,多子多福乃是千年不变的道理,如今医家却用医术不让女子怀孕。 对于朝堂来说,或许能够理解人口危机对大宋的危害,然而对民间普通人来说,他们根本不管这些,认为医家倒行逆施、残害人命的罪证。 “此术邪恶至极,定然是邪医范正之邪方。” 不少守旧的开封百姓先入为主,立即对范正斥责道。 “不!诸位那就错了!此术虽然和邪医范正有关,但是钻研此术的却是张女医!”有消息灵通之人苦笑道。 “张女医?” “就是号称送子观音的张女医?”不少人难以置信道。 随着消息传开,谁也没有想到研究避孕之术竟然是攻克不孕不育的张女医。 “而且此方并非是害人邪方,而是让本已经生育多个孩子的家庭避孕,毕竟女子生育过多会损害身体,更别说很多家庭越穷越生,越生越穷,最后连孩子都养不起。”有明理之人为张女医辩解道。 “一派胡言,哪家不想让人丁兴旺,有人才有财,无人就是家财万贯也是为他人做嫁衣。”更多的人在传统的观念下,对避孕之术嗤之以鼻。 一时之间,医家推广避孕之术遇到了重重困难,传统家庭对男丁的追求已经深入骨髓,对于避孕之术避如蛇蝎。 再加上无论是购买避子汤,还是买羊肠衣都需要钱财,这更让普通百姓大为抵触。 “老身无能,未能推广避孕之方!” 太医署内,张幼娘一脸愧疚道,女医一脉推广避孕之方失败,让她颇为受挫。 其他医者也一阵无奈,他们作为医者,又何尝不知道传统陋习的顽强,当初范正提出近亲结婚的危害,哪怕在无数证据面前,依旧受到了朝野的反对。 杨介无奈一叹道:“此事又不能强制,只能让百姓自愿避孕!” 范正沉思片刻道:“当初近亲结婚同样也受到了朝野反对,而现在不过数年,近亲结婚的现象已经杜绝,想必避孕之术同样如此,此术刚刚诞生,百姓并未接触,甚至对其有些抵触。若是日后推广开来,定然会被世人接受。” 张幼娘摇头道:“可惜留给大宋的时间不多了,若是任由百姓自己接受,恐怕根本无法缓解人口危机。 范正点了点头道:“所以,医家需要找到一个推广避孕之方的捷径,诸位想一想,天下有谁最需要避孕之术。” “青楼!” 众医对视一眼,忽然不约而同道。 “可是青楼会配合医家么?”张幼娘皱眉道。 范正冷冷一笑道:“那就由不得他们了!” 普通百姓医家难以强制,处于最底层的青楼太医署还是可以拿捏的。 “太医署下令,日后青楼之中所有女子都不得继续服用水银和麝香等能够导致不孕不育的毒物避孕,更不得损坏身体为代价避孕,可以选择服用避子汤或者使用羊肠衣避孕。” 很快,太医署再次传来消息,直接命令青楼配合医家避孕之术。 “医家也管的太宽了吧!竟然管起青楼了。” 不少男人嘿嘿一笑道,青楼可是男人的温柔乡,谈起青楼众人可是津津乐道,很快在开封城传开,引起百姓议论纷纷。 “听说太医署一直想要提升为医部,成为朝堂第八部,但凡是能够危害人体健康的事情皆归医家管辖,依我看,医家定然是另有所谋。” 开封百姓议论纷纷,对于医家此举议论纷纷,有人认为医家此举大善,也有人认为医家为了成为医部,多管闲事。 “简直是岂有此理,医家凭什么管青楼之事!” 太医署的政令一出,整个开封城青楼一片哗然,青楼的出现并不比医家出现晚多少,同样也是一个古老的百家,而且鉴于青楼的暴利和特殊性,青楼背后往往会有灰色的势力和保护伞,自然对医家突然插手,大为不满。 “医家插手青楼之事,不过是为了推销自己药罢了,未免吃相太难看了。”一个龟公一脸刻薄道,青楼的确是底层产业,但是很多青楼背后都有人,可不是谁都能上来踩一脚。 “无需搭理他们,一群穷大夫连青楼的大门都进不起,还敢管我们。”不少老鸨子冷哼道。 青楼认为,医家此举不过是为了推销医家的避子汤和羊肠衣,另有私心,再加上太医署并无实权,青楼自然不将其放在眼中。 “范太丞,青楼根本不把太医署放在眼中!”张幼娘看到青楼如此态度,不仅不配合,反而冷嘲热讽,不由气急道。 其他医者也是无奈,也正如世人所说,太医署并无实权,根本奈何不了青楼。 范正冷哼一声道:“平时医家的确并无实权,然而事关青楼出现传染病,那就关医家之事了。 “青楼传染病?” “花柳病!” 一众医者顿时眼睛一亮,顿时明白了破局之方。 所谓花柳病,就是寻花问柳染的疾病,一旦染病会溃烂下体,可以说是最阴毒的疾病之一。 “立即将最近一年,医家有关花柳病的所有记录都整理归案,本官要上奏朝廷,刊发邸报,让世人皆知青楼之害。”范正冷然道。 “是!范太丞!” 当下一众医者将一摞摞花柳病的病例整理出来,当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没有想到花柳病竟然危害如此之大。 随即,范正动用人脉,直接上奏朝廷,更在邸报上宣传花柳病的危害。 一时之间,朝野哗然。 花柳病人人谈之色变,原来热闹非凡的青楼顿时门可罗雀。 (本章完) 第四百零五章 整顿青楼 “尔等听说了么?开封城各大青楼都传出了花柳病!甚至有名妓都染上了花柳病,最近各大医院男科人满为患!” 忽然一则消息轰传整个开封城。 “花柳病!” 不少人闻言脸色一变,自然听说过花柳病这种脏病,而且一旦染上,很难治愈,最后下体溃烂而死。 “活该!花柳病需要男女交合才会得病,哪一个清白人家会得这种病。” 也有顽固之人冷哼道,对于流连青楼之人颇为不齿,如今自然幸灾乐祸。 “那些青楼女子和寻花问柳的男人罪有应得,可怜那些良家女子,却会因丈夫的乱来而一生痛苦!” …………………… 开封城中,人人议论纷纷。 原本世人对于青楼的观感就不好,如今青楼中又传出花柳病的消息,所有开封百姓立即对青楼避如蛇蝎。 尤其是大宋不少自命风流的士大夫更是脸色大变,他们流连青楼、吟诗作对自认为是风流雅事。 而如今医家竟然将自命风流的士大夫的遮羞布扯下,去青楼有可能会得脏病,顿时将青楼的风雅荡然无存,他们之前看似高大上的理由,如今又成为不少笑话。 更让不少士大夫后院失火,鸡犬不宁,原本士大夫流连青楼,家中女眷也是敢怒不敢言,如今有了花柳病的风险,顿时给家中的女眷找到了理由,纷纷反对士大夫再上青楼。 “邪医范正!” 一众士大夫不由恨声道,对范正咬牙切齿,医家和青楼的争斗顿时让他们这些士大夫遭了池鱼之殃。 “启禀官家,花柳病乃是脏病,一旦染上极难治愈,士大夫流连青楼,若是染上脏病,有损朝廷声誉,微臣恳请官家下令严禁士大夫夜宿青楼!” 垂拱殿内,范正郑重上奏道。 “严禁士大夫夜宿青楼!” 满朝百官顿时脸色一变,脸色不善的看着范正,他们没有想到范正害了他们后院不宁不说,竟然在朝廷之上公然提议严禁士大夫夜宿青楼。 虽然青楼是寻花问柳之处,但是也并非没有其他妙呀,尤其是青楼之地向来是文人墨客扬名之地,很多名士的诗词需要青楼歌姬来传颂。 一旦严禁士大夫上青楼,直接断绝了士大夫一条扬名之路。 赵煦环视众臣,问道:“诸位爱卿认为范太丞之策如何?” 满朝百官默然,他们心中不满,然而却无法反驳,毕竟他们不能在朝堂之上,公然说他们想去青楼,恐怕立即会在官家心中失去圣恩 苏颂见状,率先出列道:“老臣赞同范太丞之策,士大夫为国效力。替官家管理天下,乃是国家栋梁,又岂能沉迷于声色犬马之中,更别说还有花柳病这种脏病存在,此举既能保护士大夫,又对朝廷有益,此乃良策。” 百官嘴角一抽,他们作为士大夫向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别人,如今终于有了现世报,尝到了受制于人的滋味。 任谁都知道范正提议严禁士大夫上青楼,乃是为了扩大太医署的权力,同时逼迫青楼接受医家监管,并非他口中所言的大公无私。 然而如今有了花柳病这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他们就连反对的话都说不出来。 毕竟这一段时间,一众士大夫人人自危,若是他们反对范正的提议,那岂不是证明自己喜欢上青楼,定然会在官家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臣赞同!此乃正方也!” 范纯礼毫不意外的坚定支持范正,并对范正此举一脸欣慰。 一副自己的儿子终于改邪归正,终于提出正方,而且是挽救一众士大夫的正方。 百官牙龈暗咬,他们宁愿邪医范正继续出邪方,如今范正的一道正方对他们来说,比乱出邪方还要难受。 眼看当朝两大宰相都已经表态,章惇看了看群臣期盼的眼神,无奈上前道:“为了士大夫的安全,臣自然赞同范太丞之策,只是此策一出,定然会成为朝堂攻讦的把柄,容易引起朝堂纷争,还请官家三思。” “还请官家三思!” 一众大臣纷纷附和,向赵煦请愿。 虽然范正提议的乃是严禁夜宿青楼,并不是说让士大夫不去青楼,然而在如此环境下,一旦有士大夫上青楼,谁能证明没有和青楼名妓有染。 士大夫最为重视名声,一旦被人攀咬,恐怕根本难以自证清白。 赵煦闻言淡淡的说道:“若是士大夫不去青楼,又岂能会有人用此理由对其攻讦,朕的百官难道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么?谈何治理天下。” 章惇见状顿时心中一凛,顿时明白官家同样也对士大夫上青楼不满,趁此机会杜绝士大夫上青楼的陋习。 赵煦何止是不满,反而认为范正此策简直是大快人心。 这批士大夫平时满口仁义道德,帝王有一点点私德有亏,就对其横加指责,当初赵煦年幼的时候,没少被士大夫规劝,至今让赵煦记忆犹新。 可是这些士大夫呢?明面上一套,背地里却风花雪月、寻花问柳,懒政怠政,既然他作为帝王不能如此潇洒,自然也不能让士大夫也如此放纵,毕竟大宋每年花费如此多的钱粮,是让士大夫治理好天下,而不是让士大夫寻花问柳的。 章惇连忙附和道:“官家英明!” 一众官员不由哀叹不已,他们知道赵煦金口一开,从今以后士大夫风花雪月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这一切的原因就是邪医范正。 范正见状心中冷哼,他屡出邪方,没少被朝廷百官针对,如今终于找到机会报复。 后世年轻人整顿职场,今有他邪医范正整顿官场。 除此之外,范正还有另一层意图,那些青楼之所以胆敢如此嚣张,不把太医署放在眼中,除了背后有灰色势力之外,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青楼和一众士大夫结交甚密。 如今他提议严禁士大夫夜宿青楼,一举将青楼最大的靠山推倒,这一次他倒要看看,青楼失去了客源,又失去了靠山,又如何再敢嚣张! “官家严禁士大夫上青楼!” 果然,随着朝廷下令严禁士大夫夜宿青楼令一出,所有士大夫顿时对青楼避如蛇蝎。 所有的青楼老鸨顿时傻眼,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范正竟然会釜底抽薪,直接斩断了士大夫和青楼的联系。 至于青楼背后的灰色势力,在范正这个官家身边的红人,当朝宰相之子的身份下,根本不值一提,更别说没有士大夫的支持,灰色势力根本见不得光。 “老身就说给邪医范正一个面子,尔等偏要和邪医范正对抗,当世谁能不知,邪医范正的邪方无往而不利,现在后悔也晚了!”一个老鸨恨声道。 当初范正准备用青楼推广避孕之法,不少老鸨建议给医家一个面子,毕竟邪医范正的大名在大宋也是无人不知,可是一群青楼老鸨见识浅薄,得意忘形根本不将医家放在眼中。 一众老鸨也是后悔莫及,当初她们认为医家想要在青楼之上割上一块肥肉,自然心中抵触,可是她们没有想到范正竟然直接将她们的桌子都掀了。 “不就是购买一些避子汤和羊肠衣么?这些东西青楼认了!”另一个老鸨无奈道。 和如今青楼的损失相比,购买医家的这些药物所花的钱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如今只能向范太丞求饶,让其放过青楼一马。 “当初我等花钱或许就能解决,现在恐怕晚了!恐怕只能托人情求范太丞高抬贵手恶劣。”第一个老鸨摇头道。 一众老鸨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立即开始托人情去向范正求饶。 ……………… “苏伯父!” 当范正看到来为青楼求情之人的时候,不由惊呼出声, 范正虽然和青楼素无来往,然而范正身边的人和青楼牵连的并不少。 比如说当初范正所创的第一家中医院就是占用了樊楼,樊楼中,樊三明和李师师皆和青楼有所往来。 再比如苏遁的母亲王朝云,曾经也是歌姬出身,然而他却没有想到青楼并没有请这些人出面,反而请动了苏轼苏大学士出面。 苏轼顿时满脸尴尬道:“老夫当年年少轻狂,欠下了不少人情债,如今不得不还。” 苏轼年少成名,同样也是青楼常客,有不少红颜知己,如今虽然年岁已高,恐怕都成了老鸨了。 范正沉默片刻,叹息道:“苏伯父真风流之士也。” 苏轼连忙岔开话题,掩饰尴尬道:“医家的一片好心,青楼之人未能理解,这才有此误会,今日特托老夫前来向范贤侄求饶,还请范贤侄高抬贵手。” 范正皱眉道:“苏伯父应该明白,小侄对青楼并无恶意,青楼的避孕之法太过于歹毒,足以摧毁青楼女子的身体,哪怕其日后从良,恐怕也只能很难受孕,注定晚年孤独凄凉,更别说她们即是花柳病的受害者,同时也花柳病的宿主,从医家的角度上,一劳永逸的禁绝青楼,才是根治花柳病的最佳之方。” 苏轼闻言顿时脸色一变,站在医家的角度上,范正所言并无纰漏。 “青楼有上千年的历史,又岂能一言而禁,再说青楼女子本就出身寒微,一生凄苦,若是再失去生计,恐怕下场将更加凄惨,范贤侄恐怕也于心不忍,青楼托老夫传话,日后必定采用医家的新式避孕之方。”苏轼替青楼求情道。 范正见状却摇了摇头道:“如果当初青楼能够答应这个条件,范某自然无不应允,只是范某当初一片好心,青楼却误以为医家别有所图,要知道,医家的避孕之术对青楼来说,有益无害。” 苏轼无奈点头。 “苏伯父明白,范某邪方一开,断然没有终止之说,而且必须要药到病除,既然青楼女子乃是花柳病的宿主,那就必须重视,日后,青楼女子每月必须前往妇幼医院,检查身体确认无碍之后,方可接客,而且青楼日后所有客人必须佩戴羊肠衣,否则一旦发生大规模的花柳病传染,必将受到重罚,情节恶劣者甚至青楼负责人和罪魁祸首入刑入罪。”范正冷然道。 “入刑入罪!” 苏轼顿时脸色一变,此处罚不可谓不重,但是范正也明白,这也是对青楼女子的一种保护。 “老夫会将范贤侄的要求转告给青楼。”苏轼点了点头,准备起身告辞。 “小侄恭送苏伯父。”范正起身相送道。 苏轼摆摆手,制止了范正的行为,低声吩咐道:“记住,今日老夫没有来过。” “小侄明白!” 范正闻弦知意,点头道。 ………………………… “什么!不但要服用避子汤,还要佩戴羊肠衣?” 当青楼老鸨听到范正的要求的时候,顿时惊怒交加。 “羊肠衣!” 不少老鸨眉头一皱,羊肠衣在青楼并非稀罕之物,男人去青楼乃是寻欢作乐,追求一夕之欢,自然不愿意用羊肠衣束缚,因此羊肠衣在青楼并不受欢迎。 若是要让寻欢作乐的男人使用羊肠衣,恐怕会影响青楼的生意。 “男人都是偷腥的猫,如果所有青楼都使用羊肠衣,一视同仁也也并不影响,真正让老身担忧的是青楼女子每月定期检查,足以让青楼受制于医家。” 一个老鸨忧心忡忡道。 “可是如今我等别无选择,反过来说,只有医家证明青楼女子的健康,才能打消男人的顾虑!”另一个老鸨无奈道。 一众老鸨心中一叹,无奈的低下头。 当下青楼传回消息,愿意接受医家的条件。 范正不由自信一笑,对此结果并不出意外,失去了士大夫的庇护,又有花柳病的威胁,曾经的风光无限的青楼一下子跌入最低谷,只能答应医家的条件。 当然范正也并非将青楼一棒子打死,更别说两者合作皆有好处,无论是避子汤还是羊肠衣对青楼女子的身体大有益处,而医家趁机控制花柳病的传播,避免酿成大祸。 随着青楼开始使用医家避孕之术,医家的避孕之术渐渐在民间推广。 尤其是孩子已经足够多的家庭,或者女子身体有隐疾,不适合生育的女子,开始接受避孕之术。 (本章完) 第四百零六章 斡腹之谋 “范爱卿为大宋找到了缓解人口危机之法,实乃立下奇功!” 垂拱殿内,赵煦振奋道。 虽然医家用此方法颇有不雅,在外人看来,乃是邪方中的邪方,然而对于赵煦来说,只要能够解决大宋的危机,那就是良方。 范正苦笑道:“微臣也是无奈之举,这一次微臣上奏禁止士大夫夜宿青楼,恐怕得罪了一众朝臣。” “青楼花柳病盛行,范太丞此举也是为了士大夫们好,相信他们定然会理解范太丞一片苦心。”赵煦安慰道。 作为帝王,赵煦深谙平衡之术,范正如今直接得罪了所有士大夫,直接成为孤臣,这让赵煦更加放心的重用范正。 “不!既然微臣不去青楼,官家也不去青楼,那就谁也别去青楼!”范正一脸狡黠道。 “哈哈哈!” 赵煦一想到他和范正联合演戏,直接断了士大夫上青楼之路,不由心中大为畅快。 君臣二人一想到满朝士大夫心中不满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此刻的二人犹如两个少年恶作剧得逞一般,心中得意又窃喜。 当下,君臣二人的情谊不知不觉中又进了一步。 良久之后,赵煦这才和范正谈及朝野关注的大理之战。 “高升泰虽然将段正淳扶上了皇位,然而高家父子依旧掌控着大理的军政大权,大宋的条件被大理断然拒绝。”赵煦皱眉道。 范正冷笑道:“高家父子乃是叛臣贼子,他们自然不会轻易放权,不敢将自己的性命托付在段正淳的手中,自然也不愿意寄托大宋放弃一马。 赵煦深以为然的点了点,他作为帝王,自然对此深有体会,更别说高文泰也是篡过位,当过皇帝之人。 皇权之争本就是你死我活,容不得有半点仁慈,他相信一旦让段正淳掌握大权,非但高氏父子死于非命,就连整个高氏也将会连根拔起。 “如果大宋没有干预,高升泰或许能够用主动退位的恩情,再加上把控段氏朝堂,能够保全高氏,然而大宋主动干预大理皇权之争,截断了高升泰最后一条退路。”赵煦道。 范正点头道:“如今的高升泰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拒绝大宋的要求,并击退宋军!这同时也是大宋想要看到的局面,惟有如此,大宋方可名正言顺的进攻大理。” “可是大理高家和段氏经营大理二百年,其城池早已经固如金汤,尤其是大理城更是号称固若金汤,如今大宋虽然两路进攻,但是高氏抵抗之心颇为坚决,宋军恐怕久攻不下。”赵煦担忧道。 范正一脸坚决道:“攻不下,也要攻,大理城的确是很难攻打,那兴庆府呢?辽国上京呢?难道就好攻打了?” 大理城乃是大理国的首都,而兴庆府更是西夏的国度,更别说辽国上京城,按照国力而言,大理反而是最弱的一方。 正如范正所言,如果大宋连大理城都打不下来,那就谈何灭西夏,击败辽国收复燕云十六州,甚至是最后的灭辽。 “不错,此战大宋必须要胜!大理必须要灭。”赵煦当下坚定道。 正如高家没有退路,大宋同样也没有退路,此刻乃是大理内乱之时,此战大宋若不能灭掉大理,日后恐怕再难找到良机,大迂回战略也将会遭到惨败。 “臣有一计可破大理。”范正郑重道。 “当真?”赵煦惊喜道,范正的邪方可是从未失手,他相信有了范正之方,攻打大理定然事半功倍。 范正郑重道:“此计名为“斡腹之谋。” “斡腹之谋?” 赵煦眉头一皱,顿时不解道。 范正解释道:“斡腹之谋就是捣虚之策略,言外之意就是用奇兵攻击敌人后方薄弱之地,通过前后夹击,达到对敌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目的,一举击垮敌人。” 赵煦不禁若有所思。 “微臣乃是医者,知道腹部乃是人体的弱点,人尚且如此,国家亦如此,如今大理的主力大多被大宋派往阻击西路和北路两路大军,犹如双拳出击,腹部空门大开。而如今大理国的后方定然空虚,如果大宋在东路有一支奇兵奇袭大理腹地,定然能够让大理一败涂地。”范正掷地有声道。 “东路?”赵煦眉头一皱,他听从范正的建议,将大宋兵力集中,集结重兵最终战胜辽夏,而如今范正竟然再次提议分兵之策。 范正点头道:“不错,如今的东路就是大理最薄弱之处,乃是犹如人体的最为软弱的腹部,此乃斡腹之谋。” 范正提议的“斡腹”的灵感虽然来自于当年的蒙古灭元之术,虽然攻打大理却是针对南宋,被范正拿来对付大理正好合适。 赵煦凝重道:“你可知道大宋已经三面包围大理,为何朝廷只决定从川蜀和吐蕃出兵。” “那是因为从吐蕃居高临下,进可攻退可守,川蜀距离吐蕃较近,粮草便利,东路虽然便利,但是却有十万大山阻隔,交通不便,粮草补给困难。”范正亲自参与制定南下大迂回战略,自然明白从东路进军的弊端。 “那你为何还要………………。”赵煦不解道。 范正郑重道:“正是从东路进军极为困难,大理才会不加防备,既然是一支奇兵,自然不依赖后方粮草,这才是斡腹之谋的奇处,一旦成功,足以打开大理之战的困局。” 赵煦怦然心动,却又苦恼道:“此谋虽然神奇,可是大宋南方并无精锐大军!” 此次大宋将进攻的重点都放在了北路军和西路军,对于东路并无充足的准备,根本没有精锐的禁军。 范正摇头道:“南方的兵力虽然少,但是西南夷各部落的人马并不少,再加上当初计划在南方组建甘蔗农场,足足征调了三万厢兵,大多都分布在靠近大理的一带,若是再从开封抽调上万骑兵,从火器监携带大量的火药武器,足以凑足一支奇兵。” “奇兵,我看是乌合之众吧!何人胆敢保证带领这支乌合之众完成斡腹之谋。”赵煦苦笑道。 范正脸色一肃,郑重道:“臣愿意率领此军,为陛下一战定大理。” “范爱卿!” 赵煦不由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范正。 范正并非不通军事,当初范正提议修建平夏城,并亲自担任平夏城监军,最终一战击败西夏,扭转了大宋对西夏的攻守之势。 而范正再次献出斡腹之谋,并主动担任主帅,可见范正之决心。 “当初平夏城之战,大宋危在旦夕,朕这才让范太丞以身犯险,而如今大宋变法方兴未艾,朕宁愿不要大理,也不愿意失去范太丞。”赵煦患得患失道。 范正摇头道:“以身试药乃是医者的传统,正如当年的平夏城之战,微臣不得不去,今日斡腹之谋乃是范某所献,唯有范某最了解此谋,同样微臣亲自来完成最为合适。” 赵煦脸色浮现出一丝不舍,兵者凶险,当初的平夏城之战,西夏几欲破城,若是当时平夏城破,范正定然性命不保,而大宋恐怕也没有今日的辉煌。 若是范正在西南有所闪失,那该如何是好,要知道当年威名赫赫的大唐就是在大理之地全军覆没。 范正见状再劝道:“大理之战非但是南下大迂回战略的最重要一环,更关乎大宋未来至关重要的一战,此战绝对不容有失,唯有尽快的结束大理之战,方可让大宋彻底无后顾之忧。” 赵煦闻言脸上豁然浮现一丝坚决,只有拿下大理,大宋才能完成第一阶段的大迂回战略,日后才有可能打开西洋出海口,让海上丝绸之路彻底大兴。 只要战胜最弱小的大理,大宋才有可能实现先弱后强,灭掉西夏和辽国,此战正如范正所言,大宋根本败不得。 “好!朕命令你全权负责东路进攻大理之战,西南各路皆任你调遣!”赵煦果然道。 范正最终同意范正的请求,还给了范正更大的权限,这一次,他不但要大理之国,更尽可能的支持范正,让范正平安归来。 “臣定然不负使命!” 范正郑重承诺道。 ………………………… “什么,相公要去攻打大理!” 范府中,李清照得知范正要带领东路军攻打大理,不由震惊道。 “斡腹之谋乃是为夫所献,自然需要为夫亲自执行。”范正道。 “你乃是医者,怎么每次打仗都需要你上。”马氏不禁垂泪道,上一次,范正前往平夏城就让她日夜担忧,幸好范正安全归来,如今大宋兵强马壮,哪里还轮到范正上战场。 “为国征战,每一个大宋男儿的责无旁贷,别人家的孩子都能征战,我范家子弟同样也能征战沙场。”范纯礼冷哼一声道。 马氏这才脸色讪讪道:“我不是担心正儿么?” 范正安慰道:“此次奇袭大理并不像平夏城一般担忧,最主要的目的要让大理分兵,顾此失彼,再说,大理之兵又如何比得上西夏铁鹞子,孩儿并无太大的风险。” 马氏和李清照这才半信半疑,范正安抚好婆媳二人,这才和范纯礼来到书房商议。 “斡腹之谋乃是奇计,既然是奇计,那其成功则可以立下不世奇功,败则恐怕将会一败涂地,此行孤军深入,你务必要慎重!”范纯礼凝重道。 “兵者凶险也!谁又能说必胜,哪怕是五成希望都值得全力拼搏,更别说如今大理的兵马都在北线和西线牵制,东线空虚,孩儿又岂能不拼上一把。”范正坚定道。 范纯礼沉默片刻,起身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范正,拍了拍范正的肩膀,用力道:“一定要安全归来!” 范正郑重点头。 当下,范正辞别家人,当下立即来到火器监。 火器监外,一个宋将带领骑兵正在恭候。 “末将杨邦乂见过范将军!”宋将见到范正到来,当下连忙上前拱手道。 “杨邦乂!杨家的后人?” 范正眉头一扬,杨邦乂就是后世赫赫有名的抗金名将杨再兴的父亲,据传乃是杨家将的后人。 杨邦乂拱手道:“末将乃是杨家旁支,多谢范太丞为杨家将扬名!” 范正这才恍然,难怪后世考证杨邦乂并非杨家将,而是杨家将嫡系死伤惨重,人丁不旺,其旁系子弟同样受到杨家的重用。 “你立即带领士兵,尽可能的携带火药武器,奔赴矩州!”范正下令道。 “末将遵命!” 杨邦乂郑重点头道。 当下,火器监的府库大开,杨邦乂带领上万骑兵,立即上前,尽可能携带火药武器。 随即大军出发,上万骑兵向南快马赶去。 由于在大宋境内,范正带领的上万骑兵并不需要负担辎重和粮草,行军速度很快,仅仅二十天就到达了矩州,也就是后世的贵阳,乃是距离大理最近的大型城池。 “我等参见范将军!” 两万厢兵早已经得到了命令,等候在此。 虽然大宋甘蔗农场的厢兵有三万人,然而有不少都是老弱,再加上还需要一部分留守甘蔗农场,能够抽调两万人已经是极限了。 “一万精锐骑兵,两万厢兵。” 范正看着自己手下最直接的班底,不由眉头一皱,三万将士虽然是一股不小的力量,然而想要执行斡腹之谋还差了一些。 “来人,给我去请水西罗氏、水东宋氏、思州田氏和播州杨氏,乌蒙部之族长前来商议要事。”范正大手一挥道。 “是!” 杨邦乂郑重领命道。 当杨邦乂将消息传递出去之后,距离矩州最近的水西罗氏、水东宋氏、思州田氏和播州杨氏四大家族族长纷纷赶来。 当初侬智高叛乱,宋军可是在西南一带杀的血流遍地,而如今过去五十年,宋朝大军再一次在矩州集结,自然让矩州四大家族胆战心惊,早就前来打探消息。 当下接到范正的命令之后,当下第一时间赶来。 “我等见过范将军!” 对于大宋官家身边的红人,邪医范正的名号哪怕在西南一带,他们也是久闻大名,更别说如今的范正手握大军,更是有节制西南各路的权力。 他们虽然是矩州一代的土皇帝,但是毕竟四大家族互有内斗,更别说如今的大宋兵强马壮,屡败辽夏,更让他们不敢有丝毫反叛之心。(本章完) 第四百零七章 奇袭大理 范正环视四大族长,虽然他们的表现得很是平静,但是下意识的紧张,却瞒不过研究过微表情的范正。 “诸位大人或许心有疑问,不知范某率大军到此为何?”范正朗声道。 “还请范将军解惑。” 水东宋氏的族长宋万章,连忙起身道,他们虽然没有公然反叛大宋,然而却是一方的土皇帝,大宋的政令在矩州不通,朝廷恐怕早就对他们不满。 范正直截了当道:“本官奉官家之命,带领天朝大军从东路进军,直捣大理腹地,攻占鄯阐府,一举灭掉大理高氏。” “攻占鄯阐府,灭掉大理高氏!” 矩州四大家族族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由豁然抬头,满脸吃惊。 谁也没有想到大宋竟然又派出一路大军,竟然直接攻击高氏的大本营鄯阐府。 “官家圣明!如今大理大军都已经被牵制,谁也想不到大宋会突然从矩州出兵攻打大理,此战高家必败。”宋万章恭声道。 其他三位族长也是纷纷恭惟,虽然大宋对外宣称,是为了维护皇家正统,帮助大理段氏恢复帝位,然而任谁都心中清楚,大宋不可能无缘无故帮助大理段氏,趁机谋划大理恐怕才是大宋真正的意图。 当然明面上的话,无人敢公然说出来。 “矩州虽然距离大理较近,然而山高路远,又有险关相阻,此策恐怕颇有风险。”宋万章话语一转又皱眉道。 作为矩州的土着,他们自然对地形颇为清楚,他们距离大理最近,更是清楚两地交界之处的地势颇为险要。 “此策乃是范某所献,正如尔等所言,大理地势险要,才不会多加防备,此次奇袭方可收到奇效。”范正直接道。 “可是…………。” 宋万章还想再说,播州杨氏的族长杨昌春,当即起身道:“久闻范太丞邪方无敌,此方一出,大理高氏必然覆灭,杨某再次提前为范太丞道贺。” 范正不禁深深的看了杨昌春一眼,看来播州杨氏对他的事情也颇为了解。 “高氏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范某此举也是替天行道,想必四位族长也是如此之想。”范正不动声色的敲打道。 顿时四大族长冷汗直流,哪里听不出范正的敲打的意思。 宋万章当下连忙保证道:“自然如此,为了支持范将军此次奇袭,宋家愿意贡献粮草两千担。” “我等愿意贡献微薄之力,献出粮草若干。” 杨昌春和其他两位族长也当即表态同样支持范正两千担粮草。 “那范某就却之不恭了。”范正拱手道。 虽然斡腹之谋需要奇袭,而且主要就地取粮,不过四大家族距离大理颇近,有其供应粮草自然有备无患。 “不过范某可没有白白受人恩惠的习惯,如今特有一场泼天富贵回报四位族长,不知诸位是否感兴趣。”范正话语一转道。 “泼天富贵?” 四大族长不由一愣,立即看向范正。 若是别人如此说,他们定然嗤之以鼻,可是邪医范正亲口所言,他们已经信了五分。 要知道邪医范正的名号哪怕他们在西南也是久闻大名,邪医范正变法医家,让天下遍布各大医院,让医家大兴。 更是创造皇家银行,那可是掌控两万万贯财富,稍微漏漏手指头,就能比得上他们四大家族百年积累。 更别说提出开辟海上丝绸之路,让一众海商大发横财,现在邪医范正已经是大宋公认的财神爷。 如今邪医范正来到西南,大发横财的好事终于轮到他们了? “还请范大人指点。”四人迫不及待道。 范正指了指西南大理方向道:“如今朝廷三路大军尽出,大理高氏覆灭已成定局,然而高氏能够掌控大理政权百年,更是谋朝篡位,可见大理国内党羽颇多,范某需要四大家族至少出兵五千,跟随本官进攻大理,各自缴获无需交公。” “无需交公!”宋万章豁然惊呼道。 其他三位族长也是难以置信,当他们听说要四大家族至少出兵五千,心中大不情愿,然而听到了缴获无需交公,顿时怦然心动。 大理承平两百年,再加上气候温暖适宜,颇为富裕,四大族长自然颇有耳闻,若是他们能够跟随大宋军队出征,岂不是如同海上丝绸之路一般,跟随神舟出海的海商一般,没有风险,只有赚钱。 更重要的是他们所做的乃是无本生意,乃是当之无愧的泼天富贵。 杨昌春心中一动道:“范将军所言至少出兵五千,那是不是可以多带一些。” “上不封顶!不过要各族要自己筹备粮草。”范正大手一挥道。 “那是自然!”杨昌春毫不犹豫的点头道。 “既然如此,那就诸位族长现在写信回去筹备人手,四位现在随我一起发兵大理。”范正昂然道。 “啊!现在就发兵大理?”四大族长不由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看着范正,他们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如此急迫。 范正道:“斡腹之谋乃是奇计,自然要出人意料,若是让大理得到了消息,有所防备,自然得不到奇袭的效果,如今兵马聚齐,自然早一日发兵,就能早一日平定大理。” “可是我等还未召集人马!”宋万章小心翼翼的说道。 “无妨,诸位只需将信件传回即可,相信四族定然召集人马跟来。”范正不以为然道。 四位族长不由沉默,他们明白定然是邪医范正防着他们和大理通风报信,让大理有所准备。 杨昌春凝重道:“范太丞如此安排,我等自然无不应允,只是大理虽然后方空虚,但是对大宋并非没有防备,矩州和大理石城郡之间,修建了一座石城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恐怕短时间内难以取胜。” “石城关!” 其他三位族长不由呼吸一滞,他们经常和大理往来,自然对石城关颇为熟知,若是强攻,恐怕必将损失惨重。 范正微微一笑道:“小小的一个石城关,也能挡得住宋军的兵峰。” 杨昌春提醒道:“范太丞用兵如神,我等也有耳闻,石城关守将对大理忠心耿耿,断无收买的可能,而且大宋和大理正在交战,石门关守将定然会对大宋有所防备。” 范正朗声道:“既然诸位听说过范某,自然知道范某最为擅长的乃是火药武器!” “火药武器!” 四大族长不由心中一凛,不由想起了范正利用震天雷在平夏城击败西夏的传说。 “震天雷一出,坚城据守的时代已成过去。”范正感慨道,加了白糖,威力更加强大的火药武器,才是他最大的底牌,也是他胆敢执行斡腹之谋的最大底气。 此次南下他带来了大量的火药,后续也会有源源不断的火药运来,这一次他要让天下皆知火药的威力。 “来人,立即请诸位族长写信,记住,尔等若是走漏了风声,导致奇袭石城关失败,那范某的震天雷恐怕要用在诸位身上,不知诸位的城寨是否能够抵抗震天雷。”范正警告道。 “我等誓死追随大宋。”四位族长顿时一凛,连忙齐声道。 四人当即写信,并交给杨邦乂查看,这才派人传回族内。 “传令下去,整军出发,奇袭石门关!” 做完这一切,范正直接下令道。 若是寻常将领,如此长途行军,定然车马劳顿,就地整军休息,然而范正却明白,此战的主角已经从将士变成了火药,只要火药武器能够炸响,大宋将士将会所向披靡。 …………………… 石城关外,密林之中。 范正拿着医家改造的望远镜,看着石城关上松松垮垮的士兵,不禁微微点头。 虽然大理和大宋正在交战,如今大理的主要战线都在吐蕃和川蜀方向,对于东路防备根本不严,士兵巡防也是敷衍了事。 “石城关有多少守兵!”范正问道。 杨昌春回答道:“启禀范将军,石城关有两千守军。” “两千守军?”范正点了点头,这和他所得的情报差不多。 “范将军,末将愿为先锋,拿下石城关!”杨邦乂跃跃欲试道。 范正摇了摇头道:“既然是奇袭石城关,自然要重在一个奇字,若是正面硬攻,自然难免死伤,等到夜晚之后,带领千名宋军精锐,悄然接近石城关,炸开城门,拿下石城关!” “末将遵命!” 杨邦乂拱手道,正面进攻他有把握攻下石城关,若是夜袭,胜率更是凭空增加三成。 “四位族长莫急,今夜我等就可以夜宿石城关。”范正对着四位族长,微微一笑道。 “范将军威武!” 四位族长连忙配合道,心中却不以为然,认为范正虽然医术了得,但是统领大军未免太过年轻,当年平夏城之战,范正乃是占据城池之利,又有震天雷相助,这才侥幸成功。 而如今要攻打的可是一座险关,想要夜袭一战拿下,恐怕未免太过于简单了。 范正却不可置否,他对宋军颇为自信,如今的宋军有了充足的肉食供应,早已经没有了夜盲症的困扰,再加上有火器监专门设计的爆破城门的炸药包,经过火器监的实验,足以爆破城门。 有心对无心之下,足以让大宋一战攻破石门关。 ………………………… 是夜! 杨邦乂带领一支宋军精锐悄然的靠近石城关,石城关果然守备松懈,直到宋军靠近石城关二百步的时候,才有哨兵恍然察觉。 “是谁!” 石城关上大理巡逻守军喝道。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支神臂弩箭矢,直插咽喉。 “敌袭!” 其他大理守军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高呼示警,然而大多数守军还在营房,刹那间,整个石城关一片大乱。 “快!立即用神臂弩压制守军,爆破手准备火药爆破城门。”杨邦乂立即下令道。 刹那间,宋军不再掩饰身形,一队神臂弩手开始向城墙上的射击,压制为数不多的巡逻守军。 而早有准备的一队宋军,立即带着沉重的炸药包快速赶到石城关城门处,他们甚至能够听到石城关内大理守军紧急集合之声。 随着一个个炸药包堆积在城门口,一个宋军熟练的拿起火折子,定然引线。 当下,宋军见状,顿时如今大敌连忙向后撤退,就连正在用神臂弩攻击的宋军也不例外,来不及后撤的宋军直接匍匐在地上,以减轻伤害。 “怎么回事,宋军呢?” 石城关守将匆匆赶到城门,却发现城外一片平静。 “轰!” 忽然耀眼的火光伴随着巨大的声音传来,顿时整个石城关都一阵地动山摇。 “火药!宋人的火药。” 石城关守将被爆炸冲击波首当其冲,根本立足不稳,直接震倒在地。 他作为守将自然知道大宋最强的武器火药,然而他却不知道大宋的火药武器竟然已经达到如此强大的威力。 “对了,城门!” 石城关守将霍然一震,连忙挣扎爬起来,听到声音,他知道宋军的攻击重点就是城门。 “将军,城门破了!”一个大理守军一脸惊恐道。 “破了!” 石城关守将顿时呆在那里,在他看来,固若金汤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石城关,竟然在宋军一击之下破城。 “城门破了!给我冲!” 杨邦乂见到奇袭成功,当下大喜,立即下令进攻。 当下,上千宋军精锐立即冲入石城关,如今的石城关守军还未摸清情况,就被宋军杀入关中。 就算有零星的抵抗,在大宋新式震天雷的攻击下,很快溃不成军。 “石城关完了!鄯阐府危亦!大理危亦,末将愧对高相公信任!”石城关守将看着大势已去,绝望之下,拔剑自刎。 他担任石城关守将,乃是受到高升泰的提拔,如今竟然如此轻易的丢掉石城关,自然是无地自容。 而且他清楚,大宋拥有如此强大的火药武器,而且攻破了石城关,到高家的封地鄯阐府以及大理,再无险关,再加上大理重兵都被牵制,恐怕根本无法抵挡大宋的进攻。 这一次,大理恐怕无力回天了。(本章完) 第四百零八章 石城关破 “轰!” 爆破城门的声音犹如天雷一般炸响,巨大的声音在黑夜中传遍整片山林,大片的鸟兽为之震恐,自然也惊动了十里外的宋军大营。 “这是?” 宋万章被巨响震醒,连忙出来查看,只见其他三人早已经看向了石城关方向。 “这应该就是宋人的震天雷!”水西罗氏罗族长脸色凝重道。 “不!这比震天雷更加强大,此地距离石城关足足有十里之远,依旧能够清晰可闻。”杨昌春露出一丝震撼道。 他们被宋人称之为西南夷,可以说半独立于大宋,未尝没有效仿大理自成一国的意图,而如今大宋展现了其至强的武器,彻底震撼了他们,让他们再也升不起一点异心。 “此刻的石城关恐怕已经破了!”思州田氏族长感叹道。 石城关最大的优势就是险要,然而在宋军偷袭之下,再配合如此威力的火药武器,恐怕石城关必将失陷。 其他三位族长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四位族长,石城关已破,范太丞有令,即刻动身,今夜夜宿石门关。”很快,一个宋兵前来禀报道。 “这么快!” 四人不由一震,当初范正豪言今晚夜宿石门关,他们还都不以为然,如今竟然成为现实。 当爆炸声响起,他们虽然已经猜测石门关保不住了,却没有想到宋军竟然能够一战而下。 “如今石门关已破!大理大军又被限制在西方和北方,恐怕再无兵力抵抗东路军,此战大理必亡!”杨昌春眼神一闪道。 “宋兵如此强大,大理必亡,而我等发兵五千是不是太少了!”宋万章后知后觉惊呼道。 范正承诺四大族群所有缴获无需上交,宋军拥有火药武器,定然攻无不克,对于各族来说,自然是谁派遣的人多,才能获得更多的利益。 杨昌春心中冷笑,他早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让播州杨氏尽可能的出动人马,跟随宋军进攻大理,这一次,播州杨氏要趁此机会一举壮大,成为四大家族之首。 罗氏和田氏族长也眼神闪烁,显然也有同样的打算。 宋军的营地距离石城关只有十里路,很快范正就带领四大族长来到了石门关。 途径石城关城门的时候,四大族长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城门外一片焦黑,城门四分五裂。 石城关内一片寂静,再无任何抵抗的声音。 “启禀范将军,末将不辱使命,攻破石城关。”杨邦乂一身血迹,匆匆前来禀报道。 范正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我军伤亡如何?” “我军将士战死二十,上百人,石城关守将自杀,只是末将无能,未能全歼两千守军,让上百守军逃出石城关,大理恐怕已经得到了东路军的消息。”杨邦乂请罪道。 范正摇了摇头道:“无妨,奇袭只能用一次,攻破了城门关之后,我等的军令只有一个,那就是席卷整个大理。” “播州杨氏会举族之力,跟随范将军荡平大理!”杨昌春立即表态道。 其他三大家族也纷纷迫不及待的表态,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拥有火药的宋军一出,大理再也无力回天,一鲸落万物生。 如今大理这头庞大的鲸鱼即将死亡,他们自然也要趁机分上一块肥肉。 “明日兵发大理,尔等的兵马何在?”范正回身遥望大理方向道,此战大宋轻松攻破石城关,并没有太多损失,根本无需修整。 而且宋军当务之急就是要快,以最快的速度攻打大理,让大理根本来不及防备,正是如此,范正才会分给西南夷诸多好处,让其跟随大军出征。 杨万春毫不犹豫道:“大人放心,播州杨氏的兵马已经在三十里外,不日即将到达!” “三十里外!” 其他三位族长不禁意外的看了播州杨氏一眼,没有想到杨昌春竟然有如此心机。 “我等的兵马必将尽快到达!绝对不会耽误范将军大事。”三人也连忙表态道。 “希望如此!尔等的兵力若是晚了,莫要怪范某没有给诸位机会。”范正淡淡的说道。 四大族长不由对视一眼,暗地里私下较劲。 第二日,石城关宋军兵马齐聚,惟一不同的多了播州杨氏的五千兵马。 “范大人放心,杨氏不但出兵五千,后续还有兵马赶来。”杨昌春躬身道。 范正点了点头,看着自己麾下一万精锐禁军,两万厢兵,以及仅仅赶到的五千杨氏兵马,这要是在其他人看来,定然会一群乌合之众。 然而范正却信心满满,这一次,他就要靠这群乌合之众,对大理腹地来一招致命一击。 “出兵!” 范正一声令下,大军立即拔营安寨,朝着大理重镇石城而去。 石城乃是大理西北重城,同时也是大理高氏封地鄯阐府的屏障之一,一旦攻下石城,就能直接威胁高氏的核心之地。 “启禀范将军,石城郡已经得到了大宋出兵的消息,很多城寨都已经坚壁清野,据守天朝大军!”杨昌春匆匆前来禀报道。 播州杨氏乃是西南的地头蛇,其部落人马最为熟悉西南地形和气候,用其进行作为斥候开路最为合适。 一开始遇到的都是小村小寨,播州杨氏的人马轻易将其攻破。 而随着大军的推进,宋军遇到了的阻碍越来越大,这一次遇到了进入大理第一个大型城寨,杨昌春没有必胜的把握,特意前来求援。 “坚壁清野!” 范正闻言冷冷一笑,坚壁清野那就意味着大部分百姓都集中在少数一些城寨之中,这种策略在以往的战争中是再正确不过的事情。 然而在火药兴起的时代,坚城已经不再是庇护所,反而是一座座牢笼。 “杨将军!携带火药前往,帮助杨氏攻破坚守的城寨!”范正下令道。 “是!” 杨邦乂躬身领命。 “多谢范将军!”杨昌春顿时大喜过望,有了宋军火药相助,那些城寨的财物定然会成为杨氏的囊中之物。 有了宋军的帮助,杨氏的兵马轻而易举的攻破一座座大理城寨,掠夺大量的财物,这让其他三位族长艳羡不已。 更让他们无奈的是,宋军行军速度颇快,他们的人马现在还没有赶到,只能干着急。 范正见状,并不加以理会,他之所以任由播州杨氏劫掠,就是为了刺激其他三位族长族长,唯有让他们见到巨大的利益,方可尽心的相助大宋攻打大理。 而且杨氏刮地三尺的搜刮,还能为宋军提供大量的粮草,让本就远征的宋军不必担心缺粮之危。 “启禀范将军!过了此寨,还有二十里就到了石城!”杨昌春再次攻下一座大型城寨,兴奋的前来禀报道。 虽然播州杨氏一路上收获颇丰,然而任谁都知道,整个石城郡的大半财富都集中在石城之中,那里才有泼天富贵。 “石城!”范正心中一肃,顿时知道宋军第一场硬仗就要到来。 “尔等三族的兵马还没有赶来?”范正环视宋万章三人,冷然问道。 宋万章脸色讪讪道:“范太丞用兵如神,大理无人能挡天朝大军,我等人马追之莫及。” 他们的人马还未赶到,并不能怪他们,范正用兵太过于迅速,石城关一击即破,沿路各寨犹如螳臂当车一般,在火药武器的攻击下不堪一击,大军几乎没有停顿,这让他们的兵马根本追不上。 “还请范将军宽限几日!”罗氏和田氏族长也纷纷求情道。 罗氏这几日获取的巨大的财富,早已经让他们垂涎三尺,他们没有想到承平两百年的大理竟然如此富裕。 只不过沿途的数个城寨就有如此财富,那更加石城和日后更加富裕的鄯阐府该何等的富有。 想到这里他们不由心急如焚,恨不得让后方的人马快马加鞭赶过来,以免错过这场财富盛宴。 “就地整军三日,打造攻城器械,三日后,如果尔等的人马还未到,那就怨不得本官了!”范正道。 宋军同样经过连续行军,早已经马疲人倦,如今即将到达石城,自然需要修整一番,而且此寨规模颇大,足以容纳宋军。 “多谢范将军宽容!”三位族长不由重重松了一口气,宋军终于修整三日,给了他们的人马赶上的时间。 随着范正一声令下,宋军立即借助原有的大理城寨,开始安营。 “启禀大人,大军已经安顿完毕!”安顿好大军之后,杨邦乂前来复命。 范正点头道:“多加防备,多派出探骑,注意石城方面的动静。” 虽然目前宋军占据优势,毕竟是孤军深入,再小心也不为过。 “末将遵命!”杨邦乂拱手领命,想了想道:“范大人,我军乃是剿灭高氏逆贼,占据大义的名分,大人何不主动招降石城!” 范正摇头道:“石城毗邻高氏封地鄯阐府,恐怕很难劝降,更别说,我东路军并无赫赫战果,空口白牙,何人会归降。” 据四大家族的情报,石城令向来以高氏马首是瞻,两家互为姻亲,如果大宋连连破城,或许还有劝降石城的机会,而如今宋军将第一战选在石城,石城令自然不会轻易投降。 “当然该劝降还是要劝降,不过石城乃是其他三大家族的投名状,若是轻易投降,恐怕反而不美。”范正道。 杨邦乂恍然大悟道:“范大人是想让三大家族攻下石城,让其和大理彻底交恶。” 范正点了点头道:“不错,如今三大家族早已经被杨氏之财垂涎三尺,攻下石城之后,整个石城郡的财富还不是囊中之物,更让四大家族为大宋所驱使,甚至西南夷其他部落也会闻风而动,追随宋军瓜分大理。” 要知道范正拥有调动整个西南的权力,这一次四大家族仅仅是最近的一批而已,其他西南部落同样也在范正的征召之下。 唯有让西南夷诸部落看到切实的好处,才能让其纷涌进入大理,而石城则是范正抛出的第一个肥肉罢了! “范将军英明!”杨邦乂抱拳道。 三日后!其他三大家族的人马纷纷终于赶到,此刻的宋军已经高达五万人之多。 “兵发石城!” 范正见到时机成熟,大手一挥道。 顿时大军云集,开始向石城进军。 宋军距离石城不过二十里,很快大宋联军到达石城城下,而此刻的石城早已经如今大敌,防备森严。 范正大手一挥,一个被杨氏俘虏的寨主带了上来,颤颤巍巍的走到石城前,高呼宋军劝降之词。 “嗖嗖!” 数声利箭破空声传来,顿时将俘虏的寨主射成刺猬。 “石城令如此不识好歹,还请范将军用火药相助,杨氏愿为前锋,一战而定石城。”杨昌春上前傲然道。 其他三位族长见状大急,杨氏的人马来得最早,沿途的大理城寨已经让杨氏占了大便宜,要是石城再让杨氏占据头功,那他们恐怕所分的利益将会更少。 “我等愿意为前锋,定然相助天朝大军攻破石城。”宋万章等人连忙表忠心道。 杨昌春不由一叹,他主动提议为前锋,一部分原因是相助范正逼迫其他三族为前锋,任谁都知道进攻石城必定会有伤亡,能够让其他三族死伤,杨氏则可以趁机做大。 还有一部分原因则是如果三大家族畏首畏尾,定然会惹得范正不喜,对杨氏同样有利,即便是杨氏被任命为先锋,有火药武器的相助,攻破石城并非难事,杨氏同样可以获得最大的一份利益。 更别说,如今乃是进攻大理的第一战,石城算是最容易一战,日后的进攻鄯阐府或者大理城,那才是真正的恶战! “准!” 范正并不介意杨氏的小心思,只要大宋掌控火药武器,四大家族根本不可能对大宋造成威胁。 “杨将军,你带领将士用神笔弩和火药武器掩护,协助三大家族攻城!记住莫要吝啬火药,争取以最快的速度攻占石城。”范正下令道。 此刻的他并没有任何私心,决定动用全力和三大家族全力破城,他此行为了实行斡腹之谋,需要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整个大理。(本章完) 第四百零九章 大理震动 有了石城关的前车之鉴,石城关应该早就得到了宋军用火药进攻城门的方法,恐怕早已经将城门堵死。 而如今摆在宋军面前的道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强攻石城关。 好在宋军整军三日,早已经打造了不少攻城器械,再加上立功心切的三大家族,此战大有优势。 “咚咚咚!” 巨大的战鼓声响起,范正一声令下,宋军立即开始攻城。 石城关虽然是西南重镇,然而其城墙并不高,然而西南雨水充沛,城外宽广的护城河则成为宋军最大的麻烦。 “上马车!” 负责攻城的杨邦乂大手一挥,大喝道。 顿时三大家族的人马,推出一个个巨大的大型马车,下面车轮滚滚,上面安放巨石木,外表裹上生牛皮和铁皮,而且马车不需要太重,只需要保证其能沉入水中即可,无需太多的人手,就能在马车后推着走,这个武器就是宋军整军三日打造的填平护城河的武器。 “范将军此计无妨,石城关必破!” 一旁的杨昌春看到此策,不由惊叹道,杨昌春并非恶意奉承,在他看来,宋军定然会采用负土填濠之法,填平石城的护城河。 然而负土填濠之法却有一个最大的弊端,那就是城墙上的大理军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定然会用弓箭攻击,造成负土填河的士兵大量伤亡。 用马车直接填护城河,非但可以大大加快负土填好的速度,巨大的马车也能保护负责填濠的士兵。 范正不以为然道:“不过是大宋添堵河流决口的旧策罢了!” 他用此法,也是受到了当时黄河大堤填平决口的提示,虽然护城河的河水并不急,但是城墙上的箭枝犹如狂风暴雨,速度越快填平护城河,对大宋的伤亡就越小。 随着巨大的马车缓缓靠近护城河,石城内的大理守军顿时急了,纷纷放箭,意图阻止宋军靠近。 “嗖嗖嗖!” 大理守军毫不吝啬箭矢,然而有了马车的防护,对三大家族人马的损伤寥寥无几,看到这一幕,不禁让三大家族松了一口气。 杨邦乂心中冷笑,当初的黄河决口就能堵上,更别说小小的护城河。 “神臂弩,立即掩护!” 杨邦乂见到负土填好的马车即将靠近护城河,立即下令道。 当下,大宋神臂弩立即反攻石城守军。 石城守军占据城池之利,然而弓箭的射程有限,有效射程也不过百步左右,而神臂弩的有效射程足足有二百步。 哪怕是向上攻击石城城墙,有效射程依旧在石城弓箭射程之外。 “嗡!” 大量的神臂弩齐发,犹如黑云压成一般,扑向石城城墙。 石城守军一时不察,再加上神臂弩的威力惊人,顿时死伤惨重。原本密集的箭雨,瞬间变得稀疏起来。 “快冲!” 负责填好的三大家族的人马,趁此机会,立即推动马车,将其推入护城河内,再背负木盾,快速回撤,下一波的马车随后补上,继续填濠! 随着宋军的不断压制,石城外的护城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填平! “石城保不住了!” 杨昌春见状不由一叹,他可是亲身见识了宋人火药武器的威力,一旦护城河的壕沟被填平,宋人的火药武器将会大发神威,那时,石城将再无还手之力。 果然,看着护城河被填平,大宋石城守军顿时坐不住了,冒着神臂弩的风险,准备继续起身阻止宋军攻城! “楼车,用震天雷攻城!” 杨邦乂一声令下,大量的和石城城墙高度相差无几的楼车被推了出来。 当楼车靠近三十步外,一个个冒着浓烟的木柄震天雷飞向石城城墙之上。 “轰!轰!” 石城城墙上的守军如同一个个活靶子一般,在剧烈的爆炸声中,伤亡惨重,溃不成军。 “擂鼓进攻!” 杨邦乂当即下令道。 顿时鼓声大作,三大家族的人马立即迫不及待冲上城墙,在宋军震天雷和神臂弩的掩护下,很快冲上城墙,整个城墙上顿时杀声大起。 然而虽然石城守军在震天雷之下伤亡惨重,然而三大家族的人马毕竟是乌合之众,再加上石城守军拼死抵抗,竟然隐隐约约有被赶下城墙的趋势。 “狙击石城援兵!” 杨邦乂当即下令道。 刹那间,宋军的神臂弩和震天雷纷纷朝着集结的石城守军攻去,让石城刚刚聚起的抵抗顿时再度崩溃。 当下,越来越多的人马,冲上城墙,就连宋军也派遣最精锐的禁军携带震天雷攻上石城城墙。 一旦遇到石城守军的顽强抵抗,宋军就用震天雷开路,石城守军节节败退。 随着宋军的优势不断的扩大,越来越多的宋军攻入石城之中,打开了石城大门。 看着宋军涌入石城之中,石城守军见到大势已去,顿时崩溃。 “恭喜范将军!石城一战而下!” 杨昌春抱拳恭贺道,然而他低下去的头却难掩震惊。 第一次的石城关宋军主要靠偷袭,沿途的村寨连杨氏人马都能轻松平定,自然难不倒宋军。 而石城可是大理赫赫有名的坚城,更有大理守军坚守,然而饶是如此,宋军仅仅用震天雷和神臂弩配合,三大家族的那种货色竟然能够轻松攻下石城。 “火药武器的出现,已经改变了战争模式。”范正心中感慨。 若说传统的攻城方式,就算大宋能够攻下石城,恐怕也会有所损伤,更别说让三大家族尽心尽力攻城。 火药的出现,让不懂火药威力的大理守军成为了活靶子,此战的战局早已经注定。 越来越多的宋军攻入石城,石城内的喊杀声渐渐平息。 “启禀范将军,我等幸不辱命!” 不等杨邦乂前来,邀功心切的宋万章匆匆来到范正跟前,兴奋道。 范正点了点头道:“本官给尔等五天时间,荡平周围所有的拒不投降的村寨,所有缴获无需交公。” “多谢大人恩准!”宋万章顿时心中狂喜。 一路上,杨昌春连破数个城寨,缴获无数,让他们颇为眼馋,如今终于轮到他们了。 如今石城已破,周围的再无能够他们的力量,当下宋万章立即召集人马,匆匆离去。 罗氏和田氏也纷纷学的有模有样,纷纷带着人马离去,让杨昌春艳羡不已。 他们从石城关进入大理,仅仅攻占沿路的村寨,而其他三家却可以荡平石城郡大部分村寨,这让他也不免有些后悔。 他没有想到跟随宋军攻城竟然如此简单,否则定然不给其他三家机会。 “你也去吧!扫清大军后方所有的威胁!” 忽然范正的声音响起,顿时让杨昌春一愣。 “多谢范太丞!” 杨昌春心思急转,朝着范正郑重一礼道。 杨氏攻击的仅仅是沿途的村寨,还有一部分村寨距离大军的路线遥远,并未理会,而范正将这些村寨都留给了杨氏。 当下,杨昌春匆匆召集人马,沿着原路匆匆而去。 四大家族离去之后,范正这才遥望石城。 石城乃是他攻下大理的第一个城池,再进一步,将会直接威胁到高氏的老巢鄯阐府,如今大理恐怕已经得到了消息,高升泰恐怕坐不住了。 大理城内! 得到宋军出兵的消息,高升泰不忧反喜。 “启禀官家,大宋野心勃勃,先是攻占青塘吐蕃,如今又谋画我大理,实乃狼子野心。” 如今大宋举兵出征,正好证实了他一直宣传的大宋对大理图谋不轨的意图,暂时维持住大理政局。 段正淳闻言苦笑道:“高相国,大宋兵强马壮,两路进攻,如今青唐吐蕃皆不是其对手,这一次我大理恐怕也难逃此劫。” 段正淳虽然平庸好色、碌碌无为,但是也知道如今自己的性命全在高升泰的手中,而且高升泰已经当着苍山洱海,以及大理各部的面前立下誓言,归还皇位。 就算高氏继续掌控朝堂大权,他依旧是大理皇帝,日后未尝没有掌权的机会,而一旦大宋攻占大理,那他最多被大宋如同青塘瞎征太子一般,随便封一个官位,恐怕要不了几代,段氏必将泯然众人矣。 这一段时间,段正淳极力配合高升泰,而高家挟天子以令诸侯,让大理上下齐心,共同出兵抵抗大宋,终于集结大理举国之力,才堪堪挡住宋军的进攻。 然而饶是如此,在宋军火药武器的攻击下,大理依旧节节败退。 高升泰不由脸色傲然道:“陛下放心,虽然大宋兵强马壮,然而我大理却绝非没有胜算,有龙首关、龙尾关两处天险所在,当年大唐十万大军就在此全军覆没,如今的大宋又岂能和大唐相提并论。” 高升泰所说乃是大唐和南诏之战,大唐十万大军想要灭掉南诏,结果却在龙首关全军覆没,这才有后来大理立国。 而大宋向来有弱宋之说,最近几年虽然雄起,然而和当年号称无敌的大唐将士相比,恐怕还要逊色几分。 “龙首关、龙尾关!” 段正淳这才心神稍定。 这两关乃是大理都城的门户,尤其是龙首关乃是南诏时,大理专门为了防御强盛至极的吐蕃和大唐所建,虽然已经过了数百年,然而龙首关一次又一次的挡住了敌军,从未被正面被攻破,这让段正淳多了几分信心。 “还请相国大人莫要多多费心,务必保住大理国祚!”段正淳托付道。 “老臣定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高升泰拱手道。 大理皇城内,上演一副君臣齐心的画面,然而只有知道高升泰不久前才刚刚谋朝篡位,才明白这一幕是何等的滑稽可笑。 “报!父亲不好了!邪医范正率领宋军奇袭石城关,攻破石城!” 忽然高泰明匆匆而来,一脸惶恐道。 “邪医范正!” “宋军从东路进攻!” …………………… 刹那间,整个大理皇宫一片哗然,宋军从两路进攻,大理已经疲于应对了。 可是没有想到大宋竟然还有第三路大军,由邪医范正亲自带领一出手就攻破了石城郡。 “邪医范正,就是那个大宋变法医家的邪医范正?”段正淳不由好奇道。 他之前乃是大理闲散王爷,饶是如此依旧对邪医范正久闻大名。 高泰明苦笑道:“启禀陛下,邪医范正非但是大宋官家身边的红人,更是首创震天雷,打赢平夏城之战,亦是一个用兵高手!” “不好!宋军攻破了石城郡,恐怕下一步就是鄯阐府!邪医范正好毒的计谋。”高升泰豁然惊呼道。 高泰明苦涩点头,鄯阐府乃是高家的封地,乃是高家掌控军政的根基,如今宋军已经攻破了石城,恐怕鄯阐府危在旦夕。 “还请父亲下令发兵救援鄯阐府!”高泰明顾不上掩饰,直接向父亲求援道。 高升泰当下下令道:“为父给你拨付三万兵马,务必要守住鄯阐府!” “不可分兵!” 忽然朝堂上响起反对之声。 高升泰眉头一皱,高家父子在朝堂上向来说一不二,有谁胆敢反对他们。 高升泰定睛一看,却发现反对者竟然是他一手扶持上皇位的段正淳。 “官家有所不知,邪医范正向来有邪方金身不破之说,其利用西路和北路两路宋军为牵制,从东路偷袭大宋,如同击打在大理最薄弱的腹部,若是放纵邪医范正,定然会给大理造成灭顶之灾。”高升泰高声疾呼道。 如今大理的兵马大多都在大理城和龙首关防守宋朝大军,后方全部空虚,宋军直捣大理腹地,将会给大理造成难以估计的破坏。 更重要的是高家的封地鄯阐府,同样也在范正的兵锋之下,一旦失去了鄯阐府,高家将会实力大损,彻底失去了对大理的掌控。 段正淳却不为所动道:“朕自然明白邪医范正的邪方金身不破,更是明白邪医范正此计之狠辣,而如今大理距离鄯阐府七百里,大军行走需要十多天才能到达,等到大理的求援兵马到达,我军疲惫不堪,更容易被宋军所乘。再说鄯阐府墙高城坚,不可能轻易被破,不如令周边各府前往救援。” “可是宋军拥有火药武器,石城就被一战而下……。”高泰明心急如焚道更有军情传来,宋军更是带了大批的西南夷人马,所到之处,几乎所有大理村寨鸡犬不留。 可想宋军攻破了鄯阐府,必然遭受更加巨创,高家百年的经验也将毁于一旦。 段正淳淡淡的说道:“邪医范正攻破了鄯阐府,仅仅是攻占鄯阐府,而如果大理分兵,被西路军和北路军攻陷攻入大理城,那大理就真的亡了。” 对于段正淳来说,之所以愿意和高氏合作,就是为了保全大理。 而如今高氏为了自己的封地鄯阐府,而将整个大理置于危险之中,这是段正淳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 “还请相国大人以国事为重。”一众大理众臣纷纷附和道。 “尔等……”看着之前一边倒支持高氏的大理众臣突然站在高氏的对立面,高泰明不由大惊。 “臣遵旨。”高升泰制止还想争辩的儿子,躬身领命道。 他自然知道群臣为何如此,鄯阐府攻破仅仅高家一家受损,而他们的身家性命都在大理城中,自然以大理城为主。 “邪医范正好毒的计策。” 高升泰咬牙切齿道。 此刻的他终于体会到何为邪医范正的邪方金身不破,简直将人性玩弄于鼓掌之中,让你明知对方的计划,却根本无计可施。(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章 以人为蝗 “启禀将军!那些西南夷实在是太狠了!整个石城周围所有城寨几乎都毁于一旦!” 石城内!副将杨邦乂匆匆前来禀报道。 范正下令四大家族所有缴获都无需交公,四大家族虽然没有染指石城,周围的各个村寨都遭了殃!西南夷本就为了发财而来,简直是用刮地三尺来形容也不为过,稍有抵抗就会被屠杀殆尽,甚至一些有意投降的部落依旧难逃四大家族的毒手,只为获得尽可能多的财物。 范正闻言,不为所动道:“此策乃是范某故意所为,惟有让西南夷各部看到的巨大利益,方可会有越来越多的部落跟随宋军进攻大理,方可弥补我军兵力不足、粮草不济的弊端。” 此次范正大军出征,真正的精锐只有一万禁军,两万厢兵虽然听命,战斗力却堪忧,两万四大家族的人马只能是附庸。 按理说,这支军队只能算是乌合之众,放在其他战争恐怕一战击溃,好在范正执行的斡腹之谋,直接攻击大理的腹部,更有火药相助,这才势如破竹。 然而宋军兵力不足的情况却是实实在在,仅凭这点人马,想要从石城郡跨越千里,一举攻到大理,简直是痴人说梦,恐怕最后难逃全军覆没的结局。 为此范正这才想出了以夷制夷之方,利用大理泼天的利益吸引西南夷各部,除了四大家族之外,几乎西南所有的部落都在范正的征召范围内,只要让四大家族赚取足够多的钱财,方可让其他部落心动。 既然是乌合之众,但是如果乌合之众过多,那就是韩信用兵多多益善。 “宋氏在西南遇到了一座坚寨抵挡!还请将军相助!”忽然宋万章匆匆而来,向范正求援。 范正大手一挥道:“本将军相助你三百神臂弩手,一百掷弹手。” 范正虽然大力援助宋万章,但是对西南夷各部并非没有防备,依旧将神臂弩和火药武器牢牢地掌控在宋军手中。 “多谢范将军!” 宋万章大喜,攻打石城的时候,他可是亲眼看见宋军神臂弩和火药武器的威力,有此利器在,小小的村寨必将不堪一击。 而且范正对他们并没有私心,非但没有让他们去送死,反而对他们尽心相助,这让宋万章更近坚定大理之行。 看着宋万章兴奋离去,杨邦乂焦急如焚道:“四大家族在石城郡造成大量血案,此举恐怕会激起大理百姓的反抗,造成我军后方不稳。” 范正用兵简直是违反了诸多兵法,孤军深入,乌合之众,纵容四大家族烧杀抢掠,无论哪一条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然而范正却不管不顾,反而对其大力支持。 范正反问道:“杨将军认为我军对大理秋毫无犯,我军后方就稳了么?” 杨邦乂顿时默然,毕竟范正所说的乃是事实,大理立国两百年,百姓早已经归心,如果宋军秋毫无算孤军深入,一旦出现挫折,必将引起反噬。 “而且你以为宋氏使用本将军的神臂弩和火药武器会没有代价,我大军奇袭大理,后勤粮草不足,这些都需西南夷各部筹备。”范正难得解释道。 四大家族的缴获的财物自然不用上交,然而最重要的粮草却需要交给宋军,这就是范正援助其的条件。 杨邦乂无奈一叹,道:“只是此举有伤天和,此事若是传回朝堂,必然会引起百官的弹劾!” 杨邦乂自然知道朝堂上三党鼎力,平时邪医范正都屡受弹劾,若非简在帝心,恐怕早就发配岭南了,如今范正的举动若是传回大宋朝廷,定然会引起御史的弹劾。 范正双手一摊道:“我宋军仅仅攻占石城而已,可以说秋毫无算,真正烧杀劫掠的乃是西南夷各部,关范某何事?” 杨邦乂顿时无语的看着范正,宋军攻占石城之后,除了平定石城守军的反抗,控制粮草之外,并没有大肆杀戮。 “再说,我大军要攻下最终目的乃是打下大理,解决大宋人口危机,为我大宋百姓找到一个谋生之地,杨将军以为大理此地如何?”范正问道。 杨邦乂感慨道:“大理之地气候温暖适宜,最为适合种植水稻,虽然山多林多,但是一众平坦之地却是难得的上好良田。” 大理之地四季如春,最为适合植物生长,而且经过大理两百年的改造,此地良田阡陌,而且降水充沛,乃是任谁都看得来是一块宝地。 “此地已经被大理夷族经营百年,你认为他们会轻易的让出这片土地,给大宋百姓耕种。”范正反问道。 杨邦乂缓缓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恐怕放到谁的身上都不会同意。 “而如今四大家族已经扫清了日后移民大宋百姓的障碍。”范正道。 杨邦乂豁然一惊,骇然的看着范正道:“将军是故意纵容西南夷烧杀抢掠,而是为了这片土地。” 范正毫不掩饰道:“大宋不但要打下大理,更要日后治理好大理,怎样才能让大理长治久安,唯有这片土地上,汉人占据多数,方可让大理彻底归心,而且大宋最大的敌人乃是辽夏,不可能将诸多精力放在西南。唯有此策方可一劳永逸。” 就算宋军顺利攻占大理,然而大理百姓依旧会想念大理段氏,并不会真正归心,而如果大理此地,宋人居多,才能让大理彻底融入大宋之中。 杨邦乂深吸一口凉气,他素问邪医范正爱出邪方,今日得见邪医范正的邪方,不由也为之头皮发麻。 反而他却不得不承认,范正的方法虽然残酷,但是对大宋来说的确是良方,如今在大宋烧杀劫掠的乃是西南夷,大宋日后治理西南也有回旋的余地,西南夷荡平占据良田好地的村寨,为大宋百姓移民腾出良田,可谓是一举两得。 “将军就不怕西南夷做大!”杨邦乂凝重问道。 在宋军权力帮助下,西南夷屡破城寨,缴获无数,大发横财,尤其是最早跟随的四大家族必将做大,假以时日必将尾大不掉,恐怕会成祸患。 范正遥望大理道:“本将军此次的任务是攻占大理,此乃是第一要务,西南夷并不在范某的考虑范围之内,不过此战西南夷的确得到不菲的财物罢了,如何将西南夷各部劫掠的钱财落入大宋的手中,那就是商部的事情了。” “商部?” 杨邦乂大为不解道。 范正点了点头道:“不错,算算日子,樊三明应该也已经快要到了,他将会组建庞大的商队进驻西南夷各部,带来开封城大量精美的商品,慢慢的将一夜暴富的西南夷各部的钱财赚走,大理两百年的积蓄最终将全部归于大宋。” 医家最近研究专门研究人心,发现骤然富裕之人花钱之后,往往会更加大手大脚,根本留不住财富,甚至会陷入更加贫穷的困境,他不相信一夜暴富、愚昧无知的西南夷会抵挡住诱惑。 这同时也是给商部立足朝廷的一条道路,唯有让商部发挥更大的作用,方可让商部在朝廷站稳脚部。 杨邦乂不由一震,拱手道:“将军英明!末将佩服!” 范正看着杨邦乂道:“范某知道你乃是进士出身,为了重现杨家将的荣耀这才进入武学,然而慈不掌兵你应该知道,我们都是宋人,要为大宋谋划!” 杨邦乂弃笔从戎,更是得益于进士出身,再加上杨家将的声誉,这才骤然率领上万骑兵,其本质却没有脱离书生气,而范正乃是医者,对于生死看得更开一些。 此战杨邦乂乃是范正的副将,如今杨邦乂陷入了心疾,范正坦言自己的战术,为杨邦乂医治心疾。 “多谢范太丞指点!”杨邦乂郑重拱手道。 这一次,他并没有称呼范正为将军,而是称呼范正为范太丞,显然对范正的认可又多了几分。 ………………………… 石城郡和矩州毗邻, 当播州杨氏就第一批劫掠送回矩州的时候,整个矩州都为之轰动。 “大理竟然如此富有,这一次杨氏发财了。” 看着杨氏缴获的不菲的财富,西南夷各部不禁大为艳羡。 “这算什么,这仅仅是石城郡的一些村寨而已,真正富裕的乃是大理鄯阐府还有大理城,那里才是遍地黄金!” “而且跟随宋军出征,所有劫掠无需交公,皆归各部所有。” “当初邪医范正号令我等跟随大军出征,我等却害怕宋军逼迫我等送死,最终错失良机。”一个小部落后悔道。 相比于大理,西南夷各部皆不富裕,见到播州杨氏大发横财,不由满心羡慕嫉妒。 “就怕有命挣没命花,我等恐怕只是攻城的炮灰罢了!”一个年老的夷人冷哼道。 “送死?怕死就别想发财!而且宋军拥有火药武器,所有城池都一战而下,根本无需我等送命,播州杨氏已经集结第二批一万人跟随宋军出征。”一个播州杨氏子弟傲然道。 这一次播州杨氏大发横财,更加坚定跟随宋军的决心,直接再次派出一万人,分润此次攻击大理最大一块肥肉。 非但杨氏如此,其他三族也纷纷传信回来,继续征调人手跟随宋军。 四大家族乃是西南夷的风向标,而如今他们皆如此,再加上宋军一击攻破石城关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整个西南,其他小氏族部落自然也纷纷意动。 “可是我们可没有四大家族财大气粗,也没有机会和邪医范正搭上线。”一些小部落懊恼道。 “无妨,只要尔等想要进去大理发财,可以跟随大宋商队前往,哪怕是没钱没武器可以暂时佘借,只需在大理发财之后,归还本钱即可!” 就在此刻,樊三明带领庞大的宋商队伍前来,非但价格实惠,还可以先借后还,并不收取利息。 一众西南小部落怦然心动,如果他们跟随四大家族,定然会受他们节制,非但送死的事情会让他们上,若是跟随大宋商队,非但可以进入大理发财,还能依靠宋商直接和邪医范正联系。 在樊三明的大为宣传之下,大批的西南夷部落的人马,纷纷涌入石城郡。 而范正却直接照单全收,将其纷纷纳入麾下,为此,范正暂定五天出兵鄯阐府,为了等待足够多的部落,特意多留了三日。 三日后,石城郡附近已经聚集了六万多西南夷人马,加上三万宋军已经近十万之巨,饶是如此,依旧还有源源不断的西南夷部落赶来。 “范将军!如今石城附近已经足足聚集了近十万人,真这样下去,整个石城郡恐怕将会被拖垮。”杨邦乂建议道。 大理国物产丰富,虽然石城被宋军一战而下,城内存粮皆被缴获,又从周围各寨搜刮上来大量的粮食,然而饶是如此,也支撑不了近十万人消耗太久。 范正看着乌泱泱的西南夷人马,并没有流露出一丝担忧,而是看着鄯阐府方向道:“杨将军,你可知道蝗灾!” 杨邦乂不明所以,却配合回答道:“回将军,末将并非不识五谷之人,自然知道蝗灾之害,蝗虫一起,必将生灵涂炭,灾民遍地。” 范正凝重道:“蝗灾一起铺天盖地,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吃掉所有能吃的东西,吃完之后,就会飞到下一个地方,继续吃,而如今大理蝗灾将起。” “大理蝗灾将起!” 杨邦乂顺着范正的目光,看着一众西南夷,霍然一震。 “将军要以人当蝗!”杨邦乂脱口而出道。 范正邪魅一笑道:“石城郡即将被这群蝗虫吃光,前方还有更加富庶的鄯阐府,到那时,蝗灾的规模必将更加庞大,必将席卷整个大理。” 石城郡的财富就吸引了如此多的西南夷,一旦宋军攻陷了鄯阐府,闻讯而来的西南夷更加多,鄯阐府之后,还有其他州府,以及整个大理国两百年积蓄的大理城,蝗灾一起,无人能挡。 杨邦乂看着邪魅的范正,不由沉默。 只有和邪医范正亲自打交道,他才明白,世人为何称呼范正为邪医。 “传旨,出兵鄯阐府!” 范正大手一挥道。 “是!” 立即有宋兵传令。 整个石城郡立即响起一阵阵欢呼声,几乎所有的西南夷各部蜂拥而动,犹如蝗虫一般,黑压压的朝着鄯阐府方向而去。(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一章 鄯阐府之战 鄯阐府!也就是后世的昆明之地。 鄯阐府乃是高家的封地,经过高氏两百年的经营,如今的鄯阐府已经是大理最富有之地,甚至足以和大理城比肩,正是在鄯阐府强大的实力下,高氏这才一步步掌控大理军政大权。 而高氏当权之后,更是对封地鄯阐府大加扶持,让鄯阐府的地位更上一层,甚至大理国内音乐有些传言,说高升泰曾经有意将都城从大理城迁移到鄯阐府。 然而由于高升泰登基时日尚少,就遭到了大宋出兵干涉,并未来得及实施,由此也可见鄯阐府的底蕴何等的深厚。 “大宋从东路进攻!石城陷落!” 然而一声噩耗从石城郡传来,顿时让承平两百年的鄯阐府大为惊恐。 “慌什么!”一声怒吼,让惊慌不已的善阐府官吏安静下来。 “见过高大人!”一众官吏见到来人,连忙行礼道。 来人正是善阐府尹高升安,他乃是高升泰最信任的弟弟,更是高家的二号人物,高升泰前往大理城担任相国,将其留下掌控善阐府,守护高家最大的底蕴。 “高府尹,宋军来势汹汹,已经攻破石城,如今我鄯阐府即将兵临城下,还请高府尹定夺。”一个官吏急声道。 其他官员纷纷附和。 “高家经营鄯阐府两百年,鄯阐府城早已经固若金汤,定然让宋军碰的头破血流。”高升安自信道。 鄯阐府城经过高家历代经营,自然也是守备森严,高升安极为自信挡住宋军。 “可是据说邪医范正拥有火药武器,所遇城池皆一战而下,鄯阐府城真的能够挡住么?”不少官吏心中担忧道。 邪医范正的名号实在是太大了,作为大宋最近几年的风云人物,更是火药武器的开创者,大理自然也对邪医范正久闻大名。 他们都已经得到了消息,邪医范正带领东路军可以屡克坚城,无论是石城关还是石城,皆被宋军一战而下。 要论险要和城池坚固,石城关和石城的确比不上鄯阐府城,然而若是宋军火药武器如此厉害,鄯阐府城真的能够挡住么 高升安闻言沉默,他对大宋的火药武器也是耳闻,只知道宋军依靠震天雷两次击败西夏大军,石城关和石城皆被火药武器攻破,万一他坚守鄯阐府城,岂不是被宋军瓮中捉鳖。 “无妨!我已经快马上报大理城,兄长定然会派大军前来支援,定然能够守住鄯阐府城。”高升安安抚众人道。 然而一众官吏却苦笑一声,如今大理的局势他们自然清楚,西路军和北路军正在挥兵直至大理,大理城的守军还不够用,就算派兵回援,恐怕兵马也不会太多。 “启禀府尹,相国大人传来急令,大理城无法派出援军,下令让周边诸城派军援助鄯阐府城。”忽然,大理派来信使带回一个坏消息。 “果然如此!” 一众大理官吏不由一叹,他们早已经猜测这个结局,相比于鄯阐府城,很显然大理城更加重要。 “若是能够得到滇东三十七部的支援,鄯阐府城将会固若金汤!”一个官吏提议道。 大理虽然承平两百年,国内并非没有矛盾,而最大的矛盾就是白蛮和乌蛮的矛盾,白蛮占据了最好的土地,拥有大量的财富,而乌蛮占据山林,生活贫苦,两者恩怨颇多。 高升安眉头一皱道:“那些乌蛮向来对高家不满,尤其是滇东三十七部更是和段氏乃是盟友,兄长称帝,滇东三十七部更是对高家心生怨恨。” 高家的鄯阐府之所以如此富庶,就是在盘剥滇东三十七部的基础上,再加上滇东三十七部乌蛮和大理段氏乃是盟友,当年大理立国,大理段氏就是和滇东三十七部结盟夺取了南诏大权。 而如今高氏从大理段氏手中谋朝篡位,再加上之前和高家的矛盾,如今大宋来攻打鄯阐府,三十七部乌蛮不看笑话就算好的了。 “可是如今高家已经还位于段氏,相国大人送来的政令乃是以陛下的名义下达,三十七部乌蛮定然听令,事到如今还是先保住鄯阐府再说。”大理官吏苦口婆心劝说道。 高升安对乌蛮有极大地抵触,当下反对道:“下令让周边诸城出兵速来鄯阐府,既然守城胜负未知,这一次鄯阐府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 一众官员不由一愣,愕然的看着高升安。 高升安朗声道:“本府尹已经打探好了情报,此次宋军看似声势浩大,实则是虚张声势,宋军的主力只有大宋的一万禁军,两万厢兵,还有两万西南夷人马,完完全全是一群乌合之众,鄯阐府只需要集结人马主动出击,定然能够一举击溃这群乌合之众。” “此策是否太过于冒险?”有官员担忧道。 高升安冷笑道:“邪医范正不过是一介医者罢了,只会纸上谈兵,妄想用一群乌合之众攻打大理,岂不是欺负我大理无人。” “府尹大人英明!此战定然一战功成,堂堂邪医范正也将败在府尹大人手下。”高氏在鄯阐府一言九鼎,高升安此言一出,立即有不少心腹追随道。 其他鄯阐府官员也纷纷默然,他们已经得到了情报,宋军还算好,两万西南夷人马却在石城郡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若是让一众西南夷部落进入鄯阐府,那整个鄯阐府必将毁于一旦。 若是高升安能够御敌于外,那自然是再好不过,而且他们所得的情报和高升安相同,也纷纷认为邪医范正不过是仰仗火药之利,麾下人马完完全全都是乌合之众。 高升安哈哈大笑道:“这一次定然要活捉邪医范正,兄长的身体不好,有了邪医范正,定然能够让兄长痊愈。” 当下,高升安尽起鄯阐府之兵,并收拢周围诸城的兵马,集结四万精兵,朝着石城方向出发,这一次,鄯阐府要御敌于外。 ……………… 这世间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 这句话在任何时代都极为合适,石城郡和鄯阐府交界处,十万乌合之众行走在林莽之中,硬生生的踏出一条平坦大道来。 “启禀将军,前方就到了鄯阐府!”杨邦乂匆匆前来禀报道。 “鄯阐府,高家的封地!”范正脸色凝重。 攻占石城郡仅仅让宋军有了桥头堡,而鄯阐府才是重中之重,一旦东路军攻克了鄯阐府,削弱高氏的势力,将会对大理之战打破僵局! 杨邦乂点了点头道:“将军这些西南夷实在是太难管了,很多都不听军令,如今已经开始进入鄯阐府,甚至开始劫掠城寨了。” 杨邦乂对这群乌合之众大为头疼,哪怕军中三令五申,依旧难以束缚这群西南夷,他现在有些怀疑靠这些毫无军纪可言的西南夷,真的能够席卷大理? 范正不以为然道:“无妨,若非他们如此贪婪,也不会为我等所用,再说他们主动进入鄯阐府,也算是为大军提前探路。” 范正执行的就是以人为蝗的邪方,自然需要西南夷各部以铺天盖地之势头,直扑鄯阐府。 穿过一片林莽,来到一处宽阔的平原,这里到处都是农田,很显然比石城郡的条件更好。 “鄯阐府!四季如春,温暖适宜,的确是一片风水宝地,难怪高氏能够借助鄯阐府掌控大理。” 范正看着后世赫赫有名的春城,不由感慨不已,这里适宜的气候简直是人间胜地。 只是犹如蝗虫一般的西南夷各部的出现,却扰乱了此地的宁静,承平两百年的鄯阐府变成人间地狱。 “启禀将军,有紧急紧急军情,鄯阐府高家派遣四万大军前来迎战,距离我军不到百里!”杨昌春匆匆而来,脸色凝重道。 范正没有下令禁止西南夷各部行动终于有了回报,最先冒进的西南夷部落率先碰到高升安的前锋,虽然损失惨重,但是却也传回了珍贵的情报。 “四万大理军!” 范正不由一愣,他没有想到鄯阐府并没有据城而守,反而主动出击。 “来人,集结所有西南各部,此战一战定鄯阐府!”范正不忧反喜,当即下令道。 “是!” 杨昌春点了点头,当即领命道。 很快,大理出兵的消息传出,所有劫掠的西南夷部落匆匆而回,更有心生畏惧的西南小部落想要偷偷逃走,却被早有准备的宋军骑兵拦截,为首想要强闯的之人全部都被宋军血腥镇压。 而此刻宋军终于露出了獠牙,让他们被利益冲昏头脑的西南夷各部冷静下来。 范正召集西南夷各部的首领,冷冷的环视一圈,所有首领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不敢和其直视。 “诸位都是大理求财的,应该明白富贵险中求的道理,如今大理出兵四万,而我等却有十万之众,更有火药相助,只要消灭这四万大理兵,整个鄯阐府甚至整个大理将再无兵马能够阻止我等,整个鄯阐府的财富都会被尔等予取予夺。”范正朗声道。 “四万对十万!” “火药武器!” …………………… 听到范正之言,一众西南夷各部的首领这才慢慢安定下来。 正如所有人预料那般,这十万之众就是乌合之众,然而乌合之众全靠人数来壮胆,而且他们这边十万人,而是大理方面只有四万人,胜面极大,更别说还有宋军火药武器协助。 这些天他们每每遇到坚守的城寨,都会求援宋军,而范正毫不犹豫的无私相助,让更多的人亲眼见到了火药武器的威力,更让他们坚定了胜利的信心。 “将军所言极是,我等足足有十万之众,鄯阐府的精锐大军早已经被抽调到了大理,这四万兵马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杨昌春率先响应道。 进入大理之后,杨家所获得利益最大,然而杨昌春却知道,杨家所获的利益和富裕的鄯阐府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不错,此战我军必胜!”宋万章同样响应道。 其他两大家族也纷纷附和,他们跟随宋军获得不菲的利益,却让贪婪之心愈发的膨胀,富裕的鄯阐府犹如一块肥肉摆在面前,他们这群贪婪的强盗又岂能忍受的住诱惑。 其他西南夷首领也纷纷被激起了斗志,纷纷表态愿意一战,在范正的有意纵容下,让他们一些小部落率先进入鄯阐府,早已经让他们尝到了劫掠的血腥味,既然见了血,那自然没有收手的可能。 范正环视一周道:“既然如此,范某丑话说在前头,此战所有人都必须死战,本将军也将不会吝啬宋军和火药武器相助,倘若有谁胆敢畏缩不前,贻误战机,本将军亲自督战,定斩不饶,倘若临阵脱逃,其所在族群皆以叛国论处,夷三族!。” “夷三族!” 一众西南夷各部首领不由一凛,整个西南夷各部皆受制于大宋节制之下,他们就算是逃回大宋,恐怕也难逃一死。 四大家族眼神一闪,默契的起身,杨昌春朗声道:“我等前往大理乃是为了求财,倘若哪个天生怕死之人坏了我等的富贵,我等四家可以保证,整个西南将再无其族容身之地。” 范正需要依靠西南夷各部打赢此战,而四大家族同样需要一些小部落挡在前面,减少他们的损失,让他们的利益最大化。 各个首领相互对视一眼,都闪现浓浓警惕之意。 整个西南,四大家族可以说一手遮天,得罪大宋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而得罪了四大家族,他们不但会丢掉性命,反而还连累族群。 “我等遵命!”一众西南夷首领郑重领命道。 范正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道:“此战每斩首一个大理士兵,赏钱五贯,立大功的部落可向本将军求援三次!” 一众西南夷部落不由呼吸急促,西南各部皆生活穷困,五贯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更别说向邪医范正求援三次,那就意味着可以足以攻破三个村寨,这其中的财富足以让一个小部落一夜暴富。 前有巨大的利益诱惑,后有宋军和四大家族的威胁,在威逼利诱之下,一群乌合之众终于齐心协力,立誓要打赢此战。 当下,宋军开始整军备战,而大理军同样步步紧逼。 两军都有一战定胜负之心,很快!两军相遇,大战一触即发。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二章 滇东三十七部 然而当两军相接之后,两军的各自的实力全部展现出来。 “什么!宋军竟然有十万之众!” 当高升安看到密密麻麻的宋军和西南夷各部,顿时呆在那里。 根据原来的情报,宋军只有五万乌合之众,而如今短短的一段时间,这群乌合之众的人数直接增加了一倍,而且都是精锐的西南夷青壮。 这些西南夷青壮本就生活在穷山恶水之中,练就一身的本领,更是在宋军的纵容之下,劫掠大理村寨,尝到了血腥味。 “十万人!” 一众大理士兵未战先怯,宋军和西南夷联军呈扇形向他们包围,给大理军造成极大地心理压力。 而一众西南夷青壮看到他们人数占据优势,顿时心中大定,正如范正所言,此战他们胜率大增。 虽然宋军和一众西南夷乃是乌合之众,然而大理承平百年,兵备早已经荒废,虽然高氏曾经率兵平定过杨氏叛乱,但是真正的精锐早就抽调到大理,如今守卫鄯阐府的同样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擂鼓,大军压上!” 范正见状,大手一挥道。 既然都是菜鸡互啄,那最终拼的只能是人数!而宋军方面人数占据了优势,自然要速战速决。 高升安看到宋军渚发起进攻,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恐惧道:“诸位,鄯阐府就在我等的身后,我等没有退路,此战大理必胜!” 高升安自然知道大理军目前的局面,当下鼓舞士气,决定背水一战! “大理必胜,大理必胜!” 四万大理士兵顿时士气大增,朝着一众乌合之众杀去。 “神臂弩!” 杨邦乂见状不由冷笑一声,大手一挥,黑压压的神臂弩箭枝朝着大理军飞去。 在战场上,血气之勇自然至关重要,然而神兵利器更是必胜法宝,而神臂弩乃是宋军克敌最强武器,屡屡立下战功。 “嗖嗖嗖!”众多神臂弩箭矢飞出。 神臂弩攻击力绝伦,威力巨大,轻易穿透大理士兵的盔甲,给大理士兵造成巨大的损失,刹那间,不少大理士兵都倒在了神臂弩的箭矢之下。 然而哪怕神臂弩威力无双,依然无法阻止大理士兵的脚步,硬抗神臂弩之后,接着迎来的乃是一众西南夷各部的弓箭。 弓箭的威力虽然较弱,但是胜在数量铺天盖地,同样给大理守军带来不少伤亡。 “杀!” 很快两军交接,背水一战的大理士兵神勇无比,奋勇拼杀,而西南夷各部的确是乌合之众,很快,落入了下风,四大家族连忙相助,这才堪堪稳住战局。 “宋军出击,震天雷!” 杨邦乂见状,再度下令道。 刹那间,一颗颗冒着浓烟的震天雷飞向密集大理军。 “轰!轰!轰!” 连续不断的爆炸在密集的大理军中炸响,让原本势如破竹的大理军伤亡惨重,尤其是震天雷爆发出巨大的声响,更在大理军中造成巨大的恐慌。 一众西南夷部落趁机反攻,终于抵挡住大理军的进攻。 “震天雷!” 高升安听到如此巨响,不由心头滴血,大宋的火药武器威力无双,据说这已经是第二代的震天雷了,而大理这些年内斗不止,甚至连第一代震天雷也没有。 武器上的碾压顿时让大理军的士气大减,一直在用望远镜观察战场的范正脸色冷哼,血肉之躯对上震天雷,其结局可想而知。 “震天雷开路!禁军出击,凿穿大理军!”范正当即下令道。 既然宋军已经用震天雷取得了优势,那就一鼓作气,将这个优势继续扩大。 当下,大批的精锐禁军出击,身披重甲,全副武装的禁军自然并非乌合之众的西南夷所能比拟,更别说还有震天雷的相助。 随着一声声爆炸声响起,大宋禁军势如破竹,刀枪不入的冷锻甲,威力无双的震天雷,大宋禁军步战无敌的英姿再度重现,很快在大理军的阵地撕破一个口子。 大量的大理军纷纷来源,想要堵住这个口子,然而在震天雷的轰炸之下,大理军的努力根本无济于事,大理军的阵地被撕开了口子越来越大。 “骑兵出击!” 高升安见状大急,立即派上自己的王牌骑兵。 大理虽然地处西南,并非没有骑兵,其所生产的滇马颇为优良,每年为大宋输入不少马匹,只不过,最近几年,大宋有了人工授精之法,所配种的都是最优良的战马,早已经看不上矮小的滇马。 “等的就是你!” 杨邦乂见状大手一挥,数千精锐的大宋骑兵越众而出。 为了最快速度的执行斡腹之谋,最快赶到西南,此次前来的禁军中全部都是骑兵,骑兵才是他们的老本行! “铁浮屠!” 看到为首的宋军骑兵,高升安顿时睚眦俱裂,他没有想到邪医范正竟然将宋军最为精锐的铁浮屠带了过来,而且数量众多。 铁浮屠在对战青唐一战成名,立下了赫赫战功,然而此战宋军仅仅有一万禁军,其中铁浮屠就有两千之多,这等战力,在任何军中恐怕都是奢侈的存在。 范正心中冷哼,他号称邪医,素来爱出邪方,并不代表其爱冒险,曾经大宋孱弱,他以身犯险进入平夏城已经是极限了,如今大宋强大,他掌控军器监,负责锻造冷锻甲和制造火药武器,自然不会亏待自己。 他虽然仅仅带来一万骑兵,但是其中的战力之强,足以无惧任何对手,这也是他胆敢执行斡腹之谋的底气。 “杀!” 两股骑兵刚一接触,就已经胜负已分。 在铁浮屠的冲击下,骑着矮小滇马,装备落后的大理骑兵直接溃败。 高升安见状顿时心如死灰,他信心满满的带兵出征,准备一举击败这群乌合之众,生擒邪医范正,立下不世奇功。 然而大理军的确是士气高涨,作战勇敢,然而在宋军强大的武器碾压下,区区血气之勇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杨昌春等四大家族看到此刻,不由心中凛然,他们是最早知道宋军的实力,不禁深深为之震撼,否则也不会尽心的跟随范正。 “立即进攻,播州杨氏必须要立下首功。”杨昌春当即不再隐藏实力,当下下令道。 刹那间,大量的杨氏子弟冲入战场,绞杀大理军。 三大家族也不由自主的加大攻击力度,其他西南夷部落也纷纷效仿,猛攻大理军。 他们的确是乌合之众,然而乌合之众最大的优点就是能打顺风仗,如今宋军占据优势,胜利的天平开始倒向大宋,一旦战胜这这些大理兵,最为富裕的鄯阐府都将被他们予取予夺,更别说还有邪医范正巨大的奖励。 巨大的利益刺激下,西南夷各部顿时红了眼睛,纷纷围杀大理兵。 “杀!” 当面前最后一个顽强奋战的大理士兵倒下,大宋禁军终于凿穿整个战场,将大理兵彻底分成两部分割包围,此刻大理兵的血气之勇这才慢慢退下,看着人数众多的西南夷各部,心中的恐惧油然而生。 而宋军默契的停止使用震天雷,震天雷的威力虽然无双,然而却是消耗品,用一颗少一颗,想要补充异常困难。 而且宋军未尝没有想要消耗西南夷各部的想法,这世间哪有如此多的好事,西南夷各部想要发财,还不想拼命? 当然,宋军也没有闲着,虽然不使用震天雷,却抽出横刀,朝着大理军杀去,要知道邪医范正的奖赏是针对所有将士,自然也包括宋军。 “杀!” 战场上,宋军的优势越来越大,西南夷各部就愈发的疯狂,所有人都清楚,只要能够在此战立下功劳,才能在鄯阐府甚至日后劫掠中获得更大的利益。 如今大理的士兵毕竟并非精锐,血气之勇过去之后,心中的恐惧开始无限放大,然而为了保卫鄯阐府,所有士兵却死战不退。 高升安不甘的看着这一切,大理的士兵的作战不可谓不勇敢,然而无论在人数还是武器上,大理士兵和宋军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府尹,退吧!再不走,我们恐怕就走不了了!” 眼看大理骑兵即将在铁浮屠冲击下损失殆尽,一众亲卫大为胆寒,纷纷劝说高升安。 “可是…………。” 高升安看着依旧在为鄯阐府战斗的大理士兵,犹豫不决道。 “府尹大人,宋人有句话,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等还有鄯阐府城可以守,西南夷各部烧杀劫掠,鄯阐府的百姓必将遭难,大人可以趁机鄯阐府城周围的百姓皆迁往城内,未尝守不住鄯阐府城。”一个亲兵急声道。 高升安乃是他们的靠山,他们负责护卫,一旦高升安阵亡于此,那他们也难逃其责。 “立即撤退!” 高升安最终未能击败心中的的恐惧,下令撤退,他可是忽悠大理士兵为了鄯阐府送死,然而他却是高高在上的高氏子弟,又岂能如这些卑贱的士兵一样白白送命。 “府尹逃跑了!” 高升安的撤退成为压垮大理士兵的最后一根稻草,大理士兵渐渐崩溃,开始出现大量溃逃。 “杀!” 一众西南夷各部看到宋军大胜,纷纷痛打落水狗,不停的追击大理溃兵。 就连宋军也不放过这立功的大好机会,纷纷衔尾追杀,到处都是一片厮杀声。 宋军足足追杀数十里,范正方才鸣金收兵。 当然也有立功心切的西南夷各部继续追杀,而范正根本不管,如果这些西南夷部落再立战功,那自然再好不过,要是不幸被反杀,也只能怪其命不好。 “大胜!我军大胜,此战足足斩杀三万大理兵,只有一万大理残兵逃脱!” 杨邦乂得胜归来,激动地难以自抑。 “阵斩三万!” 范正不由嘴角一抽,三万大理兵,那就代表他要付出十五万贯的钱财。 不过范正缺知道这笔钱花的很值,此战大理军极为顽强,若是之前的五万乌合之众,哪怕宋军装备精良,最终战胜大理军也必将损失惨重。 而范正用利益吸引西南夷各部,将这群乌合之众的人数直接达到了十万人,最终引起了质变。 宋军虽然负责攻坚,但是装备精良,更有震天雷开路,伤亡微乎其微,却摧毁了鄯阐府最强的抵抗力量。 “传令下去,打扫战场,犒赏三军!”范正大手一挥。 范正当即下令,打扫战场,犒赏三军,他乃是医家出身,自然知道尸体必须掩埋,否则大理必有瘟疫发生。 等到诸位将士打扫完战场之后,范正这才对各族发放奖励,范正自然没有携带如此多的巨财,大宋将士全部都记在功劳簿上,各大家族皆用飞钱支付,至于一些游兵散勇只需要石城的钱财就绰绰有余。 “此战过后,斡腹之谋才会真正的大放异彩。” 范正也是重重松了一口气,顿时一身轻松。 此战过后,何止是鄯阐府没有力量能够抵抗大宋,整个大理同样没有东部再也没有像样的力量能够抵挡宋军。 更别说这些西南夷青壮经过此战之后,已经从乌合之众,向悍匪转变,同样也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将军不可大意,在滇东还有一股力量不容小觑,那就是滇东三十七部!” 杨邦乂提醒道。 宋军出征之前,自然对大理周围的势力有了充分的探查,自然知道鄯阐府周围除了高家之外,还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那就是滇东三十七部。 范正微微一笑,自信道:“放心,本官自有考量!” “启禀将军,滇东三十七部磨弥部首领蒙提求见!”大战刚刚结束,罗氏族长匆匆向范正禀报道。 “磨弥部!” 杨邦乂不由一震,这磨弥部正是滇东三十七部中的一支,他没有想到范正竟然早已经和滇东三十七部取得了联系。 “有请!” 范正智珠在握道。 罗氏毗邻大理,和磨弥部相熟,范正要攻打大理,又岂能不关注滇东三十七部。 他将之所以将重点放在滇东三十七部的磨弥部,除了其和罗氏相熟之外,更重要的是磨弥部和高氏有仇。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三章 邪方:蝗灾将成 “磨弥部蒙提见过范将军!” 蒙提身形强壮,皮肤黝黑,一幅乌蛮的打扮,林莽气息扑面而来。 范正却置若罔闻,朗声道:“久闻蒙提部落乃是大理忠臣,却被高氏所陷害,如今高氏篡权,逼迫保定帝出家为僧,又立段正淳为傀儡皇帝,大宋自然不能容此乱臣贼子,今日出兵乃是为了匡扶大理段氏正统,特邀请蒙提族长共襄盛举。” 磨弥部原来世代居住的地方就是石城,高氏掌控大权之后,肆意相互扩张,将石城变成高氏的私人领地,并将他逐出,自然让蒙提对高氏咬牙切齿。 然而高氏掌控大理军政大权,蒙提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吞。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高氏将蒙提和磨弥部逐出石城,正好躲过了宋军进攻和西南夷各部劫掠,终于得以幸存。 “高氏篡权,人人得而诛之,如今天朝大兵前来,高家的末日定然来临,蒙提还未谢天朝大军为我磨弥部夺回石城!” 蒙提虽然早就和罗氏接触,然而却依旧畏惧高氏的权力,不敢和宋军合作,而如今宋军一举击败高升安的四万大军,蒙提这才迫不及待的前来,而目的很显然就是要回自己失去的领地石城。 范正却似笑非笑的看着蒙提道:“如果石城之战前,蒙提族长和宋军合作,自然一切好说,如今宋军已经攻占了石城,又岂能轻易交给磨弥部,就算范某答应,范某麾下的将士也不答应,参与攻城的西南各部也不同意。” “不错!我等乃是从高家手中夺得石城,可不是从磨弥部抢回。”杨昌春配合道。 田氏和宋氏也纷纷附和,就连和磨弥部交好的罗氏也保持沉默,毕竟他们石城之战都是他们的功劳。 蒙提不由脸色难堪,当下道:“石城乃是磨弥部的故地,将军能够归还,定然能够获得磨弥部的友谊,甚至可以说是整个滇东三十七部的友谊。” 蒙提此言隐隐约约有威胁的意思,很显然,如果大宋不归还石城,蒙提恐怕会甚至整个滇东三十七部就会成为宋军的敌人。 杨邦乂不由心头一紧,别看他们攻打高氏如此轻松,石城等都是白蛮,居住在平原之上,而滇东三十七部则生活在西南林莽之中,易守难攻不说,而且还能随时躲入山林,简直是防不胜防。 “大宋震天雷威力无双,无惧任何敌人!”范正直接反击道。 蒙提不由一震,他和罗氏交好,当然知道更多大宋震天雷的信息,这种武器简直是非人力所能抵抗,更别说如今宋军和西南夷各部足足有十万人马,刚刚战胜四万鄯阐府城大军,自然不会畏惧磨弥部的威胁,甚至整个滇东三十七部全部集合在一起,也未必能够对宋军造成威胁。 “磨弥部想要要回石城,也并非没有可能。”范正话语一转道。 “当真?不知范将军需要蒙提做什么?” 蒙提不由惊喜道,当然他也知道宋军定然会有条件。 “想要石城,蒙提部需要用鄯阐府城来换。” “鄯阐府城!”蒙提不由豁然一惊。 他作为滇东三十七部,自然知道鄯阐府城是何等的易守难攻,磨弥部若是有攻打下鄯阐府城的实力,又岂能会被高氏逐出石城。 “范将军高看磨弥部了,单凭磨弥部的实力,根本攻不下鄯阐府城。”蒙提苦涩道。 “单凭磨弥部的实力或许不行,若是整个滇东三十七部呢?”范正问道。 “滇东三十七部?” 蒙提不解的看着范正。 范正朗声道:“据范某所知,滇东三十七部和高氏素来有积怨,此战鄯阐府战败,鄯阐府城定然兵力空虚,若是磨弥部能够鼓动其他各部配合宋军攻克鄯阐府城,宋军可以将石城归还于磨弥部!” 蒙提顿时大喜过望道:“高氏和我磨弥部乃是世仇,蒙提定然竭尽全力。不负范将军众望!” 对于蒙提来说,鼓动其他部族一举攻陷鄯阐府城,乃是一举两得之事,既能日后获得石城,又能报复高氏之仇。 范正点了点头道:“本将军可以保证,所有参与破城的部落,皆可共享鄯阐府城的财富!” 蒙提顿时信心百倍,他们滇东三十七部,本就对高氏不满,只是碍于高氏掌控大理大权,只能忍气吞声,如今大宋大军进攻,高氏覆灭在即,他们趁机可以报一箭之仇,更别说还有鄯阐府城财富的诱惑。 当下,蒙提匆匆而去,开始联络其他滇东部落。 蒙提离去之后,杨邦乂皱眉道:“范将军,石城乃是宋军打下来的,难道真的要交给磨弥部。” 范正看了一眼杨邦乂道:“大宋不可能完全占有大理,想要真正掌控大理,必须要和大理的土着合作,而野蛮而未开化,实力弱小的磨弥部则是最佳的合作对象,而且石城位于我军后方,安抚好磨弥部足以保证我军后路无忧。” “可是万一磨弥部得到石城,尾大不掉?”杨邦乂担忧道。 范正冷哼道:“我等对抗的乃是整个大理,若是后来人连一个小小的占据石城的磨弥部都应付不了,只能是其无能!” 杨邦乂不由一叹,再道:“将军要和滇东三十七部共享鄯阐府的财富,会不会引起西南夷各部的不满!” 范正摇了摇头道:“西南夷各部跟随宋军而是为了求财,自然不会为宋军拼命去攻打鄯阐府城,而滇东三十七部则不然,他们和高家乃是世仇,无论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鄯阐府的财富,自然会竭尽全力攻打鄯阐府,当然若是有西南夷各部愿意为前锋攻打鄯阐府城,同样也可以分上一份。” “将军英明!” 杨邦乂心服口服道,如此一来,宋军无需出力,就能让滇东三十七部和西南夷为前驱。 “更何况,滇东三十七部一旦尝到了劫掠的甜头,更是针对有世仇的白蛮,又岂能会收得住手。”范正冷笑道。 杨邦乂不由一震道:“将军准备让滇东三十七部也加入劫掠!” 范正点头道:“不错,蝗灾之所以贻害无穷,不仅仅是其贪婪的胃口,更重要的是其不断增加的数量,石城郡蝗灾初聚,到了鄯阐府,蝗灾将会最终成型,直到席卷整个大理。” 杨邦乂张大了嘴巴,想要劝说,却最终拱手退下。 …………………… “高家败了!” 当高升安带着残兵败将逃到了鄯阐府城,整个鄯阐府城大为震恐! 谁也没有想到高升安自信满满带着四万将士出征,竟然只逃回了万人,更让鄯阐府城惊恐的是敌人的数量竟然有十万之众。 “府尹大人,鄯阐府城恐怕难以守住,我等还是撤回大理吧!”一个官员心生怯意道。 其他官员纷纷默然,如果鄯阐府城拥有四万兵马,或许会有守住鄯阐府城的可能,可是如今鄯阐府城仅仅有一万残兵败将,尽起留守的兵马,也不过两万余人,根本挡不住十万敌人。 更别说敌人还有震天雷等攻城的火药武器,他们若是困守鄯阐府城,恐怕只有死路一条,而大理城聚集了大理兵马,防守强度远超鄯阐府城,乃是天下最安全之地。 高升安脸上浮现出一丝癫狂道:“退,往哪里退?鄯阐府乃是高家的龙兴之地,失去了鄯阐府高家将会彻底失势。 要知道高家可是刚刚篡权,虽然目前退位还给了段家,但是却依旧掌控大理大权,一旦高家失势,恐怕下场将会极为凄惨。 一众官员默然。 “鄯阐府城并非没有机会守住,大宋和西南夷联军虽然有十万之众,但是宋人根本控制不住西南夷各部劫掠,这就给了我们时间,我等需要尽快将西南夷的残暴广而告之,放弃周围所有的村寨,全部集结到鄯阐府城,无论男女老少皆上城墙防守,方可有机会守住宋军。”一个官吏出言道。 高升安迫不及待道:“立即照办,传令下去,开放府库和粮仓,所有男丁必须参与守城!” 当下,整个鄯阐府城立即动员起来,开始加强守城攻势,在西南夷劫掠的恐慌下,以及鄯阐府城的强令下,鄯阐府的百姓放弃防守薄弱的村寨,涌入鄯阐府城。 整个善阐府城的防守力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这才让高升安心中略为安定。 “启禀府尹,城外有一支兵马前来!”忽然一个探子匆忙来报。 “可是宋军来了?”高升安颤声道,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恐惧,很显然之前的战斗中,宋军的强大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 “不!是滇东三十七部的步雄部、休制部、弥勒部三部,大约三千人马。”探子回答道。 高升安松了一口气同时,不禁眉头一皱道:“这三部会如此好心、相助高家。” 高氏这些年连续扩张,和滇东三十七部的关系极为紧张,这三部都在鄯阐府南部,虽然不像和磨弥部这样世仇,平常和高氏的关系并不好。 “走!去城门!”高升安得讯立即赶往南城门。 登上城墙,果然看到三部人马已经在南城门外鼓噪。 “赶快开门!老子可是奉王命前来支援,高家就是这样对待援军?”城门外,三部人马纷纷鼓噪道,态度极为傲慢。 “府尹大人,怎么办。”看着三部人马的态度,城墙守将皱眉道。 这三部和高家关系并不好,如今突然来援,自然让鄯阐府城心怀戒备。 高升安上前朗声道:“休制部族长何在?” 刹那间,一个精明的老者出列道:“休制部爨升在此。” 高升安直言问道:“鄯阐府城并未邀请休制三部,诸位岂会如此好心。” 且不说之前的恩怨,因为高家篡位之事,滇东三十七部对高家颇为不满,而高家对他们也颇为防备,根本没有邀请他们,可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不请自来。 爨升高声回应道:“若非王令是段氏所发,我等又岂能来你鄯阐府,再说那群西南夷实在是太狠了,烧杀劫掠无恶不作,滇东三十七部和高氏唇亡齿寒,否则高氏的今日就是我等的明天。” 高升安顿时陷入沉默,爨升的话很直白,也很有道理。 这一次救援鄯阐府城的消息正是高升泰以段正淳的名义所发,而大理段氏和滇东三十七部乃是盟友,的确可以调动他们,更别说他们和这三部并无太大的积怨。 至于唇亡齿寒的之言,高升安同样认同,这群西南夷简直是一群强盗,如果高氏完了,滇东三十七部,恐怕也难逃西南夷的毒手,至少也会被勒索一大笔钱财。 然而高升安却依旧心生警惕,不敢轻易的放不服从自己的力量进入鄯阐府城。 爨升见状,不由冷笑道:“你以为老子愿意帮你们高家,反正我等已经派来人马支援也算是给陛下一个交代,既然高家不相信我等,那我等何必冒着风险帮尔等,大不了躲入西南林莽之中,等到宋军和西南夷走了之后,再出来。” 爨升大手一挥,当下带着三部人马原路返回。 “府尹大人,我等若是拒绝休制三部帮助,恐怕将会彻底失去滇东三十七部的帮助。”大理官员见状,立即劝说道。 任谁都知道一旦三部人马离开,此事定然会传遍滇东三十七部,将会再也无人派来援兵相助。 如今鄯阐府的防守力量很弱,若是再拒绝滇东三十七部的人马,鄯阐府城将会孤立无援,恐怕被攻破也是迟早的事情。 高升安看着爨升带着休制三部离去的身影,心中天人交战。 直到三部的人马快要消失,高升安这才一咬牙道:“来人,备上重礼,去将三部人马请回!” 他可是亲眼见过大宋火药武器的威力,早已经被吓破胆,没有滇东三十七部的相助,鄯阐府城守住的可能很小。 既然如此,他何不赌上一把,相信滇东三十七部,或许还有机会守住鄯阐府城。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四章 鄯阐府破 “哈哈哈,爨升族长莫怪,刚才是高某误会了!” 鄯阐府城门大开,高升安亲自对爨升赔礼道歉,这才安抚好休制等部。 随着休制三部进入鄯阐府城,又有两部人马陆续赶来,虽然三十七部只来了五部人马,其他的要么和距离较远,要么和高氏有仇,或者不愿意趟这趟浑水,反而让高升安放下了戒心。 不过高升安对这滇东五部并非没有防备,只让他们防守非重点的区域,而且将这五部分散开来,若是哪一部出现问题,也可以及时平定。 反而宋军这边,得胜的西南夷各部犹如蝗虫一般,四下分散觅食,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好在,众人皆知道真正的肥肉就是鄯阐府城,经过数天之后,劫掠的西南夷各部纷纷归来,十万人马齐聚鄯阐府城,将其围住。 “果然是一座坚城!” 杨邦乂看着高大的鄯阐府城,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他没有想到竟然在西南边陲之地竟然还能见到如此雄城,简直和大宋的坚城不相上下。 “鄯阐府城乃是大理的东都,又被高氏经营两百年,自然是一座坚城。”范正并没有惊讶,平静道。 “难怪将军联合磨弥部,若是宋军攻城定然会损失惨重!”杨邦乂心服口服道,他们可是打探到至少有五部人马进入鄯阐府城,如果有磨弥部作为联络,里应外合定然能够轻易攻克此坚城。 “传令下去,打造马车负土填濠!准备攻城!”范正直接下令道。 “什么?我等不等蒙提信号,现在就要攻打如此坚城!”杨邦乂惊呼道。 范正平静道:“打铁还需自身硬,想要让滇东三十七部合作,那就必须展现宋军的实力,否则空口白牙,无人愿意冒着生命的风险去帮你!” 范正虽然布局蒙提策反滇东三十七部,自然不会天真的认为滇东诸部会无缘无故的相助宋军,唯有宋军展现出能够攻破鄯阐府城的实力,才有机会让这些部落反水。 “将军英明!”杨邦乂恭维道。 “而且此城看似墙厚城坚,然而并非没有弱点。”范正看着面前的鄯阐府城,冷笑道。 “还请将军指点!”杨邦乂请教道。 范正指着鄯阐府两侧道:“鄯阐府当时修建的时候,大理尚弱,城池较小,经过两百年的承平,城内人口保证,鄯阐府城已经将周围的滇池水滨发成了城的附属部分,大大降低了防御力,我若是高氏,我会将鄯阐府城修在盘龙江的西岸,借助滇池和盘龙江的天险,如此一来,鄯阐府城城际滇池,三面皆水,既险且坚。”范正眼神深邃道。 后世他曾经来此地旅游,知道如今的鄯阐府城曾经被滇东三十七部攻破,后来又在盘龙江西修建了更加坚固险要的新城,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日后元军率大军来攻新城数日,用尽了当时最先进的武器,依旧难以攻克。 “范将军慧眼!” 杨邦乂看着眼前的鄯阐府城,在心中想象一下范正描述的鄯阐府城,不由豁然一惊。 眼前的鄯阐府城,他还有一战之力,若是鄯阐府城真的像范正描述的那般修建,恐怕他根本没有战胜的信心。 “当年的决策失误,注定鄯阐府城此次有此劫。”范正自信道。 他如今拥有十万之众的大军,后世的滇东三十七部就能攻克此城,更别说人数和装备更加精良的宋军。 而且他相信有了蒙提的配合,在宋军的攻势下,滇东三十七部会做出最追寻本心的选择。 “进攻!” 当下,范正一声令下,宋军和一众西南夷部落当即打造马车,准备效仿石城之战、负土填濠。 “十万人马!” 鄯阐府城城墙之上,所有守军看到声势浩大的宋军和西南夷联军,不由心生胆怯。 整个鄯阐府城男女老弱加在一起,恐怕也没有十万人,这仗恐怕很难打。 “宋军来者不善呀!”爨升喃喃自语道。 一旁的高升安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宋军若是想要真心扶持大理段氏,根本无需鼓动西南夷。 “大宋不是为了段氏,这是要毁掉大理!” 高升安咬牙切齿道。 如此多的西南夷青壮,如同蝗虫一般在大理肆虐,哪怕真的是扶持大理段氏,最后恐怕也会毁掉整个大理。 爨升看着高升安冷笑道:“若非高升泰谋朝篡位,大理又如何会给大宋如此借口。” 高升安顿时脸色一变,最后无奈道:“兄长已经还位给段氏,更何况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爨升冷哼一声,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凝重的看着城外的宋军,只见城外的宋军推出一辆辆马车,准备负土填濠。 “宋军要攻城!” 爨升不由一震。石城如何陷落他自然也得到了消息,自然明白宋军有一种快速负土填濠之法。 “咚咚咚!” 战鼓声擂动,大量的西南夷青壮,开始推着马车,朝着护城河而去。 随着负土车的不断靠近,不等高升安下令,城墙上的高家士兵还是放箭射击。 “神臂弩掩护,负土车填濠!” 杨邦乂一声令下,在石城的一幕再一次上演,宋军神臂弩再次大发神威。 “小心!” 忽然一个休制部族人一把将爨升推开,自己却惨叫一声,中箭动次倒地。 爨升立即上前查看,只见一支弩箭竟然直接射穿族人的盔甲,将其击杀。 “这是神臂弩!” 爨升惊怒交加道,作为一个滇东三十七部的族长,他自然知道赫赫有名的神臂弩,如今终于亲眼见到其威力。 果然在神臂弩的攻击下,顿时压制鄯阐府城的弓箭,宋军趁机负土填濠 虽然鄯阐府城否认护城河更宽更深,但是也架不住一辆辆负土车被推下去,护城河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填平! “石城恐怕就是这样被攻破的!” 爨升心中震惊,如此恐怖的负土填濠的速度,让所有护城河几乎等同虚设,而且哪怕鄯阐府拥有城墙优势,而宋军却有射程更远,威力更强的神臂弩,让鄯阐府城的城墙优势荡然无存。 两相比较之下,鄯阐府的优势荡然无存。 “宋军如此强悍,鄯阐府真的能守得住么?我等何必要为高氏陪葬!”一旁的弥勒部族长低语道。 其他各部的族长也是心有戚戚,他们和高氏本就不合,如今看到宋军势大,顿时心生退意。 “就是,我等好心前来支援,高氏竟然还对我等倍加防备。”步雄部族长不满道。 高氏既然不放心他们,大可不必让他们进城,如今让他们进城,又如同防贼一般,让步雄族族长大为不满。 爨升眉头一皱,怒喝道:“闭嘴,我等乃是大理的臣子,此刻大理有难,理应齐心协力,共抗外敌。” 各部族长眉头一皱,心中顿时不以为然,他们乃是乌蛮,而段氏和高氏都是白蛮,两族本就有嫌隙,更没有多少国家的概念,原本他们被爨升召集过来支援鄯阐府城,想着段氏的情分,如今看到宋军如此势大,自然不愿意替白蛮死战。 然而爨升在滇东三十七部的威望很大,他们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进攻!” 随着鄯阐府城的壕沟填平,宋军很快发起了攻击。 “杀!” 无数西南夷悍匪朝着鄯阐府城冲去。如今的西南夷不断的劫掠,再加上经过一战功成击败大理军,获得了大量的盔甲武器,早已经达到了蜕变,进攻势头颇为凶猛。 “轰!轰!轰!” 震天雷的爆炸声络绎不绝,为了攻下鄯阐府,宋军依旧全力攻击。 再加上攻击力绝伦的神臂弩不断支援,双方刚一接触,整个鄯阐府立即险况不断。 然而在求生的欲望下,更在高升安的强令下,鄯阐府守军悍不畏死,不惜人命去填直到天黑,宋军鸣金收兵,守军才堪堪守住鄯阐府城。 是夜! 宋军大营中。 “参见范将军!”水西罗氏族长来到范正的军帐。 “蒙提!他承诺的滇东三十七部相助呢?”范正看着罗氏族长,冷冷的问道。 罗氏族长不由脸色一变,连忙回答道:“启禀将军,蒙提族长已经跟随滇东联军进入了鄯阐府城,现在也应该没有找到出手的机会。” “没有出手的机会?等他准备好,我等恐怕已经攻入了鄯阐府城,我知道尔等有传讯的方法,如果此战滇东三十七部出工不出力,或者想要坐山观虎斗,那鄯阐府的利益、包括石城,他就不用想了!”范正大手一挥道。 罗氏族长躬身道:“是!小人明白!” 当下罗氏族长匆匆离去,夜幕降临,鄯阐府城外传出一阵急促的夜枭声,而城内同样传出几声回应,很快就销声匿迹。 长夜漫漫,大战过后的夜晚,恐怕没有多少人能够入睡。 第二日,战鼓声再度响起,大战再度爆发,而这一次宋军的攻势更加猛烈,而鄯阐府城的守军防守压力大增。 高升安见状,终于坐不住了,开始动用滇东五部人马前来支援,以减少鄯阐府守军的损失。 “杀!” 爨升大手一挥,带领休制部人马抵抗西南夷各部的进攻。 然而宋军进攻凶猛,整个休制部顿时死伤惨重。 “弥勒部前来相助!” “我等也前来相助!” 很快,其他四部也纷纷前来相助。 “好!” 爨升顿时大喜,连忙向弥勒部靠拢。 “噗嗤!” 顿时一柄长刀直插爨升胸膛! 而其他四族乌蛮趁机杀向休制部和高氏守军,整个城墙刹那间乱成一团。 爨升口吐鲜血,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之人。 “爨族长别来无恙,蒙提有礼了!”面前的乌蛮露出真面容,赫然是磨弥部的蒙提,他竟然一直都在弥勒部隐藏。 很显然弥勒部早已经叛变大理。 “尔等为何要背叛大理!” 爨升难以置信的看着对此团团围上的四位族长,磨弥部的蒙提和高家有仇,他心中明白,却不明白四族为何还要跟随其一起背叛大理。 蒙提冷笑道:“高氏欺压我等百年,是时候血债血偿了。” 弥勒部族长道:“高氏叛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因为我们乃是滇东三十七部,我等能够存活至今,一直有着优良的传统,那就是跟随强者,正如当年我们先祖跟随段氏灭掉南诏一样,如今大宋强大,我等自然会跟随大宋灭掉高氏。”步雄部族长冷然道。 其他族长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他们亲眼见识到了宋军的强大,才知道他们贸然支援高氏是何等的愚蠢。 当然他们还有一个原因没有说,那就是蒙提许诺的瓜分鄯阐府城的财富,鄯阐府城被高氏经营两百年,同时也在滇东三十七部身上吸血两百年,城内积攒了无数财富,不由得不让贫困的几部怦然心动。 再经过蒙提威逼利诱,他们纷纷倒向了宋军!同意帮助宋军里应外合。 爨升最终倒在血泊之中,满脸的不甘,或许是不甘心就此死去,更多的不甘其他四部叛乱,为何没有和他休制部商议。 “杀!” 眼看鄯阐府城城墙大乱,宋军趁机登上了城墙,和四部人马里应外合。 “给我挡住,将宋军叛军挡回去!” 高升安大恨,他没有想到一共有滇东五个部落前来支援,竟然一下子叛变了四个,最终酿成大祸。 然而宋军好不容易登上城墙,又岂能轻易放过这大好机会,当下根本不惜震天雷。 “轰轰轰!” 一声声震天雷响起,不但让顽强抵抗的鄯阐府守军倒下,更让守军的抵抗之心渐渐崩溃。 一颗震天雷无意中落到了高升安的旁边,轰的一声炸响,这个鄯阐府城的统治者最终饮恨。 “高升安死了!” 蒙提见状,立即大声高呼,原本处于崩溃边缘的鄯阐府守军顿时兵败如山倒,再也无力形成有效抵抗。 随着宋军和四部联军攻占城门,鄯阐府城门大开,大批的宋军涌入鄯阐府城。 整个城池一片喊杀声,鄯阐府城陷落!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五章 大理白药 一声声震天雷响起,不但让顽强抵抗的鄯阐府守军倒下,更让守军的抵抗之心渐渐崩溃。 一颗震天雷无意中落到了高升安的旁边,轰的一声炸响,这个鄯阐府城的统治者最终饮恨。 “高升安死了!” 蒙提见状,立即大声高呼,原本处于崩溃边缘的鄯阐府守军顿时兵败如山倒,再也无力形成有效抵抗。 随着宋军和四部联军攻占城门,鄯阐府城门大开,大批的宋军涌入鄯阐府城。 整个城池一片喊杀声,鄯阐府城陷落! …………………… 鄯阐府城火光冲天,整个城池一片哀鸣! 后世中,滇东三十七部攻陷鄯阐府城,将此城夷为平地。 范正带领宋军进入鄯阐府城,很快控住了局面,虽然不可避免让此城遭劫,然而却保留了大部分的城区。 “高氏竟然有如此富有!” 看着宋军的缴获,杨邦乂不由睁大了眼睛。 宋军占据优势,率先攻占了高家并封存了鄯阐府的府库,获得了最大一份利益。 范正见识过皇家银行两万万贯的巨财,早已经习惯,而杨邦乂却震惊无比。 如此巨财不但瞬间弥补了宋军出兵以来所有的花费和赏赐,反而还能大赚特赚。 “所有财物统计造册,攻城将士论功行赏!”范正大手一挥道。 “是!”杨邦乂这才回过神来,兴奋道 很快,宋军传来一阵阵欢呼声,他们跟随邪医范正打仗,可以说打得最轻松最富裕的一场仗。 需要拼命的时候,有西南夷顶上,宋军攻城之时,更有盔甲和火药相助,更是奇袭大理腹地,所遇抵抗皆不敌一战之力。 更别说还有丰厚的赏赐,重赏之下,哪怕是在大宋不被重视的厢兵,在大理都奋勇杀敌。 “范将军!蒙提族长求见!” 安顿好宋军之后,罗氏族长就替蒙提族长代为传话。 “蒙提!” 范正这才想起此战最大的功臣,磨弥部的蒙提。 “让他进来!”范正示意道。 “蒙提见过范将军!” 此战过后,蒙提对宋军的强大更加畏惧三分,他一开始只是藏在弥勒部之中,准备和弥勒部合作里应外合。 而宋军的强大却让其他各部大为震撼,让他轻易策反。 “蒙提族长策反滇南四部,立下大功,此战过后,弥勒部可以返回石城。”看到蒙提进来,范正直截了当道。 “多谢范将军!”蒙提再次得到范正的承诺,不由松了一口气。 “大宋向来不会亏待朋友,弥勒部日后就是大宋的朋友。”范正直言道。 宋军日后准备占领大理,想要大理稳定,自然要打一批拉一批,而范正的计划则是利用滇东三十七部,横扫大理。 而蒙提就是范正为大理各部树立的标杆,自然不会亏待蒙提。 蒙提闻言大喜,如今磨弥部被高氏逐出了石城一带,早已经衰弱,若是能够得到了宋人的相助,定然能够重回巅峰,甚至能够取代曾经爨升的地位,成为滇东三十七部的领袖。 蒙提狂喜之后,这才想到了此行的要事,有些难为情道:“蒙提此次前来,乃是为了其他四部而来,之前范将军承诺愿意和我等各部共享鄯阐府的财富,而如今攻破鄯阐府城,四部当居首功,却并没有获得多少鄯阐府的财富!” 范正眉头一皱道:“怎么可能?鄯阐府被破之时,四部就在城内,可以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怎么可能未能劫掠财富。” 蒙提苦笑道:“当初我等的确是是在城中,然而破城之后,足足数万大军涌入城中,我等四部人少力弱,根本没有机会分润财富!” 一旁的罗氏族长顿时尴尬,西南各部经过屡次劫掠,早已经成为悍匪,一窝蜂攻入鄯阐府城大肆劫掠,宋军占据了高氏和鄯阐府城的府库,而西南各部劫掠了城中的富户,留给滇南四部的都是一切残羹剩渣,饶是如此,还和西南夷各部起了不少的冲突。 “哦!竟然还有此事?来人,立即派人去查!”范正装模作样道。 “是!将军!” 立即有宋将前去探查,而结果显而易见,得到了好处的西南夷各部根本无人承认。 “难道我等就这样白白吃亏么?”蒙提怒不可遏道。 范正似笑非笑道:“滇南四部想要求财也很简单,如今鄯阐府虽然被破,高升安虽然伏诛,凡是高家首恶高升泰父子却依旧在大理城作威作福,挟段氏以自重,如果磨弥部和滇南四部愿意跟随宋军讨伐高氏,所有劫掠同样归各部所有。 放任西南夷各部排挤滇南四部乃是范正有意所为,惟有让滇南四部眼看鄯阐府城巨财而不得,这才会激起其嫉妒贪婪之心,最终将其拉入这场劫掠阵营中,让这场‘蝗灾’规模愈发壮大。 “继续讨伐高氏!劫掠归各部所有。” 蒙提顿时怦然心动,他和高氏本就有血海深仇,高升泰更是他的宿敌,更别说劫掠归各部所有的诱惑。 他和罗氏交好,自然清楚邪医范正极为大方,罗氏和其他西南夷各部获得了不菲的巨财。 “好!蒙提会尽力说服其他诸部!不是滇东三十七部。” 范正摇了摇头道:“不!我认为应该是滇东三十六部,既然休制部背叛段氏,和高氏狼狈为奸,自然不能留下休制部。” 蒙提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爨升虽然死去,但是休制部还在,如果他们滇东三十六部跟随宋军劫掠,恐怕后方会遭到休制部的报复,自然让休制部覆灭最好,而且休制部和高氏很近,较为富裕,正好可以弥补其他四部的损失。 而且他也明白,灭掉休制部乃是大宋需要各部所递交的投名状。 当下蒙提兴奋离去,而罗氏却眉头一皱道:“范将军你若允许滇东三十六部参与劫掠,那岂不是让西南各部的劫掠大为减少。” 他虽然和蒙提交好,然而牵涉到自身的利益,自然有些不满,更别说,这一次,范正邀请的足足整个滇东三十六部,其人数和武力足以和西南各部相当,这大大损害了西南各部的利益。 范正摊摊手道:“并非是本将军偏袒滇东各部,而是他们本就是攻破鄯阐府的大功臣,本应该分得最大的一块肥肉,可惜尔等这些悍匪,骄横跋扈,让他们空手而归,本官若不加以补偿,如何安抚他们。” 罗氏族长顿时脸色一讪,城破的时候,罗氏为了劫掠,曾经和四大部落起冲突。 范正继续道:“而且我等需要挺进大理,过了鄯阐府,滇东三十六部正处于大军后方,若是不让其加入,日后我等孤军深入,恐怕后方不稳呀!尔等是前来求财的,和气才能生财,而且前方大理城的利益更多,足够尔等分润!” 罗氏族长顿时默然,虽然范正有偏向滇东各部的意图,但是所说的并非没有道理,这一次宋军和西南各部攻打和其有仇的高氏,各部这才坐山观虎斗。 而如今宋军和各部准备继续进攻大理,所劫掠整个大理的财富,后方定然一片空虚,恐怕日后起冲突乃是不可避免的。 虽然西南夷各部同样也生活在林莽中,对此颇为熟悉,但是同样不可避免会出现伤亡。 如果将滇东各部纳入他们的阵营,虽然钱财少一些,却足以胜在更加安全,而且胜机大增。 “若是有滇东部落不愿意加入我等呢?”罗氏族长忽然问道。 范正脸色一厉道:“那其就是我等的敌人!” 罗氏族长郑重点头。 很快,蒙提传回消息,四大部族同意了宋军的补偿方式,同时会说服其他各部加入。 范正对这个机会并不意外,滇东各部乃是乌蛮,大理段氏和高氏乃是白蛮,两方早已经不合,如今有机会下死手,自然不会拒绝。 更别说滇东各部向来有跟随强者的习俗,曾经段氏强大,而如今宋军强大,再加上大肆劫掠的诱惑,他相信滇东各部定然会识时务为俊杰。 而西南夷各部对此虽然不满,但是却也明白滇东三十七部乃是大理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再加上有罗氏族长的游说,为了后方的稳定,最终西南夷各部只能捏着鼻子接受滇东三十七部加入。 “将军英明!如今有了滇东三十六部加入,足以制衡西南夷各部。”鄯阐府中,杨邦乂佩服道。 经过连续的劫掠,西南夷各部的实力大增,渐渐有尾大不掉,不服从命令的趋势,而如今有了滇东三十六部的加入,足以形成宋军、西南夷、滇东三十六部三足鼎立的局面,而最为精锐的宋军将会获得最大的利益。 范正摇了摇头道:“这仅仅是其中的原因之一,你可知道蝗灾为何会不断的迁移。” “因为数量过多!”杨邦乂想了想道。 “不!是因为数量过多导致的食物不够,为了生存蝗灾才会不停的迁移,而如果我等仅仅支持西南夷各部,其足以在富裕鄯阐府吃饱,其根本就不会想到继续迁移,甚至会有打道回府的想法。”范正正色道。 “所以范将军让滇东各部加入,让所有人都吃不饱,让他们如同蝗虫一般,自动向水草丰盛的富庶的大理城而去。” 杨邦乂恍然大悟道。 “不错!”范正点了点头道。 “将军之谋,末将佩服!”杨邦乂心服口服道。 “对了,我要的东西可曾找来!”范正忽然问道。 杨邦乂闻言,大手一挥道:“启禀将军,你需要的药材三七,甚至还有当地的各种药方都已经寻来。” 当下,一众宋军奉上大量的三七药材,每一个都是上年份的好药,这要是放到后世,单单这些三七就是一笔巨财。 而如今范正却毫不在意,大手一挥道:“传令一众军医,跟随本太丞治疗伤病!” 他虽然此刻在领兵打仗,但是其本职工作却是一名医者,如今终于在大理之地搜寻到上好的伤药三七,自然心痒难耐。 正好此次攻城之战,士兵难免出现伤亡,正好可以作为试验三七药效的绝佳时机。 当下,范正亲自带领军医,改良大理三七医方,不惜珍贵的三七,亲自为一众伤者诊治,无论是宋军还是西南夷各部皆一视同仁。 甚至亲自展现高超的医术,为数个重伤的西南夷医治,让其转危为安。 “以三七为主药,其他药物辅助,疗伤圣药大理白药终于现世。” 伤兵营中,范正举起手中白色的粉末,不由大喜道。 经过重重的实验,再配合大理本地的药方,他终于让重现了后世的疗伤圣药白药,虽然可能药效不如后世,但是临床效果却出乎意料的好,已经是当世最好的伤药了。 “来人,将此药制作成药,分发给各部,让其尽心医治伤者,同时对滇东南各部下达万贯的三七订单,日后运回大宋制药。” 范正下令道。 “范太丞仁慈!” 经过范正一系列的举动,立即让无数伤者归心。 随着白药分发给各部,其卓越的疗效更是让所有人都赞不绝口,更是对范正更是赞不绝口。 范正既是将军,又是神医,更是寻得上好的伤药为一众伤者医治,这让各部勇士作战更加勇猛。 原本对宋军颇有怨言的滇东南各部,再得到了邪医范正价值万贯的订单之后,态度立即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成为了范正死忠追随者。 “邪医范正!” 杨邦乂看到这一幕,不由眉头紧皱,范正的行为再一次刷新了他对其邪医外号的理解。 若是范正不重视人命吧!他作为医者,哪怕是最低贱的西南小部落的夷人都会得到他亲手医治,更是制作出疗伤圣药大理白药,分发给各部让其治疗外伤。 而如今鄯阐府外,滇东三十七部和西南夷各部犹如蝗虫一般,在鄯阐府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而范正却熟视无睹,甚至有意造成此等行为。 “邪医范正到底是看重生命还是漠视生命,难道医者真的如此冷血么?” 杨邦乂心中凝重道。(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六章 兵临大理城 蝗灾! 乃是任何时代、任何王朝,都是最为严重的自然灾难,其破坏力巨大让无数人为之惊叹。 蝗灾一起,铺天盖地,哪怕是人类动物一齐努力,在数量无穷无尽的蝗虫面前,依旧是徒劳无功。 范正记得后世有一场声势浩大的蝗灾,从非洲跨越海峡,飞过沙漠,一路飞行万里,所到之处所有国家无一幸免。 在后世科技如此发达的时代,依旧对蝗灾束手无策,可见蝗灾的危害性。 而如今大理的‘蝗灾’终于成型,越来越多的乌蛮部落加入劫掠之中。 原本乌蛮和白蛮就有仇怨,在此之前,白蛮掌控着权势没少欺压乌蛮,尤其是高家,其主动崛起正是建立在乌蛮的血泪之上,如今终于有机会报仇,所有人都杀红了眼。 整个鄯阐府内,滇东三十六部和西南夷各部在富庶的鄯阐府疯狂劫掠,甚至两方相互竞争,以争夺更多的‘食物’和地盘。 更甚者两方都是一群小部落组成,两者之间内部更是一盘散沙,相互之间同样也有竞争和冲突。 这种情况下,简直是和蝗虫的生活习性一模一样。 “邪方以人为蝗成了!” 看到这一幕,杨邦乂彻底的心神口服,他没有想到范正竟然仅仅只用一万禁军两万厢兵,竟然在大理席卷近二十万的人马甘愿为宋军驱使。 随着范正以人为蝗的邪方成功,这场蝗灾彻底的失控,随着鄯阐府的被劫掠一空,被贪婪和杀戮所蒙蔽的各部开始向威楚府迁移。 所过之处,所有白蛮无一幸免,所有乌蛮同样面临选择,要么毁灭,要么加入滇东三十六部的队伍参与劫掠,这让这场‘蝗灾’的规模更大了几分。 在铺天盖地的劫掠下,威楚府毫无抵抗之力,甚至宋军根本没有出手,威楚府的首府威楚城就在铺天盖地的攻击下,仅仅坚持一天,被一战而下。 紧接着是弄栋府,在日益庞大的‘蝗灾’面前,更小的弄栋府直接沦陷,根本没有掀起任何浪花,直接被劫掠一空。 至此,整个大理府的大门已经彻底打开。 消息传出,整个大理城陷入恐慌之中。 “局面怎么会崩坏至此!” 大理皇宫内,高升泰直接傻眼了! 他没有想到邪医范正所率领的乌合之众竟然给大理造成如此大的伤害,先是纵容西南夷劫掠石城郡,又借助一众西南夷的乌合之众,打败鄯阐府的军队。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范正竟然策反了和高家有仇的滇东三十六部,里应外合攻破了鄯阐府城! 高升泰还不及悲伤自己弟弟之死和高家封地鄯阐府成为一片废墟,大理形势更加崩坏,近十万西南夷各部和数量相差无几滇东三十六部犹如蝗虫一般,铺天盖地的向大理拥来。 “大理危亦!” 高升泰心头滴血,就算此战他们能够击退宋军,经历过如此大规模的烧杀劫掠,大理也将实力大损。 白蛮和乌蛮的矛盾必将再次加剧,大理的国力将会一落千丈。 “邪医范正!” 高泰明双眼通红,咬牙切齿道。 他们到底还是小看了邪医范正,哪怕是战力无双的种朴和兵强马壮的大宋枢密使曾布加在一起也没有邪医范正对大理造成的伤害大。 此刻的高家父子才明白,世人相传邪医范正金身不破,而且邪方药到病除。 如今邪医范正从东路进攻大理,显然又是一个邪方,而这个邪方同样正中大理的要害。 “启禀相国大人!陛下请相国和大将军前去商议军事!”一个通报传来,打断了父子二人的悔恨。 如今大理朝堂之上,高家父子掌控军政大权,高升泰为大理国相,高泰明为大理大将军,掌控着军权,然而二人明显感觉到,随着高家的鄯阐府被攻破,滇东三十六部讨伐高氏,高家的权势大为削弱,朝臣开始转向支持段正淳,这让段正淳的权柄大增。 “老夫父子这就前去!”高升泰撑着虚弱的身体强撑道。 高升泰原本身体就不好,全靠大宋医家的医方调养,这才得以延年益寿,如今又骤然听到了鄯阐府被破的局面,更是差点病倒。 “见过国相大人!” “见过大将军!” …………………… 二人一路进宫,所遇之人皆恭敬行礼。 “见过陛下!” 二人径直来到皇宫正殿,对着段正淳躬身行礼。 段正淳一脸惊慌道:“相国大人,已经军报传来,有匪军前锋已经进入了大理境内,恐怕不日即将抵达大理府!” 如今东路军的成份太过于复杂,既有宋军,也有西南夷,更有滇东三十七部和被裹挟加入的乌蛮!只能用匪军统一称呼。 这些匪军实在是太狠了,白蛮集中的大理四府被劫掠一空,他们却早已经死伤惨重,而如今已经有前锋进入大理府境内,恐怕这些如同蝗虫一般的悍匪必将席卷整个大理府全境。 更让段正淳忧心忡忡的是范正所带领的东路军乃是宋军三路大军中最弱的一支,北部的西路军和北路军更加的强悍,若非有金沙江天险,早已经攻打进入大理城下,这一次怎么看大理都是亡国之相。 “启禀陛下,匪军中至少有十万之多乃是滇东三十六部,若是陛下能够将其招降反水,或许能够逆转形势,一举击败东路军!”一个大理臣子建议道。 大理众臣心中一动,大理段氏和滇东三十六部皆是盟友关系,此次滇东三十六部跟随宋军烧杀劫掠,打的旗号就是清君侧。 段正淳怦然心动,眼神却不禁飘向一旁的高家父子,脸色一肃道:“此计不可,滇东三十六部受到邪医范正蒙蔽,攻破鄯阐府,犯下了死罪,又岂能将其招降。” 一众大臣顿时苦口婆心道:“陛下莫要意气用事,滇东三十六部乃是受到邪医范正蒙蔽,并非真的想要反叛,如今我大理被宋军三路进攻,眼看就要亡国,又岂能在意这等小事。 “小事?” 高泰明心中怒火中烧,因为滇东三十六部,二叔战死,鄯阐府被攻破,留在鄯阐府的高家家族几乎被屠戮一空,如今却被百官说是小事。 高泰明正要发火,却被高升泰一把按住道:“诸位大臣所言甚是,高家和滇东三十六部的恩怨只能算是私仇,而大理的生死存亡才是大义,为了大理的安危,高家愿意对着苍山和洛水发誓,于滇东三十六部化干戈为玉帛,前尘往事一概既往不咎。” 高升泰看得很清楚,如今一众大理臣子早已经被宋军吓破了胆,若不分化匪军,二十万匪军一旦涌入大理府,非但大理城不保,就连整个白蛮部落都将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那时整个大理才到了灭亡之时。 更重要的是高升泰如果不愿意放下仇恨,那就是代表其置国家大义于不顾,恐怕将会遭到群臣的抛弃,恐怕会彻底失势。 以如今的局面,一旦高家被大理君臣抛弃,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相国大人英明!我等佩服!” 大理众臣松了一口气,对高升泰躬身道。 高家父子权势滔天,尤其是高升泰又曾经谋朝篡位,极有手段,若非危急关头,他们必定不会得罪高家,而如今大理危急,想要拉拢滇东三十六部,那就只有让高升泰先低头。 “相国大人受委屈了!” 段正淳眼中闪过一丝愕然,他没有想到高升泰竟然如此隐忍,让他的谋划大为落空。 高升泰摇了摇头道:“老臣一生所做之事,无不是为了整个大理,如今大理生死存亡之际,别说是让老臣低头,就是砍下老臣这颗头颅去平息滇东三十六部的怒火,老臣也束手就擒。” 高升泰口中慷慨激昂,若是没有一旁高泰明警告的眼神,恐怕任谁都认为其乃是忠臣,而不是一个曾经谋权篡位的枭雄。 “相公大人言重了,相公乃是大理的中流砥柱,朕又岂能自毁江山!”段正淳连忙表态道。 高升泰环视一圈,所到之处,大理众臣无不低下头颅。 “虽然可以招降滇东三十六部,然而大理却不可将希望寄托在这些乌蛮身上,老臣认为大理需要做两手准备,一个是让大理城周围的百姓尽可能的收拢入大理城,以加强大理城的防守实力,各堡寨加强防备,小的堡寨全部聚集在一起,来不及的立即隐藏进入林莽之中,以免被匪军劫掠。”高升泰吩咐道。 “相国大人英明!” 一众大臣躬身,此刻的高升泰经过一连串的操作,重新拿回主动权。 “还有,既然宋军东路军已经进入大理府境内,那就代表着大理城已经不再安全,大理需撤回回来北方的主力用来拱卫大理城。”高升泰继续安排道。 “撤回北方的主力!” 满朝大臣不由一阵惊呼,谁也没有想到高升泰的计划竟然如此疯狂,一旦如今大理的主力北方一带阻击宋军,一旦撤回主力,那就代表着轻松让宋军主力攻打下大理城。 高升泰点了点头道:“如今我大理的兵力有限,而宋军又远道而来,必然粮草不济,水土不服,只要能够守住大理城,我大理方有可能反败为胜。” “可是如此一来,我军岂不是被大宋三路大军包围?”段正淳皱眉道。 高升泰不以为然道:“虽然是三路大军包围,然而西路军和北路军正在北部,而东路军则在大理城南部,我大理城北有龙首关,南有龙尾关,西有苍山天险诸葛,东有洱海相阻隔,宋军进攻大理城,只能强攻龙首关和龙尾关,而两大天线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攻破!” “龙首关和龙尾关!” 听到高升泰此言,满朝文武大臣都顿时信心大增。 虽然高升泰调回大军有稳定权力的打算,然而其眼光却依旧毒辣,很明显,经过多次战斗,无论是野战还是普通城池,皆敌不过大宋火药武器的威力。 大理想要阻挡宋军,那就必须借助龙首关和龙尾关的天险,彻底挡住宋军,只要龙首关和龙尾关不被攻破,大理城就会高枕无忧。 而龙首关和龙尾关在建成数百年之间,从未被人攻破过,这让大理君臣顿时底气大增。 “就依相国大人之策!”段正淳一如之前,对高升泰言听计从。 …………………… 大理府和,所有城寨几乎空无一人。 东路军的以人为蝗的战术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大理府,再加上高升泰的一系列安排,大理百姓要么堕入林莽,要么躲入大型城寨,更甚者大理城周围的百姓,直接躲入更加安全的大理城。 “竟然躲了!” 当东路军进入大理府,整个大理府坚壁清野,所到之处竟然空无一人,这让乘兴而来的西南夷各部大为失望,各部之间甚至还有退兵的想法。 “将军这该如何是好?” 杨邦乂皱眉道,他可是知道范正执行的乃是以人为蝗的邪方,而如今他们这群蝗虫大军一窝蜂拥到了大理府,却发现原本天下最富裕的大理府竟然空空如也。 一旦蝗虫没有了食物,那最终的结果只有两个,一个是蝗虫向更远的地方迁移,另一个则是蝗虫自相残杀。 范正不以为意道:“谁说没有食物,虽然大理府坚壁清野,大理百姓隐藏入山林,然而无论是滇东三十六部还是西南夷皆对林莽极为熟悉,只要有心,就能足以找到藏起来的百姓。 再说,很多小型村寨聚集成大型的堡寨,虽然其变得更加难啃,但是获得收益同样巨大。 杨邦乂皱眉道:“就怕这些匪类欺软怕硬,想要劫掠,又想要保存实力。” 这一路的劫掠太过于顺利,以至于滇东三十六部和西南夷各部都大发横财,而人一旦富裕起来,就会吝啬性命,不愿意拼杀。 更甚者,随着大理城传来段正淳的旨意,高家承诺对滇东三十六部既往不咎,化干戈为玉帛,整个滇东三十六部顿时人心大乱。 一时之间,原本势如破竹的东路军竟然有崩盘的迹象。(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七章 龙尾关 随着大理府坚壁清野,劫掠变得越来越困难了,而各部的缴获也越来越少,尤其是粮草方面更是紧缺。 目前整个东路军的人数二十万人马,每天的用度都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再加上不劳而获,劫掠而来的东西往往不被珍惜,这群乌合之众经过大肆劫掠,又如蝗虫一般快速推进,一路上大肆消耗和糜费,根本没有太多的存粮, 而如今在大理劫掠出现困难,这让东路军的补给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杀!” 在一处大型村寨前,原本横行无阻的西南夷各部终于受到了最坚决的抵抗。 宋军最主要的任务是攻打城池,当然也会独占城池的好处,宋军中并不缺少粮食。 若是滇东三十六部遇到乌蛮部落让其献上粮草钱财或许会放弃一马,粮食短缺并不严重。 而西南夷各部则是烧杀劫掠,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而且他们携带劫掠来的大量财富,本身就很是沉重,自然携带的粮草也会相应的减少,因此缺粮问题最严重的就是西南夷各部。 遇到如此大型的村寨,一旦攻破定然能够解决西南夷各部缺粮问题,西南夷各部立即对其猛攻不已。 村寨的大理百姓自然知道一旦村寨被攻破,留给他们的将会是何等的结局,当下,哪怕是伤亡惨重,甚至是寡不敌众,依旧死战不退,接连击退西南夷各部的进攻。 被逼无奈之下,杨昌春只好奉上重金求助宋军。 “轰!” 随着一声巨响,村寨的土墙自然比不上城池高墙,就算匆忙加固,也防御极其有限,被火药武器很快炸塌。 大理百姓看到土墙被轰塌,不由露出一丝绝望,他们并非是战士,大多都是普通百姓,有的开始心怀死志继续拼杀,也有人开始失散奔逃,坚固的防线开始崩溃。 “给我杀!” 当下,西南夷各部顿时士气大涨,一拥而上,攻入整个村寨。 “粮仓起火了!” 忽然一声惊呼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只见堡寨被攻破之后,更有绝望之人,直接点燃了粮仓,意图来个鱼死网破。 “立即救火!” 杨昌春脸色一沉,立即下令道。 当下,大量的人手前去救火,他们之所以强攻村寨,就是为了获得充足的补给,若是粮仓被烧了,那他们强攻村寨就失去了意义。 好在,大理水源充沛,再加上西南夷各部极力救援,这才堪堪救下来一小半的粮食。 “这点粮食根本不够用!” 闻讯赶来的范正,站在被抢救出来的粮食面前眉头紧皱道。 杨邦乂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这点粮食根本不够供应西南夷各部,就算宋军未雨绸缪,提前囤积下来大量的粮食,恐怕依旧支撑不了多久。 “来人,召集西南夷各部和滇东三十六部族长议事。”范正大手一挥道。 “是!” 立即有宋军领命而去。 “我等见过范将军!” 没过太久,西南夷各部和滇东三十六部族长联袂而来,泾渭分明的站成两排。 范正环视一众头人,直接开门见山道:“本将军听说大理段正淳传出消息,赦免诸位的劫掠之罪高升泰对着苍山洱海发誓,要和滇东三十六部化干戈为玉帛。” 滇东三十六部顿时坐卧不安,此消息传开之后,整个滇东三十六部人心浮动。 范正开门见山道:“尔等的担忧和心情范某能够理解,甚至诸位现在放弃东进,回归各部范某也能理解,绝不横加阻挠。” 滇东三十六部的族长不由心中一喜,讶然的看着邪医范正。 “不过!诸位可以想一想尔等这一路前来,手中所沾染的白蛮的血债有多少,这滔天的仇恨难道真的可是一张圣旨可以化解的么?诸位真的不怕大理城秋后算账么?” 滇东三十六部的族长顿时脸色难堪,刚才的欣喜顿时不翼而飞,他们自然清楚这一路劫掠所造成的杀孽,这等仇恨恐怕百年也化解不了。 “可是段氏和高氏已经对着苍山洱海发誓,不会再追究了。” 一个族长患得患失道。 “对着苍山洱海发誓!” 范正噗嗤一笑道,“这等儿戏之事,尔等也信?” 磨弥部的蒙提凝重道:“范将军有所不知,苍山洱海乃是大理的神山神海,所有对其发誓之人都必须做到,否则将会受到上苍惩罚,更会被人唾弃。” 其他各部纷纷点头,很显然对苍山洱海的誓言十分信服! 范正嗤之以鼻道:“在汉人中,有一个名人名叫司马懿,其乃是西晋的开创者,当年其造反之时,也曾经对着大汉的洛水发誓,结果其掌权之后,屠戮了所有反对者,尔等真的将希望寄托在高氏这等乱臣贼子的誓言之中,别忘了,如今的大理城依旧是高家在掌权,更别说鄯阐府的高家子弟尸骨未寒。” “洛水之誓!” 顿时滇东三十六部族长的族长陷入了沉默,他们可并非大字不识的乌蛮,反而具备一定的学问,再加上大理非常仰慕大宋文化,对于大名鼎鼎的洛水之誓有所耳闻。 而恰巧,曾经的洛水之誓和和现在苍山洱海之誓言极其相似,都是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所发的誓言,如此一来,顿时让高氏的苍山洱海的誓言可信度大大降低。 杨邦乂不由对范正佩服的五体投地,高氏发出苍山洱海之誓本已经让滇东三十六部人心浮动,而如今范正用洛水之誓作为对比,顿时让苍山洱海之誓言信用大降,至少三十六部的族长不敢让身家性命寄托在虚无缥缈的誓言之上。 “多谢范将军指点,我等险些上了高家的当!”蒙提主动配合道。 滇东三十六部中,若说有谁最不相信高氏的誓言,恐怕就数磨弥部的蒙提,他和高家有血海深仇,又主动里应外合攻破了鄯阐府,日后其他各部或许可以躲过清算,而他磨弥部恐怕难逃一劫。 “不错,此乃高升泰的缓兵之计罢了!我等万万不可中计!”滇南各部也纷纷附和道。他们主动配合蒙提里应外合攻破鄯阐府,又劫掠一番,再加上邪医范正给他们滇南各部下达了万贯的三七订单,他们的利益早就和宋军绑在一起。 其他各部也顿时犹豫不决,毕竟他们如今杀了如此多的白蛮,又劫掠了如此多的财富,再加上洛水之誓的前车之鉴,这让他们犹豫几分。 范正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将目光转向一旁的西南夷各部。 “听说西南夷各部已经劫掠了足够的钱财,准备打到回府了。”范正悠悠的说道。 刹那间,滇东三十六部眼神炙热的看着西南夷各部。 宋万章脸色尴尬道:“如今我西南各部已经出征数月之久,族人早就思乡已久,难免会有些波动。” 范正点了点头道:“诸位若有想回归的,范某也不会阻拦,如今我东路军已经到达大理府,想必北方还有西路军和北路军十万精锐宋军,也已经进入大理府,宋军南北夹击,定然能够为大理段氏匡扶正义,灭掉高氏这等乱臣贼子!”范正毫不在意道。 “十万精锐宋军!” 顿时所有人都心中一凛,他们自然知道宋军的真正主力乃是北路军,他们能够一路畅通无阻,并在大理腹地搅个天翻地覆,就是因为北路军和西路军在牵制大理军队的主力。 而且他们亲眼见到邪医范正带领一万禁军两万厢兵就有如此强悍的战力,若是邪医范正和大宋十万精锐禁军汇合,那西南夷各部将会变得若有若无了。 “不过!尔等也应该知道大军的处境,如今粮草短缺,如果西南各部要提前回去,恐怕要自己筹备粮草。”杨邦乂配合道。 “自己筹备粮草。”西南各部的首领不由脸色一变,他们可是一路跟随宋军出征,自然知道这一路有多长,从大理府到矩州将近两千里路,要是没有粮草他们如何穿越这两千里的长途跋涉。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尔等一路抢劫,难免也会有漏网之鱼,据后方有消息传出,那些幸存的白蛮人开始集合,准备复仇。” 范正又道出一个坏消息。 “幸存的白蛮人!”宋万章脸色一变,他们自然知道自己一路上所犯下的滔天罪恶,那些幸存的白蛮人对他们恨之入骨,他们跟随宋军大部队行军,自然不惧他们。 若是他们分散退兵,恐怕会陷入白蛮人的重重包围之中,若是最为强大的四大部落还好,尤其是小型西南夷部落,恐怕根本无法穿越两千里的林莽回到西南各部。 看到一众小部落纷纷打了退堂鼓,杨邦乂不由对范正佩服的五体投地,尤其是那些幸存的白蛮人,不少都是宋军攻下城池之后有意保留下来的,一方面对比西南夷和滇东三十六部的残暴,彰显宋军的仁慈,另一方面则是彻底断了西南夷的退路。 杨昌春脸色一变,立即道:“范将军说笑了,我等奉命跟随大军出征,又岂能半途而废,自然会誓死跟随范将军!” 杨昌春见风使舵,如今范正稳定住滇东三十六部,又用粮草和白蛮幸存者堵住了小型部落的退路,他们四大部落若是强行撤退,非但会彻底得罪宋军,自身恐怕也会陷入重重危机。 而如今摆在西南夷各部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跟随宋军一鼓作气,攻占大理,获得充足的粮草之后方可安全的撤退回西南夷各部。 “可是据说大理城有龙首关和龙尾关两大险关,自从建成之后,从未被攻破,当年大唐十万强兵就是在龙首关下全军覆没。若是…………。”杨昌春担忧道。 其他族长也是心中一凛,尤其是滇东三十六部更是对龙首关和龙尾关久闻大名,自然知道这两个关卡是何等的易守难攻。 范正闻言,却不为所动,自信一笑道:“我等一路西进,所遇的坚城数不胜数,然而又有哪一个坚城能够在火药的攻击下幸存,此次段氏龟缩在大理城内,正好给我等一网打尽的机会,此战,大理城一战而下。” “火药武器!” “一战而下!” 一众族长不由微微颔首,他们亲眼见证了火药武器的威力,更是见识过在火药武器下,一座座坚城被攻破。 看到范正如此自信,他们纷纷认为,范正必定有威力更强的火药武器,一举攻破了龙尾关和大理城。 而唯独副将杨邦乂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宋军一路西征近两千里,一路上所遇的城池不少,再加上为了奖励,也会帮助西南夷各部用火药破村寨,如今所剩的火药武器,恐怕已经所剩无几了,恐怕根本不能支撑重兵防守龙尾关和大理城。 然而杨邦乂并没有将顾虑道出,他一路见识到了范正的无敌邪方,对范正早就心服口服,既然范正豪言能够对大理城一战而下,那就一定能够将大理城一战而下。 “传令!火速进军,兵发大理城。”范正下令道。 他用尽了后手,终于将滇东三十六部和西南夷各部稳住,自然要兵贵神速,一路推进到大理城下。 “遵命!” 当下,近二十万人马快速向大理城推进,一路上各部尽一切可能搜寻粮食,好在大理之地物产丰富,很多百姓都躲了起来,依旧还留下不少可食用的之物,再加上他们大多都习惯生活在林莽之中,知道各种稀奇古怪的食物,节省了大量的粮食。 一旦遇到大型村寨,哪怕是宋军所剩的火药武器不多,依旧毫不吝啬使用,攻破大型村寨,为这群乌合之众搜寻到一批粮草。 然而随着距离大理城越来越近,所遇到的大型村寨就越少,随着最后一座村寨被攻破,所有的粮食全部都被劫掠一空。 东路军再遇到的皆是一座座空空的村寨,所有人的都知道这些百姓都躲入了大理城内,当下,东路军不由加快行军,朝着大理城方向而去。 直到一座险关挡住了大军的去路——龙尾关!(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八章 宋跨革囊 西路军! 金沙江西岸!宋军云集! 种朴和姚雄率领大军从吐蕃出发,一路上连连克敌,屡破重镇。 然而却被阻挡在金沙江天险之外,好在宋军早已经平定了吐蕃,又有吐蕃的粮草支持,宋军这才没有了后顾之忧。 “金沙江太过于险要,大理军又提前收走了所有船只,更在对岸布置了重兵防守,我等若是强行渡江,恐怕被半渡而击,会有全军覆没的风险。” 看着波涛滚滚的江水,种朴白头发都愁出来了,他一路前来,发现大理国承平已久,士兵训练荒废,根本不堪一击,然而他没有想到,真正阻止宋军前进的步伐的不是大理守兵,而是长江天险。 “可是现在打造船只也来不及了!更别说还有大理军的重兵防守。”姚雄皱眉道,他们西路军所带的大多都是西北边军和吐蕃的仆从军,全部都是旱鸭子,对于渡江根本束手无策。 “若是范太丞在,定然能够找到渡河的良方?”种朴扼腕叹息道。 他现在不由怀念范正的邪方,从平夏城战争,到组建铁浮屠和拐子马,击败青塘,再到执行南下大迂回战略,二将利用范正的邪方可以说无往而不利,更是屡获战功。 直到如今在金沙江外被阻隔,这让他们不禁更加怀念范正的邪方。 “可惜范太丞如今应该正在东路攻打鄯阐府!”姚雄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若是有范正的邪方在,他们恐怕早就渡过了金沙江。 然而却知道根据朝廷的消息,范太丞带领少数人马,正在执行斡腹之谋,在东路奇袭大理,现在恐怕根本顾不上他们。 当下,二人只有苦思冥想,寻求渡江的契机。 “启禀将军!吐蕃又送来了一批牛羊,以供大军食用!” 忽然,一个士兵前来禀报。 “好!” 种朴松了一口气,有了吐蕃的粮草,这让他们有了继续寻找战机的底气,不至于仓促渡江,让宋军陷入被动。 种朴再一次对范正解放农奴的邪方佩服的五体投地,此刻的宋军才能换来吐蕃方面的全力支持。 “不过我们必须尽快想出渡江之策,和曾枢密使汇合,否则恐怕会有失期之忧。”姚雄担忧道。 他们在金沙江外已经阻隔太久了,若是继续耽误下去,恐怕会耽误中路军约定好合围大理城的军期。 种朴心中一突,也明白宋军不能在金沙江再耽误下去,当下思索道:“如果范太丞在,他会什么邪方?” 二人心中思索,开始按照邪医范正的思路计算渡江的计划。 邪医范正的邪方虽然出乎意料,但是并非无迹可寻,同样也是运用现有的材料出其不意,二人还是四下张望,准备利用现有之物,寻找渡江的机会。 “造船、竹筏” 很快,二人将一个个计划演练,最后却一一否定。 因为造船太慢,竹筏太轻,根本无力支撑大军渡江。 忽然,种朴将目光放在吐蕃送来的牛羊之上,顿时眼睛一亮。 “将军要用牛羊渡江,牛羊连水性都不通,怎么帮助我军渡江。”姚雄眉头一皱道。 种朴自信一笑,将手中喝完了的水囊伸手一抛,抛入了滚滚的金沙江上,而水囊漂浮在水面上,随着水流远去。 “这!” 姚雄若有所思道。 种朴朗声道:“牛羊的确不能渡江,然而我等只需将牛羊斩杀,取其完整的革囊,往里面吹气封住口子,再配合竹筏使用绳索牵引,足以支撑宋军度过汹涌的金沙江。” 想要渡江可并非只有人就可以,还需要渡江所需的粮草、武器、战马,利用革囊足以让竹筏的承重力大增,足以支撑宋军渡河。 “此计可行!”姚雄顿时眼睛一亮。 革囊在北方并不罕见,黄河两岸的百姓度过黄河的时候都是将羊宰杀,取其革囊渡过黄河,而如今宋军拥有如此多的牛羊,所取革囊足以供应渡江所需。 “哈哈哈!宋跨革囊!此计一出,定然会让举世震惊,我等必将名垂青史!”种朴兴奋道,他一直都是作战勇猛,乃是一介将才。 如今用邪医范正的思维解决了渡江的麻烦,必将成为一代名帅!将帅虽然只有一字之差,然而地位却是天差地别。 “那末将就提前恭喜种相公!”一旁的姚雄恭惟道。 一旦种朴为帅,他可以顺利成长成为一路主将! “哪里,还早着呢?”种朴谦虚道,然而嘴角里的笑容怎么也掩盖不住。 当下二人对视一眼,迫不及待的开始宰杀牛羊,制作革囊准备渡江。 随着一个个牛羊被斩杀,在军中伙夫高超的手艺,一张张完整的革囊被取了出来。 很快宋跨革囊已经准备完毕,看着稳妥的渡江工具,二将顿时摩拳擦掌。 大理军一定想不到他们找到了渡江之法,宋军渡江之后,可以给大理军一次奇袭,彻底让这场宋跨革囊的奇计,一战成名。 “报!启禀将军!大理军已经撤退!”正当种朴带领宋军准备用革囊渡江之时,斥候突然带回一个好消息。 “什么?” 种朴二人不由一震,他们没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想到了渡江破敌的良方,竟然被一拳打在了空气上。 当下宋军加速渡江,果然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大理军早已经不战而退。 “怎么回事?”姚雄大为不解道。 原本负责防守东路军的大理军竟然主动撤军了,放任他们轻易渡江,这根本不合常理。 种朴脸色凝重道:“大理军不战而退,恐怕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曾枢密使带领的中路军已经攻到了大理城下,高氏这才将守军全部撤回大理城。” 他想来想去,恐怕只有这唯一的可能。 姚雄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我们失期了!”种朴大为失落道,他原本以为这一次自己想出宋跨革囊的奇计,定然能够立下大功,却没有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姚雄也是无奈一叹,当即和种朴带领大军,立即向大理城快速推进。 “启禀将军,前方发现中路军的踪迹!” 然而二将带领大军才走不远,斥候就匆匆来报。 “中路军!” 二将闻言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连忙下令让西路军快速赶上,和曾布率领的中路军汇合! 中路军自然也发现了西路军的踪迹,早已经停下来等着他们。 “我等见过枢密使大人!” 二将来到中路军军帐,见到曾布躬身行礼道。 “不是尔等最先达到大理城!” 曾布见到二人从后方赶来,不由诧异的说道。 曾布作为枢密使,率领中路军从成都出发,却迎来了占据地理优势的大理军骚扰,这些大理军熟悉林莽,每每都偷袭中路军,给宋军造成不小损失。 曾布一路上剿抚并用,虽然进展缓慢但是胜在稳妥。 然而他遇到了和种朴同样的疑惑,那就是原本抵抗坚决,骚扰不断的大理军,竟然一夜之间,突然撤退,这让曾布大为不解,也认为是种朴的西路军率先攻打到大理城下。 “啊!我等还以为是枢密使大人率先攻到大理城下。”种朴讶然道。 “既然不是我等攻打到大理城下,那大理军为何会突然撤退。”姚雄大为不解道。 三人这才面面相觑。 “西路军!” “范太丞!” 三人忽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 “这怎么可能?”曾布难以置信道。 他也得到过朝廷发来的战报,对范正提出的斡腹之谋大为欣赏。 然而任谁都知道斡腹之谋最多在大理腹地造成破坏,再加上范正带领的仅仅是一群乌合之众,并非最为精锐的大宋禁军,怎么可能会攻打到大理城之下,更让高氏忌惮的撤回所有军队,全力防守大理城。 两路大军一路南下,抓到一些落单的大理百姓,从他们语焉不详的消息中,这才打听到了东路军的状况。 “以利相诱,蛊惑西南夷各部劫掠大理,利用滇东三十六部和高家的矛盾,攻破鄯阐府城,以人为蝗,席卷整个大理,集结二十万人马,直逼大理城” 随着一个个震惊的消息传来,曾布和种朴三人不由目瞪口呆,三路大军中,只有东路军实力最弱,然而东路军的战果最多,率先攻入大理府。 “立即加速前进,进攻大理!” 当下,两路大军默契的加快行军速度,一路横推,朝着大理府而去。 “好一个雄关!” 当两路大军最终来到大理城的北大门龙首关的时候,看着胸围险要的关隘,不由惊呼道。 “据说大唐十万府兵就是折戟在这龙首关外!”曾布看着雄壮的龙首关,脸色凝重道。 龙首关高达六丈,四周有五道城墙,和五个门,再配合苍山洱海的天险,足以让所有来犯之敌有去无回,当年赫赫无敌的唐军就是败在这龙首关之下。 种朴冷笑道:“唐军虽然无敌,但是却只是血肉之躯,然而我大宋却拥有火药武器,早已经今非昔比,此战大理必败无疑。” 大宋一路过关斩将,火药武器功不可没,这让种朴攻破此关多了很多信心。 “范太丞如今在哪?”曾布问道。 姚雄回答道:“有消息说,范太丞已经集结西南夷和滇东三十六部约二十万,屯兵在大理城南部的龙尾关。” “二十万人马!” 曾布和种朴回头看了看自己一方人马,两路军加在一块也不到十万人,而范正只带领一万禁军两万厢兵,竟然裹挟了二十万人马,而且据说几乎所有的战斗都是西南夷和滇东三十六部主动打头阵,宋军的损失可以说忽略不计。 反观他们被利用大理守军利用林莽进行偷袭,损失亦是不小的数字。 “枢密使大人,如今大理城已经成为瓮中之鳖,还请曾大人下令,进攻龙首关!”种朴和一众宋将纷纷下令道。 一众宋将纷纷迫不及待,他们一路前来,所立战功寥寥无几,而东路军却一路过关斩将,席卷整个大理腹部,这让立功心切的宋将心痒难耐。 唯有一战攻破龙首关,灭掉大理城,方可让彰显他们的功劳。 而对于范正东路军,无论是曾布和种朴都不认为其能攻破龙尾关,毕竟范正率领的乃是一群乌合之众,让其劫掠村寨和小城池还行,根本不可能下死力攻打同样显赫的龙尾关。 真正有能力攻下大理城只有他们中路军和北路军。 曾布看到极为险要的龙首关,郑重的摇了摇头道:“不!此关易守难攻,再加上高氏早已经将大量的守军和民壮撤回龙首关内,防守力量大大加强,哪怕是宋军拥有火药武器,恐怕依旧难以成功,以老夫看,还是以劝降为主。” “劝降?”种朴皱眉道。 曾布自信道:“不错!若是仅仅是我等攻到龙首关下,大理君臣定然心存侥幸,不愿意投降,然而如今范太丞携二十万人马席卷整个大理腹地,大理只有一城之地坚守,破城乃是迟早的事情,我军对其进行劝降,定然成功的几率大增。” “倒也可以一试!”种朴和姚雄二人缓缓点头道。 毕竟眼前的龙首关实在是太过于高大,而且北面城墙只有六百步,宋军想要攻城,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强攻,更别说龙首关里外五层的特殊构造,宋军想要攻下龙首关,哪怕拥有火药武器,恐怕也将会死伤惨重。 若是能够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让大理君臣投降,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当下,曾布立即派遣使者,进入大理城,前去劝降。 而此刻的大理城一片恐慌,南北两方被宋军团团围住,一旦被攻破,大理将会遭到灭顶之灾。 就在此刻,一个传令兵匆匆而来禀报道:“启禀国相,启禀陛下,大宋枢密使曾布派来使者。” “枢密使曾布?” 大理君臣不由一愣,三路大军中,虽然邪医范正对大理造成的破坏最大,但是要论兵力强大,还当数曾布率领的中路军,更别说曾布的官位最高。 段正淳心中一动,大手一挥道:“来人,宣大宋使者!” 很快,宋军使者到达大理皇宫。(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九章 攻打龙首关 “大宋官家向大理陛下问好!” 大理皇宫内,在大理君臣虎视眈眈之下,大宋使节怡然不惧,彬彬有礼道。 “兵临城下!大宋官家就是这样问好的?” 段正淳还没有说话,性格火爆的高泰明怒气冲冲道。 因为大宋的出兵干涉,整个鄯阐府被攻破,高家的根基被毁,高泰明自然对大宋恨之入骨。 大宋使节冷笑道:“若非高家谋朝篡位,危害朝纲,大宋又岂能出兵匡扶正义。” 高泰明顿时气结,他没有想到大宋使节竟然在大理朝堂 高升泰冷声道:“大理的事情,轮不到大宋干涉!” 大宋使节傲然道:“我大宋乃是天朝上国,大理乃是大宋的藩属国,大理段氏多年向大宋进贡,大宋自然要为段氏出头。” 段正淳顿时脸色尴尬,若非大宋出兵干涉,恐怕高家不会轻易将皇权还给段氏,然而大宋也安好心,借助大理内乱之际,出兵大宋有吞并大理的势头。 段正淳干咳一声道:“既然国相大人已经将皇位还给段氏,大宋天兵是否可以退兵,朕愿意奉上重礼相谢!” 段正淳打着圆场道,如今段氏虽然篡权,但是毕竟已经立下了苍山洱海之誓言,还权给段氏,而大军压境的宋军才是大理最大的敌人,为此,段正淳最终和高氏共进退。 大宋使节叹息道:“大理难道未曾读过史书,高氏这等乱臣贼子的话尔等也能信,更别说荒谬至极的苍山洱海誓言,当初司马懿同样立下了洛水之誓,结果还不是照样翻脸,夺了曹魏的江山。” 大理朝堂更是满脸尴尬,他们可不是滇东三十六部的头人对大宋史书一知半解,几乎所有的朝臣都精通大宋文化,自然明白司马懿和洛水之誓,相对比之下,谁能保证大宋兵马一走,掌控大理军政大权的高氏不会立即翻脸,如同司马懿一般将谋朝篡位。 段正淳不由脸色尴尬,问题是他也心中无底。 高泰明怒不可遏道:“小小的使节竟然挑拨我君臣关系,来人,斩杀宋使,以报我宋军杀我大理百姓之仇。” 当下,一队士兵涌上朝堂,准备将大宋使节推出殿外斩杀! 大宋使节闻言哈哈一笑道:“看来大宋出兵果然没错,大理朝廷早已经是高氏的天下,未经大理陛下的点头,竟然当朝斩杀两国使臣。” 高泰明顿时愣在那里,他没有想到大宋使臣如此牙尖嘴利,竟然死间段氏和高氏。 段正淳顿时脸色不悦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高将军莫要冲动。” 高升泰心中一沉,朗声道:“启禀陛下,大宋兵马杀我大理百姓无数,如今有兵临大理,意图吞并大理之意图,还请陛下下令斩杀宋使,为我大理百姓报仇,以定军心!” 高升泰老而弥辣,顿时明白段正淳不愿意斩杀宋使,哪怕日后大宋攻入大理城,段氏也有退路,左右不过是从高家的傀儡换成大宋的傀儡罢了! 然而高家却没有退路,只有斩杀大宋使节,裹挟段正淳和大理上下一起对抗大宋。 大宋使节自然明白高升泰的打算,当下道:“高大人的处境在下能够理解,在汉人的史书上,有无数权臣死无葬身之地的例子,我要是高大人,在下也不敢轻易放弃手中的权力。” 高升泰顿时脸皮一抽,大宋使节直接在朝堂之上将段正淳和高家的脸皮直接刮了下来。 段正淳也是脸色讪讪,正如他心中怀疑高氏会是否重新篡权,高家也心有疑虑,万一日后段氏掌权,恐怕高家将会受到清算,毕竟谁也不敢将身家性命赌在别人一念之间。 满朝大理臣子一片沉默,这样的道理人人都懂,然而谁也没有当众说出来,如今被大宋使节当众点破窗户纸。 大宋使节哈哈一笑道:“而大宋前来,就是为了解决段氏和高氏的烦恼,只要尔等开城,由大宋作保,让尔等体面的结束这场君臣之争。” 段正淳顿时怦然心动,段氏如今就是高家父子的傀儡,可以说朝不保夕,既然如此,何不投降大宋,或许能够保存段氏。 高升泰豁然抬头直视大宋使节道:“我等开城投降,任由大宋吞并大理,这就是大宋的计划!” 事到如今,大宋使节并无讳言,直接道:“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大宋需要集结全力对付辽夏,如今已经连克青塘吐蕃,不可能任由大理在大宋后方,日后大理并入大宋,诸位皆是大宋之臣,尤其是高氏必将受到朝廷重用。” 如今大理众臣微微点头,他们对此早有预料,范正都是作为臣子,自然当谁的臣子都一样。 段正淳乃是傀儡皇帝,从来没有真正掌控大权,对于皇位也并没有太多执着,而高家父子却神色挣扎,高家在大理说一不二,他们乃是大理的真正主人,更别说高升泰曾经篡位登基,早已经将大理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一旦投降,真正损失最大的就是大理高氏。 高升泰纵声大笑道:“高家世世代代乃是大理臣子,宁愿身死也不愿做大宋臣子,老夫一生都奉献给大理,今日就斩杀大宋使节,以表老夫为段氏守住国运之心。” “国相大人三思!”段正淳连忙劝说道。 如今大理城已经被大宋南北夹击,恐怕朝不保夕,若是斩杀大宋使节,日后破城,恐怕会招来宋军的报复。 高升泰傲然道:“老臣知道陛下并不相信于我,然而陛下要相信老臣对大理之心,此事老臣就独断朝纲一次,此战若是击退宋军,老臣命令高氏彻底还权,世代效忠段氏,若是此战失败,让宋军的怒火皆于老夫一人之身,不会牵联诸位。” “国相大人!” 大理君臣不由惊呼,脸色繁杂的看着一脸决然的高升泰。 大宋使节不由心中一慌,他没有想到大宋已经南北夹击大理城,高升泰竟然还敢斩杀于他。 “高升泰,我大宋十万大军就在大理城下,尔等若是动在下一根汗毛,其后果尔等承担不起。”大宋使节冷笑道。 高升泰冷笑道:“龙首关易守难攻,自从建成之后,从未被攻破,当年大唐十万大军就在龙首关下全军覆没,更别说,武力孱弱的大宋,此战我大理必胜。” 当下,高泰明迫不及待的将大宋使节压下,想要直接斩杀大宋使节,彻底将大理君臣绑在高氏的战车之上。 大宋使节顿时冷汗直流,生死关头,他突然急中生智,灵光一现道:“就算龙首关从未被攻破,然而龙首关呢?据说仅仅被数万人的蒲甘国攻破,并和大理签下城下之盟。” “龙尾关!” 高泰明的动作不由一滞,龙尾关在数十年前曾经被南方的蒲甘王朝攻破,并攻到了大理城下,逼迫大理皇室签下城下之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这才让蒲甘国撤军。 大宋使节看到有机可乘,当下连忙道:“邪医范正如今率领二十万大军兵临龙尾关,其行事极为邪魅,唯有曾布枢密使才能约束于他,既然高氏愿意做大理的孤臣,那在下也愿意做大宋的孤臣,只是若是大宋二十万大军攻入龙尾关内,没有曾枢密使的约束,恐怕整个大理城内所有人都将无一幸免。” “无一幸免!” 整个大理君臣不由一寒,他们素来知道大宋君臣奉行礼仪之邦,哪怕大理将大宋的使臣斩杀,只要城破之后,他们投降大宋,定然可以保全己身。 然而邪医范正却不然,其一路东来,虽然宋军如同北路军和西路军一样,除了破城并无主动造就杀孽,然而其裹挟大量的蛮人,纵容其烧杀劫掠,一路上造就了无边的杀孽,让邪医范正的名号在大理止小儿啼哭。 “将军三思!”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此乃自古的规矩。” 一众大理臣子闻言大惊,连忙劝阻,若是高泰明斩杀大宋使节,日后邪医范正攻破龙尾关,纵容二十万悍匪劫掠大理城,恐怕他们所有人都无法幸免于难。 “不可能,龙尾关的确曾经被攻破,但那是因为大理处于内乱守兵不足,这才给了蒲甘国机会,经此一役,大理早已经加固了龙尾关,绝非人力所能攻破!”高泰明色厉声荏道。 大理早就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终于弥补了龙尾关这个弱点,而且邪医范正仅仅有嫡系三万宋军,其他的都是乌合之众,根本不可能跟随邪医范正在龙尾关下送死。 大宋使节幽幽一叹道:“他可是邪医范正,其邪方从未一败,曾经大宋有无数人质疑邪医范正,而无一不被打脸。” 大理君臣不由默然,哪怕他们在大理,依然对邪医范正久闻大名。 见到用邪医范正恐吓有效,大宋使节心中一动道:“对了!因为邪医范正大理主动退军,宋军这才能顺利到达龙首关下,那邪医范正可曾派来使者劝降?” 高泰明不由脸色一变,怒斥道:“你乃将死之人,还敢打探军情!” 大宋使节怡然不惧道:“在下已经是将死之人,难道还不能满足一下好奇心。” 高泰明和高升泰对视一眼,后者缓缓点头,大宋使节想要从他们口中得到情报,而他们同样也想从大理使节口中得到邪医范正的情报。 高泰明这才点头道:“邪医范正带领二十万人马仅仅驻扎在大理城外,并未劝降,也并未攻城!” 大宋使节冷笑道:“二十万人马吃喝用度每天有多少,而且我想大理定然会坚壁清野,邪医范正定然不会获得太多的粮草,然而邪医范正却不急不躁,非但没有用二十万大军逼迫大理投降,也并未利用人数优势一举攻城!何也?诸位难道不觉得奇怪么?” 大理君臣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看到邪医范正并没有大举攻城,他们也曾暗自庆幸,然而经过大宋使节一说,他们才发现邪医范正的举动是多么的诡异。 “那你认为邪医范正为何如此!”段正淳急切的问道。 大宋使节苦笑道:“世人无人能够猜测到邪医范正的举动,只有等其邪方一出,世人只能为其惊叹。” 大宋使节此言并未有丝毫的偏向,而是发自肺腑所言,邪医范正的邪方从未一败,而且让人匪夷所思。 高升泰脸色一变,立即下令道:“传令下去,立即加强对龙尾关的防御,重点防备邪医范正的火药武器。” 邪医范正一路东来,火药武器破城无数,在大理君臣看来,邪医范正想要攻破龙尾关,恐怕最强大的力量就是火药武器。 当下,高泰明领命,看着即将被斩首的大宋使节皱眉道:““父亲,宋使该如何处置。” 高升泰眉头一皱,看着满朝君臣期盼的目光,最终还是妥协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将其送出龙首关,告诉宋军,我大理绝对不会投降。” 大宋使节不由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只感觉后背冷汗淋淋,他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竟然借助邪医范正的名号捡回了一条性命。 然而他看着高泰明匆匆离去的身影,不由冷笑一声,邪医范正的邪方能够被你所能破解,那就不会有邪医范正偌大的名声了。 看到使节安全归来,曾布迫不及待的问道:“大理君臣可曾愿意投降?” 大宋使节摇了摇头道:“段正淳似乎有降意,而高氏父子坚决不降,妄图斩杀下官,坚定满朝君臣抵抗大宋之心,好在下官急中生智,用范太丞的名号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大宋使节现在还心有余悸,从现在开始,他定然对邪医范正推崇备至。 曾布和种朴姚雄二人听到邪医范正的表现,不由眉头一皱,他们自然知道以大宋目前的火药武器的威力,恐怕根本无法攻破龙首关和龙尾关这等险关,哪怕加了糖的也不行。 “我等无法猜测范太丞的邪方,目前唯一能做的进攻龙首关,牵制大理的兵力。”种朴脸色凝重道。 曾布点头道:“或许范正乃是虚张声势,其真正的意图乃是故布迷阵,故意麻痹敌人,等待中路军和西路军破城。” 在他看来,范正乃是乌合之众,而他所带领的都是精锐的宋军,而且邪医范正拥有的火药武器,在他的军中同样只多不少。 而且曾布心中颇有不服气,三路大军中,他所带领的将士最多,走得也是最为平坦的北路,可是谁能想到竟然范正从东路一路过关斩将,率先攻到了大理城下。 若是让范正率先破城,那他必将颜面无光。 “攻破龙首关!” 曾布大手一挥,对着龙首关正中下令,种朴和姚雄有宋跨革囊的奇计,邪医范正有斡腹之谋的妙计,而他曾布将攻破从未被破城的龙首关来完成自己的丰功伟业。(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章 邪方:翻越苍山 十日前! 大理城南,龙尾关下!二十万大军云集! 整个龙尾关顿时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数十年前,南方的蒲甘王朝攻打大理,哪怕带着仆从兵也不过是十万左右,可是谁曾想到,这一次竟然二十万兵马再次兵临龙尾关。 “范将军!” 西南夷各部和滇东三十六部各部头人,齐聚宋军大帐,准备商议进攻龙尾关之事。 “如今我等有二十万人马,当年蒲甘国攻打大理最多也不过十万兵马,将军只需一纸降书,宣扬赦免高家父子,就能让段正淳乖乖出城投降。”宋万章意气风发道。 这一路上,他们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早已经让他们养成了自大的习惯,更别说他们足足有二十万人马,大理城败局已定,段正淳若是识趣,定然会乖乖的投降。 磨弥部蒙提摇了摇头道:“可惜大理城内真正掌权的并非段正淳,而是高升泰父子,其下令坚壁清野,又集结重兵固守龙尾关,恐怕不可能轻易投降。” “不错,当年龙尾关被攻破还是因为大理主动出兵大败,才被攻破龙尾关,而真正的龙尾关,从未被攻破过。”另一个乌蛮部落头人凝重道。 西南夷各部自然愿意劝降,如此一来,他们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占领大理,获得最大的利益。 而滇东三十六部则不愿意劝降,因为一旦高家父子投降,那就失去斩杀高家父子的借口,假以时日,他们定然也会受到高家的报复,惟有高家父子伏诛,才能让滇东三十六部安心。 范正点了点头道:“劝降乃是下下之策,高家父子根本不愿意失去手中的权力,更别说大理知道我军粮草不多,定然会故意拖延时间,消耗我军粮草,到时候,高家父子不愿意投降,我军粮草不足,恐怕会有全军覆没的风险。” 众人不由心中一凛,关于大军的粮草问题,他们自然心中清楚,越是靠近大理城,获得粮草的难度就越大,单单以他们自己的粮草,恐怕撑不了多久。 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快速破城,方可解决大军的粮草危机。 蒙提朝着范正恭敬道:“如今之计,那就只有用大军攻城,我等有二十万人马,再加上范将军手中的震天雷相助,定然会如鄯阐府一般一战而下。” 蒙提对宋军的火药武器可以推崇备至,如此强大的火药武器,慨然能够一举攻破龙尾关。 西南夷各部也心中一动,不由的看向范正,如此一来,也是一个破城之法。 范正双手一摊道:“强攻龙尾关乃是中策,一来龙尾关乃是一道险关,想要强攻,必定会死伤惨重。更何况范某一路东来,利用火药武器开路,消耗颇多,最近又为了为大军筹集粮草,连续用火药武器攻克大理重镇,现在宋军手中的火药武器也不多了,一旦消耗殆尽,恐怕再难攻破龙尾关。” “什么,火药武器不多了!” 一众族长头人一阵惊呼,谁也没有想到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宋军最强的武器竟然不多了。 蒙提脸色阴沉道:“范将军该不是故意消遣我等吧!当初我等有意退兵,范将军是承诺可以一击破城,如今非但不劝降,反而连火药武器也不多了,难道要用我等的血肉之躯来攻破这龙尾关。” 整个军帐内,所有人都脸色凝重。 如今大军粮草不足,火药武器不多,若不能短时间攻破龙尾关,恐怕将会有全军覆没的危机。 他们都亲眼见过龙尾关,若是用血肉之躯攻打龙尾关,恐怕需要用无数人命去填,而他们各部之间互不隶属,恐怕根本不可能拼命去攻打龙尾关。 所有族长头人都有些急躁,他们当初就是相信邪医范正有一击破城之方,如今劝降和火药这两个方法皆不可取,这让他们心中顿时浮躁起来。 播州杨氏杨昌春看到邪医范正平静的脸庞,心中一动道:“范将军曾言劝降乃是下策,强攻乃是中策,想必定然会有一击破城的良方。” 刹那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范正身上。 范正不答反问道:“大理为了如此狂傲?所依靠的不就是大理城的天险,北有龙首关,南有龙尾关,东有洱海,西有苍山,可以说集天险于一身。” 众人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任谁遇到了大理城这等四面皆有天险之地,恐怕都会束手无策,当年的大唐十万精兵就是全军覆没在龙首关下。 “唐军的前车之鉴足以证明,强攻龙尾关并不可取,那我们是不是调转方向,换一个方向进攻。”范正道。 “换一个方向进攻,难道我们还能从洱海游过去!”蒙提皱眉道。 大宋大军来犯,大理早有防备,早已经将洱海的船只收缴,宋军现在打造船只恐怕也来不及了,就算勉强打造少量的船只渡过洱海,恐怕也只有送死的份。 范正平静道:“既然洱海不行,那就苍山方向呢?若是我军穿越苍山,绕过龙尾关,直插大理城,大理城必定一战而下。” “穿越苍山!” 顿时军帐中,西南夷各部和滇东三十六部皆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想到邪医范正的邪方竟然是穿越苍山。 “苍山?苍山更是险峻,终年积雪不化,崇山峻岭绵延不绝,…………。”蒙提对于苍山之险可谓是滔滔不绝,而且苍山乃是大理神山,更是对其极为敬畏。 范正看着终年不化的积雪的苍山,冷笑道:“在大宋有一种说法叫灯下黑,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却不知这世间最安全的地方,或许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最安全的地方是最危险的地方!”众人顿时不解的看着范正。大理以苍山天险为屏障, “灯下黑!” 杨邦乂豁然一动,将目光投向终年积雪的苍山。 范正起身,遥望苍山,只见苍山山峰终年积雪不化,而他们在山脚下,却温暖如春。 “苍山的确是极为险峻,然而那仅仅是主峰罢了,各峰之间呢,并非没有可供穿越之途径!如果我等从诸峰之间的山间穿越苍山,定然可以一举攻下大理城。” “穿越苍山!” 所有人都不由惊呼出声,谁也没有想到邪医范正的邪方竟然如此邪魅,他竟然想要穿越苍山,如此一来,就让大理两大雄关形同虚设。 “怎么可能?苍山从来没有被大军穿越过!”蒙提难以置信道。 “之前没有被穿越,并不代表不能被穿越,当下,范正拿起一个地图,上面赫然是苍山的地形图,当下道:“如果我军能从石门关出发,只需翻过苍山,此后就再无险峰!足以直达大理城下。” 范正记得忽必烈就是从石门关穿越苍山,直接攻打到大理城下,一战平定大理,而且后世翻越石门关后,曾经建设一个占地极为广阔的大理苍山世界地质公园,既然是公园,那自然是地势不会太过陡峭,乃是最为适合翻越苍山之处。 “或许可行!这处主峰并无积雪,可见地势颇低。”杨昌春眼睛一亮道。 虽然翻越苍山颇有风险,但是和攻破大理城获得的巨大收益,足以让人为之疯狂。 “那可是苍山,山脚下毒虫遍地,山顶上寒风凛冽,更别说还有不少陡峭之地,就算强行从石门关翻越过去,恐怕也会死伤惨重。”蒙提忧心忡忡道。 他经常生活在林莽之中,自然知道大理深山林莽的恐怖,恐怕稍有不慎,就会毙命。 蒙提一提到深山林莽的恐怖,几乎所有的头人都脸色一变,不由心生畏惧。 范正朗声道:“范某自然知道深山林莽的恐怖,如果是久在中原的宋军,范某或许会放弃这个计划,然而诸位则不然,尔等经常生活在西南林莽之中,林莽虽然恐怖,但是诸位并非没有应对之法。” 滇东三十六部和西南夷各部不由脸色浮现一丝傲然,几乎所有的西南各族都和深山林莽打交道,并非不能在深山中存活。 “再则诸位莫非忘记了范某的外号,邪医!”范正傲然道。 “邪医范正!” 众人佩服的看着范正,一路上,他们可是亲眼见证了邪医范正的诡异之处。 “在下虽然号称邪医,但是也是一个医者,医者最大的作用就是救死扶伤,范某正是其中的佼佼者,以范某的良药,再加上诸位多年在林莽中的经验,翻越苍山不足为虑。”范正傲然道。 “邪医良药!” 一众乌蛮和西南夷微微点头,他们可是亲身经历过邪医范正所创的大理白药的神奇,哪怕在平常中必死的外伤,经过邪医范正用酒精消毒,再敷上大理白药,竟然一个个神奇的康复。 更别说还有不少人被邪医范正亲自用神奇的医术医好,众人自然对邪医范正的医术极为信任。 “此计可行!” 杨昌春眼睛一亮道。 无论是宋军还是乌蛮和西南夷单独翻越苍山,恐怕都会损失惨重。 然而要是让邪医范正的良药和乌蛮和西南夷在林莽中的多年经验,足以征服苍山的最低峰。 一旦翻越苍山,他们就能如同神兵天将一般,骤然出现在大理城外,那时大理将会如同一个待宰羔羊一般,任他们予取予夺。 滇东三十六部和西南夷各部顿时怦然心动,邪医范正的邪方翻越苍山的确是最简单,最有效,而且一击破城之方。 “是主动强攻重兵把守,胜负未知的龙尾关,还是选择翻越苍山,一击攻破大理城。”范正将最终的选择摆在众人面前。 “我等誓死跟随范将军!”一众族长纷纷摩拳擦掌道。 很显然,范正的翻越苍山的邪方打动了他们,此邪方一出,大理城极有可能一战而下。 “好!但凡参与翻越苍山的将士,本将军重重有赏,而且可以优先瓜分大理城的财富!”范正郑重许诺道。 顿时所有族长呼吸一促,所有人都知道大理有一大半的财富都集中在大理城下内,如果能够曾经也是此战,他们的收获,恐怕将会超越之前所有的总和。 当下,滇东三十六部和西南夷各部踊跃要求参与翻越苍山计划,甚至吵得不可开交。 “好了,所有部落都可以参与,不过要全部都是经常穿越林莽的好手。”范正一锤定音道。 越是熟悉林莽蛮夷,越能在苍山林莽中存活下来,到达大理城的士兵将会越多。 “可是苍山终年积雪,石门关后的龙泉峰虽然地势较低,但是山顶的夜晚定然极为寒冷!”蒙提皱眉道。 虽然他们已经定下翻越苍山的奇计,然而真正需要准备的东西还有很多。 范正镇定自若道:“宋军如今的装备除了冷锻甲之外,就是棉甲,而棉甲非但可以防御还可以抗寒,再让士兵多带一些衣服,足以让抵御山顶酷寒。” 范正大手一挥,将宋军的棉甲全部装备到翻越苍山的将士身上。 “山路难走,带上足够的酒精和大理白药!以防不测,杨将军,此次翻越苍山由你率军。”范正安排道。 虽然此战西南夷和滇东三十六部都齐心协力,然而最终主导还需大宋精锐,而杨邦乂则是最佳人选。 “末将领命!”杨邦乂凝重道。 此战恐怕是大理最后一战,他若是成功,必将在一战成名。 “还有战马不可能翻越苍山,你携带足够的火药武器,此战务必一战功成。”范正安排道。 “是!” 杨邦乂应声道。 看到宋军已经下了足够的血本,西南夷各部和滇东三十六部纷纷献言建策。 “深山林莽蛊虫众多,所有将士必须用黄泥裹住所有裸露的皮肤。” “单单黄泥并不足以保证完全,林莽中毒蛇毒虫遍地,脚部和腿部必须用竹条或者树皮包裹,如此轻便不影响走路,又能防御毒蛇偷袭。” “我等并不精通石门关地形,可以攻破一个石门关附近的山寨,让其老练的猎人带路翻越苍山。” “还需要携带足够的绳索。” ………………………… 一众头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为此行献言建策。 很快,一个个良方脱颖而出,众人惊讶的发现,此行有极大成功的可能。 随着东路军商议完毕,一个三万人的队伍悄然的向石门关的方向出发,二十万的人马仅仅少了三万人,根本没有引起任何龙尾关守卫的警觉。 甚至就算龙尾关的守卫发现,也只会认为这支队伍乃是为了劫掠粮草,根本想不到一支奇兵即将从天而降,直接攻击大理城。(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一章 大理城破 苍山! 乃是大理城最天然的屏障,被大理百姓誉为圣山,几百年来一直保护着大理城,从未被外敌攻破,苍山居功至伟。 在大理国上到达官贵人,下到普通百姓发誓的时候都会以苍山起誓,胆敢违背的话注定会被人唾弃终身。 然而今日,一支军队正在创造一个奇迹,那就是翻越大理圣山苍山,再来一次斡腹之谋,直接攻击苍山背后的大理城。 “沙沙沙!” 寂静的丛林中突然传来一阵阵响动,将附近的飞鸟虫兽一一惊走。 不久后,一队皮肤涂满黄泥,皮肤黝黑的乌蛮穿行在林莽中,这是翻越苍山的开路先锋,都是磨弥部最擅长在林莽好手。 只见他们手持利刃,沿途的所有阻碍行走的荒草藤蔓都被清理,为后续大军趟出一条可供行走的小道。 “小心!”蒙提怒吼一声,当下揉身而上,一片刀光闪过,一个狰狞的蛇头应声而落。 “过山峰!”磨弥部的乌蛮惊呼道。 过山峰乃是这条毒蛇的称呼,在后世过山峰还有一个大名点点的称号,那就是眼镜蛇,后世很多人认为眼镜蛇乃是外来物种,可惜,眼镜蛇在华夏自古就有,而且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过山峰。 过山峰的毒性极为强烈,一只过山峰的毒液足以毒倒一头大象,在西南林莽都是让人闻之色变的毒物,很显然开路的磨弥部惊扰了这头过山峰,才有今日之灾。 要知道哪怕蛇头被砍掉,依旧能够咬人,蒙提不敢怠慢,直接上前将过山峰的蛇头捣碎,这才挖一个坑,将蛇头掩埋这才放心。 “危险解除,通知后面的弥勒部,该他们开路了!”蒙提松了一口气,这才下令道,若非蒙提反应快,恐怕今日又将有一个族人不保。 在林莽中开路颇有风险,自然是各族轮流进行。饶是磨弥部经常生活在林莽之中,又做了充足的准备,才前进不过十余里,却已经伤了三个人了。 好在他们携带有不少良药,这三人材堪堪捡回一条命,但是也只能原路返回,无缘此次翻越苍山了。 见到邪医范正的药物有效,众人对翻越苍山的多了几分信心。 很快,弥勒部的族人上前,然后是其他各部的好手轮番开路,一路上过关斩将,然而越到深山,风险就越大,虽然有装备和良药,但是意外总是猝不及防,很快就出现了死亡现象。 “就地掩埋!继续前进!”杨邦乂强令道。 各部人马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毕竟任谁都知道林莽的危险,他们选择加入翻越苍山的计划,就已经有了面对死亡的准备,在林莽中死人乃是家常便饭,再说和攻破大理城获得巨大的收益,这点风险并不算什么。 然而林莽的毒虫瘴气仅仅是障碍之一,除此之外,崇山峻岭、悬崖峭壁才是翻越苍山最大的障碍。 “打上隼钉!放下绳索。”在一座陡峭的山坡前,杨邦乂有条不紊的指挥着。 看着简单易攀爬的隼钉顺利的被钉在峭壁之上,杨邦乂不禁对范正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发现范正从进入大理府之后,定然已经想到了翻越苍山的邪方,才会提前收集铁器,打造如此多的铁制隼钉,以及各种奇怪看似使用的攀爬工具,这才让大军的翻越苍山大大便利。 否则单凭这些陡峭的山体,就能让大门损失惨重。 有了西南夷和滇东三十六部的林中好手的开路,再加上提前一系列的准备,大军顺利度过洗马池,随后大军利用隼钉翻越苍山。 “我等竟然真的翻越过苍山!” 站在峰顶,感受凌厉的劲风,东方山脚下的大理城和洱海清晰可见,杨邦乂激动不已,邪医范正再一次印证了他的邪方无敌。 西南夷各部和滇东三十六部的人手,同样激动不已,在邪医范正提前准备下,他们翻越苍山的并未遇到后世元军翻越苍山的穷途末路的窘境,大军损失的人马仅仅一二百人,他们就已经翻越了苍山。 看着苍山的东部,他们可以清楚的看到,东部的地势更加平缓,以他们的一路来的经验,足可以轻易克服。 “大理城唾手可得!”西南夷各部激动不已,一旦攻破大理城,他们这批人将会分得最大一份利润。 “高家父子必死无疑!”滇东三十六部同样眼神凌厉,唯有高家父子死去,滇东三十六部才能彻底安心,当然趁机劫掠一番白蛮,滇东三十六部的乌蛮同样也是乐见其成。 “出发!兵发大理城!” 稍作休息,杨邦乂下令道。 当下,大军立即开始有序下山,虽然说,上山容易下山难,然而苍山东面坡度相比于西部大缓,虽然多费一些力气但是却并没有生命之危。 经过一天的时间,他们终于穿越了苍山东面的林莽。 透过密林,杨邦乂看着大理城外良田阡陌,完全就是一副世外桃源的场景,完全想象不到大理城的南北方向皆有大军围困。 而大理城自然也想不到已经有一支军队已经翻越苍山,一举攻到了大理城外的密林中。 “此战必须一战功成,磨弥部假扮猎户,宋军假扮其中,携带火药武器,务必不能让大理城门顺利关闭。”杨邦乂郑重道。 他将攻打城门的重任交给磨弥部,一来磨弥部乃是乌蛮,在外表上和白蛮并无太大的区别,甚至语言都是相通的,最有机会接近大理城门;二来磨弥部和高家乃是死仇,若是大军中谁最希望灭掉高家父子,那就当数磨弥部莫属。 “磨弥部领命!”蒙提郑重道。 这一次为了亲自灭掉高家,同时讨好宋军,蒙提更是亲自加入翻越苍山的大军之中,然而看到大军顺利的翻越苍山,而且损失微乎其微,蒙提对范正的敬畏更深几分。 而且此战过后,大宋将会是这片土地的主宰,无论是为了斩杀高家父子,还是为了提高在宋军心中的地位,蒙提都将尽全力。 杨邦乂满意的点了点,继续安排道:“磨弥部出发之后,一刻钟之后大军跟进,重甲者在前,棉甲在后,所有人马一起冲锋,务必要一战攻下大理城。” 大理城也依靠苍山而建,穿过密林距离苍山仅仅有五里地,这对这些精心挑选出来的精锐来说,五里地的一个急行军就能到达。 “我等遵命!” 所有人都纷纷领命道。 他们已经承担了翻越苍山的巨大风险,如今到了收获的时候,现在任何阻挡在大军面前的敌人都将会撕成粉碎。 “出发!” 随着大军养精蓄锐结束,杨邦乂一声令下,率先带领三百磨弥部和宋军联军装扮成猎户,朝着大理城西门而去。 而大军则在一刻钟后,立即出发,不再掩饰身形,全力朝着大理城急行军。 “这是!”一众大理百姓目瞪口呆看着从天而降的大军。 密林距离大理虽然只有五里,但是却在大理腹地,再加上大理实行坚壁清野,让大量的百姓撤到大理城,所遇的百姓并不在少数。 一开始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反而看到大军直扑大理城,顿时一股不妙的想法涌上心头。 “宋军来袭!” 一个大理百姓率先反应过来,顿时满脸惊恐道。 “这是大宋东路军! 看到这群带有明显乌蛮特征的宋军,其他百姓闻言一震,心中的恐惧顿时浮现出来。 大宋三路大军,最为恐怖的就是邪医范正的带领的东路军,其跟随宋军的西南夷各部和滇东三十六部更是魔鬼,攻城掠寨、到处劫掠,杀人无数。 如今东路军攻破了大理城下,那他们的下场恐怕………………。 当下一众大理百姓开始四下奔跑,有的聪明的开始拖家带口,带着粮食准备躲入苍山密林中,也有不甘者,想要向大理城去报信示警。 各部自然也看到了这些意图报信的百姓,当下毫不犹豫的搭弓射箭,将其直接射杀,顿时引起更大的慌乱。 然而,饶是如此,有机灵之人,骑着马匹朝着大理城而去。 “杨将军!” 跟随翻越苍山的还有杨昌春,见状不由眉头一皱道,若是大理城提前得到了警报,提前防御,而缺少攻城武器的他们恐怕将会损失惨重。 杨邦乂摇头道:“无妨,提前出发的磨弥部将会有所准备。” 果然,纵马前去报信的大理百姓看到甩掉东路军,才刚刚松一口气,一旁状似无意的闲散乌蛮突然抽刀,一刀砍在马蹄上。 顿时,疾驰的大理马中刀,顿时一声哀鸣,重重的倒在地上,而马上的骑士直接被甩飞出去,被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眼看出气多进气少。 然而磨弥部的乌蛮并没有大意,直接上前了结其性命以绝后患。 大理的抵抗颇为顽强,短短五里路,足足有数十匹马朝着大理城狂奔,妄图通风报信,好在都被提前布局的东路军,一一化解。 而越距离大理城近,前往报信的大理骑士就越多,就连提前布局的磨弥部也都拦不住了。 “敌袭!” 一个大理骑士最终坚持到大理城外,奋力高呼出声,最终倒下。 “怎么可能会有敌袭,我大理有龙首关和龙尾关两大雄关,又有苍山洱海这等天险,宋军难道还能飞过来不成。”西城门守将心中不以为然。 然而下一刻,他立即就呆在那里,只见更远处一支黑压压的军队直扑大理城,而如今的大理城不可能有如此军队,更不可能从西方苍山方向而来。 “敌袭,立即关闭城门!”守将顿时亡魂大冒,立即下令道 然而城门极为沉重,再加上还有很多百姓大为惊恐,想要涌入大理城内避难,更加延缓了关闭城门的进度。 大理守将见状大惊,直接挥刀砍翻数个涌入城内的百姓,妄图快速关闭城门。 “进攻!” 早已经到达大理城门前的蒙提见状,毫不犹豫下令道。 刹那间,一颗颗冒着烟的震天雷,朝着城门飞去。 “轰轰轰!” 毫无防备的西城门守军顿时死伤惨重。 “震天雷,果真是宋军!”西城门守将心中大震,他没有想到真的是宋军攻城。 然而他根本没有接到龙首关和龙尾关告急的军报,再加上宋军是从西城门进攻,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这群宋军乃是翻越苍山。 “快,务必关上城门!”西城门守将大急,当下率领守军全力准备关上城门,如今大理城士兵大多都在龙首关和龙尾关,然而在皇宫中,还有一支掌控在高泰明手中的皇城军,只要能够关闭城门,撑到皇城军来援,或许可以让大理城渡过难关。 然而蒙提又岂能让其如愿,他们此行携带了足够的震天雷,当下,一颗颗震天雷飞出,顿时让刚刚聚起的大理守军击溃,再度延缓了守军关门的速度。 蒙提顺势杀到了西城门下,两方都明白城门乃是关键,如果大理守军关闭城门,他们就有守住大理国的希望,越来越多的守军前来支援。 而蒙提这边,同样奋不顾身,只要他们阻止大理守军关闭城门,撑到后面大军赶到,那大理城必破无疑,否则他们将会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两边都没有退路,直接针锋相对。 大理守军所依赖源源不断的援军和对守护大理的使命,一次次不惜伤亡逼退蒙提。 而蒙提一方所穿的都是大宋的精心准备的冷锻甲,更有火药武器相助,一次次顶住大理守军的冲击。 然而蒙提一方毕竟人数较少,再加上大理守军不惜代价,一步步将宋军逼迫出城门。 眼看大理城门一点点的关闭,蒙提一方顿时心如急焚。 忽然数颗冒着浓烟的震天雷从城门缺口处飞入西城门,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东路军来了,大理城破了!” 浑身是伤的蒙提露出一丝微笑。 “轰轰轰!” 随着一连串的爆炸,大理城门关闭的速度骤然大降,随后大批的东路军赶到,原本快要关闭的大理城门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推开。 在震天雷威慑和宋军攻破城门的情况下,大理守军的抵抗意志终于崩溃,开始四散奔逃。 “杀!” 东路军终于杀入大理城内。 大理城自从南诏建成以来,数百年来从未被人攻破,如今终于轻易的败在邪医范正的邪方上。(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二章 龙首关降 大理皇宫内,君臣正在紧锣密鼓的商议防守宋军要事。 “启禀陛下,宋军多日攻打龙首关,我军借助龙首关天险,非但轻易击退宋军,更让宋军损失惨重。”大理朝堂之上,高泰明傲然道。 宋军大举进攻,甚至动用火药武器,大理守军借助龙首关天险,屡屡击退宋军。 此战他若能击败大宋的北路军和西路军,重现当年南诏覆灭唐军之举,那他在大理的威望定然可以扶摇直上,甚至一举攻破宋军的问题, “高将军威武!” 群臣纷纷附和道。 段正淳心中浮现出一丝无奈,此战过后,如果大理获胜,高家父子的声望定然达到顶点,而大理段氏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 “那龙尾关方向呢?”段正淳问道。 顿时高泰明脸色一沉,龙首关外宋军大举进攻,让他并不担心,而邪医范正在龙尾关外按兵不动却让他如芒在背。 世人皆知,邪医范正善于邪方,而且其邪方金身不破,如今邪医范正坐拥二十万兵马,却在龙尾关外按兵不动,这简直是违背了所有兵法。 “陛下放心,龙尾关的险峻并不亚于龙首关,只要邪医范正胆敢进攻,定然让其损失惨重,而麾下的乌合之众,必将分崩离析。”高升泰安抚道。 “我军能够主动出击,击溃东路军这群乌合之众。”段正淳皱眉道。他们能够想到的事情,邪医范正又岂能想不到。 高泰明脸色尴尬道:“如今宋军攻打龙首关,很多守兵都已经前往北方防守,龙尾关的守军防守有余,进攻不足,更别说邪医范正麾下足足有二十万人马,或许引诱大理守军出击,重现当年龙尾关被攻破的旧事,这或许正是邪医范正的邪方所在。” 如今大理势弱,又被大宋南北夹击,也就是说宋军可以失败很多次,而大理守军只要失败一次,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这更让大理守军投鼠忌器。 “但愿如此!” 段正淳无奈,如今大理的处境只能固守。 大理君臣一想到龙首关和龙尾关的险峻,顿时心中大定,毕竟龙首关和龙尾关可是保护了大理数百年,又经过屡次修缮和加固,想要正面攻破,根本不可能。 “继续打探军情!一有消息立即回报!”高升泰对着儿子吩咐道。 “是!” 高泰明躬身领命,正要走出皇宫,这一次他要亲自前期龙尾关,会一会大名鼎鼎的邪医范正。 忽然,一个侍卫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一脸惊慌道:“启禀将军,西城门示警!” “西城门?” 大理君臣不由一愣,愕然的看着前来示警的侍卫,如今宋军正在围攻龙首关和龙尾关,而龙首关和龙尾关地处南北方向,根本没有西城门。 侍卫一脸惊慌道:“是都城西城门示警,有上万宋军正在争夺西城门!” “上万宋军争夺西城门!”整个大理君臣顿时如遭雷击。 “不对,你是说宋军正在攻打西城门?” 高升泰眼神一凝,对着传讯的侍卫喝问道,若是宋军突破龙首关或者龙尾关,最先攻打的应该是南城门和北城门,不可能是西城门。 “正是如此,宋军偷袭西城门,宋军甚至还使用了震天雷。”传讯侍卫点头道。 在他离开的时候,西城门大门还未关闭,而宋军就已经距离城门很近,再加上震天雷的威力,连他都清楚,西城门极有可能保不住了。 “震天雷!” 大理君臣心头一颤,既然使用了震天雷,那就代表真的是宋军悄无声息突破了龙首关和龙尾关。 “怎么可能?龙首关和龙尾关怎么可能被无声无息攻破!”高泰明不由一震,难以置信道。 以龙首关和龙尾关的天险,哪怕宋军拥有火药武器,想要轻易攻破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更别说他们根本没有接到龙首关和龙尾关告急的军报,宋军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突破两大险关,攻打西城门。 “难道宋军还能飞过龙首关和龙尾关不成?”段正淳惊怒交加道。 刚刚高泰明才向他保证,龙首关和龙尾关固若金汤,而转眼间宋军竟然攻打到了大宋西城门。 高升泰苦笑道:“宋军并没有突破龙尾关和龙首关,既然宋军最先攻击的城门乃是西城门,那就代表宋军突破的乃是大理城的西方屏障——苍山!” “苍山!” 所有人都不由一震,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看着宫外高耸入云,终年积雪不化的苍山,上千年来苍山一直庇护着这片土地,可是谁能想到有朝一日,敌人竟然翻越苍山而来,给大理致命一击。 然而众人能够位居朝堂,自然并非傻子,恐怕高升泰之言乃是惟一的答案,宋军就是翻越苍山而来。 “报!敌军攻破西城门!” 忽然有一个侍卫传来一个噩耗,顿时让大理君臣慌乱一片。 谁能想到大理最为信赖的龙首关和龙尾关并没有攻破,反而大理城最先陷落,此事若是传出去,大理恐怕是最大的笑话。 “邪医范正,邪方无敌!果然名不虚传!” 高升泰只觉得天晕地旋,踉踉跄跄就要倒下,他本来就身体不好,全靠人参续命以及宋理之战爆发,让他强撑下去,如今大理都城被攻破,他终于再也撑不下去了。 “父亲!” 一旁的高泰明大惊,连忙扶住高升泰。 “国相大人!” 段正淳和一众大理君臣也纷纷涌上前来。 高升泰看着段正淳虚弱道:“翻越苍山定然是邪医范正的邪方,攻入大理的定然有西南夷和滇东三十六部,否则不可能如此轻易度过苍山,这些部落一路上烧杀劫掠无恶不作,大理百姓必将遭难。”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能够保住陛下和大理百姓,那就是向大宋枢密使曾布投降。” “向大宋枢密使曾布投降?” 大理君臣不由默然,当初反对投降大宋最为坚决的就是高升泰,而如今率先投降的竟然还是高升泰。 高升泰苦笑道:“我等未杀大宋使节,总算保留最后一丝情面,而大宋枢密使曾布乃是大宋士大夫,奉行仁政,不同于邪医范正行事无所不用其极,如果老夫所料不差,邪医范正定然是用大理城的财富才能让滇东三十六部和西南夷各部归心效命,让东路军二十万人马进入大理城,………………。” 大理君臣心头一颤,一想到东路军蝗虫过境一般的惨状,此战大理城被攻破,恐怕整个大理城生灵涂炭。 “来人,按照国相大人的吩咐,前往龙首关向大宋枢密使曾布投降,让其尽快入主大理城维持局面。”段正淳一咬牙下令道。 当下,高升泰将目光投向一旁的高泰明,高泰明无奈,拱手奉上虎符。 如今大理皇宫已经清晰可闻城内传来的爆炸声,此刻大理败局已定,他再把控大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段正淳身边的亲卫当下接过虎符,趁着北城门还在大理的控制之下,飞快的朝着龙首关奔去。 “我儿泰明立即组织兵马,全力守护皇城,守护陛下,务必要撑到枢密使曾布到来。”高升泰看向儿子高泰明道。 “是!” 高泰明挥泪领命道。 高升泰回光返照的安排好这一切,踉跄起身看向西面终年不化的苍山,悲苦道:“就连大理苍山都不在庇佑我等,段运不回,天使其然,为臣陨首,吾事毕矣!” 随即高升泰重重倒下, “国相大人!” 一众跟随高升泰的官员莫不掩泣。 大理的皇帝比较佛性,动不动就出家为僧,让大理朝臣颇为无奈,高氏的篡权一部分是因为高升泰有野心,也和大理皇帝的有莫大的关系,而且高升泰无论是能力和人格魅力更是上上之选,使得不少官员追随。 段正淳脸色复杂的看着高升泰,虽然他是高升泰扶持的,然而他却对高升泰并无太多感激之情,反而有深深的忌惮。 在他眼中,高升泰乃是权臣,高家所发的苍山洱海誓言他一个字都不相信。 高升泰立他为帝不过是为了堵住大宋的悠悠之口罢了,日后击退宋军,他的皇位废立还不是在高氏的一念之间。 而高升泰今日的行为,却让他感慨万分,高升泰虽然是忠奸莫辨,然而其对守卫大理之心,却日月可鉴、苍山洱海为证 ………………………… 龙首关下! 在大理守军的顽强防守下,宋军进攻无果,再一次被迫撤退。 “龙首关!” 种朴咬牙切齿,此刻他终于明白当年唐军为何会在龙首关下全军覆没,龙首关非但墙高城厚,其特殊的结构五道城门的结构,更是需要进攻一方花费大量的代价才能攻克一道城门,而越往后,进攻方所付出的代价就越大。 宋军拥有当时最强的防御盔甲冷锻甲、最强大的远程武器神臂弩,以及威力最大的武器震天雷,更在人数上占据了优势,依旧难以一举攻克龙首关,甚至是死伤惨重。 曾布看到宋军再一次败退,不由脸色难堪,自从宋军拥有震天雷之后,每战必胜,然而如今哪怕动用了震天雷,依旧在龙首关下,寸步难行。 “枢密使大人!龙首关太过于险要,我军若是强攻,恐怕将会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姚雄在一旁规劝道。 当年十万唐军就在龙首关下全军覆没,宋军若是强攻龙首关,恐怕付出的代价并不少,西路军和北路军的联军将会折损过半,这恐怕是宋军无法承受的代价。 曾布脸色难堪道:“大理君臣拒绝投降,大宋只有强攻一途,再者,正如范太丞所言,如果大宋连诸国中最为弱小的大理都无法战胜,谈何灭西夏,收复燕云十六州。 此战乃是南下大迂回战略的最后一战,大宋已经南北合围大理城,大理仅仅剩下大理一城之地,如同九十九都拜了就差最后一哆嗦,无论多么艰难,宋军都必须攻下大理城。 “如今我军攻势受阻,以末将看,不如和范太丞取得联系,或许能够有破城之方。”种朴也提议道。 世人皆知,邪医范正邪方无敌,三军取得联系之后,若是能够得到范正的邪方,他们或许可以轻松攻破大理城。 曾布脸色难堪,他带领的军队最多,建立的功劳却是最少,就连进攻到大理城下,还是得益于范正率领东路军,要是再用范正的方法破城,那他这个枢密使未免大失颜面。 “自古以来,攻城之战乃是最为残酷,从未有捷径可走,龙尾关和龙首关的防守强度相差无几,范正手中虽然有二十万人马,然而其却是一群乌合之众,让其用命来强攻龙尾关,简直是痴人说梦,真正想要攻破大理,还需我等大宋精锐。”曾布傲然道。 他虽然还没有和范正取得联系,却明白范正所带领的乃是大宋精锐很少,其他大多都是用劫掠利益诱惑的一群乌合之众,寻常的小城还能用人海战术攻破,而遇到了像龙首关和龙尾关这等雄关,东路军的那群乌合之众绝对无法攻破。 “那我等三军合围,等到大理城内的粮草耗尽,定然让其不攻自溃。”种朴提议道。 如今他们拥有数倍于大理的兵力,而大理困守一城,只需对大理持续围困,大理定然会因为缺粮被困。 曾布摇头道:“围困大理城的确是一个方法,然而并非良方,我军大军南下,水土不服,若不能速战速决,恐怕将士将会减员,人心不稳,到时候,恐怕会被大理所趁。” 北路军不像东路军一样,直接一劳永逸解决后患,而是恩威并重一路上让沿途诸部折服,若是在龙首关下久战不下,恐怕会让大宋后方不稳。 再加上西南林莽的气候太过于恶劣,若是宋军长期驻扎在外,恐怕将士会染上诸多顽疾。 “为今之计,只有速战速决,凭借我军的优势兵力,莫要吝啬震天雷,曾某就不相信攻不下龙首关!”曾布发狠道。 当下,宋军擂鼓,重整兵马,准备一鼓作气,进攻龙首关。 就在此刻,龙首关上,突然挂起了降旗,早已经被封死的龙首关城门被重重打开,不再有任何抵抗。 “龙首关降了?” 曾布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简直是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三章 争灭国之功 “这怎么可能?” 宋军上下都难以置信,就在刚刚他们才从龙首关下撤退,他们很清楚大理守军的抵抗是何等的顽强。 而且大理守军远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根本不可能投降。 “莫非是诈降!” 姚雄半信半疑道。 曾布也不禁有些疑惑,毕竟两方正在交战,而且宋军并没有占据优势,对方却突然投降,怎能不让他心中怀疑。 “你见光诈降全部大白天大开城门的么?”种朴皱眉道。 往常的诈降都是秘密策反敌将,结果被敌军将计就计,而大宋一方并没有和敌将接触,更没有和大理守军有任何暗中的约定,根本不符合诈降的条件。 更别说龙首关将原本封闭的城门全部打开,这根本就不符合诈降的迹象。 “莫非大理军真的要投降?”姚雄也左右摇摆道。 曾布脸色凝重道:“不管是大理守军是真降还是诈降,前去接触一番即可,传令下去准备好震天雷,哪怕是诈降,也要将龙首关轰开一条道路。” 宋军当下再次派遣使节,如临大敌来到龙首关下,当他听到龙首关投降的原因的时候,不由睁大了眼睛。 良久之后,大宋使节脸色复杂的回到宋军之中。 “龙首关守军怎么说?” 曾布迫不及待的说道。 大宋使节苦笑一声道:“龙首关之所以投降,是因为邪医范正的东路军已经攻破了大理城!” “什么!” 顿时大宋诸将不由拔高了声音,一脸震撼,这个消息简直比龙首关投降还要让他们震惊。 “这不可能?这一定是龙首关诈降的说辞。”曾布一脸鄙视道。 龙首关诈降就诈降,偏偏还要编出一个不可能的理由,直接被他火眼金睛识破。 “东路军乃是一群乌合之众,如何能够攻破龙尾关?”一个宋将不敢相信,他们动用宋军最精锐的部队,动用最强大的武器进攻龙首关,依旧寸功未立。 而龙首关和龙尾关的险峻不相上下,邪医范正带领的乃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不可能强攻下龙尾关。 种朴和姚雄对视一眼道:“末将倒认为东路军攻破大理城的说法是真的,范太丞可是夙来有邪方金身不破的说法,如果不出种某所料,范太丞定然出了奇计攻破了大理城。” 种朴和姚雄率受邪医范正的邪方恩惠,对范正的邪方深信不疑。 “邪医范正!” 一众宋将纷纷沉默,如果其他人他们定然嗤之以鼻,然而面对邪医范正,哪怕再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们也要保留三分相信。 大宋使节惊为天人道:“龙首关守军所言,范太丞集结精兵翻越苍山,大理城毫无防备,被一举攻破了西城门。” “翻越苍山!” 一众宋将目瞪口呆,看着白雪皑皑的苍山,这又岂能是人力所能翻越的。 “这定然是邪医范正的邪方,苍山并非全部都是终年积雪,也会有不少低矮之处。”姚雄惊为天人,赞叹不已道。 “就算有低矮之处有可能翻越,那苍山林莽呢,毒虫遍地,瘴气弥漫,杀人于无形之中,就算翻越苍山,必将死伤惨重,如何有精力攻入防御同样不逊色于龙首关的大理城。”曾布依旧不敢相信东路军真的攻破了大理城,他试想一下,宋军翻越苍山进攻大理城,单单这趟险途就能让大宋士兵损失大半,剩下的再和大理守军交战,最终的结果只能九死一生。 种朴摇了摇头道:“此邪方要是我等实施,定然会风险极大,然而范太丞的东路军却是有大量滇东三十六部和西南夷各部,这些都是穿行林莽的好手,足以抵抗林莽的风险,而且尔等莫要忘记范太丞的外号是邪医范正。其最大的本领乃是一名医者,范太丞的医术,外加西南各部的对林莽的熟悉,简直是天作之合,足以成功翻越苍山。” 一众宋将心中一动,种朴所言的确是有理有据,林莽有极大的风险吞人性命,而邪医范正的医术却能活人无数,有邪医范正来推行穿越苍山的邪方,再加上西南蛮夷的本土优势,此方成功的机会极大, “而且此次穿行林莽的主力定然是西南蛮夷,宋军数量有限,此方若成,大宋可以用最小的代价来攻克大理城,此方若是失败,宋军的损失也能接受,日后也有机会强攻攻下龙尾关,我若是范太丞,定然会毫不犹豫的使用此邪方。”种朴惊叹道。 一众宋将纷纷点头,此刻他们真正相信龙首关是真的投降,因为翻越苍山的方法和邪医范正的风格如出一辙。 “斡腹之谋!” 一众宋将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词语。 当初邪医范正就是采用斡腹之谋,一路从东攻打大理,率先攻打到大理城下,而如今邪医范正竟然将同样一种邪方用了两次,再一次用斡腹之谋直接越过龙首关和龙尾关,直接越过苍山攻破大理城。 就连曾布也纷纷默然,他之前对范正的一群乌合之众极为鄙视,认为想要攻破大理城,非他莫属,可是谁能想到邪医范正一计两用,任用一群乌合之众,一举攻克大理城。 大宋使节古怪道:“段正淳在东路军还未攻破皇城之时,传信到龙首关,命令龙首关立即投降,请枢密使大人,立即前往大理城,大理愿意用大理城之财献给大宋官家,只求枢密使能够庇护大理百姓一二。” 曾布冷哼一声道:“当初曾某派遣使节好言相劝,劝其投降,其非但不领情,反而还想斩杀大宋使节,风水轮流转,大理竟然主动求着投降。” 一众宋将也是满脸怪异,任谁也没有想到他们还在为如何攻破龙首关,而大理城已经攻破了。 “那依枢密使大人之意!”种朴问道。 曾布傲娇道:“种朴和姚雄二将负责收拢龙首关降兵,其他大军随我前去大理城。” “是!”种朴二将当即领命。 当下整顿兵马,立即接手龙首关,而龙首关的守军极为配合,很快,城头的旗帜变成大宋的旗帜,从未被攻破的龙首关,第一次落入了他人之手。 看到龙首关真正落入宋军的手中,曾布这才真正相信范正真的用翻越苍山的邪方攻破了大理城。 龙首关距离大理古城六十里,曾布带领大宋骑兵,一路上畅通无阻,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到达了大理城外。 大理北城门早已经洞开,里面喊杀声,火光声络绎不绝,甚至隐隐约约还有震天雷的声音传来。 “邪方!” 曾布脸色苦涩,他一生用兵堂堂正正,恪守兵法,遵循大宋祖传的分兵之策,却屡屡受挫,可是谁能想到邪医范正一个外行,竟然用邪方战无不胜,直接攻克大理城。 “枢密使大人,我等应该帮谁?”一名宋将面面相觑道。 按理说大理守军乃是宋军的敌人,而如今大理守军只剩下皇城在坚守,而攻城一方,虽然是东路军,和他们皆属于宋军,然而却是以蛮夷最多,而且烧杀劫掠,无恶不作,让他们颇为不齿。 “帮谁?谁也不帮!传令下去,全军入城,稳住大理城的局面。”曾布怒声道。 “是!” 宋将立即领命,当下率领骑兵入城, “驾!” 大批宋军骑兵入城,大兵过境,但凡遇到作乱者皆一并镇压,甚至哪怕攻占大理城有功的西南各部也同样不留情的镇压。 西南夷各部和滇东三十六部顿时敢怒不敢言,当初他们跟随邪医范正,被范正纵容劫掠,虽然明面上听从邪医范正的领导,更多的则是为了利益驱使,心中并没有将范正带领的三万精锐放在眼中。 而如今曾布的强势镇压,则让西南各部见识到了宋军的强大和残酷。 很快,曾布就控制了大理古城的局面,这才带领人马前往大理皇宫。 “卑职东路军副将杨邦乂见过枢密使大人!”杨邦乂早已经得到了曾布进入大理城的消息,见到曾布到来,立即上前行礼道。 “杨家的后辈?帅军翻越苍山,攻破大理城,初入战场能有今日的成就,总算没有坠杨家将的名声!”曾布点头道。 杨邦乂惭愧道:“枢密使大人过奖了,卑职只是在范太丞帐下听令,执行的乃是范太丞的军令,不敢居功。” 杨邦乂此言并非谦虚,他一路西进,可谓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然而他却清楚的明白,这一切都在邪医范正的运筹帷幄之中,他出力的极少,却得到了偌大的功劳。 “范正呢?”曾布这才问道。 杨邦乂看向南方道:“按照范太丞的军令,我军翻越苍山之后,立即奇袭大理城,范太丞负责攻打龙尾关牵制大理守军,倘若奇袭成功,卑职将攻占大理城,倘若奇袭失败,则立即南下,里应外合攻破龙尾关,而如今范太丞应该还在攻打龙尾关。” 杨邦乂不由嘴角一抽,副将已经攻破都城,主将还在关外牵制,这等战事恐怕闻所未闻。 曾布大手一挥道:“如今本官已经到来,你立即带兵前往龙尾关支援。” 杨邦乂心中一沉,要知道攻占大理城,可并非普通意义上的攻破一城,而是代表着大理灭国之战结束。 而东路军一路西进,横扫大理腹地,北路军乃是得益于东路军的顺利进展,这才得以顺利攻打到大理城下。 而大理城之所以能够攻破,更是因为范太丞的邪方,翻越苍山,奇袭大理城,而如今曾布竟然要将攻破大理城的军队赶出,独占灭国之功。 看到杨邦乂犹豫,曾布脸色一变道:“怎么,本枢密使的话不管用了。” 若非如今杨家将的名声正盛,曾布根本懒着给杨邦乂废话,甚至他直接动用军令将其斩杀,也无人胆敢多言。 “卑职…………。”杨邦乂进退两难,他自然知道曾布的权势,然而这乃是灭国之功,它所代表的可不是自己一人,而是整个东路军的荣耀,又岂能轻言放弃。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道:“不用了,范某已经攻破了龙尾关,已经来了!” “范太丞!” 杨邦乂豁然抬头,只见范正带领东路军骑兵,纵马而来。 虽然大理皇室有意请枢密使曾布掌控大理城,甚至专门派人前去迎接,以求保住大理百姓,然而毕竟龙首关距离大理城足足六十里,而龙尾关距离大理城才三十里,大理城破的消息不径自走,传到了龙尾关内。 范正率领一群乌合之众,面对军心大乱的守军,最终轻易攻破了龙尾关,总算在紧要关头赶到了大理城内。 “邪医范正!” 整个北路军的人马一个个脸色复杂的看着年纪轻轻的邪医范正。 北路军乃是进攻的主力,然而全部的风头都被邪医范正所带领的一群乌合之众抢去风头,甚至连最重要的攻破大理城这等灭国之功,也是被邪医范正所夺去。 “范正!” 曾布脸色一沉,他并非贪功之人,然而面对灭国之功,他也忍不住动了贪念,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如此快突破龙尾关,让他的谋划全部落空。 “来了就好,等到大理皇宫投降,你我的此行的任务就完成了。”曾布当下,将目光投向大理皇宫方向。 只见大理皇宫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大理的文武百官在段正淳的带领下缓缓走出,向宋军恭敬奉上玉玺。 “罪臣段正淳向大宋官家请罪!”段正淳识趣的降低身份,恭敬道。 曾布环视一众大臣,不禁眉头一皱道:“高升泰和高泰明父子呢?” 前来投降的乃是一众大理君臣,唯独没有发现大理真正的掌权者高家父子,若是让这父子二人逃出大理城,恐怕大理之战必将徒生波澜。 段正淳低头道:“启禀枢密使大人,逆贼高升泰已经伏诛,其子高泰明…………。” 段正淳说着,不由抬头看向皇城墙方向。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皇城上,高泰明一人高高站在皇城上,一身盔甲,手持利刃。 “段正淳,我高家的确曾经篡位,对不起段氏,然而我高家却对得起大理,高家生是大理的臣,死是大理的鬼,此生不做宋臣!” 高泰明振臂高呼,手中利刃一挥,自刎而亡。(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四章 西南各部的归宿 高家! 看着自刎而亡的高泰明,大理君臣都心思复杂。 人人皆知高家父子乃是权臣,谋朝篡位,独揽大权,而面对宋军的大举入侵,抵抗最为坚决却是高家。 鄯阐府陷落,高家根基被毁于一旦,高升泰为抵抗宋军耗尽最后一滴心血,高泰明自刎而亡,这要是放在他人,定然会万世流传的忠臣。 高家父子是忠还是奸!此刻大理君臣都无法分辨。 就连曾布看到这一幕也陷入了犹豫,他们进攻大理的名义乃是讨伐高氏,还大理段氏皇位,而高家今日的表现却让大宋陷入了两难的境界。 “真壮士也!” 忽然一个声音响彻全场,顿时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曾布眉头一皱,循声望去,赫然发现称赞高泰明的乃是邪医范正。 曾布心中怒气一闪,范正认为高泰明为壮士,岂不是否认大宋出兵乃是错误的。 然而范正仿佛没有看到曾布质问的眼神,而是高声道:“这等忠义之士,哪怕大宋官家听闻,也必定会大加封赏,末将恳请枢密使大人厚葬高家父子。” 面对范正的诡异行为,一众宋将并没有反应过度,毕竟邪医范正行事诡异乃是众人皆知。 曾布也慢慢平息了忿怒,开始微微反思。 忽然,曾布看向为首的段正淳,顿时灵光一现,明白了范正反其道而行之,大加褒奖高升泰父子的意图。 高升泰父子为了大理不惜以身殉葬,这样的事迹哪怕是外敌也不禁肃然起敬,在此之前大宋的确以讨伐高氏为理由进攻大理,其主要矛头自然要指向高家父子。 而如今大理城已经陷落,高氏父子已经伏诛,大宋的策略自然要做出相应的改变,毕竟大宋的目的是占领大理,如今抬高高氏父子,自然会削弱段氏的权威,毕竟高氏父子已经死了,给死人一个虚名根本不影响大宋的权威。 而此刻抬高高氏,削弱段氏统治的正统地位,让大理内部处于分裂,才符合大宋目前的利益。 想到此处,曾布这才配合道:“我大宋最为欣赏忠臣,高家父子所效忠的并非段氏一家,而是整个大理,高氏如此忠心大宋官家得知定然大加封赏,来人,将高氏父子厚葬!” “是!” 立即有宋军上前,收敛高家父子的尸体。 段正淳不由一阵尴尬,大宋如此操作,顿时让他的地位极为尴尬。 “大宋官家仁慈,小王愿意自动退位,还请枢密使大人拯救我大理城百姓。”段正淳恭声道,看向邪医范正的东路军不由闪过一丝恐惧。 段正淳没有想到杀人最狠的并非宋军,而是西南夷和大理内部的滇东三十六部,东路军一路东来,整个大理腹地毁于一旦。 而北路军一路南下,枢密使曾布剿抚并用,反而失去的大理百姓可以说忽略不计,而想要保住大理白族,只能仰望曾布,若是任由西南各部在大理城施虐,恐怕整个白族将会遭到灭顶之灾。 曾布看到段正淳如此配合,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我宋军乃是王师,乃是仁义之师,又岂能乱造杀孽,传令下去,从现在起,宋军秋毫无算,不可滋扰百姓!” “是!” 一众宋将纷纷领命道。 “末将遵命!” 面对枢密使曾布的命令,就连范正也只能躬身领命。 看到范正如此配合,曾布不由微微遗憾,范正的东路军一路劫掠,犯下滔天罪行,若是范正胆敢反对,他可以趁机治范正的罪,并将其攻破大理国之功劳彻底抹杀。 当下,范正大手一挥,命令东路军撤退出大理城,驻扎在大理城外。 “范将军!我等好不容易攻破大理城,立下滔天功劳,大宋岂能如此对待功臣?”东路军退出大理城外,磨弥部的蒙提大为不满道。 范正闻言脸色一寒道:“枢密使曾布乃是朝廷一品要员,而范某不过是五品官员,此次出征才领四品的头衔,尔等认为范某能够违背大宋枢密使的军令?尔等莫非是想要害范某。” 别看范正掌控东路军风光无限,更是大宋官家身边的红人,然而曾布身为枢密使,掌控大宋兵权,自然不是范正小小的四品将军能够抵抗的。 看到范正发怒,蒙提顿时心中一顿,连忙道:“在下不敢?” 范正冷声道:“这一路劫掠尔等各部都已经大发横财,之前进入大理城,尔等莫要说没有趁机劫掠,否则又岂能攻不下小小的大理皇宫!” 西南各部顿时脸色讪讪,很显然被邪医范正说中了心思。 “再说,如今高氏已经覆灭,尔等最大的威胁已经解除,可谓是一箭双雕,尔等莫要贪心不足。”范正一改之前和颜悦色,毫不客气道。 “范将军教训的是!”杨昌春连忙俯首道。 杨昌春明白,如今的形势已经不是宋军需要他们,而是他们需要仰仗宋军的鼻息,如今宋军三路军汇合,虽然西南夷和滇东三十六部人数上占据优势。 然而他们却是一群乌合之众,再加上宋军装备优良,更是拥有冷锻甲,神臂弩,以及无敌的震天雷,再加上大理军对他们的彻骨的仇恨,若是他们惹怒了宋军,恐怕处境堪忧,而目前他们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一路上和邪医范正并肩作战的情谊。 一众族长离去之后,杨邦乂不由冷哼一声道:“这群蛮夷简直是不识抬举,竟然胆敢质问将军!” 范正不以为然道:“蛮夷之所以是蛮夷,就是因为他们目光短浅,所以之前才能为我等所用,日后更对朝廷造不成威胁,真正有威胁的依旧是开化已久的白蛮。” “将军大度!”杨邦乂恭维道。 就在此刻,一个传令兵匆匆而来道:“启禀范将军!枢密使大人有令,请范太丞商议军事!” “商议军事?” 范正眉头一皱,如今大理城已经攻破,怎么可能还有军事要商议。 然而官大一级压死人,大宋枢密使传令,范正不敢怠慢,立即前往大理城商议。 大理府衙,如今乃是曾布的军帐。 其实宋军最应该驻扎的地方乃是大理皇宫,而曾布为了避嫌就将主帅大营安置在大理府衙。 范正见到了踌躇满志的枢密使曾布,竟然意外发现西路军的种朴和姚雄二将也在。 “末将范正见过枢密使大人!见过种将军、姚将军!” 范正上前躬身道。 “不敢,我等见过范太丞!” 种朴和姚雄敬佩的看着范正。在军中向来都是以军功为先,而范正第一次斡腹之谋,搅乱了大理腹地,让两路大军不费吹灰之力攻到了大理城下。 面对龙首关这等雄关,宋军动用了全部的武器,却依旧进展缓慢,谁能想到范正竟然神兵天降,想要了翻越苍山天险的邪方,第二次斡腹之谋直接攻击打破了大理城。 让他们不费吹灰之力破了龙首关,进入大理城。 “斡腹之谋!范太丞的奇计让老夫佩服!” 曾布复杂的看了一眼范正道。 他到现在依旧难以相信范正竟然凭借一万禁军两万厢兵,竟然创造出如此奇迹。 范正谦虚道:“末将不敢居功,若非枢密使大人和二位将军牵制大理军主力,末将又岂能如此轻易突破到大理城。” 曾布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如今大理城已破,高氏覆灭,大理段氏已经投降,我等昔日所定的目标都已经完成,然而在大理之地依旧还有一股力量对我等统治大理有威胁。” “还有一股力量?”种朴微微一愣,随即将目光看向范正。 要知道范正麾下可是拥有将近十七万西南夷和滇东三十六部的联军,这对大宋来说,乃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 范正眉头一皱道:“枢密使大人的意思?” 曾布一脸狠辣道:“本官认为西南各部杀戮过重,不如趁着其皆在龙尾关内,我等只需将两关封闭,定然能够将其一举消灭,既能收拢大理百姓之心,又能消灭西南之患,保证西南百年稳定。” “一举灭杀十七万西南蛮夷!”种朴姚雄二人不由惊呼。 然而他们仔细思索,不由微微心动,大理城的地势太过于特殊,他们的确可以关门打狗,将这十七万西南夷灭杀,而且此战过后,西南各部定然大为削弱,让大宋轻松治理西南。 范正闻言,不禁冷笑道:“大宋讲究师出有名,不知枢密使大人以何种罪名击杀西南各部。” “西南夷一路上烧杀劫掠、罄竹难书,这等暴徒难道不是人人得而诛之?”曾布厉声道。 范正摇了摇头道:“若非西南夷各部一路劫掠,以东路军三万人马,如何能够轻易攻到大理城下,又如何能够攻破大理城,他们尔等此举对我大宋有功,我大宋若是恩将仇报,日后还有哪部愿意跟随宋军作战?再说,枢密使大人愿意回军斩杀依附北路军的滇北各部么?” 种朴和姚雄微微点头,无论是依附投降宋军的部落还是西南夷各部,本质上都已经投向了大宋,如果大宋贸然斩杀,恐怕会让大宋彻底失信。 “再说西南各部足足有十七万人,就是十七万头猪,恐怕还需很长时间抓,我军虽然能够关门打狗,但是枢密使大人想必也听说过狗急跳墙,十七万悍匪的反击必然会让宋军有所损伤,西南各部斩杀的乃是大理百姓,并非我大宋百姓,我等为何要让大宋将士蒙受损失。”范正反问道。 曾布皱眉道:“范太丞也承认这十七万蛮夷将有可能对宋军造成威胁。” 范正自信道:“枢密使大人多虑了,这十七万人马分成西南夷各部和滇东三十六部,滇东三十六部不用多说,西南夷各部更是由四大家族和各个小部落组成,同样也是一盘散沙,其虽然有些武力,然而我军拥有震天雷,何惧西南各部叛乱,更别说西南各部熟悉林莽气候,日后我军进攻蒲甘国,打通下西洋的出海口,同样也需要西南各部的助力,如今又岂能自毁长城。” 种朴见状进言道:“宋军已经连续作战,早已经不堪重负,实在是不宜再起战事。” 对于种朴来说,他们已经完成了南下大迂回战略,只需要等待朝廷论功行赏即可,何必再冒风险,去和十七万西南悍匪作战,胜了得不偿失,败了更是前功尽弃。 “这十七万蛮夷一路劫掠大量的财富,有钱有兵,我等今日不一除后患,日后必成大患,这个后果范太丞能够承担么?”曾布道。 范正心中恍然,顿时明白曾布想要消除西南威胁乃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则是他们看中了西南夷各部劫掠的财富。 “枢密使大人莫慌,东路军一路行军,商部樊三明已经带领商队在背后布局,这些部落所劫掠的财富要不了多久,就会持续流入大宋。”范正傲然道。 “商部樊三明?” 众将不由讶然,谁也没有想到范正竟然早有计划,用商人一点点的将西南各部劫掠的财富掠走。 “范太丞深谋远虑,我等佩服!” 其他宋将也纷纷表态,范正乃是官家身边的红人,又是攻破大理城的功臣,既然范正有所准备,他们自然也不愿再起战事。 曾布见到众将纷纷支持范正,自己最后建立功劳的机会彻底落空,不禁大为恼怒,他虽然为枢密使可是强令进攻西南各部。 然而东路军和西路军仅仅是名义上归他指挥,真正的嫡系只有北路军,更别说对方更是有十七万人马,单凭他北路军,恐怕未必能胜。 曾布没有想到自己刚刚在大理城强抢灭国之功无果,转眼间又被邪医范正落了脸面,未免打脸的太快了。 “既然有范太丞为西南各部做保,此事暂且如此,接下来的需要商议的是如何将大理彻底纳入大宋统治之下。”曾布最终放弃计划,却没有忘记给范正挖坑, 日后西南各部出现叛乱,范正必然脱不了干系。(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五章 邪方:土司制度 “将大理纳入大宋的统治?” 曾布此言一出,一众宋将都纷纷默然。 他们都是军人,让他们领兵打仗还行,若是让他们治理地方恐怕就要为难他们了,不过他们亲自征服大理,对此地最为熟悉,也有权利提出意见让以供远在几千里之外的朝堂百官参考。 种朴却自信道:“以末将看,想要彻底将大理纳入大宋,不如效仿吐蕃之策,均分各部的土地财产给西南蛮夷,如此一来,足以让大理如同吐蕃一般归心。” 曾布微微一动,如今吐蕃经过解放农奴之策,大部分农奴都对大宋归心,西路军离去之后,吐蕃一片安定,而且西路军一路上的粮草就是吐蕃供应,此策居功至伟。 “大理不同于吐蕃,吐蕃的农奴地位极其低下,生活极为困苦,大宋解放农奴让其吃饱穿暖,就能对大宋感恩戴德,更别说还有吐蕃佛家相助,最终让吐蕃彻底归心;而大理则不然,其气候温暖湿润,林莽联绵,物产丰富,哪怕是普通人进入林莽就能得以存活,西南各族百姓的生活并不艰难,大宋推行解放农奴之策,恐怕事倍功半,依旧不能让大理百姓归心。”曾布最终否定这一提议道。 一来,大理的形势和吐蕃不同,大理气候温暖、地形复杂,各部都藏于林莽山洞之中,若是使用解放农奴此策,定然会让西南各部反抗,藏入林莽之中,四处袭扰宋军,让原本平定的大理再起波澜,根本不利于大宋对大理之地的统治。 更别说解放农奴乃是范正之策,曾布自然不愿意让范正再立功劳。 “范太丞认为呢?”曾布向范正试探道。 然而出乎曾布意料的是,范正竟然拱手配合道:“枢密使大人所言甚是,医家讲究一人一方,大理和吐蕃形式不同,自然不能使用同样的医方,使用吐蕃的方法治理大理,虽然可以成功,但是却事倍功半,此乃下策也。” 看到范正如此配合,甚至称解放农奴之策用在大理乃是下策,不禁让曾布有些意外。 曾布这才得意道:“以本官看,经过西南各部的烧杀劫掠,整个大理人口损失惨重,而大理之地气候适宜,乃是上好的宝地,不如大量移民宋人前来大理之地,再让朝廷派遣流官治理大理各地,如此一来,既能解决朝中的冗官之弊,又能彻底将大理彻底纳入大宋统治。” 曾布同样也有敏锐的眼光,大理之地的物产太丰富了,就算在大理推行解放农奴,那也是惠及大理各族,还不如将好处送给大宋百姓,只要大理之地宋人占据了多数,大宋派遣流官自然也会心向大宋,那这片土地必将彻底对大宋归心。 一众宋将恭维道:“枢密使大人英明,此乃良策也。” 曾布颇为自得道:“本官也是偶然所得,具体如何实行还需朝廷批准,不过范太丞素来有邪医之称,不若诊断一番本官此方如何” 曾布心中得意,他又岂能不知道,范正利用西南各部,在西南之地犯下了大量的杀戮,造成大片的空白区域,就是为了日后移民宋人打下基础,如今他率先提出此策,正好为他做了嫁衣。 范正闻言眉头一皱,不动声色拱手道:“枢密使大人缪赞了,移民宋人,朝廷派遣流官治理大理,既能保证大理归心,又能避免大理再次动乱,此乃上策也。” “上策!” 曾布亲口听到范正称其策为上策,不由心中得意。 他素来知道范正出方喜欢用上中下三策出方,其三策虽然皆有可行,然而上策却是最佳选择。 曾布进一步相逼道:“范太丞莫要谦虚,如今种将军和本官都已经提出了治理大理之策,范太丞统领西路军,若没有提出治理大理之策,恐怕说不过去吧!” 曾布自然不会如此轻松放过范正,他自认为已经将范正的邪方琢磨透,提前据为己有,如今让范正仓促之间,让其想出上奏给朝廷的策略,定然会黯然失色,这一次,终究会让他赢了一局。 范正以退为进道:“有枢密使大人的上策,下官就不班门弄斧了。” 曾布摇了摇头道:“天下谁人不知,范太丞的邪方金身不破,此次攻打大理,两次斡腹之谋运用的神乎其神,让本官佩服不已,若是有邪方能够一劳永逸,尽管道来,本官一并送回开封让官家定夺。” 曾布今日是铁了心要范正再出一方,他自认为找到了治理大理之策的最佳方法,无论范正所出何方,只能沦为他的陪衬。 范正眉头一皱,状似无奈道:“下官一路东来,发现无论是西南夷还是滇东三十六部皆生活在林莽之中,再加上西南之地有十万大山,所谓地无三里平,天无三日晴,朝廷想要派遣流官治理可谓极为艰难,以范某看,不如根据西南各部部落众多,各部一盘散沙的局面,让朝廷封各部首领为土司,世代世袭为官,管辖其族人,定然能够让西南各部归心,更能够让大理甚至整个西南之地稳定,还能为日后进攻蒲甘国,打通西洋出海口提供兵员。” “封各部族长为土司,让其世代世袭?” 范正此策一出,顿时引来了一众宋将的侧目。 土司就是土官,用更通俗易通的话就是土皇帝。 要知道无论是种朴的下策还是曾布的上策,都是一劳永逸的解决大理,让大理彻底归心,而范正提出封各部族长为土司,让其世代世袭,岂不是保留了西南各部自主权,犹如在大宋境内安插一个个独立的王国,甚至日后有哪一部做大之后,或者等到朝廷虚弱之后,定然会背叛大宋。 曾布听到范正的方法,顿时不忧反喜,当众哈哈一笑道:“范太丞的方法虽然思虑不足,不过也是一道安定西南的良方,当为中策!” “中策?” 种朴闻言嘴角一抽,这哪里是中策,甚至连他的下策都不如,此法推行,注定让西南各部尾大不掉,只能给后人留下一大堆麻烦,还不如趁此机会一劳永逸,彻底解决西南弊端。 种朴不明白能够想出解放农奴的吐蕃之策的邪医范正,为何会提出如此漏洞百出的对策,然而他将余光扫过的嘴角掩饰不住喜悦的曾布,顿时若有所思。 “官大一级压死人,就连赫赫有名的邪医范正,恐怕也难以避免。” “范太丞在藏拙!或许他知道自己的方法会被弃用,故意如此说罢了!” 种朴和姚雄对视一眼随即避开。 如今三军汇合,枢密使曾布官位最大,大权在握,就连邪医范正被曾布抢了良策,只能忍气吞声,而他们乃是备受文臣打压的武将只能保持沉默。 “好!来人,将种将军、范太丞以及本官的三策,连同平定大理的捷报一起送到开封,向官家报捷!”曾布大手一挥道。 “报捷!” 顿时,巨大的喜悦冲淡了刚刚的一点点不愉快,他们已经攻克了大理城,灭掉了大理国,此捷报传回开封城,他们定然皆有封赏、从此飞黄腾达。 当下,曾布立即派遣人马,前往开封城报捷。 ………………………… 回到东路军的大营内,一直跟随范正的杨邦乂恨恨的说道:“堂堂枢密使未免太过于霸道了,竟然强抢下属功劳。” 种朴沿用吐蕃旧策的下策很显然通不过,范正的中策有很严重的后遗症,恐怕朝廷会毫不犹豫的同意曾布的上策。 而这上策的功劳本就是范正提早布局的,甚至早就和他谈过,杨邦乂对此早有耳闻,如今却被曾布抢了过去。 范正不以为然的摆摆手道:“无妨,所谓上中下三策,不过是我等的建议罢了,具体采纳哪一种,还需要朝廷定夺,万一满朝大臣都认为中策合适呢?” 杨邦乂微微一怔,若是其他人如此说,他或许认为是自我安慰,然而范正所做出的出人意料的事情太多了,莫非此事另有转机。 范正心中冷笑,土司制度可是在西南盛行几百年被历朝历代所采用,自然有其合理之处,更别说如今大宋对大理仅仅是初步掌控,自然不会动用西南各部,只能加以笼络,土司制度注定是最适合的制度,他不相信朝堂众臣看不到这一点。 “传令,让西南各部族长前来商议要事!”范正大手一挥道。 如今大理战事已经结束,正如曾布所猜忌的那般,范正同样也有担忧,十七万西南悍匪在宋军周围,哪怕是其一盘散沙也是一股巨大的威胁。 如果宋军和西南各部产生了冲突,恐怕会造成无法弥补的祸患,既然如此,不如让各部率领人马返回各部,也能皆大欢喜。 传令兵离去之后,很快,一众族长纷纷闻讯而来。 “我等见过范太丞!” 一众族长忐忑的看着范正,如今大理已经被宋军控制,他们已经失去了价值,所谓狡兔尽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他们也是懂得。 范正环视一众族长,开门见山道:“之前诸位想要离开,一方面粮草不足,另一方面则是高氏未灭,范某这才极力挽留,而如今大理城已破,高氏父子已经伏诛,范某自然不好意思再耽误诸位的归程,从现在起,各位可以筹备粮草准备返程了。” “多谢范太丞!” 滇东三十六部和西南夷各部族长都纷纷大喜,要知道在东路军时,西南各部可是占据人数优势,而且宋军、西南夷、以及滇东三十六部三足鼎立状态,各部的安全自然无忧,再加上范正带着他们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自然拧成一股绳。 而如今他们攻破了大理城,近十万精锐宋军突入大理城,一下子打破了东路军三足鼎立的局面,让宋军的力量占据了绝对优势,这让西南各部感到不安。 再加上刚刚进城的曾布颇为强势,和他们亲近的邪医范正处于下风,他们更有离开的想法。 而当他们从范正口中听到可以撤离的好消息,不禁喜出望外。 “多谢范太丞!” 西南各部感激道,他们此行跟随邪医范正西征,可谓是收获满满,而且风险极小,让他们满载而归。 “可是我等足足有十七万人之多,粮草之事还请范太丞多多费心!”杨昌春小心翼翼道。 他们刚刚攻破大理城,就被曾布率领宋军赶了出来,粮草基本上都在大理城内,他们所获无几。 “当然,我等不会让范太丞白帮忙!定然会重金感谢。”宋万章也配合道。 当初出征的时候,就曾经约定劫掠归各部所有,但是需要粮草自备,如今各部缺少粮草,自然会如同之前一样,向东路军购买。 范正点头道:“此乃小事,尔等听从安排,距离较远的西南各部率先离开,滇东三十六部随后,各族之间不得发生争斗,我会在大理城为诸位筹集一部分粮草,本官曾经的下属樊三明在鄯阐府为诸位准备好的粮草,足以让尔等安全回到各自部落。” 范正安排樊三明负责一部分粮草大有深意,樊三明代表的是商部,其所准备的粮草,自然也并非免费赠送,而是需要各部购买,同时也可以让樊三明和西南各部熟络,为下一步交易打下基础。 “多谢范太丞相助!” 西南各族族长纷纷感激道。 如今大宋占据大理已成定局,他们自然不愿意再生事端得罪邪医范正,尤其是一众小部落,更是对范正感激涕零,他们人少势弱,若是大部落强行劫掠他们,他们定然保不住手中的钱财,如今有邪医范正出言相护,足以让他们安全的回到部落。 当下,西南各部开始收拾行囊,最远的播州杨氏收集粮草率先出发,越过龙尾关向东而去。 看到宋军并没有阻拦,各部这才放心下来,开始陆陆续续的撤退。 与此同时,西南各部撤退的时候,一道八百里加急冲出林莽穿越益州,随即马不停蹄的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一路疾驰,所到之处一片沸腾,短短的八天时间,传令兵便赶到了开封城。 “西南大捷,大理国灭!” 传令兵一边高呼,一边疾驰而入开封城西城门,整个开封城再一次沸腾!人人欢呼。(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六章 世袭之祸 大理之战乃是整个大宋都为之关注的战争,此战若成,大宋将会重现宋太祖先易后难,先南后北的统一中原之策略。 “只有大宋灭掉了大理,锻炼强兵,增强实力,才有可能心无旁骛的北上,灭西夏,收复燕云十六州。” 开封城中,一众百姓议论纷纷,纷纷讨论大理的形势和局面! “大理的实力的确不强,然而大理地处西南林莽,地势险要,大理城更有龙首关,龙尾关这等险关,当年大唐十万精兵就是全军覆没在龙首关下!万一…………。” 也有开封百姓担忧道。 无他!大宋夙来有弱宋之称,虽然官家变法让大宋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然而毕竟才有数年而已,不可能让军队短时间变强。 就连当年天下无敌的唐军就在龙首关下全军覆没,宋军的战斗力难道还能胜过唐军不成。 “若是只有他人进攻大理,或许会重蹈唐军在龙首关下的悲剧,然而此战可是有邪医范正率领的东路军,已经有捷报传来,邪医范正已经攻破了高家的老巢鄯阐府,声势颇大。”一个消息灵通的开封百姓傲然道。 世人皆知,邪医范正一旦出马,那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既然邪医范正亲自参加大理之战,那大理必亡。 “可是邪医范正的计策乃是斡腹之谋,主要是出其不意扰乱大理的腹地,虽然攻击大理要害,但是并不致命,更别说邪医范正仅仅带领三万人马,想要攻破大理城,还要靠西路军和北路军!”一个书生摇头道。 邪医范正的计策的确正中大理要害,但是东路军的人马太少,西南蛮夷又不堪重用,想要灭掉大理只能依靠灭掉吐蕃最为勇武的西路军,或者兵力最多的北路军。 “邪医范正已经在大理腹地搅得天翻地覆,西路军和北路军若还是能击败大理,只能说其无能。”开封百姓冷笑道。 开封城乃是邪医范正的主场,无数百姓对邪医范正推崇备至。 “西南大捷,大理国灭!” 忽然,八百里加急从御街匆匆而过,立即引起了轰动。 “大宋无敌!” 顿时一众开封百姓轰然叫好。 击败辽夏,灭青塘吐蕃,如今大宋又灭掉了大理,早已经培养出大宋无敌的气势。 御街上,看着八百里加急匆匆而过,冰激凌店的莲儿不由大喜,连忙道:“来人,备马本掌柜要去范府报捷!” 当下,莲儿立即上马,匆匆赶往范府。 “西南大捷?”李清照忍不住惊喜道。 得到莲儿传来的消息,整个都为之惊动。 莲儿点了点头道:“不错,八百里加急从御街疾驰而过,是莲儿亲耳听到。” “太好了!” 马氏不由喜极而泣道。 范正出征大理,让范府担忧不已,如今传回了大理国灭的捷报,那就说明大理战事已经结束,范正已经没有风险,很快就要回来了。 李清照这按耐不住心中欣喜,抱起一旁的范直,喜形于色道:“直儿,你的爹爹快要回来了!” “爹爹!” 范直如今已经学会了说话,顿时张口喊道。 “快!快去通知老爷!”马氏连忙道。 李清照劝阻道:“母亲莫急,如今八百里加急已经奔向皇城,想必满朝都已经得知,父亲定然已经知晓。” ……………… 皇城中 八百里加急的消息让所有的官员为之震动,所有官员不约而同的聚集,在三大宰相的带领下来到垂拱殿内。 “哈哈哈!西南大捷,我大宋无敌!” 垂拱殿内,赵煦看着手中的捷报,纵声大笑。 大宋积贫积弱百年,如今在他的手中,变法图强、开疆拓土,这等攻击足以堪比太祖太宗。 “恭喜官家!” 三大宰相和百官纷纷恭维道。 “众爱卿起身!” 赵煦挥挥手道。 百官起身,章惇不由的看向其他两位宰相,心中傲然。 在他看来,这一次灭掉大理的一定是枢密使曾布,曾布乃是新党人士,此战兵力最多,官位最大的就是枢密使曾布。 更别说北路军和东路军都受他节制,灭掉大理国的功劳定然非他莫属,一旦新党得到了灭大理国的功劳,定然会声势大涨,彻底压过旧党和医党。 “好一个斡腹之谋,范相公养了一个好儿子。”赵煦看向范纯礼不由感慨道。 “斡腹之谋?” 曾布眉头一皱,他自然知道范正所提出的斡腹之谋,并亲自带领三万人马其执行此奇计,然而他心中清楚,斡腹之谋只能对大理造成重创,不可能灭掉大理。 “犬子协助宋军灭掉大理,乃是臣子的本分,当不得官家盛赞。”范纯礼谦逊道。 他虽然也很看好斡腹之谋,但是清楚想要范正的三万人马根本不可能灭掉大理国。 赵煦感慨道:“一次斡腹之谋已经是天下奇计,让东路军率先攻到大理城下,更让人惊叹的是范太丞竟然将此计用了两次,带领西南精锐翻越苍山,对大理城再来一次斡腹之谋,不费吹灰之力,一举攻破大理城,灭掉大理。” “什么两次斡腹之谋!” “翻越苍山!” “灭掉大理国的竟然是邪医范正!” …………………… 百官一片哗然,不由震惊的看着赵煦,而章惇更是难以相信,灭掉大理国的竟然是邪医范正。 大理之战在朝堂上关注已久,百官对其颇为了解,他们都清楚,以宋军目前的实力,北路军和西路军到大理城下汇合并不困难,却没有想到仅仅有三万人马而且是乌合之众的东路军竟然率先攻打到大理城下。 更别说大理城的龙首关和龙尾关更是天下赫赫有名的雄关,唐军就在此折戟,十万唐军全军覆没,以大宋百官的预测,宋军若是攻破龙首关定然会损失惨重,甚至朝廷都已经对此结果有了心理准备。 可是谁能想到范正竟然将斡腹之谋用了两次,轻松的攻破大理国,让龙首关和龙尾关两大雄关形同虚设。 “恭喜官家,此战我军损失微乎其微,此乃上天垂幸!”宰相苏颂松了一口气道。 宋军损失轻松,就攻破了大理国,这让如此幸事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一般。 赵煦哈哈一笑道:“的确是上天垂幸,给了大宋一个邪医范正!” 百官不由默然,以前赵煦十分崇信邪医范正,对其邪方深信不疑,让他们颇有微词,而如今范正两次斡腹之谋,灭掉大理国,这让他们哑口无言。 就连范纯礼也不由一叹,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如此轻易的灭掉大理国,在他看来,斡腹之谋能够牵制大理后方就不错了,真正的灭大理的主力必定是北路军和西路军。 赵煦看到百官沉默,不由微微得意,百官皆认为他对范正太过崇信,然而他们却没有看到自己任用范正的邪方,每每收获满满。 正所谓,走捷径一时爽,次次捷径次次爽,如今的赵煦已经和当初的李清照一样,对范正的邪方有极大地依赖性。 “对了,如今大理已灭,三路大军的主将都送来了治理大理之策,诸位大人传阅一番,商议一番如何抉择!”赵煦朗声道。 “治理大理!” 百官纷纷点头,大宋攻下大理,乃是为了下一步攻打蒲甘国,获得西洋出海口,自然不可能还给段氏,但是大理之地毕竟刚刚征服,如何将其归心大宋,甚至成为日后进攻蒲甘国的桥头堡。 当下,众人纷纷传阅大理送来的奏折。 “大理采用吐蕃之策,解放农奴?” 当百官看到西路军种朴送来的折子,不由眉头一皱。 “启禀官家,吐蕃和大理的情况天差地别,又岂能同用一方?”章惇直接否决道。 “不错,此乃下策也。”苏颂点头道。 吐蕃解放农奴之策过于激进,由于吐蕃的形势极为特殊,再加上大宋急于平定吐蕃,腾出兵力进攻大理,这才选用了范正的邪方,然而此刻可以急用,却不能常用。 其他大臣也纷纷否决此策。 赵煦点头道:“朕也是如此认为,吐蕃之策不宜在大理推行。” 章惇迫不及待道:“老臣认为,曾布大人此方乃是上策,如今大理刚刚被西南蛮夷烧杀劫掠,人口凋零,不如对大理进行大量移民,日后宋人的数量超过西南蛮夷,方才能让大理彻底纳入大宋管辖。” 蔡京附和道:“枢密使大人之策乃是上策,朝廷可以将厢兵改造成建设兵团,移民大理,同时派遣大量流官管理大理之地,如此一来,既能解决大宋冗兵之策,又能缓解冗兵之患。” 百官纷纷赞同,大理拓地千里,再加上范正以人为蝗的邪方已经将大理百姓祸害一空,正是移民大理最佳时期。 当下,朝中大部分官员都纷纷赞同曾布的奏折,对其大加赞赏。 赵煦不禁微微点头,曾布的奏折若是推行成功,一劳永逸的解决大理之地,足以让西南彻底对大理归心。 “臣则认为范太丞之策方是治理大理最佳之策。” 忽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在朝中响起,百官侧目望去,只见赫然是范正的父亲范纯礼。 章惇冷笑道:“世人皆知举贤不避亲,而范相公明知令郎的奏折乃是中策,竟然还依旧推举,未免太有私心了。” 其他官员也纷纷附和,就连旧党也保持沉默。 无他,正如章惇所说,范正的奏折何止是不如曾布所提的上策,恐怕就连种朴所提的下策也不如,封各部族长为土司,让其世袭,这不是等同于是国中之国么?日后壮大,或者对朝廷不满岂不是留有隐患。 范纯礼心中冷哼,范正出征大理,他自然对范正的举动多有关注,当他得知范正推行以人为蝗的邪方,让西南各部内斗,就明白范正就是为日后移民宋人做准备,毕竟将厢兵改造成建设兵团就是自己儿子的杰作。 然而如今这个良方竟然出现在曾布的奏折中,他虽然性格古板,然而毕竟在官场历练一生,自然明白其中的魑魅魍魉,轻易猜出曾布抢功的可能。 当下,范纯礼冷笑道:“我儿的确素来爱出邪方,但是从来没有出过蠢方,既然其上奏朝廷献出了土司制度的方法,自然有其道理。” 范纯礼此言一出,赵煦顿时微微一愣,范纯礼此言虽然有强行为范正辩解的意图,但是也并非没有道理,毕竟邪医范正行事向来天马行空,其邪方都是出人意料,让人根本猜不透,万一这次也是如此。 其他官员闻言,也不禁一愣,不禁开始仔细审视范正的土司制度。 章惇见状不由气急而笑,冷笑道:“范相公未免太亲亲相隐了,令郎此方竟然让西南各部族长世袭,世人皆知世袭之弊端,而如今我大宋早已经废除了世袭,又岂能再让西南各部世袭。” 别说是西南各部小小的蛮夷族长,就是大宋的王爷也不再世袭,数代之后,也大多泯于众人,西南各部的族长竟然能够在大宋境内世袭,那岂不是比大宋的王爷还要尊贵。 范纯礼闻言不禁气势一弱,然而他却明白自己的儿子不可能无缘无故推出土司制度,当下心中按照儿子的思路来分析此策。 “或许,犬子所用正是世袭之弊呢?”范纯礼心中一动道。 “世袭之弊?” 百官顿时不解的看向范纯礼。 范纯礼醍醐灌顶道:“在医家,毒药如果运用得当,也能成为让无数百姓吃饱的良药。而世袭之弊同样如此,世袭需要朝廷每年花费大量的钱粮供养,如同朝廷身上的寄生虫一般,大宋自然会废除世袭,然而西南各部世袭,却无需朝廷出一分钱,反而西南各部需要获得朝廷的承认,还需要向朝廷上贡。” 蔡京冷哼道:“范相公就不怕西南再出一个李元昊么?” 百官脸色一凝,当初李元昊的党项就是李家父子世袭,最终让李元昊做大,酿成大祸,他们好不容易平定大理,若是再让西南出现一个强国,岂不是重蹈党项之祸。(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七章 大理段誉 范纯礼环视朝堂,昂然道:“正如在吐蕃效果显着的解放农奴之策,无法在大理之地推行,西南绝对不会重蹈党项之祸。” “西夏之地乃是党项一家独大,李家更是掌管整个党项,这才有李元昊崛起的根基,而西南各部中,较大的部落就有播州杨氏等四家,其他小部落数不胜数,再加上滇东三十六部,以及其他各个部落,足足有上百之多,再加上西南特殊的地势,如果推行土司制度,各个土司都不可能臣服其他部落,西南各部将永远是一盘散沙。” “如果土司制度早百年提出,朝廷将其运用在党项各部,让其各部世袭罔替,固步自封,或许能够避免西夏之祸。” 此刻的范纯礼终于理解了范正土司制度的精髓,土司制度乃是一个阳谋,无需花费朝廷一兵一卒,无需朝廷钱粮,就能让西南各部一盘散沙。 而西南各部族长为了自己一人一家的利益,就算知道土司制度的弊端,也会欣然的接受朝廷的土司,甚至极力维持土司制度,从此在自己的部落作威作福,彻底失去野心。 “土司制度!” 百官不禁凛然,开始正式审视邪医范正的土司制度,这才发现土司制度的妙处。 “此乃妙方!历朝历代的世袭制度,犹如寄生虫一般,不停的汲取朝廷的血液,而土司制度让西南各部世袭罔替,无需朝廷赏赐,这些族长如同寄生虫一般,不能汲取朝廷的血液,那就只能汲取自己部族的血液,损一部落,而肥一家,犹如一人得血吸虫病一般,再无壮大的可能,此策一出,西南无忧也。”苏颂击节称叹道。 “土司制度就是西南的血吸虫病?”百官顿时犹如醍醐灌顶,心中豁然开朗。 范纯礼附和道:“而且范正带领东路军一路横行无阻,所向披靡,所依靠的就是西南各部,而如今我大宋在西南立足未稳,移民百姓恐怕需要十年之功,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若无西南各部的配合,恐怕根本无法彻底掌控大理,臣以为土司制度方是上策!” “土司制度是上策?”新党上下眉头一皱,若是邪医范正的土司制度是上策,那枢密使的曾布的提议又该如何自处。 范纯礼冷哼道:“我大宋最大的敌人乃是辽夏,不宜在西南浪费太多的兵力和精力,更别是西南地势险要,林莽遍地,若是采用流官治理,西南各部定然不服,若是反叛,定然会牵制大宋诸多兵力,耽误灭西夏,收复燕云十六州的重任。” “话虽如此,任谁皆自土司制度必定造成西南各部尾大不掉,日后必成祸患!”章惇一针见血道。 新党上下纷纷响应,抓住土司制度的弊端不放。 范纯礼却摇头道:“你我皆知,土司制度犹如血吸虫病一般危害,然而没有人喜欢寄生虫,哪怕是病人自己,如今土司制度仅仅是安抚住西南各部而已,让其故步自封,一盘散沙,日后大宋击败辽夏,腾出手来,土司制度的弊端定然已经显现。” “西南各部百姓定然如同吐蕃农奴对吐蕃领主一般,对土司痛恨不已,那时朝廷就可以顺势推行吐蕃之策,让西南百姓彻底归心,最后再顺理成章派遣流官治理,如果直接派遣流官治理西南各部,第一无根基,第二西南地势特殊,恐怕只能适得其反。” 百官不由默然,在此之前,所有人都认为枢密使曾布派遣流官之方乃是上策,土司制度乃是下策,照搬吐蕃之策乃是下策。 然而经过范纯礼解读范正的中策,百官惊讶的发现,原来土司制度才是上策,照搬吐蕃之策乃是中策,而直接派遣流官治理西南各部才是下策,这其中的差异简直是让人不可思议。 “可是如此一来,西南必有一战。”杨畏皱眉道。 作为旧党的代表人物,杨畏对战争有天然的反感,任谁知道大宋颁布了土司制度,日后若是再想废除,必将受到土司的反叛,西南之地必有一战。 其他百官也不由心生犹豫。 范纯礼冷哼道:“到时,大宋已经击败辽夏,天下再无对手,难道还怕一盘散沙的西南各部,再说西南各部若不叛乱,大宋又如何平叛,有理由再往西南各地迁移百姓,让宋人在西南占据多数。” “嘶!” 顿时所有百官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一脸骇然的看着范纯礼。 “此乃邪方也!” 经过范纯礼的解读,百官不由震撼,他们没有想到范正的土司制度竟然如此邪魅,非但利用土司制度这个阳谋让大宋在西南站稳脚跟,又为日后大宋干涉西南找到了完美的借口。 “邪医范正的邪方,老夫叹为观止!” 苏颂不由一叹道。 虽然此方有些邪魅,然而却对大宋大大有利,非但兼顾眼前的利益,更为日后大宋掌控西南埋下了伏笔。 “还请官家定夺!” 百官争论一番之后,这才向赵煦躬身道。 赵煦环视四周,郑重道:“传令大理,以范正之策治理大理,分封西南各部为土司,同时改组厢兵为建设兵团,移民大理城鄯阐府一带。” 大理城和鄯阐府那倒是西南的精华所在,也是物产最丰富的地方,只要宋人掌控这两地,并将其连成一片,辅助于土司制度,足以让西南稳定。 “官家英明!” 百官纷纷恭维道。 章惇也不由一叹,他原本以为这一次朝中定然会选用曾布之方,却没有想到邪医范正再一次翻盘,用所有人都认为漏洞百出的土司制度征服了所有朝廷百官,就连最为明显的弊端,也成了日后插手西南各部的伏笔。 若是让范正知道朝廷的争论,恐怕也不由目瞪口呆,天地良心他真的没有想到如此之多,是父亲解读的太过于完美了。 ………………………… 随着朝堂决策定下,百官这才纷纷散开,与此同时,关于大理之战的消息也在开封城传开。 “斡腹之谋的奇计竟然被邪医范正用了两次!” “翻越苍山,奇袭大理城!” “邪医范正,邪方无敌!果然名不虚传!” …………………… 开封城内,无数百姓听到范正第二次斡腹之谋,翻越苍山的奇计不由如淋甘露。 第一次斡腹之谋,虽然称得上奇计,但是还能被人理解,只不过被范正以人为蝗的邪方无限放大,竟然一举攻到大理城下。 然而面对龙首关和龙尾关这等雄关,邪医范正第二次斡腹之谋,直接翻越苍山,攻破大理城。 “龙首关和龙尾关两大雄关形同虚设,神来之笔,神来之笔呀!” 龙首关下曾经埋葬十万大唐雄兵,这让大理百姓对龙首关忌讳莫深,而如今范正的翻越苍山的邪方足足挽留了数万宋军的性命。 “据说,翻越苍山的主力乃是西南夷各部和滇东三十六部,也就是说,大宋不费吹灰之力,就攻下了大理城,如此打仗,放眼天下,恐怕只有邪医范正一人。” 一个百姓惊叹道。 “听说邪医范正打仗途中,也不忘行医,竟然在大理之地创出了大理白药,乃是上好的伤药,对于外伤拥有奇效,直接对岭南各部下达了万贯的三七药材订单,可让那些蛮夷发了大财。”一个开封商户羡慕道。道。 “邪医范正未免也对西南蛮夷太好了,就算攻打大理他们有了交情,也不能又让对方发财,又上报朝廷封各部族长为土司,让他们世袭罔替。”也有书生对其不满道。 对于土司制度的阳谋,朝廷自然不会对民间公开,现在开封百姓皆认为邪医范正对西南蛮夷太过于优渥。 “还有当今官家未免太过于崇信邪医范正,竟然舍弃枢密使大人的上策选用邪医范正的中策。”一个太学生皱眉道。 一旁的经过的医学生闻言,冷笑一声道:“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大理之战范太丞当为首功,而且范太丞的方法从未一败,你若是官家定然也会使用范太丞之策,再说尔等认为的邪方,日后必将证实是难得良方。” 太医生张口想要辩驳,而无言以对,因为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太多次了,所有质疑邪医范正全部都统统被打脸,难道这一次就例外么? ………………………… 大理城内, 随着西南夷各部和滇东三十六部有序撤退,整个大理城只剩下宋军! 曾布也没有闲着,派遣宋将配合段正淳,开始招抚还未归顺的南方各部,他自然知道攻占大理的一个目的就是为日后进攻蒲甘国打下准备,收复大理南部各部乃是重中之重。 “启禀枢密使大人,南方各部对大理向来不服,再加上大理之战爆发,蒲甘国隐隐有些耳闻,开始拉拢南方各部,各部似有投靠蒲甘国的迹象!”种朴匆匆来报。 “蒲甘国好大的胆子,我大宋还未招惹他,他现在竟然敢捋我大宋虎须。”曾布勃然大怒道。 “夜郎自大罢了!”种朴也是冷哼道。 然而种朴虽然看不上蒲甘国,却也明白蒲甘国并非没有底气,一来蒲甘国本身就是一个强国,当年更是直接攻打到大理城下,让大理君臣签下城下之盟。 二来,蒲甘国地处偏远,又有西南林莽作为屏障,种朴一路攻打大理,自然知道西南林莽的恐怖,而蒲甘国林莽的恐怖,更是远胜于西南,大宋刚刚打下大理国根基未稳,实在是不宜再起战端。 “先暂时安抚西南各部,莫要让其倒向蒲甘国,等待开封旨意,再做决定。”曾布想了想道。 “是!”种朴点了点头道。 “对了,范太丞最近在干什么?”曾布忽然问道。 他因为抢功,和范正颇有隔阂,恍然发现最近范正并没有出现,不由出声问道。 种朴脸色古怪道:“范太丞最近和段正淳之子段誉交好,寻找天龙寺,据说在寻找大理的绝学。” “段誉,天龙寺,大理绝学!”曾布不由一愣,顿时满头雾水。 …………………… “小王不敢欺瞒范太丞,我大理根本没有天龙寺,伯父等一众段家帝王出家的地方,乃是崇圣寺。”崇圣寺内,段誉极力向范正解释道。 “真的没有天龙寺?”范正皱眉道。 风度翩翩的段誉急出一身冷汗道:“绝对没有,小王一辈子生活在大理,根本没有听说过天龙寺,更没有家传绝学一阳指,更别说什么六脉神剑。” 范正看着消瘦的段誉和面容枯瘦保定帝段正明,以医者的眼光,一看就是体虚之人,根本不像精通武功的高手。 “范某原本想要内功绝学来验证医家经脉理论,却没有想到却是一场误会!”范正遗憾道。 段誉抹了把冷汗道:“误会,的确是误会!” 如今邪医范正在大理可是小儿止啼的恐怖存在,其带领一众乌合之众,席卷整个大理,又想出了翻越苍山的奇计,让大理两大险关形同虚设,让大理灭国。 如今让段誉没有想到的是他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被邪医范正盯上了,竟然想看段家绝学一阳指,按照其言语,若是段家真的会一阳指,该不会要被邪医范正开膛破肚扒皮抽筋研究经脉。 一直保持高僧状态的段正明也松了一口气,当下微微示意陪在邪医范正身边的段誉。 段誉会意,一咬牙道:“还请范太丞明鉴,大理得知天朝大军为我段氏出头,自然喜不胜喜,之前抵抗天兵也是都是逆贼高氏父子一意孤行,段家是无辜的。” “忠臣!如今枢密使大人已经下令高氏父子乃是大理忠臣,段誉王子莫要弄混了!”范正纠正道。 “呃!” 段誉顿时语结,高氏父子临终前的一番表演,再加上宋人对高氏父子一改之前的态度,让段氏的处境极为尴尬。 “我大理心向天朝已久,愿意自愿退位,成为大宋之臣,还请范太丞美言几句!”段誉一咬牙道。 段誉明白,如今的段家已经是亡国之君,其生死全在大宋一念之间,而人人皆知邪医范正乃是大宋官家面前的红人,对其言听计从。 若是邪医范正能够为大理段家在大宋官家面前美言,或许能够保住大理段家。 “此事好说!好说!”范正随口道,他自然知道大宋还需要段氏来安抚大理各部,日后更需要借助段氏复仇的借口,进攻蒲甘国,对大理段氏只会重用。 忽然,杨邦乂匆匆而来,前来禀报道:“启禀范太丞,朝廷传来旨意,准奏了范太丞的土司制度。” 顿时,段誉看向范正的目光多了几分凝重,邪医范正果然是大宋官家身边的红人,就连大理之策也是对邪医范正言听计从。 螃蟹,会把其他人也拉下来。(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八章 螃蟹效应 “土司制度!” 大理府衙门,曾布难以置信的朝廷的旨意,他怎么也想不到朝廷竟然会弃用他完美无缺的上策,竟然选择邪医范正漏洞百出的中策! “官家未免太过于崇信邪医范正了吧!竟然为了邪医范正枉顾大宋的利益!” 一个北路军宋将看着曾布脸色不豫,立即附和道。 曾布闻言,顿时脸色一变道:“莫要胡言,此策乃是经过朝堂商议,得到了三位宰相的首肯,官家才会批阅,又岂能是官家的私心,想必范太丞此策有我等不知道的妙处吧!” 曾布位处枢密使,自然知道朝堂的规则,如何治理大理的政策,必须经过朝廷百官的议论,不可能任由官家一人的喜好,想必朝廷发生了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一旁的种朴打着圆场道:“以下官看,朝廷定然想要急于平定大理,集中全部精力对付辽夏,毕竟在平定吐蕃的时候,范太丞的邪方就是主打一个快字,而此次范太丞提出的土司制度,同样也能快速平定土司,足以节省朝廷大量的人力。” 不少将领微微颔首,封各部族长为土司,让其世代世袭罔替,要是他们是土司定然欣然从之,此法的确是最快之方。 相比之下,无论是效仿吐蕃之策,还是曾布的流官治理之方,都将耗时耗力,若是一个不好,说不定还能激起西南各部反叛,牵涉朝廷大量的精力。 “快!” 曾布冷哼一声道:“治大国如烹小鲜,范太丞乃是当世名医,又岂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依我看,其非但明白,同时更懂得明白官家的心思,这才迎合官家提出此漏洞百出的快方。” 曾布虽然斥责宋将说官家过度崇信范正,反而将责任推到了范正头上,认为是范正故意迎合官家和朝廷,推出了土司制度这等快方。 种朴嘴角一抽,若非曾布提前将邪医范正的布局据为己有,又强迫范正出方,范正又岂能出这个快方,然而更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官家偏偏选上了范正的快方,而放弃了看似完美无缺的上策。 “枢密使大人,那我等应该如何做!”一个宋将询问道。 要知道他们一直以来都是按照曾布的上策来推行,如今突然改用邪医范正的中策,那岂不是和之前的策略背道而驰。 曾布冷哼一声道:“朝廷自然已经有了定论,那自然按照朝廷的旨意进行!” “是!” 一众宋将纷纷领命道。 当下,曾布立即传令大理各部,将朝廷关于册封各族族长为土司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整个大理。 “受封大宋土司,世袭罔替!” 当这个消息传出之后,整个大理各部一片哗然。 大理各部皆是乌蛮,并未开化,各部的之间磨擦和争斗不断,甚至灭族的例子也不在少数。 如果他们受封于大宋土司,那将会受到大宋的庇护,一些小部落将再也无惧大部落的欺压。 “当大理之臣也是当,当大宋之臣也是当,更别说大宋灭掉大理,更加强大。”各部落可没有国家的概念,当年的大理段氏也是因为白蛮势力最大,相当于部落联盟的盟主罢了! 既然段氏这个盟主已败,那就再换一个盟主就好了,更别说段氏还纵容高氏欺压他们,而且大宋非但不会干涉他们各族的事务,反而会保证各族族长世袭罔替,各族传承。 要知道各族的传承不但会受到外部的威胁,有时候更多的承受自己的内部的威胁,父子相争,兄弟睨于墙,皇家所经历一些的权利之争在各族之间同样在上演。 如今大宋颁发的土司制度,足以保证在族长一脉嫡长子继承位置,更是世袭罔替,此策一出,立即引起了大理各部的踊跃响应。 “启禀枢密使大人,滇东三十六部纷纷接受朝廷的土司封赏,滇北、滇西各部也并无异议。” 随着一个个好消息传来,原本对大宋入主大理抱有戒备和敌意的各部纷纷响应,赞同土司制度。 “启禀枢密使大人,滇南各部也愿意接受朝廷土司官位!” 种朴匆匆而来,禀报一个大好消息。 “当真?”曾布有些难以置信道。 大宋和蒲甘国都在暗中较劲,争相拉拢滇南各部,而由于当初进攻大理的时候,蒲甘国得到了滇南各部的支持,因此两方的关系更近一些,大宋稍微处于劣势,若非大宋兵锋正盛,恐怕滇南各部恐怕就要归顺蒲甘国了。 然而如今土司制度一出,让原本倾向于蒲甘国的滇南各部竟然全部回心转意,全都愿意接受大宋的土司封赏。 曾布顿时唏嘘不已,此刻的他终于明白了,并非官家偏偏重新邪医范正,而是范正的方法看似漏洞百出,然而却是最适合大理的良方。 “邪医范正!” 曾布此刻才明白,果真没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范正行事还真的邪门。 种朴和姚雄面无表情,仿佛对此早已经习以为常,他们早已经经历过邪医范正太多的神奇邪方,范正的邪方有多么惊奇,对他们来说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启禀枢密使大人,土司制度一出,大理各部彻底归顺大宋,如今还有段氏一脉,不知该如何处置。”种朴上奏道。 如今大理归宋已经是大势所趋,然而天无二日,人无二主,曾经大理的主人段氏却是大宋最为棘手的麻烦。 “依我看,不如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姚雄脸色一狠道。 他和种朴二人一路攻灭诸国,斩杀了青塘唃厮啰阿里骨,随后又攻占吐蕃,灭掉吐蕃一众领主,可谓是杀意正盛,如今想要效仿青塘和吐蕃,直接灭杀段氏,反正段氏不得人心,再加上如今土司制度一出,大理已经平定,段氏的位置已经无足轻重了。 “不可!”曾布连忙劝阻道。 大宋出兵的名义就是帮助段氏夺回大权,如今大宋才刚刚平定大理,却要斩杀段氏,这恐怕会让大理各部兔死狐悲。 再者,种朴和姚雄二人灭掉吐蕃和青塘之主,乃是在交战之时,并且得到了朝廷的政令,而如今朝廷并没有命令,曾布作为文官,自然不愿意冒着僭越的风险去斩杀大理段氏。 在一旁的范正突然道:“不久前,大理世子段誉曾经向范某表明心意,大理段氏愿意主动退位,成为大宋之臣,既然大理推行土司制度,不若封段氏为大理白族土司,地位和各部相当,如此一来,既可以将段氏退位的影响力降到最低,又没有违背对段氏的承诺。” “大理城土司!” 众人不由微微点头,此乃段氏主动退位,并非大宋逼迫,更是封段氏为大理白族土司,和西南各部地位平等,既保留了对段氏的承诺,有大大削弱了段氏对大理的影响力,这个方法的确是最佳之法,就连曾布也没有反对。 种朴补充道:“以下官看,大理段正淳父子接受白族土司之后,必须要前往开封城谢恩,如同当初青塘瞎征一般。” 范正点头道:“有了翻越苍山之方,大理城的防御大大降低,再加上此地白蛮众多,汉人落脚困难,已经不适合在做大理的府城,再加上此地白蛮众多,而高家原来的封地鄯阐府更是一块风水宝地,经历过西南蛮夷劫掠之后更是一片空白,范某认为将大理府城迁往鄯阐府,既可以再次削弱段氏的影响力,让大理城自然衰落,又能顺利移民大宋百姓,让宋人成为大理主流。” 众将微微点头,高家凭借位置优越的鄯阐府,一句压制大理段氏,足以证明鄯阐府之地要优于大理城。 曾布不由郝然,他想要反对范正之策,却欲言又止。 由于他横加干涉,让大理城避免一劫,否则哪里有现在的顾虑,而正如范正所言,大理府城迁往鄯阐府的确是最佳选择。 最终,范正的提议再一次被诸将通过。 当范正将封段氏为大理白族土司、世袭罔替的消息,传到了段家,段正淳父子顿时如蒙大赦,松了一口气。 至于段家父子前往开封为官,大理府城前往鄯阐府的消息,和段氏的传承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范太丞果然深得官家的信任,段誉佩服!” 看到范正履行了承诺,段誉亲自上门感谢道。 “无妨!日后你我都是大宋之臣,在开封城同朝为官,再说范某和段公子一见如故,实乃人生一大幸事。”范正哈哈一笑道。 对于后世赫赫有名的风流幸运的段誉,他可是久仰,如今终于让 段誉一脸向往道:“开封乃是天下真繁华之处,小王,不,段某早就心仪已久,如今终于要一偿宿愿。” 段誉半真半假道,开封乃是大宋都城,更是天下的中心,何止是段誉,天下人都对开封城向往已久,然而这一次段誉前往开封城可不怎么风光,而是作为亡国世子前往,恐怕早已经没有当初的心情, 范正对此不以为意,朗声道:“还请段兄先行出发,范某不日也要退军,日后在开封城相见,定然尽地主之谊。” 段誉不由一震道:“范太丞要退军了!” 范正点了点头道:“范某已经前来大理大半年,家中的妻儿恐怕早就已经牵挂不已。” 安排好大理的事物,如今摆在宋军面前只有最后一件要事,那就是退兵,毕竟十万人马出征,每日的靡费都是一个天文数字,退兵乃是迟早的事情,而第一批退兵就是枢密使曾布所带领的北路军,带着段家父子前往开封复命。 ………………………… “恭送枢密使大人!” 龙首关外,种朴和范正带领一众武将为枢密使曾布送行! 曾布回望龙首关,曾经龙首关让宋军无法南下一步,如今他却任意出入龙首关。 “凯旋回军!” 曾布大手一挥,带着段氏父子和北路军向北而去。 送走曾布之后,种朴和姚雄松了一口气,向范正拱手道:“范兄,我西路军已经征战数年,早就需要班师了,我等稍后也要先走一步了。” 种朴和姚雄此言非虚,此次西路军大多都出出征青唐的将士,刚刚灭掉吐蕃之后,又马不停蹄的参与攻打大理之战,早已经人马困顿。 范正无言以对,只能拱手道:“范某就不远送二位了。” 当下,种朴和姚雄带领西路军修整数日,筹集了粮草,立即出发返回吐蕃。 而且西路军回到吐蕃之后,将会稍作休息,会离开吐蕃高原,顺着青海之地回到大宋西北五路。 西路军离开之后,整个大理就只剩下,东路军一支人马。 “杨将军!…………。”范正最后看向自己的副将杨邦乂。 “范太丞也要回去?” 杨邦乂不由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范正,他没有想到三路大军将领犹如击鼓传花一般,镇守大理的任务竟然落到了他的头上。 范正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一声道:“本官乃是医者,既非武将也非文官,自然不是镇守大理的最佳人选,而杨将军乃是杨家将之后,又是进士出身,自然是镇守大理的最佳人选。” 杨邦乂一脸苦笑道:“杨某刚刚从军,恐怕难以担此重任,这些土司刚刚接受朝廷认命,如今大军离去,万一…………。” 他才刚刚从军,借助杨家将的威名和自己进士出身,一举率领万骑,成为邪医范正的副将,可转眼间竟然有成为镇守一方,掌控生杀予夺大权的封疆大吏,这个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范正问道道:“你在大理之地征战数月,可曾见过渔民捕捉螃蟹。” 杨邦乂点了点头,西南河流纵横,螃蟹数不胜数,他也没少食用,自然见过渔民捕捉螃蟹。 范正道:“如果是渔民的竹篓里有一个螃蟹,那这只螃蟹将会很快溜走,而如果竹篓里有很多螃蟹,渔民,不用盖盖子,却从来不用担心螃蟹溜走!一旦有一个螃蟹打算离开,其他螃蟹就会群起而攻之,阻止其逃走,如果其坚持要爬出去,其他螃蟹将会扯掉它的爪子,如果他仍要坚持,其他螃蟹会将其杀死。” 杨邦乂豁然大悟道:“范太丞的意思是一众土司就是众多螃蟹,如果有人想要造反,无需大宋出兵,其他土司就会群起而攻之。” 范正点了点头道:“不错,毕竟一众土司土皇帝当得好好的,谁也不愿意让他人爬到自己头上,这就是螃蟹效应。” 杨邦乂顿时若有所思,对着范正郑重一礼道:“多谢范太丞教诲!”(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九章 非处方药 “回师!” 当朝廷紧急从四川调拨一批官员到达大理城,协助杨邦乂治理大理,范正这才带着五千人马,从东路撤军! “我等恭送范太丞!” 不同于东路军东征的如履薄冰,此次范正班师可谓是顺风顺水。 一路上再无任何抵抗,甚至受到了已经接受土司封赏的大理各部的热络招待。 “范太丞大名,我等亦久闻大名,还请范太丞多多提携!”刚刚走出大理城不远,一个部落族长亲自送上粮草和重礼前来相送。 范正挟灭大理国的赫赫战功,打的他们俯首贴耳,再加上土司制度更是出自于其手,邪医范正本人更是大宋官家身边的红人,日后他们都同属于大宋的官员,交好邪医范正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蛮龙族长客气了,日后我等都是宋臣,更有并肩作战的情谊,自然要相互扶持!” 范正朗声道,如今大宋对于大理各部都处于安抚状态,范正自然对其大加笼络。 蛮龙族长闻言大喜,朗声道:“久闻范太丞乃是精通医道,我蛮龙部落同样盛产药材,还请范太丞张眼!” 当下蛮龙族长大手一挥,一众族人纷纷献上各种各样名贵的药材,其中不少上年份的中药三七格外显眼。 范正眼神一闪,顿时明白蛮龙族长看似鲁莽,实则心思细腻,其送来厚礼固然想要交好自己,更重要的乃是想要推销族内的药材,毕竟范正直接对岭南各部抛出价值万贯的中药三七订单,想必其他各部早已经眼红。 范正看了看药材的成色,点了点道:“不错!都是上好的药材!蛮龙部落有多少,尽管拿出医家一并收购!” “多谢范太丞!”蛮龙族长大喜。 他可是打探清楚了,邪医范正可是主掌整个医家,日后蛮龙部落若是能够为大宋医家供应药材,那他岂不是日进斗金。 辞别蛮龙族长之后,一路上闻讯而来的各部落络绎不绝,到达鄯阐府不久,范正手中的药材订单已经有了厚厚的一大摞了。 “东家未免太过于宽厚了,如今大理收药材的只有医家一家,而供应药材的部落却有数十个,只需稍加运作,定然能够大大降低成本。” 鄯阐府内! 樊三明看着一大摞药材订单,不由哀叹道。 这单生意如果让他来做,足足可以省下一大笔钱,如今只能白白便宜了这些土司。 范正却不以为然道:“无妨!这些药材都是一些上了年份的药材,无论是品相还是功效都是最好的,日后恐怕想买也买不到了。” 各部土司想要讨好范正,再加上此乃第一次交易,所有的药材都是百年份起步,值这个价格。 樊三明无奈摇了摇头,他也知道范正是见猎心喜,遇到好药材自然不吝钱财。 “东家若是想要药材还不简单,如今大理已经入了我大宋,东家想要药材还不是一声令下的事情,这西南林莽内多得是。”樊三明道。 范正感受鄯阐府适宜的气候,凝重道:“西南林莽的确数不胜数,然而其地势复杂,采药并不容易,大理白药用处极广,单单野生并不足以满足对朝廷的需求,医家准备在大理一带人工培育三七等药材!” “人工培育三七!可是如此一来,药效恐怕就要大打折扣了。”樊三明皱眉道。 他曾经作为医家的药商,自然知道人工培养的药材对比野生的药材,药效相差颇多。 范正看着手中的上了年份的药材,摇头道:“人人皆知千年人参好,然而真正的千年人参又有多少,真正惠及普通人还是大量十年以下的人参,同理大理白药也是如此。” 樊三明点了点头,大宋人口足足有万万人,单凭野生的三七根本不足以供应大理白药的制作,虽然药效比着上年份的药材差一点,但是配合酒精消毒却已经足够了。 “再者朝廷即将组建建设兵团以及移民宋人前来大理,有了蛔蒿农场和甘蔗农场的前车之鉴,在大理组建三七农场,或者黄精农场、铁皮石斛农场,定然能再吸引大批厢兵和百姓前来大理,既能让西南稳定,又为医家提供大量的药材,此乃一举两得。”范正道。 “东家大义!”樊三明敬佩道。 “对了,我让你制作的大理白药可否已经送回了大宋。”范正忽然问道。 他率领东路军在前,曾经传话让樊三明留在大理,一方面是为东路军准备后路,另一方面则是借助滇南各部丰富的药材,在大理制作大理白药,以供应大宋医家所需。 樊三明点头道:“东家放心,第一批药材恐怕已经到达了开封城,想必已经在医家推行了。” 范正满意点头。 樊三明随即又低声道:“东家吩咐的赚取各部钱财之事也进展顺利,借助东家和各部族长的关系,已经朝廷封赏土司东风,大批的宋商第一次进入滇东各部,可是大赚特赚!” 大理各部第一次和宋商直接接触,凭借大宋的精美充足的货物,足以碾压还极度落后的滇东各部。 往往一口铁锅,一个菜刀卖出不菲的价格,或者换回精美的货物,直接让滇东各部刚刚从大理劫掠的钱财源源不断的流入宋商的手中。 “莫要因小失大,为朝廷赚取钱财,这可是商部立足朝廷的根基!”范正看着樊三明警告道。 范正自然知道商人的劣根性,不由出声警告道。 樊三明心中一凛,郑重道:“东家放心!” 范正在鄯阐府交代樊三明一番之后,补充好粮草,这才带着五千骑兵,沿着石城矩州方向,向大宋而去。 这一次,范正归心似箭,拒绝了西南夷各部的挽留,回到大宋境内,直接沿着官道,向开封方向奔去。 ……………… 而在范正凯旋之时,新药大理白药在开封城一炮而红。 如今医家虽然有缝合技术以及酒精消毒之法,但是伤口终究是伤口,经常不注意就会被摩擦住疼痛难忍,更甚者会加剧感染。 而大理白药的出现,可以直接敷在伤口上,大大减少伤口感染的几率,以及减少直接摩擦伤口,加速伤口的愈合。 “大理白药乃是当世最好的金疮药!” 太医署内,太医令钱乙对大理白药赞不绝口。 大理白药在西南之战应用于临床,其运回开封城之后,医家立即将其投入医用,而经过临床发现,大理白药的效果竟然出奇的好,比医家历代相传的金疮药效果都要显着。 一旁的张幼娘也微微点头,有了大理白药,剖腹产手术的感染的风险将会再度降低。 “更重要的是此药用法简单,无论是跌打损失还是瘀血肿痛,但凡外伤都可以使用,再加上其使用方法简单,可以口服或者外敷均可,哪怕是普通百姓都可以轻松使用,无需医者开方,这就是范兄所提议的非处方药。”杨介感叹道。 “非处方药!” 整个太医署都不由沉默,大理白药在西南已经证明其优秀的医用性,根本不需要他们来专门讨论,今日他们齐聚太医署,最重要的是范正从大理白药身上延伸出的一种新的医家理念,非处方药。 一直以来,医者开方抓药为患者治病,成则证明医者医术高明,为能治好那医者要承担责任,患者所服用的药都是处方之上的药,称之为处方药。 而非处方药,顾名思义,则是患者无需找医者开方,只需要自己买药,自己服用即可,无需去找医者。 “非处方药的好处,那就省时省力,既能接受医疗资源,又能让本就生病的患者不用来回奔波,既可以快速治疗,如此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杨介大为赞同道。 “一直以来,都是医家开方抓药负责救治患者,如果无需医者开方,那患者用药之后出现问题那该由谁负责。”一个太医皱眉道。 一众太医纷纷点头,医者开方抓药,一来是为了给患者诊断疾病,二来则是为患者的负责,非处方药无需经过医者开方,这又岂能放弃放心。 杨介拿起手中的大理白药道:“医者开方治病的确是天职,然而不少轻微疾病根本并无大碍,比如说,不小心划了一道口子,无需在医家缝合,就算在到达医院,无非也是酒精消毒,敷上大理白药,而如果患者手中有大理白药,有酒精,必须在家就能轻易治疗,虽然并不专业,但是效果相差无几。” 他们都是医者,全都要靠行医来维持生计,如果天下患者都使用非处方药,自行买药看病,那岂不是让很多医者都会失去生计。 如今医家刚刚大兴,如果推广非处方药让医者失去生计,那岂不是让医家振兴大势为之一顿。 杨介见状,哪能不知道一众医者的心思,当下哈哈一笑道:“非处方药的所针对的都是一些轻微的病症,或者很容易治愈的病症,而真正的重症如果自行服药没有好转,患者自然也会前往医院就诊,总体上患者看病的数量并不会减少。甚至患者在家中用非处方药简单治疗之后,能够延缓病情,对其到医院之后,医者可以顺势医治,以免贻误病情。” 钱乙皱眉道:“我医家讲究一人一方,如果使用非处方药,让患者自行服药,那岂不成万人一方?” 钱乙作为太医丞,自然不会在意多挣少挣一点钱,他真正在意的则是患者的安全。 杨介朗声道:“我医家的确是讲究一人一方,然而却主要针对疑难杂症的患者,例如外伤消毒,天下哪一个医者所开的不是酒精,寻常的风寒,骨折之法,甚至是手术之法,天下医者所开之方皆是如此,既然行之有效的良方良药,医者又岂能轻易变方,而非处方药正是这一类的药物,乃是医家经过长期行医过程中,验证多次行之有效的良方,并将其制作为成药,让天下百姓购买,并在家中常备。” 杨介所代表的外科和钱乙所代表的内科,在理念上冲突终于爆发,对于外科来说,其病症多为急症,想要确保医治好病人,那就必须确保用药的精准,和药方的固定,对非处方药大为赞赏。 而对于内科来说,其病症多为慢性病,再加上没有先进的仪器,其开方往往不能一方治愈,需要根据病情的轻重来改变药方和药材的剂量。 杨介自然知道内外两科的理念和风格,有天然的分歧,当下再度道:“当然对于非处方药只能用于轻症,我等可以在非处方药上写明,一旦服用三日没有好转,那就必须尽快就医,如此一来就可以避免患者的病症恶化,医者也可以及时的救治患者。” 钱乙和一众太医顿时沉默,对改变医家千年来的行医传统有些抵触。 一旁的张幼娘则突然出声道:“老身赞同范太丞的非处方药之策。” 刹那间,所有的太医都讶然的看向张幼娘,要知道张幼娘虽然是女医,但其也是传统的开方医者出身。 张幼娘环视四周道:“我等乃是医者,所求不过是悬壶济世,而天下九成的名医都集中在城里,城外的百姓就算生病也无法接受及时的医治,而非处方药则是让天下百姓皆可病有所医,甚至可以撑到赶往城中医院。” “非处方药非但不是阻碍医家的弊政,反而是让医家惠及天下百姓的良方,诸位难道忘了大医精诚的誓言了么?”张幼娘反问道。 一众太医脸色不由一阵羞愧,张幼娘所言不错,非处方药的确会危害一部分医者的利益,而却能大大惠及天下百姓,他们横加阻拦,的确有违医德,更是有违大医精诚誓言。 钱乙郑重点头道:“钱某亦赞同范太丞关于非处方药的提议,非处方药一旦推行,疗效确切、应用方便,非但惠及天下,更是医家的医道的延伸!” “更别说,范太丞的邪方从未一败,非处方药又有如此优点,我等何惧一试。”钱乙再道。 “我等相信范太丞之方。” 一众太医最终被说服,同意在医家推广非处方药。(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章 大宋雄主 虽然医家定下了推行非处方药的策略,然而医家并没有冒进,而是按照医家行事的一贯风格,先在开封城进行试点! “什么,医家准备敞开供应非处方药!” 如今的医家可是庞然大物,一举一动都关乎无数人的生计,医家的举动很快引来了医届的注意。 “何为非处方药?”不少人纷纷询问道。 然而当他们得知所谓非处方药乃是无需医者开方,秩序患者自行购买就能服用治病的成药时,整个开封城的药铺都一片哗然。 自从邪医范正创造出中医院之后,医院模式大行其道,其优秀的医书,低廉的诊金吸引了大量的患者、 再加上医院将郎中开方和药铺融为一体,患者在医院看病之后,就会顺手在医院购买药物。 再加上医院采用集采模式,三大医院集中采购药材,各大医院的药材相对廉价,而且童叟无欺,更让患者信上三分,这让原本生活滋润的药铺生意大减。 然而要是如此也就算了,然而医家竟然在此基础上又推出了成药,直接将药材制作成药,患者只需要定期冲服即可,大大方便了患者,这让原本就生意惨淡的药铺,更是雪上加霜。 “宁可药架生尘!” 这句话原本是形容医者仁心,而如今在各大药铺中成为现实。 刘家药铺内,刘掌柜看着落满灰尘的药架欲哭无泪,医家振兴、医院崛起,于国于民都有利。 甚至医馆的医者也可以加入医院,或者行医都可获得生计,而惟独对药铺来说,乃是灭顶之灾。 医院内部集采平价的药材虽然让药铺失去了价格优势,但是还有便利的优势,更别说去药铺抓药也能省下了就诊的钱。 而更加简单方便,而且价格低廉的成药出现,简直是药铺的灭顶之灾,就算患者愿意就近前来药铺购买,他们也造不出成药来。 “启禀掌柜,坊间传来消息,医家准备将成药分成处方药,和非处方药,允许民间药铺代售非处方药。”一个伙计匆匆而来。 “当真?”刘掌柜顿时满脸惊喜,犹如一个绝处逢生之人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一般。 “不错!此事已经在医届传遍了!据说所有药铺都可以前往医家的医药作坊进货成药,其零售价不能高于进货价的三成。”伙计急声道。 刘掌柜闻言喜色顿时不翼而飞,满脸苦涩。 “医家这是连药铺也不放过,此策一出,天下药铺必将以医家马首是瞻!”刘掌柜不由嘴角一抽道。 如今医家开放成药和非处方药,所有药铺若是不进货成药,必将无法存活,若是药铺购买成药,那就必将受制于医家。 现在医家借助朝廷解决厢兵之弊,在各地组建药材农场,从药材的生产,再到药材的制作,甚至药材的销售,更别说还有医院这个庞然大物,数年前医家还是一盘散沙,而如今医家已经完全控制了所有有关行医的行业。 “医家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那我们…………。”伙计也是目瞪口呆道。 他自然知道刘家药铺曾经和中医院不对付,而最大的成药生产作坊就是属于中医院。 刘掌柜苦涩一笑道:“医家大势已成,如今还能由得我们选择,刘家药铺目前最重要的是活下去,医家也并未赶尽杀绝,三成利润虽然不如之前暴利,但是也足以让刘家药铺得以存活。” 当下,刘掌柜不再犹豫,直接朝着中医院而去。 曾经刘家药铺错失了跟随中医院的机会,以至于让刘家药铺落此困境,这一次刘掌柜无论如何也不放过机会。 这一次,刘家药铺,不但要主动参与医家的非处方药计划,还要继续广开药铺,虽然只有三成利润,只要多开药铺,积少成多,未尝不能重现刘家药铺的辉煌。 就在其他药铺还在观望的时候,刘掌柜抢先一步,并借助之前的人脉,很快,一个个刘家药铺在开封城各大坊区周围开业,立即引起了不少开封百姓的注意。 毕竟一些小病没有必要前往医院,既浪费诊金又浪费时间,在坊区门口买了药服用即可治愈,自然是再好不过。 一时之间,便利的非处方药在开封城大受欢迎,刘家药铺的名声再一次声名鹊起。 “刘掌柜果然奸猾!” 其他药铺一看刘家药铺先下手为强,顿时后悔不已。 当下,纷纷效仿刘家药铺,大量进购成药,取代传统的药材。 “范太丞高明!” 看到这一幕,女医张幼娘不由叹声道。 传统的药铺虽然运行上千年,但是并非没有缺点,其中以次充好,甚至是售卖假冒伪劣的药物,而且屡禁不绝,更让医家颇为头疼。 如今医家终于补齐了药铺最后一块短板,将药铺售卖的药物换成医家生产确定医治有效的成药,完成了医家内部的闭环。 “根据朝廷的邸报,范兄应该是近日归京。”杨介忽然有些怀念道。 范正在开封城的时候,医家的发展日新月异,如今范正征战大理,又能发现白药这等良药,这让他不禁有想要走遍大江南北,寻找天下良药的冲动。 ………………………… “开封城!” 一路上风尘仆仆,范正经过长途跋涉,开封城终于近在眼前。 虽然大理之战范正居功至伟,立下了汗马功劳,然而范正毕竟不是主帅,而是三路大军的一支,再加上半月前,曾布作为主帅班师回朝,朝廷已经隆重迎接。 如今范正归来,自然冷清了不少,仅仅有兵部和礼部的官员前来主持。 “尔等归营!范某前去皇城复命!”范正难掩心中的激动,对着一众骑兵下令道。 “我等遵命!” 一众骑兵领命,当即调转马头,朝着大营方向而去。 范正带着亲卫,则向开封城赶去。 上一次,黄河水灾之时,范正以医者的名义前往灾区,并未领朝廷的命令,再加上李清照正在生产,在官家的特许下,他并未进宫复命,直接归家。 而如今范正乃是官家亲自命令的东路军主将,若是再不去皇宫复命,就算官家不在意,也会引起满朝百官不满,甚至自己那古板的老爹这一关也过不去。 按照大宋的规矩,非但出征将领需要拜见君王,就连重要官员履历新职务,也需要来到皇宫中向官家参拜。 曾经杨介的舅舅张耒出任起居舍人,因病不能朝见,命他先任职,范纯礼就在敕令上批示道:作为臣子没有因病请假,不到朝廷参拜却先到任职办事,而张耒能前去任职,难道不能来朝见君主么?败坏礼法,不该如此。” 张耒听闻此事,连忙向朝廷请罪,当初范正在太医局的时候,和杨介的关系不好,就有其中的原因。 当下,范正纵马进入开封城。 “邪医范正回来了!” 看到这一幕,开封百姓纷纷惊呼。 大理之战已经结束,更多的细节,早已经传遍了整个开封城。 “斡腹之谋,以人为蝗!第二次斡腹之谋!” 看着范正一身戎装的身影,开封百姓都眼光复杂。 当范正的斡腹之谋提出的众人对邪医范正的邪方大多质疑,而且根本没有多少重视。毕竟人人都认为范正的斡腹之谋,最多只能牵制大理。 然而范正的第二个邪方以人为蝗,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竟然鼓动西南夷各部和滇东三十六部一起劫掠大理,直接席卷整个大理,直接攻到了大理城下。 “以人为蝗!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此邪方杀人无数,邪医范正未免太过于狠毒!”不少卫道士眉头紧皱,大为不满道。 死在此邪方下的人,比整个大理之战死亡的人数还要多得多,这一切都是邪医范正造成的。 “杀人的都是西南蛮夷,又不是邪医范正所带领的宋军,”不少年青一代的开封百姓对范正极为拥护,纷纷为其辩解。 “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呀!全都是因为邪医范正的纵容而亡,邪医范正乃是医者,又岂能如此狠心!有违医德。”一个老夫子怒斥道。 “死的都是大理百姓,又不是大宋百姓?你心疼什么,当年西夏和辽国没少杀宋人,怎么见你天天痛斥辽夏,上战场去报仇。”一个商户冷哼道。 “邪医范正还在大理发现了大理白药这等良药,必将活人无数,足以弥补此次造成的杀戮。” “我等宁愿要邪医范正这等杀戮不断的胜仗,也不愿意要之前窝囊至极的败仗!” ………………………… 越来越多的开封百姓支持范正,渐渐压过一众卫道士的质疑声。 毕竟大宋这些年屡屡战败,饱受辽夏欺辱,如今终于出现了邪医范正这等能够屡立战功的名将,更别说范正对外敌残酷,对大宋百姓颇为仁慈,打仗期间还不忘创出大理白药这等神药,又如何不会让大宋百姓喜欢。。 更别说范正第二次斡腹之谋,翻越苍山,直接攻下大理城,一战灭掉了大理国,更让无数百姓津津乐道,屡屡提起顿时如饮甘霖。 在一众开封百姓的崇拜的目光中,范正穿过开封城,来到了皇城,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垂拱殿外。 “宣西征将军范正觐见!” 垂拱殿内传来杨戬尖锐的声音。 范正拾级而上,一身戎装,在满朝百官复杂的目光下,踏入垂拱殿内。 “臣奉官家之命,西征大理,如今得胜还朝,特来向官家复命!”范正郑重一礼道。 赵煦看着一身戎装的范正,不由一阵恍惚,他和范正年龄相仿,自然也向往戎马征战的豪迈,然而可惜他作为帝王,根本不可能带兵出征。 范正出征连战连捷,仿佛是他的替身一般,尤其是范正屡出奇计,酣畅淋漓的灭掉大理,让他也有荣于焉。 “朕的常胜将军得胜归来,实乃天大的喜事!”赵煦在一众朝臣的注视下,竟然亲自走下龙椅,来到范正身边,啧啧称奇的看着范正的一身戎装。 曾布复杂的看着这一幕,他率领北路军得胜归来的时候,虽然是官家率领百官前来迎接,大摆宴席招待,然而所说的大多都是场面话。 而赵煦亲自下朝来到范正身边的举动,足以证明范正在赵煦心中的地位。 然而曾布对此无可奈何,就连朝廷百官也无话可说,毕竟任谁都知道此次攻占大理,邪医范正的功劳最大,其中的奇计就连他们也赞不绝口。 “微臣不敢居功,全凭官家运筹帷幄,才有大理之胜。”范正谦虚道。 “哈哈哈!” 赵煦闻言不由露出一丝自得之色。 朝廷百官皆认为赵煦对范正太过于崇信,尤其是让范正带领一万禁军两万厢兵执行斡腹之谋,更是饱受朝廷的质疑。 甚至不少人猜测,范正并非是科班出身,如今身居太医丞之位,在医家的官位已经到顶了,而想要升官,最快的途径就是战功。 斡腹之谋简直是给范正送战功而来,既没有太大的风险,又可以让范正分润灭大理之功。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创造了一个奇迹,屡出邪方,一路势如破竹,攻城拔寨,更是凭借一己之力,灭掉了大理。 “恭喜官家,南下大迂回战略顺利实现,为我大宋开疆扩土!” 百官纷纷恭贺道。 “朕变法大宋,重振祖业,必将完成历代先帝的遗愿,灭西夏,收复燕云十六州,重现盛唐霸业!”赵煦环视众臣,傲然道。 “雄主!” 看着豪迈的赵煦,满朝百官的心中不由自主的为之震撼。 如果是大宋其他帝王如此豪言,定然会被百官劝阻,而赵煦刚刚及冠不久,就已经变法大宋有成,又接连灭掉三国。 更重要的是赵煦还有一个同样年轻,同样志同道合的知己,邪医范正。 雄心勃勃的帝王,和邪方无敌的臣子,可以想象这对组合日后必将主宰着天下大势。(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一章 范正归家 “微臣弹劾枢密使曾布,此战寸功未立,反而抢夺下属灭国之功,鸠占鹊巢抢先上奏下属良策!失职至极。” 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出现在朝堂之上,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百官霍然一震,顿时循声望去,只见出面弹劾曾布的赫然是御史杨畏,其矛头赫然指向刚刚得胜归来的枢密使曾布。 任谁都知道攻破大理城所依赖的乃是邪医范正翻越苍山的邪方,这才逼迫大理投降,更别说曾布所上奏的上策移民大宋百姓,以及采用流官治理大理,都是在范正以人为蝗的邪方基础之上。 虽然曾布乃是大理之战名义上最高主帅,并且一战灭掉大理,但是大宋的军中兵将分离曾布并非一言堂,更别说枢密使曾布非但抢功没有抢到手,就连自认为的上策也败于范正的中策。 如今被旧党抓住了把柄,公然在朝堂之上爆了出来,很显然要置曾布于死地。 “不好!” 新党上下大呼不妙,谁也没有想到旧党竟然在此刻发难,突然弹劾曾布。 要知道曾布乃是枢密使,掌控大宋兵权,更是新党的二号人物。 一旦曾布出事,那对于新党来说,将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启禀官家,微臣弹劾范太丞滥杀无辜,纵兵劫掠,中饱私囊。”蔡京闻言一顿,立即弹劾范正转移朝堂压力。 范正虽然乃是攻灭大理的首功,但是其行事极为残酷,争议颇大,并非没有漏洞和污点。 “臣等弹劾种朴和姚雄二将,畏敌不前,贻误战机!”更有文官趁机混水摸鱼,打压种朴和姚雄等武将。 经过连续的大战,武将渐渐势大,这让向来崇文抑武的士大夫大为不安,趁机对风头正盛的种朴和姚雄二将打压。 ………………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一片混乱,弹劾声满天飞。 “咳!” 随着赵煦一声轻咳,顿时满朝大臣为之一静。 “曾爱卿!对于百官弹劾,你有何辩解!”赵煦看向曾布问道。 曾布不由一叹,自己当初一时的贪念如今终于受到了反噬。 然而他知道自己并没有抢夺成功范正的功劳,百官并没有证据,仅仅是闻风奏事,当下硬着头皮道:“老臣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堂堂枢密使竟然敢做不敢当!”杨畏讽刺道。 蔡京皱眉道:“众所周知,大理之战的首功乃是范太丞,曾大人也对其如实上报,并未有抢功之说。” 杨畏冷笑道:“那是因为没有抢到手?” 顿时新旧两党争论不休。 “范太丞,你作为当事人,又有何要说?” 赵煦再次看向范正道。 曾布不由一震,他自然知道自己当初的行为的确有抢功之嫌疑,若是范正记恨于他,当众对其抢功行为进行指责,恐怕他难逃一劫。 范正沉默片刻,豁然抬头道:“启禀官家,如今微臣乃是首功,那自然没有抢功之说。” 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想到范正主动为曾布作证。 就连曾布也不解的看着范正,他和范正的关系并不好,再加上新党和医党的矛盾,他没有想到范正竟然为他开脱。 范正并非好老人,如果能够对曾布一击必杀,范正并不介意,然而范正功劳在手,若是赶尽杀绝恐怕会引起朝野不满,更别说范正还有更重要的目的。 “非但如此,微臣认为朝堂打压出征将领的不正之风必须杜绝,否则狄青的悲剧必将再次上演,大宋将领谁还愿意为国出征?”范正郑重道。 “狄青!” 百官眉头一皱,他们自然对狄青的事情极为熟悉。 仁宗朝,狄青乃是一代军神,出征西南击败侬智高大胜而归,最后官升枢密副使,可以说做到了武将的最高职位。 然而狄青的官位越高,越遭到一众士大夫的排挤,最终抑郁而终。 赵煦眉头一皱,如今朝廷征讨大理的三路大军都遭到朝臣弹劾,这种情况和当初狄青的处境何等的相像。 杨畏顿时大急,连忙辩解道:“臣等绝无此意。” 杨畏不明白,范正明明被曾布抢了功劳,为何会主动替曾布解围,如果范正趁机落井下石,坐视曾布抢功的罪名,凭借官家对范正的崇信,定然让曾布再也无法翻身。 曾布见到事情有转机,当即道:“启禀官家,大理地势和气候险恶,当年大唐十万雄兵就在南诏全军覆没,我大宋必须用尽一切可能的办法获得胜利,再说杀戮过重的乃是西南夷和滇东三十六部,范太丞所带领的宋军可以说秋毫无算,又怎能对其苛责。” 范正接话道:“我等奉命出征,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获胜,如果我等惨败而归,朝廷如何追责,我等亦毫无怨言,如今我等得胜还朝,朝廷三路大军主帅皆被人弹劾,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屡次如此,岂不是让军方心寒,我大宋还有辽夏宿敌环视,胜败皆受打压,又有谁愿意为国死战。” 百官一片默然,他们再一次小看了邪医范正,其行事如此邪魅,让他们再一次失算。 赵煦脸色凝重道:“此乃朝廷得胜还朝的大喜之日,其他杂事莫要再提,传朕旨意,犒赏三军,封赏一众有功之臣。” “官家英明!”范正躬身拜道。 看着一众官员不解的表情,范正心中冷哼,虽然父亲如今乃是旧党的党魁,但是他却清楚,杨畏等人并不会真心为其出头,只不过拿他的事情作为攻击曾布的武器罢了。 范正自然不会容忍这种行为,且不说曾布的抢功行为已经被他化解,就算和曾布有仇,他也会亲自来报,无需借助他人之手。 更别说,朝堂百官竟然在他凯旋之日公然弹劾三路军主将,这种士大夫的傲慢顿时激怒了范正,比起他和曾布的私人恩怨,文官和武将的宿怨才是他真正目的。 “传旨!升种朴姚雄为湟州正副防御使,官位从四品。” “枢密使曾布升观文殿大学士。” 曾布豁然一震,拱手道:“老臣叩谢官家之恩!” 虽然观文殿大学士仅仅是一个虚职,但是其却是拜相的必要职位之一。 也就是说,从现在起,曾布就是宰相的候选之一了,其他百官也不由艳羡的看着曾布, 最后赵煦将目光看向范正,他知道此刻大理之战,范正当为首功,然而范正并没有军职,所担任的官位也颇杂,既有太医之位,又有军器监监正,更是掌控皇家银行,实在不宜再添新职位。 “升太医署为太医寺,升太医令钱乙为三品,太医丞范正为四品。”赵煦眼神一闪,大手一挥道。 “太医寺!” 百官不由一震,他们没有想到官家为了给范正升官,竟然直接将太医署整体升官。 一直以来,太医署都是在太常寺的管辖之下,由于太医之位较为特殊,太医署一直都是独立的存在,而且地位不显。 自从邪医范正横空出世,医家如日中天,让医家的地位大增,再加上范正深受官家崇信,太常寺早已经无法控制太医署。 如今赵煦直接将太医署拔高一级,让其和太常寺平起平坐,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多谢官家!” 范正顿时大喜道。 他欣喜的并非是个人官位升到了四品,而是太医署终于独立于太常寺外,提升为太医寺,这距离医家成立医部又近了一步。 …………………… 朝会结束,百官脸色复杂的离开,很快朝廷的任命很快在朝廷传开,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三路大军得胜还朝,朝廷对三路主将封赏升官,百官并不足为奇,然而让百官哗然的竟然是太医署提升为太医寺。 朝野都知道,范正最大的目标就是在朝堂成立医部,然而百官都不以为然,朝廷之所以成立商部,是因为大宋本就重商,商税比重极大,更别说还有辽夏的威胁,让朝廷对商税的依赖极大,这才有商部的筹备。 而医家的太医署本就是太常寺下属的机构,乃是朝堂的边缘部门,若不是出了一个邪医范正,根本不会引起多少关注。 如果是范正一人,以其备受宠信程度和屡出不穷的邪方,日后封侯拜相也不足为奇,但是想要让一个最高 然而让边缘部门的太医署日后和朝堂六部平起平坐,在所有人都看来乃是不可能实现的目标,而如今官家亲自将太医署的地位提升,足以证明官家对范正医部的理念是支持的,至少是不反对的。 也就是说,医部极有可能会出现在朝堂之上。 “太医寺!” 太医署,不,太医寺中,太医令钱乙目瞪口呆的看着朝廷的新任命。 他没有想到天上掉馅饼竟然砸到了他的头上,征战大理的功劳他没有一分,却成为收益最大之人,直接成为朝廷的三品大员,虽然其手中的权力没有丝毫的改变。 然而一个五品的太医令和一个三品的太医令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如今太医令的官位连升两级,医家以后所发出的命令,自然不会如之前那般可有可无了。 当然他也明白,自己的三品官职是官家日后为范正所准备,但是他丝毫也不在乎,毕竟三品官位是他曾经想都不敢想的美事。 其他太医署的官员也纷纷欢呼,太医令三品,太医丞四品,那他们这些太医岂不是也水涨船高,无论是品阶还有上限都将大幅度提高。 更甚者,日后医家更进一步,从太医寺一跃成为朝堂医部,那他们岂不是还能位列朝堂。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其他各部见状,对此不由羡慕嫉妒,若非邪医范正,小小的太医署又岂能有如此机遇。 然而他们却对此无可奈何,谁让他们的长官不是邪医范正。 范正自然不会在意朝廷的议论,如今的他李家大半年,早已经归心似箭。 范府,李清照直勾勾的盯着大门,早有消息传来,范正今日回京,她早已经翘首期盼! 莲儿抱着范直安慰道:“小姐莫急,姑爷如今已经进宫复命,一旦向官家复命,定然会最快回来。” 李清照点了点头,而眼神却是不时的飘向范府大门。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个身影翻身下马,同样急切的冲向范府。 “少爷!” 早已经等候在门房的范管家不由高呼道。 刹那间,李清照满脸惊喜,只见范正一身戎装出现在范府大门前。 二人四目相对,顿时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 二人异口同声道,他们皆是当世最声名赫赫的诗人,然而哪怕他们穷首皓经,将他们写出了最经典的诗词拿出来,也比不上这句话所代表的深情。 李清照看着范正那夜夜念想的脸庞,不由喜极而泣。 “娘亲!” 忽然一声稚嫩的身影,打破了这份情谊。 李清照擦了擦泪水,抱着范直指着范正道:“快叫爹爹!” “爹爹!” 范直顺从的喊道。 “直儿!” 范正上前,将范直抱在怀中,一股幸福油然而生。 当初范正出征的时候,范直还不会说话,如今无论是走路还是说话皆已经顺畅。 看着家中的妻儿,范正征战千里的疲倦顿时不翼而飞。 大宋朝野不明白范正为何爱出邪方,甚至行事颇为偏执,然而他们却不知道大宋所面临的敌人有多么恐怖。 他不想让大宋经历靖康之耻,更不想让华夏文明中断,任由异族统治汉人百姓,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儿,守护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文明,他宁愿背负一切。 范府隆重为范正接风洗尘之后,范母就悄然的抱走了范直,将空间留给这对阔别已久的夫妻。 是夜,红帐摇摆良久方息。 李清照趴在范正怀里,脸色红润,听着范正讲述大理之战的惊心动魄。 虽然她早已经从邸报和坊间传言中,听到了夫君一个个邪方,然而当听到范正的亲口讲述,李清照更明白其中的惊险。 为何要用邪方,自然是兵力不足,唯有用邪方,可以说范正的每一次邪方,都是在走钢丝,而幸运的是范正每一次都有惊无险。(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二章 辽夏惊恐 范正在家中胡天胡地十来天,这才被忍无可忍的赵煦招进宫中。 “微臣参见官家!”范正躬身行礼道。 看到范正姗姗来迟,赵煦忍不住冷哼一声。 范正未免太过于重色轻友,他可是自己的太医,出征大理数月不说,现在回到了开封城,只顾着陪伴老婆孩子,若非自己的主动召见,恐怕他还在范府偷懒,要是寻常太医,恐怕早就追究失职之罪。 “不知官家召见微臣所谓何事?”范正看到赵煦脸色不善,连忙转移话题道。 “你乃是大理之战的功臣,上奏安置段正淳父子之事,朕准备征询你的见解。”赵煦这才提起正事。 范正毕竟是大理之战的首功,赵煦也只能忍下这口怨气。 范正这才恍然,当初三路大军主帅在大理商议如何处置投降的段正淳父子和大理皇室,范正力主保下了段正淳父子。 范正点了点头道:“启禀管家,微臣之所以想要保下段正淳父子,只因为大理国本就是一盘散沙,国内各个部落林立,大理白族不过是其中最大的一支罢了!曾经段氏在位期间,尚不能控住大理各部,更别说如今段氏已经投降。” 赵煦眉头一皱,如今大宋已经利用土司制度控制了整个大理,段氏父子的用处已经不大,大宋已经冗官严重,难道还要优待大理皇族,让其世袭大理白族土司。 范正劝解道:“官家莫急,微臣提议优待段氏父子,并不仅仅是为了稳定大理,还有千金买马骨的意图。” “千金买马骨!”赵煦不由眉头一皱,不解的看着范正。 范正正色道:“如今大宋虽然已经完成了南下大迂回战略,那接下来大宋的敌人就是辽夏,如果大宋对大理皇室赶尽杀绝,必将让辽夏皇室忌惮,日后必将坚决抵抗大宋。” “以我大宋目前的实力,并不畏惧辽夏。”赵煦自信道。 如今大宋完成大迂回战略,有了青海这个养马地,再加上吐蕃和大理的战马,以及大宋境内人工授精培养战马已经大获成功。 如今的大宋,有马,有兵,武器先进,再无任何短板,此刻的他对击败辽夏信心满满。 范正摇头道:“兵则诡道也,当初大理高氏也曾经对龙首关和龙尾关自信满满,却不知他们自认为万无一失的苍山天险成为最大的破绽,大宋想要灭掉灭掉辽夏那就必须全力以赴,如果大宋对段氏苛刻,日后天下再无帝王愿意投降大宋,徒增伤亡不说,还会增加不少变数。” 赵煦顿时心中一凛,他得到了大理之战的详细情报,当初宋军兵临龙首关,无论是兵力还是武器装备皆完胜于大理军,甚至就连大宋最强大的武器震天雷都不吝使用,然而依旧在龙首关前寸步难行。 要不是范正想到了借助西南乌蛮的优势,想到了翻越苍山的邪方,恐怕大宋就算最后能够攻下大理,也必将损失惨重、实力大损。 如果大宋用大理段氏来千金买马骨,日后攻打西夏和辽国,只要有一国投降,那大宋就会获得千倍的回报。 范正见到赵煦有些松动,见状调笑道:“官家对大理段氏念念不忘,莫非也想一亲大理王后之芳泽。 赵煦脸上尴尬,笑骂道:“大理世子段誉已经成年,大理王后应该已近四十,朕又岂能是喜爱老妇之人。” 君臣二人关系亲密,调笑一番之后,赵煦这才郑重点头道:“传旨,封段正淳为定南王,段家为大理白族土司,世袭罔替。” “官家英明!” 范正顺势恭惟道。 …………………… “定南王!” 鸿胪寺中,当范正亲自宣读官家的封赏,段正淳父子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们二人来到了开封城多日,可谓是惶恐不安,如今得到了大宋官家的封赏,心中这才放松。 尤其是定南王的封号,虽然带有警告的意味,但是也说明,大宋需要他稳定大理局面,那就代表大理段氏还有利用价值,总算保全了大理段氏。 “大理已定!” 范正辞别段正淳父子,不由重重松了一口气,如今大宋优待大理皇室,又在大理推行土司制度,大理必将顺利被大宋兼并。 那大宋最后的敌人,就剩下西夏和辽国,北上大迂回战略可以开始了。 …………………… 西夏! 兴庆府。 “大宋灭掉了大理。” 当大理灭国的消息传回西夏皇宫的时候,西夏皇帝李乾顺如遭雷击。 如今的李乾顺早已经不是曾经的少帝,如今李乾顺已经年岁十五,更是借辽国之手,除掉了小梁太后,成为西夏少有的掌控大权的西夏皇帝。 然而正当李乾顺准备大展宏图之时,大宋突然崛起,接连灭掉了青塘、吐蕃、如今又灭掉了大理,按照大宋一统天下时,先南后北,先易后难的策略,恐怕下一步就要轮到西夏灭国了。 “陛下放心,宋人软弱,只能欺负更加弱小的大理,奈何不了西夏。”一旁的西夏皇后耶律南仙傲然道。 李乾顺摇了摇头道:“不!你不懂,论人口、论国土,西夏和大理相仿,大宋能够灭掉大理,那就有可能灭掉西夏。大理和大宋交好,大宋没有必要灭掉大理,而如今大宋一反常态灭掉了大理,如今的大宋已经不是曾经软弱可欺的弱宋,已经成为一头恶龙,更别说,西夏和大宋乃是世仇,如果有机会,大宋绝对不会放过西夏。” 李乾顺心中清楚,大宋灭掉大理,极有可能是一次大练兵,乃是为下一步灭掉西夏而准备。 耶律南仙安慰道:“陛下放心,有皇爷爷在,定然能够保证西夏的安全。” 耶律南仙乃是辽国公主,当时辽帝耶律洪基毒杀小梁太后之后,将耶律南仙嫁了过来,就是为了让耶律南仙重现小梁太后的权势,掌控西夏大权。 然而随着李乾顺的不断成长,更是在耶律南仙和西夏贵族之间左右平衡,更是借助大宋日益紧迫的威胁,渐渐的掌控了实权,这让耶律南仙颇为失望。 而如今大宋灭掉大理,西夏若想自保,那就必须依靠辽国,这让耶律南仙看到了趁机掌控西夏的机会。 李乾顺哪能不知耶律南仙的心思,当下摇头道:“大宋灭掉了大理,实力大增不说,而且南方再无任何威胁,就可以腾出手来,全力攻打西夏。” 耶律南仙不以为然道:“陛下莫急,大理向来弱小,国内各族林立一盘散沙,大宋能灭掉大理并不足为奇。而我西夏以骑射立国,国内强将如云,如果大宋来犯,定让它头破血流有头无回。” 李乾顺闻言,并没有宽心,而是皱眉道:“大宋最想灭掉的就是我西夏,平夏城让我西夏如鲠在喉,大宋对我西夏一直冷战,关闭榷场,中断两国贸易,让我西夏国力秩序削弱,再加上前两次大战我西夏已经伤筋动骨,如今大宋实力与日俱增,而我西夏日渐虚弱,假以时日,西夏必亡。” 耶律南仙趁机道:“只要西夏大辽两国精诚合作,大宋必将败于我等之手。 在西夏贵族和李乾顺的阻挠下,耶律南仙并没有掌控多少大权,更没有让西夏彻底对辽国归心,这让耶律南仙很是不甘。 如今大宋灭掉了大理,士气正旺,再加上大理和大宋的世仇,任谁都明白,大宋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西夏。 如今正是西夏需要辽国的时候,耶律南仙正好借机掌控更多的权力。 然而李乾顺并没有方寸大乱,耶律南仙想要征服西夏,而他也在趁机征服耶律南仙。 而大宋的威胁对西夏来说,既是危机,又是一个机遇。 李乾顺冷哼一声道:“皇后可别忘了,大宋的确和西夏是世代仇敌;但是大宋和辽国更有燕云十六州的宿怨,如果大宋灭掉了西夏,恐怕辽国就是下一个目标,唇亡齿寒的道理,我得相信辽国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耶律南仙顿时沉默,她既然被辽国选中和亲西夏,自然并非蠢人,她自然明白大宋对于燕云十六州垂涎三尺,如果有机会收复燕云十六州,她相信大宋会毫不犹豫。 李乾顺正色道:“如今大宋吞并吐蕃青塘大理,实力大增,辽宋夏三国的平衡已经打破,而现在西夏需要辽国的全力相助,不能再如同之前一样勾心斗角。” 耶律南仙脸上浮现出一丝沉思。 李乾顺继续道:“更别说,你已经嫁到了西夏,西夏在你才是最准备掌控实权的皇后,西夏亡,那你就算能够回到大辽,也不过是一个毫无实权的公主罢了,永远比不上辽国明珠耶律南音。” 李乾顺作为耶律南仙的枕边人,自然知道耶律南仙最大的心病就是同为辽国公主的耶律南音。 “耶律南音!” 听到李乾顺的话,耶律南仙顿时脸色通红。 在辽国耶律南音掌控丝绸之路,乃是最为尊贵、最有权力的辽国公主,所有公主都比不上耶律南音的恩宠,她之所以愿意和亲西夏,就是想要掌控西夏大权,彻底压过耶律南音。 “好,本宫这就向辽国求援。”耶律南仙最终被说服,立即写信回辽国,陈述大宋的威胁,让辽国加大力度援助西夏,共同对抗大宋。 李乾顺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有了耶律南仙带来的辽国援助,濒临崩溃的西夏才能稳定下来,他才能在未来的局势中保住西夏。 当下,西夏使者带着李乾顺和耶律南仙的求援信一路疾驰,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辽国上京。 “大宋灭掉了大理!” 辽国上京,辽帝耶律洪基闻讯不由一愣。 “父皇,宋国野心勃勃,我大辽不得不防呀!”皇太孙耶律延禧眉头紧皱道。 一直以来,大宋一直都辽夏欺负,而自从赵煦变法大宋之后,大宋一改常态变得强硬,如今更是一举灭了三国,这让毗邻的辽国自然有所警惕。 耶律洪基闻言却不以为然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大理而已,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虽然辽国对大理了解不多,但是也知道那是一片瘴气遍布的林莽之地,并无太大的价值。 耶律延禧点了点头道:“大理的确是无足轻重,真正让孙儿感兴趣的是邪医范范正灭亡大理的战术,是否可以适用于女真各部。” 斡腹之谋,以人为蝗,翻越苍山,耶律延禧反复查看邪医范正灭掉大理的步骤,不由拍案叫绝。 而在辽国,同样也有一个心腹大患正在崛起,那就是女真各部,随着人参的价值广为人知,女真各部再也不愿意低价卖出人参,这让辽国和女真各部的矛盾越来越深。 而且原本辽国可以封锁女真,然而随着海贸的崛起,女真各部的人参可以从海上交易,这让女真各部越来越富有。 再加上大宋疯狂的在海外抛售淘汰的盔甲,这让女真各部的实力大增,已经有了对抗辽国的实力。 辽国几次欲对女真下死手,都忌惮不已,因为女真各部和大理虽然在位置上天涯海角,但是却有一个共同的那就是处于林莽之中,尤其是东北的森林遍地,一旦女真躲入林莽之中,辽军根本找不到人影。 “女真各部!” 耶律洪基顿时诧异的看着耶律延禧。 “不错,皇祖父,如果我们能够按照邪医犯正灭掉大理国的方法,或许能够征服东北林莽内的女真各部,尽收人参的利益。 耶律洪基微微思索,女真虽然勇武,但是其人口稀少,再加上东北之地,原始森林遍布,一旦辽国主动出击,女真各部就会躲入白山黑水之间,这也是辽国攻打女真却迟迟未能下决定的原因。 “女真各部不同于大理各部,大理地势复杂,各部互不统一,更有乌蛮和白蛮之争,而女真各部则不然,东北各地虽然森林颇多,但是地势平坦,各部一心。再加上女真现在还算老实,如果贸然攻打女真,恐怕会引起各部不满。”耶律洪基否定道。 辽国内部也是部落众多,帝王讨伐其他各部也需要理由,否则将会让其他各部背心离德。(本章完) 第433章 千年人参是毒药 耶律延禧皱眉道:“皇祖父难道还不明白,女真各部不稳就是大宋在暗中挑拨,前往和女真交易的商船皆是大宋船只,如果辽国坐视不理,定然会让女真做大,成为辽国的心腹大患。” 人参的利益实在是太大了,这让女真各部日益富有,并且对辽国的盘剥大为不满,而辽国又不能坐视女真强大,二者的矛盾不可调和,这就是大宋的阳谋。 耶律洪基冷笑一声道:“大辽若是选择攻打女真,才真正中了大宋的计,人人皆知大宋灭掉了大理,下一步的计划就是西夏,一旦辽国被女真各部牵制住手脚,那大宋定然会趁机灭掉西夏,扶持西夏牵制大宋同样也是辽国百年国策,绝对不容有失。” “既然皇祖父知道这个道理,那为何不愿意将女真的威胁消灭在萌芽之中。”耶律延禧不解道。 耶律洪基傲然道:“因为女真不足为惧!西夏之所以能够立国乃是因为党项足足有数百万人口,而女真人口不满万,不过是疥癣之痒,如何会威胁我大辽。” 耶律洪基极为自信,辽国拥兵百万,而女真人口不过万,就算有了人参和武器,也不可能对辽国的统治造成威胁,如果如此强大的辽国击败不了小小的女真,那辽国皇帝未免太过于废物了。 耶律延禧力争道:“既然是疥癣之痒,那就要提前医治,否则日后必然会成为牛皮癣,成为大患。” 耶律洪基对耶律延禧略微有些失望道:“大理被灭,乃是因为其南方乃是蒲甘国,其退无可退只能被灭,而女真各部则不然,其向北则是更加广阔的苦寒之地,其森林遍布,一旦我辽军征讨,定然让女真各部逃到酷寒之地的森林之中,不断的袭扰辽国,那时我等必将进退失据,如今的辽国最大的敌人乃是大宋,扶持西夏对抗大宋才符合辽国的利益。” 耶律延禧闻言有些不以为然。 “如今既然女真各部还算安顺,大辽只需对其增收重税,限制其发展即可,无需为了人参的利益将其逼反。”耶律洪基对耶律延禧敲打道。 他知道耶律延禧想要独占人参的利益,因为女真的不满和大宋海商的横插一脚,最终导致其利益大减,然而这种行为在帝王看来极为短视,个人的得失永远比不上国家利益。 “皇爷爷教训的是!” 耶律延禧心中不服,却低头认错道。 耶律洪基教导一番之后,又安慰一句道:“等到西夏局势稳定之后,想要攻伐女真也并非不可以,不过要师出有名,并对女真各部一击毙命,否则让其逃向北方原始森林,必将是辽国无穷祸患。” “皇爷爷英明!” 耶律延禧躬身道。 耶律洪基教导完孙子之后,神情不由显得有些疲惫。 “启禀陛下,该服用参汤了!” 一个医官见状上前,奉上一碗温热的参汤。 耶律洪基并没有接过,身边的宦官上前亲自验毒,试喝,等待一段时间确认无毒之后,这才伺候耶律洪基服用。 耶律洪基端起参汤一饮而尽,人参蕴含的药效顿时让他精神一震。 “千年人参果然是续命良药,大宋虽然想用千年人参挑起大辽和女真的敌对,却给朕找到了一个续命良方!”耶律洪基满意道。 如今的耶律洪基已经年近七十,本已经身体很是虚弱,然而千年人参能够续命的消息传来,顿时让他看到了希望。 而且经过他的服用和亲身经历,发现千年人参能够续命乃是真实有效的,这也是他对女真各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小小女真之患哪里比得上他的命重要。 甚至他服用人参之后,连早就消失的雄风竟然也能重振,更是让他颇为惊喜。 当下,耶律洪基挥了挥手,让耶律延禧退下,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孙儿告辞!”耶律延禧识趣的躬身离开。 当耶律延禧回到了太孙宫的时候,亲信耶律章奴立即迎了上来道:“太孙殿下,陛下可曾同意灭掉女真各部?” 耶律延禧摇了摇头道:“如今大宋灭掉了大理,风头正盛,皇爷爷担心一旦辽国攻打女真,会让辽国陷入内乱,给了大宋灭掉西夏的机会。” 耶律章奴顿时一阵失望,人参的利益太大,如果能够掌控女真各部,那人参泼天的富贵都将任他予取予夺。 “那太孙殿下的意思?”耶律章奴试探道。 耶律延禧凝重道:“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如今的女真的确是不满万,然而有了人参的利益,女真各部满万仅仅是时间问题,到那时女真必将成为大患,我大辽必须将隐患消除在萌芽之中。” “依我看,官家并非是看不到女真的危害,而是不希望大辽攻打女真,断了他续命的千年人参!若是皇太孙能够登基,定然能够带领大辽走向鼎盛。”耶律章奴叹声道。 “慎言!皇祖父长命百岁,乃是大辽之幸!”耶律延禧呵斥道。 耶律章奴看到耶律延禧对其仅仅是呵斥,顿时明白其也对耶律洪基不满,当下变本加厉道:“陛下长命百岁,对皇太孙来说,却是最大的不幸!” 耶律延禧眉头一皱,耶律章奴所言乃是事实,只要耶律洪基一日不死,他就一日无法登基。 耶律章奴低声道:“千年人参续命乃是邪医范正的方子,更被一众帝王所能证明有效,有千年人参在谁也无法确认陛下能够活多久,陛下现在以千年人参进补,据说已经重振雄风,说不定有朝一日还能为辽国生出一个皇子来。” 耶律延禧顿时脸色一变,他的地位稳如泰山,最重要的是他乃是耶律洪基惟一的孙子,耶律洪基只能传位于他。 千年人参的功效极强,万一耶律洪基再生一个儿子,是儿子亲还是孙子亲,恐怕不用多说,如今耶律洪基才不过七十岁,在辽国百岁老人并非没有,要是耶律洪基再活个几十年,恐怕皇位落到谁的手中也不好说。 “若是陛下有个意外,太孙殿下定然可以高枕无忧。”耶律章奴脸色一狠道。 “不可!皇爷爷身边守卫森严,就连饮食也会有宦官重重把关,不会给任何人机会,本太孙只需要静待时机,总有一日会登基,振兴大辽。”耶律延禧慌张道。 耶律章奴自信道:“微臣有一万全之策,足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太孙殿下登基。” “万全之策!” 耶律延禧顿时怦然心动。 耶律章奴看到耶律延禧心动道:“所谓过犹不及,千年人参能够为陛下续命,但是也有可能是毒药,足以要了陛下的命。” “千年人参是毒药?”耶律延禧难以置信的看着耶律章奴,世人皆知千年人参续命乃是邪医范正的邪方,而且被证实确实有效,怎么可能会是毒药。 耶律章奴冷笑道:“所谓虚不受补,有时候补药也有可能是一种毒药,正是因为千年人参的药效极强,而陛下毕竟已经七十高龄,身体早已经亏空,如果人参的药量增大,定然能够让陛下虚不受补。” 当下耶律章奴直接五根千年人参放在耶律延禧的面前。 “五根千年人参!” 耶律延禧不由一震,千年人参的药效极强,有时候仅仅薄薄的一片就能让濒死之人吊命,若是五根千年人参的药效。 耶律章奴低声道:“千年人参的极为珍贵,哪怕是陛下无法日日服用千年人参,每次都会用少量的千年人参,再辅助百年份的人参来补身体,如果太孙将陛下参汤中的百年人参替换,全部用千年人参来熬,其药效定然暴增百倍,让官家虚不受补,而且我等所有的都是良药,甚至是更好的人参,哪怕是邪医范正在,也验不出毒来。” 耶律延禧顿时怦然心动,正如耶律章奴所言,这千年人参乃是补药,并非毒药,根本不可能查出,这的确是万全之策。 “邪方!” 耶律延禧和耶律章奴对视一眼,此刻的他们终于明白了邪医范正的邪方为何无往而不利,因为邪方让人防不胜防,而且毫不破绽。 “本宫还藏有三根千年人参,一并使用。”耶律延禧一咬牙道。 要知道耶律延禧虽然和耶律洪基乃是爷孙,更是皇位的唯一继承人,然而耶律延禧却和耶律洪基有着切骨的仇恨。 当初,耶律洪基一生行事狠辣,其祖母萧观音,父亲耶律浚,甚至其母亲都死在耶律洪基之手,这让耶律延禧对耶律洪基表面上谦恭,骨子里却有深深的恨意。 更别说,如今的耶律延禧自认为是耶律洪基已经昏庸,他才是辽国的拯救者。 耶律延禧乃是皇太孙,在宫中有着强大的势力,很快,一碗全是由千年人参熬制的参汤送到了耶律洪基的面前。 验毒、试喝!很快通过了一道道关卡。 耶律洪基顿时如往常一样,端起参汤一饮而尽。 耶律洪基饮用参汤之后,顿时感觉精神一震,甚至有些开始浑身燥热。 耶律洪基伸手一招,一旁的太监顿时会意,开始传召后妃侍寝。 这一夜,耶律洪基仿佛回到了年轻岁月,一夜雄风大展,连御数女。 然而就在耶律洪基自叹老当益壮之时,忽然闷哼一声,一滴鲜血径直滴在辽国后妃脸上。 “啊!陛下你…………。” 年轻后妃见状,顿时惊声尖叫,只见耶律洪基竟然七窍流血,脸色苍白。 “御医!快传御医!”一众妃子连声催促。 很快,耶律洪基病危的消息传开。 耶律延禧闻讯第一时间进宫,看着奄奄一息的耶律洪基当下大吼道:“快,快准备千年人参为皇爷爷续命!” 一旁的太医闻言一震,不由想要进言,因为根据他的诊断,陛下的身体就是补的千年人参太多了,又荒淫无度,这才遭此一劫。 然而耶律延禧见状眉头一皱道:“用千年人参虚名乃是邪医范正的名方,尔等自认为自己的医术能够比得上邪医范正不成,还是认为父皇用了千年人参续命浪费。” “我等不敢!”一众辽国太医立即将头低下请罪。 在耶律延禧的示意下,耶律章奴很快又弄来了千年人参的熬制的参汤,并在众目睽睽之下,验毒,试喝!并亲自喂耶律洪基服下。 此后,耶律延禧更是衣不解带,亲自伺候耶律洪基,并不惜千年人参为其续命,然而耶律洪基的病情却越来越严重。 “皇爷爷!” 闻讯赶回的耶律南音一脸悲痛冲进辽宫内,却看到哥哥耶律延禧一脸悲痛。 “皇妹,皇爷爷已经去了!”耶律延禧一脸悲痛道。 在他的‘精心’照料下,足足耗了上百颗千年人参,才续命十天。 耶律南音闻言大震,不由呆呆的看着最疼爱自己的皇爷爷,她虽然和耶律延禧一样,皆和耶律洪基有杀父杀母之仇,然而由于其酷似皇祖母萧观音,耶律洪基对其格外宠爱,再加上并无的皇权的诱惑,耶律南音对耶律洪基感激大于埋怨。 “启禀太孙殿下,如今陛下去世,国不可一日无主,还请太孙殿下早日登基,以定大辽之心。”耶律章奴顺势提议道。 “陛下曾经立有遗诏,立皇太孙继位,还请太孙殿下登基!” 群臣见状也顺势请求道,皇太孙耶律延禧乃是陛下唯一的血亲,其登基顺理成章,他们顺势得一个从龙之功何乐而不为。 耶律延禧心中清楚,虽然他才是唯一的继承人,但是并不代表其他皇族对皇位不感兴趣,尽早登基才能掌控主动。 假意推脱几次之后,耶律延禧正式登基为帝,群臣上尊号为天祚帝。 “当年母后被耶律乙辛所陷害,今日朕为其平反,追谥祖母为宣懿皇后,与皇祖父合葬于庆陵,” “诏为耶律乙辛所诬陷害,恢复官爵,籍没者出之,流放者还之。” “诏诛乙辛党,徒其子孙于边,得里待之墓,剖棺、戳尸,以其家属分赐被杀之家“ ……………… 耶律延禧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为祖母和父亲报仇雪恨,对耶律乙辛及其同党严加惩治,这是他二十年来的最大的心病,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陛下英明!” 群臣噤若寒蝉道。 “传令宋夏两国,让其前来上京为皇祖父吊丧。”耶律延禧下达了成为登基的第二道命令。 三国实际上虽然征战不休,表面上还维持基本的礼仪,按照习俗,三国君主去世都会互派使者吊丧,此乃传统,当年小梁太后和高太后去世的时候,辽国同样也是如此。 很快,辽国使者奔向宋夏两国。 至此,三国的君主皆是年富力强锐意进取的年轻帝王。 天下的风云再起。(本章完) 第434章 邪方:道德绑架 “耶律洪基死了!” 当消息传到了大宋的时候,范正不由一愣。 赵煦不以为然道:“生老病死乃是轮回,耶律洪基已经年近七十,因病去世也是常理,毕竟千年人参只能续命,并不能起死回生。 范正摇了摇头,按照后世的进程,辽道宗应该还有一年多的寿命,再加上还有千年人参的调养,只能会寿命更长,本不应该如此早去世。 然而范正虽然是名医,但是毕竟距离辽国千里,再加上耶律延禧封锁消息,范正并没有察觉异常。 “耶律洪基年岁已高,老年昏庸信奉佛教,骄奢淫逸,行事偏向谨慎,这才让宋辽保持和平,然而同时也让大宋没有有机可乘,而耶律延禧刚刚上位,恐怕正是需要立威之时,两国之间恐怕风云再起!”范正感慨道。 赵煦微微点头,他和耶律延禧年纪相仿,自然明白年轻人的想法,耶律延禧刚刚登基,行事定然激进,这固然会给宋辽两国的关系带来风险,但是同时未尝不能给大宋可乘之机。 “无需过度担心,耶律延禧刚刚登基,定然急于掌控辽国大权,短时间内,不会招惹大宋。”赵煦摇了摇头道。 “如今辽国传来消息,让大宋派遣使者前去吊丧!不知陛下如何决策!”范正躬身道。 赵煦冷笑一声道:“西夏和辽国乃是翁婿之国,西夏前去吊丧乃是理所应当,而我大宋乃是天朝上国,又岂能前往辽国吊丧,朕决定不派遣使者前往辽国,激怒耶律延禧。” “不派遣使者前去吊唁!”范正不由一愣,随即恍然明白赵煦的意图。 赵煦作为帝王,行事自然并不依赖自己的喜好,大宋立志一统天下,耶律延禧刚刚登基,定然会受不了此辱,冲动之下,必将犯错,这就给了大宋可乘之机。 范正想了想,劝说道:“官家三思,辽宋虽然并非翁婿之国,然而根据澶渊之盟却是兄弟之国,再说两国并没开战,当初该有的礼仪必不可少,理应派人前去吊唁。” 范正知道后世的记载,耶律洪基去世之后,大宋并未派遣使者吊唁,而这一次,范正准备劝说赵煦改变这一决策。 “派遣使者前去吊唁!”赵煦眉头一皱,不解的看着范正。 范正点头道:“当年仁宗去世,耶律洪基对前来报丧的宋使假惺惺的说道,宋辽两国已经四十二年没有战争了,并进行举国祭奠,而如今三十六年匆匆而过,耶律洪基去世,官家则可以对辽使说,两国已经七十八年没有战争了,并对耶律洪基大加祭奠。” 赵煦眉头一皱,随即略微思索,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任谁都知道大宋最大的敌人就是辽国,而大宋想要击败辽国之前,那就必须灭掉西夏,如果大宋大肆宣扬宋辽已经七十八年没有战争,并对耶律洪基的行为大加祭奠。 日后大宋对西夏开战,定然让耶律延禧投鼠忌器,就算耶律延禧力排众议,决定对宋战争,一旦战事陷入不利,耶律延禧擅自开战之罪必将会遭到反噬。 “此邪方何名?”赵煦哈哈一笑,毫不讳言道。 范正苦笑一声道:“听说辽国为耶律洪基的谥号为道宗,此方名为道德绑架。” “道德绑架,果然方如其名。” 赵煦仔细思索,不禁拍案叫绝。 此方一出,大宋仅仅需要假惺惺的几句话,就能让辽国自缚手脚。 “来人!传礼部尚书苏轼!”赵煦大手一挥道。 很快,苏轼应召而来,躬身道:“微臣见过官家!” 赵煦对苏轼下令道:“辽国前来报丧,耶律洪基驾崩,谥号道宗,其在位期间,宋辽两国和睦,两国七十八年未发生战争,两国百姓安居乐业,实乃天下帝王道德模范,朕听闻其去世大为悲痛,你立即在邸报上刊发道宗去世的讣告,昭告天下,道宗为宋辽和平所做努力,对其大加褒扬。” “啊!” 苏轼顿时讶然,他没有想到赵煦竟然对耶律洪基如此推崇,然而他没有想到,耶律洪基在位期间,赵煦带领大宋蒸蒸日上,几次欲发生大战,还是辽道宗最终克制,算起来耶律洪基还是大宋崛起的恩人。 “同时,你亲自带队前往辽国吊唁!以表达大宋对道宗的敬意。”赵煦郑重道。 苏轼乃是大宋的礼部尚书,乃是大宋对外的最高官员,由苏轼亲自吊唁辽道宗耶律洪基,足以表达大宋对耶律洪基的重视。 “臣遵旨!”苏轼郑重道。 当下,苏轼领命,立即在邸报上刊发耶律洪基的讣告,并对耶律洪基的一生进行高度评价,称赞其为历代帝王道德模范。 “大宋对我大辽先帝的评价,老臣回国之后定然如实向新帝禀报。” 北上的车队中,辽国使者大为感动道,他没有想到大宋竟然对耶律洪基如此高的评价。 苏轼一脸悲痛道:“如今我宋辽已经七十八年无战事,此乃中原王朝和草原王朝从未有过的和平,道宗陛下居功至伟,官家希望两国将这份和平继续传承下去,争取达到百年和平,不,是两百年、三百年的和平。” “多谢大宋官家吉言!”辽国使者恭敬道。 如果是之前,辽国使者定然不相信大宋对先帝会如此推崇,如今大宋公然在邸报上盛赞耶律洪基的事迹,又派出名满天下的苏轼苏大学士前去吊唁耶律洪基,可谓是隆重至极。 苏轼带着大宋使节一路北上,很快就穿过边境,来到了燕云十六州。 “燕云十六州!” 看着同样汉人装扮,同样汉人面孔的燕云十六州百姓,苏轼感慨不已,因为这里是大宋最大的痛,燕云十六州一日没有收回,大宋就一日不得安宁,始终处于辽国的威胁之下。 更让苏轼警惕的是当大宋使节的车队经过的时候,燕云十六州的汉人露出警惕的眼神,惟有极少文人得知他乃是堂堂苏大学士的时候,这才露出一点点善意,但也是仅限对他的文采欣赏,对大宋却没有丝毫的归属感。 “大宋想要收复燕云十六州,恐怕很难!”苏轼不由一叹道。 然而苏轼并没有停留,而是直接的跟随辽国使节来到了上京。 “什么,大宋对皇爷爷盛赞,称其为天下帝王道德楷模!” 辽国新帝耶律延禧闻讯,难以置信道。 “我朝和大宋已经有了七十八年的和平,先帝在世数十年,更是未动刀兵,让宋辽两国百姓安定,此乃历朝帝王皆未有的盛事。”辽国宰相萧兀纳盛赞道。 “非但如此,其还派出名满天下的苏大学士前来吊唁!”更有辽臣得意道。 苏轼的诗词别说在大宋就在辽国也是大名鼎鼎,更别说其乃是大宋的礼部尚书,大宋此举可以说给足了辽国面子。 而一旁的耶律章奴冷哼一声道:“大宋小皇帝野心勃勃,突然对大辽示好,定然包藏祸心,还请陛下明鉴。” 这个时代虽然不懂道德绑架的危害,向来小人之心的耶律章奴敏锐的察觉其中的不对劲。 萧兀纳冷哼道:“大宋示好乃是包藏祸心,难道耶律大人认为大宋对辽国淡然处理,甚至不来吊唁让先帝难堪才是正理?” 萧兀纳乃是耶律洪基留给耶律延禧的辅国重臣,而耶律章奴乃是新帝的心腹,二者天然有矛盾冲突,二人早就相互看不惯,此刻终于爆发冲突。 耶律延禧刚刚登基,正需要萧兀纳这等老臣的支持,当下安抚道:“大宋或许是在还皇爷爷盛赞宋仁宗的恩情!既然大宋如此识趣,我大辽不能怠慢。” 耶律延禧心中有鬼,只想着让耶律洪基的葬礼风风光光的办下去,显示他的纯孝,大宋的举动正合他之意。 “对了,大宋的使节已经到了,西夏使节在何处?”耶律延禧冷声道。 耶律章奴低头道:“启禀官家,西夏使节由南仙公主带领,已经进入了辽国境内。” 耶律延禧冷哼道:“当年西夏屡次求亲,皇爷爷这才恩准,如今皇爷爷过世,李乾顺作为孙女婿怎么不亲自前来。” 辽国官员顿时低头不语,按照民间的习俗,李乾顺作为孙女婿的确应该亲自前来,而李乾顺作为西夏皇帝,自然不能无辜离开西夏数月。 其实如果是平时,西夏由耶律南音带领西夏使节吊唁并不失礼,而和大宋的隆重相比,西夏本就国小,再加上还有孙婿的关系,顿时引起了耶律延禧的不满。 很快,西夏和大宋两队使节前后到达辽国上京,名满天下的苏大学士顿时抢了所有人的风头。 得到赵煦授意的苏轼更是亲自为辽道宗耶律洪基写下祭文,其文采飞扬,更对辽道宗的功绩百般歌颂,让辽国上下颜面大增。 而另一旁信心满满前来的耶律南仙,看到这一幕顿时傻眼,她原本以为自己亲自前来已经是极大地重视了,却没有想到大宋竟然派出了苏轼苏大学士,更在大宋境内对辽道宗扬名。 对比之下,西夏却极为尴尬,她原本想要借此机会寻求辽国对西夏支援,也大受挫折,好在有识大体的辽国宰相萧兀纳为其圆场,这才获得一批援助,但是却和她之前的目标相差甚远。 范正没有想到道德绑架的邪方非但对辽国有效,竟然还有意外收获,若是让他知道辽国上京的事情,定然做梦都会笑醒。 然而范正很快笑不出来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邪方道德绑架的反噬。 “漠视人命!” “刽子手!” “当代白起!” ……………… 当大理之战结束,众人感叹邪医范正斡腹之谋的邪方的同时,更是对其以人为蝗的邪方感到惊恐。 更别说在东路军的纵容下大理百姓死伤惨重,据不完全统计,足足有数十万之多。 如此恐怖的数字,一下子将邪医范正的形象毁于一旦,更让范正饱受指责。 “当初白起下令坑杀四十万降卒天下一片哗然,而今日死在邪医范正以人为蝗邪方下的大理百姓只多不少。” 不少卫道士怒气冲天道。 “那几十万大理人乃是西南夷和滇东三十六部杀的,并不关邪医范正的事情。”有人反驳道。 一个儒生冷哼道:“白起下令坑杀四十万降卒,难道就是白起自己挖的坑么?谁下的令,谁就要承担罪过。” “可是邪医范正擅长医国之术,其邪方救下的百姓只多不少。”也百姓为邪医范正辩解道。 “医国之术!依我看是邪医范正更擅长的是灭国之术!” “救人是救人,杀人是杀人,自古功不抵过,邪医范正救人再多,也挡不住其刽子手的事实。” 开封城内,一众老夫子怒声道。 很快,这种思潮在开封城悄然蔓延,不少人看向范正的眼神多了极为古怪。 一直以来,邪医范正的名声就不好,而如今更别说沾染了数十万条人命,更让文人盛行的大宋心中隔阂,对范正多了很多抵触。 更有不少年老固执的官员不停的上书,要求严惩范正,以安抚大理,都被赵煦一一驳回。 “道德绑架!” 范正闻讯苦笑不已,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成为自己邪方的受害者,他竟然也遭到了道德绑架。 大宋士大夫难道不知道自己的邪方乃是战争期间所用,难道不知道他带领东路军灭掉了大理,不!他们都知道。 然而他们却根本不在乎这些,他们只盯着范正以人为蝗的邪方害了多少人,同时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范正。 “相公莫要生气,相公为大宋尽心尽力,无论是官家还是百姓都看在眼里的。”李清照安慰道。 范正冷哼一声道:“道德绑架,尔等可知道此邪方可是出自于范某之手,范某既然创出此邪方,就能破解道德绑架!” 范正早已经查明,对其道德绑架大多是一些顽固的老夫子,这一次,他要让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本章完) 第435章 十人九痔 “破解道德绑架?” 李清照无奈的摇了摇头,她作为读书人,对道德绑架的危害最为了解,那些道貌岸然的之人不管你的原因和理由,就站在道德的最高点来指责你,让你百口莫辩。 此次大理之战,大理死于以人为蝗邪方之下的百姓要比战争中死亡的人多得多,虽然是战争期间,更是西南蛮夷动的手,甚至结果对大宋有利,但是最终的罪过都落在了范正头上。 而且面对一众迂腐之人的道德绑架,范正却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毕竟以人为蝗的邪方出自于他之手。 “而且以妾身来看,如今行事对夫君不利,未尝没有士大夫们对夫君的推波助澜。”李清照担忧道。 范正虽然是官家身边的红人,但是并非是科班出身,而且年纪轻轻就已经位列四品官员,这可是大宋最年轻的官员。 更别说范正的升迁都是以军功来实现,无论是士大夫对非科举出身之人的排挤,还是朝廷以文制武的传统,范正都和朝中士大夫格格不入,对范正打压也是顺理成章。 范正冷笑道:“若是其他官员定然会对束手无策,然而范某乃是邪医,并不在乎虚名,既然士大夫们对范某道德绑架,那范某就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破罐子破摔。” “破罐子破摔?” 李清照不由愕然的看着范正,她虽然还不知道夫君想到了什么损招,但是相信这招定然会让士大夫们极为不爽,但是却让他们无可奈何,而偏偏她好像也属于士大夫一员,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太医寺! 不同于范正被一众道貌岸然之人道德绑架,在太医寺内,所有医者都对范正视若神明。 因为范正的存在,竟然将一个最高官员五品的太医署一跃升到了太医寺,成为朝堂之上重要部门之一,非但让一众太医官位连升,更让医家的权柄大大的增强,这正是范正灭掉大理为医家换来的荣耀。 哪怕所有人都对范正嗤之以鼻,那医家也没有资格说范正一点不是。 “多谢范太丞大恩!” 一众太医对范正感激道,如今他们都至少官升一级,俸禄都提升一大截,更别说社会地位上的巨大提升。 范正却不以为然道:“此乃小事,医家的最终目标是成为朝廷一部,区区太医寺难道尔等就满足了。” “医部!” 一众太医不由心驰神往,医部若成那可是等同于朝堂六部,那他们一众医者岂不是各个飞黄腾达。 若是其他人如此之说,一众医者定然当成一个笑话,然而范正已经将太医署提升到太医寺,再以医家如今一日千里的势头,以及范正在官家心目中的地位,这个目标未尝没有机会实现。 就连太医令钱乙也不由激动不已,若是能够成功将太医寺提升到医部,那他太医丞的位置岂不是就是医部尚书。 不过钱乙心中明白,医部尚书的人选只有一个,那就是眼前的太医丞范正,然而他对此却没有半分的嫉妒,毕竟太医署提升到太医寺,让他能够官升三品的已经是天上掉馅饼了。 范正激励一众医者一番之后,这才问起正事,道:“如今非处方药的进展如何?” 一个太医有些无奈道:“回范太丞,非处方药一出,开封百姓大受欢迎,很多常见的普通病症,百姓无需前来大夫问诊,只需购买成药自行服用即可痊愈,甚至还可以在家中常备药物,极大地方便百姓。” 本来传统医者对非处方药颇为反感,然而非处方药在开封城大火,再一次证明了邪医范正卓越的眼光。 范正点了点头道:“既然非处方药在开封城的试点已经大获成功,那就继续推广天下,让非处方药惠及天下百姓。” 一众太医欲言又止,最后将目光投向为首的太医令钱乙身上。 医令钱乙见状无奈出列道:“范太丞,非处方药试点的确成功,这固然会便利了医者和患者,让药商获利,但是并非没有缺陷。” 范正拱手道:“还请太医令直言!” 钱乙凝重道:“患者亲自购买非处方药自行服药,非出自于医者亲自开方,这本身就有一定的风险。更别说非处方药并非在医院购买,而是交给一众药商贩卖,然而药商毕竟是商人,之前药商以次充好,以假当真贩卖药材并不在少数,这等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如果有不法药商以次充好,贩卖假药,非但会危及到患者的健康,更有可能会败坏医家的名声。” 医家能够有今日,可谓是来之不易,钱乙自然不愿意让医家再置于风险之中。 范正点头道:“太医令所言极是,确实会有这方面的风险,不过非处方药的出现同样利大于弊。” 钱乙据理力争道:“药乃关乎百姓的健康,我等作为医者,又岂能明知弊端置之不理。” 一众太医纷纷附和。 范正摆手道:“范某自然并非此意,我等乃是医者,既然知道此策极为有利,虽然有弊端,那就再开一方医治其弊即可,又怎能因噎废食。” “再开一方?”一众医者看着范正面面相觑。 他们虽然都对范正的医术深信不疑,然而却对范正的邪方敬谢不敏,因为范正的每一次邪方都让他们这些传统医者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钱乙小心翼翼的说道:“不知道范太丞的方子是!” 范正郑重道:“天下各大城池已经遍布医院,再加上非处方药一出,将会以最快的速度铺设天下,其中难免会有害群之马损害我医家的名声。” 一众医者尴尬点头,何止是有黑心药商,更有黑心医者,当初因为手术红包事件,医家可没少处理医者。 范正继续道:“曾经医家只有一个小小的太医署,对此现状心有余力不足,如今太医署已经升为太医寺,官职和品级上升,自然要承担更多的责任。” “更多的责任?” 一众太医面面相觑,心中隐隐约约有些期待,却又不敢胡乱猜测。 范正看了一众太医,哪里不知道众人的猜测,当下直接道:“一直以来医疗纠纷或者假冒伪劣的药材都是由官府处理,然而官员并不精通医学,想要解决医家顽疾,还需精通医学之人,如今太医寺已经是三品衙门,范某提议在大宋各路首府设立太医署,专门处理各路医家之事。” “大宋各路设立太医署!” 范正此言一出,一众太医顿时一片哗然。 大宋行政区域足足有十五路,也就是医家需要一下子增加十五个太医署,而他们才刚刚从太医署提升到太医寺。 也就是,医家的官家一下子增加了十五倍之多,而他们这些太医则可以瓜分这个权力盛宴,这对一众太医来说,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范太丞英明!” 原本对非处方药担心不已的一众太医立即恨不得举双手赞同,若非有非处方药的风险,医家又怎能会在天下各路开设太医署。 范正见状再添一把火道:“医家乃是太医寺,最大的极限只能是各路设立太医署,有朝一日,医家能够让医部位列朝堂,那天下各县皆会有一个太医分署存在,医家的将彻底完成自上而下,自成一体的格局。 “嘶!” 顿时所有太医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种情况哪怕仅仅是设想就让他们极大地难以自抑,到那时,医部位列朝堂,遍布天下,医家将会是何等的辉煌。 “医家真的能够做到那一天么? 就连太医令钱乙也忍不住心驰神往,忍不住喃喃道。 范正郑重点头道:“一定可以!当然前提是医家真正做到悬壶济世,所有医者努力实现,这一天一定能够到来,所有破坏医家大计之人,一旦被发现,必将严惩。” 用官位施恩之后,范正再度施威,并颁布针对太医署的监督和惩罚方法,恩威并施之下,顿时让一众太医纷纷折服。 “我等遵命!” 太医寺内,所有医者郑重道。 范正见状这才满意的点了点,朗声道:“想要让医部位列朝堂,最重要的还是要让医家的医术不断提升,尤其是普遍存在的疾病,医家需要集结更多的医者去攻克。” “范太丞所言甚是!” 太医令钱乙赞同的点了点头,医家之所以能够有今日的辉煌,可不仅仅是因为范正受宠,更重要的是其变法医家,让医家医术极具提升,克服了一个又一个疑难杂症,尤其是普遍存在疾病,一旦找到医治的方法,足以让万万大宋百姓为之受益。 范正郑重道:“所以今日我等要研究的顽疾是痔疮!” “痔疮?” 一众太医顿时苦笑一声,范正的确是医家的功臣,但是其乱出邪方的本性依旧未改,痔疮乃是人体最污秽之地的疾病,一众太医对此很是忌讳。 范正见状冷笑道:“民间有句俗话:十人九痔,此言虽然夸大,然而天下得痔疮之人何止千万,如此广泛性的病症又岂能因为污秽而避讳,岂不是有违大医精诚誓言。” “范太丞教训的是!” 一众太医受教道。 太医令钱乙皱眉道:“天下的痔疮的确极为普遍,然而其却是一个慢性病,更在人体人体之内,更让我等无从下手。” “根据我等发现,痔疮乃是人体排便之时久蹲或者便秘太过于用力导致,并非诸病源引起,根本无法预防!”其他太医也纷纷点头道。 医家虽然讲究防大于治,又发现了诸病源是活的的理论,然而痔疮既无法预防,也没有诸病源,更让他们无从下手,总不能让天下人不排大便吧! 范正却摇摇头道:“既然我等发现是排便所致,那就大力推广医家的马桶,如此可以减少力道,岂不是可以减少痔疮的发生。” 一众太医不由一愣,他们乃是医者,竟然还要推销马桶,不过范正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使用马桶对于痔疮患者的确有一定的好处。 “再者,犯痔疮毕竟属于外伤,既然是外伤,难道不能做痔疮手术,肠吻合医术在医家并非难题。”范正又提出一个解决方法。 杨介点头道:“理论上可行!中医院会将此法尽快试验,争取早日实现。” 一众太医无奈一叹,这一次又被中医院抢了先。他们想了想,想要攻克痔疮,恐怕也只有外科一脉才能做到。 范正朗声道:“十人九痔,然而并非所有痔疮都会犯病,甚至很多痔疮都会自己痊愈,在范某看来,痔疮犯病最大的元凶就是厕筹!” “厕筹!” 一众医者不由一愣,要知道厕筹可是大宋百姓最常用的如厕工具,几乎人人都离不开他。 “这是为何?”钱乙不解道。 范正朗声道:“因为痔疮之所以会犯病,乃是因为诸病源感染,而厕筹过于坚硬,很容易划伤,最终让诸病源感染痔疮,导致发病。” 一众医者顿时默然。 因为范正所言并非没有道理,天下百姓如厕十分的简陋,和什么土块,树叶、鹅卵石相比,厕筹已经是最佳之物了,便宜而且简单,这才大规模普及,当然达官贵人还有一个更好的方法,那就是用柔软的丝绢来如厕。 杨介黯然摇头道:“丝绢太过于昂贵,普通人根本用不起。” 太医们纷纷点头,杨介所言甚是,何止是普通百姓用不起,就算是他们恐怕也用不起丝绢如厕。 范正郑重点头道:“所以医家要找到一种新的如厕之物,既兼顾厕筹的廉价,又能兼顾丝绢的柔软。” 钱乙摇头道:“怎么可能,世间怎么可能会有如此两全之物。” 其他医者也纷纷摇头,范正的想法是好,然而却未免太过于异想天开了。 范正却朗声道:“这世间当然有两全之法,秦汉之时,百姓写字需要使用沉重的竹简,据说秦始皇批阅奏折每天高达一百二十斤,而且不易储存,当世的写字只有两种途径,一个是用便宜的竹简,一个是用昂贵的丝绢或者羊皮,直到一个人的出现,他发现了两全之法。” “蔡伦造纸!”杨介脱口而出道。 杨介忽然一顿,豁然而起看着范正道:“你竟然要让天下百姓用纸来如厕?” “不错!”范正点头道。(本章完) 第436章 邪方:卫生纸 其他医者也是一片哗然,谁也没有范正竟然想出如此邪方,竟然要让天下百姓用纸来如厕,此事若是传出去,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因为纸的发明代表着文化的传承,被誉为教化的神器,在文风鼎盛的大宋,若是传出去医家要用纸来如厕,定然会引起满朝士大夫的一群情激奋。 “哈哈哈,范某要的就是那些老夫子不满,就喜欢看他们看不惯范某,又奈何不了范某的样子。”范正毫不掩饰道。 一众太医不由苦笑,他们何尝不知道范正和朝中顽固士大夫的矛盾,这一次朝野对范正杀戮过重的道德绑架就是和那些老夫子脱不了干系。 而如今范正同样也不示弱,准备用腐儒心中的圣物纸张来如厕,彻底恶心他们,以报复他们对范正的道德绑架。 一众医者不由一叹,他们作为医者,自然对纸张没有特殊的感情,反而对范正的邪方赞不绝口。 正如蔡伦发明了纸张,完美的解决了竹简不便和丝绢毛皮昂贵的问题,而用纸来如厕,同样完美的解决了用厕筹坚硬和丝绢昂贵的难题。 杨介闻言苦笑道:“范兄三思,用纸来如厕古人并非没有想到过,唐代高僧道宣所述《教诫新学比丘行护律仪》上厕法就有对此记载,要求僧人‘常具厕筹,不得失阙’,并明文规定:‘不得用文字故纸’”。 什么是文字故纸,那就是已经写了字用过的纸,就连这种纸都不让用来如厕,可见对用纸来上厕所的零容忍。 范正冷笑道:“不得用文字故纸,既然佛家明令禁止,那就代表实际上一定有僧人这样做,否则又何来禁止之说呢?” 杨介顿时无言以对,只能苦笑道:“且不说纸张的价格并不低,一般人甚至都用不起纸来写字,又怎会用它来擦屁股呢?再说纸张也过于坚硬,用来如厕也并不舒服。” 杨介说起这句话的时候,不由脸色微红,将头低下。 正如范正所言,杨介若是没有用纸张如厕过,又岂能知道用纸如厕不舒服。 杨介说完,其他太医也默不作声,显然也有同样的经历,甚至他们也知道用使用过的故纸来如厕,会让墨汁残旧,更加的不便。 范正自然知道其中的猫腻,毕竟有些事情私底下可以做,却不能摊开到明面上。 范正环视四周道:“所以医家准备造一种新的纸张,其价格便宜,成本低廉,制造简单,而且极其柔软,根本不能用于书写,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 “价格便宜、柔软、不能书写。” 一众太医看着范正,虽然范正此举有些强词夺理,但是也的确有三分歪理,既可以让完美解决纸张昂贵让百姓用得起,又能规模士大夫们的诘难。 “而且这种纸名为卫生纸,范某决定让其先放在药铺来卖,作为预防痔疮的良药,这一次,范某倒要看到那些卫道士们如何说。”范正冷笑道。 不错,范正所要造的就是后世最常用的卫生纸。 “把纸当成药来卖!” 一众太医面面相觑,他们医家虽然有千奇百怪的中药,但是以纸当药恐怕也是头一回,然而一众太医却无法反驳,毕竟如果范正口中的纸真的能够造出来,的确有利于预防痔疮,更能方便世人。 …………………… “什么,夫君要用天下人用纸来如厕?” 当得知范正的计划的时候,李清照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现在终于明白范正所说的破罐子破摔的方法是什么了。 谁不知道纸张乃是士大夫的精神寄托,更是代表着文明,用代表着文化的纸来如厕,对于大宋百姓来说根本难以接受。 而李清照更是大宋第一才女,自然对于纸张有特殊的情感,饶是有心理准备,依旧难以接受。 范正摇头道:“那不是纸,那是药!用来预防痔疮的药!” 当下,范正将在医家说服一众太医的理论又重新说了一遍。 李清照不由翻了翻白眼,范正的话恐怕也只能说服对他敬佩至极的医者,若是传出来,定然会引起士大夫的群起而攻之。 李清照知道劝不动丈夫,只能旁敲侧击道:“夫君的想法的确是好的,然而纸张价格昂贵,哪里有什么价格便宜的纸。” 李清照乃是才女自然知道纸张的价格,一个普通家庭就连进学所用的纸张都无法维持,哪里会用纸张来如厕。 “世间造纸的最好的原料就是木材,其运输不便,工序复杂,这才能造出上好的纸张,其次是竹子,其价格便宜,生长速度极快,乃是制造卫生纸的上佳材料,可惜竹子最适宜生长的地方是南方,开封附近的竹子数量很多,根本无法大规模制造卫生纸。”李清照一一为其分析,想要让夫君打消这个念头,以免被士大夫抓到破绽,再度陷入被动。 范正点头道:“卫生纸用木材和竹子的确不适合,根本降不下成本。” 李清照顿时心中一喜,劝说道:“相公无需担心,总有一日会找到合适的原料。” 范正却摇了摇头道:“不用有朝一日,在大宋有一种造纸原料物美价廉,而且遍地就是,那就是芦苇!” “芦苇?”李清照不由一愣,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准备用芦苇来制作卫生纸。 范正兴奋道:“不错,就是芦苇!只要是有水塘的地方就有芦苇,开封毗邻黄河,黄河两岸遍地都是芦苇,更别说不远处的郓州更有八百里梁山水波,更是芦苇遍地,再往南,云梦泽同样盛产芦苇,更别说还有洞庭湖,鄱阳湖…………。” 范正将盛产芦苇之地一一道来,李清照这才发现芦苇还真的如范正所言,价格便宜,遍地都是,而且大宋南北的产量都极为巨大。 一旦用芦苇造纸,原料充足廉价,无需大量的运费,必将会使卫生纸的成本大降,满足大宋百姓的需求。 “此方或许可行!” 这一次就连李清照也怦然心动,芦苇遍地都是,用芦苇造纸并非秘密,然而芦苇造纸太过于柔软,质量太次,因此主流的造纸原料乃是木材和竹子。 而卫生纸乃是如厕所需,本就需要柔软,用芦苇造纸乃是最佳的原料。 ………………………… 垂拱殿! 赵煦和百官正在处理政务,如今大宋国力蒸蒸日上,四海升平,满朝文武可谓是颇为自得。 当然也有不和谐的声音,就比如,一众顽固的士大夫依旧抓住范正杀戮过重这一点不放,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范正。 “启禀官家,又有数十名官员弹劾太医丞范正漠视人命杀戮过重,请求官家严惩范正。”一个老御史不识趣的再次进言道。 赵煦冷笑道:“冯御史言重了,范太丞有灭国之功劳,同其出征的东路军将士伤亡寥寥,此等战绩,有谁能敌,尔等逼迫朕打压功臣,难道是看我大宋太过于兴盛了,还是想让我大宋再次回到任人欺负的旧况。” 御史中丞杨畏见状,连忙打着圆场道:“我等不敢,我想诸位大臣弹劾范太丞,也是一片好心,毕竟范太丞太过于年轻,若是杀戮过重,日后难免会桀骜不驯,若是官家对其约束,定然能够让其改邪归正,更好的为我大宋社稷效力。” 赵煦顿时冷哼道:“朕要的是能打胜仗的猛将,而不是畏手畏脚的懦夫,。” “陛下…………。”杨畏痛心疾首的高呼道。 范正见状冷哼道:“本官如何行事用不得杨大人指手划脚,莫非杨大人经常上奏,请求官家节俭就是于国有益,怎么不见你上奏灭掉辽夏,收复燕云十六州之策。” 杨畏傲然道:“只要官家以身作则,节俭亲政,定然有朝一日带领大宋收复燕云十六州。” 范正见状,邪魅一笑道:“既然如此,那范某今日也效仿诸位大人一番,劝谏官家节俭。” “奉劝官家节俭?” 顿时满朝官员都不可思议的范正,一直以来,范正都乱出邪方,所上奏折也是出人意料,如今竟然和他们一样也要劝说官家节俭,这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赵煦不由一阵头疼,他经常听到一众顽固的士大夫劝谏已经是头疼了,没有想到如今最懂他心意的范正,竟然也学起了那些士大夫劝他节俭。 “启禀官家,臣有本奏!”范正装模作样,朝着赵煦拱手道。 赵煦怒视范正一眼,然而看到范正不为所动,最后无奈点头道:“准奏!” 范正正色道:“微臣听闻宫中都是使用丝绢如厕,每年所耗丝绢无数,乃是宫中一大开支,我朝奉行节俭,若是能够将这些丝绢节省下来,能够让多少百姓得以御寒,还请官家三思!” “呃!” 范正此言一出,顿时整个垂拱殿一片尴尬。 谁也没有想到范正所上奏的节俭之处,竟然如此尴尬,而且在朝堂之上公然谈及。 范纯礼再也忍不住,怒斥道:“逆子,莫要胡言!” 范正不以为然道:“孩儿哪里错了,民间百姓贫者身无遮体之衣,官家作为帝王却用丝绢如厕,而且每年所消耗的丝绢不菲,这等浪费作为臣子又岂能坐视不理,而且拒绝使用丝绢如厕,范府将会以身作则。” 制作一件衣服可以经常穿,而如厕之后丝绢却只能扔掉,这样算下来,每年单单如厕所需要的丝绢就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范纯礼顿时愣在那里,他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将火直接烧到了范府中。 “道德绑架!” 赵煦此刻欲哭无泪,他终于体会到了范正被道德绑架的滋味,这简直是百口莫辩呀! 他作为天下最尊贵的帝王,不用丝绢如厕,难道如普通百姓一样,使用厕筹不成。 “不只是官家,在下听说开封城内达官贵人家中使用丝绢如厕的更是常事,若是同样将此节俭下来,那定然是天下之幸,范某替天下穷苦百姓多谢了。”范正话语一转,将矛头对准了满朝文武百官。 “呃!” 所有文武百官顿时如同搬了石头砸自己脚,此刻他们终于亲身体会到了道德绑架。 蔡京没好气的说道:“我们不用丝绢,难道还能如普通百姓一样使用厕筹。” 一众文武百官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此刻垂拱殿了,没有一个人支持范正。 范正摇了摇头道:“当然不行,使用厕筹很容易引起痔疮,同样不妥。” “那该怎么办,人有三急,难道我等就不如厕了?”杨畏见状讽刺道。 范正摊摊手道:“范某只负责劝谏官家和诸位大臣节俭,反正范某沽名钓誉的目的已经达到,具体如何操作就要看诸位自己了。” “一派胡言!”杨畏顿时满脸通红,范正此举乃是趁机讽刺他不切实际的劝谏,沽名钓誉。 “沽名钓誉!” 听到范正如此直言不讳,一众大臣顿时哑口无言。 “开玩笑,范某怎么会和杨大人一样,只管劝谏而不解决,范某倒有一个两全其美之法,既能节俭,又能堪比丝绢一般柔软的如厕之方。”范正朗声道。 当下,从怀中掏出一卷洁白之物,赫然是后世的卫生纸。 “这是何物?”赵煦不解道。 范正朗声道:“医家正在攻克大宋最常见的顽疾痔疮,结果遇到了我等在今日在朝堂上一模一样的问题,那就是厕筹太硬,丝绢太贵,而天下十人九痔,却又不得不解决。” “十人九痔,天下百姓苦痔疮久也!”宰相苏颂长叹道,他乃是儒医双修,自然对痔疮危害知之甚详。 范正继续道:“正当范某为难之时,却突然灵光一现,曾经这个难题简直是和千年之前一模一样,书简太重,丝绢太贵,于是蔡伦发明了造纸术,从而解决了书写的难题,范某就借鉴了蔡伦之法,找到了治疗痔疮的良方,造出了卫生纸。” 范正拿起手中的卫生纸一脸得意的向朝臣示意。 而满朝官员则一个个对范正怒目相视,指着范正颤颤巍巍道:“好你个邪医范正,你果然邪性难驯,竟然教唆官家用纸张如厕,有辱斯文。” “有辱斯文!” “臣等恳请官家严惩范正!” ……………… 顿时范正引起了群情激奋,被满朝百官弹劾,就连父亲范纯礼和医党领袖苏颂看范正的眼神颇为不善。(本章完) 第437章 破罐子破摔 整个垂拱殿群情激奋,纷纷声讨范正。 他们都猜到范正没有安好心,却没有想到范正竟然用如此方法,来反击他们的道德绑架,这直接触犯了他们的逆鳞。 “用纸来如厕?”这一次就连赵煦也对范正的邪方目瞪口呆。 范正点了点头道:“纸乃是最佳选择,同时拥有丝绢柔软,又堪比厕筹的廉价,乃是最佳替代之物,足以让皇宫每年节约不少开支。” 赵煦不由苦笑,范正的方法并没有错,然而他看了看择人欲噬的满朝士大夫,一旦他要用纸张来如厕,恐怕每天都会面对群臣的劝谏,还不如老老实实的用丝绢方便。 “放肆!纸乃是文明的传承,承载着礼仪,又岂能容易肆意侮辱!”章惇怒不可遏道。 天下哪一个士大夫无不对纸视若珍宝,稍微浪费就会被训斥指责,哪里能够容忍用纸张如厕。 范正眉头一皱,反驳道:“纸张乃是宦官蔡伦发明的,又不是文人所创,怎么感觉天下只有尔等文人材配用纸?” 范正的反问让章惇顿时一愣,蔡伦乃是宦官,作为士大夫最不喜欢宦官,独占纸张好像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纸虽然是宦官蔡伦发明,然而却是承载文字,代表传承的唐朝就有先例,如厕不得用文字故纸,此例不可开!”杨畏气急败坏道。 范正拿起雪白的卫生纸,不以为然道:“谁用文字故纸如厕,上面全是黑墨,不是埋汰人么?医家所造的卫生纸可全部都是全新洁白的,一个字也没有,不算用文字故纸。” “范太丞莫要断章取义,不让用文字故纸的意思是连废弃的纸也不能用,以节约纸张来让学子使用,你让医家造纸如厕,天下百姓万万之多,恐怕天下学子所有的纸张全部都拿来如厕也不够。”蔡京怒斥道。 范正双手一撕,将手中的卫生纸分给一众大臣道:“医家所造的卫生纸乃是用最低廉的芦苇所制,传统的纸张乃是木材和竹子所制作,芦苇遍地所致成本低,质地柔软,具有极强的吸水性,根本无法用来书写,再加上根本不会影响学子的纸张用度。” 百官摸了摸手中的柔软的纸张,不由眉头一皱,这样软的纸的确无法用来书写,更别说芦苇并非最佳的制作纸张材料,的确冲突极小。 “而且正如蔡大人所说,我大宋人口万万之多,如果人人都用卫生纸如厕,哪怕一人一年花费十文,那也是每年至少十万万钱的大生意,将会养活多少百姓,为大宋增加多少赋税,蔡大人精通财政,应该很轻易算出来。”范正反将一军道。 “十万万钱!” 满朝百官不由一顿,十万万钱那可是百万贯,如此算来卫生纸的确大有搞头。 至于天下百姓会不会用卫生纸,他们对此却深信不疑,因为卫生纸造价低廉,既有厕筹的便宜,又有丝绢的柔软,乃是当世最佳的如厕之物。 “可是哪怕是卫生纸,也是纸!”杨畏不甘心道。 一直以来,纸在文人心中都是神圣之物,根本容不得亵渎,一想到要用纸来如厕,满朝士大夫心中不停的膈应。 范正傲然道:“这的确是是纸,但是同时也是一种药,且不说卫生纸价格低廉,能够预防痔疮,现实中很多寄生虫病都是由粪口传播,其中厕筹就是寄生虫病传播的工具之一,而使用后随即丢弃的卫生纸则可以大大减少寄生虫病的传播。” “以纸为药!” 范正将卫生纸作为医家的药物,顿时让满朝百官再无反驳的理由。 毕竟卫生纸的出现,既能让皇宫和达官贵人节约大笔钱财,更有医用价值,以及百万贯的大市场,他们用空口白牙的纸张的意义,根本无法阻止。 “好,此物的确利国利民,日后皇宫如厕改丝绢为卫生纸。” 赵煦见到范正大获全胜,立即出言相助一锤定音道。 “官家节俭,臣等配合!” 范正拱手道,一时之间,君臣和谐,其乐融融。 满朝士大夫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却无可奈何,毕竟纸乃是宦官蔡伦发明,并非是他们的禁脔,再加上范正以医家的名义,以纸为药,再加上十人九痔的现状,他们根本无法反驳。 “邪医范正!” 杨畏见到大局已定,心中咬牙切齿道,他自然知道范正此举一方面是为了预防痔疮和寄生虫病,恐怕还有一方面是反击他们对其的道德绑架。 …………………… “逆子,你为何还要招惹那些腐儒!” 范府中,范纯礼怒斥范正,知子莫若父,作为父亲他岂能不了解儿子,范正定然早就准备好了卫生纸,故意在朝堂之上刺激那些士大夫们。 范正不满道:“招惹那些腐儒,是他们率先欺辱孩儿,孩儿为大宋灭掉大理,朝廷已经大加封赏,可是偏偏他们还对孩儿指指点点,孩儿岂有不还击之理。” 范纯礼无奈道:“那些腐儒顽固的很,别说是你,就是官家也没少被他们上奏,有为父在一旁帮衬,用不了几天,他们就消停了,而你竟然用卫生纸来激怒他们,恐怕这一次难以善了。” 范正冷哼道:“善了,我大宋积弱已久,就是这群文官肆意打压武将,今日孩儿得了灭国之功,若是还夹着尾巴做人,那大宋将彻底失去了骨气,妄负孩儿当年在《少年大宋说》许下的豪言。” 一旁的马氏也愤愤不平道:“这纸又不是文人所创,难道还能被其独占,依我看,卫生纸乃是上佳之物,用完就弃,便宜又方便,那些腐儒要是看不惯,他们就别用,我看他们能够撑多久?” 马氏不单单是为了支持儿子,当卫生纸送到范府的时候,马氏立即被其折服,更别说还能为范府每年省下不菲的钱财。 “婆婆所言甚是!”李清照也双手支持丈夫。 范纯礼也无奈一叹,他也清楚卫生纸的便利之处,定然能够风靡大宋,只是卫生纸传播的越广,更会让那些士大夫对范正不满。 果然,当卫生纸一经出现在开封城,立即引起了满城轰动。 首先最先抢购的乃是痔疮患者,所谓十人九痔,痔疮患者在开封城不在少数,为了减少痔疮发病,他们成为卫生纸的第一批用户。 其次,则是开封城的豪商权贵们,他们家财万贯,同时也精于算计,每年使用丝绢耗费颇多,若是改用同样柔软价格便宜的卫生纸,可是大大减少开支,他们只是有钱,又不是傻子,省钱自然不会拒绝。 一时之间,开封城的药铺立即络绎不绝,大部分都是为了卫生纸而来。 刘家药铺内,刘掌柜看着摩肩接踵的开封百姓,不由暗暗庆幸,若非他识时务选择配合医家推广非处方药,这波卫生纸的富贵恐怕根本轮不到他。 随着卫生纸在开封城普及,其便利之处立即被广为人知,就连普通百姓也纷纷放弃厕筹,选择卫生纸,毕竟开封城乃是天下首富之地,人均收入不低,使用卫生纸并无任何负担。 “是谁?让尔等用纸来如厕呢?” 杨府内,杨畏从茅房中冲出,怒气冲天的质问道。 他杨畏自认为是书香门第,对纸张爱惜不已,更是当街斥责邪医范正用纸来如厕的邪方。 可是谁能想到打脸来的如此之快,这才没几天,他自己家中竟然也用上了卫生纸。 闻讯赶来的杨夫人委屈道:“老爷莫要生气,今日妾身前往医院给幺儿看病,发现幺儿得了蛔虫病,郎中开了蛔虫药,专门吩咐不得使用厕筹,以免交叉感染。老爷素来节俭,不让用丝绢如厕,不用卫生纸还能用什么?” 杨畏顿时呆在那里,脸色青红不定,一方是蛔虫病的威胁,一方是他的脸面。 杨夫人再道:“再说,如今整个开封城都在用卫生纸,且不说其他权贵,就连官家也在用,我们如何用不得。” 杨畏想要反驳,却哑口无言,只能讪讪的默许此事。 同样的事情在一众士大夫家中上演,有的是嫌弃丝绢太过于浪费,有的是家人有痔疮,更有的士大夫随波逐流,毕竟如今使用卫生纸乃是潮流。 一个堂堂大宋官员的家眷竟然还在用有可能传染寄生虫的厕筹,若是传出去,定然会受到其他达官贵妇的鄙夷,甚至对其避之不及。 更尴尬的别人前来拜访,你若没有卫生纸,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权贵圈的笑话。 在大环境下,卫生纸的风头以势不可挡的速度风靡开封城,并以飞快的速度向大宋各地传开。 “邪医范正!” 一众士大夫咬牙切齿,然而他们如今自家都在用卫生纸,心中有亏对范正无可奈何。 “相公好手段!” 范府中,李清照看着范正一脸崇拜道。 克服了文人的愤青,所有人都清楚,卫生纸的出现只有优点没有缺点,李清照乃是达官贵妇的圈中的风云人物,对于开封城的上层社会了如指掌,自然知道夫君让一众士大夫哑巴吃黄连。 范正嘿嘿一笑道:“那是,为夫的手段有多厉害,夫人难道还不知道。” 看到范正一脸坏笑,李清照不由脸色一红,哪里不知道夫君的心思。 “哎呀!你莫要动手动脚,直儿才刚刚睡着!”李清照忽然感觉一双大手袭来,顿时惊呼道。 “睡着了,不是正好,不耽误我们!”范正立即化身饿狼扑了过去。 刹那间,整个房间春色弥漫,然而忽然一声惊呼传来,顿时让二人再无之前的兴致。 “直儿尿床了!” 范正突然感觉到一阵温热,连忙起身这才发现床上早已经水漫金山。 “赶紧把尿,换床单!”李清照抱起范直,连忙说道。 夫妻二人一阵手忙脚乱,这才将范直安顿好,然而此刻的二人顿时意兴阑珊。 “这臭小子!” 范正恨声道。 李清照白了范正一眼,嗔道:“哪家的小孩子没有尿过床,你还对小孩子撒气。” 范正心中一动道:“为夫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定然让直儿再也不会尿床!” “怎么可能?” 李清照根本不相信,孩子尿床乃是天性,就是皇子也逃不了尿床。 范正傲然道:“别人不可能,为夫乃是邪医范正,又有什么不可能!” 若是其他时候,恐怕也做不到,如今他已经在大宋创出了卫生纸代替了丝绢,那他顺势创出纸尿裤取代尿布,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第二日,范正就开始研制纸尿裤! “你竟然…………。” 李清照得知范正竟然用纸为原料来制作纸尿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好不容易才接受范正创出卫生纸,而现在范正竟然用纸来做纸尿裤,若是传出去定然会再度激怒一众士大夫。 范正反问道:“难道你还想半夜睡得正香,然后被直儿尿床惊醒?” “呃!” 李清照顿时无言,照顾小孩是最为费心,尤其是年幼的小孩,每天半夜需要把尿,让母亲整夜睡不着觉,若是有了纸尿裤,那照顾小孩定然会大为轻松。 “当真可以?” 李清照半信半疑道。 范正点头道:“此物虽然名为纸尿裤,但是却用纸量不大,主要是采用一些吸水性好,又对婴儿无害的物品,可以吸收超过自身上百倍的水分,并保持干爽,足以保证让直儿安睡一夜。” 当下,范正亲自为范直制作纸尿裤,经过数次改动之后,最原始的纸尿裤终于完成。 一夜酣睡!直到太阳高高升起,范直这才朦胧的睁开眼睛,爬到了李清照的怀里。 “直儿醒了!” 李清照看到窗外已经大亮的天空,不由心中一奇,婴儿每夜至少需要一到两次尿床,而这一次,范直竟然一夜酣睡未醒。 范正也被惊醒,抱起范直看到纸尿裤已经变得鼓胀,熟练的为范直换了一个崭新的纸尿裤,随手丢弃! “此物一出,定然让天下母亲大为轻松。”李清照再一次被折服,她作为母亲,对于养育孩子深有体会,纸尿裤的出现,让母亲终于能够睡个好觉。 范正得意道:“何止如此,纸尿裤吸水性极强,可以预防婴儿红屁股以及股沟淹烂,引发的感染,为夫已经将纸尿裤交给张女医,让其在儿科推广。” “哎!” 李清照无奈一叹,她知道纸尿裤一出,那些士大夫定然不满,然而看了看熟睡一夜的范直,她还是将劝说的话咽了下去。 作为文人,她对纸尿裤或许可以不满,她作为母亲,对纸尿裤的出现乃是受益者,更别说关乎自己的孩子。(本章完) 第438章 《男儿行》 果然,不出意料。 当医家再度推出纸尿裤,立即在开封城风靡起来,毕竟父母都希望将最好的给自己的孩子,更别说孩子尿床让父母疲惫不堪,而尿布往往会导致婴儿红屁股和股沟淹烂,严重者会危及孩子的健康。 “纸尿裤!” 不出意料,纸尿裤再一次出现在一众士大夫家中。 看到范正继续践踏纸,一众士大夫顿时咬牙切齿,彻底激怒了满朝士大夫! “再一再二!邪医范正这是在故意挑衅!”杨畏恨声道。 其他官员也纷纷点头,他们乃是当朝的精英,自然明白范正此举乃是为了报复他们道德绑架,故意用文人的逆鳞来刺激他。 “不!必须要给范正一个教训!”冯姓御史义愤填膺道。 “怎么给范正一个教训,无论是卫生纸还是纸尿裤,范正都是打着医家的名义,更是得到了全民的支持。”蔡京摇头道。 无论是新党还是旧党都属于文人,范正的两次挑衅,终于让新党和旧党联合起来,共同对付范正。 杨畏冷笑一声道:“范正不是报复我等弹劾他杀戮过重么?在此之前,都是少部分官员弹劾,如果两党同时集结力量弹劾范正,满朝百官皆反对的情况下,我不相信官家会不顾满朝反对,依旧袒护邪医范正。” “不错,理应如此!”冯姓老御史兴奋道。 官家乃是雄主,他定然会识大体,哪怕是为了维护朝廷的稳定,也会让处罚邪医范正。 蔡京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大宋士大夫的力量极为庞大,一旦士大夫的力量聚集,哪怕是皇帝也要慎重考虑。 当下,新旧两党一起发力,源源不断弹劾范正杀戮过重的奏折涌向朝堂。 “简直是无法无天,百官是要逼朕处罚功臣。” 看到百官群情激奋,赵煦豁然惊呼道,他原本以为这几日风平浪静,关于对范正的指责也该顺势平息,没有想到竟然比之前猛烈百倍。 一旁的杨戬苦笑道:“那还不是范太丞三番两次招惹士大夫们,先是卫生纸,又是纸尿裤,这让那些对纸张视若珍宝的士大夫心生不满。” 杨戬作为宦官,对范正观感不错,毕竟范正也曾名言,造纸术乃是宦官蔡伦的杰作,抬高了他们这些阉人的身份。 然而即便如此,范正依旧不认为,范正招惹士大夫们是一个明智之举,毕竟在大宋士大夫的权势是最大的,他这个宦官看似威风八面,然而面对满朝士大夫却不由低了三分。 赵煦也不由一阵头疼,他自然知道无论是卫生纸和纸尿裤都是利国利民之物,然而纸张在士大夫心中的地位同样高尚,两方是无法调和的矛盾,一如当年的生理和伦理之争。 杨戬低声道:“启禀官家,满朝百官来势汹汹,若不妥善处理,恐怕会让朝堂不稳,不如先假意斥责范太丞一番,也算是给百官一个交待,等到日后风波过了之后,再对范太丞补偿。” 在杨戬看来,这已经是最好的方法,毕竟百官的力量加在一起实在是太过于恐怖,稍有不慎,就会引发滔天大祸,委屈范正一人,换来朝堂安定,乃是明智之举。 赵煦凝神思索,杨戬的办法的确是最佳之策,甚至他日后可以为范正补偿更多。 “不!此策绝不可取!如果范太丞想要委曲求全,那就不会刻意反击士大夫的指责。” 赵煦摇头道,以他对范正的了解,自然明白范正是何等的高傲,更别说范正乃是为了大宋,为了他的宏图大业而犯下如此杀戮,若是他委屈了范正,定然会寒了范正的心,更会让他们二人的友谊出现裂痕。 想到这里,赵煦不由想起了当年父亲宋神宗和王安石,曾经宋神宗和王安石也如同他和范正一样一见如故,共同推进变法大业,更让大宋的国力蒸蒸日上。 然而正当一切向好的方向转变的时候,一张流民图的出现彻底打破了君臣和谐,面对百官群起而攻之,宋神宗最终选择了稳定大局,将王安石罢相,虽然后来宋神宗最终又将王安石复相,然而当初的顺利的变法已经反反复复,君臣之间再无之前的信任。 而如今的情形和当年何其的相似,同样是白骨累累,同样是百官群起而攻之,如果效仿当年宋神宗的做法,委屈范正,恐怕将会重蹈覆辙。 “可是?百官那边?”杨戬担忧道,百官群情激奋若不解决,恐怕将会极为麻烦。 赵煦心中一沉,他何尝不知百官的能量,然而依旧坚定道:“朕非父皇,范太丞也非王安石,既然范太丞故意和满朝百官针锋相对,那朕相信他定然有应对之法,日后再有弹劾范正奏折一律留中不发。” 范正号称邪医范正,其邪方屡出不穷,他对范正有充足的信心,相信范正定然有解决之法。 “是!”杨戬深深低头道。 随着一个个奏折留中不发,百官自然知道官家想要保住范正的心思,然而群情激奋的百官,却不想如此轻易放过范正,哪怕是宰相苏颂和右相范纯礼一直从中调和,百官口中答应,却依旧没能改变百官的决心。 “大朝会!” 大宋每月都会有一次大朝会,朝中所有五品以上的官员都需上朝,范正自然也不例外,这顿时让百官找到了机会。 “启禀官家,微臣弹劾范太丞………… “范太丞乱出邪方!杀戮过重,有辱我大宋仁名。” ……………… 一时之间,朝堂百官抓住机会,纷纷弹劾范正,更是将范正之前的桀骜不驯的邪方一一摆了出来。 范纯礼见状不由脸色一变,没有想到百官竟然摆了他一道,竟然在大朝会上公然联合弹劾范正。 百官集合起来的力量,就连官家也要慎重,官家为了安抚百官,定然会抛弃范正。 “这个逆子,老夫早就告诫你莫要招惹那群腐儒,现在好了,恐怕连老子也保不住你了。”范纯礼心中暗恨。 “还请官家严惩范正!”朝堂之上,百官逼宫道。 只有范纯礼和苏颂带领的少数医党官员支持范正。 赵煦脸色凝重,大手一挥道:“朕早就说过,范太丞凯旋归来,与国有功,朝廷岂能苛待有功之臣!此事无须在意。” “官家三思呀!官家对其宠幸过甚,邪医范正邪性不改,总有一日必成大患,甚至会危及社稷!”一个老御史大声疾呼道。 百官之所以针对范正,道德绑架仅仅是其一,更重要的还有范正手中的巨大的权力。 范正变法医家,掌控整个医家的资源和人手,虽然是仅仅是太医丞,然而在医家,就连太医令也对范正言听计从。 再加上范正手中还掌控军器监,负责火药武器的制作,以及掌控着两万万贯的皇家银行,更别说范正在军中还有庞大的影响力。 也就是说范正虽然只有四品官员,但是所掌控的权力堪比六部尚书。 杨畏正色道:“范太丞身兼数职,贪恋权力,行事跋扈,独断专一,此乃大忌也?” “范太丞如今才刚刚过弱冠之年,就已经位列朝堂四品官员,又掌控如此大权,恐怕十年后,官家将会赏无可赏,又该如何是好。”蔡京毫不犹豫的再为范正补上一刀。 这一次,就连范纯礼也哑口无言,毕竟范正年纪轻轻掌控的权力实在是太大了,官家对范正的信任可以说自古未有。 赵煦见状冷哼道:“朕绝无任何偏袒范太丞之举,范太丞所有的官职皆是其功劳所累积,诸位如果也能如范太丞一般立下一个个奇功,朕不吝封侯拜相。” 百官没有想到赵煦的意志竟然如此坚决,宁愿得罪百官也要主动出言维护范正。 不过赵煦的话,却让他们哑口无言,毕竟范正的功劳都是实打实的,而且手中的权力都是按照他的邪方来实施,才取得如此大的成就。 “官家三思,作为帝王亲贤臣远小人,莫要崇信奸邪之辈,邪医范正所走得乃是邪道,只能逞一时之利,长久下来,必将误国误民,官家是想要当一个昏君么?”冯老御史见到官家维护范正,立即故技重施,开始对赵煦道德绑架。 赵煦顿时脸色一冷看着冯老御史道:“据朕所知,冯爱卿已经年近六十,朕格外开恩,准许冯爱卿提前退休,安享晚年!” “啊!”冯姓老御史顿时如遭雷击,难以置信的看着赵煦,他没有想到范正的反应竟然如此强烈。 冯御史又看了看左右新旧两党之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避开双眼,朝堂百官都明白,赵煦已经生气,哪里还敢为其说话。 “多谢官家恩赐!” 冯姓老御史不由踉跄,他年岁已高,如果不能再进一步,就要退休了,原本要站在道德制高点打压范正,借此名声大噪,获得朝中的支持,从而更进一步。 却没有想到因此触怒官家,让他提前退休。 当他走到大殿门口的时候,看到百官末尾的范正,怒斥道:“邪医范正,你杀戮过重,行事诡邪,总有一日,必将会被写入史书遗臭万年。” 范正却冷笑道:“自古以来,战争之中杀人从未被人劫难,白起坑杀四十万降卒被誉为杀神,闵冉颁布杀胡令让羯族直接灭族,却拯救了整个汉族,范某领兵出征,完成军令,让跟随出征的将士尽可能的活着回来,才是范某最大的责任,范某上的对得起官家,下对得起将士,无惧任何诋毁。” “你乃邪医范正,向来算无遗策,你敢说你制定以人为蝗的邪方的时候,没有料到这个结局!”冯姓老御史激将道。 范正顿时沉默良久,这才缓缓道:“蝗虫所致,寸草不生,范某当初使用此邪方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会有如此后果,尔等将这些罪孽归到范某的头上,也并没有错!” “啊!” 谁也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当众认下这个罪过,范纯礼不由担心的看着儿子,这数十万的冤孽归到儿子身上,必定会让儿子名声大损。 冯姓老御史怒斥道:“你就是刽子手,你就是杀人狂魔。” “杀人狂魔?区区数十万人命,也算称得上杀人狂魔。”范正闻言纵声大笑,神色变得如此癫狂。 “区区数十万!” 百官不由一喜,范正此言一出,任谁也救不了他。 “心疾!” 赵煦见到如此,不由心中一震,不由想起范正的过往。 不只是他有心疾,范正一直以来都有心疾,当初在苏府的时候,就曾心疾爆发,写下《满江红》。 范正冷笑一声,环视群臣叹息道:“范某最近醉心于战争,又经历这多天的道德绑架,忽然有感而发,想要吟诗,还请诸位品鉴。” “吟诗?” 满朝士大夫不由一顿,此刻他们这才想起,范正的诗词是多么的惊艳绝才,而且每一次都是千古名篇。 如今满朝士大夫不由一叹,他们既对范正的千古名篇渴望已久,又明白范正的这首诗词恐怕会对他们不利。 “逆子,莫要放肆!”范纯礼害怕范正胡来,训斥道。 赵煦则是心中一动道:“无妨!朕倒是对范太丞的诗词久仰,正好一睹耳闻。” 他可是亲身经历过心疾,若不能找到医治的方法,必将愈演愈烈,而当初在苏府范正就是用一首《满江红》治愈了心疾。 范正环视四周,傲然道:“范某曾经做过《少年大宋说》,并以此为准则,范某这些年行事,可以说无愧少年大宋说中许下的豪言。” 百官不由默然,范正少年之时的确做出了让他们都惭愧的功劳。 “如今范某已经及冠,不再是少年,而是堂堂大宋男儿,今日特作一首《男儿行》请诸位指点。”范正朗声道。 “《男儿行》!” 范纯礼这才松了一口气,《少年大宋说》乃是一篇立志的文章,想必《男儿行》也是如此,这让他略微放心。(本章完) 第439章 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 “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 然而范纯礼还是放心太早了,范正的第一句话,就让如遭雷击。 他和百官都是天下最顶尖的文人,对于文字诗词最为精通,然而一个个文字犹如一柄柄长矛一般刺入他的脑海,在脑海中不停的厮杀。 “男儿当杀人!” 刹那间,整个垂拱殿内,百官目瞪口呆,一个个呆滞的看着杀气凛然的邪医范正。 满朝的自诩仁义道德的士大夫,都标榜自己仁慈,站在制高点对范正横加指责,妄图道德绑架范正,却没有想到范正非但不收敛,竟然破罐子破摔,竟然直接公然作诗称男儿当杀人。 “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就连赵煦也忍不住头皮发麻,历朝历代虽然也是杀人如麻,但是总会包裹一层仁义道德,而范正却赤裸裸的将其展现出来,可以说暴虐至极。 而百官脸色激动,此诗一出,顿时让范正心中的暴虐一一道出,更让世人认清邪医范正的真面目,这一次谁来也保不住邪医范正。 “君不见,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我欲学古风,重振雄豪气。名声同粪土,不屑仁者讥。…………。” 然而百官同样也高兴的太早了,范正的下一句顿时让百官的颜面扫地。 “竖儒峰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 百官脸色发烫,这两句一出,顿时将朝廷百官对邪医范正道德绑架的场景描绘的栩栩如生。 “不屑仁者讥。” 御史中丞杨畏不由嘴角一抽,范正何尝是不屑仁者讥,简直是将他们脸面踩在地上。 “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 赵煦不由心中微动,大宋正在面临西夏和辽国的威胁,想要抵抗辽夏必须用强兵猛将,否则一朝辽夏入侵中原,难道要朝中这些手无数鸡的文弱书生去对抗辽夏铁骑。 满朝士大夫第一次在朝堂之上公然听到如此虎狼之词,不由混身颤抖。只不过年老顽固的官员则是气的,年轻的官员是激动的浑身战栗。 范正看着群臣的颤抖样子,心中冷笑,尔等以为这就是极限么, 不!还没有结束,只听范正继续道:“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轰!” 犹如一道道晴天霹雳在垂拱殿在垂拱殿炸响,直接冲击满朝士大夫的心灵。 “屠得九百万!” 历史记载最为残酷的战争也不过是战神白起坑杀四十万降卒,而范正借西南蛮夷之首杀了数十万之多,而范正竟然还不满足,竟然要扬言屠得九百万,成为雄中雄! “难怪邪医范正胆敢狂言杀的才区区几十万人,敢情他要杀九百万,成为雄中雄!” 垂拱殿内,一个个官员目瞪口呆,激昂的范正。 “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人,放眼世界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 直到范正的《男儿行》结束,整个垂拱殿落针可闻。 “你,你…………。” 还未跨出垂拱殿的冯老御史指着范正,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激动,紧接着一头倒在地上。 一旁的侍卫连忙上前,将其抬走,朝着太医寺前去抢救。 “放眼世界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 赵煦对栽倒的冯老御史根本不在意,而是依旧沉浸在豪迈的诗篇中。 正如范正所言,纵观天下英雄,何人不是杀人成名,一将功成万骨枯可不是一句诗篇,而是真实的写照。 历朝历代,王朝末年,诸王争霸,哪一个不是血流成河。 范正眼神恢复清明,对着赵煦躬身道:“刚才微臣心疾爆发,让官家担忧了。” 赵煦摆摆手道:“无妨,范太丞乃是当世神医,竟然能够用一首《男儿行》自医心疾,只是朕有些好奇,范太丞年纪轻轻,为何会有如此心疾?” 就连范纯礼也好奇不已,他一直以来,都认为是儿子叛逆想要学医,现在看来,范正的确有心疾,而且有极为严重的心疾。 范正脸色沉重,一字一顿道:“因为大宋将亡!” “什么?大宋将亡!” “一派胡言!” “老臣恳请官家严惩范正。” …………………… 顿时整个朝堂慌乱一片,范正此言一出,比起刚才说杀人九百万,还要让百官震惊。 并非没有诅咒大宋亡国,然而满朝百官自认为其乃狂悖之言,甚至就算听到了也只是将其打几板子就算了。 然而这一次则不然,因为说出这句话的乃是邪医范正,范正行事虽然邪魅狂傲,但是其乃是当世神医,能够一眼看到病症所在,其所有的预测都无一不实现,也就是说,大宋极有可能真的要亡国。 “范太丞,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赵煦脸色难堪的看着范正,他一直庇护着范正,然而却对范正此言却让他动了真怒,因为大宋江山才是他真正的逆鳞。 “逆子,莫要胡说!”范纯礼连忙上前道,“启禀官家,逆子心疾爆发,胡言乱语,还请官家见谅。” 赵煦微微点头,想要趁机借坡下驴,毕竟他也不想和范正有隔阂。 范正摇了摇头,拒绝了父亲和赵煦的好意,朗声道:“孩儿并没有胡言乱语,反而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大宋的确将要亡国。” “逆子,你…………。”范纯礼大急。 蔡京心中一动,火上浇油道:“范相公莫急,我等也想听听范太丞的惊世之词,范太丞算无遗策,或许能够找出大宋的亡国之危。” 赵煦也来了性子,当下道:“朕也想听听范太丞的惊人之论。” 他登基以来,励精图治,极力推行变法,开疆拓土,更是取得了历代帝王都没有的成就,然而却被范正当众说,大宋将要亡国,这岂能不让他震怒。 范纯礼见状不由一叹,只能让开身形。 范正环视众臣,道:“在开封府辖区杞县,县内流传着杞人忧天的故事,相传古杞国有一人,总担心天塌下来,到处东躲西藏,终日惶恐不安。” 杞县距离开封城不远,再加上杞人忧天的故事广为流传。百官自然知道杞人忧天的故事。 “想必诸位大人定然会认为范某如今正是杞人忧天!正准备看范某的笑话。” 百官顿时眼神闪躲,显然被范正猜中了心思。 范正最后将目光落到了赵煦身上,郑重拱手道:“不知官家可还记得臣和官家第一次见面所奏之言。”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赵煦沉重道。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满朝百官闻言一震,他们乃是饱读诗书之人,他可是斥责范正的人品,指责范正暴虐,鄙视范正的邪方,却不能否认范正的文采,此言言简意赅,一举概括华夏历史。 “此言乃是范某观看三国志的感悟,又纵观史书有感而发,周朝分封天下,奠定华夏格局,春秋战国,诸侯混战,秦朝一统六国,汉末三国鼎立,随后魏晋南北朝,天下再分,隋唐一统天下,唐末分裂,五代十国再起,直到我大宋崛起,可以正迎合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之言。” 百官纷纷点头,天下大势的确如此。 蔡京皱眉道:“按照范太丞的理念,如今我大宋统一天下,岂不是正顺应天下分久必合的天命,怎么会有亡国之危。” 杨畏也附和道:“更别说我大宋如今已经灭掉了青塘吐蕃大理,国力疆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鼎盛,可见我大宋顺应天命,必将一统天下。” 范正苦笑道:“不错,我大宋本应该顺应天命,一统天下,结束五代十国的乱局,可惜,大宋却遇到了自古以来最强的一个草原王朝,辽国! “辽国!” 满朝百官情不自禁的点头,辽国一直以来都是大宋的心腹大患。 “当年太祖太宗两次北伐,皆未能收复燕云十六州,导致大宋国运有缺,历代王朝三百年的国运,而我大宋仅仅一百五十年,就已经内外交困。”范正感慨道。 “燕云十六州!” 百官不由一叹,燕云十六州一直都是大宋心中的痛,更是大宋百年屈辱的根源,燕云十六州一日不夺回,缺少长城庇护,大宋将永无宁日。 “不错,我大宋已经和辽国七十八年的和平,然而所有人都清楚,大宋辽国和大宋根本不可能一直和平下去,一旦宋辽大战,缺少燕云十六州,骑兵劣势的大宋必将有亡国之危。”范正郑重道。 百官沉默,他们虽然害怕战争,然而却清楚,宋辽之间必有一战,如今就看谁能够找到灭对方的机会。 范纯礼呆呆的看着儿子,一脸心疼道:“所以你就弃文从医,一心想要找到救国之法。” “诗词不过小道也,上不能宽国之利,下不能饱尔之饥,大宋两次变法失败,再加上缺少燕云十六州,早已经重病缠身,就连先祖范仲淹和王安石何等的惊艳绝才,依旧不能让大宋振兴,孩儿若是从政恐怕难以扭转大局,更别说官场需要资历,就算孩儿一路高升,成长到宰相之位。” 范纯礼顿时心有戚戚,他宦海一生,最后在范正的帮助下,才在五十多岁登上了右相之位,范正若是按照正常的官员升迁,恐怕至少需要三十年的光阴。 “按照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历史大势,宋辽之间的和平最多百年左右,也就是说,大宋距离亡国还有二三十年,到那时,范某的父母渐老,妻儿尚在,一旦草原铁骑入侵,孩儿所要保护的一切都将灰飞烟灭,所以孩儿不能再等三十年,必须要尽快找到救国之法。”范正掷地有声道。 此刻范纯礼终于明白范正心疾的由来,一方面是推测大宋将亡,另一方面则是自己人微言轻,对此无能为力,这将是何等的无助。 赵煦好奇道:“你又如何能够确认学医能够救国?” 当下百官也不由好奇的看向范正,就算范正救国无门,但是选择学医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范正直言道:“微臣也曾经迷茫,历代前辈都不能做到的事情,微臣真的能够做到?微臣若是失败,那大宋真的还有第三次机会么?” “微臣知道这第三次变法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为此范某想到了实验之法,若是能够在某一行业,或者某一地试验变法,若是成功,再变法大宋也不迟,而以微臣当年的能力,最佳的选择就是同样落魄至极的医家,若是能够以落魄至极的医家变法大兴,那才有机会变法大宋。 赵煦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范正为何放弃大好前程,冒着被别人误会选择学医。 “大宋积弊严重,如同重病缠身的巨人,变法和医家治病救人的本质相同,范某学医就是为了如同医者一般,找到救国之方,多谢父亲对孩儿放肆的容忍。”范正对范纯礼郑重一礼道。 范纯礼羞愧道:“为父当年不知你如此志向,还多次斥责于你。” “真理永远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当年的先祖范仲淹和王相公何尝不是遭到举国攻击,孩儿当踏上变法的道路,早就已经预料会遭到世人的误解攻击甚至是谗言和陷害,只是为了大宋,为了守护家人,范某哪怕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范正郑重说完,回身看向满朝百官,反问道:“尔等扪心自问,若没有范某所创的火药武器,没有范某所造的冷锻甲,大宋如何会让辽夏汲,趁机废除岁币。” “若没有废除岁币,没有变法解决冗兵冗官冗费,没有皇家银行发行国债,大宋如何振兴?” “如果大宋故步自封,没有变法,一旦宋辽开战,大宋胜局几何?” 范正一连串的反问,顿时让百官脸色赫然。(本章完) 第440章 超级大一统 他们熟读史书,自然明白范正的猜测并非杞人忧天,宋辽之间不可能一直和平下去。 一旦战争一起,没有长城作为屏障,没有收复燕云十六州,没有火药,没有冷锻甲,大宋恐怕真的有灭国之危。 此刻他们才了解范正为何如此激进,所有人都不理解他,他惟有剑走偏锋,使用邪方,让大宋在最短的时间强大起来。 为此,他放弃前程、弃文从医,邪医范正一首首千古名篇传世,没有人认为他若参加科举会落榜。 为了拯救大宋,免让自己的妻儿家人遭难,他不惜背负恶名,采用以人为蝗的邪方,以最快速度,最小的损失平定大理,不惜背负数十万人命的罪孽。 只求大宋更加强大,在日后的一统天下大势之下,增加胜算,然而却无人理解他,反而百官弹劾于他。 范正悲愤道:“范某不想日后的草原铁骑踏破中原,开封城置于战火之下,衣冠南渡的悲剧再次重演,大宋都城被迫南迁,范某认为温暖适宜,远离北方铁骑的杭州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百官沉默,若是没有范正种种邪方,一旦辽国举国来攻,大宋恐怕真的会重蹈西晋衣冠南渡的悲剧,到时候,长江天险定然是天然屏障,而金陵毗邻长江,置身于铁骑之下,更南的杭州的确是上上之选。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范正闻言再度吟诗一首。 好诗,又一首千古名篇,若是平时他们定然如痴如醉,如今却如坐针毡,因为范正讽刺的正是他们。 范正继续道:“到时候温暖的江南让人沉醉,恐怕又有谁会想着北上收复中原,范某空有一腔报国之志,然而大宋早已经浪费了大好机会,范某也垂垂老矣,临终之际,只能将直儿拉到床前叮嘱: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千古名篇,又一首千古名篇!” 整个垂拱殿早已经麻木了,范正竟然在朝堂之上,连作三首千古名篇,众人仿佛又回到了当初范正和李清照互传情诗,一首首千古名篇震撼文坛。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范太丞才真正的文医双修!”苏颂叹声道。 大宋早已经形成十八层地府的神仙体系,百姓笃信佛道,相信轮回,而唯独医家认为人死如灯灭,这句死去元知万事空正是医家的理念。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正儿,如果为父老去,若是大宋收复燕云十六州,你也家祭无忘告乃翁!”范纯礼听到此言,竟然有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感觉,不由悲从心来。 范正摇了摇头道:“不,父亲,孩儿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甚至要让大宋在父亲有生之年,收复燕云十六州。” 范正安慰了父亲之后,环视众臣道:“我们如今拥有了火药武器、冷锻甲神臂弩,战马的数量大大增加,疆土达到了最鼎盛之时,若是大宋如此强大,依旧不能一统天下,怎能寄托于后人,因此范某不惜背上骂名,无视数十万大理百姓的性命,也要让大宋以最快的速度平定大理,尽可能的为大宋增加实力,节约时间,以应对大宋最强大的敌人。” 百官闻言,再无之前的道德绑架的趾高气昂,毕竟范正此举并无一点私心,而是全心全意的为了大宋。 “当然范某也并非铁石心肠,战争期间各拼手段,这并不为过,然而如今大理之地,如今其已经归顺大宋,范某并不会对其有任何歧视,同时也会派遣医者前往大理,筹建医院,研究西南瘴气毒物,以研制解药救治大理百姓。”范正话语一转道。 “说得好!之前是大理百姓,自然无关大宋之事,如今皆是大宋百姓,自然要一视同仁,范太丞忠心为国,有功无过。”赵煦率先表态支持范正,范正的话让他颇为赞同,他们只需要对大宋百姓负责即可,无需对他国百姓负责。 “官家英明!”范正躬身道。 赵煦随即将目光投向百官,百官无奈俯身道:“臣等遵旨。” 如今邪医范正用三首诗词将这必死之局彻底翻盘,他们若是再强行对范正道德绑架,恐怕将会彻底惹怒官家,提前告老还乡的冯老御史就是前车之鉴。 朝会结束!百官纷纷离去。 然而范正却被赵煦留了下来,同时留下来的还有当朝三位宰相,以及枢密使曾布。 “范太丞真的认为天下大势将会再度统一!”赵煦看着范正凝重道。 三位宰相和曾布也都凝重的看着范正,他们可以指责范正,却不会怀疑范正,因为从范正崛起之后,从未出错。 范正点了点头道:“非但天下将会再度统一,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大统一,辽宋夏三国的疆土将会全部统一,甚至还会继续向外扩张,形成了一个超级统一的帝国。”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凉气,辽宋夏三国疆土合一还不够,甚至还要向外扩张,如此庞大的疆域,恐怕前所未有。 “这不可能,没有哪一个王朝能够统治如此庞大的疆域。”苏颂凝重的摇头道。 历代王朝疆域最盛的就要数盛唐,非但兼并草原,更是统治整个西域,然而很快就分崩离析,大宋如今已经兼并了青塘吐蕃大理,再加上辽国庞大的疆域,以及西夏,如此庞大的疆域,哪一个王朝也无力维持。 范纯礼和章惇也纷纷点头。 “太大了!”曾布也不禁咂舌。 范正郑重道:“唐朝的疆域之所以分崩离析,乃是因为其境内各族林立,大唐强盛的时候,自然屈服于大唐铁骑之下,等到大唐衰弱,不暇顾及自然分崩离析,而宋辽夏则不然,经过近百年的和平,辽夏两国皆已经汉化,并且两国都是有数量不菲的汉人,朝堂之上皆有汉臣,也就是,无论是哪一国一统天下,皆可以轻易易举的统治,这就是大宋最危险的处境。” 赵煦顿时脸色一变,范正所言可以正中要害,辽夏非但汉化严重,而且国内汉人颇多,更是精通如何统治汉人,甚至让汉人归心。 “也就是说,辽宋夏三国皆已经汉化,文化和习俗相仿,已经具备了大一统的基础。”范纯礼凝重道。 “不错!然而最终大一统的有可能是大宋,也有可能是辽夏,更甚者或许是正在崛起的女真,或者草原上一个默默无闻的突然崛起的部落。”范正隐晦的说道。 赵煦并没有在意,目前来看,辽夏才是大宋最大的敌人,日后再有部落崛起,那就是后话了。 “能够大一统的必定是大宋!”章惇坚定道。 范正朗声道:“范某自然也希望最后胜利者是大宋,然而正如范某所说,如今辽夏皆已经汉化,国内汉人颇多,历朝历代,草原擅长骑射,中原王朝凭借先进的武器才能击败草原部落。而如今辽国已经兼顾草原骑射和中原王朝的先进武器,就连火药的配方,辽国也已经知晓,现在早有火药武器,同理西夏也是如此,不过是小号的辽国罢了,一旦开战,大宋并没有全胜的把握。” 枢密使曾布脸色一变,很显然,范正说中了大宋的痛点,军方还真的没有把握胜过辽国。 “据细作禀报,辽国至少已经拥有第一代震天雷,西夏应该也有震天雷。”曾布艰难道。 “嘶!” 三位宰相顿时头皮一麻。 大宋武力较弱,此次连番大战之所以能够成功,全靠震天雷的威力,而如今辽国和西夏皆有震天雷,顿时让大宋的优势荡平。 “也就是说,宋夏辽重新又实力相当!”赵煦苦笑道。 范正直言道:“辽国拥有骑兵优势,更是掌控燕云十六州,再加上有第一代震天雷,三国之中,依旧是辽国最强,大宋次之,西夏最弱。” 众人默然,就算西夏最弱也不容小觑,而且辽国一直扶持西夏牵制大宋,两国狼狈为奸,两国实力加起来,足以压制大宋。 若非两国各有算计,暗中堤防,恐怕大宋早就不敌。 “超级大一统的趋势已经有了雏形,辽宋夏谁若能抓住机会,就能抢占先机,一旦大宋错过这次机会,恐怕只有国破家亡之路,最终被吞并。”范正郑重道。 范纯礼力挺儿子道:“无论正儿所言是否会实现,我大宋乃是天朝上国,自然有义务一统天下,开创一个前无绝人后无来者的盛世王朝。” 年轻的赵煦顿时热血沸腾,闻言长身而起,对着三位宰相和枢密使曾布郑重一礼道:“太祖曾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而我大宋周边却有虎狼环视,朕寝食难安呀!今日朕欲消防太祖太宗之志,为我大宋消除隐患,还请诸位相助。” 看到雄心壮志的赵煦,四人也忍不住心中激荡,郑重还礼道:“老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皇宫内君臣和谐,齐心协力为大宋未来谋划。 皇宫外! 范正的三首诗词不胫而走,犹如一颗颗轰天雷,彻底震撼整个开封文坛,不应该是开封文坛。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尤其是《男儿行》,如此杀意凛然诗句,让婉约派盛行的大宋犹如混入了一头猛兽,让人不由为之颤栗。 “邪医范正,果然邪意凛然!” 无数文人心中感慨不已,原本在文人心中,对杀戮如此多人的范正心中鄙夷。 然而《男儿行》一出,立即让所有文人都为之颤栗,因为他们发现以人为蝗的邪方造成大理数十万人死亡竟然还不是他的极限,他竟然还想屠得九百万。 “依我看,范太丞并非杀人恶魔,而是大宋的英雄,唯有像范正的这样的人越多,大宋才能屹立不倒。”一个太医生激动道,对范正崇拜到极致。 “杀人如麻和菩萨心肠如此矛盾的性格集于一身,弃文从医偏偏又文采冠绝天下,邪医范正,不愧是简直是正邪一体!”一个太学生感叹道。 范正明白直接和擅长道德额绑架的文人讲道理根本行不通,唯一的方法就是写出千古名篇,让他们彻底折服。 果然,三首诗篇一出,立即让朝野风向大转,原本的道德绑架再无市场。 “那些文人贪生怕死,只会让大宋被外敌欺负,若非有邪医范正在,又岂能会废除岁币,又岂能灭掉吐蕃青塘大理。” “我等应该庆幸,庆幸邪医范正是大宋百姓,其所有的正都给了大宋,所有的邪都给了外族,如此方是大宋之福。” ……………… 无数开封百姓议论纷纷,然而他们却对范正升不起任何恶感,且不说范正的医术之下,被救治的大宋百姓数不胜数,更别说范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宋百姓。 原本上书指责范正的士大夫们,顿时脸色郝然,无言以对。 至此,范正彻底破解了士大夫的道德绑架。 ……………………。 “小姐,小姐这是姑爷在朝堂上新的诗词!” 范府中!莲儿得到了范正的新诗,顿时大惊失色,立即前往范府报信。 “夫君又做诗了?”李清照闻言心中一奇,范正的每一首诗都是千古名篇,如今竟然连作三篇,自然让李清照颇为期待。 “《男儿行》、《题临安邸》、《示儿》” 李清照接过三首诗篇,顿时心头一震。 细读之下,她不禁潸然泪下,她并不在乎范正的千古名篇,她所在乎的是范正诗词中,对她和范直的守护。 别人可以指责范正杀戮过重,而唯独李清照不能,因为范正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让她和直儿避免经历国破家亡,颠沛流离的生活。 尤其这一篇《示儿》更是让她爱不释手,虽然诗中的情景并没有发生,然而以此诗日后必定是千古名篇。 年幼的范直定然如当初苏辙写给苏遁的诗一样,青史留名,而且是精忠报国的美名。(本章完) 第441章 西夏变法 “少爷回来了!” 看到范正踏入范府,整个范府都纷纷围了上来。 范正看着一个个期盼的眼神,不由心中一暖。 他虽然成功破解了士大夫们的道德绑架,但是毕竟《男儿行》戾气太重,沿途很多百姓都对范正看向范正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异样,而惟独在范府中,他所看到的都是一脸的担心。 “赶紧给少爷准备饭菜!”马氏急声道。 “是!老夫人!” 当下,整个范府立即忙碌起来,很快,一桌堪比过年丰盛的饭菜已经备齐。 “正儿,尝尝这道菜!”马氏殷切的为范正布菜。 “夫君,尝尝妾身亲手为你熬的汤!”李清照端起汤,在嘴边轻轻的吹凉这才送到了范正嘴边。 …………………… 很快,范正就已经吃撑了,然而婆媳二人依旧十分的殷切。 “母亲,娘子,我知道你们担忧什么,忧国忧民乃是每一个文人的必备,孩儿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并非什么大不了的心疾!”范正连忙解释道。 李清照摇头道:“相公多想了,我和婆婆只是担心相公为国操劳,身体吃不消罢了!” “就是,你看你,从大……从南方回来都瘦了!”马氏也想要说从大理归来,却又害怕刺激到儿子,连忙改口。 范正转头看向李清照,正色道:“娘子,你是最清楚的,为夫写如此诗篇只是为了破解士大夫们的道德绑架,并不是真正杀人狂!” 李清照眼角含泪,连连点头道:“夫君所言甚是,妾身相信你。” 范正顿时苦笑,连忙落荒而逃。 是夜! 范正正在房间中休息,忽然一个温热的身体贴了过来。 “直儿呢?” 范正抓住李清照不老实的手,问道。 李清照羞声道:“正儿被婆婆抱走了,今日让妾身好好陪陪你。” 范正心中一荡,她自然知道李清照此举乃是为了治愈他的心疾,她并不精通医理,能够做到的就是给范正家的温暖,极尽温柔。 然而偏偏这并非不伦不类的方子,更是让邪方无数的范正大为感动,他才确认自己所作所为并没有错误,只要能够让李清照和儿子免受颠簸流离之苦,让范家得以传承,他可以成为雄中雄,不惜忍受别人的异样的眼神,让大宋再无外敌。 “相公,让妾身再给你生一个孩子吧!” 李清照喘着热气,在范正耳边轻轻道。 范正浑身一荡,顿时翻身上马,刹那间,烛光摇曳、满室春光。 “或许有此心疾,是一件幸事!” 随着一丝残留的意识消逝,范正彻底沉迷于温柔乡之中。 ………………………… 就在范正沉迷于温柔乡之中,同时也暂时避一避风头,其《男儿行》也在大宋盛传。 大宋素来文登鼎盛,虽然也分婉约派和豪放派,所写的诗词虽然有区别,但是从来没有一首诗,如同《男儿行》一般暴虐, 大宋依文治国,这也造就了文风本就偏软,再加上大宋文人掌权,很多士大夫爱惜羽毛,崇尚仁义,上行下效,自然也影响到朝政,这也是大宋国力弱的原因之一。 而《男儿行》一出,顿时也大宋民间风气强硬起来,更别说在军中,范正的携灭国之功,名气本就极盛,如今更是受人追捧。 大宋以文制武,很多领军的主帅都是文官出身,对武将鄙视不说,很多文官出征之前,也很喜欢杀武将祭旗,以震慑军心,当年狄青拥有赫赫战功,面对心腹爱将接连被斩,尽力求情也无法挽回。 而邪医范正则不然,其带领将士非但连战连捷,折损微乎其微,更是写下《男儿行》如此杀性凛然的诗词,哪一个将士不喜欢跟随这样的主帅。 很快,消息也传到了辽夏。 西夏皇宫中, 掌控西夏实权的李乾顺处理完政务,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他好不容易夺回大权,然而却明白西夏的处境并不妙。 曾经的西夏打的宋辽连连大败,更是让大宋不得不缴纳岁币以保平安,这让西夏的日子过的极为滋润。 可惜,自从邪医范正横空出世,两次平夏城之战西夏接连战败国力大损,更是经过梁氏内乱,国内动荡不安,再加上大宋关闭榷场,西夏持续冷战,更让西夏雪上加霜。 如果是按照其他西夏帝王的做法,如今定然集结兵力挥师东进,狠狠的从大宋身上咬下一块肥肉,然而如今李乾顺却不敢有丝毫的异动。 并不是他指挥不动西夏军方,而是如今的西夏面对大宋根本没有任何胜算,一个平夏城犹如一个匕首一般,插入西夏腹地,若是一打匕首呢? 如今在西夏和大宋的交界处,一个个易守难攻的棱堡密布,更是装备了大量的震天雷,西夏若是强行攻打,定然会碰个头破血流。 “对了,皇后可曾定下归期!”李乾顺皱眉道。 如今大宋已经灭掉了吐蕃和青唐,如今西夏已经孤立无援,想要抗衡大宋,必须要得到辽国的援助,单凭西夏一国之力,随时有灭国的可能。 西夏汉臣曹介拱手道:“启禀官家,如今先帝刚刚去世,耶律延禧刚刚登基,现在正在稳定国内局势,想要援助我朝,恐怕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曹介虽然是汉臣,但是土生土长的西夏人,早已经对西夏极为认同,同时负责西夏对大宋的情报工作。 李乾顺冷哼一声道:“依我看,耶律延禧是想要西夏继续牵制大宋,又不想援助西夏。” 李乾顺作为帝王,自然明白耶律延禧的心理,目前辽国势力最大,位居北方,掌控燕云十六州,进可攻退可守,自然不希望西夏太过于强大,让西夏一直仰仗辽国鼻息。 “那大宋方面呢,可有什么谍报传来?”李乾顺看向东方,一脸忧愁道。 如今的大宋太过于危险了,竟然接连灭掉了三国,可谓是凶神恶煞,任谁都知道大宋的下一个目标极有可能就是西夏。 为此李乾顺对大宋的动向格外关注,保持克制不给大宋出兵的机会,同时又派出细作,收集大宋的动向。 曹介想了想道:“启禀官家,大宋灭掉了大理之后,同样也在休养生息,短时间内并无异动,不过…………。” 曹介想要禀报什么,突然欲言又止。 李乾顺眉头一皱,立即喝问道:“不过什么?但凡大宋的消息,不能有丝毫的纰漏。” 李乾顺现在如同惊弓之鸟,对大宋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曹介低头道:“微臣不敢,此事并非军事,而是邪医范正又写了一篇诗。” “一篇诗?”李乾顺不由好奇起来。 他自然知道大宋盛产诗词,邪医范正和天下第一才女李清照的情诗更是让他如痴如醉。 他和耶律南仙乃是和亲,再加上耶律南仙仰仗辽国,骄横跋扈,妄图插手西夏大权,更让李乾顺心中不满,本身并无任何爱情。 然而李乾顺乃是青春少年,又岂能不羡慕爱情,每每读到了范正和李清照的情诗,更是心生向往,如今听到了范正又写了一首诗篇顿时大感兴趣。 曹介有些心虚道:“邪医范正所写的并非是情诗,而是一首杀人诗。” “杀人诗!”李乾顺不由一顿,当他看到曹介递上来的《男儿行》的时候,不由汗毛竖立。 “邪医范正!为何朕没有像邪医范正这样的臣子。”李乾顺强忍心中的颤栗,喃喃自语道。 范正的这首男儿行让李乾顺为之震撼,同时也让他心中大为警醒。 因为范正乃是大宋臣子,更是大宋皇帝赵煦的心腹,想当初他和大宋皇帝赵煦的处境何等的相似,可惜他却没有邪医范正相助,只能借助辽国毒害母后之际,认贼作父,接受辽国的和亲,这才有机会亲政。 曹介低头道:“那是因为,大宋上下奉行儒学,信奉天地君亲师,帝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后宫哪怕垂帘听政,最后也不得不还权,而我西夏…………。” 曹介点到为止,他知道李乾顺心中清楚,连续两任梁太后垂帘听政,这在汉人王朝中,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事情,而竟然在西夏境内,各部落首领的权力极大,对王权造成极大地威胁。 “你的意思效仿大宋变法!”李乾顺心头一沉道。 曹介乃是汉臣,一直劝说他变法西夏,让西夏全面汉化,他可是很清楚的记得,自己的父亲李秉常就是准备利用汉臣推行变法,结果被西夏贵族抛弃,最终支持变法的汉臣惨死,自己也被囚禁至死。 曹介心一横道:“先帝变法未成,其最惨痛的教训就是未能集中帝王权力,才有此劫,否则西夏从先帝时期变法,提前一二十年国力强盛,恐怕西夏的处境定然会不可同日而语,也不会让陛下此刻如此两难。” 李乾顺不由嘴角一抽,正是父皇变法失败,导致母后掌权,结果西夏连败于大宋,否则若是西夏精兵还在,他何须如此畏手畏脚。 “穷则变,变则通,曾经的大宋何等的软弱可欺,然而大宋官家和邪医范正精诚协作,共同变法,方才有大宋今日的优势,如果西夏再故步自封,国内一盘散沙,日后无论是宋辽谁能一统天下,那就是西夏的末日。”曹介痛心疾首道。 任谁都看得出来,西夏的局势岌岌可危,非但国内危机不断,国外更是如履薄冰,现在宋辽两国势大,西夏还有利用价值,如果有朝一日,辽国灭掉了大宋,又岂能容得下西夏。 “可是皇后那边?”李乾顺最终被说动,然而他却担心耶律南仙,毕竟耶律南仙背后站着辽国,如果他贸然的决定变法,汉化西夏,恐怕会让激怒辽国。 曹介却摇头道:“皇后远在辽国,才能让陛下变法阻力大减,陛下才是西夏的王,唯有陛下才能掌控西夏的命运,按照汉人的传统,帝王掌权,后宫不得干政乃是铁律。” 等到耶律南仙从辽国回来,西夏变法汉化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耶律南仙就是反对也来不及了。 “更何况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辽国何尝没有汉化重用汉臣,西夏如果拒不汉化,又如何击败大宋,更别说,西夏的生存之道永远不是投靠某一国,若是全部依赖辽国,那西夏永远无法战胜宋辽,唯有在宋辽之间左右逢源,方是长久。”曹介苦口婆心道。 他力劝李乾顺推行汉化,变法西夏,固然有增加汉臣的地位的意图,更多的还是要增强西夏的实力,毕竟曹家已经和大理皇室联姻,他的妹妹入宫被封为曹妃,曹家早就和大理皇室绑在一块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李乾顺不由犹豫,毕竟一旦推行汉化,定然引起西夏守旧势力的集体反对。 “陛下,一盘散沙的大理就是前车之鉴,如果西夏不吸取教训,必将重蹈覆辙。”曹介再来致命一击道。 李乾顺不由心中一动,当年父亲之所以推行汉化,变法失败,惨遭囚禁,一方面是皇奶奶大权在握,更是深得西夏贵族支持,再加上当时的西夏如日中天,连败大宋,自然察觉不到危机。 而如今母后已死,他乃是西夏少有的掌控实权的帝王,再加上如今的西夏内外交困,权力分散,若再不集中皇权,恐怕真的会有灭国之危。 “好,既然大宋有勇气变法图强,西夏又岂能落人之后!”李乾顺一咬牙道。 如今西夏的局面岌岌可危,相信不但是他,就连西夏贵族也心中不满。 他可以趁机拉动不少开明的西夏贵族,如此一来,既可以收拢大权,又可以让西夏变法图强,转危为安,为此,他不惜一搏。 “传旨,在兴庆府创办国学,专门传授汉学,创办武学,培养将领。”李乾顺朗声道。 在前世李乾顺变法西夏,仅仅是创办国学,传授汉学,而如今更是借鉴了范正变法大宋,同时创办了武学,以用来抵抗大宋。 “所有官员按照资格担任官吏,无功者不得为官。” 李乾顺心中明白,就连邪医范正也需要一次次立功方可升官,而西夏的官员,尤其是部落头领,很多都是世袭,这让西夏很多人才都郁郁不得志,尤其是汉臣更是饱受排挤。 “文采优异者特加奖擢。” …………………… 李乾顺一连下达数个变法政策,最重要的是集中帝王权利,这一次,他要结束累朝出现的外戚贵族专政,让西夏上下一心,才能在三国之间站稳脚跟。(本章完) 第442章 辽国的抉择 宋夏辽三国相邻,而且平日里战和不断,在各国相互之间皆有间谍,用来传递消息。 更何况,李乾顺根本也没有隐藏,而是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 很快,西夏皇帝李乾顺变法的消息传遍了宋辽两国。 “西夏也要变法?” 垂拱殿内,当得到大宋细作传回的消息,赵煦豁然而起,惊呼道。 他乃是大宋变法的主导者,自然明白大宋就是因为变法而强大起来,而如今西夏竟然也要变法,这不由的赵煦不慎重。 范正闻言也是不由一叹:“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人亦如此,国运亦如此,西夏如今终于也走上了变法之道,西夏皇帝李乾顺的确是一个明主。” “如此一来,北上大迂回战略恐怕要凭空出现波澜了。”赵煦烦躁道,西夏变法,让原本的形势更加扑朔迷离。 要知道西夏就是大宋北上大迂回战略的第一步,惟有灭掉了西夏,大宋才能心无旁骛的和辽国决一死战,最后一统天下,让完成超级大一统。 而大宋面对辽国并无太大的胜算,再有一个强大的西夏环伺在身边,那恐怕大宋的处境更加堪忧。 “陛下无需担忧!微臣认为西夏变法对大宋来说,并非是一件坏事。”范正忽然语出惊人道。 “并非坏事?”赵煦不解的看着范正。 范正点了点头道:“官家可知当年西夏立国之时,李元昊纵横天下,所向披靡,全靠的党项族的野蛮武力。” 赵煦凝重的点头,当年的李元昊不但用兵如神,其党项铁骑更是骁勇善战,大宋大辽接连败在他之手。 范正朗声道:“党项虽然勇武,但是同样野性未驯,李元昊死后,才会造成西夏几十年的动荡,而想要结束西夏动荡,那就需要汉化西夏,一旦西夏推行汉化,突然会让李乾顺集中皇权,同时也会削弱其勇武,或许这正是大宋的机会。” “野性和汉化!” 赵煦听到范正的分析,这才冷静下来,如果西夏汉化,固然能够稳固西夏皇权,然而其武力反而会下降,对大宋来说,未尝是坏事。 “就算退一步讲,西夏变法有成,国力增强,然而其疆域面积只有大宋十分之一,人口更是只有四百万,大宋的实力依旧在西夏之上,若是大宋败于西夏之手,那只能说我大宋无能,怨不得别人。”范正自嘲道。 赵煦闻言,眼神坚定道:“朕相信凭借你我君臣守望,最后的大一统的一定是大宋。” 此刻的他年富力强,大宋变法方兴未艾,更有震天雷这等神兵利器,正如范正所言,大宋若败,只能是大宋无能,怨不得别人,而他绝对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然而赵煦却不知道范正看向他的目光闪过一丝担忧,后世中赵煦也曾变法图强,接连大败西夏,然而就在形势变好的时候,赵煦却英年早逝,大好的局面毁于一旦,最终让大宋最后的机会葬送。 如今虽然经过他的调养,制定锻炼计划,虽然赵煦的身体大为好转,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坐拥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帝王身体注定会亏虚,连他也无法保证赵煦不会重蹈覆辙。 “希望历史不再重演!”范正心中暗道。 他自然无法劝说赵煦莫要再扩充后宫,只能用天下大势来激励赵煦奋发图强,只要赵煦还有雄心壮志,定然不会沉迷于美色,让身体彻底垮掉。 大宋方面对西夏变法严阵以待,静观其变,而当李乾顺变法的消息传到辽国之后,则一片哗然。 “什么,陛下在朝中变法,推行汉化?” 上京城,当耶律南仙得到李乾顺变法的消息,顿时脸色大变,她没有想到自己才来到辽国没多久,李乾顺竟然在背后夺权。 辽国和西夏都属于游牧民族,崇尚骑射,而耶律南仙自然也是坚定的保守派,更何况他还准备效仿小梁太后,自然站在了保守派的西夏贵族这边。 如今李乾顺推行汉化,恐怕实行的第一条那就是后宫不得干政,而辽国想要掌控的西夏的意图恐怕就要破灭了,而她还在辽国,对此情况根本插不上手,等她回到了西夏,恐怕木已成舟。 更让耶律南仙难堪的是,她凭借西夏皇后的身份正在耶律南音面前趾高气昂,而如今这个负心人竟然在背后背刺了她一刀,让她成为了笑柄。 “皇妹有罪,有负皇兄重托!” 辽国皇宫内,耶律南仙弦弦欲泣,向耶律延禧请罪。 “还真是一个好妹夫,大辽让他李乾顺掌控了皇权,又将辽国公主嫁给他,竟然培养出一个白眼狼。”耶律延禧闻言怒不可遏道。 耶律延禧变法,推行汉化,很显然心中对宋法颇为赞同,这让身为游牧王朝的辽国颇为不满,更别说,西夏在耶律南仙出使辽国的之时变法夺权,让辽国控制西夏的意图破灭,整个辽国的谋划可以说鸡飞蛋打。 更别说,西夏还想让辽国援助于他,这更让耶律延禧气愤不已。 耶律南仙顿时心头一片冰凉,在西夏李乾顺推行汉化夺权,在大辽耶律延禧又对其不满,这让她两头不是人。 “皇兄莫要怪罪南仙妹妹,南仙妹妹在前来为皇祖父奔丧,并不知情,此事并非南仙妹妹之错。”出乎意料的是,一旁的耶律南音出言维护耶律南仙。 “哼!” 看到自己的亲妹妹劝慰,耶律延禧怒气稍微平息。 “多谢南音姐姐!” 耶律南仙心中不满,却又不得不对耶律南音表达感激之情。 耶律南音看向耶律延禧道:“皇妹认为,皇兄不但不能怪罪西夏,反而要继续援助西夏。” “还要继续援助西夏,皇妹莫非在说笑。” 耶律延禧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耶律南音,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还要帮助西夏。 耶律南音凝重道:“如果李乾顺真的懦弱不堪,大辽再多的援助也注定打水漂,而如今其竟然胆敢变法聚权,倒让大辽多高看他一眼!” “此话可讲?” 耶律延禧不由愕然,不解的看着耶律南音。 “皇兄作为一个帝王,想必定然知道帝王的作风,若是皇兄处于妹夫的位置,定然也会集权变法,毕竟大宋已经变法成功,那妹夫仿照邪医范正的邪方变法,自然也是顺理成章。” 耶律南音解释道。 “皇姐所言甚是!” 耶律南仙连忙附和道。如今她已经嫁到西夏,无论如何西夏才是她的靠山,也只能尽可能的帮助西夏。 “可是西夏可是在推行汉化?”耶律延禧愤愤不平道。 “推行汉化并不意味着投靠大宋,宋夏乃是死仇,根本不可能和平共处,更别说,西夏越强越能牵制大宋,这比一个孱弱的西夏更有价值!”耶律南音冷静分析。 耶律延禧这才稍微被说服,大宋和西夏这些年相互攻打,根本不可能化干戈为玉帛,西夏经过两次大败,国内早就岌岌可危,经过变法变强才有可能对大宋造成威胁。 “那辽国准备给西夏的援助?”耶律南仙小心翼翼询问道。 “他李乾顺不是变法图强么,还要辽国什么援助?”耶律延禧冷哼一声道。 耶律南仙顿时脸色尴尬,她在西夏的大权已经被夺,若是再不能带着辽国的援助回去,恐怕日后的地位将会更低。 耶律南音连忙劝说道:“你放心,此事你莫要担心,我会劝说皇兄,大不了,姐姐从丝绸之路的份额补给你。” 耶律南音掌控丝绸之路,掌控的财富无数,稍微漏一点份额,就让西夏欣喜若狂。 “多谢皇姐!”耶律南仙大喜道。 看着耶律南仙欢天喜地的离去,耶律延禧不满的看着耶律南音道:“皇妹为何如此帮助于她,难道不知道她和你不合么?” 耶律南音不以为然道:“皇妹当然知道,然而就算不合又如何,南仙已经出嫁西夏,又能奈我何。” “那你还尽力尽力的帮她?”耶律延禧不解的看着妹妹。 耶律南音乃是她的亲妹妹,而耶律南仙却是旁支,耶律延禧对其根本不喜。 耶律南音摇头道:“皇妹并非是为了帮她,而是为了辽国,现在大宋太过于强大,现在的西夏太过弱小,根本对大宋形不成威胁,更甚者,大宋可以轻易的灭掉西夏,到那时,大宋将会从西夏获取大量的战马,必将实力大增,相比于这点钱财,能够让大辽安然无恙,在生意上来讲是值得的。” 辽国给西夏的援助可不是等同于岁币那样花钱买和平,而是一种施舍性的,更多的是对西夏的利用。 “皇妹可真的是有宰辅之才!”耶律延禧心结尽去,哈哈一笑道。 “如今天下都在变法,皇妹也想看看西夏推行汉化的结果,毕竟西夏和辽国国情相仿,皆是农牧杂居,皆有大量的汉人,辽国可以根据西夏变法得失,日后变法辽国,让辽国更加强大。”耶律南音睿智道。 然而耶律延禧却冷笑道:“变法,为何要变法,宋夏之所以变法,乃是因为其国力衰败,我辽国如今如日中天,又何需变法?” “皇兄三思!”耶律南音劝说道。 耶律延禧冷笑道:“推行汉化只会让大辽自废武功,朕非但不会推行汉化,反而会继续发扬大辽骑射传统,让大辽兵强马壮,日后方可用武力一统天下。” 耶律南音不由默然,她不知道耶律延禧此法是否正确,发扬大辽骑射传统,的确能够让大辽武力占据优势。 然而辽国内部并非一帆风顺,其中辽汉之间并非和睦相处,草原内部同样也是各部林立,如今辽国强大还能镇压,一旦辽军战败,整个辽国恐怕会有分崩离析的危险。 “皇妹无需担忧,想要统一天下必须要有强大的武力,发扬骑射才是辽国立国之本,等到西夏推行汉化,丧失游牧的勇武,那时,大辽灭掉宋国之后,顺势灭掉西夏,彻底一统天下。”耶律延禧雄心壮志道。 “皇兄英明!”耶律南音见到劝不动耶律延禧,只能无奈拱手道。 耶律延禧哈哈一笑道:“皇妹莫急,等到朕灭掉大宋,定然将那邪医范正抓来,给你当驸马。” 耶律延禧又怎能不知皇妹的心思,他和皇祖父都为她找到了几个驸马,结果其都不满意,很显然依旧倾心邪医范正。 饶是女强人的耶律南音闻言顿时大羞道:“皇兄莫要胡说,皇妹是自愿终身不嫁,此生定然要献给大辽。” 看着耶律南音落荒而逃,耶律延禧不由晒然一笑,他岂能不知道自己妹妹的小心思。 为了自己亲妹妹的幸福,他也要灭掉大宋,完成大一统。 看着西夏推行汉化的情报,耶律延禧不由冷笑,这一次,他要反其道而行之,想要保证辽军的强大战力,那就要发扬草原的勇武,而草原的勇武乃是狩猎而来。 “来人,传朕旨意,朕要前往长白山狩猎,让女真各部头领随同!”耶律延禧立即下令道。 “什么?陛下要去狩猎?” 辽国宰相萧兀纳闻言大惊,谁能想到耶律延禧刚刚继位,就要去狩猎,这岂能是明君之相。 当下,萧兀纳立即上书劝谏。 然而却遭到了耶律延禧的不喜,狩猎是他计划激起辽国勇武的一种方法,自然不容忍任何人阻挡。 而且大宋有句名言,叫攘外必先安内,辽国想要一统天下,既需要钱财,也需要消除隐患,而女真各部既有人参这等天材地宝,又是大辽的隐患。 此次狩猎他要彻底征服女真,他要为辽国扫平障碍。 当下,耶律延禧带领亲卫骑兵,以及辽国赫赫有名的铁林军直奔长白山而去。 至此,宋夏辽三国皆走上了变法之路,然而却是三种完全不同的道路。 大宋自然是彻底的汉化,而西夏虽然学习大宋推行汉化,但是其立国以党项族为主,不可避免的会保留游牧民族的习俗,可以将汉夷兼顾。 而辽国则是不进则退,直接将辽国重回野蛮部落的勇武,当代帝王亲自推崇狩猎,以振国威。 然而谁也不能说,自己的是对的,他人的方法有误,毕竟不到最后时刻,谁也无法分出胜负。(本章完) 第443章 猛虎宴 长白山下! 一场盛大的狩猎正在上演,在一队队骑兵的驱赶下,大量的猛兽被有意的驱赶到一个山谷中。 “射!” 耶律延禧看到猎物到来,大喝一声,率先搭弓射箭,很快,一个个猎物就倒在了耶律延禧的箭下。 “陛下神威!” 一旁的耶律章奴顿时吹捧道。 “哈哈哈!” 耶律延禧顿时得意大笑,他自认为狩猎乃是让辽国恢复勇武的良策,从而让辽国更加强大。 “拔得头筹的勇士,朕有重赏!” 耶律延禧大手一挥道。 “多谢陛下!” 刹那间,一众辽骑顿时欢呼,纷纷奔向猎物。 而耶律延禧远处,完颜阿骨打看着混乱的辽骑,不由露出一丝鄙夷,如今的完颜阿骨打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人物,就连站在耶律延禧身边的机会都没有,却不妨碍他看不上辽帝的狩猎。 真正的狩猎从来不是靠人数,而是靠智慧,靠勇武,甚至靠以少胜多,根本不是眼前的一片屠杀。 然而安颜阿骨打虽然看不上耶律延禧,但是却看得上耶律延禧的重赏,当下找到机会,瞬间朝着兽群中的一头猛虎扑去。 “啊!” 顿时引起了不少人的惊呼,要知道猛虎的极为凶猛,尤其是冬季饥饿的猛虎,更是极为危险,尤其是耶律延禧为了培养辽骑的勇武,不允许狩猎的时候,穿戴盔甲,这更增添了诸多风险。 然而完颜阿骨打却极为勇武,凭借极其强悍的体魄,再加上有斩杀老虎的经验,借助手中一柄钢刀和盾牌,硬生生的将猛虎斩杀。 “此乃哪个部落的勇士。”完颜阿骨打的勇武顿时引起了耶律延禧的兴趣,出声问道。 一旁的完颜盈歌上前道:“启禀陛下,此乃臣的侄子,完颜阿骨打!” 完颜盈歌乃是完颜阿骨打的叔叔,是如今完颜部落的族长,完颜盈歌知道耶律延禧想要宏扬辽国勇武,就将部落中最勇猛的完颜阿骨打带了过来。 “完颜阿骨打?完颜部落!”耶律延禧心中一动,这一次他来东北狩猎,重振大辽勇武只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打压女真诸部,而完颜部落则是最强大的一支。 “来人,对斩杀猛虎的勇士重赏!” 耶律延禧大手一挥道。 他的目的是重振辽国勇武,虽然完颜阿骨打出身于女真各部,对其大加褒奖,却能激起辽国勇士的斗志。 “多谢陛下!” 完颜阿骨打傲然领赏,神色却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果然完颜阿骨打桀骜不驯的模样,却让一众辽国勇士颇为不满,碍于耶律延禧的威严,却只能暗暗记在心中。 耶律延禧将这一幕全部看在眼中,心中淡淡一笑,他所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狩猎结束,自然是一场篝火盛宴即将开始。 在盛宴开始之前,很多辽国贵族开始玩起双陆的博戏,双陆的规则极为类似后世的飞行棋,同样也是掷骰子点数来决定走几步。 完颜阿骨打见状不由冷笑,如此靠运气的双陆博戏,如同儿戏一般,又岂能激起辽国的勇武,以他看,乃是文恬武嬉还差不多吧! “完颜勇士可否来一局双陆博戏。” 正当完颜阿骨打心中感慨,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原来是耶律大人!阿骨打并不精通双陆博戏,恐怕让耶律大人失望了。” 来人正是耶律章奴,其人乃是耶律延禧身边的红人,完颜阿骨打自然不愿和其发生冲突。 然而耶律章奴又岂能轻易的放过完颜阿骨打,完颜阿骨打刚刚在狩猎之中拔得头彩,引起了不少辽国贵族的不满,其中就有耶律章奴。 耶律章奴劝说道:“这有何难?不过是掷骰子定点数罢了,很是简单,完颜勇士力能搏虎,难道还下不了双陆博戏。” 当下,耶律章奴不由分说,拉着完颜阿骨打就来下双陆之戏。 完颜阿骨打无奈,如今女真势弱,只能仰仗辽国,而耶律章奴乃是辽国的皇族,更是耶律延禧身边的红人,他自然无法得罪,只得点头应下。 耶律章奴看到完颜阿骨答应下,当下露出一丝狡诈道:“想必完颜勇士也知道双陆之戏的规则,需要一定的赌注,在下愿意出一支千年人参作为赌注,而完颜勇士只需要赌上狩猎的奖赏即可。” “千年人参?” 不少人一片哗然,任谁都想不到二人的赌注竟然下的如此之大,经过数年的采摘,千年人参的数量越来越少,如今一株千年人参的价格可以说真正价值千金,而完颜阿骨打的狩猎猛虎的头彩同样价值不菲。 完颜阿骨打眼神一闪,瞬间明白了耶律章奴是不满他狩猎头彩,想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阿骨打虽然相信实力,但是一直以来运气向来不差。”完颜阿骨打也被激起了怒火,当下强硬道。 当下,二人开始一场最为昂贵的双陆之戏。 完颜阿骨打果然没有说错,他不但实力不错,运气同样也不错,虽然一开始完颜阿骨打较为生疏落入下风,然而随着完颜阿骨打熟悉了规则,再加上其运气爆发,慢慢的后来居上。 眼看自己要输,耶律章奴顿时急眼了,他不但要失去了价值千贯钱的千年人参,更无法压制完颜阿骨打一头。 当下,耶律章奴心中邪念一转,开始耍赖,竟然直接不守规则,乱走棋子戏耍阿骨打。 在他看来,自己乃是高高在上的的大辽皇亲,而完颜阿骨打乃是地位低下的女真部落首领的侄子罢了,哪怕知道自己耍赖,他也只能乖乖的咽下这口气。 然而耶律章奴却失算了,如果是旁人,甚至是完颜盈歌也许会咽下这口气,但是他遇到的是完颜阿骨打。 完颜阿骨打一生可以用直或者真来代替,从来不能忍受一点屈辱。 “竟然光明正大的耍赖,简直是欺人太甚。”当下完颜阿骨打怒不可遏,当即拔刀向耶律章奴刺去。 耶律章奴见状亡魂大冒,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完颜阿骨打竟然如此莽撞,不顾身份和完颜阿骨打部落的处境,竟然直接向他行刺。 这一刀刺来,他感觉自己这一次必死无疑。 就在这关键时刻,完颜盈歌一把将耶律章奴推开,完颜阿骨打这一刀却刺在了完颜盈歌的肩膀,幸好完颜阿骨打身旁的侍卫也及时将阿骨打拦住,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饶是如此,完颜盈歌的右臂依旧鲜血直流,然而完颜盈歌却毫不在意,而是直视一旁惊魂未定的耶律章奴道:“耶律大人,此次双陆之戏是阿骨打输了,狩猎的头彩归于大人可否。” “二叔,是他耍…………。”完颜阿骨打急声辩驳,却被完颜盈歌打断。 “住口,输了就是输了,莫要找任何借口。”完颜盈歌明白女真的处境,面对庞大的辽国,稍有不慎就会身死族灭。 完颜阿骨打顿时明白二叔的意思,当下,无奈低下头颅,奉上狩猎的头彩。 耶律章奴接过头彩,意味深长的对完颜阿骨打说道:“完颜勇士,看来是在下的运气不错。” 其他辽国贵族也顿时哈哈大笑,如今的女真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部落罢了,根本不值一提,完颜阿骨打就算再勇武,也只能对他们低头。 而其他女真各部看到这一幕,无奈摇头,没有一人愿意为完颜阿骨打出头。 “启禀陛下,猛虎宴已经准备完毕。”就在这时,主持狩猎的辽国重臣萧奉先打起圆场。 在辽国渔猎传统中,春季的第一条鱼被称之为头鱼宴,而如今秋季狩猎到一头猛虎,自然称之为猛虎宴。 此刻的形势极为尴尬,猛虎宴刚刚开始,狩猎猛虎的勇士已经失去了狩猎猛虎的头彩。 “开始吧!” 耶律延禧大手一挥道。 辽国的渔猎传统可并不仅仅是为了游乐,更重要的是要东北各部落表示臣服,尤其是耶律延禧刚刚登基,对这一次的渔猎格外看重。 “回跋部愿意进献海东青五对,东珠十斗,恭贺陛下登基。” 果然,猛虎宴刚刚开始,回跋部就迫不及待的向耶律延禧献上厚礼。 “海东青五对,东珠十斗!” 完颜阿骨打豁然抬头,看着回跋部的头领,要知道无论是海东青还是东珠的都是极为珍贵,回跋部这一次可是下了血本。 “我长白山部亦献出千年人参一对,貂皮若干。” “兀惹部亦献出宝马十匹,海东青一对。” ……………… 很快,一个个部落争先恐后的向辽帝耶律延禧献上重礼,任谁都知道眼前的耶律延禧一言都可以定女真各部的生死,只能拼命讨好。 “完颜部落奉上人参三对,东珠三斗!” 完颜盈歌还在处理伤口,由完颜阿骨打代为献礼,所献出的礼物同样价值不菲。 耶律延禧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而举杯朗声道:“饮胜!” “饮胜!” 一众女真部落头领纷纷举杯痛饮。 耶律延禧将酒杯的美酒一饮而尽,这些酒乃是大宋美酒,更是范正所创的白酒,度数极高,顿时一股辛辣涌入喉咙。 然而耶律延禧虽然对各部进献的宝物满意,但绝对并不满足,他此行的目的乃是压制女真的发展,单单这点远远不够。 当下,耶律延禧微微示意,耶律章奴立即会意出列道:“启禀陛下,我大辽意欲重振勇武,急需游猎所用的海东青,微臣认为各部上交的海东青需要增加五成。” “增加五成?”各部脸色一变,海东青极难抓捕,每年进献如此多的海东青已经是极限了,增加五成恐怕很多部落难以完成。 “除此之外,而人参乃是辽国至宝,却大量的流入大宋,微臣认为各部需将人参统一售卖,所有部落不得私自卖给宋商!” …………………… 随着耶律章奴一条条建议,整个女真各部都脸色难堪,如果这些条件都一一实施,那女真必将沦为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准!” 耶律延禧大手一挥道。 如今大宋崛起,辽国需要大量的钱财来防御大宋,因为人参富裕起来的女真则是最佳对象。 女真各部族长纷纷保持沉默,以示抗议,完颜阿骨打更是脸色不豫,完颜部落好不容易有点起色,如果答应了辽国的条件,恐怕要不了多久,女真各部都将更加窘迫。 萧奉先见状打着圆场道:“猛虎已经烹好,还请官家和诸位头人享用。” 吃着香喷喷的虎肉,女真各部头人却满嘴苦涩,哪怕辽帝的条件极为苛刻,然而面对辽帝滔天的权势,却无人胆敢出头反对。 非但如此,他们还需要讨好耶律延禧,在猛虎宴上,依次为辽帝耶律延禧助兴。 很快,一个个女真各部头人醉醺醺的上去跳舞,天祚帝和随行大臣看着他们那醉醺醺、踉踉跄跄的样子,都哈哈大笑,这让完颜阿骨打恼恨不已。 等轮到完颜部落的时候,由于完颜盈歌还在疗伤,在场中完颜阿骨打地位最高,而完颜阿骨打却纹丝不动。 耶律章奴见状冷笑道:“怎么,完颜勇士不愿意为陛下献舞。” 耶律章奴此言极为险恶,一旦完颜阿骨打彻底交恶耶律延禧,定然会性命不保,而他这可以顺势报刚才之仇。 完颜阿骨打虽然鲁莽但是却不杀,虽然不动,口中却道:“在场都是头人酋长跳舞,阿骨打并非完颜部酋长,并不会跳舞。” “不会跳舞?”耶律章奴闻言冷笑,对于这个理由他根本不相信。 当下,耶律章奴多次催促,然而完颜阿骨打却依然不动。 耶律延禧见状不由神色一冷,完颜阿骨打如此不识抬举,他不介意让他知道大辽帝王皇帝的威严,只需他动动手指,就能让完颜阿骨打从此消失。 眼见耶律延禧动了杀机,萧奉先见状,不由一叹,他之前收了完颜盈歌的厚礼,只能出手再救其一次。 “哈哈哈,完颜勇士有万夫不当之勇,让其跳舞的确有些为难他了,陛下不若等其日后当上了完颜部落的酋长,学会了跳舞之后,再为陛下献舞。”萧奉先出言道,给耶律延禧和完颜阿骨打一个台阶。 耶律延禧想到了完颜阿骨打刚才的勇武,这才心中怒火稍歇,再加上大宋的白酒度数太高,他早已经不胜酒力,这才作罢,完颜阿骨打才侥幸逃过一劫。 然而耶律延禧却不知道,他今日的一时心软,将会为大辽埋下了覆灭的祸根。(本章完) . 第444章 海上之盟 “阿骨打,你闯下大祸了!” 猛虎宴结束,刚刚疗伤结束的完颜盈歌闻讯大惊。 耶律延禧睚眦必报,如今完颜阿骨打当众顶撞于他,明日酒醒之后,阿骨打定然性命不保,甚至会牵联整个完颜部落。 “叔父!”完颜阿骨打大为后悔,他没有想到自己一时鲁莽竟然给完颜部落带来如此危机。 完颜盈歌心思急转道:“为今之计,只有所有答应辽帝的所增加赋税,方可让辽帝息怒,不,这还不够,还需要另备重礼,请外戚萧奉先说情!” “啊!”完颜阿骨打大惊。 辽帝的新政的赋税极为沉重,完颜部落根本难以承担,而如今要主动完成,必定会让完颜部落雪上加霜。 “还有你,现在立即赶回完颜部落,这里有一切有叔父!”完颜盈歌当机立断道。 “叔父莫急,一人做事一人当,若是辽帝怪罪,那就让阿骨打一人承担!”阿骨打硬气道。 完颜盈歌摇了摇头道:“不可,你哥哥身体不好,你乃是完颜部落的希望,如今辽帝横征暴敛,又有大宋虎视眈眈,你需要静待时机,带领完颜部落,带领女真死寂而动。” 中原王朝三百年一轮回,而草原上各部落同样如此,历朝历代强悍一时的匈奴突厥早已经烟消云散,而当初的辽国何尝不是一支弱小的契丹部落崛起,而一旦辽国衰弱,那女真同样可以顺势而起。 而且任谁都明白,辽国占据燕云十六州,宋辽之间必有一战,一旦辽国战败,女真的机会就来了,那时女真趁机摆脱辽国的压榨。 “叔父!”完颜阿骨打不由一震,他没有想到叔父竟然将振兴完颜部落的任务交给了他。 “快走!” 完颜盈歌立即为完颜阿骨打准备快马和随从,让其连夜离开营地,赶回完颜部落。 等到完颜阿骨打离去之后,完颜盈歌这才准备厚礼,请求萧奉先说情。 一夜宿醉, 耶律延禧悠悠转醒,顿时想起了昨日完颜阿骨打的顶撞,顿时心中怒火大盛。 “启禀陛下,以微臣看,那完颜阿骨打天生反骨,桀骜不驯,假以时日,必然会成辽国心腹大患,微臣恳请陛下下令,杀完颜阿骨打,以绝后患。”耶律章奴在一旁进言道。 耶律延禧心中微动,耶律章奴所言正合他的心意。 一旁的萧奉先大急,连忙劝阻道:“陛下不可,完颜阿骨打乃是猛虎宴的头彩,我大辽如今正在重振勇武,如今猛虎宴刚刚结束,陛下就杀掉了完颜阿骨打,岂不是自己打脸。” 耶律延禧顿时犹豫,重振勇武那倒是他变法大辽的最重要的一步,如今才刚刚开始,又岂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完颜阿骨打而前功尽弃。 一旁的耶律章奴不依不饶道:“陛下的威严不可侵犯,若不严惩,又岂能让世人心服。” 一旁的萧奉先冷笑道:“萧某听说,耶律大人和完颜阿骨打刚刚有冲突,想必也知道此人乃是莽夫一个,不知礼仪,何况他没犯什么大错,杀了他恐怕其他部落不服。就算他有异心,料他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如今的完颜阿骨打乃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虽然是完颜部落的继承人之一,再加上前面还有一个哥哥,轮到完颜阿骨打之时,不知道到猴年马月了。何止是萧奉先,就连耶律延禧和耶律章奴也没有将其放在眼中,否则耶律章奴也不会明目张胆的抢夺完颜阿骨打的头彩奖励。 “此人冒犯陛下,总不能如此轻飘飘的放过吧!”耶律章奴依旧不愿意让完颜阿骨打如此轻易过关。 萧奉先点了点头道:“自然不能如此,为了请求陛下的原谅,完颜部落的酋长完颜盈歌已经上奏,愿意率先遵守陛下的新赋税,想必完颜阿骨打现在已经悔不当初了。” “遵守新赋税?” 耶律延禧心中一动,一个莽夫的完颜阿骨打自然他们都不会放在心上,如果能够用其来完成打压女真部落的目的,那他们自然并不介意放其一马。 “启禀陛下,完颜阿骨打已经连夜离开,返回完颜部落!”一个侍卫匆匆来报道。 耶律延禧冷哼一声道:“算他跑得快。” 完颜部落虽然臣服大辽,但是并非是直属关系,而是类似于藩属国之类的,较为独立,完颜阿骨打已经回到了完颜部落,再要下令杀害完颜阿骨打,恐怕会激起女真各部的不满。 不过,能够让完颜部落率先臣服,带头承诺完成新的赋税也算是意外之喜。 …………………… 十日之后,猛虎宴结束。 完颜盈歌一身疲惫的回到了完颜部落,这一次,因为完颜阿骨打惹怒了耶律延禧,这让完颜部落只能屈服,屈辱的接受耶律延禧苛刻的新政,这也让完颜部落遭受其他部落的诘难,完颜盈歌对其他部落赔礼道歉,这才稍微挽回一些局面,然而依旧遭来了不少女真部落的敌对。 “叔叔,是阿骨打鲁莽了!” 看到完颜盈歌一脸憔悴,完颜阿骨打愧疚道。 然而完颜盈歌憔悴的脸庞上眼睛却是明亮,朗声道:“汉人有句话,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完颜部落虽然应下了苛刻的新政,但是并非是一件坏事。” “二叔这是何言?”哥哥完颜乌雅束不解道。 女真各部都对辽国不满,完颜部落乃是女真各部的首领,正好借助这种不满拉拢更多的力量对抗辽国,而如今完颜部落率先屈服,让完颜部落威望大损。 完颜盈歌凝重道:“如今辽国势大,女真根本无力对抗,如今完颜部落主动应下苛政,可以让辽帝放下戒心,趁机壮大完颜部落,阿骨打你要将功赎罪,为我完颜部落开疆拓土。” 完颜部落主动应下苛政,其他部落必将不满,完颜部落可以趁机借助辽国威势,征讨敌对部落,壮大势力。 阿骨打郑重道:“侄儿定然不负使命。” 这乃是完颜阿骨打将功赎罪的机会,他必将全力以赴。 “可是如此一来,我完颜部落也必将再无翻身之地。”完颜乌雅束叹声道。 完颜阿骨打顿时满脸羞愧,他可是亲自参加猛虎宴,自然知道耶律延禧的新政多么苛刻,简直是断绝女真部落发展的希望。 一旦完颜部落同意新政,那自己部落也将陷入困境,恐怕再难崛起。 完颜阿骨打羞愧的低下头,按照辽帝新政,完颜部落的赋税必将大增,让本就不富裕的部落族人更加雪上加霜。 完颜盈歌摇了摇头道:“不!女真各部还有人参!” “人参?”完颜乌雅束眉头一皱,如今因为阿骨打,完颜部落同意了耶律延禧的新政,买卖人参也已经被辽帝所掌控,女真各部想要依靠人参发家之路已断。 “准确来说,是需要人参的大宋。”完颜盈歌郑重道。 “大宋!” 完颜阿骨打惊呼,女真隶属于辽国统治,从本质上来说,女真各部是和大宋的敌对的,而听完颜盈歌的意思,完颜部落是要同大宋结盟。 完颜乌雅束松了一口气道:“人参在大宋医家被称之为百草药王,千年人参更有续命的功效价值千金,大宋并不甘心将人参全部掌控在上京的手中,应该是想要从女真各部获得低廉价格的人参。” “可是我们恐怕拿不出多少人参来给大宋商贾了。”完颜阿骨打无奈道。 按照新政,女真各部的人参都要卖给辽国,就算偷偷截留一些,也是杯水车薪。 完颜盈歌压抑着怒火道:“那是因为女真实力弱小,如果女真实力壮大,足以对抗辽国,自然可以守住人参这滔天财富,让女真不再忍饥挨饿。” “女真势力壮大?”完颜阿骨打眼神一闪,豁然出声道:“大宋准备扶持完颜部落!” “什么?” 这一次,就连完颜乌雅束也大吃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叔叔。 完颜盈歌点头道:“女真为了守住人参,而大宋需要人参,又不想从辽国高价购买,女真和大宋有着共同的利益。” “大宋此举并非仅仅是为了人参吧!”完颜阿骨打冷笑道。 完颜乌雅束顿时默然,他乃是完颜部落的继承人,自然并非纨绔,大宋和辽国乃是世仇,而大宋却越过辽国秘密扶持女真,恐怕是别有用意。 “大宋想要女真成为大辽的西夏!”完颜阿骨打一针见血道。 很显然,西夏当年建国背后未尝没有辽国默默出力,而如今大宋故技重施,想要扶持女真威胁辽国。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不禁有些患得患失,西夏立国强盛一时,若是女真如同西夏一样建国,定然让女真不再受欺压,当然风险同样很大,如果辽国大军来攻,恐怕女真将会有灭族之危。 完颜盈歌点了点头道:“不错!大宋曾经秘密找到我商议数次,想要扶持完颜部对抗辽国,然而叔叔并未同意,而如今耶律延禧强行推行新政,意欲断绝女真各部的未来,我完颜部恐怕不得不和大宋合作。” 完颜乌雅束和完颜阿骨打对视一眼,不由坚定的点了点头,辽帝欺人太甚,那也别怪完颜部落和大宋合作。 “可是以我完颜部的实力,难道真的能够对抗辽国么?”完颜乌雅束心中没底道。 完颜阿骨打却毫不畏惧道:“如今乃是女真崛起的天赐良机,如果错失良机,恐怕女真再无出头之日,只能一辈子被辽人压制,我阿骨打可不愿意过这种日子。” 完颜盈歌赞赏的看了完颜阿骨打一眼,道:“此次大宋和女真结盟的幌子乃是人参,大宋方面和完颜部落对接的乃是大宋医家,尔等可曾听过邪医范正的名号!” “邪医范正?” 完颜阿骨打和完颜乌雅束不由一震,他们自然对邪医范正久闻大名,非但知道其一系列事迹,就连人参的续命方法也是出自邪医范正之手,也就是说人参给女真各部带来的财富和灾难,就是由邪医范正而起。 完颜盈歌点了点头道:“为了扶持完颜部落对抗辽国,邪医范正已经为完颜部落崛起制定了一系列的良方。” “邪医范正的良方?” 完颜阿骨打眼神一闪,他们自然明白邪医范正最出名的就是其无往而不利的邪方,有了邪医范正的邪方,完颜部落崛起计日可待。 “完颜部为了缴纳辽帝赋税,很多族人都负债累累,甚至不得不卖妻典子,完颜部落落想要崛起,必须要有强大的凝聚力,完颜部落第一步就是免除所有族人的债务。”完颜盈歌道。 “免除债务?”完颜乌雅束不由一阵心疼,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然而完颜阿骨打却精光一闪,他经常带领族人寻找人参,早就对族人的困苦心有不忍,邪医范正的邪方可以说正中他的心。 “第二步则是一统女真各部。”完颜盈歌激昂道。 “一统女真各部?”完颜阿骨打顿时豁然而起,如果完颜部落能够一统女真各部,定然能够拥有能够对抗辽人的底气。 “那些部落又岂能甘愿听命于完颜部落。”完颜乌雅束无奈道。完颜部落虽然是女真最大的一支,然而其他各部却对其不服。 完颜阿骨打冷笑道:“不听命,那就将其打服。” 如果完颜部落有了大宋的扶持,其他各部又岂能放在他的眼中。 完颜盈歌点了点头道:“不错,按照邪医范正的邪方,辽帝新政定然会激起不少女真部落不满,完颜部落趁机攻打敌对部落,收复弱小的部落,在东边大海上,大宋将会源源不断的运来大量的物质,完颜部落趁机收买亲近的部落,足够让完颜部落一统女真各部。” 完颜乌雅束闻言大喜,按照邪医范正的邪方,完颜部落一统女真计日可待。 “邪医范正竟然如此好心?”看到邪医范正如此出方又出钱,顿时让完颜乌雅束心生不解。 “邪医范正当然不会如此好心,女真越强,越能为大宋拖住辽国。”完颜阿骨打傲然道。 完颜盈歌点了点道:“邪医范正如此慷慨,自然是有条件的,那就是日后大宋出兵西夏或者燕云十六州,女真必须出兵牵制辽国,而且完颜部落必须派遣下一任继承人前往东边大海和宋使签订海上之盟,确定双方的责任和义务。” “下一任继承人!”完颜乌雅束闻言一咬牙准备起身,然而完颜盈歌的下一句顿时让完颜乌雅束心中一凉。 “邪医范正指定的人选乃是阿骨打!” “啊!” 顿时在场的兄弟二人顿时愕然,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叔叔。(本章完) 第445章 下西洋归来 “简直是岂有此理!邪医范正凭什么干涉我完颜部落之事。”完颜乌雅束还没有说话,阿骨打突然暴怒道。 按照女真兄终弟及的传统,阿骨打虽然也是继承人之一,但是却排在完颜乌雅束之后,也就是说等到完颜盈歌死后传给完颜乌雅束,完颜乌雅束死后,传给完颜阿骨打,这才是最正常的兄终弟及的流程。 然而邪医范正却直接要求完颜部落直接越过完颜乌雅束,直接传位于阿骨打,直接打破兄终弟及的传统。 “二弟息怒,如今我完颜部落想要崛起,必须依仗大宋,不可恶了邪医范正!”完颜乌雅束沉声道。 阿骨打不由一滞,他自然知道完颜部落的现状,若没有大宋的援助,完颜部落根本无法一统女真,对抗大辽。 “大哥,阿骨打绝无和大宋勾结之事!”阿骨打连忙向大哥完颜乌雅束表明心意,以免大哥误会自己和大宋有勾结,来夺取完颜部落酋长之位。 他和大哥完颜乌雅束的关系极好,不愿意因为此事而影响兄弟感情,更别说按照辽国兄终弟及的传统,有朝一日,他也能上位,他对于酋长的位置并没有那么迫切,根本不会主动和宋人勾结,谋取酋长之位。 完颜乌雅束苦笑点了点头道:“大哥相信你,以邪医范正的地位,自然看不上完颜部落的一个酋长之位,以大哥看,邪医范正定然是听闻了阿骨打的勇武,这才决定让阿骨打继位,毕竟无论是一统女真还是对抗辽人,完颜部落都需要一个能征善战的统领吗,方有可能牵制辽国,对大宋有益。” 完颜乌雅束虽然出身于女真部落,虽然精通武艺,但是却远远比不上完颜阿骨打,而对抗辽国必须需要武力,这恐怕才是邪医范正的目的。 完颜盈歌叹息道:“你能想到这些,叔叔心中甚是安慰,接下来完颜部落的道路极为凶险,稍有不慎就会有覆灭的风险,必须要有一个能征善战,英明神武的领导者,阿骨打乃是最佳的选择,为了女真的振兴,只能委屈你了。” 如果是耶律洪基在位期间,完颜部落也会不会接受邪医范正干涉女真内政,然而耶律延禧新政一出,女真各部如果继续忍气吞声,最后只能一直受辽人压迫。 如今的完颜部落并没有选择的权力,他们需要依仗大宋的援助才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崛起,对抗辽人的压迫。 更别说邪医范正的邪方对完颜部落并没有坏处,一个勇武威望极高的酋长对完颜部落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而唯一受损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原本定下来的继承人完颜乌雅束。 完颜乌雅束苦笑道:“侄儿勇武不如二弟,在女真人中的威望不及二弟,更没有顶撞辽帝的勇气,又如何能带领完颜部落,对抗辽国。” 若是之前,完颜乌雅束或许会心中不甘,然而经过猛虎宴,得知完颜阿骨打当面顶撞辽帝,完颜乌雅束这才明白自己的确不如阿骨打,如果是他跟随叔叔参加猛虎宴,非但不可能拔得头彩,更没有勇气拒绝耶律延禧。 更别说如今完颜部落正处于大变局时代,以他的能力,恐怕根本不能胜任。 “邪医范正!” 三人皆不由一叹,不愧是邪医范正,远在千里之外,也能运筹帷幄之中,精准判断 “大哥!”阿骨打顿时感动不已,他没有想到大哥竟然主动相让。 完颜乌雅束看着阿骨打郑重道:“为了女真,大哥此举并不算什么,只是伱莫要辜负此次良机,带领完颜部落一统女真,让女真不再受辽人欺辱。” 阿骨打郑重点头。 完颜盈歌看到这一幕,不禁心中大畅,完颜部内部矛盾化解,再加上大宋的扶持,女真崛起的希望唾手可得。 “从现在起,阿骨打就是下一任酋长,减免族人债务之事,那就由阿骨打当众主张,,以收族人之心。”完颜盈歌一锤定音道。 当下,完颜盈歌亲自召开部落大会,在大会上,完颜阿骨打按照范正的邪方,痛斥辽帝赋税过重,让完颜部落的族人负债累累,亲自向酋长完颜盈歌请求,免除所有族人的债务。 完颜盈歌欣然应允,并让完颜阿骨打负责此事。 “免除族人的债务!” 一时之间,顿时引起部落众人一片哗然,虽然完颜部落挖人参卖了不少钱,但是在辽人的不断压价之上,但是依旧有很多族人都债台高筑。 完颜阿骨打此举顿时让诸多贫困的完颜部落的族人归心,再加上完颜阿骨打向来以勇武着称,又亲自顶撞辽帝耶律延禧又全身而退,顿时完颜阿骨打的威望在完颜部落如日中天。 随后,完颜乌雅束更是上前自述身体不好,无法胜任下一任酋长继承人之位,推举二弟完颜阿骨打为下一位酋长继承人。 完颜阿骨打再三推让,完颜乌雅束却坚持退位,这才无奈应允,一场兄弟谦让的大戏让所有人都感动不已,再加上完颜阿骨打在部落中如日中天的威望,众望所归的成为下一任酋长继承人。 “完颜阿骨打!” 完颜部落的异常举动顿时让周围的部落大为不解,毕竟兄终弟及乃是女真部落的传统,而完颜部落竟然直接越过完颜乌雅束,指定完颜阿骨打为继承人,这种行为可以说极为反常。 然而完颜部落并没有解释,毕竟这一切都是邪医范正之方,而完颜阿骨打则趁机以完颜部落继承人的身份来到了东方大海边。 看到一个个巨大的大宋商船,以及岸边堆积如山的货物,完颜阿骨打终于确认完颜部落和大宋合作是正确的选择。 当完颜阿骨打表明身份,立即被宋人领着来到了巨大的商船之上,遇到了一个大宋使节。 “宦官?”完颜阿骨打看到大宋使节,不由眉头一皱。 宦官使节哈哈一笑道:“范太丞日理万机,自然不会亲自前来和完颜勇士签订盟约,咱家乃是童公公麾下的一名太监,负责下东洋之事,此事专门来和完颜勇士签订盟约。” 完颜阿骨打顿时冷哼一声,他自视甚高,却没有想到非但没有见到邪医范正,就连大名点点下西洋的童贯也没有见到,仅仅是大宋负责下东洋的太监来和他签订海上之盟。 不过完颜阿骨打并没有鲁莽,他在耶律延禧面前顶撞,乃是因为耶律延禧的新政对女真苛刻,而如今他来和大宋合作,是为了寻求大宋的援助,只要能够拿到大宋援助,至于是谁来签订海上之盟,无关痛痒。 当下,完颜阿骨打和大宋宦官使节立即开始签订盟约,完颜阿骨打看到大宋天文数字的援助,不由呼吸一滞,如此巨大的财富,足以让完颜部落一夜暴富。 “范太丞就不怕完颜部落拿了钱财不认账?”完颜阿骨打问道。 宦官使节见状不由淡淡一笑道:“我大宋地大物博,这点财货在范太丞眼中根本不算什么,哪怕损失也无足轻重。” 女真部落人丁稀少,这点财货对完颜部落来说,是一笔巨财,然而别说在范太丞眼中,就是在他眼中也不算什么,就算损失也不足轻重,若是成功,却能给辽国埋下一颗钉子,简直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更何况,范太丞的邪方从未一败,我等自然相信范太丞的眼光,更相信范太丞选中的完颜勇士。”宦官使节朗声道。 完颜阿骨打不由一震,他虽然成为邪医范正的棋子,而此刻的他再无一丝恼怒,毕竟邪医范正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替我多谢范太丞,阿骨打定然不负重托。”完颜阿骨打郑重承诺道,此刻的完颜阿骨打竟然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当下,完颜阿骨打郑重在盟约上签上自己的大名,完成海上之盟。 宦官使节点头道:“对了,范太丞明言,你只有三年的时间一统女真,若是三年你还没有完成一统女真的任务,大宋将会放弃对你和完颜部落的扶持。” 完颜阿骨打深吸一口气郑重道:“放心,三年内,完颜部落必定一统女真。” 当下,完颜阿骨打带着大量的物质返回完颜部,而且这批物质仅仅是第一批,日后三年内,大宋还会通过海运,源源不断的运来更多的物质。 甚至,三年内,完颜部落一统女真之后,大宋所援助的物资将会更多。 而至于对大宋三年内一统女真各部的任务,完颜阿骨打更是信心满满,完颜部落本就是女真最强大的一支,如今有了大宋的援助,缴纳完成新帝的赋税不在话下,更能趁机用这些财物收买周边的部落,趁机攻打反叛辽人的部落,如此双管齐下,彻底完成一统女真的大业。 完颜阿骨打离去之后,宦官使节看了看手中的完颜阿骨打签订的盟约,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总算完成了范太丞的托付,也不知道范太丞怎么会如此看重一个化外野民。”宦官使节不解道。 不过既然已经完成了海上之盟,他当即下令,立即返航。 按照之前传来的消息,童贯已经下西洋归来,他此刻返航,或许能够和童公公在登州汇合。 西北风强劲,经过半月的航行,宦官使节就从返航回到了登州港。 如今的登州港早已经不是曾经的荒芜之地,其繁华程度不亚于大都市,港口外,大型货船络绎不绝,一件件货物从海船之上,送到了岸上,并很快被一宗商贾抢购。 这里的货物可并非仅仅是东洋和南洋的货物,更有大宋南方的货物。如今大宋黄河泛滥,大运河不断淤积,通航能力大减,再加上大宋积贫积弱,根本没有余财清淤大运河。 后世还是等到了元朝一统天下的时候,才集结举国的财力,才让大运河改道修通。 然而如今有了海路,大宋就更没有修通大运河的必要性,白白浪费财力不说,海运的优势更加明显,载货量更大不说,而且沿岸大宋的海岸线更长,远超过京杭大运河的长度,更能带动沿岸的港口大兴,让南北货物畅通无阻,再加上东洋南洋西洋的货物。 海运成为大宋的主流水运,登州港更是一跃成为天下第一大港,更是带动了从南到北一系列海港大兴。 “启禀公公,童公公下西洋归来了!” 忽然一声急报,惊动了宦官使节。 “当真?” 宦官使节大惊,当下,奔赴港口,只见登州港外,浩浩荡荡的下西洋船只云集登州港,而最前方的童贯的座驾神舟更是格外醒目。 “此乃登州港大兴之日呀!” 如今的登州港非但集结大宋南北的货物,更是集中了下东洋,下南洋,下西洋的船只,其盛况空前绝后。 童贯归来,更是在大宋商界掀起一股财富盛宴,无数的商贾和钱财涌入登州港,又从登州港带走大量的奇珍异宝,将其输送到大宋各地,赚取大量的钱财。 “六百万贯!” 樊三明看着统计的财货,不由激动不已。 童贯下西洋归来如此盛事,自然惊动了刚刚筹备完毕的商部,樊三明更是亲自赶来。 然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童贯这一次下西洋竟然带回如此多巨财,竟然高达六百万贯。 然而这六百万贯仅仅是童贯下西洋带回的财富,再加上下东洋下南洋的财货,大宋海商每年足足从海外带回上千万贯的财富。 此消息一出,更是激起了大宋的商贾的疯狂,可以想象,下一次童贯出海其船队规模更是空前。 “邪医范正,果然邪方无敌!” 童贯站在登州港,看着海港外密密麻麻的船队,不由心中感慨万分。 曾经范正提出下西洋,开辟海上丝绸之路的时候,无数人对其质疑,唯有童贯为了张骞出使西域的功劳,硬着头皮坚持。 而如今范正所设想的盛况正在一步步实现,可以想象,日后随着下西洋的不断进步,定然会有源源不断的财富涌入大宋,让大宋渐渐富裕起来。 而他童贯的大名也必将如同张骞一般,名垂青史,这一切都归功于邪医范正。 (本章完) 第446章 岛链护丝路 “童贯下西洋归来了!” 童贯还未归来,这个消息早已经传遍了整个开封城,更甚者第一批西洋珍宝已经出现在开封的市面,引起了开封权贵的追捧。 更别说下西洋足足带回的六百万贯的货物,更是让无数人为之惊叹。 “六百万贯!” 一众开封百姓不禁为之震惊,不禁为海上丝绸之路的巨大利润而惊叹。 “六百万贯并不算什么,下一次下西洋必将跟随的船只更多,估计上千万贯也不止。” “童贯带回如此多的钱财在下倒不希奇,让在下感兴趣的是童贯还抓一个西洋国王归来。” 一众开封市民八卦道。 “什么,把西洋国王抓回来了!” 此言一出,开封城一片哗然。 开封城中虽然有青塘王瞎征,又有大理国王段正淳,然而这都是赵煦亲自下令出兵攻打下来,而童贯仅仅是一名太监,下西洋去宣扬国威,开辟海上丝绸之路,竟然将对方的一个国王给抓了回来。 “听说是这个国王见财起意,看到童贯商船内数百万贯的巨财,起了贪心,想要夺船谋财,结果被童贯察觉,攻破其国度,押送此国国王回到大宋。”一个书生咂舌道。 “该抓,竟然胆敢牟取大宋财富!简直是罪不可赦。” “幸亏范太丞英明,早就预见了此景,这才让童贯带领大宋水军下西洋,若是寻常大宋商船,那岂不是要遭殃,钱财被劫掠一空,小命恐怕也会不保。” ……………… 一个个开封市民义愤填膺道。 经过大宋连番大捷,大宋百姓早就扬眉吐气,脊梁骨早就挺直了,如今的大宋连辽国都不怕,哪怕小小的西洋小国。 “臣有罪,未经王昭,擅自灭国!” 垂拱殿内,童贯恭敬请罪道。 此刻童贯心中惴惴不安,虽然事出有因,但是毕竟他乃是一个太监,竟然押着一个国王回来,未免有些逾制了。 其他众臣也是眉头一皱,童贯带领将士和西洋小国交战并没有什么,然而主动押送一国国王归来就有些不妥了,毕竟大宋士大夫强势,更是奉行君为臣纲,南洋的国王毕竟也是君呀! 更别说,童贯乃是一个太监,其身份更加敏感,再加上如今童贯下西洋,风头正盛,很多士大夫看童贯不顺眼,纷纷上书弹劾童贯。 “童公公此行的目的乃是宣扬大宋国威,其次才是护航,南洋蛮夷小国并未开化,虽有冒犯,教训一番即可,又岂能将其国王抓了回来,这让南洋诸国如何看待我大宋。” “童贯乃是宦官,宦官专权囚君乃是大忌,童贯如此胆大妄为,理应严惩。” “臣等恳请罢免童贯下西洋之职,另选忠君爱国之士。” ………………………… 不少士大夫纷纷对童贯进行弹劾,如今下西洋的利益实在是太过于巨大,童贯的位置太过于显眼,自然引起众人的眼红。 童贯顿时脸色一变,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朝堂围攻。 若是之前他定然不惧,然而他这些年一直漂泊海外,和官家有些疏离,更别说他私自抓回西洋国王,恐怕要触犯官家的禁忌,这一次自己恐怕在劫难逃了。 就在此刻,范正越众而出道:“启禀陛下,微臣认为童公公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哦!此话何解?”赵煦看到范正出言,淡淡的问道。 其他众臣也眉头一皱,童贯此举犯了帝王和士大夫的忌讳,再加上童贯这些年孤悬海外,早就需要敲打一番了,而范正竟然当众维护童贯,这让一众士大夫大为不满。 范正郑重道:“此小国名为锡兰,乃是一个小小的岛国,更是化外之国,不通礼仪,畏威而不畏德,若不严惩,日后必将会有他国效仿,童公公将其首恶抓回国内,交给官家审判,一来可以震慑西洋诸国,二来更是其忠君的体现。” 赵煦顿时陷入沉思。 童贯见状,连忙趁机辩解道:“官家明鉴,微臣肩负宣扬大宋国威之重任,若是被小小的锡兰国而畏缩,岂不是丢官家的脸面,然而锡兰国王毕竟是君,小人不敢私自做主,这才将抓回任由官家处置。” 赵煦这才脸色稍缓,童贯所持的乃是天子礼节出访诸国,代表的乃是大宋的威严,锡兰国胆敢冒犯,自然要严惩。 “我大宋乃是礼仪之邦,你童贯随便灭国,俘虏其国王,尤其是宣扬国威之正道,微臣认为,此事虽然事出有因,但是童贯亦有责任,恳请官家另择良才下西洋。”杨畏傲然道。 范正冷笑道:“杨大人未免太过于天真了,童贯所带领的可是价值数百万贯的财物,别说是锡兰小国动心,恐怕就是强大的蒲甘王朝未免也不会心动,此事若不严惩,这不会是第一例袭击神舟之事,以微臣看,童贯有功无过。” 童贯看向范正,顿时有种知己的感觉,他当初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会有争议,然而他却明白,自己孤悬海外,若不能拿出强硬的姿态,日后必将后患无穷。 他途径各国,看到了无数贪婪的眼睛盯着大宋神舟。 赵煦郑重的点了点头,大宋如今连连大胜,他早已经养成了傲气,对于灭掉锡兰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毕竟锡兰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岛国,相比于大宋的敌人辽夏,根本不值一提,所谓的国王恐怕比滇东三十六部的族长强不了多少。 一众大臣顿时不善的看着范正,此乃他们插手下西洋之事的大好良机,如今却被范正搅和了。 “其二,范某认为童公公有功无过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此事给了大宋立足西洋的天赐良机。”范正郑重道。 “插手西洋!”满朝文武不由眉头一皱,不解的盯着范正。 “西洋距离大宋万里之遥,大宋为何立足西洋?”范纯礼皱眉道。 范正郑重道:“此次下西洋,童公公带回了六百万贯的财富,下一次,恐怕就能达到千万贯,日后恐怕会日益增多,日后恐怕达到万万贯并非不可能。” “万万贯!” 满朝百官不由呼吸一滞,范正此言虽然夸大,然而却并非不可能,毕竟根据童贯所献出的海图,西洋的土地和国家,远大于大宋,甚至还有不少强国。 “所谓如此多的巨财,不亚于稚童抱金砖行走于闹市之中,定然会引起诸多觊觎,微臣听说丝绸之路中,很多小国的军队化身为沙盗,而下西洋如此巨大的财富,恐怕西洋诸国也会化身海盗劫掠大宋商船。”范正郑重道。 “他敢!”赵煦怒斥道。 范正却摇头道:“锡兰国王就是前车之鉴,而且西域诸国远离大宋万里之遥,官家就是有心也无力维护大宋丝绸之路。” 赵煦顿时泄气,根据童贯所献的海图,西洋实在是太大了,而且距离太远,消息闭塞,大宋也是鞭长莫及。 满朝百官也是眉头一皱,海上丝绸之路必将为大宋带来巨大的利益,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割舍。 而范纯礼对自己的儿子知之甚详,当众毫不客气道:“逆子,你又有何邪方?” 听到父亲毫不留情的直言,范正不由苦笑道:“根据童公公所献的海图,锡兰乃是一个岛国,童公公更是攻破其国度,将其国王抓了回来,以孩儿看,要做就做绝,大宋趁机将锡兰岛占了。” “什么,将锡兰岛占了!” 满朝百官不禁哗然,谁也没有想到范正更加胆大包天,童贯仅仅是将对方的国王抓来,而范正却要直接占了其国家。 就连童贯也不禁愕然的看着范正,他原本以为自己将锡兰国王抓了回来已经是极限了,却没有想到范正更狠。 “范太丞这是灭国灭上瘾,未免杀意太盛,竟然连万里之遥的锡兰国也想灭掉。”蔡京冷笑道。 “逆子,这就是你的邪方?”范纯礼顿时眉头一皱,锡兰国距离大宋万里,就算攻占,又该如何管辖,简直是乱出邪方。 范正不慌不忙,指着童贯献上的海图道:“官家请看海图,锡兰乃是一个岛国,然而却处于西洋的中央,毗邻天竺,其距离占城柔佛不过一月的海路,距离极西之国大致相同,一旦大宋占据锡兰,足以辐射整个西洋,保证大宋商船无忧。” 赵煦顿时侧目望去,当他看到锡兰的位置的时候,不由眼神一凝。 他乃是大宋少有的雄主,自然一眼看到了锡兰的重要性,大宋商船孤悬海外,若没有童贯率领神舟护航,携带如此巨财只能成为他国砧板的鱼肉。 如果大宋占据了锡兰,那就不一样了,只需要让大宋神舟驻扎在锡兰,足以保证整个西洋航道畅通无阻。 满朝百官也并非蠢人,经过范正的提醒,他们自然也认识到了锡兰的重要性。 “可是这也未免太远了!”范纯礼皱眉道。 大宋锡兰有万里海路,一来一回足足要两年的时间,根本无法管辖。 “远是远了点,但是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在柔佛国的最南端,也有一个小岛名为新加坡,距离锡兰不过有一月海路,大宋顺势将其占据即可。”范正点了点,海图上一个微不可见的小岛道。 “新加坡!” 一众大臣眉头一皱,范正占据一个锡兰还不满足,竟然还要占据新加坡道。 范正继续道:“而从新加坡到达琼州岛同样是一月海路,同理,琼州岛到登州港,同样也是一月的海路。如此一来,大宋的海上丝路被一众岛屿相连,大宋同时在各岛建立港口,周转货物,足以让原本两年的丝路最短缩小到三个月。” “三个月!” 百官不由抽了一口凉气,此刻他们终于正视范正提出的占领锡兰的邪方。 一旦大宋在锡兰岛,新加坡岛,琼州岛,甚至北边的琉球岛也可以利用上来,如此就可以形成一个完整的岛链,原本两年一次的下西洋,却可以源源不断的从锡兰岛途径岛链运回大宋,并同时将大宋的货物源源不断的运送到南洋西洋各国。 如果大宋真的能够实现这一点,范正所设想的丝绸之路万万贯的梦想并非不可能。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安全,西洋诸国林立,就算劫掠大宋商船,我等也不可能派兵攻打。而如果大宋占据锡兰岛和新加坡岛,如果将自己的手臂长长的伸入西洋,面对诸国的侵犯,大宋将不再是鞭长莫及,足以威胁南洋诸国的海岸线,而锡兰国的惨事将不再重演。” “而且日后大宋将会南下,攻打蒲甘国,打通西洋出海口,大宋在锡兰岛和新加坡岛的战舰可以直接北上,和大理方向两面夹击蒲甘国,定然让打算一战而胜。” 范正再道。 顿时满朝百官陷入了沉默,再无之前的指责。 占领锡兰岛的好处实在是太大了,任谁皆知,谁知海上丝绸之路的利益不断增加,袭击大宋商船的事情必将再次上演,大宋占领锡兰岛,才能真正维护丝绸之路的安全,更是将丝绸之路周转速度大大提升。 更别说还有日后获取西洋出海口的好处,这其中的经济利益还是政治利益之大哪怕是最顽固的士大夫也不禁为之心动。 “就依此方而行!”赵煦一锤定音道。 锡兰不过是弹丸小国,又是一个岛国,根本不足为惧,再加上新加坡又是一个荒岛,大宋将其占领根本没有任何风险,然而却能维护海上丝绸之路的利益,这其中巨大的好处,足以让赵煦下定决心。 “官家英明!” 范正和童贯不约而同躬身道。 满朝百官对视一眼,再无人反对,而至于那个可悲可怜的锡兰国王,按照大宋以往的传统,也许会为了宣扬大宋仁慈,斥责一番将其放归。 而如今大宋已经定下了岛链之方,占领锡兰来维护大宋丝绸之路,自然无人关注那可怜的锡兰国王。(本章完) 第447章 童贯下九州 “多谢范太丞相助之恩!” 退朝后,童贯找到范正感激道。 范正摆摆手道:“童公公客气了,是范某举荐你下西洋,你我乃是一荣俱荣,更别说此事你并没有做错,锡兰国王乃是咎由自取,更为我大宋夺取锡兰岛找到了突破口。” 一想到锡兰岛在西洋的战略位置,范正不由一阵激动,只要大宋掌控了锡兰岛,以此作为中转站,那海上丝绸之路将会大大缩短时间,其利益也必将倍增。 如今大宋蒸蒸日上,所需钱财无数,更加便捷的海上丝绸之路必将会成为大宋腾飞的最大助力。 童贯郑重点头,他原本认为自己擅自抓锡兰国王归来已经足够疯狂了,却没有想到范正的邪方更加激进。 “如今西洋海图已经绘制完成,大宋再占据锡兰岛,那咱家凿穿的西洋,开辟海上丝绸之路的任务已经完成,童某就可以结束使命了!”童贯感慨道。 他乃是宦官,深知自己最大的恩宠就是在皇宫,如今他携开辟丝绸之路的功劳归来,足以荣耀一生。 范正心中一动,童贯开辟丝绸之路归来,为大宋立下大功,必将受到重用,恐怕会走上后世的老路。 然而他却知道童贯后世带兵可是让大宋带入了万劫不复之路,当下不动声色道:“听说童公公最远到达极西之地,那里的人全身黝黑,犹如昆仑奴一般?” “不错,确有此种人,除此之外,大食等地还有金发碧眼,全身皮肤白皙之人,天竺之地皮肤更是棕色,天下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童贯感慨道。 童贯这一次出海,为了凿穿西洋,达到开辟海上丝绸之路的目的,耗时极长,历经西洋各国,最远到达后世索马里之地。 范正眼神一闪道:“的确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大宋自认为是天朝上国却没有想到大宋所占之地,恐怕不过是天下九州之一,海外除了童公公发现了西洋各国之外,难道没有其他九州么?” 童贯心中一动道:“范太丞的意思,如今的下西洋同样也是仅仅发现一隅之地。” 范正意味深长的看了童贯一眼道:“童公公应该出海多年,应该明白但凡有海洋,对面一定有陆地,如今童公公仅仅开辟了西洋,而西洋诸国之西,难道就没有海洋么?其对面的大陆又是何等情况。” 童贯不由一震!霍然抬头看着范正。 他曾经出海之时面对汹涌波涛的茫茫大海,也曾经心中畏惧,如今经过多年航海,他已经坚信,大海的对面一定会有陆地,只要朝着一个方向航行,一定会遇到陆地。 而根据他们从极西之国打探而来的情报,极西之国西边同样也是一片汪洋大海。 “这还仅仅是西洋,还有南洋以南呢。”范正再道。 童贯沉声道:“南洋大多是岛屿,南洋以南还是大海。” 童贯心中一动,按照他的猜测,南阳以南恐怕还有大陆没有被探索。 范正神秘低声道:“更加重要的乃是东洋!” “东洋?” 童贯眉头一皱,东洋仅仅有琉球和扶桑高丽等国,大宋早已经探索一遍,并没有太大的价值。 范正摇了摇头道:“扶桑琉球同样乃是岛国,其东边难道就没有大陆么?你也知道太医局正在和太学联合破译甲骨文,这一批的甲骨文乃是殷商时期的,根据破译的结果,在殷商时代,有一批殷商遗民向北迁移,踏着冰封的海面,向东洋外的大陆迁移。” “竟有此事?”童贯豁然一惊道。 童贯大为震惊,他没有想到东洋之外,竟然还有和汉人一脉相承的殷商遗民。 而且对范正这个说法他并没有怀疑,毕竟医家的确是最先发现了甲骨文,此乃最古老文字的记载。 而且根据负责下东洋宦官的记载,女真部落以北的海域每年冬季都会结冰,甚至整片海域都会被封冻,如果有殷商遗民从冰封的海洋向东迁移,也未尝不可能。 “根据童某的猜测,东洋的东方一定还有陆地,也就说那一批殷商遗民或许已经存在,甚至成为华夏文明的分支。”童贯凝重道。 既然西洋对面是一片大陆,而东洋对面应该也是一片大陆,甚至这片大陆的百姓和大宋有着极深的渊源。 这样一来,大宋还是有必要向东洋南洋继续探索。 范正见到童贯意动,当下再加一把火道:“华夏自古有九州之说,然而由于年代久远,真正的九州是何情况,我等却一无所知,童公公下西洋的功绩堪比张骞出使西域,然而却只能在大宋盛传。” “如果童公公能够继续下九州,将绘制真正的天下九州图,驾驶海船让天下九州互通往来,这等的功绩足以超越张骞凿穿西域,甚至日后童贯之名必将在九州流传,哪怕是范某也是艳羡不已。” “下九州!” “童贯之名在九州流传!” 童贯闻言顿时呼吸一滞,范正的豪言壮语让他不禁怦然心动。 他如今已经凿穿西洋,开辟了海上丝绸之路,给大宋带回了大量的财富,如此功劳足以堪比张骞出使西域。 而他童贯足可以凭借滔天的功劳,在朝廷升官发财,而且他原本也是如此计划的。 然而范正的下九州的设想却让他怦然心动,诚然,他如今的功劳虽大,但是也仅仅是和张骞齐名,其名望也仅仅在华夏流传。 如果他童贯真的完成下九州的宏伟目标,非但可以超越前人张骞,更能更进一步,成为名声古往今来第一个响彻九州之人,甚至正如邪医范正所言,其名望就让邪医范正也为之艳羡。 “名!” 童贯不由混身激动,他作为一名太监,对于名望最为看重,否则也不会听从范正提议开辟海上丝绸之路。 而范正又提出了下九州的宏伟设想,更是让童贯怦然心动。 “久闻范太丞的邪方无敌,果然让人无法拒绝!”童贯深深的看了范正一眼道。 范正扬眉道:“这么说,童公公同意了。” 童贯昂然道:“既然童某已经下西洋,那再下九州又如何?” 范正提醒道:“童公公,范某可要提醒你,下西洋或许可以数年之功完成,然而下九州可能就没有这么简单了,恐怕需要童公公穷其一生来完成如此宏伟设想。” 他自然知道童贯的功利心很重,他如果借助下西洋的功绩回到朝堂,定然会步步高升,然而一旦他继续下九州,恐怕就只剩下名望了。 童贯郑重点头道:“童某明白,然而在童某看来,天下最险恶之地并非是波涛汹涌的大海,而是朝堂之上的人心,相比于在尔虞我诈的朝堂,童某还是更希望征服大海。” 童贯经过数年的航行,早就已经习惯了汹涌的大海,再加上他刚刚在朝堂上遭到了百官的攻击,更是明白,自己乃是宦官之身,哪怕功劳再高,恐怕也难以在朝堂上安然立足。 而一旦他完成下九州的雄伟梦想,日后必将名声响彻九州,到那时,世人皆知他童贯之名,今日在朝堂之上攻击他们的那些营营苟且,恐怕根本无缘在青史上留下名号。 “童公公高见!”范正郑重感慨道。 曾经的下西洋成为华夏的最大遗憾,让华夏错过了大好时机,而如今范正要彻底改变这种状况,让大宋彻底征服四海。 正好童贯因为锡兰国王之事,被朝野攻击心灰意冷,他和童贯一拍即合。 “什么?下九州!” 皇宫内,赵煦难以置信的看着范正和童贯二人。 范正点了点头道:“根据微臣和童公公的推测,大宋最多占据九州之一,除了在西洋有大陆之外,还有诸多大陆,甚至有些大陆更是一片蛮荒之地,一旦大宋提前发现,抢占先机,足以为大宋带来无穷的好处。” “无穷的好处?”赵煦有些怀疑的看着范正。 范正点了点头道:“且不说一片富饶之地的产出几何,大宋如今的人口已经破万万,以目前的大宋国土还能承受,然而五十年,百年后,甚至数百年后呢,大宋的人口将有可能突破十万万之多,到时候,童贯下西洋所发现的九州之地将会是大宋缓解人口压力的最佳途径。” 医术的大爆炸打开了人口增长的潘多拉魔盒,范正明白,日后人口增长必将大幅度飙升,正好,童贯下九州正好解决人口危机,毕竟解决人口危机的最佳方法,那就是获得更多的土地。 童贯在一旁附和道:“别说是蛮荒之地,就是富饶之地也不过是一群茹毛饮血的小部落,我大宋天兵一到,足以征服南洋西洋各国,保证我大宋万事无忧!” 赵煦最终点了点头。 他知道人口大爆炸的危机乃是医家医术进步导致,这几乎成了范正的心疾,如果能够在海外发现大量的领土,大宋的人口危机将会由祸转为大宋之福。 “童贯,你可曾愿意继续出海!替朕探索九州!”赵煦最后将目光投向一旁的童贯。 童贯为大宋冒着巨大的风险下西洋,并为大宋带回了巨大的财富,按照规矩,赵煦要为童贯加官封侯,而一个人处于底层的时候,自然愿意拿命来换取高官厚禄,然而有了高官厚禄,恐怕没有多少人愿意再去搏命了。 童贯闻言,当下不假思索道:“小人愿意为大宋继续出海,探索天下九州。” 赵煦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下九州,乃是日后之事,你当下主要任务那就是建设好岛链,保护好海上丝绸之路。”赵煦吩咐道。 海上丝绸之路给大宋带来的财富实在是太多了,更别说范正的岛链计划,足以让海上丝绸之路不停的运转,运转财货的速度增加数倍不止,这才是大宋目前最重要之事。 一旦岛链计划成功,童贯自然可以抽身继续探索九州航道,而且还是顺势让童贯移交海上的权力,毕竟锡兰岛远在万里之外,而下西洋更是童贯一手操办,这对于皇权来说,根本放心不下,这也是满朝文武攻击童贯,赵煦犹豫的原因。 而范正的下九州的计划,完美的解决童贯手握大权的隐患。 “小人遵命!”童贯恭敬道。 虽然知道日后会移交下西洋的大权,童贯此刻却没有刚刚在朝堂上的怨气,毕竟他还有一个更加宏伟的下九州的计划,一旦完成,他童贯之名将会响彻九州。 范正见状再道:“启禀官家,女真完颜部落已经和大宋签订了海上之盟,大宋助其一统女真,其负责日后牵制辽国,以供大宋击败西夏,收复燕云十六州。” “海上之盟!好!” 赵煦顿时豪气大发,当初辽国暗中扶持西夏,纵容西夏攻打大宋,一旦大宋占据优势,辽国就来调停拉偏架,而一旦大宋战败,处于劣势,辽国就会趁机勒索大宋,索取好处。 而如今大宋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暗中扶持女真,一旦女真一统,以女真满万不可敌的勇武,定然会让辽国尝尝当初大宋的滋味。 “不过,如今的完颜部落还很弱小,微臣就和其定下了三年之期,恐怕三年后,才能用上派场。”范正再道。 “三年!”赵煦闻言,不以为然道,“三年的时间,朕还等得起!三年后,朕必定再度西征,灭西夏,收复燕云十六州,完成太祖太宗未能完成的大业!” 童贯立即恭维道:“官家神武!” 然而范正却泼了一盆冷水道:“官家莫要高兴太早,大宋的确是通过变法图强,然而西夏和辽国同样并不会坐以待毙,如今西夏少帝李乾顺正在同样也在变革朝堂,推行汉化同时,又兼顾党项勇武,辽国新帝耶律延禧更是雄心壮志,借助狩猎在意图重振辽人勇武!” 赵煦顿时脸色凝重,大宋同样也在打探辽国西夏的情报,自然对两国变革有所了解,大宋变革偏文,西夏文武兼顾,辽国则是意图重振勇武,三年后,恐怕三国的国力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增强。 “如今我宋辽夏三国皆在变法,虽然各有侧重,不到最后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大宋可是不能掉以轻心。”范正疾呼道。 赵煦皱眉道:“那以范太丞看来,可有良策!” 范正郑重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行舟如此,国家亦如此,既然大宋已经变法图强,证明变法之路正确,而大宋想要胜过辽夏,那就只有继续变法一条路。” “继续变法?”赵煦大为不解,当初王安石的新法他已经在大宋推行了一遍,有用的继续沿用,有害的加以改进,接下来又该如何变法? 范正低头道:“官家莫要忘了,大宋变法并非只有王安石变法。” 赵煦看向范正突然灵光一现道:“你是说庆历新政!”(本章完) 第448章 重启庆历新政 “庆历新政!” 一旁的童贯不由抬头看向范正。 大宋的变法的确有两次,一个是王安石的新法,一个是庆历新政,而庆历新政正是范正的祖父范仲淹的变法。 只可惜,庆历新政刚一推出,就遭到了满朝的反对,而范仲淹也被贬外地,写下了千古名篇《岳阳楼记》。 随后,神宗时期,王安石变法异军突起,推行十六年取得了显赫的成就,再加上赵煦亲政,重启新法,就连范正主张变法也是建立在新法的基础上进行改革。 久而久之,范仲淹的庆历新政再无人提起,谁也没有想到如今竟然被范正再度提及。 范正郑重道:“当年先祖的庆历新政,可以说直指大宋病根,动了满朝百官的利益,这才引起满朝反对,最后凄惨收场,后来的王相公的新法,一来是吸取了先祖庆历新政的惨痛教训,选择从理财着手,再加上大宋的弊端更加严峻,这才运行十六年,饶是如此,依旧得到了不少士大夫的反扑,更是一度被废。” “无论是范相公还是王相公,都是国之柱石,一心为国变法图强!”赵煦感叹道。 范正正色道:“如果用医家的观点来看,王相公的新法如同外科一般,利用变法理财不停的为大宋输血,最终让大宋得以强壮,当然这种强壮却治标不治本,而先祖的庆历新政却如同内科,让大宋固本培元,达到真正的富强。” “新法如外科!庆历新政如内科!” 赵煦仔细思索,不禁微微颔首,新法主要目的就是理财,解决大宋冗费,这和医家的输血疗法极为相似。 只不过输血疗法输送的乃是他人之血,而新法却是不管穷人还是富人一样征税,这才激起朝野反对,好在经过范正医治,改为摊役入亩,专收富人之税,这才得以推行。 而庆历新政大多都是整顿吏治,减少恩荫、实行磨勘,的确对冗官之弊大有好处。 赵煦询问道:“当初庆历新政一出,满朝皆反对,范太丞就不怕重蹈当年之事。” 赵煦可是清楚,单单减少恩荫一事,庆历新政就得罪了所有的士大夫,磨勘得罪了天下官员,他相信庆历新政再出,必将会再度引起一片哗然。 范正郑重道:“庆历新政之所以失败,一来是触犯了官僚利益,二来被弹劾朋党,而如今党争已经在大宋成为公开之事,庆历新政诸多和新法重合已经实施,再推行庆历新政阻力已经大减,当然此次再度推行庆历新政,还需如同新法一般,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赵煦点头,正如范正所言,如今推行庆历新政的阻力大减,如果庆历新政再加以改进,或许能够让大宋更进一步。 “再者,大宋虽然变法图强,冗官的情况依旧存在,官员人浮于事,流连青楼,吟诗作对不关心政事的官员比比皆是,官家有大一统的雄心壮志,这些人浮于事的官员日后必定会拖后腿,误了大宋天下一统大业!” “误了天下一统大业!” 赵煦豁然而起,他亲政数年,自然知道大宋官员是何等的散漫,然而大宋和士大夫共治天下,士大夫的势力极为庞大,当年庆历新政和王安石变法的失败就是实证,哪怕是赵煦也不禁有些迟疑。 一边是大宋天下一统的大业,一边是势力滔天的士大夫集团。 一旁的童贯苦笑道:“那些士大夫太过于贪婪,其派遣商队跟随小人出海赚的盆满钵溢竟然还不知足,还要弹劾小人,趁机夺取下西洋大权,实在贪得无厌。” 童贯的话如同压倒最后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最终让赵煦下定决心,毕竟天下一统关系到赵家的江山稳固,这才是赵煦最为重视的。 “此事若是传出,必将引起轩然大波。”赵煦凝重道。 范正分析道:“若是之前定然会引起士大夫们集体反对,然而如今大宋三党鼎力,尤其是新法大成,新党如日中天,旧党日渐势微,恐怕早就想着反击,而庆历新政则是旧党唯一翻身的机会,再加上旧党将家父架到了旧党领袖的位置,可谓是水到渠成,不会让任何人察觉。” “范相公!” 赵煦讶然,他没有想到范正为了推行庆历新政,竟然算计旧党和自己的父亲。 的确,如今新党势大,旧党已经退无可退,他只需稍微施展手段,再加上范纯礼乃是庆历新政继承人,定然让旧党别无选择。 “至于家父,则由微臣亲自说服,毕竟我范家始终没忘先祖变法之志。”范正郑重道。 赵煦郑重点头道:“好,就依此计而行!” ………………………… 范府中。 “什么,推行庆历新政!” 听到范正之言,范纯礼几乎要跳了起来,当初范仲淹变法他已经成年,他可是亲眼见证了父亲从变法的意气风发,到发配登州的落魄,其《岳阳楼记》气势磅礴,又何尝不是自怨自艾。 范正郑重道:“不错,父亲难道忘了先祖变法之志么?” 范纯礼摇了摇头道:“当然没有,可是如今大宋已经变法有成!” 在范纯礼看来,大宋已经变法有成,而庆历新政变法失败,实在没有必要再冒险推行庆历新政。 范正冷笑道:“大宋变法的确变法小有成就,然而先祖庆历新政提到了弊端难道就解决了吗?” 范纯礼脸色黯然道:“自然没有。” 他作为大宋宰相,自然明白如今的大宋只是被大宋的财富掩盖了矛盾,真正的问题并未解决。 范正盯着父亲毫不客气道:“大宋的弊端,父亲了解、分析的这么清楚,为何不在朝堂上直言,莫非父亲已经失去了先祖的风范!” 范纯礼闻言一震,不禁回想起曾经父亲范仲淹的教诲,顿时泪流满面。 “你这逆子,怎么给你父亲说话的。”父子二人的争论自然惊动了马氏和李清照婆媳二人。 范纯礼摆摆手道:“无妨,范正说得对,是我让父亲蒙羞了!” 范正傲然道:“当年先祖庆历新政失败,我等后辈理应继承先祖遗志,重启庆历新政,此乃我范家后人的责任,更别说新法经历失败之后,如今又重现朝堂,而先祖的庆历新政为何不能涅盘重生。” “庆历新政涅盘重生!” 范纯礼顿时不禁心潮澎湃,范家虽然是士大夫家族,然而其他人可以反对庆历新政,而范家必须全力支持庆历新政,甚至将庆历新政重现朝堂,方可让报当年父亲失败之仇。 “当然,新法之所以能够重启乃是因为孩儿的邪方,为了重启亲历新政,孩儿特意将先祖新政加以改动,比如说,先祖反对唐朝以来的“磨勘”制度,破格提拔政绩显着的官员,孩儿认为可以加以改进?” “如何改进?”范纯礼问道。 “磨勘制度只将资历年限,而且三年一升官位,孩儿认为改为三年一升俸禄,而官位的晋升,改为考成法,唯有政绩突出之人方可晋升,如此一来,既可以减少官员的反对,又可以选拔人才,再配合二伯负责的退休制度,足以将阻力减少到最低。”范正郑重道。 “磨勘制度只升俸禄,不升官职?”范纯礼眼睛一亮,这的确是良策。 “其二,先祖最受争议的就是抑幸进,限制恩荫制度泛滥,哪怕是现在也依旧如此,然而先祖的意思并非是为了废除幸进,而是为了选拔国家人才。以孩儿看来,可以推行幸进必考,朝廷每年拿出一定的官员名额,所有符合幸进的人员都可以参加恩考,考得上是你的本事,考不上是伱无能,既可以抑幸进,也可以为朝廷选拔人才!”范正再道。 “幸进必考!” 范纯礼顿时眼睛大亮,那些幸进名额虽然是矮子里面拔将军,但是好歹也是矮子里面的佼佼者,更别说大多出身于官宦之家,从小耳濡目染官场,政绩未必会比科举官员差。 更重要的幸进必考可以将矛盾从他们身上转移到官员子弟内部之中,大大减少了阻力。 “还有均官员公田,以孩儿看,与其频繁分配官员公田,以免引起矛盾,干脆收拢所有官员公田,将其折算为养廉银,岂不是两全其美。”范正再道。 均公田乃是大宋的养廉政策,范仲淹提议将一部分公田调配给缺少公田,俸禄较少的官员,责其廉洁,防止贪赃枉法。 然而大宋官员公田分配高低不均,将其他官员的公田分给他人,自然会引起一部分官员的不满。 而范正根据官员的职位,放弃均公田,改为养廉银,可以说一劳永逸解决麻烦。 范纯礼不由感慨,当年父亲此举也是无奈,毕竟那时的大宋已经冗费严重,根本拿不出大量的钱财推行养廉银,只能用均公田此方。 而如今大宋蒸蒸日上,赋税大幅度增加,更有海上丝绸之路源源不断的输送财源,再加上大宋皇家银行这个聚宝盆,养廉银可以说轻松至极。 “还有………………!”范正当下将后世变法的良策一一道来,顿时让范纯礼激动不已。 “如此改动,重启庆历新政或许能成!”范纯礼激动不已道。 他不由感慨的看着儿子,自己的儿子未能早生几十年,若是提前给父亲献上这些良策,或许当年的庆历新政未必会失败。 范正提醒道:“父亲想要重启庆历新政,单枪匹马自然不行,父亲可以利用新党旧党的矛盾,让旧党支持庆历新政。还有二伯和四叔,他们都是范家后人,自然会鼎力支持父亲重启庆历新政。” 范纯礼眼中精光一闪,他自然知道旧党的处境,已经被新党全面压制,只要他抛出新版的庆历新政,足以让旧党追随,更别说二哥范纯仁和四弟范纯粹,重现父亲的荣光,他们全部都责无旁贷。 “快,立即派人将二房和四房全部请来,共商大计。”范纯礼当下迫不及待的对马氏吩咐道。 “是!老爷!”马氏当下应诺道。 很快,范纯仁和范纯粹匆匆赶来。 “二哥,四弟!”范纯礼将其请到书房,将重启庆历新政的计划道出。 “什么!重启庆历新政!”范纯粹不由张大了嘴巴。 范纯仁更是呆呆的看着范纯礼,他当年担任宰相的时候,连想都不敢想推行庆历新政,而如今自己这个二弟竟然提出了如此震撼的消息。 “三弟,当年父亲的庆历新政可是举国反对,哪怕是重启庆历新政,恐怕也难逃落败的下场。”范纯仁皱眉道。 范纯粹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如今大宋已经变法有成,他们又何须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去重启父亲的庆历新政。 范纯礼傲然道:“既然王安石的新法可以起死回生,那父亲的庆历新政为何不能重启。” “那还不是因为官家和贤侄的邪方!”范纯粹摇头道,新法之所以能够死灰复燃,还不是当今官家亲政,再加上范正邪方给新法医治,方可让新法弊端尽去,大行于世。 “莫非…………” 一旁的范纯仁心中一动,不由的看向一旁的范正。 范纯礼含笑道:“不错,逆子同样为庆历新政开了医方,尽去其弊端。” 当下,范纯仁将范正的考成法、幸进必考制度、养廉银等一一道来,顿时让范纯仁二人击节而叹。 “而且这也是官家的意思!”范正又透露出一个重磅消息。 范家三兄弟不由一震,顿时庆历新政有此良策,又将得到官家的支持,更别说如今旧党走投无路,新党刚刚变法有成,重启庆历新政的阻碍已经被一一扫清。 “实乃天赐良机,父亲在天之灵一定会含笑九泉。”范纯粹激动不已道。 范纯仁则感慨的看着范正,之前他就发现,范正最为和父亲范仲淹最为相似,非但是容貌和气质上,其变法的精神和意志更是如出一辙。 而如今范正重启庆历新政,可以说让他们三个汗颜无比,谁也没有想到范仲淹的遗志,竟然隔辈被其孙子实现。 (本章完) 第449章 旧党也要变法 元符二年 新春大朝会。 “启禀官家,今年我大宋赋税增幅高达一成,已经足足达到一万一千万贯之多。” 垂拱殿内,章惇傲然道。 新党向来以理财闻名,大宋赋税增幅有如此庞大,这里面既有变法之功,更有海上丝绸之路带来的滔天财富,当然这些都被章惇一一归功于新党。 “年增幅高达一成!” 赵煦不由大喜,大宋的每年所借的国债颇多,如今一年多了一千万贯的赋税,足以让大宋朝廷再借更多的国债。 是的! 如今的大宋蒸蒸日上,百废待兴,需要大量的钱财。 而赵煦更是想要完成天下一统的大业,所需钱财颇多,大宋的赋税增加颇多,赵煦第一想到的不是还了这些国债,而是要借更多的国债。 一旁的蔡京趁机恭惟道:“非但朝廷赋税大增,民间百姓更是安居乐业,天下太平,全赖官家的英明,变法图强!” “官家英明!” 一众新党纷纷恭维道。 顿时让赵煦满脸笑容,坚持新法乃是赵煦最为自傲的一个举措,而在今天他终于收获了最为丰厚的回报。 “全赖诸位爱卿鼎力相助,朕定然重重有赏!”赵煦大手一挥道。 “多谢官家!” 新党众人顿时大喜,大宋形势一片大好,新党主持的新法居功至伟,论功行赏,自然大部分的功劳都落到了新党之人的头上。 “小人得志!” 一众旧党士大夫见状顿时咬牙切齿。 然而对这样的情况他们却无可奈何,大宋日益增多的赋税就是新党最大的底气,而旧党却只能干瞪眼。 而且看到一众新党人士升官发财,旧党之人别提有多难受了。 三党中,新党咄咄逼人,医党仗着宰相苏颂和邪医范正的权势日渐成熟,再加上医家同样如日中天,医党发展也是如日中天,唯独旧党只能节节败退,甚至可以说是一败涂地。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旧党恐怕再无立足之地。”下朝后,旧党官员聚集御史杨畏恨声道。 “如今又为之奈何,新党如日中天,为官家弄来如此巨财,甚得官家欢心,我等又能怎么办?”一个士大夫无奈道。 杨畏不由一阵无奈,理财一道乃是旧党的短板,根本无法和新党相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新党做大。 “还有范相公,明明是我旧党领袖,可偏偏是邪医范正的父亲,还不管事,我旧党就是有心和新党相争,也是群龙无首呀!”另一个官员扼腕叹息道。 对于范纯礼这个旧党领袖,旧党官员可以说是恨得牙痒痒,范纯礼的确是旧党,然而儿子范正却是比新党更加激进的变法派,更是蛊惑官家,创办了医党。 一众旧党官员顿时脸色黯然,照此下去,他们恐怕要一点一点失去圣心,注定会被新党压制。 “范相公到!” 忽然一声通禀传传来,顿时让所有旧党官员都大感诧异。 因为范纯礼虽然被他们推举到旧党领袖之位,但是并不热衷于党争,再加上其乃是邪医范正的父亲,并不反对变法。 “我等见过范相公!” 杨畏带着一众旧党之人躬身道,范纯礼毕竟是旧党领袖,众人对其不可失礼。 范纯礼环视一众旧党之人,脸色沉重道:“诸位都是旧党的骨干,如今新党势大,不知诸位可有重振旧党之良策。” “重振旧党!” 杨畏等人不禁愕然的看着范纯礼,他没有想到性格稳重的范纯礼这一次竟然主动同新党进行党争。 杨畏不由一震,当下傲然道:“想要重振旧党,我等自然要齐心协力,规劝官家亲贤臣远小人,勤于政事,莫要与民争利!” “然也……,杨大人所言甚是!”一众旧党官员纷纷附和道。 范纯礼不由摇了摇头,这些旧党官员平时高喊假大空的口号,更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点江山,难怪官家会亲近善于理财的新党。 范纯礼敷衍道:“诸位大人所言甚是,然而如今官家乃是大宋少有的雄主,其意欲西灭西夏,收复燕云十六州,所以才会重用善于理财的新党,如果仅仅如此,恐怕难以胜过新党。” “呃!” 一众旧党官员顿时默然,他们自然知道如今的形势,他们所喊的乃是假大空的口号,而新党则可以为官家赚取源源不断的钱财,自然不能和其相比。 “那以范相公的意思?”杨畏问道。 范纯礼微微一笑道:“既然新党因变法而盛,而官家也坚持变法,旧党想要胜过新党,那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旧党也要变法!” “旧党也要变法?” 范纯礼此言一出,顿时所有人一片哗然。 “可是………………。”一个旧党官员难堪道,众所周知,旧党是最坚定地反对变法派,如果旧党现在也开始变法,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 “敢问范相公,旧党该如何变法?”杨畏一咬牙道。 他知道范纯礼所说的乃是实情,毕竟如果旧党能够提出更好的变法之策,自然能够让官家对旧党刮目相看。 “本相准备重启庆历新政!”范纯礼见到时机成熟,这才将自己的计划道出。 “庆历新政!” 旧党众人听闻,不禁脸色一变。 谁也没有想范纯礼的计划竟然如此胆大,要知道当年庆历新政一出,可谓是满朝哗然,那时候,还没有新旧两党之争,范仲淹任宰相,不少高官支持,仁宗力挺,饶是如此,庆历新政才仅仅推行一年的时间。 而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庆历新政动了士大夫的利益。 杨畏皱眉道:“范相公莫要开玩笑,庆历新政可是举国哗然,若是我等推行庆历新政,恐怕也难免重蹈覆辙。” 旧党本就已经弱于新党,若是再推行庆历新政,恐怕连自己的人都会反对庆历新政。 其他旧党官员也是脸色一变,他们对庆历新政自然极为熟知,无论是明黜陟、抑侥幸,甚至是均公田,都对官员的利益大损,他们自然也不希望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坏。 范纯礼傲然道:“诸位放心,庆历新政当年失败的确有些弊端,为此本相在庆历新政的基础上加以改进,分为,磨勘新法、考成法、幸进必考、养廉银…………等等。” 范纯礼将新的庆历新政一一道来,顿时让一众旧党官员陷入沉思。 磨勘新法不再让官员三年一升官,改为三年一升俸禄,要知道一直以来,官位和俸禄是挂钩的,这也是当年范仲淹的明黜陟一出,诸多官员反对的原因,这简直是断了他们的财路。 而磨勘新法再配合考成法,让官员的薪水随着年龄增加而增加,并未触犯官员的财路,同时也能为朝廷选拔人才。 至于幸进必考,和养廉银同样转移了矛盾,甚至还能获得不少士大夫的支持,大大减少了推行阻力。 “此新的庆历新政可是出自于范太丞之手。”杨畏突然直言道。 “啊!” 范纯礼不由脸色一变,支支吾吾半响之后,无奈点头。 就在范纯礼认为一定会遭来杨畏的反对的时候,却没有想到杨畏话语一转,欢喜道:“那就好,有了此法必成。” “杨御史!” 范纯礼不解的看着杨畏,他可是知道杨畏素来和范正不对付,却没有想到竟然如此支持出自范正之手的庆历新政。 杨畏却晒然一笑道:“范相公定然会认为杨某对令郎有意见,然而那仅仅是政见之分,并无私人恩怨,想当初新法同样弊端重重,最后还是通过邪医范正的邪方改造,这才有如此的新法成功,而庆历新政经过范太丞之手,定然会有重换新机,让我旧党重振!” “杨大人未免太过于轻信!” 一些旧党官员皱眉道,他们可不想庆历新政危害自己的利益。 杨畏环视四周郑重道:“轻信?邪医范正的确和旧党不对付,然而诸位很清楚,庆历新政是文正公的遗愿,此次重启更是是范相公主导,邪医范正必定不会在新法上动手脚,甚至还有尽可能的完善新法,也就是说,此次重启庆历新政必将成功。” 一众旧党官员不由心中一动,邪医范正的邪方金身不破,更别说这一次邪医范正是为自己先祖范仲淹的庆历新政出方,自然会竭尽全力。 然而一些官员依旧有些不满,毕竟就算此次重启庆历新政改动了一些,依旧会多多少少损坏士大夫的利益。 范纯礼哪怕不知道这些官员的心理,当下冷哼道:“如今旧党已经被新党压的抬不起头,尔等竟然还惦记着自己的蝇头小利,若旧党不重启庆历新政,尔等有何方法能够对抗新党。” 一众官员顿时沉默。 大宋有两次变法,既然除了王安石的新法,那就是范仲淹的庆历新政,如今新党因为范仲淹的新法却大兴,那旧党唯有依靠范仲淹的庆历新政才能对抗新党新法。 “本相虽然是那逆子的父亲,但是逆子却更加亲近医家,如果若是尔等不支持重启庆历新政,恐怕逆子会选择让医党重启,更别说朝中还有四弟范纯粹,他也是范家之人,同样有资格重启庆历新政,到那时,恐怕旧党将再无翻身之地。”范纯礼釜底抽薪道。 一众旧党之人不由一震。 不错,朝中并非范纯礼一人才是范仲淹之后,无论是邪医范正还是范纯粹,皆有能力重启庆历新政,更别说范纯粹任职户部,更亲近新党一些,若是被新党得知重启庆历新政之事,恐怕毫不犹豫的会采用此法,将旧党赶尽杀绝。 “重启庆历新政乃是范文正的遗愿,我等定然鼎力支持!”杨畏见状带头道。 “不错,既然新党可以变法,我旧党为何不能变法?” 其他旧党官员纷纷响应道。 重启的庆历新政更加全面合理,虽然会损坏一部分官员的利益,但是也好过被新党赶尽杀绝。 而唯有利用庆历新政和新党分庭抗礼,旧党才有机会夺回更多的权力,相比于这点损失完全可以接受,更别说庆历新政的新法主要关注内政,更加对旧党的胃口。 “好,这一次,就让世人看看,我旧党也能变法成功。” 范纯礼掷地有声道。 看到如此顺利的让旧党支持重启庆历新政,范纯礼对自己儿子大为信服,更是对出自于范正之手的庆历新政的新法信心百倍。 …………………… “启禀官家,大宋变法虽有所成就,然而却仅仅涉及皮毛,治标不治本。” 垂拱殿内,范纯礼得到了旧党的支持之后,立即上书。 “治标不治本!” 新党众人见到范纯礼如此诋毁新法,不由勃然大怒。 “一派胡言,大宋推行新法以来,国泰民安,对外连连战胜西夏,国内赋税暴增,百姓安居乐业,旧党袖手旁观,竟然还诋毁新法!”看到范纯礼亲自下场攻击新法,章惇按耐不住,主动出言反驳。 “然也,新法的成就举世瞩目,天下有目共睹,容不得旧党诋毁。”蔡京怒斥道。 一众新党官员纷纷附和,准备趁机攻击范纯礼,将范纯礼一举拉下马。 杨畏毫不畏惧的反驳道:“有目共睹!以本官看,大宋对外屡战屡胜的首功当数范太丞和火药武器,赋税暴增的主要财源乃是童公公开辟的海上丝绸之路,这难道也是新法的功劳?” 新党官员顿时默然,大宋的目前的形势的确是一片大好,然而这并非是新党一家之功劳,邪医范正的医家、火药武器、还有海上丝绸之路同样功不可没。 “然也!而新法实施以来,的确取得了一定的成就,然而并非没有隐患,大宋国债不断增多就是明例。”范纯礼毫不留情面道。 章惇顿时脸色一变,范纯礼此举可以说正中新法的命门,新法取得偌大的成就是建立在大宋国债暴增的基础上。 再除去火药武器和海上丝绸之路的功劳,顿时让新党的功劳降到了最低。(本章完) 第450章 旧党杀疯了 “鞭辟入里、大快人心!” 旧党上下一脸崇拜的看着范纯礼,原本他们对范纯礼这个旧党领袖颇为不满,认为其性格太过于软弱。 而新党因为大宋形势大好,将所有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整天趾高气昂,而如今范纯礼却连开大招,打着新党毫无招架之力。 章惇气急败坏道:“新党无论如何也为大宋强大殚精竭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像尔等旧党一样尸位素餐。” 在章惇看来,旧党众人就是守旧之人,整天只会拖大宋后腿,若没有旧党,新党早就带领大宋一飞冲天,西灭西夏,北上收复燕云十六州。 范纯礼闻言傲然道:“尸位素餐?不!旧党才是大宋江山社稷的基石,不就是变法,既然新党能够变法,我旧党也能变法。” “旧党也要变法?” 章惇闻言不由一愣,不敢置信的看着范纯礼,仿佛第一次认识对方。 范正转身,向赵煦郑重一礼道:“启禀官家,微臣恳请上奏重启庆历新政,一扫我大宋顽疾。” “重启庆历新政!” 顿时满朝哗然,一个个难以置信的看着范纯礼。 赵煦意味深长的看着这一幕,想当初旧党是最为反对变法,而如今竟然主动要求变法。 “邪医范正果然名不虚传,随手一个邪方竟然让最为顽固的旧党主动变法。”赵煦心道。 只是庆历新政当年的影响实在是太大,哪怕是他也心有余悸,害怕遭来满朝百官的反对,当下,赵煦不由担心的看了最末尾的范正一眼。 范正见状,配合的点了点头,示意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赵煦这才放下心来道:“哦!范相公所说的莫非是文正公的庆历新政。” “不错!当年先父最大的遗愿就是重启庆历新政,为我大宋一扫顽疾,微臣作为子孙,自然竭力完成先祖遗愿。”范纯礼郑重点头道。 “庆历新政!” 顿时满朝百官不由哗然,要知道朝廷之上,不单单有旧党,更有新党,医党,还有一众勋贵,皇亲国戚等等。 庆历新政非但是损坏一部分人的利益,而是损坏所有官员的利益,尤其是皇亲国戚,勋贵的利益。 他们凭借家族权势和皇帝的亲戚关系,轻而易举就能占据高位,庆历新政最主要的矛头就是直指官场,这让高官和权贵嫉恨不已,百般阻挠陷害,这才让庆历新政失败。 而谁也没有想到范家之后,却始终没有忘记重启庆历新政。 “旧党疯了,竟然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蔡京心头一颤,他没有想到旧党竟然如此决绝,为了和新党竞争,竟然直接拿出了庆历新政,冒着自己利益受损也要和新党相争。 然而新党却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毕竟新党就是以变法闻名,如今旧党也要变法,新党总不能出言反对。 “就算新党不反对,恐怕那些勋贵也会坐不住的。”蔡京心中冷笑道。 “官家三思!庆历新政当年群情激奋,举朝反对,若是再度重启庆历新政,恐怕会让百官人心动荡,我大宋好不容易的建起来的优势也将会荡然无存!”果然新党众人没有出言反对,一个勋贵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出言反对。 一时之间,不少官员纷纷进言,出言反对庆历新政。 范纯礼对此情况早有预料,当下胸有成竹道:“当年的庆历新政的确太过于激进,这才遭来朝野反对。范家经过数十年的殚精竭虑,对庆历新政加以改动,如今终于让其再无缺陷。” “哦!范爱卿请说!”赵煦见状配合道。 范纯礼郑重一礼道:“老臣曾经跟随先父变法,亲历庆历新政之弊端,如今特意献出,磨勘新法、考成法、幸进必考、养廉银等法!” “磨勘新法、考成法!………………。” 随着范纯礼将新版庆历新政一一讲述,满朝百官的群情激奋渐渐平息。 新版庆历新政一出,可以说有利有弊,磨勘新法和养廉银对官员有利,毕竟随着当年的资历增加,就能三年涨一次俸禄,更别说改公田为养廉银,这都是大大提高了官员的收入。 然而考成法和幸进必考却大大损坏了官员的利益,毕竟在此之前,在大宋当官最为舒适,若是推行考成法,等于给自己加上一套枷锁,再也不可能回到之前的惬意散漫。 更别说幸进必考,原来的恩荫制度之下,但凡高官的子弟都能当官,而这一次推行幸进必考,这让所有的恩荫之人在一起竞争,高官的利益受损,而底层官员则大为兴奋,毕竟如此一来,他们的子弟的为官的机会大大增加。 “邪方,绝对是邪医范正的邪方!”章惇在心中狂吼。 幸进必考和养廉银足以拉拢大量的底层官员支持新版庆历新政,大大提好了新政的成功机会,这和当年的摊役入亩如出一辙。 蔡京眼神一转道:“启禀官家,微臣认为此法不妥磨勘新法和养廉银糜费太多,我大宋财政才刚刚好转,再给天下官员按资历增加俸禄,恐怕再度加重冗费的现象。” “蔡大人所言甚是!”新党官员纷纷附和。 毕竟大宋的财赋好转乃是新党的功劳,岂能轻易的被旧党占了便宜。 然而范纯粹却出列道:“蔡大人所言差也,我大宋和士大夫共治天下,如今我大宋财赋好转,又岂能亏待天下士大夫。” “呃!”蔡京顿时愕然。 范纯粹为了让范家的庆历新政重启,自然全力支持旧党变法,大宋和士大夫共治天下,士大夫的势力极大,哪怕是新党也不得不有所顾虑。 范纯粹话语刚落,一个勋贵直言道:“范侍郎所言甚是,以微臣看,磨勘新法和养廉银可以保留,考成法和幸进必考之法就大可不必了,一旦推行,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国将不稳呀!” “臣等赞同!” 一众大臣纷纷支持道。 看到百官表态,赵煦眉头一皱,对于范纯粹的新版庆历新政,他心中还是很是赞同,既有枣也有大棒,然而这群士大夫简直是贪得无厌,竟然想要将枣吃了,不要大棒。 范纯礼见状冷哼一声道:“尔等简直是糊涂,大宋和士大夫共治天下,匡扶天下同样也有我等士大夫的责任,无论是考成法还是幸进必考,都是为了朝廷选拔人才,不是让尔等为了自己的私利。” “本相听说京官中,一个学士的官位竟然将自己的兄弟儿子亲戚等二十人恩荫为官,长此以往,朝堂皆被不学无术之人占据,如何为国选拔栋梁之材,更别说,我大宋正面临西夏和辽国的威胁,若无栋梁之材如何才能收复燕云十六州!”范纯礼怒斥道。 这也是范正给范纯礼指的邪方,道德绑架,旧党之人最擅长道德绑架,当年他就险些被旧党道德绑架所害,深知其厉害。 如今将考成法和大宋江山稳固绑架在一起,一来可以绑架自命不凡的旧党之人,又可以让其他官员无话可说。 顿时百官纷纷低下头颅,纷纷暗骂范纯礼多管闲事。 “你就知道你范纯礼就一个儿子,老夫家中妻妾成群,儿孙众多,自然要为家族之人谋官。”不少心虚之人心中怒斥道。 果然,杨畏立即抓住机会,上言道:“微臣弹劾龙图阁大学士胡宗回,妄负圣恩,任人唯亲,以权谋私,在任龙图阁大学士期间,将自己的兄弟子孙二十余不学无术之人,全部恩荫为官!” “微臣弹劾………………。” 其他旧党之人纷纷弹劾一些极为过分,以权谋私的乱用恩荫制度的官吏。 龙图阁大学士闻言不由一颤,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成了旧党变法的祭旗之人,然而他却无从辩驳,毕竟他家族恩荫二十余人乃是铁证。 同时更没有人为胡宗回求情,不患寡而患不均,你胡宗回仗着自己是龙图阁大学士,直接占用了二十个恩荫名额,很显然侵占了其他官员的利益。 “微臣请罪!” 胡宗回无奈之下,只得向赵煦请罪。 “好,连堂堂龙图阁大学士就如此,可想其他官员又如何!朝廷恩准恩荫制度乃是给尔等的天下士大夫的福利,而不是为某一人之利,以朕看,幸进必考此乃良策,既保留了对士大夫的福利,又能为国家选拔人才。”赵煦暴怒道。 难怪大宋积贫积弱,都是这些蛀虫导致,赵煦此刻深刻认识到,推行新版庆历新政迫在眉睫。 “官家英明!” 旧党上下纷纷恭维道。 “胡爱卿为国操劳一生,劳苦功劳,朕特许其以功抵过,降集贤殿修撰之位退休。”范正大手一挥道。 胡宗回闻言顿时如同被抽掉了脊骨,瘫在那里,他乃是龙图阁大学士,乃是大宋最高一级的官员,如今被罢官强制退休不说,还要降到了集贤殿修撰,待遇可以说连降数级。 更甚者,自己的家族兄弟子孙恩荫为官,恐怕也会全部罢免,而集贤殿修撰退休,其家族最多有一个恩荫的名额,这一次,胡家彻底败落了。 看到胡宗回凄惨的下场,其他官员对其并不怜悯,毕竟胡宗回为官之时太过于刚愎自用。 而范正同样也是心中冷笑,胡宗回这个典型乃是他为父亲范纯礼提供的,前世胡宗回知熙河路,遇到了羌人叛乱,竟然强令种朴出征,结果导致种朴中伏而亡,随后又坐视平民而亡,让西北局势陷入危机。 此人打仗不行,外行领导内行,行事冷酷无情,抢功又争先恐后,可以说是无能大宋士大夫的典型代表。 为了让先祖的庆历新政重启,对于那胡宗回祭旗,范正没有一点心理压力。 赵煦环视百官,冷声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尔等乃是大宋的百官,就要大公无私,为大宋未来而考虑,而不是为了个人私利!” “臣等谨听圣训!” 百官纷纷俯首道。 赵煦再度道:“庆历新政乃是良策,当年仁宗期间,范相公敏锐的察觉到大宋的弊端,特意献上庆历新政,然而却被像胡宗回这样的自私自利之人所阻挠,否则仁宗之时推行庆历新政,哪里还有后来的熙宁变法!” 新党上下不由心有戚戚,正是当年的庆历新政失败,才会有后来的王安石变法。 然而王安石变法为了吸取庆历新政的失败,对士大夫进行了一定的妥协,正如范纯礼所言,哪怕是新法推行的再好,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罢了,假以时日,当大宋的财富增长缓慢,大宋的弊端必将再度显现。 而唯有强力推行庆历新政,控制住士大夫这头贪婪的巨兽,才能让大宋真正走上富强。 “传令下去,由范爱卿主持,重启庆历新政。”赵煦一锤定音道。 “臣等遵命!” 范纯礼郑重一礼道。 满朝百官不由将艳羡的目光看向范纯礼,时隔数十年,庆历新政再一次重启。 而范纯礼作为范仲淹之后,亲手实现了先祖的遗愿,而范纯礼同样借助庆历新政,成为朝堂上权力最大的之人,一如之前的范仲淹、王安石、以及眼前的章惇。 新党官员见状顿时垂头丧气,他们知道新党如日中天的时代即将结束,旧党借助熙宁变法卷土重来,和新党形成了强有力的竞争。 旧党上下见状,顿时扬眉吐气。 为了和新党竞争,他们不惜损坏自己的利益,支持重启庆历新政,好在一切都没有白费,他们虽然自损一千杀敌八百,但是总算站稳了脚跟。 而赵煦看到这一幕,不禁会心一笑。 党争! 这个曾经让所有帝王都忌惮不已,唐朝后期的牛李之争更是直接导致唐朝衰弱。 而通过范正的邪方,竟然让党争成为大宋王朝强大的助力,若非是为了党争,旧党那些老顽固又岂能轻易中计,宁愿自损一千杀敌八百,也要推行新法, “以毒攻毒!” 赵煦不由想起范正的邪方,或许这才是党争真正用途。(本章完) 第451章 养廉银 “重启庆历新政!” 当朝堂的消息传开,何止是整个官场再一次炸锅,不少官员纷纷云集议论纷纷。 “庆历新政乃是旧法,我朝已经变法有成,何必多此一举!” “依我看,庆历新政不过是旧党用来抗衡新党的一个工具罢了!只是苦了我等!” ……………… 不少士大夫对此怨声载道。 相比于新法只是针对理财,庆历新政却是针对官员的权力,然而钱财仅仅是权力的附庸,失去了钱财只要大权在握,随时有翻身的机会,而失去了权力,恐怕再难有翻身的机会。 “好在范纯礼学聪明了,总结其父范仲淹的失败教训,吸取了新法变法有成的经验,重启的庆历新政还算是良策。” 也有开明的士大夫支持重启庆历新政,毕竟新法让他们钱财受损,而重启的庆历新政却让他们收入增加不少,至于考成法和幸进必考之策,更是让不少不得志的官员大为兴奋,找到了进阶之法,否则仅凭家世的话,他们根本无法拼得过高官之后。 一时之间,重启庆历新政议论纷纷,再加上旧党上下被新党压制太久了,早就憋着一肚子气,纷纷同仇敌忾,支持重启新政。 看到重启庆历新政并没有遭来满朝士大夫的群起攻之,这让范纯礼松了一口气,对范正的邪方不禁多了几分感悟。 见到此况,新党连忙聚集,开始商议对策。 “范家好算计,竟然趁机重启庆历新政!”章府内,章惇凝重道。 章惇虽然推行新法,然而新法的开创者王安石已经去世,王家第二代的领袖王雱早逝,第三代并不成器,新法大权全部落在了新党的手中。 而范家则不然,范仲淹乃是宰相,其二子范纯仁宰相之位致士,三子范纯礼还是当朝三大宰相之一,四子范纯粹更是户部侍郎,范家二代可以说人才济济。 更别说范家三代中,范正更是如日中天,乃是官家的心腹,同样也是坚定的变法派,日后封侯拜相已成定局。 范家三代中,将会出四位宰相,庆历新政的地位必将稳如泰山。 “章相公,此事新党应该如何应对?”蔡京皱眉道。 章惇皱眉道:“庆历新政哪怕改动,依旧在士大夫身上套上枷锁,旧党那群老顽固难道真的甘愿为范家做嫁衣!” 一旁的蔡卞苦笑道:“这几年,新党如日中天,对旧党压制太狠了,新旧两党早已经积怨已久,如今有了和新法的抗衡的庆历新政,如同溺水者抓住稻草一般,根本不愿意放弃。” 蔡卞虽然也是新党,但是行事极为温和,自然知道如今的新党和旧党早已经势同水火,尤其是章惇,为了报当年被贬岭南之仇,没少打压旧党之人。 蔡京皱眉道:“若是我等愿意和旧党和解呢?” 蔡卞无奈摇头道:“旧党是不会相信的。” 旧党如今找到了反击的武器,自然不愿意放下,哪怕是新党承诺放弃一部分利益,依旧无法打动旧党,毕竟他们已经受过新党攻击,怎么会因为新党轻飘飘的承诺将自己的命运放在别人的手中。 章惇苦涩道:“如今的局势恐怕也在邪医范正的预料之中,难怪他大力支持新党变法,甚至主动出邪方帮助新党成功。因为他知道新党变法成功,旧党的利益就会大损,新党旧党的矛盾就会越大,等到新党志得意满,旧党大势已去的时候,范家再顺势重启庆历新政,一切都顺理成章。” 蔡京冷哼道:“重启庆历新政虽然是范纯礼提出,然而朝中谁不知道范纯礼乃是邪医范正的傀儡罢了。” 当初范纯礼已经被朝堂排挤,主动被贬亳州为官,是邪医范正变法医家,让亳州成为新晋药都,一跃让范纯礼成为政坛明星,这才得以回到了开封,担任开封知府期间,范纯礼更是执行范正的医城之方,范正更是有范衙内之称。 甚至后来范纯礼赈灾,治理黄河,哪一个不是邪医范正在背后支持,而这一次重启庆历新政,这几条明显都是邪医范正的风格,再加上范家最激进的变法派并不是范纯礼,一直都是邪医范正。 毕竟邪医范正在高太后当政,旧党如日中天之际,就已经胆大包天变法医家,更是正面斥责范家已经忘记了范仲淹的祖训。 “既然如此,我等不如以此来弹劾邪医范正,以下犯上,祸乱朝纲!”一个新党人士献策道。 “没用的!”章惇仰天长叹道:“且不说范正乃是范仲淹之后,庆历新政原本就是范仲淹的旧法,邪医范正夙来有邪方不败的金身,我等以此弹劾,非但不会对庆历新政造成任何破坏,反而会加大重启庆历新政的可信度。” 蔡卞深深的点了点头道:“不错,而且邪医范正本就是深得官家信任,而且我等推行新法也同样是得益于邪医范正的邪方,要是这么算的话,难道我们的新法也要被废除。” “呃!” 顿时新党众人一阵无奈,他们发现新党对重启庆历新政根本无可奈何,即不想赞同,但是也找不到任何反对的理由。 “那我们难道眼睁睁的看着旧党卷土重来?”蔡京愤然道。 曾经他们利用范正的邪方,顺利推行新法,让旧党只能干瞪眼着急。 而如今他们终于体会到了当年新党的感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朝廷重启庆历新政。 “恐怕我等都中了邪医范正的计!如今为了党争,新法旧法都已经改的面目全非,这哪里还是我等当年所坚持的信念,恐怕新法旧法夹在一起,成了邪医范正的医法!”章惇感慨道。 一众新党之人不由陷入了沉思,当年为了推行新法,他们可是接受了不少邪医范正的邪方,比如说摊役入亩等等,在新法上打上了医家深深烙印,而如今的旧法何尝不是如此。 在新法的默许下,庆历新政顺利重启! 垂拱殿内。 “启禀陛下,我朝向来优待士大夫,特意设立磨勘制度,然而已经百年,磨勘制度已经百年,还需与时俱进,臣提议磨勘制度来制定官员俸禄,除了大宋规定的各级官员俸禄之外,按照为官的年限为例,每年一百文,按月发放,三年一涨,退休时按照其俸禄的百分之八十来发放。” 宰相范纯礼成为最耀眼的存在,意气风发的向百官和赵煦陈述磨勘新政。 “每年一百文!” 不少官员微微计算,大宋平均中进士的年纪是二十九岁,干到六十岁退休大约三十多年,这样算起来那就是每月多出三千文。 大宋的铜钱购买力极强,三千文钱并不多,各级官员的基本工资,再加上年龄增加的工龄工资,足以大大改善普通官员的生活水平。 “拿着新党赚来的钱,收买人心!”蔡京顿时冷哼道。 然而这样的条件在底层官员看在眼中的确是好事,然而能够进入垂拱殿的谁还在乎你那三千文钱,更让蔡京愤怒的是范纯礼趁机给官员涨俸禄,最大的底气就是新党变法成功,让大宋财政好转。 其他官员并没有太大的高兴,俸禄增加虽然是好事,然而相比于开封城价值数千贯的房价,多三贯钱的收入的确是杯水车薪,他们恐怕一辈子也无法在开封城拥有一套房产。 新党看到满朝官员兴致不高,不由冷笑,在大宋,能够决定朝政大多都在垂拱殿内,每月多几贯钱,恐怕根本无法让官员满意。 旧党官员见状,不由眉头一皱,没有想到磨勘新政已经改变了很多,并给官员增加俸禄,这些官员竟然还不配合。 见到如此,范纯礼并未慌张,因为他还有一个必杀器,那就是养廉银! “养廉银一出,一来可以让官员专心为国效劳,无需关心官员公田,既可以让官员廉洁奉公,微臣认为养廉银必须多,人数要少,只能控制七品以上要职文武主官,其养廉银是其俸禄的十倍左右!”范纯礼郑重道。 “七品以上的要职主官!” “俸禄的十倍以上!” ………………………… 范纯礼此言一出,满朝百官一片哗然,一个个震惊的看着范纯礼。 七品以上的要职主官,也就是说,在大宋只有七品县令以上才能领到养廉银,然而十倍以上的俸禄,实在是太过于恐怖,一个县令年俸百贯,单单养廉银是其十倍,那岂不是足足千贯! “这也太多了吧!” 一个县令一年就要上千贯的养廉银,那一个宰相的俸禄那岂不是高达万贯之多。 “臣等弹劾范相公假公济私,趁机敛财!其心不存!”蔡京闻言,立即趁机上奏道。 赵煦眉头一皱,养廉银是俸禄的十倍,虽然仅仅是支付县令以上的主官,然而这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其他反对庆历新政的官员也纷纷进言,弹劾范纯礼。 一时之间,范纯礼的庆历新政才刚刚推行,就遇到了最大的危机,其原因竟然是给官员的钱太多了。 “呃!”范纯礼不由一愣。 他原本以为养廉银一出,将会得到所有官员的支持,却没有想到效果截然相反。 “一个县令每年上千贯多么?要知道在医家,一个名医一年的收入就能数千贯之多,若是能够研发出新药,被医家推广,一年万贯并非虚妄,相比之下,县令的工资才不过百贯以上。” 看到父亲陷入困境,范正出言相助道。 蔡京冷声道:“我等官员,乃是钻研圣人之道,重义轻利,又岂能贪恋钱财,依我看,如今的医家已经变质了,早已经不是当初悬壶济世的医家。” 面对蔡京的职责,范正却不以为意道:“谁说行医就必须清贫,一个名医一年俸禄数千贯,那是因为他日日夜夜不停,救活无数人的报酬,无数条人命得以存活,难道不值这几千贯么?而且医者高薪,方可吸引更多的人才学医,避免庸医害人,更能避免医者贪腐,再无收取红包,吃拿卡要之事。” “而至于官员的贪腐,恐怕更加严重,民间甚至有流传,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以县令每年百贯的俸禄,恐怕不吃不喝要当一千年的知县,才能攒到吧!” “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 赵煦闻言不由一颤,十万两,那可是十万贯钱,一个县令三年竟然拥有十万雪花银,这不是赤裸裸的贪污又是什么? 满朝百官顿时难以置信的看着范正,谁也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将官员贪污的事情,竟然公然道出,而且写出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的名言,此句一出,恐怕天下官员的好日子到头了。 “官家可知,一个官员贪污十万两白银,其所造成的损失将会更多,我大宋百官俸禄虽高,然而开封城的房价高达万贯之多,很多官员单靠俸禄穷其一生恐怕也无法在开封城买房,当年苏大学士多年的俸禄积累也不够,最后还是多方筹措才在开封有了房产,这也是不少官员铤而走险,冒险贪污的原因!” 范正再度拿当年苏轼买房来举例,很多官员都心有戚戚的点了点头,开封城的房价实在是太过于恐怖了,哪怕是他们官员,恐怕也只能对其望而却步。 “养廉银虽然很多,然而以目前大宋的财政足以支撑,同时也能大大减少官员贪赃枉法带来的危害,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圣人的教诲让其不能贪官员俸禄丰厚,足以让其不想贪也不必贪,如此高新养廉!方可让大宋政通人和、百业俱兴。” “政通人和,百业俱兴!” 大宋百官对这个句话可以说如雷贯耳,这可是当年范仲淹在岳阳楼记的名言,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孙子竟然用到了给官员高薪上。 “高新养廉!” 赵煦闻言,不由微微一动,正如范正所言,如今的大宋财赋充足,发放养廉银并没有多大的负担。 而且他已经是担任了多年的帝王,自然知道官员贪腐的严重和危害,若是能够用一点点钱财就能解决官员贪腐问题,那自然再好不过。 而且大宋最为擅长用钱财解决难题,当初辽夏两国咄咄逼人,大宋就是采取岁币来解决难题,更别说如今乃是为自己的官员发放养廉银,自然并无太多的心理负担。 赵煦怦然心动之时,一直默不作声的苏颂却突然道:“范太丞未免太过乐观,医家最近在研究人性,你作为医家领袖,应该明白得寸进尺、贪得无厌同样也是人性之一,哪怕是高薪的养廉银恐怕也无法杜绝贪污。” 百官不由一愣,谁也没有想到最后对范正提出质疑的竟然是医党的领袖苏颂。(本章完) 第452章 未来的第三次变法 “人性!” 范正不由一叹,医家最近在研究人心,自然明白苏颂所言乃是至理,面对滔天巨财,恐怕没有多少人能够坚守本心。 就拿医家来说,整个医家都在实行高新养廉,然而依旧出现了医者腐败的现象。 “不错!哪怕是发放养廉银,依旧不可能杜绝官员贪腐问题!”范正点头承认道。 顿时满朝官员不由沉默,就连赵煦也不由一叹,心中对高薪养廉的政策有些动摇。 “既然没用,我大宋又何必多花这些钱,让大宋再度陷入冗费的危机。”蔡京趁机反对道。 范正反驳道:“养廉银不会杜绝官员贪腐,并非没用,至少可以很多一部分官员坚守本心,让清官占据上风,就如同人体一般,虽然有时会生病,但是身体强壮,依旧可以痊愈,而如果坐视贪官危害,让大宋贪腐成风,就会如同人体亏空,一旦病倒,再无回天之力。” 赵煦微微点头,如果能够用养廉银来保证大宋国运长远,他自然不会吝啬。 范正用人体医理来解释养廉银的作用,渐渐的说服了苏颂。 “而且对于有可能出现的贪腐问题,就如同人体偶尔生病一般,而考成法就是治病良方。”范正再度将目光投向父亲范纯礼。 “考成法!” 顿时满朝百官纷纷看向范纯礼。 范纯礼深吸一口气,郑重道:“启禀官家,老臣亲历庆历新政和熙宁变法,亲眼见证变法利弊,发现了一个最大的弊端,那就是明明在朝堂之上执行的乃是良法,一旦下达到地方就会变成害民之法。” “的确如此!” 对此,章惇深有体会的点了点头,当初的王安石变法在他看来每一条都是良法,甚至在某一州实验的时候,同样也是良法,然而推广开来到了地方竟然成为了害民之法。 范纯礼郑重道:“老臣经过多方探查,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那就是中央对地方并未做到如臂使指,造成地方脱离控制。” 苏颂讶然道:“莫非这考成法能够做到朝堂对地方如臂使指?” “不错!”范纯礼傲然道,“考成法规定,当朝堂发布政令之时,朝堂六部和御史台把所属官员应办之事,定立期限分别登记在三本账簿上,由六部和御史台按账簿登记,逐月进行检查。” “逐月进行检查!” 百官不由一阵惊呼,在以往的大宋官场,县令的任职一般是三年左右,最频繁的考核也是在一年一次的吏部评选,通常是三年任职借宿之后才会来一个大考核。 如此一来,这也造成了很多官员散漫的性格,很多政务一直拖拉,拖到事情解决,或者最后期限才会去做。 而如今突然来一个逐月进行检查,顿时让所有官员脸色一变,要是考成法实施,那他们恐怕再无好日子了,别说是游山玩水,吟诗作乐,恐怕天天要抱着被子睡在衙门里。 范纯礼点了点头道:“不错,如此一来,变法过程中,就能有效的实现考评和纠偏相结合,以三省控制六部,以六部控制地方,最终达到从朝堂到地方一体,让政令如臂使指,再也不会出现良法变成恶法的现象,就算是变法有瑕疵,也能及时的纠正,避免造成变法害民!让我大宋真正达到图强!” “不错!考成法的确是良法!” 忽然,章惇顿时狂喜道。 众人一愣,谁也没有想到和旧党不对付的章惇竟然率先支持考成法,就连新党上下也不解的看着章惇。 然而章惇却不以为意,对考成法赞不绝口,良法变成害民之法,朝堂政令,地方阴奉阳违,甚至还有官员趁机敛财,这可不仅仅是庆历新政和熙宁变法的弊端,哪怕是现在推行新法,依旧是如此现象。 章惇早就对这种现象深恶痛绝,而如今范纯礼的考成法却让他如获至宝。 一旦推行考成法,那新党的新法推行再无阻碍,世人再无理由指责新法乃是害民之法。 “此法和新法互补?”新党众人也顿时反应过来。 一旦推行考成法,那对新党来说,好处多多,足以让新法的成就更进一步。 顿时新党众人陷入了犹豫之中,一方面是考成法对新法有好处,另一方面则是这毕竟是旧党的新政,如果新党赞同就是资敌,更别说考成法太过于严苛,一月一考核的方法从他们自己私人心理也无法赞同。 “臣等反对,此法太过于严苛!”一些皇亲国戚和权贵官员则毫不犹豫的起身反对道。 毕竟他们当官是为了享受的,是为了作威作福,若是推行考成法,那他们之前悠闲的日子将会一去不复返,甚至在政绩上,他们更是一败涂地,根本不可能竞争过那些科举考试的精英人士。 不少官员见状,也纷纷上奏反对。 赵煦眉头一皱,他没有想到考成法竟然遭到如此多的官员反对。 范正见状微微一笑道:“启禀官家,微臣认为考成法一月一考核的确太过于严苛,再加上大宋地大物博,路途太过于遥远,不如改成一季度一考核,如此一来,官员也有充足的时间施政,也能兼顾朝堂效率!” “一季度一考核!” 百官微微一动,一季度那就是三个月,相比于之前的一个月一考核,三个月一次的确是宽松了不少,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范相公,依你之见呢?”赵煦询问一旁的范纯礼。 范纯礼狠狠的瞪了自己的逆子一番,这才无奈道:“微臣并无异见。” 赵煦大手一挥道:“既然如此,那就以三月为期,一季度一考核考成法!” 旧党上下自然再无反对,而新党官员却清楚考成法对执行新法有利,再加上已经从一月一考核,宽限到三月一考核,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然而苏颂却深深的看了范正一眼,同为医家领袖,苏颂又如何不清楚医家所研究的人心。 如果考成法定下一月一考核,定然会引起一众官员的反对和抵触,更甚者会决定考成法的成败,他相信精通心术的范正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而在范正的指点下,先由范纯礼提出考成法一月一考核,随后又主动将为三月一考核,足以让反对的声音降到最低。 果然,如此一来,大部分官员都保持了沉默。只有少数懒散成性的权贵官员在那反对。 然而这些权贵大多不再要职,赵煦更是清楚其散漫的性格,更加坚定了官家坚持推行考成法的信念。 “官家英明!” 苏颂带领一众官员纷纷行礼道。 在范正心术之下,原本要在大宋士大夫中引起轩然大波的考成法,竟然意外的顺利推行。 范纯礼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当年父亲范仲淹想要整顿官场,结果却找来了百官反对,自己幸好听从范正之计,否则今日恐怕难以如此顺利。 “至于幸进必考………………。” 当下,范纯礼趁机推行,幸进必考等其他新政。 这些新政可以说全无私心,再加上不少都是新法的互补,很快,就通过了朝堂的决策。 至此,庆历新政正式重启! “范家!” 满朝官员都深深的看着范家众人,谁也没有想到范家竟然再次重启庆历新政。 不同于王安石之后,王家已经后继无人,而范家则是前有范仲淹,现在有范纯礼,日后更有邪医范正,范家将会成为大宋最耀眼的家族。 当下,庆历新政正式实施! 大宋官员可以说痛并快乐着,在磨勘新政和养廉银实施中,七品以上的官员收入大幅度提升,这让很多官员,尤其是正直清廉的官员俸禄大增。 然而这些钱并非是那么好拿的,随着考成法等实施,官员的工作量也随之大幅度增加,相比于当年的庆历新政,这一次的官员并没有怨声载道。 毕竟升官发财乃是所有官员的梦想,如今他们无需贪腐就能获得不菲的钱财,考成法虽然较为繁琐,然而干得好却让他们有机会得到晋升,自然心中没有怨言。、 ……………… “好,谁能想到庆历新政竟然适合在新法之后推行?” 皇宫中!刚刚健身之后的赵煦赞不绝口道。 庆历新政推出之后,整个大宋朝堂的效率大大增加,而且官场风气大为好转,这让赵煦大为振奋。 一旁的范正擦了擦汗道:“变法也需要因地制宜,当年先祖范仲淹变法,其本意的确是好的,然而却并未顾忌当世的形势。” “此话何解?” 赵煦不解道。 范正郑重道:“仁宗时期的庆历新政出发点好,而且极具远见,然而当时大宋的形势并非危急,而庆历新政却又将矛头对准士大夫,自然会引起士大夫的反对,当年庆历新政让官员利益大损,有没有在俸禄上加以补偿,其失败恐怕是早已经注定了。” 赵煦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不错,若是当年文正公能够得到养廉银之法,或许庆历新政能够早几十年成功。” 范正叹息道:“那也未必,当年大宋财政紧张,恐怕未必能够拿出太多的养廉银,就算先祖明白相让马儿跑又要让马儿吃饱的原理,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或者先祖当年错估了士大夫的品德,认为其全部都品德高尚,会为了大宋富强而牺牲,然而先祖却不明白人性和心术,并非人人都是他这么大公无私,才华和品德并非是成正比的,否则史书上也不会有那么多贪官和奸臣了。” “才华和品德并非是成正比!” 赵煦闻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大宋的士大夫群中的确有很多品德高尚之辈,但是同样也有人渣败类,他亲政这些年可查出不少贪官污吏,每一个贪官的罪行都是罄竹难书。 “甚至正如苏相公所言,哪怕是实行了考成法,恐怕也无法杜绝贪官污吏,这就是人性。”范正再道。 “人性!以范太丞所见,那又该如何是好!”赵煦皱眉道。 范正凝重道:“以一个医者的眼光,贪官污吏如同身体上的痈疽,与其等到其痈疽毒发,不如防患于未然,忍痛提前将其割除,甚至是刮骨疗毒。” 赵煦微微一顿道:“你是说在士大夫中反腐!” 要知道大宋和士大夫共治天下,士大夫的势力极为庞大,哪怕是他作为官家行事也要慎重。 范正微微一笑道:“官家自然无需自己动手,而且目前大宋才刚刚重启庆历新政,所谓反腐恐怕是下一次变法的事情了。” “什么,大宋还要变法?” 赵煦闻言,不由惊讶的看着范正,他没有想到范正竟然还要变法。 “当然!”范正毫不犹豫道:“穷则变,变则通,大宋如今变法虽然小有成就,然而没有一种法度能够运行百年而不变,商鞅变法让大秦一统天下,然而秦始皇一统天下却不变秦制,这才二世而亡,西汉因外戚而亡,东汉因黄巾军起义而亡,隋朝因世家而亡,唐朝因武而亡,皆是因循守旧,不通变故!大宋的法度难道真的能够实行百年,打破王朝三百年命运?” 赵煦顿时陷入了沉思,何止如此,大宋的局面更不如之前的王朝,外面更有辽夏这等强敌,内部更是因文而弱,大宋多次幼帝登基,外戚势力庞大,西汉的前车之鉴未必不能重蹈覆辙。 还有开封东部的梁山水患已经初具规模,农民起义的风险依旧存在,南方的摩尼教更是信徒众多,稍不留神恐怕会是第二个黄巾军,大宋的确是有不少隐患。 范正接着道:“就比如医家,如今的医术已经和几年前大为不同,虽然医家已经能够痊愈大多数病症,但是依旧有很多病症束手无策,甚至日后还会出现一些闻所未闻的瘟疫,如果医家从此固步自封,等到新的瘟疫传来,医者必将遭到反噬!” 一旦新的瘟疫出现,医者需要直观面对瘟疫,医家若没有对应措施,恐怕第一批死亡的就是他们。 赵煦深深的看着范正一眼道:“那朕就拭目以待范太丞的第三次变法!” 范正闻言,毫不客气道:“臣定然不负重望!” 赵煦和范正对视一眼,不由会心一笑,颇有惺惺相惜之感。(本章完) 第453章 范正外放为官 未来第三次变法! 赵煦闻言,不由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原本大宋积贫积弱,经过新法变法之后,才让大宋走上富强,旧党如今又重启庆历新政,让大宋内政得以运转。 更何况两次变法都有范正的影子,要么是经过范正用医术医治的变法,要么是范正自己提出的变法,下一次变法必将是范正亲自主持,又将是何等的惊艳。 而且大宋第一次变法乃是仁宗和范仲淹主持,第二次变法乃是宋神宗和王安石变法,而他和范正这对君臣知己,他们的变法必定要超越前两次办法,让大宋一统天下。 赵煦忽然眉头一皱道:“想要主持第三次变法,范太丞那就必须为相,而为相的惟一途径,那就是从地方官做起,你目前虽然有军功,有变法太医署之功,未来想要变法,恐怕必须要走一趟地方。” 赵煦毫不讳言,范正乃是他心目中的当之无愧的宰相人选,日后如同仁宗和范仲淹,神宗和王安石,而他赵煦和范正必将成为后世君臣相得的典范。 范正对此并未惊讶,宠辱不惊道:“所以微臣今日前来,是特意向官家求官外放的,臣想去地方走一遭。” 按照前世的轨迹,赵煦在这个时间上突然驾崩,然而随着范正入宫以来,在范正的调养下,赵煦经常强身健体,再加上已经有了太子赵茂,赵煦并没有急着求子,放肆纵欲,最终坏掉了身子。 如今的赵煦虽然称不上强壮,但是也算是正常人的身体情况,并无暴毙的可能,这也是范正主动求官外放的原因,他能够在地方上积累政绩,日后入朝主持第三次变法,才能顺理成章。 “外放为官!” 赵煦心中一沉,他虽然知道早就有这么一天,但是当范正真正提出的时候,他心中有太多不舍。 从他未亲政的时候,范正就一直陪伴于他,给他出谋划策,一步步夺取政权,变法图强,击败辽夏,连灭三国,范正都居功至伟。 甚至可以说,没有范正,赵煦根本走不到如今这一步,有范正在身边,他一直顺风顺水,如今范正要外放为官,然而如今范正突然要离去,赵煦顿时有心慌的感觉。 “不错,如今朝中三党鼎力,局势稳定,新旧两党都在推行变法,国内安居乐业,外部宋辽夏三国都在变法图强,短时间内,不会再主动挑起战争,如今正是微臣外放为官的最佳时机,而且正如官家所言,微臣日后为相主持第三次变法,必将会有耀眼的履历方可!”范正正色道。 赵煦不由一叹,范正所言不虚,如今的确是范正外放为官的最佳时机。 “既然如此,不若让你担任亳州知府,正好你的官位如今也是四品,再加上亳州乃是药都因你而兴,你前往亳州担任知府正好可以一展所长。”赵煦想了想,决定将亳州知府交给范正。 毕竟若不是范正变法医家,亳州根本不可能如此辉煌,亳州乃是新晋药都,范正又是医家领袖,可以发挥范正所长,也能有光鲜的履历,为日后入朝做准备。 当然更重要的亳州和京畿路很近,只需他一纸诏令,范正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入京。 范正闻言,并没有丝毫的惊喜,反而摇了摇头道:“官家不可,亳州并不适合。” “这是为何?”赵煦皱眉道。 范正解释道:“当年家父曾任亳州知府,医家借助神医华佗之名,将亳州培养成新晋药都,从此以后,亳州的未来就已经定型了,哪怕没有范某,只要沿着药都方向前进,亳州前途无量。” “当然,如果医家没有质的飞跃,亳州的未来只能按部就班发展,不可能有质的飞跃,并不能做出多么耀眼的政绩来。”范正正色道。 “那你是如何打算的。”赵煦询问道。 范正想了想道:“其实微臣有两个选择,还请官家定夺。” “尽管直言!”赵煦饶有兴趣道,他倒要看看哪两个地方能够让范正如此看重。 范正道:“第一个地方则是松江府!” “松江府?”赵煦不由一愣,他乃是大宋的官家,对大宋的地名颇为熟悉,很快想到了松江府的位置,乃是长江口的一个州府,其地势平坦,种植棉花为主,并无其他产出,并无出彩之处,怎么会被范正如此看重。 范正解释道:“松江府位处乃是长江口,乃是长江的入海咽喉之处,而如今大宋开辟了海上丝绸之路,海运必将兴起,而松江府乃是长江和海运的交汇之处,更是东部沿海的中心位置,日后必将是天下货物的中转之地,微臣若是入主松江府,三年之内,定然能够将松江府从一个不毛之地,建设成天下第一大港。” “长江和海运交汇之处!” 赵煦当下拿出地图,仔细看了看范正的松江府的位置,不禁眼睛一亮。 正如范正所言,在此之前,松江府并无任何价值,然而海运大兴,顿时让松江府的地位暴增。 非但可以成为大宋海运的中转,更能将海运的货物沿着长江逆流而上,辐射大宋腹地,除此之外,更能沿着运河,将货物利用水运输送到大宋最精华的地段。 如果在松江府建设海港,定然能够取得扬州的地位,不!松江府还承接财源滚滚的海运,日后的前途,必将更胜扬州。 “范太丞果然有医国之才,海运才刚刚兴起,范太丞就敏锐的察觉到松江府优势。”赵煦感慨道。 若无范正的先见之明,松江府日后或许能够发展起来,恐怕将会晚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 更令赵煦惊叹的是,一旦范正将松江府从一个不毛之地,发展成为天下第一大港,必将举世震惊,日后拜相再无任何阻碍。 范正谦虚道:“微臣只不过因势利导罢了,若无官家同时下西洋开辟海上丝绸之路的先见之明,微臣就是有万般才华,也无法发挥松江府的作用。” 赵煦不由微微自得,举大宋水师之力,下西洋开辟海上丝绸之路乃是他最得意的杰作,非但让大宋享受万国来朝的荣耀,更为大宋开辟了财源,更是在宋辽对峙期间,让辽国忌惮不已。 “那另一个地方又是哪里?”赵煦好奇道。 范正道:“微臣想去的另一个地方则是杭州!” “杭州!”赵煦陷入了沉思。 杭州可是富饶之地,历来杭州皆有很多名人担任杭州知府,大名鼎鼎的白居易修建白堤,苏轼担任杭州知府的时候,也曾经修建白堤。 然而正如范正所言,如今的杭州虽然富裕,却早已经定型,如同亳州一般,做得好是应该的,并无太多出彩之处。 “暖风吹的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莫非范太丞有方法将杭州超过汴州!”赵煦惊呼道。 范正白了白眼道:“当然不可能,汴州乃是大宋的都城,更是天下的中心,除非大宋将都城迁到杭州,杭州不可能超过汴州,不过日后松江府凭借天下水运中心,在赋税上或许有机会超过汴州。” “松江府竟然有如此潜力!”赵煦怦然心动,对于范正的话他并没有怀疑,毕竟海上丝绸之路的利益实在是太大了,再加上串联整个大宋的水运,松江府的未来必将无可限量。 然而杭州又有什么吸引范正想要前往,这才是赵煦最为奇怪的地方。 赵煦问道:“那你为什么想去杭州。” 范正凝重道:“微臣想要去杭州,主要是为大宋除三害!” “除三害!”赵煦顿时眼神凝重。 范正沉声道:“第一害,则是虫害!医家已经研究出大肚病的病因,乃是血吸虫虫卵所感染,然而南方各路却以两浙一代大肚病最为严重,微臣此去杭州的首要目的就是控制血吸虫传播,为大宋治理血吸虫找到出路!” “血吸虫!” 赵煦心中一凛,他自然知道血吸虫病是何等的恐怖,而且两浙一带的大肚病的确已经达到快要失控的程度了。 “其二,则是穷害!”范正再道。 赵煦讶然道:“穷!两浙似乎并不穷吧!” 范正摇头道:“两浙的确不穷,然而仅仅限于地主和杭州一带,普通百姓并不富裕,此次童贯下西洋,从占城弄来了一年三熟的高产水稻,微臣准备在杭州一带推广,若是成功大宋可以短时间解决人口危机,也能让两浙百姓更加富裕。” “一年三熟,高产水稻!”赵煦惊呼。 南方的水热虽然充足,然而大宋的水稻通常是两年三熟,或者是一年两熟,如果真的能够推广一年三熟,那大宋水稻的产量可以凭空增加五成以上吗,那将是天大的喜事,这等功劳足以让朝野震惊。 “那第三害呢?”赵煦兴致勃勃地说道。 范正凝重道:“第三害则是摩尼教!” “摩尼教?”赵煦顿时眉头一皱,他自然知道在江浙一代流传的摩尼教,原本他并未将其放在心上,而如今范正主动提起,不由让他心中一沉。 范正冷声道:“摩尼教乃是极西之国波斯的教派,又称拜火教和明教!大唐武则天时期传入华夏,后来被唐玄宗下令禁止,从而转入民间秘密流传,而两浙一带,由于血吸虫病和百姓穷困,摩尼教又宣扬食菜事摩,宣扬素食主义,更是借助血吸虫病的危害,利用符纸和拜神代替求医,百姓信仰者数十万。” “信仰者数十万!” 赵煦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当年黄巾军三十万信徒就造成了东汉崩盘,摩尼教竟然有数十万信徒,若是登高一呼,大宋外患未除,内忧又起,恐怕生死难料。 “两浙转运使、杭州知府是吃干饭的,竟然坐视摩尼教做大,简直是渎职!”赵煦顿时暴怒道。 范正脸色沉重,他可是知道后世摩尼教在南方盛行,在北宋掀起了方腊起义,随后南宋摩尼教更是起义不断,成为两宋最大的毒瘤,这才决定提前出手解决摩尼教这个毒瘤。 “摩尼教乃是异端,行事激进,唐朝之时就屡次禁绝,朕这就下令派遣大军,前往两浙镇压摩尼教。”赵煦迫切道。 他一心想要一统天下,眼看就要等到了灭掉西夏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机会,又岂能愿意因为内患而错失良机。 范正连忙阻止道:“官家莫急,治病需要找到病源,摩尼教之所以在南方盛行,一是虫害,二是穷害,若是这两个病根不除,摩尼教将无法禁绝,甚至也会提前逼反摩尼教,让富庶的江浙一代,妄招兵灾。” 赵煦这才按耐住激动的心,当下皱眉道:“你既然想要前去杭州,莫非有解决之法?” 范正点头道:“不错!宗教蛊惑的人心,而恰好医家最近一段时间也在研究心术,医家已经查明大肚病的主因,一旦在两浙一带根治大肚病,就能避免摩尼教吸引教徒,再度引进占城水稻,让百姓富庶,再配合一定的手段,定然能够兵不血刃瓦解摩尼教的威胁。” 赵煦深吸一口气,他自然知道范正的邪方从未一败。 “松江府是为大宋求财,杭州府乃是为朝堂消除摩尼教的威胁,微臣左右为难,然而却无分身之术,还请官家定夺一地,另派贤才治理另一地。”范正请求道。 赵煦闻言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好选择的,既然两地都是你提议,那就都归你管辖。” “官家不可,微臣乃是四品官位,能够任一地知府已经是重用了,身兼两地知府。”范正连忙推脱道。 赵煦冷哼一声道:“朕自然不会让你兼任两地知府,两浙转运使对摩尼教威胁视而不见,已经是渎职,朕决定任你为两浙转运使,同时给你钦差一职,如果摩尼教提前造反,你可以凭借朕的圣旨,节制东南兵力,彻底灭掉摩尼教。 “两浙转运使!” 范正大惊,两浙转运使可是封疆大吏,足以掌控整个两浙路。(本章完) 第454章 转运使范正 在大宋乃是划分各路来管辖,而一路的最高长官就是转运使,转运使的地位极高,权利极大,足以监督一路官员,兵力甚至是财权都一手掌控,堪比封疆大吏。 如此高官无不是德高望重之人担任,而他年纪轻轻,恐怕担任两浙转运使,必将引起朝堂非议,范正自然有些心中无底。 赵煦不以为然道:“我大宋官职和品阶并不相关,多少宰相下台不也是担任知府,甚至是官职一降再降,章相公原本在岭南为一小吏,朕亲政还不是立即担任当朝宰相,你虽然任四品,但是和担任两浙转运使并无任何关系。” “呃!”范正不由愕然,因为赵煦所言不假,大宋的官职就是如此独特,从理论上来说,他虽然四品,却并不耽误他成为封疆大吏。 “而且朕任命为两浙转运使,可并不是过度崇信你,而是让对你委以重任,无论是日后堪比汴京的松江府,增产五成的水稻,还是消除摩尼教的威胁,朕全部都要。” 赵煦豪情道。 他乃是一代雄主,立志要完成超级大一统,范正早一日完成设想,就能为大宋增加大量的赋税,粮食,更能让大宋消除内患。 更别说他深知范正的才华,自然知道范正此行必将马到成功。大宋日后北伐又将多一层保障。 当然还有一个更加隐蔽的原因他没有提及,他一直奉范正为知己,两人相互扶持走到今日,若不是为了日后范正的前程,再加上如今形势稳定,他定然不会让范正离京, 既然如此,何不让范正一并在地方上建功立业,既能让松江府从一个默默无闻的下等府,成为天下海运中心,又能消灭摩尼教,消除大宋的威胁,如此功劳足以为日后范正拜相扫平任何障碍,也能让范正尽快回京。 毕竟没有范正在身边,对于完成超级大一统,他心中根本没底。 大朝会! “启禀官家,如今考成法已经下达各州各府,相信此法一出,百官行政效率大增,我大宋必将实现政通人和,百业俱兴。”垂拱殿上,范纯礼志得意满道。 “好!” 赵煦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其他百官也纷纷呈上奏折,整个大宋可以说捷报连连,再加上如今朝堂赋税充足,政务处理可以说顺利至极。 当政务处理完毕之后,百官正准备退下,赵煦此刻昂然道:“诸位爱卿且慢,朕还有一件事情宣布!” “还请官家吩咐!”百官静待道。 赵煦环视四周道:“大宋能够有今日,除了各位爱卿鼎力相助之外,还有一人居功至伟,却未得到重赏。” “有一人未得到重赏?” 百官不由一愣,不由相互对视一眼,眼神中都透露出疑惑。 “此乃臣等失职,不知官家所言何人?”范纯礼询问道。 赵煦意味深长的看了范纯礼一眼道:“此人范相公再熟悉不过了,那就是令郎范正。” “啊!正儿!”范纯礼不由一愣,皱眉看向后方的范正。 “不错!范太丞的功劳不用朕重复,想必诸位也清楚,如此大才,朕自然要加以重用!朕决定让其下方地方磨炼一番,日后再委以重任!”赵煦朗声道。 “范正的功劳!” 百官不由一叹,范正虽然年幼,其功劳恐怕比满朝任何一个都大,从龙之功,找到官家身中棉毒之功,献火药之功,灭国之功,这些年几乎大宋所有的决策都有范正的影子。 哪怕是和范正再不对付的官员,他可以反对范正的邪方,但是无法否认范正的功劳。 “下放地方?” 蔡京等人不由眼睛一亮,一直以来,范正在汴京哪怕是身为太医丞依旧任官家的贴身医官,和官家形影不离,而如今范正要下放地方,或许正是他们新党获得圣心的机会。 范纯礼也脸色一喜,他自然知道逆子的志向远大,日后必将登堂拜相,然而想要为相那就必须下放地方为官,有了治理地方的经验,日后方可为相。 朝堂上哪一位高官都是这么一路走来的,而官家说要将范正下放地方,显然也是为了重用于他。 蔡京心中一动,当即上前道:“范太丞还很年轻,日后必将是大宋栋梁之材,不若就下方一上县,任县令一职,好好磨炼。” 新党众人不由纷纷赞同,他们不介意给范正一个上县,让范正慢慢的积攒政绩,这样就可以让范正慢慢升官,日后远离朝堂,自然就和官家有了隔阂。 旧党杨畏却否决道:“不可,范太丞乃是四品官员,而县令才仅仅是七品,以范太丞之才,担任一县之令,未免大材小用了,以本官看,范太丞足以担任知府之位。” 杨畏之前虽然对范正看不顺眼,然而这一次范正主动为旧党出方,重启庆历新政让旧党挽回颓势,旧党自然要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再说杨畏所言不虚,范正之前立功太多,一个小小的县令职位,恐怕不足以服众。 “臣等以为知府最为合适!”旧党上下纷纷点头,毕竟范正乃是范纯礼的独子,不看佛面看僧面,他们也得给范正公平的待遇。 医党上下也纷纷赞同,毕竟范正乃是他们下一代领袖,范正的起点越高,日后回到朝堂的职位越高,就能带领医党发展壮大。 “非也!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若不能将一县之地治理好,日后何以治理天下。”蔡京出声反对道。 旧党两党顿时关于范正的职务争论不休,寸步不让。 赵煦见状干咳一声,童贯在一旁尖声道:“肃静!” 满朝百官顿时安静下来道:“还请官家定夺。” 赵煦环视一圈道:“范太丞有功于社稷,朕不得不赏,范太丞之才有目共睹,朕必须要重用。” 旧党见状,不由露出一丝得意,按照官家的口气,很显然是倾向于让范正担任知府。 新党不由眉头一皱,一个二十多岁的知府在大宋官场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然而赵煦接下来的话让所有人都愣在那里。 “朕决定任命范正为两浙转运使,同时任命钦差,替朕巡视东南。”赵煦的声音犹如一声惊雷,震动整个垂拱殿。 “两浙转运使!” “钦差,巡视东南一带!” …………………… 满朝百官不由愕然的看着范正和赵煦,一个二十多岁的知府已经是绝无仅有了,然而二十多岁的封疆大吏,恐怕更是闻所未闻。 虽然古代有甘罗十二岁为相,霍去病弱冠之年就已经是冠军侯,然而在保守的大宋,二十岁的封疆大吏简直是疯狂。 他们都知道官家崇信范正,却没有想到官家竟然如此崇信范正,竟然让范正直接任命为两浙转运使,还兼钦差职位,这简直是和古代奸臣误国一模一样。 “官家不可!” 当朝三大宰相不约而同出言劝阻道。 范纯礼回头怒斥范正道:“逆子,你竟然蛊惑官家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还不向官家请罪。” 任谁都知道范正才弱冠之年,就是立功再大,一个知府之位已经是极限了,而官家出乎意料的将范正封为两浙转运使,这本就不合常理。 “邪方!” “对!这等风格简直是浓浓的范正邪方的风格!” 百官一片哗然,眼神不善的盯着邪医范正。 定然是邪医范正又给官家施了邪方,才会让英明神武的官家犯下如此昏庸之事。 范正苦笑道:“父亲莫怪孩儿,孩儿此行去两浙,乃是有要事要办!不得不破例了。” “要事!再大的要事也比不上朝堂规矩!”范纯礼怒斥道。 苏颂也坚定摇头道:“不可,范太丞的任命,中书省是不会通过。” 苏颂自然知道范正乃是医党下一代领袖,然而他更是深知揠苗助长的坏处,直接让范正任命为两浙转运使,这简直是揠苗助长,苏颂反对也是出于对范正的一片维护。 看到范纯礼和苏颂坚决反对范正的任命,章惇这才微微放心,他们三人虽然相争,然而朝堂规矩却始终遵守。 然而赵煦却毫不退缩道:“此事朕一意已决,三位宰相请跟随朕来,朕会亲自解释。” 当下,赵煦带着三位宰相来到了偏殿,留下范正和满朝百官在朝堂面面相觑。 “奸臣!好你个邪医范正,竟然仗着官家崇信,如此蛊惑官家,你就不怕日后遗臭万年么?” 赵煦带着三位丞相离去之后,蔡京对着范正义正言辞怒斥道。 范正不由升起一脸古怪的表情,任谁也想不到后世被称之为六贼之首的奸相蔡京,竟然称呼他为奸臣。 “遗臭万年?” 范正冷哼一声道:“范某手中活人无数,屡立大功,谁敢说范某遗臭万年,再说,范某还未上任两浙转运使,你又如何断定范某会误国误民。” 蔡京顿时呃然。 杨畏皱眉道:“所有官员都是一步一步升上来的,此乃朝堂规矩,范太丞此举破坏朝纲,日后必将后患无穷。” 杨畏一直认为范正担任知府已经是极限了,同时也是范正帮助旧党的回报,然而他却没有想到范正的胃口竟然如此之大,竟然直接要两浙转运使职位,成为封疆大吏。 “朝堂规矩!大宋乃是官家的大宋,官家的规矩就是规矩,官家信任范某,范某定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再说,范某乃是四品官位,各地转运使中,官居四品的转运使并非没有吧!范某也并不算破坏朝堂规矩。”范正反问道。 杨畏顿时眉头一皱,大宋的确有四品的转运使,然而却没有年仅二十多岁的四品转运使,范正四品之位担任转运使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蔡京冷笑道:“范正,你莫要得意,就算官家被你蛊惑,朝堂中,三位宰相也不会同意你担任两浙转运使。” 满朝百官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别看范纯礼是范正的父亲,那范纯礼就应该更加避嫌,苏颂虽然是医党领袖,和范正关系莫深,然而苏颂为人最为公正,根本不可能同意此事。 再加上新党的章惇对范正一直不对付,更不可能给范正通融。 虽然范正所言,大宋乃是官家的大宋,官家的规矩就是规矩,然而大宋和士大夫共治天下,三位宰相同时反对,哪怕是官家也要做出让步。 很快! 三位宰相凝重的从偏殿中走了回来,一个个用莫名的眼神看着范正。 苏颂凝重的来到范正面前,沉声道:“今日中书省就会通过你的任命,三日之内,你即刻离京赴任!” “啊!” 顿时满朝百官一片哗然,不由愕然的看着苏颂。 要知道苏颂向来以公正着称,如今竟然不顾朝堂原则,同意了范正为两浙转运使的任命。 范纯礼来到范正面前,怒斥道:“逆子,你若辜负官家的期望,老子打断你的腿!” 范正顿时心中一寒,之前范纯礼多次声称要打断他的腿,范正都不以为意,而这一次,他却明白范纯礼是真的会说到做到。 “尔等妄为宰相,竟然枉顾朝堂规矩,任人唯亲!” 新党众人顿时怒斥道,在新党看来,范正乃是范纯礼的儿子,同时也是医党的下一代领袖,两位宰相定然会偏向于他。 “章相公!” 蔡京连忙看向章惇,在他看来,章惇定然不会同意范正的任命。 章惇皱眉道:“此乃官家和当朝三位宰相的共同决议,尔等只需遵守即可!” “什么?” 蔡京等人不由一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章惇也同意如此离谱的决议。 章惇却心中叹息,当他在官家那里得知理由的时候,再也无法反对。 无论是和惊出一身冷汗的摩尼教的威胁,还是打造一个天下水运中心,税收堪比汴京的松江府相比,一个小小的两浙转运使根本不值一提。 随着章惇的支持,范正担任两浙转运使的任命再无阻碍、 中书省内。 苏颂郑重在任命书上盖上大印,范正——大宋最年轻的转运使新鲜出炉。(本章完) 第455章 奸臣范正 “什么!邪医范正被封为两浙转运使!” 此消息很快从朝堂中传出,整个朝野一片哗然。 “范正不是才二十多岁,就算是借助太医寺,才不过是四品官,怎能任两浙转运使,这可是封疆大吏呀!”任何人听到这个消息,都难以置信,无他,只因为范正太过于年轻了, “依我看,定然是范正这个小人,仗着备受官家宠爱,持宠而娇求来的。” “陛下昏庸呀!竟然做出如此误国之策!” “还有范家如今重启庆历新政,权势滔天,范正此举简直是为范家招祸。” “范家乃是清流之家,怎么出了范正这个奸臣!” ………………………… 众人纷纷议论纷纷,有的痛斥赵煦昏庸,也有怒斥范家以权谋私,纵容范正这个奸臣,一时之间,范正的名声大损。 “不就是一个两浙转运使,以邪医范正的功劳,足以匹配。” 当然也有人为范正仗义执言,然而很快都被淹没在众人的讨伐声中。 面对朝野对范正的质疑,甚至更有激进的官员上书反驳,要陛下收回成命。 然而面对朝野的质疑,无论是官家或者三大宰相都没有反应,而是将一切反对声全部压下来。 毕竟范正此去两浙去做的事情太重要了,若是全部实现,非但可以让大宋消除隐患,更能让大宋更进一步,到时候,别说是当一个转运使,甚至进入朝堂六部也未必不可。 “什么,你要去两浙路。” 范府中!马氏得到这个消息,不由心头一震。 “此事官家已经在朝堂下令,三日后即可赴任!” 马氏闻言,顿时眼泪直流,范正一直跟随在他身边,范正这一次可不是出远门还会回来,而是去外地为官,这一去至少三年,更甚者三年又三年,她和儿子日后想见一面就难了。 范纯礼冷哼一声道:“哭什么哭,正儿此行乃是为国效力,乃是我范家的使命,若是不经风雨,如何才能成长。” 范纯礼宦海一生,既然也经历过任职地方,知道这是每一个官员必经之地。然而哪怕是他的官场起点也不过是七品洛阳判官起步,而范正竟然直接四品转运使,简直是云泥之别。 马氏顿时止住泪水,然而依旧抽泣不已。 范正哪里不知道马氏的心情,上前安慰道:“母亲放心,孩儿此去两浙,大约三年的时间办完事情就会回来,到时候再为母亲尽孝。” “三年!” 马氏这才心中略安。 范纯礼看向范正吩咐道:“你此去两浙,行事需要谨慎,地方不同朝堂,许多手段极为下作,最阴险的就是小吏,你莫要被手下的官员蒙蔽。” 范纯礼在地方上有过经历,自然深知底层的魑魅鬼魉的手段,朝堂上大家还遵守官场规矩,而底层官场上,很多手段都极为下作。 范正一直在开封城哪里见到过这些下作的手段,恐怕一不留神就会中计。 范正傲然道:“父亲放心,你忘了孩儿的邪医的外号,根本不惧那些魑魅鬼魉的手段。” 范纯礼训斥道:“不可大意,骄兵必败!” 范正嘿嘿一笑道:“父亲放心,孩儿知晓,孩儿此行去两浙,专门给自己出了一个邪方。” “给自己出邪方?”范纯礼不由一愣,难以置信的看着范正。 范正得意道:“孩儿自然知道轻重,早已经派人请了六个最有名的绍兴师爷,作为帮手,足以应付一切阴谋诡计!” “六个绍兴师爷!”范纯礼也不由呆住了。 要知道绍兴师爷在大宋颇有名气,很多地方官身边都有一个师爷在出谋画策,方可在当地站稳脚跟,就连范纯礼在任职地方的时候,也请了绍兴师爷帮忙处理政务。 然而范正直接一出手就是六个,而且是最有名气的绍兴师爷,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逆子!” 范纯礼怒斥一声,直接起身离开,有六个绍兴师爷相助,他说再多劝说已经是多余了。 范正顿时无言问天,自己这个父亲总爱骂他逆子,无论自己做得好还是不好。不过范正并不以为然,都将此句当成对自己的爱意。 ……………… “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 倚遍阑干,只是无情绪。人何处。连天衰草,望断归来路。” 范正回到了后院,就听到一段哀怨的诗词从房中传来,此词虽然不是千古名篇,然而句句饱含深情,让人为之触动。 范正不禁莞尔一笑,顿时明白定然是李清照得知自己要去两浙赴任,有些伤离别。 “好词,好一首《点绛唇》,就是不知此词何名?。”范正推门而入,拍手叫好道。 李清照抬头看了范正一眼,冷哼一声,扭过身子根本不回话。 范正来到李清照身边,从身后将其抱住,感受着李清照惊人柔软的腰肢,在其耳边轻声道:“以为夫看,此词不若叫《点绛唇·闺思》如何?” “闺思!” 李清照大羞,顿时明白范正从诗词中,窥探到她的心思。 “哼!你升任转运使,能够一展抱负,此乃大好事,可是三日内就去赴任,未免太急了吧!你走后,你让妾身和直儿怎么办?”李清照幽怨道。 她和范正情深义重,自从结婚后一直在一起,而范正三日内赴任两浙转运使,一去至少三年,这自然让李清照大为不舍。 “怎么办?自然要跟随为夫一起去两浙!”范正道。 “妾身也去?” 李清照惊喜道。 范正点头道:“那是自然!你乃是正妻,自然要跟随本官一起赴任。” 李清照皱眉道:“可是妾身听说,官员赴任的传统都不带家眷。” 范正道:“那是因为很多官员不带正妻,是让其操持家族,而且人家都是带妾室前往,本相公又没有纳妾,不带上正妻,这三年怎么过?” “又没正行,谁要和你一起去两浙。”李清照顿时脸色一羞,心中却是极为甜蜜。 范正在一旁蛊惑道:“你确定不去,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杭之地那可是风景如胜,尤其是杭州西湖,那更是引人入胜,还有八月十五贯钱塘江大潮………………。” 范正将两浙一带的风景名胜一一道来,顿时让李清照眼睛一亮,不禁怦然心动。 李清照本就喜爱出游,否则也不会对范正寄情于山水的邪方趋之若鹜,而且苏杭一带的美景早已经是天下皆知,她也是早有耳闻。 “再说,如果本官孤身上任,那些底下阿谀奉承的官员看到本官孤单寂寞,定然会奉上美女来蛊惑本清官,尤其是扬州瘦马听说更是美妙绝伦,万一本官守不住本心,该怎么办?”范正色眯眯的说道。 “呸!怪不得整个开封城都在传你是个奸臣!你果然是一个贪财好色的奸臣!不行,本小姐要亲自跟你去江浙,防止你腐化!”李清照冷哼娇嗔道。 范正抱着李清照的娇躯,嘿嘿一笑道:“这你不懂,本相公可不是奸臣,而是忠臣,然而要想作为忠臣,单纯的清官是斗不过那些奸臣的,唯有比那些奸臣更奸,比贪官更加狡猾,才能斗得过他们,还我大宋一个朗朗乾坤。” 李清照听着范正的歪理邪说,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毕竟范正所说的貌似也有道理。 就在李清照恍惚之下,身体的衣物竟然很快脱落,直到感觉到一阵冰凉,这才猛然察觉。 “你这个奸臣!竟然还色胆包天,还敢强抢良家妇女!”李清照怒斥道。 看到李清照还演上了,范正顿时兴致勃发,嘿嘿一笑道:“小娘子,你就从了我吧!跟了本官,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当下,范正犹如饿狼一般扑了上去,一夜红烛无眠…………。 第二天,范正恋恋不舍的走出范府,为了回报范正带她去赴任,李清照不但玩起了角色扮演,还对他极尽逢迎,若非时间紧急,他不介意再做几天贪财好色奸臣。 “恭喜范太丞!” “不!恭喜范转运使!” 当范正来到太医寺中,立即得到太医寺一众医者的恭维。 一众医者心中振奋,范正乃是医家的领袖,其成就越高,医家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再则范正直接一跃成为封疆大吏,担任两浙转运使,很显然是简在帝心,这对医家来说,自然是大好事。 范正摆摆手道:“官位越大,责任越大,此次范某担任两浙转运使,可是肩负控制血吸虫的重任!此事需要医家全力以赴!” “控制血吸虫!” 一众医者不由一凛,医家已经研究出大肚病的原因,而且通过显微镜已经观测到血吸虫,然而两浙地区的血吸虫病却依旧失控。 “悬壶济世乃是医家的职责,南方百姓深受大肚病之苦,我等医者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范太丞尽管直言,一声令下,医家必定云集响应。”钱乙凝重道。 “还请范太丞吩咐!” 一众医者踊跃道。 范正点了点头道:“其一,想要控制大肚病,那就必须检查血吸虫,我需要抽调两浙周边数路的医者,携带显微镜进入两浙,给两浙所有百姓检测,彻底摸清两浙百姓血吸虫感染人数。” “乱世用重典,两浙的大肚病几近失控,的确需要用猛药!”钱乙郑重点头道。 一众医者眼神凝重,明白范正此举乃是将大肚病当成瘟疫一般对待,如同当年天花一般。 不过让一众医者安心的是,大肚病乃是通过粪口传播,他们只需要注意防护,并无感染和生命之忧。 范正安排好医家支援两浙地区的事宜,这才前往下一站,大宋皇家银行。 他若想在两浙一带有所作为,根本离不开钱,而大宋皇家银行则是最佳选择。 “什么?五百万贯的飞钱!” 皇家银行的大掌柜闻言惊呼道。 范正点了点头道:“范某可不是为了私事,而是为了大宋,并且得到了官家的批准!” 当下,范正将赵煦的旨意拿了出来,皇家银行的大掌柜乃是官家真正的心腹,当下无奈的点了点头,毕竟以皇家银行两万万贯的体量,拿出百万贯的飞钱并无多大的困难。 “官家拿出五百万贯的钱财,竟然只是为了长江口的一大片空地,这要是传出去,必将一片哗然。”大掌柜苦笑道。 范正傲然道:“非但如此,皇家银行还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在黄浦江边,修建一座分行!以备日后所需。” “这是为何?还请范太丞指点一二!”皇家银行大掌柜讶然道。 范正微微一笑道:“此事等你看到最新一期的邸报就明白了!” “邸报?”皇家银行大掌柜不由一愣。 如今的随着印刷术的进步,礼部掌控的邸报已经变成了一日一刊,早就成为天下百姓了解天下大事最重要的途径。 就在范正离开皇家银行的时候,整个礼部同时慌作一团。 “启禀尚书大人,此乃范太丞给你的信件!” 礼部中,一个官员给苏轼奉上密信。 “范正!” 苏轼闻言一愣,他自然知道范正这些天引起的风波,几乎所有人都在骂范正持宠而娇,是仗着崇信蒙蔽官家的奸臣。 然而以苏轼对范正的理解,他很清楚绝对没有如此简单,这其中必有秘密。 当下,苏轼好奇的打开密信,大眼一扫,顿时豁然而起。 “皇家银行授信五百万贯,将松江府的一个小渔村打造成天下水运中心!” “医家调集天下医者抗击大肚病疫情!” 看着手中的密信,苏轼终于明白了,赵煦为何会不顾朝堂反对,不顾官场规矩让范正一跃成为两浙转运使。 “来人,快将最近一期的邸报头条换掉!”苏轼激动道。 “啊!可是邸报的头条已经定下来。”一个礼部官员不解道。 “无论是定的什么,远没有这两条重要,快去!”苏轼将密信交给下属。 下属一看,顿时豁然一惊,顿时明白这两条信息的爆炸性,当下匆匆离去。(本章完) 第456章 范正下江南 时间紧迫,只有三天时间,离开皇家银行,范正直奔皇城而去。 “原来是范转运使登门,还真是蓬荜生辉。”申王府内,传来申王赵佖热情的声音。 如今的申王拥有大宋最大的养猪场,更是借助为天下百姓医治夜盲症的理由,堂而皇之的经商,百官却无话可说,可以说日进斗金,日子过得极为舒坦。 而如今赵佖直接称呼范正为转运使,很显然也是听到了范正的传言。 范正摆摆手道:“申王殿下就别寒碜范某了,范某现在都被传成官家身边的奸臣了,我现在害怕申王殿下该不会如同八贤王一样,手握金锏,上打昏君下打奸臣呢?” 赵佖哈哈一笑道:“范太丞说笑了,皇兄变法图强,自然不是昏君,范兄亲自为赵佖开出皇子养猪的邪方,本王可是亲自见识了范兄的本领,自然明白,范正绝非奸臣,皇兄让你担任两浙转运使,定然是有重任在身。” 赵佖和范正亲自接触过,自然明白范正的邪方有多么神奇,哪怕再古怪的事情发生在范正身上,他都不以为奇。 范正感激道:“多谢申王殿下信任,范某今日前来是来求援的。” “哦!”赵佖不由一奇,“这天下还有难倒范太丞之事。” 范正直言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两浙一带除了大肚病盛行之外,还有夜盲症也不见减少,如今申王殿下的猪场已经让开封附近的百姓再无夜盲症之害,范某想邀请申王殿下派遣得力人手,前往两浙一带开办猪场。” “去两浙一带开办猪场?” 申王心中一动,他早已经因为皇子养猪的邪方赚的盆满钵满,然而碍于皇子的身份,只能在开封周边,眼下已经到了瓶颈,去两浙办猪场未必不是一条出路。 “范兄开口,本王自然无不应允,范兄放心,本王将会如同开封城一样,低价卖猪,让两浙一带百姓再无夜盲症之忧。”赵佖郑重道。 “微臣代两浙百姓多谢申王殿下。”范正郑重一礼道。 送走范正之后,申王赵佖回到王府,偏房中,迎面走出一个熟悉的之人,此人正是端王赵佶。 他刚才正在申王府,之前和范正因为李师师和王冼的事情闹得颇为不快,赵佶根本不愿意见范正,这才躲在旁边偷听,正好听到这一幕。 “王兄,为何要答应范正,此去两浙不远千里,路途遥远不说,修建猪场,还要为了医家低价卖猪,这岂不是得不偿失。”赵佶大为不满道。 赵佖摇了摇头道:“王弟有所不知,皇子养猪的邪方就是范正为本王说出,如今本王眼疾已经尽去,自然要对范太丞报恩。” “报恩?” 赵佶不由冷笑道:“范正不过用轻飘飘的一句话,而王兄恐怕要付出万贯的钱财,这恩情未免太贵了。” 赵佖摇头道:“非也,此去未免是范正占本王的便宜,甚至有可能是本王占范正的便宜。两浙乃是富裕之地,若是能够在两浙一带大量养猪,短期内或许投资巨大,长久看其中的收益定然不菲!” “更何况皇兄派遣邪医范正前往两浙路,定然有要事,再加上邪医范正的本事,此事必定稳赚不赔。” 赵佶却不以为然道:“什么要事,依我看,定然是皇兄昏庸,太过于崇信范正这个奸臣罢了!” 赵佖闻言,顿时怒斥道:“王弟莫要胡言,皇兄英明神武,无需你我质疑,日后你定然知晓皇兄今日决策的英明!” 赵佖对范正信心十足,毕竟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透露着不合理,更别说三位宰相都已经默认,他相信这一次,必有蹊跷。 ………… 范正离开申王府,顺势进入皇宫拜见赵煦! 作为官员,每一个官员外放为官,都需要拜谢官家提拔之恩! “臣范正参见官家!”御花园中,范正在童贯的指引下,来到了范正身旁。 “哦!原来是大奸臣范正来了。” 看到范正到来,赵煦打趣道。 范正苦笑道:“官家莫要调侃微臣,微臣要是奸臣,那官家岂不是昏君了。” 赵煦哈哈一笑道:“你我君臣一个是昏君一个是奸臣,那岂不是相得益彰。” 君臣二人相互打趣,不由会心一笑。 “官家,微臣今日是来辞行的。”范正忽然正色道。 顿时周围的气氛凝固,赵煦心中一叹,知道到了即将分别的时刻。 “此去可曾准备周全!”赵煦郑重道。 赵煦乃是一代雄主,很快将愁绪抛之脑海,毕竟范正此行的任务极为重要。 “官家放心,此行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范正道。 “东风?”赵煦不由一愣。 范正嘿嘿一笑道:“东风那就是童公公麾下的下西洋舰队,若是松江府将会是大宋水军和舰队总部,微臣将会大事可期。” “童贯,你怎么看!”赵煦看向一旁的童贯。 童贯毫不犹豫道:“松江府乃是大宋海域的中心,更是长江和大海交汇之处,足以联通大宋大部分水路,其作为水军总部,自然是最佳选择。” “多谢童公公相助。”范正拱手道。 童贯摇头道:“范太丞言重了,是范太丞慧眼识珠,发现了宝地。” 赵煦摆了摆手道:“好了,莫要再相互吹捧,尔等二人都是朕的肱股之臣,理应相互协助。” “臣等遵旨!” 范正和童贯二人异口同声道。 第三天匆匆而至,而今日正是范正离京赴任之日。 “孩儿告辞!” 东城门外,范正带着李清照、范直,辞别范纯礼和马氏,正式踏上了赴任之旅。 范正刚刚离开开封城,新一期的邸报竟然就已经在开封城刊发。 “天大的财富!” “滔天的富贵,不愧是邪医范正!” …………………… 一声声惊呼在开封城内响起,无数商贾争先恐后的看着手中的邸报,激动不已。 “什么富贵?那奸臣范正贪污了?” 一个书生不解道。 一个商贾看了其一眼,冷哼一声道:“贪污,邪医范正掌控整个医家,挥挥手就能日进斗金,还用得着贪污?” 书生不由一滞,不得不说,这个商贾所言不虚,邪医范正想要钱财,单单一个酒精配方就能成为大宋首富。 “就算不贪污,他也是蛊惑官家为自己求官的奸臣!”书生硬着脖子道。 商贾冷哼一声道:“奸臣,邪医范正若是奸臣,那天下就没有能臣了,邪医范正赴任两浙转运使,第一把火,就要将松江府设置市舶司,联接海运和河运,成为天下水运中心,从此以后,松江府一飞冲天,成为天下商贸重心,这难道不是泼天富贵么?” “天下水运中心!” 书生不由一愣,当下拿起邸报,只见范正为了明了,直接在邸报上印上了水运图,将松江府的优势直截了当的展示出来。 “西洋南洋东洋的货物皆在此转运,长江出海口、更能串联大运河,哪怕书生不懂时政,在清晰明了的水运图上,一眼就能看出松江府正是处于天下水运中心。 “而且据说邪医范正此行还足足带了五百万贯的飞钱,用来建设松江府,这一次,松江府想不富就难!”一个个开封百姓艳羡道。 “一个小小不毛之地,经过范正的慧眼,日后必将一飞冲天!” …………………… 一众商贾议论纷纷,顿时怦然心动。 “一派胡言,因为邪医范正一个设想,在出海口凭空建造一城,如此劳民伤财,邪医范正还不是误国误民的奸臣?”书生硬着头皮道。 “哼!邪医范正邪方从未一败,当年其主张下西洋,开辟海上丝绸之路不同样也是质疑声一片,如今下西洋为大宋带回多少财源?松江府不过是下西洋的一环罢了,断无失败的可能。”一个商贾信誓旦旦的说道。 “如今松江府的长江口一片荒芜,可是百废俱兴,遍地黄金,我等何不抢占先机,必将有一番成就!” “同去,同去!” 不少不得志之人怦然心动,一方面邪医范正可是拿着真金白银的五百万贯飞钱前往,二来他们的确看好松江府得天独厚的海运优势。 更别说邪医范正邪方不败的金身不破,这让无数人纷纷怦然心动,他们若是能够在松江府占据先机,未来未尝不能成就万贯家财。 “就是,范太丞此物还要根治两浙地区爆发的大肚病瘟疫,医家已经下令周边各路医者前去支援,恐怕这才是官家任命邪医范正为两浙转运使的原因。” “然也,按照惯例,疫情期间,医家可是全面接管,当年的洛阳就是如此,想必这一次的两浙路也是如此。 而随着邸报的不断刊发,范正原本的奸臣的名号顿时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声声惊叹。 而如今的范正自然不知道自己的风评已经变了,如今他正带着妻子李清照赶路。 “相公,两浙乃是长江以南,而我们怎么从东城门出发!”李清照看着马车一路向东,不禁疑惑道。 范正解释道:“而且为夫此去要将松江府建设成一个天下水运中心,大运河则是其中重要的一环,所以为夫决定乘坐舟船。” “天下水运中心!” 李清照顿时满脸崇拜,她就知道丈夫此去前往江浙一带绝不是朝野传言作为奸臣向官家求官,一旦天下水运中心建成,其功绩担任两浙转运使可以说是顺理成章。 “更别说此去两浙路途遥远,乘坐马车太过于麻烦,夫人和直儿太过于劳累,从汴河出发,沿着京杭大运河前往两浙地区,如此一来顺流而下,足以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两浙路!” 这个时代的马车太慢,也容易被天气所影响,更别说还要经常住宿之类,颇为麻烦。 而乘坐舟船赶往江浙,衣食住行都可以在船上,而且顺利而下,根本不用停顿,虽然达不到千里江陵一日还的恐怖速度,但是日行三百里却是轻轻松松,可比马车的速度快得多。 正说着,马车停下,来到了汴河边的一个码头, 只见码头上,一个庞大的神舟正在码头上等待,正是范正前往江浙一带的座驾。 范正带着妻儿以及一众随从登上舟船,很快,舟船启动。 舟船颇大,大运河水势平稳,舟船之上如履平地,而且速度上却并不慢。 “夫君英明!” 李清照抱着直儿开心道,这不同于她在汴河上游划的蚱蜢舟,而是能够长途运输的神舟,她也是第一次坐上如此大船,感到格外的新奇。 范正感叹道:“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教多。” “此乃唐朝诗人,皮日休的诗词,若无隋亡之事,隋炀帝的功绩恐怕真的堪比大禹。”李清照熟读诗词,张口道。 范正点头道:“舟船所载的货物极多,顺水可以借助水流,逆水可以借助风势或者明轮船撸。为夫当年提议下西洋,开辟海上丝绸之路就是得益于大运河的思路。” “而且河运还有河宽和水深的限制,海运则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足以让船只的形状再无限制,日后必将会出现更大的船只,海运将会爆发更大的潜力,松江府作为天下海运中心,天下船只皆来往于此,货物在此周转,日后必将天下巨富之地,谁也无法阻止。” 李清照一脸崇拜道:“到那时,妾身倒要看天下谁还说相公是奸臣。” 范正嘿嘿一笑道:“我怎么记得昨天有人一直在喊范某奸臣。” 李清照顿时羞红了脸,呸了范正一口。 范正顿时哈哈一笑,后世李清照被迫南渡,一路上风餐露宿,受尽了磨难,最后也落得晚年凄凉。 而这一次,李清照南渡已经是大不同了,乘坐大运河最大的龙舟,更是成为两浙转运使的夫人,可以说风光无限。 这一次,他不但要改变大宋的命运,更要改变自己所爱之人的命运,不会让后世的屈辱重演。(本章完) 第457章 筑巢引凤 由于黄河已经成为地上河,大运河的水流方向就被黄河分成两段,黄河以南大运河是向南流,大运河以北,黄河是向北流。 范正乘坐神舟,沿着大运河顺流南下,不过十余日,就已经到达了长江口。 “这就是长江?” 李清照乘坐龙舟上,看着宽阔的长江江面,不由为之震惊,长江就如此之宽广,这里的船只也要比运河上的船只更大,那所谓的大海又该如何宽广,海船又该如何雄伟,难怪相公会如此重视水运。 “不错,这就是长江!” 范正激动道,过了长江,距离两浙路就到了。 与此同时,范正担任两浙转运使的消息,早就在两浙路传开,引起了轩然大波。 “什么?陛下竟然如此昏庸,竟然任用邪医范正这个奸臣!” 杭州知府谭洪冷哼道。 “知府大人慎言,邸报已经传来,官家任命范正为两浙转运使,一来是将松江府打造成天下海运中心,二来,则是治理日渐严重的大肚病疫情!”一旁的官员提醒道。 谭洪冷哼道:“苏湖熟天下足,此乃天下皆知,湖州和苏州两府乃是江南产量中心,我杭州更是和苏湖不相上下,两浙一带本就是天下重地,邪医范正不过二十多岁,虽有几分急智,然而连担任一县之令的经验都没有,如何能够统治两浙之地。” 谭洪心中对范正颇为看不惯,这一次,两浙转运使被调离,按照惯例本应该由杭州当地知府接任,而最有机会的那就是杭州知府谭洪。 如今却突然空降一个邪医范正担任两浙转运使,自然让谭洪的美梦落空,他已经五十七岁了,若不能在六十岁之前升任转运使,恐怕只能退休,而每年上千贯的养廉银将彻底和他无缘了。 而范正一个毛头小子,仗着官家的崇信,竟然鸠占鹊巢,堵住了他升官的途径,这怎么让他甘心。 “知府大人放心,邪医范正毕竟是一个毛头小子,哪里知道官场的规矩,如今其乃奸臣,两浙官员定然会让其好看。”一个下官冷笑道。 大宋官场都自诩是清流,自然看不上范正这个奸臣,更别说将范正逼走,他们都有机会担任两浙转运使。 “好,要不了多久,我就让邪医范正灰溜溜的从两浙路离开。”谭洪冷笑道。 ……………… 苏州长江南岸,范正终于到了两浙路,只要从苏州上岸,他就要正式上任了。 “我等见过转运使大人!” 一座小舟划了过来,六个师爷登上了范正的神舟。 “尔等免礼!”范正抬手道。 “谢转运使大人!”一众绍兴师爷感慨的看着范正年轻的脸庞,能够成为绍兴师爷大多都是科考的失意者,而范正年纪轻轻就能担任两浙转运使,官运如此亨通,乃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同时他们心潮澎湃,范正如此年轻就达到如此高的位置,再加上深受官家崇信,若是跟随邪医范正,未尝不是他们的机会。 “范某知道自己经验不足,日后的政务还需要拜托诸位。”范正郑重道。 绍兴师爷中,为首的一人郑重道:“转运使大人放心,有我等在,保证不会让大人受到任何蒙蔽。” 范正深深的看了此人,此人乃是他专门点名的师爷,名为包康,不错,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包拯之后,乃是日后方腊的军师。 包康乃是包拯的五世孙,早就没有恩荫的名额,包康多次科举未中,只能担任师爷。 范正让此人担任军师,一来是借用包拯的名声和包康嫉恶如仇的性格,整顿两浙官场,二来是拯救包康,免得日后其再跟随摩尼教起义,让包家名声尽毁。 当然包康的能力同样不俗,从小心怀异志,若非李清照编撰《陈世美》的曲剧,让包家名声大噪,范正可能还请不动包康。 “本官刚刚上任,以尔等来说,本官应该从何处入手。”范正不动声色道。 包康等一众师爷心中一凛,顿时明白范正的考校来了。 一个年老的师爷袁生拱手道:“大人刚刚上任转运使,不若船只不停,乘坐龙舟沿着运河继续南下,直接奔赴杭州,掌控两浙大权,再一展宏图。” “袁师爷此言大善!” 其他师爷纷纷点头,这的确是最稳妥的方法。 包康却摇了摇头道:“此法虽然稳妥,然而却并非最佳,要知道两浙官员对转运使大人颇为不满,转运使大人若是直接奔赴杭州,恐怕会陷入被动。” “那以包大人之策呢?”范正询问道。 以前都是他给赵煦出策,而如今有六个师爷给他出谋画策,这感觉别提有多么省心。 包康想了想道:“既然一定要赴任,大人何不从松江府登陆赴任?” “松江府登陆赴任?这是为何?” 范正不由眼神一闪,连忙问道。 包康傲然道:“大人过于年轻,骤然担任转运使必然会有两浙官员不服,苏州和湖州杭州还是两浙最为富庶之地,是最有机会担任两浙转运使之人,然而松江府则不然,其毗邻大海,土地贫瘠还多受灾害,松江知府排名最为靠后,所以此人对大人并无太大的敌意。” 范正心中一动微微点头。 “而且范太丞提出要将松江府建成天下水运中心,一旦功成,松江府必将水涨船高,从两排名最低的知府,一跃成为两浙之首,这对松江知府来说,乃是根本无法拒绝的诱惑,也就是说,如今的松江知府已经大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经过包康的分析,其他五个师爷也纷纷被说服,从松江府开始赴任,虽然路途较远,然而好处却颇多,让范正收复松江知府,在两浙初步站稳脚跟。 “好,那就从松江府登陆!” 范正一锤定音道。 当下,范正的神舟立即启程,向松江府而去。 “什么!转运使的大人并没有登陆,而是扬帆去了松江府!” 当苏州知府得知范正的行程之后,不由大惊。 苏州乃是范正的老家,当年范仲淹担任苏州知府的时候,曾经在苏州置办千亩良田,组建义庄,而且苏州乃是历代转运使登陆上任的第一站。 而这一次,范正却反其道而行之,竟然选择最为贫瘠的松江府作为登陆的第一站。这怎么不让他多想。 “莫非邪医范正已经察觉两浙官场的异常!”苏州知府心中疑惑道。 一旁的师爷苦笑道:“启禀大人,据说邪医范正一下子雇了六个绍兴师爷,其中一个还是江浙一带最为名气的包康!” “包康,包拯之后?”苏州知府眼神一闪道。 很显然,他也听说过包康的名号。 一旁的师爷点了点头道:“邪医范正如此行事,很显然是早有防备,邪医范正乃是官家的红人,父亲更是当朝宰相,苏州又是范氏义庄所在,知府大人又何必跟随谭洪恶了邪医范正。”一旁的师爷苦口婆心道。 苏州知府顿时陷入了犹豫,当下冷哼道:“那就要看邪医范正的本事,若是其真的是草包,那本知府不介意争一争这个转运使之位。” 神舟顺流而下,不到一日的时间,就已经到达了黄浦江。 “夫君,松江府到了!” 随着李清照惊喜的呼声,范正走出船舱,看到自己的神舟座驾停在宽阔的河面上。 “这里就是黄浦江?” 看着面前一望无际的平原和滩涂地,范正回想起两岸的高楼大厦,心中不由有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转运使大人英明!黄浦江水深江宽,又毗邻长江水势平缓,的确是天然的优良港口。”包康上岸探查归来,顿时激动道。 这个时代,海船的规模并未太大,长江水流较大,如果是汛期水势太大,并非优良港口。 而作为长江最后一个支流的黄浦江则是最佳的港口,非但水量充沛,水深河宽,而且水流平缓,乃是天然的避风港。 “范大人英明!” 其他师爷也纷纷恭维道。 在此之前,他们还对松江府成为天下海运中心心存疑虑,而亲眼看到黄浦江的优势之后,再结合邸报上的天下水运图,顿时激动不已,这的确是天选之地。 “只是,此地太过于荒凉,想要完成大人的设想,还需大量的资金。”一个善于理财的师爷皱眉道。 眼前的黄浦江两岸,乃是一片不毛之地,想要成为天下水运中心,那所需的钱财恐怕将会是一笔天文数字。 范正摆摆手道:“无妨,本官此行带了五百万贯的飞钱,而且很快天下商人就给我们送钱。” 一众师爷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一旦黄浦江口成为天下水运中心,定然会吸引天下商贾前来,到时候这里必将日进斗金。 “相信要不了多久,此地将会拔地而起,出现一座崭新的城池,一个商人的城池。”包康感慨道。 “我朝毕竟是依文治国,此地若是一个商人为主的城池,恐怕日后会被人非议!”年老的师爷皱眉道。 其他师爷也纷纷点头,他们都是读了一辈子圣贤书,虽然没有考上科举,但是却对商人很是抵触。 包康闻言不以为然道:“那又如何?只要能够给朝堂带来赋税,包某不相信朝廷会舍弃这块肥肉!” 范正点了点头道:“包大人所言有理,此地日后必将聚集大宋和海外商旅,为大宋提供源源不断的赋税,日后朝野无论对其如何不满,也不会将其舍弃。” 其他师爷也不由眉头一皱道:“可是如此一来,这种不满将会转移到大人身上,长久以来,对大人不利。” 这一次,就连包康也不禁眉头一皱,他们作为师爷,首先要考虑的乃是东家的仕途。 范正摆摆手道:“所以该避嫌的还是要避嫌,此地毗邻大海,日后必将是商人之都,范某决定将此地单独建城,名为商海城!” “商海城?” 一众师爷微微一叹,范正此名的确是名副其实,然而其名字中蕴含商人之海的意识,恐怕日后必将会被人弹劾。 “当然为了避嫌,范某决定使用谐音,称其为上海城!”范正话语一转道。 “上海城!” 一众师爷眼睛一亮,不禁拍手叫好,如此一来,既有谐音,又能规避日后的麻烦。 范正继续道:“而且日后此地乃是是商人之都,必将日进斗金,而且是寸土寸金,朝廷毕竟投入了五百万贯的飞钱,自然要让朝廷得到回报,本官决定让上海城最精华的土地全部收归国有,日后朝廷只需要每年收租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范正自然明白日后上海城的重要性,一旦海运大爆发,此地的地价必将暴涨,与其便宜了商人,还不如趁此机会,将这块肥肉收为国有。 包康击节称叹道:“大人英明,日后上海城的地价必定堪比汴京,单单港口的租金就是一笔天文数字,更重要的是这笔钱并非是一次性的,而是每年都有,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朝廷上下,拿着大人创下的海量钱财,自然无人胆敢因此诘难大人。” 汴京城的房价乃是天下之最,一个稍大一点宅院就高达数千贯钱,一些占地颇多的豪宅更是价值万贯,日后上海城发展起来,定然和汴京不相上下,朝堂掌控如此多最精华的土地,其价值恐怕将会远超朝廷投入的这五百万贯。 范正摆摆手道:“范某此举也是迫不得已,毕竟此地乃是不毛之地,若是商贾前来,见状定然大失所望,不得已,范某只能采取筑巢引凤之计,先将上海城和码头建起,既可以让商人减少负担,又能让上海城以最快的速度建起。” 俗话说,栽下梧桐树,引得凤凰来,然而栽种梧桐树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成长,范正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 按照大宋的规矩,他担任两浙转运使最多三年的时间,想要让上海城慢慢发展,根本不太可能,唯有提前采取筑巢引凤之策,连凤巢都提前修建好。 如此既让上海城以最快的速度发展,又能为日后布局,为朝廷增加大笔钱财。 “筑巢引凤之计!” 一众师爷心服口服道,邪医范正的名号果然绝非浪得虚名,如此奇计让他们心服口服。(本章完) 第458章 正式赴任 第二日。 当得知新任的转运使乘坐的神舟从松江府的黄浦江登陆的消息,松江知府刘道全闻讯大惊,当下放下所有政务,快马加鞭连夜匆匆赶来。 “卑职参见转运使大人!”刘道全恭敬道。 作为官员并不害怕上级视察,然而他们最害怕的乃是上级突击检查,一旦发现问题根本没有补救的机会。 “刘大人无需多礼,本官前来乃是视察上海城的选址。”范正摆了摆手道。 松江知府刘道全能够在最短的时间赶来,其态度已经说明一切,范正自然也会以礼相待。 “上海城?”刘道全不由一愣。 一旁的包康立即上前为其解释。 刘道全激动道:“范大人所提议的将松江府建成天下水运中心的设想,简直是神来之笔,松江府乃是海运和河运交汇处,一旦上海城建成,必将会惊艳天下。” 对于刘道全来说,他和范正的立场一致,一旦松江府成为天下水运中心,他这个排名最靠后的知府将会一跃成为两浙之首,再也不用看苏杭两地的脸色了。 一旁的包康见到刘道全的表现和自己的所料丝毫不差,当下得意点头,当下将范正关于筑巢引凤的计划一一道来。 “筑巢引凤!” “五百万贯飞钱?” 刘道全闻讯,不由呼吸一滞,有如此巨财,松江府必将一飞冲天,而他也会水涨船高。 “松江府虽然不如苏州和湖州杭州三府,但也算是鱼米之乡,黄浦江两岸的土地皆有主,恐怕…………。”刘道全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不由眉头一皱道。 想要在黄浦江旁建造一座城池,所需要的土地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更别说这些土地都是有主的土地,想要征收如此多的土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不小心就会引起民怨,恐怕好事会变成坏事。 范正想了想道:“如今朝堂推行养廉银,官员的原本的公田已经不需要了,你负责去找这些土地的主人,他们若是想要田地,那就用朝廷的公田来给其置换,如果想要钱财,本官可以按照高出市价五成的价格购买。” “知府大人仁义!” 刘道全松了一口气道,他害怕范正一意孤行,想要强征村民土地,引起民变,而范正给出两个选择都很公平,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作为知府,他的养廉银颇为丰厚,自然看不上繁琐的公田收入,再加上官员的公田大多都是肥沃之地,用这些公田来为地主置换,定然极为顺利,更别说还有钱财置换这一选择,定然顺利极多。” “此乃上海城的图纸,先按照第一期范围征收土地的事情,此事务必要加快!”范正当下将一张图纸交给刘道全。 这是范正按照后世上海的大致记忆规划出来,虽然有些出入,但是相差不大。 刘道全看到手中的城池图纸,不禁微微点头,此城的布局颇为合理,让他不由眼睛一亮。 “此城设计精巧,怎么没有城墙?” 刘道全看着图纸大为不解,要知道大宋每一个城池都有城墙保护,而上海城将会成为天下水运中心,地位重要无比,岂能不需城墙保护。” 范正解释道:“本官虽然拥有五百万贯的飞钱,然而凭空修建一座城池靡费颇多,自然好钢用在刀刃上,优先建设码头和街道,根本顾不上城墙。” “可是天下哪一次建新城,不都是先修建城墙?”刘道全苦笑道。 范正道:“大都无城墙,日后的上海城乃是汇聚天下商旅和水运,其人口和规模必定会日渐扩大,假以时日,必将是大宋首屈一指的大城,提前修建城墙反而是一种束缚,弊大于利,所以本官决定上海城不修城墙。” “不修城墙?”刘道全张口结舌,天下哪怕是一个村庄都会修建成寨,而上海城将会建成天下首屈一指的大城,必将能够超过苏杭,堪比汴京,竟然是天下第一座不修城墙的城池。 然而他仔细想了想,却不禁被范正所说服,毕竟正如范正所言,五百万贯虽然多,但是相比于修建一座新城依旧是不够用,更别说,此城日后还需要继续扩张,不修城墙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转运使大人睿智,提前修建城墙如同作茧自缚,还会徒耗民力财力。”包康赞叹道。 城墙修大了,靡费太多,修小了,日后还要拆除,白白浪费钱财,还不如将有限的财力全力投入城池修建。 等到日后上海城陷入了瓶颈或者是有钱了,再想修也不迟。 “上海城毗邻大海,而我大宋水师天下无敌,上海并无任何威胁,不修城墙并无大碍!”范正道。 “下官明白!这就去办!”当下,刘道全深吸一口气,当下带领转身离去。 他明白范正能够留在松江府的日子不多,他必须要尽快的做出一番成绩来,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然而刘道全信心十足的离去,却很快铩羽而归。 “什么,没有人愿意置换或者卖土地!”范正不可思议道。 无论是置换朝廷的公田,还是超过市价五成的收购价,都是一个公平的价格,竟然全部铩羽而归。 刘道全苦笑道:“启禀范大人,不知怎么回事,大人要在此地修建上海城的消息已经传来,很多百姓都认为自己手中的土地必将暴涨,都不愿意放弃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哼!这定然有小人从中作梗!”包康冷笑道。 他们的价格很是公道,再加上刚刚到达此地,土地即将暴涨的消息就已经传开,这显然有人在暗中挑拨。 范正眉头一皱,他知道两浙一带的官员对自己担任转运使不满,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来了一个下马威。 “我等要见转运使大人!” 就在此刻,岸边突然传来一阵高呼声! “这群刁民!”刘道全脸色一变,心中知道定然是两岸的百姓闹了起来。 “乃是下官管教无方,还请大人稍候,下官派人这就将他们赶走!” 刘道全当下起身,准备派人将这些刁民赶走。 范正摆了摆手道:“无妨,他们既然求见本官,那本官就见他们一见,看他们有什么条件?” 范正微微示意,当下派遣一艘船靠岸,将这些人接到龙舟上。 “我等参见转运使大人!” 在为首的村长面前,一众百姓战战兢兢的行礼。 “免礼!”范正摆摆手道:“本官自认为无论是换取官田还是高价收购田产,都并未亏待尔等,不知尔等为何拒绝?” 村长苦笑道:“转运使大人的条件极为优渥,然而官田虽好,但是却四处分散,一旦置换,我等村民必将分散,我等故土难离?还请转运使大人体谅!” “若是拿了钱财,我等失去了土地,必将坐吃山空,日后恐怕凄惨一生。”另一个族老更是一脸摇头道。 包康冷笑道:“什么故土难离,什么坐吃山空,不过是借口罢了,尔等定然是受人挑拨,得知范大人要建上海城,想要坐地起价罢了!” 一众村民闻言大惊,连忙低头否认道:“大人冤枉,我等生生世世都在此地,实在是故土难离,全靠土地维持生计,还请转运使大人垂怜!” “一群刁民,修建上海城乃是大宋的国策,又岂能因尔等而阻挠?尔等是认为本官奈何不了你们么?”刘道全冷喝道。 一众村民不由一颤,却依旧咬紧牙关死撑,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若是能够守住土地,那所能获得的财富实在是太大了。 范正起身看着一众村民道:“修建上海城乃是关乎天下水运,事关大宋的兴衰,自然不可能受制于尔等,所以尔等的田地是必须征收的。” 一众村民顿时脸色一变。 “不过不过尔等也算是幸运,竟然生在这福源深厚之地,此地被本官选中,你我也算是有缘,再则,尔等世世代代居住此地,若是因此将尔等迁走的确不近情理。”范正话语一转道。 “还请转运使大人垂怜!”村长连忙行礼道。 范正想了想道:“既然如此,本官就换一种征收方式,本官将会征收所有的田地,而保留尔等的村庄,日后上海城发展起来,尔等的宅地必将身价暴增,无论是租还是卖,都是将是一笔巨财!” “可是我等失去了土地………………。”一个年轻人还想再坚持。 范正摇头道:“失去了土地,你们将会获得不菲的赔偿,而且从现在起,这里将会大量修建码头,仓库,房屋,一座崭新的城池将会崛起,将会需要大量的劳力,尔等将会有做不完的工,所赚的钱财远胜于田地产出!” 年轻村民还想再争,却被村长瞪回,当下立即躬身道:“多谢转运使大人垂怜,我等定然遵守!” 作为村长,他自然知道转运使的权力多大,范正如此让步已经让他喜出望外。 且不说开封城的一处宅院足足数千贯钱,杭州苏州的宅院价格更是不菲,日后上海城发展起来,他们的宅院必将身价倍增,足以让他们受益无穷。 更别说还有如此多的工可以做,他们村的收益将会大大好转。 再加上大宋这些年变法,推行摊役入亩,这也造成田地的赋税加重,田地的价格下跌,这也让范正此策顺利推行。 “大人高明,下官佩服!” 一众村民离开之后,刘道全恭维道。 范正摆摆手道:“范某所设计的上海城,自然也要如同大海一般,有容乃大,既要吸引天下商旅客船往来,自然也能容纳下本地人,再加上如今的上海城还是一片荒芜,这些人愿意贡献一份力量,本官自然欢迎。” “大人睿智!”刘道全佩服道。 范正当下道:“日后上海城征地皆按照此模式进行,不日即将有劳力和材料进入来到此地,本官会留下一个师爷负责修建上海城。” 刘道全不由脸色一暗,邪医范正到底还是任用自己人,修建上海城。 范正继续道:“你除了负责协助之外,本官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交给你!” 刘道全心头一振,连忙道:“还请范大人吩咐!” “上海城乃是一座新城,日后潜力不可限量,而松江府的大肚病极为严重,此事不可不防,本官此次前来的另一个重任就是控制大肚病的威胁。”范正凝重道。 “大肚病!” 刘道全心中一沉,大肚病的确是松江府的一大威胁,甚至很多地方的村庄因为大肚病死伤惨重。 “本官已经从天下各地调来大量的医者负责检查和医治大肚病,然而最重要的则是消灭大肚病的宿主,钉螺!”范正凝重道。 “钉螺!” 刘道全叹息道:“钉螺遍地都是,又如何能够消灭殆尽。” 关于钉螺能够感染大肚病的信息,早就从医家传来,然而钉螺极小,而且遍地都是,根本无法灭绝。 范正冷声道:“钉螺虽然数量多,然而并非没有弱点,那就是其移动速度慢!只需要动用大量的人力,或者是使用农药也好,必须要找到钉螺并将其消灭!” “这恐怕将会靡费颇多!”刘道全震撼道。 他明白这的确能消灭钉螺,然而整个松江府的钉螺何其之多,这不但要花费诸多人力财力,恐怕更需要漫长的时间。 范正坚定道:“不用担心钱财,你只管征发群众,一条河,一块稻田也不能放过,松江府的免役钱不够,本官也会给予你钱财支持,争取三年内让大肚病得到控制,十年后松江府彻底消灭钉螺。” 刘道全对着郑重一礼道:“大人对松江府百姓如此厚爱,下官作为松江知府,实在是佩服。” 于公他乃是松江知府,理应消灭钉螺,彻底解决大肚病,更别说还有范正如此大力支持。于私,他一旦消灭钉螺,控制大肚病,定然是大功一件,日后升官也是一大资历。 “做好此事,本官不吝向官家为你请功!”范正承诺道。 “下官必定不负大人厚望。”刘道全郑重道。 安排好松江府之事,范正从黄浦江直接登陆,乘坐马车,一路向南,途径嘉兴,直接奔赴杭州,正式上任两浙转运使。(本章完) 第459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什么!邪医范正已经到达杭州府内!” 范正的马车一路南下,当过了到达杭州府范围的时候,杭州知府谭洪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算算时间,邪医范正应该已经快要到达杭州城了。”一旁的师爷低声道。 “竟然来得如此之快!”谭洪眉头紧皱道。 当他得知范正从松江府登陆的时候,就立即派人蛊惑村民为范正添乱,原本想着因此耽误范正的行程,让自己这边多一些准备,却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如此之快到来。 “大人有所不知,邪医范正计划在黄浦江口组建一座新城,非但高价收买百姓土地,承诺让当地百姓务工为生,更保留他们的村落作为条件,这才得到了当地百姓的支持。”师爷惊叹道。 邪医范正用汴京的房价作为引子,一旦新城建成,当地村落宅院定然寸土寸金,如此一来新城和村民的利益自然息息相关,当下再无人反对。 “不愧是邪医范正!”谭洪眉头一皱,对于范正能够破解他们的计策,他并没有太大的意外,真正让他皱眉的竟然是范正如此快速的到达杭州,打断了他的计划。 “大人放心,我等早安排妥当,保证万无一失!”一旁的师爷闻弦知意,当下承诺道。 “务必小心谨慎,邪医范正邪方无敌,再小心也不为过。”谭洪郑重道。 “是大人!”师爷表面应诺,心中却不以为然,在他看来,邪医范正不过是仗着官家宠爱和父亲范纯礼的庇护,才有如此虚名。 而杭州远离开封千里,没有官家和宰相的帮助,小小的邪医范正又能翻得起什么大浪。 更是听说邪医范正一下子请了六个师爷,如此行为早就成为官场笑话,让人不禁对其轻视几分。 听到师爷的承诺,谭洪这才放心,这个师爷乃是一直跟随他的绍兴师爷,行事极为严谨,自己一路高升杭州知府,其立下了汗马功劳,最受他信任。 就在此刻,一个小吏匆匆赶来禀报道:“启禀知府大人,转运使的车驾已经到达北城门十里外。” 谭洪长身而起道:“传令下去,杭州一众官员跟随本官迎接转运使大人!” 他们虽然轻视范正,想要将范正赶下台,然而范正毕竟是官家身边的红人,更是他的上司,表面上的工作自然不敢怠慢。 杭州城北城门。 谭洪带着一众官员大张旗鼓的出城迎接,顿时引起了很多百姓的注意。 “怎么如此多的官员出动!”一个杭州百姓不解道。 “这尔等就不知道了吧!据说是新任的两浙转运使上台。” “邪医范正,那可是官家的红人,据说其可是带着五百万贯的飞钱前来。” ……………… 整个杭州百姓议论纷纷。 杭州乃是天下有名的之地,就连当年苏轼也曾经在此担任知府,对于大宋名人前来杭州任官,他们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邪医范正,不过是奸臣罢了,竟然持宠而娇,让官家任命其为转运使,奸臣误国误民!”人群中,一个书生闻言怒斥道。 “汝舟兄,所言甚是,我等饱读诗书,深受圣人之道教诲,却无法入仕,他邪医范正不过是区区一个医者,就讨了官家的欢心,就因为父亲是宰相,一跃成为封疆大吏。”一旁的同窗怒斥道。 张汝舟享受着众人崇拜的眼神,看向不远处的范正座驾充满了嫉妒。 邪医范正比他年纪还小,而他还是不得志的书生,而邪医范正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封疆大吏,更是迎娶天下第一才女李清照为妻,这让他如何甘心。 听到周围书生的议论纷纷,杭州知府谭洪不由微微一笑,他故意将范正即将赴任的消息传播,重点强调范正的年轻和受官家崇信,果然激起了年轻书生的敌对,众口铄金,定然让范正名声尽毁。 等到日后范正名声尽毁,仕途不畅,他再力挽狂澜,稳住两浙路,定然能够让范正灰溜溜的离开,又能朝廷对其另眼相看,届时两浙转运使的位置非他莫属。 谭洪背后使着阴招,看到范正车驾到来,立即满脸迎了上去。 “我等参见转运使大人!” 谭洪带领一众官员纷纷上前见礼道。 “诸位大人免礼!日后都是同僚,我等还需一同为国效忠!” 范正走下马车,连忙上前道。 虽然范正表现得十分谦恭,然而其年轻的容貌和一群天命之人的官员相比,顿时如同鹤立鸡群。 不少官员不由感慨万分,自己二十多岁的还在寒窗苦读,想要求取功名,而范正已经是封疆大吏,这让人不禁激起了对众人的反感。 “大人说的是!大人深受官家崇信,大人前来两浙,定然能够让官家看到两浙百官的功劳。”谭洪阴阳怪气的说着场面话。 一旁的包康眉头一皱,他乃是官宦世家,自然明白谭洪是在给范正下马威,当下想要为范正出头。 范正抬手止住了包康,看着一众官员,冷笑道:“功劳?如今两浙之地的大肚病几乎失控,官家震怒不已,否则又岂能派范某前来,此次若是不能控制大肚病,别说是本官受罚,尔等恐怕也难辞其咎!” 谭洪对他阴阳怪气,认为他乃是靠着官家崇信才取得转运使之位,而范正却用大肚病的威胁,告诉杭州百官,他来两浙目的乃是因为两浙官员的失职,是来挽救他们的。 “大肚病!” 一众杭州官员顿时脸色一变,大肚病可不止松江府泛滥,杭州地区也颇为严重。 一旦朝廷怪罪下来,邪医范正乃是官家的亲信,自然不会受到多重的责罚,而他们则不然,恐怕一个个都难辞其咎。 如此算起来,范正将是他们的恩人。 谭洪脸色一变,他没有想到自己想要给范正一个下马威,而范正却反给杭州百官一个下马威。 “大人一路舟车劳顿,实在辛苦,我等已经在太白楼摆下了接风宴,还请大人赏脸。”谭洪转移话题道。 范正摆摆手道:“无需如此,既然杭州府百官皆在,本官正好布置一下灭钉螺任务!” “灭钉螺的任务!” 杭州百官顿时脸色一肃,他们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如此雷厉风行,竟然刚刚到达杭州城,还没有到达衙门,就已经颁发任务。 范正一挥手,包康立即奉上一个陶盘,里面堆满了小小的钉螺。 杭州百官见状不由倒退一步,他们早已经得知,大肚病的宿主就是钉螺。 范正环视四周道:“不错,钉螺就是大肚病的宿主,想要消灭的大肚病的方法,就是要让钉螺彻底消灭,从现在起,两浙路各府各县以消灭钉螺为主,灭螺有功者,本官不吝向官家请功,消极怠工者,本官绝不轻饶。” 一众百官不由心中一凛,范正恩威并施,让他们不禁为之折服,当然也有官员不以为然,他们认为,范正太过于年轻,根本坐不稳两浙转运使的位置,等过一段时间,范正灰溜溜的离开,又能奈何的了他们!” 范正哪里不知道官吏的狡诈,冷笑一声道:“医家已经调集大批的医者进入两浙路,控制大肚病乃是医家的责任,哪怕是日后本官调走,尔等灭螺进程依旧让本官了如指掌。” “啊!” 顿时一众官员失去了侥幸心理。 他们忘记了范正不单是两浙转运使,更是医家的领袖,只要有医者在两浙路,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范正的法眼。 哪怕范正日后离开,以范正乃是官家近臣的身份,也能影响他们的前途。 当下,杭州百官对范正态度大变,再也没有之前的轻视和怠慢,至少表面上保持了尊敬,毕竟范正乃是两浙转运使,真要动怒起来,就算奈何不了杭州知府谭洪,难道还能奈何不了他们这些小官。 这样的转变让谭洪心头大恨,谁也没有想到给范正的下马威并没有实现,反而被范正给杭州百官来一个下马威。 在一众官员的必恭必敬下,范正踏入了杭州城,进入了两浙转运使的衙门。 “我等参见转运使大人!” 转运使衙门,一众下属恭敬道。 范正端坐大堂,当即下达第一条政令。 “传令两浙路各府,各府配合医家,统计各府各县大肚病的人数和钉螺分布,统一部署灭螺平疫之事,若有怠慢者,严惩不贷!”范正正色道。 “是!” 转运使衙门一众官吏领命,随即立即派人通过驿站向两浙路各府各县传令。 “大人英明!大肚病苦两浙百姓久矣,如今大人到来,消灭大肚病有望,实乃是两浙百姓之福气!”包康激动道。 他乃是杭州本地人,自然明白大肚病的危害,也知道大肚病的泛滥程度。 然而历届官府根本对此不重视,后来明知大肚病乃是钉螺传播,然而却顾忌自己的政绩,不愿意花费钱财,吃力不讨好去治理大肚病。 范正点头道:“想要治理大肚病恐怕需要十余年的时间,短时间难以奏效,为了避免在治理期间再度感染,包师爷,你去印刷一些大肚病的防治方法和传播病因,务必让分发到每一个村落,以免更多的人受害。” 碍于现在技术,大肚病极难治疗,想要控制大肚病疫情,不但要主动灭螺,更要减少感染的人数。 “属下领命!”包康立即领命道。 “大人,此乃上任转运使留下的政务,还请大人过目!”很快又有吏员到来,奉上大量的公务。 范正看着面前高高摞起的公务,不禁眉头一皱,若是他自己处理这些公务,定然会焦头烂额。 好在他早有准备,除了留在黄浦江畔的师爷和前去办事的包康之外,他还有四个师爷在身旁待命。 “好了诸位,让本官见识一番绍兴师爷的本事!”范正大手一挥道。 “定然不负东家众望!”四名师爷顿时跃跃欲试。 他们都之前自认为才华被埋没,所辅助的对象也大多都是知县知府一类的,而成为转运使的师爷还是第一次,自然要加倍的努力,证明自己的价值。 在一众师爷的相助下,范正有条不紊的将转运使政务处理完成。 …………………… “知府大人!有多位绍兴师爷相助,范大人已经处理完公务,我等暗中设置的陷阱也未能幸免,都被一众师爷挑出,一一打回去。”谭洪的师爷禀报道。 范正所请的绍兴师爷都是其中翘楚,其中年老的师爷更是辅助多次官员,最为清楚底下的魑魅鬼魉。 “哼!本官果然没有看错!邪医范正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处理政务还需要多位师爷协助,简直是官员的耻辱!” 谭洪见到范正顺利过关,当下怒斥道。 师爷无奈道:“知府大人,如今范正利用大肚病让一众知县折服,又有五位师爷相助,根本无懈可击,不如我等另待良机。” 谭洪却极为不甘,如今范正才刚刚到来,根基未稳,一旦等范正坐稳了转运使的位置,日后他恐怕再无机会。 谭洪看向桌面上范正刊发的大肚病防治的方法,顿时心中一动道:“邪医范正想的太过于简单,他以为就他知道控制大肚病乃是大功一件,本官就不知道?两浙之地的钉螺何其之多,想要将其彻底消灭,花费何其之多。” 师爷眼睛一亮道:“知府大人是准备打邪医范正五百万贯的主意?” 谭洪得意道:“大宋变法将徭役改为摊役入亩,想要雇人灭螺,那就需要雇用大量的人手,以各县的免役钱根本不够,而邪医范正带来的五百万贯乃是为了修建上海城的费用,恐怕不愿拿出来,到时候…………。” “知府大人妙计!” 师爷拍手叫好。 邪医范正下令灭螺,而各地雇用人手灭螺需要钱财无数,这些都需要大量钱财,而偏偏范正手中有接近五百万贯的飞钱不愿意拿出来。 如此一来,定然会引起两地官员不满,到时候,范正必将在两浙寸步难行。(本章完) 第460章 占城稻 “启禀大人,此乃杭州各县送来的公文,各地的大肚病的情况不容乐观。”转运使衙门,杭州知府谭洪送来一份公文。 范正接过公文,看着上面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数目,不由脸色难堪。 “就连江南最富有的杭州府就如此严重的疫情,可想其他府县又将如何严重。”范正深吸一口气道。 范正对这份报告并没有质疑,毕竟这里面还有医家派出医者的签字,他之前就听说两浙路的疫情很是严重,却没有想到竟然如此泛滥,竟然连不少稻田都已经受到了威胁,要是放任下去,非但百姓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两浙路的粮食也将会被威胁。 苏湖熟天下足,一旦两浙路的稻田受到了钉螺的侵扰,那大宋的粮食供应必将受到影响。 “难怪官家冒着满朝百官的反对,坚持让范大人担任转运使,实在是高瞻远瞩!” 转运使衙门,杭州知府谭洪一脸凝重,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违心的拍着范正和赵煦的马屁。 范正并没有在意谭洪的转变,而是凝重道:“疫情最为恐怖的地方那就是其具有传染性,如今大肚病几近失控。但凡有钉螺的地方就有可能感染上大肚病,而两浙地区又多水田,再不严格控制,非但两浙路生灵涂炭,整个江南恐怕也将会成为人间炼狱。” 谭洪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他虽然对范正不满,但是对范正的医术却没有半分质疑。 “还请转运使大人吩咐,我等定然全力以赴,控制疫情!”谭洪郑重领命,控制住大肚病的疫情对他这个杭州知府来说,也是大功一件。 当然谭洪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范正越是对灭螺重视,他才能推行下一步计划。 范正意外的看了谭洪一眼,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配合,不过这正顺范正之意。 “传令下去,各府各县开始仿照松江府,从上游开始,所有出现大肚病地区的水田和溪流都必须依次展开灭螺行动。”范正下令道。 “下官遵命!”谭洪郑重道。 然而接下来谭洪的举动彻底让范正看清了其险恶用心,只见谭洪拱手道:“下官虽然有心治理疫情,然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杭州府的大肚病疫情太过于严重,几乎各县皆有分布,钉螺更是满地皆是,需要三年甚至十年才能彻底灭杀钉螺,这其中所需的钱财恐怕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先行动用各地的免役钱!” 范正郑重点头,想要控制大肚病的确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范正早就下令让其先行动用各县的免役钱。 谭洪话语一转道:“各县免役钱虽然可以支撑一段时间,然而注定是杯水车薪,幸好转运使大人带来了五百万贯的飞钱,有此巨财支援两浙各县,我等定然有信心将彻底灭杀钉螺。” “五百贯的飞钱!” 范正不由眉头一扬,深深的看了谭洪一眼,他还以为谭洪为了公事全力配合,却没有想到其竟然打起了自己五百万贯飞钱的主意。 谭洪见范正起疑心,立即义正言辞道:“事情有轻重缓急,上海城才刚刚草创,根本无需如此多的钱财,而大肚病却威胁两浙近千万的百姓生命,自然优先治理大肚病。” 范正摇了摇头道:“五百万贯的飞钱乃是建设上海城的专款,不可能另挪他用!”“ 谭洪见状立即逼迫道:“转运使大人三思呀!我大宋向来以仁治国,大人又怎能见死不救!此乃各府各县官员请求转运使大人拨款的文书,还请大人明察!” 谭洪心中冷笑,范正刚刚一来,就用大肚病威胁百姓性命的大义压制杭州百官,而如今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两浙百姓的性命和百官的文书来威胁范正。 五百万贯飞钱乃是建设上海城专业款项,范正若是不分给两浙治理大肚病,让马跑又不让马儿吃草,如此行为定然其失去杭州百官的支持。 若是范正同意出钱,而治理大肚病所需的钱财乃是一笔天文数字,五百万贯也未必够用,到时候让范正顾此失彼,同样受到朝廷责罚!而他们却可以趁机中饱私囊,将这五百万贯分割殆尽。 “道德绑架!” 范正深深的看了谭洪一眼,如此熟悉的配方,他又怎能忘记。 面对如此强势,道德绑架的借钱套路,来自后世的范正破解起来简直是得心应手。 “五百贯前乃是官家亲自批示用于建设上海城,本官就是有心挪到控制疫情也会被皇家银行拒绝,不过两浙路乃是天下富庶之地,并非没有其他办法筹集钱财。”范正诡异一笑道。 谭洪心中一动,拱手道:“还请转运使大人指点。” “谭大人可知青苗钱!”范正意味深长的问道。 谭洪心头一颤,他亲身经历过王安石变法,又岂能不知青苗钱,当年的青苗钱可是在杭州闹得天怒人怨。 当下谭洪道:“下官当然知道青苗钱,当年青苗钱乃是弊政,幸好范大人和官家慧眼识珠,降低青苗钱利率,更是允许百姓存入青苗钱,让其变成一个良策。” 范正听到谭洪的马屁,心中波澜不惊道:“青苗钱让钱多之人得到了不菲的利息,又能让缺钱的人得以应急,既然各府各县缺钱,正好皇家银行即将在上海城建立分行,让各府各县写上文书,前往分行借贷青苗钱,日后收取赋税之后再还上,如此一来,就有充足的资金治理大肚病。” 不错,范正所用的邪方,就是后世最常用的招数,让前来借钱的人去贷款,直接将其路堵死。 “让官府去借贷青苗钱!”谭洪顿时目瞪口呆,他夙来听说邪医范正爱出邪方,如今竟然让官府借贷青苗钱,简直是闻所未闻。 范正反问道:“怎么不可以,借贷可并非仅仅针对个人,还针对任何有能力还钱的机构,朝廷没钱的时候都可以发行国债,暂时渡过难关,怎么杭州府就不行?” 苏湖熟,天下足,两浙路极为富庶,就算借了足够多的钱财,日后也有能力还的上。 “可是…………。”谭洪犹豫道。 他可没有想到要杭州府借贷青苗钱,原本是想要逼着范正让出手中的五百万贯飞钱,或者是让其向朝廷请求拨款,要知道借钱是要还的,再说那可是皇家银行的钱,要是借的多了或者还不上,那可都是他们这些当官的责任。 “此乃唯一的方法,要么各县自己筹钱,要么借贷青苗钱,本官在皇家银行还有几分薄面,再加上杭州府乃是为了治理大肚病,只收尔等四分利即可!”范正朗声道。 “四分利!” 谭洪眉头一皱,四分利的确不高,然而他可以看到了各县的拨款文书,这可是一个天文数字,再加上恐怕要持续十年左右,加起来两浙路恐怕要倒欠很多钱财。 “可是如此多的钱财,各县恐怕短时间难以还上。”谭洪无奈道。 虽然两浙路乃是天下富庶之地,但是有如此沉重的利息压在头上,注定他们两浙路的官员只能过清贫的日子,再也回不到之前的潇洒。 范正见状冷笑道:“还不上,就让各府各县将这些拨款文书拿回去,重新制定灭螺计划,在各县承受范围内,借贷青苗钱!” 谭洪顿时脸色难堪,心中明白范正定然是察觉出了他的诡计,趁机将各县虚报费用全部打回。 各县想要瓜分范正手中的五百万贯钱财,自然死命的往高处报,然而要是让他们各县贷款,此事关乎他们县里的财赋,又关乎自己的前程,自然不敢肆意妄为。 再加上各县的大肚病疫情的数据在他的手中,大致花费的钱财更是心中有数,相信下一次再报上来的款项绝对不会如此离谱。 ……………… “什么,让各府各县借贷青苗钱治理大肚病!” 当这个消息传递个各县的时候,所有官员一片哗然。 好消息是他们终于有了钱财,以皇家银行充足的资金,治理大肚病并非坏事,坏消息了一旦要借贷青苗钱,杭州各县日后十年甚至是更长的时间只能勒紧裤腰带了。 “我大宋以仁为治国,尔等皆是百姓的父母官,两浙路各府各县务必要将治下的百姓生命安全当成第一要务,不可懈怠!” 范正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不久前谭洪道德绑架范正的方式,利用两浙百姓来绑架各级知府知县。 “呃!” 各县县令顿时无语,以大宋的政治生态,他们若是敢说不全力控制疫情,非但过不了百姓那一关,就连朝廷也会对其严厉追责,可以说政治生涯必将终结。 果然这一次,各县再度送来治理大肚病的公文,所需的钱财到达了一个合理的数目,更附带需要借贷的钱财,这让范正满意的点了点头。 “当下,范正立即批准,将各县需要借贷的钱财,送给了皇家银行 至于皇家银行会不会批准青苗钱,范正根本毫不怀疑。 且不说范正在皇家银行的影响力,如今皇家银行也有大量的青苗钱需要借贷,借贷普通人还有还不上钱的可能,借给两浙却不用担心、 “苏湖熟,天下足。” 两浙路乃是天下最富之地,还款能力毋庸置疑,也跑不了,乃是信用最佳的借贷人。 “简直是岂有此理!想让马儿跑还不让马儿吃草,更过分的还让我等各县背上沉重的债务!”杭州知府衙门内,谭洪怒不可遏道。 和范正又一次交锋中,他再一次落入下风,非但没有让得偿所愿,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 “知府大人莫急,邪医范正爱出邪方,此事虽然让他侥幸过关,然而其非但对两浙困境坐视不管,反而让各县背上沉重债务,早已经得罪了一众官员,相信定然会引起百官不满,这反而是大人的机会。”一旁的师爷灵机一动道。 谭洪微微点头,官员最为现实,范正一毛不拔,还让两浙背上了沉重的债务,恐怕早就引起了一众官员的不满,而他则可以趁机收拢人心。 “大人,转运使大人传来公告,要求在两浙所有公田上推广占城水稻。” 忽然一个小吏前来,送上一个公文。 “占城水稻?” 谭洪不由一愣,杭州作为沿海之地,他自然听说过占城,乃是南洋一小国,大宋明明有自己的稻种,为何要推广占城水稻。 小吏低头道:“据范太丞所言,占城水稻稻种优良,非但亩产比占城水稻,还能一年三熟。” “一年三熟?” 谭洪听到了这个消息非但没有露出一点欣喜,反而眉头一皱。 “一派胡言,众所周知,水稻大多两年三熟,最多一年两熟,天下何来一些一年三熟的水稻。”谭洪怒斥道。 一旁的师爷提醒道:“大人有所不知,这占城乃是在南洋,据说一年四季如夏,水稻的确可以达到一年三熟,更甚者能够达到一年四熟。” 如今大宋开辟海上丝绸之路,大量的船只下西洋,下南洋,自然带来了大量南洋的信息,以占城国的气候,达到一年三熟并不算什么! 谭洪冷笑道:“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这稻种在南洋或许可以达到一年三熟,然而在江浙一带,恐怕根本达不到如此,甚至还会因为水土不服,引起大面积减产,如今我两浙百姓正在抗疫,正是缺钱之时,如何去冒着风险去推广什么占城水稻,万一占城水稻水土不服,那如此巨大的损失如何来算。” 如今两浙路正处于关键时期,正是求稳的时候,占城水稻成功还好,若是失败了,公田乃是两浙路少有的财源,也将会被断绝。 一旁的师爷还要再劝,当他看到了谭洪的坚定的眼神,这才忽然明白,于公于私谭洪都不会让邪医范正的占城水稻顺利推广。 与此同时,杭州外海,一艘巨大的海船停靠在杭州湾,从南洋运来的占城稻种已经运来。(本章完) 第461章 推广占城稻 “快!将占城稻种卸下来!” 随着一声声催促声下,一个个民夫将一袋袋沉重的稻种背上岸,随即被一辆辆马车拉走。 这就是范正在专门南洋加急定的占城水稻,利用快船加急运到两浙路,总算赶在春耕之前运来。 “启禀范大人,占城稻种子都已经运来,还请大人吩咐!”包康得到消息,立即前来禀报道。 他早已经从公文得知占城稻的优势,一旦在两浙之地推广,苏湖之地的水稻一年三熟,必将会成为天下最为富庶之地。 对于范正话,他并没有怀疑,毕竟邪医范正早已经创出无数奇迹,根本不会无的放矢。 “既然占城稻稻种已经运来,而如今春耕在即,那就传令下去,让各县派人前来领取占城稻种子!” 范正满意的点了点头,占城稻乃是后世赫赫有名的稻种,后世在大宋大肆推广,如今他直接从占城运来大量的稻种,加速占城稻的推广,日后水稻产量定然暴增,定然能够让大宋国力更进一步。 然而范正的公文发出去之后,却石沉大海,眼看春耕已经到了,根本没有人来领取占城稻种子。 “启禀官家,不止是杭州城,其他各县都不愿意推广占城稻。”包康匆匆前来禀报道。 “竟然不把本官的政令放在眼中!”范正眼神一冷道,他毕竟是两浙转运使,再说朝廷已经发放了养廉银,公田不再是奉养官员,他用来推广占城稻竟然还横加阻拦。 “各县纷纷用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的观点来拒绝,认为占城稻的种子根本不适合两浙的气候,而且各地债务沉重,冒险改种占城稻损失太大!”包康低头道。 范正冷哼一声道:“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此说法并不全面,一个淮河又并非秦岭,如何能够让两岸的差异如此之大,医家最近研究生命,植物也算是生命,同样也在此列,发现橘和枳虽然是近亲,但并非同一品种!” “什么,橘和枳并非同一品种!” 包康闻言一愣,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范正,谁也没有想到这个传言千年的寓言是错误的。 “江浙之地本就是鱼米之乡,占城的水稻也是水稻,两浙的水稻同样也是水稻,二者同属于一种植物,也就是说,既然两浙能够生长水稻,那占城稻同样也能在江浙生长。”范正道。 “然而要是占城稻不能达到一年三熟呢?”包康也道出自己心中的顾虑。 范正不以为然道:“占城稻能够生长,就算达不到一年三熟,也能达到一年两熟,就算再不济,占城水稻不适应两浙气候,造成减产,那所受损的也仅仅是朝廷的公田,根本不会危及百姓,而相对于占城稻成功的巨大好处,这点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包康仔细思索,不由被说服,范正所言有理,一旦占城稻推广成功,两浙的甚至整个江南的水稻产量必将暴增,而相比于公田这点可能性极小的损失,简直是再划算不过了。 “依我看,这些公田原本是这些官员所有,如今虽然已经变法推行了养廉银,恐怕这些官员依旧将这些公田当成禁脔,想要继续占为己有,不愿让范某插手。”范正冷笑道。 包康微微一愣,未尝没有这种可能! 范正冷笑道:“朝廷既然已经发放了养廉银,公田已经失去了存在的必要,本来本官想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然这些官员连如此一点点利益都不愿意退让,更何况是为了两浙百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官公事公办。” 当下,范正大手一挥道:“来人,立即传令各县,但凡各县的无地的赤贫之户,皆可在公田分一份土地,而条件只有一个则是种植一年的占城稻。” “只要种一年占城稻就能领一份土地!” 包康不由一愣,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出如此邪方,如此一来,既让那些想要继续侵占公田的官员鸡飞蛋打,又能大力推广占城稻。 “大人英明!”包康佩服道。 …………………… “什么,将所有公田都分给赤贫之户!” 当范正将此公文发出的时候,整个杭州一片哗然。 要知道但凡能够称得上公田的大多都是上好的水田,相同品质的水田非但低价昂贵,而且有价无市,根本没有人愿意卖。 如果杭州官府想要让水田卖出,定然会引起疯抢,甚至也能卖出高价。 自从朝廷决定发放养廉银的时候,这些水田早就已经被不少大地主盯上了,只需朝廷应允,就会内外勾结将其吞并。 然而杭州上下还没有行动,竟然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邪医范正竟然将这些上好的水田无偿的分给赤贫之人。 “大人三思呀!公田分不得呀!” 杭州知府谭洪匆匆赶来,连忙劝阻道。 范正看到谭洪心中冷笑,他早已经打探清楚了,就是谭洪带头阻挠,这才让范正推广占城稻计划遇阻。 “怎么,谭知府还惦记公田那三瓜两枣,要知道朝廷的养廉银可比这多多了!”范正嘲讽道。 他对直接分官田没有一点心理负担,毕竟朝廷已经了足额的养廉银,给了百官足够的补偿,他作为转运使,分配两浙地区的公田合情合理。 谭洪苦口婆心道:“范大人有所不知,两浙地带虽然富庶,但是赤贫之户却绝不在少数,这么点官田实在是僧多粥少呀!” 公田乃是为了供养官员,虽然数量上不少,但是被庞大的赤贫之户一分,恐怕胜不了多少。 范正不以为然道:“分不多,就分少,正好本官正在推行占城稻,能够达到一年三熟,需要百姓精耕细作,哪怕是土地分的少,只要用心打理,也能让其糊口!” 占城稻一年三熟,需要大量的人力去操持,正好赤贫之户最不缺的就是人力,而且让其精耕细作,定然能够让占城稻的产量更高,只需要一年种植,让两浙百姓见识到占城稻的优势,足以顺利推广占城稻。 越早推广占城稻,多收一季的稻谷所产生的好处,远远超过这点公田的损失。 “大人不可,不患寡而患不均,大人给了这一批的赤贫之户,日后再有赤贫之户怎么办?”谭洪想了想,找到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范正毫不犹豫道:“范某仅仅是让官田分给他,而不是卖给赤贫之户,这些公田依旧是属于官府,每五年重新分一次,让已经脱贫的赤贫之户离开,原来的赤贫之户加入进来,重新分配公田。” “义庄!” 谭洪不由眉头一皱,范氏义庄就是在苏州,谭洪自然知道义庄的模式,范正所出的方法和义庄十分雷同。 “可是………………。”谭洪还想再劝。 范正幽幽的反问道:“谭知府夙来爱民如子,如今那些赤贫之户皆是家中困顿之人,知府大人该不会舍不得将公田分给他们吧!” 谭洪闻言,顿时气结。 道德绑架,又是道德绑架,他没有想到范正竟然一招两用,连续用两次道德绑架来对付他。 对于公田的用途有三种,一种是当成官员的小金库,二来就是卖给大地主,这两种无论哪一种,都能让官员获益匪浅,这也是暗中带头阻挠范正推广占城稻的原因,一旦这些公田被用来推广占城稻,那他们的计划将会破产。 而范正偏偏采用了第三种,那就是直接将这些公田分了,范正为了推广占城稻,直接将桌子掀了,谁也落不到好处,白白便宜了那些贱民。 “下官不敢,范太丞爱民如子,下官佩服!”谭洪只能俯首称臣,无奈低头。 杭州城外, 一大块上等的公田被分割成一块块一亩有余的水田,一个个衣衫褴褛的赤贫之户看着脚下的水田,一个个喜极而泣。 谭洪在一旁看到这一切,顿时心如滴血。 “范大人实乃青天大老爷呀!” 一众赤贫之户高呼道。 他们穷苦了一生,却没有一分自己的田地,更别说这样上等的水田,而如今虽然仅仅有一亩有余,却让他们倍加珍惜。 “所有公田免费发放占城稻种,若是荒废或者换种,或者转卖,一律剥夺分田的资格。” 范正郑重道。 占城稻的成长时间短,成熟时间早,若是有赤贫之户换种,定然可以一目了然的发现。 再则范正推广占城稻除了时间短,还需要高产,才能吸引更多的人种植占城稻,不少赤贫之户之所以贫穷,不是因为病,而是懒。 “啊!” 范正此言一出,顿时让不少暗中侥幸的懒汉心头一颤,他们原本想要偷懒,或者转手租给他人,自己就能躺着赚钱。 而范正此策一出,却逼着他们不得不起早贪黑的去耕种。 当下,大量的占城稻稻种分发下去,一众赤贫之户,立即热火朝天的开始劳作,这里虽然仅仅有一亩多地。 然而根据范大人所说,这可是占城稻,能够一年三熟,而且产量颇高,要是真的如此,那他们或许能够因此而翻身。 范正看着一众热火朝天的百姓,不由会心一笑。 他不惜冒着得罪官员的风险,坚持要给赤贫百姓分公田,除了要报复这些官员不作为,推广占城稻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收拢人心。 他来这里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来两浙路最重要的事情摩尼教。 摩尼教信仰吃素,又利用神法来治病,吸引了很多底层的百姓,而如今赤贫之户则是他们最忠实的信徒,范正此举乃是将他们稳固的墙角挖掉了。 “启禀大人,稻种还剩余一半有余。” 很快,包康匆匆而来,上报了一个消息,让范正眉头一皱。 有了来自后世的经验,范正自然明白占城稻定然会取得成功,自然让海船拉的越多越好。 然而谁能想到稻种分配完公田之后,却依旧还剩余如此多的稻种。 “先问问杭州各地的百姓愿不愿意种植占城稻,若有愿意,那就则将稻种平价卖给他们。”范正点头道。 “属下明白!” 包康佩服道。 当下,包康开始在杭州推广占城稻。 “占城稻?” “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南洋的占城稻又岂能在两浙种植!” 听到包康的推广,不少农户摇头道。 “就是农商乃是大事,一些来历不明的稻种又岂能胡乱种植。” “一年三到四季,这该不会是占城的阴谋吧!诸位可还记得春秋战国时期,两国范蠡用种子坑害吴国的教训!” ……………… 不少自认为有学问的地主也敬谢不敏,如果是给新任转运使面子,他们并不介意买一些占城稻当米来卖,然而范正还规定这些稻种必须耕种,日后还要检查,自然无人愿意种植占城稻。 任凭包康舌绽莲花,愿意购买占城稻的农户依旧寥寥无几,毕竟谁也不愿意让自己的田地受损失。 “属下无能,还请大人责罚!”包康一脸惭愧的归来。 “无妨,不种占城稻是他们的损失,日后有他们后悔的时候。”范正听闻以后,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 “可是还剩如此多的稻种怎么办?”包康摇头道。 他乃是包拯之后,一直忧国忧民,既然占城稻有如此好处,将剩下一半的稻种种上,足足可以节省一半推广的时间。 范正朗声道:“若有剩余,本官出钱全部买下,全部送到苏州范氏义庄,让其改种占城稻。” 范氏义庄乃是范正的后手,范氏义庄足足有一千亩地,再加上范家在苏州的影响力,足以让剩下的占城稻种全部种植。 只需种植一季节,就能让两浙百姓明白占城稻的优势,到时候,公田和范氏义庄一千亩的稻田的稻谷全部都可以当成稻种来卖,其价格自然也将会翻倍。 范正相信,今年种公田的赤贫之户,和范氏义庄必将是大发横财。 届时,那些拒绝种植占城稻的农户必将大为懊悔,不但错过发财机会,还要高价买稻种。(本章完) 第462章 科举舞弊案 西湖美景,早就在大宋闻名。 再加上一众文人对西湖的诗词加成,更让西湖举世闻名。 三月的西湖更是一年中风景最美之时,再加上两浙一代文登鼎盛,顿时吸引了很多文人材子的前来踏青。 而李清照自然格外喜欢游玩,自然也不会接受范正寄情于山水的邪方,再加上李清照更有天下第一才女的名声,当下就受到了杭州文坛的盛情邀请,前来杭州西湖参加诗会。 “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苏大学士的诗词果然名不虚传,西湖美景让清照不虚此行!” 其中最有名气自然要数苏轼的诗词,更是让西湖的名声更进一步。 西湖诗会上,李清照看着远方的西湖美景,大有不需此行的感觉。 虽然北方的美景同样不少,然而却多为粗犷一些,烟雨江南的西湖才更加符合李清照婉约诗词的意境,这让李清照对西湖更加喜爱。 “李大家所言甚是!” 一众文坛众人纷纷脸上露出一丝自得之意。 “苏大学士的西湖诗词自然是千古名篇,然而转运使大人关于西湖的诗篇却似乎有些不妥吧!”忽然一个不协调的声音响起,顿时让李清照眉头一皱。 “张汝舟,你莫要胡言。” 不少文坛心头一颤,要知道李清照可是转运使范正的妻子,张汝舟竟然当着其妻子的面前指责范正,这岂能善了。 “李大家莫怪,此乃新科进士张汝舟,乃是我杭州政坛的新星。” “谁不知道范大人的诗词个个都是千古名篇,张汝舟,还不快给李大家道歉!” ……………… 一众文坛大佬脸色大变,连忙对张汝舟呵斥道。 李清照看着面前的油头粉面的张汝舟,没来由的升起一股厌恶之情。 “怎么,这位张进士对李某夫君的诗词有何指点?”李清照冷笑道。 张汝舟闻言傲然道:“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吹的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范大人的诗词的确很好,然而却未免太看低我杭州了,竟然将我杭州贬低为温柔乡,让人意志消沉,莫非是欺我杭州无人么?” 其他文坛中人也不由一愣,他们自然知道这首诗词,虽然乍听之下,的确是千古名篇,然而结合朝堂的消息,这首诗词乃是范正为了劝谏官家所写下的,的确有将杭州贬低为温柔乡的嫌疑。 “而且范太丞年纪轻轻就蛊惑官家,借助其父亲宰相的权势,担任两浙转运使,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刚刚来两浙路,先是好大喜功,大兴土木强占民田,修建上海城,意图建立天下水运中心,随后又不管大宋和占城的气候差异,直接推广占城稻,如此献媚、又好大喜功、不顾民生的奸臣,才是我杭州的大害。”张汝舟心中嫉妒无以言表。 范正比他还年轻几岁,非但迎娶天下第一才女李清照为妻,又是官家身边的红人,父亲是当朝宰相,自己还是封疆大吏,天下的好处都被他占完了。 而他张汝舟呢?自认为才华横溢,空有一腔热血抱负,结果却屡次落第,幸好朝堂有一个规定,落第的次数达到了一定极限,可以参加恩科,进京赶考。 张汝舟就是如此幸运,他在府试屡次落第,然而却在仅有的恩科考试机会中,考中了进士。 听到张汝舟如此狂言,李清照对其的厌恶顿时达到了极点。 “张汝舟,你竟然如此出言不逊!”一旁的儒生闻言怒斥道。 张汝舟简直是作死,他非但对邪医范正出言不逊,更是直言官家和范纯礼任人唯亲。 其他书生也眉头紧皱的看着张汝舟,邪医范正那可是两浙转运使,张汝舟就不怕引火烧身么? 张汝舟傲然道:“出言不逊又如何?我乃是新科进士,就算邪医范正权势滔天,又能奈我何?” 张汝舟自认为,自己已经考上了进士,也算是士大夫行列,就算得罪了邪医范正也不用付出什么代价。 更何况,他今日踩着邪医范正扬名,痛斥邪医范正乃是奸臣,定然会得到了知府谭洪重视,日后必将官运亨通。 “一个屡次落第,靠着恩科幸进的幸运儿,竟然还敢质疑朝廷不公?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李清照怒斥道。 就在刚刚,已经有人将张汝舟的情况一一道来,这让李清照对其更加嗤之以鼻。 张汝舟更是一脸得意道:“张某在府试屡次不中,而在恩科中却能一举中了进士,何也,正是有邪医范正这样的幸进小人,破坏官场规矩,今日张某若不摇旗呐喊,来日何人为天下落第书生助威。” “好!” 张汝舟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一众书生的欢呼拥戴。 大宋以文制武,读书人众多,科举录取人数也是历朝最多,然而官位毕竟就这么多,落第的书生更是数不胜数。 张汝舟用自身的经历为佐证,一下子得到了不少郁郁不得志的书生的附和。 眼看形势即将失控,李清照不由脸色一变,她很清楚,范正的经历和张汝舟的经历简直是两个极端,今日若不能得到妥善处理,定然会让范正的名声大损,更让范正在两浙的威望尽失。 “若是夫君在此,他会怎么做!”李清照当下不禁心中思索,想要代入范正的邪方思路。 忽然李清照眼睛一亮,她想到了范正曾经的一句话,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很显然,范正如此年轻就担任封疆大吏,早就引起了不少书生的不满,而经过张汝舟的挑拨,更是让杭州本地的书生义愤填膺,既然如此,那就先解决提出问题之人——张汝舟。 当下,李清照看向张汝舟道:“尔等可以因为科举落第而自暴自弃,然而却永远不能质疑夫君的才华,既然尔等自认为,自己落榜乃是科举不公,官家任人唯亲,那不知尔等有何佳作,可让李某掌掌眼!” 李清照此言一出,顿时全场寂静。 是呀! 他们可以嫉妒邪医范正年纪轻轻就登上了高位,然而谁也无法否认邪医范正的才华,且不说邪医范正和李清照一首首千古名篇的和诗,就是眼前的这首讽刺杭州乃是温柔乡,不思进取的诗词,他们也比不上。 当下,也有杭州的书生不服气,立即奉上自己的得意之作,交到了李清照的手中。 “牵强附会!毫无韵律之美!” “句读不葺、不协音律!” “用词不当,不可读也!” “空洞至极,穷酸!” …………………… 随着李清照一番酣畅淋漓的毒舌点评,让一众杭州士子掩面而走,因为李清照的点评虽然毒辣,但是却直中要害,让他们无言以对。 随着一个个杭州士子败退,李清照来到了张汝舟面前,一脸厌恶道:“张进士自认为无法施展抱负,不知道有何佳作!” 张汝舟脸色一变,硬着头皮拿出自己的诗词。 李清照点头一看,不由眉头一皱,当众毒舌道:“用词华藻轻浮,立意空洞,毫无新意,以你这等水平不过是众人之姿,难怪过不了府试。” 张汝舟听完,顿时脸色一变,他借用范正的年龄和官位不匹配来攻击范正,然而却在诗词上无法反驳。 相比于范正的千古名篇,张汝舟的诗词的确是不堪入目。 然而张汝舟哪里肯认输,当下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夫唱妇随,堂堂大宋第一才女李清照,竟然为了自己丈夫,竟然肆意打压我杭州士子,同样也是任人唯亲。” 张汝舟气急败坏之下,竟然直接连李清照也攻击在内。 一众杭州士子看向李清照的眼神也多了多有不善,毕竟正如张汝舟所说,李清照乃是邪医范正的妻子,所谓亲亲相隐,李清照自然也向着自己的丈夫。 李清照毫不畏惧的环视四方,朗声道:“论才华,夫君的诗词足以胜过尔等,论官位,夫君更未走捷径选择恩荫,而是从太医生一步步走到现在,论功绩,夫君更是屡立功劳,官居四品得到满朝公认,从未败坏官场规矩。” 李清照将范正的履历一一摆了出来,杭州士子顿时沉默,正如李清照所说,范正除了过于年轻,其他的根本毫无破绽。 “相反,清照认为破坏官场规矩的并非是夫君,而是眼前的这位张进士,一个无能无才的善妒小人窃据了进士之位!”李清照话语一转,将矛头对准张汝舟。 “什么?李大家你这是满口胡言,假公济私,对张某打击报复。”张汝舟闻言,顿时如同踩了尾巴一般跳了起来。 一旁的文坛宿老皱眉道:“李大家,张汝舟的诗词的确不佳,更是在杭州屡次落第,然而在恩科上的确是高中进士,虽然名次最后,毕竟也最终上榜。” “然也,张某的进士乃是科举而来,不像某些人是从太医生为官,又岂能窃据高位。”张汝舟傲然道。 他乃是科举中的进士,其含金量自然非同寻常,而范正的履历虽然正规,但是毕竟是从医者转为官员,并非正经的科举出身。 哪怕是范正的诗词写得再好,也无法否认这一点。 李清照闻言,冷冷一笑道:“恩科中的进士,在清照看来,问题就出在这里!” “此言何解?”一众杭州士子眉头一皱道。 李清照盯着张汝舟道:“根据清照所知,所谓恩科乃是朝廷为了天下落榜士子的恩惠,只要是落榜多次的考生,哪怕府试没有通过,也能进京参加科举考试,而张进士所走的就是这一途径吧!” 张汝舟脸色傲然道:“不错,全赖官家恩惠,张某侥幸考中进士。” 李清照冷笑一声道:“而据李某所知,落榜多次,能够参加科举考试的大多都是头发花白的科考多年的老书生,而像张进士这样的年轻士子实在是少见!” “这是什么意思?”一众士子顿时一头雾水道。 张汝舟顿时脸色一变,对着李清照呵斥道:“李清照你莫要满嘴胡言,张某的确是筹够了落第次数,才去参加科举,这也多亏了范大人变法了科举规则,改为一年一次,张某才有这个机会!” 李清照轻蔑道:“是么?这么说来,你能中举也有夫君的功劳,而你就是这样对待恩人的。” 李清照此言可谓是诛心至极,要知道文人最为注重名声,张汝舟依靠范正变法科举才取得恩科的名额,如今却背信弃义,反而攻击恩人。 张汝舟一脸傲然道:“张某能够中进士,一方面乃是皇恩浩荡,另一方面乃是张某满腹才华,和他邪医范正没有半点干系。” 李清照见他冥顽不灵,当下再不留情道:“就算现在科举改为一年一考,你的举数也不对,李某在开封城也就是文坛中人,对于科举考试的时间和次数可以说了如指掌,而你的屡试不第,绝对达不到朝廷规定的落榜次数!” 李清照乃是少年聪慧之人,当下将历代科举的时间和次数一一道来,果然和张汝舟的落榜次数根本对不上! “妄增举数入官!”一个老书生脸色一变,霍然盯着张汝舟。 其他书生也不禁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看着张汝舟,谁也没有想到张汝舟竟然如此大胆,竟然胆敢虚报落榜次数,钻科举考试的漏洞。 要知道历朝历代,科举舞弊都是重罪,一旦查实,那可是欺君之罪。 他们跟随张汝舟斥责邪医范正破坏官场规矩,占用他们为官的机会,然而却没有想到真正破坏官场规矩的竟然张汝舟! “李清照,你乃是血口喷人!定然是对张某进行报复。”张汝舟极力狡辩道。 李清照冷笑道:“朝廷每一次科举,都有记录在案,如果你心中无鬼,自然不会惧怕朝廷严查!” 张汝舟不由一颤,顿时冷汗直流,瘫倒在地上。 一众文人见状,哪里还猜不出张汝舟定然心中有鬼。(本章完) 第463章 变法解试 “什么,科举舞弊!” 两浙转运使中,范正不由拔高声音道。 包康俯首道:“启禀大人,新进进士张汝舟在西域诗会上对大人出言不逊,被夫人当场拆穿其妄增举数入官。” 妄增举数入官和后世的十岁参加工作可谓是异曲同工,若是没人爆出自然不了了之,一旦爆出顿时引起群情激奋。 “张汝舟,妄增举数入官!” 范正不由长叹,顿时感觉命运的齿轮是何等的神奇, 前世的李清照被张汝舟骗婚,宁愿冒着入狱两年的惩罚也要举报张汝舟科举舞弊,而这一世,李清照的人生轨迹已经改变,自然没有入狱的风险。 谁也没有想到张汝舟竟然主动找死,竟然在西湖诗会上沽名钓誉,想要攻击他来博取虚名,再一次被李清照发现了科举舞弊的破绽。 一个资历颇老的师爷解释道:“我朝原本科举考试也会罢黜士子,直到仁宗朝的时候,一位名叫张元的士子出现,他原本一腔热血,想要东华门外以状元唱名,再不济也想考中进士光耀门楣,然而张元却屡次落第,却又心高气傲,在大宋不得志,一气之下投靠了西夏,一跃成为西夏的宰相,西夏能够迅速崛起,张元功不可没。” 包康点了点头道:“文人投敌的危害太大,为此朝廷专门开了一道口子,那就是让那些屡次落第次数士子达到一次的次数,可以直接进京参加科举!以免朝廷遗失贤才,也能让那些自认为怀才不遇的士子死心。” “这也就给一些士子钻空子的机会,只需要虚报自己的落榜的次数,就能越过府试,直接进京赶考!”范正心中一动,瞬间想到了此事的原由。 “然也!”包康点了点头道,“这些落榜的士子要么虚报年龄,增加科举次数,毕竟科举三年一次,时间久远的话,远离开封一带,朝廷根本难以盘查。” 范正眉头一皱道:“就算朝廷查不出来,难道当地知府难道还不知道么?” 包康苦笑道:“当地自然知道,想要虚报落榜次数,自然需要当地配合,然而虚报落榜次数并不占用当地府试的名额,舞弊之人自然也会送上重礼,还有一点是这些落榜之人,本身学问就不及,哪怕越过府试直接产于科举,中进士的机会也是微乎其微,可是谁曾想到…………。” “谁也没有想到张汝舟竟然奇迹般上了进士榜的榜尾,而且本官变法科举制度,将原本三年一次科举提前到一年一次,顿时让张汝舟的破绽放大。”范正叹息道。 包康不由感叹,他原本也是自认为怀才不遇之人,曾几何时他认为自己怀才不遇是因为像邪医范正这样的幸进小人占据了官职,却没有想到正是向张汝舟和杭州科举的腐败,才让他怀才不遇。 “不知东家准备如何处置此事?”包康忽然问道。 范正冷笑道:“既然此事已经爆出,那自然要秉公处置!查清张汝舟的科举次数,上报朝廷,夺其进士之位,交给有司处置。” “大人英明!”一众师爷同仇敌忾道。 “同时在两浙路,彻底清查妄增举数之事,所有参与的举人和官员严惩不贷!”范正大手一挥道。 包康见状大惊道:“大人三思,如此一来,大人必定会得罪整个两浙士子和官场!” 范正冷笑道:“当你发现一个蟑螂的时候,暗中早就有一窝蟑螂,妄增举数入官张汝舟不是第一个,也绝非最后一个,负责科举的官员定然也脱不了干系,唯有恢复两浙官场朗朗乾坤,就能让真正有才之人一展抱负。” 自从他上任两浙转运使之后,两浙之地的官员欺他年幼,一直阳奉阴违,让他根本无法做到令行禁止,如今他终于抓到了科举舞弊案,正好烧一下新官上任的第三把火。 “哎!” 包康不由叹息一声,他虽然也是多次落榜,自认为怀才不遇,但是也不想看到两浙官场如此动荡。 但是他也明白,科举舞弊案在任何时代都是大罪,如今已经爆出张汝舟科举舞弊案,邪医范正若是不严查,恐怕也会被朝廷劫难。 “来人,将张汝舟立即收监提审,所有科举档案全部封存!”范正一声令下。 “是!” 转运使衙门立即闻风而动,立即派出人马。 ……………… “什么,科举舞弊!” “张汝舟被李大家当众揭穿妄增举数入官!” “邪医范正下令严查,并封存了所有科举档案!” 此消息一出,立即引爆了整个两浙官场。 “张汝舟虽然是妄增举数入官,但是要是强行说是科举舞弊那就太过了,张汝舟的确是虚报了落榜次数,但是其可是在汴京考的进士,这可是实打实的真本事吧!”一个士子皱眉道。 “若非其虚报落榜次数,又岂能有资格去汴京参加科举,更谈不上考上进士吧!”一个年轻的士子愤然道。 他可是老老实实的参加科举,依旧屡次落第,看到张汝舟钻了空子,自然格外愤怒。 整个两浙地区的士子分成两派,有的支持张汝舟毕竟张汝舟没有占用两浙名额,也有主张对张汝舟严惩不贷,此举破坏了官场风气, “简直是惊天奇闻,除了张汝舟,竟然两浙竟然还有一个八岁就参加科举的神童!” 随即又传来一个震撼的消息传来,顿时让两浙士子气愤不已。 八岁就参加科举,简直是挑战人的底线,普通人八岁恐怕还在蒙学,这人已经开始虚报科举落榜了,虽然此人没有张汝舟幸运,虽然虚报最后依旧没有考上,但是其性质却极为恶劣。 随即越来越多的虚报科举落榜的士子纷纷被纠查出来,谁都知道整个两浙地区的科举彻底糜烂。 “两浙官场黑暗如斯!还请范大人还一个朗朗乾坤!”一众两浙士子义愤填膺。 范正得到禀报,顿时知道时机已经成熟,当下下令道:“包师爷,可以行动了!” “是!大人!” 包康当下郑重点头,立即带领人马,将一众涉案的官吏全部抓捕归案! 随着一个个涉案科举舞弊案之人,被抓捕归案,民间高呼大快人心,而整个两浙官场人心浮动。 前世的张汝舟乃是二十年后才被揭发出来,所有涉及的档案和人员早已经不可考据,仅仅重罚了张汝舟本人。 而这一世,张汝舟才刚刚中进士,就已经被戳穿,所有参与的官员还都在任上,范正可以说一查一个准。 更别说这些人还参与其他科举舞弊案,屁股根本就不干净。 “转运使大人三思呀!大人如此清洗两浙官场,两浙之地必将不稳呀!”转运使衙门,谭洪匆匆前来,向范正劝谏道。 在他看来,邪医范正过于年幼,其他官员定然不服,他又在两浙地区深耕多年,定然可以一举架空范正。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张汝舟竟然爆出科举舞弊案,让邪医范正找到了清理两浙官场的借口。 范正看着谭洪,冷声道:“谭大人应该明白,历朝历代对科举舞弊都是零容忍,甚至血流成河都不在少数,此事若不能给官家,给朝廷一个满意的交代,恐怕两浙将再无法得到圣心。” 谭洪抹了一把冷汗道:“可是两浙乃是大宋粮仓,若是两浙不稳,恐怕不利于漕运,耽误了对汴京的米粮供应。” 范正大手一挥道:“无妨,大宋如今海运大兴,南洋诸国的稻谷能够一年三熟到四熟,就算两浙不问,依旧可以从南洋调度回来大量的米粮,足以保证汴京粮食供应!” 谭洪顿时脸色一变,范正提及占城稻,顿时明白范正是在对两浙官员原本阻挠占城稻推广心生不满。 范正继续道:“再者科举舞弊乃是大案,我等若不严惩,到时候,倒霉的就是你我,本官刚刚赴任,贱内又亲自发现了科举舞弊案,自然可以轻易过关,而谭知府恐怕就麻烦了,毕竟张汝舟的舞弊案是发生在你的治下。” 谭洪顿时脸色一变,连忙道:“还请大人明察,下官绝对没有参与此事。” “哦!定然是底层官员欺上瞒下,希望知府大人明察秋毫,莫要让这些害群之马继续危害两浙官场!”范正盯着谭洪道。 谭洪顿时脸色一变,他自然听出了范正的威胁之意,如果谭洪主动出手,抛出一批替罪羊出来,那对朝廷也有所交代,否则朝廷怪罪下来,他范正乃是官家的红人可以轻松脱罪,而自己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下官明白!” 谭洪当下郑重道。 当下,谭洪回去之后,不再对杭州官场庇护,甚至为了将自己关系撇清,主动痛下杀手,甚至连自己的心腹都不惜舍弃!” “范大人英明,谭洪此举为了自保,必将会在杭州官场失去人心。”包康看到谭洪中计,不由佩服道。 范正摇了摇头道:“当年唐太宗举办科举,曾经感叹道:“天下英雄尽入毂也。”从古至今,做官几乎成为读书人的执念,就算今日爆出科举舞弊案,如果不对这个漏洞进行堵住,日后恐怕还会有人铤而走险,本官决定在杭州为试点,再度变法科举制度!” “再度变法科举制度!” 包康不由一震,范正已经变法过科举考试的年龄,竟然还要再次变法科举考试。 范正道:“上一次变法科举考试乃是为了配合旧党,推广全城义务教育,而这一次是为了彻底解决妄增举数入官的漏洞。” “敢问大人有何高见!”包康询问道。 范正想了想道:“大宋的科举制度乃是传承于大唐,只有州府主持的解试与礼部主持的省试,如此一来,既不利于选拔人才,一次解试的人数太多,让人钻了空子。” 包康点了点头,张汝舟就是如此钻了空子,这才有如今震惊大宋的科举舞弊案。 范正道:“本官乃是两浙转运使,自然无法干涉礼部主持的省试,然而却可以做主变法解试。” “变法解试?”包康心头一动,这的确在两浙转运使的职权范围之内,而且以范正在官家心中的地位,断然不会拒绝。 范正继续道:“两浙路乃是由各府,各县组成,而如今吕大防正在推广全城教育,各县的读书人数暴增,如果还继续采用解试,让一路之人同时参加科举,未免太过于繁琐,也不符合实际。所以本官决定,将解试一分为三,分为县试,府试、以及原来的解试。” “县试,府试,解试!” 包康不由一震,范正此举可以说一目了然,县试,自然一个县的考试,而府试,自然是一府的科举考试,解试同时也是整个两浙路的科举考试。 范正当下道:“而县试则是一县之地参加考试,标准不高,甚至很多少年都能过关,称之为童生。” “成为童生后,方可有资格参加府试,府试自然会更加严格,通过选拔之人自然也颇为优秀,称之为秀才!成为秀才之后,方有机会和两浙路各府的秀才一同参加解试,录取其最优者称之为举人,唯有举人方可进京赶考参加省试。” “此策大妙!”包康拍案叫绝道:“大人英明,如此一来,层层选拔,定然让野无遗贤,又能减少解试和省试的压力。” 包家虽然是官宦世家,然而到了包康这一代,早就家道中落,大宋交通不便,原本整个两浙路只有一个科举解试,他需要从偏僻的睦州到开封府前来参加解试,一来一回至少要花费一个月的时间,沿途的吃喝用度都不是一个小数目,以至于让原本中落的家道更是破败。 他尚且如此,其他外府的士子更是为了科举靡费颇多,而如今有了三级考试,层层选拔之下,直接筛选出最精英之人即可,让其他人无需再花费高昂路费前往杭州去科举。 同时在层层淘汰之下,哪怕失败之人也心服口服,同时也大大减少了解试的人数。 范正自信一笑,此乃后世明清最为成熟的科举考试的模式,经过数百年的验证,自然是最佳之法。(本章完) 第464章 童生、秀才、举人 “科举舞弊案!” 此消息传到了开封城之后,整个大宋政坛不由为之一震,要知道科举可是为大宋选拔人材的工具,朝廷可是说对其极为重视。 为了预防科举舞弊,宋朝所有科举实行糊名法,以免有人以权谋私,任人唯亲。 然而糊名并没有阻挡科举舞弊,有人故意在自己的考卷上做上标记,或者是特殊的笔迹可以一眼看出,于是就出现在更加严格的誊录制,将考生的试卷糊名之后,再让小吏抄录,最后再批改。 至于考题保密,多套考题随机选择,更是常规操作。 大宋朝堂自认为对科举考试已经极为严格了,却没有想到两浙路又出现了科举舞弊,这岂能不让朝堂震惊。 “妄增举数入官!” 当调查结果出来之后,满朝大臣不由愣在那里。 “科举舞弊,无孔不入呀!” 范纯礼不由叹息道。 满朝官员心有戚戚的点了点头,他们自认为早已经解决了科举舞弊的问题,却没有想到张汝舟这样的投机分子竟然又找到了科举考试的漏洞。 章惇冷哼道:“启禀官家,微臣恳请严惩张汝舟等一干人等!同时废除举数入官之策!” “然也!科举考试考上就上,考不上就是考不上,类似张汝舟这类的之人就是为官也是国之蛀虫!微臣恳请废除此策!”苏轼也上书附合道。 一直以来,科举考试都是礼部负责,举数入官原本是朝廷对落榜之士的恩惠,如今竟然成为那些落榜之人钻漏洞的方法。 “不可!尔等可知张元前车之鉴!”苏颂摇头道。 任谁都知道举数入官乃是防止类似张元之类的落榜士子投降他国,文人投敌造成的危害实在是太大了,大宋也是深受其害。 “然也!如今仅仅是妄增举数,张汝舟等人考上进士也是凭借其文采,并非弄虚作假,以老臣看,日后只需加强对此策严查即可。”范纯礼也反对道。 苏轼冷哼一声道:“诸位大人有所不知,大宋科举取士虽然位居历朝之最,然而大宋文风鼎盛,每年落榜之人太多太多,符合落第举数的官员数不胜数,礼部早已经不堪重负!” 苏轼原本就对举数入官的政策大为不满,因此,礼部每年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如今终于爆出妄增举数入官的科举舞弊案,苏轼趁机将此策废除。 “礼部不堪重负!” 当苏轼将逐渐增多符合落第举数的士子名额一一道来的时候,整个朝堂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 大宋文风鼎盛,士子数量连年增多,再加上活字印刷术出现让读书成本大降,再加上大宋正在推广的全民教育,日后的士子数量必将会以几何倍数量增长,非但礼部承担不起,就连各路各府也恐怕承担不起如此恐怖的士子数量。 满朝大臣顿时无语,经过苏轼爆出来一个个数据,满朝大臣纷纷明白,举数入官之路弊端已经大显,再不废除,日后朝廷必将不堪重负。 赵煦看着一众沉默的大臣,一锤定音道:“既然举数入官此路被废乃是迟早之事,与其日后弊政爆发,不如提早决断,此次科举舞弊案正是一个契机。” “官家英明!” 苏轼重重松了一口气。 范纯礼眉头一皱道:“官家三思,若是废除举数入官,恐怕天下士子人心不稳。” 举数入官乃是朝廷给那些落榜士子留下的一条退路,以防那些士子屡试不第,心灰意冷之下投降他国,然而贸然断绝举数入官,毕竟会让天下士子心寒,一不小心将会酿成大祸。 三大宰相纷纷点头,此事牵扯甚大。 赵煦环视四周道:“不错,若是全面废除举数入官,定然会引起士子的不满,若是废除举数入官从两浙路开始,则顺理成章,正好两浙转运使范正再次上书变法科举之策,诸位爱卿且看如何?” “从两浙路开始!” “邪医范正再次上书变法科举!” 满朝百官不由眉头一皱,两浙路爆发出妄增举数入官之事,的确是废除举数入官的契机,然而变法科举又岂能是容易之事。 “县试,府试,解试!” “童生,秀才,举人!” 然而当他们看到了范正的变法科举之策,顿时惊若天人! “实乃绝妙至极!如此层层选拔,将科举压力分担到各路、各府、各县,哪怕日后大宋科举人数再多,依旧可以从容不迫推行科举!”苏轼拍案叫绝道。 在大宋现有的科举体制下,只有两级,整个府的士子都集中在一起参加解试,人数过多,必将引起混乱。 将解试一分为三,层层选拔,足以让科举人数分流,让各府的科举人数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 “更重要的是朝堂对举人和秀才进行优待,让其哪怕考不上科举,也可以入学舍当夫子,足以取代妄增举数入官的优待。”苏颂也是点头称赞道。 “这个逆子,总算出一道正方!” 范纯礼冷哼一声。 然而满朝本官哪里听不出他口中浓浓的骄傲之意,不由心头发酸。 这一次,范纯礼的儿媳亲自发现科举舞弊案,儿子范正又上书变法科举的良策,让范纯礼脸面大增。 其他百官想了想,微微点头,范正的变法科举之策的确是正方,非但一举解决科举的弊端,更兼顾优待士子之策。 “传旨,对张汝舟舞弊案一干人等重罚!同意两浙转运使之策,以两浙路作为试点,变法科举制度!” 赵煦大手一挥道。 “官家英明!” 百官纷纷领命。 …………………… “官家有旨,张汝舟妄增举数入官,贿赂学政,欺君罔上,理应死罪,然而大宋素来刑不上大夫,特免其死罪,除其进士功名,免其官职,徒柳州!” 两浙转运使内,范正郑重宣判。 大堂下,张汝舟闻言顿时如遭雷击,他没有想到自己为了虚名,想要踩着邪医范正出名,却没有想到连邪医范正都没有出招,他就惨败在李清照的手中。 “其他涉案官员一律免职,所有妄增举数的士子五年内不得参加科举,两浙路废除举数入官之策!”范正再道。 “什么?” 两浙官员一片哗然,对于涉案的官员和士子处罚并不出乎他们的意料,然而废除举数入官,却让他们群情激奋,一旦如此,将对两浙之地的士子打击极大,对两浙官场也将会造成深远的影响。 “范大人,你深得官家的信任,还请你为官家求情!放我两浙落榜士子一条生路。” 两浙官员纷纷上书,此事若是传出,两浙士子必将一片哀鸿。 范正状似无奈道:“本官乃是两浙转运使,自然会为两浙士子考虑,然而两浙发生科举舞弊案,官家震怒,本官也无能为力呀!” 两浙官员不由一叹,不由闪过一丝无奈,正如范正所言,两浙路发现了科举舞弊案,没有惩罚也是不可能的! 范正话语一转道:“然而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两浙路爆出妄增举数入官的科举舞弊案,足以暴露出举数入官的弊端,本官已经上书朝廷,决定以两浙路为试点,变法解试,将其一分为三。” “县试,府试,解试!” 当范正将自己的变法思路全盘托出,一众官员顿时心中一动。 在此之前,解试都是三年一次,三年内,所有的士子都集中在杭州府考取解试,参与人数逐年增多,这让杭州府苦不堪言,如果能够将各县各府为两浙路分担科举压力,的确大大减轻两浙路的科举压力。 范正继续道:“每年解试的考生水平也是参差不齐,如果采用童生、秀才、举人,三级划分,层层选拔人才,一来可以让士子参加科举不至于长途跋涉,增加家庭负担,二来也可以选拔最精英的人才进京赶考,以壮我两浙路官场!” 两浙路官员心中一动,科举考试路途遥远乃是举世公认,两浙官员都曾参加科举,自然深有体会。 进京赶考暂且不说,普通家庭到府城去科举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若是能够在本县就参加科举,一来可以节省士子的花销,二来可以让层层分担科举压力。 谭洪眉头一皱道:“如今我两浙路刚刚发生科举舞弊案,若是将科举分流在各县,我等无暇监管,万一再…………。” 谭洪此言一出,两浙路刚刚发生科举舞弊案,若是再举行县试,以底下官吏的百姓贪婪,要是再发生科举舞弊案,恐怕两浙路将会再次颜面无存。 范正朗声道:“想要杜绝科举舞弊,除了坚持传统的糊名法和誊录法,本官决定采用县试异地监考,异地批阅等等。” “对于此次科举考试中的妄增举数入官的弊端,本官决定采用乡里举保、生员互保和官员保结为主,确保县试保举品学兼优的生儒参加科举考试,同时防范冒籍、匿丧等不符合条件的人员应试。” 范正将后世应对的科举舞弊的方法一一道来,顿时让一众两浙官员大为惊叹。 谭洪眉头一皱道:“此事是否太过于繁琐了。” 不少官员微微点头,虽然将解试一分为三,然而范正又增加预防措施,同样增加了科举的工作量。 范正毫不客气道:“我两浙路刚刚发生科举舞弊案,我等再谨慎也不为过。” “大人所言甚是!” 一众官员最终点头。同意了范正此策。 谭洪依旧质疑道:“若是两浙路失去了举数入官之路,恐怕会引起士子不满。” 范正冷笑道:“落第之人本就是解试落败之人,通过解试的士子依旧难以考中进士,更何况落第之人,两浙路这些年也不过出现一个张汝舟,屡次落第之后考中了进士,结果也被爆出科举舞弊。” 不少官员顿时连连点头,他们本就是科举成功者,自然知道科举的艰难,解试落第想要高中进士可谓是千年万年。 范正话语一转道:“当然对于落第之人,虽然已经失去了朝廷举数入官的优待,但是却会两浙路却可以对其一定的优待。” “两浙路对其有优待?” 一众两浙官员眼睛一亮,如果两浙路对士子优待,定然可以大大减轻其的这失去举数入官的怨气。 “还请转运使大人明示!”谭洪询问道。 范正朗声道:“但凡考中童生者,选其中的优异者,可以享受每月六斗米的待遇,用来鼓励童生用心读书,减少生计操劳,当然名额有限,每个县只有二十人可享受。” “每月六斗米,鼓励童生用心读书?” 不少官员微微点头,六斗米足以让一个童生能够温饱,让其专心求学,而且别看只有二十人,日后能够考上秀才的恐怕就在这二十人之中了。 范正再道:“童生优异者一旦考中秀才,其优待自然更多,第一,其可以见官不跪,第二免除其本人的徭役,第三,有资格担任夫子,获取一份生计。” 后世的秀才拥有免除田税的特权,往往会造成很多本地的百姓投献土地逃避赋税,造成朝廷赋税流失,而范正变法科举自然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只免除其本人的徭役,再添加上夫子的名额,足以弥补田赋的损失。 “秀才!” 一众官员心中一动,如此一来,秀才的含金量和地位大增,就算考不上举人,也能活的很滋润,比惠而不实的举数入官强得多,毕竟如果就算凑够了落榜次数,考不上进士也是枉然。 “最后的举人则是由两浙学政负责举办,两浙路全部秀才皆可参加,士子考取举人之后,就已经步入官吏的行列,除了可以享受秀才的全部特权,还有进京赶考的权利,两浙路会负责其进京赶考路费和花销。” ……………… 范正将变法的科举一一道来,两浙路的一众官员纷纷点头。 两浙路新变法的科举制度,虽然减少了举数入官的特权,却给一众秀才和举人大量的优待,更是层层选拔,又避免了科举舞弊,可以说是目前最完美的科举制度,足以平息两浙士子怨言。 更重要的是一旦两浙路变法科举制度成功,定然能够天下各路之首,他们定然可以戴罪立功,将坏事变成好事。 “转运使大人高见!” 一众官员纷纷敬佩道。 谭洪见状,无奈低下头来,范正成功化解科举舞弊案的危机,非但安抚好两浙士子,又让两浙官员心服口服,日后范正必将在两浙路一言九鼎。(本章完) 第465章 占城稻熟! “严惩张汝舟等一干科举舞弊者!” “废除两浙路举数入官!” 当汴京传来噩耗,严惩科举舞弊者并没有出乎一众士子的意料,毕竟任何朝代都不能容忍科举舞弊,更甚者还有不少士子对此欢呼不已。 然而当废除两浙路举数入官的命令传来的时候,整个两浙路一片哀嚎。 两浙路本就文风鼎盛,赶考的士子络绎不绝,然而每年考中举人人数固定,落榜的自然极多。 很多士子都在想着如果屡次不第,还能有举数入官这一条路,然而因为张汝舟的科举舞弊案,这条路也彻底断绝。 “都怪邪医范正,若非他来到两浙路,李清照又岂能发现张汝舟的科举舞弊案!”不少士子愤然之余,不由将矛头对准范正和李清照。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纸包不住火,就算没有李清照,还会有其他人发现张汝舟的丑事!”一个士子心灰意冷道。 他相信天下隐瞒举数入官的绝非一路两路,然而最倒霉的张汝舟碰到了大宋第一才女李清照,让其瞬间找到了张汝舟的破绽,因而牵连整个两浙路。 就在两浙士子万马齐喑的时候,一个振奋的消息传来,邪医范正变法两浙科举制度。 “童生、秀才、举人!” 当所有士子听到范正变法科举的方法,不由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想到邪医范正既毁掉了两浙路科举,竟然又为两浙路科举找到了一条新路。 相比于华而不实的举数入官的政策,范正变法中对秀才和举人优待才是看得见摸着着,非但让士子的社会地位大增,更能让士子钻心科举。 哪怕是最低级的童生,也只需在各县参加科举,无需再如之前一般,跑到遥远的杭州城,考上了自然皆大欢喜,考不上非但落榜,还名利双失。 童生的设置可以让大部分士子在年轻的时候节省大量的人力物力,也能让其认识到学问上的差距,有的继续努力,有的则差距太大趁早转行,避免耽误时光。 如此巧妙的三级设计,考上哪一级,就能享受哪一级别的待遇,可以说兼顾到每一个士子。 “我等素来得知邪医范正爱出邪方,如今的两浙路三级科举设计,却是堂堂正正的正方,可比之前的解试好多了!” 不少士子看到通告,满意的点了点头。 原来的科举耗时耗财不说,考不上还将家里拖穷,就算是最吸引人的举数入官的优惠,也不过是画大饼而已,能够考上的人屈指可数。 而却更加费钱,毕竟前往杭州科举考试,已经让不少家庭承担不起,更别说前往更加遥远的汴京,那几乎是掏空家底的豪赌。 “可是秀才和举人的待遇虽然不错,但是目前仅仅在两浙路作为试点,万一朝廷通不过,朝廷不承认怎么办?”一个士子担忧道。 一个老儒生冷哼道:“朝廷不承认又如何,只要在两浙路,在杭州府承认即可。” 反正解试一下都是地方各路负责,他们乃是两浙路的士子,又不用去其他地方科举,只要在两浙路推行,他等就能享受到这些优待。 这些都是实打实的利益,可比虚无缥缈的举数入官强得多。 果然随着变法科举制度的公告发出,两浙之地的士子大为赞同,毕竟任谁都知道哪怕进京赶考,他们也难以功成,还不如享受秀才的待遇,更别说还有担任夫子的生计。 哪怕有寄托举数入官的士子不满,然而两浙路毕竟刚刚发生科举舞弊案,再加上秀才和举人看得见的利益,也只能认命。 “大人英明!此策一出,两浙路的士子必将对大人感恩戴德。”包康感叹道。 范正自从到了两浙路之后,从官员阳奉阴违,民间对其怒斥奸臣,到如今整顿官场,树立权威,从今以后,范正在两浙路必将如臂使指,一言九鼎。 范正朗声道:“我朝科举取士虽然是历朝历代之最,然而每年录取的名额有限,相比于庞大的考生,科举之路不亚于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与其造成严重的拥堵,自然不如层层提高水平,避免天下士子浪费时光。” “大人为天下士子考虑,下官佩服!” 包康感叹之余,心中却是五味泛陈,想当年他也是醉心科举的士子,可惜屡试不第,再加上家道中落,再也无力负担科举庞大的花费,最终选择放弃科举,成为一名绍兴师爷。 范正点了点头道:“本官已经来两浙路数月,总算站稳了脚跟,是时候一展抱负了。” “一展抱负!”包康不由眼神一闪。 范正已经掌控了整个两浙路,寻常官员自然要放松了,只等三年任期已过,继续升官发财即可,而范正这才开始一展抱负! “你也知道以本官的官位和资历,能够担任一府知府已经是皇恩浩荡了,如果范某为了升官,只需要在松江府凭空建起上海城,其功绩足以拜相封侯,为何官家却顶着群臣反对,偏偏任命范某为两浙转运使。”范正直言道。 “莫非…………” 包康心中一动,天下皆传,范正乃是奸臣,仗着皇家的宠爱和宰相父亲,持宠而娇,官家破例任命其为转运使,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是呀! 大宋和士大夫共治天下,官家根本做不到一言九鼎,若非有特殊原因,恐怕这道旨意根本过不了中书省,三大宰相为了天下大局,也不可能通过任命,哪怕是他的父亲是范纯礼。 毕竟范正想要升官,根本无需破坏规则,再加上范正很年轻,在此路,他根本无需走捷径。 “莫非范大人前来两浙,另有重任!”包康眼睛一亮道。 范正点了点头道:“不错,你可知道摩尼教!” “摩尼教!” 包康不由一震,霍然抬头看向范正,他没有想到范正前来两浙的目的,不仅仅是上海城,也不仅仅是占城稻,更重要的竟然为了摩尼教! 包康点了点头道:“属下略有耳闻,摩尼教乃是两浙地区民间流传的宗教,据说来自西域波斯的拜火教分支,在两浙之地称之为摩尼教。” “接着说!”范正继续示意道。 “摩尼教在民间传播,所吸收的大多都是民间的穷苦百姓,宣扬信徒吃素,在民间并无为恶之事呀!”包康皱眉道。 范正冷笑道:“并无为恶之事?单单吃素这一条,就已经违背天伦,和医家理念相悖。” 包康想了想道:“吃素违背天伦,可是佛家不也讲究吃素,为何朝廷不打压佛教。” 范正反驳道:“佛教的确吃素,但是佛教却可以出家,不用生育,而摩尼教的信徒却不禁婚嫁,一个正常人只吃素,不吃肉,其身体迟早出问题,如今两浙路的夜盲症极为严重,这也是范某亲自前来的原因。” “夜盲症?” 包康心中一动,不由想起范正关于皇子养猪的邪方,如今通过吃大量廉价的猪肉,最终让开封府的夜盲症绝迹。 “两浙地区本就是苏大学士创出东坡肉的起源之地,本官准备在两浙一带,大力推广养猪业,本官已经邀请申王殿下来杭州来办猪场,相信要不了一年,两浙之地的猪肉必将大降。”范正道。 “猪肉大降!范大人想要让信徒吃猪肉来破解摩尼教的信仰。 包康眉头一扬,顿时明白范正的主意,摩尼教从西域传来,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信仰,那就是明令禁止吃肉,其中对于猪肉更是深恶痛绝,一旦吃猪肉,那就代表着不洁,将会直接驱逐出教。” 范正点了点头道:“非但是猪肉,两浙之地位于沿海,海鱼同样极为普遍,本官已经下令召集海船,去远海捕鱼,两浙底层百姓贫困,之前吃不起肉,而不是不喜欢吃肉。”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他发现包康同样吃肉,并非吃素,这才明白如今的包康还没有和方腊相识,并未加入摩尼教。 当下,范正这才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如果大人能够让两浙百姓吃得起肉,包某定然全力为大人办事?”包康怦然心动道。 他乃是官宦世家,更是名臣包拯之后,自然明白,想让最贫苦的百姓吃上肉,这乃是何等的困难,如果范正真的能够做到这一点,牺牲一个小小的摩尼教自然无所谓。 范正点了点头道:“我等乃是大宋的官员,自然要让治下的百姓生活富足,传令下去,本官在任期间,所有官员评选以民富为主!能够让百姓富裕,本官不吝向朝廷举荐!” “民富!” 包康眼睛一亮,仅仅以一人之力,自然很难让百姓吃上肉,而范正利用官位作为诱惑,自然可以让两浙所有官员共同努力,定然让百姓能够吃上肉,彻底让摩尼教失去根基。 “民富!” 当范正此言一出,两浙官场不由一片哗然。 一直以来,形容一个官员治理地方有方,通常会用路不拾遗来形容,一旦有如此评价,定然会连连高升。 而谁能想到范正担任两浙转运使,竟然以民富为标准,也就是说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官员,要优先考虑让那些泥腿子吃得饱穿得暖。 “简直是岂有此事,我等乃是父母官,乃是百姓奉养我等,又岂能让官员去奉养那些泥腿子!”杭州知府中,谭洪冷哼道。 “邪医范正向来乱出邪方,此人能够想出民富的标准,想来也不出为奇,而且此事并非没有轨迹,无论是为海商修建的上海城,还是推广占城稻,都是为了钱粮。”一旁的师爷分析道。 “悬壶济世,邪医范正想用医家的理念施政,不过是异想天开罢了!”谭洪冷哼道。 “悬壶济世!” 一旁的师爷不禁恍惚,这等理念一旦成功,将会是何等的辉煌,然而其他官员也许行不通,但是那可是邪医范正,未尝没有机会成功。 而整个两浙路的官员心中不管如何来想,而表面上却是大力支持,毕竟范正乃是两浙转运使,更是官家身边的红人,决定着他们的升迁。 尤其是松江知府更是心头大震,要知道松江府正在大肆修建上海城,一旦这个天下水运中心建成,松江府必将一飞冲天,那他的官位更进一步,岂不是顺理成章。 然而除了松江府之外,其他官员却对民富无从下手,就在此刻一则消息传来从两浙转运使前来。 “申王殿下决定在两浙路继续推行皇子养猪的邪方。” “很多养猪之人纷纷跟随前来!” “两浙路准备发挥沿海优势,大力支持发展海运,还外海捕鱼业,海盐。” ………………… “养猪,捕鱼!海商!” 最先响应的乃是沿海各县,两浙沿海各县濒临大海,多风暴,经常受灾,担任沿海各县的县令往往是最不得志的,而范正的富民之策则给了他们机会。 再加上外海捕鱼和海盐,以及海运,沿海各县有优势,如果能够得到两浙路的支持,既能富民,又能升官,何乐而不为。 当下,一众沿海各县的县令,纷纷上书,配合范正之策, 然而修建猪场的名声并不好听,这让很多县令颇为忌讳,然而沿海各县的官员已经踏出了第一步,自然无所顾忌,更别说还有皇子养猪的榜样,很快,也将此任务一抢而空。 “启禀大人,大部分的猪场都建在沿海各县。”包康苦笑禀报道,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先响应范正的竟然是最穷的沿海各县。 尤其是猪场需要耗费大量的粮草,他认为粮食最为丰盛的苏湖之地才是上上之地,却没有想到却被对方弃之如履。 “难怪哪怕后世也是沿海各地最先富裕起来,这既和地理位置有关,更重要的还是沿海各地懂得变通。”范正感叹道。 穷则变,变则通,这个道理无论是千年之前,还是千年之后,都乃是至理。 “大人,是否准备对付摩尼教!”包康有些迫不及待道。 范正摇头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对付摩尼教的东风就是占城稻,算算日子,占城稻应该已经成熟了吧!” (本章完) 第466章 方腊 “占城稻熟了!” 杭州府的公田里,无数赤贫之户在辛勤的劳作,而不远处的私田里的传统稻谷才刚刚灌浆。 “邪医范正果然没有妄言,占城稻果然早熟!” 无数农户眼神放光的看着面前已经成熟并且正在收割的占城稻,心中震撼不已。 当初邪医范正推广占城稻的时候,给所有公田发放完占城稻种子的时候,还剩下不少的占城稻种子,并向所有农户平价出售。 然而这些农户却根本不信,不愿意冒险种植占城稻,如今不禁肠子都悔青了。 “早熟有什么用!关键还是要看产量!”一个青衣士子冷哼一声道。 一个老农呵斥道:“不识五谷之人,又岂敢妄谈农事,占城稻早熟,就能节省大量的农时,占城稻收割之后,再种晚稻,九月收割,随后再播种一轮冬小麦,或者油菜,足以做到一年三熟,占城稻别是高产,就是产量和平常稻谷一样,甚至少一点,也是千值万值。” 老农心中大震,别看占城稻比普通稻谷仅仅提前一段时间,正是这宝贵的时间,正好可以让两浙之地实现一年三熟的奇迹。 足足多收一季,岂不是直接将产量暴增五成以上,那时所有农户的收入必将暴增。 青衣士子顿时脸色谄谄,老农的话让他颜面尽失。 老农看了看垂下来沉沉的稻穗,不由露出一丝惊喜道:“以老朽看,这占城稻的产量必然不会低了。” “那是自然,否则邪医范正又岂能不远数千里从占城运回稻种!”一个赤贫之户的傲然道。 如今占城稻早熟,早就让一众赤贫之户心中大定,正如老农所说,占城稻的早熟特征,足以让农田达到一年三熟,也就是说,别看他们仅仅有一亩水田,然而其一年三熟的产出足以让他们一家果腹。 不!可不是果腹这么简单,这些占城稻还没有打下来,就已经有人高价收购,作为稻种,价格已经开到了稻谷价格的一倍了。 这一次,他们这些赤贫之户,或许真的能够依靠这一亩公田和占城稻翻身,当下一众赤贫之户纷纷加快收割的速度。 每户不过分到一亩多田,人口多的很快就已经收获。 “称重!” 包康一声令下,立即让其在众目睽睽之下,称重占城稻的产量。 “亩产四百三十斤!” 当产量爆出之后,所有人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要知道苏湖熟天下足,两浙地区的水稻产量已经是天下之最,然而最多也不过三百五十斤左右,占城稻的产量却足足亩产多了八十斤。 那整个两浙路又有多少亩水田,要是全部换成占城稻种子,定然能够让两浙路的粮食产量更上一层楼。 随后越来越多的公田被当众称重,最次的公田也达到了亩产四百斤,产量最高的足足达到了五百斤,直接刷新了大宋水稻亩产记录。 “年产五百斤的占城稻!” 看着亲眼称量出来的水稻产量,这一次无论是官员还是农户都不禁咂舌,占城稻非但早熟,节省大量的农时,更能让产量暴增,如此良种一出,必将会让两浙路愈加富裕。 “富民!” 当下不少官员不由的看向为首的年轻的转运使,难怪邪医范正主张官员升迁以富民为主,良种占城稻试验成功,再加上上海城如火如荼的建设,两浙路毕竟富甲天下,恐怕只有开封府才能和两浙路一较高低。 不!甚至是超过天下首善之地开封城也并非不可能,到那时,邪医范正必将更进一步。 面对一个冉冉升起的政坛重臣,两浙路的官员再无任何怠慢,毕竟邪医范正的未来地位不可限量,再加上甚是年轻,日后他们若是真的恶了邪医范正,必将会遭到秋后算账。 “范大人担任转运使,实乃两浙百姓的福音!” 一众官员心悦诚服道。 范正平静点了点头道:“传令下去,立即在两浙路推广大力推广占城稻。” “遵命!” 一众官员当即领命道。 然而此刻的根本无需官府可以推广,亲眼见证占城稻高产早熟的农户早已经迫不及待的找那些赤贫之户购买占城稻稻种。 然而这一次购买稻种可不是之前的平价,而是足足是稻谷市价的一倍,甚至最后涨了两倍之多。然而即便如此,依旧供不应求,毕竟相比于多出的种子钱和占城稻带来的受益根本不值一提。 然而占城稻毕竟才在杭州府公田上种植,就算产量颇高,赤贫之户仅仅留下下一季的种子,依旧难以供应两浙路的庞大的稻田。 “公田已经没有占城稻的种子,可是范氏义庄却有大量的占城稻稻种!” 一个农户心中一动道。 当年范正在推广两浙路的推广占城稻,强行让赤贫之户在公田上种植占城稻之外,依旧剩余不少的占城稻种子。哪怕是平价出售,依旧没有人愿意种植占城稻,最后被邪医范正全部给了范氏义庄。 “占城稻利国利民,还请大人不计前嫌,将范氏义庄的占城稻种推广开来,以助两浙富民之策。” 当下,在谭洪的带领下,不少没有抢到海运和养猪场的内陆各县令纷纷上书,任谁都知道谁能拿到更多的占城稻,就能最先富民,在评选中占优。 而且他们已经打听清楚了,范氏义庄的占城稻已经收获,上千亩的稻种即将送到杭州府。 范正看着一众知县的文书,心中不由冷哼,当初他大力推广占城稻,各县推三阻四,哪怕是公告以富民为评选标准,这些各县依旧意兴阑珊,如今却急了,盯上了范氏义庄的占城稻。 范正摇了摇头道:“范氏义庄的占城稻的确即将到来,不过本官另有大用!不会分给各县。” “另有大用?”谭洪眉头一皱,心中不由冷哼,什么大用,该不会是范正看到了占城稻稻种价格涨了两倍,想要让范氏义庄趁机大赚一笔吧! “想来堂堂邪医范正,却没有想到也有如此私心?”不少官员也不由心生怨恨。 更有官员奸计陡升,心中道:“邪医范正定然早就知道占城稻的优势,故意平价卖给范氏义庄稻种,如今却高价出售稻种,我等若是传出,必将让其伪君子的面目暴露无疑。” 然而却听范正话音一转道:“这些稻种乃是范氏义庄平价买的,此次稻种范氏义庄依然会平价来卖。” “平价卖!” 一众不由豁然一惊,那可是上千亩的占城稻,杭州府的占城稻价格已经涨了两倍,若是平价卖,范氏义庄将会损失多少钱财。 谭洪见状立即道德绑架道:“范大人仁义,下官替杭州百姓多谢大人恩德。” 范正摇了摇头道:“谭大人误会了,范氏义庄的占城稻的确是平价卖,然而却不是在杭州附近卖,而是要卖到清溪县!” “清溪县!” 谭洪见状不由一愣,清溪县乃是杭州府最为贫穷的县,而且清溪县县令又牵扯到张汝舟的科举舞弊案中已经免职,谁能想到范正竟然将目光盯在清溪县内。 范正朗声道:“杭州城已经足够富裕了,再者杭州城周围的公田最多,只需一年半载,就能让占城稻推广开来,而清溪县乃是整个两浙路最为赤贫之县,本官要推行富民之策,自然要以身作则,从现在起,清溪县归两浙路直属管辖!而占城稻则是本官给清溪百姓的礼物。” “清溪县归两浙路直辖。” “一千亩占城稻种子给清溪百姓的礼物!” 谭洪等人不由目瞪口呆。 “邪方,又是邪方!” 谭洪等人头皮发麻,范正自从担任两浙转运使以来,行事规矩,所出的也都是正方,而如今邪医范正在两浙路站稳了脚步,其本性立即暴露,又开始乱出邪方。 无论是一路长官直辖一县还是转运使给百姓送礼,都是历朝历代闻所未闻。 “大人仁义!” 如今范正的两浙路大权在握,谭洪等人只能无奈低头。 而在一旁的包康却眼神一闪,别人还蒙在鼓里,而他却明白范正此举的深意,那是因为清溪县既是两浙路最为贫穷的县,又是摩尼教最为泛滥的县。 谭洪等人离去之后,范正将目光投向包康的身上, “包师爷!你乃是包公之后,更在两浙路颇有名望,本官命你替本官暂时主持清溪县政务,若能顺利平定摩尼教,本官不吝向朝廷保举你接任清溪县县令一职。”范正道。 范正可是知道大宋文人最大的执念就是为官,前世宋江已经割据一方,为了朝廷的一个编制,不惜让梁山好汉一一赴死。而包康这个方腊起义的军师,为了官位,必将是摧毁摩尼教的最锋利的一把剑。 包康顿时呼吸一滞,屡次不第,的确对朝廷颇有怨念,然而范正和李清照编写曲剧让先祖包拯名声大噪,包康欠了李清照偌大的人情,这才同意担任范正的师爷。 随后,李清照揭露张汝舟科举舞弊案,更让包康大为畅快,更别说范正一系列为国为民的动作,更让包康敬佩至极。 至于清溪县县令的职位更是他梦寐以求的官位,让他根本没有拒绝的选择。 “多谢东家赏识,属下定然不负所望!” 包康激动道。 “好了,如今占城稻稻种已经到了,伱立即带着稻种赶往清溪县!”范正当机立断道。 “是!” 包康郑重领命。 “摩尼教!” 看着包康离去,范正心头沉重,作为后世之人,他自然知道宗教是何等的顽固,如果贸然禁止,必定会引起摩尼教的反叛,唯有采用温水煮青蛙的方法,方可将摩尼教的损失降到最低。 清溪县! 如今的清溪县刚刚经过官场大地震,清溪县县令因为科举舞弊被免职,如今的清溪县群龙无首。 “简直是大快人心,知县这个大贪官也有今天!” 清溪县内,一个漆园内,一个青年愤然道。 “方腊所言甚是,县令没少盘剥我等漆工,命名朝廷下令的摊役入亩,我等乃是漆工,竟然还要缴纳免役钱!方腊带头才没有让其得逞。”一个漆工敬佩的看着青年,此人正是方腊。 方腊闻言不由露出一丝得意。 “不过说起免役钱,尔等可知新来的转运使可是对大名鼎鼎的邪医范正,据说摊役入亩就是其提出的,清溪县令就是他抓起来的,是个好官?”另一个稚嫩的漆工将自己听到的消息一一道来。 “好官?邪医范正不过是二十多岁,就担任了两浙转运使,若不是官家崇信和其父亲乃是宰相,又岂能位居高位,此乃妥妥的奸臣!”方腊斩钉截铁的说道。 其他漆工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虽然邪医范正名声极大,然而其乱出邪方,又有邪医的称号,在民间名声不好。 以范正的年龄和官位,这的确是妥妥的奸臣模版呀! “摩尼在上,天下乌鸦一般黑,自古以来官官相护,此人一旦掌权,必将为祸两浙。”方腊继续诋毁范正道。 “听说邪医范正还从南洋带回了占城稻,听说能够早熟,还产量高,足以一年三熟,要是如此,我等恐怕不用再饿肚子了。”一个年轻的漆工憧憬道。 “一年三熟,简直是痴人说梦,除非有摩尼保佑,再说就算有,邪医范正不也是优先杭州府这等富裕之地,根本轮不上我等这些低贱的漆工。”方腊继续打击道,同时也不忘宣传摩尼教。 一众漆工顿时眼神暗淡,毕竟杭州府这等富裕之地他们仅仅在只言片语中听说,邪医范正和他们相比更是远在天边之人,根本不可能有交集。 “好消息,大好消息!” 忽然一个老漆工气喘吁吁的跑来高呼道。 “什么好消息!莫非是摩尼显灵了?”方腊等人不由一愣,连忙上前道。 摩尼显灵乃是他们摩尼教惯用的招募信徒的手段,然而最近他们根本没有布置摩尼显灵呀! 老漆工摇头道:“不是摩尼显灵,是邪医范正显灵,不!是邪医范正要亲自管理清溪县,还送来了占城稻的种子!” “邪医范正直管清溪县!” “占城稻种子!” 所有漆工不由一愣,他们刚刚还在谈论邪医范正,没有想到邪医范正就来了,同时还送来了轰动两浙的占城稻种子。 (本章完) 第467章 摩尼教现 “占城稻种子!” “那种早熟的种子足以让田地达到一年三熟!” “听说产量也高,最高可是亩产五百斤!” …………………… 漆园内的漆工议论纷纷,一个个眼神发亮! “那奸臣又岂能有如此好心,听说这批占城稻种子乃是他范氏义庄的种植,定然是想要在清溪县卖出一个高价,盘剥我等的钱财!”方腊愤然道。 任谁都知道占城稻种子的价格已经达到了稻谷的三倍以上,邪医范正借着直管清溪县的机会,高价强行摊派占城稻种子。 这种打着对百姓好,然而趁机敛财的事情,乃是官员惯用的手段,现在百姓根本不相信这一套。 其他漆工也不由陷入了迟疑,有了占城稻种子是一件好事,然而要是要价太高恐怕就得不偿失了,更别是这钱都让奸臣给收刮走了。 “尔等都错了,据说此稻种平价出售,根本就不贵。”老漆工难掩激动道。 “平价出售?” “当真?” ……………… 当下,所有漆工不由一震,一个个都难以置信,毕竟占城稻种子如此火爆,哪怕涨了两倍都能被抢购一空,根本不愁卖。 而范氏义庄的占城稻种子竟然仅仅平价出售,岂不是让他们占了大便宜。 “莫非清溪县真的迎来了青天大老爷?”一众漆工半信半疑道。 方腊冷哼道:“什么青天大老爷,尔等以为这些占城稻种子真的会轮到我等平民手中,恐怕早就被城里的地主老爷霸占完了。” 官官相护,官员和乡绅勾结,此乃大宋最常见的事情,方腊心中明白,哪怕朝廷出了什么好政策,恐怕最后也轮不到他们普通人。 老漆工摇头道:“尔等都错了,这些平价占城稻乃是按照每户来分配,而且所有赤贫之户皆可以免费领取一亩地的占城稻种子。” 一众漆工闻言顿时欢呼,当下纷纷前去打探情况。 方腊闻言一愣,当下皱眉道:“走,我们去看看那奸臣在打什么主意?” 当下,一众漆工纷涌前往县里上,前去购买占城稻种子。 “转运使大人有令,每户都能平价购买一亩水田的稻种。”清溪县内,奉命前来的包康高声道。 “太好了!” 清溪县百姓纷纷欢呼,有了一亩水田的占城稻种子,到了秋季,他们就能收获四五百斤,来年足够让所有田地都种植上占城稻,还能专卖占城稻种子大赚一笔,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慢着,这样分不公平!”忽然一个声音打破了众人的欢喜。 包康眉头一皱,只见一个锦衣老者越众而来。 “石老爷!” 一众青溪百姓纷纷惊呼,石老爷乃是清溪县最大的地主,家中土地众多,为人却极为吝啬。 包康眉头一皱道:“包某按照清溪县户籍分配,每户一亩田的稻种,有何不公平!” 石老爷拱手道:“包师爷,你有所不知,按户分配的确是很公平,然而石家足足数千亩土地,而普通农户仅仅有数亩薄田,如果都按户分配,那石家数千亩田才能分到一亩占城稻种子,如何够用!” “然也!我家的良田也有千亩,同样也分一亩稻田的种子,根本不够用。” “依在下看,需要按照田亩多少来分才公平!” …………………… 在石老爷的带领下,一众清溪县的大小地主纷纷鼓噪道。 方腊等人见状,不由脸色一变,这些地主都是清溪县的地头蛇,他们联合出面定然会将这些占城稻种子瓜分殆尽,普通人根本争不过他们。 包康闻言脸色一沉道:“此策不妥,按照田亩来分,土地少的农户恐怕仅仅能够分到一点点占城稻,而占城稻种植至少要一亩田起步,稻种过少,必将会串种,根本无法做到高产早熟!” “可是…………。”石老爷还想继续争辩。 包康摆摆手道:“而且占城稻需要精耕细作,才能高产,尔等田亩过多,根本顾不过来,唯有交给每户一亩田的稻种,方可让占城稻得到精心的照顾,来年才能产出更多的稻种。” “大人,所言甚是!” “大人英明!” 一众清溪县百姓纷纷欢呼道,这是第一次,官员亲自站在他们普通人的利益这一边。 任谁都知道,一旦他们种植了占城稻,就能获得不菲的产量,还能继续卖稻种,虽然只有一亩稻田的产出,却能让他们发一笔小财,这对普通人家来说,可是弥足珍贵的。 “包师爷三思,如果包师爷肯照顾一二,我等定然会有厚报,甚至这些占城稻稻种,我等愿意以三倍的价格收购,如此包师爷对转运使大人也能有所交代。”石老爷一脸坚定道。 “三倍价格?” 不少地主一阵心疼,然而他们却知道,这点种子钱根本不算什么,只要能够拿下这批占城稻稻种,他们的亩产就能更进一步,更别说日后可以向外地卖稻种,足以大赚一笔。 “劣绅!” 方腊等人心头大怒,看到无法挤兑包师爷,竟然妄图用钱来贿赂。 其他清溪县百姓也是敢怒不敢言,毕竟石老爷等人的势力在清溪县颇大,若是得罪了他,很容易被他们打击报复。 包康闻言却一脸讥讽的看着石老爷等人道:“尔等以为就你们知道占城稻种子的价值么?转运使大人会不知道?若是转运使大人想要赚钱,无需将这批稻种拉到清溪县,就能赚的盆满钵溢。” “呃!” 石老爷等人顿时脸色一变,他们自然清楚,占城稻稻种就是邪医范正大力推广,他们又岂能不知道其中的利益。 包康傲然道:“转运使大人在两浙路推广富民之策,让利于民,这才将占城稻种运到清溪县,将富民的机会让给青溪百姓,而尔等家中已经有了良田千亩,为何还要与民争利。” “尔等已经这么有钱了,为何还要和我等争这些蝇头小利!”方腊躲在人群中,高喊一声。 “就是,为富不仁!” “为富不仁!” 整个清溪县城内,顿时响起了阵阵高呼。 石老爷等人脸上顿时青红不定,然而包康乃是两浙转运使的师爷,背后可是站着邪医范正,他也根本奈何不了,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还真是青天大老爷!” 青溪百姓一阵欢呼!这是他们第一次享受到官府给的福利,有了占城稻种的扶持,他们的生活将会大大好转。 “听说这位包师爷乃是包拯包青天的五世孙!” 人群中,有人听说过包康的名号,议论道。 “包青天!” 方腊等人不由眼神一闪,看向包康多了几分信任。 经过李清照改变曲剧《陈世美》,包拯包青天刚正不阿的形象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大宋,清溪县也曾经有过《陈世美》的演出,当时可谓是万人空巷,很多百姓自然知道包拯的大名。 包康见状不由心中冷笑,这些占城稻乃是转运使大人为了根除摩尼教所准备,自然不会让尔等所染指,而且正是有尔等这些蛀虫,才让摩尼教在清溪县如此盛行。 包康环视一众百姓道:“从今以后,清溪县由转运使大人直管,推行富民之策,今日的发放第一步,此后,医家将会进驻清溪县,三年内,彻底灭杀大肚病,开发漆业、木材等业,彻底带领清溪县走上富裕。” “好!” 一众清溪县百姓顿时欢呼。 要是之前,他们根本不相信官府的话,然而如今包康当众拒绝石老爷等人抢夺占城稻种子的举动,再加上包康乃是包拯五世孙的名声,让清溪县百姓多了几分信任。 “来人,按照户籍,立即发放稻种!” 包康一声令下,立即下令发放稻种。 一众青溪百姓心中振奋,带着对未来的激动,领取一亩水田的占城稻种。 “那奸臣竟然真的如此好心!” 方腊看着自己手中的占城稻种,依旧难以置信。 “兄长,转运使大人的确有邪医的称号,然而其却救人无数,绝非人人口中的奸臣,而且就算其乃是奸臣,又和我们有何干系?”妹妹方百花看着占城稻种,不由痴迷起来。 清溪县多山林,土地贫瘠,产量不高,很多家庭都颇为贫困,要是有了占城稻稻种,他们的日子也能好过不少。 方腊也是微微点头,邪医范正的确名声不佳,但是只要能给他们带来好处,无论是沽名钓誉还是一心为民,都和他们无关。 当下,方腊和妹妹方百花一起回到家中,和方氏族人视若珍宝的将占城稻种下。 “启禀包师爷,全县所有占城稻种已经播下。”一个小吏匆匆前来禀报道。 包康见状不由一笑,当下点头道:“传信给转运使大人,可是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很快,一个文书快马传递到杭州城,没多久,一个庞大的医队就匆匆赶到清溪县。 “转运使大人筹备五百万贯飞钱,正在修建上海城,需要大量的上等木材和劳力,所有青溪百姓可以优先聘用,官府亲自带队,只要没有大肚病和夜盲症皆可前来应聘。”很快,青溪县衙传来一个好消息。 “上等木材和劳力!” 此消息一出,所有青溪百姓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想到这等好事竟然轮到了青溪县头上。 对于邪医范正筹备五百万贯的飞钱,修建上海城的消息并非秘密,这也是两浙百姓称之为奸臣的原因之一,然而当这泼天的富贵砸到了青溪县的头上,自然再无人说其是奸臣。 而且清溪县多山林和桐漆,正是上海城和海运所急需的材料,那可是足足五百万贯,稍微漏一点就足以让青溪县富裕起来,若非青溪县归邪医范正直属管辖,这等滔天的好事又岂能轮到他们。 就是邪医范正的要求严格了一点,还需要检查身体。 “废话,当然要检查身体,上海城一旦建成,那可是天下水运中心,承接天下海商,要是让尔等大肚病之人前去,感染了商旅,岂不是扩散整个大宋。”一个商户冷哼一声道。 “那夜盲症呢?难道还影响干活。”一个青溪百姓不服道。 “你以为大城市做工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旦海船到来,无论什么时候都需要卸货,伱若是夜盲症,夜间怎么干活,要是掉进黄浦江只能去喂鱼。”商户傲然道。 不少人心中不满,然而为了去上海城做工的机会,也只能前往医院检查身体。 “视力还行,没有大肚病,通过!” “夜盲症很严重,不通过!” “夜盲症!不通过!” ……………… 很快一个个医者检查青溪百姓的视力,大肚病很容易发现,查出大肚病的极少,而唯独夜盲症患者只需进入一个昏暗的房间再配合范正的山字图,立即让夜盲症患者暴露无遗。 “还请通融一番,我等家庭贫困,实在需要去上海城打工挣钱。”一个夜盲症患者苦苦哀求道。 医者劝说道:“夜盲症不难治,只要连续吃一段时间肉即可。” “吃肉!”一众青溪县百姓不由一叹,他们自然想要吃肉,然而他们家庭贫困,哪里有能力吃肉。 包康见状起身道:“转运使大人宅心仁厚,为了让根治清溪县夜盲症,已经从海边调运大批平价的咸鱼,虽然是海鱼,咸味重,味道不好,但是胜在便宜量大,足够治愈夜盲症。” 这个时代大海还没有污染,再加上海运已经蓬勃发展,捕鱼业大丰收,然而海盐技术却颇为落后,海盐苦味极重,直接食用难以下咽,然而范正却别出心裁,让其腌制海鱼,可谓是物尽其用。 “咸鱼!竟然如此便宜!” 不少人打听到海鱼的价格,不由怦然心动,咸鱼如此廉价,他们也能承担的起,再加上治好了夜盲症,非但对自己有利也能前往上海城挣钱,可谓是一举两得。 当下,不少百姓纷纷踊跃购买咸鱼。 而一些青溪百姓听到了需要吃肉才能治愈夜盲症,不由眉头一皱,悄然的退出队伍。 并非是他们不愿意治疗夜盲症,也并非咸鱼太贵,而是他们乃是摩尼教徒,不能吃肉,只能吃素。 (本章完) 第468章 摩尼教和医家之争 “吃肉才能医治夜盲症?然而我摩尼教徒,一生吃素信奉西域摩尼,死后方可登上极乐世界,若是吃肉岂不是前功尽弃。”方腊愤然道。 “就是,这上海城不去也罢!”一旁的方氏族人也愤愤不平道。 当下方腊带着方氏族人等一众摩尼教信徒离开。 然而方氏乃是摩尼教的崇信者,而且地位较高,自然不愿意为了吃肉而放弃摩尼教的地位。 然而一些刚刚加入摩尼教的信徒或者摩尼教边缘的信徒则十分的纠结,毕竟青溪县太穷了,很多信徒都是家庭贫困,整年也见不到荤腥。 正好摩尼教盛行,他们也正好吃素,就顺势加入了摩尼教。 如今有了大好机会前往上海城去做工,自然让不少人怦然心动。 再加上邪医范正刚刚为青溪百姓发放占城稻,收拢了人心,此行的目的地上海城更是邪医范正亲手设计,他们青溪县又是其直属管辖,自然不用担心工钱。 一边是摩尼教的信仰,一方面是生计,顿时让摩尼教信徒陷入了纠结之中。 “什么?咸鱼就能治好夜盲症,你为什么不吃!”一个茅草屋中,一脸凄苦的妇女怒斥黝黑汉子! “你懂什么?我等信奉摩尼不能吃肉!”黝黑汉子低头语气坚定道。 “夜盲症是病,咸鱼是药!能够治好我等的病,再说你加入摩尼教有什么用,能治好夜盲症么!”妇女忿怒道。 “摩尼是神,定然会庇佑我等!”黝黑汉子坚定道。 妇女气急道:“你不吃咸鱼,就治不好夜盲症,就无法去上海城做工,赚不到钱,母亲的病怎么办,儿子没钱进学怎么办?摩尼能真的无所不能,为何不能治愈你的夜盲症,为何不能给我们富有!” 黝黑汉子不由心中动摇,为了信仰他自己得夜盲症自然无所谓,然而他还上有母亲,上有母亲下有妻儿,再看看家徒四壁的房屋,可以说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母亲,我想吃鱼!” 儿子闻着邻居家传来的香味,不禁垂涎三尺,忍不住道。 “不行,我家信奉摩尼,只能吃素!”黝黑汉子训斥道。 “那铁牛家怎么能吃鱼肉!” 小孩太馋了,忍不住问道。 “因为他们家不信奉摩尼!”黝黑汉子道。 儿子摇头道:“要是不能吃肉,那我也不信奉摩尼!” 满脸凄苦的妇女闻言眼睛一亮,当下道:“对呀,我儿可没入摩尼教,正好家里没有盐了,你去买一些咸鱼回来,既能省钱也能给孩子补补!” 黝黑汉子看了看儿子消瘦的身体和期盼的眼神,一咬牙起身前往镇上,很快带回来一条咸鱼。 很快,茅草屋内也飘出了鱼肉的香味。 “母亲,鱼肉真好吃!”儿子口中大口道吃着鱼肉,一脸幸福道。 “来这一块鱼肉也给你。”凄苦妇女从自己的碗里夹起一块鱼肉,放到了儿子碗中,就将剩下的鱼肉给了黝黑汉子。 “我…………。”黝黑汉子眉头一皱,他乃信奉摩尼,只能吃素,不能吃鱼肉。 “赶紧吃,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治好了眼,赶紧去松江府做工挣钱!再过几年,娃都大了,要是没有彩礼,娶不上媳妇,你家就绝后了。”凄苦妇女冷哼道。 黝黑汉子看着面前的鱼肉,不由闪过一丝挣扎,然而将目光盯在儿子身上,最终拿起碗朝里屋而去。 毕竟正如妻子担忧的那样,自己现在家徒四壁,若失去松江府做工的机会,恐怕日后儿子真打光棍。 然而当鲜美的鱼肉入口,那种美味让他无法拒绝,毕竟他加入摩尼教之前是吃不起肉,并不是不喜欢吃肉。 同样的事情,在青溪县各村都在发生,越来越多的开始吃鱼肉治疗夜盲症。 毕竟谁都知道前往上海城做工,乃是天赐良机,男人在外做工,女人在家中种植占城稻,再加上上海城不远,农忙的时候男人回来帮忙,三年足以脱贫致富。 三年! 转运使的任期乃是三年,三年内带领青溪县脱贫致富,同时也是范正给包康所下的任务。 百姓贫穷愚昧,目光短浅才会信奉摩尼教,而当青溪百姓脱贫致富,很多劳力都曾经远赴他乡务工,见识到外面广阔的见识,增加了阅历,自然而然的会对摩尼教产生隔阂。 “启禀包师爷,咸鱼销量大增!” 包康正在处理公务,一个青溪县小吏低声前来禀报道。 包康不由会心一笑,范转运使决定以咸鱼作为突破口,除了两浙路临海,海鱼便宜,海盐也是其中之一。 腌制海鱼的盐虽然海盐,毕竟也是盐,乃是百姓不可或缺之物,虽然目前海盐工艺不好,经过简单的过滤之后,勉强可以食用。 海盐的味道不好,但是对于贫困的青溪百姓来说,盐也是沉重的负担,如果从海鱼上刮下来一层厚厚的海盐,等于买了盐送一条鱼,任何人都会颇为心动。 节俭的青溪百姓见状,哪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村村都传出鱼肉的香味。 当吃鱼的人越来越多,自然引起越来越多的人效仿,哪怕是信奉摩尼之人。 “我吃鱼并非破解,而是为了治病。”不少偷偷吃鱼肉的摩尼教教徒自我安慰道。 更有人直接退出摩尼教,不再进行信奉摩尼教,公开吃鱼肉。 漆园内,一个大殿内供奉着巨大的摩尼像,这里往常都信徒颇多,而今日来人却颇为稀少。 “大哥!朝廷以治病为借口,诱惑教徒吃鱼,很多教徒都破戒了,如今信奉摩尼的教徒锐减,这该怎么办?”方百花忧心忡忡道。 方腊顿时眉头紧皱,他信奉摩尼教乃是能够为其漆园谋利,增加他的地位,要是信徒锐减,失去了摩尼教的支持,他们的地位必将大大降低。 “大哥,摩尼教教规就是不得杀生,不能吃肉,这些教徒当众违背教规,还请大哥出面严惩!”一个方氏族人愤然道。 他乃是虔诚的摩尼教徒,如今这些教徒却明里暗里吃鱼肉,还胆敢擅自脱离摩尼教,在他眼中这简直就是背叛。 此人话语一出,顿时不少教众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捂住嘴巴。 方腊眼神一扫,哪里不明白,偷吃鱼肉的教众恐怕不在少数,哪怕今日前来的教徒恐怕也有不少偷吃鱼肉的。 毕竟前往上海城做工的机会太难得了,没有多少人忍受住其中的诱惑。 “算了,那些教徒偷吃鱼肉仅仅是为了治疗夜盲症,相信要是摩尼知道也不会怪罪的。”方腊当下大手一挥道。 他信奉也目的不纯,只想着将摩尼教为自己所用,哪里还管吃肉不吃肉,再说这次吃鱼肉乃是为了治病,毕竟夜盲症吃肉可以治疗乃是举世皆知。 “教头英明!” 一众教徒如蒙大赦,连忙附和道。 “你们…………。”方氏族人见状哪里还不明白,当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方腊,不好了!东镇的赵教头被姓包的狗官给抓了。” 就在此刻,一个肥胖的身躯气喘吁吁的跑来。 “方肥,怎么回事?”方百花连忙上前道。 方腊眉头一皱道:“莫非官府要镇压我摩尼教?” 方肥喘着粗气,摇了摇头道:“不是,听说是东镇有摩尼教教徒偷吃鱼肉被赵教头发现,就将偷吃鱼肉的教徒按照教规惩罚,没有想到被姓包的狗官得到了消息,将赵教头等人抓了起来。” 方腊闻言松了一口气,幸好他没有轻举妄动,否则赵教头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 “姓包的狗官未免管的太宽了,不得吃肉乃是我摩尼教的教义,教头想要惩罚于他乃是天经地义。”激进的方氏族人愤然道。 不少摩尼教教众纷纷义愤填膺。 方肥苦笑道:“姓包的狗官说,有病就医乃是天经地义,胆敢阻止百姓就医,就是大罪,而且还说,青溪百姓乃是大宋子民,信教自由!想信奉教就信教,不想信教就不信教,谁也不能干涉!” “啊!想信就信,不想信就不信,那狗官真的这么说!” 一众摩尼教信徒一片哗然,他们没有想到官府竟然如此强势,直接插手摩尼教教规。 “大哥!那该怎么办?依我看,邪医范正还是姓包的狗官恐怕是针对我摩尼教而来的。”方百花防备道。 方腊凝重道:“莫慌,依我看,姓包的狗官虽然是包拯的五世孙,其本人也是趋炎附势狐假虎威之人,吃肉治疗夜盲症乃是邪医范正的成名邪方,赵教头触犯了邪医范正的医方,阻挠教徒治疗夜盲症,这才引起姓包的狗官勃然大怒。” 方肥等人闻言点了点头,姓包的才是一个师爷,全靠邪医范正才能狐假虎威,代掌青溪县,自然要竭力维护邪医范正的医方,而赵教头不过是正好撞到了其枪口上 “而且就算其针对我摩尼教,也并未赶尽杀绝,而是让信徒自己选择信教,接下来我等不能自乱阵脚,要继续传教让更多的信徒信奉摩尼。”方腊凝重道。 如今的摩尼教势力不大,再加上有占城稻稻种和咸鱼收买人心,他们只能暂避锋芒慢慢的发展。 ,包康看着连连惨叫的一众参与的摩尼教徒,冷笑不已。 “给我打!重重的打,本官要让尔等知道,大宋的子民就算犯错也要经过王法来审判,任何人都不得动用私刑。”包康冷声道。 “啪啪啪!” 重重的板子打在身上,顿时让赵教头等人痛苦哀嚎。 “好!” 忽然人群中传来一阵喝彩声。 再说,赵教头平常都不得人心,这一次更是借助偷吃鱼肉事件动用私刑,早已经让众人不满。 而包康的强势出头,顿时让他们大快人心,毕竟有了分发占城稻种子,包康已经深得人心,再加上夜盲症毕竟是病,他们就算信奉摩尼教也要看病呀! 尤其是包康的那一句信教自由,更是让一众摩尼教徒大为拥护,在华夏数千年的文化中,通常信奉的都是对自己有利的宗教,既然摩尼教对自己不利,那他们又何必信奉。 随着包康严惩东镇摩尼教,并当众宣布信教自由之后,东镇百姓吃鱼肉直接公开化,摩尼教直接名存实亡。 这种风潮立即传遍了整个青溪县,哪怕是方腊的漆园周围,吃鱼肉也几乎公开化。 别问,问就是治疗夜盲症! 要是多问一句,吃了这么多肉还没有治好么,那就直接退教了。 “简直是岂有此理!”方腊见状不由怒不可遏。 哪怕他有先见之明,并未强行阻挠摩尼教信徒吃鱼肉,饶是如此,信奉摩尼教的信徒也越来越少,一方面是很多信徒治愈了夜盲症,就前往上海城去做工了,另一方面也有很多信徒利用官府的信教自由之说,几乎退教了。 更严重的吃了鱼的摩尼教教众几乎不服从管教了,这让方腊束手无策。 “大哥!松江府又发来订单,下达了大量木材和桐漆。”方百花兴奋的过来,传达一个好消息。 随着上海城的建设,无论是城市建设还有海船建造都需要大量的木材和桐漆,而这些正是青溪县的强项,这一段时间漆园可以说赚盆满钵溢。 “大哥,人人都传大哥赚了钱,漆园的工人都要求涨工资!”方肥也前来禀报道。 方腊不由一阵无奈,随着大量的劳力前往上海港,造成青溪县内的劳力大减,工价也是大涨。 “涨,都涨!” 方腊一咬牙道,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涨工钱,那手下的这些信徒恐怕也都要跑到上海城去赚钱,毕竟已经有了消息传回,那里的工钱更高。 “发工钱了!” 看着一众漆工拿着不菲的工钱,喜笑颜开,方腊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漆工拿到了钱财,家庭条件改善,恐怕定然会吃肉改善生活,不少漆工已经吃腻了口味不好的咸鱼,开始尝试鸡鸭羊等更美味的肉!进一步违背摩尼教义。 “人心散了,再无人诚心信奉摩尼!” 看着人人逐利,人心涣散的摩尼教,方腊不禁感叹,他们恐怕再也难以回到万众一心信奉摩尼的盛况。 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是邪医范正来到两浙路开始的。(本章完) 第469章 食菜事魔 青溪县的变化自然都在包康的眼中。 先用去上海城做工的机会,趁机抽走青溪县大量的劳力,让其前往杭州和上海城开开眼界,同时做工赚钱补贴家用。 这些人必将是青溪县最先富裕的一批人,而且开阔了眼界,见识了外面的花花世界,自然不会盲目崇拜摩尼教。 更是利用根治夜盲症的机会,再以海盐为诱饵,让吸引摩尼教教徒以治病或者买盐为借口吃肉,破解摩尼教的教义。 当然,包康强势镇压东镇的教头,也是此计的一部分,惟有让青溪县百姓吃肉自由,信仰自由,方可打破摩尼教的控制,动摇摩尼教的根基。 “大人此策英明!如今的青溪县摩尼教的势头大减!”包康赶回杭州府,向邪医范正禀报这一段的时间的进度。 范正并没有因此欣喜,而是凝重道:“医家正在研究心术,深知宗教对人心控制的恐怖,为了贪便宜买咸鱼,为了治疗夜盲症而吃鱼肉,为了家庭愿意出去做工的摩尼教信徒都并非崇信者。真正的崇信者是绝对不会如此轻易醒悟的。” 包康闻言顿时眼神凝重,他在青溪县数月,自然知道摩尼教的恐怖隐秘,哪怕咸鱼已经很是便宜,然而依旧有相当一部分信徒,每天吃菜信奉摩尼。 “转运使大人,那些摩尼教的狂信徒如此顽固,要不官府下令将其抓起来。”包康脸色一厉道。 范正摇了摇头道:“人家仅仅是信奉摩尼,如果强行将其抓起来,只会激起青溪百姓的反感,下一步,决定要让摩尼教和青溪百姓彻底决裂,断其后路!” “还请大人吩咐!”包康此刻已经对邪医范正敬佩不已,当下佩服道。 范正起身道:“那些摩尼教教徒吃鱼肉还有医治夜盲症为借口,如今青溪县的夜盲症已经治愈的差不多了,再继续提供廉价的咸鱼将会引起摩尼教的疑心。本官决定在青溪县养猪!” “养猪?”包康不由一震。 他在青溪县一段时间了,自然对摩尼教的教义有深刻的理解,摩尼教从西域传来,那里的宗教都有一个最大的特征,那就是忌讳猪肉和狗肉,而摩尼教更加严苛,甚至不愿意让信徒吃肉,只能吃素。 “不错,就是养猪,想要一直压制摩尼教,那就必须在青溪县提供便宜的肉源,咸鱼仅仅是其中之一,而猪肉才是大杀器,一方面猪肉乃是出肉率的最高的肉种,另一方面则是猪肉乃是摩尼教的禁忌。”范正冷声道。 “可是摩尼教在青溪县颇有影响力,转运使大人如果强行在青溪县养猪,恐怕会大受阻挠。”包康皱眉道。 范正冷笑道:“不受阻挠,本官还不在青溪县推行了,不过本官并非要在青溪县建猪场,而是换一种模式,要让青溪县百姓养猪,如此一来,必将激起青溪县百姓和摩尼教信徒的矛盾,彻底让摩尼教失去人心。” “让清溪县百姓养猪,恐怕不会那么顺利吧!”包康有些为难道。 范正郑重道:“如今秋收在即,占城稻即将成熟,而在上海城务工的那批青溪县百姓也已经领着工钱归来,此刻乃是官府在青溪县威望最高之时,而如今申王殿下的猪场在两浙路已经初具规模,的确可以实施第二步计划了。” 当下,范正伸手一招,包康侧耳听来。 当得知第二步计划细节的时候,包康顿时眼睛一亮。 “转运使大人英明!”包康佩服道。 “去执行吧!第二计划一旦执行,青溪县定然不安稳,你要多加留意!”范正吩咐道。 “大人放心!青溪县定然不会出现动乱!”包康郑重承诺道。 …………………… 当包康从杭州府归来,身边跟着大批的青溪县青壮。 “包大人!” 一众青壮恭敬道。 当他们离开清溪县的时候,正是官府派人带队,他们归来的时候,也如约拿到了工钱,虽然仅仅在上海城干了几个月,然而这却是他们在青溪县一年都挣不到这么多。 众人再次看向包康的目光多了几分尊敬,一方面包康乃是包拯包青天之后,另一方面则是官府真的做到了守信。 “尔等归家之后,可以买一些鸡苗鸭苗,猪崽之类,补贴家用,不出几年,定然能够脱贫致富!”包康一一鼓励道,同时也悄然的暗示一众青壮养殖家禽。 “我等谨遵大人教诲!”一众青壮感激道,毕竟任谁都知道包康此言乃是真心实意, 包康继续道:“我青溪县虽然山林颇多,好歹也是江南之地,县内更是溪流众多,正适合养殖鸡鸭鹅,日后无论是下蛋供家中小孩老人养身体,还是逢年过节宰杀吃肉,招待客人都行,若是养的多,本官可以联系杭州城的商贾,让其前来收购,也能换得钱财。” “还有尔等都知道范转运使可以和申王殿下相交莫逆,吃肉治疗夜盲症的皇子养猪的邪方就是出自申王殿下之手。如今申王殿下在两浙路大肆开办猪场,以转运使大人和申王殿下的交情,自然优先青溪县。” “申王殿下在青溪县养猪?” 一众青壮面面相觑,不明白包康此言为何意。 包康解释道:“由于申王殿下的猪场还没有建成,有一大批猪崽正在特价处理,尔等可以低价购买自行饲养,或者免费领取,日后在家中养大,卖钱之后再付猪崽钱即可!” “还有这等好事?” 一众青壮怦然心动,他们在上海城做工,可没少吃猪肉,自然对其鲜美的味道记忆犹新,而如今申王殿下正在处理猪崽,正好可以购买一头,过年宰杀岂不美哉,就算没钱,也能免费领取,卖钱后再付钱,虽然价格高一些,然而这几乎是没本的生意。 当下一众青壮怦然心动,他们发现自从邪医范正直管青溪县之后,似乎越来越多的好事都轮到了他们头上。 当这一众青壮从回到家中的时候,几乎人人都抱着一两个小猪崽,一脸兴奋的回到家中。 “猪崽!” 满脸凄苦的妇女看到归来的丈夫手中猪崽,仔细数着剩余不少的工钱,再看看家中即将收割的占城稻,心中的幸福溢于言表,凄苦的脸庞第一次有了喜色,这样的好日子是他们从来没敢奢想的。 然而有人欢笑有人愁! “猪,尔等竟然养这些不洁之物!”一众摩尼教的崇信者看到青溪县各镇遍地的猪圈,不由怒火中烧。 在摩尼教的教义中,原本规定是不能吃肉的,尤其对吃屎的猪和狗更是深恶痛绝,一旦发现信徒吃猪肉和狗肉更是重罪! 而如今青溪县在申王殿下的相助下,竟然遍地养猪,在摩尼教狂信徒看来,简直是乌烟瘴气。 “是谁,是谁毒杀了我的猪崽!” 清早起来,脸色刚有喜色的妇女顿时伤心欲绝,他们刚刚买回来的两个猪崽,竟然全部被人下毒毒死了。 这让他们刚刚有起色的家庭顿时雪上加霜,脸色黝黑的汉子也满脸怒火,这些猪崽可是一个花了钱,一个是先领养,日后养成之后再付钱。 如今被人毒死,自己可谓是血本无归。 “这猪崽可真漂亮,已经剪了尾巴,骟过了,只要舍得用料,过年就能涨到百十斤,就能杀了。”一个村民惋惜道。 在乡村,尤其是贫困的乡村,猪牛马都称得上大型牲畜,两个猪崽的价值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妇女根本气不过,立即不惜长途跋涉前往县衙报官。 包康立即升堂,亲自到村庄审理案件,结果发现此人做的极为隐蔽,并没有查出蛛丝马迹。 “大人,投毒之人用得上砒霜!” 一个仵作剖开猪崽的肚子,皱眉道。 包康点了点头,看向这对夫妇问道:“尔等夫妇平时可曾和人结怨!” “不曾!”满脸凄苦的妇女摇头道。 其他村民也纷纷点头,这对夫妻平时极为老实,并不曾和人结怨。 “那你们可有怀疑的对象!”包康再问道。 凄苦的妇女脸色一变,张口想要说什么,却被一旁的丈夫拦住。 黝黑汉子连忙改口道:“我们没有怀疑对象,既然猪已经死了,我们就自认倒霉罢了!不劳烦大人了。” 包康盯着黝黑汉子,抬头又转眼看了看周围的村民,只见周围的村民也都纷纷眼神闪躲,他们很显然都有猜测,但是都不敢说出来。 包康见状,不由摇了摇头道:“既然没有线索,也没有怀疑对象,那本官也没有办法了,只是没有找到投毒之人,尔等日后的家禽也要多加小心。” 一众村民不由脸色一变。 正如包康所说,既然投毒之人,既然可以毒杀猪崽,他们的家禽恐怕也难逃毒手。 包康离开村庄,一旁的捕头就凑上前道:“包师爷,那些村民言辞闪烁,显然是知道一些内情,你为何不继续查下去,或许可以查出真凶!” 包康摇了摇头道:“投毒案本就难查,再说苦主都不愿意查下去,民不告官不究,我们又何必多生事端,若是此人日后不投毒,此事也就过去了,若是此人继续投毒,本官的话已经点醒村民,日后必让其现出原形。” “大人英明!”捕头低头道。 包康心中晒然一笑,此次投毒针对的乃是猪崽,他又岂能猜不出是摩尼教所为,然而仅仅一例案例,他若是大动肝火,定然会打草惊蛇。 这一次,他故意放其一马,摩尼教教徒定然会变本加厉,日后必定再次针对猪崽,如此必然会挑起摩尼教和村民的矛盾,让摩尼教彻底失去人心。 包康走后,凄苦的妇女立即怒骂黝黑汉子。 “让人欺负到头上了,竟然还不敢还手,县太爷都说了,我们信教自由,想信就信,不想信就不信,他们不是不吃猪肉么,这一次我偏偏吃,而且是他们逼着我吃的。”凄苦妇女怒骂道。 当下将两个死去的猪崽内脏抛弃,剥皮吃肉。 村民中一个消瘦的身影,看着吃肉的凄苦妇女和黝黑汉子咽了咽口水,眼神中充满了嫉妒和仇恨。 紧接着,一众乡镇出现越来越多投毒案件,其中袭击最多的就是猪崽,更甚者连鸡鸭鹅,甚至牛马羊也在投毒范围之内。 一时之间,整个青溪县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大人抓住了投毒者,是摩尼教的狂信者,他准备前往他村投毒的时候,被村民抓获,亲自从其身上搜到了毒药。” 忽然一个消息传到了青溪县县衙! “好!果然不出本官所料,来人,本官要公开审理此案,定然让其明正典刑!”包康闻言大喜。 县衙大堂内,包康正襟危坐,怒视下方的摩尼教信徒。 “大胆狂徒,百姓养猪不宜,你竟然肆意投毒,让村民血本无归,该当何罪!”包康怒斥道。 “大人英明,你要给我等做主呀!” 一众苦主闻讯而来,一个个咬牙切齿,他们好不容易富裕的生活,竟然被摩尼教毁了。 摩尼教狂信徒却竟然不惧道:“猪狗乃是吃屎之畜,乃是不洁之畜,尔等之前信奉摩尼,竟然擅自吃鱼不说,竟然还敢养猪,我投毒乃是替摩尼行道,日后必将升入西天极乐。” 一些苦主顿时恨声道:“我们呢,我们可没有信奉摩尼,为何还要投毒。” “我们的鸡鸭鹅!” “我的牛羊!” 不少苦主痛斥道。 狂信徒冷冷一笑道:“真的信徒需要吃素,尔等妄自杀生,方有此祸,唯有皈依摩尼,方可来世往生。” “一派胡言!”包康怒声道:“我等乃是大宋子民,信奉佛道仙神,哪能信奉摩尼这等外来邪道,吃素本就违背生理,让人双眼蒙蔽,摩尼教宣扬食菜事魔邪说,又下毒毒害村民本官岂能容忍,来人,将此人立即收押,整个青溪县立即捣毁魔祠,禁止传播摩尼教,还我青溪县朗朗乾坤。” “大人英明!” 一众苦主纷纷大呼,其他家中有家畜或者喜欢吃肉之人也重重松了一口气,毕竟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家禽被毒死,再说,如今青溪县百姓渐渐富有,一旦开荤,谁还愿意天天吃素。(本章完) 第470章 《白蛇传》 “朝廷有令,摩尼教乃是邪教,蛊惑人心宣扬食菜事魔,残害人体,违背人伦生理,特下令禁绝,焚其邪书,捣毁邪祠,所有人不得信其教!” 青溪县的一座巨大的摩尼像前,包康义正言辞道。 “好!早就该禁绝了!”一众百姓顿时感觉大快人心,他们早就对摩尼教心生不满。 包康见状,大手一挥道:“来人,将此魔像推倒,焚烧所有邪书!” “轰!” 在一众衙役和百姓的共同拉动下,巨大的摩尼像轰然倒塌。 随后将搜刮出来的摩尼教的经书全部放在一起,当众点燃,顿时火光冲天。 “好!” 看着摩尼像轰然倒塌,经书被点燃,所有百姓都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 青溪县本就是摩尼教的大本营,此地信奉摩尼教者众多,若是在之前,如果出现捣毁摩尼像、焚烧经书的事情,必定会引起群情激奋,闹出巨大的骚乱,之前的投毒案就是明例。 而如今官府发放占城稻种,其早熟高产足以胜过普通水稻,如今秋收已过,今年的占城稻稻种价格并没有夏季高,但两倍多的价格依旧让青溪县百姓发了一笔小财。 更别说能够多种一季的收获,足以让很多家庭改善,再加上前往上海城做工的可观收益,百姓生活以肉眼可见的好转,有钱了,生活好了,自然都想吃肉,谁还想天天吃素。 再加上官府严格管控大肚病,组织劳力灭钉螺,更是宣扬吃肉治疗夜盲症,但凡吃过鱼肉的百姓全部都药到病除,官府种种有利于青溪百姓的行为,已经让官府的信用大增。 而反观摩尼教为了维护教义,宁愿青溪百姓生病,还要阻止青溪百姓吃肉,为了维护教义,肆意投毒家禽家畜,阻止青溪百姓走上富裕之路,早已经走到了青溪百姓的对立面,如今摩尼教终于自食其果,被青溪百姓所抛弃。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转运使大人的医家心术果然厉害,如今官府乃是多道者,而摩尼教乃是失道者,注定会被抛弃。”包康看着群情激奋的青溪百姓,不禁若有所思,大宋百姓的信仰果然务实,只信奉对自己有利的,如今信仰摩尼教对自己不利,自然不愿信仰摩尼教。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有所损伤,长期吃素将会有损身体健康,夜盲症,营养不良,脱发、牙齿脱落、身体虚弱等等后遗症,摩尼教此举乃是逆天而行,实乃罪有应得!”包康除了强行捣毁摩尼教像,焚烧经书等强硬手段之外,还利用医家的医术和儒家的伦理来对抗摩尼教的邪说,让摩尼教的名声更加败坏。 “大人所言甚是!” 不少书生纷纷响应道。 对于读书人来说,摩尼教乃是异端邪说,如今官家禁绝摩尼教,等于在乡下扫除了一大阻碍,大大加强了秀才童生的话语权,自然深得读书人的欢迎。 …………………… “大哥,我们该怎么办?” 看着眼前倒塌的摩尼像,方百花脸色难堪道。 如今官府禁绝摩尼教,青溪百姓对其咬牙切齿,摩尼教已经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方腊脸色难堪道:“是我们大意了,什么转运使大人直属管辖,什么医治夜盲症,发放占城稻稻种,前往上海城做工,甚至后来的申王殿下的猪场,都是针对我摩尼教而来。” “官府早就针对我摩尼教!”方百花等一众摩尼教的崇信者不由脸色难堪。 “更甚者,邪医范正之所以前来两浙路,恐怕也是为了我摩尼教!”方腊又道出一个惊人的猜测。 “什么?邪医范正前来两浙路,就是为了对付我摩尼教!” 所有人不由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方腊。 范正担任两浙转运使以来,关于范正的事迹早已经在两浙路流传,他们自然知道范正的传奇经历。 “能够被邪医范正亲自出手对付,我摩尼教败的不冤呀!”方腊咬牙切齿道。谁能想到摩尼教竟然被如此人物盯上。 当他再回头看到邪医范正一连串的举动,原本心中的疑惑顿时豁然开朗,难怪这么多的好事都轮到了青溪县的头上。 “大哥,既然摩尼教已经被邪医范正盯上了,那我们怎么办?” “不如给官府拼了!” …………………… 一众方氏族人愤然道。 他们都是摩尼教的狂信徒,同时也摩尼教的既得利益者,官府如此针对摩尼教,让他们的利益大损,同时也亵渎了他们的信仰。 方腊摇了摇头道:“不可,既然邪医范正早就盯上了摩尼教,想必早有准备,我们和其相拼,必败无疑,万万不可冲动。” 方腊自然知道如今的摩尼教已经失去人心,单凭他们这些人根本没有办法对付官府。 “既然青溪县禁绝摩尼教,那我们不如前去其他县传教!”一个狂信徒皱眉道。 方腊摇头道:“尔等忘了,邪医范正乃是两浙转运使,其既然盯上了摩尼教,恐怕整个两浙路都没有摩尼教的立足之地。” “邪医范正!” 一众摩尼教教徒顿时咬牙切齿道。 “那我们就前往江西东路!甚至是其他各路!”方百花一咬牙道。 方腊摇了摇头道:“不可,邪医范正乃是大宋狗皇帝身边的红人,既然整个两浙路开始禁绝摩尼教,那恐怕其他各路也难以有我等的活路,而且我等在外地人生地不熟,想要传教可以说难如登天。” 方百花闻言心中大恨道:“难道这天下都没有我摩尼教的立足之地了么?” 方腊深吸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就唯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化整为零,暂时蛰伏起来,以待时机。” 方腊环视自己的漆园,心头闪过一丝不舍,他并非真正摩尼教的狂信徒,他主动加入摩尼教是将摩尼教作为一种手段,获取权力的一种手段。 而如今朝廷打压摩尼教,他既舍不得摩尼教这个途径,又不愿意舍弃自己辛苦打拼下来的漆园产业。 “化整为零!”方百花郑重道。 “甚至,为了不引起朝廷的怀疑,我等必须以身入局,主动吃猪肉来伪装自己。”方腊一咬牙道。 “主动吃猪肉!” 一众摩尼教教徒不由哗然,在摩尼教的教义中是禁绝吃肉的,尤其是吃猪肉,他们为了治夜盲症已经破例吃了鱼肉,如今为了打破朝廷的怀疑,竟然主动吃猪肉,这简直是是在亵渎摩尼。 “佛家有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如今朝廷封杀我摩尼教,我等又中了邪医范正的奸计,如今只能蛰伏,唯有我等存在,方可继续供奉摩尼,哪怕日后受到摩尼惩罚,来世无法进入极乐世界,我方腊也毫无怨念。”方腊语气坚定道。 “大哥为了摩尼,甘愿牺牲自己的来世,方才是摩尼真正的信徒!乃是当世圣公!”方百花当即配合道。 “我等参见圣公!” 一众摩尼教教徒狂热道。 方腊见状心中冷笑,他知道大宋的官职大多三年。 三年后,邪医范正就会离开两浙路,到时候新上任的官员必将会旧态复萌,横征暴敛,到时候,就是他摩尼教卷土重来之时,那时候的摩尼教将会更加强大。 随着方腊的主动配合,再加上官府的强力弹压,百姓的排斥,整个摩尼教顿时陷入土崩瓦解,整个青溪县再也没有摩尼教的踪迹,甚至整个两浙路的摩尼教都一夜之间消失不见。 “大人英明!此策一出,摩尼教犹如阳春白雪一般消弭,再也不复威胁!” 杭州府内,包康兴奋的向范正报捷,他原本认为摩尼教恐怕需要三年才能彻底消除,却没有想到在范正的邪方之下,摩尼教不堪一击,竟然短时间土崩瓦解。 范正却并没有露出太大的喜色,而是凝重道:“明面上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暗处的敌人,摩尼教之所以如此快速败亡,乃是因为其在明处,我们在暗处,而如今摩尼教化整为零,躲在暗处,更难防备。” “躲在暗处!” 包康微微点头,虽然整个青溪县已经捣毁了摩尼像,很多摩尼教已经转为吃肉,然而他知道,定然还有人暗中信奉摩尼。 “为了捣毁摩尼教,本官已经往青溪县倾斜不少资源,早已经引起其他各府各县不满,一旦本官公平对待,青溪县的发展将会停滞,摩尼教信奉吃素,而天下最不缺的就是穷人!假以时日,必将死灰复燃!”范正凝重道。 “死灰复燃!”包康不由脸色一变。 正如范正所说,天下最不缺少的就是穷人,这些都是摩尼教的温床,大宋虽然富裕,但是却不可能让所有百姓都吃上肉。 “大人放心,既然穷人乃是摩尼教的温床,包某定然会在青溪县推行富民之策,不会让青溪百姓再回到之前穷苦的日子。”包康郑重承诺道。 范正满意点了点头道:“除了富民之策之外,本官还有一计可灭摩尼,那就是引虎驱狼!” “引虎驱狼?”包康不由一震,若是连摩尼教才能称之为狼,那什么才能称之为虎! 范正郑重道:“摩尼教宣扬吃素,而宗教中,佛教同样也是宣扬吃素,在一定程度上,二者的信徒特征是重叠的,所以本官决定在摩尼教泛滥之地,引入佛教和摩尼教相争,如此方可让,摩尼教彻底绝迹。” “引入佛教!”包康微微点头,佛教和摩尼教的信徒同样吃素,一旦佛教接收摩尼教的信徒,定然让摩尼教再无回天之力。 但是作为读书人,包康更是深知佛教同样不可小觑,一旦势大危害同样不小,历史上有三次灭佛,历朝历代对佛教也多有打压。 “正好贱内刚刚编好一曲新剧,本官邀请大宋高僧佛印一同鉴赏,你也前来陪同!”范正朗声道。 “高僧佛印!” 包康脸色古怪,佛印在大宋可是大名鼎鼎,一方面是其佛法高深,另一方面是其才华横溢,更和名满天下的苏大学士相交莫逆,二人以诗词相和,成就一段佳话。 邪医范正行事果然邪门,竟然邀请高僧佛印听曲,简直是不可思议。 “李大家一首曲剧让先祖名传千古,今日能够听到李大家的新剧,包某可谓是三生有幸!”包康当下配合道。 …………………… “李大家又谱新剧!” 此消息在杭州城犹如滔天巨浪一般席卷。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此诗虽然在一众文人的眼中有些讽刺杭州不思进取,然而却是杭州最真实的写照。 且不说杭州乃是江南水乡,颇为富庶,再加上历代文人在此做官,自然催生歌舞等休闲娱乐,当李清照创出曲剧之后,更是在杭州大受欢迎。 尤其是李清照来杭州这一段时间,整个杭州的歌舞几乎达到了顶峰,西湖边的歌舞几乎是夜夜笙箫,场场爆满。 而如今李大家专门为杭州谱写的曲剧,更是让杭州上下激动不已。 “尔等听说了么?为了新剧,李大家专门请来了大宋第一美人李师师前来演出。” “大宋第一美人李师师,听说其嫁给神医杨介之后,已经是金盆洗手了,如今为了新的曲剧竟然又重出江湖!” 不少杭州士子激动不已,一方面是为了李清照的新剧,另一方面是一睹大宋第一美人李师师的美貌。 “除此之外,尔等还有一个奇事,此次新剧,邪医范正竟然请了高僧佛印前来听曲!而且佛印还答应了!”一个消息灵通的士子八卦道。 “竟然还有此事?”不少人不由一奇。 高僧佛印因为和苏轼相交莫逆,而且据说佛印竟然还是吃肉的和尚,但是和尚听曲他们还是头一回听说。 “我等倒要看看,是什么新剧竟然能够吸引高僧佛印前来听曲。”一个秀才大为意动道。 “好像叫什么《白蛇传》。” 一个士子皱眉道。 (本章完) 第471章 灭佛? 杭州的文化产业极为兴盛,李清照的到来又带来了曲剧,其非但是名满天下的天下第一才女,更是两浙路转运使的夫人,其进一步带动杭州的文化繁荣。 当李清照的新剧《白蛇传》消息传开之后,更是引爆了杭州文坛,任谁都知道李清照的出品的曲剧无论是哪一首都是传颂天下的经典,想必这次的《白蛇传》也不例外。 楼外楼大剧院,乃是李清照前来两浙路之后,专门为曲剧修建的剧院,如今刚刚建成,作为新剧《白蛇传》的首场演出之地,更是吸引了无数莫名而来的市民。 “贫僧佛印,见过范大人和李大家!” 楼外楼,高僧佛印竟然真的如约而来。 “佛印竟然真的来了。”一旁的百姓一片哗然,他们没有想到佛印这个和尚,不仅喝酒吃肉,和苏轼吟诗作对,竟然还来剧院听曲。 范正点了点头道:“范某不会灭佛,并非佛家没有过错!” “此句曲美、词美,景美,情更美!” 范正闻言,不禁哈哈一笑道:“如今的医家的医术可以探查婴儿生命起源到最终死亡。人死如灯灭,此乃医家见证了无数生死之后最终得到了结论,并没有所谓轮回,没有所谓的光明神,更没有西方极乐世界,所谓的宗教不过是世人向往长生,畏惧死亡的想象罢了。” ……………… “佛印大师请!” “水漫金山,雷峰塔倒。” 李清照眨了眨眼,一脸无辜道:“哦!竟然如此巧合?” 佛印不由冷汗直流,幸好佛教的教义比较温和,并未强制信徒必须吃素,只要求让其不得杀生。 游湖借伞,断桥!等等西湖景点,原本就为杭州士子所熟悉,如今被《白蛇传》蒙上了一层传奇色彩,更是让人心旷神怡。 佛印眉头一挑,却并没有异动,而是继续观看下去。 “高僧法海!” 不少士子意犹未尽道,包厢内的包康也微微点头,此剧颇为新奇,人妖之恋千年缘分,佛门相阻,日后必将如同让先祖包拯流传千古的《陈世美》一般,人人传颂。 范正讶然道:“佛印大师何出此言?范某怎么会灭佛。” 范正盯着佛印道:“如果佛家不应允,医家将会宣布善堂无证行医,误人性命,如果因为善堂医治而死亡的病人,可以向官府上告,请求赔偿,佛印想要赌一赌人心么?”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若是千年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更难得是范大人还有一颗禅心,而且听说李大家的曲剧《白蛇传》同样也涉及佛门,老衲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一睹为快。”佛印朗声道。 “哦!”佛印不由扬了扬眉,怀疑的看着范正。 佛印此刻重重的松了一口气道:“这么说来,范大人并非要灭佛?” 范正深深的看了佛印一眼道:“虽然人死如灯灭,然而世人并非如医者一般理智,甚至连医者自己亦不能坦然面对死亡,宗教的存在并非毫无意义,其亦是一副药,一副能够以缓解死亡恐惧的药。” 范正见状,不由晒然一笑道:“范某有一邪方,能够让佛教不再遭受灭佛之灾。” 佛印脸色一抽,最终重重点头。 佛印更是眼睛一亮,佛家更是讲究缘分,这两句词可以说道尽了缘分的奥妙,当下对接下来曲剧更加期待几分。 “除此之外,佛教必须自纠自查,发放印子钱和私设善堂必须关闭。”范正再度道。 “施主的医术了得,然而施主亦未经历死亡,亦如何确认!”佛印打着禅机道。 “那些和尚懂什么爱情!” “还请范大人指点,佛门定然铭记医家之恩!”佛印毫不犹豫道。 随后故事娓娓展开,而新奇的人蛇之恋的设定顿时让人大呼惊奇,尤其《白蛇传》大量引用杭州本地的景点。 此句一出,范正和李清照不禁对视一眼,他们觉得自己的才华简直是完美契合此曲,他们能够同床共枕,白首同心正是千年的缘分。 种种声音自然也传到了包厢内的佛印耳中,而佛印却脸色古井不波。 “恭喜李大家,此曲精彩至极,情深义重,日后必将流传千古!”佛印大声夸赞道。 他明白范正和李清照乃是一体,如今推出《白蛇传》未尝没有敲打佛教的意思,毕竟镇压白素贞的为何不是道家,而是法海。 “大师过奖了!”范正谦虚道。 可以想象的是此曲剧一经传开,杭州西湖和断桥必将是天下人争相游玩之处。 “佛印大师好风采!范某有礼了。”范正看着佛印眼神闪过一丝异彩,在原本的历史中,佛印此刻应该已经圆寂,可是没有想到依旧健在,可见医家的崛起已经改变了很多人的寿命。 然而更令佛印不安的是,范正灭摩尼教的举动同样也是率先打击摩尼教的声望,让摩尼教失去了百姓支持,随后再一步步瓦解摩尼教。。 当下,不少士子不由将目光投向一旁的高僧佛印,邪医范正公开演出《白蛇传》,又主动邀请佛门高僧佛印观看,恐怕大有深意呀!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 “哦?还请范大人指点!”佛印眉头一扬,不服道。 佛印气势一弱,印子钱的确暴利,然而正如范正所言,并不符合佛门的教义,再加上朝廷已经有了皇家银行,佛门再放印子钱,定然会引起朝廷的不满。 整个包厢再度恢复寂静。 此曲一出,无数杭州百姓顿时如遇甘霖,春雨如酒,柳如烟!这两句词可以说极尽道出西湖三月美景。 “这是为何?”佛印皱眉道,印子钱的收入乃是佛门主要的收入来源,善堂更是一些懂得医术的僧人免费医治百姓,此乃善举! 范正冷笑道:“印子钱伤天害理,庞大的利息让百姓无法负担,乃是佛门兼并土地,趁机敛财的之举,再说皇家银行的利率才不过一分利,佛门难道真的要和朝廷争利么!再说,沾满罪恶的印子钱真的符合佛教引人向善的教义么?” “看了此剧,老衲大有感慨,不禁怀念起当年在金山寺的时光。”佛印口中说着,眼神却盯着范正。 “至于善堂,的确曾经救治一批百姓,而不是范某自傲,如今的善堂的医术和医家医院的医术早已经天壤之别,在善堂求医只能贻误病情,更别说医家针对赤贫之人已经有了相应对的照顾,这等收买人心的举动,佛家还是暂停为好!”范正道。 而且他们相信此曲剧一出,杭州西湖的名声必将更进一步,名传天下。 佛印看了看年轻的范正和李清照二人,不由感慨道:“当年老衲和苏兄相交莫逆,被苏兄的才华所敬佩。却没有想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大宋又出现贤伉俪这般的文坛新星。” 佛印脸色大变,若是如此,佛门将会迎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善堂必将会最终倒闭。 “自由恋爱!” “西湖美景三月天哎,春雨如酒柳如烟哎!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 “精彩,精彩!” 佛印冷哼道:“范大人何出此言,你虽然是两浙转运使,诗词名满天下,你最为得意的乃是你的医术,在医者的眼中,所有的宗教全都骗人的,包括我佛教!” 范正继续道:“以及佛教色戒的规定,男女之情乃是天伦,更是人类繁衍的根基,如果天下人人都信奉佛教,不破色戒,那人类繁衍必将停滞甚至出现倒退,这是医家所不能容忍的。” 这并非是佛印修为不够,而是范正灭掉摩尼教的举动直接震撼整个宗教 而如今《白蛇传》一出,法海顽固又阻挠许仙和白素贞相恋的举动,立即让人对佛教禁止男女之情的戒律为之反感,单单现场的反应就可见一斑。 佛印还想分辩,范正直接打断道: “人美!景美!曲美,词也美!” 佛印能够和早期的苏轼成为莫逆之交,可见佛印本身的文采不凡,然而让佛印没有想到的是年轻的苏轼已经才华横溢,眼前的二位非但年纪更小,而且在诗词上的成就超越了年轻时的苏轼。 想当年南朝四百八十寺是何等的辉煌,结果还是迎来了灭佛之劫,任何帝王都不会允许佛教占据太多钱财和人口,更别说正如范正所言,如果人人都当和尚,人类不得繁衍,恐怕最后佛教也将会消亡。 当下,在包康的带领下,几人来到了一处位置最好的包厢内。 “皮之不存,毛之焉附,佛家只不过是人类克服死亡恐惧的产物,佛家却妄想控制人的一生,这才是佛家历经三次灭佛,被历朝历代打压的真正原因!就算范某不灭佛,而如今的佛教恐怕距离下一次灭佛不远亦。” “不过范某也并非要对佛家赶尽杀绝,如今亦有一个好事想要和佛门结一个善缘!”范正话语一转道。 《白蛇传》刚一出场,就用优美的曲词惊艳四方,让一众观众不禁为之喝彩。 随着许仙和白素贞有情人终成眷属,完成千年的缘分!所有观众不由纷纷欢呼。 “《白蛇传》一出,必将流传千古!” 二人都是聪慧之人,当下不由对视相视一笑。 “若是佛家不应允呢?”佛印皱眉道,他知道医家的职责乃是治病救人,然而善堂也是治病救人,对于医家将行医当成自己禁脔的行为大为不满。 随着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李师师扮演的白素贞应声而出,立即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佛教有杀戒之说,信徒不得杀生,提倡吃素,然而据医家研究,人类从缘故茹毛饮血走来,身体需要各种物质,缺少肉食将会身体虚弱,出现夜盲症,缺少青菜则会出现败血症,摩尼教就是如此极端的教义,其违背生理,要不是因为两浙地夜盲症急剧暴增,还不会引起本官的注意,为了大宋百姓的身体健康,这才不得已出手灭掉摩尼教。”范正朗声道。 佛印看向舞台上的许仙和白素贞的美好爱情,再看向范正和李清照,很显然这部曲剧的爱情观和二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佛印闻言顿时冷汗直流,心头不由一颤。 然而正如范正和李清照私定终身一样,这样的爱情最终会被世俗不容,果然,金山寺高僧法海的出现,让许仙和白素贞被迫分离。 范正郑重道:“历朝历代灭佛,一是佛教掌控大量的钱财、土地和人口,此乃被朝廷不容,佛教想要长存,就必须控制自己的欲望,日后的佛教寺院自筹自办,自给自足,控制寺庙数量和质量,宁缺毋滥,如此方可让官府信任!” 范正和李清照对视一眼,希望佛印看过《白蛇传》之后,还能有如此好心情! 良久之后,佛印率先沉不住气,直接了当道:“范转运使灭掉摩尼教还不够,难道要灭佛么?” 而且佛教可是历经数次灭佛之灾,早就对朝廷的风向风声鹤唳,而范正的举动更是加深了他的猜忌。 佛印嘴硬道:“无论是灭佛还是历朝历代的打压,都是对佛门的考验,方可真正向佛。” “就是那臭和尚法海太过可恶了,竟然阻挠如此美好的爱情!” 一众观众大呼精彩的同时,不由纷纷怒斥法海多管闲事。 李清照颔首道:“佛印高僧过奖了。” 范正朗声道:“如今本官已经灭了摩尼教,而摩尼教的教众同样宣扬吃素,此举和佛家教义如出一辙,本官可以支持佛门在两浙路传教,如此佛家可以轻松接收摩尼教教徒,足以让佛门大兴!” “接收摩尼教信徒!”佛印霍然抬头,正如范正所言,如今摩尼教被灭,两浙路的宗教势力一片空白,摩尼教和佛教相近,如果得到了朝廷的支持,足以让佛教在两浙路大兴。 (本章完) 第472章 杀邪医 “不愧是邪医范正!” 佛印虽然是佛门高僧,但并不是闭门苦修,对于外界的消息颇为灵通,自然对邪医范正的邪方威力有所耳闻。 而这一次,邪医范正提出要佛家入局,彻底接手摩尼教的信徒,这固然会招来摩尼教的反扑,然而对于佛家来说,是无法拒绝。 毕竟如此庞大的宗教空白,摩尼教和佛教相近的教义,这简直是唾手可得的佛门大兴。 更别说就算佛家不出手,以邪医范正的手段,摩尼教也再无翻身的余地,一方面是唾手可得佛门大兴,一方面又能示好朝廷,这样的事情哪怕是佛法高深的佛印也忍不住怦然心动。 “《白蛇传》” 看到已经谢幕的曲剧,佛印不禁苦笑。 《白蛇传》精采至极,相信日后定然能够传遍大宋,尤其是发源地的杭州必将妇孺皆知,其中的佛家却是反派,尤其断情绝爱的做法注定会被世人指责。 邪医范正的确好手段,一方面支持佛教侵吞摩尼教的地盘和信徒,一方面又对佛家套上枷锁,让两浙之地的佛家气运达不到鼎盛。 随着佛印和范正达成共识,佛印立即匆匆而去,毕竟两浙路如此庞大的地盘,需要佛家调动大量的力量前去传教。 …………………… 《白蛇传》大火! 大宋诗词盛行,文化繁荣,尤其是李清照创出曲剧之后,更是让大宋市民文化达到了鼎峰。 而之前的曲剧仅仅是改编大家耳熟能详的历史典故,而这一次的白蛇传则根据民间传说,人蛇相恋,可以说极大地冲击世人的感官,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 随着白蛇传盛传,杭州百姓甚至还能自己哼出几句曲调。 正如范正所预料的那般,诗词歌赋只能是文化人所特有,而曲剧一出,几乎让全民参与。 “白蛇传一出,李曲再无人质疑!” 看着西湖断桥边摩肩接踵的游客,一众杭州士子感叹道。 谁能想到大宋文风鼎盛,而他们竟然被一个女子压了一头。 虽然苏轼等一众才子才华横溢,然而他们都还局限于前人的诗词之中,而李清照非但诗词精绝,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创出了曲剧。 就连名满天下的苏大学士,恐怕面对火力全开、开宗立派的李清照也不敢说稳胜一筹,年青一代面对李清照更是只有仰望的份。 “尔等,可曾发现杭州府的和尚似乎多了起来。”一个士子看着面前匆匆而过的一个僧人道。 “确实多了不少!” “哼!和尚灭情绝爱,简直是有违天伦!” 不少人对来往的僧人指指点点。 “不过,虽然说和尚灭情绝爱,但是似乎法术不凡,若是真的灵验,求一些平安符可保平安!” 也有人对佛教颇有好奇,毕竟《白蛇传》中,佛教虽然是反派,但是毕竟还有几分真本事。 一时之间,杭州府内对佛家褒贬皆有。 “佛印大师!我等真的要同意医家的条件?” 雷峰塔内,一个僧人纠结道。 佛家原本最为重视名声,而谁知《白蛇传》一出,佛家褒贬不一,尤其是色戒的规定更是让佛家饱受争议。 “观自在菩萨,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世间之人贪恋色欲,我等僧人坚守戒律即可,无需看待他人眼光。”佛印诵了一句佛语,脸色古井不波道。 “至于医家的条件,对我等来说,乃是在两浙路弘扬佛法的最佳时机,自然不能错过,为此舍弃一些腌臜物,方可让我等一心向佛!” “可是!”雷峰塔僧人眉头一皱,心中顿时一阵不舍,要知道印子钱可是佛家很大的一笔收入,如此舍弃任谁都会心疼。 佛印冷哼道:“且不说印子钱伤天害理,尤为我佛教教义,就说如今朝廷已经开设皇家银行,我佛门难道要和朝廷争利,再度恶了朝堂!” 僧人不由一滞,如今佛家已经数次灭佛,对于朝廷早已经忌讳莫深,当下只能无奈的点头。 “至于善堂,则是医家的责任,佛家只管清修,弘扬佛法,一心向佛即可!”佛印再道。 “大师所言甚是!”僧人无奈点头。 “从现在开始,佛门闭门清修,不理俗事,一心在两浙路弘扬佛法!”佛印语气坚定道。 “是!” 一众僧人顿时躬身领命。 相比于善堂和印子钱,佛门接盘摩尼教的信徒才是一众僧人最为激动的事情。 当下,一众僧人从雷峰塔出发,四散向摩尼教信徒所在的州县而去,尤其是摩尼教的大本营青溪县更是被重点照顾。 “这群秃驴简直是欺人太甚!” 看着在青溪县大肆传教的佛门,方腊等人顿时恨得咬牙切齿。 佛教和官府狼狈为奸,在官府的庇护下,县衙为前来传教的僧人大开方便之门,整个青溪县简直是成为佛门的后花园。 尤其是包康这个狗官,为了讨好邪医范正,竟然恶意奉承,专门请来杭州的戏子在青溪县演出《白蛇传》,这让佛门会法术的说法传的神乎其神。 虽然也有百姓对佛门禁欲灭爱颇有微词,但是这部分百姓从来不是佛教或者摩尼教的信徒,真正的信徒则是相信有神佛的存在,而法海能够镇压千年蛇妖的法术,正中摩尼教信徒的内心。 “大哥,大事不好!已经有不少虔诚的信徒改信佛教了!”方百花匆匆而来,忧心忡忡道。 佛教和摩尼教的教义教规大为相近,再加上朝廷对摩尼教大肆打压,称其为食菜事魔,诬蔑为邪教,这让佛教吸收摩尼教信徒大为便利。 “邪医范正!” 方腊顿时咬牙切齿道。 他本以为已经让摩尼教潜伏下来,已经让邪医范正失去了戒心,却没有想到邪医范正竟然又来一个鸠占鹊巢,引来了佛教这尊大神,趁着摩尼教被禁的时候竟然彻底占领了摩尼教的老巢。 方百花脸色一变道:“大哥说,这也是邪医范正的邪方?” 方腊冷哼道:“《白蛇传》火爆两浙,佛家立即开始在青溪县传教,更别说曲剧《白蛇传》出自于李清照之手,其又是邪医范正的妻子,种种迹象都指向邪医范正。” “自从邪医范正到来,我摩尼教就霉运不断,如今更是即将灭教!此仇不共戴天!”一个方氏族人脸色狰狞道。 方腊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既然邪医范正如此针对摩尼教,那我等就送其见摩尼,我决定刺杀邪医范正!”方腊看着一众摩尼教信徒,眼中闪过一丝疯狂道。 “刺杀邪医范正?” 众人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想到方腊的计划竟然如此疯狂,那可是大名鼎鼎的邪医范正,更是朝廷的封疆大吏,要是刺杀邪医范正,日后必将会引起轩然大波。 “不错!摩尼教乃是光明之神,注定会普照整个世界,我等都信奉摩尼,如今邪医范正如此欺辱摩尼,我等作为信徒又岂能视若无睹。”方腊冷声道。 “可是一旦查出是我等刺杀邪医范正,非但我等将会失去性命,我等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方百花皱眉道。 她虽然也信奉摩尼教,但是却也知道刺杀邪医范正的后果,她们还有他们背后的家族都会受到牵连。 “我等信奉摩尼,甘愿为摩尼献身,至于我等的家人,如今我大宋海贸发达,哥哥我最近贩卖桐漆发了一笔财,再加上变卖漆园,足以够买一条海船,我等提前将家人安排在船上,送出海外。等我们刺杀了摩尼之后,再一起汇合,前往西洋,朝拜摩尼圣地!”方腊昂然道。 “先出海安顿家人,再刺杀邪医范正,前往西洋朝拜摩尼圣地。” 一众摩尼教信徒心中一荡,顿时充满了向往。 “我等愿意遵守教主之命!”一众摩尼教狂信徒纷纷领命。 方百花不由一叹,他们中了邪医范正的邪方,又被佛教蚕食信徒地盘,如果不奋起反击,摩尼教必将灭教! 只是大哥好像忘了,下西洋同样也是邪医范正的邪方,他们下西洋前往朝拜摩尼圣地真的能够一帆风顺么? 很快,青溪县流传一条传言,漆园主人方腊贩卖木材和桐漆借助转运使大人开发海运之机发了大财,如今直接卖了漆园,买了海船想要出海搏一搏! 对于这样的消息,青溪县除了羡慕之外,并没有太大的反响。 毕竟得益于转运使大人的政策倾斜,整个青溪县的经济大为好转,留在家乡的买卖木材和桐漆发财的比比皆是,同样也有前往上海城打工赚钱,更有随船出海想要挣大钱的。 在众人看来,方腊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而且两浙一带靠海,上海城已经小有规模,想要出海发大财的人不在少数。 然而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方腊好像还真的出海发了大财,竟然陆陆续续将方家之人接走,更有不少人都愿意跟随方腊出海拼搏,不少都带了家人前往。 方腊的案例仅仅是两浙一带一个寻常的案例罢了,随着上海城不断地的发展,越来越多的财富神话在上海城发生。 谁也没有想到邪医范正的眼光竟然如此独到,上海城原本从一个荒无人烟,杂草丛生的滩涂地,经过邪医范正的指点,竟然一跃成为天下水运中心,成为天下商旅的圣地。 与此同时,上海滩的大名,更是闻名大宋,就连西夏和辽国也对这个海运而起的城池大为侧目。 茫茫大海上,一座海船迎风破浪,朝着上海滩而去。 方腊站在船头,迎风而立,一年的海上漂泊,让他已经习惯了海上的漂泊,若不是为了执行刺杀邪医范正的计划,他还真不愿舍弃这乘风破浪的感觉。 “大哥!上海城到了!”一副水手打扮的方百花上前道。 海船上本来是不允许女性上船,然而方百花却巾帼不让须眉,对于航海有异乎寻常的天赋,短时间内成为海船的掌舵者。 再加上,他们这些摩尼教的余孽本就是需要转运妇孺,方百花顺理成章的就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个女舵手。 “此次行动,你莫要参与,你留在船上,负责接应我等。”方腊叮嘱道。 “大哥?”方百花不由一震,她自然知道大哥是担心她的安危,不愿让她参与这等危险的行为。 “一旦到了约定的时间没有到达,你莫要迟疑,立即驾船离开,莫要迟疑,以后那些妇孺就靠你照顾了。”方腊语气坚定道。 方百花不由心头一酸道:“大哥,我们不去刺杀邪医范正了,如今我们在大海上风生水起,赚了在青溪县上百倍的银子,何不顺顺当当的过日子,甚至,我们可以直接下西洋,前往极西之地,朝拜摩尼圣地。” 方百花不知大哥为何要执意刺杀邪医范正,如今的他们的日子过的极好,借助上海城和海上丝绸之路的东风,更是赚了大钱,这一切都还不是借了邪医范正的光。 方腊摇了摇头道:“你不懂,邪医范正灭我摩尼教,此仇不共戴天,要不是邪医范正,摩尼定然会在华夏大地显灵,我等定然可以凭借此功绩一举成神,而这一切都被邪医范正所破坏!” 方百花不由一震,她原本认为自己的哥哥信奉摩尼教乃是为了增加权力,没有想到方腊被尊为摩尼教教主之后,竟然对成为摩尼教的最虔诚的信徒,为此不惜变卖家产,购买海船安置家人,前往西洋朝拜摩尼。 “刺杀邪医范正同样也是摩尼的指示,邪医范正不死,我等无颜朝拜摩尼,更别说追随摩尼前往西方极乐。”方腊语气坚定道。 “我等愿为摩尼献身!”此刻二人身后,一众摩尼教狂信徒迎风而立,语气坚定道。 看着上海滩越来越近,方腊深吸一口气道:“邪医死,摩尼现!诸位,我等为摩尼献身的时候到了!” 随着海船靠岸,方腊留下方百花,带领一众摩尼教徒,悄然涌入人潮之中。(本章完) 第473章 圣公方腊 上海城!人潮涌动,商旅往来不断,往来船舶络绎不绝,天下货物借助水运齐聚上海城,让上海城的商业繁盛至极。 “谁能想到三年前的上海城仅仅是黄浦江和长江的一片荒无人烟的滩涂地罢了,邪医范正一道邪方,竟然让上海城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个青溪百姓感叹道,三年前他们来到上海城这里还一片荒芜,到处都是工地,而如今的上海城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同样也有他们一份力,当然他们又收获不少工钱,家中大多都已经脱贫致富。 “邪医范正果然名不虚传!”往来的商旅更是惊叹不已。 上海城承接天下大宗货物转运,其中南洋和西洋的货物更是一掷千金,很多人在上海城一夜暴富,家财万贯者更是数不胜数。 然而这些钱财和邪医范正的大手笔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邪医范正带来了五百万贯来到松江府修建上海城,如今上海城最核心的地段、最赚钱的港口都掌控在官府的手中。 按照上海城的地价,官府掌控的土地至少价值五千万贯,而且都是有价无市,日后单单收取租金,就能赚的盆满钵溢。 “下官见过转运使大人!” “据说,当年范大人就是在黄浦江登陆,在此定下了上海城的选址,三年的时间,创造出上海城的辉煌!” 不少商贾不由一愣,随即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富商方腊,谁能想到上海城赫赫有名的海商方腊,竟然是摩尼教余孽,竟然还是摩尼教的圣公。 当下,一众商旅闻风而动,不惜托关系,卖人情,也要获得这个和邪医范正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当然这其中也有海商方腊! 一众摩尼教众一脸视死如归,很显然他们早已经被洗脑彻底,明知此行凶多吉少,却依旧无惧死亡! 相比于主动愿意招安的宋江,范正并没有采取同样收买的政策,一来,宋江乃是典型的喜欢做官的大宋士大夫,其本身就不愿意成为盗匪。 方腊,毕竟是圣公! 刘道全不禁唏嘘,他没有想到自己受到范正的推举,并非是上海城的功劳,而是治理血吸虫病的功绩。 “邪医范正的邪方实乃绝妙至极,可谓是点石成金!” “圣公方腊,转运使大人有请!” “本官前来两浙路一共有四年大事,一个是推广占城稻,二是修建上海城,三是治理大肚病,最后则是灭掉摩尼教!如今只剩下第四件还没有竟全功!”范正感叹道。 一来上海城乃是一个并无城墙的城池,日后别看此地较为偏僻,日后必将再度发展,成为城市中心,这样的案例在三年来数不胜数。 此乃范正采用后世土地财政的方法,范正虽然带来五百万贯的钱财,然而建造一座城市乃是一头吞金兽,五百万贯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迫不得已,范正只能采用后世的土地财政之方。 这个消息立即在一众商贾中,引起了轰动。 “啊!” 很快,在一众商旅的期盼中,上海城的缔造者邪医范正终于来到了上海城。 …………………… 密室内! “方肥见过教主!” 要是在杭州城,他们想要刺杀封疆大吏,能不能成功不说,但是绝对出不了杭州城墙。 对此,范正只能狠下心来,以绝后患。 “而这里的和平饭店,就是范大人钦点建设,作为接待豪商富贾之处,更是天下海上交易的中心,其内部的包房,一晚上的费用就是普通人一年的工钱!” 曾经他曾经是和平饭店的常客!也曾在和平饭店得到了消息,大发横财,而过了今日,他将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 刘道全皱眉道:“所谓君子不立危墙,范大人乃是千金之躯,又何必以身犯险,以下官看,摩尼教已经不成气候,下官日后必将持续打压摩尼教,让其不再危害百姓。” 为了忍辱负重,为了让官府放下戒心,他不惜违背教义,带头吃肉,甚至还当众吃猪肉,这才躲过了官府的盘查。 方腊带着一众摩尼教信徒,东转西转来到了上海城一个边缘之地,这里已经是上海城的边缘地带,然而地价却依旧价值不菲。 “下官定然不负使命!”刘道全按捺激动的心情,郑重道。 很快,在上海城最为繁华的和平饭店内,一场上海城最为盛大的宴会即将开始。 有上海城的明证,如今的邪医范正在商贾眼中乃是点石成金的人物,能够一言让人万贯家产,也能一言让人跌落万丈深渊。 这才是上海城人人对邪医范正称颂的原因之一。 ……………… 方腊身后的摩尼教狂信徒纷纷附和,他们借助范正的政策大发横财,却无一人对范正感激。 “好,那就定在邪医范正来上海城之时,同时传令潜伏的教中兄弟,同时在各地策应,我等日后必将在摩尼座下永生。”方腊郑重道。 而他也凭借上海城的功绩,一跃在考成法中名列前茅,简直是和当年的范纯礼将亳州打造成药都的成就不相上下,他这一次必将能够再次高升。 刘道全傲然道:“有劳转运使大人惦记,经过三年的灭螺,如今在松江府大肚病已经一年没有人发病感染,只有寥寥数条河还有零星的钉螺,最多再有三年,钉螺将会在松江府彻底绝迹。” 范正点了点,血吸虫的宿主就是钉螺,一旦没有了钉螺,大肚病根本无法传播,上海城将不会受疫情滋扰。 “刘大人做的不错,范某离任之后,将会向朝廷推举你为下一任两浙转运使!”范正满意道。 范正双手虚抬道:“本官推举你,并非是因为上海城的功劳,而是因为你治理大肚病有功,灭螺工程太过于漫长,不可能一蹴而就,伱继任两浙转运使之后,必须要在剩下三年的时间,彻底控制整个两浙路的大肚病疫情!” 而今日,整个和平饭店全部闭门,只为接待邪医范正。 来到一处宅院之前,方腊轻轻的叩门,随着一阵有规律的响动,很快大门打开。方腊等人鱼贯而入。 很快,一个消息传开,邪医范正任期将至,即将归京,途径上海城时,将会接见一众上海城名流。 “啊!” “海商方腊,此乃在下的帖子!”方腊递上手中花费不菲代价弄得邀请函,递给和平饭店的极为眼生的侍从。 对此范正并不在意,毕竟人各有志,他也不会勉强。 “和平饭店,今日和平饭店恐怕不会和平!”和平饭店前,方腊看着辉煌的和平饭店,不由露出一丝杀意。 虽然他的发家史也和邪医范正有莫大的关系,然而他对邪医范正从来没有丝毫的感激,只有无尽的仇恨。 所有到达上海城之人,看这繁华程度,丝毫不比一众千年古城逊色,而且上海城刚刚修建,资金雄厚,建筑崭新,规划合理,相较一众古城,更有独特的优势。 “松江府的大肚病疫情防治的如何?”范正问道,他的初心依旧是一名医者,最先询问的依旧是大肚病的疫情。 其他师爷要么接受范正的安排有了官职,要么拒绝官职,凭借辅助邪医范正治理两浙路的经历,定然能够绍兴师爷中威名远扬,日后必将会受到其他官员争相邀请。 …………………… “是!摩尼在上,光明永存!” 忽然陌生侍从语出惊人。 然而三年的时间已过,一座崭新的商机无限的上海城从一片白地凭空屹立,仅仅一城的赋税,就已经超过了两浙路,假以时日,必将上海城必将成为堪比开封城的存在。 “圣公方腊!相信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范正眼神幽幽道。 “多谢大人提拔,下官大恩难忘!”刘道全郑重一礼道。 这样的人物只要和其亲近,稍微透露一点风声,就足以让他们一辈子受用无穷。 方腊端坐主位,正色道:“方肥,情报打探的怎么样了?” 不过他并没有在意,毕竟他已经离开一年有余,和平饭店侍从换了也未可知。 范正微微点头,他即将离开两浙路,将自己身边的师爷都有了合理的安排,就比如年纪大的袁生,范正直接给其一笔重赏,足够其安度晚年。 当范正刚来两浙路的时候,刘道全不过是想要借助邪医范正的权势、利用范正手中的五百万贯为自己仕图增加资本,让自己更进一步。 而方腊则不同,其乃是宗教领袖,更是异域激进的摩尼教,自己有意无意的偏向方腊,让其大发横财,结果方腊明明已经家财万贯了,却依旧向着摩尼教,甚至想要刺杀于他。 “邪医范正自认为消灭摩尼教,开创了上海城的辉煌,定然志得意满,得意忘形,这一次,本官就是要邪医范正在最得意时候,给其致命一击!”方腊杀意凛然道。 范正哈哈一笑道:“谁说本官要以身犯险,摩尼教余孽虽然隐蔽,但是却逃不过本官的眼睛,他和佛家在两浙路谋划三年已久,尤其是佛家更是接收摩尼教信徒,早已经将摩尼教的情况大致掌控。” “哼!狗官最会收买人心?” 松江知府刘道全一脸敬意的前来参拜范正。 而上海城则不然,这里三教九流皆有,容易藏身不说,更能出其不意。 上海城乃是天下水运中心,而和平饭店则是上海城的金融中心和信息中心,创造出一个又一个财富神话,让无数人对此趋之若鹜。 刘道全不由一愣,他借助上海城的功劳,升官已经成为定局,原本认为能够接替退休的谭洪,担任杭州知府已经是侥幸了,却没有想到范正竟然推举他为两浙转运使。 更别说大肚病肉眼可见的得到控制,如日中天点石成金的上海城,然而唯独摩尼教的余孽依旧在蛰伏。 “方腊!” 方肥回答道:“启禀教主,三年之期已到,然而邪医范正即将离任,在其离任之前,必定会来上海城视察,这将是我们刺杀邪医范正最好的一次机会。” “在这里有人能够一夜暴富,也有人一夜倾家荡产!” 侍从看着手中的邀请函,不由眼神一闪道。 如今三年的时间,占城稻已经从两浙路推广到整个江南,让江南的稻谷产量保证,苏湖熟天下足的称号更是名副其实,让范正的治理两浙的功绩更上一层。 刘道全作为松江知府,自然知道范正的计划,虽然他乃是下一任两浙转运使,灭掉摩尼教余孽,让他能够更加轻松,然而他却否定这个计划,一旦邪医范正在上海城有所闪失,别说是他,就连整个两浙路也将会受到牵连。 “教主所言甚是!” 比如年富力强的包康将会接替修建上海城的师爷,正式任命我上海县令,而原来的师爷凭借修建上海城的功绩,则顺利进入工部。 一个肥肥胖胖、人如其名的男子迎了上去,此人正是方腊的军师方肥,也是摩尼教的二号人物,方腊能够有如此大的产业,方肥可以说功不可没。 二来则是邪医范正规定,所有的土地开发需由官府统一规划,个人不得私自买卖土地,由官府卖出的土地价格颇为昂贵,造就了上海城的土地寸土寸金,同时也供不应求。 “圣公方腊!他是摩尼教余孽” 他这一次前来,可不是以身入局,引诱摩尼教上钩,而是前来收网的。 一路上听着上海商旅对邪医范正推崇备至,方腊忍不住心中冷哼。 方腊心中大畅,在上海城行刺的确是刺杀邪医范正的良机。一来上海城乃是并无城墙,容易逃脱,二来,上海城毗邻大海,更容易出海,再加上有方百花在海上接应,一切都对他们有利。 方腊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份竟然被一语道破,然而还是邪医范正亲自来请,顿时亡魂大冒,夺路欲逃,却发现四周已经截断了退路,一旁的随从也被全部控制起来。 不过范正并没有采用后世的预售制,全部都是建成房子之后,再卖给百姓,这才为上海城筹集无穷资金之后,同时又让无数商旅在上海城做买卖赚钱以外,还能坐享土地升值。 当下哈哈一笑道:“大名鼎鼎的邪医范正相请,方某实乃荣幸至极。” 随即,方腊束手就擒,大步踏入和平饭店。 (本章完) 第474章 摩尼教灭 “海商方腊竟然是摩尼教圣公方腊!” 这个消息如同惊雷一般在上海城富商中炸响,一个个难以置信的看着神情傲然,被押进来的方腊。 方腊在上海城可是一个传奇人物,其变卖家产却只能买下一个小小的海船,却凭借这艘海船成功翻盘,成为上海城一个传奇。 “启禀转运使大人,摩尼教圣公方腊已经被带来,潜伏进和平饭店的摩尼教余孽已经全部伏诛!”负责此次抓捕的刘道全激动道。 “邪医范正!” 方腊闻言顿时睚眦俱裂,他没有想到自己精心布局的刺杀行动,竟然被提前察觉,自己被捕不说,反而连累了一众摩尼教教徒。 “方兄,好久不见!” “听说方腊发迹前,曾经得到一贵人指点,那贵人莫非…………。” 范正摇头道:“不!你不懂,你方腊能够成为摩尼教的圣公,的确是一代枭雄,然而你的眼光全被宗教所蒙蔽,从未关心天下大势,而如今我大宋被辽夏联合攻击,虽然这些年范某变法让大宋恢复了一丝元气,然而面对辽夏两国,大宋依旧处于劣势。” “方兄,你不该回来,如果你按照范某为你指点的路,带着摩尼教出海,哪怕是下西洋前往摩尼圣地朝拜,哪怕是在海外传教,范某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不应该在大宋制造骚乱。”范正脸色肃穆。 “大宋面对辽夏的胜算依旧是五五开,也就是说大宋有一半的可能会战败!尔等何曾想过大宋战败的后果?”范正反问道。 方腊却哈哈一笑道:“好一个邪医范正,好一个天下大义,如今是我方腊败了,任杀任剐我方腊绝无二话,只不过想要让我摩尼教灭绝,永无可能,摩尼永存,摩尼教永远不灭。” 一个消息灵通的海商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传闻,低声道。 “当然也不能说大宋百姓没有信仰,我们所信仰的乃是祖先和圣贤,惟有跪拜祖先之时我等的心才是最纯粹的。”范正再道。 既然方肥是内应,那负责接应的方百花岂不是也有了危险? “熊熊烈火,焚我残躯,方百花不惜纵火焚船,如今应该去见光明之神了。”范正起身看着黄浦江上,一条海船正在燃烧熊熊大火,幽幽的说道。 方腊顿时犹如万箭穿心,他想要辩驳却最终哑口无言。 方腊闻言青筋直冒,怒视范正道:“就是因为摩尼教的教义和医家理念不合,就遭到医家的打压,这是何道理?” 方腊闻言顿时大恨,包康乃是邪医范正镇压摩尼教的刽子手,方腊早就对其恨之入骨。 曾经指点于他的范进范兄,自称是屡次科举落第不中,空有一身治国之才,却苦无门路的范进,竟然是赫赫有名的邪医范正。 “难怪!难怪!哈哈哈!”方腊豁然想通了很多疑点,当年和他在和平饭店相遇之时,范进是何等的风采,这等人物又岂能是默默无闻。 后世的北宋之所以灭亡,摩尼教功不可没,宋江为恶,最后好歹也招安了,而摩尼教则席卷两浙一带,让最为富庶的江南化为废墟,让大宋经济遭到重创,人口损失百万,乃是北宋灭亡的导火索,这一世,他自然不能重蹈覆辙。 “是!”立即有士兵将方腊押下去。 方肥肥胖的身躯从暗处出现,无奈道:“大哥,我劝过你,让你莫要回来!” “方肥,这个卑鄙小人!朝廷给你了什么高官厚禄,让你竟然敢背叛摩尼!”方腊放声大骂! 方肥摇了摇头道:“不!转运使大人并没有给方某许诺高官厚禄,而是承诺不再追究转运到海外摩尼教众的罪责,如今天下各地的摩尼教已经遭到灭顶之灾,我等必须要为摩尼教留下火种。再者朝廷早已经对摩尼教了若指掌,转运使大人和你促膝长谈,而你却毫无所知,却还想让摩尼教起义,真正让摩尼教覆灭走上灭亡的人是你!” 一众海商心服口服道,他们祭神拜佛的确带有功利性,唯有祭祖是最为纯粹的。出海的时候,自然更加相信船舵和手中的罗盘。 范正此言直接命中众人的心底,不由让一众海商脸色尴尬。 “你竟然一直都知道我方腊乃是摩尼教之人,为何不直接杀了方某,反而指点方腊财路。”方腊脸色难堪,愤然质问道。 而真正让他咬牙切齿的则是方肥,他一到和平饭店就被捕,自然有内应出卖,然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内应竟然是他二号人物,方肥! 然而方腊却是绝顶聪明之人,他瞬间明白了范正的指点,摩尼教完全照搬极西之国传来的教义,根本没有融入大宋文化,佛家历经三次灭佛这才明悟,摩尼教败得不冤。 范正正色道:“范某之所以来两浙,其中的目的之一就是摩尼教,自然对摩尼教做过一番调查,自然知道青溪县的方腊乃是摩尼教的领袖之一,方兄改邪归正,变卖家产出海闯荡,此事范某自然乐见其成,这才有当年之见!” 方腊心中恨意滔天,摩尼教原本发展的好好,结果却因为和医家理念不合,结果引来了灭顶之灾。 不少海商微微点头,大宋的确是目前的局势并不安稳,失去了燕云十六州,大宋处于被迫防御,北方辽夏依旧对大宋虎视眈眈。 “大人所言甚是!” “大宋百姓不信神,怎么可能?” 方腊哈哈一笑道:“成王败寇罢了。” 正如范正所言,跪拜观音是为了求子,求佛是为了保佑平安,拜财神是为了发财,就算拜龙王也是为了保佑一帆风顺,他们的确带有功利性,并非为了信仰。 “为此,范某不会容忍大宋有任何隐患,包括摩尼教!还请方兄赴死!”范正看着方腊,眼神冰冷。 方腊霍然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端坐主位的年轻身影。 范正环视四周道:“那是因为大宋百姓拜神信教都带有功利性,烧香拜佛多为求财求子,保佑平安,身体健康,我等也可以见神就拜,反正多拜拜也没有坏处。” “方肥、包康!” “至于大宋本地的摩尼教,此次以你的名义,方肥作为内应,包康调集大军,定然能够将其一网打尽。”范正幽幽的说道。 一众海商听着范正和方腊的对话,不由怜悯的看着方腊,摩尼教被邪医范正盯上,自然从头到脚都被差的底朝天,方腊的小动作根本瞒不过他。 “接着奏乐,接着舞!这天下依旧是太平盛世!”范正大手一挥道。 一众海商不由诧异的看着方腊和邪医范正,谁也没有注定死仇一般的二人竟然相互认识。 “是你!范兄!” 一众海商议论纷纷,对范正的话语不禁质疑,包括方腊同样如此,他可是亲自传播过摩尼教,自然知道那些信徒是何等的虔诚。 范正看着方腊摇头道:“无论有没有范某,摩尼教终究会有此劫,且不说摩尼教利用教义符纸害人,让人吃素引起各种疾病,摩尼教乃是外来宗教,其教义过于激进,根本不符合我华夏文化,就连如今声势浩大的佛家也历经过三次灭佛,才迷途知返,更何况摩尼教。” “其次,范某再和方兄说一句掏心话,别看我大宋宗教横行,信徒众多,其实我绝大多数大宋百姓是不信神的。”范正语出惊人道。 “至于杀人,范某虽然针对摩尼教,但是这些都是大宋百姓,在下从未妄杀摩尼教教徒,那反而让摩尼教教徒脱贫致富,放任摩尼教狂信者追随方兄离开摩尼教,反而是方兄极力蛊惑摩尼教教徒动乱,刺杀范某!”范正直视方腊道。 方腊顿时瘫倒在地,顿时万念俱灰,他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竟然让摩尼教遭受重创,走上彻底覆灭之路,就连最为看重的妹妹方百花,也被逼自焚。 “不可能,我等的信仰摩尼一定能够感知!”方腊咬牙坚持道。 “转运使大人乃是医家之人,救死扶伤悬壶济世,实乃让我等佩服!”一众海商连忙吹捧道。 同时方腊不由感叹,他当年的确没有看走眼,曾经那个落魄秀才的确是胸有治国之才,自己若是能够得到其相助,摩尼教定然能够一举壮大。 其他海商也是脸色变幻,谁也没有想到竟然有如此曲折的过程。 “对了,百花?”方腊不由一震,豁然抬头。 “就是呀!就连我等出海也会跪拜龙王和妈祖,祈求出海平安?” “杭州的雷峰塔,仅仅因为李大家的一部曲剧就成为佛教胜地,引来无数信徒烧香拜佛!” …………………… 他还想着自己日后恢复摩尼教的荣光,一起起兵反宋,就邀请范进担任自己的军师,日后一起推翻腐朽的大宋朝廷,让范进担任自己的宰相,以报答当初的知遇之恩,可谁能想到小丑竟是自己。 方腊闻言大恨,摩尼教有如今的凄惨下场,佛家也是功不可没,朝廷的打压只能让摩尼教暂时蛰伏,而佛教的鸠占鹊巢却让摩尼教从此失去了根基。 一众海商噤如寒蝉的看着端坐主位的邪医范正,谁能想到摩尼教的圣公竟然被邪医范正玩弄于股掌之中。 范正不由将目光投向方腊,正色道:“你认为是医家打压摩尼教,这才造成摩尼教的覆灭,还不如说是大宋百姓放弃了摩尼教。” 范正的声音掷地有声,在和平饭店回响。 “方兄,你不该再回来!方兄如今已经家财万贯,在海商中可谓声名鹊起,家中亲属都已经转移到海外,又何必再回来?”范正幽幽的说道。 方腊不由一震,如果他人说,摩尼教会消失,方腊或许不信,然而面前可是他最为推崇的范进范兄,更是大名鼎鼎的邪医范正,其所有的预言皆一一应验。 “将摩尼教反贼方腊收押,送往开封明正典刑,再有信奉摩尼者,一律流放海外,沦为苦力!”范正大手一挥,冷酷道。 “一旦大宋兵败,无数大宋百姓将会被异族铁骑践踏,五胡乱华的悲剧将会重新上演,甚至会更加凄惨,华夏文明将会中断,我等信奉的先祖被断绝祭祀,大宋将会面临亡国灭种的悲剧!”范正言辞激烈道。 方腊也是脸色一变,曾经何时,他也是如此,加入摩尼教是为了功利性,为了摩尼教的影响力,是为了权势和地位。 然而自从朝廷打压摩尼教,他一步步走上摩尼教圣公的位置,这才渐渐迷失了本心。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顿时让方腊如遭雷击。 方腊不由心头一虚,正如范正所言,朝廷针对摩尼教,采取的温水煮青蛙的方法,一步步剪除摩尼教的信徒,虽然让摩尼教遭受灭顶之灾,但是在摩尼教覆灭过程中,还真的没有死过人。 “然而神佛高高在上,是不可能回应凡人的,我等的信奉注定无法得到回应,自然也谈不上崇信者,当然摩尼教自然也是如此,更别说摩尼教还是极西之地的神,其远在西洋,又如何能够庇护尔等。”范正再道。 一众海商不由遍体生凉。范正所言的可能性虽然很小,但是并非没有,尤其是辽夏对大宋虎视眈眈的情况下。 方腊闻言,顿时如遭雷击,范正此言可谓是杀人诛心。 “如果非要说还有信仰,那就是人定胜天的信仰,我们出海跪拜龙王和妈祖,但是更相信是我们的船帆和船舵,我们祈求神仙保佑长命百岁,最信的还是天下医者,我们从来不依赖神的眷顾,我们相信是自己的双手创出美好生活。” 范正摇头道:“还有一个消息方兄还不知道,如今的摩尼教不仅在大宋被禁,在西洋和极西之国同样被禁,甚至摩尼圣地也被新型的宗教势力所占领,要不了多久,摩尼教必将在世间消失。” 一众海商不由一愣,他们只看到大宋的繁华商业,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佛教!” 当然他最终还是看走眼了,谁能想到一个落第不中的秀才竟然大名鼎鼎的邪医范正,其早就名扬大宋,稍微透露一点风声就足以让自己赚的盆满钵溢。 当下,整个和平饭店立即恢复热闹,歌舞声不停,觥筹交错,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 而唯独黄浦江上熊熊燃烧的海船历经良久之后这才渐渐沉默,而上海城内爆发出一阵阵骚乱,随即被强力镇压。 两浙路内,一个个摩尼教秘密据点被清除,整个大宋再无摩尼教的踪迹。(本章完) 第475章 ‘崔杼弑其君\’ “邪医范正走了!” 镇压过摩尼教之后,范正正式离开两浙路,整个两浙百姓顿时心中空落落的。 邪医范正担任两浙转运使的三年,整个两浙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加上上海城的异军突起,整个两浙路的赋税第一次超过了京畿路,跃居天下之首。 范正在两浙路推行的富民之策更是取得了卓越的成就,百姓的日子可比之前好上太多,就算范正没有消灭摩尼教,相信两浙百姓也不会再跟着摩尼教叛乱。 更别说让人闻风丧胆的大肚病绝大部分都已经得到了控制,就算范正离开,依旧有医家之人留在两浙路,专门负责两浙路的疫情防控。 官道上,一辆马车奔跑。 车上,范正和李清照像对而坐,准备赶回京城。 一个刚来的太医看到众人对一个年轻人如此恭敬,不由诧异道。 王太医顿时脸色一慌,连忙辩解道:“王某自然知道不妥,然而那可是官家,我一个小小的医者又怎能…………。” “死性不改,传令下去,废除医者王仲的医籍,其日后不得行医害人!”范正冷哼道。 “不,见过转运使大人!” “你先回到范府休息,为夫有事要办!”范正吩咐道。 在王太医看来,他若是身处范正的位置,自然有底气拒绝官家的要求,而他仅仅是一个太医而已,官家需要什么,他自然就开什么,官家若是不满,一句话就会将他革职,再说,乃是官家先广纳后宫,才有他所开的虎狼之药,再说他还有补救的固本培元之方。 王仲闻言,顿时瘫倒在地。 作为医者,他如何不知赵煦身体垮掉的真正原因,那就是纵欲过度,被酒色掏空身体。 范正前来两浙路上任的时候,乘坐的舟船,一路顺流而下,直接到达两浙路,而回去的时候,再乘坐舟船,那就是逆水而上,需要借助风势和人力,速度较慢,自然不如马车便捷。 他一生专营这才做到了太医丞的位置,而竟然被范正一言而剥夺,自然不甘心。 范正冷哼一声,怒斥王太丞道:“合乎医理?给官家开壮阳之药,纵容官家纵欲,让官家身体亏空!又岂是医者所为!” 作为才女,他自然知道燕云十六州意味着什么,几乎每一代帝王做梦都想收复燕云十六州,可惜都无法实现。 范正眼神看向北方,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他之所以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开封,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医家传来了消息,官家的身体似乎出现了问题。 她知道范正离开开封城多年,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当下带着范直率先回到了范府。 立即有负责此事的太医领命离去,很快,赵煦的身体报告一一送来。 “这是谁呀!” 因为南史氏听说太史都死了,拿了照样写好了的竹简前去,听到已经如实记载了,这才回去,史家因此一战成名,成为公正的代表。 “传令下去,让驿站提前备马,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开封城!” “开封城!” 钱乙顿时脸色一变,范正并没有明言,他作为太医令,自然明白自古以来,因为服用虎狼之药而暴毙的帝王比比皆是,因为治不好帝王疾病被杀的太医更是比比皆是。 “官家又如何?你可知道史家,你可知道崔杼弑其君之事!”范正连声质问道。 然而他却为了自己的前途,或者畏惧帝王的权势,自甘堕落,主动配合官家开虎狼之药,直接酿成大祸。 王太丞脸色一变道:“王某所开医方乃是官家所需,官家最近三年广纳后宫,身体自然跟不上,让王某开方壮阳,王某又岂敢拒绝,再说,王某身为医者,又岂能不知虎狼之药的危害,专门又开了培根固本的良药为官家保养身体!” 范正沉声道:“且不说三年的任期已到,北方更是传来了消息,完颜部落的阿骨打已经一统女真,辽国和女真已经水火不容!大宋击败辽夏,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机会即将出现。” “收复燕云十六州!”李清照不由惊呼。 “来人,是何人负责官家身体,是何人为官家开的药方?”范正看着药方中,一个个滋阴补阳,固本培元的药方,他的怒火最终爆发! 范正的到来,很快惊动了太医寺众人。 “更何况,我大宋积贫积弱,辽夏对我大宋虎视眈眈,官家乃是一代雄主,定然能够带领大宋一统天下,倘若官家有个三长两短,让我大宋一统大业遭到失败,灭你王家九族也不冤枉你。”范正恨声道。 等到李清照离去之后,范正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进宫面圣,而是直接来到了太医寺! 再加上如今的医家的医术大进,寻常的疾病根本难不倒医家,他这才放心离开,前来杭州为大宋解决最后一个内患。 然而那时的医家一盘散沙,医者各自为政,而如今的医家已经一统,天下医者已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再出现医家将帝王治死,或者让官家暴毙的丑闻出现,那医家所有的努力都将化为乌有。 而且在大宋的支援下,如今的女真实力更强,且不说兵力满万,而且个个都是披甲之士,这更让辽国忌惮不已,唯恐自己的北方出现一个西夏,重蹈大宋覆辙。 经过连续多日的奔波,他终于回到了开封城。 年轻太医豁然一震,虽然范正已经离开三年,但是他的大名在医家却如雷贯耳,医家能够有如此的辉煌,全靠邪医范正变法医家。 “来人,将官家这几年的身体检查全部给我拿来!” 范正来到太医寺第一件事,那就是查看赵煦这些年的身体检查,作为帝王,赵煦几乎每月都会接受医家体检,所有身体状况,生病记录,用药的医方都有专门的记载,而且是太医寺最高机密,然而这个最高机密却对范正毫无保留的敞开。 “是!” 当范正看到赵煦最后的病例的时候,顿时脸色难堪。 “跪在那里行医?”王太丞顿时如遭雷击,久久不能言语。 可是谁能想到这才仅仅三年,年富力强的赵煦竟然身体再度出现了问题。 “妾身明白!”李清照点头道。 对于这个差点将医家拖入深渊之人,钱乙对其根本没有任何怜悯。 “王太丞,你就是医家和大宋的罪人!”钱乙顿时眉头紧皱,怒斥道。 王太丞闻言不由傲然道:“不错,范太丞离京之后,太医丞之位由老夫接任,老夫可谓是尽心尽力,所开的每一份医方都合乎医理!绝无不妥之处!” 正如范正所言,他的处境可比当初的太史好太多了,他就算拒绝为官家开药,最多也是罢官,拥有太医身份的他在医家的庇护下,依旧可以衣食无忧。 更是在杭州创下了曲剧《白蛇传》,让曲剧的艺术形象达到了顶峰,李清照在杭州自然有不少留恋。 “这就离开杭州了!还真的有些舍不得!” 而且听说邪医范正已经升任两浙转运使,成了封疆大吏,更是在两浙路硬生生控制住了遗憾千年的大肚病,却没有想到邪医范正竟然又回来了。 “此乃太医王仲,范郎中离京之后,太医丞的位置空悬一段时间,最后官家任命为太医丞,负责官家的健康。”钱乙在一旁解释道。 太医寺内,一个个太医见到了范正到来,顿时脸上露出敬佩之色。 风尘仆仆的李清照看到开封城墙,也露出了一丝欣慰,她虽然不知道范正为何要加速回到开封城,却默默的选择了支持。 钱乙冷哼道:“我乃太医令,现在下令罢免你太医丞之位!” “邪医范正!” 王太医不服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乃是官家的宠臣,又是当朝宰相之后,能够拒绝官家的要求。” “精液不禁,又多滑泄!” “见!见过范太丞!” “是!” 正如范正所言,只有医家相仿史家一般,胆敢无视自己的性命坚守医德,才能让医家真正大兴,要是使用虎狼之药让官家暴毙,那对医家来说将是灭顶之灾。 “是老夫所开的药方,不知范大人有何高见!”一个老医者闻讯而来。 “是谁?邪医范正!”一个太医傲然道。 范正怒斥道:“你只想到你自己的仕途,贪图太医丞之位,你可知道医家能够有今天是何等的不易,而你肆意开药,让官家身体受损,若是官家因此病重,医家多年的努力都将会化为乌有,你将是医家最大的罪人!” 如今的范正已经是封疆大吏,一声令下,驿站自然不敢怠慢,立即提前准备马匹,一路上,范正的马车提前换马,几乎以三百里加急的速度朝着开封城而去。 他身为太医令,自然知道虎狼之药对人体的危害,然而帝王后宫佳丽三千人,而帝王又只有一人,身体亏空乃是历代帝王都无法避免之事,这也是历代帝王明明有最好的医疗条件,但是却大多短寿。 官道上,李清照一脸不舍道。 范正已经离开京城三年了,这三年太医寺内也添加了不少新人,他正好也是太医局这一批最优秀之人,被召入太医寺,并没有见过范正。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开封城城墙,范正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范正指着王太丞道:“范某担任太医丞之时,能够拒绝为官家开虎狼之药,你身为太医丞为何不能,难道官家还真的会杀了你,就算官家罢免你的官职,或者杀了你,后续的太医丞同样也会坦然赴死,拒绝为官家开虎狼之药,那时的医家才能彻底避免帝王暴毙,改变太医被杀的厄运,才能真正做到大医精诚,完成医家大兴,否则医家将会永远跪在那里行医。” 当看到赵煦每况愈下的身体情况,范正的脸色顿时阴沉下去,三年前他离开开封的时候,赵煦的身体极为健康,然而这才三年,竟然身体渐渐垮掉。 钱乙闻言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想到王太丞竟然如此大胆,竟然给官家开如此虎狼之药,如此曲意逢迎,难怪官家会如此看重王太医,直接任命其为太医丞。 “来人,革除王仲太医丞之位,逐出太医寺!”范正厌恶的看了王仲一眼,当即下令道。 一旁的随从立即领命,当下传令下去。 “崔杼弑其君!”王太医心头一颤,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乃是医者,自然对史书极为熟悉,自然听说过崔杼弑其君的故事,当年崔杼 弑杀君王,行废立之事,史家太史记载说:“崔杼杀了他的国君。”崔杼杀死了太史。他的弟弟接着这样写,因而死了两人,太史还有一个弟弟又这样写,崔杼就没杀了。 “不!范正你不能这样,你虽然是医家领袖,你在医家官居太医丞,我也是太医丞,你无权罢免我!”王仲大惊道。 “什么?给官家开壮阳之药!” 钱乙不由眉头一叹。 经过大宋的扶持和范正的干预,完颜阿骨打比历史上更早一统女真,并且登上了女真首领之位。 “你是?”范正眉头一皱,太医署内一众医者他都认识,而唯独没有见到过此人。 范正闻言,立即下令道。 而如今从自己的丈夫口中说出,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契机已经到来,那恐怕此事极有可能成真。 “我乃是官家亲封的太医丞,我要见官家!”王仲想要做最后的挣扎,当下朝着宫中而去。 “一派胡言,官家让开虎狼之药,你就能开,还不是你为了讨好官家,曲意逢迎,你可知道你闯下多大的祸!”范正怒不可遏道。 不同于前世李清照在杭州的凄惨,这一世的李清照在杭州可是说春风得意,作为大宋第一才女,又是两浙转运使的夫人,她在杭州极为惬意。 …………………… “啊!”王仲大惊,他没有想到烂好人一般的钱乙竟然也对其下手。 这个消息让范正心中一沉,毕竟他自然知道赵煦乃是早逝,然而他可是等到赵煦渡过死劫之后,才离开开封城。 他的确是官家亲封的太医丞,这个官职的前提其本人乃是医者,如今范正和太医寺直接废除他的医籍,他再行医就是非法行医,自然再也无法担任太医丞之位,哪怕是官家也救不了他。 当下,早就看不惯王仲的医者,直接将王仲赶出太医寺外。 ,(本章完) 第476章 种马赵煦 “邪医范正回来了!” 随着范正在太医寺直接将新任太医丞一撸到底,开除医籍,这个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皇城。 “邪医范正未免太过于嚣张跋扈了,竟然将太医丞之位当成自己的私产,只因为官家提拔新任的太医丞,他竟然直接对其打压报复!”一个新任御史愤然道,想要上奏弹劾范正。 “兄台三思!邪医范正如今可是携两浙路大功而归,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你莫要在此触霉头!”一个官员连忙劝阻道。 邪医范正在两浙路三年,治理大肚病,推广占城稻,创建上海城,平定摩尼教,每一个都是滔天大功,再加上邪医范正本来就深得君心,此刻弹劾邪医范正不亚于以卵击石。 “邪医范正在两浙路立下大功又如何?难道就能无故罢免一个从四品太医丞,这也太过于持宠而娇了!”新任御史不服道。 闻讯而来的御史中丞杨畏闻言冷喝道:“王仲本就是献媚小人,邪医范正将其罢免又能如何?更别说此乃医家内部事物,我等又何必多管闲事!” “好了!范大人如今已经封疆大吏,既然已经回京复命,还需向官家禀报!”章惇摆摆手,替范正解了围。 反观赵煦,在范正走了之后,竟然沉迷于美色,怠慢朝政不说,还弄垮了身体。 然而太医丞王仲哪怕用尽了办法也无法让官家再次有子嗣,但是眼前的乃是邪医范正,其他医者无法办到的事情,邪医范正未尝不能办到。 邪医范正在两浙路为大宋打拼,让大宋财赋暴增,消除摩尼教隐患,控制疫情蔓延,所取得的成就,哪怕是在开封城也是众所周知。 然而赵煦却摇了摇头道:“此法恐怕依旧希望不大,种马乃是健康的马匹,而朕年幼身中棉毒,身体早已经受损,哪怕是最佳受孕时间都无法让后宫受孕,更何况稀释的精华。” “哦!官家好雅兴!竟然不顾身体,如此贪恋美色!莫非忘记你我当初的约定!”就在宠妃耽误,范正就已经来到了后花园中。 “约定!” 太医寺虽然是朝廷部门,然而医家向来自成一系,邪医范正乃是医家的领袖,其将太医丞王仲革职开除并无什么不妥。 再说,如此大的丑闻,朝中三大宰相想必早有耳闻,然而却没有任何动作,这更加验证了杨畏的听到的传闻,邪医范正匆匆回京,罢免新任太医丞,官家的身体恐怕已经出现了问题。 范正皱眉道:“皇家传承,官家不是已经有了太子了么?” 邪医范正果然是邪医,他竟然让官家任用兽医之法来受孕,这不是将官家当成种马了么? 范正此言一落,所有人都狐疑的在范正和赵煦身边来回移动。 后宫之中,赵煦正在饮酒作乐,身旁的美女如云,可以说极为骄奢淫逸。 范正深深的看了赵煦一眼道:“官家英明,此法的确希望不大,但是却让后宫受孕的机会大增,这已经是最佳之方了,而且身体越好,有子嗣的机会越大,相信这个道理以官家的英明应该知道。” 范纯礼见状不由气疾,心中原本对范正的那点愧疚顿时烟消云散。 他现在终于认命,也许他一生中恐怕再无子嗣,这不仅让他失落之时,又多了一丝庆幸。 如果是寻常人胆敢如此,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然而邪医范正历来行事诡异,更别说新任太医丞王仲乃是专门负责官家的身体健康,范正刚刚回京直接重责王仲,岂不是正好证实了宫中关于官家身体的传闻。 更别说大宋开疆扩土,疆域前所未有的宽广,保马法使用人工授精,大宋的优良战马层出不穷,如今的大宋国力已经跃居三国之首。 “种马法!”赵煦眉头一扬, 如今大宋保马法大兴,其中最大的功臣就是种马法,采用人工授精之法,一匹种马一年可以受孕五百匹母马。 范正闻言长叹一声道:“官家可知兽医一脉的种马法!” 再加上民间已经有传言,说自己不能生育,赵煦也想借此赌一口气,证明自己。 政事殿内,三位宰相都脸色莫名的看着三年未见的范正,不禁感慨不已。 宠妃不由一愣,她一直以来都很得官家宠爱,却没有想到官家竟然为了邪医范正而打了她。 “原来邪医范正是因为太医丞之位而生气?” 赵煦点头道:“不错,朕的确有太子,然而却仅仅有太子一个儿子,为了确保皇家传承是远远不够的。” 范纯礼此言一出,三大宰相顿时有些郝然,毕竟谁都知道这件事情范正做得很对,然而他们却需要范正主动为官家背锅。 “杨大人,你……。”新任御史不敢置信的看着杨畏, “你竟然要让官家用兽医之法?”宠妃不由目瞪口呆道。 “哪怕是邪方?”范正反问道。 作为刚刚进宫不久的宠妃,她自然听说过邪医范正的名声,然而如今她正得官家的宠爱,根本不把邪医范正放在眼中。 毕竟范正已经屡创奇迹,不但让其妻子李清照成功怀孕,更让天下诸多不孕不育患者有了子嗣。 杨戬不由一阵为难,低声道:“启禀官家,并非是范相公,而是范大人,…………范太丞!” 对于这位宠妃来说,她自然知道母凭子贵,若是她能够在后宫留下一儿半女,定然能够保证后半生生活无忧,要是生了儿子,说不定还有机会登上皇位。 “莫非…………。” 赵煦顿时一愣,不由满脸苦涩。 赵煦尴尬一笑道:“范太丞莫要生气,你离京三年,朕这才任命王仲为太医丞,等你归京之后,太医丞之位自然非你莫属。” 范正冷哼道:“微臣又岂能在意小小的太医丞之位,当初你我约定,要变法图强,一改大宋颓势,一统天下,而如今大宋的形势才刚刚好转,而你却沉迷美色,亏空身体,就不怕身体垮掉!” 一个宠妃闻言不由一愣,不满道:“不就是邪医范正么,让他先等着,官家好不容易休沐,再陪陪臣妾么?” 范正处理完医家败类之后,这才前往政事堂复命! “下官范正,从两浙路历经特来复命!” 范正拱手行礼,转身离开政事堂。 赵煦闻言神色不悦道:“回去告诉范相公,就说今日朕休沐之日,不理朝政。” 赵煦闻言不由脸色一抽,看着一旁的莺莺燕燕道:“好了,今日就到了这,你们先回去!” “还请范太丞再帮帮朕,朕日后定然不再沉迷美色,一心治国,一统天下!”赵煦迫不及待道。 赵煦之所以沉迷美色,一方面果然是想要享受一番,另一方面自然也是想要再有一个儿子。 范正不以为然道:“无妨,反正孩儿有邪医之称,在外的名声本就不好!” 三位宰相心中明白,如今的官家的身体已经出现了问题,正好范正归来,顺势可以为官家调养身体,毕竟当世惟有范正的医术最为高超,再加上和官家的交情,乃是让官家康复的最佳人选。 忽然,那位脸上巴掌印未消的宠妃张口道:“范太丞,你乃天下名医,不知还有方法让后宫再有妃子受孕!” “范太丞,太医丞不是王仲么?什么,范正回来了!”赵煦不由一愣,随即跳了起来。 赵煦今天休沐,没有人敢打扰赵煦的雅兴,当下并不知道范正归来,和罢免太医丞王仲的事情! 杨戬点了点头,当下将新任太医丞王仲罢免官职,并且逐出医家的事情一一道来。 范正对此不以为然,自古以来,哪一个帝王不是种马,他只不过将此事挑明罢了。 赵煦闻言心中喜忧参半,范正此言一出,定然是有机会让他再次有子嗣,然而他之前并没有道出,恐怕此方定然有些邪门! 良久之后,赵煦郑重点头道:“哪怕是邪方?” 此言一出,就连赵煦也眼睛一亮,是呀!若是天下还有人有办法,那定然是眼前的范正。 而如今范正用史家的典故来激励医家,定然让医家走上正轨,极大地避免太医放纵帝王,让其身体亏空之事。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这才明白这两位君臣竟然有如此志向,难怪范正看到赵煦如此堕落心生不满。 赵煦闻言冷哼一声,伸手一巴掌打在宠妃的脸上,道:“邪医范正的外号是你能叫的么?” 在历朝历代生老病死中,太医都扮演着不可忽略的作用,然而大多数的太医都曲意逢迎,根本不顾官家身体,肆意为官家开药。 这三年内,他新纳的嫔妃颇多,而且选择侍寝的时候,同样也是选择在最佳受孕之日,然而他却再无一个子嗣。 “微臣离京三年,后宫妃子可曾再有身孕?”范正反问道。 赵煦闻言不由脸色一苦道:“这么说来,朕以后还要继续锻炼。” 他作为帝王,每天处理很多政事,如今好不容易休息,正在享受美人之恩,又岂能愿意听范纯礼在一旁唠叨劝谏。 当他们得知范正用崔杼弑其君的典故来激励医家,让医家从此不再畏惧皇权,秉实开方,哪怕是对范正最有意见的章惇也不由对其另眼相看。 赵煦闻言,脸上不由闪过一丝羞怒道:“范太丞不懂,朕并非此举并非是为了沉迷美色,而是为何皇家传承!” 太医寺内所发生的事情,三大宰相自然了解到更加详细。 当初太子的亲生母亲就是被邪医范正拆穿巫蛊之祸,最终被打入冷宫,而她的身份虽然受宠,但是肯定比不上当初的刘婕妤。 众人看着年纪相仿,又同样都是俊秀男子的二人,一个不好的猜测顿时涌上心头。 范正一顿,顿时明白了赵煦的意思,皇家的子女多夭折,虽然有医家护航,但是谁也不敢保证太子赵茂能够顺利成年,作为帝王自然要多生儿子才能确保皇位传下去。 “莫非朕…………。”赵煦顿时大受打击。 而最后的范纯礼却皱眉道:“逆子,官家的身体乃是大宋机密,决不能对外泄露,此事只能传言你持宠而娇,强行霸占太医丞之位!” 苏颂此言一语双关,他既称赞范正在两浙路三年取得的政绩,又称赞范正直接罢免曲意逢迎的太医丞,毕竟作为宰相,自然不希望官家的身体每况愈下。 若非当初范正向孟皇后提议,直接为他纳了三十多个妃子,这才有了一子二女,若是再耽误一段时间,恐怕他将会绝嗣,那对一个帝王来说,将会是一个天大的灾难。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内心的怀疑并没有离去。 “启禀官家,范大人回来了!”忽然,宦官杨戬匆匆而来,前来禀报道。 苏颂看着范正点了点头道:“好,你做得很好!” 然而赵煦的帝王生涯过得极为畅快,他虽然开始享受,但是并非不管朝堂,如今的大宋蒸蒸日上,朝中赋税连年增长,朝廷内部清明,更别说范正在南方推广占城稻,修建上海城,更是让大宋的财赋突飞猛进。 杨畏叹声道:“一直以来,有无数人质疑邪医范正,结果却无一被其打脸,既然邪医范正回京第一件事就是罢免新任太医丞,那就足以证明,新任太医丞有取死之道。” 看着赵煦冰冷的眼神,宠妃不由一颤,顿时想起了一个传闻。 “下官告辞!” 范正冷哼一声道:“非但如此,官家还需要比之前锻炼的更勤,如此方可让丢失的元气补回。” 范正来自后世自然知道还有其他方法能够人工受孕,就比如说试管婴儿,然而以大宋现在的医术,根本无法办到,而兽医一脉的种马之法,则是最佳之法。 再加上官家已经有了太子了,对于子嗣并不太急,只为了皇权继承做一个保险罢了! 种马之法既能给赵煦有子嗣的希望,又能趁机让官家节欲,锻炼身体,日后或许意外之下,官家还能再次诞下血脉。(本章完) 第477章 战争再起 皇宫御花园中! 范正看着赵煦惨不忍睹的身体数据,顿时脸都黑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离开开封城三年,赵煦可以说声色犬马三年!在自己的放纵下,再加上新任太医丞王仲的助纣为虐下,他的身体竟然亏空到如此程度。 体重超标! 血压增高! 力量和耐力大幅度下降。 赵煦正直年轻,由于底子太差,再加上三年的放纵,身体已经垮掉了。 “从现在起,官家必须勤练五禽戏!并且坚持减肥!” 范正在垂拱殿在满朝百官面前正式向赵煦复命。 “哪有太医连皇帝的房事也要管!”赵煦不满道。 范正历经的时候,带走了五百万贯的飞钱,如今整个上海城的地皮受益足足达到了五千万贯,这还不包括每年上海城带来的巨额赋税。 三个宰相凝重的点了点头,大宋目前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而且难逢明主,正是他们一展抱负之时。 然而要一如往常一般,赵煦正当年轻,他们有很多事情都可以徐徐而来,然而赵煦这三年来,身体再次亏空。 “再者!唯有强壮的身体,方能优生优育,方才能让官家再续血脉!”范正知道赵煦素来有逆反心理,一味的逼迫并不会见效,只能先威逼一番,再来利诱道。 如今好不容易出现一个雄主,然而刚愎自用的性格再度显现,再加上其身体情况………… 一旦大宋战败,那后果将会不堪设想,割地赔款的耻辱必将再现。 在蔡京看来,大宋如今开战的时机还未成熟,如今的大宋远没有达到最强大之时,更别说交战的对象乃是西夏和辽国,远非青塘、吐蕃、大理这等边陲小国,大宋虽然国力增强,然而面对辽夏宿敌联合,并无必胜的把握。 如今的大宋当官有高额的养廉银,可谓是惬意之极,这让一众官员怀念这难得的和平,根本不愿意再起战争。 “是,孩儿失言了!”范正低头道。 “大宋新旧两党变法可以说已经医治好了天下之疾,然而以孩儿看,天下最大的弊端乃是无法约束的帝王!”范正脸色挫败道。 “既然如此,那就先从扶持女真开始吧!如今的女真还是太弱小了!”章惇大手一挥道。 整个范家很快传来一片片欢声笑语,范正感受着这欢快的气氛,不由想起前世靖康之耻的悲剧,心中不由暗暗发誓,哪怕历史大势再有惯性,他也要竭尽全力阻挡悲剧的发生。 尤其是五千万贯的国债,当年第一次发行国债的时候,朝廷仅仅是小心翼翼的发行五百万贯国债,还是在医家作保的基础上才发行成功。 就算有所波折,还有在上海城价值五千万贯的土地,无论是抵押给皇家银行,还是直接卖出,都能不至于让大宋经济被战争拖垮。 赵煦脸色一僵,要是让后宫三人知道自己的身体,恐怕自己将没有多少宁日! 更甚者,他还是在赵煦度过前世死劫之后,才前两浙路为大宋扫清最后一处障碍。 整个垂拱殿一片哗然。 然而他却不知道,三大宰相原本也不急,只是他的身体起起伏伏,这才让三大宰相下定决心,提前行动。 范正脸色凝重,三大宰相意见一致,这天下大势恐怕又要风云突变了。 顿时所有百官不由呼吸一滞,要知道大宋可是花费了百年时间,才在绍圣四年将赋税缓慢提升到万万贯!如今不过元符七年,仅仅七年间,大宋的财富竟然再度增加万万贯! 赵煦朗声大笑道:“好,范爱卿果然没有让朕失望,非但上海城拔地而起,摩尼教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已经覆灭!” “十万万贯的存款!” 要知道人亡政息在历朝历代都是极为常见之事,更别说如今太子赵茂年幼,皇帝一旦驾崩,太后垂帘听政,刘太后、高太后的旧事必将卷土重来,大宋将会重演靖康之耻,华夏文明难逃中断之厄运。 “全赖官家大力支持,微臣才能小有成就!”范正谦虚道。 如今大宋变法新法如日中天,新党可不想再重复当年宋神宗驾崩,新法半途而废的情况,只能先趁着赵煦还健在的时候,趁机灭西夏,收复燕云十六州,让新法彻底稳固。 “启禀官家,如今全赖上海城连接天下水运以及占城稻的推广,我大宋赋税再度保证,预计今年大宋的财赋将会达到两万万贯!”章惇上前郑重道。 赵煦豁然而起,眼中精光一闪! 要知道灭西夏和收复燕云十六州,大宋每一个帝王的夙愿,他赵煦自然也有此志向,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这么早到来。 任谁都知道大宋的赋税之所以有如此暴增,离不开上海城连接海上丝绸之路和长江运河水运,再加上高产的占城稻推广到整个江南,突然带来产量暴增。 “官家的身体原本就弱,如今再次亏空,恐怕已经伤了元气,下官也只能尽力弥补,短期内定然无碍!只不过朝廷的很多计划,恐怕要提前进行了!”范正凝重道。 “启禀官家,天下百姓在皇家银行的存款数量已经达到了十万万贯!微臣恳请再发现五千万贯的国债!”范纯礼再度爆出一个惊人的消息。 他虽然穿越多年,依旧保留前世的记忆,对君王并无太大的尊重,自然没有范纯礼这等忠君思想,好在是在自己父亲面前袒露心声,要是在其他人面前,恐怕会招来祸事。 这等恐怖的速度不禁让百官为之咂舌,不禁将目光投向一旁的范正。 “朝廷刚刚安稳三年,正是国泰民安之时,此刻突然开战,恐怕会将大宋大好局面毁于一旦呀!”杨畏大声疾呼道。 范正做完这一切,不由心中一叹,他虽然和赵煦亲近,然而伴君如伴虎,他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是足够了,甚至赵煦能听多少,他也没有把握。 离开皇宫之时,范正坐上了父亲的马车,回首看着高大的皇城们渐渐远去,范正重重一叹。 “五千万贯的国债!” 范正冷笑道:“微臣的确是僭越了,不过微臣可以向孟皇后、朱太妃、向太后建议此事!” 范正冷哼道:“什么是最佳时机,这世间永远没有最佳时机,我大宋再进步,辽夏同样也在变法强大,一旦让辽夏继续做大,我大宋将会被其反噬,更何况我大宋如今国力增强,甚至超过辽夏之和,这才是我大宋最大的底气,” 第二日早朝。 “微臣范正见过官家!” “为何不可?”赵煦眉头一皱道。 范纯礼微微一叹,他何尝不知范正所言乃是大宋最大的弊端,大宋帝王一个个都性格偏软,哪怕有大臣全力辅助,却依旧屡受辽夏打压。 只见为首的苏颂上前傲然道:“启禀官家,如今大宋国富民强,国力超过历代,微臣认为是时候实现西灭西夏,北伐辽国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夙愿!” 直到太阳落山,这才从皇宫中告辞,就看到三位宰相还在等候于他。 …………………… 所有百官再度震撼,一直以来,大宋民间富有乃是天下皆知,再加上海上丝绸之路开辟,从海外流入大量的钱财,谁也没有想到民间的财富竟然高达十万万贯之多。 而且摩尼教的名声不显,当范正到达两浙路,整个朝廷的目光都集中在摩尼教身上的时候,这才让满朝百官为之惊呼。 正好占城稻的推广和上海城的建立为大宋提供了巨额财富,这也是三大宰相最大的底气。 他呕心沥血,冒着风险为大宋变法,利用医术让赵煦身体恢复健康,并且让赵煦有了子嗣传承皇位,原本一切形势都朝着好方向发展。 杨畏等人大惊,三大宰相未和他们通风,竟然直接上奏此事,顿时让一众保守之人下意识阻拦。 要知道如今的大宋百业俱兴,可是全靠强大的经济支撑,一旦经济下滑,很多问题都将暴露。 “我大宋可以承担失败多次后果,而西夏和辽国若是失败一次,那就必将亡国,此战天时地利人和,优势在我大宋。” 此刻他们才真正明白三位宰相心中所想,大宋发行如此大规模的国债,乃是为了一统天下筹集资金。 范纯礼也心有体会的点了点头。 ……………… “范太丞!官家的身体如何?” 他行事素来稳重,然而此刻的情形也容不得他静待时机。 两浙路非但没有受到一点点损失,更是在上海城和占城稻加持下,成为天下最为富有之地,让大宋的国力更进一步。 父子二人不约而同的换上了一副笑脸,走上马车,不将公事带回家中乃是范家的传统。 “最重要的是要节制房事!” “然也,以下官看,如今大宋国力蒸蒸日上,假以时日,必将和辽夏的差距越拉越大,到时候恐怕我大宋不战而屈人之兵,就能让西夏臣服,收复燕云十六州!”蔡京也出言反对道。 只有少部分官员心中疑惑,朝廷明明已经赋税暴增,为何不趁机还掉之前的国债,偏偏还要再度发行五千万贯国债。 他也有父亲范仲淹变法失败的前车之鉴,自然知道一个帝王全力支持变法是何等的难得。 还有占城稻,别说其他人不相信,就连当地的百姓都不相信,如今占城稻经过三年的推广,已经成为南方种植面积最广的稻种,让整个江南的财赋大增。 他们三人并非不知道官家纵情酒色,然而如今的赵煦大势已成,君威浩荡,他们这些宰相也只能俯首,根本无法劝说。 范正在两浙路取得如此大的成就,这固然与范正的先见之明有关,当然也离不开他对范正的无条件支持。 “两万万贯!” “灭西夏,收复燕云十六州!” 赵煦也不由得意,当时上海城的设想仅仅是纸上谈兵罢了,谁能想到一片滩涂地竟然能成为天下水运中心,甚至有潜力成为一个不逊色于开封城的巨城。 而无一例外,范正再一次没有让他失望,每一次的范正的邪方都带来了巨大的收获。 范正每说一句,赵煦的脸色都黑一分。 “可行!”苏颂点头道。 范正看了三位宰相一眼,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然而谁能想到,他才离开开封城三年,赵煦的身体竟然再度急转直下,让大宋的前途再度蒙上一层阴影。 范正心神一晃,顿时豁然一惊。 幸好朝廷中,还有一个邪医范正和官家亦医亦友,好歹也能让官家稍微收敛一番。 一路上马车的气氛十分沉闷,父子二人都各怀心事,直到回到家中,看到张灯结彩的范府,和大门口翘首期盼的马氏和李清照。 这才惊醒摩尼教竟然这个毒瘤竟然隐藏如此之深,信徒竟然已经有数十万之多,而且还盘踞在富庶的两浙之地,一旦出现了叛乱,将会对大宋经济给予致命一击。 “正儿,慎言!”范纯礼怒斥道。 在范正一连串操作下,摩尼教一点点被肢解,就连现在的摩尼教圣公也被抓到了开封城,不日将会明正典刑。 “同时范某也会亲自安排药膳食补!” “我等乃是臣子,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即可!其他的莫要讳言!”范纯礼大手一挥,直接结束今日的话题。 而在两万万贯赋税和十万万贯的存款下,五千万贯的国债百官心中竟然没有丝毫的波澜。 “官家不可!” 赵煦这才脸色稍缓,能够再有子嗣乃是他的心病,再说范正此举也是为了他好,当下只能无奈点头。 更让赵煦激动的乃是摩尼教,摩尼教如同毒瘤一般盘踞在两浙路,信徒众多,一旦引爆定然会让大宋最为富庶的两浙之地成为废墟,让好不容易得到喘息的大宋财政雪上加霜。 “而且大宋已经是多年前利用人参秘密扶持东北苦难之地的女真崛起,如今女真已经一统,辽国对其视如心腹大患,只需大宋再添一把火,定然激起辽国和女真的交恶,届时辽国无暇西顾,西夏亡国在即!” 随着范正慷慨陈词,将大宋多年的谋划一一道来,满朝百官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想到人参能够续命竟然是范正扶持女真崛起的谋略。 (本章完) 第478章 女真崛起 “让女真牵制大辽!大宋趁机灭西夏!” 此策一出,原本激烈反对的百官不由一顿。 大宋最不愿意见到的情况就是大宋面临辽国和西夏联盟,哪怕大宋哪怕惨胜,也是两败俱伤。 如果辽国被女真部落牵制,无暇西顾,大宋的确有机会灭掉西夏。 杨畏看着地图上不起眼的女真,不由眉头一皱道:“西夏党项人口四百万,全民皆兵,方可和我大宋缠斗至今,而女真人口稀少,就算全民皆兵,恐怕也不能对辽国构成威胁。” 其他大臣也纷纷点头,对于女真,他们最看重是长白山的人参,对于这个部落根本没有丝毫的关心。 范正傲然道:“那诸位就有所不知,女真位居东北苦寒之地,向来骁勇善战,素来有兵力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美誉,辽国上下对其颇为防备,大肆打压,两族之间早已经积怨已深。” 当世范正就是用身体是变法的本钱来激励他,而这一次,范正再一次故技重施,用一统天下来激励他。 顿时所有官员都倒吸一口凉气,对于范正的邪方,所有人都深有体会,任谁都知道一旦女真得到这三个邪方,其实力必将暴增。 蔡京皱眉道:“就算女真有能力牵制辽国,那女真真的愿意为了大宋而和辽国交恶。” “倘若我等让辽国无意中得到这个消息,辽国还会坐视女真急剧壮大而无动于衷么?” 他们知道赵煦的身体不稳,而且灭西夏,收复燕云十六州,甚至日后灭辽,灭女真,谁也不确定需要多长时间,如今只能如章惇所言一般,迟则生变!宜早不宜晚。 范正脸色一变,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引火烧身,连忙道:“官家莫要费心,微臣无需进补!” 范正眉头一皱,他自然知道女真是何等的强大,哪怕前世依靠自己就能将大辽打得落花流水,更别说这一世更是在大宋的扶持下,变得更加强大。 曾布乃是大宋枢密使,具有很高的威望,此言一出,立即得到了很多官员的支持,就连赵煦也心中犹豫,现在灭西夏有些太早了! “以女真目前的实力的确不足,然而诸位莫要忘了,女真乃是官家和范某秘密所扶持!”范正傲然道。 虽然知道范正的套路,赵煦却无法拒绝,毕竟在一统天下乃是天下所有帝王的梦想,他自然也不例外。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范正顿时无言,只能认命的端起寡淡无味的药膳吃了起来。 曾布皱眉道:“就算女真实力增加,然而面对骑兵百万的大辽,女真真的有勇气对抗?” 赵煦汗如雨下,气喘吁吁,再也迈不开双腿了。 好不容易完成范正所设定的锻炼任务,赵煦刚刚这才刚刚结束,杨戬立即奉上药膳! 看着面前的药膳赵煦不由嘴角一苦,范正所开的药膳的确营养丰富,然而却大多少油少盐,素食居多,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赵煦简直是味同嚼蜡。 赵煦看着站在一旁,说话不腰疼的范正,心中一动道:“范太丞的药膳自然上佳的补品,范太丞为国操劳,实乃费心劳力,来人,将朕的药膳同样给范太丞来一份!以示嘉奖!” 就像当年的西夏一般,哪怕大宋年年岁币以求平安,然而西夏却屡屡撕破和约,进攻大宋。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哪怕女真不愿反辽,辽国也容不下女真!而我大宋只需要稍用一些手段,就能让女真不得不反!” 众臣不禁侧目,谁也没有想到和范正关系最不好的章惇竟然率先支持此策。 满朝百官微微点头,女真本就极为勇武,再加上林海的优势,的确可以对辽国牵制,但是要说女真能够战胜辽国,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信,最多女真如同当年的党项一般在西北之地自立为王。 “官家这才刚刚开始补身体,还需将肥胖控制,日后身体好转,自然会慢慢恢复正常。”范正在一旁劝说道。 “又来这招!” 赵煦话音一落,章惇立即上前道:“臣赞同此策,扶持女真乃是朝廷数年前已经布局,是时候收获了,而且我大宋灭西夏,收复燕云十六州,乃是历代的夙愿,此事宜早不宜晚,迟则生变!” 曾布无奈点头道:“不错,女真一统之后,对辽国的苛政极为不满,已经阻断了鹰路,再加上完颜阿骨打曾经顶撞耶律延禧,耶律延禧已经下令进驻两千精兵在宁江州!以防备女真!” “嘶!” 震天雷乃是大宋武器之首,在屡次大战中,都立下赫赫战功,岂能将如此重器送给女真。 赵煦也微微点头,女真乃是渔猎部落,就连盔甲都造不出来,送给他们大宋淘汰的铁甲已经是恩赐了,为何还要送给他们震天雷这等神兵。 范正朗声道:“女真愿不愿意反辽,并不是女真所能决定的,而是女真有没有实力威胁辽国!如今的女真在大宋的帮助下已经统一,非但兵强马壮,披甲之士络绎不绝,再加上林海雪原的掩护,犹如当年的党项一般,已经大势已成。” 范正幽幽的说道:“官家可知道,大宋北伐才刚刚筹备,灭西夏和收复燕云十六州依旧遥遥无期,更别说还有强大的辽国,以及新兴的女真,大宋想要一统天下的路还有很长,官家想要完成这些大业,没有一个好身体是万万做不到的。” 虽然范正所开的药膳味道不怎么好,然而却效果极佳,很快,赵煦身体的肥胖得到了控制。 “范爱卿,让辽国和女真反目之事,务必要加快!即便灭夏不成,也要让女真在辽国后面牵制于他!”赵煦郑重道。 范正这才松了一口气,所谓伴君如伴虎,赵煦已经是天下权力最大的帝王,能够强迫他的只有他自己,好在在一统天下的诱惑下,赵煦还是咬牙坚持。 顿时满朝百官将目光投向枢密使曾布,枢密院负责天下军事,定然有辽国和女真的详细情报。 满朝百官心中一凛,顿时明白大宋将会迎来至关重要的时刻,此战如果顺利,他们都将名垂青史。 范正清楚,如今由于自己的出现,历史进程已经被打乱,非但宁江州布置了两千精兵,辽军定然也配置了震天雷,前世顺风顺水的女真灭辽未必会重演,唯有支援女真震天雷,方可以确保女真击败辽国。 范正郑重上前道:“微臣领命!” “传旨,朝堂各部,立即筹备灭西夏之事!”赵煦大手一挥道。 百官不由惊叹的看着邪医范正,没有想到辽国的布局竟然都在范正的预料之中。 “其二,女真刚刚统一,虽然勇武,但是人数过少,使用震天雷能够避免让女真伤亡过大,方可对辽国形成更大的威胁。” “范爱卿,朕太累了!” “饶是如此,依旧兵力太少,根本难堪大用!”曾布皱眉道。 毕竟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谁先动手就能抢占先机。 “果真如此!” “臣等赞同!” 他可不希望,自己有朝一日即将一统天下,却突然驾崩,留下无尽的遗憾。 “嘶!” 范纯礼和苏颂也同时上表赞同。 范正不由嘴角一抽,三年的养尊处优,和酒色已经将赵煦身体亏空,这才绕着御花园半圈,就已经劳累如此。 满朝大臣微微点头,他们久居高位,自然明白那些少数民族的特性,往往将大宋的好处弄到手,转眼间就翻脸不认人。 “哎!”赵煦见状,只能认命的迈开腿。 赵煦不由嘴角一抽,经历过之前的锻炼身体,赵煦对范正的招数可以说已经了如指掌。 百官纷纷领命! “呃!” 三大宰相眼神一闪,正如曾布所言,女真乃是渔猎部落,连盔甲都造不出来,自然也造不出震天雷,而震天雷的威力女真又无法拒绝,想要震天雷对抗辽国,女真最后只能依靠大宋。 看到三大宰相赞同,朝中更是财富充足,变法有成,再加上灭西夏,收复燕云十六州乃是大宋历朝历代帝王的夙愿,如今竟然要在他的手中实现,赵煦顿时心中豪情万丈! “诸位爱卿认为范太丞之策如何?”赵煦朗声道。 不但大宋知道辽国的强大,想必女真同样知道,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女真未必会有反抗的勇气。 顿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两千精兵!” 顿时所有百官都将目光看向了范正,不明白范正此言是什么意思。 “邪方!不!此乃毒计也!” 然而女真距离大宋千里之远,朝廷对其并无太多的了解,此刻将女真的强大说出,恐怕也无人相信。 “如果不出微臣所料,如今的辽国应该已经对女真多加防备,形成了夹击之势。”范正朗声道。 “倘若我等再让女真知道辽国已经知道这个消息,女真会不会率先动手,还是赌辽国不会动他!” …………………… “其三,震天雷虽然乃是国之重器,但是却有一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用一个少一个,女真想要获得源源不断的震天雷,那就只有听从大宋的安排。” 范正顿时朗声道:“两千精兵在侧,女真定然彻夜难眠,要么投降,要么反抗,如果此刻,大宋再给女真一个无法拒绝的援助,包括大量的盔甲,武器,甚至是震天雷!让女真实力大增,尔等认为女真还会任由辽国欺压么?” 范正眼神一闪,自己强行干预女真的进程果然还是出现了漏洞,前世的辽国在宁江州只布置八百精兵,而如今却足足有两千精兵。 赵煦冷笑道:“既然是养身体的药膳,范太丞也可养好身体,朕日后一统天下,还需范太丞在一旁辅助!” 随着百官领命离去,大宋的战争机器开始启动,大宋第一次展现其狰狞的獠牙! 御花园中, “用震天雷来控制女真!” 范正郑重道:“范某已经给了邪方,直接让完颜部落由最骁勇善战的完颜阿骨打接任首领,先一统女真各部,联合渤海国遗民,宣扬女真渤海本是一家,随后再联络辽国境内的熟女真,如此一来,女真的实力将会急剧壮大,兵力过万,足以形成威胁辽国的力量。” “官家,该吃药膳了!” 所有官员都深深的看了范正一眼,医家将人心揣摩的极透,大宋只需要抛下足够大的诱饵,就能让辽国和女真瞬间反目,争先恐后的率先下手。 赵煦微微点头,此言乃是太祖赵匡胤的名言,他自然也深有体会,当年党项势大,大宋也不得不使用手段加以控制,却最终逼反了党项。 相比于如今的女真兵力极少,而辽国却拥有精兵近百万,让女真去牵制辽国,简直是以卵击石。 范正摇了摇头道:“非也!震天雷的配方并非绝密,辽国想必已经造出震天雷,女真若是没有震天雷,恐怕难以和辽国对抗。” 看着范正痛苦的表情,赵煦这才心中大畅,捏着鼻子吃了起来。 范正想了想道:“女真个人勇武毋庸置疑,再加上女真各部时代时代居住在林海雪原之上,以渔猎为生,辽国骑兵根本无法大规模展开,更甚者辽国大局来袭,女真可以躲入林海之中和其周旋,足够有牵制辽国的实力!” 曾布皱眉道:“此策的确可以让辽和女真反目,以老夫看,只需给女真一些盔甲武器即可,震天雷乃是国之重器,又岂能轻易送给女真各部!” 当年的党项和大宋,和如今的辽国和女真是何其的相似,党项已反,那女真也一定会反。 曾布此言一出,整个朝堂不由一滞,辽国骑兵百万,哪怕是如今的大宋也不敢说有必胜的把握,兵力刚刚过万的女真恐怕面对百万辽国骑兵,一击而溃。 “是!” 与此同时,大宋的计划开始有条不紊的推行。 一支庞大的舰队满载武器盔甲,甚至还有震天雷等火药武器,朝着女真外海而去。 天下局势即将大变! (本章完) 第479章 续签海上之盟 东北海边! 完颜阿骨打迎风而立,志得意满。 如今的完颜阿骨打可谓是春风得意,在大宋的干预下,他不但顺利继任女真首领,更是一统女真,让女真势力达到顶峰。 如今的女真已经阻断了鹰路,将整个东北一带变成了女真的天下。 “父亲,大宋的船只来了!”忽然,一个年轻的女真勇士惊喜道,此人正是完颜阿骨打的儿子完颜宗峻。 完颜阿骨打侧目望去,只见一个庞大的舰队乘风破浪而来。 看着庞大的舰队完颜阿骨打眼神炙热,三年之期已到,他已经一统女真,想必大宋的援助将会更多。 “震天雷!” 听到范正的三道邪方,完颜阿骨打顿时眼睛一亮,此三方一出,定然能够让女真快速崛起,最不济也能让女真如同党项一般从此崛起。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童贯此言一出,顿时所有女真一片惊呼。 完颜阿骨打忍不住眉头一皱,然而却无法升起被冒犯的感觉,毕竟童贯所言极是,若非邪医范正看中,现在继承首领之位定然是他的哥哥,怎么也轮不到他。 童贯当下道:“此种情况范大人自然也有所安排,女真起兵反辽之后,将立即建国,大宋将会予以承认,同时加大援助,其二,女真宣扬女真渤海本是一家,彻底吞并渤海国遗民,其三,招抚辽国境内的熟女真,如此三方齐下,足以让女真势力急剧壮大。” 有此利甲,女真崛起计日可待。 童贯不以为然道:“如今我大宋赋税两万万贯!不过是三千副盔甲和五千震天雷,对大宋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而且范太丞曾言,女真愿不愿意反辽不重要,重要的是拿了三千盔甲和五千震天雷的女真有了反辽的实力,完颜首领认为大宋将这个消息透露给辽国,进驻宁江州的兵马将会是多少,女真能保住这三千盔甲和五千震天雷么?” “不知何时我女真也能拥有如此庞大的舰队纵横四海!”一旁的完颜吴乞买感叹道。 “好,既然盟约已定,还请完颜首领接收三千甲和五千震天雷。” 完颜阿骨打当下皱眉道:“大宋对女真援助颇多,阿骨打感激不尽,理应对大宋多有回报,然而女真反辽容易,然而日后抗辽却更加艰难,稍有不慎会有灭族之危,不得不谨慎,还请童公公见谅!” 然而他们却没有想到前来续签海上之盟的竟然是童贯,当年童贯带领千艘战舰,横列燕云十六州的外海,让二十万辽军铁骑不敢南下一步。 一众女真贵族惊呼,且不说邪医范正本身大名鼎鼎,就说邪医范正远隔千里,就对让女真运筹帷幄之中,让女真一步步按照其邪方壮大,早就让他们颇为好奇。 童贯哪里看不出完颜阿骨打的心思,当下晒然一笑道:“不过是两千精兵而已,此次大宋援助女真三千幅盔甲!” 童贯哈哈一笑道:“完颜首领未免太过天真了,你以为宁江州的两千精兵是干什么用的,就是为了防备和镇压女真,当辽帝怀疑女真造反的时候,女真最好真的有造反的实力!” 完颜阿骨打吞了吞口水道:“多谢上使,然而盔甲虽强,但是据说辽国精兵手中据说还有震天雷这等神器!” 诚然反辽风险颇大,然而收获同样巨大,有了大宋的扶持,日后女真未尝不能取代辽国,甚至他或许还有机会将大宋一举拿下! “父亲!” 童贯深表同情的看了一眼完颜阿骨打,但凡被邪医范正盯上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背弃驱使。 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从神舟的下来的使节并非是一个年轻人,而是一个面白无须的宦官。 “吞并渤海国遗民!” “女真世代居住白山黑水之间,背靠茫茫林海雪原,地跨数千里,若是如此,女真还不能自保,那根本不值得让大宋如此看重!”童贯冷声道。 完颜阿骨打冷静摇头道:“辽人欺辱我们太甚,女真为了生存不得不反,既然早晚要反,自然不如早反!还能打辽人一个措手不及。” 完颜宗峻眉头一皱道:“女真反辽之时,大宋是否会起兵在南方攻辽,女真和大宋南北夹击辽国!” 然而完颜阿骨打并没有感叹太久,而是心中一动,大宋派遣童贯前来,很显然很重视此次会盟,女真可以趁机多少一些援助。 完颜阿骨打等人不由惊呼,他们得到了大宋的援助,自然不是不懂天下事的野蛮部落,早就熟悉天下事,自然知道童贯的大名。 “大宋无耻!” …………………… 五千幅盔甲无论放在任何地方都能卖上一个好价钱,然而要是能够让女真牵制辽国,换来大宋灭西夏的机会,自然是千值万值。 “在下完颜阿骨打,见过童公公!”完颜阿骨打上前一步,郑重道。 “招抚熟女真!” “等到女真将大辽取而代之,自然会拥有如此雄伟的战舰。”完颜阿骨打忍住心中的激荡道。 邪医范正一直负责援助女真,在女真高层并非什么秘密,而如今女真一统,邪医范正也许会亲自前来和女真再续海上之盟。 这一次,所有女真人张大了嘴巴,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宋人竟然如此大手笔,先是三千盔甲,又是五千震天雷! 然而面对如此狂喜,完颜阿骨打反而慢慢冷静下来,直视童贯道:“恐怕这三千盔甲和五千震天雷,女真没有那么好拿吧!” “起兵反辽!” 顿时所有女真将领都从贪婪中惊醒,要知道他们面对的可是强大的辽国,女真起兵反辽,一不小心就会有覆灭的风险。 “此事万万不可,一旦灭掉宁江州的两千辽兵,定然会引来辽国两万,二十万的大军,如此一来,女真恐怕将会有灭族之危。”完颜阿骨打摇头道。 完颜阿骨打盯着童贯冷冷地说道:“大宋就不怕女真拿了援助而毁约,转而和辽国和谈!” …………………… 女真和辽国交恶的原因除了沉重的苛政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辽国使节肆无忌惮凌辱女真各部的女眷,反观大宋这边,连续两任使节竟然都是宦官。 “范大人的恩情,阿骨打自然铭记在心,只是我女真一统之后,辽国对女真多加防备,甚至派遣两千精兵钳制我女真,还请上使多多援助武器!盔甲!”完颜阿骨打朗声道。 当下,随着三千副盔甲运到了岸上,所有女真都爱不释手,虽然这些盔甲乃是宋军淘汰的,但是对于缺少盔甲的女真来说,却是无上至宝。 童贯赞赏的看了完颜阿骨打,不愧是邪医范正看中的人,果然是一代雄主,也只有这样的人物才能牵制辽国。 完颜吴乞买只能悻悻的退下。 完颜宗峻和完颜吴乞买不约而同惊呼道。 “莫非是邪医范正亲自前来见父亲!”完颜宗峻猜测道。 完颜吴乞买是完颜阿骨打的四弟,按照女真兄终弟及的传统,他乃是女真部落的二号人物,乃是下一位继承人。 童贯朗声道:“完颜首领是明白人,世间任何事情都有代价,而三千盔甲和五千震天雷的代价,则是女真起兵反辽,灭掉宁江州的两千辽兵!” “四弟退下,岂能对天朝上使不敬!”完颜阿骨打急声怒斥吴乞买。 就连完颜阿骨打也忍不住动容,谁也没有想到大宋竟然如此大手笔,一下子抛出三千副盔甲。 “完颜首领果然是一代雄主,难怪能够被范大人看中!”童贯感叹道。 等到海上之盟签订,童贯直接了当道。 “五千枚震天雷!” 其他女真人也是脸色浮现出怒色,如此一来,女真所承担的风险太大了,要是大宋灭西夏消耗太长的时间,或者攻夏失败,那女真又该如何自处! 完颜阿骨打也陷入了犹豫,三千盔甲和五千震天雷固然让他心动,然而攻辽的后果亦让他顾虑重重。 与其如此,还不如趁着大宋的援助,主动出兵反辽,也能抢占先机。 “三千副盔甲!” “童贯!下西洋的童贯!” “既然如此,那我等再此续签海上之盟!”童贯大手一挥道。 完颜吴乞买怒斥,大手一挥,想要召集人马拿下童贯!” “此事早已经在范太丞的预料之中,大宋再援助女真五千枚震天雷!已经在神舟上,而且是威力更加强大的大宋震天雷,足够女真对付辽国!”童贯再次大手笔道。 “建国!” 很快,舰队到达。 童贯摇了摇头道:“非也,女真起兵反辽之时,乃是大宋发兵灭西夏之时,并不会攻辽!” 如今的女真虽然一统,然而却兵力较少,连仅仅有一些大宋援助的小船负责转运货物,看到大宋的神舟,不由大为震撼。 女真众人心中一沉,震天雷的威力早已经传遍天下,那种无视武力的武器正是女真人的克星。 完颜阿骨打并没有愠怒,而是冷静道:“此次的海船比往常都要大,想必定然是大宋的高官!” “二哥!” 完颜阿骨打顿时沉默,他自然明白童贯所言,如今女真一统,辽国定然不会坐视女真做大,两国的矛盾必将越来越大,迟早一战。 童贯此言虽然直白,然而完颜阿骨打等人却没有反驳,因为童贯所言乃是草原至理。 当下,大宋和女真如同宿命一般,再度在签定海上之盟。 之前大宋使节态度倨傲,但是并没有如此大的架子,而此次的大宋使节竟然如此大的排场,这让一众女真人颇为不满。 “好!我女真同意反辽!只是希望大宋莫要食言!一旦大宋灭夏,大宋和女真南北攻辽!”完颜阿骨打一锤定音道。 只不过这一次的海上之盟可不如前世,还要让大宋将岁币转交给女真,这一世的女真乃是大宋亲自扶持,女真根本没有多少和大宋谈条件的机会,甚至何时反辽也由大宋来决定。 童贯不以为然道:“天下哪一个部落崛起都要承受相应的风险,契丹如此,党项如此,女真亦如此,然而当机会到来,没有一个部落会犹豫,女真想要崛起,想要傲立于当世,又岂能不冒风险!” 完颜宗峻此言一出,女真众人眼睛一亮,要是大宋决定出兵攻辽,辽国后方必然空虚,那女真的灭族之危将会不攻自破。 通过海船的规模,还有负责戒严精锐士兵的盔甲,完颜阿骨打有了大致的猜测。 童贯摆摆手道:“莫急,如今的女真还没有拿到三千盔甲,五千震天雷,要是辽国大兵压境,女真没有反辽的实力,那下场更加凄惨。” 他刚刚一统女真,心中想要一展抱负,再加上有大宋的援助,让他有了取辽而代之的想法。 想当年他又何尝不是如此,无缘无故被范正引荐下西洋,到现在还在大海上漂泊,很显然眼前的完颜阿骨打将会重走他当年之路。 其他女真人也兴奋点头,三千甲足足能够拉起三千甲兵,再加上女真部落这些年利用人参换取的盔甲,起兵反辽之后再得到辽人的两千甲,招募渤海、熟女真之后,女真披甲之兵,必将过万。 “什么!那岂不是要将我女真当枪使!”完颜吴乞买惊怒道。 “邪医范正!” “杂家童贯,不知哪位是完颜首领!” “有此利甲,辽人又能奈我何?”完颜吴乞买兴奋道。 由于神舟太大,无法靠岸,一艘艘小船从神舟上被放下,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将士开始登陆戒严! “竟然如此大的架子!”完颜吴乞买冷哼一声道。 而完颜阿骨打则是一脸凝重的看着面前的震天雷,亲身实验一颗之后,巨大的爆炸声和无与伦比的威力顿时让得到盔甲喜笑颜开的女真众人沉默下来。 大宋仅仅送来了三千甲,却一下子送来了五千震天雷,可见大宋拥有更多的震天雷,当下他们心中对大宋的畏惧不禁又多了几分。 (本章完) 第480 邪医挂帅 随着朝廷一声令下,大宋的战争机器开始启动。 如今的大宋经过连续变法,早已经不复之前一般老迈,再加上大宋国库充足,一声令下,大量的物质人马开始向西北调集。 与此同时,枢密院开始实施制定作战计划! “启禀官家!枢密院已经制定好了攻夏计划,然而结合朝廷对西夏的情报。恐怕此战颇为凶险!” 垂拱殿内,枢密使曾布皱眉道。 “为何?”赵煦眉头一皱道。 他正在沉浸在灭西夏,收复燕云十六州,一统天下的美梦之中,而曾布的话却给了他泼了一盆冷水。 曾经的大宋内外交困,又有辽国在一旁阻拦,大宋并没有能灭掉西夏,而如今的大宋已经今非昔比了,竟然还灭不了西夏? “范正要带兵灭西夏!” “什么?” 而赵煦却郑重的看了范正一眼,以他对范正的了解,知道范正定然不会信口雌黄,再说,范正所积累的功劳已经够多了,根本没有必要因此而撒谎! “传旨,此次攻打西夏之战,范正为主帅!”赵煦一锤定音道。 顿时,整个垂拱殿,陷入了沉默。 三大宰相微微点头,他们之所以支持范正,一方面是因为官家身体不稳,需要用一统天下的志向让官家从美色中醒悟,另一方面则是西夏乃是大宋一统天下的第一战,连打西夏就如此费劲,日后更加强大的辽国又该如何对战。 范纯礼气急败坏道:“就算这些都很顺利,你带领大军顺利到达兴庆府下,然而兴庆府经过西夏百年经营早已经固若金汤,当年宋军日夜不停苦战十八天都未能攻下兴庆府,伱又如何自信能够攻下兴庆府,就不怕大宋重蹈平夏城之事。” “啊!” 然而任谁都知道范正的那二十万大军是怎么回事,都是一些乌合之众罢了,如同蝗虫一般席卷整个大理,根本没有任何军法可言! 曾布凝声道:“启禀官家,虽然如今的大宋实力大增,但是西夏同样以骁勇善战,国内兵力数十万,我军劳师远征,而西夏以逸待劳,又有城墙相阻隔,我军并无太大的优势。” 其他大臣也侧耳听来,他们自然对一战攻破一国都城的邪方大感兴趣。 范正此言一出,满朝大臣皆脸皮一抽。 正如范正所言,如今西夏虽然变强,但是也仅仅是小一号的大宋,大宋整体实力还是在西夏之上,更别说大宋日后还要收复燕云十六州,西夏此战是势在必行,而且是必须要胜利。 ……………… 范正眉头一皱,这种方法乃是前世蒙古灭夏之法,然而此法用时颇长,再加上如今辽国未灭,一旦辽国继续援助西夏,定然会让宋夏再度陷入消耗战中。 范正反驳道:“年轻又如何?当年霍去病十八岁就能击败匈奴,再说下官并非没有统领过兵马!” 就在此刻,范正突然一咬牙道:“启禀官家,臣请命带兵,灭西夏!” 其他大臣也是死死的盯着范正,都以为自己刚刚听错了。 而如今西夏拥有了震天雷,再借助城墙的优势,再加上神臂弩和冷锻甲,简直是大宋的缩小版,简直如同刺猬一般棘手。 大宋之所以连战连胜,最大的功劳就是震天雷,而且攻打的国度就是没有震天雷的国家。 其他百官也是心中一沉,这也是他们顾虑重重的原因,有了震天雷,想要攻城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满朝君臣还在苦思对策,突然听到一个难以置信的声音。 顿时满朝哗然,谁也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将攻破兴庆府的希望寄托在自己邪方之下! “一派胡言,兴庆府可不是背靠苍山的大理城,其四面平原,根本没有任何取巧之处,只能强攻!”曾布怒斥道。 还有主力大军已经将西夏皇室团团围住,然而却将帅矛盾,又被西夏放黄河渠水,水淹宋军,让宋军损失惨重,最后惨败而归。 范正见状不由冷笑,当年他提出大迂回战绝,就是要先从西夏开始,然而当时的大宋是什么情况,可以说风雨飘摇也不为过,更别说还有一旁的辽国虎视眈眈。 “此战的确是风险颇大!” 但是谁也不能否认,范正的确有拥兵二十万的传奇经历! 突然,范正的声音响彻全场! 然而未等范正开口,曾布已经反对道:“此法不可,大宋每次出兵靡费太多,要是长久和西夏对战,必然会将大宋大好形势毁于一旦。” “如今大宋采用大迂回战略,虽然攻占了大量的国土,然而却给了西夏和辽国喘息的机会。” “一战而下!” 范正冷笑道:“既然诸位都认为西夏正在变强,难道大宋就坐视不理,还等到日后养虎为患不成?” 范正当下昂然道:“今日不同往日,当年大宋面临辽夏的威胁,而如今辽国有女真在一旁牵制,根本无暇顾及西夏,就算西夏变法图强,然而整体实力依旧弱于大宋,此乃如果一对一都灭不了西夏,那大宋还谈何收复燕云十六州!” 让人想不到第一个反对的竟然是范正的父亲,范纯礼! 范正摇了摇头道:“西夏如今最强的武器就是震天雷,而震天雷还是下官所创,天下最懂火器的非我莫属!下官出征定然能够克制西夏火药武器!” 听到范正再次用到下官两个字,范纯礼额头上的青筋直冒。 “你乃年纪轻轻,如何能够统领大军!”范纯礼冷哼道。 满朝百官顿时无语,范正出征大理的时候,刚开始的确是一万禁军,两万厢兵,然而当大军到达大理城下的时候,范正的兵马更是已经高达二十万,席卷整个大理国。 然而范正却一字一顿道:“微臣说,只要我宋军到达兴庆府,臣有一方,能将兴庆府如同大理城一般,一战而下!” 在范正看来,正是西夏变强,大宋才要再打这一战,否则日后西夏壮大,定然再次如同恶狼一般扑上,到时候,大宋所承受的损失将会更大。 “以在下看,西夏必须要打,不如改为四下出击,劫掠西夏牛羊人口,如此只需数战,就能让西夏彻底衰败,甚至逼迫西夏重新归降大宋!”杨畏献出一策,顿时引来了不少旧党的支持。 这并非是范正挟邪方以自傲,而是朝堂人多口杂,万一泄露反而不美,再说,谁也不敢保证前世的靖康之耻不会重演,他想要积累更多的功劳,牢牢把控大势。 当初他就是被范正用邪方抢走了灭国之功,而如今范正竟然故技重施,号称自己能够用邪方,一战攻破兴庆府! “元丰五路伐夏惨败!” “邪方!” 不少大臣心中一沉,如今西夏已经是铁板一块,更有震天雷和城墙之利,大宋想要短时间灭夏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 “同时西夏国主李乾顺同样也是一名英主,其在位期间变法改革,一统西夏各方势力,实乃各方势力,如今西夏已经国力大增,同样也今非昔比。” 范纯礼除了担心范正的安危之外,还担心,范正将灭西夏之事搞砸了,毕竟眼前的时机可是千载难逢。 “范某领兵,可以效仿师爷制度,招募一些的精通军事的军师,组成军师团,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如此非但可以轻松处理军务,还能查缺补漏避免再次出现上一次元丰五路伐夏惨败的教训!” 虽然人人都知道此战必须要打,然而对于开战的种种情况,却根本不乐观。 而且,不消灭西夏,大宋根本无法全身心对付辽国,甚至日后更加强大的女真。 然而范正却看来一众大臣,摇了摇头道:“法不传六耳,此法关乎大宋灭夏之战最终成败,不可有丝毫的疏忽,请容微臣暂且保密!” 然而这一次可不同往常,西夏可是大宋宿敌,大宋历代名将都对西夏束手无策,范正小小年纪如何胆豪言灭西夏! “不可!灭西夏乃是国之大事,又岂能容易信口雌黄,纸上谈兵!” 其他大臣也怀疑的看了范纯礼一眼,这对父子一唱一和,怎么都像在演双簧。 范正摇了摇头道:“不!是,二十万兵马!” 想当年,西夏在辽国的支持下,连续进攻大宋,让大宋损失惨重,日渐衰落,三冗日渐严重,大宋好不容易从泥潭中走出来,自然不能重蹈覆辙。 然而曾布再道:“女真就算有大宋援助,是否会出工不出力也未可知,或者就算反辽,又能坚持多久,根据枢密院的推演,女真牵制辽国最多半年,而大宋则想要在如此短的时间,灭掉西夏的希望微乎其微。” “臣愿意立下军令状!”范正向赵煦郑重道。 范纯礼冷笑道:“谁不知道你那二十万兵马是怎么回事,就连大宋负责押运粮草的民夫都不如!弹劾指挥作战!” 范正乃是医家出身,然而却在军中颇有建树,两次平夏城之战大胜皆有范正的功绩,更是制定了大迂回战略,更别说还参与了灭大理之战。 当初在平夏城下,大宋利用短时间修建的平夏城,借助震天雷就能让三十万夏军铩羽而归,而如今的兴庆府无论是城墙、人手,甚至震天雷都远胜于当初的平夏城,宋军又如何攻破如此雄城。 不少朝臣心中大为后悔,更甚者将矛头指向范正的大迂回战略,正是范正提出南下大迂回战绝,方才让大宋错失收复西夏的良机。 范纯礼不由脸色难堪,他原本想要反对范正带兵出征,然而经过和范正毫不留情的争辩,却发现范正竟然将他所有出征的阻碍都已经扫平了! “再者,西夏已经造出了震天雷,再加上西夏拥有神臂弩,冷锻甲。一旦大宋进攻西夏,西夏在震天雷和城墙的帮助下,大宋恐怕将要损失惨重!” 众臣不由一愣,皱眉看着范正。 “我就是大迂回战略乃是错误的,当年大宋就应该趁着两次平夏城大捷,借助火药之威彻底灭了西夏。!” “逆子,你莫要胡言!”范纯礼咬牙切齿道。 “不过是一万禁军,两万厢兵罢了!”范纯礼鄙夷道。 当世西夏小梁太后当政,后宫干政,主少国疑,宋神宗决定一劳永逸灭掉西夏,大宋五路大军出发,一路上可谓是顺风顺水,然而却被宋军诱敌深入,然而军粮供应不继,又逢大雪,士兵大量受损。 赵煦顿时凝重,此刻众臣终于明白,范正并未狂言。 “震天雷!” “范太丞刚才说什么?”赵煦死死的盯着范正道。 虽然众臣不禁怀疑,这世间哪有什么能够轻易攻破一国之都的邪方,然而有范正翻越苍山,一战攻破大理都城的先例在,这不禁让范正的话语多了几分信服! “不知是何邪方?”赵煦忍不住心中道。 位列朝堂的都是几朝元老,自然知道上一次出征西夏惨败的教训,当时还是宋神宗元丰年间时期。 如果大宋真的如范正所言,有一批精通军事的军师组成军师团,定然能够提前察觉夏军水淹的计谋,或许当时就能灭夏了。 不少官员心中一沉。 范正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就算二十万头猪那也是二十万,再说,下官此次前往两浙路,可以足足聘用了六名师爷,哪怕年纪轻轻依旧将政务处理的井井有条,范某认为既然政务如此,军务同样如此。” 当年这些大臣有胆量直接对抗辽夏两国么? 赵煦眼神坚定道:“此战必打,而且要此战必胜!” 百官眉头一皱,范正虽然此言有理,却让他们颇为不满,再说,谁能确定范正是不是纸上谈兵,想要趁机夺取攻打西夏的军权为自己抢功。 范正是震天雷的发明者,也是最懂火药之人,其设计的平夏城两次让西夏铩羽而归,更有统领二十万大军的经历,若是再有军师团的辅助,一个完美的攻夏主将人选就已经诞生了,更别说范正面对西夏已经连续大胜两次了。 “然而,西夏兴庆府墙高城坚!粮草充足,再加上震天雷之利,大宋想要短期攻破,的确是微乎其微。”蔡京也反对道。 “如今的西夏大势已成,大宋恐怕将会失去灭西夏的机会!” 而这一次灭西夏的灭国之功将会是他积累声望的最佳机会。 此言一出,满朝一片哗然。 满朝百官震惊的看着范正,谁也没有想到最后灭夏的主帅竟然是如此年轻的范正。 然而他们仔细想了想,似乎再也没有范正更加合适的人选了,毕竟对西夏作战连战连胜,统领二十万大军的经历,有灭国之功也只有范正一人。 (本章完) 第481章 招安梁山 满朝百官不由一阵苦涩,谁也没有想到堂堂大宋,最后适合主持灭西夏之战的竟然是年纪轻轻的邪医范正。 “重文轻武,或许真的是错误!” 满朝百官不由一叹,若非大宋重文轻武,西征主帅的位置如何能够轮到范正头上。 “曾枢密使!大宋西征西夏,辽国虽然有女真牵制,然而却不可不防,还需你坐镇北方,防备辽国。”赵煦凝声道。 谁也不确定女真到底能不能顶住辽国,若是女真真的不堪大用,大宋那就必须硬扛辽国,也要为范正争取到灭西夏的时机。 曾布郑重道:“微臣遵旨!” 曾布虽然得到了一个防御辽国的重任,心中却苦涩至极,如果当年他获得大理灭国之功,那此行西征西夏的主将必将是他,到时候,邪医范正一战而下攻破兴庆府的邪方也将被他所用! 可谓是一步慢,步步慢! “什么?” “我相信!”李清照郑重点头道。 王伦看着偷袭自己之人,不禁睁大了双眼,林冲本是禁军之人,因为得到了开封府的衙内,屡遭迫害,被迫流落梁山,自己见其身手了得就好心收留于他,但害怕威胁自己的地位,对其多加防备,却没有想到其竟然偷袭自己。 马氏闻言,这才擦干眼泪,范正乃是范家之后,范家历代都是为国尽忠,灭掉西夏乃是大宋所有百姓的梦想,范正拥有一战而下的邪方,自然责无旁贷。 “范大人征召我宋江西征西夏!” 百官心中一凛,郑重道:“臣等明白!” 梁山泊群盗中! “王头领,并非林冲忘恩负义,而是林冲不能坐视你带着兄弟送死。之前如日中天的摩尼教就是被邪医范正盯上了,仅仅数月就让教徒数十万的摩尼教分崩离析,如今的摩尼教圣公已经被押往汴京,等待秋后问斩。” 梁山群盗不由眼神一闪,毕竟在梁山泊谁都知道宋江及时雨的大名,他的确是凭借和邪医范正的关系,让不少饱受冤屈走投无路的好汉得以清白。 一众郓城衙役立即闭口,眼神中却闪过浓浓的嫉妒,嫉妒自己为何不是宋江,为何没有得到邪医范正的赏识,一步登天。 宋江走了之后,整个郓城县衙顿时炸开了锅,谁也没有想到宋江竟然有如此奇遇。 “对不起!我这一次无法再带你同去了!” “靖康!” 范正闻言大为感动,用力的将李清照拥入怀中。 百官一愣,他们没有想到赵煦竟然要在这个时候,改年号! 赵煦登基很早,在高太后主政期间,采用了元佑年号用了八年,亲政之后,改元绍圣,用了四年,如今所用的年号是元符,已经用了七年,现在该年号也不算突兀! …………………… “早知道当初邪医范正前来治疗疟疾瘟疫之时,我等多表现一番了!” “宋某还要前往梁山泊招安群盗,先行告退!”宋江向郓城县令请罪之后,当即匆匆离去。 “不过相公这一走定然要一年半载,妾身在家定然无聊,不如让妾身再给相公生一男半女吧!”李清照羞声道,但是却依旧勇敢的抬头看着范正。 “王首领这是要将自己的兄弟带入绝路呀!”宋江阴阳怪气道。 范纯礼喝道:“正儿出征西夏,乃是国之大事,又岂能顾得上儿女私情!” “一派胡言,我等在梁山泊逍遥快活,何等的自在,为何要去西夏送死!这是什么招安,分明是让我们当敢死队!”梁山群盗中,势力最大的王伦冷声道。 “恭喜宋指挥使,贺喜宋指挥使!”郓城县令一脸客气道。 “邪医范正又如何,也不能在梁山水泊找到我等,邪医范正想要招降我等,就让他亲自来找我王伦!”王伦拍案而起道。 李清照乃是最为懂他之人,非但是才华,更多的气节。 “改年号!” 范正哪里不知道李清照的打算,当下心中大为感动。 “梁山的事情还需他邪医范正插手!”王伦蛮横道。 “七品指挥使!” 然而宋江凭借范正的名号混的风生水起,然而其本人却没有丝毫的进步,一直都是郓城的押司,只因他并非是科举出身。 宋江先是用自己为证,又用邪医范正的名声,再加上大理之战的例子,这才让一众梁山群盗多了几分信任。 李清照摇了摇头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当年妾身写出这句诗篇的时候,就从未怪罪过夫君出征,更何况此战乃是西征西夏,此乃宋人多年的夙愿!” “宋江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得到了邪医范正如此看重!” 宋江冷笑一声道:“八百里水泊距离汴京不过数百里,尔等认为朝廷会放任尔等在梁山泊为祸一方不成?一旦惹恼了朝廷,尔等皆死无葬身之地。” 宋江闻言顿时激动的不能自抑,七品官职已经和郓城县令官位相当,而以他的出身,一辈子也只能是押司,根本不可能升到县令,如今竟然一步登天。 更别说邪医范正从未一败,若是此次西征大宋大胜而归,宋江定然会凭借军功更进一步,到时候或许会在他郓城县令之上。 宋江连忙回礼道:“县令大人客气了!宋江承蒙范大人看重,实乃三生有幸!” “那是之前,朝廷并未将尔等放在眼中,而现在尔等认为邪医范正为何命我来招安诸位,因为尔等已经被邪医范正盯上了,如今的招安不过是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罢了!”宋江一字一顿道。 “林冲!你…………。” “是!” 范正安慰道:“母亲放心,朝廷出兵西夏,还需一段时间筹备,这些日子孩儿经常在母亲身旁尽孝!” “官家英明!” 宋江不由微微得意,他说邪医范正已经盯上了梁山并非胡言乱语,眼前的林冲就是以他之手,朝廷打入梁山内部的探子,而王伦却毫无察觉,这样的梁山群盗还有什么前途。 范正拉着李清照的手,一脸歉意道。 宋江说完,傲然的展示自己身上的七品官服!” 而王伦同样有私心,这个私心却仅仅是为了他自己。 赵煦见状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灭西夏乃是大宋崛起最重要一步,朕决定改年号,以振国威!” “今日邪医范正西征需要我们,正是梁山好汉的天赐良机,否则,所有弟兄都会为你的私心陪葬!”林冲有理有据道。 而如今这个机会终于来了,朝廷准备出征西夏,邪医范正为主帅,而范正竟然征召他一个小小的郓城押司为将,而且一出手就是七品都指挥使! “再说,当年大理之战,邪医范正带领三万大军,最后直接扩展到二十万大军,哪怕是乌蛮三十六部,范大人都未让他们送死,又怎么让我等送死!” 看着满朝君臣相贺的场景,范正并没有出言反对,毕竟他的出现已经让大宋改变了很多,此刻的大宋如果再次重演靖康之耻,那只能说大宋已经回天乏力了。 马氏这才破涕而笑! 他并非对招安不心动,而是对招安的条件不满,负责招安的宋江才七品官,他若招安,势必将会屈居宋江之下,既然如此,他何不在梁山泊继续逍遥快活。 当下抱起李清照,顿时红帐落下,整个房间春色满屋。 宋江缓了缓,抬起头,一脸真诚道:“尔等真的认为藏在梁山水泊之中,就能逍遥自在,这样的日子只能死路一条。” “放心,为夫一定会凯旋而归。”范正郑重承诺道。 “西夏乃是大宋身上的毒瘤,有西夏在,大宋将会寝食难安,大宋必须要灭西夏,方可真正强盛!”范正凝重道。 一众郓城衙役议论纷纷! “住口,范大人乃是朝廷重臣,对西夏作战连战连胜,乃是西征不二人选,至于宋江之事,无论是不是范大人的邪方,尔等都莫要讳言,若是耽误了朝廷西征,尔等皆没有好果子吃!”郓城县令训斥道。 自从当年他在黄河水灾之后,得到了范正的赏识,这些年一直在梁山泊经营自己及时雨的名声,同时也借用了邪医范正的名号让不少蒙受冤屈之人得以清白。 马氏心中不舍道。范正离京三年,刚刚从杭州归来,如今又要离家,出征西夏!这让他这个母亲心中颇为不舍。 “更何况,此乃国战,妾身虽然不舍相公,但是希望相公如同项羽一般一往无前,成为当世人杰!”李清照抬头看着范正郑重道。 不少人看着宋江消失的身影,不由羡慕嫉妒恨! “世人皆知邪医范正行事诡异,谁能想到邪医范正竟然看重小小的郓城押司!” 李清照作为文人,自然知道西夏对大宋造成多大的伤害,正是有西夏的存在,这才让大宋无法全身心的对付辽国,想要击败辽国,收复燕云十六州,唯有先灭西夏。 “一将功成万骨枯,又有谁知道伱是不是想要用我等的人头来升官发财!”王伦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着宋江,很显然,对宋江极为防备。 任何妻子都希望自己的丈夫凯旋归来,而面对国家大义,李清照更希望范正如同项羽不肯过江东一般死战不退。 顿时让那些想为王伦报酬之人,息了心思!诚然,宋江的确有死心,然而却给了他们洗清罪过的机会。 梁山群盗顿时汗毛竖立,几乎要夺门而走! 与此同时。 同样被这一道消息所震惊,邪医范正竟然派遣宋江招安他们! 宋江环视群盗,傲然道:“不错,诸位也明白,宋某曾经得到范大人的青睐,这些年没少替各位壮士洗刷冤屈,如今范大人已经发来告身,命令宋某为指挥使,参加西征西夏之盛事。” 在此之前,宋江虽然得到邪医范正赏识,郓城县令虽然不得罪宋江,依旧是上下级关系,而如今直接被征召为七品指挥使,再加上其受到邪医范正赏识,这更让他对宋江客气。 “我等藏身于八百里水泊,就算朝廷大军来,也奈何不了我等!”王伦语气强硬道。 宋江见状眼神一厉,微微示意,顿时一柄尖刀直接将王伦插了一个透心凉。 梁山群盗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他们就是依靠如此优势,这才在梁山泊盘踞至今。 “不错,我等当初就是因为如此,才没有被官府通缉!”不少好汉纷纷点头证实。 宋江眼神低垂,不由闪过一丝杀意,他的确有用梁山群盗的尸体铺平自己的晋升之路的打算,然而王伦说出来,就触犯了他的逆鳞。 “什么,正儿为主帅,出征西夏!” 宋江对此更加上心,这一次他招安的群盗武力越强,他就越能在西征立下功劳,继续升官。 梁山群盗闻言大震,他们聚水为盗,自然也听说过大宋开辟丝绸之路,下西洋之事,尤其是邪医范正创建上海城,成为天下水运中心,一个个财富神话早已经让梁山群盗心生向往。 宋江闻言脸色一变,当下道:“若是送死,宋某又岂能以身犯险,范大人邪方从未一败,如今乃是西征西夏的主帅,此战西夏必灭,此乃我等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 一封加急命令,快马送到了郓城内宋江宋押司之手。 此刻的宋江真正体会到了官职带来的变化,一个都指挥使就能让他和县令平起平坐,若是此战西征立下大功,那…………。 “宋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伦勃然变色道。 宋江得到急令,不由豁然而起。 “朝廷大军来了,我等躲入梁山泊中,任谁也奈何不了我等!”王伦不服道。 想到这里,宋江心中一急,邪医范正征召他为都指挥使,乃是让他代为招安梁山群盗,一来可以让梁山水患大为减轻,二来,也能为西征提供兵力。 “可是你才刚刚归来!” 李清照自从得知他要出征西夏之后,就一直沉默,范正还以为她如同当年去两浙路一样,不舍得自己。 “八百里水泊算什么?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如今朝廷下西洋,跨越茫茫大海万里,一艘龙舟足足容纳两千人马,小小的八百里梁山水泊又能有什么气候!”宋江当头棒喝道。 “其余各部门全力保障大军用度,若是谁耽误西征之战,朕绝不饶恕!”赵煦重重警告道。 不少盗匪脸色一变,正如宋江所言,梁山泊距离开封城实在是太近了,绝非边陲之地,天高皇帝远。 ………………………… 晚饭过后,范正这才领着一直沉默的李清照回到了后院! 范正不由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赵煦,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历史的惯性竟然如此强大,靖康年号竟然再次重现,而且正是出现在女真即将强大之时。 赵煦环视众臣,意气风发道:“此次灭西夏,乃是大宋平定天下的第一步,靖乃平定之意,安乐治民曰康。朕决定采用年号靖康!对外平定天下,对内安乐治民!” 她虽然相信范正凯旋而归,也宁愿让丈夫为国死战不退,同时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为相公再留下一丝香火继承。 当范正父子回到家中,范正将自己出征西夏的消息到来,马氏立即惊呼道。 宋江趁机道:“而宋某能力有限,其他好汉没能洗刷冤屈,而如今机会来了,只要我等招安,非但之前所有的罪一笔勾销,若是还趁机建功立业,说不定还能获得官身!” 不少原本对朝廷有敌视的盗匪顿时脸色难堪,纷纷反对招安。 王伦心头一颤,他自然知道这其中的风险,然而他是梁山群盗的龙头老大,自然不愿意就此失去了权势,更不愿意屈居宋江这个小小的押司之下。 “据说邪医范正在朝堂之上夸下海口,他有让兴庆府一战而下的邪方,莫非这个邪方就是宋江和梁山泊群盗。” 百官恭维道。 再加上王伦平常心胸狭窄,嫉贤妒能,根本不得人心,根本无人愿意为其出头。 当下,在宋江和林冲的一唱一和之中,宋江很快就将梁山群盗招安,编成一营人马。 (本章完) 第482章 好汉营! 此次西征,大宋极为重视,根据枢密院制定的战略,大宋将会从兰州一带攻打凉州,负责牵制西夏兵力,让其无法援助兴庆府,北方一路大军从太原府攻打夏州。 而这两路的士兵仅仅是偏师,而作为主帅的范正则亲帅十万大军直扑兴庆府! 这里的十万大军可并非号称十万,而是实打实的十万大军,而且全部都是最精锐的禁军,非但骑兵比例过半,更是携带了大量的火器,这可是穷大宋国力打造的最精锐的军团了。 如今交给范正带领,只为一战竟全功,彻底灭掉西夏! 禁军大营中! 十万大军云集,然而在这十万大军中,有一营队形散漫的人马格外惹人注意,此乃范正招安的梁山人马! “卑职宋江见过范帅!” “末将林冲见过范帅!” 宋江和林冲强行按奈心中的激动,来到范正面前见礼。 而如今范正西征西夏离去,曹妃立即抓住机会,特来向赵煦邀宠,甚至不惜贿赂杨戬让其传话。 后宫中,曹妃闻言大失所望道。 “邪医范正!”曹妃顿时咬牙切齿,她没有想到范正已经西征了,自己也要和其争宠。 垂拱殿内,得知民间的情况,赵煦大喜道。 甚至让他们日后班师去杀剩下的梁山群盗他们也不会手软,毕竟如今的他们是好汉,而梁山群盗却是盗匪,两者已经有了本质区别。 “邪医范正挂帅!”耶律南仙惊呼。更让她想不到的是,此次出征的主帅竟然是年纪轻轻的邪医范正! “陛下放心,以臣妾看,大宋官家定然昏庸无能之辈,竟然将国之大事托付给宠臣范正,此战大夏必胜!”耶律南仙道。 “好汉营!” 不过,如今范家的权势实在是太大了,父亲为相,儿子为帅,若是父子联合,恐怕会让朝堂不稳。 “不知此次是大宋哪个将领,是种朴,还是章楶,或者是曾布?”耶律南仙皱眉道。 “小姐英明!”莲儿重重点头道。 不!她还能做的更多! “传令下去!让天下梨园免费公演《穆桂英挂帅》,同时让义庄开启募捐,为出征西夏尽一份力!”李清照大手一挥道。 虽然名义上宋江乃是这营士兵的主将,然而真正领兵的却是他林冲。 他们接受招安之后,本来就心中无底,全凭宋江的安抚和邪医范正的名声,但是却从禁军的眼神中,他们却感觉到深深的鄙视,唯恐大战之时,自己这些人将会成为敢死队,白白丢了性命。 “穆桂英的确是我杨家儿媳,杨穆氏!” 林冲摇头道:“大约有大半的群盗接受招安,还有一小部分人马要么心存侥幸,要么不愿舍弃盗匪自在,不愿意招安!” 赵煦闻言,不由想起曹妃那妙曼的身体,顿时心中一荡。 “官家过奖了,此乃臣等作为臣子的本分!”范纯礼躬身道。 “有劳皇后了!”李乾顺这才平静下来。 “莫非是李清照这是在声援范正,范正年纪轻轻就任西征主帅,在朝堂可以说饱受争议,若是女子真的能够挂帅,那邪医范正挂帅西征岂不是顺理成章了。” 此刻的范正自然不知道皇宫之事,如今的他带领十万人马已经开赴西北五路,如此大的动作,自然瞒不住夏辽的探子。 而林冲更是激动不已,他本是军中不得志的底层军官,虽然武艺高强,但是不懂变通,备受排挤,无意中全被范正得知,给了他一个卧底的任务,如今他洗白上岸,官居副指挥使。 范正微微点头道:“梁山群盗可都已经接受招安?” 可是谁曾想到邪医范正竟然不在意他们盗匪的身份,反而趁他们为梁山好汉,他们这些人大多都是受了冤屈被迫为匪,而且梁山泊地处腹地,他们的行事也颇多顾虑,并未坏事做尽,反而会做行侠仗义之事。 李清照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肚子,她这个月并没有来月事,很可能已经怀孕了,然而为了范正安心打仗,她并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于他。 如今范正西征,大宋即将灭掉西夏,这可是大宋历代帝王都梦寐以求的大事,更别说还有日后大迂回战略,让大宋一统天下,在美色和一统天下的壮志面前,赵煦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这也是范正提议要加快一统天下步伐的原因。 当下,大军正式开拨,向西而去。 宋江不由脸色尴尬道:“这些群盗才刚刚由匪变成兵,还未不适应军纪,然而他们战力却毋庸置疑!” “宋江替好汉营多谢范帅恩典!”宋江也大为激动道。 “遵命!” 李清照恋恋不舍的收回眼神,在莲儿的搀扶下坐上了马车。 果然正如他所说,梁山泊距离汴京太近,一旦被朝廷盯上,梁山群盗只有覆灭一道途径,可惜晁盖那群人自认为聪明,根本不来招安,想要占据梁山群盗诏安离去的空白势力范围继续逍遥自在,却不知自己已经走上了死路。 如今大部分人马接受招安,梁山群盗的实力大损,如此一来朝廷就能用最小的代价,彻底解决梁山泊之患。 范正看着军纪散漫的梁山群盗,不由眉头一皱。 “小姐!姑爷已经出征了!” 李乾顺摇了摇头,神色难明道:“不!此战的主帅是邪医范正!” 很快,在李清照的操作下,曲剧《穆桂英挂帅》立即在全国爆火,在穆桂英巾帼不让须眉的激励下,大宋和西夏的仇恨被彻底激起,无数大宋百姓纷纷慷慨解囊,纷纷捐钱捐物支持朝廷。 一众梁山好汉纷纷应诺。 当下,赵煦对范家和李清照大加褒奖,这才宣布退朝! “官家,曹妃在寝宫中已经等待多时,说刚刚排练新舞,要献给官家!”赵煦刚刚下朝,杨戬就上前禀报道。 范正冷哼一声道:“不识抬举!梁山泊乃是大宋腹地,犹如大宋的心腹大患,又岂能容他们这个毒瘤扩散,既然他们不顺天道,此战过后,你二人带领人马,亲自负责荡平梁山泊!” 宋江乃是一个小小的押司,如今凭借梁山群盗,最终成为翻身为官,而且这一次,他亲眼见证了范正的十万大军的威武,对此战不禁多了几分信心。 看着面前大军消失在官道上,莲儿搀扶着李清照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眼神。 “去梨园,今日剧院要上新剧了!”李清照朗声道。 随着李师师扮演的慷慨激昂的巾帼英雄上台,立即征服台下所有的观众! 兴庆府内,李乾顺得到情报,豁然而起、神色震惊。 范正看了宋江林冲和一众梁山好汉道:“此战我等的目的是消灭西夏,彻底解决大宋毒瘤,只要是留下大功,本帅不吝封赏!” 一时之间,天下震动! 李清照不由露出一丝得意之色,丈夫出征西夏,她能够做的就是为他安定后方。 “这就是招安的梁山群盗?” “好!范相公一家忠心为国,朕心中大慰!” 一方面是趁着赵煦身体,越早推行越好,以防不测,另一方面大宋正在一统天下中,能够激发赵煦的雄心壮志,让其不再沉迷于美色。 李乾顺脸色难堪道:“皇后还是太过于乐观了,邪医范正行事诡异,屡出奇方,当初两次平夏城之战,我西夏皆败在邪医范正之手。此次邪医范正挂帅西征,恐怕西夏一不小心将会有灭国之危。” 然而就是如此,他得到了情报之后,方才如此震动! “大宋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就不怕引来辽夏两国联合出兵么?臣妾这就传信给皇兄!”西夏皇后耶律南仙难以置信道。 看着士气可用,范正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大手一挥道:“传令,出征西夏!” 无论是脍炙人口的曲剧,还是杨家将男丁战死,女将妇孺依旧上阵杀敌的精神,都让无数人为之神往。 二人回到开封城,来到梨园,只见梨园外赫然写道李大家新剧《穆桂英挂帅》! “《穆桂英挂帅》,天下哪里有女子挂帅的道理,再说杨家真的有儿媳名为穆桂英么?” 曹妃就是赵煦最为受宠的妃子,范正归来之后,让赵煦节制身体,让曹妃大受冷落。 李乾顺焦急的如同热锅蚂蚁,如今的李乾顺早已经不是曾经的少年帝王,而是早已经长大成人,乃是西夏最有实权的帝王。 然而赵煦并没有走肾,而是坚定的摇了摇头道:“传旨给曹妃,就说朕要去锻炼身体,改日再去!” 若是范正西征失败,他还能在朝中为范正主持大局,让范正后路无忧。 梁山群盗如今已经彻底归心,再加上有如此精良的装备,他带领好汉营定然屡战奇功,对他亦有天大的好处。 当下,范正大手一挥,一个个精良的装备,分发给梁山群盗,甚至就连该有的火器也一个不拉! 原本仅仅是盗匪,连盔甲都没有的梁山群盗哪里见到如此好装备,如今这才相信,邪医范正是真的在招安,而非让他们去送命,当下不由信心大增。 “杨公公,传来消息说,官家正在后花园锻炼,此乃范太丞临走的时候,给官家定下的任务!”一个太监回禀道。 梁山群盗闻言不由哗然。 就连朝廷也对这部戏大加赞扬,毕竟这部戏传扬的忠贞报国的理念,对大宋朝廷大有裨益,更别说如今大宋西征西夏在即,这部戏的背景同样也是大宋和西夏作战,可以说极为应景! “小姐英明!如今朝野都在热议《穆桂英挂帅》,关于指责姑爷挂帅过于年轻草率的话已经销声匿迹了!”莲儿匆匆来报道。 不少官员也复杂的看着最前方的范纯礼,如今的范家可以说风光无限,范纯礼乃是当朝副相,儿子范正乃是西征主帅,儿媳李清照更是天下第一才女创出李曲,掌管天下义庄,号召天下为西征募捐,让朝廷压力大为减轻。 随着《穆桂英挂帅》热传,天波府毫不犹豫承认道。 范正西征西夏成功,范家再添一灭国之功,那时的范家再无风险,他顺势退位宰相,也能让范正更进一步。 一众开封百姓议论纷纷,身体却极为诚实的涌进梨园。 “帅字旗、飘如云,斗大的穆字震乾坤…………………。” “是!”宋江连忙应道。 “尔等能够迷途知返,愿意将功赎罪,接受朝廷招安,为国征战,范某敬诸位是好汉,今日特命尔等自成一营,名为好汉营!其武器盔甲俸禄和禁军一般无二。”范正朗声道。 而如今邪医范正称他们为好汉,更别说范正下令他们的待遇和禁军一致,并未因为他们的身份有丝毫的嫌弃,让他们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他如何不知道如今的范家已经烈火烹油,成为众矢之的,然而他此刻却不能退,要退与否,还要等到范正西征结束。 果然,范正的策略极为成功,哪怕范正已经离去,曹妃亲自相邀,而赵煦却顶住了诱惑,依旧在御花园内坚持锻炼! “什么,官家没来!” 莲儿顿时眼睛一亮,小姐上一部新剧《白蛇传》已经是两三年前了,可谓是风靡大宋,如今终于又要有新的曲剧上演了。 范正继续看着面前的招安的梁山群盗,从宋江上奏的名单中,他也发现了后世一些熟悉的名字,后世正是这群梁山好汉在北伐辽国之时立下了汗马功劳,这一次,他若是加以利用,未尝不能在西夏之战发挥奇效。 宋江不禁震撼的看着这一幕,他费尽口舌,这才让梁山群盗接受诏安,而邪医范正仅仅用一句话,就让这些梁山群盗归心,这等手段简直让他惊为天人。 “大宋出兵攻夏” “管他什么原因,无论有没有穆桂英,只要曲剧好听,就行!” 然而此话却无人直言,毕竟如今范正正在西征西夏,范家风头正盛,一切都还要等到日后出发! 如果是其他将领出征,西夏还能凭借实力和城墙和其对峙,找到其弱点,极其击败。 然而邪医范正却邪方无敌,从未一败,更有隐蔽消息从大宋传来,邪医范正有将兴庆府一战而下的邪方。 这一次,恐怕西夏危矣! (本章完) 第483章 辽国反应 “兴庆府一战而下!这不可能?兴庆府墙高城坚,天下谁人能破!” 耶律南仙脸色难堪,若是邪医范正真的能够将兴庆府一战而下,那她岂不是也有危险! 李乾顺凝重道:“当年大理城同样拥有苍山天险再加上龙首关和龙尾关两大雄关,最后不同样也是被邪医范正一战而下!” 听到李乾顺提到大理城,耶律南仙不由一颤,相比于拥有天险的大理城,兴庆府的防御优势大大不如。 耶律南仙闻言眉头一扬,冷声道:“大理就是太依靠天险,这才会被邪医范正抓住机会,一击破城。而想要防守城墙,最重要的还是为了实力,我西夏拥有雄兵数十万,更是破解了震天雷,足以让大宋铩羽而归!” 兴庆府的确没有大理城得天独厚的天险,然而同样也没有翻越苍山的那种破绽,再加上西夏雄兵以及震天雷,他们根本不可能相信邪医范正能够一战而下兴庆府! “莫非邪医范正故意用大理城的前车之鉴吓唬我等,故意让西夏放弃兴庆府的墙高城坚,和宋军野战?”李乾顺睁大眼睛,想到了有一个可能! “邪医范正行事诡异,难以猜测,也未尝没有这种可能!”耶律南仙头疼道。 “还有密报传来,邪医范正招降了大宋境内的一群水盗,这也极有可能是其邪方?”李乾顺又提出一种可能! “妄想用一群盗匪来灭我西夏,简直是痴心妄想!”耶律南仙怒斥道。 “启禀陛下,东北巨变,完颜阿骨打起兵反辽!”信使匆匆而来,带来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看着耶律南仙离去,李乾顺脸色顿时阴暗,虽然耶律南仙已经嫁到西夏,并且育有一子,然而其内心依旧心向辽国。 与此同时,辽国的上京同样收到宋军异动的情报! “宋军的目标是西夏!”耶律延禧得到了准确的情报,不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禁震怒道。 “可是西夏那边?”萧兀纳依旧还在坚持道。 耶律章奴禀报道:“启禀陛下,南方传来情报,大宋枢密使曾布已经北上,应该负责防备辽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童贯带领大宋战舰也将会出现在渤海湾!” 为了冷锻之法,耶律延禧也顾不了这么多,他就不信,大宋胆敢对抗夏辽联军! 萧兀纳和耶律章奴对视一眼,无奈一叹,他们虽然不想开战,然而他们却知道辽国无法拒绝冷锻之法的诱惑。 “皇兄对西夏冷锻之法仰慕已久,陛下若能以冷锻甲相许,定然能够让辽国出兵!” 而如果辽国选择灭女真,那就只能坐视大宋灭西夏,一个是不亲的妹婿,一个是自己的切肤之痛,大宋看似给了辽国两个选择,其实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灭女真。 一众辽臣也纷纷请命道。 信使低头道:“完颜阿骨打在涞流河誓师反辽,历数辽国数罪,集结女真精兵袭击宁江州!耶律谢十将军战死,防御使大药师奴被擒!我军大败!” “什么?” “启禀陛下,宋军攻夏,辽国该如何自处!”耶律章奴朗声道。 萧奉先冷哼道:“宰相大人难道还不明白了,大宋会如此大力援助女真,就是要让辽国做一个选择,是保西夏,还是灭女真!” 女真依靠人参强势崛起,耶律延禧自然对其多加防备,更是布置了两千全副武装的甲兵,并且装备了震天雷。 不少辽臣惊呼道。 辽夏联姻,大宋如此明目张胆的进攻西夏,很显然没有将辽国放在眼中。 李乾顺虽然自信依靠自己的实力能够挡住大宋,但是邪医范正太过于诡异,让他不得不防,向辽国求援! “向皇兄求援!”耶律南仙顿时有些不情愿,她自然知道耶律延禧极为自私,自己空口白牙求助,恐怕非但不能如愿,还会遭到屈辱! 很快,耶律南仙立即派遣使者前往辽国上京求援。 “大宋用海船给女真送的武器!” 耶律延禧不由惊喜道:“西夏愿意献上冷锻法?” 耶律南仙劝说道:“冷锻之法的确是西夏秘法,然而如今大宋已经破解了冷锻甲,这个秘方已经不再珍贵,三国之中,唯有辽国没有冷锻甲,辽国自然不甘心,再说,就算冷锻之法再珍贵,也比不上西夏国祚!” 信使禀报道:“回禀陛下,据溃兵禀报,此战完颜阿骨打带领三千甲兵,更有震天雷相助,我军一时不察,这才惨遭大败!” 耶律延禧闻言朗声道:“夏辽联姻,李乾顺乃是朕的妹婿,如今西夏有难,朕又岂能坐视不管。” “简直是废物!朕在宁江州布置两千精兵,让其防备女真,竟然如此轻易就被女真打败!”耶律延禧怒不可遏道。 辽国君臣豁然而起,一脸震撼的看着信使。 而如今大宋同样故技重施,大力扶持女真,让女真效仿党项,一旦女真立国,以辽国对女真欺压的情况,那女真将会如同党项一般,将会给辽国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若是能够促进辽夏灭宋,无论在辽国和西夏,她的话语权都将大涨。 以大宋强大的国力,定然能够造出无数震天雷,这些震天雷在城墙的加持下,足以给辽军致命的杀伤力,更别说辽国更加善于野战,而非攻城。 “平夏城之战!” “可是大宋距离女真数千里,如何能够和女真勾结!”一个辽臣疑惑道。 “大宋!” 想当年西夏立国,辽国可是出了大力扶持党项,这才让党项站稳脚跟,成为大宋身上的吸血虫,让大宋持续流血。 萧兀纳此言一出,耶律延禧不由呼吸一滞,大宋如今富甲天下,单单赋税就达到两万万贯,若是辽国能够入主中原,那他必将会成为辽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帝王。 耶律南仙皱眉道:“你也知道我那皇兄性格,乃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夫君想要空口白牙让辽国援助,恐怕很难成功。” “还请陛下立即下令发兵,平定女真叛乱!”萧奉先当即迫不及待道。 “海船!” 如今水师是辽国最大的软肋,如果辽国出兵,那大宋战舰将会肆虐渤海湾,辽国南京、中京、东京都将在大宋战舰的攻击范围之内,这可是辽国所不能承受的威胁。 女真叛乱,那岂不是说以后人参的买卖都没有了,那对他们来说,是何等巨大的损失! “请陛下平叛!” 如果辽国围魏救赵,出兵攻打大宋,能不能救下西夏不说,辽国定然会损失惨重。 有了西夏的前车之鉴,任谁都知道女真一旦立国,那对辽国来说简直是跗骨之蛆!这是辽国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的。 “大宋战舰!” 而是主动出兵威胁大宋,让大宋撤兵,顺便再讹诈大宋一笔钱财。 “还真的是天道有轮回!”萧兀纳无奈道。 “那以皇后之见?”李乾顺问道。 “冷锻之法?”李乾顺不由脸色一变,冷锻之法乃是西夏的秘法,西夏铁鹞子勇武无双,冷锻甲功不可没。 李乾顺一咬牙道:“你就说,此战辽夏两国若能够击败大宋,西夏定然全力相助辽国灭掉大宋!” “大宋蛊惑女真造反,就是为了灭西夏!” 正如耶律南仙所言,大宋已经破解了冷锻甲,冷锻之法的价值大跌,更别说如今的西夏危在旦夕,如果西夏国灭,冷锻之法就是一张废纸。 宰相萧兀纳立即上奏道:“启禀陛下,臣认为要全力相助西夏,所谓唇亡齿寒,大宋如今侵略成性,连灭数国之后,如今又要灭西夏,更别说宋辽之间还有燕云十六州的纠葛,日后必将和辽国一战,不如趁此机会,辽夏两国联手灭宋!进军中原!” 一旦失去了西夏的牵制,大宋将再无后顾之忧,其下一个目标定然是要收复燕云十六州,那时宋辽必将爆发生死之战。 不少大臣微微点头,如果辽国选择保西夏,那就会放纵女真做大,到时候,女真就是辽国的西夏,两国的处境同病相怜。 “传令下去,集结十万大军,由萧奉先为帅,务必要踏平女真!”耶律延禧眼神一厉道。 宋夏辽三国中,宋夏两国皆有冷锻之法,锻造出冷锻甲,西夏造出了赫赫有名的铁鹞子,而大宋造出了无敌的铁浮屠。 唯独辽国没有冷锻之法,虽然有铁林军,但是盔甲太重,相对于铁鹞子和铁浮屠都略输一筹。 “这是为何?”耶律延禧眉头一皱道。 然而话虽如此,谁也不敢大意,毕竟邪医范正邪方防不胜防,任何一个疏忽都有可能导致西夏全盘皆输! 李乾顺凝重道:“大宋连灭青塘、吐蕃、大理,可谓是凶焰滔天,如今大宋偃旗息鼓三年,兵锋直指西夏,又让邪医范正为帅,恐怕意欲灭西夏国祚,还请皇后传信上京,请求出兵援助!” 耶律延禧身形一顿,他自然知道如此后果。 大宋大兵攻夏,很显然是为了灭夏,面对如此国情,辽国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辽国做壁上观,坐视两国交战,任由西夏自生自灭。 然而国丈萧奉先却依然反对道:“臣等反对出兵相助西夏!” 但是如今西夏势弱,他也不得不低头,依靠耶律南仙来获得辽国的帮助! …………………… 李乾顺自然知道想要让辽国相助,西夏自然不能不付出代价,为今之计,大宋念念不忘想要灭掉西夏,而西夏又何尝不想趁机灭掉大宋! 而如今西夏愿意奉上冷锻甲,正好补齐了西夏的短板。 在辽国的封锁下,女真根本没有多少盔甲武器,怎么会一下子涌现出三千甲兵,更别说还有震天雷这等大杀器。 萧奉先此言一出,辽国百官顿时默然,萧奉先此举虽然有畏战的意思,但所言却是大实话。 以女真缺少盔甲的现状,足以镇压女真各部,然而现实却给耶律延禧重重一击。 “陛下三思,西夏和辽国唇亡齿寒,不可不保呀!”萧兀纳痛心疾首道。 李乾顺脸色阴晴不定,良久之后,最终点头道:“好,若是辽国相助西夏渡过此关,西夏将会以冷锻之法相谢!” 耶律延禧顿时如芒在背,他可是亲眼在渤海湾看到千艘海船横列渤海的壮观场景。 就在此刻,一个八百里加急的急令传到了上京。 辽国朝堂之上,自然不全部都是酒囊饭袋,很快就想到了这三千盔甲和震天雷的来历,同时也猜到了大宋的意图! 谁也没有想到大宋开海,除了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竟然还能给辽国带来如此大的威胁。 若是十年前,辽国毫不犹豫的选择第二种,而如今天下形势已经变了,大宋拥有了海量的震天雷,辽国出兵未尝会占到便宜,而且辽国最大的财源陆上丝绸之路还需仰仗大宋,若是惹怒了大宋,辽国恐怕将会损失惨重。 看到满朝百官包括耶律延禧也在动摇,萧兀纳不由一叹,只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道:“震天雷和大宋水师的确是一大威胁,然而辽国却有不得不出兵的理由,一来是唇亡齿寒,二来是为了冷锻之法!” “不可能?女真哪来这么多的甲兵,怎么会有震天雷!”耶律章奴惊声道。 果然不出范正所料,耶律延禧第一时间选择了自己的利益,要彻底灭掉女真这个祸患! “陛下放心,臣妾定然全力劝说皇兄出兵相助!”耶律南仙这才欣然点头。 萧奉先郑重道:“启禀陛下,如今的大宋已经不是昔日的大宋,国力大增不说,更是拥有了威力巨大的震天雷,更何况大宋出兵西夏,定然会对大辽多加防备,大宋若是出兵,定然会重蹈平夏城之战!” “震天雷!” “大宋已经和女真勾结上了!” “朕可以支持西夏一批震天雷,不过西夏必须要带来冷锻之法,此战西夏若能支撑到辽国灭女真,朕再和大宋一较高下!” 耶律延禧眼神闪过一丝狠辣,此次他被大宋摆了一道。 等他灭掉女真之后,定然挥师南下,彻底灭掉大宋,一统天下! (本章完) 第484章 金国立,灭西夏 宁江州! 女真正在收获战利品,看着之前触不可及的盔甲武器近在眼前,女真将士一个个忍不住喜形于色。 “二哥,此战我女真大胜,辽国根本不堪一击!”完颜吴乞买兴奋道。 女真本来就骁勇善战,有心对无心之下,宁江州的辽军根本没有防备,再加上大宋援助的武器,两千辽军一触即溃。 女真轻松获得宁江州所有的资源,更重要的是获得了两千辽军的装备,让女真的实力大增。 完颜阿骨打看着刚刚取得的大胜,心中却没有太多的喜悦。 无他!此战大胜的功臣并非是女真的勇武,也并非他完颜阿骨打的战略,而是因为邪医范正的安排,最大的功臣乃是宋人援助的震天雷。 若是其他人也许会怀疑,然而亲眼见证范正神奇的种朴姚雄还有杨邦乂三人,却没有任何怀疑。 如果女真建国,女真各部将会融为一体,地位上,将会和宋辽夏三国平起平坐! 听到范正下令,并对宋江委以重任,不少人心中不由一叹,纷纷将范正的邪方认定是宋江所带领的好汉营极有可能是范正的杀手锏。 刚刚建国的女真上下齐心,同仇敌忾,唯有再次击败辽国来犯,女真才能真正立国,傲立世间。 女真必须要最短的时间尽可能的壮大,所以立国乃是当务之急之事。 而且辽国虽然也有震天雷,然而和大宋震天雷一对比,却相差甚远! 李乾顺摇头道:“无论是邪医范正邪方是梁山群盗还是女真,或者邪医范正真的有攻破兴庆府的邪方,然而以西夏的形势,想要战胜宋军,那就需要震天雷配合城墙来使用,而兴庆府则是最佳之地。” 宋江和林冲越众而出道。 李乾顺打断她道:“或许想要吸引西夏野战,故意放出能够一战攻破兴庆府的消息,调虎离山,让夏军主动放弃兴庆府的坚城,未尝不是邪医范正的邪方?” 西夏密探已经传来消息,邪医范正有一战而下兴庆府的邪方,坚守兴庆府或许并非上策。 “是呀陛下,宋军来势匆匆,西夏只能集结所有的力量来抵抗宋军,容不得半点侥幸!”耶律南仙劝说道。 “什么,辽国无法出兵相助西夏!” 而完颜宗峻同样心中一震,女真的传统的确是兄终弟及,但是那仅仅是部落时代,一旦建国,那定然会恢复到父死子继,毕竟辽夏宋三国全部都是采用此方。 “其二,立即备齐人参,貂皮、金银等重礼,前往海边,要求大宋大量援助震天雷!”完颜阿骨打凝重道。 完颜阿骨打这才豁然惊醒,当下道:“女真攻打下宁江州,辽人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定然会兴兵报复!女真必须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是!”完颜吴乞买点头道。 李乾顺无奈一叹道:“好,等到辽国的震天雷送到,西夏定然会将冷锻法双手奉上!” 辽使看到李乾顺还在犹豫,不由冷哼道:“夏帝恐怕不知,此战宋国尽起西北边军,又让女真拖住辽国,大有一战灭西夏之势,西夏如此生死存亡之际,夏帝若是还抱着已经泄密的冷锻法不放,恐怕就有些不智了。” 她就说大宋怎么敢无缘无故的西征西夏,原来是早有准备,挑拨女真反辽,牵制了辽国兵马。 种师道领命道,他虽然是武将,但是同样也是文人世家出身,精通兵书不说,同时也抗击西夏,对西夏了如指掌。 完颜宗峻凝重点头,此战宋人震天雷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实乃不可多得大杀器。 然而如今的西夏已经不是曾经的游牧民族,兴庆府所牵涉的势力太多,一旦,李乾顺放弃了兴庆府,他的皇位恐怕再不安稳。 然而李乾顺为了配合耶律南仙,李乾顺只能强颜欢笑点头。 “是!” “是!” 辽夏唇亡齿寒,相信皇兄不会不懂这个道理,更别说还有冷锻之法相诱,辽国又岂能无动于衷。 女真众人拱手道。 再加上当初其先祖种谔参与五路伐夏,屡立战功,最后却功败垂成,这一次,他一定不会让自己重蹈覆辙。 在她看来,女真根本无足轻重,而且皇兄现在帮助西夏,不还是削弱大宋,有利于辽国。 而此刻完颜阿骨打却是急不可耐的宣布立国,只因为震天雷等火药武器的出现,战争形势已经发生了巨变。 “末将杨邦乂,参见范帅!” 如今的大宋正在攻打西夏,正是需要女真来牵制辽国,女真必须要趁此良机,尽可能的发展壮大! “震天雷!” 她虽然心向辽国,但是也知道西夏皇后之位才是她的根本,自然不愿意看到西夏亡国。 “种师道代军师团参见范帅!” 李乾顺心中冷哼,耶律南仙明明已经嫁给了他,却依旧心向辽国。 “什么用震天雷来换冷锻之法!”李乾顺脸色一变。 震天雷如今可不是什么秘密,西夏如今也仿制出一批,只是碍于火药原料较少,技术落后,威力不足,当然辽国的震天雷虽然比西夏的强,但是比起大宋的震天雷同样相差甚远。 一众将领心中一顿,他们皆知范正在朝堂上豪言,他有一战而下兴庆府的邪方。也就说只要他们能够攻到兴庆府城下,那此战必胜。 果然! “陛下决定坚守兴庆府?”耶律南仙不由讶然道。 大宋的震天雷威力巨大,如今辽国气势汹汹,女真必须要足够多的震天雷,才能击败辽国。 辽国大军来袭,女真想要击败辽国,那就必须要团结所有力量,对抗辽国! “末将遵命!” 西夏皇宫! 当然,西夏还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直接放弃兴庆府,直接避大宋锋芒。 众将齐声喝道。 如今女真借助大宋震天雷,轻松取胜,有朝一日,女真面对震天雷的时候,难道需要用血肉之躯来挡! “二哥!” “种朴、姚雄率领中军!杨邦乂统领后军!”范正一一下令道。 “小小女真不过是疥癣之痒罢了,难道皇兄就坐视大宋灭掉西夏么?日后威胁大辽不成?”耶律南仙愤然道。 “末将姚雄,参见范帅!” “这定然是邪医范正的邪方?”耶律南仙脸色难看。 完颜吴乞买不由一震,如果女真立国,按照女真的传统,兄终弟及,那他岂不是女真开国第二个帝王。 所以不到最后一步,李乾顺绝对不会放弃兴庆府,更别说他对西夏经营百年的兴庆府有绝对的信心,又岂能因为邪医范正的一句话却放弃。 “女真建国!” 范正看着麾下一众名将,顿时心中豪气大升。 一众女真将士呼吸一滞,女真虽然一统,然而却仅仅只能算一个部落,而各部却依旧各自为政,相对独立。 一众女真,不!金国将士纷纷参拜道。 李乾顺也是一代英主,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当下再道:“传令下去,西夏实行坚壁清野,各军司立即调集兵马,勤王兴庆府!” “如此一来,西夏孤立无援,只能和大宋死战!”李乾顺脸色骤变,女真反叛,将直接威胁辽国腹地,辽国自然不可能为了西夏而枉顾自己的安危。 当下,完颜吴乞买和完颜宗峻的眼神一不小心对撞一眼,随即又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的心思。 “最后,女真想要真正崛起,那就必须如同党项一般建立自己的国度,我准备让女真建国!”完颜阿骨打郑重道。 “好!” 如此一来,西夏将会直面大宋的攻击。 “末将宋江、林冲,参见范帅!” 完颜阿骨打野心勃勃,以金为国号,既想让女真万世长存,又能锐意进取,至于年号收国,更是意欲昭然,自然是收辽之国。 “末将遵命!” 只是他们心中猜测,范正的邪方到底是种师道的军师团还是刚刚招安梁山群盗组建的好汉营! 在原来的历史轨迹中,完颜阿骨打原本是在击败了辽国反扑之后,地位稳固之后,这才宣布称帝立国。 “可是…………。”耶律南仙还想再劝。 辽使叹息道:“尔等不知,女真素来勇武,如今又得到了大宋的盔甲武器和震天雷,简直是如虎添翼,不得不防,不过陛下并没有忘记西夏,而是决定援助西夏一批震天雷,以助与西夏对抗大宋,不过这些都需要西夏用冷锻之法来换,等辽国灭掉女真之后,再挥兵南下,救援西夏!” 原本范正最佳的军师人选乃是环庆路经略使章楶,然而章楶却年岁已高,辞官退休,给范正推荐了种师道。 “宋江!林冲!你带领好汉营为前锋!”范正再度下令道。 “其他各部将会出兵牵制西夏兵马,而我等的目标只有一个,北上攻破兴庆府!”范正马鞭挥起,遥指兴庆府。 耶律南仙顿时愣在那里,毕竟李乾顺的猜测也未尝没有可能。 …………………… 要是如此,那他岂不是也是女真开国第二任帝王! 对于耶律南仙来说,她才不管冷锻法的珍贵与否,只要能够保住西夏,又顺便将冷锻法交给辽国,她就是辽夏两国的红人,话语权将会大增。 范正环视四周道:“如今女真已反辽,曾枢密使正在燕云一带牵制辽军,也就是说,此战,西夏无援!” 而此刻的范正正在意气风发的看着自己麾下的十万大军! “末将种朴,参见范帅!” 李乾顺眉头一皱,不满的看着辽使。 而冷锻法却是西夏的立国之本,又岂能轻易的送给辽国。 而在一众名将之中,有一队人马最为特殊,此乃范正的军师团,负责为此战出谋划策! “臣等参见陛下!” 一众将领呼吸一滞,如今辽国根本无暇帮助西夏,也就是说,此战只有宋夏两国参与,那他们将占据足够的优势。 然而耶律南仙却一脸欢喜道:“此乃公平的交易,陛下,既然大宋已经破解了冷锻法,那此法的价值大减,而宋军兵临城下,西夏正是需要震天雷的时候,不如用冷锻法来换震天雷,以解西夏之危!” “请首领吩咐!” 当下,完颜阿骨打环视四周道:“辽以宾铁为号,取其坚也。宾铁虽坚,终亦变坏,惟金不变不坏。金之色白,完颜部色尚白。朕决定国号大金,年号:收国。” 不过对于范正所言,无论是章楶还是种师道并无区别,毕竟他需要的是一个军师团而非一个人的智慧。 这些两千辽军精锐并非不勇武,然而在大宋震天雷之下,根本毫无还手之力,被轻松击溃。 一个文人模样的将领上前行礼,此人正是后世赫赫有名的老种相公,种师道。 当得到消息之后,耶律南仙不敢置信。 “公主有所不知,宋国对大辽早有防备,非但派遣枢密使曾布驻守北疆统领大军防备辽国,更是秘密扶持女真反辽,如今大辽东北不稳,兵马都已经派遣东北,恐怕无暇西顾!”辽使不由皱眉道。 完颜吴乞买喊道。 一众女真勇士顿时心中一凛,这一次他们面对两千辽国精兵,下一次,辽国再来,那就是大军来袭! “女真和渤海本是一家,尔等立即招降渤海各部,联络辽人境内熟女真,以及所有受到辽人压迫的部落,齐心反辽!”完颜阿骨打郑重道。 “传令下去,集结金国所有将士,此战必须击败辽人,方让我女真崛起!”完颜阿骨打怒吼道。 李乾顺叹息道:“无论邪医范正有何邪方,而西夏唯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利用兴庆府的高墙和震天雷重创宋军,除此之外,西夏将没有其他战胜宋军的希望。” 耶律南仙也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再加上辽国即将送来大批的震天雷,需要兴庆府的城墙才能发挥作用,当下郑重点头道:“这一次就试试邪医范正的邪方能否顶得上震天雷的威力。 “种师道,你立即让军师团制定行军路线和作战事宜!”范正当下下令道。 辽使当下满意而去。 …………………… 下完军令之后,范正大手一挥道:“出兵,此战必灭西夏!” 当下,宋军立即出兵,如同一柄尖刀一般,跨国宋夏边境,朝着兴庆府而去! (本章完) 第485章 灵州城破 范正所带领的十万大军仅仅是西征西夏的主力,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各路宋军出兵都要出兵,攻打西夏各个城池。 然而即便如此,十万大军的人马无论是行军还是吃喝用度都是一个复杂的工程,好在有种师道带领的军师团负责安排行军事宜,范正根本无需操心此事。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更何况范正足足配了一个军师团。 除了种师道之外,其他的都是军校出来的佼佼者,众人合力之下,非但行军有条不紊,就连西夏的来袭的种种可能,也被一一预料。 “启禀范帅,果然不出军师团所料,夏军夜袭,已经被我军提前察觉,设伏让其重创!”宋江一脸兴奋道。 在宋江看来,军师团的设立简直是神来之笔,有如此多的智囊,行军打仗根本出不了昏招,全凭两军实力。 然而更幸运的是,大宋兵多将广,又有盔甲和震天雷相助,优势明显高于夏军! 宋江带领好汉营,又配上宋军的装备,可以说武力倍增,和西夏几场试探之下,好汉营立下了不少功劳。 兴庆府,耶律南仙看着手中的军报,一脸焦急道。 李乾顺无奈道:“虽然无法分兵救援,然而朕早已经在灵州做了万全之策,周围各部的人马都坚壁清野,聚集在灵州城内,而且分给了灵州不少的震天雷,足以让灵州抵抗宋军!一旦宋军久攻不下,朕将会再度掘开黄河干渠,再次水淹宋军!” 而范正一战灭大理城,早已经是举世皆知,哪怕他不知道范正有何邪方,但是并不耽误他执行范正的军令! 种师道听到其他各路大军不会在兴庆府汇合,不由大惊,如此行军方案可以说和当年的五路伐夏有天壤之别,饶是如此,大宋依旧有猛攻十八日未能攻克兴庆府。 李乾顺郑重道:“大宋此次大军压境,各路大军纷纷攻夏,牵制西夏兵力,如今兴庆府的兵力不足,如果再分兵援救灵州,一旦失败,那兴庆府恐怕也难以保全!” “妾身相信陛下!”耶律南仙郑重点头道。 范正摇头道:“我等不知女真能够他拖延西夏多久,此战的终极目标乃是今早灭掉西夏,其他各路大军的任务乃是向北攻打西夏各城,不会和我军汇合!” “轰轰轰!” “这是为何?”耶律南仙讶然道。 灵州的重要性李乾顺不可能不知道,然而她却没有想到李乾顺竟然甘愿放弃灵州。 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震天雷,一众梁山好汉顿时激动不已,想当年他们在梁山泊装备简陋,就能打起替天行道的旗帜,更是无法无天。 西夏上下意欲重演当年之事,在灵州城下彻底击败大宋。 而如今他们身披坚甲,手中更是有威力惊人的震天雷,定然要攻克灵州城,获得灭夏之战头功! “兄弟们,西夏欺我大宋多年,更在灵州组建京观,今日我等就替天行道,让西夏也尝尝苦果,攻破灵州城!”宋江手持长剑,剑指灵州城! “杀!” “然也!” 种师道乃是文人从武,自然知道主将的作用,所谓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当初大宋五路伐夏,就是主帅高遵裕嫉贤妒能,最终错失攻破灵州的大好时机,最终导致大宋惨败。 种师道无奈领命道。 然而十年后,战争的行事再一次发生转变,这一次比拼的还是火药武器。 “这是!京观!” “乃是二十年前,五路伐夏死在灵州城下的宋军将士尸体组成的京观!”林冲看着累累白骨,顿时脸色难堪道。 李乾顺不由一震,他没有想到灵州城竟然如此快陷落。 “报!启禀陛下,灵州陷落!” “杀!” 李乾顺看着手中的军报,缓慢的摇了摇头道:“不!朕不会再向灵州派遣援军!” 至少,邪医范正是对好汉营寄以厚望,而且好汉营的战斗力的确是颇为彪悍。 “陛下,灵州危急,还请陛下发兵救援灵州!” 一众军师无奈领命道。 “是!”种师道领命道。 “啊!” “不过为了万无一失,朕希望皇后以辽国公主的名义,让随伱而来的辽军精锐参与此战!”李乾顺郑重盯着耶律南仙道。 震天雷的轰鸣声,刚刚停息,大量的宋军开始迅速攻城。 一颗颗震天雷在灵州城墙上炸响,如今距离五路伐夏不过二十年,灵州城上的刀剑痕迹依旧清晰可见。 耶律南仙眼睛一亮道:“夫君的意思要用灵州城来换邪医范正的邪方,从而保证兴庆府的安全!” 其他军师也纷纷点头,他们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一战而下兴庆府的方法。 “好!”耶律南仙重重点头。 种师道不由一愣道:“启禀范帅,我军不等其他各路大军合围!” 自从西征之后,范正并没有对好汉营有丝毫的歧视,更是直接将好汉营当成精兵来对待,更别说如今好汉营震天雷不限量,更有其他各部倾力相助,好汉营定然要拔得此头筹。 李乾顺眉头一皱,虽然震天雷和好汉营联合的确是攻破了灵州城,然而用了不少时日,更没有三年前邪医范正翻越苍山,突然兵临大理城下,一击破城,让龙首关、龙尾关两大雄关成为摆设那般惊艳! 范正继续道:“我军伐夏,夏军定然百般阻挠,种师道,你立即作战计划,本帅要在最短的时间,攻打到兴庆府!” 如果是其他人,定然会认为是痴人说梦,然而邪医范正有过翻越苍山,一战攻破大理城的前车之鉴,西夏不能不防! “多谢皇后!” 耶律南仙眉头一皱道:“宋军已经有了前车之鉴,又岂能会重蹈覆辙!” 李乾顺点了点头道:“所以,宋军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攻破灵州,而朕在灵州的布置足以抵挡宋军多次攻击!那邪医范正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提前使用一击破城的邪方。” 范正点了点头道:“好,传令下去,好汉营先记军功,此战过后,本帅定然会论功行赏!” 整个宋军立即同仇敌忾,填平壕沟之后,当即向灵州城发起猛攻! 李乾顺此刻看向耶律南仙道:“或许如此,此战灵州虽然陷落,但是却大量消耗的宋军的震天雷,我西夏有了辽国援助的震天雷,再加上兴庆府墙高城坚,定然让宋军有来无回。” 然而耶律南仙沉迷于李乾顺的温柔乡中,李乾顺眼神中却闪过一丝阴霾。 “西夏欺人太甚,传令下去,全军出击,不惜震天雷,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攻破灵州!”范正下令道。 “轰!轰!轰!” 一众好汉营将士顿时露出愤慨之色,哪怕二十年过去,这些京观依旧存在,可见当年的宋军死亡人数之多。 宋江和林冲顿时一肃,郑重道:“末将定然不辱使命!” 种师道冷哼道:“范帅如何下令,我等军师团如何执行就是,若是单凭军师团就能灭夏,那打仗还要主帅何用?” 很快,一个噩耗传来,彻底震惊兴庆府。 很快,范正带领一众将领闻讯而来,看到规模巨大的京观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怒。 灵州将士不可谓不英勇,否则也不会二十多年前硬抗宋军攻击十八天!在灵州百姓悍不畏死的反扑下,宋军一次次被赶下城墙。 “是!” 随着宋军攻城失败,新一轮的震天雷再度响起,让灵州守军再一次遭到重创! “范帅三思!此等战法果然能够重创灵州守军,但是却让我军震天雷消耗太大,我军携带的震天雷根本无法得到补充,果然固然能够攻克灵州,恐怕难以维系兴庆府所用!”种师道带领军师团经过层层计算,按照这样的消耗,恐怕宋军的震天雷根本不足以攻克兴庆府! 范正却不以为意道:“无妨!尔等只需尽快攻克灵州,剩下的尔等无需担心!再说如果如当年一样,连灵州都无法攻破,谈何攻占兴庆府,灭西夏!” 虽然感觉差点意思,李乾顺却微微点头,毕竟此战还是试验出了宋军的一个底牌,好汉营。 自从邪医范正拥有也一击破城的邪方的消息传来,李乾顺和耶律南仙可谓是寝食难安。 宋江带领好汉营看到灵州城下的一幕,顿时头皮发麻。 耶律南仙嫁到西夏,除了陪嫁无数之外,辽国为了确保耶律南仙的地位,还随行一万将士,这些将士只听命于耶律南仙。 李乾顺将耶律南仙拥入怀中,一副感动的样子。 宋江脸色一喜,要论军功,他作为好汉营的主将自然是首功,日后再立下功劳,此战结束官职再升一级乃是板上钉钉之事。 西夏经营兴庆府百年,早就固若金汤,范正带领的大军才有十万人马,恐怕根本无法完成攻克兴庆府的重任。不若等待其他各路大军合围,集结朝廷大军,方可有一战攻克兴庆府的希望。 如今西夏用灵州城已经试探出邪医范正的邪方,西夏胜算大增,再加上辽国送来的大量震天雷,她若再将这支精兵用上,定然能够让西夏无忧,日后自己的话语权也将大大加强。 “种大人,兴庆府可是西夏重镇,又岂能轻易一战而下!”一个军师连忙劝说道。 “是!” 当下,宋江和林冲回到了好汉营,将此范正的军令转达。 “邪医范正可曾使用一击破城的邪方?”李乾顺焦急问道。 传令兵摇了摇头道:“也并非是一击破城,邪医范正围攻灵州久攻不下,就任命梁山群盗的好汉营为先锋,更是不惜代价使用震天雷,这才攻破了灵州城!” 一众梁山好汉看着身边的武器,顿时信心满满,直接朝着灵州城冲去! …………………… “立即禀报范帅!”宋江当即传令道。 “是!” 李乾顺到底还是低估了大宋灭夏的决心,如今大宋全面进攻西夏,让各城疲于应付,根本分不出兵力支援兴庆府,这让李乾顺能够调集的兵马大大减少。 “难道我们就坐视灵州陷落!”耶律南仙焦急道。 灵州乃是兴庆府的门户,一旦灵州被破,兴庆府就暴露在宋军铁骑之下,而且当年大宋五路伐夏,宋军就是折戟在灵州城下。 回到军师团之后,种师道将范正的命令传达之后,整个军师团顿时一片哗然。 如今大宋兵临城下,李乾顺希望用到这支精兵来给宋军致命一击。 “宋江、林冲何在!”范正下令道。 “末将在!”宋江和林冲越众而出道。 “本帅给你不限量震天雷,其他各部皆配合尔等,好汉营务必攻破灵州城!”范正下令道。 若是能够用灵州城让范正提前暴露邪方,让兴庆府有所防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兴庆府不陷落,西夏永远不会灭亡! “陛下英明!臣妾相信此战西夏必胜!”耶律南仙一脸钦佩道。 在一众军师的战略下,大宋十万大军一路高歌猛进,更是在震天雷的相助下,屡破西夏城寨,很快,宋军攻到西夏重镇灵州城下,只需攻下灵州,宋军就能长驱直入,攻到兴庆府。 “这是…………!” 如今的李乾顺极具帝王之才,非但运筹帷幄,更是有壮士断腕的决心。 “震天雷、好汉营!莫非这就是邪医范正的一击破城的邪方?”耶律南仙惊呼道。 “是!” “无需担心,你只需制定行军方案即可,只要我军攻到兴庆府,就能将兴庆府一战而下!一旦兴庆府攻破,其他各路大军的抵抗将会大大降低,西夏必亡!”范正朗声道。 难道邪医范正的邪方真的如此,此法完全是用震天雷来炸开灵州城,全拼底蕴,和范正豪言一击破城的邪方根本不符。 然而李乾顺却已经没有了退路。为今之计,他只有尽可能的集结所有的兵力在兴庆府,寄托于震天雷和兴庆府的城墙,来挡住宋军! (本章完) 第486章 抬棺出征 灵州城内! 范正看着满城慌乱的灵州百姓,冷声下令道:“不得滥杀无辜,尽快控制灵州城,筹集足够的粮草!” 当年大宋五路伐夏之所以会会师灵州城下,其中最重要的粮草不济,想要夺取灵州城以战养战。 但是结果却因为将帅不和,又被西夏掘开黄河水渠水攻,如果当初将帅一心,直接攻破了灵州城,那所有的困难都迎刃而解,哪怕是西夏水攻,也奈何不了宋军! 而如今宋军攻破了灵州城,总算报了当年之仇,并解决了粮草问题! “启禀范帅,灵州城已经控制,只是夏军见到城破之时,下令焚烧粮草,我军只抢回了小半粮草!”宋江前来禀报道。 “小半粮草?”范正眉头一皱。 宋军足足有十万人马,小半粮草根本无法保证宋军粮草充足! 虽然种师道并不赞同范正如此快渡河,但是此刻渡河却有一个明显的好处,那就是西夏没有防备,让宋军顺利度过黄河,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渡过黄河之后,全军立即向北行军,剑指兴庆府,西夏立国百年,宋军第一次攻到兴庆府内。 种师道摇头道:“启禀范帅,西夏并未想到我军如此快渡河,仅仅有少量的骑兵探查,已经被我军驱赶而走。” 随着一声令下,大批的宋军开始渡河,随后,范正踏上浮桥渡过黄河,再起身后,一座漆黑的空棺格外显眼。 顿时所有将领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种师道,大宋已经战败了,退回来大宋境内,谁还管西夏的民心。 “西夏可有骑兵阻拦!”范正皱眉道。 “抬棺出征!” 黄河虽然是泛滥成灾,然而在西夏境内,却是当之无愧的母亲河,非但水流清澈,更是没有地上河的隐忧。 一旦他撤离兴庆府,西夏的汉人和党项将会彻底决裂,那时候西夏才真正回天乏力。 种师道回答道:“野战自然是绰绰有余,然而要想凭借这些震天雷,想要攻下兴庆府,恐怕很难!” 随着宋军有条不紊的布置,一座浮桥很快连接在黄河两岸。 “啊!打欠条!” 杨邦乂也劝解道:“启禀范帅,以微臣看,我军不如先暂停进军,先肃清黄河东岸的党项各城,如此一来,既可以等待后方送来震天雷,或许能够诱敌出城,将西夏大军灭在城外。” 其他将领也议论纷纷,有的反对征粮,有的同意征粮。 范正看着一众将领,郑重道:“范某立志变法救国,曾经扪心自问,天下何时太平!我大宋不再受人欺辱,今日范某终于有了答案,那就是文臣不爱钱,武臣不惜死,天下太平矣!” 李乾顺摇了摇头,他自然知道耶律南仙所言乃是一个办法,能够暂避大宋兵峰,但是他却不能如此做。 “如果能够让天下太平,范某不惜此命,来人,给本帅打造一口上好的棺材,本帅要抬棺出征!不破兴庆府誓不还!”范正掷地有声道。 “范帅三思!如今我军虽然粮草充足,但是进攻灵州之时,火药弹却消耗大半,根本无力继续进攻兴庆府!”种师道连忙劝谏道。 如同土匪一般向他们强行借粮,事后竟然还打上了欠条。如此一来,他们不知道该是希望宋军胜还是宋军败! 毕竟站在西夏百姓的立场上,宋军是侵略者,自然希望西夏打败宋军,然而宋军强行借走了他们大量的粮食,若是宋军胜了,还有还的希望,若是宋军败了,他们手中的欠条恐怕要打水漂了。 李乾顺苦笑道:“皇后可知在西夏,汉人和党项杂居,甚至汉人的数量还要在党项之上,这些年党项一直欺压汉人,哪怕朕有心改变这种现象,却依旧有心无力,若是朕退走,大宋定然大力扶持西夏境内的汉人,对党项大加报复,那时西夏连内耗都无法平定,谈何再击败宋军!” 想到这里,种师道不由感叹,要是当初元丰五路伐夏宋军能够有如此邪方,此战结局或许会重新改写。 宋江所带领的乃是好汉营,而梁山群盗大多以劫掠为生,对于劫掠灵州百姓获得粮草并没有任何负罪感。 范正眉头一皱道:“剩下的震天雷可否足够野战!” 耶律南仙顿时眉头一皱,何止是西夏有如此问题,就连辽国也有人如此困扰,燕云十六州之地同样也汉人居多。 但凡能够被宋军强行借粮的都是当地的富户、领军人物,当地乱不乱,这些富户说了算,如今宋军都欠了这些富户的粮草,竟然让大宋的后方出奇的稳定,就连范正也没有想到有如此效果! 在欠条邪方的帮助下,宋军很快筹集到了充足的粮草!再无回顾之忧。 “什么?”李乾顺不由一震,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邪医范正竟然如此不顾常理,竟然不顾宋军的后路,直扑兴庆府而去。 范正摆摆手道:“没有可是,大宋苦西夏久亦,此战我等必须彻底解决这个毒瘤。” 所有将领都不可思议的看着范正,谁也没有想到范正竟然想出了如此邪方? 相比于之前的数次西征主帅,尤其是元丰年间五路伐夏主帅高德裕嫉贤妒能,争夺军功,还有之前的大理之战,枢密使曾布亦准备抢夺范正灭国之功。 “此法大善!”宋江种朴等人拍案叫绝道。 一个个灵州百姓,看着自己手中的欠条欲哭无泪,他们不知道宋军是文明之师还是土匪。 任谁都知道邪医范正在攻打灵州的时候,已经用了大量的震天雷,然而宋军却根本不补充震天雷,还不等待后方援军,竟然直接朝着兴庆府而来。 “可是………………。”种师道还想再劝。 “抬棺西征!”一众士兵看着棺材,眼神狂热至极。 或许这也是范正胆敢孤军深入,直接进攻兴庆府的原因。 “臣等誓死追随范帅!” 到底是范正骄傲自大,还是范正真的有一战而下兴庆府的邪方? 范正摇头道:“且不说各路大军何时才能攻打到兴庆府下,就算各路大军云集,李乾顺必定会舍弃兴庆府而去,甚至会躲入辽国境内,到时候,大宋哪怕占领西夏,也不可能立足,甚至会受到党项源源不断的骚扰。” “而且如今兴庆府拥有辽国援助的震天雷,更是集结了西夏重兵以及皇后的辽国精兵,若是如此不战而退,恐怕会令天下人不齿,更会让皇兄失望。”李乾顺再度说出其死守兴庆府的原因。 范正大手一挥道:“此事无需争议,征粮是必须要征,大军的粮草必须要得到保证!” “不错,宋军想要稳定军心,充足的粮草必不可少,然而强征粮草却会让大宋失去西夏民心,不利于日后统治,既然如此,我等打上欠条,并许诺利息,岂不是一举两得。”范正解释道。 种师道也反应过来,连忙拱手道:“范帅英明!” 所有将领不由一肃,谁也没有想到宋军才刚刚打下灵州,范正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进攻兴庆府。 耶律南仙却心中一慌,她自然也听说过邪医范正的名声,当下焦急道:“既然如此,那我等不如暂避邪医范正的锋芒,退出兴庆府,或者躲入辽国境内,我就不信邪医范正胆敢越境追击。” 种朴也劝说道:“然也,如此一来,我军也能稍微等等其他各军,各军合围兴庆府,定然能够让兴庆府一战而下。” “启禀陛下,邪医范正抬棺出征,宋军已经渡过黄河,朝兴庆府而来!” 他第一次见识范正的邪方,不禁大为惊奇,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欠条既能为宋军筹集足够的粮草,又能平息西夏百姓的怨气。 宋军有了充足的粮草,日后灭掉西夏之后,再还给他们即可,再说也有一分利的利息,足以平定西夏百姓的怨气。 一众武将顿时狂热的看着范正,十万西征大军的军心顿时达到了顶峰。 李乾顺眉头一皱道:“任何小看邪医范正之人都遭到惨败,以朕看,邪医范正胆敢继续进攻兴庆府,定然有一定的把握!” 范正想了想,立即下令道:“传令下去,各部在灵州一带就地征粮!” “文臣不爱钱,武臣不惜死!” …………………… 一众将领纷纷沉默,他们自然知道西夏为祸已久,然而西夏要是能够如此轻易消灭,又岂能留在现在。 而这一次,范正为主帅西征,竟然喊出文臣不爱钱,武将不惜死,天下太平的豪言,更让人震撼的是范正为以身作则,竟然抬棺出征,这等决心和意志,足以历任主帅羞愧。 而种师道则不同,他知道此刻大宋刚刚攻下灵州,地位本就不稳,若是征讨西夏粮草,恐怕会出乱子。 宋江却反驳道:“此言差矣,当初元丰五路伐夏,大宋就是善待西夏百姓,以至于大军畏手畏脚,最后功亏一篑,今日我大军已经攻克了灵州,距离灭西夏只有一步之遥,自然不能重蹈覆辙!” 宋江也不禁脸色讪讪,他自然知道此战攻下灵州城用了多少震天雷。 “传令下去,肃清周围西夏兵力,准备渡过黄河,进攻兴庆府!” “进攻兴庆府!” 范正的文臣不爱财,武臣不惜死的豪言早已经传遍了整个西征大军,就连邪医范正作为主帅都能不惜死,他们作为士兵跟随如此主帅,哪怕是战死也无怨无悔。 一众武将不由头皮发麻,不禁骇然的看着范正。 渡河最为顾忌的就是半渡而击,很多战役都是败在渡河之时,范正自然也多加防备。 其他诸将也纷纷点头,就连宋江也保持沉默,毕竟若是没有充足的震天雷,好汉营就算再勇武,恐怕也血肉之躯也难以抗衡西夏震天雷。 很快,十万大军渡过了黄河! 一众将领纷纷点头,立即迫不及待的前去征粮! “欠条!” 一众诸将不由心头一震!不禁豁然的看着范正。 种师道还想再劝,范正话语一转道:“当然西夏民心还需要安抚!既然如此,征粮的时候,各部给征粮的百姓打上欠条,许诺日后年息一分归还,如此一来,既能保证宋军粮草充足,又能安抚西夏人心!” 范正郑重点头道:“渡河,攻打兴庆府!” “什么?” “范帅英明!”宋江恭维道,心中不禁冷哼,大宋这些将领就是有些太看中虚名了,若是大宋此战因为缺粮战败,就是名声再好有什么用! “抬棺西征!是破釜沉舟还是邪医范正沽名钓誉?”耶律南仙脸色难堪道。 范正闻言,却毫不犹豫大手一挥道:“无妨,只要剩下的震天雷足够野战,拿下兴庆府绰绰有余!” 范正继续道:“西夏境内党项和汉人杂居,尔等征粮之时要有所侧重,应对汉人多有宽容,毕竟日后想要安稳统治西夏之地,根本离不开本地的汉人!” “启禀范帅,浮桥已经布置完成,可以渡黄河了!”种师道前来禀报道。 “我等明白!” “范帅三思呀!出征前,朝廷有令要优待西夏百姓,日后灭西夏之后,方可安抚人心,若是大军就地征粮,恐怕会让西夏百姓离心呀!”种师道连忙劝说道。 很快,宋军的动向送到了李乾顺的面前。 “为何?”耶律南仙不解道。 种师道顿时沉默,这种情况,他们军师团也曾经有了设想,虽然有这种可能,但是至少此法胜在稳妥,至于日后剿灭李乾顺,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如今辽国被强制在北方,谁也无法确定多久,大宋唯有速战速决,灭掉西夏,方可全力对付辽国。如今我军拥有十万大军,并未损耗,用来攻陷兴庆府刚刚好,既兵力充足,又不会让李乾顺弃城而走!”范正自信道。 要知道他们如今还在黄河东岸,又占据了灵州城,可以说是进可攻退可守,要是渡过了黄河,那就彻底失去了退路,只能一往无前,彻底灭掉西夏! 而偏偏他们既缺少震天雷,也无援军援助,怎么看此刻进攻兴庆府都是下下之策。 “若是我军战败…………。”种师道迟疑道。 一众宋将不可思议的看着范正。 此战宋军进攻灵州,可以说是不计成本使用震天雷等火药武器,结果虽然打下了灵州,却让火药武器消耗颇多,军师团曾经模拟过,按照范正的进攻方式,以及兴庆府更加强的兵力和防御,剩下的火药武器根本不够用! 辽国之所以会援助西夏,就是希望西夏来牵制大宋,若是他畏惧邪医范正,避开宋军的锋芒,非但会让西夏国内分崩离析,更会彻底失去辽国的支持。 “传旨,尽其西夏大军,朕要在兴庆府和邪医范正一决生死!”李乾顺最终下定决心道。 (本章完) 第487章 兵临城下 渡过黄河之后,就到了西夏腹地,一路上,西夏骑兵经过屡次试探,然而在好汉营的勇武和军师团的算无遗策下,西夏的反扑皆无功而返! “启禀陛下,宋军已经距离兴庆府不足三十里!”一个传令兵匆匆来报,让西夏皇宫顿时为之一震! 西夏众臣不由一阵慌张,灵州距离兴庆府一百多里,两日的时间宋军就进攻到兴庆府三十里外,足以表明宋军的灭西夏的决心。 “宋国欺人太甚,无故犯我大夏,臣等恳请带领铁鹞子和宋军决一死战!以保兴庆府!”西夏大将李良辅愤然出列道。 李良辅乃是西夏名将,又是皇室之人,如今宋军即将兵临城下,李良辅自然按耐不住,想要和宋军野战! “不可!宋军有十万大军,又有震天雷相助,我军此战恐怕凶多吉少,不如以逸待劳,利用兴庆府城墙,以逸待劳痛击宋军!如此方可胜算大增。”一个文官提议道。 西夏大军并非没有和宋军交战过,当初小梁太后携带三十万大军,和宋军野战,然而却在宋军铁浮屠和震天雷的攻击下,连连败退!” 此战邪医范正所带领的十万大军乃是宋军的精锐,更是有数量不菲的铁浮屠和震天雷,野战这一块,夏军的胜算不大。 “难道我等就坐视宋军铁骑在我西夏境内肆虐,我等只能在城墙内当缩头乌龟不成。”李良辅怒吼道。 “所以陛下派遣李将军出城作战,乃是为了进一步消耗宋军的震天雷。”耶律南仙心中一动道。 ……………… 耶律南仙凝重点头,邪医范正并非是纸上谈兵的赵括,其本人的邪方无敌早就经过无数次验证,再说此人乃是医者,最为看重生命,不可能拿十万大军的性命开玩笑。 兴庆府的护城河,皆来自于黄河干渠,当范正下令截断黄河干流之后,护城河的水位顿时急剧下降。 西夏皇宫中,宋军兵临城下的消息早已经传开,让昔日热闹的皇宫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们已经攻到了兴庆府城下,十万大军连战连捷,并未损兵折将,自然不可能轻易退兵。 然而让李乾顺意外的是,范正截断黄河干渠之后,竟然没有下一步动作,甚至就连攻城也仅仅是佯攻一阵,让宋军覆土填濠,将一部分护城河填平之后,再无任何动作! “其他各将做好防备,预防西夏出城偷袭。准备进攻兴庆府事宜!”范正向一众将领下令道。 “末将辜负陛下期望,还请陛下治罪!” 然而事实上却让他大跌眼镜,范正除了截断黄河干渠以及负土填濠之外,根本再无任何动作,仅仅对兴庆府围而不攻。 李乾顺继续分析道:“现如今打仗所用的武器和战术都已经经过历代所验证,根本不可能有一战而下一座城池的武器和战术,唯有震天雷乃是新兴之物,而邪医范正又是震天雷的创造者,其或许知道其中为人不可知的用图。” “轰!” 看着和开封城不相上下的城墙,所有宋军将士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如此坚城恐怕极难攻打,一不小心,宋军就会重蹈唐军在龙首关的覆辙。 种师道硬着头皮朗声道:“启禀范帅,我军所剩的震天雷恐怕不足十之二三,恐怕难以效仿灵州之战,攻克兴庆府!” 其他将领也纷纷侧耳听来,毕竟招降也不过是一句话事情,失败了无所谓,如果成功了那宋军就赚大了。 他原本以为用震天雷狂轰滥炸乃是范正的邪方,却没有想到范正依旧没有使用一战而下的邪方。 在宋军再一次大量使用震天雷,西夏骑兵损失惨重,李良辅不得不带领残兵败退下来。 “再说,兴庆府即将破城,范某又何必多费口舌前去劝降!”范正再次语出惊人道。 “一战而下!” 种朴等人摇了摇头,李乾顺乃是一代雄主,而且有辽国相助,虽然灵州城破,不久前李乾顺战败而归,西夏的整体实力未损,而且根据情报,西夏更是得到了辽国的援助,拥有大量的震天雷!西夏最强战力依旧在兴庆府,李乾顺根本不可能投降。 城墙上,一身是血的李良辅惭愧的跪在李乾顺面前道。 范正闻言,摆摆手道:“无妨,本官说过!只要宋军进攻到兴庆府下,就能将其一战而下!” 当下,大手一挥,后军杨邦乂带领骑兵上前,大量使用火药武器攻击夏军! “邪医范正这是意欲何为!莫非要效仿当年之战,还是用水攻兴庆府!” “招降?”范正眉头一扬道。 …………………… 其他各将也纷纷摩拳擦掌,纷纷应对即将到来的兴庆府之战。 看着急剧下降的护城河水,李乾顺眉头一皱道。 “陛下莫要担心,李将军骁勇善战,定然能够击退宋军!以解兴庆府之困!”耶律南仙恭维道。 “陛下英明!” 李良辅向李乾顺躬身道:“启禀陛下,邪医范正胆敢豪言文官不爱钱,武将不惜死,难道我西夏男儿就畏死不成?臣愿意领兵出征,不胜宋军,宁愿马革裹尸!” 事到如今,他们只能相信范正,相信范正能够实现他的豪言,带领他们灭掉西夏! …………………… 按照宋人的传统,大军已经兵临城下,西夏已经穷途末路了,城内人心惶惶,此刻宋军若是招降,岂不是不费吹灰之力而灭掉西夏。 痛打落水狗,宋军一路追击,直到追杀到兴庆府城下,李良辅这才在城墙守军的帮助下,狼狈退回兴庆府内。 范正却冷哼道:“勇武,那是因为之前西夏武器占优,而如今冷锻甲大宋也有,震天雷大宋更加精良,大宋国力更是西夏十倍以上,匹夫之勇如何抵御火药武器之威。” “邪医范正到底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论装备,火器,还有士气,宋夏两军都不相上下,反而宋军却不讲武德,竟然直接使用震天雷给他们造成巨大的杀伤。 “传令下去,截断兴庆府的护城河水源,让其水位下降,同时利用马车覆土填濠!”范正下令道。 “西夏竟然有如此精锐!”宋军中,范正看着悍不畏死的西夏铁鹞子,不由脸色一凝。 ……………… 与此同时两支骑兵正在激烈的对抗,李良辅率领的铁鹞子和种朴率领的铁浮屠激烈的对撞在一起,当世最强大重装骑兵冲撞在一起的冲击,丝毫不亚于轰天雷的威力。 李乾顺摇了摇头道:“无妨,你虽然战败,但是也打出了我西夏的士气,更消耗了宋军大量震天雷!如今宋军的震天雷恐怕已经所剩不多,朕倒要看看,邪医范正如何将我兴庆府一战而下。” “大宋胜之不武!” 李乾顺思来想去,邪医范正口中的一战而下的邪方最有可能和火药武器有关,李乾顺无论是放弃灵州,还是让李良辅主动出击,就是要尽可能的消耗宋军的火药武器。 “末将遵命!” 他们自然知道如今西夏乃是处于生死存亡的关头,一不小心就会有灭国之危险,自然不敢有丝毫大意。 种师道不禁霍然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范正。 兴庆府外,轰天雷的声音络绎不绝。 一众宋将不由脖子一凉,且不说大宋和西夏世仇,大宋如今攻打到兴庆府城下了,两国之仇已经仇深似海,现在谁去劝降,恐怕被李乾顺杀头祭旗的可能性颇大。 种师道躬身行礼。 耶律南仙看着李乾顺不解问道:“陛下,伱明知李将军此去胜少败多,为何还允许其主动出战!” 种师道不明白天下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一座坚城一战而下,但是并不妨碍他对范正信心十足。 “臣遵命!” 李乾顺点了点头道:“不错,西夏和宋军交战次数越多,消耗宋军火药武器就越少,保全兴庆府的机会就越大! “再则大宋十万人马都在兴庆府城下,一旦决堤,就连他们也跑不了。” “什么,兴庆府即将破城!” 想当年西夏何等的威风,连连大胜宋国,打得宋国割地赔款,就连辽国也敬西夏三分。 “轰!轰!” 其他将领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李乾顺霍然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兵临城下的宋军! “不对!这一定有阴谋!”李乾顺毛骨悚然,此刻他这才想起不对的地方。 “臣等遵命!” 看到李良辅坚决的眼神,李乾顺也不由大受触动。 一众西夏百官纷纷默然,此战虽然屈辱,然而他们却明白,如今宋军兵强马壮,西夏势弱,想要击败宋军这乃是最稳妥的方法。 耶律南仙敬佩道,此刻的李乾顺完全是一代雄主,她相信只要西夏渡过此劫,李乾顺定然会带领西夏走向复兴。 然而范正却根本没有派人和兴庆府接触,既不攻打又不招降,简直是有违常理。 一众西夏大臣摇头道。兴庆府旁的黄河并非地上河,而且水流急,利用水攻兴庆府的方法根本不可能实现。 “范帅为何不招降兴庆府!”种师道忍不住向范正提议道。 当下,李乾顺领兵,带领西夏精锐直扑宋军而去! 与此同时,宋军终于到达兴庆府城下, 如今不过十多年,堂堂西夏竟然沦落到即将灭国,宋军都已经打到了兴庆府,这让曾经不可一世的西夏皇族情何以堪。 李乾顺心中稍微宽心,然而他却知道邪医范正不会做无用之事,只能将此事认为范正为了避免灵州之败,而做的预防! “邪医范正行事诡异,任何行动都不能有错过,以免被其所趁!”李乾顺安排道。 李乾顺却摇头道:“皇后莫要太过乐观,邪医范正的十万大军,并未折损,而且其本人又抬棺出征,宋军士气大增,此战李良辅恐怕胜少败多,说不定还会让夏军损兵折将!” “尔等认为李乾顺会投降?”范正反问道。 “宋军甚至连招降都没有招降!” “再说,谁人愿意去劝降?”范正环视一众宋将,询问道。 何止是李乾顺,就连宋军中,也对范正的迷惑动作大为不解! 李良辅微微一愣,虽然不明白李乾顺的意思,但是只要能够出城作战,对他来说就够了。 李乾顺如同热锅蚂蚁一般,在他看来,范正兵临城下,定然急于建功,立即向兴庆府发起进攻。 “启禀范帅,西夏主将乃是名将李良辅,此人颇有勇武之名!”种师道上前为范正解释西夏主将李良辅的来历。 …………………… 当下点头道:“好,朕准许你离城出击,不过朕并非不让你战死,而是要你尽可能的消耗宋军的震天雷!一旦事不可为,立即回城退守。” 范正的截断护城河的举动让他们大大疑惑,不知道是范正为了避免重蹈覆辙,还是想要用水攻来淹没兴庆府! “启禀陛下,水攻兴庆府简直是痴心妄想,兴庆府的水源来自于黄河,黄河奔腾不息,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堵塞河道,更别说决堤黄河。” 李乾顺眼神凝重道:“朕思来想去,邪医范正胆敢号称一战而下兴庆府,绝非空口白牙,定然有我等所不知的邪方?否则他定然不敢让大宋十万大军冒如此风险。” 一路上,种师道早已经见识了范正招降的好汉营的勇武,再加上不久前邪方借条,以及抬棺出征的决心,当下对范正的邪方又信服了几分。 一众西夏大臣纷纷拱手道。 李良辅恨得咬牙切齿道。 一众宋将不由目瞪口呆的看着范正,他们围困兴庆府已经有了数日,除了截断黄河干渠之外,就填平了壕沟再无任何动作,怎么也看不出兴庆府要破的意思。 “莫非范帅在兴庆府内有内应!将会里应外合打开兴庆府大门!”种师道心中一震,想到了唯一的可能! 范正却并未解释,而是自信一笑道:“无妨,明日即见分晓!” (本章完) 第488章 火药破城! 第二日,宋军战鼓雷动!全军顿时蓄势待发! 宋军的异动顿使西夏守军如临大敌,立即前去禀报夏帝李乾顺! “来了!” 李乾顺豁然而起,立即迫不及待的朝着城墙而去。 邪医范正围困兴庆府,除了截断水源和填平壕沟之外,一直围而不攻,这本身就极其违背常理,这让李乾顺寝食难安。 如今宋军大有动作!很显然,邪医范正邪方即将出现。 李乾顺来到西夏城墙上,看着对面的宋军严阵以待,不由眉头一皱。 宋江一脸佩服,对于范正的此番操作,他可是极为熟悉,当初卧底林冲就是通过他的安排巧妙进入兴庆府,从而对梁山盗匪之首王伦一击必杀,顺利诏安梁山群盗。 “啊!” ……………… 李乾顺眉头紧皱,宋军还没有发动攻击,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李乾顺眉头紧皱的看着整装待发的宋军,既然并非内应,又不劝降,宋军为何作出随时进入兴庆府的阵势。 其他将士也不敢示弱,纷纷投掷震天雷,发射神臂弩来掩护好汉营入城。 难怪范正要求将自己的棺材造的很大,竟然是为了多装一些火药。 “宋军的攻城武器呢?” 而很显然如此明显的盗洞,消失的棺材,鼓上骚的身份,无一不在表明棺材的去处。 到时候,一旦失去了城墙的保护,宋军就能毫无阻碍的杀入兴庆府内! “一战而下!果然是一战而下,而且不费一兵一卒!” 范正也恍然大悟,知道众人的想法。 既然并非内应里应外合,那宋军此举又是何为? 李良辅冷笑道:“陛下莫急,以末将看,邪医范正定然是虚张声势。” 李乾顺身披盔甲,虽然没有受伤,但是却神情呆滞的看着坍塌的城墙。 而此刻的李乾顺难以置信的看着不远处的城墙,只见原本固若金汤的兴庆府城墙轰然倒塌一个缺口,大块的砖石从天而降,直接砸在李乾顺的头上。 兴庆府城墙上。 此刻的宋军不再吝啬使用震天雷,随着一声声轰鸣声,越来越多的宋军攻入兴庆府。 李乾顺不满的看着李良辅,此人带领大军已经败给了邪医范正,竟然还如此骄横,若非其乃是西夏皇族,自己需要借助其掌控兵权,怎能用他。 “好,等兴庆府城破之后,本帅记你一功。”范正对着鼓上骚时迁道。 一旁的李良辅摇了摇头道:“陛下放心,绝无地道通往城内,微臣曾经在城内设置大瓮,负责监听地下动静,的确有宋军想要挖地道进入城内,然而却仅仅挖了一半就停下了。” “是!”鼓上骚时迁领命道。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宋江身上。 “邪方,从未一败的邪方!” 李乾顺心中明白,若是之前他撤退兴庆府,西夏还有复国的机会,而如今兴庆府城破,西夏各城也难逃沦陷的命运,西夏精锐早已经全军覆没,西夏已经彻底失去了翻身的可能! 就算逃到辽国,以耶律延禧凉薄的性格,恐怕也只会舍弃西夏。 他们二人不相信西夏会不懂得这个战术,此战术虽然好,但是成功的希望极为渺茫。 更让李乾顺无奈的是,他已经猜到了范正的邪方定然是火药上,也最后猜到了和地道有关,然而他却始终没有将这两种结合在一起。 李乾顺却摇了摇头道:“大势已去,大宋有此邪方,西夏任何城池都能一战而下,西夏再无翻身余地!” 前军宋江率先反应过来,带领好汉营直扑缺口而去,争取最快攻入城墙。 当下冷笑道:“且不说守城的都是西夏亲信无法安排内应,就算是有内应,不也应该是半夜三更之时,举火为号,趁机里应外合一举攻下,如今乃是大白天,众目睽睽之下,如何联络,如何里应外合攻破城池。” 他自然知道众将的想法,然而鼓上骚时迁早就已经被范正征调,连他也不知道时迁到底在干什么! “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吧!”范正大手一挥道。 果然范正摇了摇头道:“你很聪明,绝对却仅仅猜到了一半,这条地道的确是通往兴庆府,不过却并非通往城内,而是停留在城墙下方!” “难怪范帅信誓旦旦一战而下兴庆府,原来竟然有如此惊天手段。”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此战竟然如此顺利,曾经困扰大宋数十年的西夏如此轻易的就解决了。 在鼓上骚时迁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一个大营前! 然而范正却一脸疑惑道:“什么内应?” 邪医范正实在是太狠了,为了隐藏这个杀手锏,哪怕消耗大量的震天雷进攻灵州,也不愿意提前暴露。 他乃是盗墓贼,怎么也不想到自己的盗墓打洞的技巧,竟然能够用到攻破西夏都城之上。 范正微微点头道:“立即派遣传令兵,将火药爆破城墙的方法传给各路大军,攻破西夏所有城池!彻底消灭西夏!” 随着西夏守将李良辅战败而亡,西夏国主李乾顺被擒,越来越多的西夏士兵投降。 ………………………… 李乾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禁诧异的看了城下一眼。 仅仅一天,宋军一战而下兴庆府! “启禀将军,我军已经彻底占领兴庆府,拿下西夏国主李乾顺和皇后耶律南仙,西夏文武百官也已经全部控制!”种师道兴奋道。 “陛下,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材烧!微臣护送你逃走!”李良辅最先反应过来,立即上前护送李乾顺道。 就在此刻,一个强烈的震动伴随着巨大的声响从城墙下传来,顿时让李乾顺身形一晃,跌倒在城墙上。 原本堵住用来防御宋军的城门,彻底成为夏军的囚笼。 李良辅也反应过来,当下立即派遣亲兵赶往各个城门。 “多谢范帅!”鼓上骚时迁兴奋道。 宋军气势如虹,而西夏守军则早已经被一击破城而震撼,军心大乱。 “什么?此事你为何没有禀报?”李乾顺闻言大惊,怒斥李良辅道。 “也是!” 邪医范正竟然挖地道进入了兴庆府城墙上,用火药炸开了城墙。 “莫非是有地道通往城内?”李乾顺眉头紧皱,霍然一震道。 “鼓上骚时迁!”宋江也不由惊呼出声。 杨邦乂灵光一现道:“莫非范帅的一击破城的邪方是挖地道通往兴庆府内,轻松让大军进入兴庆府内,里应外合,一战而下!” 宋军如此诡异的操作根本违反兵法,除了内应,恐怕怎么也无法解释。 其他宋将也大为振奋,杨邦乂的设想极有可能成功,毕竟这一带土质的确适合挖洞,难怪范帅提前截断黄河干渠水源,原来也为挖地道而准备! 而种朴和姚雄却眉头一皱,挖地道攻城乃是常见的攻城方法,当初西夏大军围困平夏城的时候,也曾经使用此法,最后被宋军识破,偷鸡不成蚀把米,损失了不少士兵。 然而很快,李良辅就悻悻的回来了,摇了摇头道:“启禀陛下,各城门已经被堵死,各城门守军并无异动!” 李乾顺喃喃自语,他自认为已经万般小心了,却没有想到最后还是小看了邪医范正。 “尔等不是一直好奇本帅一战而下兴庆府的邪方么,今日也是时候公开了!”范正起身,看了一眼众将道。 李乾顺灵光一现,顿时汗毛竖立,惊出一身冷汗。 若是邪医范正提前暴露此法,他定然会舍弃兴庆府,直接向后撤兵,甚至躲入辽国境内,西夏未免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李乾顺看着宋军的阵营,不禁大为不解,如今宋军准备攻城,竟然连大型攻城武器都没有推出来。 李良辅不由心中委屈,低头道:“微臣这就前去查看,定然不会让宋军进入兴庆府一兵一卒。” 刹那间,一众宋将全部都用震撼的眼神看着范正,世人皆道邪医范正邪方无敌,前有翻越苍山,一战而下大理城,如今又有将火药装进棺材里,一战而下兴庆府。 宋军同样震撼的看着这一幕,一座不亚于开封城的坚城,原本需要消耗无数宋军将士性命才能攻下的坚城竟然一击而破! 众将不可思议的看着范正。 一众宋将摇了摇头。 “莫非邪医范正有内应!” “好一个邪医范正,好一个一战而下!”李乾顺失魂落魄道。 当下,范正在众将敬佩的眼神中,亲自点燃了火药引线,一道火药引线飞快的引燃朝着兴庆府方向而去。 然而邪医范正在大宋朝堂上之上,就已经想到了此策,当众放出一战而下兴庆府的豪言。 范正点了点头道:“不错,本帅抬棺出征,我和西夏只能存活其一,此棺不是葬我,那就是葬西夏,今日看来范某是用不上了。”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只见鼓上骚时迁,从盗洞中已经慢慢出来,其手中还在放着长长的火药引线! “启禀范帅,火药已经安放在棺材中封好,引线已经连接完成!”鼓上骚时迁激动道。 “蠢货!朕早就警告过伱,邪医范正行事诡异,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大意,而你却漏报地道之事,你以为邪医范正截断水源是为何,定然是为了挖地道!”李乾顺怒斥道。 “杀!” “这不是范帅棺材所在的大营么?”种师道不由好奇道。 “杀!” “务必要小心,上一次小看邪医范正的大理已经灭国了!”李乾顺训斥道。 当下,李乾顺立即向城墙上走去,亲自探查地道的情况。 “快!立即控制各个城门!” 就在此刻!宋军战鼓大作,全军做好了攻击的准备,然而令人诡异的是宋军竟然没有动用攻城设备,完全一副立即攻入兴庆府的样子。 …………………… 李良辅脸色一变,连忙低头请罪。 “启禀范帅,一切准备妥当,就等范帅一声令下!”就在此刻,一个好汉营的将士前来禀报道。 兴庆府城下。 “挖地道!”众将心中一动,这的确是一个战术! 杨邦乂兴奋道:“然也,我等一路前来,定然是发现此地的土质和中原迥异,哪怕是挖洞也异常的坚固,更有不少百姓不建房屋,反而挖窑洞居住,冬暖夏凉,如果挖地道,足以挖出并行数人的地道,足以让宋军快速攻入兴庆府!” 宋江灵光一现,脱口而出道:“定然在城墙下!” 一众宋将不由一震,连忙跟随而去。 其他宋将也纷纷摩拳擦掌,显然也认为范正此举定然是有内应,才敢豪言一击破城。 众人走近一看,只见大营中摆放的棺材早就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乃是一个漆黑的地洞,看这地洞的走势,很显然是通往兴庆府方向。 宋军大营中,种师道兴奋道:“范帅,不知内应何时发动,我等也好配合,一举攻破兴庆府!” 一众宋将的心也顿时沉了下来,不解看着范正,不明白范正这一系列诡异的操作。 …………………… 他之所以如此猜测,乃是因为他熟知鼓上骚时迁的身份,鼓上骚乃是千门中人,其之所以被朝廷通缉,最大的罪行却是盗墓,而盗墓最常见的就是和地下的棺材打交道。 李良辅皱眉道:“启禀陛下,微臣胆敢保证,宋军绝对没有挖地道进入兴庆府,或许是地道坍塌,或者是地道进水,既然是宋军已经放弃地道,微臣就没敢劳烦陛下!” 一众宋将顿时心中狂震,此刻他们才真正明白范正的邪方,挖地道到兴庆府城墙,利用棺材来保存火药,制作一个超大的炸药包,彻底炸毁城墙。 “城墙下方!”杨邦乂脸色一僵,通往城内还有可能攻破城墙,通往城墙下方又如何破城! “尔等可知此地乃是存放本帅棺材的大营,尔等可知那口棺材在哪?”范正反问道。 “一战而下的邪方!邪医范正果然没有狂言!” “是!”种师道兴奋道。 “还有,我军已经出征数月,朝廷定然颇为担忧,是时候,该给朝廷报捷了。”范正回望开封城,露出一丝微笑道。 (本章完) 第489章 开封震动 “兴庆府破了!” 随着范正的传令兵,四散而去,这个消息犹如惊雷一般在西夏散开! 很快,西夏各城中,无论是宋军还是西夏城池都接到了这个消息!一个个都震撼的张大了嘴巴! “将火药装进棺材里,埋入城墙之下,引爆即可破城!” “邪方,此乃邪方!” 无论是进攻方还是守城方看到这个消息简直是汗毛竖立,天下攻守之势已经变了! 原本一座城墙就能阻挡千军万马,而如今一座费劲百年修建的坚城,被火药武器一击破城,简直是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日后打仗城墙的作用恐怕大大削弱! “快,立即将兴庆府城破的消息传出,勒令西夏守军投降,否则破城之日,格杀勿论!” “可是朝野都说,少爷缺少火药武器,兴庆府又防备森严,此战胜算不大!”莲儿担忧道。 莲儿顿时张口结舌,她没有想到李清照如此敏锐,竟然发现了这个漏洞。 当下,在西夏守军心灰意冷之下,选择开城投降,也有城池想要抵抗,却被城内的汉人反水,即便有激烈反抗,宁死不降的情况下,最后也会被宋军用火药炸塌城墙,攻入城中。 开封城内! 朝堂同样也对此次西征格外关注,毕竟此战关乎大迂回战略,大宋只有灭西夏之后,方才会再无回顾之忧,才能和辽国一较高下,甚至是一统天下! “启禀官家,范帅已经率兵攻入西夏境内!” “文臣不爱钱,武臣不畏死!这样的不怕死的武将西征西夏,我相信定然能够灭西夏!” 苏颂躬身道。 李清照冷笑道:“如果世人能够猜到相公的计划,那他就枉为邪医的称号,你放心,相公公然宣称自己一战而下兴庆府的邪方,而攻下灵州之后,我军就能直接攻到兴庆府,自然可以将兴庆府一战而下!” 范纯礼摇了摇头,坚决道:“我儿能够为国捐躯,乃是范家的荣幸,只要西夏灭,我范家皆愿马革裹尸。” 顿时赵煦眼睛一亮。如今宋军已经攻克了灵州,距离兴庆府不过一百多里,若是能够一战而下,西夏定然会灭国! 范纯礼冷哼道:“灭国之功,逆子已经有了,谈何舍不得,再说,辽国好不容易被牵制,此刻若宋军临阵退缩,正好给西夏喘息之机,日后恐怕再也没有灭夏良机了。” 此消息一出,沿途的百姓先是震惊,随后一片欢呼! 大宋百姓尤其是西北五路的百姓苦西夏久亦,而如今邪医范正出征,一战而下兴庆府,西夏再无翻身之地! 李清照抚摸着已经渐渐变大的肚子,不由幸福一笑道:“伱放心,等相公归来,定然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报灵州城破!我军震天雷消耗大半!” 只因为此刻的李清照已经怀孕数月,整天大着肚子,害怕其受到什么刺激。 整个朝堂讨伐声一片,纷纷怒斥范正轻敌冒进。 “陛下!” 一时之间,宋军灭夏的进程大大加快,快的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以下官看,范大人拼命维护范正,该不会是舍不得这灭国之功吧!”蔡京讽刺道。 “邪医范正竟然有如此决心?”无数开封百姓不由一震,很显然,范正抬棺西征已经表明了态度,他和西夏只能有一方存活,要么他战败身死,要么是他灭西夏。 而西夏守军则是一片惨淡,兴庆府城破,西夏被攻破了国都,他们还能有抵抗之力,然而宋军又有了一击破城的邪方,那他们连抵抗的余地也没有了。 很快,莲儿匆匆归来,看着李清照一脸兴奋道:“小姐,西北八百里加急。姑爷一战而下兴庆府,西夏灭了!” 赵煦不由凝重,一面是范正的轻敌冒进,一方面是灭西夏的天赐良机。这让他陷入了两难之中。 “抬棺出征?” 突然,整个开封城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蔡大人所言甚是!” 喜的是范正没有重蹈元丰年前的旧事,不负众望攻破了灵州城,忧的是由于宋军不惜代价使用震天雷,火药武器已经消耗大半。 “而且姑爷当众道:“文臣不爱钱,武臣不惜死,天下太平亦!命人打造一口棺材,抬棺出征!很显然已经心存死志!” 范纯礼力劝道:“临阵换帅乃是兵家大忌,更何况范正一路连战连胜,突然将其换掉,岂不是自毁长城!” “兴庆府一战而下!西夏国灭!” “范正的邪方莫非是用大宋将士的人命来填平城墙,成就其灭国之功!” 既然范正说能够将兴庆府一战而下,那相公已经到达了兴庆府城下,自然没有战败的道理。 别人或许怀疑范正,他却对这个逆子最为了解,他既然胆敢出兵,定然有一定的把握。 “什么,一战而下,还不是使用震天雷狂轰乱炸,如今宋军已经失去了震天雷,又如何攻破兴庆府!”章惇此刻出列,给范正致命一击。 赵煦强忍心中的震动,环视众臣道:“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范正乃是朕亲自拜将,朕相信他继续进攻定有深意,不会辜负朕的期待!” “什么?” …………………… “世人皆道邪医范正爱出邪方,擅长取巧,而这一次,邪医范正终于展现其刚烈的一面。”开封百姓不由感叹道。 顿时整个垂拱殿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文臣不爱钱,武臣不惜死,天下太平亦!” “再探!” “范正率领十万大军,竟然如此轻敌冒进,此乃犯了兵家大忌!” ……………… 莲儿无奈只能说道:“小姐,姑爷并未留在灵州补充火药武器,而是直接渡过黄河进攻兴庆府。而且…………。” 满朝百官也心头一颤,根据不断传来的军报,宋军果然如元丰年间一样,在灵州城下遇到了激烈的抵抗。 ……………… 赵煦最终选择相信范正,毕竟范正从来没有让他们说失望过! “臣反对,老臣认为范正之所以继续进军,定然有足够的把握攻破兴庆府,诸位莫非忘了逆子当众所言的一战而下兴庆府的邪方?”范纯礼突然出列,为范正进言道。 莲儿的解释合情合理,然而其脸上闪过的一丝慌张却没有瞒过李清照。 “而且什么?”李清照心中一沉道。 新党众臣纷纷领命道。根据宋军传回的情报,几路大军早已经攻克了西夏不少重镇,只要宋军稳扎稳打,守住这些成果,定然能够让西夏进一步削弱,假以时日必将灭国。 “啊!小姐你不担心?姑爷可是将棺材都已经备好了!”莲儿不由一愣,不解的看着态度大变的李清照。 “然也,宋军的火药武器消耗太多,而兴庆府的防守胜过灵州数倍,剩下的震天雷根本难以攻克兴庆府!” “然也,相比于此次邪医范正抬棺西征,上一次元丰五路伐夏,简直是一场闹剧!” 别人不了解自己的相公,李清照却对范正知之甚深,在别人看来无法完成的难题,但是在范正的邪方下,却能轻易解决。 李清照不以为然道:“不过是几句誓言罢了,再说,当年夫君出征,妾身还写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只要夫君灭了西夏,那口棺材自然用不上了。” …………………… “范相公!” 新旧两党还想再劝。 官家和当朝宰相都赞同,其他百官也无奈点头道。 有此破城之方,再加上兴庆府已破,西夏必灭,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获得此灭国之功。 赵煦顿时陷入了犹豫,在朝野看来,范正继续进兵的举动太过于冒进,无论是杨畏所言还是蔡京所献之策,的确是稳妥之计。 赵煦摆摆手道:“不过为了防范为未然,奉命前往前线运送震天雷的任务依旧执行,以备不时之需。” 莲儿当下也大为好奇,连忙出门打听。 朝堂百官都不由为之一振,不由脸色浮现出一丝羞愧,范正提议高新养廉就是让文官不爱钱,不再贪污,而今日又以身作则武臣不惜死,抬棺出征,这等忠君报国之心,任谁都不禁为之触动。 “范帅渡过黄河之后,当众将道:“文臣不爱钱,武臣不惜死,天下太平矣!”于是,范帅抬棺出征!不成功便成仁!”信使凝重念道。 蔡京也皱眉道:“西夏虽然衰弱,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很难一战灭之,我军已经攻克了灵州,以下官看,不如先肃清黄河以东之地,定然让西夏国力大损,随后再灭西夏,唾手可得。” 八百里加急一路向东,直接朝着开封城而去,在其身后,欢呼声经久不绝。 只见李清照皱眉道:“不对,就算相公率军驻守在灵州,每隔一段时间也会传来军报,而范府已经数日没有接到军报!定然是有事发生?” 李清照不由一愣,随即嗔怒道:“我当是怎么了,原来是仅仅是这些?” “使用震天雷狂轰,莫非这就是邪医范正的邪方?”满朝大臣眉头一皱,范正攻破灵州的速度很快,但是消耗的震天雷也太多了,要是使用此法,他们也能破城! “传令下去,立即命令民夫立即往前线运送震天雷,就是轰也要用震天雷轰破兴庆府!”赵煦闻言大喜,当下命令朝野全力支援范正。 突然又一封战报传来,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莲儿无语的看着李清照,这可是两国交战,她不知道李清照哪里来得必胜信心。 “莲儿,怎么了?”李清照不由一愣,如今可并非逢年过节,开封城怎么会有如此欢庆。 宋将顿时傲然道,此刻他们哪里管什么邪方不邪方,只要是能够破城就是良方。 邪医范正本就在开封城名声极大,再加上邪医范正此次抬棺出征,以求死战之心,顿时引起来无数百姓的支持。 范府内! 范正的出征的消息一旦传回,第一时间传到范府,而这一次,一连几天都没有范正出征的消息传回。 “灵州城!” 赵煦心头一颤,当初元丰五路伐夏就是在灵州城下折戟,最终惨败,范正能够一雪前耻,攻破灵州城? “报!灵州守军早有准备,我军进攻受阻!” 苏颂此言一出,顿时满朝皆惊! “启禀官家,范正纸上谈兵,不通军事,臣恳请官家下令,免其主帅之位,另择主帅,等待我军补充完震天雷之后,再行进攻兴庆府!”杨畏上前劝谏道。 苏颂摇了摇头道:“此刻支援已经晚了,根据最新的战报,范正攻下灵州之后,已经下令渡过黄河,继续进攻兴庆府!” 随着军报的不断传来,喜忧参半的消息终于传回了开封城。 赵煦看着流泪满面的范纯礼,不由心头不忍道。 “莲儿,这最近西夏可有战报传回?”李清照挺着肚子,向一旁的莲儿问道。 “启禀官家,前线战报!” 与此同时,一个八百里加急的信使飞快的朝着开封城而去! 此刻的范纯礼早就泪流面面,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而如今这个儿子却抬棺出征,哪怕马革裹尸,也要灭掉西夏。 “启禀官家,范帅连战连捷,已经攻到了灵州城下!” 莲儿不受一愣,不由闪过一丝慌张,连忙否认道:“小姐,前线刚刚传回,姑爷才攻克了灵州,此刻才刚刚修整,哪能这么快再传回战报。”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邪医范正真正做到了其诗中的豪言!” “报!范帅下令好汉营出击,不惜震天雷也要攻破灵州城!” “念!”赵煦迫不及待道。 “什么?抬棺出征!” 随着朝会结束,范正抬棺西征的消息,很快在开封城哄传! “官家英明!” “说,你若不说,本小姐岂不是更担心!”李清照皱眉道。 “一战而下兴庆府!” 李清照顿时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神色,她就知道,相公从来不会让她失望。 (本章完) 第490章 两线开花,金国大胜! “兴庆府一战而下!西夏灭了!” 开封城的整天的欢呼声和八百里加急几乎同一时间传到了皇宫内! 赵煦得到消息霍然一震,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惊喜! 西夏灭了,那可是大宋数十年的顽疾,竟然如此轻易的就灭了。 在此之前,前线传来的消息,才是宋军刚刚击败西夏骑兵,而转眼就有八百里加急传来,兴庆府已经攻破,西夏已经灭了! 这让赵煦顿时被巨大的惊喜砸中。 他刚刚还在幻想带领辽国铁骑南下,彻底一统天下,然而这个设想才刚刚萌生,女真就给他重重一击,天下无敌的辽军铁骑竟然败给了女真,不,现在应该叫金国。 其他大臣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当他们得知范正运用此法的时候,也是惊掉了下巴。 “无需官家吩咐,百官已经在垂拱殿等候!”宦官杨戬低头道。 “对了,范爱卿如何攻破兴庆府,我军伤亡如何?”赵煦欣喜之后,这才想起具体战报来。 曾几何时,世人皆讽刺范正爱出邪方,并给其邪医的外号。 众臣从善如流道。 耶律延禧凝重道:“不,宋人有句古话,博兔亦用全力,如今大宋刚刚攻破兴庆府,想要全力征服西夏还需一定的时间,如果辽国不能趁此机会,灭掉金国,那假以时日,宋军吞并西夏之后,掉转大军和女真南北夹击辽国,那辽国恐怕会有灭国之危。” ……………… 范纯礼古怪的点了点头道:“回禀官家,逆子招安的梁山盗匪中,有一人名为时迁的盗墓者,其擅长挖洞,就挖了一条通往兴庆府城墙下的地道,同时将逆子的棺材放满了火药,放入城墙下方,直接炸塌了兴庆府的城墙,我军不费吹灰之力攻破了兴庆府。” 耶律章奴低头道。 ……………… 如今辽国已经掌控了火药武器,再加上辽国铁骑,天下还有谁能够阻挡辽国的进攻,到时候,辽军南下,直接覆灭大宋,正好也省下了灭西夏的功夫。 耶律延禧一连下达各道命令,顿时整个辽国立即动员起来,一队队骑兵朝着东京集结。 “陛下,有紧急军情,耶律延禧号令集结七十万兵马,想要北上灭我大金!” ………………………… “等陛下灭掉了女真这个跳梁小丑,就那就是宋国灭亡之时。”耶律章奴谄媚道。 章惇激动地难以自抑道, 他推行新法,奉行的乃是王安石开边政策,当年元丰五路伐夏,结果却惨败而归,如今时隔二十年,大宋终于完成了当初的夙愿,灭掉了西夏。 耶律延禧怒不可遏道:“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既然十万大军打不过女真,那朕就亲帅七十万大军,朕就不信如此大军还灭不了女真!” 然而随着更多的军报传来,更让耶律延禧颇为难堪,辽国铁骑非但败了,而且是正面惨败。 “好,传令下去,大赦天下哦!开封城金吾不禁,全城欢庆三日。”赵煦笑的合不拢嘴。 “好事?” 上京中,耶律延禧几乎跳了起来,怒吼道。 难怪范正会在朝堂上公开保密邪方,哪怕耗了大半的震天雷也不愿在灵州使用此邪方,只因为此方太过于简单,简单的让人怀疑,唯有运用在至关重要的兴庆府,方可一战立下奇功。 就在此刻,一个士兵匆匆来报道:“启禀陛下,辽境已经传遍了,宋人一战而下兴庆府,西夏灭了!” “传令燕云十六州,严格防备宋国,尤其是防备宋国一击破城的邪方?” “不妙!火药爆破城墙之法一出,的确能够灭掉西夏,但是却让大宋的城墙失去了作用,恐怕此事福祸难料呀!”杨畏突然惊呼,顿时吸引了百官的注意。 “说起来,此战还多亏了宋军的武器,否则我女真还不能轻易击败辽军,并夺去了如此重镇!”完颜吴乞买嘿嘿一笑道。 忽然又一个紧急军情传来,顿时让金国众人脸色大变。 “怎么可能,我辽国铁骑天下无敌,怎能会败!”耶律延禧气急败坏道。 “竟然如此简单!”赵煦不由一愣,他想了无数次范正会如何攻破兴庆府,甚至做好了宋军损失惨重的准备,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范正的邪方竟然如此简单,宋军的损失竟然如此轻微。 然而宰相苏颂却苦笑道:“启禀官家,我军伤亡微乎其微,只因为范正使用邪方,一战而下兴庆府!” “陛下三思,七十万大军未免太过于兴师动众了吧!”一旁的耶律章奴难以置信的看着耶律延禧。 顿时满朝百官一顿,相互看了一眼,不有眼神躲闪。 有了赵煦的鼎力支持,让范正再无任何后顾之忧。 就在此刻,一个辽军传令兵一脸慌张道:“启禀陛下,国丈大人带兵十万征讨女真,惨遭完颜阿骨打伏击,我军惨败!” 当然,并不能说没有影响。 要是上一次,宁江州之战,女真是靠偷袭取胜,此次征战女真虽然辽国号称十万大军,至少也有三万人马,而金国不过万人,怎么可能会败! 不少百官脸色一变,正如杨畏所言,范正的邪方一出,的确打了西夏一个出其不意,取得了灭国之功,但是却给大宋留下了巨大的隐患。 完颜宗峻也附和道:“宋人这是在为我金国做嫁衣,不知道宋人灭西夏的进程如何?”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耶律延禧一脸怒气的看着耶律章奴,西夏乃是辽国的盟友,西夏灭亡,宋国下一个目标就是辽国,邪医范正又有如此邪方,怎么能说对辽国是好事? 此刻唯一破局的机会,就是集结大军直扑金国,唯有彻底消灭金国这个威胁,辽国才有机会战胜宋国。 只因为天下城池最多的自然非大宋莫属,而天下雄城自然以开封城为最,一直以来,有了坚固的城墙,大宋才能抵挡西夏和辽国的进攻。 “恭喜官家,贺喜官家,兴庆府城破,西夏必灭!” “好!好!立即去太庙,朕要告慰列祖列宗!”赵煦兴奋道。 “传令下去,萧奉先作战不力,立即夺其官职,下狱戴罪。” “非但如此,火药我大宋多得是,此法还可以借鉴到其他城池,此方一出,西夏将会如履平地,此战西夏必灭!”章惇兴奋道。 赵煦顿时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范正真的有一战而下兴庆府的邪方?” 当下,赵煦立即上太庙祭拜历代先祖,与此同时,范正一战而下兴庆府的邪方以惊人的速度传遍天下,所到之处立即引起一片哗然! “邪医范正的邪方一击之下,就攻破了一国之都!” 也就说范正的邪方一出,大宋固然灭掉了西夏,却失去了自己最大的防御武器城池,再加上辽国也掌控了火药配方,再加上辽国多为草原,并无多少城池,是福是祸恐怕还真的不好说。 而如今范正却用其邪方连灭两国,顿时让天下之人对范正的邪方再无任何偏见。 耶律章奴激昂的声音响彻辽国皇宫,耶律延禧的眼睛顿时发亮。 “一战而下!” 耶律延禧脸色一变,他自认为已经高估邪医范正了,却没有想到范正竟然还有一战而下兴庆府的邪方。 耶律延禧根本不敢相信这个结果,他虽然没有派兵支援西夏,但是却支援了其大量的火药武器,再加上西夏本身国力就不弱,兴庆府更是天下坚城,怎么可能如此轻易被攻破! 耶律章奴苦笑道:“启禀陛下,邪医范正的确有一战而下兴庆府的邪方,其将火药埋在兴庆府城墙上,直接轰塌兴庆府城墙,宋军轻易的就攻破了兴庆府。” 耶律章奴激昂道:“陛下试想,辽国攻打大宋遇到的最大的阻碍是什么?宋军不堪一击,全部躲入城墙才苟延残喘,如今邪医范正有了这破城邪方,我大辽这可是利用此方,将大宋的城池一一轰塌,彻底南下中原,一统天下!” 耶律章奴不由一震,想起了曾经传遍辽国的那句名言,女真的勇武天下皆知,而如今女真甲兵满万,恐怕再也无法压制。 “传旨,让百官来朝!”赵煦一跃而起,立即下令道。 “恭喜官家,收复西北之地,完成先帝遗愿!” 以女真勇士的勇武,再加上大宋的盔甲和震天雷,让女真打仗起来格外的顺手。 赵煦当下迫不及待的来到垂拱殿。 完颜阿骨打不禁豪情万丈,他连胜辽兵,而宋人面对辽国根本不堪一击,他日后灭辽之后,定然也想一探中原大地。 耶律延禧还在狂喜的脸庞顿时凝固,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传令兵。 而火药爆破城墙的邪方一出,大宋的城墙就成了摆设,甚至会成为自己的囚笼。 “也就是说,邪医范正已经连续攻破两国之都,而且都是一战而下!” “好!” 顿时完颜阿骨打等人愣在那里。 “官家英明!”范纯礼感激道。 众臣也纷纷恭喜道。 所有听到这个消息的百姓不由一愣,不管是懂打仗的还是不懂打仗的都愣在那里,毕竟任谁都知道,当初的大理国都,邪医范正同样也是一战而下,而如今西夏国度,范正同样也是一战而下。 众臣微微点头,如今的大宋早已经今非昔比,不缺战马和武器,再加上已经灭掉了西夏,无需担心背腹受敌的情况,如此再暴露火药破城的邪方,对大宋的影响的确是并不太大。 以他们女真的勇武,打下黄龙府依旧损失不少,而宋人竟然不费吹灰之力,攻破了兴庆府,灭掉了西夏。 当下,耶律延禧不由一阵庆幸,庆幸的是范正将此邪方用在了兴庆府,若是范正将此邪方用在了收复燕云十六州,那恐怕遭殃的将会是辽国。 “什么!兴庆府被攻破了!” 他们如今攻破了黄龙府,声势浩大,招兵买马之后,才刚刚两万人马,而耶律延禧竟然带领七十万人马进攻。 耶律章奴忽然兴奋道:“陛下莫要担忧,微臣认为西夏灭国对辽国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届时大宋下一个对手就是辽国,辽国若不能提前灭掉金国,那将会重蹈当年大宋的背腹受敌的覆辙,日后必将步入西夏后尘。 赵煦心中一沉,不由想起范正抬棺出征的军报,莫非宋军死战才拿下兴庆府,该不会范正也…………。 “陛下英明!” 如今这一切都将改变,兴庆府破,再加上有了火药爆破城墙之法,西夏再无翻身之地。 西夏乃是大宋最大的痛,甚至比燕云十六州还痛,至少燕云十六州乃是大宋建国之前丢失的,而西夏却是大宋建国之后分裂出去的,再加上这些年西夏甘愿当辽国的打手,让大宋苦不堪言。 耶律延禧顿时满脸得意。 论野战,大宋的兵马不堪一击,如今又有了火药轰塌城墙之法,那大宋的城池将再也无法阻挡辽国铁骑! “好,此乃良法,西夏覆灭却给了我大辽带来了一统天下的契机!”耶律延禧纵声大笑道。 天下百姓目瞪口呆。 耶律章奴微微点头,耶律延禧作为辽国帝王,虽然昏庸一些,但是帝王的眼光还是有的,一眼看出大宋灭掉西夏的危局。 “传令其他各部,立即集结七十万大军,在辽东京集合,此战务必灭掉金国!” “陛下英明!” 八百里加急和开封城如此大的阵仗,朝廷百官自然也已经得到了消息,纷纷不约而同来到了垂拱殿。 “什么?” 赵煦闻言,冷哼一声道:“自然是好事,如今我大宋马政昌盛,又得了青塘和西夏两个养马地,论战马,论盔甲武器,论火药武器,哪一样都不输于辽国,人口钱粮更是辽国的数倍以上,若是如此还战胜不了辽国,那就只能是我等无能,无关范正的邪方!” 完颜吴乞买冷笑道:“据说宋人颇为孱弱,就连辽人都打不过,想必和我女真勇士相比更是不堪一击,还想灭西夏,以我看,定然惨败而归。” 是呀! 黄龙府! 完颜阿骨打看着刚刚攻下的黄龙府,不由志满意得,黄龙府乃是辽国北方重镇,有了黄龙府,金国彻底在东北站稳了脚跟。 就算辽军出征向来夸大,但是号称七十万人马,真实的兵力至少也在十万以上。 “父皇该怎么办?”完颜宗峻焦急道 完颜阿骨打很快冷静,当下道:“无妨,大宋在南部虎视眈眈,辽国根本不敢将全部兵力放在北方,而且七十万大军每天所消耗的粮草无数,东北苦寒,根本筹集不出如此多的粮草,一我看,辽国最多十万人马进攻金国,我大金未尝没有翻盘的机会。” (本章完) 第491章 西昏侯李乾顺 “西夏国主,对不住了!” 西夏皇宫中,范正对着李乾顺歉意道, 历史上,李乾顺乃是赫赫有名的雄主,他在位期间,平衡在宋辽金三国之中,让西夏的版图大增,如今因为自己的出现,改变了他的一生。 “宋辽夏天下三分,唯有三足鼎立方可平衡,如今西夏国灭,下一个或许灭国的就是大宋了!听闻范大人在大宋朝堂中,提出三党鼎力,想必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兴庆府中,沦为阶下囚的李乾顺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邪医范正。 大名鼎鼎的邪医范正他自然也早有耳闻,然而如今却是第一次见,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西夏竟然灭在他的手中,而且败的如此彻底。 范正摆了摆手道:“国主果然好见识,然而天下大势分久不合,合久必分,天下三分太久了,也是时候一统天下了,而且西夏本就是大宋分裂出来,如今一统实乃天意!” 范正再次劝说道:“国主应该已经明白如今的局面,有了火药爆破城墙的方法,西夏已经失去了抵抗的意义,还请国主下令让西夏各部投降,以免造成无谓的伤亡!” 忽然一个猖狂的声音传来,顿时吸引了所有百官的注意。 就连范纯礼看向范正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欣慰,他怎么也想不到当初让他气的直跺脚,要打断腿的逆子竟然会有如此成就。 耶律南仙在西夏就仗着辽国公主的身份骄傲不逊,如今他们已经成为阶下囚了,她竟然还如此跋扈! 赵煦冷笑一声道:“辽军南下,以朕看,辽国短时间是南下不了了,女真反辽,已经在击败辽国十万大军,攻占了黄龙府,现在辽国恐怕也自身难保了。” 一路上这支大军受到了大宋百姓最热烈的欢迎,因为西夏的存在,让大宋倍感屈辱,辽国强大大宋打不过也就算了,西夏如此小国竟然还敢骑到了大宋的头上,这让大宋百姓自然不甘心。 满朝百官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范正,范正一战灭大理还能说是侥幸,如今又一战攻下兴庆府,就不能再用庆幸了。 李乾顺顿时看着范正怒斥道:“没有想到自认为君子之国的大宋竟然出了伱这个邪恶之人,竟然要行灭族之事。” “你要让我党项一族灭族!”李乾顺牙呲欲裂道。 很快,西夏国主李乾顺和耶律南仙被带了上来,满朝百官看二人衣着得体,虽然有些颓废,但是神色平静,很显然并未受到什么屈辱,看来范正还算懂事,并没有得意忘形。 很显然,如今西夏已灭,党项一族的命运将掌控在宋人的手中。 其他好汉营的将士也纷纷应诺,虽然他们同属于梁山群盗,然而平时都是竞争关系,并没有太多的情分。 再加上如今他们乃是官兵,如今更是作战勇敢,立下功劳,自然要和之前的污点切割! 大军凯旋。 尤其是宋江带领的好汉营,更是激动不已,他们原本以为这一次西征,宋军定然会让他们这些招安的梁山群盗当敢死队,却没有想到宋军不但没有区别对待,反而此次西征异常的顺利,他们更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成安公主耶律南仙!” 谁能想到范正竟然还有一击破城的邪方! 众将不由敬佩道。 不少大宋百姓看着凯旋的大军冷哼道。 赵煦当下朗声道:“西夏虽然背叛大宋,但是大宋却不能不仁,朕封你为重昏侯!留在开封,足以保你一生无忧!” 随着李乾顺低头,西夏的战事很快平息,当然也有不少党项部落不愿意接受现状,或者对宋人血债累累,选择逃入辽国或者西域回鹘境内! 对此,范正见状冷笑不已,这些党项部落离开容易,想要再回来恐怕就难了,再说,他们认为回鹘和辽国就能庇护他们,支持他们东山再起? 范正正视李乾顺道:“你乃西夏国主,自然清楚西夏和宋人的仇恨,以党项对西夏境内汉人的压迫,哪怕宋军不出手,党项恐怕也会遭到血腥的报复,你是愿意看到党项被杀到灭族,还是愿意看到党项退出西北之地。” 原本大宋和西夏的边境在横山黄河一带,双方都在这一带修建了大量的军事堡垒,而如今西夏已灭,这些军事堡垒自然已经没用了,还需要在靠近回鹘和辽国边境重新布置新的防线。 范正年纪轻轻就已经连灭两国,就连青塘和吐蕃都已经的灭亡都和范正有莫大的关系,而范正还能保持初心,这不禁让人极为难得。 “启禀范帅,陛下出城十里相迎!” “罪人李乾顺见过大宋官家!”李乾顺既然已经主动配合劝降,自然早已经认命,当下立即下跪求饶。 好在如今邪医范正带领大军,一战灭掉了西夏,终于让大宋百姓扬眉吐气。 赵煦顿时眼睛一亮,不由向后看去! “范帅谦虚!” “恭喜范帅又灭一国!” 宋军当下领命,就地驻扎。 宋江毫不犹豫领命道。 “什么?” “启禀官家,西夏国主李乾顺和皇后耶律南仙就在后方!特来向官家献俘!”范正禀报道。 李乾顺不由一呆,他年幼登基,先是在母后的羽翼下成长,随后借助辽国的力量除掉了母后,又联姻辽国,变法西夏图强,无论哪国都能称得上一代雄主,如今兵败被擒,却被成为亡国之君,被封为西昏侯! “尔等在此驻扎,本帅亲自带领众将前往开封复命!”范正当即下令大军就地驻扎,此乃大宋的传统,为了防止赵匡胤陈桥兵变的旧事重演。 范正环视四周道:“西夏已灭,大宋的国境已经发生改变,新的攻防形势已经发生了改变,各军务必安抚好西夏,同时要做好防务,,一来是防止不甘心西夏灭国的余孽暴动,二来防备他国以此为借口干预大宋国事!” 李乾顺眼神中不由闪过一丝挣扎道:“那党项百姓,大宋准备如何安置!” 不得不说,李乾顺的眼光颇为毒辣,如此短的时间就从兴庆府城破,想到了此法可以效仿攻破大宋城池,以辽军的骑兵实力,大宋必亡。 范正坦然道:“党项已经背叛过大宋一次,大宋自然不会在西北留下隐患,党项一族要么离开西夏之地,要么彻底和宋人融合!” 大军一路东行,路过洛阳郑县,眼看开封城就已经到达。 要知道当年霍去病可是击败匈奴,汉武帝才出城十里相迎,这已经是帝王对待征战归来的将领最高的待遇了。 范正微微一笑道:“国主认为范某出此邪方之时,就没有想到此策,如今东北女真已经在大宋的支持下,起兵反辽,如果大宋愿意,很轻易就能在北方重新建立三国鼎立的局面,如果大宋不愿意,可以利用此法顺势起兵收复燕云十六州,一统草原!” 连续两次灭国之功,不禁让多少官员嫉妒的眼红。 赵煦哈哈一笑道:“无妨,范爱卿果然不负众望,一战而下兴庆府,为我大宋解决了数十年的顽疾!” 赵煦心中一动,顿时明白此人的身份,看来耶律南仙看到西夏灭国,就摆出了辽国公主的身份,在她看来,以大宋的软弱,定然不敢拿她辽国公主怎么样! “南仙,我西夏败了,已经无话可说,你乃是西夏皇后,莫要惹怒大宋官家。”李乾顺怒斥道。 范正安排完成之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传令下去,班师回朝!” 兴庆府内,一众将领起身恭贺道。 尤其是辽国,大宋需要重点防备辽国以此为借口干涉大宋。 突然一个传令兵匆匆来报!” 范纯礼冷哼一声,他自然明白百官的心思,但是他范家家教甚严,从来没有怀疑过儿子的人品,再加上儿子和李清照情深义重,自然不会做逾礼之事。 范正立即带领一众将领快马前往开封城复命!范正归心似箭,马速很快,眼看就要到达开封城十里。 “西昏侯!” “再说,国主又何尝知道范某没有一战平定辽国的邪方?”范正反问道。 “范帅覆灭西夏,解决了我大宋心腹大患,所立功劳并不逊色冠军侯!”宋江在一旁恭维道。 赵煦本就和范正关系良好,当初力排众议,任用范正为帅,负责攻打西夏,如今范正果然灭掉了西夏,自然让赵煦颇为得意。 “怎么可能?”耶律南仙满脸惊容,被俘之后,她的消息早已经断绝,根本不知道辽国的现状,在他看来,女真不过是疥癣之痒罢了!怎么可能会威胁大辽。 然而不少官员却无奈一天,西夏强大不强大他们能不知道,就连当年辽国都在西夏手中吃了大亏,此战西夏一战而灭,并非是历代武将贪生怕死,而是范正的邪方太过于邪门了。 “此次西征归来,好汉营立即回师梁山泊,立即剿灭所有的冥顽不灵的梁山群盗。”范正看着宋江命令道。 辽国的强大举世皆知,西夏曾经也对辽国俯首称臣,然而邪医范正却声称能够一战平定辽国的邪方? 很快,在李乾顺的劝降,以及宋军强大的武力下威胁下,西夏境内很快彻底臣服。 一众宋将纷纷点头。 “罪人心服!”李乾顺低头道,成王败寇,当年党项立国也曾经风光过,此刻自然要承受失败的后果。 李乾顺最终妥协,无奈的下令让西夏各部投降,莫要做无谓的抵抗。 李乾顺不由一震,他这才想起范正的身份,他的确是大宋官员,却没有大宋官员的迂腐和古板,反而有医者的冷静和理智,甚至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冷血。 范正哈哈一笑,摆摆手道:“都是为国效力,谈什么功劳!” 李乾顺想要反驳却突然愣在那里,想当初他听到范正声称能够一战而下兴庆府,又何尝相信,虽然他为了以防万一,已经做主了万全的准备,却依旧让兴庆府一击破城,自己也沦为了阶下囚。 想当年,冠军侯的战绩的确很大,然而仅仅是打败了匈奴,而范正一战灭掉了西夏,论功劳,范正还是更胜一筹。 一众将士顿时兴奋不已。 范正不为所动道:“范某的确是大宋官员,但也是一名医者,作为医者,最擅长的就是割除痈疽,而党项就是大宋的痈疽!” 赵煦看着李乾顺臣服,不由心中大畅。 范正不由一愣,他没有想到官家竟然如此隆重。 范正当下立即快马上前,只见果然看见赵煦带领百官,就在十里外的凉亭处等候! 范正翻身下马,带领众将立即上前行礼道:“末将参见官家,请恕末将披甲不能全礼!” 班师回朝之后,那就是论功行赏,这可是灭国之功,虽然最大的功劳乃是攻破兴庆府的范帅,他们也能跟着沾光,升官和赏银是少不了的。 “西夏乃是大宋故土,党项却屡叛不断,今日朕派遣范正平之,此乃顺应天道,你可心服!”赵煦喝问道。 李乾顺神色挣扎,西夏属于草原部落起家,自然知道草原上亡国之君的凄惨的下场,邪医范正虽然冷血,但是其人品却可以保证。 “好!朕,我答应!” 李乾顺顿时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范正。 如今范正已经一战灭了大理,又一战灭了西夏,谁又知道范正还有没有邪方一战平定北方。 然而不少官员却失望不已,范正的小心并没有让他们抓住了把柄。 “我等遵命!” “并不是西夏有多强,而是之前的武将贪生怕死,要是都如邪医范正一般,抬棺出征,那西夏早就平定了!” “而且李国主如今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要李国主答应劝降,范某可以保证国主和皇后皇子的安全。”范正承诺道。 “是!” 李乾顺顿时一震,他没有想到范正还有如此操作。 赵煦意有所指的看了西昏侯李乾顺道:“当年大宋也认为西夏不过是疥癣之痒,结果还不是成为大宋的心腹之患,为祸数十年。” 李乾顺乃是西夏国主,自然明白西夏的来历,而且哪怕大宋再弱,依旧坚持认为西夏是大宋的故土,宁愿给岁币也要让西夏称臣,想来也是为了今日师出有名。 “是!” “末将遵命!” “罪人多谢大宋官家赏赐!”李乾顺屈辱接旨,被迫接受命运! “西昏侯!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李乾顺你真的是一个窝囊废,你若是西昏侯,那本公主岂不是西昏妃了,本公主乃是大辽公主,还请大宋官家送本宫回大辽,否则日后皇兄派大军南下,希望大宋官家莫要后悔!” “天下大势,分久不合,合久必分。”李乾顺眼神一凝,冷笑道:“那范大人就不怕最后是辽国一统天下,三国中辽国兵力最强,而兴庆府被轰塌足以让辽国得到了攻破大宋城墙之法,到时候辽国铁骑南下,入主中原,皆是范大人今日灭西夏的因果!” 李乾顺心头一震,他瞬间明白大宋官家的意图,女真恐怕同样也在大宋的扶持,至少的程度就是如同当初的党项一般,东北立国,三足鼎立。 耶律南仙顿时如遭雷击,再也不复之前的嚣张跋扈。 (本章完) 第492章 君臣嫌隙 “西昏侯!” 当西昏侯李乾顺献俘于开封城的时候,整个开封城再一次轰动。 虽然上一次的大理国王段正淳也曾经有此经历,然而任谁都知道段正淳乃是一个傀儡国王,大理真正掌权的却是高氏父子,可惜段氏父子太过于刚烈,全部身死,段正淳不过是傀儡罢了! 而西昏侯李乾顺却是正儿八经的实权国王,同时西夏也是大宋数十年的仇敌,不同于大宋对大理的态度,自然引起了开封百姓的注意。 然而面对众人期待的献俘仪式,范正并没有在意,反而心思却早已经飞回了家中,此次出征大半年了,他已经离家多月,早已经对李清照思念成疾。 好不容易等到献俘仪式结束,范正就迫不及待的赶回家中。 “什么,范正已经回去了!”赵煦皱眉道。 这让还想和范正畅谈,仔细打探西夏之事的赵煦悻悻作罢!不禁心中暗自腹诽范正重色轻友。 “我回来了!” 范府中,范正刚刚踏入大门,就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惊喜,只见迎接范正的李清照竟然已经身怀六甲。 “你怀孕了!”范正大步来到大着肚子的李清照面前,不由一阵狂喜。 百官看着范正的履历也不禁陷入为难之中,范正和赵煦年龄相当,还不到而立之年,就有了两次灭国之功,按照功劳,恐怕连曾布的枢密使给范正都不为过! 首先,范正自身,其年纪太小,此刻若是封其为枢密使,日后还有数十年的宦海生涯,以及还有北伐辽国之战,若是反之到时候,再灭了辽国,到时候,恐怕赏无可赏! 其二就是范家,如今的范家太过于显赫,范纯仁乃是上一任宰相,如今虽然致仕退休,但是影响力仍在,范纯礼更是当朝右相,其四叔已经升任为户部尚书,而范正刚刚担任两浙转运使,之前灭大理,如今又灭西夏,在军中的影响力无与伦比。 “父亲!” 前世北宋灭亡,无论是范家还是李清照都蒙受大难,他如今灭掉西夏,已经改写了大宋的轨迹,相信无论是大宋还是范家都不会重蹈覆辙! 范正冷哼一声道:“为夫又岂是顾大家而舍小家之人!” “启禀官家,范大人的确是灭了西夏,然而封赏之事,还请官家慎重!”百官纷纷劝谏道。 赵煦冷笑道:“难怪我大宋连战连败,国力不振,如今范正刚刚灭掉了西夏,辽国依旧虎视眈眈,朝中就开始打压功臣,此等行为简直是自断一臂,朕绝不同意!” 蔡京同时进言道:“然也,当年狄青同样如此,今日范太丞同样如此!” 杨畏毫不讳言道:“启禀官家,并非臣等嫉贤妒能,进谗言于范太丞,而是祖制如此,别说是范正,就是微臣处于这个位置,也会对如此对待!” 出征之前,李清照就无度索取,范正就隐隐约约有感觉,然而他也没有细问,却没有想到李清照已经怀孕,竟然在他出征这些时间,没有透露任何消息。 赵煦乃是主持变法,自然对所谓的祖制不屑一顾,更别说当年朝廷打压狄青,结果让一代军神含恨而终,大宋依旧备受屈辱。 这三天的时间,朝廷从狂喜之中清醒过来,这才开始封赏一众西征有功之人,其他将领和将士都好封赏,甚至就连刚刚招安的好汉营也顺利封赏,然而当他们为西征主帅范正封赏之时,却发现刚刚立下大功的范正最为棘手,根本无法封赏!” 更别是范正乃是医家的领袖,整个医家都将为范正所用。 范正回到家中,足足陪了李清照三天,然而他知道,整个朝堂上却因为他吵翻了个天。 再加上范正的堂兄范正平如今负责将厢兵改造成建设兵团,虽然厢兵战斗力低下,但是却人数却足足四十万,若是在范正邪方的加持下,恐怕危害甚广。 范正一把抱了起来,又搂着李清照,看着其已经显怀的肚子,顿时一股幸福涌上心头。 可以说如今范正的权力比当初的赵匡胤不相上下!这让百官忌惮不已。 李清照含笑道:“相公既然在外出征,妾身害怕乱了相公的心神,并非有意隐瞒!” 一旁的范直也扑了过来,顿时让范正的怒火烟消云散。 新旧两党齐心协力,此次一定要彻底压制范正。 “什么,范爱卿刚刚灭掉了西夏,为我大宋立下了汗马功劳,尔等就让朕打压于他!岂不是让朕陷入不义!”赵煦难以置信的看着前来进谏的众臣! 赵煦自认为是明君,然而无辜打压刚刚获得灭国之功的范正,怎么看都是昏君的行为! 大宋重文轻武,再加上当年赵匡胤陈桥兵变,宋朝对武人多加防备,而范正如今乃是军中第一人,自然百官对其多加防备。 而且赵煦还有更远大的雄心壮志,那就是他还想一统天下,北方还有更加强大的辽国,还有燕云十六州并未收复,甚至还有冉冉升起的金国,大宋需要一个连战连胜的名帅! 再加上赵煦和范正交情莫逆,他对范正的信任超过了所有人。 “官家三思,这并非交情和信任之事,更非我等故意打压范正,亦并非怀疑范太丞不忠,然而此举是为了保护范太丞,更是为了保护大宋。”章惇出面郑重道。 “保护范正,尔等想让朕怎么做,直接夺取范正所有官职,让其闲赋在家,或者回医家行医,你让天下如何看朕,三军将士如何不心寒!日后想要征辽之时,谁还会为大宋死战!”赵煦怒斥道。 赵煦如何不懂得新党和旧党的心思,他们此举或许是为了大宋稳定着想的一面,但是想要打压范正的一面却是千真万确。 新旧两党不由一阵郝然,这也是他们纠结之处,不知不觉中,范正已经成为朝中不安定的因素之一。 然而大宋却还有辽国这个劲敌未灭,日后恐怕还需要重用范正之时。 “启禀官家,臣请辞右相之位!” 忽然范纯礼的声音响起,不由让满朝百官不由一震,纷纷诧异的看着范纯礼。 他们才刚刚弹劾范正和范家权势滔天,已经威胁了朝堂稳定,如今却被范纯礼反将一军。 你们不是说我范家权倾政军,那我范纯礼辞去相位,为范正铺路,看尔等还有什么话可说。 “范相公莫要冲动!”赵煦霍然一震,连忙劝阻道。 范纯礼郑重道:“启禀官家,微臣并非一时冲动,而是早有谋划,微臣担任丞相已经有四年之久,而在此之前,大宋宰相大多在位一年而已,微臣知道官家不动臣等,乃是为了朝廷的稳定,然而官家却不知如果我等久居相位,同样也是对朝堂不稳。 “再说下面的官员无法晋升,恐怕也会心生怨恨和懈怠,微臣恳请辞去相位!” 章惇脸色大变,范纯礼的确是担任丞相已经有四年之久,已经算是在位颇长的宰相,然而他章惇却是赵煦亲政以来,就已经高居相位,如今更是有十年左右。如果要辞相,那他恐怕才是最应该辞相的那一位。 “微臣已经位居左相之位太久,特向官家请辞!”章惇被迫出列请辞道。 新党百官顿时脸色大变,章惇乃是新党的领袖,他没有想到范纯礼竟然釜底抽薪,以身入局逼迫章惇请辞相位。 伱们不是说,范家权势太大,让大宋不稳,范家的权力再大,恐怕也打不过位居宰相之位十年之久的章惇,更别说当年章惇的堂兄章楶,更是当年西北之路的主帅,多次负责平夏城之战,那时尔等怎么不说,章家权势滔天,不利朝廷稳定 宰相苏颂无奈一叹道:“老臣年岁已高,处理政务早就心有余而力不足,特向官家请辞!” 满朝百官不由哗然,他们依靠朝堂大义趁机压制范正的计划原本万无一失,就连官家也无法拒绝,如今却因为范纯礼护犊子的行为,直接导致三大宰相集体请辞。 “刚刚立下灭国的功臣被群臣打压,当朝三大宰相集体请辞,简直是胡闹!尔等当朕是昏君么”赵煦勃然大怒,怒斥道。 顿时满朝百官噤若寒蝉!如今的赵煦乃是实权帝王,尤其是灭西夏之后,赵煦的明君的声望更是达到了顶峰。 赵煦豁然而起,环视一众百官道:“天下未定,像范正这样的帅才,就是再多朕也不会打压!三位宰相忠君为国,其虽然久居相位,却让大宋百业俱兴,毋庸置疑。” “官家英明!” 百官纷纷俯首道。 “传旨,范正灭西夏有功,封范正为镇西侯,其夫人李清照素有才名,特封五品诰命夫人!如今开封府知府空缺,特命范正为开封知府!为国效力!”赵煦直接下令道。 “开封知府!” 不少百官豁然抬头,开封知府可是大宋权势最大的知府,当年范纯礼就是担任开封知府,治理开封城有功,晋升为右相。 谁能想到当初被称为范衙内,暗中掌控开封府的范正,如今竟然亲自担任开封知府。 然而不少有心的官员却对赵煦此举赞不绝口,朝堂百官忌惮的是范正在军方的影响力,而按照范正的灭国之功,范正最应该晋升的位置就是枢密使。 而如今开封府知府的位置虽然同样不逊色于枢密使,但是却是文官,更难得是范正当初治理两浙路有功,如今晋升开封府知府也是顺理成章。 如此一来,既剥夺了范正的兵权,又让没有打压范正,可谓一举两得,简直是高超的帝王之术。 “官家英明!” 百官纷纷低头道,他们害怕赵煦因为和范正的交情而对范正太过于崇信,而如今看来,赵煦虽然对范正信任有加,但是该有的防范却丝毫不少。 “官家有旨,范大人灭西夏有功,特封镇西侯,升开封知府!李大家封为五品诰命夫人!钦此!” 当赵煦的圣旨到达范府的时候,整个范府却一片欢庆! 然而范正却眉头紧皱,虽然此次范正得到了封侯,并升任开封知府,然而范正却从中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伴君如伴虎,相公也要考虑退路了!”李清照聪慧过人,瞬间就明白了范正如今的处境! 范正却摇了摇头道:“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为夫当年在少年的时候就曾经做过此诗,为夫从来没有考虑过退路,而且为夫所有的邪方都是为了大宋,不过夫人放心,哪怕为夫有一天失势,以为夫的功劳,依旧能够保全范家!” 李清照将头埋在范正怀中,低声道:“妾身现在才明白悔教夫婿觅封侯的真正意义!” 范正用力的将李清照揽入怀中,郑重道:“为夫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范家和夫人,等天下太平,为夫就和夫人一起归隐,夫人吟诗作对,为夫悬壶济世,成就一对佳话!” “好!”李清照郑重的点头道。 范正安抚好李清照之后,这才郑重起身前往皇宫谢恩!” “微臣范正,叩谢官家天恩!”垂拱殿内,范正郑重一礼道。 赵煦眉头一皱,虽然范正一板一眼,并无任何失礼的举动,然而在赵煦看来却显得格外的生疏!” “你在埋怨朕!”赵煦忍着怒气道。 在他看来,范正定然是在怨恨于他,明明范正立下了灭国之功,而赵煦却没有力保他。 范正摇了摇头道:“非也,微臣认为官家应该听从群臣的建议,毕竟最不可测的就是人心。” 赵煦顿时怒火中烧,自己明明已经已经全力在维护范正,而范正却丝毫不理解自己的苦心。 “既然如此,那你就上任开封知府吧!”赵煦大手一挥道。 “微臣遵旨!” 范正当下昂首,走出垂拱殿! 很快范正和官家心生嫌之事立即传遍了整个朝堂,不少官员顿时心中雀跃,邪医范正不过是靠官家崇信才有才有如此成就,如今范正已经和官家有了隔阂,想必日后定然泯然众人也。 第493章 范正反击 “我等参见知府大人!” 开封府内!一众衙役都复杂的看着新任开封知府范正, 对于眼前曾经的范衙内,他们自然都认识,当初范纯礼担任开封知府的时候,坊间传言范正乃是开封府真正的决策者,而如今才过数年的时间,这个传闻竟然成为了现实。 “免礼!”范正大手一挥道。 一众衙役这才纷纷起身。 “本官刚刚上任,开封城一切如旧,对了,本官在两浙路的那几位师爷用的还算顺手,就以开封府的名义向他们发文,问他们是否愿意到开封府来。”范正大手一挥道。 要论公务,开封府可比两浙路更为繁重,范正自然不愿终日沉迷于案牍之中,再加上有了上一次治理两浙路的经验,再任用这几个师爷也算是得心应手。 “是!” 一众衙役领命道。 他们自然听说范正在两浙路任用六名师爷的事情,没有想到范正竟然还在开封府同样如此。 很快,开封城的公文加急发出,半个月后,风尘仆仆的六个师爷一齐出现在范正面前。 垂拱殿内! “范大人相请,我们自然不敢怠慢,一接到公文,就立即出发!”包康朗声道。 蔡京上前躬身道:“启禀官家,微臣弹劾开封知府范正,乱用职权,任人唯亲!” “蔡爱卿请说!”赵煦大手一挥道。 杨戬尖锐的声音高喊道。 “你不是主政上海城,此乃前途无量,怎能自毁前程!”范正发出的公文并非是强调,而是征询,包康主政上海城本就是一个要职,可比他在开封府当师爷强得多。 蔡京从朝堂大义上,开始攻击范正,顿时引来了不少百官的附和。 “既然来了,那就开始吧!本官早就烦透了这些繁琐的公务!”范正也没有矫情,直接吩咐一众师爷开始处理公务! 随着一众师爷的到来,范正的身上的担子大大减轻,范正这才将心思转到了朝堂之上。 “你们这么快!”范正不由愕然。 蔡京不由心中一喜道:“然也,范正上任开封知府之后,不思为国效忠,反而投机取巧,再次召回之前的绍兴师爷,其中包拯之后包康已经在主政上海城,直接被范正一纸调令调到开封城,如此公器私用,任人唯亲,又岂能让世人信服!” 包康郑重道:“上海城虽好,但是却没有在大人麾下任职畅快!” 蔡京此言一出,顿时满朝官员的眼神都集中在范正身上。 担任范正的师爷乃是他们一生高光时刻,如今有机会再来开封府,自然每一个都不愿意错过。 “启禀官家,臣有本奏!”忽然蔡京出列道。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哦!真有此事”赵煦看了一眼范正,声音平静道。 “再说,开封府有着先祖包拯的事迹,包康身为后人,又岂能不来!”相比于其他人,包康更有着自己的不得不来的理由。 不错,就是朝堂! 虽然范正主政开封府,但是传出了君臣有了嫌隙,朝堂之上对范正的弹劾并没有减少,对范正和范家的攻击依旧不断,范正又岂是吃闷亏之人,自然要奋起反击。 百官云集,作为新任开封知府,范正自然也位列群臣前列。 范纯礼眉头一皱,如今的范家可谓是众矢之的,范正明明已经转为文官了,新党依旧对范正步步紧逼。 “然也!”其他师爷也纷纷附和道。 赵煦这才将目光投向范正道:“范知府,此事你如何解释” 范正毫不犹豫道:“确有此事!那几名师爷乃是辅助范正治理两浙路的功臣,范正将其招来并非是为了投机取巧,想来也是效仿治理两浙路,让开封府更进一步。” 在蔡京的口中,范正招募六个师爷乃是懒政,投机取巧,然而在范正的口中,却成为他奋发图强,勤政的表现,可谓是天差地别。 满朝百官也不由议论纷纷,若是寻常官员找了六个师爷,定然是蔡京口中的懒政,但是范正之前是因为年轻,不通政务这才找了六个师爷,可是谁曾想范正竟然在两浙路做出了举世瞩目的成就,这让范正招募六个师爷的行为有了截然不同的两个解释。 蔡京怒哼道:“就算如此,包康等人治理两浙路有功,已经被范大人举荐为朝廷官员,已经不是当初白身师爷,又岂能让伱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不少官员微微点头,范正此举可以说犯了官场大忌,毕竟很多官员任命都是需要朝廷批准的。 范正摇头道:“非也,此次范某征调一众师爷乃是用开封府的名义征调,并上报朝廷,既然开封府想要用人,两浙路愿意放人,六人又是自愿前来,又有何不可” 范纯礼一席话,顿时堵住了所有人的口。 无论是开封府还是两浙路都是封疆大吏,而包康等人不过是底层的官员,这些底层官员的调动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好了,此等小事无需再争,范大人的治国之术,朕还是信得过的。”赵煦一锤定音道。 “多谢官家信任!”范正不卑不亢道。 百官纷纷点头,毕竟当初范正在两浙路的政绩实在是太过于耀眼,就连新党也无话可说。 蔡京还想再辩,就听到范正继续道:“启禀官家,臣有本奏!” “范正的奏折” 百官不由一愣,要知道范正可是很少上奏折,都是直接禀报,而如今范正如此正式,不禁让众臣想起君臣生嫌隙的传言,怎么看,范正有些赌气的成分在。 就连范纯礼也不由一愣,范正的奏折他怎么不知道。。 “准奏!”赵煦声音一扬道。 范正当下将将手中的奏折递给了赵煦,赵煦接过奏折一看,不由惊呼道:“什么变法宰相制!” 赵煦此言一出,满朝哗然,谁也没有想到范正担任开封知府的第一道奏折竟然剑指宰相制度。 范正脸色平静道:“微臣蒙官家信任,年纪轻轻身居高位,实在是惶恐至极,唯恐有负官家重托,思来想去,突然发现我朝现行宰相制度不利于大宋稳定的弊端,特向官家上奏!” 赵煦闻言眉头一皱,朝堂中刚刚弹劾范正和范家权势太大,不利于朝堂稳定,范正转头又开始弹劾宰相制度不利于朝堂稳定。 章惇眉头一皱道:“我等宰相一直夙兴夜寐,为大宋变法操碎了心,如今竟然被你无端猜疑!” 范正冷冷一笑,他为国效力,恐怕还不是被尔等猜疑。 “章相公莫急,下官也是对事不对人,也是为了大宋江山社稷!”范正不阴不阳的反击道。 “那范知府说说,大宋的宰相制度如何不利于朝堂稳定”赵煦也不看范正的奏折,盯着范正道。 范正怡然不惧道:“微臣查阅历代宰相的任期,发现宰相大多分为两种,要么是任期极短,仅仅一年左右就被换下,要么任期颇长,为了避免朝廷朝令夕改,以及官员久居相位,权倾朝野,危及朝堂稳定,范大人提议宰相同县令一样,实行任期制。” “啊!宰相任期制!” 百官一片哗然,不由将目光投向为首的三大宰相,更多的目光不由看向三大宰相中的章惇,章惇担任左相足足有八年之久,很显然范正这是在报复新党之前弹劾之仇。 新党弹劾范正和范家权势过大,不利于朝堂稳定,而范正转身上奏,宰相担任太久,门生故吏遍布朝堂,不利于朝堂稳定,上奏变法宰相制度,实行宰相任期制。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邪医范正果然又出邪方!”百官心中暗道。 新党上下顿时气急败坏,章惇还是新党的领袖,更是深得赵煦的信任,如今章惇已经担任宰相太久,一旦推行宰相任期制,恐怕必将退位,这对新党来说,可是无法弥补的损失。 “启禀官家,宰相制度乃是历代帝王改革的成熟之策,再说当朝三位宰相,主持朝堂多年,取得成就有目共睹,还请官家明察!”蔡京连忙劝谏道。 新党上下顿时纷纷附和,想要挽留章惇的相位。 范正冷笑道:“为朝廷效力乃是臣子应尽的责任,和江山社稷稳定相比,个人官位得失根本不值一提。” 蔡京等人顿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这不是当初他们弹劾范正的理由,如今竟然全部用到了章惇的身上。 章惇冷笑道:“那依范知府所言,大宋宰相制度该如何任期。” 范正环视三大宰相道:“下官认为,为了朝令夕改,宰相制度以四年为一个任期最佳,如果此任宰相成绩显着,可以连任一届,最高不得超过八年!” “不得超过八年!” 章惇顿时血气翻涌,自己担任左相的位置差不多也八年,范正可以说给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却又让他找不到任何借口。 而无论是范纯礼还是苏颂他们都是后来才位居相位,距离八年依旧还有很远的距离。 “逆子,莫要胡言!”范纯礼呵斥范正一句,这才向赵煦请罪道:“启禀官家,范正年轻,言辞不当,然而其忠君报国之心,却天地可鉴!臣愿意请辞右相之位,以身作则!” 范纯礼看似教训儿子,实际上却以实际行动赞同范正的变法在宰相制度之策。 而且他早有退位为范正铺路之心,顺势还能将新党的章惇拉下,可谓是一举两得。 章惇无奈道:“微臣承蒙官家信任,已经担任左相八年之久,的确有违朝堂规矩,特向官家请辞!” “老臣也赞同此策,按照范大人的方案,四年之期已至,宰相也该换届了。”苏颂也赞同道。 “换届!” 满朝百官更是一片哗然,他们原本以为范正仅仅针对宰相章惇一人,却没有想到范正一策直接将三位宰相拉下马,其中一位还有自己的父亲,医党的领袖,当然还有对手。 “邪方!此乃邪方” 赵煦满头黑线,范正此方太过于邪门,不分敌友,以一敌三,直接将三大宰相拉下马。 可偏偏,范正的任期制的方法,却让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就连他也对范正此法怦然心动,毕竟大宋的确是防备武将,但是并不是说对文官没有防备,此策颇为符合王道,而且不会让官家落一个薄幸名声。 更让赵煦无语的是范正此举虽然针对三大宰相,但是却得到了百官的支持,毕竟要是宰相都久居相位,那其他官员如何进步。 “三位相公莫要冲动,就算推行任期制,还需有适应的过程,要是三位相公都请辞,那岂不是让朝堂陷入瘫痪之中。”赵煦连忙挽留道。 “官家所言甚是!此策还需再三商议!” 百官纷纷附和,哪怕是新党或者旧党都对只是说商议,并没有说反对,毕竟对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天下哪个官员不心动。 “臣等遵命!”苏颂等人躬身道。 在朝堂少了一把火的范正却见火候已至,悄然退入百官之中,深藏功与名。 “曾爱卿,辽金战局如何”赵煦连忙将话语转移到辽金之战。 曾布应声出列,如今西夏已灭,他自然无需在北方防备辽国,就回到了朝堂,但是依旧对辽金之战颇为关注。 “回官家,黄龙府被破之后,金国声势浩大,辽帝耶律延禧大为震怒,号令七十万大军,意图一战灭掉金国!金国已经多次通过海商,向大宋求援!希望大宋根据海上之盟,加大对金国的扶持!提供更多的震天雷!”曾布凝重道。 苏轼也出列道:“辽国也发来国书,斥责大宋援助金国之举,要求大宋立即停止援助金国!” “众爱卿有何看法!”赵煦询问道。 杨畏皱眉道:“辽国号称七十万大军,虽然有些虚夸,但是其真实兵力定然会有一二十万之多,如今的金国兵力刚刚满万,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既然金国注定灭国,大宋又何必浪费震天雷和武器援助金国。” “不错,如今大宋已经灭了西夏,正好坐山观虎斗,无论辽国胜败,注定会元气大伤,对大宋有利!” 旧党上下纷纷赞同,认为如今西夏已灭,对大宋没有任何用处,不如将其抛弃算了。 “非也,正因为辽国势大,大宋才需要援助金国,一旦金国站稳了脚跟之后,方可让辽国持续流血,正如当年的党项一般!” “一旦金国拖住辽国,大宋趁势出兵,南北夹击辽国,趁机收复燕云十六州,或者一战灭了辽国!” 新党更是激动不已,继续推行开边之策。 “不可,我大宋刚刚灭掉西夏,靡费粮草无数,根本无法再支撑和辽国作战!”杨畏反对道。 此战大宋虽然灭西夏比较顺利,但是该花的钱财一分不少,再加上赏赐三军将士,更是靡费颇多。 然而攻打辽国谁都不知道要持续多久,再加上西夏刚刚收复依旧不稳,根本不是和辽国开战的时刻。 “正是如此,大宋才需要援助金国,让辽国持续削弱!”新党蔡卞也附和道。 一时之间,新旧两党关于是否援助金国争论不休。 第494章 邪方:拆掉开封城墙 看着满朝百官争论不休,赵煦不由也陷入了纠结,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向一旁默不作声的范正。 以前在他陷入纠结的时候,都会询问范正,而范正也会给他带来最为正确的选择。 而这一次,范正却直接在百官之中,默不作声躲清静,这让赵煦大感别扭。 “范知府,从人参开始,都是你负责援助金国,如今金国求援,你认为大宋该如何应对!”赵煦哪里肯让范正躲清静,直接点名道。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范正身上。 范正环视一众目光,直接语出惊人道:“尔等为什么认为金国会输,而不是金国再次击败辽国,攻占辽东京,甚至灭掉整个辽国。” “什么” 顿时满朝哗然,一个个不敢置信的看着范正,若不是对面乃是大名鼎鼎的邪医范正,众人定然认为其乃是一个傻子! 辽国的强大大宋最为清楚,整整压制了大宋百年,而如今范正却说如此强大的辽国竟然会被大宋扶持出来的小小的女真灭国,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不可能,金国最多如同党项一般盘踞在东北,还是在我大宋扶持下才能侥幸存活!” 蔡京反驳道。 “金国则不然,如今的金国处于东北,仅仅和辽国接壤,也就是金国仅仅对付辽国一个敌人即可,金国就算战败也能躲入林海雪原,或者东北苦寒之地之中,诸位大人熟读史书,自然知道当年大汉如此强大,匈奴躲入漠北依旧对抗了数百年之久,辽国势大,金国可以躲避辽国兵锋,甚至战败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一众大臣纷纷默然,如果当初他们知道金国有可能灭掉辽国,他们是否会反对扶持金国 答案是否定了。 “金国要是能够把辽国都灭掉,那岂不是说大宋北方将会出现更加强大的恶邻!这个完颜阿骨打乃是范知府选出来的吧!”御史中丞杨畏狐疑的看着范正。 “不错,离开了大宋的援助,女真根本不堪一击!”杨畏也罕见的和蔡京站在一条战线上。 “可是金国若是壮大,对大宋岂不是一大威胁!”蔡京皱眉道。 大宋和辽国毕竟已经相持百年,表面上还是兄弟之国,维护着脆弱的平衡,若是让更加野蛮强大的女真上台,那恐怕立即战争再起。 范正冷笑道:“金国虽然和党项相似,却有很大的不同,金国的地理位置却注定金国必胜” “收复燕云十六州,长城作为屏障!” 范正将金国对比党项和匈奴,进行对比,顿时发现金国简直是党项和匈奴的合体。 “这是为何”赵煦不解道。任谁都知道东北乃是苦寒之地,哪里比得上兴庆府的塞上江南。 满朝众臣顿时头皮发麻,他们之前都没有将金国放在眼中,认为金国不过是宋人养出来咬辽国的狗,如今经过范正一分析,却发现金国已经成为一头恶狼。 “范大人这是在养虎为患!”不少大臣纷纷怒斥道。 “当年的党项崛起,却和宋辽接壤,虽然强盛一时,却面对两个大国只能夹缝中生存,不可能壮大,甚至无论是宋辽都不允许西夏壮大。”范正道。 满朝百官不由微微点头,哪怕是虽然辽国扶持西夏削弱大宋,然而却同样也压制西夏。 “如今无论是辽金谁取胜,对大宋都无所畏惧,如果有可能,范某还是更加倾向于金国获胜!毕竟如果金国获胜,辽国覆灭,大宋才有机会的收复燕云十六州!有了长城作为屏障,大宋再无短板!”范正再道。 “而且辽国和大宋不同,大宋汉人占据九成,而辽国境内部落林立,一盘散沙,虽然契丹族人数最多,但也只占辽国人数的三成,草原部落最会见风使舵,这些年耶律延禧倒行逆施,让无数部落不满,一旦此战辽国战败,甚至是无功而返,那辽国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甚至有灭国的可能。”范正掷地有声道。 满朝百官不由呼吸一滞,他们才刚刚收复西夏,如今又有希望收复燕云十六州,这对大宋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一样,不可思议。 只有金国反辽,他们才能获得灭西夏的机会,如今西夏灭亡,他们才获得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机会。 满朝百官默然,纷纷推想范正所说的可能,最后惊讶的发现,金国并非没有灭辽的机会。 “金国两次野战大胜辽国,已经证明了完颜阿骨打的统兵能力,乃是一个不逊色于李元昊的军事天才,再加上范某一战而下兴庆府,暴露了火药一击破城的邪方,如今的金国野战进可攻退可守,又有了一击破城的邪方,诸位认为辽国的东京还能保住么”范正反问道。 范正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正是范某选出来的,当初选出完颜阿骨打的时候就是看中其军事才能,否则其又如何能够为大宋争取灭西夏的机会。” 范正不以为然道:“草原部落和农耕部落数千年来都是如此,草原部落想要南下,我大宋又何尝不想一统草原,彻底解决北方之患,完成超级大一统,成就历代王朝都没有的伟大功绩。” 赵煦顿时激动不已,当下拍案叫绝道:“然也,我大宋雄兵百万,又有震天雷在手,若是再收复燕云十六州,以长城为屏障,进可攻退可守,无论是辽金,大宋皆可一战!” 赵煦和范正一唱一和,简直如同知己一般。 新旧两党大呼不妙,当下不约而同道:“官家三思,我大宋刚刚灭了西夏,粮草靡费无度,哪里有余力再援助金国!” 任谁都知道金国和辽国打的是灭国之战,金国又是处于劣势,一旦援助金国,那数目可是一个天文数字。 范正大手一挥道:“此事简单,如今金国已经立国,大宋的援助并非无偿,而是需要金国购买,等到金国攻占了辽国东京,自然可以获得大量的缴获,再还给大宋也不迟!” “啊!竟然还能如此!” 百官面面相觑,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出如此邪方! “当然,此法如同做生意一般,不过这个生意乃是两国之间在做,而且交易的物品是比较特殊罢了!”范正摊摊手道。 “特殊!” 百官不由嘴角一抽,何止是特殊,那可是一个个杀人利器。 百官可是亲眼见证了武器交易的暴利,当初大宋武器更新迭代,交给童贯在海外买卖,可是获取了不菲的暴利,当下,不少官员不再反对。 然而蔡京却冷笑道:“就算交易武器可以获利,但是依旧不足填补大宋空缺,正如范知府所说,无论是大宋想要获得燕云十六州,还需出兵北伐,甚至还有可能和辽金一战,这些都需要海量的钱粮,甚至要比灭西夏之战准备的还要充足,这些恐怕还需要大宋十年的积累方可完成,微臣认为一旦大宋收复燕云十六州,北方还是保持辽金宋三足鼎立的局面最为合适。” 新党官员纷纷点头,战争打的就是钱财,尤其是火药武器一出,那更是炸声一响,黄金万两,虽然威力巨大,但是靡费同样颇多。 要是大宋想要收复燕云十六州需要再打一场大仗,大宋还需完成超级大一统,日后辽金无论是谁胜了,都将必有一战,接连的两场大战,恐怕大宋掏空家底也拿不出来。 就连赵煦也陷入了沉默,无论是燕云十六州,还是日后超级大一统,所消耗的钱粮都将超过灭夏之战。 而西夏之战乃是由占城稻推广和上海城成立带来的巨大红利,才让大宋轻松筹集。 而如今即将到来的两场大战,消耗的钱粮太多,大宋根本无法拿出如此多钱! 反之,这两场仗,大宋又不能不打,否则日后付出的代价将会更大。 “不若,我等再发行国债,一统天下之后,然后再慢慢还!”范纯礼想出了一个方法道。 “不可!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谁也不知道此战要打多久,所需粮草几何,单靠借债根本行不通,否则,日后单单巨大的利息都会压垮朝堂!”苏颂摇头反对道。 想要打仗,最终还是需要依靠朝廷国库,根本不可能依靠国债来支撑。 章惇却将目光看向范正道:“灭夏之战的军资,大多出自范知府所治理的两浙路!如今听说范知府重新征调六名师爷,想必是为了重现当年的奇迹,不知范知府可有方法为朝廷再筹集资金!” 霎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范正身上。 对呀! 刚才范正出言,征调六个师爷来开封城,乃是为了治理开封城,既然范正能够在两浙路为创出了上海城这个奇迹,未尝不能在开封城重演。 要是范正做到了,正好可以解决大宋即将到来的战争所需钱粮,如果范正做不到,那岂不是就默认了范正征调六个师爷来开封的理由是假的。 这一刻,就连赵煦也复杂的看向范正,他自然知道范正能够在两浙路开创上海城的奇迹,乃是因为海上丝绸之路的兴起。 而开封城已经成为都城百年,能够赚钱的地方早就已经人满为患,哪里还有什么赚钱的门路,而且开封城的确有钱,但是势力错综复杂,如果范正想要动开封城的利益,恐怕会迎来更大的反扑,到时候,就连他恐怕也招架不住。 然而赵煦却并没有出言解围,他对范正还抱有一丝希望,万一,范正真的有邪方,能够为大宋短时间内筹集大量钱财,那对大宋来说,可以说是天大的福气。 “章相公反击了!”百官不由一震,范正利用宰相任期制,将章惇逼到了没有退路,如今章惇用此反击,将范正陷入了两难之中。 范正闻言,却傲然道:“章相公慧眼,范某的确有一邪方能够筹集大量钱财,就怕朝廷不敢用!” “不好,正儿中计了!”范纯礼大呼不妙,范正乃是开封知府,然而开封府唯一有机会筹出如此巨财的地方,只有开封城。 而范正这是要触及开封城的利益,恐怕立即会所有人所围攻,到时候,范正恐怕就会如同范仲淹一样,当即众叛亲离,成为弃子。 章惇见到范正中计,当下迫不及待道:“只要是能够能够为朝廷筹集北伐钱粮,哪怕是邪方,章某也会举双手支持。” 满朝百官也是脸色一变,警惕的看着范正,能够短时间内,筹集钱财,范正作为开封知府定然全力搜刮开封城,这定然会触动所有的利益。 范正看到满朝百官警惕的眼神,和范纯礼焦急的目光,当下郑重道:“范某的邪方是拆掉开封城墙!” “拆掉开封…………城墙!” 范正话语刚落,所有的神色都凝固在脸上。 “范正,你疯了么!城墙乃是保护开封城和皇宫的重器,又岂能轻易拆除!”曾布顿时暴跳如雷道。 然而所有人都能体会曾布的心情,千百年来,汉人就是依靠城墙击败一个又一个敌人,尤其是开封城乃是一国之都,更是负责保护满朝百姓和皇宫,甚至他们的安全也都寄托在开封城墙之上。 而如今范正却要将开封城强拆了,这让百官如何答应,恐怕他们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邪方又是邪方” 赵煦不由舔了舔干枯的嘴唇,果然没有让他失望,范正果然有筹集军费的邪方,但是这个邪方却让他难以接受。 “这哪里是邪方,这简直是毒方吧!别大宋还没有完成北伐,开封城就已经沦陷了。 “该不会是伱范正故意口出狂言,故意用朝廷不可能答应的邪方来搪塞朝廷吧!” ……………… 一时之间,百官纷纷指责范正用心不良,意图蒙混过关。 也有人当即弹劾范正,身为开封知府却妄想拔掉开封城墙,将开封城百万百姓置身于危险之中。 一瞬间,范正立即被千夫所指,人人唾弃。 第495章 帝都杀手,开封城破! “毒方” 范正冷哼一声道:“尔等若是不满意此方,范某还有两个毒方,可以为朝廷筹集军费,不知诸位可敢实施。” “还有两个毒方” 百官不由一呆,在他们看来束手无策的的事情,在范正的手中竟然有三个方法,虽然是一邪两毒。 “愿闻其详!” 章惇冷笑道。 范正邪魅一笑道:“其一,认捐,无论是收复燕云十六州还是一统天下,乃是我大宋百姓的夙愿,如今朝廷掌控皇家银行,熟知天下富人的资产,就按照这些资料,让天下富人认捐,百官按照官职等级认捐,等到日后一统天下,朝廷有了余钱再归还如何” 赵煦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范正这个方法的确是可行,但也是一道毒方,如此一来,朝廷将彻底失去了百姓的信任,皇家银行也将会声誉扫地。 “此法不可!” “此乃毒方!” 百官纷纷反对,一个个怒斥范正。 范正闻言再道:“既然此方不行,范某还有一个毒方,川蜀之地交子横行,朝廷可以大肆发行交子,掠夺天府之国的财富,以供应北伐所需。诸位认为如何!” 百官顿时怦然心动,交子乃是朝廷的发行,只是一张纸罢了,然而却能够在川蜀之地当钱用,而且也是悄无声息的掠夺财富,再加上天府之国的富有,足以支撑北伐! 前世的赵煦就是用此方法西征西夏,最后把交子变成一堆废纸。 “不可!此法将会彻底废掉交子,无数川蜀百姓一夜之间倾家荡产,甚至会引起大变!” 苏轼直接跳出来反对道。 试想之下,自己一辈子的积蓄突然之间,变成了一堆废纸,任谁都难以接受,甚至川蜀之地将会立即引发动乱。 赵煦嘴角一抽,这个方法只能暗中实行,如今范正当初讲出,恐怕再难推行。 “逆子,还敢胡言。”范纯礼怒斥道,他害怕范正再口出狂言,引起百官群起而攻之。 范正一脸无辜道:“孩儿根本不愿用此毒方,是章大人逼迫孩儿。” 百官顿时无语,两道毒方的确能够筹集足够的钱财,但是后果却无法承担。相比之下,拆掉开封城墙的后果简直是微不足道。 赵煦也反应过来,范正目的就是为了拆掉开封城墙。 “范爱卿,朕听说你将上海城打造成无墙之城,但是开封城不比其他城池,城墙的重要性相信你不会不懂。”赵煦皱眉道。 范正摊了摊手道:“灭西夏之前,开封城墙的确是最强大的防护,然而有了一击破城之法,城墙的保护已经大大削弱,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囚笼,如果大宋还将守护开封城寄托在城墙之上,那开封城必将被攻破!” “开封城必将被攻破!” 若是之前听到了范正大逆不道之词,满朝百官定然会大声斥责,然而在范正一战攻破兴庆府的前车之鉴下,所有人都清楚,范正所言非虚。 一瞬间,原本被朝堂百官视若生命线的城墙,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既然城墙已经没有那么重要,那是否用已经用处不大的城墙能够换来巨额北伐的军费,那自然是千值万值。 “就算朕同意拆掉开封城墙,那范爱卿又如何筹集北伐的军费”赵煦松口道。 百官的目光顿时聚集在范正身上,都想知道范正如何将城墙换成钱,要知城墙虽然强大,但是不过是泥土和砖石夯制而成,根本卖不上什么价钱。 范正自信道:“此事也需要保密,微臣愿意立下军令状,若不能筹集北伐军费,愿主动辞去开封知府之位。” “又是保密!” 百官不由泄气,胃口早已经被吊的七上八下,结果范正又来这一招。 不过范正虽然保密,但是百官却并没有质疑,毕竟当初范正承诺一战而下兴庆府,最后范正真的做到了。 而这一次,范正又一次对自己的邪方保密,反而让百官很有信心。 反正范正也在开封城,要不了多久,他们都能明白范正的邪方到底是什么。 “准!”赵煦朗声道。 “多谢官家!”范正郑重道。 ……………… 很快大朝会结束,范正回到了开封府,召集一众师爷前来。 “什么,知府大人大包大揽的北伐军费!”包康等人大惊失色道。 范正不以为然道:“不错,天下钱财在一段时间是固定的,上海城和江南承担了西征西夏的军费开支,现在除了天下最为富有的开封城,哪里还能筹集如此巨额的钱财。” 包康皱眉道:“那也不能全部都落到开封城的头上,西京洛阳,南京应天府…………都是少有的大城。” “无妨,本官只有妙计!你现在立即传本官之令,封存开封城所有房契和田契交易,招募徭役,扒掉开封城墙!”范正命令道。 “什么” 包康等一众师爷目瞪口呆,他们就知道范正的妙计定然是邪方,却没有想到如此邪门。 “知府大人三思!”何止是一众师爷,就连整个开封府的衙役全部都纷纷劝阻。 “尔等只管执行即可,本官已经得到了官家许可!”范正大手一挥道。 “我等遵命!”众人无奈领命,毕竟范正的邪方金身不破,他们只管领命即可! 唯有负责建设上海城的师爷眼神一闪,似乎猜到了范正的计划。 很快,在开封府一声令下,大批的青壮云集开封府东门。 “扒城墙!” 随着范正一声令下,大批强壮涌上城墙,开始扒墙! 谁能想到号称大宋最强防御的开封城,数百年经营的开封城竟然毁于一群手无寸铁的民夫之手。 “邪医范正竟然扒掉了开封城墙!” “开封城破了,竟然被自己人破的。” 范正的惊世之举顿时在开封城引起了轩然大波。 众所周知,开封城乃是当世雄城,一众权贵豪商宁愿忍受高房价也要在开封城居住,就是图个心安,图个安全。 而范正刚刚当上开封知府,竟然将百万开封百姓性命攸关的开封城墙扒了,这简直是自毁长城。 “邪医范正,简直是帝都杀手,天下哪一个帝都都难逃其毒手!”一个书生咬牙切齿道。 前有大理都城,再有西夏都城兴庆府,皆被范正一战而下,而如今连大宋自己的都城都难逃其毒手,简直是丧心病狂。 第496章 汴东新区 轰! 屹立百年的开封城墙轰然倒塌,整个开封百姓不由心头一颤。 甚至多余的碎石,也没有浪费,全部倒入护城河内,将护城河填平! 很显然,既然城墙已经没用了,那护城河自然也失去了作用,整个开封东城墙很快成为一片废墟。 “这倒是什么邪方”不少百姓难以置信的看着范正的举动,若非范正有兴庆府一击破城的先例在,定然会有无数人前去质问范正。 因为范正此举已经将开封城所有人都置于危险之地,若范正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定然会引来无数狂风暴雨的攻击,到时候,哪怕范正是开封知府恐怕也扛不住。 然而开封城墙的倒塌,却让一些达官贵人敏锐的看到了机会,所谓东贵西富,开封城东部一直都是权贵的居住之地,这里地价昂贵寸土寸金,原本一套宅院价值万贯的比比皆是。 如今范正裁掉了东城墙,一下子可以多出很多土地,原本城墙外一文不值的土地瞬间价值千金。 当下,无数人闻风而动,开始大肆暗中收购城东的土地,一时之间,城东的土地价格暴增。 甚至城南和城西的土地一些有远见的之人也纷纷下手,毕竟范正既然将东城墙已经拆了,那南城墙和西城墙也没有什么作用,早晚都会拆掉的。 然而当这些精明之人得意的前去开封衙门去交换地契的时候,却迎来了惊天噩耗。 “什么,范正将开封城的所有地契都已经封存了,不允许买卖!” 这些精明之人不由愤然道。这可是一夜暴富的大好时机,如今却被范正挡在了门外。 当下,这些人立即动用关系,开始威逼范正放开交易,更有些人是达官贵人的白手套,更是将此事捅到了朝堂之上。 面对满城热议,哪怕是赵煦也扛不住,当下再次召见范正。 “微臣范正,见过官家!” 范正不慌不忙道。 “臣等弹劾范正,欺君罔上,扒掉开封城墙,不顾百万百姓安危,更是置陛下于险地,简直是无法无天。” 范正扒掉开封城墙,更让东城权贵损失惨重,任谁都知道一旦东城墙拆除,定然会空出大量的土地,东城的房屋价格瞬间大跌。 “范正以权谋私,乱出邪方,扒掉城墙不说,还擅自封存所有田契,实乃德不配位!还请陛下将其罢官免职!” 无数大臣纷纷弹劾范正,只要他们将范正从开封知府的位置上挤走,无论是谁接任,他们就能以最快的速度交易完地契,更能将黑锅全部甩到范正身上。 如今的范正几乎是满朝皆反,简直是比当年的范仲淹和王安石变法还要严重。 哪怕是赵煦恐怕也不能得罪如此多的重臣,只能选择和仁宗和神宗一样的决定,将范正免职。 “逆子!” 范纯礼脸色难堪,恨恨的看着范正,如此局面哪怕是他束手无策。 好在他知道逆子爱出邪方,如今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范正邪方上。 赵煦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当下头疼道:“范爱卿,如今东城墙已经拆掉,你有何邪方应该也能说了吧!” 范正点了点头道:“启禀官家,封存地契交易,的确是微臣有意为之,其和拆掉城墙一样,乃是为北伐筹钱的良方。” “当真”赵煦讶然道。 范正朗声道:“官家可知道如今开封城的房价几何区区一块地皮,建成的宅院就高达上万贯,而城外的土地虽然价格不菲,但是和城内的房价相比,却是不值一提,民间更有宁要城内一张床,莫要城外一间房的俗语。” 已经是户部尚书的范纯粹灵光一现道:“你是要用东城外的地皮来获取北伐的钱财!” 赵煦也是豁然而起,心中激动不已! 开封城的地皮寸土寸金,如果城外的地皮也能卖到开封城的价格,那将会为朝廷筹集多少资金! “不错,微臣准备在东城组建汴东新区,以平抑开封城高昂房价!”范正正色道。 “妙计!良方呀!” 赵煦拍手叫绝道。 范纯礼也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此方的确能够为朝廷筹集大量的资金,如此一来,范正的压力将会大大减轻。 “官家不可,所谓官不可为民争利,岂有朝廷把持地皮赚取钱财的道理。”杨畏当下出言反对道。 范正冷哼道:“那杨大人可有为朝廷凑集钱财的良方” 杨畏顿时呆滞,随即嘴硬道:“那也不能与民争利!” 其他大臣纷纷附和!如果由朝廷来控制地皮,那他们想要一夜暴富的美梦恐怕就此破灭了,自然不甘心。 范正冷笑道:“本官自然不会与民争利,反而还会给百姓利益。” “简直是一派胡言!”杨畏看着范正睁着眼睛说瞎话,顿时怒斥道。 范正傲然道:“这些都是城墙未拆的时候,城外土地成交价格,朝廷决定高价购买!” 蔡京冷笑道:“范大人莫非胡涂了,如今的城外土地价格,早已经翻了数倍不止。” 无论是否参与囤积土地的大臣都纷纷点头,对于城外土地价格的疯狂,已经传遍了整个开封城。 范正反驳道:“诸位可别忘了,城外的土地为何如此暴涨,还不是因为官府拆掉了城墙,再者东城外如此多的土地,如果任由买卖,开封城内的地皮价格定然会暴跌,无数百姓的资产将会一夜清空,恐怕会引起大乱。” 范正所言顿时引起了不少有识之士的赞同,如今城墙才刚刚拆掉,城内的房价已经开始大跌,若是东城再建成无数房屋,恐怕整个开封房价将会崩盘! “所以说,开封城的地皮,必须在官府的控制下,有序的进行,如此一来,既能保住开封城的房价,又能让城外百姓获利,官府也能获得充足的北伐资金。”范正有理有据道。 “的确应该由官府来掌控!”苏颂郑重点头道。 “章某附议!” “范某附议!” 当下,当朝三位宰相纷纷表态,毕竟对于宰相来说,北伐才是重中之重,如此又能兼顾三方利益,自然万全之策。 哪怕是最看不惯范正的章惇也对此策赞不绝口。 “稳住开封城的房价,官府获利或许能够达到,城外百姓获利恐怕是痴人说梦吧!”蔡京冷哼道。 “而且开封府以低廉的价格收购城外地皮,又用开封城的地皮价格卖出,恐怕立即会引起百姓不满!”杨畏同样挑刺道。 赵煦眉头一皱,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此巨大的差价,百姓又岂能甘心。 范正自信道:“本官刚才说了,开封城流传,宁要城内一张床,不要城外一间房,所以本官要给城外百姓最宝贵的财富,开封城的房子!” “开封城的房子!” 百官不解的看着范正。 范正解释道:“只要朝廷稳定住开封城的房价,百姓城外的土地可以根据一定的比例来置换官府建成的新房,到那时,城外的百姓可以轻松获得价值千贯,甚至是万贯的房产,可谓是一夜暴富,诸位觉得百姓还有多少反对的” “价值千贯,甚至是万贯的房子!” “一夜暴富!” 百官一片哗然,都在纷纷思索范正的邪方,越思索越觉得此方简直是神来之笔。 开封城外的百姓对开封城内的房子简直是一种执念,再说他们种几辈子的地都不能获得千贯万贯身家,如今轻而易举就能拥有价值千贯万贯的房子,自然没有人反对。 蔡京冷笑道:“不得不说,范知府所言的确是天花乱坠,然而在蔡某看来,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官府获得北伐资金,城外的百姓一夜暴富,然而这个钱从何而来,天地所生货财百物,皆为定数,如何凭空变出如此钱财!” 范正自信道:“当然是将开封城城外的地皮建成房子卖出去!” “卖出去!谁会买”杨畏质疑道。 “当然有人买!”范正朗声道。 “开封城已经建成百年,城墙限制了开封城的空间,然而开封城的人口却不断的增加,根据开封府最近户籍统计,开封府本地人口和流动人口加起来,已经近两百万。” “两百万!”百官不由惊呼,他们没有想到开封城的人口竟然已经如此恐怖了。 “而这两百万人拥挤在小小的开封城,汴桥上每天都拥堵严重,需要官府专门派遣衙役疏通,城内的房屋鳞次栉比,却又寸土寸金,不单是百姓,就连官员也买不起开封府的房子,百姓苦开封房价久亦!”范正大声疾呼道。 苏轼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不由回想起当初自己买房的艰辛。 “开封城的房价的确高,但是谁会花几千贯上万贯去买城东的不毛之地!”杨畏冷哼道。 赵煦也不由一阵头痛,开封城内的房价虽然很高,那毕竟是开封城,城东可都是一片荒芜,如何能够卖出高价! 范正摇头道:“非也!城东可不是不毛之地,而是一座开封新城,开封府准备将衙门全部搬迁到城东!范某日后将会在城东办公。” “将衙门搬迁到城东”苏颂眼神一闪,瞬间明白了范正的计划,以身作则,用开封衙门和自己的名誉来保城东的房价。 其他大臣也纷纷反应过来,大宋所有城池都是衙门占据最好的位置,如果开封府衙门搬到城东,那定然会吸引大批人前往城东买房。 “这不够!”范纯礼皱眉道,单单一个开封衙门,不可能将城东的土地价值千贯。 范正点了点头道:“的确不够,不过开封城内大量的人口聚集,房屋狭小却又昂贵无比,只有豪门大宅,才有水榭花园,若非范某提出医城之策,在开封城开放上河园,果然得到了百姓认可,于是范某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如果将城东建成拥有水榭花园的豪门大宅,相信定然会大受欢迎,引得无数人购买。” “废话,谁不喜欢水榭花园的大宅院,然而每一处都要万贯以上,又有几人买得起”蔡京讽刺道。 范正得意道:“所以本官就想到了一个好方法,城东的房屋将会组建小区模式,小区中房屋众多,以供百姓平价购买,中间建有水榭花园,如此既能让房价保持在合理的范围内,又能让普通人也能享受豪门大宅的水榭花园,诸位觉得这样的房屋价值几何” 不少官员眼睛一亮,他们何尝不想用低廉的价格,享受豪门大宅,如果城东真的如此建造,那正合他们的心意。 “依旧不够!” 虽然范正的想法极为巧妙,范纯礼却依旧皱眉道。 章惇和苏颂也点了点头,想要北伐就需要大量的资金,范正就必须要让房价卖的很贵,如此一来,虽然范正设计的很巧妙,只能开封城的少部分富人买得起,根本无法支撑北伐大业。 范正继续道:“开封府还有一策,那就是只要在开封府城东买房,就能获得开封府户籍,可以在开封府参加科举!” 范正此言,顿时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官员一片哗然。 “什么,你竟然用科举来当诱饵!这简直是儿戏!” “听说范大人在两浙路查获了科举舞弊案!如今却买房就能参加科举,这和科举舞弊有何区别” …………………… 范正此言一出,百官立即炸锅,纷纷对范正口诛笔伐,甚至公开弹劾范正。 “尔等就说,此法能不能卖出城东房产!”范正双手一摊道。 “邪方,又是邪方!” 赵煦不由一阵头痛,开封府作为帝都,每年科举的名额远超于其他各路,这也让各路举子不满,如果范正用买房来入开封府户籍,相信定然能够吸引大量的科举之人前来开封府买房 百官顿时无语,他们可以说范正乱出邪方,却从来不能否认范正的邪方无用!华夏几千年来的官本位制度,早就让无数人对做官趋之若鹜,这也是很多人宁愿冒着风险也要科举舞弊的原因。 如今有了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只需出钱,既能获得开封城的房产,又能获得科举机会,相信那些望子成龙的无数人,定然会掏空家底,也要让孩子在开封城参加科举! 第497章 辽国大败 “这不够!”范正大手一挥道。 “这还不够”百官目瞪口呆的看着范正。 范正点了点头道:“开封房价价值千贯,万贯的比比皆是,东区的房价无论是位置还是布局皆远超于开封城,也就说汴东的房价将会和开封房价不相上下,然而能够一次性拿出如此多的钱财的人并不多!” 范纯粹微微点头,何止是普通百姓,就是他们这些官员想要买房恐怕也没有这么简单,毕竟这可是千贯,甚至是万贯钱财,以他们的俸禄恐怕还需多年积攒。 “所以为了让更多的人能够在开封城买下房产,皇家银行可以发放青苗钱,只需要将房契抵押,只需要支付三成的房款,剩下的按年息三厘,最高三十年,按月归还本息即可!”范正再度爆出一个惊人消息! “什么,你要向开封百姓发放印子钱!而且是上千贯的印子钱!” 朝堂官员一片惊呼! “三成房款,放青苗钱三十年!” 赵煦眼神一闪,能够拿出来千贯钱财的不多,但是如果只拿出三成,有能力在开封城买房的人必将暴增十倍以上。 甚至,整个开封城将会将天下钱财都吸引到开封城,到时候,北伐的钱财必将完美筹集。 “你就不担心,天下百姓还不上这三十年的青苗钱么到时候家破人亡。”杨畏怒斥范正道。 范正早有对策道:“此事简单,能够拿出三成房款的百姓,在大宋也是富贵之家,负担每月两千钱的青苗钱,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再说,如果其有一天负担不起,也可以提前卖出房产,套现离场,再不济,如果他还不上,皇家银行也能获得一套开封房产,朝廷根本亏不了!” 以范正之策,朝廷根本亏受不了,还能为开封府带来大量的人口,赋税。 “此事或许可成!” 不少买不起房的年轻官员心中一顿,朝廷增加养廉银之后,官员的收入大增,用青苗钱来买房,足以让他们少走十年弯路。 “就算你的计划一切顺利,你可知道后果是什么,开封城将会涌来多少人!” “到时候,开封城的人口别说二百万,恐怕三百万都打不住!” 满朝百官患得患失,经过范正如此一操作,恐怕开封城的人口要往三百万而去了。 “三百万!”就连三大宰相也不禁迟疑。 虽然说人口乃是繁盛的根基,再有一百万人口涌入开封城,恐怕开封城根本难以承受。 “三百万不,城东仅仅是一个开始,日后还有城南和城西,本官的规划是让开封城成为千万人口的大城!甚至更多!”范正豪言道。 “千万人口!” 这一次,就连赵煦也忍不住起身,一脸不可思议看着癫狂的范正,世人皆知邪医范正行事邪魅,然而百万人口的大城已经是繁荣至极了,千万人口齐聚开封,这是所有人想都不敢想的。 “启禀官家,臣等弹劾范正,此乃祸国之言!”杨畏当下怒斥道。 满朝大臣纷纷附和! 而这一次,就连父亲范纯礼也复杂的看着儿子,他也没有想到范正的邪方竟然如此癫狂。 赵煦深深的看着范正,他虽然震惊于范正千万人口的设想,但是他也知道如果开封城的人口到达千万,那开封房价必将更上一层,到时候朝廷就能轻而易举获得北伐钱粮。 “范爱卿,你有何辩解!”赵煦并没有浮躁,沉声问道。 范正环视四周,冷笑道:“并非是微臣纸上谈兵,奇谈误国,而是开封城需要千万人口。” “此话何解”赵煦疑惑道。 范正朗声道:“自从微臣用火药一击攻破兴庆府之后,城池的防御能力就出现了破绽,这也是微臣为什么提议拆掉开封城墙的原因,然而诸位可曾想过,开封城乃是大宋帝都,既然开封城墙已经靠不住,那开封如何防御外敌,确保万无一失。” 满朝百官不由一滞,讷讷不言。 “难不成靠人多”蔡京皱眉道。 范正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靠人多!所谓无恒产者无恒心,如果开封城有千万人口的城市,人人为了保住自己价值千贯和万贯的房产,定然为开封死战。” 赵煦顿时眼睛一亮,既然开封城墙已经靠不住了,或许此策也是一个良方。 范正继续道:“再者范某也算经历战事,二十万大军的粮草就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如果开封人口如果达到千万,二十万人进攻开封城,不过是蚂蚁撼大树罢了,开封既然失去了开封城墙,那就以千万人为城墙,如此方可让开封城永不陷落!” “以千万人为城墙!” “永不陷落!” 范正此言一出,顿时满朝百官眼睛一亮。 在常规战争中,二十万大军已经是超级军团,所向披靡,然而二十万人马在面对千万人口大城的时候,恐怕会不由自主的望而生畏。 “开封地处中原,沃野千里,根本没有缺粮之忧,足以养活千万人口。” “千万人的人口规模,进一步刺激开封房价,让开封城获得源源不断的北伐钱粮,朝廷一旦灭掉北方大敌,开封城大都无疆,哪怕没有城墙依旧安然无恙!”范正再道。 “好!” “以千万人为城墙,大都无疆,这才是开封城未来要走之路!”赵煦一槌定音,彻底为范正正名! 满朝百官再无之前的义愤填膺,一个个脸色复杂,不得不说,范正此方看似邪门,但是却医治好了百官的心疾。 毕竟城墙失去了绝对防护的作用,开封城作为一国之都,攻破的风险大增,再加上范正拆掉了开封城墙,这让百官心中的忧虑更深。 如今有了范正千万人大城的规划,终于为开封城找到了一个防守之法。 更别说越多的人口涌入开封城,那开封城的房价就越多,朝廷也能获得充足的资金北伐。 一旦朝廷北伐消灭了外敌,那开封城自然没有威胁,有没有城墙无所谓。 “臣等赞同范知府之策!”范纯礼再无之前的逆子表情,一副为儿子骄傲的神情。 “范知府有打造上海城的先例,相信开封城定然能够再次上演上海城的奇迹。”苏颂也是含笑点头的。 “我等谨遵官家之命!” 众臣也无奈妥协,虽然也有人对地皮的利益心动,然而在国家利益和开封城的安危下,也容不得他们有丝毫的私心。 …………………… 当朝堂结束,范正返回开封府! “我等见过知府大人!”一众师爷和衙役小心谨慎道。 他们自然知道范正已经被群臣弹劾,范正的安危关系到他们的未来,自然格外的重视。 范正哪里不知道众人所想,当下朗声道:“本官已经到了官家和朝廷的允许,继续推行汴东新区。” “太好了!”包康顿时喜形于色,他就知道范正能够度过此关。 其他师爷和衙役也顿时如释重负,当下道:“大人果然深得陛下崇信!” 对于世人传言的官家对范正极为信任,他们之前也有不少疑惑,如今城墙都扒了,官家还能一如既往的支持范正,可见范正的是何等得到官家信任。 范正环视四周道:“汴东新区关乎大宋的未来,尔等定要全力以赴做好,日后本官定然会向官家请赏,尔等皆能升官发财!” “多谢知府大人!”众人顿时欣喜若狂,毕竟当初在两浙路六个师爷都有妥善安置,他们也是听说了,如今这样的好机会终于轮到了他们。 范正给衙门中人畅想未来之后,这才朗声道:“传令下去,十日后,汴东新区的地皮将会进行拍卖,但凡在汴东新区买房之人,皆可入开封户籍参加开封府科举,皇家银行将会住房青苗钱,首付三成,年息三厘,可贷三十年。” “这…………”包康等一众师爷不由呼吸一滞,他们相信此言一出,立即将会引起轩然大波,天下无数人会涌入开封府买房。 …………………… 果然不出包康所料,范正的汴东新区的设想在邸报上刊登,整个开封城为之沸腾,更是以惊人的速度传遍整个大宋! “小区,既有普通住宅的价格,又有豪门大宅的水榭阁楼!” 无数开封百姓怦然心动,开封城居大不易,而且土地面积有限,房子矮小狭窄不说,价格也是昂贵,这让无数开封百姓苦不堪言。 如今汴东新区的一出,开封城高昂的房价定然能够得到平抑,而且目光深远之人更是对汴东新区格外看重。 即将搬迁过去的开封府,新颖的小区能够让普通人享受豪门大宅的庭院,再加上配套的医院和学校,这让很多早就不满开封城住房的富户大为心动。 随着消息的传播,各地的富户地主更是激动不已,要知道开封府乃是帝都,科举考试中占据了很多的名额,外地考生是既羡慕又嫉妒,甚至一些人不惜以身犯险科举舞弊。 而如今只需要在开封府买房,就能在开封科举,这些钱可比科举舞弊花的还少,还更安全,更能获得价值不菲的开封房产,各地的富人纷纷意动,携带大批的钱财纷纷涌向开封城。 至于城外的百姓,更是成为范正的狂热支持者,他们原本在城外苦哈哈,如今却一跃拥有价值千贯、万贯的房产,直接实现阶级跳跃。 十日后, 汴东土地拍卖会如期举行,整个朝野为之轰动。 土地的价格关乎开封城的房价,更关乎朝廷的赋税,以及北伐的进程,当然还有需要掏钱的富商盯着开封府的一举一动。 开封府内!几乎开封城有名的富商云集。 范正主持大会,再次讲解汴东新区的未来,以及开封府的土地政策。 范正的土地政策极为苛刻,富商需要支付大批钱财购买地皮,建好房屋之后,还需要缴纳大量的赋税,官府占据了大头,更甚者买房者的钱还需要放在皇家银行监管,不得随意动用。 然而依旧有无数商贾趋之若鹜,拍卖的地皮价格也是节节攀升,最精华的地王更是拍出了天价。 大量的钱财犹如流水一般,流入开封府,哪怕是朝堂也为之咂舌不已,如此巨财足以让任何人为之疯狂。 然而让朝廷疯狂的是,这仅仅是第一批钱财,日后随着土地不断拍卖,越来越多的钱财将会流入开封府。 ………………………… “启禀官家,此乃最近一段,开封府卖地的钱财!” 垂拱殿内,范正郑重递上了奏折!” “四千万贯!” 赵煦看着奏折不由惊呼道。 如今的大宋已经极尽繁华,朝廷赋税也不过两万万贯,而仅仅开封城一批地就能卖出四千万贯,已经达到了全国赋税的二成了。 “竟然如此之多” 百官也是一片哗然,他们自然知道开封府卖地极为火爆,却没有想到竟然获利如此之多。 “恭喜官家,北伐钱粮无忧也!” 百官顿时兴奋道,再也没有之前的义愤填膺的弹劾。 赵煦也不禁露出一丝兴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天下百姓对开封城的房子和户籍竟然如此疯狂,前来买房的大宋百姓简直是摩肩接踵,而朝廷所付出的不过是一些不值钱的田地罢了!如此高昂的利润,哪怕是赵煦也受不住如此诱惑。 范正摆了摆手道:“官家莫要记得太早,虽然卖地的钱很多,但是并非全部都要上缴国库,而是需要给征地百姓补偿,修建安置房,还要在城东修建道路、医院和学舍,以及公园等等配套设施,以便日后继续卖地,最多能够给朝廷上交三千万贯。” “足够了!”赵煦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支出一千万贯乃是为了继续扩建新城,日后可以源源不断的卖地,这可是一笔长久的生意,自然不能杀鸡取卵。 “启禀官家,如今朝廷有了钱粮,是时候可以筹备北伐之事了。”枢密使曾布兴奋道。 赵煦心中振奋,当下朗声道:“辽金战局如何” 曾布禀报道:“启禀官家,辽军号称七十万攻打金国,陈兵东北,金军建国太短,兵力只有两万,金军虽然勇武,但是辽军也有火器,金国战败的可能极大,不过金国可以躲入白山黑水、林海雪原中!两军之间定然会陷入缠斗之中。。” “非也,杨某认为此战金国恐怕凶多吉少,以七十万对两万,微臣实在想不到金国存活的理由。”杨畏反对道。 不少大臣纷纷点头,对金国不抱任何希望。 赵煦微微点头,这两种结果无论是哪一种,都能削弱辽国。 当然最好是辽金两败俱伤,那就是大宋下场灭辽之时。 至于范正曾经提出的金国击败辽国的可能,在所有人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七十万头猪就是抓,金军没有半年也抓不完。 “报,燕云之地八百里加急!” 就在此刻,一道八百里加急匆匆传来一道密折。 杨戬立即上前呈上密折,赵煦接过一看,顿时眼神睁大,一脸不可思议。 曾布见状皱眉道:“可是金国已败,辽国携灭金之威南下,准备攻宋” 其他大臣也是心头一紧,在他们看来,能够让燕云之地用八百里加急传递消息,恐怕只有辽国南下这等大事了。 赵煦摇了摇头道:“辽国并没有南下,而是辽帝耶律延禧出征之际,耶律章奴联合拥立耶律淳叛乱,耶律延禧进退失据,七十万大军惨败而归。” “辽人败了!” “七十万大军败于两万!” ………………………… 霎那间,整个大宋满朝哗然。 第498章 正方:统一战线 “这怎么可能” 曾布张大了嘴巴! 那可是七十万对战两万,几乎是碾压的存在,如今竟然惨败! “金国竟然恐怖如斯!” 赵煦也不禁深吸一口气。 辽国战败固然有辽国内乱,以及大宋援助的原因,然而如此悬殊的战果更是震惊世人。 要知道这可并非是兵种缺陷,或者用了奇计,而是正面对抗,而且两方都是骑兵,且都拥有了火器。 范纯礼凝重道:“启禀官家,此战我大宋恐怕要改变对金国的态度!” 金国如此强大的战斗力,就连七十万辽军都能战胜,而大宋兵力明面上的战力还不如辽国,恐怕一不小心就会步入辽国后尘。 不少保守的大臣纷纷附和,大宋已经在北方吃了太多亏了,根本不愿意让北方再出现一个强敌。 章惇却激进道:“非也,臣倒认为此乃大宋收复燕云十六州的绝佳时机。” 如今辽国大败,正是虚弱的时候,乃是收复燕云十六州百年难遇的机遇, 新党上下纷纷附和,新党奉行开边政策,收复燕云十六州乃是大宋历代的宿愿,如今唾手可得,他们自然激动不已。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分成了两派,一方是金国如此勇猛,自然要防备金国做大,以免重蹈辽国覆辙,一方是想要趁着辽军大败,收复燕云十六州。 赵煦环视四周,看向宰相苏颂,问道:“苏相公认为大宋应该如何自处。” 苏颂想了想道:“臣认为,大宋应该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赵煦不解道。 苏颂点了点头道:“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辽国仅仅经过一次大败,但是依旧拥有庞大的国土,以目前的局面依旧是辽强金弱!金国想要灭掉辽国,短时间根本不可能,如今辽金形势未明,大宋最好的方法那就是静观其变!” 蔡京迫切道:“苏相公莫要错失良机,无论辽金谁胜,恐怕都会将燕云十六州视为囊中之物,根本不会轻易吐出,大宋恐怕将会错失良机!” 燕云十六州乃是产粮区,对于游牧民族来说乃是兴国之根基,这也是辽国强大的原因,一旦辽国缓过气来,大宋想要收复燕云十六州,将会付出更多的代价! 赵煦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燕云十六州太过于重要了,对于大宋来说,燕云十六州就是北方的生命线,有了燕云十六州,无论北方是辽国还是金国,对大宋都无足轻重,攻守之势异也! 对于辽金来说,燕云十六州同样是生命线,无数汉人替草原部落种粮食,冶金,做工,若非辽国拥有燕云十六州,以草原部落的实力,哪怕辽国再强大,也敌不过中原王朝。 苏颂摇了摇头道:“官家也是太过于心急了,我大宋刚刚灭掉西夏,粮草靡费颇多,并无太多的钱粮支撑收复燕云十六州,此刻开战我大宋恐怕难以维系,一如太祖太宗一般功亏一篑。” “然也,我大宋刚刚一场大战,根本无力再战,更何况范知府才刚刚卖地,并无太多钱粮储备,不如等到宋辽两国分出胜负之后,再收复燕云十六州也未尝不可。” 不少官员也担忧道。 苏轼也站了出来道:“我朝和辽国签订了和约,两国保持数十年和平,如果现在出兵岂不是让大宋背盟,再说此刻出兵,只会让金国白白捡了便宜。” 赵煦顿时犹如一盆凉水泼了下来,当初太祖太宗两次北伐都惨败而归,历代帝王都想着收复燕云十六州,却都投鼠忌器,他若是急功近利,恐怕会重蹈覆辙。 此刻赵煦不由想起范正宏伟的设想,一举灭掉辽夏,完成超级大一统,如果他仅仅想要收复燕云十六州,那此刻出兵也并未不可。 如果赵煦想要完成超级大一统,非但收复燕云十六州,更要一举灭掉了北方草原部落,那就必须做万全准备! “传旨,密切关注辽金之战,莫要轻举妄动!”赵煦最终按捺住心中的急躁,缓缓下令道。 “官家三思!”蔡京急迫道。 如今范正担任开封知府,军中曾布一人独大,一旦收复燕云十六州,那将全是新党的功劳。 “欲速则不达!照做就是!”赵煦已经恢复了冷静,喝声道。 如果是刚刚继位的赵煦定然忍受不了收复燕云十六州的诱惑,而如今大宋已经灭了青塘、吐蕃、大理,刚刚又灭掉了西夏,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消化这些占领的地盘,更重要的是赵煦想要一战竟全功,彻底灭掉大宋北方的威胁,完成超级大一统。 “陛下英明!” 苏颂等人躬身道。 如今范正又为朝廷找到了一个财源,一旦朝廷靠卖地积累大量的钱财,那就是大宋北上收复燕云十六州之时。 而此刻的范正并不关注朝堂事务,而是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汴东新区。 有了上海城的先例,汴东新区一座座工地拔地而起,一片热火朝天。 “启禀知府大人,如今变动新区非但涌入大量的富户和商户,大量的工地更是需要诸多劳力,如今的开封城人口已经超过两百万,可谓是百业俱兴呀!”包康兴奋道。 虽然上海城有了海运的便利,但是却新兴的城市,最好的地段也全部被朝廷掌控,可供买卖的房价并不高。 而在开封城他们可是亲眼见到了什么是寸土寸金,开封城被城墙封禁了百年,城内的土地早就供不应求,开封百姓挤在狭小的房屋内苦不堪言,汴东新区的出现可谓是解决了开封百姓的豪宅梦! 除了开封百姓之外,还有各地前来科考的之人,前来开封城购房之人络绎不绝,很快,一座房屋那就是千贯起步,豪宅更是达到了万贯之多。 房产兴盛,自然带动劳力行省,大量的劳动力涌入开封城建房,进一步刺激了开封城的繁荣。 “不够,依旧不够!” 范正看着繁荣的开封房市,虽然如今的房市依旧繁华,但是相比于后世京都需要控制购房资格的盛况依旧相差太远。 而且他也听说了辽金战局,金国再一次战胜了辽国,也就是按照历史大势,金国注定会崛起,他必须尽快为大宋储备足够多的钱粮对抗更加强大的金国。 “这还不够”一众师爷皱眉道。 包康想了想道:“其实天下还有一部分人欲买开封房产而不得!” “是谁”范正讶然道,他记得自己并没有在开封房产设置限制,怎么会有人买房而不得 包康一咬牙道:“商人!” “商人”范正大为不解,开封的商人可以买汴东新区的房产,又怎么会买不到 包康摇了摇头道:“包某所说的并非是开封城的商人,而是外地的商人!” “外地的商人!”范正眉头一皱,外地的商人无需前来开封城经商,自然无需买汴东新区的房产。 包康意有所指道:“外地巨商的确不需要开封房产,但是其并非不需要科举考试的资格!” 范正豁然一动道:“你是想让本官允许购买开封房产的商人参加科举” 包康点了点头道:“天下能够买得起汴东新区房产的只有三类人,一类是开封城的富户,一类是天下各地的地主,而第三类则是天下富商,天下地主前来汴东新区买房的理由是为了科举,而打动天下富商前来买房的理由也只有一个,那就是科举!” 范正凝重的点头,不得不说包康所言不假,如果不允许天下富商参加科举,那各地的富商就失去了前来开封买房的动力,也就说,开封城已经失去了三分之一的客户! 范正微微思索此事的可能性,根据他后世的记忆,以后的王朝也放开了限制,明朝唐伯虎的父亲乃是开酒楼的,并不影响唐伯虎参加科举,清朝甚至允许商人捐官。” 而且大宋目前的商税已经占据了大宋赋税的主流,商人的地位依旧低下,这的确有些不合理,然而让商人平白参加科举定然会引起不少士大夫的反对,如果让商人购买开封房产获得科举资格,如此一来,既能放开对商人的限制,又能让朝廷获得一笔赋税,岂不是两全其美! “此事已经非本官可以做主,还需禀报朝廷!”范正郑重点头道。 “大人英明!”包康深深一拜道。 ………………………… “什么,放开对商人科举限制!” 次日,范正亲自上朝,向赵煦上奏此事! 然而范正话音刚落,整个朝堂一片哗然。 “逆子,你在满口胡言什么士农工商乃是千年的传统,商人乃是贱业,又岂能参加科举!”范纯礼怒斥道。 其他官员也是不满的看着范正,他乃是高高在上的士大夫,又岂能和那些卑贱的商人之子在一起。 面对满朝涌动,范正并不动声色道:“范某所言并非是无条件放开科举限制,而是但凡在开封城买房之人才能参加科举!” “在开封城买房!”满朝百官乃是人精,瞬间明白了范正的意图。 那就是借助参加科举吸引天下商贾前来开封城买房!朝廷得利,商贾获得了开封房产加科举资格。 章惇不满道:“若是商贾之后在开封买房就能科举,那对天下其他科举岂不是不公平!” 不少大臣纷纷附和! 范正反驳道:“既然天下其他人前来开封城买房都能参加科举,唯独商贾不能参加未免太过于不公平了吧!” 章惇冷笑道:“一派胡言,商贾乃是贱业,此乃千年的传统!” 范正冷笑道:“千年的传统,祖宗不足法、天命不足畏、人言不足恤,可怜当年王相公的理念已经被章相公忘得差不多了。” “你…………!”章惇顿时满脸通红。 按理说新党本就是变法的急先锋,然而如今的新党已经变了,竟然维护起传统陋习。 章惇强行辩解道:“并非章某忘记王相公理念,只是商贾囤积居奇,投机倒把,低买高卖,被历朝历代定为低贱之人,社会之害!” 范正闻言,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忙对赵煦躬身道:“微臣听到章相公所言,顿时醍醐灌顶,既然商人有如此之害,臣恳请官家以章相公之策,下令天下百姓禁止经商,以绝后患。” “不可!” “此事万万不可!” …………………… 范正此言一出,满朝一片哗然,纷纷反对。 无他!只因为满朝百官都清楚,如今的大宋根本离不开商税,谁知海上丝绸之路盛行,商税的比重越来越大,更甚者,朝中已经有大臣提议,废除占比所剩无几的田税,只收商税。 然而考虑到大宋还未一统,正是用钱之际,赵煦和朝堂还是拒绝了这个奏折。 商税已经是大宋的命脉了,而范正却提议全面废除商业,这不是让大宋自毁长城么 “逆子,你在胡说什么”范纯礼怒斥道。 范正冷哼一声道:“章大人不是说商业乃是贱业么商人乃是低贱之人,既然如此,朝堂又何必要这等贱钱!” 章惇顿时脸色羞愧。 赵煦当下打着圆场道:“范爱卿误会了,章相公并非此意!” 其他官员也纷纷附和,为章惇说话。 而蔡京却念头一转道:“商人之害乃是举世皆知,范大人不能为了卖开封房子,而不分青红皂白,不知道的是还以为范大人受了商人请托么” 蔡京此举可谓极为阴毒,竟然攻击范正暗中和商人勾结,意图抬高商人的地位。 霎那间,所有百官都皱眉看向范正,他们自然不信范正受了商人请托,但是却对范正为了卖房子而对商人妥协而不满。 受到蔡京的诬蔑,范正不为自己辩驳,反而哈哈一笑道:“非也,本官非但要奏请朝廷允许商贾买房科举,反而娼、优、隶、卒等所有人只要能够在开封城买房都可以参加科举!” “什么” 霎那间,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看着范正,按照范正这个说法,天下几乎所有人都能参加科举! “不过,在范某这里,只有一类人不能参加科举!”范正忽然又道。 章惇讽刺道:“不知道是哪一类人让范大人如此厌恶!” 范正一字一顿道:“罪犯!只要是事实确凿,被判入狱,非但其本人不能参加科举,其三代都不能参加科举!在范某眼中,天下人没有贵贱之分,只有罪与善之分,如此一来,方可引领天下人弃恶从善。” “罪犯!三代不能科举” “天下人没有贵贱,只有罪与善!” …………………… 满朝百官不由一动,他们心中明白范正将科举考试的贵贱之分,转移到罪犯之上。 “当年陈胜吴光曾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然而今日在大宋,高低贵贱,宁有种乎,出生的身份本就让人无法选择,因此限制人的一生本就不公平,而犯罪则不然,乃是其本人恶念恶行危害百姓,这类人才是不配参加科举。”范正再道。 不少官员微微点头,范正此言的确让他们无话可说,至于三代不得参与科举,在大宋更是普遍待遇。 “可是总不能为了卖开封的房子,让我等岂不是要和商人、倡优小吏之后同居高堂,那岂不是朝野乌烟瘴气,哪里还有士大夫风范!”杨畏皱眉反对道。 他们士大夫自认为品行高洁,自然看不上一众贱籍之后。 不少官员也纷纷赞同,他们固然有看不起那些贱民,更多的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考虑,毕竟若是谁都能参加科举,那科举的竞争必将更加激烈,那他们的后代当官的机会将会大大减少。 范正看着满朝官员的反对,不由微微摇头,看向赵煦道:“启禀陛下,如今我大宋统一大业尚未完成,外有辽国虎威犹在,金国有野心勃勃,大宋想要完成大一统和其难也!” 赵煦心中不由一沉,他的确有把握打赢西夏,但是却对同样实力的辽国并无太大把握,更别说还有刚刚崛起的金国。 范正接着道:“战争的胜败最终决定的乃是国力,微臣的邪方也不过是建立在大宋占据优势的情况下,既然如此,官家为何还要坚持贵贱之分,难道商贾,倡优小吏等人就没有报国之心么他们难道不能为国效力么” 赵煦不由沉默。 范正环视朝堂,大声疾呼道:“微臣认为大宋想要一统天下,那就必须摒弃陋习,吸纳一切有利于统一的力量,建立大一统战线!如此方才是大宋一统天下的正方!” “吸纳一切有利于统一的力量!” “建立大一统战线!” “正方!” 满朝百官都难以置信的看着范正,世人皆知邪医范正爱出邪方,而如今范正竟然当着朝堂出了一道正方! “一统天下的正方!”范纯礼一脸欣慰的看着范正,这个逆子总算出了一道正方。 这一次就连新旧两党都纷纷沉默,毕竟在统一天下的大义面前,所谓商人、倡优小吏等参加科举之事,根本不足一提。 “范爱卿所言甚是,朕要一统天下,那就必须吸纳一切有利于统一的力量,无论是商贾还是倡优小吏,皆是我大宋百姓,皆是我大宋子民,朕自然不会区别对待。就算是罪犯之后,三代之后,朕也将一视同仁!”赵煦大手一挥,郑重接受了范正的正方! “官家英明!” 百官纷纷俯首。 此刻大宋统一战线正式形成! 赵煦看着百官中最为耀眼的范正,有了范正的正方!此刻他对一统天下真正有了信心。 第499章 邪方:秦桧祸害金国 范正回到了开封府,将朝廷的消息传达。 “不只是商贾,就连倡优,小吏也全部可以参加科举!”包康难以置信道。 范正点头道:“不错,天下人除了三代以内犯罪之外,只要在开封城买房都可以参加科举!” 赵煦虽然同意建立统一战线,但是以目前的情况还需要借助开封房产来为北伐筹集钱财!因此只能将商贾等人的科举和开封房产绑定,至于全面放开,恐怕要等到大宋真正统一的时候。 “多谢大人仗义执言,包某替天下苦难之人多谢大人!”包康对着范正郑重一礼道。 范正摆摆手道:“无需如此,本官也有私心,越多的人买开封房产,开封的房价就会越高!” 包康郑重一礼道:“大人放心,此消息一出,开封房价定然一路长虹!” 果然不出包康所料!当除了罪犯三代以内不能在开封城科举之外,整个天下一片哗然,无数人喜极而泣,他们世世代代备受歧视,尤其是商人哪怕家庭富裕,依旧要低人一等。 而如今他们终于迎来了改变命运的机会,那就是获得开封房产和户籍。 当下,天下大量的商贾倡优等地位低下,但是手有巨财之人纷纷赶往开封城,原本稍微低迷的开封房产一日三涨,房市前有未有的火爆。 开封府顺势又来一轮土地集中拍卖,再一次获得巨额钱财,再一次证实了开封城土地财政,为北伐筹集钱粮的方法正确。 当然,范正并没有竭泽而渔,而是将一部分钱财投入对汴东新区的规划之中,崭新的道路,美轮美奂公园,下水道,甚至还有医院学校官府都一应俱全而且规划合理,进一步推动了开封房价! 以至于汴东新区的房价甚至超过了开封老城区的房价,更甚者引起了后世炒房的生意,进一步加剧了开封房市的爆火。 而开封房市的爆火,进一步催生了周边的砖瓦木材,人工的兴盛,开封城的赋税因为房地产再一次攀高! “大人英明!” 包康心悦诚服道。 ……………………………… 三年后,范正看着崭新的汴东新区,满脸得意。 如今的开封城人口再一次暴增,房地产兴盛,再加上原有的帝都的产业链,开封城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大兴! 同时将城南和城西新区同样也同样稳步发展,开封形势达到鼎盛,百业俱兴,常住人口加流动人口直逼五百万!赋税更是达到了顶峰。 “五百万人口!” “这就是开封城!” ………………………… 所有亲眼看到开封城奇迹般飞跃之人,都忍不住为之感叹。 曾经邪医范正扒掉开封城墙的时候,几乎天下人都反对,如今开封城的人口将近五百万,曾经因为扒掉开封城墙产生的危机感早已经不翼而飞,反而更加享受开封城人口暴增带来的人口红利。 “这就是开封城,我西夏败的不冤!” 人流中,西夏国主李乾顺看着开封城的繁华,不由感叹道。 他曾经认为西夏兴庆府乃是天下大城,然而和如今的开封城相比,简直是萤火和皓月相比一般。 “邪医范正!” 而一旁的西夏皇后耶律南仙则脸色难堪,大宋能够有如此大的变化,全靠邪医范正的邪方。 而如今开封城人口近五百万,依靠卖地就获得了大量的财富,恐怕大宋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大辽。 而且根据她所得到的消息,辽国在和金国的战争中已经节节败退,辽国东京辽阳已经陷落。 果然不出耶律南仙所料,大宋朝廷对于攻辽之声日益高涨。 “启禀官家,如今我大宋经过三年的休养生息,早已经兵强马壮,更有开封城源源不断的财富,收复燕云十六州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枢密使曾布激动道。 一旦在他任上大宋收复燕云十六州,大宋完成百年以来的宿愿,那他必将青史留名。 蔡京也点头道:“启禀官家,金国完颜阿骨打一直派来使者,要求和大宋结盟,许诺两国共击辽国,灭辽之后,归还燕云十六州于大宋!” “启禀官家,此乃天赐良机!” 满朝百官群情激奋,所有百官都认为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时机已经成熟!包括最为保守的杨畏等人。 赵煦心中激荡,他即将完成大宋历代帝王都未能完成的心愿,将燕云十六州收复,甚至还有机会更进一步,完成超级大一统。 “好,诸位爱卿认为以谁为帅出征辽国为好!”赵煦环视四周,询问道。 刹那间,整个垂拱殿一片沉默。 如今大宋虽然兵强马壮,灭国之功更是天大的荣耀,但是面对可是曾经威压大宋百年的辽国,谁也没有把握一战而胜。 “微臣认为元帅之位,非范正莫属!”蔡京一咬牙说道。 “范正!” 满朝官员纷纷默然,范正已经连灭大理,西夏,更是大迂回战略的制定者,更别说如今北伐的钱粮都是由范正担任开封知府所筹集,无论从哪一方面选择,范正都是北伐主帅的不二人选。 “微臣反对!”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百官望去,赫然是范正的父亲,范纯礼。 赵煦眉头一皱道:“范相公为何反对,难道范相公并不认可范正的能力” 范纯礼苦笑道:“启禀官家,所谓之子莫如父,那逆子爱出邪方,朝中谁人不知,而且此战乃是收复燕云十六州,对大宋来说至关重要,岂能由那逆子胡来,还请官家三思。” “邪方!” 赵煦心中不以为然,他所需要的正是范正的邪方。 不过他也明白范纯礼的顾虑,那就是功高震主,范正已经连灭了西夏大理,若是再收复燕云十六州灭掉辽国,在战功上冠绝整个大宋,要知道历朝历代功高震主的大臣都没有几个好下场。 “微臣认为当以官家御驾亲征最佳!”范纯礼提议道。 顿时所有百官闻言眼睛一亮,是呀!如今大宋兵强马壮,再加上辽金大战,此战再无战败的理由,若是赵煦御驾亲征,定然能在一举收复燕云十六州,成就千古帝业。 赵煦也不禁心潮涌动,不由意气风发。 “臣等反对!”忽然宰相苏颂和章惇异口同声的说道。 赵煦不由眉头一皱,不解的看向二人。 章惇皱眉道:“兵者诡道也,太祖太宗两次北伐皆大败而归,官家未经战场,若是贸然领兵,恐怕会错失良机。” 章惇的话很直白,但是却一针见血,北伐可不是去游玩,而是百年一遇的收复燕云十六州的良机,又岂能轻易放弃! 苏颂也禀报道:“官家自幼身体骨弱,北伐长途跋涉,又岂能以身犯险!” 当朝两位宰相不约而同反对赵煦出征,赵煦也只能遗憾的摇了摇头。 “臣等认为范太丞挂帅出征,最为合适!”苏颂和章惇再度推荐范正。 赵煦这一次并没有坚持,而是大手一挥道:“传旨,让范正领兵二十万,收复燕云十六州!” “官家圣明!” 满朝百官恭声道。 范纯礼见状不由一叹道:“启禀官家,微臣恳请告老还乡!” 赵煦眉头一皱道:“范爱卿这是何意” 范纯礼郑重一礼道:“官家任命范正出征,实乃范家的荣幸,然而范正手持重兵,范某却朝堂位居宰相,父子二人一文一武身居高位,恐怕难堵天下百姓悠悠之口!” 赵煦摆摆手道:“范相公这是何意朕绝无怀疑范家之心!” 范纯礼摆摆手道:“官家对范家信任,范某铭记于心,然而范家却不能不为国考虑,老臣年岁已高,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再加上位居宰相之位多年,是时候隐退了。” 赵煦还想再劝,然而范纯礼却直接摘下官帽,力辞不受。 赵煦见状不由一叹,只能下令给范纯礼大加厚赏。 新党上下见状不由窃喜,他们一致推崇范正为帅北伐辽国,除了范正是最合适的人选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一旦范正为帅,范家的权势将会功高震主,那范纯礼就只有辞相一道。 章惇心中激荡,范正崛起,范纯礼被迫辞相,而苏颂年岁已高,早已经精力不济,朝中他必将一人独揽大权。 …………………… “邪医范正为帅,北伐辽国!” 当这个消息传开之后,所有人都认为理所当然,毕竟范正已经连灭了大理,西夏,收复燕云十六州这等要事,自然不能假借他人之手。 当日,范正入宫和官家赵煦密探良久,最后手捧虎符而归。 “恭喜姐夫!” 就在此刻,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妇抱着范正的小女儿范柔笑嘻嘻道。 “这位是!”范正看着这个和李清照有三分相似的少妇询问道。 李清照在一旁解释道:“相公有所不知,此乃妾身舅父家的小女儿王妹妹,她刚刚大婚,今日带着新婚夫婿前来拜见相公。” 所谓穷在身上有远亲,王氏乃是前宰相王珪的孙女,李恪非落魄的时候,两家来往甚少,自从李清照声名鹊起,范正一鸣惊人之后,王家和李清照来往立即频繁起来。 “下官秦桧见过范帅,祝范帅旗开得胜,北伐灭辽!”一个青年官员上前,郑重一礼道。 “秦桧!” 范正不由自主的拔高声音,这才想起眼前的王氏和秦桧可是跪了千年的名人。 李清照讶然道:“夫君听声过秦桧,他可是今年的新科进士。” “多谢范大人的开封买房之政策,秦桧能够在开封府科举,方才高中进士!”秦桧一脸感激道。 王氏在一旁心直口快道:“姐夫乃是开封知府,如今又是北伐主帅,可否拉秦桧一把,谋一个好差事!” 李清照闻言脸色一变道:“表妹莫要胡说,朝廷官职又岂能私囊相授。” 秦桧见状,顿时知道自己心急道:“表姐息怒,是秦桧见姐夫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一心想向姐夫效仿,这才心急了。” 范正看到秦桧和王氏眼神一转道:“你有上进之心乃是好事,然而文官需要苦熬,并无捷径,你若想要升官,莫过于军功!” 秦桧闻言脸色一变道:“姐夫说笑了,小弟一心苦读圣贤书,哪里懂得兵法,如何立的了军功。” 范正道:“如今本帅即将北伐,辽国覆灭已成定局,而金国恐怕将是大宋的心腹大患,本帅准备未雨绸缪,布局金国,你可愿跟随使节前往辽东签订海上之盟。” 秦桧闻言脸色一变道:“以姐夫的谋略,恐怕并非仅仅签订海上之盟如此简单吧!” 范正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会让你留在金国,挑动金国内乱!” “金国内乱,这怎么可能金国刚刚兴盛内部铁板一块,完颜阿骨打威望无匹,谁能威胁完颜阿骨打的地位。”秦桧乃是奸臣,并非庸臣,再加上是新科进士,自然对金国政局很是了解。 范正自信一笑道:“放心,本官自然会给你一道邪方!” “邪方!”秦桧不由一滞,他自然对范正的邪方久闻大名,却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亲自执行其邪方。 “金国目前的确是铁板一块,但是其却有一个致命破绽,那就是兄终弟及制。”范正提点道。 “兄终弟及制!” 秦桧豁然一震,佩服的看着范正。 “据说完颜阿骨打的位置是其叔父传给他的,更是其兄长主动谦让,完颜阿骨打曾经多次公开称坚持兄终弟及制,然而无论是兄终弟及制在部落还尚可,纵观西夏、辽国、大宋一旦建国兄终弟及制都会被废除,变成父子相传制。”秦桧喃喃道。 “不错,如今金国的下一步继承人乃是其四弟吴乞买,谁能保证完颜吴乞买不会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而非继续执行兄终弟及制度!你去金国最大的目的就是要挑拨他们之间的信任,让其不再齐心协力,甚至发生内斗!你若成功,那就是的大功一件。”范正盯着秦桧,想要知道秦桧的选择。 如果秦桧选择退缩,那他正好可以趁机打压秦桧,让其日后再无翻身余地,如果其选择接受任务,以秦桧奸臣的能力,定然能够将金国内部搅动的天翻地覆,因为兄终弟及和父子相传乃是注定不可调和的矛盾。 他的邪方并非是仅仅是兄终弟及制,其实还包含秦桧本人,他要用秦桧这个奸臣让金国内部不得安宁。 “好!我去金国!” 仅仅片刻,秦桧立即就下定了决心。 “夫君,辽东苦寒,我们刚刚大婚…………。”王氏不由后悔前来为秦桧求前程,却没有想到竟然是如此威胁的差事。 “为大宋效力,为夫死而后已,更别说当年平夏城之战,姐夫以身犯险,击败西夏,为夫这点风险又算得了什么。” 秦桧大义凌然道,其实他心中明白,范正已经开口,他若是拒绝,恐怕日后再无翻身的余地,既然如此,还不如放手一搏。 “好,此次北伐,大宋和金国将会再度签订海上之盟,你立即拿着范某的手令,赶往登州效令。”范正道。 “下官遵令!” 当下秦桧立即带着王氏告辞离去。 秦桧和王氏离开之后,李清照这才皱眉道:“秦桧此人太过于专营,夫君为何要帮他。” 范正哈哈一笑道:“为夫自然知道,甚至此人日后若是成长,必将是一个奸臣,为夫派一个奸臣去祸害金国,这叫祸水东引。” 听到范正看透了秦桧的本质,李清照这才放心下来。 “夫君又要去打仗了”李清照愁眉不展道。 范正重重点头道:“燕云十六州关乎长城屏障,大宋必须要在辽金决出胜负之前,将其收复,如此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李清照自然知道范正的志向,知道再劝无用,只能紧紧的抱着范正。 范正将李清照搂在怀中,低声道:“为夫前两次出征,你都生下了直儿和柔儿,这一次,为夫出征,是不是再要一个儿女。” 李清照顿时满脸羞红,把头埋的更深了。 第500章 和平收复燕云十六州 “北伐!出征!” 大宋已经准备三年,北伐的所有事项早已经一应俱全,范正一声令下,正式领兵北伐! 宋军如此大规模的举动,自然惊动了辽国。 如今当范正的大军到达燕云十六州的时候,辽国使者已经来到了宋军大营外! “耶律南音见过范大人!” 辽国使节乃是范正的熟人,蒙着面纱的辽国公主耶律南音。 “原来是南音公主,别来无恙,没有想到竟然再此重逢!”范正朗声道。 耶律南音质问道:“本公主为何在此,难道范帅不知道么,大宋为何要背信弃义,违背澶渊之盟,进攻燕云十六州。” 范正反驳道:“大宋的确签订了澶渊之盟,但是大宋从未承认燕云十六州归辽国,燕云十六州自古以来都是华夏领土,乃是大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必须要收复。” “一派胡言,燕云十六州在大宋未建国以来都已经归辽国”耶律南音反问道。 范正傲然道:“我大宋乃是中原王朝正统,理应接收燕云十六州,此次无论辽国同意与否,大宋必须要收复燕云十六州!” “你们简直是趁火打劫!”耶律南音气急败坏道。 范正反问道:“当年辽国侵占燕云十六州之时何尝不是趁火打劫,既然当年辽国占领燕云十六州并无战争,而今日大宋希望能够和平收复燕云十六州!” “和平收复燕云十六州!这不可能!”耶律南音一副看傻子一样看着范正,断然拒绝道。 “不可能就凭公主手下那一万西域精锐不是范某狂妄,范某麾下二十万大军,武器精良,火药充足,哪怕是公主手下的一万将士再精锐,也不过是螳臂当车。”范正傲然道。 耶律南音顿时如遭雷击,呆在那里,流泪不止。 范正顿时慌了,连忙奉上纸巾,无奈道:“你莫要再哭,若是传出去还以为本帅欺负了你,你应该清楚辽国的现状,金国已经势不可挡,辽国距离灭国不远了,就算没有大宋出兵,辽国也保不住燕云十六州。” “辽国距灭国不远了”耶律南音豁然一震,死死的盯着范正。 若是旁人说辽国将要灭国,耶律南音定然不信,然而说出此言的乃是邪医范正,其本人从未出错。 “辽国目前最应该的是收拢兵力,集中抵抗金国,而不是再和大宋树敌,将燕云十六州,归还大宋方可有一线生存的希望。”范正道。 耶律南音盯着范正道:“若是辽国将燕云十六州归还大宋,大宋是否愿意援助大辽!共灭金国。” 范正摇了摇头道:“若是之前辽国愿意用燕云十六州换取大宋援助,范某相信朝廷定然会欣然同意。然而大宋已经出兵二十万,势必收复燕云十六州,自然不可能会再出任何钱!” 范正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大宋已经把钱用在军队上了,不可能再多出钱给辽国。 耶律南音继续争取道:“南音相信你范大人的眼光,应该能够看出金国的狼子野心,否则也不会如此迫切收复燕云十六州,恐怕防备金国也是其一。” “公主是个聪明人,不错,大宋的确有此考虑,但是目前宋金乃是盟友,而且以大宋和辽国百年的仇恨,如今辽国衰落,大宋满朝百官不可能放弃如此灭辽的天赐良机,以范某一人不可能改变辽国灭亡的结局!”范正摆摆手道。 “难道辽国注定要灭亡!”耶律南音无法接受这个结局,她乃是辽国公主,一旦辽国灭亡,她的下场恐怕很是凄惨。 “要怪就要怪耶律延禧,他有无数次灭金国的机会,却屡屡错过,让金国一步步壮大,如今是时候到了辽国自食其果的时候了。 “皇兄!”耶律南音不由眼神一衰,自从皇兄登基之后,其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刚愎自用,变得狂暴不仁,就连她的劝谏也丝毫不听,如今的辽国的局面已经四面楚歌,正如范正所言,的确已经到了灭国的危机。 “既然大辽要亡,那我作为辽国公主,自然要和辽国共存亡,自然没有主动让出燕云十六州的原因。”耶律南音眼神坚定道。 眼看耶律南音眼含死志,哪能不知道自己拱的太过火了,当下话语一转道:“难道耶律公主没有想过再兴大辽!” “再兴大辽” 耶律南音不由一震,随即眼神黯淡,摇头道:“范帅莫要欺骗本公主,本公主并非男儿身,如何再兴大辽,再则有金国和大宋环伺,又岂能会再给辽国喘息的机会。” 耶律南音虽然是女儿身,但是却眼光毒辣,知道辽国已经走向了末路,无论是金国还是大宋都不会坐视辽国再兴。 范正点头道:“不错!辽国必亡,但是范某乃是医者,自然不忍心看着百万辽人和辽国陪葬。” 耶律南音焦急道:“不知是何方” 范正默然不语。 耶律南音顿时明白范正的意思,当下一咬牙道:“如果范帅真的能够为辽国找到再兴之路,辽人退出燕云十六州并非不可能!” 正如范正所言,辽国想要保住燕云十六州的希望已经微乎其微,既然如此,如果能够为辽国找到生机,未尝不是一个好买卖。 范正这才展颜一笑道:“耶律南音经营丝绸之路,自然知道天下之大,辽宋自称天朝上国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极西之地依旧有广阔的天地,正好辽国也是游牧部落,那里才是辽国最适合的舞台。” “你让辽国退往西域!在西域建国!”耶律南音皱眉道。 “不错!西域皆是小国,辽国虽然注定战败,但是相比于西域小国来说,依旧是庞然大物,凭借火药武器,足以碾压西域诸国,辽人如若西进未尝不能再现辽国曾经的辉煌。”范正点头道。 耶律南音不禁心潮澎湃,被范正所言而激动。 忽然耶律南音似笑非笑道:“范帅好主意,非但想要不费一兵一卒收复燕云十六州,还想劝说辽人西迁,哪怕日后女真击败辽国,也无法继承辽国的实力,根本无力和大宋对抗。” 范正毫不愧疚道:“防大于治,乃是医者的本份,金国如此勇猛,大宋不可能不防,不过范某所言却是辽国最后的机会。” 耶律南音默然,她承认范正的所言乃是至理,然而却默默的摇了摇头道:“皇兄是不可能答应西迁的。” 耶律延禧刚愎自用,从原来的高高在上的辽帝,压制宋夏金三国,如今又岂能甘心做丧家之犬,狼狈西逃。 范正紧紧盯着耶律南音道:“君王死社稷,乃是注定的命运,耶律延禧不会西迁,公主作为辽国长公主,难道不愿意为辽人寻找一条生路,再兴大辽” “我!” 耶律南音难以置信的看着范正。 “不错,就是耶律公主!”范正郑重点头道。 “可是我乃是女儿身!”耶律南音难以置信道。 “女儿身又如何公主经营丝绸之路,有钱,有兵,又是辽国皇室正统,想当年的辽国萧太后,西夏梁太后,大宋高太后,哪一个不是巾帼英雄,更别是前朝更有武则天称帝,女子未必不能称帝!”范正郑重道。 耶律南音震惊良久,复杂的看着范正,眼中纠结不已。 范正再道:“相比于燕云十六州,西域才是辽国最后的退路,如果公主愿意归还燕云十六州,退往西域,大宋愿意遵守澶渊之盟,在辽金交战期间,保持中立,不会继续北上进攻辽国!” 耶律南音复杂的看向范正,难怪范正的邪方让人无法拒绝,因为范正的邪方是走投无路之人最后也是最佳选择。 “好,南音答应大宋的条件!不过南音要范帅答应一个要求。”耶律南音声音古怪道。 “是何要求!”范正闻言大喜,只要大宋能够和平收复燕云十六州,就算是再大的要求,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同意。 耶律南音并没有明言,而是隐晦的看着军帐之人。 范正当下大手一挥道:“尔等都全部都退下!” “大帅!”林冲不由担忧道。 范正摆摆手道:“放心,本帅已经和耶律公主达成了盟约,她是不会害本帅的。” 林冲还想再劝,却被宋江用力拉走。 “没有眼色,若非深受范帅信任,早就不知道被他人陷害多少次了。”宋江心中腹诽道。 很快军帐中,所有人都已经离开,范正再度看向耶律南音道:“你有何要求,尽管提,本官所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耶律南音脸色微红,最后伸手一拉,脸上的面纱脱落,露出绝美的容颜。 “公主这是!”范正心头一颤,咽了咽口水道。 耶律南音缓步上前,道:“本公主自幼带着面纱,范帅是第一个见识到我容颜的人,也是治好我容颜之人,本宫曾经发誓,谁能让本宫容貌恢复,就嫁给他!” 范正心头一颤道:“不可,范某已经娶妻,曾经当众立誓不会纳妾!” “纳妾”耶律南音噗嗤一声,展颜一笑道:“本公主乃是未来辽国女帝,又岂能嫁给他人为妾,不过本宫毕竟是一个女子,要想坐稳女帝之位,那就必须要有继承人,单凭本宫一人,可是无法生出孩子的。” 范正倒吸一口凉气,震惊的看着耶律南音,他没有想到耶律南音短时间内非但决定在西域建立辽国,更是决定采纳他的意见称帝,更甚者连称帝之后的继承人也计划在内。 “不行!我不能背叛清照!”范正摇头,然而看着耶律南音绝美的容颜,语气却怎么也不坚定。 耶律南音自然知道自己的容颜对男人的杀伤力,也听出了范正语气的不坚定,当下,步步上前,衣衫悄然滑落,露出诱人的身体,毫不羞涩的来到范正面前,红唇轻启道:“范帅屡次劝说,本宫要为百万辽人考虑,而范帅身为医者,难道就忍心看着燕云十六州的百万百姓置于战火之中么” 范正的原本脆弱的心理防线再度溃败。 “再说,本本公主即将远赴西域,根本不会打扰你和李大家,若是没有这层关系,本公主又岂能全盘信任范帅的邪方!”耶律南音再度柔声道。 “范郎!” 随着耶律南音一声声娇声,范正可谓节节败退,毫无抵抗之力。 “我这并非是背叛,而是为了大宋!为了和平收复燕云十六州!”范正自我安慰道,彻底的沉迷于温柔乡中。 随后,宋辽两军一直在燕云十六州对峙,陷入诡异的平静之中。 燕云十六州距离开封城不远,燕云十六州如此诡异的情况顿时引起了朝野的注意,一时之间,谣言满天飞! “邪医范正定然是拥兵自重,莫非想要重演陈桥兵变!” “不,我听说,邪医范正是被辽国公主耶律南音所迷惑,根据北方传来的消息,辽国公主耶律南音经常出入范正的军帐,此乃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 一时之间,开封城内谣言四起,更有好事者更是扒出了耶律南音最爱邪医范正的诗篇,更是亲自前往李府外壁看诗。 还有范正治疗耶律南音容颜的恩情,以及耶律南音至今未婚的原因皆是在等邪医范正。 “二人早已经暗生情愫,只是碍于李大家,和宋辽两国的局势,这才有缘无分。” “如今耶律南音驻守燕云十六州,邪医范正手握二十万大军齐聚,二人定然一拍即合,准备在燕云十六州监国自立,成就一段佳话!” 二人的传言越传越真实,更甚者还有不少人被二人痴情等待之事而感动不已。 朝中对范正的弹劾更是络绎不绝,纷纷要求朝廷严查范正和耶律南音之事。 一开始,赵煦对此更是嗤之以鼻,全部留中不发。 然而随着范正继续按兵不动,燕云十六州的局势诡异无比,就连赵煦也忍不住焦躁起来。 “来人,八百里加急传令给范正,责令其立即出兵收复燕云十六州。”赵煦当即下令道。 八百里加急传出,很快就得到了范正从燕云十六州的回复。 “启禀官家,范帅回信!”很快,枢密使曾布匆匆而来禀报道。 “范正可曾出征!”听到范正回信,赵煦连忙问道。 收复燕云十六州乃是大宋百年的夙愿,如今乃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赵煦自然不能懈怠。 曾布苦笑道:“启禀官家,范正已经回复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什么!”赵煦豁然而起,眉头紧皱道。 “莫非范正又有什么邪方不成”曾布想了想道。 要知道范正素来爱出邪方,这一次大军出征,朝廷的意图范正不可能不清楚,如此诡异的举动,倒也符合范正一如既往的作风。 “那朕就再等待等待!”赵煦想了想范正曾经诡异的邪方,每一个都让人无法理解,最后却惊艳世人,当下按奈心中的急迫道。 然而让赵煦傻眼的是,接下来范正一直按兵不动,甚至越来越多的消息传回,范正和辽国公主耶律南音公然白日游玩,夜晚共眠!两人的奸情已经在燕云十六州成为公开的秘密。 “逆子,胆敢如此胡闹,等他回来,看老夫不打断他的腿!”刚刚致仕的范纯礼怒火中烧,他为了范正专心挂帅出征,直接辞相,而范正竟然面对国家大义,沉迷于辽国公主的美色。 “清照,你莫要生气,这一次,母亲定然站在你这边!那辽国公主定然进不了我范家的门!”马氏也是愤然道。 李清照平静道:“耶律南音乃是辽国公主尊贵无比,如果耶律公主愿意入范府为妾,李某自无不可,而且妾身相信夫君定然会有合理的解释。” 李清照虽然相信丈夫,但是一桩桩消息传回,却让她心如刀割。 范纯礼不由一叹道:“只怕朝廷那边已经是等不及了。” 果然如,范纯礼所料,随着时间的推移,朝廷对范正的耐心也来越少,认为范正不臣叛变的声音充斥朝堂。 更甚者,赵煦更是一日发出十二道金牌,要求范正立即退兵,回京复命! “十二道金牌!” 所有人都不由哀叹一声,知道范正和官家之间的裂痕更深了,曾经亲密无间的变法盟友恐怕已经分道扬镳了。 谁也没有想到原本好好的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大好时机,竟然会以如此惨淡收场。 “难道大宋注定无法收复燕云十六州!” 大宋朝野不由哀叹道,谁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一步。 然而十二道金牌发出不久,又一个消息传回,彻底震惊整个开封城。 “耶律南仙主动率兵撤出燕云十六州。” “范正不费一兵一卒,和平收复燕云十六州!” ……………… 当这个消息传回,朝野所有人都一片哗然,原本朝野都在议论范正叛变或者有不臣之心,而转眼间,竟然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了燕云十六州。 “和平收复燕云十六州!” 大宋百年以来都梦想着收复燕云十六州,想到过强攻,想到过用钱赎买,但是从未想到过和平收复。 而范正竟然不费一兵一卒,不费一文一钱,竟然直接给大宋收回了燕云十六州,这简直是天大的奇迹。 “不,谁说大宋没有费一兵一卒,此次和平收复燕云十六州,全靠范帅一人献身!”一个闲汉忽然坏笑道。 众人不由一愣,随即脸色古怪,难怪之前不断传言范正和辽国公主耶律南音的情事,原来是邪医范正牺牲色相,这才换回了燕云十六州。 “久闻邪医范正邪方无敌,今日我等算是大开眼界!” “谁能想到这一次范正收复燕云十六州的邪方,竟然是他自己!” ………… 众人议论纷纷,要是早知道牺牲范正的色相就能收复燕云十六州,那他们恐怕早就将范正给卖给了辽国。 “恭喜官家,贺喜官家!” “我大宋终于收复了燕云十六州!” 满朝百官一片狂喜,谁也没有想到转折来得如此突然,所有人都以为大宋即将 “啊!范爱卿有如此邪方,为何不早说,害得朕误会!”赵煦闻言震惊和狂喜交织。 这可是大宋历代梦想都收复的燕云十六州,竟然被范正不费一兵一卒,和平收复归来,他足以告慰太祖太宗了,虽然范正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方法难以启齿,但那都无伤大雅。 “那十二道金牌!” 蔡京在一旁提醒道,当初催促发十二道金牌的时候,就他的最为积极,如今却被啪啪打脸。 赵煦闻言大惊,连忙派人去追回,可惜为之已晚,十二道金牌早已经八百里加急发出去,就是追也追不上了。 第501章 父死子继和兄终弟继 “范郎!一别两宽,你我恐怕再难一见!” 长城外,耶律南音一脸柔情的看着范正。 范正也是一脸不舍道:“此去西域建国,风险颇大,你千万要小心!” 如果是让辽国公主前往西域建国,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然而要让自己的女人前往西域建国,那他自然颇为担忧。 “无妨,这不光是南音作为辽国公主的义务,同时也是南音为我们的孩子打下的江山!”耶律南音摸着小腹,一脸柔情道。 经过不停的努力耕耘,她最近月事没来,经过范正亲自把脉,已经确定怀上了孩子。 “西夏是我所灭,那里的守军和我有些交情,遇到渡不过的难关,可以撤到原西夏境内,可让你暂时渡过危机!”范正叮嘱道。 耶律南音自信道:“范郎放心,如今妾身实力未损,又携带了如此多的火药,西域诸城难敌我一合之敌。” 如今燕云十六州并未发生战事,耶律南音撤离燕云之时,携带了完整的人马,并有大量的火药和钱粮。 在装备上,足以碾压还是游牧部落的西域诸国,再加上她在西域经营多年,可以说在西域建国并无任何障碍。 更甚者,她有把握建立起并不逊色于辽国的西辽。 耶律南音颇具女帝风采,深深的看了范正一眼,将范正的容貌记在心中,随即上马朝着西方而去。 等到耶律南音的身影消失,范正这才看着破败的长城,心中激动不已,割让百年的燕云十六州终于回到了中原。 “范帅,朝廷颁发的十二道金牌已到,要求范帅立即退兵,班师回朝。”宋江一脸担忧的看着范正。 作为招安之人,宋江一直对朝廷有颇深的警惕,然而如今的朝廷一日发出十二道金牌,则让宋江心中惴惴不安。 范正摆摆手道:“无妨,传令下去,各军加紧修复长城关隘,防备北方之敌。” “是!”林冲等将立即领命道。 “那范帅你…………。”宋江皱眉道。 范正回望南方道:“官家一日连发十二道金牌,范某作为宋臣自然要遵守,这就起程回汴京!” “范帅小心!”宋江张了张嘴,千言万语汇聚了一句话。 当下,范正掉转战马,立即朝着汴京方向而去。 …………………… 辽国上京! 耶律延禧正在醉生梦死,自从辽国接连战败,丢失东京等龙兴之地之后,耶律延禧一直用酒来麻醉自己,像一个鸵鸟一般躲了起来。 “启禀陛下,公主殿下拱手让出燕云十六州,向西域方向退去!”忽然契丹皇室耶律大石急匆匆前来禀报道。 “这不可能!”耶律延禧顿时暴怒,耶律南音是他的亲妹妹,他对其委以重任,让其驻守燕云十六州,防御宋朝,其竟然不战而退。 耶律大石无奈道:“有传言,南音公主爱慕邪医范正,为了爱情拱手让出燕云十六州!” “南音胆敢如此她可是我大辽的公主!”耶律延禧顿时咬牙切齿,作为耶律南音的兄长,他自然知道耶律南音多年不婚,其心就在邪医范正的身上。 但是他怎么也无法接受耶律南音的背叛,燕云十六州可是大辽强大的根基,失去了燕云十六州,辽国就是击败了金国,恐怕实力也将会大幅度削弱。 “陛下,如今南音公主才撤退不远,要不是发兵追赶!”耶律大石提议道。 耶律延禧顿时陷入了沉默,他虽然痛恨耶律南音的背叛,但是耶律南音毕竟是她的亲妹妹,二人自幼一起成长感情深厚。 再加上耶律南音主动让出燕云十六州的举动太过于怪异,这让耶律延禧犹豫起来。 “启禀陛下,南音公主派人送来信件!”忽然一个辽臣禀报道。 “呈上来!”耶律延禧咬牙切齿道,这一次他倒要看看南音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辽臣为难道:“信使说,南音公主有令,要亲自交到陛下手中。” 耶律延禧一挥手,很快,信使带到了耶律延禧面前,见到耶律延禧本人,这才奉上耶律南音的信件。 耶律延禧怒气冲冲的打开信件,当看到信中的内容顿时如同泼了一盆冷水。 “撤往西域,在西域重建辽国,简直是愚蠢,竟然如此轻信范正的邪方”耶律延禧怒吼道,他总算明白了耶律南音如此诡异行为的原因。 “在西域重建辽国!”耶律大石听到了耶律延禧的话,顿时如遭雷击,冥冥之中,他感觉自己仿佛失去了什么。 “公主主动退出燕云十六州,换取邪医范正的邪方,并让大宋承诺不得干涉辽金战事,她要告诉陛下,南音并未背叛大辽,她要延续道宗陛下的荣光,为大辽找到一条退路!”信使将耶律南音的话一一复述。 耶律大石愤怒道:“一派胡言,陛下才是大辽的皇帝,耶律南音不过是一个公主罢了,如何才能在西域建国,更是被邪医范正所色诱!臣恳请陛下下旨命令南音公主回返,集中力量全力抗金!” 耶律延禧陷入了沉思,就在此刻,有一个情报传来,打破了平静。 “大宋皇帝一日十二道金牌,召令邪医范正退兵回京!” 耶律延禧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他邪医范正二十万兵马给了他太大的压力,又岂是邪医范正屡灭他国的战绩,让宋朝的威胁超过了金国。 如今因为耶律南音和邪医范正的情事,让大宋这对君臣产生嫌隙,耶律南音功不可没。 耶律延禧沉默良久之后,无力挥手道:“南音不过是一介女子,就算将其召回,也用处不大,既然她要在西域为辽国留一条退路,那就任由她西去!” “陛下三思呀!”耶律大石急声道。 耶律延禧摆摆手道:“如今辽国最大的敌人乃是宋金,实在不宜再起内乱,更何况南音在西域经营多年,未尝不是一条出路!” 如果仅仅是金国,就算二人兄妹情深,耶律延禧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耶律南音,然而南方的大宋也对辽国虎视眈眈,正如耶律南音所说,就算辽国面对宋金围攻,恐怕胜算不大,放耶律南音回西域,未雨绸缪也算是让辽国有一条退路! “是!” 耶律大石虽然不甘心,但是也只能无奈领命。 ……………… 与此同时,辽东完颜阿骨打也得到了大宋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消息,顿时一片哗然。 “大宋竟然不费一兵一卒得到了燕云十六州!”完颜阿骨打难以置信道。 他领兵攻辽,可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打下了辽东地区,而邪医范正出马,竟然不费一兵一卒收获了同样面积的地盘。 “姐夫威武!” 宋使秦桧振臂高呼,生怕金人不知道范正和他的关系。 完颜阿骨打不由嘴角一抽,他们可是听说范正得到了燕云十六州可是牺牲了色相,勾引了辽国公主耶律南音,你这个妹夫竟然还能如此兴奋,未免太过于诡异。 不过谁也没有人轻视秦桧,一来范正乃是大宋军神,连灭数国,秦桧和邪医范正的连襟关系让他不少沾光,二来,秦桧乃是大宋的使节,如今大宋如日中天,秦桧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秦桧一脸傲然道:“完颜国主!根据宋金盟约,大宋从南方进攻辽国攻占燕云十六州,金国从东方进攻辽国,两国共同灭辽,如今是时候该金国履行盟约了。” 完颜阿骨打不由脸色难堪,根据宋金盟约的确如此,但是大宋乃是和平收复燕云十六州,非但大宋实力大增,辽国同样实力并未受损,反而从燕云十六州撤回了大量的人马,集中力量加强了草原的防护,这恐怕让金国面临的阻力更大。 完颜阿骨打赔笑道:“这是自然,金国定然会如期履行盟约!宗峻你送送宋使节!” 秦桧来到金国之后,和完颜阿骨打的嫡长子关系较好,也大多由完颜宗峻来接待。 “多谢完颜太子!”秦桧恭敬道。 听到秦桧所言,一旁的完颜吴乞买脸色一变,在大宋习俗中,太子乃是皇位继承人,按照完颜部落的习俗,实行的兄终弟继制,他完颜吴乞买才是下一位继承人。 然而完颜吴乞买却无法反驳秦桧,毕竟完颜宗峻的确是完颜阿骨打的嫡长子,按照哪国习俗,也能当得太子称号。 秦桧和完颜宗峻离开之后,完颜吴乞买迫不及待道:“皇兄,既然大宋已经攻下了燕云十六州,你为何不让大宋出兵草原,合击大辽。” 完颜阿骨打冷喝道:“愚蠢,收复燕云十六州乃是宋人的执念,若是让宋人出兵草原,那打下来辽国的地盘,到底属于谁到时候恐怕请神容易送神难!” 完颜阿骨打早已经将辽国视为禁脔,自然不愿让大宋插手草原,更甚者他还想击败辽国之后,继续让大宋对他俯首称臣。 若是大宋出兵草原,分割草原势力,那大宋力量将会进一步强大,金国再无力和其对抗,只能乖乖俯首称臣。 “皇兄英明!”完颜吴乞买敬佩道。 完颜阿骨打大手一挥道:“传旨女真各部,召集重兵,这一次,金国要加快灭辽!” “是!”完颜吴乞买拱手道。 ……………… “什么,完颜太子并不是下一任金国皇帝!”酒宴上,秦桧不由脸色一变道。 完颜宗峻解释道:“秦兄有所不知,金国一直奉行草原上的规矩,兄终弟及,金国下一任继承人乃是四叔吴乞买。” 秦桧不由一愣,盯着完颜宗峻突然大哭起来。 “秦兄这是何故,莫非是思乡了”完颜宗峻不由一愣,诧异道。 秦桧摇了摇头道:“非也,太子殿下死期不远,秦某是在为即将失去一位挚友而伤心” “我死期不远” 完颜宗峻闻言大惊,盯着秦桧道:“莫非秦兄也得到了邪医范正的真传,能够看到宗峻的死期。” 秦桧摇了摇头道:“非也,秦某自然没有姐夫的本事,然而太子殿下可知我朝太祖也曾立下兄终弟及制,为何却改为父子相继制度,现在皇位却是太宗一脉。” 完颜宗峻顿时脸色难堪,原来完颜宗峻乃是小部落,自然不懂这些事情,然而如今他却是金国太子,自然要了解大宋的典故,这才知道大宋皇室的龌龊事情。 “莫非烛光斧影是真的。”完颜宗峻大吃一惊道。 秦桧压低声音道:“此乃大宋禁忌,在大宋更是公开的秘密,若非秦某和太子一见如故,定然不会承认,非但太祖皇帝,就连太子赵德昭恐怕也是死于太宗之手,前车之鉴完颜太子莫要重蹈覆辙。” 完颜宗峻心中一惊,否认道:“不可能!兄终弟及乃是女真的传统,四叔不可能会加害于我。” 如今的女真是铁板一块,还未相互猜忌,完颜宗峻和完颜吴乞买的关系很好。 秦桧冷笑道:“自古以来,皇位之争都是血腥残酷,兄弟父子相残比比皆是,太宗继位之后,逼死太子赵德昭,将皇位传给自己儿子,你凭什么认为吴乞买继位后一定会传位于你。” 完颜宗峻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动摇道:“不可能,四叔曾经当众立誓,遵守兄终弟继制,要将皇位传给我。” 秦桧没有说话,直接将扔给了完颜宗峻一本唐史道:“当年唐太宗李世民也曾经问过儿子李泰,一旦继位之后会如何对待一众弟弟,李泰说,他将会杀掉自己的儿子,传位于弟弟,你说李世民信了没有,你又信不信!” 完颜宗峻顿时陷入了沉默,若是之前他自然信任四叔完颜吴乞买,而现在在秦桧的蛊惑下,他不禁心中动摇。 虽然他也怀疑秦桧的立场,但是秦桧的意图在友谊的包裹下,又有一众史书血淋淋的证据面前,他心中也是难以纠结。 秦桧再道:“太子殿下环视天下,西夏辽国同样也是游牧立国,也曾奉行兄终弟及,为何都改为父死子继,因为对于一个国家来说,父死子继方是长治久安之道。” “假如完颜吴乞买遵守承诺传位于太子,太子登基后是否会继续遵守兄终弟继制。” 秦桧最后所言犹如一只利箭一般直接击中完颜宗峻的内心,他很想坚定的认为自己会遵守,但是一想到金国即将继承辽国的江山,如此权势他心中不禁动摇。 连他都为之动摇,不相信自己的弟弟,他又凭什么相信完颜吴乞买会遵守兄终弟继制。 完颜宗峻沉默良久之后,突然勃然大怒道:“我就知道你宋人没安好心,竟然挑拨我金国内务,本太子是不会中计的。” “我秦桧对太子推心置腹,来日你身首异处,莫要后悔!”秦桧痛心疾首。 当下完颜宗峻愤然离去,而遭到呵斥的秦桧却并没有愤怒,反而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他知道自己已经在完颜宗峻的内心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很快,秦桧和完颜宗峻的谈话虽然隐蔽,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就在金国上层传开,原本齐心协力的金国顿时一分为二,有的坚持女真的传统,实行兄终弟及制,支持完颜吴乞买。 也有的认为金国既然已经建国,就应该有一个国家的模样,既然兄终弟及制在宋辽夏三国都已经验证行不通,金国也应该实行父死子继之法,支持嫡长子完颜宗峻。 “大宋使节如此阴险,竟然胆敢挑拨我等叔侄,皇弟这就去斩杀了那秦桧狗贼!”完颜吴乞买愤然而起,提刀就要杀了秦桧。 “住手!” 完颜阿骨打怒斥道。 完颜吴乞买顿时愣在那里,一脸悲痛道:“难道皇兄也不相信我,那四弟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完颜阿骨打一把拦下完颜吴乞买道:“四弟这是什么话,为兄若是信你不过,日后又岂能传位于你,只是那秦桧虽然奸诈,但是却是大宋使节,如今宋金盟约尚在,更是邪医范正的妹夫,若是擅自杀了宋使,引来宋军和邪医范正的报复,恐怕金国的大好局面将会毁于一旦。” 一个秦桧自然无关紧要,然而其背后的大宋金国现在还惹不起,如今金国很多援助都依仗大宋,再加上邪医范正彪悍的灭国战绩,自然让完颜阿骨打投鼠忌器。 “可是…………。”完颜吴乞买皱眉道。 “没有可是,传旨,兄终弟及制乃是金国强盛的根基,任何人都不允许更改!”完颜阿骨打当众下令,力挺完颜吴乞买的继承人位置。 “陛下圣明!” 金国众臣纷纷领命,在完颜阿骨打强力弹压下,完颜吴乞买的位置前所未有的稳固。 完颜阿骨打乃是一代雄主,自然对此现象了若指掌,然而面对范正的邪方,他却无能为力,毕竟皇位只有一人,人心隔肚皮,甚至就连完颜阿骨打也明白,兄终弟及制总有一天会借宿,金国皇位也会回到父死子继制。 如果有可能,他自然也想传给自己的儿子,但是一方面是金国上百年的传承方式,另一方面如今金国面对辽国的强大威胁,必须要团结一致,若是此时内乱,必将功亏一篑。 所以目前大金的继承人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完颜吴乞买。 然而完颜阿骨打弹压的了金国众臣,但是却压制不了自己的儿子,毕竟大宋烛光斧影的案例在前,更别说太子赵德昭的死亡,无一不让完颜阿骨打的嫡子担忧,于是开始纷纷暗中抱团。 金国内部的分裂已经不可避免,完颜阿骨打看在心里,他现在只有一个解决办法,那就是即刻攻打辽国,唯有不停的征战,方可让金国继续团结,让大金内部转移矛盾。 当下,完颜阿骨打立即下令,即可征讨辽国,顿时金国大军出动,向辽国发起更加猛烈的进攻。 而完颜吴乞买和完颜宗峻两股势力都想努力证明自己,各自进攻勇猛,打的辽国节节败退。 而大宋却坚守范正的命令,仅仅在长城一带布防,坐视辽金之战,而按兵不动。 而范正这个主帅自然早已经遵守赵煦的十二道金牌,返回了汴京! “邪医范正和平收复燕云十六州!被十二道金牌召回!” 对于范正归来,开封百姓不由脸色复杂。 邪医范正邪方无敌,屡灭他国,朝野对范正收复燕云十六州十分有信心,皆认为其乃是不二人选。 而事实上,邪医范正的确没有辜负朝野的期望,但是众人却没有想到邪医范正竟然用如此邪门的方法收复燕云十六州。 “范爱卿舍身为国,朕甚为感动,这一次让范正受委屈了。” 垂拱殿内,赵煦脸色古怪道。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范正用色相换回燕云十六州,要是早知道如此简单,他还何至于如此纠结。 范正脸色一黑,冷着脸道:“我范家世代深受皇恩,哪怕是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微臣不负天下,不负陛下,唯独辜负了家中的夫人,还请官家恕罪,微臣要回去向夫人解释了。” 赵煦脸色尴尬道:“不知耶律公主如今何在,朕亲自为尔等赐婚,李大家深明大义,定然会理解。” 范正摆摆手道:“有劳陛下操心了,不过南音如今已经听从微臣建议,撤退西域,准备为辽国谋一条退路。” 赵煦不由艳羡的看了一下范正,天下第一才女和辽国最为美艳的公主都倾心于他,还不用担心争风吃醋的问题,回想自己当年后宫乃是何等的混乱,简直是人比人气死人。 “那范爱卿赶紧回去吧!”赵煦想要结束这尴尬的时刻,挥手让范正回府。 “微臣告辞!”范正转身离开。 回身之际看着一众装聋作哑的群臣,冷哼一声道:“有人奸臣误国,若是让朝廷错失燕云十六州,尔等皆是大宋的千古罪人!” 蔡京等人的头颅垂下的更低了,直到范正远去,他们这才抬起涨红的脸庞。 “陛下,范正居功自傲,实乃桀骜不驯!”蔡京忍不住谗言道。 而赵煦同样盯着上奏弹劾范正的蔡京等人,冷声道:“你若收复燕云十六州,朕也许你桀骜不驯!” 蔡京顿时哑口无言。 …………………… 范府中,范正回到府中,整个范府不由一阵欢呼。 范纯礼和马氏也是脸上浮现出喜色,随即想到什么,脸色一变,怒声道:“逆子!” 范正在前院饱受父母的数落,这才得以脱身回到了后院,只见李清照一脸幽怨的坐在那里,看到范正归来,款款起身道:“妾身恭迎范帅凯旋!” 范正脸色一僵,连忙道:“夫人客气了,为夫出征多日,可是对夫人朝思暮想。” “怎么,南音妹妹何等的美艳,又是公主身份,地位可比妾身高得多,难道还不足以让夫君满意,不知南音妹妹何在,又为朝廷收复燕云十六州立下大功,妾身甘愿让出正室身份,也算为国效力了。”李清照阴阳怪气道。 范正闻言正色道:“谣言,这些都是谣言!为夫和耶律公主乃是清清白白,一切都谣言,收复燕云十六州乃是国家大事,又岂能如此儿戏。” “当真!” “当然是真的,辽人只不过是畏惧大宋的兵事,不愿意两线作战,这才同意归还燕云十六州,又岂能因为一段儿女之情而归还,这不是笑话么” 范正义正言辞道,作为男人,他深知此事若不是捉奸在床,是坚决不能承认,再说,李清照他知道李清照所需要的仅仅是一个自我安慰的借口罢了! 李清照泪流满面,泣声道:“如果是相公欺骗于我,那就欺骗一辈子。” 范正用力将李清照搂在怀中,郑重道:“放心,你我定然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范正无奈一叹,他知道李清照并非相信他的鬼话,而是选择催眠自己相信。 接下来,范正完全放弃国事,一心在范府陪伴李清照,不再理会天下风云突变。 第502章 灭金,超级大一统 风云突变, 谁也没有想到辽国败的如此之惨,虽然失去了燕云十六州,但是辽国却保存了不少力量,兵力不减反增。 然而面对凶猛的金兵,耶律延禧再一次兵败如山倒。 若非在战斗即将结束时,辽军的一颗震天雷无意中炸伤了金国太子完颜宗峻,辽国恐怕差点就此灭国。 “快,赶紧救宗峻!” 完颜阿骨打一脸焦急道。 然而金国刚刚建国不久,医术落后,所用都是劫掠归来的辽国医者,医术并不高明,完颜宗峻的病情愈发严重。 “陛下恕罪,震天雷之伤本就难医,而且太子的伤势颇深,除非邪医范正在此,恐怕太子殿下………………。” 完颜阿骨打顿时脸色一变,天下人人皆知邪医范正的医术不凡,然而邪医范正远在大宋,若是赶到大宋,恐怕完颜宗峻的尸体都凉了。 就在此刻,突然有将士禀报道:“启禀陛下,宋使秦桧求见!” “秦桧他来做什么”完颜吴乞买眉头一皱道。 自从秦桧挑拨他们叔侄关系,完颜吴乞买对秦桧极为不待见,当下冷声道。 “秦桧声称自己能救太子!”将士如实禀报道。 “怎么可能他又不是邪医范正!”完颜吴乞买冷笑道。 “启禀陛下,宋使秦桧和邪医范正乃是连襟,何不请宋使秦桧出面斡旋。”辽医心中一动道。 完颜阿骨打闻言大喜,当下大手一挥道:“快,去请宋使前来。” 很快,秦桧出现在众人面前,看到病榻上的完颜宗峻不由叹息一声,欲言又止,一副完颜宗峻不听他言,这才落得如此下场的地步。 完颜吴乞买闻言脸色一抽,想要发怒,看到完颜阿骨打在此,只能强行忍住。 “秦使节,你当真有医治宗峻的方法”完颜阿骨打急声道。 秦桧点了点头道:“震天雷之伤的确难医,然而金国主应该清楚,震天雷乃是邪医范正所创,而邪医范正同时也是当世神医,自然大力研究震天雷之伤,多年研究才研究出一道灵药,只是产量极少,在大宋也被封为机密。幸好姐夫不忍我出使金国,临走的时候,给我一副药,让我保命,我和太子一见如故,又岂能见死不救!” 当下,秦桧拿出一包药,准备给完颜宗峻服用。 “谁知道这药是真是假”完颜吴乞买冷喝道。 秦桧冷笑道:“如果我想要害太子,只需什么都不用做,坐视其病亡即可,又何须如此以身犯险,倒是你千方百计的阻止我救太子又是何意。” “你……,完颜吴乞买大怒,刚想要争辩,完颜阿骨打打断二人,当下一槌定音道。 “宗峻病重,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秦桧当下命人让药物给完颜宗峻服用,此药乃是大宋医家从陈芥菜卤提炼的外伤良药,服药之后,完颜宗峻的外伤感染情况大大好转,虽然完颜宗峻还很虚弱,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已经无碍! “秦桧告辞,秦某能救了太子一次,却救不了太子第二次了。”秦桧在完颜宗峻耳边轻轻道。 完颜宗峻心中一震,对于最后意外那颗震天雷,他心中未尝没有怀疑,毕竟金军已经大获全胜,怎会如此凑巧,再说,金国和辽国交战至今,辽国震天雷,在金国同样也是比比皆是这颗震天雷未尝没有可能是金军这方扔出的。 “多谢秦兄救命之恩,宗峻铭记在心!” 在秦桧奸臣属性的加持下,原来完颜宗峻心中的怀疑的种子,彻底的生根。 “有朝一日,太子无路可走,可南下寻我,秦某虽然无能,也要在姐夫面前保太子安全。”秦桧低声叮嘱,这才走出军帐。 完颜宗峻看着秦桧离开的背影,眼神复杂。 秦桧离开军帐不远,忽然一个利剑横在他的脖子上,秦桧心中一突,扑通跪下道:“勃极烈饶命!” 秦桧口中的勃极烈就是完颜吴乞买,吴乞买看着一身软骨的秦桧,冷笑一声,道:“你胆敢挑拨我和侄儿的关系,死不足惜,今日你就是说什么也难逃一死。” 秦桧强忍颤抖,恭声道:“勃极烈今日杀了我,日后必将遭到灭族之危。” 完颜吴乞买大怒道:“你不过是大宋使节,就算和邪医范正有些关系,如今我金国即将灭辽,我不相信软弱的宋人会为你出兵攻打大金。” 他忍秦桧很久了,如今金国灭辽大局已定,是时候杀了秦桧报仇雪恨。 秦桧摇了摇头道:“大宋或许不会为我报仇,然而勃极烈大人灭族已经是注定的,兄终弟及制在部落尚可,但若是治国却是取死之道,勃极烈大人继位之后,难道真的会传位于太子殿下” “那是自然!”完颜吴乞买傲然道,他从来没有独占皇位之心,也不会辜负二哥的信任。 “那宗磐公子呢也是如此之想”秦桧反问道。 完颜吴乞买不由一震,用看魔鬼一般的眼神看着秦桧。 “兄终弟及制一出必有一方灭族,我大宋能够保存太祖一脉,是因为大宋乃是礼仪之邦,同时也是建立在太子赵德昭绝后的基础上,金国刚刚成立,草原风气尚在,你和太子之间,必有一脉灭绝,你认为是你这一脉笑到最后,还是太子一脉”秦桧声音低沉道。 完颜吴乞买顿时遍地生寒,整个金国都是完颜阿骨打打下来的,自然很多将领都心向太子一脉,他的胜算根本不高。 而他愿意遵守兄终弟及制,将皇位传给太子,而太子会继续遵守兄终弟及制么,还是选择父死子继制。 一时之间,完颜吴乞买心中天人交战。 秦桧再次露出魔鬼一般的笑容道:“有朝一日,勃极烈大人无路可走,可南下,秦桧虽然不才,也能求姐夫保你周全。” 完颜吴乞买怒喝道:“你这个奸人,念在你救了侄儿性命的份上,今日暂且饶你一命,若再挑拨我和侄儿的关系,休怪我刀下无情!” 秦桧从死里逃生,不由没有丝毫害怕,反而露出得意的笑容。 “邪医范正果然不凡,一个兄终弟及让铁板一块的金国分裂,有朝一日,必将成为金国灭亡之源,而他秦桧将会是灭金最大的功臣。”秦桧长身而起道。 很快,在范正的良药下,完颜宗峻很快康复。 完颜宗峻和完颜吴乞买又恢复了叔侄和睦,然而任谁都感觉到金国内部的潜流涌动。 完颜阿骨打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幕,然而他却无力阻止,只能将矛头对外,以灭辽为主,甚至让日后再南下攻宋,只有金国外部一直有强大的敌人,大金内部将永远不会分裂。 “杀!” 在完颜阿骨打的带领下,金国再一次对辽国猛烈进攻,辽帝耶律延禧失去了大量的兵力和领土,只能匆忙逃窜。 而且如今的辽国已经孤立无援,原来的盟约西夏已经被大宋灭掉,大宋更是在一旁虎视眈眈,金国更是在背后穷咬不舍,耶律延禧已经走投无路了。 “大辽要亡了!”夹山山脉中,耶律延禧沿天长叹道。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曾经不可一世的辽国竟然在短时间内崩塌。 女真崛起,西夏灭亡,辽国战败,随后辽国内部屡次内乱叛乱,让辽国国力一落千丈。 “陛下莫要悲观,南音姑姑在西域已经打下了大量的地盘,足以让大辽再次复兴!”长子耶律习泥烈劝慰道。 “南音!” 耶律延禧不由闪过一丝追忆,曾经他们兄妹是何等的和谐,然而如今却分割一方,他曾经对耶律南音主动放弃燕云十六州,撤退西域而愤怒不已。 但是现在看来,南音的决定是正确的,其带领人马,在西域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很快就打下了偌大的地盘,为辽国留下了一条后路。 “如今你南音姑姑在西域自称女帝,不久前又诞下一个皇子,所谓天无二日、人无二主,我们撤往西域应该如何自处。”耶律延禧询问道。 耶律习泥烈一咬牙道:“姑姑带往西域的都是辽国的力量,理应归父皇统领,至于那个皇子,乃是姑姑和邪医范正的私生子,正好可以借机要挟邪医范正相助辽国。” “逆子,那是你的姑姑,岂容你如此污蔑。”耶律延禧怒斥道。 耶律习泥烈道:“孩儿一心大辽复国,绝无二心。” 耶律延禧眼神闪过一丝傲然道:“朕乃是大辽皇帝,你乃是大辽太子,你姑姑是女子,可以西撤,你我却不能西撤,更不能出手抢夺你姑姑那一点点基业,让大辽再次内斗葬送大辽最后的退路。” “父皇!”耶律习泥烈还想再劝。 耶律延禧沉声道:“你姑姑的西辽只能是辽国最后的退路,乃是给我辽国保留一丝火种,而我等作为帝王,君王死社稷乃是你我的责任,我会让辽国的妇孺主动前往西辽,去投奔你姑姑,你我心无旁骛的进攻金国,哪怕战死也要打出我大辽的尊严!” 在穷途末路之下,耶律延禧依旧坚守帝王的尊严! “是!父皇!”耶律习泥烈郑重拱手道。 当下,夹山内的大辽残余势力一分为二,一部分老弱妇孺前往西辽投奔耶律南音,另一部分精锐力量在耶律延禧的带领下,再出夹山,杀向金军! “杀!” 完颜阿骨打也急于和辽国对决,当下立即和耶律延禧决战!” 这一战,两军杀的天昏地暗,辽军展现了其大国应有的血气,上到耶律延禧下到普通将士都厮杀到最后一刻,直到力竭而亡。 “大金胜了!” 完颜阿骨打振臂高呼,此战彻底灭杀耶律延禧的残余势力,辽国再无抵抗之力。 当然他也听说过西辽,不过那远在西域,已经不足以对金国产生了威胁。 如今的金国已经兼并了辽国的草原国土,只是可惜,大量的辽人已经逃亡了西辽,南方的燕云十六州也已经被大辽收复,让金国未能接收最鼎盛的辽国。 不过即便如此,完颜阿骨打已经颇为满足了,毕竟数年前,金国还仅仅是东北一个小小部落,如今却坐拥万里江山,这是何等的豪迈。 “班师回朝!”完颜阿骨打意气风发道。 金国少了外敌是时候解决隐约了,对于儿子完颜宗峻和四弟完颜吴乞买的矛盾,他可是洞若观火。 如今也是时候解决了,至于他心中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宋辽夏皆曾经采用兄终弟及制,最后全部都是父死子继制度,他为了金国的江山社稷,只能委屈一下自己的四弟了。 就在完颜阿骨打下定决心的时候,忽然,地面震动起来。 “骑兵来袭!” 完颜阿骨打不由一震,单单听声音他就判断骑兵足足有十万至多,他已经彻底灭掉了辽国,草原上根本不可能出现如此庞大的骑兵。 “宋军!防御!” 完颜阿骨打顿时咬牙切齿,他没有想到宋军竟然如此卑鄙,竟然在金国灭辽之时前来进攻,抢夺胜利果实。 很快,宋军就已经冲到近处,看到宋军上飘扬的范字大旗。 “邪医范正!”完颜阿骨打咬牙切齿道。 对于邪医范正的大名,他可是如雷贯耳,虽然他没有见过此人,但是却是邪医范正亲自点名让他继承女真首领之位,并在邪医范正的帮助下,他一步步一统女真,攻打辽国,直到灭亡辽国,仿佛自己就是他的提线木偶一般。 自己面对如此恐怖的敌人又岂能没有防备,自己原本以为他会挑起儿子和四弟的矛盾之后,这才进攻金国,这才符合邪医范正爱用邪方的风格。 却没有想到他竟然选择金国最为鼎盛的时候,率领大宋铁骑和金国出战! “情报上不是说邪医范正被大宋皇帝十二道金牌召回,君臣失和,已经闲赋在家!”完颜宗峻惊呼道。 “这定然是大宋的阴谋!”完颜阿骨打冷声道。 “杀!” 范正看着近在咫尺的金军,心头不由冷笑,他的确是爱用邪方,但是如今的大宋的实力大增,已经不需要他用邪方,这一次,他要堂堂正正的击败金国,彻底解决大宋北方的威胁。 很快,两股骑兵瞬间碰撞在一起,厮杀声,神臂弩、震天雷的声音络绎不绝,这一战,宋金将士都展现了极高的战斗力,金国将士勇猛,战力不凡。大宋将士武器精良,火药弹威力惊人。 最后凡胎肉体依旧难敌火药轰鸣,金国将士在震天雷的轰击下,损失惨重,渐渐地溃不成军。 “父皇,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完颜宗峻看到金军败局已定,当下劝说完颜阿骨打道。 完颜阿骨打脸色难堪,自从金国攻辽以来,可以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如今却在范正手中惨败。 “撤兵!”完颜阿骨打下令道。 当下,完颜阿骨打鸣金收兵,朝着东方撤退。 “范帅,要不要继续追击!”宋江拍马上前,询问道。 范正摇了摇头道:“穷寇莫追,我军先巩固战果!” “可是完颜阿骨打乃是一代枭雄,万一…………。”种师道上前担忧道。 种师道一直抵抗西夏,自然知道开国枭雄是何等的难缠,而如今的完颜阿骨打比当年的李元昊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金国的国力更是比当年的西夏更加强盛。 范正冷笑道:“无妨,金国从一个小小的女真部落,一跃成为草原霸主,看似强大,却如同在沙土地上建立高楼,注定根基不稳,传令下去,大宋将会在草原上推行土司制度,所有部落首领只要不背叛大宋,世袭罔替。” “土司制度!” 种师道眼睛一亮,土司制度在大理各部运转良好,各部落各自为政,再也无法形成铁板一块,无力对抗中央,如果在草原之上实行土司制度,或许能够解决历朝历代草原边患,又能快速瓦解金国的势力。 毕竟如今得金国刚刚征服草原不久,各部都未归心,土司制度足以让各部抛弃金国投靠大宋。 “范帅英明!” 种师道佩服道。 当下,宋军信使四出,伴随宋军大胜金国,大宋意欲推行土司制度的消息随即在草原传开。 土司制度已经在西南推行数年,草原之上也早有耳闻,金国以武立国,颇为蛮横,草原部落也无奈屈服其武力。 而大宋的土司制度则不然,非但给了他们自主的权力,同时也给了他们世袭罔替的希望,要知道在草原之上,小的部落往往是朝不保夕,灭族之危常在,一旦他们有了大宋的土司保护,自己将再无后顾之忧。 一时之间,大量的草原部落向宋军投诚。 完颜阿骨打原本以为,自己撤退之后,有了缓冲之地,就能发挥自己的武力特长,打得宋军溃不成军。 然而随着土司制度传开,大量的草原部落纷纷投诚大宋,完颜阿骨打的空间越来越少,非但征不来兵马,反而被越来越多的草原部落围困。 在范正步步紧逼下,完颜阿骨打只能步步后退,一直撤退到辽国上京这才稳住脚跟。 “传令吴乞买,让其派兵前来,这一次朕要和邪医范正一决高下!”完颜阿骨打明白,自己若是再退下去,最终只有败亡一图!与其如此,还不如奋力一搏,上一次,自己被宋军偷袭才有此败,这一次,他要堂堂正正击败邪医范正。 很快,信使匆匆归来,身后却空无一人! “吴乞买呢”完颜阿骨打不由一愣,愕然道。 信使苦涩道:“启禀陛下,勃极烈说他愿意坚持兄终弟及,决定受封大宋辽东土司。” “什么朕已经许诺会传位于他,他为何不相信朕!”完颜阿骨打怒声道。 “勃极烈说,他相信陛下,但是却不相信太子殿下!他此刻所作所为,只为自保,同时也为女真留下一条退路!”信使如实回答道。 “不相信太子!”完颜阿骨打不由一震,看了一眼完颜宗峻,心中不由愧疚,别说是完颜宗峻,就连他也辜负了四弟的信任。 “秦桧!” “邪医范正!” 完颜阿骨打怒吼,当下,完颜阿骨打集结所有兵马,再一次和宋军对决。 “杀!” 完颜阿骨打看着对面的宋军,心中怒火中烧,上一次,他刚刚经历大战,人疲马倦,这一次,他的兵马修养完成,筹集了足够的震天雷,又是正面对决,他有信心正面击败宋军! 就在完颜阿骨打攻打到宋军阵地前的时候,宋军中的范正冷冷一笑道:“完颜阿骨打的确是一代枭雄,可惜,如今已经不是个人勇武的时代了,传令,开炮!” “开炮!”宋江立即传令道。 霎那间,在宋军中隐藏的火炮被推出,露出森然的炮口。 “轰!” “轰!” “轰!” 一个个惊天动地声响第一次出现在战场,同时展现了巨大的杀伤力。 在火炮的轰击下,金军损失惨重,断臂残肢乱飞,给金军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 完颜阿骨打见状睚眦俱裂,这些都是金国最勇猛的勇士,还没有攻到宋军阵地就伤亡惨重,邪医范正到底有多少邪方竟然有如此威力的武器。 “完了!” 完颜宗峻心中冰凉。 宋军武器精良,拥有威力更大的震天雷,又有如此强大的武器,金国败局已定。 是日,邪医范正带领宋军和完颜阿骨打决战上京,完颜阿骨打全军覆没。 大宋完成超级大一统!一统草原中原。 “不!” 范正勒马南望,这并非大宋的终点,有朝一日,大宋志向四海,走向四海一统! (全书完) 完本感言 此书历经一年,范正的故事就要结束了。 此书乃是将臣诸子百家系列的第二本,医家! 很显然,此书的成绩不如《墨唐》,但是我个人却十分满意,也算是写出了自己的风格,并非是跟风模仿之作。 然而将臣需要养家糊口,自然要不能停歇,下一本书已经发了。 《一门五帝:家父唐高宗》 乃是将臣最为熟悉的唐朝题材,相信这本书定然能够给诸位带来不一样的大唐,开启一段新的旅程。 还请诸位移步一观!定然不会让诸位失望!” 《大宋医相:开局和李清照私定终身》完本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大宋医相:开局和李清照私定终身》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新书《一门五帝:家父唐高宗》已发 《一门五帝:家父唐高宗》 家父李治是唐高宗!家母武媚娘乃是则天大帝! 三弟唐中宗,四弟唐睿宗! 而我则是太子李弘,追封孝敬皇帝。 后世之人穿越成为太子李弘,上孝敬李治武媚,下对弟弟妹妹爱护有加,而他们却都不相信。 父皇、母后,儿臣真的是孝顺太子呀! 《大宋医相:开局和李清照私定终身》新书《一门五帝:家父唐高宗》已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大宋医相:开局和李清照私定终身》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新书上试水推,求兄弟支持! 《一门五帝:家父唐高宗》已经开始推荐,正是冲榜之时,求兄弟们致支持。 《大宋医相:开局和李清照私定终身》新书上试水推,求兄弟支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大宋医相:开局和李清照私定终身》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新书《一门五帝:家父唐高宗》 兄弟们莫要养书,求支持 《大宋医相:开局和李清照私定终身》 新书《一门五帝:家父唐高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大宋医相:开局和李清照私定终身》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新书求支持 新书已经近十万字,还请兄弟支持。 《大宋医相:开局和李清照私定终身》新书求支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大宋医相:开局和李清照私定终身》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