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为天下师》 第1章 朱标:我发现了社稷神器! 洪武二十四年的西安府街头上,时值早晨,行人如织,商贩或搭棚开业,或挑担叫卖,路上书生,妇人,小吏各自攀谈说些笑话,好不热闹。 大明立国二十余年,洪武皇帝恢复汉家江山,汉人再不必沦为奴隶或者两脚羊,很快就在稳定的环境中恢复了活力,渐有繁华之景。 却见街边酒楼二楼,有一中年男子独身一人坐在窗边,他一边慢条斯理的吃着餐点,一边望着闹市景象,悠闲惬意。 “数日暗访看下来,西安府还算治理有方,百姓对官府信赖,对父皇拥戴,吏治人心条件都是适合迁都的,只是这千年古都如今却也老旧残破了些,若真个迁过来,好是要大动土木翻新扩建一番。” 这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大明帝国太子朱标,此时看到西安景象,他自然而然想到此行目的迁都之事上了。 洪武皇帝近年起了迁都的心思,而他中意的新都便是这西安府了。 时年三十六岁的帝国太子朱标年富力强,便被朱元璋打发过来探风,亲眼看看西安府的实际情况,是否真个适合迁都。 朱标来了西安府之后并未公开身份,而是选择微服私访,虽然这种方式老套了点,却很有效,能看到西安最真实的面貌。 几日暗访下来,他对西安吏治民情还算满意,想着是时候与陕西承宣布政使司的大小官员碰头通气了。 这时候,却听得酒楼忽的热闹起来,一个毡帽布衣的干练男人拿着一柄折扇走到楼中台前,引得食客们一阵起哄。 这一下打断了朱标的思绪,他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酒楼里都坐满了人,众人都看着那台上男人十分期待的样子。 “诸位看官,今日新一期的《关中周报》发行出来,那连载故事田某便接着给诸位讲来,若是看官们听得高兴了,多捧捧场便是了!” 却见那男人折扇一敲,声情并茂的讲起故事,朱标才醒悟这是个说书人,只是那什么《关中周报》他却没有听过。 “接上回,且说那帮主大人扯下衣襟,胸膛青色狼纹显露,他这才明白自己竟是那契丹人,一时间五雷轰顶.......” 酒楼一下安静下来,只有说书人绘声绘色的故事展开,众人都是听得津津有味,连桌上餐食都忘了吃。 朱标不知不觉放下了筷子,也是听得入了神。 大约一刻钟后,伴随着说书人收扇,一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这场故事也就结束了,看客们叫好的同时,也露出意犹未尽的表情。 朱标大致听来,这讲的是个宋辽时候江湖事,虽然他不知故事前情,但听这么一小段还真觉得颇有意味。 故事虽然是虚构的,但情节有起有伏,也难怪看客众多。 待那说书人拱手走下台,诸多食客们正经吃起东西,楼里也渐渐多些交谈声音,朱标虽然没有刻意听,却也入耳了七七八八。 “不枉等了七日等来了《关中周报》连载,这回故事却是精彩,万没想到那帮主竟是契丹人,可真是里外不是人,命运捉弄啊!” “这连载故事虽说文笔浅白,但胜在引人入深,奇思妙想,真个有趣的紧。” “唉,只不过欲知下回故事,还要等七日后才有周报连载,着实难熬,真恨不得把那作者抓来,关进黑屋天天更新才好。” “说起来,这一期周报却有什么新闻?” “不得了不得了,确有大新闻!” 却见一个白衣书生,一拍桌子应声而答起来,手拿着一叠纸张宣读起来,众人也都随声望了过去。 “那许良院长竟是发出公报,称其科学书院已造出飞天之物,意在今夜于城门口做载人飞天之壮举,更广邀西安士民同去观赏!” “什么,飞天,你莫不是在扯胡话,人如何飞得了天?” “千真万确,千真万确啊,报上写的明明白白如何作假,不信的话自己买份报看看就知!” “嗯......许良此人我有所耳闻,虽然做事怪异,但这般公告天下,想来他也不敢作假吧,不然的话把全城人都耍了的话,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除非他不想在西安府混了。” “管他真的假的,说什么在下都要去瞧瞧,若真飞天了,那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的大事!” 众人先是不信,再三确认后还是引起不少骚动,实在是载人飞天这种事情超乎想象,不管信不信的都想去瞧瞧,于是三三两两相约夜时一同去观赏盛举。 从未闻有人能行飞天之事,若今日能成,岂不是神迹壮举乎!这等盛事都能够在史书里面记上一笔了,他们当然不愿错过。 唯独默默听着的朱标一脸懵,什么《关中周报》,什么科学书院,什么许良院长,他一个都没听过,一个都不认识。 还说什么载人飞天之事,听起来更是玄乎。 天空那是神灵的领域,凡人如何涉足? 实在忍不住好奇心的朱标,伸手招来了酒楼的伙计。 “且和孤.......我说说,他们所说的周报,书院都是什么,为何我却闻所未闻?” 那伙计一听就乐了,上下打量朱标一眼,发现他仪表堂堂,气度不凡,心道这不是个一般人物,嘴上便多了几分小心。 “客官您不是本地人吧,难怪您不知道了,《关中周报》就是那科学书院发行的报物,七日一刊,文章,诗词,小说故事,新闻逸事应有尽有,在西安城十分风行,这里的学子士人颇为追捧。” “还有这等妙物?”朱标立刻来了兴致:“这里可有此报,能否让我一观?” 那伙计一听,顿时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咱们这里有倒是有几份,不过这会儿都在其他客人手里,小的也不好拿来,客官若是要的话,小的可代为跑腿在街上给您买一份过来。” 朱标点了点头,放下一钱银子。 那伙计却不敢接手:“客官,这却是多了,一份报不过二十文而已。” 朱标闻言一愣,大明书价大约在一百文左右,二十文在他看来实在太便宜了,不过他堂堂太子,倒也不会抠这几十文钱。 “无妨,剩下的算是你的跑腿费,自己拿着吧。” “这......小的多谢客官了,您稍等片刻,小的去去就来!” 伙计听闻这等好事喜形于色,脚步也快上好多,一溜儿风似的跑了出去,好在沿街就有报童叫卖,没过一会儿伙计就气喘吁吁跑回来把报递到朱标手里。 打发走伙计之后,朱标拿过报纸看起来,他这才看个真切,《关中周报》根本不是他印象里书籍的形制,完全就是几张大纸合起来的一份东西。 实在是太简陋了,难怪这么便宜,现在他甚至觉得二十文有些贵了。 不过很快他的关注点就放在报上的内容之中了,果然如伙计所说,这上面内容包罗万象,新闻,文章,诗词,小说应有尽有。 里面所写或是新面世的诗词佳作,或是近一周关中地方要闻,又或是各类学术时评文章,还同时连载了好几本小说。 朱标一看便入了迷,真个是眼花缭乱,大开眼界。 《关中周报》头版上,正是那书生所说飞天之事,署名许良的人向整个西安发出公报,欲做飞天之事,广邀看客同去见证。 不说别的东西,光是这件事就足以让人震惊了,这人文字中透露的自信,让朱标下意识都有些期待起来,难道这家伙真能做到? 飞天壮举,华夏几千年未曾闻有一件,一旦成功那是真的能录入史册的,若能亲眼见证奇迹诞生,也算不枉此生了。 除了这个,报纸中的文章,诗词都是水平极佳,新闻也牵动人心,惹人关注,这让朱标赞叹不已,难怪此物能在关中风行,不是没有道理的。 自己若是关中人,那肯定是每一期都要买上一份。 当报纸翻到最后一页,朱标仍然意犹未尽,再一看,自己都快在酒楼坐了一个上午了,让他不禁咋舌。 这报纸是个好东西......不过....... 朱标手指敲击着桌面上的报纸,陷入了深思当中。 他毕竟是帝国太子,考虑事情的高度是在帝国顶层设计者的层面,对于报纸这东西,他的看法并不只局限于此物的好坏。 他具备一个太子该有的敏锐,一下子就意识到报纸这种东西具备的另一种功用。 风闻议事,鼓动人心! 这种东西如果运用的好,那就是利国利民的社会公器,但一旦走了歪路,就是蛊惑百姓,挑动天下的祸物! 出于帝国太子的本能,他下意识的有种取缔或者收管《关中周报》的冲动。 但认真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先多了解一番再说,再怎么说这也只是西安的一个地方小报,影响力比较有限,那么正好可以观察一下报纸对社会的好坏影响。 如果大明能借此学习经验,办一份属于朝廷自己的报纸,那简直堪称一柄社稷神器了! “科学学院.......许良院长.......此番来西安倒有意外收获,那今夜且让本宫见识一下,你这院长是否真能一飞冲天!” 朱标抬头看向窗外天空,此时还是大日当空,他却已经期待起夜幕降临了,载人飞天这种事真的可能吗? 第2章 今夜无风 夜幕落下,明月高悬星光璀璨,不见半抹残云,虽然没有灯火照明,但夜视条件却也极佳,即便隔着几丈老远,也能大约看清旁人面目。 今夜的西安城门处,注定是不平静的。 城里城外堵了个严实,一向夜晚就要闭上的城门,此时也很配合的开着。 见证飞天的奇迹,这种事情不管是谁都是愿意的,就连西安府的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对这件事持默许态度。 官方的默许,也方便了无数前来看热闹的士民百姓,否则不打开城门,这点地方还不够百姓站的。 即便如此,这件事情引起的轰动仍然超乎想象,城下无数平头百姓,书生士子,贵妇姑娘,士卒吏官快把小地方给撑爆了。 这年头老百姓娱乐活动也少的可怜,一到夜晚就两眼一抹黑啥也干不了,除了研究造小孩还是造小孩,好不容易碰上这么多人聚集,吸引来了大批的百姓过来凑热闹。 这年代消息传递慢,好多百姓稀里糊涂的过来,其实根本不清楚什么情况。 不明所以的他们四处询问缘由,然后得到的答案各种五花八门的都有,有说皇帝今夜要来西安府了,有说天上要下银子来的,更有甚者还说荧惑星今夜要掉下来了。 反而关于许良飞天这真真儿的事,却没多少人说了。 机灵的小贩们,还趁机挑着货担在人群里叫卖,尽是些零嘴小食儿,馋的小孩儿们哭哭闹闹。 入目所及熙熙攘攘,吵吵闹闹,气氛那叫一个热烈,算是西安府难得一见的盛景了。 只是随着时间过去,百姓们慢慢发觉,周边人的目光都看了一个地方,那里是西安府的城头处,上面站着一个年轻的身影。 这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正是西安府今天的主角许良。 许良把几根粗绳拴在城垛,而绳子另一头连接的是一个大吊篮,吊篮周围支起一些支架。 正有半大孩子的兄妹俩,他们站在支架上牵扯巨大的布囊,不一会儿这东西的形状就大致出来了。 就是一个密封布囊吊着一个篮子的怪异东西,只不过因为它做的巨大,很是有些视觉冲击力,让下面的士民百姓阵阵议论起来。 他们根本认不得这是个什么东西,也只有许良清楚这就是一个热气球。 许良低头看了一眼,下面乌泱泱一大片人头,饶是他两世为人也忍不住长吸口气。 那架子上站着的兄妹俩就更是不堪,他们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一个个身子控制不住的发抖。 “站稳了,不要怕,这都是小场面!”许良站上了吊篮,里面塞满了捆扎成一团团的稻草,吊篮上还挂起了不少,然后吩咐起这两个学生。“我点火后,当布囊开始鼓胀起来,你们立刻就撤掉支架,再等到热气球升空了,就把城垛的绳子解开!” 两个学生中,妹妹约莫十来岁,经不住事,小脸吓的煞白,无论是这种飞天壮举,还是现场人山人海的场面,都吓得她说不出声。 那个十四五岁的哥哥却有些胆气,一口答应下来,只是神色有些担心:“师傅,您真的确定能飞起来吗,这要是弄砸了,那咱们科学书院的名声就毁于一旦了。” 许良正准备点火,听到这话手上就是一顿:“名声?我科学书院什么时候有过名声了?” 那男孩儿顿时沉默了,女孩儿也神色委屈起来。 许良摇头一笑,然后拿出火折子,吹出火星,点燃了架火盆里的篝火。 热气球一簇亮光骤起,在万千人的注视下,如同黑色大地的一颗新星。 许良不由想起这几年的遭遇,穿越过来还变得这么年轻,本想着能有一番大作为,至少也要给这个时代种下科学的种子,推动华夏文明的进化。 但是现实给了他冰冷的一巴掌,这个时代,还是儒家的时代,没有科学萌芽的土壤。 “自我开办科学学院以来,官老爷们说我误人子弟,儒家士子鄙视我们旁门左道,就连平头百姓也不愿送孩子来咱们这儿就学,以至于咱们书院到今天也只有你们这两学生,如果不是咱们的报纸干出点名堂来,只怕书院早就关门了。” 许良站在篝火之下,感受着热浪逐渐壮大,心里的郁郁之气也随之渐渐驱散。 “不过现在我明白了,以前那样被动固守是行不通的,要想传道,就要主动,就要高调,就要让所有人都看着我,所以今夜,咱们就给这个时代一点小小的科学震撼!” 此刻,许良便是这西安城唯一的光,至少在现在这一瞬,他的确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干草垛极易燃,一下就窜出大火苗,男孩跳下架子,不断给许良递过旁边储备的草垛,维持火焰的持续。 城下的群众看不清上面具体的变化,只能看到火光持续燃烧。 但是许良和两个学生却清晰的看到,原本干瘪的布囊,一点点的摆动鼓胀起来,越到后面,这种变化就越发的快。 许良感觉到,这两个学生的呼吸声都开始急促起来。 他们按照之前的吩咐,迅速的挪开架子,失去架子支撑的气囊也并没有瘫软,而是在热空气的推动下稳稳地悬浮起来。 与此同时,许良脚下的吊篮也开始轻微的晃动,有种将飞未飞的感觉。 男孩死死抓住吊篮,真的到了这一刻,激动和担忧的情绪充斥在他心里,其实他开头真没想到师傅能成功! “师傅,不如让学生代您飞吧,万一.......” 许良却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掌,笑道:“臭小子,践行科学之道,岂能畏艰惧难,老天爷既然让我来了,就不会让我死在这儿。” 话音一落,就见许良从吊篮扔出几包沙包,热气球失去负重,摇摇晃晃的就慢慢抬升起来,最后被拴在墙垛的粗绳扯住,就这样悬停在空中。 “飞了,真的飞了!” “老天爷啊,神迹啊,神迹啊!” 无数人见证到了,不远处的城墙头,一个巨大的热气球高悬夜空,火光映照之下,许良那明灭不定的脸庞清晰可见。 全场百姓一片轰然,不知多少人下意识跪拜下去,他们跪拜的不是许良,而是眼前所见的神迹,这是他们朴素价值观对天地神灵的敬畏。 许良伸出手,感受着静谧的夜空,今夜无风,真是个起飞的好时候呀....... 下面两个兄妹手忙脚乱的解开绳子,失去束缚的热气球顿时飞向高空,百姓们更是惊呼不断,他们或流着泪,或激动的颤抖,下意识的随着热气球的方向跟了去。 而对许良而言,哪怕他是后世穿越来的,这也是他第一次坐热气球,这种体验一样是奇妙和畅快的。 身居高空,许良只觉得胸中块垒尽去,忍不住对着万千群众高吼出来。 “诸君,这就是科学的力量,连天空也要屈服!” 许良不知道这一声呐喊有几个人能听到,大概一个都没有,但不知为何,他心里没由来的对未来有了冲劲。 正确的岂能输给错误的,先进的又怎么会被落后的打败,纵前路艰难,我辈亦可为之! 心中热血澎湃,但也不忘了给架火盆加着草垛,吊篮里塞满的草垛,还有外面挂着的一排排草垛,都是热气球的储备燃料,足够烧个一大阵了。 虽然用干草垛麻烦了些,但是找不到更好的替代燃料,也只能将就着来了。 就这样,热气球越飞越远,越飞越高,但后面还是吊着一大片人群跟随,飞天的壮举,真正轰动了整个西安城,激动狂热兴奋的情绪弥漫在人群当中。 百姓们甚至不知道自己跟随的目的是什么,只是本能下意识的这么做着。 而在人群当中,却有一个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正是赶来观看壮举的帝国太子朱标! 此时的朱标虽然没有跟随过去,但神情亦如百姓们一样震撼。 真的飞了!开天辟地头一遭!千古未有之事就这样发生在自己眼前,在万千人的见证下做到了! 地上的生灵,也能踏足神灵的领域,天空再也不是令人敬畏的禁区了! 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那许良真的创造了奇迹! 朱标定眼看着热气球飞远,张着嘴久久不能出声,这一刻许良的名字深深刻入他的脑子里面了。 “创办报纸,载人飞天,此等怪才孤定要结识一番!” 周边的人群跟随去了七七八八,一下子空旷了很多,一个身影在夜幕中,悄无声息的站在了朱标背后。 而高处的城头,兄妹俩坐在墙边,望着明月勾勒出热气球的轮廓出神。 女孩儿忍不住吸溜下鼻涕。 “哥,咱师傅飞那么高,万一摔死了咋办。” “呸呸呸,闭嘴,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师傅真要被你咒死了,那你以后就接着讨饭去吧。” “啊,那师傅肯定不能摔死,他要摔死了我又要挨饿了。” ...... “哥,师傅都飞天了,是不是要成神仙了,那咱们是不是就成师傅座下的童男童女了,不过俺不想扎丸子头,难看。” “师傅说过的,这个世界不需要什么神仙,你把他当神仙他就要打你手心儿了......混蛋,跟你说了多少遍了,鼻涕别忘我身上蹭。” 第3章 许良发家史 西安城外,随着热气球飘远,还留在城门口的人已经不多了,零零散散的虽然讨论热烈,却也不像之前那样拥挤热闹。 在边缘清净处,朱标的身边站着一个约五十来岁的男人。 此人虽然身穿常服,但是那股子凌厉气势却遮掩不住,只有在朱标身边的时候,他才会如一只乖猫一样收起所有爪牙。 他不是别人,正是赫赫有名的锦衣卫指挥使-蒋瓛。 身为锦衣卫的头子,此行也是受朱元璋的命令,亲自护卫朱标周全,同时也作为朱元璋的耳目监察西安情况。 按理来说,太子不该和这样位高权重的臣子走的太近,这很容易引起皇帝的不满和猜忌,但朱元璋和朱标这对父子却没有那么多忌讳。 历史上多数皇帝和太子都是君臣父子,但朱家这对父子却是父子君臣。 或者说只有朱标是那个泥腿子朱重八的儿子,其余的皇子大约只是洪武皇帝朱元璋的儿子。 这两父子的亲密程度根本无需避嫌,蒋瓛身为天子近臣,心里自然也清楚,所以并没有自作聪明保持距离,而是把朱标当朱元璋一样恭敬对待。 “殿下,您要我查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只知道许良此人是五年前从终南山突然走出来的,官府只当他是该地山民,给其落了个户,但具体来历却不知了。” 听到蒋瓛的汇报,朱标点了点头,这种事情倒也算不得少见。 大明立国不过二十多年罢了,此前这片华夏大地还是烽烟四起一片焦土,各地军阀相互混战,再加上蒙元这么个要命的,百姓几无立身之地。 不少人为了逃避无穷无尽的征兵征粮,只能上山苟住,等到天下太平再下山,这也算是躲避乱世的一种方法。 如今大明一统天下,渐有繁华盛景,这些昔日山上苟活的百姓自然也会陆陆续续下山,说不定许良就是这些逃难百姓的后代。 见朱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蒋瓛也就继续说了下去。 “那时候许良不过十五岁,仗着识文断字写起话本来,虽然文辞浅陋,但开创的武侠风格却颇受欢迎,一年下来靠着卖书还真有了不少余财。 不过他是个怪人,有钱了不想着成家立业,却弄起了个科学书院。 起初周边百姓见他识文断字,又不收几文学费,虽然年轻的过分了些,但把孩子送来认个字儿也是好的,他倒也收了些学生。 后来周边百姓却发现,这许良不教圣贤书,却尽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什么石头为什么不往天上飞,什么光是由七种颜色组成的...... 这些父母生怕把自家娃娃教傻了,纷纷退了学,那科学书院的名声也就彻底坏了,以至于到今天,许良也只是捡了两个乞儿兄妹做学生。 这两学生都跟了许良的姓,还都让许良起了新名字,大点的哥哥叫许公式,小的妹妹叫许定律。” 听到这里,朱标的表情有些怪异起来,这许良果真是个怪人,做的事情也难以捉摸,哪有十几岁的少年开书院的,这不胡闹吗! 开书院也就算了,但他明明识文断字,却不好好教书尽弄些歪门邪道。 如今就剩这两个便宜学生,也要硬守着书院,怪哉怪哉。 不过这家伙本事是有的,虽然看着不靠谱,但十几岁就能有点家业,一般人还真的办不到,今天更是完成飞天这种开天辟地的壮举。 “然后呢?” “然后殿下您也知道了,这书院办的报在西安风行起来,他们也算有了持续收入了,直到今天,这许良又弄出这般大事。” “嗯......本宫知道了,此后你也不必过多调查,本宫会适时亲自过去见见此人。” 蒋瓛恭敬的拱手退下,消失在黑暗当中。 了解到前因后果,朱标觉得自己还是要见一见这个怪才的,不说别的,光是为了报纸这个东西都值得一见了。 而且今天所见热气球,朱标还真挺想知道怎么飞起来的。 ...... “你们想知道我是怎么飞上天的吗!” 足足飘了几公里的热气球最终落在一处荒野地,落下来后许良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等到跟随的百姓们来了,他才跳出吊篮。 借助热气球飞天,终于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此时此刻这些人也终于愿意听自己说话了,而不是把自己当做疯子和怪胎。 如此艰难创造出来的机会,许良又怎么可能错过,这就是传播科学理念的绝佳机会,哪怕只是往前推进了一丝丝,哪怕只是种下一粒种子,这都是值得的。 人来的渐渐多了,他们好奇的围住了热气球,但却因为对未知和神秘的胆怯而不敢靠近,哪怕许良看起来只是寻常年轻人,他们也觉得莫名敬畏。 此刻热气球飞天给他们带去的震撼,丝毫不亚于未来初次踏足月球给人类的震撼。 在他们的认知里,这是人类第一次突破了大地的桎梏,这是只有神灵才有能力做到的事情,而现在这种事情就发生在他们每个人的眼睛里。 不少百姓甚至快把许良视若神明了,今夜所见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神奇。 众人想要说话,大多却不敢开口,只是激动惶恐的看着许良。 好一会儿,才有个大胆的糙汉子喊出声来。 “你是哪个?你是不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来的?” 这话问的很可笑,但大多数人都笑不出来,因为这就是他们心里的想法,这个年代怪力乱神更受百姓欢迎,对不可知的事情他们本能的联想到神明鬼怪。 也只有一些书生和吏官面色怪异,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神仙?不,没有什么神仙,这是科学!”无数目光聚焦之中,许良缓缓摇着头,然后对着所有人指了一圈:“你,你,你们所有人都可以做到,只要你们明白了科学,每个人都可以做到我做的事情!” 百姓们瞪大了眼睛,他们不敢相信自己也能做到这样神奇的事情,飞天是超出了他们固有认知的。 士子书生们也面露疑色,他们虽不至于一般百姓愚昧,却也想不出如何才能飞天。 圣贤书也没教这个呀,至于那所谓科学,他们亦闻所未闻。 夜色茫茫,黑暗中有士子站出来大声询问:“何为科学?” 许良看过去,心中一喜,他要的就是有人好奇,他要的就是有人主动来了解。 相比于现场的那些普通百姓,许良更看重这些读书人,改造思想,就得从读书人开始才行。 许良往前一步,斑驳的月光透过树叶落在他的脸上,那眼神异常的自信。 “科学,就是百科之学,是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学问!” “如何认识世界,如何改造世界?”士子再问。 “探索自然现象,验证归纳总结自然规律,然后加以应用,就能改造世界!”说到这里,许良环视所有人,然后高指明月。 “介时莫说区区飞天,便是九天揽月亦能为之!” 现场一片默然,无论无知百姓,还是书生士子都无法回应,百姓不明觉厉,士子嗤之以鼻,纵然有飞天之事在前,所谓九天揽月也太玄幻了,那不是真成神话故事了。 “狂妄!不知所谓!哗众取宠!”有年轻儒生看不过眼,站到许良面前针锋相对:“旁门左道也敢妄言日月,不知天高地厚!” 许良轻轻一笑:“阁下还真别说,学我科学者还真能知道天高地厚!” 那儒生顿时一窒,直接被许良气乐了,还真没见过许良这样嘴硬的。 倒也不是儒生刻薄,只是在他看来,就算子不语怪力乱神,但天地日月天然自带神秘权威,根本不是人力所能窥测的,许良这种言语与疯子无异。 “大话不必说了,九天揽月无稽之谈,你且把这所谓热气球说明白,我尚能高看所谓科学一眼。” “此为应有之意!”许良环顾四周,拱手笑道:“下期《关中周报》,许某就会揭示热气球之科学原理,诸位稍待几日,自能明白科学之奥妙。” 儒生闻言,冷哼一声便拂袖而去。 围观其他士子们,神情也大多不太友善。 倒不是他们针对许良,只是作为儒家学子,对于其他思想天然会有排斥性。 思想的重要性在于对现实世界的指导和解释,如果他们认同科学,也就意味着要接受科学对现实世界的解释,这怎么可能忍得了。 华夏一千多年,话语权和解释权都被儒家牢牢把握,其他思想,要么像儒释道三教合一,要么就悄无声息的灭亡,不能妄想挑战分毫。 望着儒生们逐步离开,百姓们茫然不知所错,许良便稍加疏散,劝说众人都回了家。 事情到了这里,也算是告一段落,但现在只是铺垫,真正的后招,还在七日之后下一期的周报上。 他明知西安士民现在对热气球好奇的要死,但他偏偏不在现在解释清楚,因为他就是要等舆论再发酵几天。 这件事必然是最近西安最热的话题,等到热度涨到最高点,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这个事情,再通过周报揭开谜底,才能起到最后的效果。 夹缝中推动科学理念是件艰难的事情,许良必须充分利用每一次机会。 第4章 糟了,我成冤大头了 西安城一处偏僻街道,朱标独自一人走至一座院落,这里门头挂着一面老旧但干净的牌匾,却是写着“科学书院”这四个大字。 大约是在城边的缘故,地价贵不到哪里去,所以这院落占地还挺大。 但越是大越是显得冷清,门庭不见有人来往,只有偶尔路过的行人因为昨天飞天的事情,会多看这里几眼,和同伴指指点点说个几句话后便离开。 虽然昨夜热气球升空闹得满城轰动,但是科学书院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附近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这件事依然改变不了他们对许良和科学书院的印像。 在他们看来,许良就是一个聪明却又怪异的半疯子,科学书院更是不学无术的地方,平日娃娃们玩耍时靠这里近了点,都要遭到父母训斥,生怕沾染了这里的晦气。 也唯有那些离这里远,没听过科学书院名声的百姓们,才会因为昨夜的事情看许良会带上神秘光环,不过他们也不会大老远跑来瞻仰。 真的过来的,也只有朱标这个存心拜访的特别来客。 经过锦衣卫的调查之后,朱标对许良和这书院的情况一清二楚,也知道科学书院和许良的名声并不怎么好,更知道儒生士子对这里的敌视态度。 昨夜许良和儒生针锋相对的一番谈话,虽然朱标并没有亲耳听到,但自然有人会记下送到他的面前。 这种情况朱标并不在意,若论立场其实他朱标也算是个儒生,但他的第一身份依然是帝国太子,这种学术上的斗争他并不怎么在意。 而且所谓科学现在未免过于弱小了,实在不值和儒学相提并论。 他看重的是许良的报纸,即便是热气球,初时的震撼过后,现在也不过觉得好奇而已。 走到院门,朱标叩了叩门环,不一会儿就见到门开了条缝,然后一个脑袋探了出来。 这是个十四五岁大的少年,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是经过提前调查,朱标知道他就是书院唯二学生中的哥哥许公式。 “你是哪个?”许公式上下一打量,脸上浮现出疑惑的神情。 自家书院平时门可罗雀,突然来了这么个气度不凡的家伙,有点反常,难道是因为师傅昨日飞天之事来的? 咱书院要火? 朱标清了清嗓子,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在下朱伯,久闻科学书院盛名,今日特来拜访令院长,还请引见。” “哦.......”许公式点了点头,然后把门大开,请朱标进来:“师傅就在里院,你进去就能找到了,我就不陪你了。” 他说完,也不管朱标反应,便扑在外院的石桌上,神情专注的写着什么东西。 朱标经过时,下意识瞟了一眼,这一瞟就挪不开脚了,立定在他身后偷看起来,为了看的清楚,朱标还把上半身都探了过去。 许公式的字写得很差,歪歪扭扭像是狗爬,也不知谁教出来的。 但吸引朱标的却是他所写的内容,尽是些空气,冷热,浮力这些名词,往常未曾见过,所以让朱标颇为好奇。 看了一会儿后,朱标大概有些看明白了:“你写的这是热气球的飞升原理?” “嗯......不是这还能是......”许公式下意识回答,但马上就反应过来,回头一看就是朱标那张大脸,给他吓了一跳:“你不是去找我师傅去了,怎的在我身后偷看起来!” “不急,不急,稍后去见也就是了。”朱标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这热气球飞升之理,在下亦颇为好奇,不如你跟我解释解释?” 许公式闻言,脸上颇有几分得意之色,但却悄悄把刚刚的手稿收了起来,然后摇起头来。 “这可不行,师傅说过这篇稿子必须要等下期周报的时候才能公布,好在我还没写完,不然都给你看光了!” 说完,许公式冷哼一声,跑到它处继续写起稿子来,但眼睛却不忘警告的盯着朱标,更是左手遮挡不给看。 朱标摸了摸鼻子,无奈的摇着头,虽然心里头好奇,但是都这样了自己也不好继续凑过去看,只好继续往里走去。 走过内墙进了里院,里面陈设简单,院子里摆了两张桌子,还有个木架子置着一块黑色木板子,上面不知用什么写了一堆白色的符号,完全看不懂。 走到桌子近处,上面都放着卷子,写得东西更是眼花缭乱,各种符号,批示,生僻名词,朱标只看一眼就觉得头晕脑胀。 虽然如此,朱标大致也能看明白这是授课的场所,桌上的是批改后的试卷。 看来这许良开设书院还真不是胡来,是真的打算传道授业了,即便就这么两号学生,也这么认真的坚持教学。 只是这个什么科学也太奇怪了点,朱标堂堂太子,自认见识卓越,但愣是看不懂这里写的是些个什么东西。 别说,还真让他有点不明觉厉的感受。 正看的时候,一阵交谈声音传过来,朱标便往声音处走过去,这才听了个真切,原来是许良和那学生中的妹妹许定律在说话。 “师傅,中午了,您该去造饭了。” “胡说,明明才巳时而已,早饭才吃过多久?就算你正长身体,也不能饿的这快吧!” “今天吃清蒸鱼,您还没买鱼呢。” “谁跟你说今天吃鱼了,你昨天月考不及格,没让你吃草就不错了,还想吃鱼?” “哦,那就不吃鱼,我吃酱蹄子也能将就一下。” ....... 很明显许良沉默了一下。 “别来烦我,等我再看会书,等下就去造饭!” “可你不是说儒学没用吗,为什么又要读了?” “你懂个什么,要让别人听我说话,光整大活儿是不行的,还得当官才靠谱,要当官那不就得科举,要科举不就得啃儒家经典?” 随后一声长叹传出。 “可惜北边学术太差,别说名师大儒了,想找个靠谱的士子都难,这光靠我自个儿自学,太难了。” 话说到这里,却见书房门吱吖一声被推开。 “你想学啊,我教你啊。” 朱标面带笑容推门自入,首先看到的就是许良和许定律两脸懵逼的表情,而他也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到了许良,对他有了一个明晰的印象。 自信,坚定,这是他在许良身上感受到的气质。 更让朱标觉得特别的,是许良那似乎洞悉万物的目光。 许良放下手里的书籍,皱起眉,警惕的看着朱标。 “你是谁?” “许院长不必戒备,在下朱伯,只是久闻盛名前来拜访的一介士子而已。” 朱标脸上挂着微笑,并没有袒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帝国太子这个名头容易把人吓到,用一个寻常身份掩护更好交往。 “刚才本想让院外少年引见一下的,可他却忙于撰稿,便让我自己寻来,若是唐突了还望见谅。” 一番解释后,许良的神色才缓和一下,不过皱着的眉头却没松开。 他先是上下看了朱标一眼,心里顿觉一惊,穿越来大明几年,少有见如这朱伯一般气度非凡的人物。 许良好歹两世为人,看人的眼光还是在线的,一个人的气质不是简单地衣装打扮就能衬托,朱标骨子里那种雍容气度是伪装不了的。 他心里立刻有了判断,这家伙非富即贵,只怕身份很不一般。 但不知道对方的来意,许良也只是扯出一个假笑来,随便拱拱手:“却不知朱兄来访有何贵干?” 朱标一点没有当客人的样子,先是悠哉悠哉的四处张望一下书房环境,最后自己找把椅子坐下,随手拿起一本不知道是啥的书翻着,这才开口说话。 “在下此番过来,全因令书院的《关中周报》,此物我很有兴趣,希望院长能带我见识一下这报纸具体是如何经营的。” 许良一听,眼神顿时就不对劲了,你丫谁呀,你想见识就能见识呀,这种东西那是能随随便便告诉别人的吗? “呵呵,这个涉及到商业机密,只怕是要让朱兄失望了。” “是吗?”朱标沉吟一下,随后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朱某还是颇有家资的。” 许良顿时一愣:“什么意思?” 朱标咳嗽几声:“朱某还是颇有家资的。” 说完,朱标就意味深长的看着许良,许良这会儿也慢慢有点醒悟过来了,随后就精神一震,再看朱标的眼神一下子就亮起来了。 这家伙想投资! 来冤大头了! 一时间,许良几乎就要热泪盈眶了,难啊,太难了! 报纸这玩意儿是个好东西,但苦于这年头文盲率高的吓人,看似是一片蓝海的市场,但实际上面向的用户就只有那点读书人。 他本来想借助办报掺杂私货,宣扬自己的科学思想,但是后来发现别说做大做强,能在西安这屁大地儿维持经营就谢天谢地了。 原以为就只能这么不尴不尬下去了,却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突然。 冤大头.......啊不,金主这不就来了! 许良振奋的一把抓起朱标,劈下他随手乱翻的书:“朱兄别看这个了,几何原理你翻不明白的,跟我来,我这就带你去看报纸作坊!” 一旁的许定律茫然问道:“可师傅您刚刚不还说商业机密不能透露吗。” 许良回头恶狠狠的回应:“闭嘴,立刻马上给我去默写圆周率一千遍,小数点后面至少五十个数!” 许定律哇的一下大哭出来。 第5章 好大的饼! 也不管许定律如何哭花了脸,许良带着朱标就出了书院,穿过几条巷子,最终来了一处作坊外边。 不过还没进去许良就停了脚步,似笑非笑的看着朱标。 “进了这个门,这报纸如何生产,印刷,运营都能给你介绍个明明白白,朱兄要看那自然可以,只不过嘛......这丑话得说在前头。” 朱标自幼跟随朱元璋东奔西跑,又是堂堂太子,天天面对的不是朝廷大佬就是朱元璋,自己也是一等一的人精了,又怎么不知道许良的意思。 这家伙无非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怕自己拿大话诓他罢了。 他也不计较许良这般心思,大大方方的做出表示来。 “许院长大可放心带我参观,若是前景合适,今日便能敲定此事,我书信一封马上就有定金奉上。” “朱兄果然是个敞亮人,我喜欢!” 许良一拍巴掌,心里爽快的很,越看朱标也就越顺眼了。 推开作坊门,朱标跟随而入,顿时发觉里面别有一番天地,这作坊外面看着不声不响的,里面的空间却看起来异常的大,各类物品和诸多工人又把里面占得满满当当。 沤浸蒸煮的大缸,里面都是树皮,柳条,苎麻,工人在不断的捶打翻揉,旁边就是浑白色的浆池,晾晒的篾席更是一排接着一排,内部的干房里,纸张摞老高的十几堆。 这等场面让朱标愣了一愣,却跟他想得不太一样。 “你这报纸竟是从造纸开始了,是不是繁琐了些?” 许良却是一叹解释起来。 “朱兄有所不知,办报对纸张消耗颇大,质地要求也不高,原本想着大量采购该是便宜的,但西安各纸坊要价却颇高了点,别看一分两分的差别,数目一大成本就会骤增,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弄了作坊造纸,麻烦是麻烦了些,但成本可控。” 朱标这才了解,点了点头,经商的道道他还真闹不太明白,也不怎么在乎这个,权当一听也就是了。 但许良见他不说话,还以为朱标对前景堪忧了,连忙找补起来。 “朱兄却也不必觉得麻烦,纸张它本身也是商品啊,未来我们可以把不同质地的纸张进行功能细分,挖掘纸张在日常生活中的不同用途,我相信这绝对是一个还没人开发的巨大市场,所以造纸作坊不仅不是累赘,反而本身就能给我们带来可观的利润!” 一番话直接把朱标说的头晕脑胀,什么开发市场,什么功能细分,什么挖掘用途,这些名词对他来说过于超前,虽然勉强能理解,但也挺费劲的。 “你能说的通俗易懂些吗?” “这样啊.......” 许良想了想,目光不由往朱标的下半身看去,这让朱标很不自然的往旁边挪了几步过去。 许良干笑一声,换了个说法解释起来。 “朱兄平日如厕,是如何擦净的?” “你问这个干嘛!” 朱标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了,神色颇为尴尬。 许良却呵呵一笑。 “朱兄不必多想,且回答就是了。” “这.......我用的锦帛。” 许良顿时噎住了,心里暗骂一句狗大户。 “朱兄的情况不具有普适性就不谈了,就说普通百姓,用的多是竹片,麻绳,草木,甚至石头这些,朱兄觉得这些用起来可舒适?” “那肯定是不舒适的。” 朱标讪讪的回答,其实这些玩意儿他也用过,想当年跟着朱元璋东征西跑,常在大营条件艰苦,都是有什么用什么,只是现在讲究起来了而已。 “你看,你也知道不舒服,那么纸张是不是就能作为替代呢。” “纸张,这不合适吧,百姓如何用得起?” “现在市面上的纸百姓当然用不起,但没必要把所有纸都做得这么精美,报纸的质地就远不如书籍的纸张,那么如厕的纸也能做的更糙,这样成本就能直线下降,百姓也用得起了,一个细分市场不就被我们开发出来了,而这样的细分市场有很多种,每一种面向的都是整个大明,这就是前景啊!” 朱标一下愣住,突然就意识到这个行当的发展空间了,对所谓的细分市场,挖掘用途有了直接领悟,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还真别说,许良一番话,还真让他有些怦然心动的感觉。 他忍不住多看了许良一眼,这家伙还真有经商的脑袋啊,历朝历代都没人往这里想过,偏这小子就能想到,虽然还没真的施行不知结果如何,但听着真挺像那么回事。 这家伙别的不说,经商还真有几把刷子....... 说是这么说,其实朱标对所谓的赚钱这些事情并不在乎,在他看来报纸的意义远远大于一点蝇头小利,就算亏钱也值得干。 然而许良又不知他心中所想,却是暗地抹了一把汗,关于纸张用途的发觉和细分市场这些玩意儿,当然不是骗朱标的,这都是真真儿的东西。 他只是有话没说完而已,纸张的市场确实大,但是这玩意儿没有技术难度,想仿造那太简单了。 一旦培养出百姓用纸的消费习惯,那么全大明各地的纸坊都会不约而同跟风制作,这种市场竞争,自己能喝口汤就算谢天谢地了。 要套住冤大头,当然只能画饼,不该说的话还是别说。 且不说二人各怀鬼胎,一路再往前走,这些个工人见到许良,都热切的打着招呼。 朱标大约一数,光造纸的工匠都好十几个了,而且见他们对许良的热情,想必许良给他们的待遇还是好的。 小农经济的社会环境下,大点的作坊都难得一见,所以朱标觉得许良这盘子还是弄得挺大的。 又是穿越一堵内墙,进入到的就是另外一个作坊。 入眼所见是忙碌不休的印刷装置,沉重的活字铅板在工人的操作下不断开合按压,咻咻咻的一张张报纸就这么印刷出来。 因为报纸并不需要合订,效率就快得很。 为了吃住朱标,许良介绍的相当卖力,一顿自吹自擂,生怕他对报纸前景失去了信心。 “咱们作坊有严格的生产计划,所有生产活动都在规章制度下完成,工人们需要做的就是按部就班的简单工作,经过几年来对工作流程及生产工艺的不断优化,现在我们的生产效率已经相当优秀。” ...... 对于许良滔滔不绝的介绍,朱标虽然插不上嘴,也确实给不了什么意见,但仍然听得津津有味,这就是他需要了解的东西。 有现成的成功经验在眼前,那就得提起精神好好学习,依葫芦画瓢也行啊。 朱标的想法看来,最好的是能复制《关中周报》的成功经验,弄出属于朝廷自己的官方报纸。 如果这样模仿效果不好的话,说不得就干脆直接任用许良来干活算了,不过这个选择是没办法的选择,可以的话朱标还是不放心用许良。 这家伙一心要传播劳什子科学,真把朝廷的官报交给他,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 说了一大堆后,朱标算是对印刷有个大致了解了。 这里比较有价值的东西,就是许良这些年不断优化出来的生产工艺和工作流程了。 直到作坊最里边一间门打开来,一个文士抱着一堆稿子走了出来,看到许良在这儿,他还愣了一下,随后走了过去。 “院长,这里就是这期周报的投稿了,正准备给你送去的,既然你来了那就直接交给你了。” 许良点着头接过稿子之后,文士也就离开了。 还不待朱标询问,许良就主动解释起来。 “你也看到了,我们报纸的内容都在这些稿子里,《关中周报》一直都是面向社会征稿的,无论是新闻,文章,话本,诗词,时评,只要过稿了,作者都能收到我们的稿费。 像一些比较优质的内容创作者,我们也会考虑直接签订契约,请他们为我们稳定产出优质内容,当然稿费也就更高些。 这种事情属于双赢,周报某种程度上也能帮助作者扬名,咱西安府有点头脸的名士都跟咱们有了契约,而咱们报纸的内容也因此有了质量保障。 目前书院的签约作者有四十三位,按照我们七日一刊的发行周期,他们提供的内容足够我们消耗了。 至于刚刚那人则是我招来的秀才,在这儿做了编辑,主要负责初步审稿,而经他通过的稿我还在再审一遍做最终定稿,确定好了后就会送来这里印刷了。 基本上这就是咱们周报的运作模式了,报纸这个东西,当今天下没人比我做得更好了,至于前景,许某敢说一句,给我足够的本钱,我能把报纸做成清流圣地,甚至执天下文人牛耳亦非不行。” 许良最后的话掷地有声,豪气干云。 但是朱标只是“哦”了一声,心里想着且不说你是不是真的能做到,就算你要真做到这一步,那也就离死不远了。 这一点其实许良也明白,在西安一府之地小打小闹也就算了,真要搞得那么夸张了,马上落在自己头上的就是老朱的屠刀。 不过这不是为了画大饼嘛,当然是怎么大怎么吹了,自己信不信不重要,让别人信了就成。 而朱标信不信先放在一边,他过来就是冲着投钱来的,如今对报纸的运营有了粗略印象之后,他也就一口确定下来。 “许院长大才,此报纸必大有可为,朱某现在就能定下合作的事情了!” 第6章 狗大户真有钱! 在回书院的路上,许良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一番忽悠之后,这冤大头终是上了套,一口答应下来投资入股。 许良自己都没想过这么顺利,他却不知道朱标本就是冲着报纸来的,什么前景,利润根本就不在乎,他要的是报纸运营模式,他要看报纸发展壮大后究竟会产生多大的影响力。 所以哪怕没有许良这番自吹自擂的介绍,朱标也是打定主意要往里边扔钱的。 报社的盘子能做大了,许良当然是开心的,科学发展那也是需要宣传的,而办报就是最好的宣传方式,通过报纸,自己可以一点点的掺私货传播科学理念。 只不过事情是敲定下来,但是具体落实许良还是没什么底。 投钱是一回事,投多少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路上许良咳嗽一声,呵呵笑着讲起正事。 “既然朱兄看好报业前景,那咱们也可以大约说说细节了,别看这报纸不声不响的,但想要做大的话本钱肯定少不了,许某每天一睁眼,几十号人吃、喝、拉、撒,都得要等着我伺候,压力还真的不小,却不知朱兄此番能有多大助力?” 朱标淡淡一笑,也不答话,只是伸出一根手指。 许良见状眉头一挑,默默点了点头,不多不少,若是入股这个数,搞大事情有点难,但是小打小闹还是可以的,也算是补了一大口血。 如此,许良也露了个大笑脸,语气也是热情。 “朱兄果然不凡,出手便是万两纹银,有了这股助力,报社发展后劲更足,许某也必让朱兄看到报业的回报,走走走,且来我书院喝茶细说!” “院长太小看朱某了。”朱标闻言哑然一笑,然后摇着头道:“万两纹银岂能拿得出手,最次也是十万两!” 朱标正待继续说,忽觉不对,回头一看却见许良僵在原地,神情愕然的盯着自己。 “这就把你吓住了?”朱标呵呵笑起来:“十万两又算得什么,你若真能经营壮大,这十万两也不过前期投入而已,便是以后需要天大的窟窿,朱某也能堵得住!” 此言一出,许良倒吸一口凉气,他意识到朱标的身份或许比他想得更不一般。 这年头能掏出一万两现银就已经不易了,遑论随手一掷十万两,这年头可以说是天价了,能拿出这个数目的人可以说是凤毛菱角。 大明顶级豪商倒是有这个实力,但看这冤大头这么好忽悠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个商人出身,而且这家伙穿着锦衣绸缎走街串市泰然自若,更不可能是商人出身了。 洪武年间的商人那真没胆子大庭广众这么穿。 至于官宦子弟那更不可能,在老朱血淋淋的屠刀下,贪官都被杀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就算还有漏网之鱼,也不会脑子犯抽像冤大头这么嚣张。 想来想去,这家伙要么是老朱家宗室子弟,要么就是勋贵出身,那朱伯八成也是个假名字。 虽然心里有所猜测,但是许良也不会说出来,他巴不得对方身份越高越好,那样对自己和报社的发展都好,也更利于传播科学,正愁找不到上边的门路呢。 许良露出极其热情的笑容,那眼神看朱标就像是看小媳妇一样,不,这么好忽悠的狗大户可比小媳妇还要诱人。 “朱兄,啥也不说了,从今往后咱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今天我亲自下厨,且让你吃好喝好才行,肘,跟我进屋!” ....... 虽然去作坊转了一圈,但挨得近,一去一回恰好午时,许良还未及推门,许公式许定律兄妹两一左一右就提前开了门,两人翘首以盼,可算是把许良盼回来了。 许定律瘪着嘴道:“师傅,你再不回来我就饿死了,圆周率我抄也就是了,你先造饭吃了再说。” 许公式憨笑一下:“师傅,饭我煮着了,菜也洗备着了,就等着您回来下锅呢。” 许良一听颇为无语,本来是自己吃不惯大明饭食,便想着法制作了各种作料酱料,自己做饭才算是吃的舒服。 却没想到这两臭小子跟着吃,嘴也都养刁了,按他们的话说,不是师傅造的饭我不吃! “吃吃吃,整日净想着吃!”许良把脸一板,直接屈指给了两兄妹一人一个脑崩儿:“两臭小子,没见你们朱伯伯来了,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遇到长辈要拱手躬身,言称见过,长尊幼卑不懂吗?” 两兄妹顿时眼睛瞪老大,似乎一下子不认识这个师傅了。 你以前明明教的是繁文缛节不可取,有礼有节就行,形式上的东西能免则免,怎么今天突然就换了口风! 虽然他们心里委屈,但是在许良瞪眼之下,都是不情不愿弯腰拱手,嘟囔着给朱标见礼。 许良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摆摆手把两兄妹打发走。 朱标却是啼笑皆非,不知如何评价,只好摇着头表示一句:“许兄这两学生个性异秉,将来或有不凡成就。” 许良呵呵笑着点头,便把朱标请进了客厅,吩咐许公式送上热茶,然后告罪一声便去了厨房。 许良这饭却做得快,朱标只安坐了一会儿,就见兄妹两提着食篮,把餐盘摆上了案桌,随后许良提着一酒壶,与朱标相对而坐。 两兄妹忙活完,一溜烟就跑回了厨房,那里留有他们的午饭。 许良却吩咐过让他们不要过来打扰,碰上金主那得好好培养下感情才行,以后还指望着他掏钱呢,万不可让两个没大没小的臭小子恶了客人。 朱标本意是没打算在这里吃饭的,但盛情难却,无奈答应,只不过此时见到案桌上几盘小菜,还真觉得食指大动。 认真一看,不过一盘胡瓜炒瘦肉,一盘酱肘子,一盘黄韭炒鸡蛋,虽然家常小菜,但热气腾腾香味扑鼻而来,闻着竟是比宫廷盛宴更佳诱人。 随后许良“砰”的一下拔出塞子,给朱标倒出清冽的酒水。 “小菜简陋朱兄且将就,但这酒却是许某独有,你可得好好尝尝,许某敢言天下酒水皆不如这一罐当中!” 洪武初年老朱便下了禁酒令,不许民间私酿私卖酒水,但是到了现在这禁令虽然没有撤除但也渐渐废弛。 对于民间自酿的行为朝廷基本上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所以见到许良倒酒,朱标也只是挑了挑眉。 至于许良那番自吹朱标更是不以为意,天下酒水他什么样的没有喝过,宫廷贡酒无数,还能比不过这你这小罐所装? 只见杯中清澈,宛如清泉见底,品相确像佳酿,朱标拿起一嗅,一股浓烈酒香直冲鼻喉。 “这酒......” 朱标脸色微微一变,虽还没有入口,但仅是这么一闻他就感觉到不同凡响了,这辈子还真的没闻到过如此浓烈之酒香。 他虽不是爱酒之人,但碰上如此奇酒却也难忍品尝之心。 举杯示意之后,许良笑而不语,我费劲巴拉酿出来的高度蒸馏酒,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自己还真舍不得拿出来。 朱标不知厉害,竟是一饮而尽,只见他眼睛瞪大,脸庞一下涨的通红,连话也说不出,好一会儿之后才长吐一口气。 朱标是真的傻了,一口下去差点缓不过气来,这酒之浓烈超乎他的想象,似烈火入喉,灼心烧肺,但随后酒香回头,却也酣畅! 许良哈哈一笑,把菜碟轻轻推了过去:“朱兄,天下酒水,我这可论得天下第一?” 朱标忍受不住后劲,连忙夹菜而食,这才有所缓解,却又发觉这菜异常美味,使他眼睛一亮,囫囵下了肚,他才缓过嘴赞道。 “许院长当论天下第一,朱某见识了!” “哈哈,朱兄且吃好喝好,随后再论它事。” 一番推杯换盏,气氛顿时升温,饶是朱标这吃惯好的,也对这顿饭满意的不能再满意,吃喝的爽快了,自然心里开心。 酒足饭饱,朱标就有些微酣了,半眯着眼睛说起正事来:“院长,朱某投钱好说,却也不是没有要求的,你该听听才是。” 许良闻言不仅不慌,反而精神起来,不怕有要求,就怕不给钱:“朱兄但说无妨。” 朱标放下筷子,惬意的打了个酒嗝,伸出一根手指来。 “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关中周报要名副其实,真的辐射整个关中,而不仅仅只是西安府一隅之地。” 许良闻言心中一震,辐射关中那可不是小踏步了。 关中是地域概念,具体包括哪些地方各有各的说法,但大抵就是在陕西范围,朱标这一要求,基本可以理解为,报纸的发行要从西安府一下子覆盖到整个陕西承宣布政使司。 真要做到的话,难度可想而知。 不过许良本身就需要报社发展壮大,这也算不得什么要求,有足够的财力支持,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 “朱兄放心,给许某一年时间,定让你看到成效!” 许良满口答应,将杯中余酒一饮而尽,但目光却微微闪烁。 他也不是小白,能感觉到朱标有隐藏的目的,这家伙来掺和报纸绝不只是为了赚钱这么简单,现在这般急切要求扩大盘子就更显得可疑。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个,只要报纸内容还是自己把关,就出不了岔子。 世上人多半各怀鬼胎,自己不也是如此?但只要双方能共赢就有合作基础,求同存异罢了,许良自不会把钱往外推。 第7章 师傅,咱家有钱了! “这里是哪里......孤......” 阳光刺目,朱标头脑晕沉的醒来,睁开的眼睛里一片茫然,整个人就是一副大梦将醒的状态。 “殿下,您醒了。”一个身影出现在床榻旁边,却是蒋瓛躬身拱手解释起来:“昨日您醉的厉害,是臣把您接回来的。” 朱标这才慢慢回过神,不禁咋舌。 昨日何时醉的,如何回来的竟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醉的这么厉害,简直跟失了魂一样。 许良那酒也忒厉害了点! 此时虽然醒了,却仍然觉得头疼欲裂,却是许良酿不出来那种能宿醉不头疼的优质白酒,能给朱标弄口喝的已经不错了,没法子要求更多。 蒋瓛很有眼力见,一摆手便有侍女端着醒酒汤过来,伺候着朱标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朱标长舒一口气,屏退侍女,随后扶着额靠在床头:“你且弄十万两白银,送去那科学书院,再晚些那许良怕不是以为被本宫诓骗了。” “这......”蒋瓛一下愣住。 “十万两,你们锦衣卫还是能抽调来的吧?”朱标又道。 蒋瓛想开口说什么,但看了眼扶额闭目的朱标,他犹豫一下后咬牙答应下来:“臣回头就去办,今日定当送去!” 朱标睁开眼看他一眼,淡淡点了头。 他自己当然有钱,但谁也不会随身带着十万两银子这样的巨款,虽然是太子,但微服私访不好去官府调用,就只有甩给蒋瓛了。 “此间事,你该派人向陛下禀告了吧?” “是的。” 蒋瓛恭敬低下头,坦荡承认了。 朱标并没有不满,只是平静的询问。 “如何说的?” “殿下暗访事毕,得闻有《关中周报》此物,视为社稷神器,欲熟知后仿办大明官报,附往期《关中周报》若干,陛下阅后即知此物。” 蒋瓛一字不做更改,怎么禀告的就怎么给朱标说了个明白。 朱标听后还算满意,这番禀告寥寥几语就把事情说了明白,还附有报纸实物供父皇御览,做事周全的很。 不过朱标却另有补充。 “既然说了那就说个清楚,再另派人跟着去禀告,就说一隅小报不足大明效仿,二者不具可比,故儿臣襄助银钱十万,使之速壮,意以陕西全境试点,再视后效。” 蒋瓛默默记下朱标所言,一个字都不敢有差错。 “另外,就说此事为国计之,十万银钱当由陛下自承,前由锦衣卫垫付。” 朱标最后一句话说完,蒋瓛嘴角抽搐了一下,但心里却大为松了口气。 有人报销就好....... 走出了朱标寝房,蒋瓛只觉得浑身放松下来。 和太子相处虽然不像陛下面前那般喘不过气,但也一样令人紧张。 如果说陛下给人的感觉是泰山压顶,那么太子给人的感觉就是温火炙面,前者令人窒息,后者使人难受。 蒋瓛摇头苦笑,这两人都是难应付的主,还好他们彼此没有父子间隙,不然一个现在的皇帝,一个未来的皇帝,自己当真要里外不是人了。 且不说蒋瓛抽调锦衣卫经费够不够十万银,他好歹是锦衣卫头子,自有其他手段凑齐也就是了。 只是这一番操作后,整个陕西的锦衣卫兄弟都要怨声载道了,等报销也不知等到猴年马月去。 蒋瓛使了三十好几个兄弟,直等到深夜了,才借着暗夜掩护,把银子装箱运去了书院。 他们都是干这活儿专业好手,一路上愣没引起一点动静。 许良喜笑颜开的领他们进了地库,一箱箱的银子把这里码了个满满当当。 给许良悉数堆放完毕后,每个锦衣卫都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十万两银子那就是三吨多重,饶是他们三十号人也搬的精疲力竭。 这时候许良才注意到,这些个运银的兄弟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劲,像是自己欠他们好大钱一样。 那能不欠钱吗,这些银子可把他们整个陕西的锦衣卫上下全给刮干净了,往后很长一段时间,至少在朱元璋报销这笔银子之前,他们都要勒紧裤腰带了。 从来只有锦衣卫搜刮别人的份,哪儿有别人搜刮锦衣卫的说法! 如果这不是太子的吩咐,他们都得把许良生吞活剥了 许良还纳闷的时候,身后的许定律已经扑在银子堆里死也不起来,恨不得永远都抱着才好,许公式也是满眼放光,嘴巴咧开老大合不拢。 也只有许良这个师傅还有点定力,维持了表面的客套,招呼着一众锦衣卫要留他们好吃好喝一番再走。 当然这只是随便说说,真要弄三十号人的饭菜那工程太大了。 锦衣卫们自然也不会当真,都是冷着脸拒绝。 许良假意挽留,牵扯之间却不声不响给每个人塞了两锭银。 虽不知如何得罪了这些个兄弟,但消钱弭怨也就是了,不与人交恶总归是好事。 没有什么是银子解决不了的,一锭不够,那就两锭。 这沉甸甸的两锭银,可着实不算少了。 几锭银子蒋瓛当然看不上,他自己虽然拒绝了,但对其他兄弟们的举动却也装作没看见,事实上锦衣卫下面的兄弟过的也不算滋润,蒋瓛还是懂得体谅的。 许良这一番操作使下去果然奇效,一伙儿人们色立刻缓和起来,还与许良称兄道弟好一番热闹,真个打成一片。 应付完这些个家伙,许良便把蒋瓛拉至一边。 昨日蒋瓛来接人,他们已经打过照面,却是相识的。 “蒋老哥,这银钱也到了,怎么不见朱兄来?今日可算正式入股了,那该有的契约,明细都得有啊,这报纸未来如何经营,双方权责如何划分,经营利润如何分红,这些可都没谈呢,朱兄把银子一丢也没个下文,他就这样心大?” 蒋瓛心里冷哼一声,太子爷心大,那是因为天下还没人敢赖太子爷的帐:“待我家少爷忙完自己的事情,自会找你商议。” “这样啊.......”许良略有失望,他还打算趁热打铁培养一下感情,那就只能以后再说了。 蒋瓛冷着一张脸交代一句:“这银子已然交付,你自好生看顾,不过也不必忧心,此番搬运却是隐秘,我这些弟兄们手脚嘴巴也严实,大抵出不了意外,就算万一有个闪失,我等也有能力尽数找回。” “如此,多些兄弟们费心了。”许良清楚朱标身份不一般,手底下人有这等本事也不奇怪。 交代之后,蒋瓛便无心和许良继续寒暄。 若非朱标命令的缘故,以他和许良身份地位的差别,本来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交集。 如今迫于无奈应付,也只不过是皮笑肉不笑,事情做毕,他就带着几个兄弟匆匆离去。 剩下许良和两兄妹大眼瞪小眼。 烛火照明,满箱影子白花花,可把他们眼睛都晃花了。 许定律痴痴的笑着,口水都流了一滩在银子上。 “师傅,咱家有钱了!” ....... 依依不舍关上了地库的门,这本是以前人家做地窖用的,如今刚好拿来放银子。 师徒三人把桌子搬过去,压住地库门,随后相视一眼。 还是许公式先说了话:“师傅您是知道的,俺妹睡觉死沉死沉的,打雷劈不醒,所以还是让我睡这屋吧,我保证,银在人在,银失.......啊!” 他话没说完,就觉手臂生疼,却是被许定律一嘴咬住,那眼神恶狠狠的像是炸了毛的猫。 “许定律,你是属狗的吗!”许公式气急败坏,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试图救出自己的手。 但是无论他怎么捏,许定律都咬的死死,嘴里还唔唔唔的发出声音,在场的人都明白了这个意思。 你让我睡这屋我就松嘴! 许公式却也气急,愣是不让步,两人闹做一团。 许良顿时满头黑线,这两兄妹从小穷怕了,一见到钱走不动道,今天怕是要为睡这屋争个你死我活。 他也懒得管了,反正就两半大孩子,打打闹闹用不着干涉。 搁后世的话,就算是哥哥许公式也不过才初中毕业而已,妹妹那更是小屁孩,许良对他们并不会过于严苛。 闹了一阵儿,许良敲了敲桌子叫停了他们:“以后谁睡这屋你们自己内部决定去,我是不管的,反正给我把钱守好就行!” 兄妹俩齐刷刷的点头。 许良继续道:“如今有了这笔钱,学院想做什么事儿都能放开手脚了,明天我要出城置些产业,下期周报定稿前我会回来,你们两个且把书院给看好了!” 许公式又是点头:“师傅你安心去,有我看着在,俺妹别想从下面拿出一粒银子,这个家有我在就乱不了。” 许良:...... 还是他眼神制止的快,不然许定律免不了要给哥哥再来上一口。 许公式疑惑起来:“不过师傅您要置什么产业,为什么要跑城外边去?” 许良神秘莫测的一笑:“赶时间弄点东西出来,下期周报可以蹭个热度挣点小钱,又能帮助科学发展,何乐而不为。” 说到这里,许良看向了许公式,板起脸来。 “上次让你写关于热气球原理的稿子,你写的是个什么东西,全都是生僻名词,连个释义都没有,这样别人能看得懂吗? 跟你说了多少遍,要传播科学理念,那讲话就要通俗易懂,你给我拿回去重新改一遍,过些天我回来了再重新审稿!” 许公式原本还憨笑的脸一下子僵住,似乎人生一下子失去了乐趣,连脚下的银子都不能再使他快乐了....... 第8章 老朱:你小子不老实 应天府,皇宫高墙之内,侍卫持戈森然列队,太监宫女或值班侍立宫殿门房,或忙着各自手头的工作来往穿行。 而这座皇城,这里面所有人,所有的一切都在围绕着一个名字运转。 他正是这座皇城的主人-洪武皇帝朱元璋。 大明立国二十余年,如今的朱元璋就如同高悬的烈日,人们抬头望去,无人能够直视他的光芒,众生都要低下头颅,细细数来,这颗烈日已经在人们头上高悬了二十多年了。 这二十多年,朱元璋早已熟悉了朝廷系统运转,足不出宫也能维持着天下运行。 这位皇帝对权力有种偏执的掌控欲,事事都要知晓,事事都要过问,哪怕每日要处理摞成山的奏疏,他也孜孜不倦,堪称劳模皇帝。 什么,弄个宰相来分担工作? 那是不可能的,宁愿累死也不会把摁下去的宰相复起,六部有事直接对老子负责就行,事实证明自己干的不也挺好的,要宰相干甚? 你问后面的皇帝吃不吃得消? 怎么就吃不消了,老子吃得消,他们当然也吃得消! 胡惟庸倒台已经十年了,这样全年无休日复一日批阅奏疏的日子朱元璋也过了十年,没有厌烦,没有痛恨,他每一天都乐此不疲,就如同一台无情的批阅机器。 今日对朱元璋来说,也是批阅奏折愉悦的一天,只是中间有一点小小的插曲。 经过几天的快马奔袭,从西安府派来的锦衣卫终于到达应天府,为朱元璋送去了太子的近况。 这并没有打断朱元璋的工作节奏,他一边处理着奏疏,一边听着锦衣卫的禀报。 随后他也知道了朱标已经查访完毕,注意到一个名叫《关中周报》的玩意儿。 对此朱元璋并不当回事,大明疆域无边,这片土地上每日要发生数不清的事情,每日也不知道有多少新玩意儿出现或消失。 但是听到朱标对这报纸给出了社稷神器的评价的时候,他正在批阅的笔锋顿住了,随后神情有些讶异。 社稷神器这个评价可真的稀罕了,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才会得到朱标如此重视? 朱标当这个太子,不仅仅是朱元璋满意,那是让上上下下官员,勋贵都统一认同的,就连向来苛刻的一些大儒学者都称赞有佳,视朱标为未来圣君。 能做到这个份上,朱标的能力是不需要任何质疑了,眼光自然也不必说,至少他的评价朱元璋是认的。 所以这一句社稷神器不可谓不重,一下子勾起朱元璋的好奇心。 “此行附有往期《关中周报》诸多,可供陛下御览。” 正在朱元璋好奇的时候,锦衣卫单膝跪地,两手捧起一小摞报纸,旁边太监立刻接过,然后送去朱元璋面前。 朱元璋终于舍得搁住了毛笔,挪开了奏疏,随后拿起上面一份报纸,两手摊开看起来。 因为看不太清,报纸字体又小,他只好把头凑近。 关中周报大标题就不说了,角落写着书院的地址,还有一小行面向全社会有偿征稿的声明,随后才是报纸的正式内容。 首先进入眼睛的,是头版的一篇文章,朱元璋凝神看完。 这文章言辞精炼,叙述简洁,并不长的篇幅把内容说的非常清楚,却是关于西安府发生的一件事情。 说那西安府蓝田县,有一个姓张的士子一心仕途,但是几度科考失利,都已经四十多岁也还是不知醒悟,整日虚耗不事生产,连妻子儿女都难以养活,生活更是困顿拮据。 最后为了改善生活,竟是不要儒生脸面,更不顾及亲情,把年方十四的俏丽女儿嫁给已经五十岁的豪商做妾,这女婿却比丈人还年长些。 谁也没想到,等到嫁女那天,新娘未及下娇便已经自裁,一桩血色婚礼闹得沸沸扬扬。 这篇文章原原本本把事情始末展现出来,但只是陈述事实,却没有发表评论意见。 许良深知古代官府对报纸这玩意儿未必有多高的容忍度,也许一个不注意说错了话就没得玩了。 所以他的新闻一向陈述事实,不夸大也不遮掩,但也从不发表意见,更不输出观点。 也就是这般小心才让报纸苟活下来。 朱元璋看完一时无言,此事中那张姓士子未免使人不齿,这哪儿是嫁女,几与卖女无异,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而且明知科举无望却不知变通,堂堂大丈夫连家小都养不了,废物一个! 还好这般蠢货没有考中,不然如何做得父母官? 看完这个,六十多岁的皇帝心情立时就不好了,他本就重视亲情,一下子就联想到自己的女儿上了。 若是让自家女儿嫁给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那她们该有多伤心啊! 此人枉为人父,该死! 朱元璋气不顺,恨不得把那人抓来当面杖毙。 但是认真一想,无论是此士子还是那豪商,在此事中俱无犯律之举,所以这件事其实就是一个纯粹的悲剧故事,官府还真没什么理由去惩治。 儒家以孝治天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所有人都要遵从的,不要说这种事情了,就算父母真的触犯了法律,那儿女也要替父母包庇遮掩。 什么大义灭亲不存在的,如果敢告发父母,自己反而要承受不孝的罪名,免不了一顿牢饭。 所以不管世人对这种事心里边怎么鄙夷,但明面上这就是社会规则所允许的。 朱元璋却不爽了,这般两个渣滓难道不用付出一点代价? 不过朱元璋是什么人,那是大明皇帝,要整两个人哪儿还需要理由。 他只是看了一眼下方的锦衣卫,似乎随口说了一句话。 “此蓝田士子及那豪商,朕甚不喜!” 那锦衣卫瞬间领会,这种心照不宣的事情却不好说出口,便低了下头做出表态。 锦衣卫本职就是给皇帝干这种不好在台面上做的事情,对此轻车熟路。 至于该做到什么程度,这锦衣卫也是心里有数的,关键就在朱元璋那个“甚”字。 如此,他大约知道那两人会是个什么结局。 看到锦衣卫领会了自己意思,朱元璋这才满意,翻页看起后面来。 大约看了会儿,他多少就知道了些,像这样记述时事文章,都是以新闻这样的专业名词分类,倒也确实贴切。 认真看下去,朱元璋发现这些新闻五花八门,大事小事俱全。 只凭这些文字,朱元璋脑子里就大致想象出那些天西安府市井状况。 一下子朱元璋看入了神,看完了新闻,后面还有诗词版面,这却是不太感兴趣。 但是后面的时评文章,小说版面他却看的喜欢。 特别是这上面连载的小说,说那些江湖侠客,快意恩仇,一下子给朱元璋打开了个新世界! 他喜欢的不仅仅是这小说别具一格的世界观,更喜欢那平铺直叙,文辞浅白的叙述。 许良这文笔水平在儒生士子眼里可能会觉得粗鄙,但在朱元璋这个泥腿子看来却刚刚好。 明朝土着的小说他也能看,就是看久了脑瓜生疼,费劲的很。 当翻到报纸最后一页,朱元璋意犹未尽,却并没有急着去拿下一份报纸,而是敲着桌面若有所思起来。 “社稷神器......”朱元璋有些理解朱标为何为何会有如此评语了,这评价确实不算夸张。 一份报纸看下来,朱元璋敏锐的发现其中不同寻常之处。 这报纸所报,唯以新闻最重要,看似不痛不痒的叙述时事,但实际上这可能是当下大明人时效性最好,最快捷的信息渠道。 《关中周报》如今只是在西安一地风行,还看不出什么动静来,但若以整个大明为尺度去推演,报纸这种东西就有点恐怖了。 朱元璋精准的意识到关键点,一旦报纸成为天下人信息源,那么它就可以有意识的传播特定信息。 换句话说,报纸决定了人们能看到什么,不能看到什么。 这种决定的权力就能做很多事情,而影响是巨大的。 就比如现在手里的这份报纸,这上面的新闻看似五花八门很正常,但是类似张氏女自裁这类严肃社会新闻却明显偏多一些。 随便一看就是诸如发现不明身份的婢女尸体,某某村佃农养不起孩子,发生溺婴这等事。 再一翻剩下的报纸,果然头版多是这类事情,这用心已经昭然若揭了。 很明显,这报纸在暗戳戳的搞事情。 有人刻意诱导看客关注这类严肃事件,虽然他做的很隐晦,但是朱元璋一眼就看穿了这点小把戏。 朱元璋的目光落在征稿公告上落款名字上,科学学院-许良! 这家伙貌似有点不太对劲啊,他想干什么? 如果许良知道现在朱元璋心里所想,一定会惊出一声冷汗,我只不过往米堆里掺几粒沙子,你这随便抓一把就发现了? 许良当然不会知道这些,朱元璋也不知道许良打的什么主意。 但他的想法和朱标达成了一致,报纸这玩意儿堪称社稷神器,朝廷必须也要有自己掌控的报纸。 为此,容忍那许良搞些不痛不痒的小动作也不是不行! 念及此处,朱元璋再拿起一份报纸有滋有味的看起来。 在这个信息传递效率低下,娱乐形式匮乏的年代,能有个报纸看看也算是难得的消遣了。 “这小说竟是那许良所写,还真合俺胃口,这后面若是没得看了,要不把他抓来赏个闲缺,专职写给俺看?” 朱元璋一边看一边嘀咕着。 第9章 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摆在朱元璋面前的一共六份报纸,都是蒋瓛搜集近两月的,就算是这样的往期报纸,对朱元璋来说时效性也是不错的。 毕竟天下各地很多事情,别说两月了,就是半年一年过去他都未必知道。 朱元璋越看越意识到报纸的重要性,在这样信息传递困难的年代,专门整理收集信息发行报纸,说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也不过分。 如果大明开办了自己的报纸,那么从此以后天下人就有一个稳定的信息渠道了解天下事情,真正意义上的秀才不出门,尽知天下事。 而且这不仅有益于天下人,更有益于大明的统治,或者说是老朱家的统治。 报纸严格来说也有类似的玩意儿,比如朝廷也有自己的邸报,但这完全不是一种东西。 邸报更像是朝廷给各地官员发的内参文件,而报纸却是真正面向天下人的信息载体,无论效率,影响力,性质都是不能对比的。 这下朱元璋理解了为何朱标如此重视报纸,又为何第一时间就决定要让朝廷仿办属于自己的报纸,因为这玩意儿确实堪称神器。 “要办,必须要办,而且要大办特办!” 朱元璋甚至开始考虑起具体操办细节了,要专门为报纸设立一个机构,可以归属礼部下辖。 至于选派哪些官员管理,翰林院的家伙们就挺合适的,这群人整天闲的发慌,不是编编书就是修修史,得给他们加点活儿! 但是再一想到更具体的细节,朱元璋就有点抓瞎了。 报纸这玩意儿以前没人弄过,该怎么做除了许良之外根本没人有这个经验了,新闻如何去高效采集,如何核实信息准确性,内容审核该怎么把握,又要怎么去迎合大众的阅读喜好,能不能实现自主盈利? 这些问题虽然都可以独自摸索,但是摸索就意味着会犯错。 与其这样,或许直接把那许良抓来是直接的选择,让他来给朝廷支起这个摊子,给他个前程也就是了。 朱元璋正思索着,却见太监进来通报,又有西安府来的锦衣卫来送信了。 “嗯?上一个还没走呢,这又来了个?” 不仅朱元璋疑惑,就连下边的锦衣卫也傻眼了。 走的时候蒋指挥使明明就指派了自己啊,怎么屁股后面还跟着一个? 直到后边的锦衣卫进来解释后,他们才恍然大悟,感情是按照太子的命令追加传信的。 “太子殿下言称一隅小报不足大明效仿,二者不具可比,故襄助银钱十万,使之速壮,意以陕西全境试点,再视后效。” 后来的锦衣卫把朱标的话原原本本的表述出来,朱元璋听完也就领会了,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按照自己的意思,朝廷直接弄个报出来也就是了,行的话就行,不行的话就把那许良抓来顶着,怎么着也能办好了。 但是如今看朱标的意思,却是要先在陕西试点看看。 朱元璋却觉得麻烦,不过朱标的考虑他大致也猜得到,无非是担心步子太大扯到胯了。 毕竟谁也不知道报纸会产生多大影响,直接在整个大明上马的话随便出点错就是一地鸡毛。 所谓治大国如烹小鲜不正是那些个儒生常谈吗,朱标这小子学多了儒学,还真有些这毛病。 这就是老朱和小朱的差别了,在老朱眼里,只要大明在自己的绝对掌控当中,那么不论做什么都能够放手去做,瞻前顾后这种东西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无论是宰胡惟庸,还是杀李善长,他都不带一点含糊,且不说这个两个大佬,下面大大小小的官员更是像麦子一样一茬儿接着一茬被他收割。 老朱却从来不管别人怎么看自己,更不管这样会不会有后遗症,干就完了! 就连国家制度这种事儿,也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制定,整出不少奇怪东西来,无论卫所,户籍还是宗藩制度,画风都有点不太对。 总得来说,泥腿子出身的老朱还是不喜欢把事情复杂化,做事倾向直接快捷,而且性格固执,这是他的缺点也是他的优点。 不过小朱却是不一样的,小朱那是接受过完整的储君教育的,他眼中的大明就是一个精密复杂的庞大机器。 其中一个部件出错,都可能让这个机器出现故障,就像国君施行政策,再小的决策影响的都是千千万万的百姓。 所以明白这一点的他不管做什么事,都要上上下下考虑一遍再说。 在面对报纸这个新兴事物的时候,老朱和小朱的态度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分歧。 老朱深知自家这个太子磨叽......稳重的性子,倒也不会意外和不满,反正现在还轮不到他做主,该怎么做还得听老子的! 不过这小子自作主张扔进去十万两银子就有点胡来了,他东宫也不算富裕,怎就敢这般大手大脚? 十万两别说他了,就是老子我用起来也肉疼! 朱元璋正思索着,那锦衣卫看了他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继续说话。 “禀陛下,太子殿下还有话.......” “嗯?说来。” “殿下......殿下说此事为国计之,十万银钱当由陛下自承,前由锦衣卫垫付。” 朱元璋脸一黑,差点没骂出声来,我还说这臭小子怎么这么大手大脚,感情是崽卖爷田心不疼啊! 好家伙,十万两啊,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替老子花出去了? 老子虽然是皇帝,但也很穷的好吧,宫廷上上下下太监宫女无数,全指着老子这点钱,开销压力那是很大的。 照你这么个花法,要不了几天老子就该找户部化缘了! 老朱气的不行,如果朱标这会儿在面前,指不定要给踹上几脚才肯罢休。 他本就佃户出身穷苦惯了,一向都省吃俭用,就算当了皇帝,花钱那也都是精打细算。 像这样随手一掷十万两的事情,如非必要他绝对不会做,所以他对朱标这种撒钱的行为简直深恶痛绝。 虽然脸色黑成锅底,但是看着下面锦衣卫眼巴巴的神情,朱元璋还是肉疼的答应下来:“稍后朕会让人在内库中支取十万银补给你们,无论如何还轮不到你们来出这个钱。” 锦衣卫眼神一喜,连忙谢恩。 朱元璋扶额坐下,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到一根白发飘落在御案之上,他要张开的嘴突然就闭上了。 宫殿一片安静,气氛一下子有些窒息,天子的一举一动,都足以让人胆战心惊。 谁也不知道朱元璋在想什么,只看到他眼神定定的看着御案。 好一会儿之后,朱元璋微微一叹,终于是说出了话。 关于报纸的事情却是一改了之前的想法,不再想着插手了。 “报纸的事,你们给太子回报,就说朕知道了......” 闹了这么一出,朱元璋脸色也露出几分疲态,情绪似乎也不怎么好,旁边的太监一见,连忙给他置上软枕柔毯。 朱元璋也就顺手拿起最后那份报纸,斜倚眯眼看了起来。 不得不说,看过报纸之后他觉得这玩意儿确实很有意思,通过这么个东西就能了解千里之外的新奇事儿,可惜只限于西安府这屁大点地儿,也就能解解闷了。 等哪一天报纸的业务范围涵盖了整个大明,那才是真正厉害的东西。 这最后一份报,刚好就是最新一期的报纸,朱元璋一看这次的头版,却是一份公告,一下子就引起了他的好奇。 认真一看,原来是这个报纸的创办者,也就是那许良发出来的,他居然公然表示自己弄出来个能载人飞天的玩意儿! 看到这里,朱元璋那点倦意立刻不翼而飞,整个人愕然的坐正了,那表情怪异又好笑。 载人飞天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做得到,那许良怕不是个傻子吧! 不过再往下看,朱元璋就有些自我怀疑了。 这家伙信誓旦旦的,还说当天晚上就要当众实现,甚至邀请全西安的人都去观赏,这煞有其事的也不像是闹着玩儿的样子呀? 瞄了一眼报纸上方的日期,确定是七日前的报纸了,也就是说这事儿已经过去了。 “你从西安而来,这报上所说载人飞天之事,你可知道结果?”朱元璋忍不住问起了下边的锦衣卫。 那锦衣卫听到这个,也是一下子就精神了。 当时朱标去凑热闹,他们这些锦衣卫都在暗中保护,而他自然也跟着一起见证了许良飞天的壮举,直到后面才被打发来报信了。 当时见证飞天直接给他震惊傻了,现在他还记得当时的场景,死也忘不掉。 “禀陛下,许良早在七日前就已经飞天成功了,此事可谓震惊全城,当时西安士民几乎把他视若神明,太子和臣等也都是无比惊骇。” “真的飞了!”朱元璋有些发懵,这个答案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震惊还是该疑惑:“这种事儿........那家伙到底怎么做到的!” “陛下,那许良当时就公然说过,他是靠什么科学做到的,而且会在下期报纸公布什么科学原理,从此以后人人都可以做到这种事情”锦衣卫简洁的叙述了当时情况。 朱元璋久久说不出话,锁着眉头想不起啥是科学,是我记性差吗,还是从来没听过? 且不说什么科学不科学,朱元璋觉得那许良邪性的很。 创办报纸暗搓搓的搞事情也就算了,现在连载人飞天这种大活儿都整出来了,邪门! “下期报纸......不,以后的每期《关中周报》,都要第一时间给朕这里送来一份,还有,那许良你们给朕多关注一下,他有什么怪异反常的行为举动,都要向我禀告!” 第10章 小小的科学震撼 在西安府一座雅静的客栈二楼,朱标正在房间里翻阅着一摞东西,他锁着眉头,似乎苦恼着什么事情。 好一会儿之后,他揉着额头休息起来。 在他旁边默不作声站了老半天的蒋瓛,很自觉的把桌上的东西收拾整齐。 “殿下,故时旧案,光看这些卷宗是无法追溯清楚事实如何的,若是真的要查,少不了要和本地官员打交道,这案子各种曲直他们才是最清楚的。” “本宫迟早是要露面的,不过不是以这个案子的名义,而是以议定迁都的名义。” 朱标看了蒋瓛一眼,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查案毕竟是顺带之事,本宫看卷宗也不过是求个心中有数,真要查的话还得靠你们锦衣卫,陛下使你跟随本宫,不正是此意?” 蒋瓛目光一闪,在朱标的目光注视下拱手应答:“锦衣卫会全力配合殿下,尽早让此案水落石出。” 朱标点头不做表示。 忽的,楼下街市传来孩童叫卖,声音嘹亮又有劲头。 “卖报咯,卖报咯,新一期的《关中周报》大家快来看啊,许院长公开飞天的科学原理,看了之后人人都能飞了!” 朱标一愣,略微算下时间,离上次看报确实是过去了七日。 这几天忙着看卷宗,却把这事儿给放在脑后,如今这么一听才算是想了起来。 蒋瓛懂事的撑开窗户,朱标往下一瞧,就看到诸多士子商人围了过去,报童飞快的收钱递报纸,卖的那叫一个快。 一时间场面闹哄哄的,但是周围的百姓却见怪不怪了。 在西安城每隔个七日就会出现一次这般场面,他们早就习惯了,若非大部分百姓不识字,只怕他们也要跟着来上一份儿。 以前报纸卖的热闹,跟普通百姓关系不大,但是这次却不太一样。 哪怕是不识字的担夫小贩,小厮伙计也都跑过来凑热闹。 一看到那些个读书人已经读起报来,他们也都好奇的勾着头蹭着看,看不懂也要瞅两眼再说,似乎能占好大个便宜。 有些个心急的,都等不住读书人看完,就急吼吼的开始问着什么。 而读书人们也是看的入神,看过报纸后有恍然大悟的,有不以为然的,也有惊叹出声的。 他们被身边百姓打扰后都颇为不耐,但好心点的也会跟旁人说些什么,只不过朱标他们在楼上有些距离,闹哄哄的听不真切他们说了什么。 “殿下,臣去给您买上一份?”蒋瓛很会来事,马上就开始表现起来。 “不必了,本宫自己下去就行,正好心中烦闷,去上次那酒楼坐坐,倒是想听听西安士子如何评价这新一期的报纸。” 朱标毕竟现在也是报纸的股东了,对报纸的发展当然很上心,如今新报发行,他也要看看西安士民的反应。 下了楼,他才听清了下边人吵嚷的什么,果然是关于那热气球的飞升原理的。 那些不识字的百姓,偏却是对这事儿最为好奇的,懂得越少越是对未知的东西觉得神秘,如今到了揭露原理的时候,他们都是急得抓耳挠腮。追着一个个书生一直问着。 那些个书生虽然看的一知半解,但是让他们对别人解释,却也说不出来个一二,只能照着报纸上念,别人也是越听越迷糊。 什么冷空气热空气,什么重量,什么浮力的,直接给现场的人都听懵了。 这乱哄哄的场面让朱标哭笑不得,就往报童那里走了去,这时候该买的人都已经买了,报童正准备换地方吆喝,见到朱标过来,又回身讨好的迎上去。 “公子买报吗,二十文一份,这期头条就是讲那飞天之法的,只要看了这个明白了其中科学原理,您想飞的话也能飞上天了,绝对物超所值的!” “给我来一份。” 朱标拿出二十文钱,那报童乐呵的收在钱袋里,然后塞给过来一份报纸。 他见报童喜笑颜开的,忍不住好奇多问了几句。 “你这叫卖的话倒是抓人耳目,不像是你这孩童想得出的,谁教你的?” “呵呵,这都是许院长教给咱们的,每次我们给学院卖报纸,他都要教我们一段,谁要是没背熟就别想领到报纸。” “那像你这样卖报纸,一天都挣多少钱?” “每卖出一份,咱们都能挣两文钱,像这样卖上一天的钱,差不多够咱们用到下一次新报出来了。” 朱标微微点头,这么看来报社先不说能不能挣到钱,最起码上上下下还真养活不少人了,他正待再问,那小报童却有些急了。 报纸卖的越多自己挣得就越多,随便聊两句也就算了了,一直说个没完那不是耽误自己挣钱吗:“公子爷,您先看报,小子还得卖报呢!” 报童也不管朱标答不答应,拔腿就跑了,朱标哭笑不得,只好捧着刚刚买的报纸看起来。 这期报纸头条,正是之前许良所说要公布的热气球原理。 只是这么一看之下,他有些愣住了,他可记得这稿子是交给那个许公式来撰写的,自己当时还把开头看了个大概,但现在在报纸上的文章却跟那个稿子不一样。 明显这一次文章更加直白浅显,文字叙述几乎就是大白话了,若是从文学角度去看,这种东西拿去如厕都不算过分。 但是朱标也确实感受到,这一次阅读的体验确实比上次要顺畅很多。 若是其他事情,可能文笔差异的阅读体验没有这么明显,但是在科学这个新兴思想,而且是与大多数人思维方式迥异的思想上,白话文的叙述就显得人性化多了。 朱标也没有纠结这个,无非就是改过稿子而已。 由于上次已经在书院扫过几眼,朱标其实对这原理已经有了粗略概念,所以这次他理解接受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全都看完了。 他正在体会这种科学思想的意味,却也碰到其他书生一样的事情。 就见旁边有个不识字小贩凑了过来,问起了这飞升原理写的是个什么意思。 也不怪这些人好奇心重,实在是这事儿在这个年头神秘色彩太过浓厚,让普通民众忍不住就想了解清楚。 而且经过七天时间的发酵,热气球飞升事件的讨论热度堪称经久不衰,几乎全城老少妇孺,士农工商就没有一个不知道这事儿的。 百姓们苦等七天,终于是等来了对这个事情的原理揭秘,憋了这么久的他们哪里还能按捺得住好奇心。 朱标虽是太子,但性格随和,即便对待普通百姓也没什么架子,既然问到自己头上,他略微组织一番语言,也就解释起来。 “其实这科学原理很简单,按照许良院长的说法,科学是一种探索自然现象,归纳总结自然规律,然后通过对规律的应用来改造世界的学问,那么他这篇文章所写的热气球原理,就是对这种科学思想的实际运用。” 朱标这一句话说完,那小贩还是有点懵,但是周围的几个书生无意听到,却是若有所思。 那对科学的阐述,一下子让他们有点拨开云雾见光明的意思,再回头看这篇文章,原来有些费解的地方突然就明白过来。 “这位兄台见识不凡,这种偏门学说居然也有研究,我等佩服!”几个书生见朱标气度不凡,又有这般高见,自然心中折服,有心结识的打起招呼。 朱标闻言神色有些尴尬,其实这句对科学的阐述,是那晚许良和儒生争论的原话,他只不过看到今天的文章产生了联想,就直接拿来用了而已。 这几个书生不知此事,他也懒得澄清,干脆就继续说起这个文章来。 “按照这篇文章来说,那许良先是发现火堆上飞灰不仅不落地,还会随着火势飞腾这个现象,由此产生了疑问,寻常时候灰烬会自然下落,为何在火上就会漂浮飞腾? 这必然是中间有一种能使飞灰漂浮的力存在,可以称作浮力,但问题是这种浮力如何产生的却不知道?” 说道这里,不仅几个书生眼睛一亮,就连那小贩也突然听明白一些,一下子瞪大眼睛十分愕然的样子。 因为朱标说的这些东西,他自己平日也能随处看到,却从来没有去想过深究其中缘由,如今这么一细想,确实是有点邪门。 不知不觉,周围又是多围拢几个人,这么多书生,还是朱标说的最是条理清晰,不仅吸引了普通百姓,连一些士子都忍不住凑过来听。 他们也不禁思索起来,这浮力是为何而产生的呢? 朱标并不因为人群围拢紧张,他是见惯大场面的,仍然泰然自若的说起来。 “文章所说,那许良院长先觉得这浮力是火焰产生的,但是后来设计实验,他发现火炉即使没有明火,只高温也能使飞灰升腾,这种猜想就被证实错误。 于是他有了新的猜想,浮力也许是我们看不到的东西产生的,那就是气,他称之为空气。 而火堆上飞灰升腾,其实不是因为明火,而是因为空气被加热了,所以即便火炉没有明火,也会产生一样的现象。 如此可以得出两个结论,一是空气是有重量的,二是冷空气重会下沉,热空气轻会上浮,这就是他通过观察自然现象,进行实验得出的自然规律。” 朱标环顾众人一眼,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这就是许良所说的科学,他对自然现象进行了探索,然后归纳总结出关于空气的规律,而对这个规律的具体运用,就是我们所见的热气球了。我们不得不承认,他用自己的思想实现了人所不能之事!” 现场一片寂静,士子儒生们面面相觑哑口无言,诸多百姓更是张着嘴巴,一副懂了又没懂的样子。 似乎模糊之间,他们心里悄然有了一颗名为科学的种子...... 第11章 科学方法论 经过朱标这么一解释,众人把文章内容和许北那句对科学的阐述联系起来,原本困惑的地方一下子霍然开朗。 他们也不禁对朱标颇为佩服起来。 这些士子并非蠢人,倒也不是自己看不懂文章,只是长期接受儒家教育,他们的思维方式和科学的思维方式截然不同。 他们已经接受了儒家视角叙事方式,陡然接收到科学这样简单稳固的逻辑思维,一下子很难转变过来。 朱标毕竟是太子,每日接触的都是复杂的国家事务,长期锻炼下他的思维比常人更加深远全面,所以能比众人更快理解科学的意味。 但其实文章有的地方,他也还没看明白。 文章最后,借由对空气相关规律的发现,还引申到了一个叫做气压的概念,甚至声称这或许能解释风形成的原因。 可惜这一段叙述不多,朱标也没太看明白这怎么就跟风有关系了,所谓气压的概念他更是还没理解。 “私人以为,这篇文章之精髓,或许在其提出的科学方法论。 即发现问题,提出猜想,设计实验,得出结论。 当然这只是在下浅见,诸位权且一听。” 朱标收起报纸,拱手朝着众人说出最后一句话,就向着上次的那酒楼去了。 如果许良听到了朱标的看法,一定会给他点个大大的赞。 没错,科学体系的根基,一定是科学方法论。 只有经过实验法验证出来的,才是绝对无懈可击的真理。 一般的人看在眼里的或许只是空气原理本身,但是聪明人所看到的东西,一定是这种迥异于时代的科学思维方法。 朱标就是这种聪明人,领会到一些科学思维的妙处后,他开始意识到,自己有些小看这所谓的科学了。 许良这歪门邪道,并不像表面那么可笑和简单。 看似简单浅显的论证方法,看似怪异的实验法,一切都那么浅显直白,直白到让人一眼就看到底。 但就是这么直白的东西却偏偏让人无法辩驳,就像一加一等于二一样坚不可摧。 通过这样方法论得出来的结论,那必然构成如钢铁一般的逻辑链。 他觉得许良这个人越来越有意思了,别具一格,与众不同,总能搞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来。 看来除了报纸之外,自己有必要多了解一下许良,也有必要多了解一下这所谓科学。 当朱标踏入酒楼,传入耳朵里的是士子书生们吵哄哄的声音。 他们正在激烈的议论,争辩,抨击着什么,一个个挥舞着报纸面红耳赤。 看来之前这里就已经讨论过这个文章了。 和外面的几个书生不同,这里的人却多得很,研究个文章还是不难,基本上都明白了所谓热气球的科学原理。 “如此看来,这科学确有可取之处啊,只对一个常见的日常现象进行观察论证,最后竟能实现载人飞天之事,谁能想到如此奇妙的事情,背后的原理竟是这般简单,就藏在我们日日所见之中!” “哼,什么可取,哪里可取了?我看这文章通篇牵强附会胡言乱语,兄台居然信了这等东西,实在是令人看轻!” “没错,何为气,我儒学代代先贤早有解释,那许良所谓空气之说,也只是印证我儒学先贤之论罢了!” “有道理,历代先贤对气的表述有区别,但本意相同,气为万物生源,演化众生万物,那么万物本源有飞天的能力也不奇怪,许良这理论反而更加说明儒家先贤的正确!” 酒楼声音之激烈令人心惊,有的人摇头不语,有的人皱眉思索,但更多的人却对报纸文章视若仇寇。 朱标走到角落,叫上酒菜后,就默不作声的观察着众人议论。 他对现在所见的一切并不意外,因为他本身就是儒生,自然也对儒生的反应感同身受。 实际上在看到这篇头版文章后,朱标第一反应是本能的抗拒。 许良所谓的空气结论,实际上是在争夺对“气”的解释权。 许良所说的“空气”,和儒家的“气”究竟是不是一回事儿暂且不说,但是儒家士人是很容易把两者混为一谈的。 甚至有心人即使明知不是一回事,也会当成一回事儿,然后借此对许良和科学进行攻击。 思想上的争论都是非此即彼,无法兼容,不是你对就是我对,承认你就是否认自己。 如果认同了许良的空气论,那么儒家该如何自处? 儒家先贤对“气”的解释是对还是错? 世人是该听科学的,还是听儒学的? 看似只是一个小小的“气”,但背后意味着的是对世界万物的定义权。 无论是哪一方只要赢了一次,那么他就能用自己的方式定义更多的东西。 古往今来的思想斗争,往往为了一个细微问题就能争得头破血流,根本逻辑就在于此。 而到了现在,当这篇文章发表出来,不管许良有没有那个意思,儒家士人都本能把自己置于被挑战者的位置之上,那自然要对科学这个挑战者口诛笔伐! 朱标毕竟是太子,学术思想上的事情他是不会过于代入的。 儒家有儒家的立场,太子有太子的立场,一个太子不至于去给儒家冲锋陷阵。 所以他对科学仅仅也只有一点本能的抗拒,没有学术立场上的偏见,反而能更客观的看待科学。 而现在在场的这些儒生士子,一个个喊的震天响,但让他们说出个一二三来反驳文章他们也说不出来,只能做无端的指责罢了。 朱标忍不住感叹,北边的学术水平还是低了些,若是换成南方士子,随随便便就能找出一大堆攻击角度。 望着搁在桌上的报纸,朱标笑着摇了摇头。 这篇文章发出来,怕是戳了儒家的肺管子了,为了维护自己的话语权,它一定会疯狂的攻击许良这所谓的科学思想。 已经很久没有新的思想能够挑战儒家了,而现在这个科学显得未免稚嫩。 所幸现在《关中周报》只覆盖了西安府发行,能接触到的儒生士子也都是西安府的,许良也只需要面对西安府一地儒生的压力。 这样的文章,如果发向陕西全境,或者整个大明全境的话,那才叫真的点火药桶。 许良这家伙一心要宣扬这个科学思想,他有这个心里准备面对未来的狂风骤雨吗? 朱标只要稍微想想那个场面都会觉得可怕,许良这小身板,哪里经得住天下士人的口诛笔伐哦。 第12章 悬赏提问 虽然朱标对许良的未来并不乐观,但是仔细观察现场,这里的书生也不全都那么激动和极端。 还是有那么三两个人表达出欣赏的态度的,毕竟科学思想的强大逻辑性摆在那里。 只要能客观看待,还是可以感受到字里行间科学的奥妙的。 当然这种欣赏也仅限于此,科学的推行不是一篇文章的事情,要让人真的信服科学接受科学,许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酒菜上来,朱标一边吃着,一边听着这些个士子的议论。 别看他们吵的凶,但其实他们也是认同许良解释的热气球原理的,这玩意儿文章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他们实在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点。 所以他们只能曲线救国,开始声称许良那空气论是对儒家气的概念的再解释,通过这种偷换概念的方式维护儒家的权威。 许良若是知道他们打的算盘,估计鼻子都要气歪,他辛辛苦苦传播的科学思想,怎么能给儒家打工! 吵了好一会儿,诸多书生士子却开始兴致勃勃讨论起复刻热气球的可能。 飞天这玩意儿谁不想体验一把啊,别说他们了,朱标都考虑过让许良给自己送上天试试。 如今热气球的原理已经通过报纸宣扬出来,他们这些好歹都是读书人,也没什么看不明白的,真要复刻的话其实并不困难。 能读书的没几个穷人,按照原理弄出热气球,无非只是花点钱和时间的事情。 说着说着,酒楼的士子们不知不觉的凑在一起,商讨起热气球的细节,什么样的材料适合,如何保证安全等等。 群策群力每个人都提出自己的想法和意见,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朱标已经能预见到,随着载人飞天这件事流传出去,制作热气球载人飞天很可能会变成大明的一股流行风潮。 士子书生其实一日到头没有什么忙活的,最是喜欢整这些稀奇的事情,热气球就是适合他们整活的对象。 朱标突然有些领悟到许良的用心了,照这么发展下去,天下人跟风热气球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接触到一些科学思想,最起码也该知道许良这号人物了,这可能就是他寻求的效果。 就在朱标思索的时候,却听见酒楼一声高呼。 “诸位,你们快看报纸最后,那许良竟是向天下士子文生发出了公开悬赏,谁要是能解开他的一个问题,谁就能得到他的酬金,足足有一万两纹银啊!” 酒楼霎时安静了一瞬,然后众人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却见那高呼的书生站在椅子上,脸色涨的通红。 整个酒楼也都一下子轰然,在场的士子无不迅速翻报,看到最后一页的悬赏之后,惊呼声此起彼伏。 一万两纹银的就如同一盆沸水浇在他们心头,让他们燥热的难以自持。 财帛动人心,谁不爱钱啊,更何况还是足足一万两! 朱标也愣愣的翻到最后,一看之下,忍不住暗骂一声:“这混蛋真敢开口啊,孤给你的钱是这么用的?” 一万两银子,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气短。 农业社会商品经济落后,货币的购买力相当不错,更不要说还是白银这种的了。 要知道这年头就连官员的薪俸,大头也都是直接以粮食的形式发出去,一般人根本不会持有大量货币。 所以这一万两白银就格外有的有诱惑力。 这就是实实在在的巨款,够普通人家花几辈子了。 那种一掷千金的故事,其实现实里少的可怜。 许良前些天听到朱标一口气投十万两,那么震惊的原因就在于此。 十万两银子就是三吨重,摆在眼前谁不眼花呀。 而对这些书生而言,不需要十万两,一万两就足以把他们砸晕了。 虽然能读得起书的人都不是穷人,不至于为五斗米折腰,但问题这不是五斗米,这是一万两白花花的银子,没人能扛得住这么砸的。 读书人通常都自恃才高八斗,他们大多数人都有种迷之自信,不就是帮那许良解决一个问题吗,这有什么难的! 每个人都有一种我能行的错觉,但是当他们一个个看完最后一页悬赏的全文,就全都懵了。 这许良提出的问题怎么说呢,就是有点奇葩,奇葩到让人想骂人。 “肉眼视物者,远可观山川轮廓,近可观蝇蚊全貌,再近者不过目之极也,可视掌中纹路,然目极之极极,能视何耶? 许某常闻一花一世界,于是困惑微观之中是否真有天地,却苦于无知。 然一人计短,不若群策天下智慧,今许某试问天下英才,凡可证微观世界者,即有万两白银酬谢!” 当这些个书生看完这个,差点都没破口大骂起来。 你这家伙问点什么不好问这个,这是人能问出来的问题吗? 鬼他娘知道有没有什么微观世界,就算有那也没人能看得到啊,这要人怎么证明,闹呢? “什么东西嘛,要么就别悬赏,要么就正经问,弄个这玩意儿出来那不是耍人呢吗,呸,恶心人!” “就是啊,反正我是不信有人能证明的出来这个,有的话我当场跟他姓都行!” “难怪我听说这许良风评不好,果然是有原因的,能干出这种事真让人看不起,说白了还不是舍不得掏钱嘛!” 一时间,众人都是怨声载道,纷纷大骂许良不当人,弄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来悬赏,这根本就是在戏耍天下士子。 这也还好许良不在这儿,不然少不得要挨顿打。 不过这时又有士子出声:“不对呀,你们再往后读,这许良却还有说法的!” 众人一听,俱是愣住,他们看完问题就急眼了,还真都没往后看,这会经过一提醒,也都是耐着性子往后看去。 “只如此求证,许某亦知强人所难,然近时偶得科学发现,或对此事研究颇有助力。 今有玻璃物,中厚边薄,称凸透镜,有光过则可汇聚合散,某已有诸般妙用,手持可观细,置目则视清。 许某以为,钻研此透镜,或为解题之关键,天下有志此题者,皆可备此物以作研究。” 这一下,众人更是傻眼,这说的不明不白的,给他们干懵了。 啥是透镜,有啥用,哪里能弄来? 众人都是一头雾水,这上面说的倒是玄乎,又是能聚光的,又是能放大观物的,弄的倒是煞有其事,可但他们此前却是对这玩意儿闻所未闻。 第13章 感情你是要带货啊! “玻璃透镜......诸位以前听说过吗?” “没有啊,在下倒是知道琉璃,那琉璃通透如水,流云漓彩,他该不会说的就是这个吧?” “这......若是如此,只怕此事就与我等无缘了,琉璃昂贵稀少之物,我们哪儿弄得来。” “不过他说那透镜的诸般妙用还真挺玄乎,若是哪位兄台有本事弄来,可要记得给咱们见识见识才好!” 有了后面这一出,众人之前的怨言才算是没了。 原来研究这微观世界还是有希望的,只不过是需要相应的物品才行,那就没法再指责许良了。 众人只觉得可惜,若是能弄来一块那什么透镜,自己岂不是也能有机会拿下这个悬赏? 朱标把最后一页看完,与众人一样有些傻眼。 这事儿也没有听许良提过呀,那透镜别说这些书生了,自己这个报纸的大股东都没听过。 用那透镜就有希望发现微观世界? 朱标内心很怀疑,但是考虑到许良做的事情都很匪夷所思,而且往往都能做成,他又有些拿不准。 人类生性的好奇心,还真让朱标有点跃跃欲试的感觉。 对别人来说,琉璃这玩意儿民间流通少不好弄,就算有也贵的离奇,但是对朱标来说那就太简单了,宫廷里的贡品就有不少。 只不过那透镜究竟是个什么样式,却要好好问问许良了。 弄出透镜来的话,平日若有闲暇,就当打发时间琢磨琢磨这事儿也挺有意思。 当然朱标研究这个自然不可能是为了那区区一万两银子,他纯粹是因为好奇和兴趣使然,才起了尝试一番的心思。 突然,街上传来嘹亮的叫卖声。 “卖透镜咯,卖透镜了,顶尖工艺,稀缺材料制作出来的玻璃透镜,快来看看,快来瞧瞧哦,有了透镜老花眼也能看东西咯,数量有限,先买先得,错过就无咯!” 酒楼顿时安静下来,众人听清楚叫卖词,都是面面相觑。 前面才刚刚发愁没地儿弄透镜呢,这后脚就送上门来了,未免也太及时了一点吧? 而且早不卖晚不卖,偏要等到报纸发行,大家都欲求不得的时候卖,分明是早就在这儿等着了。 众人当时就无语了,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们说,那许良弄这悬赏,该不会就是为了卖这什么透镜吧?” “我觉得是,不然哪儿会这么巧。” “那......那这个钩咱们咬还是不咬呢,不能就让那许良这么称心如意吧?” “当然不能了!”一个儒生气愤的站起来,猛地一拍桌子:“许良这般大做周章竟只是为了卖东西,简直就是羞辱我等,我们怎么能中计?” 说罢他扔下报纸,狠狠的踩上一脚,然后朝着众人拱手:“诸位同好,许良此般作为令人不齿,某这便回去撰文细数其十大罪,定让其原形毕露,身败名裂!” 众人齐声叫好,又是站起来几个士子:“兄台高义,不过这种事岂能让你专美于前,在下也要如此这般!” 于是,在一片佩服的目光当中,几人正义凛然的走出了酒楼。 不过才刚刚踏出门外,几人就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心照不宣的咳嗽一下,彼此抬头看天,装作无事。 在二楼窗边的朱标往街上探头看去,果然如他所料,这几个人并未像说的那样回家去,而是左右张望一下,找到了已经被不少人围住的那个叫卖人。 朱标再定睛一瞧,那叫卖人赫然就是许公式,难怪刚才听着声音这么耳熟。 远远地他只能瞧见许公式从一个袋子里掏出来个什么玩意儿,引得周围人一阵惊叹,虽然隔得远瞧不真切,但是大约能猜到应该就是那所谓的透镜了。 朱标心里痒痒,恨不得立马弄一块过来悄悄,但转念一想还是压下了急切的念头。 干脆待会儿直接去科学书院一趟算了,这么多天过去,关于报社发展的事情和许良一直就没落实,也是该去一次了。 朱标可想好了,到时候要好好质问一番,自己投钱是让他发展报社的,可不是让他传播科学思想的,钱可不是这么个花法。 再说街上,那几个儒生默契靠了过去,就听到一些个百姓和士子围着许公式阵阵惊呼。 他们几个走到近处,才算听清楚具体的对话声。 “嘿,诸位看好了,这透镜妙处可多了,拿在手上放大观物只是基本功能,若是做成那眼镜,还能使目力欠缺者看清事物,只不过需要先适配好合适的镜片。” 众人看得啧啧称奇,刚刚许公式已经给他们演示过一番,持着这凸透镜,随便看个什么都放大的清清楚楚,着实奇妙的紧。 甚至连他后面说的弥补目力的功用,也真的用薄的透镜在目力欠缺者身上验证了。 那实验者惊讶激动的样子众人看得清楚,一点都不像装出来的,还连番表示一定要卖下来,说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东西这么清楚。 且不说这些功用,光是透镜本身就足以让人心动了。 这透镜清澈晶莹不下于琉璃,除了颜色偏绿,就找不到什么缺点了,光这东西的品相也能当个稀罕物件,在别人面前掏出来那妥妥的有面子啊! 那几个从酒楼出来的儒生听了一阵,心动不已,终于是忍不住问起来:“这少年,且说说这透镜如何卖的?” 许公式对着众人嘻嘻一笑,然后说出一个价格:“只这透镜卖五两一个,若是要配那眼镜,一副十两,可去咱们科学书院适配镜片。” 这话一说完,现场都是倒吸凉气,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这价格未免太夸张了! 就是这么一块金子都换不来十两银子啊,这不是抢钱吗! 许公式若是能听到众人心中想法,一定会骄傲的挺起胸膛告诉他们:“俺师傅说了就是抢钱,不是富哥我还不抢,就这价格爱要不要!” 当然这只是玩笑话,真要说出来的话那就是找打,许公式还没蠢到真的说出口。 看到众人惊骇和退缩的样子,许公式立马开始推销起来。 “诸位,咱们的玻璃都是选用极度稀缺的矿石材料,光制作工艺就有足足二十几道,每一道都是复杂严格的程序,这样精心烧制出来的透镜,光成本就高的吓人,十两银子看着多,其实咱们也就挣个辛苦钱。” 他把许良教的话都说完,然后抖了抖手里的布袋,里面叮铃铃的玻璃碰撞声让众人一阵心惊肉跳,生怕给碰碎了。 “反正就这么几块,错过了可就在也没有了。” 第14章 钱是这么用的 最先下手买的,就是那酒楼出来的几个士子,他们能在酒楼整日厮混不是没有原因的,经济实力肯定比这些街上的书生士子要好上不少。 直接掏出银子就各自买下一块透镜,他们目的很明确,就是借这玩意儿研究报纸悬赏的问题,万一真给研究出来,那就是血赚啊! 之所以在酒楼装模作样闹那么一出,那是想着糊弄别人,减少自己的竞争压力。 而除了他们几个,中间还有一些个凑热闹的商人也是不差钱的主儿,不仅买了透镜把玩,还订了眼镜当做新奇玩意儿收藏。 剩下的一些人嘛,那就犹豫起来了。 一下子掏五两银子,他们虽然也能掏得起,但是也会肉疼。 许公式见这情况,寻思不来点绝招不行了,便掏出一张纸放在地上。 “诸位可看好了,透镜此物却还有另外一用,小子这就给你们展示一番。” 众人神情一震,没想到这透镜竟然还有妙用,倒是让他们有些期待。 只见许公式对着太阳,上下移动着透镜调整距离,好一会儿之后,终于是把阳光汇集成一个光点落在纸上。 众人瞪大眼睛,意识到这就是那所谓的聚光特性,却没想到是能聚成这么个小光点。 但如果光是这样,却也没什么神奇之处了。 就在众人疑惑时候,那纸上就忽的冒起一阵烟儿,然后噌的一下腾起一小股火,那纸竟在光点之下烧出一个洞来。 这就一下子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了,引起了众人阵阵惊呼。 “妙啊,这透镜竟能由此妙用,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汇集烈阳之力,居然能够引燃纸张,难以置信!” “这我必须要来一块了,不就五两银子吗,大不了这两月紧紧腰带!” 许公式这一手之后,众人直接忍不住了,只要是有能力的都是直接卖下,不一会儿布袋子里的透镜就卖得干净。 许公式不禁对许良佩服的五体投地。 师傅是怎么知道这些人的性子的,居然这么在意这没啥用的功用? 明明论实用性,放大视物和眼镜要更加优秀,但是最终让他们下定决心购买的,反而是中看不中用的烧纸功用。 许公式却还没领会到,有时候中看比中用更重要。 聚光烧纸有没有实用性这些人并不在乎,只要它够神奇,够拿来人前显圣,这就可以了。 ...... 当许公式拿着一大袋银子跑回书院,可算是给他累够呛,不过师傅交代的任务算是完成了,那些玻璃作坊的残次品全都脱手了。 当他找到师傅想要邀功,却发现前好几天那姓朱的家伙却又来了,这直接导致师傅没工夫搭理自己,一下就把他给打发走。 书房里,朱标手里拿着个玩意儿,却是块被木头圆框嵌住的透镜,然后一个木把方便拿着,跟后世放大镜的形制一模一样。 这个放大镜的质地圆润通透,成色不知道比卖给那些士子的要好了多少。 朱标一拿在手里,就喜欢的不行,把玩的爱不释手,一会儿这儿瞅瞅,一会儿那儿看看,不管是什么都要放大瞧上个几眼。 再拿到阳光下不断的聚着光线,又对光的折射现象啧啧称奇。 “许院长,你这科学初闻不以为意,再看却颇有意味啊,今日一篇文章,令朱某颇有深思,若是完善下去,说不定以后真能成一方偏学。” “呵呵......那就承朱兄吉言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不过许良很明显对朱标一方偏学的预言很不满意就是了,我堂堂科学那是开天辟地的学问,一方偏学从哪里说起嘛...... 说白了还不是看不起,今日你爱答不理,以后定让你高攀不起! 朱标似乎没有察觉到许良语气中的不满,仍然兴致盎然的研究着放大镜,最后挪在许良的脸上,观察起他脸上的毛孔。 身为太子,朱标习惯了克己守礼,唯独在许良这个奇奇怪怪不拘一格的人面前,他总能自然的放下身份带来的拘束,极少出现的玩笑举动也多了起来。 和许良相处,他有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源自许良的一举一动,言谈举止之间。 双方似乎没有任何身份地位的束缚和差别,只作为纯粹的两个个体交流,自然而放松,这是朱标在任何人身上都没有感受到过的。 “说起来,你这玻璃究竟是何物,看起来似乎和琉璃相近,却是不同的两个东西,我以前竟也少见?” “这还是拜朱兄所赐,有你的入股,许某也就有钱置办更多产业,这几日就在城外办起了一间玻璃作坊,只是因为时间仓促,现在也就几个工人而已,而且还在摸索生产工艺,再给我一点时间,就可以弄出更加成熟完美的玻璃制品。” “那岂不是说你之前卖的那些都是残次品?” “这......经营产业还是要讲究个回报的,生产出来的东西不卖出去就是纯亏,反正那些个读书人不差钱,就当他们支持玻璃生产的技术研发了。” 朱标顿时无语,他第一次感受到许良在商业上的黑心肠。 许良其实也是没办法,一期报纸发出后的热度窗口期就那么点时间,一旦错过了这次悬赏引起的关注,再想卖透镜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所以仓促弄出来的残次品也只能硬着头皮拿去卖。 他到也不光是为了挣这点钱,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追求宣扬科学,毕竟透镜是发现微观世界必不可少的玩意儿,挣钱只是次要的。 许良笑道:“当然,这玻璃作坊也是你我双方共同所有,至于具体如何盈利分红,回头再做细则。” 朱标看了他一眼,好整以暇的座下,然后放下放大镜,一本正经的质问起来。 “玻璃的事儿先不说,你这悬赏却是怎么回事?朱某给你投钱十万是给你发展报纸的,却不是让你拿去传播所谓的科学的!” “朱兄果然才智无双,竟然这样轻易就看穿在下的心思!” 许良装模作样,用一副惊讶佩服的表情看着朱标。 朱标却有些无语,这是个人就能看出来的东西,你这样硬吹很尴尬好吗。 要说佩服,还是他更佩服许良,为了传播自己的学说,愣是弄出这样异想天开的办法,居然用悬赏去诱惑天下人主动研究科学问题。 第15章 商业计划书 许良并不在乎世人看不看得起科学,他只需要世人看得起银子就可以。 只要世人忍受不住天价悬赏的诱惑,就必然会弄一块透镜开始研究怎么证实微观世界。 而一旦他们做出这样的行为,都或多或少会使用科学的思维,接触到科学的方法。 就算到最后也没有一个人能发现微观世界,许良都已经赢太多了。 不仅潜移默化的让无数士子接触到了科学的思维方式,更借着这事儿打开了玻璃市场,说站着把钱挣了都不算过分。 玩笑归玩笑,朱标的质问许良还是正面回应了。 “其实朱兄不必多想,所谓一万两酬金又不需要现在支付,就算真有人证实了微观世界,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 那时候凭借你我报纸的未来发展,我还能挣不到一万两的分红吗?所以你这十万两在下都会实实在在投入报纸,断不会挪为私用!” 听到这番解释,朱标神色稍霁。 他质问这个并非舍不得一万两银子,只不过他不是许良,并不在乎所谓科学,他要的只是报社的发展。 如果许良真的把自己投的钱去搞科学,那他肯定忍不了的。 如今看来,许良这家伙做事儿还是有谱的。 许良依然如同上次一样留下朱标用酒菜,这一次朱标倒是没有推辞,甚至许良邀请时他还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许良那酒也就不说了,就连寻常小菜都味道卓越,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如何做的。 朱标甚至打定主意,以后得派个厨官过来跟着学学,这辈子白米咸菜吃过,山珍海味也吃过,真就没有许良做菜这般抓胃口的。 他却不知道,许良为了弄些作料花了多少心思,为了丰富烹饪方法,更是专门找铁匠打了诸多厨具,这么一套下来才算是有点后世的味道了。 今日换了花样,一道菘菜(酸菜)汤鱼做了主菜,却是朱标此前闻所未闻的菜式,鱼片滑嫩,白汤混着菘菜,鲜美之味一下子飘满全屋。 朱标一闻,整个腔喉全部打开,胃口一下子就上来了。 他却不把自己当客人,不等许良倒酒就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送进嘴里,瞬间一股鱼肉鲜美和菘菜酸香的味道充斥在每一个味蕾之上。 再加上撒上的椒(花椒)提味,麻麻的口感更是吃的爽快。 除了这道主菜,还有一碟卤菽(毛豆),一盘凉拌胡瓜做配菜,朱标也是一样吃的闲不了嘴。 “这小子做菜真的很有一手......”朱标心里嘀咕一句,就大快朵颐起来。 这次吃的畅快,酒是不敢像上次那么喝了,再给自己整断片了可不太好受。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吃喝,待七七八八了,才让许公式撤走了餐具。 许良呵呵笑着推过去一份东西,朱标不明所以,随手便拿起看着,一翻看就瞅着一个怪异的标题。 《关于成立关中报社,及未来发展规划的商业计划书》 这下朱标明白意思了,倒还真有些兴趣,也就打起精神看看这家伙能给出一个什么样的计划来。 正好酒足饭饱,便惬意的往下看去。 小小的客厅里,朱标坐在案前翻看着手里的文件,许良则在一边高谈阔论,却是对文件内容进行解释,好方便朱标理解。 “以前报纸是我科学学院的产业,盘子不大,经营起来很轻松,但是现在既然要加速发展报纸,那么把报纸从学院独立出去就有必要了。 因此我提议成立单独的报社,由报社独立经营报纸,名字嘛......就叫关中报社好了。” 许良说到这儿的时候,朱标点了点头,报纸以后要覆盖整个关中,再挂在学院下边确实不合适,只不过这报社又该怎么设立,却要好好说道说道。 “许某不才,自任报社社长,统筹整个报社的发展。”许良看向了朱标。 朱标点头默认,这也是应有之意,这天下没人比许良更懂经营报纸了。 他一边看着文件上的方案,一边听着许良的解释。 “社长之下设立新闻部,小说部,诗文部,编辑部,发行部,还有......广告部,每个部门都负责各自的职能部分。 首先是编辑部,编辑部总管所有内容审核,设总编一名......由我兼任,总编下面则是若干编辑...... 其次是小说,诗文,新闻这些部门,主要负责征集相应的内容稿件,寻找优质的内容创作者促成签约...... 发行部主要负责调度报纸发行,这个没什么好说的,至于广告部嘛,这个就很重要了,因为这直接涉及到报社的第二种盈利方式.......” 随着许良的解释,不知不觉之间朱标神情越来越严肃,身体也不禁坐得板正起来,这下意识的变化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他脸上认真的模样,就像是在听朝廷大臣政论述职一样。 并不是许良说的东西有多么惊奇,只是这样的内容已经不是光听就行了,还要进行思考分析,否则就一个不注意,后面的东西就听不懂了。 朱标处理政事的那种思考分析的本能开始运作了。 就如同朝廷分六部一样,任何一个组织都需要良好的组织架构,合理的组织架构是良性发展的保障。 当报社这样全新的商社面世,要设计一个什么样的组织架构就是第一重要的事,这直接涉及到报社能否成功运转下去。 其实朱标原本对这所谓的计划书是不报什么期待的,你许良虽然懂报纸,但是你不懂管理啊! 他甚至已经做好给许良查缺补漏,大修大改的准备,这种事儿还得是自己才擅长。 但是现在这么听下来,他突然发现自己竟找不到可以插嘴的地方。 这个组织架构职权划分清晰,结构简单明了,彼此分工明确相互统筹,把报纸的内容,生产,发行整个过程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讲道理,创业者难免磕磕绊绊,几乎没有一帆风顺的。 而像报社这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商社,该怎么去弄更是无从借鉴经验,只能自己摸索,在不断的碰壁中积累经验。 可你许良设计的这玩意儿是不是太成熟了点,以本宫太子的眼光居然都挑不出毛病来! 朱标又一次重新认识了许良,这家伙竟还有这等才能? 第16章 给太子一点小震撼 许良却没注意到朱标沉默的表情,仍然自顾自的往下说着。 “报社是商社,经营报纸也是商业活动,那么第一目标就是盈利,而报纸这种东西除了本身售卖创造盈利之外,还可以发掘出第二个盈利点,那就是广告!” “广告?什么是广告?”虽然朱标已经慢慢习惯了许良经常蹦出的各种生僻名词,但第一次听他还是有些发懵。 “广告广告,广而告之。”许良笑着给他解释起来:“广告是一种营销手段,所谓酒香也怕巷子深,无论是经营店铺,还是售卖商品,都是希望名气越高越好的,而报纸就可以帮助商家实现愿望。”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朱标若有所思,看向了许良:“我懂了,报纸覆盖的用户广,在上面刊登的信息一下子就能流传出去,自然就有极好的广告效果。” “没错,我们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收取广告费,如果扩展一下的,报纸不仅能发布广告,还能收费刊登家书,启示等各类信息。 甚至连官府的业务也能做,比如刊登通缉令,发布一些官方信息,而这些收入就是咱们报社的第二大盈利来源。 既然如此,专门设立广告部就是必要的,由他们负责招商和广告规划。” 朱标:....... 许良的经商天赋果然没让他失望,有这家伙搜肠刮肚想着法儿赚钱,这报社是铁定亏不了的。 原本朱标入股是没有经济上的期待的,但现在却有了意外惊喜,虽然他不在乎这个,但谁也不会嫌钱多。 本来他挺重视报社的,现在报社自己就能创收,这下他更重视了,能下蛋的鸡谁不爱啊。 朱标干脆放下计划书,这玩意儿了看得脑壳疼,回去再慢慢研究算了,还是听许良讲的轻松。 许良那抑扬顿挫的声音也再一次响起来。 “未来报纸的形制也需要改改,要以新闻版面为主,小说诗文这些玩意儿只是当初为了拓展用户弄的,报纸的第一定性是信息的载体,那么最重要的还得是新闻。 所以小说诗文的版面我们要压缩到一个版面之中,其余的都腾给新闻,但这样一来,我们就需要大量的新闻内容。 如此光靠社会征稿肯定是不够了,所以我们要主动构建内容渠道,直接雇佣书生士子针对性采集陕西各地风俗人情,地理环境,民间逸事,热点事件。 像这种专门采集新闻的人,我给他们取了专属的称谓,叫做记者。 当然,考虑到我们的用户群体几乎都是士子书生,而他们的目标又都是走向仕途,所以除了陕西的新闻信息,他们也有了解朝政大事的刚性需求。 那我们就有必要专门设立朝政新闻版面,来迎合他们的需求,增加用户粘性.......”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这里的两个人一个说一个听,说的人说得天花乱坠,听的人更是晕头转向。 许良后续的发展规划,里面信息量过于密集,很多又都是全新的概念,朱标只要稍不留神就跟不上节奏了。 以前啃经史子集他都轻轻松松,今天在许良面前,他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漏听了一点内容。 整个听下来,许良所说几乎涵盖了报纸从组织协调,生产,内容,发行,盈利所有环节,每个环节都详细到原因,具体措施,后续影响...... 他甚至专门把用户群体都分析了一遍,用户需要看什么,用户喜欢看什么,如何迎合用户,简直从头顶一直研究到了脚底板。 这种详细到恐怖的规划,直接突破了朱标的认知,什么叫专业,这才叫专业! 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朱标还抱着指指点点的心态,到中间他已经不敢小看许良了,人家那是有实实在在的真本事的,一点不比自己差。 而到了现在,他已经是叹为观止的状态,不知不觉他都把自己摆在了学习者的位置上了。 许良说的一些东西,有不少他都要在脑子里转个好几圈才能消化理解,而一旦理解,他就更加佩服其中的奇思妙想,如果深入思索一下,他发现自己想不出更好的措施和计划。 这他娘只是一份商业计划啊,许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逆天? 直到房间安静下来,许良看向朱标,却发现他眼神有些呆滞,已经不知道走神到哪里去了。 他顿时就是一个大无语,感情我说半天说给空气了是吧。 咳嗽一下之后,朱标这才回过神。 他下意识的把手里的商业计划书紧了紧,这才冲着许良干笑一声。 “许院长这是讲完了?” “讲完了。” “哦哦,讲完了......” “......朱兄对我的规划可还满意,有需要更改的地方吗?” “更改?不不不,不用改,就按照你说的来,以后报社怎么弄你说了算,我就不插手了......” 朱标连连摆手,现在他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自我认知,搞这个自己不如许良,拍马都比不上,至少自己可没信心弄出手里的这样一份计划书来。 朱标甚至敢说,如果把这计划书拿出去卖给商人,哪怕不是一个行业的,也能卖出一个高价来。 因为这里面一些新颖的商业理念,哪怕朱标这个外行都能感受到巨大的价值。 如果换成有眼光的商人,一定会对这个计划书垂涎欲滴。 说着说着,他又看着手里的计划书开始发呆。 许良见状,觉得今天可能不适合继续交流了,眼前这家伙的状态貌似不太对。 他却不知道刚刚的一顿信息输入,直接让朱标的大脑过载了。 “唉,今天就到这里吧,朱兄你还是回去自个儿研究研究这个计划书,里面不仅有商业规划,还有我们之间的股权划分,涉及到利润分红这些事情,里面也都有细则。 你今日看过,若是有需要更改的可以再谈,若是没有异议那咱们就可以拟定契约,正式把合作落实了。” 朱标闻言,捏着计划书点头答应,然后木木然的往外边走去。 他走后,两兄妹立刻就凑到客厅来。 “师傅,我看他出去时候眼神飘忽,但脚步扎实,您这忽悠的还不够啊,还得加把劲让他把契约签了,那么地库的钱就再也跑不掉了!” “俺哥说的对!” 许良一头黑线,这两兄妹现在画风越来越歪了,整天就想些有的没的,什么叫忽悠,那明明就是合作双赢! “我劝你们谨言慎行,师傅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还不清楚吗,我是那忽悠别人的人吗?”许良双手抱胸冷哼一声。 “不是吗?”兄妹俩相视一眼,然后很确定的点了点头:“没错,就是的!” ...... 第17章 理 西安府青华山,属秦岭山麓,虽说位置紧挨着西安城,但郊外偏僻,却也少了人烟。 唯独山脚坐落着一间书院,给这里添了几分文华气息。 这书院以山为名,《青华书院》的匾额挂在门头干净如洗,里边院落不大,但是环境雅致。 石桌凳,碎石路,旁边种着花木竹林,池塘上飘着竹叶,鱼儿悠闲的来回游着。 这些元素都布置极为合适,没有一处显得突兀,足见主人之审美水平。 在书院的深处课堂,正有一老一少正在上课。 先生正是书院的主人章宰。 学生曹端却不过十五岁的少年。 老者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浑浊的眼睛里炯炯有神,此刻坐在上方捧着书籍,为下面的曹端授课。 而曹端端坐整齐认真听着,不敢有丝毫懈怠。 在老师面前他不敢有丝毫调皮,一来是尊敬师长,二来眼前的这位老师脾气算不得多好,若是惹得生气了,那训斥滋味颇不好受。 其实书院的学生不少,只不过其中唯有这个曹端最为章宰喜爱,众多学生中若说谁未来最能在学术上有所成就,章宰觉得应该就是这曹端了。 所以今日固定的课时结束后,其他学生要么耍去了,要么就歇着,他唯独要把曹端留下开小灶,却要加一堂特殊的课。 “你在老夫这里学习甚久,是个有天赋的,经史子集你学的都很快,也能领悟圣人微言大义,或许再教你几年,老夫也就无甚可教的了” 章宰放下书,望向曹端的眼神充满了期待,他是真的很欣赏这个学生,甚至于视其为自己衣钵传人。 作为北方屈指可数的理学大师,章宰深知理学发展不易。 蒙元入主华夏,这对汉文化是一次巨大的破坏打击,儒家理学的发展也因此陷入低迷。 以至于今天恢复中华二十多年后,整个帝国北方都难以找到一个大儒贤者,居然只剩自己一个人苦苦支撑。 在这样的低迷的学术环境下,章宰对自己的学术传承更为重视。 如今碰到曹端这么个好苗子,他当然悉心培养,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章宰的目光看向了墙上悬着的一幅字:“今日老夫不教经义,就教你一些以后没人能教你的东西吧!” 曹端恭敬道:“老师请讲,弟子不敢怠慢。” 章宰指向那个字,那是一个大大的“理”字。 “今日我们讲讲“理”,理学自周敦颐始,后有二程朱熹,自此大兴,后世学者无不对理学尊崇备至,那你可知理学与先儒有何不同,为何能有此超然地位?” “这......”曹端有些茫然:“弟子不知。” 这种问题对现在的他来说,有些为难了,毕竟才十五岁,哪怕天资聪颖,但也只是善于思考具体问题。 而章宰现在所问的东西,这就有些涉及到理学的本质了,现在的他哪里能有这样的体悟。 当然章宰也没真的指望他能回答,只不过是借着这个问题引入。 随即,他就开始正式讲课。 “如果你足够敏感的话,在研读宋前的儒家经典时,应该会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儒学是有缺陷的。” 章宰说完,曹端整个人就愣住了,这句话就如同闪电一般劈开了他心中的迷雾,他终于明白以前读一些经典时那淡淡的感觉是什么了,就是章宰说的缺陷感! 一时间,他整个人都陷入到剧烈思考当中。 当看明白了这一点,他迫切的想知道这种缺陷感源自何处,但总感觉眼前隔着一层纸,明明就差那么一点,但是怎么都捅不破,这种将知未知的感受让他难受至极。 好在章宰随即就解开了他心中的疑惑。 “任何一个学说,只有能够解释我们所处的宇宙万物,并且使之和我们所见所闻联系起来,这样才能算是完整的学说,可惜在宋理之前的儒学并没有做到这一点,这就是缺憾的来源!” 听到这句话,曹端的身体就是一震,脸色都有些涨红。 当强烈的疑惑得到解答,那种的满足感让他极度的兴奋,这正是学习和求知的乐趣所在,而作为他求知路上引路人的章宰,自然也得到了他的无比感激和尊重。 章宰并不理会曹端的反应,而是继续讲了下去。 “宋理之前的儒学,很少探讨宇宙天地,而解释不了宇宙天地,就无法知万物演化由何而来,又要如何指导我们一切所行所思? 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儒学就是空中阁楼,水中梦影。 理学的伟大,就在于它修补了儒学在这里的空缺,从此以后儒学就有了一套解释宇宙天地的理论,原来天理就是世间万物的本源,所谓天理即天道。 万物因理而生,则万物皆存有理,我们探究推演万物,那么也就能获知万物的真理本源,意为格物致知。 作为我们本身,则要顺应天理赋予我们的人性本欲,克制恶欲,即存天理,灭人欲。 仁义礼智信这就是天理赋予人的本性,这是我们要遵从发扬的,而与之相反的则是恶欲,这是我们要克制抵制的,此为内圣之道......” 随着章宰不断地讲学,曹端的眼神越来越清明,从未有一刻他对儒学有这么清晰的理解,也从未有一刻他对世界有这么清晰的理解。 他也终于理解了,为什么程朱能在儒学有这样超然的地位,这确实是他们应得的。 因为他们真正使儒学完整了,他们完善了一套能够解释宇宙万物,而且自圆其说,逻辑嵌套的儒学理论。 从此以后儒学不再是朴素的天命观,而是把道和人的行为相联系起来,为儒家的核心仁孝道德理念提供了理论支撑。 站在儒生的角度而言,理学的贡献以伟大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曹端只觉得这是他人生以来收获最多的一堂课了。 对于这两个师生而言,一个授课,一个上课,其实都是一种享受,但是偏偏有人打破了这种和谐的氛围。 一向清净的书院却突然传来一阵哄闹声,直接打断了章宰的授课。 这老家伙脸一黑,冷哼一声便走了出去。 曹端也是暗道可惜,跟着一起往外走。 出了课堂之后,才看到一众学生却是折返回了书院,众人围着石桌一圈,不知在对着什么兴致盎然的讨论,连章宰已经走到他们背后都没有发觉。 “你们这群兔崽子,都已经放学了,还回来扰老夫清净,是不是嫌罚抄书罚少了?” 章宰冷不丁的一句话,把众人都是吓了一跳,等他们一回头,看到就是章宰那张冰冷的老脸,直接让他们心脏骤停。 第18章 科学算歪理学说吗 学生们脸色一苦,以前放学后,老师都是去山间独居的,从来不会留在这里,所以他们碰到新奇事儿,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回书院议论议论。 他们自己私下搞点活动经常这么干,都没有碰到章宰,今日却是翻了车。 章宰是个什么性子他们最是清楚,一板一眼,严苛固执,最是见不得学生跳脱调皮,更不喜他们沾染课业之外的事情。 在章宰看来,学生就只有学习这一件事是正事,其他不管干什么都是歪门邪道。 学生们都慌了,因为他们很清楚,现在做的事情大概也就是老师眼里的歪门邪道,少不了挨一顿训斥。 他们低着头,一个个都说着“学生知错了”。 章宰冷哼一声:“说吧,你们吵吵闹闹的在议些什么?” 学生们相视一眼,这躲是躲不过去了,苦着脸交代出来,心里也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今日那《关中周报》新报发行了,上头刊载了一篇揭示热气球原理的文章,学生们看后对其中所谓科学思想无法认同,但也无法反驳他对热气球原理的论证,所以......所以我们就议论着是否能也按照原理制作出个热气球,验证那许良文章真伪。” “热气球原理?科学?” 章宰闻言愣了一愣,不过马上就想起来了这回事儿。 许良热气球升空闹得沸沸扬扬,这件事情他们当然也是知道的,那晚载人升空,学生们几乎都亲眼见证了,也只有章宰以为是耍把戏的没有去。 那夜与许良针锋相对的儒生里,就有青山书院的学生。 这件事情章宰虽然没有亲自去,但后来还是听说了,载人升天的成功让他非常诧异。 不过这事儿是那所谓科学书院弄出来的,他就没什么兴趣再了解。 许良这科学书院的名声不大不小的,但总归是很差的,在这青山书院没少沦为笑谈。 西安府正儿八经的书院没几个,中间混进科学学院这么个奇葩,难免不让其他书院关注。 当初许良收学生闹出的笑话传到章宰耳朵,他可是好一顿骂,什么误人子弟,歪门邪道的评价一个不少。 正如那些学生所料,章宰听到这事儿果然脸色更差了。 他不仅是生气学生们接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更生气的是他摆明了就是贪新鲜要做热气球,还美其名曰验证对错。 就他们这点小心思,自己还能看不出来? 章宰正要发火训斥,眼睛的余光却看到曹端不知何时凑了进去,这会儿正拿着那份报纸认真看着,这让他的话一下子咽了回去。 因为他发现曹端看报纸的时候不住的点头,眼神更是全神贯注,似乎全身心都被报纸吸进去了。 章宰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也顾不得训斥其他学生了。 他视曹端为衣钵传人,更寄希望以后他能真正成为北方的理学门面,万万不能接受他被科学这歪理学说给污染。 看到曹端看报纸上文章的劲头,竟是比上课还认真,他心里一下子就酸了,就好像自己珍视的东西要被什么抢走一样。 他忍不了,直接上去劈手夺过报纸,声音冷硬。 “如此歪理邪说,有什么可看的!” 曹端正入神的看着报纸,突然就被章宰一把抢过。 迎上章宰那饱含怒意的眼神,曹端一下没反应过来。 过了一下之后他才回过神,连忙躬身认错:“学生知错!” 其他学生也都是吓了一跳,现场气氛一下僵硬起来,他们知道章宰一定会生气,但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老师对曹端这样训斥的。 这么多年了,老师虽然对曹端和其他学生一样严厉,但是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直接的训斥过,这是其他学生不曾有过的待遇。 但今日却破了例,可见此事真的让老师炸了毛。 所有的学生都是低头不敢喘气,对学生而言,师长的威严是丝毫不下于父母的,甚至犹有过之。 虽然曹端立刻就认错了,但是很明显章宰仍然没有释怀,看了一眼曹端后,他板起脸训斥起在场的所有学生。 “老夫早就说过,你们唯一的任务就是潜心修学,其他与学习无关的一切事情,都不应该关注,更不应该痴迷! 如果你们真的自认聪慧,觉得儒理不足你们学习,那哪怕去学诸子呢?这好歹还是经史子集之内的! 可那科学是个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你们也愿意往上凑? 许良是什么人?一个二十岁的黄口小儿! 他能研究出什么高深正经的思想?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怎么,他许良是西安府的笑话,你们也想跟他一样变成笑话吗,要不然明天你们就去那科学学院听课去?” 章宰训斥起来,嘴里的话就连绵不绝,就仿佛吐出来的字都压在了学生们的身上,让他们的头越来越低。 学生们一个个面色如土,噤若寒蝉,默默承受着章宰的言语输出。 曹端虽然也安静听训,目光却时不时扫向章宰手里的报纸,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章宰那气愤的样子,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好一会儿之后,章宰似乎是说累了,最后冷哼一声:“以后我不想在书院看到这什么报纸,更不想听到你们再提什么所谓科学,若是有人再犯,老夫就只能辞退他了!” 一众学生连忙应是,总算是把黑着脸的章宰应付走了。 一直等到章宰的身影彻底消失,学生们才面面相觑,都是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各种抱怨和吐槽就都蹦出来了。 “什么嘛,老师的反应怎么这么大,不过一份报纸而已,哪里至于这样?” “我也不明白,再说我们也不是痴迷这什么科学啊,这文章刊登出来我还骂过呢,我只是想着验证一下那什么热气球而已。” “行了,大家少说点吧,若是传到老师耳朵里那就有得好受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唉声叹气,原本兴致盎然的气氛现在也冰冷下去,都是沉默着打算离开书院。 这时候曹端却冷不丁蹦出来一句话,惹得众人都看了过去:“诸位同学都觉得这科学是歪门邪道吗?” 众人愣了一下,最后都是哑然一笑。 “不然呢,那什么科学方法论直白浅显,难道你觉得这种东西真的能够认识世界?” 第19章 黄口小儿也敢妄想成圣! 一时间,诸多师兄弟都是谈起了自己的看法,不出意外几乎所有人都对科学嗤之以鼻,这么看的话刚刚章宰那番训斥属实是杞人忧天了。 “就算那许良通过那什么科学方法论证出来空气理论,就算他真的摆弄出来热气球飞天了,说到底他也只做到了这些而已,这能说明什么问题?” “说的对,世间万物生息演化,我们所见所闻所知的事物何其多,这些东西他都能论证出来真理吗?如果可以,那我就认!可是这种事情我不觉得那什么科学能做到。” “开什么玩笑,他能做到这个地步,那他就是当世的圣人了,就凭他许良也配?” “曹师弟,你该不会真的信了他这歪门邪道吧,要是这样的话,那刚才老师训斥我们是假,训斥你才是真的了。” “你可不能走了歪路,诸多师兄弟里,老师最看好的就是你,我们摆弄摆弄热气球也就算了,可不能真的信了许良那一套!” 面对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话,曹端沉默下来。 一时间他有些迷茫了,因为他对适才文章里科学理论阐述的感受,与眼前的师兄弟却不太一样。 如果说儒学给他的感受如同一幅水墨画,厚重与空灵兼备,是一种感性上触动。 那么他对文章中科学的感受,则像是一双绝对理智的眼睛,那是一种是一种绝对的理性,完全把自己的主观感受抛开,只冰冷的观察世界的本来面目。 这样的学问算是歪门邪道吗? 至少他自己是能够隐隐感受到,科学背后似乎隐藏着一片无比广阔的天地。 曹端迷茫了,他不知道是自己的感觉出错了,还是师兄弟们过于迟钝。 其中一个师兄似乎看出他状态不对,过来一把揽住了他:“想什么呢,回头跟咱们一起摆弄摆弄热气球,看看是不是真的能制作出来,也不知道上天是个什么滋味。” 曹端只好甩开困惑,瞪大眼睛惊讶道:“可是老师刚刚还说不能弄这些东西,如果让他知道了那就完了!” 师兄哈哈大笑起来:“你小子胆儿真小,不让老师知道不就行了,咱们以后另换地方议论,老师还能追着找咱们不成。” 其他师兄弟也是附和点头:“走,随咱们一起再去买几份报纸,刚刚那份老师也不还给咱们,真是倒霉的很。” 在一阵说说笑笑当中,众人都是去了城里。 而另一头的章宰回了书舍,板起来的一张黑脸久久都化不开,那报纸更是被他一下拍在桌上,足见他此时心中的怒气。 按理来说,他不至于这般生气的,说到底也只是学生们贪玩,钻研点新鲜玩意儿而已,根本不算个事。 只是当章宰看到曹端那么认真看那科学文章的时候,他直接没有绷住,无名火噌噌的往上涨,直到现在还是缓不过去。 他生气的根本就不是其他的那些学生,他能看出来他们只是贪玩而已。 唯独曹端看文章那会儿的表情,实在是认真和投入的有些过分,章宰几乎是直觉性的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才会那般大发雷霆。 他很害怕这么一个好苗子走上了歧途。 学生尽数放学,校舍冷清寂静,章宰静坐好一会儿之后,终于是把目光挪到了报纸之上。 “不行,我也不能时刻看着曹端,若是他犯了蠢,私下一样能接触到那什么科学。 真要避免这种事情,老夫只有彻底驳倒这歪理学说才行,只有让曹端完全认清对错,他才不会踏入歧途!” 可怜章宰为了这个弟子一番苦心,若是曹端知道了,只怕要感动的掉眼泪了。 虽然章宰内心抗拒,但是为了曹端这个心头肉,他还是拿起了这份报纸,目光落在了头版的文章之上。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关中周报》,虽然这报纸发行已经两三年了,他此前却一直认为这是许良拿来宣扬那歪理学说的东西,自然不屑接触。 即便后来也有学生解释这不过是刊载新闻事实的,但固执的章宰还是不愿接受。 说到底,他内心还是看不起许良,更看不起科学,那什么科学学院更是让他觉得玷污了学院两个字。 在这样的刻板印象下,他天然觉得许良弄不出来什么正经东西,也就跟着抵触报纸了。 如今为了曹端,他虽然拿起报纸,但心里还是深为不屑的。 “歪理邪说,今日老夫就让你原形毕露!” 心里冷哼一声,他就看起了许公式所撰写的科学文章,一看到那白话一样的文字叙述,他脸上本就很深的褶子变得更深了,脸上露出愕然的表情。 这是什么鬼东西,简直不堪入目,这也有脸公之于众发表出来? 这很符合老夫对科学书院的刻板印象,果然不学无术! 他差点没给报纸扔了,但犹豫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往下看着,许公式写出来的文字叙述让他来看那就是一种折磨。 而当他真的沉下心往后面看去,渐渐地他的神色就认真起来,就如同那时的曹端一般。 他的表情一会儿讶异,一会儿严肃,一会儿疑惑。 眉头更是皱了又松,松了又皱,可见心里状态变化之频繁。 当一遍看完,他直接就捧着报纸发起愣来,随后不知不觉站起来,下意识在校舍来回踱步,陷入到一种思考的状态当中。 也不知道转了多少圈,最后他又坐下去,竟又捧起报纸把文章再看了一遍。 而这一遍看完,他终于是放下了报纸,然后久久无声。 此刻他的眼睛里有一种莫名的震撼,看完这篇文章,他竟产生了和曹端一模一样的感受。 这篇文章只是冰山一角,而他似乎隐约能看到一个全新的世界。 “这就是科学吗.......老夫看走眼了!” 越是在学术上有天赋的人,就越是对思想的深度而敏感。 曹端和章宰这对师徒都是这样对思想敏感的人,所以其他学生什么都没感觉到,偏偏他们都能产生近似的感受。 章宰看完文章,立刻就被科学那坚实的逻辑思维所震撼。 那完全以理性和逻辑构筑起来的思想体系,是浅显直白的文字遮盖不住的,他感受到了一种严谨周密的美感。 看完这篇文章后,歪理邪说四个字他再也说不出口了。 他能感受到科学的潜力,这门学问有严谨的理论支撑,如果以后真的完善了整个体系,那...... “那许良很有野心,竟然想构筑一种全新的思想体系解释世界,这是要开辟新学当世显圣啊,他一个黄口小儿怎么敢想的!” 身为理学大师的章宰,忽然就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儒家或许要遇上一个强劲的对手了! 第20章 我要当官,当大官! “我真的没有希望,一丢丢都没有?” 科学学院内,许良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不甘心的追着朱标问起来。 朱标最后看了一眼手里的文稿,眼神嫌弃的摇了摇头,把稿子扔在桌上,说出的话丝毫不留情面。 “没戏的,就这水平还想参加科举?还是不要做梦了,和你同台竞争的都是把圣贤书钻研到极致的天下英才,就你写出来的这种东西,凭什么把人家挤下去?别说中进士入仕了,我看你连通过院试都困难,能考个秀才就谢天谢地了。” 听到这一番评语,许良颓然坐下去,其实他也明白,自己这半路出家的,哪儿能比得上那些寒窗十几数十年圣贤书的怪物。 不过要实现自己的目标,踏入仕途是必不可少的一条路,只靠在民间宣扬思想到死都走不出几步。 要当官,而且要当大官,只有成为顶层设计者,才有人愿意听自己说话。 他深知这条路不容易,科举的残酷程度远比后世的各种考试惨烈,而自己现在别说中进士当官了,光是秀才这一步都不知迈不迈得出去。 但让他就这么放弃他也不甘心,这是他实现目标最好走的路。 “朱兄不是说过如果我愿意学,你可以教我的吗,所谓功夫不怕有心人,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十年,总有能考中的时候!” “可我不觉得你能行。” 朱标瞟了他一眼,又是给他一记暴击。 “就算是拼恒心拼耐心,这世界比你有恒心有耐心的人多了去了,年过半百仍在考场的人比比皆是,你拿什么跟人家比? 科举是现实的,没有这个天赋一辈子都无望考中。 就算你苦耗十年二十年,真的皇天不负有心人中了进士,到时候你那个年龄在朝廷也不吃香。 中了进士也不等于就能当官,都是按照名次轮排,排到你的时候不知道猴年马月去了。 再说你运气好分配了官职,大概率也是送到地方当个县令,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能从地方爬到朝廷中枢的干才那少得可怜,你确定你就能行? 再退一步,你真的进入了朝廷中枢,那时候你最少也七老八十了,没有实权大职的缺会往你身上考虑,大约会给你个闲置让你把最后几口气喘完。 这就是绝大多数士子的未来,能站在中枢的只不过是那最顶尖的一小撮人。 而你不要说和那一小撮人比,就连下面的一般人都比不过,如此,你还要考吗?” 屋子瞬间安静下来,许良瞪着老大个眼睛,一句话也憋不出来,好一会儿之后才垂头丧气的认了命。 朱标的话并不中听,但忠言逆耳却是道尽事实,如果许良有这个天分,朱标也会支持,甚至提供帮助,毕竟许良现在多少算是他的朋友。 可惜科举入仕是如何一条残酷艰难的路,身为太子的朱标是最清楚不过的。 今日只是稍加考校,他就对许良的情况有底了,这货思维太过活跃跳脱,根本就不是科举的这块料。 许良两手一摊,大为泄气:“不考了不考了,一辈子啥也没干就这么过去了,这哪里能行!” 朱标点头道:“放弃科举是明智之举,你本就不认同儒家理学,纵然强迫自己,试卷上也不过满篇违心之言,这不符合朝廷选拔的本意,于你也是折磨。” 许良挠了挠头,朱标这话还真说到他心里去了。 他的观念早在后世就已经定型,现在再去硬塞儒家理学这种思想,确实是一种折磨。 那感觉就像是坐惯了汽车的人,突然让他去坐轿子,虽然都不用自己走路,但是天然就会觉得膈应。 朱标这一大通话,算是给许良彻底劝退了。 许良之前想的有点天真,自己的情况走科举这条路,那就是死路一条,圈子不同还是别硬融的好。 但是放弃科举不等于放弃仕途,要发展科学,还是得想法子往朝廷钻才好。 许良皱着眉想了想,干脆直接朝着朱标问了起来:“那如果不参加科举的话,一介白身还有什么入仕的途径吗?” 朱标怔了怔,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给他略微解释起来。 “如果不科举的话那还有一条路,就是进入国子监,不过这也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就算进去了也一样要学习考试才能毕业。 毕业后也没办法做官,只能作为中央衙门里的科员,相当于是朝廷中枢的吏员,当然也不是没有例外,如果你真的能力卓越,那自然可以为你破例。” 许良一听这个就直摇头,国子监的大名他略知一二,这地方难进不说,也没有前途,后来更是变成了官宦阶层给子孙蒙荫的渠道。 而且国子监已经和真正的学校形式比较接近了,制定了严格的上课规划和规章制度,上面还有一大堆的管理人员压在头上。 许良一点都不怀念校园生活,自然不会给自己找难受。 朱标只是给他介绍清楚,却也知道这条路不适合许良,见到许良这般反应,也就接着往下说了。 “国子监并不适合你,你能走的只有最后的一条路,那就是举荐!” “举荐,那不得上面有人才行?” 说道这里,许良失望之色难掩,他穿越而来一点根底都没有,哪里去给自己谋关系? 荐举说白了就是走特殊通道,但最低要求你也得认识个能和老朱说上话的人,而且人家要愿意担着风险帮你一把才行。 举荐这活儿一般人都不愿意干,万一你举荐的家伙犯了事,自己也难逃关系,属于吃力不讨好。 而且举荐毕竟是跳过科举的非常规入仕渠道,这种方式本身就是对秩序的一种破坏,没有意外情况,上面的人都不会提这茬。 真要天天举荐的话,当官这么容易谁还科举啊! 这确实是一种方法,只不过说了跟没说一样,细数整个明朝,举荐入仕的凤毛麟角,出名的也就一个杨士奇了,自己哪儿找得到这种际遇啊。 这时候,朱标却是轻轻咳嗽一声。 “其实吧,也不是一定就要上面有人,总有些特殊情况的,如果说你有什么无法替代的特殊才能,恰好朝廷也需要你这方面的才能,那么征辟入仕就有可能了。 比如朝廷需要治水,一时又找不到适合治水的官员,如果这时候有人举荐民间治水的能人志士,朝廷很容易就赐个治水官。 关键还是在于你有没有一些特殊的才能,能为朝廷所用,如果真的有的话,介时朱某为你说说话也不是不行。” 许良眼睛顿时一亮,是啊,眼前这姓朱的不就是个大有来头的吗! 一下子,许良看朱标的眼神就殷切起来了,说不得以后这事儿还真要落在这家伙头上! 第21章 中午的月亮挺圆的哈 朱标这一句话,有些东西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隐含的信息还是很明显的。 至少许良意会到了一点,这家伙既然声称能帮自己说话,那也就意味着他是可以见到老朱的! 举荐举荐,那从来都是给皇帝举荐,朱标又说的这么轻松,这说明他不仅能见到皇帝,而且还见得很容易。 这一下,许良就忍不住浮想联翩了。 能轻松见到皇帝的人,朱标的身份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朱标注意到了许良的表情变化,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自己和许良多番接触,只要有点眼光的人都应该对自己的身份有所猜测,他也就没有太过刻意的掩饰什么。 这最后一层窗户纸不去捅破,那是因为他很享受两人这种平常随性的相处。 在这个书院他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士子书生,可以和许良侃侃而谈指点江山,可以痛快的吃吃喝喝,可以洒脱的嬉笑怒骂,不必再辛苦维持那帝国太子温良恭俭让的形象。 他欣赏的就是许良的与众不同与锐气,不希望他因为自己是太子而变得功利起来。 现在他还没有打破这种状态的打算。 许良见他没有彻底表露身份的意思,也很默契的不提这个。 朱标很自然把话题转移到了报纸上面。 “这些天,外面对你和你这书院的风评可是越来越差了,开始的时候还只是在说你不学无术,到了现又慢慢开始说你用心不良,挖空心思卖透镜赚钱,还用悬赏这种噱头进行利诱,手段下做无耻,简直小人!” 许良顿时乐了:“他们都认定我当小人了,那用这些话来攻击我还有什么意义,这跟骂小偷是贼有什么区别?” 朱标哑然一笑:“你倒是看的开,不过这才只是刚开始而已,你想弄那什么科学,以后要面对的那可是整个大明的惊涛骇浪,你就不怕?” “腐儒而已,何足惧哉!”许良撇了撇嘴,言语中的轻蔑没有丝毫遮掩:“落后的终究是落后的,如果它不能自我进化的话,那我迟早会将它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听到这里,朱标不自觉皱起了眉,看来又少不了要和这货争论一番了。 随着渐渐熟知,朱标从许良的言谈举止总能感觉到他对儒学的不满,双方就这个发生争论也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是不欢而散。 朱标即便不会为儒家摇旗呐喊,但屡次面对这种莫名其妙的贬低,还是会觉得不爽的。 而且就算要贬低和抨击,你要是能说个一二三四出来那也就算了,可是更多时候朱标觉得许良的这种敌意是没由来的,莫名其妙的。 这就让他有点不能忍了,儒家招你惹你了? 他也忍不住讥讽起来:“怎么,儒学不行,换你那科学就行了?” “科学当然行!”许良看了他一眼,随后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过我现在这科学是自然科学,还是替代不了儒学,要替代儒学需要的是社会科学。” 朱标直接无语了,又是这样的突然蹦出来的生僻名词,虽然他已经有些习惯,但是来的多了他还是觉得头疼。 要说这些生僻名词不行吧,那每次许良解释后,自己还觉得特合适,这些名词虽然生僻,但是对事物的定义异常的精准,对他来说还是获益良多的。 所以现在他还是耐着性子询问起来:“什么自然科学,什么社会科学,你解释解释?” 许良巴不得有人主动求知,清清嗓子就解释起来,“这个啊......自然科学嘛,简而言之就是研究自然现象的,比如水为什么往低处流,世界为什么有四季更替,我们观察这些自然现象验证出自然规律,可以看做是人与自然的学问。” 朱标点头表示理解:“这不就是你文章中说的科学吗,那什么又是社会科学?” 许良又道:“如果朴素理解的话,可以认为这是研究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学问,我们研究社会运转的规律,以此来指导人类进行生活生产活动。” 朱标若有所思,很快就领会了其中的区别和意思。 也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随着和许良的接触渐深,他的思维也在潜移默化的发生着变化,这种思维变化就藏在两人的言谈之中。 语言就是思维的表层体现,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说话习惯从不适应到适应,从难以接受到轻易接受,这一定程度上就意味着双方的思维正在潜移默化的趋同。 比如以前,如果有人问朱标水为什么往低处流,世界为什么有四季更替,那他一定觉得这个人有什么大病。 但是现在当许良随口说出这个,他下意识就认同了这种自然现象有值得探索的理由,因为他已经能够理解许良说出这句话的思维逻辑了。 “那如果按照你这么说的话,儒学应该归类到社会科学里边,因为儒学主要探讨的就是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关系?”朱标很聪明,马上就给出了自己的想法。 但是许良却不以为意:“你可以认为儒学是社会学,但不要说它是社会科学,不然不仅得罪了科学,更得罪了儒学。” 朱标:....... 许良轻咳一下道:“儒学和社会科学都是社会学,区别只是社会科学是使用科学的方法对人与社会进行研究。” 朱标皱起眉问:“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社会科学比儒学更好?那到底有个什么说法?” 话题进行到这里,许良突然就打住了,随后很不自然的吹起口哨,然后站起来仰头看天,发出一句感叹。 “中午的月亮真圆啊,朱兄,咱们回头再聊!” “什么月亮,那明明就是太阳!” 朱标被给许良气笑了,正要抓住他问个明白,却见到许良已经晃悠着跑远了,他就只能无奈放弃。 许良要装傻充楞,他也不好逼着许良说,只不过被吊起的胃口得不到解答,却让他浑身难受。 而另一头的许良跑走之后,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心里一阵后怕。 怎么搞的,怎么聊着聊着越聊越危险了,社会科学这玩意儿是能瞎聊的吗,一个不小心就给命聊没了! 源自后世还记得的那点社会科学知识,不小心说漏嘴几个那绝对被抓起来挫骨扬灰。 更不要说姓朱的这家伙来头很不一般,以后还是得悠着点才行! 第22章 皇帝也外包 应天府皇城,一个年不到三十的年轻人,匆匆穿越宫娥侍卫,一路走上石板长阶,随后迈入威严肃穆的乾清宫。 虽然这个年轻人官服品阶似乎不大,但是不到三十的年龄,在朝廷中枢还是显得格外年轻了些。 这个人名为蹇义,正是时下朝廷新生代官员的代表之一,科举入仕之后,深得皇帝朱元璋喜爱,授职中书舍人,可谓朝廷新贵。 甚至就连蹇义的这个“义”都是朱元璋赐的名,他本名是叫做蹇瑢的,可见朱元璋对其何等恩容。 中书舍人这个职位本就微妙,能任选的基本上都是简在帝心的人物,后面诸多大佬都是从这个职位爬上去的,其中就包括蹇义本身。 不仅承担撰写诏书,圣旨,敕令等工作,还能侍奉皇帝左右以备咨询,算是实打实的天子近臣。 今日蹇义正在整理文书,便有太监来报,皇帝却要宣他议事。 这种情况蹇义已经轻车熟路了,一般宣自己都不是什么具体的政事,真的朝廷大事都是去找六部大佬去商量了。 只有在皇帝碰到一些知识盲区的时候,才会宣召自己给他解惑答疑。 小碎步迈进了大殿,瞄了一眼台阶那高高在上的帝王,那个老人双手摊着一幅大纸,不知道聚精会神在看些什么东西,连自己进来都没有察觉到。 “臣蹇义见过陛下!”蹇义不敢唐突到朱元璋,轻声向着他行礼问安。 明朝礼制宽松,非大朝仪和常朝仪的时候,大多时候官员见到皇帝并不需要下跪,官员之间下级也不需要向上官行跪礼,甚至草民见到官员也不用下跪。 蹇义问候之后,便躬身低着头等待朱元璋回应,直等到朱元璋淡淡的“嗯”了一声,他才慢慢直起身子,恭敬的看向上方的帝王。 当朱元璋放下报纸,没了遮挡,蹇义这才看到朱元璋的脸,却一下子愣住了。 却看到朱元璋鼻梁上架了个怪怪的玩意儿,轻巧的木制托架上嵌住两块薄薄的镜片,镜片通透如水,清澈如晶,一看就是个好东西。 蹇义不知眼镜的具体作用,所以对朱元璋此时的造型满腹疑惑,想问又不敢问的。 朱元璋却饶有兴致的观察着蹇义的反应,一看到蹇义愣神他就乐了,就等着他开口询问,但见蹇义嘴巴张了张却是不敢问。 朱元璋顿觉无趣,干脆自己指着眼睛主动说了起来:“卿可知此是何物?” 蹇义老实回答:“微臣愚钝。” “此物名为眼镜,是个稀奇玩意儿,好东西!” 朱元璋呵呵一笑,却是取下眼镜,然后在眼前晃了晃,他所见的世界也随着镜片的晃动在模糊和清晰之间切换。 “这是锦衣卫从西安府带来的新奇玩意儿,戴在眼睛前,就能使目力不及者看清事物,自朕老迈以来,很久没有看到这么清晰的世界了。” “陛下圣体安泰,何言老迈,今有利器妙用,更如神龙点睛,恭喜贺喜!” 朱元璋笑着摆了摆手,然后把桌上的一个东西拿给身边的太监,那太监接过之后就给蹇义送了过去。 蹇义接在手上,发现这是个圆形透镜,他不知何意,疑惑地看向了朱元璋。 而朱元璋的声音也随之传了过来:“马屁就不用拍了,朕唤你过来是心中有疑惑,且看你能否替朕解惑。” “陛下请说,臣知无不言。”蹇义连忙拱手回应。 朱元璋不太自然的清清嗓子,随后呵呵笑着说起来。 “朕常闻一花一世界,但却从来没有听闻谁能真的能看到花中世界,那么谁能证明这句话是真是假,微小之物是否真的另有天地?” ...... 蹇义听闻这个问题,直接傻眼了,他怎么都没想到等着自己的是这样的问题,这让自己怎么回答? 虽然场合不太适合,但他还是愣在了当地,张嘴好一会儿都说不出来话。 朱元璋不知哪里来的恶趣味,看到以前满腹经纶的才子现在吃了瘪,他还莫名有些得意。 自最新一期的报纸送来,朱元璋也关注到许良悬赏的问题,这还真的引起了他的兴趣,只是种问题他自己是肯定没法知道答案。 不过没关系,他是皇帝,有的是天才替他来思考。 而眼下蹇义这个天才,就被朱元璋踢过来的问题难处了。 朱元璋假意皱眉,装作不满的样子:“怎么,卿是答不上来吗?” 蹇义哪儿愿意让自己扣分,硬着头皮也要答两句再说:“一花一世界,本是佛家偕语,意微小处有大天地,众生若参透佛法,所思所想亦能容纳天地万物,这只是一种借喻的方法。至于花中是否另有天地,或许只有佛祖知晓,众生凡俗肉眼却是无法窥视。” “真是如此吗?”朱元璋笑眯眯的看着他,指了指他手里的透镜:“此物亦是西安之物,与我这眼镜有异曲同工之妙,能放大观物,堪称纤毫毕现,于是朕就在想,若是能研究出来此现象之机理,是否能让我们看的更细,以致观察到所谓的微观世界?” 蹇义闻言怔了怔,这才明白手中之物是什么,原来是这么回事。 下意识的他就拿起来试着看了看,先是看自己身上官服,就发现衣物上的针线纹理清清楚楚,顿时就让他发起惊呼。 随后他脑子就灵光一闪,一下子领悟了朱元璋的意思。 是啊!人不知道有没有微观世界,那是因为目力有极限,而这个透镜却奇妙的很,居然能够放大事物的观像,这不就等于帮助人放大目力! 虽然现在能放大的程度有限,但是如果弄明白其中的原理,那是不是能更进一步呢? 蹇义本就是时代顶尖的精英,能从残酷的科举中一路杀出来,然后站在这个大殿,他的智力本身就要超过普通人,自然一下子就意识到问题关键。 这一下,他还有点佩服起朱元璋来,只看到个透镜居然就联想到微观世界,如果不是朱元璋主动提出这个问题,蹇义是不会往这个方向想的。 这时候,朱元璋示意太监把报纸交给蹇义,不过在拿出去之前,他先悄悄抽了一张出来,正好是许良公开悬赏的那一页。 当这缺了一页的报纸交道蹇义手里,他首先看到的是许良热气球原理的那篇头版,跟着来的就是朱元璋有点恶趣味的声音。 “这个事情朕就交给你研究了,若是你能证实微观世界,朕就赏你一千两纹银,除此之外还有这报纸头版的那什么热气球,你看看能不能照着弄一个出来。” “呃......臣遵旨。” 蹇义领了任务,下意识就看向了手里这个叫做报纸的奇怪玩意儿。 第23章 臣有谏言! 关于这个验证微观世界的任务,蹇义其实挺闹不明白的,他觉得自己对朱元璋的认知出现了偏差。 在他的印象里,朱元璋不应该会去想这些有的没的,那不是这位皇帝的性格。 他却不知道朱元璋完全是被许良的悬赏勾起了兴趣,想不通的蹇义只能当做这是皇帝陛下一时兴起了。 接了这个任务,无非也是平时花点时间多琢磨琢磨,万一真琢磨出来,能讨得陛下欢心那也是顶好的事儿。 只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这次朱元璋许下的赏赐格外的多,居然有整整一千两白银! 老实说,这也是不符合他对朱元璋抠门的刻板印象的。 以前赏赐勋贵文臣,这位皇帝陛下多是赐田赐粮,实打实的给钱顶多也就百十两银子,这次却突然大方了一次。 这么看的话陛下对这个微观世界的问题还是挺在意的,或许自己要多花点心思比较好。 在朝廷的大臣,从上到下的官员,最习惯干的事情就是揣摩皇帝的心思。 揣摩的好的不一定就能位高权重,但是揣摩不好的一定仕途不畅,蹇义小同学能让朱元璋欣赏,自然也是个中好手。 而眼下,蹇义也听从朱元璋的命令,看起了这所谓的报纸,要了解下皇帝说的热气球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不敢让朱元璋等太久,极快的阅读起来,当他看到许公式那不堪入目的文笔,直接就迷瞪了。 这是个什么鬼,什么冷空气,热空气,浮力,气压,风形成的原因? 还有那科学方法论是个什么玩意儿? 蹇义虽然脑袋灵光,但不知道前因后果,骤然看到这篇文章,一下子就懵了。 以大明目前信息传递效率,除非像锦衣卫急信这样传消息,不然的话等热气球的事儿自然传播到应天府这里来,少说也得几个月,甚至半年一年也说不定。 蹇义自然也是满头问号,什么热气球,科学,报纸这些东西他一个都不知道。 这样的情况下让他看这篇文章,不说满头雾水吧,那至少也是莫名其妙。 头版文章看不懂,他也就继续往后翻,希望后面的东西能不要这么抽象,不然自己就要在陛下面前闹笑话了。 而往后一翻,他就又愣住了,后面的内容突然画风一变,文笔虽然正常起来,但是内容却和前面风马牛不相及了。 尽是些西安府各县的乱七八糟的逸闻,他实在忍不了,刷刷刷的飞快的翻着,最快速度的把报纸大略看了一遍。 然后他发现自己还是懵的,只能尴尬的看向朱元璋:“微臣惭愧,实在不知此报纸是何物,更不明白何谓热气球。” 这种事情自然不至于朱元璋亲自说,旁边的贴身老太监很懂事的进行解释。 “就让老奴给您解释一下吧,报纸此物乃西安民间发行的一种刊物,每七日一刊,主要记载西安府近期新闻时事,再加上一些文章小说内容。 此报纸在西安府尤其风行,当地士绅商人几乎人人都看,期期不落,而您现在拿着的就是最新一期的报纸。 陛下所说的热气球,却是半月前的事儿了,那西安府有叫许良的人,宣扬什么科学思想,还弄出来个可以载着人飞上天去的热气球来,还真给他飞成了!” 老太监说到这里,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接下一句,就听到大殿一声惊呼,却是蹇义叫出了声。 “什么?真飞了!” 蹇义眼睛瞪得老大,满脸的不可置信。 原本的疑惑现在倒是解开了,但是载人飞天的震撼又直接让他傻在原地。 人能飞上天空了,这种事也能做到? 震惊太过强烈,以至于让他忘了现在的场所了。 这也不能怪他,当初朱元璋也跟他一样震惊,只是因为城府深沉得住气,才没有蹇义这样强烈的反应。 所以老朱还是理解蹇义此刻的失态的,并没有责怪什么,只是让太监接着往下说。 “您现在手里报纸的头版文章,就是那许良对这热气球的原理解释,据他说只要弄懂了中间的科学原理,不管是谁都能复刻出热气球,跟他一样实现载人飞天。” 老太监说完,再度退回到朱元璋身后,而蹇义则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出声。 知道了此事的前因后果,他才明白许公式那文章为什么莫名其妙了,于是他就再度拿起报纸,对着那文章看了起来。 朱元璋也不催促他,就让他慢慢看着,对于蹇义这也的顶尖人才,他还是有容忍度的。 而蹇义第二次阅读,体验就完全不同了,以他的智商领悟其中原理并不困难。 大约看了一会儿,他就对复刻这热气球有一定的想法了。 第一时间他就想到了一个玩意儿,那就是孔明灯! 不得不说他确实聪明,明白科学原理后,立刻反推出孔明灯就是对这种原理的实际运用,那么热气球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大号的孔明灯? 蹇义突然就有些跃跃欲试了,本官也想试试飞天是个啥滋味啊! 不过聪明人想得多,想明白了热气球之后,他的关注点立刻就放在了报纸这玩意儿本身了,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关中周报几个大字上。 第一次看报的时候,他就觉得这玩意儿怪得很,不明白这玩意怎么净写些没头没脑的东西。 但潜意识里他总有一种莫名的直觉,这玩意儿似乎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现在再回想起老太监对报纸的描述,他也就渐渐有点意识到关键点了。 由于已经进入到深思状态,蹇义眉头锁死,就这么捧着报纸,无意识的往后面开始翻着。 突然,他的手一顿,心里猛地一惊,一下子全都想明白了。 惊了,这玩意儿是哪个人才想出来的,简直就是天才的设想啊! 有了这玩意儿,就能整合时事新闻,主动的向外传递信息,这效率比以前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从此以后,口口相传这种落后的消息传递方式就要慢慢淘汰了,因为所有人都有了一个稳定的信息来源,这意义不可谓不大! 心里掀起惊涛骇浪的蹇义直接绷不住了,他聪明的脑瓜儿和朱标朱元璋一样,极快的意识到报纸的巨大好处。 他涨红着脸,满脸激动的给朱元璋进行谏言。 “陛下,此报纸神物也,朝廷若能依照办之,于社稷有大益啊!” 第24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对于蹇义欣喜若狂的建议,朱元璋很是欣慰,不枉自己对他这么看重。 能这么快意识到报纸的好处,并且立即进行谏言,这种敏锐的嗅觉和反应都让朱元璋很满意,自己挑选人才的眼光果然很精准。 朱元璋道:“卿也觉得报纸是个好东西?” 蹇义飞速点头,斩钉截铁的回答:“陛下,何止是好东西啊,都可以堪称神器了!” “这样啊......”朱元璋点了点头,看向了蹇义,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其实卿的建议,朕与太子早有决断了,此番太子就在西安府办这事儿,他想先在陕西全境做个试点,看看大力推行报纸会有如何好处,如何坏处。” 蹇义闻言,这才明白自己谏言了个寂寞,感情这爷俩早就有这打算了,而且该怎么做都已经有了计划了。 认真想了想,蹇义觉得朱标的想法很靠谱:“太子殿下这么做稳妥周全,微臣佩服,报纸是新兴事物,冒然在全国推行的确不妥,先在陕西大力推行看看,朝廷也好先累积经验。” 朱元璋点点头,连蹇义也认同朱标这一套,看来稳妥一点不失为一件好事。 他也早就打定主意了,这件事就让朱标全权操弄,自己却懒得插手了。 想想自己的年龄,也是该多给朱标放放手了,毕竟将来这大明还是要交给他,甚至于很多政事也要主动去考虑下这个儿子的想法了。 “卿之所言甚合朕意,今太子大力推行办报,亦向朕这里讨要人才,说是要安排到那报社里学习工作流程运营模式这些,朕正愁没有合适人选,既然你这般看好此事,不然就让你去?” 朱元璋说着,越看蹇义越觉得这事儿适合。 既然是去学习,那肯定是脑子越聪明越灵活越好,那么最好是从年轻官员里面选,年轻人接受新鲜事物更快。 而且报纸此物影响颇大,真的要办那肯定要选自己看重且放心的人,这样一来可供挑选的范围就不多了。 蹇义正在其中,而且还就是佼佼者,朱元璋自然觉得合适。 但是蹇义却一下子傻了,他恨不得狠狠自己一巴掌,没事少说两句不行吗,这不就把自己给坑了! 外派哪儿有待在皇帝身边有前途啊,别人巴不得天天在皇帝眼前晃悠,现在自己能做天子近臣,不知道让多少人看红了眼。 如果就因为这个外派出去,万一时间一长皇帝把自个儿忘了怎么办? 无论怎么想,接受外派都是血亏,至少前途大好的蹇义完全无法接受。 “陛下,您刚刚还让我替您钻研那热气球,还有那微观世界呢,却是不好再做它事。”蹇义急中生智找了个说法,小心翼翼的拒绝这个提议。 朱元璋却不以为意:“这些东西我交给其他人一样可以,但去西安这事儿,还是你比较合适。” “这.......”蹇义顿时一头的冷汗,看陛下这架势,是要打定主意的意思了。 可这事儿不能就这么定了呀,亲娘嘞,影响仕途啊! 他虽然心里急得火急火燎,但一时也找不到好的借口回绝。 上边的朱元璋却把脸沉了下来:“怎么,你不想去?” 如果连这种任务都不愿意接受,那就由不得朱元璋不满了,所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不论好坏臣子都得受着才是。 而且这也不能算是坏事,某种程度上还是自己看重他才会让他去干这活儿。 毕竟以后朝廷若办报,这必定是未来中枢举足轻重的机构。 现在去西安学习,就等于是迈上了前途的快车道,只是暂时需要先委屈一阵儿而已。 如果连这都不愿意接受,那就真的是不识好歹了。 这一点蹇义其实也懂,只不过未来报纸如何这是不确定的事情,让他放弃现在稳定的前途,去赌那么个不确定的事儿,怎么看都血亏。 然而就在这要命的时候,蹇义那灵光的小脑瓜儿突然蹦出来一个名字,一下子他就突然有了借口了。 蹇义忙道:“只要陛下有命,臣万死不辞,只是......” 朱元璋皱着眉,很配合的道:“只是什么?” “只是臣自觉才学浅薄,唯恐误了陛下重任。”蹇义说到这儿,偷偷瞄了一眼朱元璋:“不过臣倒是有个更加合适的人选可以推举给陛下。” “嗯?谁。”朱元璋岂能不懂他在踢皮球,不过还真想看看他想坑的人是谁。 蹇义清清嗓子:“解缙英才锐意,才情冠绝,这是臣深感不如的英杰,若使他前往西安,定要比微臣更加适合!” 蹇义说完,心里就开始嘀咕起来。 谢大绅啊谢大绅,你可别说老哥我在坑你,这可是实实在在拉你上岸了。 去西安对我来说血亏,对你来说却是难得的机会。 而朱元璋听到这个名字,先是一愣,随后就沉默下来。 这个名字他当然记得,而且印象很深,若问他适不适合,那肯定是适合的。 只不过这家伙才刚刚被自己一脚踹回老家去了,如果不是蹇义提起,自己肯定想不到解缙头上去。 若说当今天下才子,在解缙这个名字前面,蹇义也得往后狠退个几步。 解缙自幼就有神童之称,科举也是顺风顺水,殿试上更是深得朱元璋喜爱,也是一样和蹇义成了天子近臣。 你说他有才华吧,那确实顶尖,但是此人性格上却也有缺陷,说简单点就是太浪了。 当年老朱给解缙出个考题,让他针对朝廷政事提出时弊建议,本来嘛这种事上陈一点不痛不痒的事儿,君臣再一番问对,上下相贤也是佳话。 而解缙这家伙却一根筋,还真的连陈两书,数落老朱一点不留情面,什么杀戮过甚,信奉星术迷信都敢往上说。 结果嘛,自然是被老朱一脚踢回老家。 去年老朱好不容易想起他了,又给召进宫里来,但这货脑子又犯抽了,和别人起草了一张为李善长平反的表状。 这下老朱彻底忍不了了。 李善长乃大明功勋,为老朱建立大明立下汗马功劳,也曾任大明丞相,地位堪称文臣之首。 后因牵连胡惟庸案,在胡惟庸死了十年后,以近八十岁的年龄被老朱宰了。 先不说老朱这事儿做的地不地道,动机何在,无论无何,给李善长平反那就是打我朱元璋的脸啊! 再说这种事情轮得到你一个七品小官来掺和? 于是朱元璋又是一脚给他踹走了,眼不见心不烦,估计这会儿解缙衣服上的脚印还没消。 但撇开这些认真想想,还真别说,朱元璋又觉得他意外的合适。 这么个人才放着也是浪费,但留在身边又招人烦,踢到西安去再合适不过了。 于是看了一眼蹇义,他淡淡的点了点头,蹇义自然也大松了口气。 第25章 大明什么最贵人才啊! 西安府的一幢二层小木楼,朱标正在其中闲逛,一边走着一边四处左右瞧瞧,对什么都非常好奇的样子。 这二楼诸多房间,外面挂了许许多多的标识小木牌,写着什么编辑部,新闻部,广告部等等的名字。 朱标每个都要打开门进去瞧瞧,然后每次都是不满意的出来,在他挑剔的眼光看来,这些房间用来办公实在太逼仄了。 不过也没办法,这年头鲜有专门用来办公的楼房,许良选来选去,只能盘下了一幢闲弃的旧客栈当做临时办公地点,只简单快速翻新一下就仓促开业了。 朱标瞧着瞧着,就走到了最里头的一间房,房外面挂着一个牌子,写着“社长办公室”几个字。 这古怪直白的称呼让他嫌弃的连连摇头,但最后还是推门进去。 就见到许良正俯身在一张方正的木桌上执笔疾书,随后被朱标进入的动静惊动,便也顺势搁下笔。 朱标走到窗前往下看去,头也不回的开始闲聊:“今日报社开业,我看下面好一片热闹,你还有闲心思写东西?” 许良吹了吹面前文稿的墨迹,看了几眼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才笑着回答:“陕西八府两州诸县,也就一个西安府风行报纸,其余地方都对此知之甚少,那么成立报社后的第一期报,定要一鸣惊人打开局面才好,许某所写的东西正是为此做准备。” 朱标听闻之后顿时起了兴趣,但见许良也才写了几段文字,也就只能熄了心思。 随后就见许公式兴冲冲的跑上来,忙了一头汗急切的催促着他们。 “师傅,朱先生,下面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们了!” 许良拍了拍他肩膀,就邀请朱标一同下去,然而就在下去的时候,许良还是闲不住一张嘴,与他说起了工作上的事情。 “朱兄,我初步预想是先往汉中府,延安府,凤翔府,庆阳府这几个地方推行报纸,一来这些地方与西安府接壤,二来这几个府也都是陕西人口最稠密的地区,等到报纸覆盖了这些地方,基本上就等于覆盖了大半个陕西了。” “嗯.......有道理,就这么办吧。” 朱标只是略微思索一番,也表示了认同,一般来说许良提出来的东西,他很少有能插得上嘴的。 随着两人日渐熟悉,朱标越来越对许良的工作能力有了认知。 这家伙除了思想言行上有点异于常人,其他地方无论怎么看,都是实打实的人才,一点都不像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反而更像是已经有诸多经验阅历的实干人才。 就拿朱标自己来说,他也就是日常接触政务,才慢慢具备了强大的工作能力。 但要他在二十岁的时候做事像现在的许良一样周密稳妥,他自认是做不到的。 朱标往下走着,随口一问:“不过这样一来,报社需要大量的职员才能运行,你打算去哪里找这么多人来给你干活儿?” 许良闻言顿时皱起眉,神色有些发愁。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咱们现在最缺的是记者,而记者最低也要识文断字,且编撰新闻也是要点水平的,毕竟用户群体就是士子群体,若是写的不堪入目,那就要招人骂了。” “那就难咯,读书人本就稀少,大多致力仕途,也都不是缺钱之人,只怕没几个愿意来干这活儿。” 朱标摇头表示悲观,但随后就是话锋一转:“不过嘛,在下这里倒是有个人,名叫王璞,乃是我的熟知好友,可以推荐过来,虽说其才华不算得多好,但应付这个工作还是可以的。” 许良闻言一怔,看了朱标一眼后微微一笑:“如此大好,正是缺人的时候,朱兄有人手尽可安排。”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话是不需要说破的。 许良意会到这是朱标要往报社安插个心腹,这倒也是应有之意,现在这样说出来反而显得坦诚,许良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再怎么样朱标都是报社的大金主,别说塞一个人,就是塞个七八个,只要不影响报社经营都不算过分。 朱标这边虽然也给朱元璋要了人,但朝廷的人是朝廷的人,自己的人是自己的人,这还是有区别的。 朱标少时在国子监读书,王璞就是他的伴读,如今也做了东宫府臣,可谓他的铁杆心腹,自然最让他放心,安插到报社也好把控报社事情。 话说完,几人也就走到了门口,这里正有几个壮汉守着一块木匾额,上头写着《关中报社》四个大字,挂着大红绸子喜庆的不行。 说起来许良他们师徒那书法都是没眼看,这牌匾还是让朱标亲笔写的,字形龙蛇飘逸,那叫一个好看! 这时候四周街道已经围了不少的街坊邻居,都是来看新店开业的热闹的。 里面啥人都有,有周边商户来打探情况的,有平头百姓嚼舌头的,也有小孩嬉闹着等彩头的。 在门口更是坐着一队锣鼓,一见许良出来,顿时吹拉弹唱好是卖力。 新店开业那是个喜庆事,商家都相信办的越热闹越喜庆,就越是能让以后生意红火,眼下的这套流程算是常规操作了。 在下边眼巴巴等了半天的许定律早就急得不行,跑过来拉着许良的衣服就大声嚷嚷。 “师傅,起招牌吧,起招牌吧!” “好好好,现在就起!” 见一切准备妥当,许良也不磨蹭,爽利的招呼几个师傅起招牌。 就见到两边麻利的架上梯子,两个师傅三下五除二就给匾额挂在了门头,周围顿时一阵叫好,旁边的平头百姓们哪怕是看热闹,也捧场的很。 许公式许定律早就耐不住性子,捧着大把的糖果铜钱就往外撒着,一瞬间就让整个现场爆炸了,大人们哄抢铜钱,小孩们四处捡着糖果。 就在一片喜庆当中,关中报社算是顺顺当当的开业了,不过现在也仅仅只是个空壳子,连足够的人手都没有,上面的办公室也都是空空荡荡。 这件事都没有在西安府引起什么波澜,只是周边街坊知道这里新开一家什么报社,他们甚至连具体是干嘛的都不清楚。 而这家店开业第二天,门口就摆出的一个木牌子,贴的红布上写满了什么东西。 不识字的街坊们招呼了个认字儿的掌柜念了起来,顿时引起阵阵惊呼。 第26章 诚聘英才! 招聘启事! “为了满足我社飞速扩张的需求,现面向全社会招收记者,编辑,以下是招聘要求。 一:要求识文断字,具备良好的文章功底,有功名者最佳。 二:年龄及冠至五十皆可,身体健康,品行端正。 三:能服从报社工作安排,有较强的判断分析能力。” 当那掌柜按照这木牌上的内容念到这里,在场之人无不惊呼出声。 开业招工他们懂,不管谁做生意都有这需求。 但是你这招工也太夸张了吧,识文断字的要求虽然高了点,但还在理解范畴。 而后面的有功名者最佳就让人觉得惊讶了。 有功名的人都奔着当官去了,谁给你打工啊,想的也太美了! 一下子,众人议论纷纷,他们都觉得这报社的掌柜怕是疯了,干什么活计需要用这么多读书人啊? 且不说人家愿不愿意来,就算来了你用得起吗? 这可不是什么卖力气的糙汉子,而是实打实的读书人,甚至功名士子! 不过马上,众人的疑惑就有了解答,那掌柜后面就念到了工作待遇。 “一:根据岗位不同,基础薪资每月六至十两银,享有出差补贴,年终福利。 二:每月固定休息四日,重大节日皆有假期。 三:我社有完整的培训机制,免费帮助你掌握工作技能。 四:我社未来发展空间巨大,每个人都有良好的晋升空间。 ......” 当那掌柜把这些密密麻麻的车轱辘的福利念完,在场人都是傻了。 现在他们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念头,这报社真有钱! 那后面的一条条东西在他们看来就是屁话,但是第一条那可是实打实的啊,基础月钱六到十两银子! 这也太慷慨了吧,一下子所有人都眼红了,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识字,不然自己也要去试试。 不怪他们嫉妒,实在是这个工资水平太夸张了,一个月六到十两啊! 众人都是晕了,这下子他们算是知道这报社要求这么高的底气了。 虽然一般人请不起读书人,秀才,但那也要看你给多少钱,从来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有,那一定是还不够多。 这么给钱的话,秀才老爷也扛不住啊! 明朝普通人的一个月的收入水平大约在一到二两,所以一个月六到十两银可以让绝大多数士人书生心动了。 要知道一个正七品的县官规定的一年的俸禄折算成银子,也就四五十两这个样子。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工资,实际上官员还有诸多隐形福利和待遇,肯定不是一月六到十两银子工资能够相比的。 但只是明面的薪酬能比一个正经县官还要高出一截,这依然是逆天的事情? 这薪酬当然是许良定的,确实是定的颇高,但是他也是没有办法,这完全是考虑到实际情况做出的选择。 读书人是个特殊群体,那些中了进士当了官的且不说,就说那些还当不了官的。 只要你过了院试有了秀才功名,那恭喜你了,即使你天天躺尸都饿不死了。 因为朝廷每天都会固定给你发粮,而且还有其他各种福利,比如免除徭役,免除粮税,这种特权加以利用,聪明点的秀才哪怕什么都不干,都可以活的很滋润。 所以哪怕只是一个秀才,看似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你想录用他们干活儿,不放点血那是绝对用不起的。 秀才的含金量还得看是跟谁比,你跟那些个举人进士去比,那自然什么都不是,但你要放在民间里边去看,那含金量就是妥妥的。 这年头别说秀才这种有功名的,能找个读书识字的都不容易了。 功名士子那默认是朝廷用的人才,你一个报社非得用,再贵也得忍着。 而且在许良手底上班,那工作节奏对大明的人来说真不一定那么好接受。 农业社会的生产生活节奏天然是散漫,缺乏时间观念的,但是许良不可能将就这种生活节奏。 等到这些员工进入报社,他们就会发现有各种规章制度逼迫着他们提高效率,这必然会让他们觉得难受不爽,如此许良就只能定高薪花钱消怨。 考虑到这种种因素,他制定的工资是怎么都低不下去了,归根结底还是这年头读书人的地位太超然了。 许良只恨这世界读书人太少了,以后如果自己有说话的权利了,那说什么都得把基础教育推行出去,不然随便干点什么大事儿都觉得捉襟见肘。 人才,人才,还是人才,人才才是最重要的生产力! 此时人群中已经有三三两两的读书人看到热闹凑过来了,其中不乏已经取得童生秀才功名的士子,都是伸出头往招聘启事上瞧着。 饶是他们看了这般待遇,也都颇为心动,彼此相互交流一番,有几个已经有些跃跃欲试了。 许良的高工资确实奇效,虽说有了秀才功名基本不愁吃穿,但差不多也就这样了,如果要想寻求更好的生活质量,那还是得找事做。 可惜农业社会能给他们提供的社会岗位极其有限,所以许良此番招聘职员,对于这些不上不下的秀才来说,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不过他们心中还是有些顾虑,毕竟许良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在他手下干活儿,说不得会毁了自己清名。 将来别人见到自己,不得嘲笑一句:“原来你还在许良这疯子手下做过事儿啊!” 正犹豫之间,有士子跟着原先那掌柜,把这招聘启示最后一段话念了出来。 “我社的宗旨,是让报纸成为公平公正的社会公器,这不是一份迫于生计的工作,而是一份可以坚持一生的长久事业! 在这里,每个人都能实现个人价值和社会价值,在这里,每个人都能提升自我和兼济他人。 你的笔锋可以被无数人欣赏,你的文辞能够被无数人喜爱。 你们不仅能获得应有的体面,更能获得全社会的尊重。 加入我们吧,报社会实现你们物质和精神层面的双丰收!” 当最后这诱惑性的一段话念完,这些个士子都是认真思考起来,和许良这名声不好的共事,确实有可能带来负面影响。 但是加入报社也有好处啊,报纸这东西本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扬名渠道,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将来可以被万万千千的士子欣赏观阅,这不知道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虽然现在的报纸只在西安府流通,影响力有限,但是看这架势,谁能说得准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各种好坏只能他们自己判断,最终不少人考虑再三后,还是迈进了报社之中。 第27章 这世界那么大 农业社会的一切生产生活发展都是缓慢的,一般来说,除非是天灾国祸这种不可抗力,否则一个大明人从生到死,他每天接触的事情都不会有太大的差异,更看不到什么大的波澜。 华夏数千年都是农业社会,所以华夏数千年都是如此,无论是思想,技术,文化的发展变化,都是一点点慢慢积累,很难突然看到新鲜事物的出现。 但是今天,在陕西的庆阳府,凤翔府,延安府,汉中府这几个地方的诸多州县,却是在早晨时候都像约定好了一样,到处都是原先的乞儿沿街叫卖,嘴里叫嚷着乱七八糟的话,喊着要卖什么报纸。 对于这些地方的普通百姓来说,一向平淡如水的生活,现在就出现了变故,报纸这个新鲜事物第一次进入了他们的视野当中。 总有普通百姓好奇,拦下这些报童,询问报纸是个什么玩意儿。 不过当他们看到报纸的具体样式,一个个又都是摇头走开,绝大多数人都是不识字的,这种文字产品生来就与他们绝缘了。 不过在报纸发展的前期,寻常百姓本身就不是目标客户,因为普通百姓不仅不识字,也没有闲钱进行这种非必需性消费。 报纸的目标客户,从来都是各地的士绅官吏阶层,这些人才有消费能力,才有文化基础。 果然,当普通百姓们迅速对报纸失去兴趣之后,慢慢的就有商人,吏员,书生士子围了过去,其中大部分人都是没有听过报纸这玩意儿的。 虽然西安府就挨着这几个府,但是这年头交通不畅信息闭塞,所以即便这两年报纸开始在西安府风行,但周边地区还是没怎么听说过。 即便其中有的商人士子与西安有横向交流,多多少少听过一点《关中周报》,但那也仅限于知道,不是西安本地士民,基本没什么机会接触报纸。 所以当这新一期报纸在其余府县同时发行,这新玩意儿一下子就引起了当地士绅官吏的注意,对于这么一个新奇东西,他们都不会表示拒绝。 二十文钱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随手就花掉的价格,权当解个闷也不心疼。 当他们买了报纸,都是马上就翻看起来,想要看看这东西到底是干嘛用的。 不过还不等看多久,只第一眼看到头版内容,这些人就都是眼睛一瞪,满脸吃惊的样子,那眼神里愕然和疑惑的情绪溢于言表。 这是个什么鬼东西,确定不是开玩笑的? 所有人心里都冒出了这么个相同的想法,不是他们看的内容有多么夸张,而是纯粹的出乎意料。 在报纸的头版,是一张画,准确的来说是一张地图,这张地图占了整整一个头版。 起初他们看到地图都是疑惑,不知这画的是哪里,但是当他们看到上面标注的四个大字,他们每个人都傻了,那上面写的是—世界地图! 世界地图?还有这种东西? 这玩意儿谁弄出来的,不能是真的吧? 这天地广阔无边无际,谁能把世界各个地方说个明白的就算了不得了,更别说画出准确的地图。 几乎是下意识的,所有人都觉得这地图是假的,纯粹是糊弄人的。 但是当他们认真看下去,随后又进入了自我怀疑。 你说这地图是真的吧,从理智上来说这不太可能,他们连世界有多大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相信这么个世界地图。 可你要说它是假的吧,这地图画的像模像样的,该有的不该有的上面都有,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随后他们在地图下方看到了一行小字,似乎是为了不占地方,这行字小的过分,以致于他们必须要凑得很近才能看得清楚。 “许良幼时,识有域外游商,其生涯所有皆用探索天地之尽,追求风雨之源。 曾去极南极北,见证终年冰雪,极昼极夜,幻梦极光。 亦曾远渡重重大洋,越惊涛雷暴,穿广阔无边,漫漫年月不着陆地。 走雨林,沙漠,雪山,裂谷,潜地上江,流沙河,高山湖,内陆海。 沿丝绸旧路一路西去,其看见黑色瘟疫席卷大陆,也看到新的思想萌芽壮大! 往东面大海横渡大洋,其发现未知大陆,广阔无边,物产无尽,源源不绝,其上众生却仍不足开化。 凡此种种,其据所知绘制此图,即世界地图,囊括天地尽头,标识诸国诸地,或有两分详尽。 其划分世界陆地曰五大洲,即中州(亚洲),美洲,欧洲,非洲,大洋洲。 其划分大洋曰四大洋,即太平洋,印度洋,大西洋,北冰洋。 今许良附上地图,另整理其叙述手记,撰写系列书籍,曰《天下地理志》,介绍天下各地地理,人文,国度,历史,气象等等。 以此供天下人开拓视野,获知天下星罗,不至此生无知。” 当一个个士子书生看完这一小段话,他们都是呆立原地,心中有种莫名的震撼。 虽然现在他们还不确定这故事说的是真是假,但是现在只是听着,就能感受到字里行间隐藏的波澜壮阔。 如果真的有这么个游商,那么他这一辈子未免太过精彩,真的有人能穷尽一生走遍世界角落,看尽众生繁华? 说实话,这种事过于戏剧,反而让他们难以相信。 但是当他们看到那世界地图里,标注的一条条听都没有听过的大江大河,一个个陌生的国名,一个个闻所未闻的小岛,他们下意识就有些相信了。 在这个地图看来,居于中心位置的大明看起来似乎也没有那么辽阔了,而远离大明不知几多远的犄角旮旯地方,居然也标写着地名。 当然,大多数地方也都只是标了个地名,画了个大陆轮廓,轮廓里面几乎都是大片空白。 这地图各个地方详尽不一,反而更让读者们觉得更有可信度。 如果真的是作假的大可以信手乱填,但现在很多地方大片空白,反而说明即便那域外行商也对这些地方不甚了解,更显得真实。 一时间,诸多读者对着这地图啧啧称奇起来,不时还和身边的朋友相互一番探讨。 这些读者的们对地图的怀疑,当然是对的,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域外游商,整个故事只不过是许良找的托词而已,不然他没法解释地图和海外知识的来源。 而他现在做的,就是要通过这张世界地图,配合自己编写的《天下地理志》,打开大明百姓的视野,丰富他们的天下观,同时也为打开新报的局面。 第28章 开眼看世界! 穿越来大明,许良的终极目标一开始就已经确定,那就是是推动华夏文明的进步与蜕变,那么迟早有一天,他要带领着大明人走向大海。 海洋是未来世界竞争的角逐场,华夏文明绝对不能落后于此。 如此,提前开拓大明百姓的视野必不可少,他要先让大明人有一个明确的天下观,将来他们才好接受往海外开拓。 而且许良相信,这样的系列书籍,一定是会引起众多文人士子兴趣的。 不仅是大明,而是整个世界在此前,都从未有一篇着作系统性的介绍天下详细,世人通常局限于自己的国家,州县,甚至乡村,而对此之外的一切,随着距离的增加而了解越少。 哪怕是士子这样的精英群体,他们大多数人一生能接触到的空间也是狭隘的。 而许良现在给他们的,就是一双看遍天下的眼睛,只要是怀有求索之心的人,必定会为之兴奋喜悦。 当这些读者翻过地图,他们看到的就是《天下地理志》的第一篇—中洲篇,看到上面的文字,他们觉得新奇,觉得激动。 那不仅仅只是冰冷的文字,那是许良给他们展现出来的全新世界,只开头第一段话,就让他们心中振奋畅快。 “中洲者,世界中心,而中洲之中心,则为华夏大地,自古以来中原恒强,此得天独厚,人杰地灵也,华夏之国亦天下中心之国,华夏之帝王,亦天下之帝王,华夏之子民,亦天下中心子民也。” 这段话很符合大明人对天下的认知,但实际上这句话并不合适,从现实角度而言,地球不存在什么中心。 但这年头你如果不这么写,那要出大问题。 世界的中心必须是大明,世界上最强大的帝国必须是大明,世界上只能有一个天子,那就是大明皇帝。 当然如果从国家实力的角度而言,这句话可能还不至于错,横向对比,当下的大明怎么着也算顶尖强国了,说一句世界中心并不过分。 但可惜这本书是一本地理着作,再这么说就有些不合适了。 一向自诩科学客观的许良,却在自己着作的第一段就写上这并不怎么客观的话,属实是一件尴尬又无奈的事情。 再说读者们,随着他们继续看下去,他们脑海里渐渐有了中洲的雏形。 在中州的西部,穿越古丝绸之路的大漠之中,一个名为帖木儿的男人正在慢慢成为荒漠中的王者。 他窃取了察合台汗国的权柄,然后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庞大国家,开始了四处征战,他征服花剌子模,也让波斯人闻风丧胆,而现在,他的目光投向了奥斯曼国! 在中州的南部,陈朝力渐衰微,已无力控制国中局势! 阿瓦王朝,勃固王朝,白古王国瓜分缅甸,纷争不休! 再越过南洋,满者伯夷国已经走入极盛,所见诸岛皆为其钳制! ...... 当一个个士子通过许良的文字,获知着遥远地方的陌生信息,他们都觉得视野开阔,获益良多。 即便大明是世界中心,但在边角之地,也在进行着波澜壮阔的历史演变。 帖木儿,察合台,奥斯曼,波斯,满者伯夷这一个个陌生的名称走入了他们的视野,不由得让他们浮想联翩,他们感受到了一丝天地历史的波澜壮阔。 许良所写地理志,最大的意义是拔高了大明人的视野,从此他们的目光不再只孤立于大明之内,而是跳到了更高的层次,审视着天下历史的演变进程。 这对这些原本安分闭塞的大明人而言是一种强烈的冲击,他们原本狭隘的世界观,开始有了一丝裂缝。 原来,这个天下很大很大,外面的世界一样很精彩! 怀着震动的心神,他们最终看到了,在历史视野下的大明是什么样子的了。 在中州的中心,一个古老的文明再一次站立起来,历史的底蕴让它迅速的恢复生机,很快,它将回到原本的位置。 东边的高丽半岛,隔海相望的东瀛,周边的诸国,都会像曾经一样低下头颅,即便是曾经不可一世的蒙元,也只能在草原苟延残喘,失去了南视的勇气! 它会重新拾起汉家的尊严荣耀,但这看似往复不变的时代,暗地里已经在酝酿惊天的变化,而它若想跟上时代的变化,还需要一点契机。 ...... 当各地士子们看完这第一篇内容,无不为之激动惊呼,他们兴奋的想要接着往下看,但等到一翻报纸,内容却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关中各地的新闻时事。 各处的士子不约而同露出了难受和痛苦的表情,看得正在兴头上,却突然中断,这感觉让他们有些气闷。 有人忍不住,就把那报童给抓来,一问才知这报纸七日一刊。 这对他们来说无异于噩耗,因为他们还要再等整整七天,才能看到下一篇内容现世。 而后面才得知此事的书生士子,等他们匆匆跑来卖报的时候,却发现报纸早已经被抢购一空了,只能扼腕叹息。 这一次在周边府县发行报纸还是试行阶段,所以并没有投放太多报纸,主要是先通过这次打开局面。 等后面报社的职员配齐了,工作进入正轨了,才好真正把整个销售网络构建完整。 于是这些没买到报纸的人,只能急吼吼的去找自己的好友借报纸看。 而等到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大街小巷都是议论着报纸上的内容的士人吏商,其中犹以《天下地理志》议论最多。 “惊世雄作,惊世雄作啊!仅仅只是看了开头篇章,就已经让我心神震荡,若等到这作者把所有内容编写完毕,在下敢肯定,他和这本着作都将名留青史!” “在下亦认同此言,浑浑噩噩数十载,今日方知天下之大!” “观此文如观海,波澜壮阔心绪难平,恨不能与作者坐而笑谈!” 成立报社的第一期报纸,如许良所期望的打开了局面,在这些府县的酒楼,书院,街市甚至青楼之中,都随处可见对报纸的议论。 士绅官吏们或对地理志惊奇赞赏,或对新闻时事各自点评……而普通百姓不明所以,只恨加入不了这样高端的话题,皆是竖着耳朵偷听,回头再去和别人显摆自己歪曲理解的只言片语。 无论无何,报纸终于是走出了西安府,进入了更多人的视野当中。 第29章 真的吗,我不信! “成了啊,老许!” 朱标拿着新报纸,乐呵呵的走进社长办公室,一进门他就把报纸拍在桌上,带着满意的笑容看着许良。 许良本在写文稿,见状无奈的搁下笔。 “新报在各地发行才一天多,这么点时间你就知道成不成了?具体市场反馈怎么都得再过两天吧。” “我当然知道,不要怀疑我的消息渠道,周边诸府县对咱们报纸的反馈,不说推崇备至,那至少也是好评如潮!” 朱标笑呵呵的找地方坐下,脸上高兴的神色怎么都遮掩不住,完全没了以前稳重如山的太子形象。 正常来说,报纸发行后,收集读者反馈再送到报社这儿,那确实是要个两天时间的。 但是朱标有现成的锦衣卫,他毫不客气的公器私用,直接命令锦衣卫把这活儿干了,所以很快就知道了报纸在各地的发行情况。 自从给报社投了钱(虽然这钱是老朱出的),又眼睁睁的看着报社成立,朱标顿时有了一种主人意识,他已经把报社当做自己置办的一份事业了。 现在眼瞅着第一期新报就打开局面,他心里当然也是爽快,迫不及待要和许良好好分享一番,甚至连称呼都跟着亲近起来。 “老许啊,你是不知道,周边府县的士绅们初见报纸,直接就爱不释手,现在报纸已经是他们彼此交谈最热的话题了。 无论是新闻,小说,还是你那地理志,几乎人人都在议论,若是说不上几句报纸上的东西,都不好意思开口。 好多没有买到报纸的人,都在抱怨咱们卖的少了,我看下期报纸咱们就可以加量了,一定可以大卖!” 看着朱标说个不停,许良只是笑着摇头,他知道朱标身份不一般,消息快倒也不值得奇怪。 但是朱标对报纸的经营还是想的太简单,读书人市场就那么大点,增产只能一点点来,步子迈大了一旦报纸积压就烂手里了。 报纸讲究一个时效性,往期的报纸阅读价值直线下降,基本卖不出去。 就像西安读书人的市场规模,具体有多大,经过了两年的经营许良已经摸的清清楚楚,每期报纸生产定额基本都是固定的,既能满足需求,又不会积压。 当然具体经营都是许良安排,他也就没有向朱标细讲,只是说到报纸本身上。 “既然你的消息渠道快,那有没有具体的用户调研?读者最喜欢哪部分内容,对报纸有没有特别需求,目前的内容量他们觉得是否合适,如果推出长期订购服务,愿意接受的人有多少?” 听到这一堆问题,朱标顿时噎住了,让锦衣卫打听消息还成,但再搞这么细致的活儿就不合适了,毕竟人家不是给报社干活儿的。 不过想了想,朱标还是能答上其中一个问题,这也恰好是他自己关心的问题。 “别的事情我不知道,但要说众多读者最喜欢的内容,那一定是你编写的《天下地理志》,这也是我最喜欢的内容!” 朱标把手放在报纸上,目光灼灼的盯着许良。 “初看此文,我就对其中世界之广袤深为震撼,想来其他读者也是这般,不过我还有个疑惑,你说的那域外游商确有其人吗?” 如果是一般人,他们对世界了解的太少无法分辨真假,或许会对地理志本身的内容感到怀疑。 但是朱标却不一样,他身为帝国太子,所在的层次远非常人能够比拟,别人在地理志里闻所未闻的信息,他却大多可以印证。 比如文中所说中州荒漠的王者帖木儿,这个名字在绝大多数人耳朵里都是陌生的。 但是朱元璋和朱标,以及朝廷顶层的几个大佬,还是知道这个名字的。 就在前些年,帖木儿曾经几度向大明派遣使者称臣纳贡,这个名字以及他所建立的国度由此进入大朱小朱的视野。 很快,在大臣的考据和锦衣卫的努力下,他们弄清楚了这家伙哪儿冒出来的。 大明西北的察合台汗国裂开成东西两察合台汗国,而这帖木儿正是篡夺了西察合台汗国的权柄,自建帖木儿国的野心家。 要说这么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伙遣使来大明称臣,实际上是没什么必要的事情,目前大明的手还伸不了那么远。 后来君臣一合计,大约明白了帖木儿的心思,站在帖木儿的立场,他最大的敌人就是东察合台汗国(亦力把里),而东察合台又紧挨着大明,如此一来意味明显,无非远交近攻尔。 当然这些都是另话,真正令朱标震惊的是,那遥远之地的信息连朝廷都是一知半解的状态,但许良却能把具体形势和各个势力都掰扯清楚! 而且还远不止帖木儿如此,南洋诸国的信息,许良发表出来的一样要比朝廷更详细。 如此种种,已经足以印证地理志的准确性了,这难免让朱标心中怀疑,也许那域外游商真的存在。 但是听到许良的说法,他又觉得太假,真的有人能够穷尽一生踏足世界每个角落? 朱标很怀疑,但是没有证据,所以他只能当面询问。 感受到朱标那逼人的目光,许良只能干笑一声,这个事儿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不然自己没法解释了。 而且未来说不定还要弄出什么超前的东西,都可以往这个不存在的域外游商头上推。 “朱兄何出此言,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许某做人从不弄虚作假,这域外游商当然是真实存在的了!” “真的吗,我不信。” 朱标满脸怀疑的盯着许良,越看越觉得许良表情不自然,典型的心虚表现,这一定有问题! “那你说说,这域外游商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从哪里来的,你是怎么认识的,现在人在哪里?” …… 听到这一堆问题,许良直接沉默,根本没法儿回答。 世上没有完美的谎言,只要对各种细节不断追问和推敲,那是一定会露出破绽的。 “我只能说他来自西方,并没有留下名字,现在已经走了。” 许良叹了口气,也不顾朱标如何狐疑,强行把话题搪塞过去。 朱标沉默片刻,看了一眼许良后,见他装傻的样子,心知这事儿他不愿说,大约永远没有答案了。 想了想,朱标也不纠结,手指点在报纸头版的世界地图上:“那你告诉我,这地图绘制有多准确?” 许良无奈道:“我在地理志却说过,地图只有两分详尽,只是有个大约轮廓,看似大差不差,但在世界地图的尺度上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不能作为参照!” 这地图本身就是依照记忆手绘,这么一个只有大陆轮廓,细节大片空白的地图,也就能看看开拓视野而已了,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朱标闻言暗道可惜,却也只能无奈点头…… 第30章 我儿有进士之姿! 延安府米脂县,地处陕西最北边,紧挨长城直面鞑靼,属于大明边防之地,一旦北边游牧劫掠边地,这里就是首当其冲的目标。 一般来说,这种地方属于是谁都不想来当官的地儿,没有油水也就算了,脑袋也不知道能否安生。 事实上,即便大明对草原屡战屡胜,取得全面优势,但边境线太长,小规模的摩擦冲突从没有断过。 边塞地的百姓时时都要担心外族劫掠,而且因为边地军事为先,百姓日子也很难过的宽裕。 好在这两年新上任了个叫做罗性的县令,很有些实干才能,注重农事民生,协调安排军民生产又取得不错效果,这里百姓日子才算渐渐好些。 对这个县令,百姓颇为爱戴,听县衙里流出来的说法儿,这县尊大人在别处却是个大官,只因得罪了权贵,才被贬来这里做了县令,也难怪他把这里治理的这般起色,当过大官的就是不一样。 今日的县尊大人,如往常一样,每日要在街市逛上一圈,街边用了早食才回县衙办公。 食铺掌柜也是照例要给县尊大人免单,而罗性也是照例留下铜板才离开。 这样的场景日复一日的上演,一样的县城,一样的街市,一样的声音,一样的人与物,从来未曾变过。 但今日,一声孩童吆喝却是打破了小县城的宁静,声音里喊着要卖什么报纸,这样新鲜事物的出现,理所当然引起罗性的注意力。 身为县令,他对治下一切不寻常的事情都保持着敏感,买了一份报纸后,他便回县衙研究起来。 “《关中周报》……没听过,是从哪里来的?” 罗性坐在文房,好整以暇把报纸翻了翻,开头一张地图直接把他看愣了。 好家伙,我这边地军镇都难有一块周边地图,你这世界地图都整起来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常在边塞,罗性怎么不知地图的重要性,但他也更知道要弄一份地图有多么困难,世界地图那根本不敢想,下意识他就觉得这是假的。 “不知哪里的江湖骗子,随手胡画也敢公开发表,要抓起来好好教训才是,不可再让他误导世人!” 罗性嘀咕一句,便注意到下方小字,阅后,更对所谓域外游商嗤之以鼻,现实不是话本,哪有这般离奇戏剧的事情发生。 再往后翻去,看到地理志中州篇,开始时他还不以为意,但看着看着,他就慢慢认真起来,到最后,眼神里不知不觉有了震惊之色。 这篇文章就像是一股风暴驱散了天空中的迷雾,一下子让罗性把天下看得清清楚楚,视野瞬间为之开阔,中州之地犹如一幅画卷缓缓铺开,波澜壮阔的大地详实的呈现在他的眼中。 仅仅中州就已经这般广阔精彩,那放眼世界,又该是如何震撼! 罗性看完久久无法平静,他就像一只井底的青蛙跳了出去,第一次见识到天地广阔,为之震撼的同时,世界观也遭受了剧烈冲击。 从此以后他理解的天下再不仅仅只是大明,更不是逼仄的府县,而是更加广大的世界! 虽然现在的中州篇只是大略,还没有对各个地方国度的详细介绍,这还需要许良后续拼凑记忆一点一点的丰富,但仅仅只是这总纲性质的内容,就已经让罗性无法自拔了。 当他看到最后,刚好一页的内容戛然而止,让他颇为难受,也不知道后面的内容去哪里追看。 而作者许良这个名字,更是深深印在他的脑子里,这样的着作一旦编写完整,这个人绝对可以名留青史! 好一会儿后,心情平复下来的罗性再往后面看去,这一看又觉得惊奇,后面的文章都是陕西各地的时事,尤其以西安府的新闻居多。 刚好其中就有一件见义勇为的事件就发生在自己治下,更让他啧啧称奇。 “这报纸更不简单啊,也不知是谁弄出来的!” 一直把报纸看完,罗性对其给出了评价,他一下感受到报纸强大的功能性,嘴里赞叹不已。 正说着,他看到报纸背面一页,刊登着一则启事,细看一下,原来是这报社正在招聘职工,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不过当他看到具体的招聘要求和福利待遇,他顿时惊了。 最低要求也是读书人,看似稀松平常,但实际上这个门槛相当高,毕竟这是招了做正式职员,是要正紧工作上班的,与那种临时请人写个文章什么的还是不一样。 而且这报社要的人还不是一个两个,关键他们还真请得起,六到十两银的薪酬足以让书生士子不再矜持。 罗性目光一闪,盯着这则启事沉吟不语,好一会儿以后,他叫来婢女:“去把少爷唤来,我有事与他说。” 婢女乖巧答应,不多时就把一个二十五六的年轻人找了来,这年轻人一来便立刻行礼问安:“孩儿见过父亲大人。” 罗性上下看一眼这个儿子。 仪表堂堂,自信却不失稳重,光这卖相都让他心喜,虽然只是继子,但是罗性欣赏此子心有志气,倒也是视如己出悉心培养。 如今看到那报社招工,罗性不由自主想到了这个便宜儿子,他感觉这报纸将来或许会风行起来,如果能在此处工作或许是个好去处。 当然,具体如何他还是要问问儿子本人想法的,就把报纸交给儿子手里。 “士奇,此前两次开科你均未赶上,以至今日仍是截然白身,但为父是知你才华的,若等下次科举,不知要何时去了,与其在这里虚耗度日不如做些事情,今这报纸上有招聘启事,我瞧着是个好去处,你且看看如何?” 罗性对杨士奇这个儿子非常可惜,他自认以杨士奇的才华科举取中并不难,但奈何洪武朝开科次数极少,杨士奇错过两次后,就一直没再等到机会,就成了今日这般尴尬的处境。 杨士奇听完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先拿起报纸翻阅,神色也随着报纸内容开始认真起来。 罗性则适时的出声劝导。 “为父如今仕途不善,已经帮不了你多少,你若愿意去,为父给你修书一封,想来报社多少给我这个县令几分面子,别看这报纸不声不响,但为父觉得这或许是士人养望之捷径,于你将来大有益处。” 第31章 狂! 在新报发行大约四五日的时候,西安府关中报社的门外,人来人往的街头中,一个年轻人牵着一头棕马,停顿在了门口。 当他仰头看到门匾上朱标那行云流水的四个大字,目光不禁有些好奇,又低头去看手里捏着的报纸。 报纸就是从这里出来的,关中报社,很有意思的地方…… 杨士奇把马拴在一旁,迈步走进了报社,马上就有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迎了过来,正是书院大师兄许公式。 许公式上下看他一眼,见杨士奇俊逸不凡,心里顿时有几分高看,不论什么时代,生的好看天然就具备一些优势。 “来应聘的吗?” “正是。” “有无功名?” “没有。” 杨士奇回答的十分坦然没有一丝停顿,脸上也没有任何尴尬和惭愧。 就很自信,自信的让许公式有些无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进士呢,连个功名都哪儿来的自信? “咳咳,虽然咱们不强制要求有功名,但是这些天来的大多都是秀才,也大多都没有通过面试,你连功名都没有,恐怕有点困难。” “无妨,你带我面试即可,我能通过。” …… 许公式眼神顿时不太对,嚣张,太嚣张了,这么多来应聘的,还没有像他这样狂的。 不过这家伙的狂并不是硬撑出来的,许公式从他的脸上看到的只有自信,这家伙应该是打心底觉得报社的面试难不倒他,无论是什么样的难关他都有自信过去。 对于这种狂妄的家伙,许公式心里偷偷的诅咒他不要通过,但明面上只是垮着脸领他上了楼。 到了上面,杨士奇才看见走廊上已经坐着几个士子,每个人脸色都是忐忑不安,时不时就往里头的房间瞄着,那紧张的情绪隔老远都能感受到。 杨士奇暗忖来这儿应聘的士子还挺多,看他们这样子,只怕面试不怎么轻松啊。 “在这儿等着吧,祝你好运,哼!”许公式没好气的撂下一句话,就哼哧哼哧的下楼去了,他已经准备好了等着杨士奇灰头土脸的下来,到时候定要好好嘲笑一番,让他以后还敢这么嚣张! 师傅说过,人前显圣会遭雷劈的。 杨士奇自然不至于跟许公式这么个半大孩子计较,安定坐下来后,身边的一个士子就凑了过来,先是对着杨士奇拱拱手,随后就聊起了面试。 “怎么样,这位兄台有把握通过吗,我可听说这面试特别难,通过的人屈指可数,明明这报社很缺人,但招人却卡的这么死,指定有什么毛病。” “别人给的薪酬足够,要求高些不算过分,各凭本事而已。”杨士奇淡淡笑着,也是拱拱手回应一句。 那士子被杨士奇的话堵住,一下没了好脸色,顿时不再与他攀谈,杨士奇也懒得与其搭理,他不是不知人情世故,只是这等怨天尤人的家伙,他完全看不上眼,说话自然生硬起来。 那士子却不太消停,左右看了其他几个人一眼,就一脸忧虑的摇头起来,嘴里更是大声嘀咕。 “唉,要说来这儿工作顶不错的,薪酬丰厚不说,将来还可借助报纸扬名,对我们大有好处,只是那许良社长面试却严格的厉害,这些天来应聘的士子络绎不绝,能通过者不过十之一二,咱们这几个人只怕也是希望渺茫,难啊!” 他这话一说完,本就紧张的几个人脸色愈发不自信了,一个个默不作声,连接话的心情都没有,气氛也就随之僵硬起来。 只有杨士奇神色不变,就像是没有听到这句话一样,只是心里对那士子的鄙夷更多了几分。 用这种手段打击竞争者心态,属实是小人行为,不过这些人能被区区一句话所影响,也的确不堪大用了点。 这段小插曲过后,几个人陆续被叫进里头房间,但都是灰头土脸的出来,那心机士子也是黑着脸出来,竟没一个人被录用。 杨士奇对此还是吃惊的,虽然在他眼里童生秀才算不得什么,但在社会上这个群体已经是精英人才了,可这报社却如此严格,连个看的过眼的都没有? 他心中不免有些跃跃欲试,想见识见识这面试是个如何说法,现在只等前面最后一个人面试完,就该轮到自己了。 这时候,许公式又带着一人上来,却是比杨士奇还要年轻几岁,他大约二十出头的脸上锐气逼人。 这人拿着一份报纸,自顾自的坐在杨士奇旁边,然后就捧着看起来,神色淡定,不慌不忙,完全没有搭理杨士奇的意思。 许公式下楼时,那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嘀咕声飘了过来:“得,又来了个更狂的,你们最好是真的行。” 杨士奇本不想理会这人,但回头时的余光却扫到他的报纸,却不禁有些讶异,这人拿的报纸是往期的,恰好和自己手里的是同一期。 自从父亲给他看了报纸后,他就惊觉此物大妙,顿时爱不释手,在父亲的劝说下,杨士奇略微考虑就同意来西安面试。 杨士奇两番错过科举,但他也是有仕途追求的,而报纸这玩意对仕途有个很大的好处,那就是养望,一个士人想要仕途畅通,名望越大帮助越大,历朝历代都是如此。 而报纸这玩意儿杨士奇一瞧,就觉得是养望利器,别人养望总要费尽心思做些招人耳目,与众不同的事情,要么本身才华横溢,有什么出众的事迹。 像孔融让梨,司马缸砸光,王莽弑子都是经典的养望手段,但是这些方法条件苛刻,你得出身望族这些事儿才传得出去,要么就是代价太大,不是谁都舍得杀儿子的。 报纸却不一样,进入报社以后,你写的东西天然能被无数人看到,只要水平足够,你的名字也必定会被众多人记住,这方法不简单方便的多? 杨士奇觉得报纸这东西,以后的影响肯定越来越大,甚至风靡大明也不是不可能,没有士子能拒绝这样高时效性的信息载体,所以他不仅答应应聘,更对此势在必得。 当他来了西安府,第一时间就是搜集往期报纸,一来加深对报纸的了解有利应聘,二来他也的确喜欢看这玩意儿,这一看就停不下来,眼下正在看的,就是上期公布热气球原理的报纸。 杨士奇对所谓科学方法论颇有想法,正想找人探讨一番,一见旁边这人看的也是这个,就有些忍不住了。 “敢问这位兄台如何称呼,眼下无事,不如你我随意聊聊?” 解缙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目光一闪不知想到了什么,合上报纸后就随口报出个假名字。 “在下谢进,见过兄台。” 第32章 锐评许良 杨士奇解缙两人稍作寒暄,报上籍贯后竟发现彼此都是江西吉安府人,如今皆远在西安府,老乡相见甚是喜悦。 古代同乡之谊却要比后世亲近的多,这下两人关系一下子就拉近了,但即便如此,解缙也没有告知真实姓名。 他深知自己的名声天下皆有传,少时就有神童之称,科举更是一路晋级,若非有官员在其中插了一杠,朱元璋差点给他点了个状元。 二十一岁就中了进士,成了天子近臣,这等少年英才自然是名满天下,年轻士子更是对其推崇备至,几乎没有不知其大名的,只要报了名字,那身份必然没法儿遮掩。 想当初接到皇帝诏令,让自己进入这什么关中报社实习,一切听从太子命令,皇命难违他只能老实赶来了西安府。 而昨日见到太子,太子却几次嘱咐不得透露身份,只让装成普通士子进入报社工作。 解缙闹不明白这是玩的哪一出,但是太子的命令他一样也得听,所以在杨士奇面前也就只好用个假名遮掩。 杨士奇也没有察觉异常,只当是一般同乡亲近攀谈着,先是彼此简单介绍一番,互相交换表字,算是正紧结识了,以后有些事同乡之间都可帮扶一二。 为了以防万一,解缙连生人不知的表字都换了个假的,原本表字大绅,换成了中缙,绅缙皆意仕途,可见解缙这名与字包涵了多少期待…… 而杨士奇本名杨寓,士奇就是他的表字。 随后笑谈之间,杨士奇指了指解缙手里报纸,上面正是那篇解释热气球原理的文章,和解缙主动讨论起科学之说。 “杨某也与中缙一般在看这期报纸,对其中科学方法论之说颇有想法,说起来这还是此社长许良开创的学说,不知中缙可有锐评?” 解缙微微一怔,随后就沉吟起来。 来之前他当然对报纸和许良都提前了解一番,对所谓科学也略知一二,今日看过报纸后,他心中已有看法,既然杨士奇问起,他也就顺口作答起来。 “许良此人才情双绝,能开办报纸这等奇物,又创立科学之说,评做一时人杰不算过分。” 听到这样的锐评,杨士奇还有些惊讶,这样的赞誉很是正面了,却与士林对许良此人的评价截然相反,不过还真别说,这却是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他自己也觉得许良这个人很不简单,看似行为跳脱,但每每都有一番作为,无论是创办报纸,载人飞天还是建立新学,这都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事儿,更何况许良如今也才二十岁。 有这些作为,许良无论如何都不至于被别人嘲弄看轻,但愚者往往容易被表象迷惑,他们只看到许良格格不入的行为,却忽略许良实实在在的能力。 有此一句锐评,杨士奇立刻对解缙高看几眼,至少这个同乡不是愚昧肤浅之辈。 杨士奇笑着拱手:“中缙高见,在下也是一般看法,却不知你对许良之科学又是如何看法?” 解缙又是淡淡锐评起来:“科学者邪道尔,虽强思刚证,却妄以小道证大道,不足钻研之。” 杨士奇闻言若有所思,随后追问。 “何谓小道证大道?” “小道者类空气论也,大道者天地宇宙也,花草沙石可以证,天地宇宙孰可证?屈原有问,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闇,谁能极之?此中事千年不能证,科学亦不能!” “既如此,科学不能证,儒亦不能,大道何解?”杨士奇并不是双标的人,立刻指出问题。 解缙看了杨士奇一眼,先是往上指了指,随后往下指了指:“对天地需怀敬畏之心,强证大道本就是邪路,当如理学顺应天理即可!” 杨士奇听完,沉思片刻,解缙的回答又给了他一些启发,这次交流受益良多,不过太过学术的东西,杨士奇其实并不是很在行,比解缙是肯定比不上了。 反正科学方法论给他的感觉很怪异,这种纯粹理性客观的理念,与此前的所有学术都格格不入,就像是一个突然蹦出来的怪胎,但偏偏这个怪胎生下来就钢筋铁骨,让人找不到破绽。 杨士奇曾经试图找到科学方法论的错误,但后来他就放弃了,因为他发现这个科学方法论本身就是纯粹的逻辑构建出来的,只要是逻辑性正常的人,根本找不出硬伤。 而解缙这一番锐评,硬是跳过了逻辑问题,直接拐到天道可不可证上去了,这一番另辟蹊径还真给他整出一套说法来了,这不禁又让杨士奇高看解缙几眼,这家伙很有点水平啊! 这时候解缙却不愿只是自己输出观点,立刻反问起来:“士奇兄只问不答可不行,不若你也锐评一番?” 杨士奇笑了笑,答曰:“未知科学全貌,不予置评。” 解缙顿时默然,心道这家伙有些太过油滑了,交流点学术问题都藏言纳语,少了几分士子风度。 若是杨士奇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一定大呼冤枉,我只是稳重一点,怎么就成了油滑? 两人心思各异的时候,却见走廊异变陡生,就在他们旁边的门被猛地推开,然后一个十岁女童抱着卷子走出来,对他们怒目而视。 “背后说人坏话,小人!还敢锐评我师傅,你们连他一根腿毛都比不上,哼!” 走廊瞬间死一般安静,无论解缙还是杨士奇都是老脸僵住,好半天之后才尴尬的咳嗽一下,相互看一眼之后都是默然。 万万没想到旁边的房间还藏着个人,这下可真丢脸了,背后锐评确实是有点理亏了,这不是君子作风。 被一个女童当面嘲讽,偏还不好回应解释,两人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 最后还是杨士奇脸皮厚些,呵呵笑着对这女童说话:“丫头,你是许良社长的学生?” “呸呸呸,你才是丫头,我有名字,我叫许定律!”许定律气得龇牙咧嘴,暗地磨牙,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咬上一口。 正在气氛僵硬的时候,社长办公室的门终于开了,一个士子灰头土脸的走出来,显然结果并不理想。 而在士子之后出来的就是许良了,他见到许定律在走廊大呼小叫,顿时皱眉了:“许定律,我不是让你在这里边好好做课业吗,你怎的又跑出来扰乱别人!” “我我我……”许定律遭到教训,顿时瘪起嘴委屈的不行,恶狠狠的瞪了眼许良后,小手就往杨士奇那边一指:“我没有不听话,是他们在背后说你的坏话,我才气不过帮你出气的!” 许良闻言一脸愕然,下意识看了过去,这时候杨士奇和解缙都尴尬的双脚抠地起来,只能讪讪的冲着许良干笑。 第33章 逮到大鱼了 熊孩子不能招惹啊…… 这是杨士奇和解缙两人共同的心理状态,你这么说话不是摆明了要让我尴尬吗,他们很想问问许定律,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看到许良眼神逐渐玩味,两人都是尬笑起来。 杨士奇拱手道:“这其中只怕有些误会,事实上我们谈论中对许社长并无诋毁攻击,反而颇多赞誉,还望社长莫要把孩童戏言作真。” 许良还未做反应,许定律却先急眼了,她气哼哼的指着两人:“休想蒙骗我师傅,我听的清清楚楚,你们说我师傅的科学是邪道,不值得去学,这不是背后说人坏话是什么!” “这……”杨士奇顿时闹了个大囧脸,小丫头这么说自己还真没法儿反驳,毕竟他们确实说过这个话,但他们本意并不是为了攻击许良的。 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解缙却是忍不住站出来,他神色坦然的看着许良,之前的一点尴尬已经消失不见。 “许社长,背后议论确实不是君子之风,此事在下需向你致歉,不过我们也确实没有诋毁之说,至于我对科学的评价,那是出于心中所想,你现在问我,我也还是这个评价,这不过是口出直言而已,在下不觉得这是背后中伤。” 解缙此言一出,在场几人都惊了,包括许定律这个小丫头在内,都愕然的看着他,气氛一下子沉默起来。 这家伙也太狂了点吧! 您说话完全不考虑会不会得罪人吗,就算是实话,也不能这么说吧,而且还是在事先理亏的情况下,不说服软,哪怕言语柔和一些也行啊,这是基本人情世故了,但这家伙却完全不顾。 杨士奇在一旁扶额叹气,心道今天这事儿算是毁了,闹的这么难看,只怕这许社长也难得容下他们两个,感情辛辛苦苦跑过来应聘,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这谢进小兄弟才华卓越,可是为人处事还是差了点意思…… 杨士奇不知解缙真实身份,否则他就能理解解缙这么浪是有原因的,二十岁名扬天下高中进士,更成为天子近臣,搁谁谁不浪啊。 即便今日他带着任务要进入报社,那也不可能因此就对许良前倨后恭,心有傲气自然不会改变自己的曾经的话。 许定律也是气鼓鼓,她本以为能给这两人难堪,但没有想到解缙这么张狂,反而让师傅有点尴尬了。 不过许良其实没有什么大的反应,科学注定会与这个时代的思想产生排异,要扭转观念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这种事以前会有,现在会有,未来还会有。 斗争是成功的必经之路,对此许良早有准备,自然不会纠结于区区个人评价,不然的话生气都生不过来。 不过解缙的这番话还是在他心里扣了分,这小子太猖狂,招进来不好弄。 但不管怎样,面试还是要面试的,若真的符合标准,当然还是要招收进来,报社缺少人才这是事实。 他对着二人淡笑道:“学术上的事儿与报社工作无关,你们既然来了,若是有意应聘,那就进来面试吧。” 杨士奇和解缙都是一愣,没想到许良一点都不生气,这顿时让两人都暗中赞赏,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对负面评价一笑置之,至少这份肚量还是值得肯定的。 不过许良有肚量,许定律却不服气了,小孩心性简单,一旦对人有了恶感,那是哪哪儿都看不顺眼。 “师傅,他们都背后说你坏话了,你还让他们面试?”她直接跳到中间,满脸不服气,感觉自己维护师傅被错付了:“就他们那三脚猫学识,连我都比不过,也敢看不起科学,这样自大的家伙,咱们还要他干什么?” 许良顿觉无奈,轻拍了拍她头顶:“行了,你继续进入写课业,这些事情你不用管。” 许定律瘪着嘴,满脸不愿意,但许良一瞪眼,她就不情不愿的走进旁边屋里,关门之前狠狠的对着杨士奇他们哼了一声。 杨士奇摸了摸鼻子,略显歉意的看了一眼许良,解缙则是拱手不语。 许良点头,左右看了一眼,见后面已经没人了,便笑道:“如今只剩你二人,就一起进来面试吧。” 解缙和杨士奇相互看了一眼,便跟着进了社长办公室,然后就看到里面好整以暇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男子。 解缙几乎是下意识就要行礼称呼了,但是想起对方的交代,就硬是装作不认识的样子,看也不多看一眼,不过这感觉让他异常难受。 在他看来朱标搞这微服私访的戏码纯属吃饱了撑的,不过领导要这么耍,他也就只能奉陪,明明知道是太子却要当做常人对待,这感觉让他浑身不舒服。 朱标只是看了眼两人,就继续坐在一旁看起书来,似乎只是一个无关的看客,许良并没有介绍的意思,杨士奇和解缙也就装作没看见了。 这几天面试,每次朱标都坐在一边旁观,这让他觉得很有参与感,即便他并不真正参与面试。 只是看着许良提问,然后应试者出现各种窘态,局促,这都让他觉得很有趣。 对于解缙这家伙,朱标是有信心的,堂堂朝廷官员通过一个面试还不是手到擒来,毕竟是差点当了状元的天才,来这里打工说实话是抬举许良了。 许良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而解缙和杨士奇则各自坐在一个凳子上。 他们看着许良,眼神平静安稳,这自信的态度让许良点了点头。 别看这些天来面试的都是功名士子,但实际上很多人没有具体社会经验,碰到这样严肃的场面几乎都会有些紧张不安,严重点的回答问题连话都说不明白了。 今天这两个家伙倒是不错,先不说才能如何,光心理素质就强太多了。 “现在开始面试,我会根据你们的回答判断是否适合报社工作,你们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在下杨寓,字士奇,江西士子,暂无功名。”杨士奇平静的回答。 “在下谢进,字中缙,亦是江西士子,进……秀才功名。”解缙差点说漏嘴,好在及时改口。 待两人回答完,许良起先没反应过来,但马上心里就是一惊。 杨寓杨士奇! 好家伙,让我给逮到大鱼了! 第34章 各领风骚 许良是真没想到会遇到杨士奇,这可真是未来的巨佬,一直从建文皇帝干到正统皇帝,五朝元老,二十年的内阁首辅,从一介白身做到这样的成就,堪称传奇。 可以说在听到名字的时候,许良就已经决定录用他了,这样的顶尖人才不用没天理了。 至于那谢进,虽然与解缙谐音,但是表字不同,许良倒也没有往那个解缙身上去想,只当是个普通士子了。 许良目光频频往对面看,几人都察觉到了不对,解缙和朱标都是心里一跳,以为许良看出解缙的身份了。 他们却不知道许良真正关注的,反而是他们眼里平平无奇的杨士奇。 眼见众人神色各异,许良这才发觉自己有点反应过度,真要说起来,这还是他来大明之后见到的第一个有史记载的名人,难免有些心绪波动。 这可是在历史书上的人物,现在就这么活生生出现在眼前,许良感受难言。 虽然已经决定录用,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许良正式开始面试提问。 “目前我社主要缺少的的岗位有两个,一个是记者,一个是编辑。 记者的主要职责是在陕西各府县挖掘新闻,好事坏事怪事奇事都可以采访采集,我们报纸的内容几乎都由记者提供。 而编辑的主要职责,就是对新闻稿件进行初步审核,甄选合适的稿件提交给总编也就是我。 这两个岗位天然存在文化门槛,需要优秀的读书人才能胜任,而岗位职责虽然不同,但也都是新闻工作者,那么现在请你们各自阐述一下,你们对新闻工作者的初步理解。” 许良话音落下,杨士奇解缙两人都低头沉吟起来,他们都是皱着眉头,神情看起来并不怎么轻松,显然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即便他们都是顶尖人才,也要慎重思考。 这种没有具体答题方向的开放性问题,看似怎么答都可以,但是很考究答题人对问题核心的把握,一旦偏了题,领会错了中心,那么哪怕答的天花乱坠也是白费口舌。 这一点许良也清楚,他是故意不限制答题方向的,就是要看看这两人对事物的判断能力,毕竟什么样的新闻有挖掘和采访价值,这将来都需要新闻工作者自行判断。 不多时,解缙和杨士奇都抬起了头,他们彼此看了一眼,都明白对方已有了腹案。 这下有个问题出现了,谁先答? 先回答的人肯定占便宜,万一两人答案相近,后者就会陷入尴尬境地。 不过这两人都是心高气傲的主,不屑于去占这点便宜,也有自信无论别人怎么答,自己都有不同的答案。 于是现场诡异的安静下来,他们都在等着对方先回答问题。 许良看出来一点猫腻,干脆直接点出解缙,让他先做回答,因为他想把难度交给杨士奇,看看这个牛人会有什么样不同的答案。 这也是他没有安排两人以书写形式答题的原因,书写形式自然可以避免答案相近的尴尬,但那样也就没意思了。 解缙听闻要自己先答,下意识往正在看热闹的朱标那里看了一眼,朱标察觉到他的目光,立刻面无表情把脸转过去,专心致志的看起书来。 解缙顿时无语,这太子殿下演戏上瘾,真当不认识自己了,既然如此那自己就无所顾忌的说了。 “在下认为,报纸新闻者,实质传递信息也,长此日久或成世人耳目,如此,新闻真假不同,则世人见闻亦真假不同,一纸虽轻,却责任深重。 世人耳目者,世人公器也,当正视听,理思潮,唯以事实为重,以公心为本,涤荡阴秽,扫除不平。 落实而言唯有两点,记者需察之又察,勿使事实歪曲,编辑需审之再审,勿使思潮偏移!” …… 办公室一片沉默,许良愣了愣,他觉得自己看走眼了。 他以为碰到杨士奇已经是幸事,对这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士子原本并不抱有期待。 但没想到这家伙短短一番回答,却给了他极大的惊喜。 解缙这番回答立意恢宏,格局远大,并不拘泥于新闻工作者具体工作,而是探讨其社会责任,还一下子就说中要害,不可谓不厉害! 这样精准又正气的回答,许良不仅挑不出毛病,更大为佩服。 这家伙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很有几把刷子啊,这么多天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舒服顺耳的回答。 不仅仅是许良为之惊讶,杨士奇也是忍不住侧目,这同乡的才华还真是屡次突破自己的认知,看来自己需要重新认识一下他了。 也只有朱标眼皮都不眨一下,眼下的场面完全在他的预料当中。 开玩笑,几乎可算做当前大明第一才子的解缙,要是镇不住这小小场面,那才是笑话。 许良深深看了一眼解缙,之前因为他狂浪性格扣的一点分,现在全都抹掉了,真正的人才难免有些傲气嘛,可以理解。 只是这历史上籍籍无名的一个普通人,都能给到自己这样的惊喜,这是许良没想到的。 看来自己以后不能只把目光盯着那些历史名人了。 许良对着解缙点点头,随后看向杨士奇,目光有几分期待:“现在由你进行回答,听完后我会告知二位是否符合录用标准。” 许良很想看看,在前面的人已经回答这么完美的情况下,杨士奇会如何给出答案。 而杨士奇正了正坐姿,表情一如既往的稳重平静,解缙的回答没有给他一丝一毫的影响。 “中缙的回答很全面,在下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了。”杨士奇先是给出了这么一句话。 许良顿时失望的愣住,这算什么,认输了? 书后面的朱标也是摇起头来,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一样。 解缙则是闭目养神,如同没有听到。 而这时候杨士奇又话锋一转:“在下只有一点浅见,私以为新闻工作还有一条准则,那就是能说的大胆说,不能说的就不要说。” 此话音一落,许良眼睛一亮,朱标讶然看去,解缙则是皱眉睁眼。 许良惊喜的是杨士奇说出了这个年代新闻最重要的事儿,那就是一切向朝廷看齐,关键就在杨士奇所说的“能不能”! 朝廷让说的才能说,朝廷不让说的就不能说。 不愧是杨士奇,眼光刁钻,看似简单的事情,却是这个时代关乎报社本身存亡的关键! 许良心里这么想着,对他们二人笑道:“恭喜你们通过面试,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社正式职员了!” 第35章 重利还是重义 这个面试过程不可谓不简单,仅仅只是回答一个问题,就确定录用了,看似有些草率,实际上却没什么毛病。 越是优秀的人,越是不用多番考校,极快就能看出才能,只一个问题就足矣了。 只有那些普通的人,才需要问了又问,否则难以确定是否适合。 不仅如此,许良还当场给他们分配了职位,具体如何分配,他也是通过对两人的回答和性格来决定。 杨士奇性格现实,深谙世道,如此让他把控审核最好不过,也就给他安排为副总编,这年头只要保证不犯朝廷的霉头,其他的一切好说。 而解缙心有理想,秉持正义,如此让他把控记者工作又是最好,记者这个岗位还是需要一定公心的,让解缙看着点下面的人再好不过。 如此,报社核心架构基本就出来了,编辑部由自己兼任总编,下面除了杨士奇分担自己的工作,另外有朱标丢进来的王璞也安排了个副总编。 而新闻部则是由解缙主管,下面所有记者皆由他来管理调配,主导新闻方向。 编辑部和新闻部两个核心职能部门算是初步组建起来,其他的部门多是生产销售环节顶多算个配套架构,需要的是商业方面人才,也没什么文化要求,很快就能组建出来。 到了这一步,许良算是松了口气,花了几天面试了不知道多少儒生士子,总算是把最难的人才这一步搞定了。 而最让自己惊喜就是今天了,不仅逮住了杨士奇这个大鱼,连一同面试的无名小子也是难得人才,如此报社的工作自己可以轻松很多。 与他们二人议定之后,许良当即就给他们订了工契,一点都不耽误,生怕他们跑了。 杨士奇本就目标明确,爽快的写下名字摁下手印。 解缙更不用说,那是奉旨打工,就在朱标的眼神注视下签订契约。 当他们二人下楼,一直准备冷嘲热讽的许公式,并没有在他们脸上看到颓然灰败的神情,这让许公式很不满意,这不是他预想的结果。 “你们都通过面试了?”许公式斜着眼睛不爽的问他们。 “呵呵,承蒙小兄弟关心,我们已经和报社签订工约。”杨士奇笑呵呵的回答。 解缙则只是淡淡的点头,他没什么兴趣和半大的少年寒暄什么,似乎是忽略了自己其实也就比许公式大了个几岁而已。 而许公式听闻两人都通过面试,顿时老大不爽,这般嚣张之人偏偏都能通过了,看来人家自信那是有资本的,不过这依然让许公式心里不得劲。 看别人显圣成功,哪儿有看别人被打脸来得痛快。 没了乐趣的许公式顿时不搭理两人,在门口前台倚着头昏昏欲睡起来,那模样要多欠打有多欠打。 杨士奇和解缙见状,也没有自讨没趣,一起走出了报社。 站在街上,两人不约而同的回头看向报社的招牌,从现在开始他们这里就是他们工作的地方了,以后陕西士子所看到的报纸,皆是从自己手上诞生出来的。 这么一想,两人都是心头一热,大丈夫当建功立业,在这里虽然比不上仕途远大,但也是文名张扬之地,他们当然怀有期待。 就算是解缙这名满天下的,也希望能更进一步。 他深知自己看似风光无限,但实际上已经让洪武皇帝诸多不满了,很有可能终洪武一朝,自己都无法再回到朝廷。 而世界是现实的,再有才华的才子,一旦长时间沉寂,那也很容易被世人遗忘,如此,这番在报社里对自己而言的确很有帮助。 而杨士奇就更不用说了,洪武一朝开科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下次科举悲观一点的话说不定要等到下任皇帝去了,自己怎么能就此空耗度日。 此番在报社工作,对他而言就更是弥足珍贵的机遇。 他不仅要在这里工作,更要拿出十二分的本事让报社走的更远,最好是能覆盖整个大明,那自己的声名也能跟着水涨船高,即便没有功名,若能成为清流领袖也算不错。 杨士奇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当中,连周边人来人往都被他无视掉,最后还是解缙的一句话把他拉出来。 “士奇兄,适才若非面试场合不适合,当时我就想说了,若要在报社工作,你不该有那般认知,新闻不该成为强权附庸,它明明可以承担更多社会责任,不应该只是工具而已!” 解缙冷淡的看着杨士奇,语气十分生硬。 通过今日短暂的接触,解缙能看出来杨士奇是很有才能的人,但是他那功利圆滑的作风,让一向秉持儒家君子作风的解缙非常不喜。 本质上这还是一个重利还是重义的问题,先不说儒家好坏,也不说能不能做到,反正儒家对自家士子道德要求还是高的。 重义轻利是基本要求,舍生取义更是儒生追求,看似简简单单一句话,实际上能做到者寥寥无几,但也更显得高尚。 在解缙眼里,杨士奇就是典型的重利轻义,一心服务强权,却不知公平公义才是最重要的。 面对解缙的这番质问,杨士奇只觉得无奈。 公平正义谁不懂,但是在大明没有任何东西能超脱皇权而独立存在,更何况还是报纸新闻这种执天下耳目的事物。 想成为独立的存在,你问过皇帝答应了吗? 只要报社发展下去,迟早会遇到不能碰的话题,你还能真顶着皇权的压力乱说话? 站在道德制高点对别人进行指责,这谁不会? “中缙,不考虑现实问题才是真的耍流氓,在下并非不知公义,而是在下明白一个道理,要想做事儿,只一味横冲直撞是不可取的,只有平衡公义与强权,报社才能发展下去!” 杨士奇平静的看着解缙,两人的意志在视线中碰撞,谁也没有退缩。 解缙若是这么容易妥协,那当初就不会起草那份为李善长平反的冤状,他是不知道这么做会使皇帝生厌吗? 不,他当然知道,一个二十岁就登科入仕的天才,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么简单的事情。 他只是觉得皇帝做错了事,那么自己身为臣子就应该纠正皇帝的错误,既然自己做的事情是正确的,那么就不需要做任何妥协。 良久后,解缙叹了口气,终于不在纠结此事,天性不同徒叹奈何,倒也不必为此坏了私交,他可不想和这里难得一个同乡闹僵了…… 第36章 道阻且长 皇宫,处理完诸多奏疏的朱元璋松了口气,今日的工作却是完成了,照例国无大事,无非是各地官员上陈治情罢了。 若真说大事,也就只有时下正在进行的北伐军事行动称得上大事了。 哪怕今日大明立国二十多年了,哪怕北元已经龟缩草原苟延残喘了,但是朱元璋也从未放松对北元的穷追猛打,这一次的北伐,已经是第十次了。 平均每两年多就向北展开一次军事行动,堪称有事没事就揍北元一顿,而这两年打的更是密集。 去年命令燕王朱棣,晋王朱棡分率大军两路伐元,又点上以傅友德为首的诸将随军出征,受两位藩王调遣。 而这一仗燕王大放异彩,生擒故元前太尉乃尔不花,俘虏其部数万人,牛羊无数,浩浩荡荡大胜而归,堪称风光无限。 而到了今年,上半年才刚刚打过一场,下半年又马不停蹄的再度开战,简直不给对方丝毫喘息空间。 之所以打的这么勤快,主要还是打一次赢一次,那换谁来都要打上瘾了,战争确实耗费无数,但是每赢一次的收获也是难以计量,怎么都是不亏的。 对外战争的长期胜利,让朱元璋已经对北边捷报麻木了,只要不是去年燕王那种巨大战果,一般的小打小闹他已经不会有什么特别反应,按照程序记功行赏就足够了。 在最后一份奏疏写上“知道了”的朱批后,朱元璋揉了揉酸胀的胳膊,随后目光就落在御案一旁,那里搁着一份锦衣卫急件送来的新一期报纸。 这报纸送来有一会儿了,只是长久以来的工作习惯让他强迫自己先批阅完了奏疏,而现在工作完后,他也终于可以看看这份心心念念的新报了。 拿起报纸一看,朱元璋顿时一惊,长于军事的他看到头版的地图,下意识恼怒起来。 地图军国重器也,岂能公然发表! 不过再一看,他才释然下来,原来这地图是一份世界地图,虽然这让他更为吃惊,但却不涉及敏感了。 古代地图最大作用还在军事上,且不说这世界地图有多准确,就算是准的,拿这种尺度的地图打仗,作用基本等于零。 遑论这所谓世界地图只有大陆轮廓,内部最多画了几条河流山脉,连城市都没标注几个,根本无法作为参照。 真作战还得是作战范围的区域地图才是利器。 即便如此,这世界地图还是让朱元璋愣了好一会儿,这地图准不准确他不好说,但是至少和大明的海岸线挺重合的。 老朱身为皇帝,自己对华夏大地轮廓多少是有概念的,而且大明不是没有自己的国家舆图,皇宫现在就有一份《职方大一统图》,他觉得许良画的海岸线和这个挺像。 老朱如果看过宋朝的《禹迹图》,他会发现许良和宋朝地图的重合度更高,不仅海岸线更加精准,就连长江黄河的水路也极为相近。 事实上宋朝就已经有比较精准的国家地图,到了明初制图技术反而退步了,大明现在的这份地图比宋朝地图的要差了一大截。 等到朱元璋看到地图下方小字,当即就是冷哼一声,还域外游商游历世界,这故事编得朱元璋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挑毛病了。 于是随手也就翻页到后面,再看到《天下地理志》—中州篇,朱元璋越看越是心惊,这写得太准确了,竟比自己获知的信息更为详细! 当时朱标能印证这地理志的信息,现在朱元璋自然也可以,这越是印证,他越是觉得写地理志厉害。 大明之外的事情,朱元璋所熟悉的无非是北元,高丽,安南这些地方,再远的事情他也知道一点,但也就那一点了,这天下地理志还真给他上了一课。 于是他也有些动摇起来,难道那域外游商是真的,不然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上哪儿知道这么多事儿的? 不得不说,许良这地理志确实有开阔眼界的功效,即便是老朱这个皇帝,也在这时候感受到世界之广袤,看似辽阔庞大的大明,在整个世界的尺度下居然也只是一隅之地了? 以前朱元璋大约知道大明之外的世界很大,但具体多大他是没有概念的,而现在清楚了之后,世界之大超乎了他的想象。 在诸多信息得到印证以后,朱元璋还是认同这《天下地理志》的可信度了。 认真往下看去,哪怕只是陕西地方的新闻他也看的津津有味,这种被动接收到的讯息,对他了解地方治情有一定程度的帮助。 毕竟地方上有些事情,地方官员都是不愿意上报的,而报纸这玩意儿就可以绕过地方官府,把一些隐秘恶劣的事情曝光出来。 若以后报纸真的在全境铺开,只怕下面的地方官府都没有安全感了,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身边有双眼睛盯着。 而《关中周报》能在西安府存活下来,朱元璋发现这是因为那许良机灵的很,从来都不挑选敏感危险的话题作为新闻,也从不借用报纸输出新闻观点,这才让西安官府对其睁只眼闭只眼。 不过朱元璋对未来报纸的要求肯定不会这么咸鱼,他看重报纸,就是希望以后能借这玩意监察地方,虽然职能性肯定不如专业的监察机构,但是这可要省钱多了,而且还能创收。 他所需求的报纸,更类似于接受朝廷掌控的清流力量,而且还能训导万民,主导思潮。 看着看着,朱元璋不由自主想起了上期报纸,也不知交给蹇义的问题研究的如何了。 而在皇宫班房里,聪明的蹇义正对着眼前的透镜抓耳挠腮,他已经钻研这玩意好多天了,但还是没什么头绪。 他还是想不明白,就这么一块透明的玩意儿,到底是怎么把事物观相放大的,这其中的原理完全无迹可寻,他一直没找到钻研的突破点。 不过他还是渐渐明白了一件事,问题的重点不在透镜本身,而在光的性状上。 本质上人是依靠光来视物,透镜放大了事物观相,应该是光通过透镜发生了什么变化,才会发生这样的现象。 不过光应该怎么研究,蹇义还是摸不着头脑,这无影无相的东西,该怎么研究呢,他已经想了很多天,愣是没个头绪。 研究问题从来就是如此,往往缺少的就是那一触即发的灵感,在此之前往往都会在瓶颈中苦受折磨。 只能说蹇义的路还很长…… 第37章 老朱:我都看不下去! 朱元璋并不知道蹇义如今是如何的苦恼,不过他自己的苦恼也随之而来了,正在他看着报纸时候,有太监传告:“陛下,秦王殿下求见。” 听到秦王两个字,朱元璋原本还闲适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眼睛里的情绪更是复杂,说不上是恼怒还是无奈,或许更多的是纠结。 秦王朱樉,可以说是令朱元璋最为头疼的儿子了,至少目前是这样,以后还有没有更混账的也说不好。 一想起这个儿子,朱元璋的额头青筋就忍不住跳着,血压跟着就上去了。 他并不想见这个混账儿子,每次见了之后自己都忍不住要生气,但儿子毕竟是儿子,朱元璋还是顾念着亲情,准了朱樉的求见。 随后就看到一个三十五岁的中年男人走入殿中,正是朱元璋的第二个儿子秦王朱樉。 朱樉面容和朱标极像,毕竟两人都是马皇后所出的儿子,年龄也只相隔一岁而已,只不过相比于朱标,朱樉身材更加肥胖,气质更显凶厉。 按理来说面见皇帝要衣着正式,藩王就要穿九章衮龙袍,但他一身锦衣常服就走了进来,却是摸透这个老父亲的脾性,朱元璋对待亲人通常都不会较真这些细枝末节。 果然朱元璋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朱樉一进来,就肥头肥脑的跪了下去,股部拱的老高,那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儿见过父亲大人!” 朱樉自知老父亲必定厌烦自己,很心机的没有称呼“父皇”,而是唤做“父亲”,看似放肆的行为,实际上却是故意拉近父子关系,希望借此缓和朱元璋心中怒气。 至于这刻意的跪下去,那当然不是什么臣子跪皇帝,那是儿子跪老子。 果然,即便朱元璋一眼看穿他这点小心思,但是脸上的表情还是因此缓和了几分,老人还是见不得子孙扮可怜,再恼怒也心疼的紧。 他拉着脸一拍案桌,缓和过后的语气却仍然显得怒意勃发,可见原本对朱樉有多么不满了:“你个逆子,我让你在皇宫闭门思过,你不好生听话,过来见我作甚,真当我舍不得打罚了吗!” 朱樉立刻叫冤起来,就跪在地上往前了几步,眼眶通红的对着朱元璋哽咽说话:“父亲,儿是听话的,只是儿实在忍不住顾念,想来见见您。” 这话一说出口,朱元璋的表情就是一僵,朱樉偷瞄如此,心中一喜,对老父亲打亲情牌永远有效啊,于是再接再厉的哭诉着。 “自儿臣就藩西安府,十数年不得回,父子如此相隔,儿这个秦王还不如不当得好,可儿也知道父亲您操心边事,就只能忍受亲人相离之苦,为父亲镇守西安。 如今儿在西安犯了错,父亲您召我回来受罚,儿无怨无悔,只恨不能天天侍奉父亲左右。 可今既回来,您却让我日日面壁,这般时日过去,明明近在咫尺,咱们父子竟也未见两面! 难道儿就令父亲您愤恨至此吗?若是如此,儿还有什么活头,还不如一刀砍了我来的痛快,父亲,您看看我,我是您的儿子啊!” 朱樉说着说着,就嚎啕大哭起来,跪在地上泪眼滂沱的样子任谁见了都要为之默然。 且不说朱樉这是装的还是真的,至少他说的时候确实是情真意切,朱元璋重视亲情,别的都可以不信,却不相信儿子在亲情上弄虚作假。 这样一番话直接让朱元璋绷不住了,浑浊的眼睛里也浸出一点湿润。 毕竟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而且朱樉所说确实是事实,朱元璋如今想来,也觉得自己有些太过不近人情了,再怎么样这也是自己的亲儿子。 做错了事该罚就罚,但是见也不见确是有些冷酷了,最终他也只能叹了口气。 朱樉察言观色,一骨碌爬了起来,然后憨笑着跑上去,跪在朱元璋身边给他捏起腿来:“父亲,儿知错的,您要打要罚儿都认,就是把我这秦王剥了儿也没有一丝怨言,只要您让我这段时间多侍奉侍奉您,那怎么样都成的。” 所谓知子莫若父,其实知父也是莫若子的。 朱樉十分清楚朱元璋最大的弱点就是亲情,只要猛打亲情牌让他心软了,那就是天大的错也没事了。 果然朱元璋享受着儿子的侍奉,心里又是欣喜,又是恨铁不成钢,但这会儿却是一句重话都说不口了,只能苦口婆心的开始告诫起来。 “你们这些个混账没有一个能让我省心点的,不能向你们大哥学学吗,我不要求你们温良恭俭让当道德君子,但至少也要做个人吧?你看看你在西安干的都是些什么事,我都看不下去,呸,恶心!” 朱樉闻言低头不语,但心中却是嗤笑一声,你要是让我当太子,我也能温良恭俭让啊,装样子谁不会呀。 当然表面上朱樉还是兄友弟恭的样子:“儿知道了,以后一定向大哥看齐!” 朱元璋又怎么看不出来朱樉这语气的敷衍,对此他也只有无奈,想让这个儿子改邪归正那是不太可能了,他只要朱樉以后能收敛一点就谢天谢地了。 就朱樉在西安府干的事儿,不说罄竹难书,那至少也是天怒人怨了,什么强抢民女,滥杀无辜只是家常便饭。 其为了建一个王府,强征百姓大兴土木,根本不曾体恤民力,不知多少百姓因此而死,纵容王府府丁胡作非为,还收容各路旁门左道的人在王府兴风作浪,那叫一个怎么胡来怎么来。 想十多年前的时候朱樉就藩,才到西安不到两个月,就因为不干人事给老朱逼得直接写下一篇《谕敕秦王令》,给朱樉好一顿臭骂,就差没说禽兽不如了。 即便如此,朱樉仍然本性不改,在西安府闹得鸡飞狗跳,制造了无数惨案,本地百姓对秦王府唯恐避之不及,不知多少人深受其害,却无人能主持公道。 直到今年年初,朱元璋终于绷不住了,把朱樉给叫了回来,这让本地百姓对朱元璋感激涕零,就期望着千万别再放他出来才好。 现在朱元璋就处于一种纠结的状态,把这坑货放回去吧,百姓就遭不住了。 可是真要处置朱樉的话,他又舍不得,再怎么样这也是亲儿子,偏偏也没法把他一直留在身边,不然的话朱标就要睡不着觉了。 现在可真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朱元璋也是头疼的紧。 第38章 父慈子孝 “你别以为在我这儿装怂就行了!”朱元璋板起脸,佯怒的看着他:“你大哥此次去西安,一是为迁都之事,二就是为了查你的案子,该如何处置你,全看你大哥的调查结果!” 听到这句话,朱樉佯装惶恐,但心里却松了口气,老父亲这是根本没想把自己怎么样,真要罚自己还用得着专门去查? 他做了什么事儿,朱元璋心里一清二楚,基本每一件事儿都有锦衣卫上报给朱元璋,所有的罪状全在记着在。 朱元璋甚至还专门编写了本书,把他儿子们做的恶事儿一条条的记录在上,从朱樉一直到后面的十几个藩王,一个都没落下的数落一遍。 他本想借此敲打敲打他们,让他们收敛一点,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该乱来的还是乱来,靠谱的也用不着多说…… 朱樉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罪证朱元璋一清二楚,所以所谓调查根本就是脱裤子放屁,更何况调查的人还是大哥朱标,那就更不可能有事了。 大哥朱标一向友爱诸多弟弟,很有兄长作风,这是装出来还是真心的谁也不知道,但朱樉总觉得是装的,换成自己是太子的话,自己也能做到这样。 而这次大哥去西安调查,不管他真心还是假意友爱一众弟弟,他这次也都会照例替自己这个二弟说话。 如此一来,自己也是照例无事罢了。 哪怕没有朱标去西安,朱樉其实也不怎么担心,老父亲总会想法子包庇自己的。 宗室子弟犯法有错,从来都是由宗人府判罚处理,可是朱元璋明明知道朱樉作恶多端的情况下,仍然在几年前任命朱樉为宗人令了,这意味不可谓不明显。 也许是幼年时家破人亡的经历太过悲惨,让朱元璋矫枉过正,对亲人往往都是无限纵容。 朱樉也深知这一点,所以才会有恃无恐,他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做恶,朱元璋都舍不得真的处罚自己。 对他来说,自己已经站在了世上的最顶层,堂堂皇子藩王身份尊贵不必言说,世上最美好的东西,无论是财富,女人,权力,地位他全都有了。 如果说还有什么是值得他追求的,那就是当太子,当皇帝,成为真正的唯一至尊,可惜这条路他已经没有希望了,从他比朱标晚一年出生,这就已经决定好了。 只因朱标早生一年,只因朱标是嫡长子,他生来就拥有自己最渴求的东西,根本无需争取。 朱樉是嫉妒的,但也是无奈的,这最大的渴望求而不得,他只能转而去追求低级趣味,通过不断作恶,用感官和心理上的极致刺激来掩盖内心的嫉妒和不甘,于是在这条路上他也就愈发的变态起来。 事实上老朱家的儿子,有不少都在地方上为非作歹鱼肉百姓,这很大程度上是朱元璋的溺爱和纵容造成的,失去制约的藩王们在地方行事根本没有任何顾忌,给百姓们带去了无尽的痛苦。 朱樉自然不可能这次就痛改前非,能改的话他早改了,他只希望把朱元璋哄开心了,早点放自己回西安府去,在这皇宫里关了许久,可给他闷坏了。 这次好不容易消弭老父亲的不少怒气,朱樉自然也拿出十二分本事,想着法儿把朱元璋哄得开怀大笑。 其实这混账儿子心里打的是个什么主意,朱元璋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本就无意真的上纲上线,叫他回来一是让西安百姓喘口气,二也是警告警告这家伙,说白了迟早还是要放他回去的。 堂堂一个藩王没法子长久留京,那是给自己整事儿。 正是父慈子孝的时候,朱樉抽空就坐在老父亲旁边,替他捏起肩膀,主要也是跪的膝盖疼,就换换方式顺便坐着舒服,虽然直接和朱元璋挨着坐堪称大逆不道,但私下里他们父子两自不会讲究这个。 朱元璋正笑呵呵的说着话,忽觉正捏肩的朱樉停了下来,顿时心中纳罕,还以为是他按累着了,却是是要开口让他歇歇。 但还没开口,耳边就传来朱樉的声音,那语气还有些意外:“这不是咱西安府的《关中周报》吗,怎的父皇这里也有?” 朱元璋一愣,下意识看向了案桌上搁着的报纸,原来朱樉是看到了这个。 他转念一想,朱樉本就封藩西安,而关中报纸恰好是西安府的产物,那他知道报纸也是应有之意,不知道才是怪事。 随后朱元璋也就随口说出前后由来,朱樉这才知道朱元璋与朱标都看上了报纸这玩意儿,竟是想复刻出一个大明官方的报纸来。 这么一细想,朱樉才突然惊觉,报纸这玩意儿还有这么大作用,自己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这让他暗暗懊恼起来,明明自己是最先知道的,若是能早点看出报纸潜力,先给老父亲出这个主意,那不就能多讨老父亲欢心了? 这主要还是身份不同了,他朱樉若是太子,大约也能往这方面去想,可惜他只是一个藩王,每天声色犬马已经塞满了他的脑子,他哪儿还有心思去想什么狗屁报纸。 不过朱樉转念一想,当面哄哄老父亲也就罢了,这种事情自己没必要特意去讨他欢心,再怎么让他欢心,也换不来个太子,白费功夫而已。 不过见朱元璋看重报纸,朱樉还是随口聊起这个来。 “大哥似乎很欣赏那叫许良的家伙,那看来大哥的眼光也不怎么行嘛。”朱樉并不放过任何一个能暗损朱标的机会:“那许良我还是有点印象的,这样的人成不了大事。” 朱元璋顿时来了兴趣:“如何有了这般说法,你细细讲下。” 朱樉费劲回想一番,终于在满脑肥肠中想起旧事。 “那还是一年前了,报纸刚出来不久,儿见着有趣,便令人向那书院投了一篇我的诗作,不曾想那许良却以水平不足的理由给我退稿了! 儿顿时不喜,就直接以秦王府的名义投稿,倒是要看看他还有无胆量拒我的诗作!” “然后呢,他又给你拒了?那你又是怎么做的?”朱元璋听到这里,脑子里立马出现后续情节。 以朱樉这性子,能咽的下这口气才怪,那许良是怎么撑住一个藩王的报复的? 朱樉却摇了摇头:“并没有,这一次他直接就过稿了,还给安排了个头版,既如此儿自然不再计较,却也看不上这软骨头了。” 朱元璋闻言直接无语,感情是这么回事,那说明这许良的脑子还是好使的。 至于朱樉的评价,在朱元璋看来就是耍流氓,人家倒是想当硬骨头,那你能让人家活着? 他都有点替许良觉得冤,碰上你这么个活阎王,不想找死的都知道该怎么做。 第39章 你中毒太深了 西安府,城外一家庄园里,一群年轻的学生围着一个仿制的热气球兴奋不已。 为了免遭老师章宰的训斥,这群青山书院的学生都聚在一位同学家中,私下弄起这热气球。 乡下庄园清净隐秘,就算失败了也丢不了脸面。 年轻人动手能力强,饶是从零开始,花了个十来天,又是挑选材料,又是讨论方案,又是动手制作,还真给他们整出来像模像样的玩意儿出来。 这也是这群人有额外的经济能力,不然这东西真不是一般人玩得转的,光是热气球的气囊,目前他们能找到最好的材料就是轻薄紧密的绸布缝制。 而古时候是农业社会,布匹这种手工业产品由于产出低下,价值也自然要比后世高出不知多少,哪怕是一般的粗布,那也可以当做硬通货使用,甚至拿来交税都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他们所用的绸布,那价值就更高了,平头百姓摸都摸不上的玩意儿,他们这里却能不计耗费拿来缝制气囊,只为满足心中新奇和刺激。 他们这热气球,是依据当时许良的热气球样式,再结合许良那篇揭示原理制作的,虽然还没有试飞过,但是他们莫名有种信心可以成功。 “诸位同学,我等也能一试飞天了,就算做不了那破天荒的第一人,当个第二也不枉了!” “不行,我心跳的厉害,实在是激动,还是咱们自己飞更刺激!” “真的能成吗,我想象不到飞上天会是个什么滋味,神仙也不过如此了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最后目光都落在大师兄身上,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激动和期待。 那大师兄也是脸色涨红,看许良飞的再震撼,也不及自己亲自飞来的兴奋。 他指着吊篮环视众人,笑道:“谁有胆做这第二人?若是你们都怕的话,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好几个学生都是跃跃欲试的样子,但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道担忧的声音,给众人的热情浇上了一盆冷水。 “诸位师兄弟,直接这么试飞只怕不妥吧,要不咱们先用长绳牵扯,限制飞个一丈来高,若是热气球能长久悬停了,咱们再松绳高飞如何?” 众人都是看了过去,原来是他们书院学生排面曹端,果然聪明人想的是要多些,经他这么一提醒,众人才想起当初许良起飞好像也有这么一个步骤。 毕竟离当时已经过了不少天了,他们也没办法记住每一个细节。 再仔细想想,他们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如何顺利起飞上,却忽略了最重要的安全问题,实在是太粗心了。 万一飞到半空出了茬子,那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众人一阵后怕,老实的采纳了曹端的意见,立刻弄来绳子,拴在打进地下的木桩上。 一切准备妥当,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这一次大家却打了退堂鼓。 曹端一番提醒让大家都冷静下来了,他们这才意识到这是个很危险的行为,万一出了问题就是一命呜呼了! 最后还是大师兄硬着头皮跳进吊篮,就在他准备点火之前,再三嘱咐众人一定要把绳子栓结实了,这才吹起火折子,一下点起草垛。 众人紧张兮兮的盯着火光升腾,大师兄更是两股战战,双手死扣着吊篮,那架势只要有一点不对劲只怕他马上要往下跳了。 他们这气囊也是如许良一般用木架子先撑起来,等热气吹鼓了气囊再撤掉木架。 那木架上的两个学生,紧张的观察着气囊的变化,等了好一会儿,热空气才渐渐多了,气囊也跟着鼓动着。 众人精神一振,纷纷高呼起来,都觉得要成了,大师兄更是激动的手都哆嗦起来,连草木灰落了一身都顾不上,只顾着往里加火。 在近处看着的曹端也紧张起来,也觉得是要成的样子。 终于,随着不断加热,整个气囊彻底被撑起来,大师兄再也按捺不住,大叫着让他们撤掉木架子。 那两学生激动的不行,麻溜的的把架子挪开,所有人都死死盯着热气球,他们已经开始幻想着热气球升空的画面了,大师兄甚至脑子里都酝酿好了升空之后要喊点啥。 但是,随着木架子撤掉的一瞬,失去支撑的气囊一下就如面团一样瘫软下去,先是左右摇动一下,随后才整个盖了下来。 全场瞬间傻眼,随后就是一声声的惊呼,盖下去的气囊一下子就被点燃了,好在大师兄机灵,发现不对劲的第一时间就跳出来,不然指不定要挨一顿烤。 “走水了,走水了,快点灭火!” 现场瞬间一片混乱,他们并没有做好着火的预案,所以空旷的院子一时找不到水缸,都是跑了好远才端着一盆盆水来灭火。 可是等他们赶回来的时候,整个热气球已经烧成焦炭了,他们面面相觑,全都唉声叹气,躺在地上意志消沉起来。 谁也没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失败给了他们巨大的打击,这么多天花了无数心思弄出来的东西,就这么付之一炬,每个人都不由自主戴上痛苦面具。 亏他们还想着飞天之后的安全问题,现在想来真的笑死,根本飞不起来! 灰败气馁的情绪在他们之间蔓延,但这时候却响起一阵笑声。 只见曹端走到燃尽的焦炭堆旁,绕着看了几圈,然后神色高兴的面向众人:“诸位师兄弟,这是好事啊!” 众人都是一愣,随即有些恼怒了,明明已经失败了,这算什么好事,这不是埋汰人吗,怎得一向正经的曹端突然神经质起来。 曹端却不管众人如何想,而是继续说了起来。 “那许良院长写科学方法论的时候就同时说过,对科学的实验探索很多时候不是寻找对的选项,而且排除错的选项。 通过不断的实验,比对分析不同的实验因素,然后一个个找出正确的实验条件,这就是科学实验的常态,而现在咱们不就在进行这个过程吗。 我们应该高兴才是,因为我们由此可以排除一个错误条件不是吗,那么同学们,咱们先来分析分析,究竟是哪个条件出了问题?”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侃侃而谈的曹端,相互看了一眼之后,每个人都有了不妙的感觉。 完了呀,曹端这貌似中了科学的毒啊,而且毒的不轻,这要是让老师知道了,可别气得蹬腿了…… 第40章 气候! 西安府清晨,曹端感受着街头嘈杂,心里还在想着昨日的事情。 一众师兄弟的热气球飞天大计最终宣告出师不利,要想再接再厉的话,只能重头开始制作新的热气球了,这又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去了。 本来众人都是意志消沉,完全没有第一次的热情了,但是在曹端的几番劝导下,众人还是打起精神排查问题,好在最后还真的找到问题所在。 绸布的气密性不足,即便能兜住热空气,但是也会持续不断的逸散,后来他们又找了一块绸布尝试了一下,果然如此,最终确定了这个问题。 虽然知道问题出在材料上,众人还是一阵犯愁,这已经是他们找到最合适的材料了,绸布纹路细密,材质轻薄,也有足够的强度,这都不行他们不知道怎么才能行了。 而且他们明明记得,许良那热气球明明用的也是这个,为什么他行,到了这里就不行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为了提升气密性,许良在气囊上刷了一层树脂,然后又加了一层绸布在外面,这才勉强足够。 而许良明明知道正确答案却不说,这就是他的险恶用心所在,他就是要世人自己去想办法,去摸索,去寻找问题排除错误,如果什么都说明白了那就没意义了。 眼下曹端就在思考这个问题,如何才能提升气囊的气密性? 在这种深思状态下,曹端几乎是依靠本能在避让行人往前走着,他是一个喜欢思考的人,从来都享受解开问题的那种喜悦。 直到报童叫卖的声音把他惊醒,他才恍然,今日却是新报发行的日子了。 这让他精神一振,这里也期待起来,也不知这期新报会是什么内容。 上一期《天下地理志》大大开了曹端的眼界,真让他有一种重新认识世界的感受,不过那只是中州篇的总纲,后续还要等报纸连载,曹端可是一直等着在。 这下他连热气球的问题都顾不得去想了,直奔报童去了。 这年头报纸是难得的资讯载体,根本不愁卖不出去,基本上已经形成了读书人稳定的用户群体,而且最近还推出了预定服务,新报发行可以直接送上家门了。 随着报社的发展壮大,许良制定的各种经营计划也越来越正规化。生产端,内容端,销售端都渐渐搭建完整。 所有报社职工,上到许良这个社长,下到报童这种编外人员,都在经营制度内按部就班的工作,报社也就这样健康稳定的运转起来。 这给用户带来的直观感受就是,报纸质量变得更好了,看完后不仅可以拿来如厕,还能糊窗糊墙。 而且内容更加专业,这得益于记者工作规范的确立。 而在西安府书院,青楼,酒楼,茶肆甚至官府的门口,都陆续出现了小小的报亭,不仅有新报,还能提供往期报纸售卖,附带做些书籍生意。 当然这些事情不是曹端所关心的,他只关心这期报纸写的是个啥。 在前面好些个读书人都买完报纸以后,他也麻利的付钱拿下报纸,然后转身就一边走一边看起来,只用着眼睛里的一点余光来看路。 头版果然还是《天下地理志》的连载内容,他目不转睛的往下看去。 “《天下地理志》—中州气候篇。 气候者—一方土地多年大气平均状况,以气温,降水,光照为主要要素。 天地广袤,南北东西气候各有异同,春夏秋冬各有规律,以气候差异,定水土不同,以季节规律,定风俗历法。 往大明北去,少雨烈风,多寒少暖,风沙漫卷五谷不生。 往大明南去,愈南者愈暖,多雨林密,蛇虫滋生谷物数熟! 据此差异细分,或可分热带季风,亚热带季风,温带季风,温带大陆等等气候…… 气候变化,轻则决个人贫富,丰收减产,重则决王朝兴衰,物种存亡,文明形态……” 曹端越是看着,越是频频点头,感觉自己的思维再度开拓不少,原来气候对社会的影响这么巨大? 如果从这个角度论述,那么世间绝大多数事物,都是与气候紧密相关的,大家习惯于接受大自然的馈赠,却很少有人认真去想其中的联系,如今许良提出一个全新的视野,又是让人耳目一新。 “那许良是如何懂得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学问?说起来他好像也就大我几岁罢了,若有机会我倒是想亲眼见见结识一番。” 实际上曹端并非像那些师兄弟担心的那样迷信科学,他只是真心觉得科学中的不少理念确实有可取之处,就如那科学方法论,纯粹的理性逻辑思想,这并没有什么不对的。 如果用这种方法有助于认识世界,那么了解运用也没什么不行的,儒家一样也有认识世界的需要,理学不就讲究个格物致知吗? 两者本身就有些异曲同工之妙,而科学更给出了认识世界的具体方法,只要有用那为何不用? 只因为派别不同就一味敌视拒绝,那才是落了下乘。 师兄弟们的偏见曹端不怎么在乎,学术上的问题他会坚持自己的想法,让他比较难受的是师傅的态度,从上次看,师傅对科学抵制的态度异常坚决,自己这样的想法在他看来一定是离经叛道的,如此只能不让他知道了。 世间明智者,思想必然是独立的,通常都会依据自己的认识,坚持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曹端自然也是如此。 虽然他很尊重章宰这个老师,但也不会完全听从章宰的想法,这是章宰欣赏他的原因,但也是章宰担心他的地方。 这番看下来,曹端又感觉获益良多,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书院门口,他连忙折起报纸藏在衣内,不敢让章宰看见,不然少不了一顿训斥。 通常他都是每日最早来的一个,今日自然也不例外,当他迈脚进入学院,正好看到师傅章宰也是来了,两人却是差不多时间到。 “学生见过先生!”曹端略微等了一下,待章宰走过来就给他躬身见礼。 章宰点了点头,背着手往里走去,但就在跨过门槛的时候,或许是抬脚的动作大了点,一个东西从衣服内滑落出来,啪叽一声落在地上。 两人俱是一愣,曹端先反应过来,低头就要替师傅拾起,到这一看他就傻眼了。 那晶莹剔透的玩意儿,不正是一块放大镜! 曹端忍不住看向师傅,两人视线撞在一起,气氛一片沉默…… 第41章 你是故意的 如果章宰不是曹端的师傅,说不定曹端也会说上一句:“没想到你这一本正经的家伙,也会迷信科学?” 虽然他不敢这么说,一声不吭的给章宰捡起放大镜,但是递过去时那怪异的眼神却怎么都藏不住。 章宰的老脸直接挂不住了,接过放大镜后,他飞速收进口袋里,装作淡定的样子解释了一句。 “你不要想多了,老夫目力不佳,只是借用此物看书而已。” “哦......学生知晓了。” 曹端低着头回答,这样的话倒也说得过去,毕竟放大镜这种东西有实际功用,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拿来研究什么微观世界的。 自从那期许良的悬赏问题之后,玻璃玩意儿一下子在西安士绅圈子流行起来,开始的时候还是许公式上街叫卖那点残次品,大家都以为这玩意儿就只有这么点,卖完就没了。 所以当时那离谱价格,还是让不少人掏了钱。 但是后来他们都发现自己被许良背刺了,后面不仅陆续一直有玻璃玩意儿售卖,而且品质成色一天比一天好,价格反而慢慢低了下来。 那些被坑的头一批人,这些天可算是给许良骂了个狗血淋头,就差要去科学书院找许良线下约架了。 经过了这么半个来月,许良已经在西安街头开起了几家玻璃店,专门卖玻璃器具,目前还是以放大镜为主,附带着有玻璃制的瓶瓶罐罐。 而那眼镜却是独立开了眼镜店,专门服务目力欠缺的人,现在各类眼镜质地愈发精美,调试镜片也越来越精细,算是玻璃衍生产物卖的最好的产物了。 如此想来,师傅弄个放大镜来用,实在算不得什么奇怪的事儿。 其实书院很多学生都弄了块放大镜把玩,顺带着也都尝试钻研那微观世界,曹端也是一样的,只是这些事儿不敢让章宰知道而已。 章宰轻咳一声,就继续往里走着,曹端则亦步亦趋的在后面跟着。 只是跟着跟着,曹端又发现了不对,师傅的衣袖里似乎露出了什么东西,再仔细一瞧,曹端顿时无语了。 好家伙,那是一角报纸露了出来...... 而且曹端看这纸张质地,明显是刚出的新报,而师傅只顾走着,似乎还没有察觉到报纸露出了。 曹端眼珠子一转,干脆大声提醒:“师傅,您的报纸要掉了!” 章宰顿时脚步一顿,手也是猛地一捏,摸到那露出来的一角后,气氛再次沉默下来。 章宰也没有回头,曹端并不知道此时老师是个什么表情。 这时候的章宰心里只是暗骂,这臭小子是故意的吧,你喊那么大声干嘛! 装作没看见不行吗,你这样老夫我尴尬不尴尬? 章宰确实很尴尬,之前还对学生接触报纸大加训斥,警告他们不得接触与科学相关的任何东西。 如今学生们执行的很好,至少在学院没有明面上让章宰再看见过。 但是现在反而是章宰自己打了自己的脸,偏偏曹端这臭小子平时看着倒是乖,刚才却蔫坏儿的点破了这个事情,让他一张老脸直接挂不住。 章宰原地僵硬了一会儿,最后面无表情的回头看着曹端:“你跟我来一趟。” 曹端连忙称是,心里却感觉不妙,刚才是不是太过火了点,别真给先生惹恼了才好,跟着前去的路上,他心里不禁忐忑起来。 一直走到书房里,章宰坐下后,从袖子取出报纸放在桌上,看着曹端说起话来。 “科学此类新生思想,且不论对错好坏,若要发展就要经受世人质疑,他许良二十岁黄口小儿能顶得住长久考验吗?老夫对此并不看好。索性亲自验验他的成色便是,若是连我这一关都过不去,科学的未来也就到此为之罢了。” 曹端闻言明悟,这才明白章宰为什么要看报纸了:“先生是要研究他的学问,再找出其中的问题进行质疑?” 章宰点头道:“孙子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知所云,如何反之?” 曹端顿时起了兴趣,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他很想看看师傅和许良会是怎么个文斗模样:“那先生您找到科学的问题了吗?” 这话一问,章宰一下子沉默。 他确实尝试去找过科学思想的问题,但是后来他觉得科学体系就是牢不可破的,完全找不到漏洞。 因为他发现所谓科学,本质上还是用那科学方法论,对自然规律进行总结,可是自然规律本身是不存在对错的,它就在那里天然存在,没有人能够反驳。 如果许良通过实验验证总结出来一条结论,那么换成另外一个以相同条件实验,也只会得出一样的结论,而这样的结论是牢不可破的。 就像许良通过实验证明空气有重量,且热空气轻会上浮,那么换成另外一个人运用科学方法论,也只会得出相同的结果。 虽然主观上章宰很难接受科学这种新学说,但是从内心里他确实很佩服许良的脑袋瓜,能弄出这么一套玩意儿出来真的很不简单。 关键这科学不是零散的学问,以章宰的水平,他能看出来从科学方法论提出来之后,这个学说的骨架就已经构建出来了。 这也意味着科学是有潜力成为一个完整的学术体系的。 说实话,这种事儿在他看来很离谱,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能鼓捣出来的新学说。 所以他明白要打击科学的话,只能从具体问题下手,你许良总有说错话或者结论错误的时候,那就可以通过死揪小问题,逐步击溃他整个学问体系。 章宰看了一眼曹端,淡淡说话:“看了今日报纸,老夫已知如何着手,这就可以发文质问,就当是我儒家给他设的第一个门槛吧,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迈过去了,你来替老夫撰稿,今日放学去便那关中报社投稿!” 曹端眼睛一亮:“今日报纸?老师是说那中州气候篇吗?” 章宰撇了他一眼,这臭小子私下果然有看报纸,不过一想到自己这个当老师的都在看,也没什么立场再指责别人了,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曹端一看章宰脸色,立马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连忙正色开始研墨执笔,跟随着章宰的声音撰写文稿。 这两人一个是他深为敬重的老师,一个是他打心眼佩服的许良,他们正面论道会碰撞出怎么样的火花,曹端对此是无比期待的。 第42章 耍嘴皮子 关中报社新任副总编杨士奇没事就喜欢上下晃悠,他似乎对这报社好奇不完一般,不管什么玩意儿他都要瞧上个好几遍。 就连挂在墙上的规章制度,那密密麻麻的规定别人唯恐避之不及,他却能看得津津有味。 不过报社众多职员们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其实杨士奇并不是好奇宝宝,他只是在观察而已,真正进入报社开始工作了,他才发现这里有太多新奇的东西。 许良那科学思想就不说了,这里的人事安排,这里的工作计划,这里的激励制度,每一个都设计的恰到好处,保证高效率的同时最大程度的激发职员的工作热情。 随便一条制度规定,都值得杨士奇去思索制定的逻辑,会产生什么效果,每一条对他都可以说是受益匪浅。 所以才会有这种别人看起来异常奇怪的行为。 说起来这个,杨士奇最喜欢的一点就是许良设计的制度,越是到了上面工作就越轻松,这主要得益于工作流程的简单高效。 杨士奇就是直接受益人,每天分到他头上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不然他也没有这么时间闲逛。 至于社长兼总编的许良,那就更加清闲了,每天就来两个时辰,其他时间都是待在书院教他那唯二的两个学生。 说起来那两兄妹,好像天生和自己跟解缙不对付,从来就没正眼看过。 果然,当他这次下楼,就看到许公式在门口拦住了解缙,看样子气氛并不怎么友好。 解缙皱着眉似乎有些为难,他不好和许公式这少年较真,但又对许公式的敌意无可奈何。 杨士奇本想走过去解围,但是当对方二人开口后,他又觉得有趣,干脆就坐在一楼前台,翘着腿看着二人争锋相对。 许公式抱胸斜视着解缙,本想居高临下看着他,后来发现自己要比解缙矮了不少,只得老大不爽的微微仰着头:“听俺妹说,就是你小子看不起咱科学?那什么科学不足钻研,就是你说的吧!” 解缙淡淡点头:“是我说的,另外你比我小,要对我称兄才对,纵有怨愤也不能失了礼数,不然会被人说是你师傅没有教好,教不严师之惰,纵然你师傅不教儒学,这个也该说过吧。” “你!”许公式顿时一窒,论耍嘴皮子,和解缙这种顶尖儒生他还是差点意思:“哼,你少跟我扯东扯西的,你辱我学门这事儿肯定不能这么算了,不过你还不够格让我师傅亲自下场,我作为科学神教大弟子却是刚刚好,今日我来,就是要跟你论个高低了!” “哦!”解缙挑了挑眉,上下看了许公式一眼,看起来不过普普通通的一个少年,说话也浅薄俗气,这样的家伙也有勇气跟自己谈论学识? 如果是以前的解缙,只会把许公式当做不自量力的傻子,会看他一眼都算自己输了。 但是现在考虑到自己的任务,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解决这件事儿,倒也没什么不行的,谈论学识自己从来不曾怕过。 “那你倒是说说,我哪里说错了?”解缙平静的回答道。 “哪里都错了!”许公式冷哼一声,高指天空,再指大地:“你说大道不可证,我却说全都可证,这日月星辰,这天地宇宙,我们人从哪里来,世界万物如何演化,这一切的一切科学都能证!” “那你证给我看看?”解缙依然平静,对许公式的话没有任何动摇。 被这么一怼,许公式也僵住了,他从接受知识开始就是许良教授的科学知识,他熟悉的东西都是科学理论,从理论上他清楚的知道这些东西都可以证明,但是一旦到了实操,那对现实条件的要求就高了。 要么需要长时间的实验验证,要么需要苛刻的实验条件,要他现场立马给证出来,那确实有点为难人了。 憋了半天之后,许公式只能憋出一句:“现在条件不满足,给我时间,总有一天我能证明出来!” 解缙忍不住笑出了声,但马上就正色道:“那就等你证出来再说吧,你能证出来,那我就认,以后让我给你科学摇旗呐喊都行!” 许公式给气的浑身发抖,偏又说不过解缙。 即便是许良教他科学,他其实算不上多么有天赋的人,很多科学概念他理解起来并不容易,就连许定律理解的都比他快。 但即便如此,他也认为科学是当今世界最好的学问,这可能有因为许良这个师傅而爱屋及乌的因素,但他自己本身也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至少学了几年科学之后,他翻开那些儒学典籍,根本就读不下去了,这个世界根本就不是儒家所说的那样,从来没有什么天命天理,有的只是物理规律。阴阳五行更是玄学,物质只是各种基本元素的组合体。 他已经受够了世人对科学的偏见了,明明自己才是清醒的人,却被世人当做异类和怪物,这让他憋屈的极为难受,而这种憋屈感还随着时间拉长越来越强烈。 有时候他真的很难理解,为什么师傅能那么淡定面对这一切。 若是真的论知识学问,许公式觉得师傅能完爆解缙,甚至大胆点都可以完爆当世所有人。 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日月星辰,高山流水,物种演化,地理气候,所有的东西师傅都有完整科学的理论解释,世人常说天文地理无所不知,而师傅就是这样的人,甚至还要厉害得多。 可在他视为真理的科学,他视若神灵的师傅,却要被一个他认为远远不如师傅的人轻视。 他们师徒三人已经忍了几年了,而现在许公式不想再忍了。 今天堵住解缙就要说个分明,给自家科学正名,偏偏自己嘴笨说不过他。 愤怒的同时他更加暗恨自己无用,学知识不行也就算了,就连嘴皮子都不如人家厉害。 他却不知道,儒家都是耍嘴皮子的好手,而解缙又是儒家精英中的精英,要是能说得过他反而是怪事了。 不甘心的许公式咬着牙,最终决定抛出一个绝对的真理来镇住解缙,只有最无可辩驳,最坚固正确的科学真理,才能彻底碾碎他的偏见和傲慢! “虽然现在我没有足够的条件去证明日月星辰,但我仍然可以向你揭示一条科学真理,这是宇宙万物皆要遵从的科学真理,只此一条,就足以证明科学之伟大!” 解缙闻言,原本平静的脸色出现了一丝波动,一旁看热闹的杨士奇也下意识坐正了些。 口气这么大,莫不是真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真理? 第43章 还得是你啊 “此有三条定律,这是世间万物之一切运动皆要遵循的三条绝对真理!” 许公式站的笔直,眼神凌厉的盯着解缙,在深吸一口气之后,他缓缓说出了他所认为的绝对真理,世间万物都要遵循的真理。 解缙和杨士奇都是认真起来,虽然许公式和他们都不对付,但是这般煞有其事的宣告,让他们下意识严肃了起来。 同时,他们心里也冒出来疑问,什么样的真理,是万物都要遵循的? “定律其一,任何物体都保持静止或匀速直线运动的状态,直到受到其它物体的作用力迫使它改变这种状态为止!” 许公式说完,期待的看着两人。 他已经能预想到他们对此震撼震惊的样子了。 但是当他看过去,看到的却只是解缙和杨士奇茫然的表情,这让许公式直接愣住了。 这不对啊,这么伟大的科学真理,为什么他们没有反应? 想不明白的许公式,只能继续往下说去,也许后面两条定律,可以让他们窥见到真理的伟大。 “定律其二,物体加速度的大小跟作用力成正比,跟物体的质量成反比,且与物体质量的倒数成正比!” 许公式再次看向两人,可这一次他依然失望了,他只看到两人的神色更加的茫然,那种不理解的眼神让许公式为之心冷。 如果这样的科学真理都不能扭转他们的看法,那许公式不知道以后要如何去推进科学了。 怀着几分绝望的心情,他面色僵硬的把最后的一条定律说完。 “定律其三,相互作用的两个物体之间的作用力和反作用力总是大小相等,方向相反,作用在同一条直线上。” 说完之后,这一次他对解缙和杨士奇已经不抱有期待了。 果然,这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之后,都是摇起头来,对许公式所谓的科学真理没有任何感觉。 一直看戏的杨士奇忍不住加入战场:“这就完了?你说的绝对真理就是这个?” 人和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他们无法理解许公式,许公式也无法理解他们。 许公式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看着,实在是不甘心,反问起来。 “你们真的没有一点感觉,真的不觉得震撼吗?这可是万物运动的终极规律!大到日月星辰,小到飞沙走石,这万事万物的一切运动,都必须遵循这个规律,而现在我们把这样的终极规律总结归纳出来了,你们真的对此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解缙和杨士奇并不觉得震撼,他们只觉得许公式吵闹。 两种学说体系教育下的思想差异,让他们彼此无法互相理解,许公式觉得伟大的真理,在他们看来根本就莫名其妙。 这三条定律的意思他们当然听得懂,虽然有些名词听起来比较怪异,但是理解清楚还是可以的。 问题是他们无法像许公式一样理解其中的伟大。 就像人人都知道水往低处流,可这有什么意义,又有什么伟大的呢? 许公式心里渐渐绝望起来,如果世人尽皆如此,那他感觉科学的未来会是一片黑暗的,今天一番对峙,让他清晰感受到自己和世人强烈的思想隔阂。 而他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种隔阂....... 不过,这条路并不是他一个人在走,在他前面还有一个身影,那个身影会引领着他和科学走向未来。 许良拍了拍许公式的肩膀,他温和的声音打破了许公式低落的情绪。 “不用失望,交给我就好,我会让他们明白的。” 许公式愣愣的转过头,他看到了师傅淡淡的笑容,在师傅的眼睛里他看到了欣慰和鼓励,原来刚才发生的事情,师傅都看到了。 而在师傅后面的跟屁虫,则是小妹许定律,她跑过来拉着许公式的手,冲着解缙磨牙,俨然一副和哥哥同仇敌忾的模样。 许公式心头顿时一热,刚才的低落和失望瞬间一扫而空。 是啊,有师傅和妹妹在,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呢,纵然遭受全天下所有人的误解和嘲笑,也不过如此了。 许良走到了两兄妹的前方,笑着看向解缙,脸上的表情既没有敌意,也没有愤怒。 解缙也是淡淡微笑,朝着许良拱拱手:“社长今日来得早,却是少见。” 许良道:“学院休课一日,在下闲来无事便来书院坐坐。” 解缙点头:“既如此,谢某还有工作要忙,便不打扰社长了。” 解缙说完,便要上楼去,但是他面前的许良并没有让开身位的意思,这倒是让他有些愣住了。 来了报社几日,解缙对这个年轻社长的脾性已有几分了解,虽说这人学说偏门,行事也多出人意料,但是修养还是很好的,无论气度言语都能令人舒适。 但是现在这情况却不太符合他对许良的印象了,他印象里许良不是如他那学生般无理取闹的人啊。 拦着不让路,这是几个意思,不会是要替学生出头干架吧? 许良当然不至于干架,但是出头还是要出头的,他许良脾气好,却也不是一点脾气都没有,自己也就算了,学生受了委屈他可没法儿视而不见。 许良淡淡道:“在中缙看来,你觉得这个世界是确定的,还是随机的?” 解缙只觉得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许良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子,拿在了解缙的眼前:“如果我把这个石头往外扔,你觉得它的落点是随机的,还是确定的?” 解缙这才回过味来,感情这是学生不行换老师出马了,即便如此,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他仔细思索了一番许良的问题,最后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我想这是随机的,我如何知道你会往哪里扔?这根本就无法预测。” “中缙果然聪明过人,你说的没错,这确实是随机的。”许良呵呵笑了起来,然后把石子扔了出去,再回头看着他认真的说:“但这也是可以确定的。” 解缙闻言一愣,杨士奇也皱着眉头,都不太理解许良的意思。 只有许公式和许定律兴奋了起来,他们似乎知道师傅接下来要表达的是什么了。 许良也如刚刚许公式一般上指了指天空,下指了指大地。 “不仅仅是石子,而是上到日月星辰,下到风沙走石,这世间的一切运动在我眼里,都是可以确定的。 一滴雨落下,我知道它会砸在哪里,长星流过,我知道它下次再来会是什么时候。 而这无不是因为他们必须遵从此三条定律,当我们窥破了这绝对真理,那么世间一切的事物的运动都是可计算的。” 第44章 你是天才 “只要我们把力的大小进行量化,代入到根据力学定律推演出的力学公式,那么就可以用数学解释一切运动。 从此以后,我扔一百次石子,他会落在同一个地点,我扔一万次石子,他依然会落在同一个地方,没有随机,一切都是确定的!” 许良淡淡笑着,虽然经典力学不是真的所有范围都适用,但是在这个科学的蛮荒时代,说一句万物都要遵循还是不过分的。 如果现在就去强调什么微观层面的不适用,去讲什么量子力学,那不叫超前,那叫有毛病。 “这就是世间万物运动之真理,一切事物都无法挣脱这个桎梏,现在你觉得这这三条定律足够伟大吗?” 解缙和杨士奇相互看了一眼,突然有种汗毛倒竖的感觉,他们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许良的话所引起的震撼。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就在这一瞬,他们眼中的世界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他们对世界的认知产生了莫名的变化。 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种感受,就是曾经神秘的世界,似乎在这一刻真实了起来。 即便他们现在还无法彻底领会到经典力学对认识世界的全部意义,但许良的话依然让他们心神震动,原来通晓了这个,就可以认清万物运动了吗? 解缙久久无言,他感觉自己对科学的认知出现了偏差,现在再在心中自我审视的话,他一时竟不知该对科学如何评价了。 至少那一句科学邪道尔,他感觉自己说不出口了。 科学能不能证大道解缙现在还是保持怀疑,但是这力学定律算不算大道,他已经有些无法确定了。 简单的三条定律,真的能道尽世间万物运动本质吗? 解缙觉得自己需要亲自验证才行,于是他看向了许良:“运用那力学公式,真的能解释一切事物的运动?” 许良点头:“可以。” 解缙道:“那么这公式具体是什么!” 许良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许公式。 许公式虽在学习上算不得灵光,但师傅的眼神他还是看得懂的,一下子就领会了,顿时精神起来。 他走上前来,装模作样的咳嗽一下,嘴角忍不住的上扬,眼神里的得意更是遮掩不住:“你想学啊,我教你啊!” 解缙嘴角一抽,表情直接僵住。 但没过一会儿他就慢慢平静下来,语气复杂道:“好。” 杨士奇震惊了,和解缙相处几日,他深知这家伙心高气傲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竟然真的愿意放下身段去和许公式学习那力学公式! 他并不是沉心治学的人,在学术上他与解缙还是差了不少,所以理解不了解缙对学术纯粹的追求。 许良的这些话,解缙只有亲自验证之后才能确定,如果这力学定律真的有这么伟大,那么区区身段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这么一弄,反而让杨士奇这么个局外人都有些心痒痒,要不自己也蹭着学学? 解缙朝着许公式拱手,随后就上楼去了,杨士奇略显尴尬,也跟随过去。 等到楼下只剩他们师徒三人,许良猛地一敲许公式脑壳:“你小子净乱来,推广科学可不是你这么个推广法儿,求着别人接受科学是不可取的,这种方法实在是太低级了!要向为师我一样,让别人忍不住的主动来学,这样才有效果。” 许公式憨笑着摸着头,今天可算是让他给爽了一把,这还是他们不知道解缙真实身份的情况下,若是知道了,这爽度还得超级加倍下:“还是师傅厉害,同样的东西我来说就没那味,但是你一说他们就都服气了。” 没有了外敌,内部矛盾迅速放大,许定律光速变脸,一下就对着哥哥嫌弃起来:“那是你自己不行,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看来以后咱科学神教的大梁还得我这个天才来扛了!” 许公式顿时无语。 许良侧过头看过去:“你是天才吗?” 许定律疑惑道:“我不是吗?” 许良再度捡起一个小石子,拿到许定律的头上,然后松手,小石子在她头上蹦了一下就弹远了。 许定律吃痛惊呼一声一把跳开,呲牙惊疑的对着许良。 许良问她:“对于刚才这个现象,你有什么想法吗?” 许定律瞪大眼睛,完全无法理解许良这话是什么意思:“痛!” 许良摇头叹气,脸上的表情失望至极:“那看来你不是天才,真正的天才除了痛,应该还会有点别的想法。” 许定律和许公式都是茫然:“还要有什么想法?” 许良哈哈大笑:“明日我便教授这个,你们会得到一个基本常数,以后的计算会用得上。” ...... 把这两兄妹也打发走了,许良也悠哉悠哉的上了楼,直入自己的社长办公室。 他靠在木椅,双腿搭在桌上,手里拿着一份用户调研报告就看了起来,心里边则思索着该怎么继续把报社制度进行针对性优化。 就目前来说,报社的发展是大跨步的,手里握着大把钱那是真的一点都不慌,想怎么弄都能大胆去办。 而且朱标这个大股东深得许良喜欢,他最爱的就是朱标啥事儿不管的态度,只要他不乱插手,许良这个社长就做的安心如意,什么都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目前西安的报纸经营模式已经成熟,待再过一小段时间,就可以把这里的人才向外进行调配,开始正式向周边的几个府进行扩张。 按照这样的节奏走下去,一年内把报纸覆盖整个西安,是完全可行的。 而现在他比较在乎的事情,就是等报社彻底走上正轨了,后续的很多事情就都可以开展了,最重要的就是要想办法走上仕途。 许良整理计划的时候,突然有一阵敲门声响起来,他随即也就摆正坐姿,堂堂社长的体面还是要维持一下的。 回应之后,就见到一人推门而入,是杨士奇拿着一张稿子来了。 杨士奇的表情颇为玩味:“总编,这里有篇稿子,我却不好定夺是否该通过,只能送来你这里了。” 许良有些意外,杨士奇工作这些天,还是第一次出现拿不定主意的情况,这倒是让许良有些好奇。 待接过稿子看了一会儿,他的表情也怪异起来,算是知道杨士奇为何不好定夺了。 第45章 赢,赢麻了! “有名许良者,起科学说,以明证为本,行必有实验,言必称结论,有曰大者日月可明,小者沙石可证。 今有气候论,立新思,开新潮,多有可取,然未见实验,只见结论,何也。 其自也言说,不实验者,结论不立,今自毁其言,自破其说,思之令人发笑! 言行不一者小人,自相矛盾者蠢人,其二皆有乎? 既如此,不能实验证气候论,则或科学,或气候论,二者必误其一! 其言:气候者可决王朝兴衰,物种存亡,文明形态,唯请以实验证之,若不能证,实以危言耸听,以妖言惑众,兴暴论者罪甚大乎,必上举也……” 许良看完洋洋洒洒的一篇申饬文,忍不住长呼一口气,目光落在稿子最后的署名上。 青山学院—章宰 这家伙好强的攻击性,又是小人又是蠢人的,言辞锐利,步步紧逼,看下来真的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早已看过稿子的杨士奇一直在观察许良的反应,看到他除了皱皱眉就没有其他反应,心道这社长的还真是沉得住气,这几乎被人指着鼻子骂了,竟然一点不生气。 心里腹诽是一回事,杨士奇还是说起正事来。 “在下近年随父来了陕西,多有听闻章宰其名,此人精晓学术,曾经几度辞去朝廷征辟,一心治学教书。 其治学多有高徒,故学生张紞,现任云南布政使司,今学生曹端,聪慧明智,隐有大儒之姿。 其不仅在陕西声望隆厚,即使是在整个北方来说,也都是富有名望的,堪称北方理学巨擘,在北地的士林地位极为尊崇。” 许良闻言点了点头,其实他也多少听过章宰的名字,毕竟都是开学院的同行,基本情况还是知道的,只是没杨士奇知道的这么详细而已。 当代大儒,除了像方孝儒这般出名的,其他的人许良都不太知道,他知道章宰,但是不知他在北方竟有如此尊崇的地位,毕竟他也不混儒学圈子。 不过许良早有心理准备了,只要自己拉起科学的招牌,像现在这种事儿是迟早都要来的。 自己一个新帮派要立足下来,不和老江湖掰头掰头是不可能的,只有在斗争中存活下来的,才有资格谈以后。 他只是没想到不来则已,一来就来个大的,一般不都是先来点小鱼小虾给自己刷刷经验吗,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而且这章宰直接把对线的稿子投到报社来,这不是把手指头指到自己鼻尖上了,真不把自己当人呀,对此许良还是有点不爽的! 你要跟我火并,你要跟我报上论战,我还能怕你不成? 杨士奇玩味的问道:“那总编你看,这稿子过还是不过?” “为什么不过?”许良笑了笑,理所当然道:“此稿虽然言辞激烈了点,但还是言之有物的,也不涉及敏感,有什么不能发的?” 杨士奇拱拱手:“总编气量不凡,杨某佩服。” 许良呵呵一笑:“不仅要发,下期报纸还要给他上头版,既然都让他骂了,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大大方方让所有人都听听。” 杨士奇顿时愕然,不明白这是闹的哪一出,这么干的话确实是让章宰爽了,但是你自己不闹心吗。 以他的想法来说,发表是肯定要发表的,不然也太没格局了,只是弄个头版那就确实没有必要了,这纯粹是自己给自己添堵。 他却不知道许北根本不在乎个人名声如何,这件事看似不利于自己,但换个角度想未必不是好事啊。 对线和骂战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热搜和流量啊! 后世炒作都是怎么炒的,先找个问题立个靶子,然后正反选手入场,双方互相攻击吵的天昏地暗,恨不得线下约架一样。 然后吵架双方收获了流量,平头百姓吃到了瓜,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而章宰选择亲自下场和自己一个籍籍无名的家伙对线,这本身是一场不对等的论战,无论自己吵赢了还是吵输了,自己都已经赢了。 因为在这场争论之中,科学会随着章宰本身的名望而被更多人所知道。 如果是别的问题,大概不至于出现这种身份不对等的论战,许良觉得这应该是儒家对其他学说产生的应激反应。 事实也的确如此,章宰站在儒家的立场上感受到了科学带来的威胁,这才忍不住直接下场。 这看似小题大做,毕竟科学还没有流传开,连弱小都算不上,按理说不必要有这么大的反应。 但实际上这是他意识到了科学思想的强大,所以才会本能的强烈攻击。 如果他觉得科学不值一提,那他看都懒得看一眼,根本不会如此郑重其事。 许良觉得这事儿做得,不仅要发出去,还要把话题炒热,借着章宰的名声吸引更多的人来关注这事儿。 这是一个围绕科学产生的话题争论,那么在双方你来我往的争论当中,作为吃瓜群众的士绅官吏都会主动被动的了解到什么是科学。 赢,还是赢,赢麻了! 看着不明所以的杨士奇走出去,许良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杨士奇这脑袋瓜都没想明白,那估计章宰那家伙也没意识到问题,这其实是给许良送了个大礼。 而现在稿子都送来了,就算他以后意识到了那也迟了。 不就挨骂吗,我会在乎?这样的骂战请再多来一点吧! 不过说归说,这事儿还是要严肃对待的,别人出了这个难题,自己应战也是必然,既然要吵,那就一定要吵的漂亮。 要把自己的思想塞进别人脑袋是件很困难的事情,这场报上论战大概不会有什么明确结果,最有可能的是谁也说服不了谁,然后不了了之。 但是结果不重要,过程很重要,在吵的过程中,一定要给世人开开眼,让他们见识见识科学神教的力量。 到时候本教主内修数理化神功,左手捧着屠龙神典,右手架着马克沁,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最终感化世人,尽皆皈依科学神教。 一阵胡思乱想之后,许良还是回归了正常,开始思索是如何回应章宰这篇文章,这章宰并不好对付。 仅从这篇文章就能看出来,他把科学理论和气候论联系在一起,逼着许良二选一,实际上不管选哪个都输了。 而且在最后还以报官进行恐吓,这是典型的施加心理压力的行为,若是自己心理素质不好,说不定就要慌了手脚。 而唯一能破解的办法,就是按他说的,把气候的相关结论证明出来。 那章宰打的算盘,大概是吃定了这种事情没法证明。 对此,许良只是嗤笑一声。 第46章 要变天了 又是一日清晨,曹端略显兴奋的朝着书院去了,直奔深处的书房,果然看见老师章宰正在其中研读典籍。 “先生,您的稿子通过了,下一期报纸就能发表出去了!” 他因为太过兴奋,连基本的礼仪都给忘了,进来之前连弟子礼都没有行,就这么往里冲。 章宰皱了皱眉,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随后他就看到曹端放下了几两银子在桌上。 “先生,这是您的稿费,没想到那许良还真的给您过稿了,他倒是有几分气量。” 章宰点了点头,这倒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若是因为对自己不利就不予发表的话,这种行为未免太小气了。 他敢这么做,那章宰就敢揭露他的嘴脸,把他本就不好的名声彻底撵进土里去。 在章宰看来,许良能把稿子过了,说明他不是个蠢人,也算有点气量。 曹端很是期待,他十分想看看老师和许良的论战,会有什么样的过程和结果,这不光是为了看热闹,更多还是想看看学术思想的碰撞反应。 曹端忍不住询问起来:“先生,既然他接受了您的投稿,也就意味着他应战了,您觉得他能够证明出来气候的相关理论吗?” 章宰沉吟片刻,内心来讲他觉得这种事情很难实证,命题太大,也过于抽象,想要找到让所有人都认可的论据,很难。 至于许良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其实他也不知道,对于科学的能力,章宰还是不敢小觑。 随着对许良目前透露的一些科学思想的研究,他越研究越觉得这学说很有深度,有时候连他这个老儒都会觉得获益良多。 如果以后许良真的丰富了科学的学术体系,章宰觉得自己说不定也会深入研究看看。 正如两军作战,需要先探查清楚双方的兵力,士气,后勤,地形等等因素,这样主将才知道应该怎么作战。 思想斗争亦是战争,只有先了解了科学的思想,才知道该怎么进行针对打击。 这次的投稿,只是双方牛刀小试的交锋,算不得全面战争,毕竟也不是什么东西都值得儒学大张旗鼓的围剿的。 好歹要先看看许良的成色,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资格。 “这一次能不能证明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被我牵着鼻子走了。”章宰老神在在,看了一眼曹端,顺便就开始传授起一些斗争经验来:“就算这次他成功证明了,那还有下次,就算下次他还是成功了,后面还有十次百次。” 以章宰的阅历而言,就算他几度辞官不做,没有经过朝廷斗争的洗礼,但也绝不是易与之辈,与许良这么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斗,他不觉得自己会输。 他很清楚,如果科学足够强大,那么双方的斗争就不是一合的胜负能够决定的。 不过那不是章宰所希望看到的,一种思想如果壮大起来,那就很难彻底消灭,最好的结果就是儒家主动选择吸收合流,亦如曾经的三教合一。 理教的出现,本身就是三教合一的产物。 而曹端听到师傅传授的经验,也是若有所思,明白过来自己太执着于一时成败了。 章宰则是继续道:“我挑毛病是容易的,而他证明是困难的,如果他不能想办法扭转这种局面,那么双方的论战所耗费的精力精神就是不对等的,长此日久,老夫必胜,小儿必输!” 这一番话,把论战的重点剖析的明明白白,曹端顿时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种具体的斗争手段和眼光,他和章宰这种老家伙还是差得远了。 而这种东西,通常很少有人去教,一般都是自己在尘世磨炼中渐渐才能体悟,所以这番提点对他来说获益良多。 当下他就拱手道:“先生果然才情通达,学生钦服,想来许良该不是先生对手了!” 章宰闻言却并没有什么高兴的神色,反而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这种事情他没什么好自豪的,反而会觉得羞耻。 以自己的身份和年龄,用这种手段去和一个小辈纠缠,本身就是落了下乘,说出去多少要遭人耻笑了。 而且说许良就是容易对付的人,章宰倒也觉得不见得就是如此。 “许良此子亦非易与之辈,昔日一篇悬赏提问,引得多少人去研究那甚微观世界?”章宰说道这里,就是忍不住冷哼一声:“且不说其他,就这青山书院,有几个没有备透镜做钻研的?” 章宰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知道少年心性,这等稀奇事儿,让那些精力旺盛的学生没事儿钻研一下,他们都是不会拒绝的。 而且谁能说的好,万一真成功了呢,谁会嫌钱多啊。 当然,还有另外一层,那就是章宰私下其实也思考过这个,只是没有钻研出来什么结果而已。 他倒不是为了钱财,到了这个年龄,又无后人,钱财已是无甚大用,他更多的还是从求知的角度去钻研。 但不管处于什么目的,连自己都忍不住想着研究,那更不要说那些学生们了,即使没有亲眼看到,他也能肯定这些家伙会忍不住。 果然,曹端听到这个,脸色就有些讪讪。 章宰说的一点没错,学生里边几乎人人都有买透镜研究,虽然不是花很多心思,但是也会交流一些对这个问题的奇思妙想。 这当中当然也包含了曹端,此时在他里衣口袋里就藏着一个放大镜。 章宰提这个当然不是为了教训学生。 “你看,此子都不需要主动去推广私学,只需要一篇悬赏就能让这么多人对其趋之若鹜,所谓酬金成本其实也不过是空头许诺罢了。 不费一毫而驱动人心,而世人皆知其用心,但仍然顺从了他的谋划,这样的手段堪称阳谋。 如此人物又怎么会是容易对付的,老夫自觉必胜,却也不敢小视其人。” 章宰合上手中典籍,忍不住看向了窗外的天空,脸上的神情忧虑又复杂。 “若是压不住此子,若是镇不住科学,那老夫总有种预感,也许未来要变天了!” 曹端神情一肃,竟也有如同章宰般的异样感受,科学的给他的感觉太怪了,完全以全新的方式重新解释世界,而且在其中看不到多少故有学说的痕迹。 学术的演变通常是继承发展的,所以这格格不入的科学看起来就很像个怪胎。 如果这个怪胎成功长大了,用他的叙事重新构建世人对世界的认知,那必然会彻底颠覆整个儒学的统治。 这就是变天,实实在在的变天! 第47章 什么叫天才啊! 自新报发行这几日,西安府及周边府县多有对其中内容的议论交流,尤其以许良的气候论最受欢迎。 这就是报纸的强大所在了,在这个资讯匮乏的年代,报纸的出现瞬间填补了他们的资讯需求,成为他们当下最好的信息源。 而报纸的内容完全由报社掌控,那么士林舆情的方向某种程度也是报纸所掌控。 说句不太严谨的话,如果这个时代能有热搜榜,那么当下陕西的热搜榜基本就是报纸内容霸榜,报纸报道什么内容,掌控着民间话题主导权的士林群体就会跟着议论什么内容。 正是因为报纸在这里的巨大作用,所以老朱小朱才会这么重视,所以许良才会小心翼翼。 近两期报纸的头版都是《天下地理志》的内容,这自然就成了当下最热的话题。 目前陕西士林对这《天下地理志》的评价很高,当然前提是排除了文笔。 除开这个被诸多人诟病许久的因素,从内容看,许良的这个作品确实是让众多士子都获益良多,人类最基本的好奇心,也是有了解世界的需求的。 就目前来说,《天下地理志》就是帮助他们开眼看世界最直接的方式了,所以能得到一致赞誉,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而随着时间前行,又是一个七天过去,明日就是又一期新报发行的时间。 报纸通常在发行日早两天就印刷完毕,这样才有时间调度分配到各个府县,赶在下一个日子准时发行。 所以这新报发行的最后一天,反而并不怎么忙碌,就算忙那也是发行部门忙,至少新闻部和编辑部就清闲的很。 闲来无事的解缙和杨士奇,这会儿都挤在一个小房间,对着桌上密密麻麻的几页纸张发怔。 那上面是各种奇奇怪怪的数学符号,然后是由这些符号组成的各种公式,右下角虽然有每种符号对应的释义和定义,但是初次接触这些,这还是让他们觉得头晕脑胀,经常就给弄混淆了,理解公式也就跟着困难起来。 这自然就是前些时日约定的,跟着许公式学习力学知识。 许良把这事儿交给许公式,还真就一点都不管,按理说人家主动来学他怎么都该上点心,但是许良却不愿意什么都自己干。 倒不是他懒,而是科学的推广不是一人之力能撑起来的,许公式许定律既然是自己的学生,将来肯定也是需要分担这部分责任。 而现在这就是许公式的绝佳锻炼机会,可以算是他的提前实践了,许良自然不愿意插手。 对许公式来说,他在教授杨士奇和解缙的同时,这对他自己也算是一种复习,毕竟他本身不是什么天赋卓越的人,这更像一种共同学习。 刚刚他已经花了小半天,给这两人详细的进行了一番教学,然后他就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又是愤恨又是郁闷,跑到一边去排解忧愁了。 他一直以为许定律的学习能力已经够强了,但是现在他知道了,跟这两个变态比起来,许定律只能算平平无奇,自己就更不用说了,最多能算个蠢笨如猪。 就算是许定律都要认真思考,反复理解的公式,定理,原理,这两个家伙在对数学符号一知半解的情况下,大略听一遍就全都懂了。 各种推导公式的逻辑,经常许公式讲得磕磕绊绊还没说完,这两个家伙就开始恍然大悟了。 这还不是最离谱的,前两日师傅刚给他教的万有引力,他自己还在还在一知半解呢,硬着头皮给他们讲了一遍,最后竟变成了他们教自己,这直接就让许公式绷不住了。 以前一直听师傅念叨什么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他总觉得莫名其妙,但是现在他深刻的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人和人岂止是不一样啊,那差距之大可以比人和狗还大。 许公式都有点自我怀疑了,是不是儒学能让人变聪明,而科学会让人变蠢,不然为什么杨士奇和解缙这么两个平平无奇的儒生,就能智力碾压自己兄妹俩?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许公式想不明白,他只能独自忍受这巨大的心理落差。 且说另一头普普通通的杨士奇和解缙两人,虽然他们吸收新知识速度飞快,但到了现在也是头晕脑胀。 爆炸性的陌生知识迅速的塞进脑子,然后开始剧烈的思考理解,这对体力也是巨大的消耗。 沉浸在一种完全陌生的知识世界再脱离出来,两人一停下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受。 此时的他们都是震撼的,先不说万有引力理论,还有力学公式的推导逻辑带给他们的巨大冲击,就连最基础的算学,眼前的各种数学符号和公式都让他们瞠目结舌。 简洁直观,高效易懂,这是他们对此最直接的感受。 算学本身也是儒家君子六艺之一,虽然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什么人强调这个,但是作为顶尖的儒生多少都对算学有点研修。 在存在算学基础的情况下,他们几乎瞬间就体会到这种数学表达的妙处。 古算学书籍,几乎都以纯粹的文字对算学问题进行描述,这样不仅解释起来复杂困难,就连看的人也晦涩难懂,无形中还拔高了算术的学习门槛。 而通过符号和公式表达数学问题,这舒适程度瞬间提高了几个等级,不得不说,渡过了刚开始的不适应后,他们对这种数学方式的接受程度越来越高。 “咱社长真的不简单啊,光凭这算学部分的改进,都足以让他成为一代算学大家了。”杨士奇忍不住感叹一句。 解缙先是沉默一下,随后也是点点头,显然是认可了这句话。 今天的学习,解缙觉得自己受益匪浅,学习这力学公式,不仅仅只是学习公式,他们还接触到了一些事物的全新概念和定义。 这种定义精确清晰,例如加速度,质量,重力等等,这些都让他们无形之中对客观世界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虽然他们自己没办法感受的这么清楚,但是两个人都有种学习知识的充足感。 站在这里好一会儿,彻底吸收掉这些知识后,解缙最后说了一句话。 “许良的学问很邪乎,给我的感觉像是学不完一样,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往往解答了一个疑惑,马上就有更多的疑惑,我们真的要继续下去吗......” 第48章 二十四年太久 西安城外的河边,正有一个男人坐在岸边垂钓,他头戴斗笠,身上穿着粗布麻衣,即便装扮普通,但是也遮掩不了那雍容气质。 此时微风吹拂,艳阳高照,不冷不热却是刚好舒服的时候。 河面波光粼粼,浮漂一动不动,许久也不见鱼儿吃食,半淹在河水中的鱼篓中也是空空如也,也不知他钓了多久,竟是一点成果都没见。 但他也不急不忙,仍然气定神闲的看着河水奔涌,也不担心鱼饵是不是已经空了。 好一会儿之后,忽觉身后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这男人皱了皱眉,似乎不喜其打扰了自己的雅兴,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也没有回头看,就听到脚步在背后顿住,随后传来一道恭敬的声音。 “太子殿下,秦王的案子已经有了结果,这是属下调查的案件详细,您现在是否需要过目?”说话之人面容冷峻,正是锦衣卫指挥使蒋瓛。 而那垂钓者自然就是朱标了。 朱标近日忽觉身体不适,略微休养一番,今日好些了,便想着来河边垂钓透透气,却也被蒋瓛打扰了兴致。 刚要开口回应,但嗓子一阵干痒,先是忍不住轻咳了几下,随后才开口说话:“不必看了,你调查出来的结果,陛下必定是满意的,我看与不看都一样。” 蒋瓛连忙应是,随后静静侍立在朱标身后。 关于这个案子该怎么查,这两人都是心照不宣。 朱标很清楚,从朱元璋多此一举说要调查,并把这个调查任务交给他时,这个案子要有个什么结果就已经不必言说了。 朱元璋要的只是一个台阶,能让他把朱樉轻轻放下的台阶,所以查这个案件的人是朱标这个友爱弟弟的太子。 不论朱樉在西安制造了多少惨案,又是如何的鱼肉百姓,朱元璋都知道朱标一定会给他一个能让朱樉免遭责罚的调查结果。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朱元璋还加了一道保险,那就是蒋瓛。 如果朱标没有领会到自己的意思,把这个案子当真的办了那就尴尬了,一旦出现这种情况,那蒋瓛就可以出手引导案件调查,把最终的结果导向朱元璋满意的方向,锦衣卫头子要办到这一点并不困难。 事实上朱元璋显然想多了,朱樉这满脑肥肠的家伙都能拿捏住他这个老父亲的心思,朱标又怎么会不懂呢。 他不仅领会了朱元璋这番安排的深意,就连蒋瓛在这中间的扮演的角色他都明白了。 所以他并没有亲自调查的兴趣,在翻阅过卷宗知道自己这个二弟大约做了些什么事情之后,心里有底的他就把案子直接甩给了蒋瓛,蒋瓛本身就带着这个任务,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于是今天,这个调查结果就出来了。 朱标不觉得这种精心准备出来的调查结果有什么好看的,他需要做的只是把这交给朱元璋,然后替那个可爱的二弟说几句好话,朱元璋自然会顺水推舟的放过朱樉。 只是在心里,他略微叹了口气,放了朱樉回来是简单,但是本地的百姓就又要遭大罪了。 在朱标看来,朱元璋对待诸多藩王的溺爱已经扭曲了,藩王们肆意无度到这个地步,就算不可能绳之以法,那也不能一点惩戒和限制都没有,如此下去他们只会愈演愈烈变本加厉,一定会有出岔子的时候。 如果朱元璋真的想管的话,那肯定是管得住的,于大明而言洪武皇帝就是高悬的烈日,他的威严至高无上,没有任何人能够违抗他的意志,如果这颗烈日需要藩王们安分一点,那他们一定会安分的。 可惜这个年迈的皇帝面对儿孙的时候,再炽热的光芒也只会化为柔和的暖阳。 与朱元璋这个纵容亲族的老父亲不同,朱标这个大哥友爱弟弟虽然不是装的,但接受儒家思想教育的他给自己的第一定性是太子,是储君,是未来的皇帝,而非朱家的大哥。 他可以友爱弟弟,但不会只是友爱弟弟,这事儿如果让他来办,那肯定不是这么个做法,至于他会怎么做,大约是借题发挥,慢慢的敲其边角。 大哥的慈爱是有的,但是君上的威严也不能少...... 当然现在他也只能想想罢了,此事还由不得他做主。 他只是心里叹气,已经二十四年了啊,这真的太久了...... 想的多了,朱标的心情不由得差了几分,而久久没有动静的浮漂终于抽动了几下,待到鱼儿全咬住了,朱标平静的起竿,一条不大不小的青鱼在水里不住挣扎,但最终还是拗不过人力,被拉扯上了岸。 无需朱标亲自动手,蒋瓛立刻上去按住不住弹跳的鱼,取了钩就装进了鱼篓。 朱标把鱼竿也交给蒋瓛手里,此时已经没有了钓兴,转身便向停置的马车走去:“这鱼送去科学书院,许良那菘菜汤鱼本宫甚喜之,今日且让他下厨招待一番,几日未见,是该好好吃喝一顿才行。” 蒋瓛应是,连忙背起鱼篓拿着鱼竿跟了上去,只是目光却微微闪烁起来。 太子与那许良的关系竟如此亲近,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只怕那小子还不知道自己结交的是如何一个贵人罢,这可是将来的九五之尊,贵不可言,他这样的际遇说出去只怕要让别人眼红的滴血了。 不要说别人了,就连蒋瓛自己都有些嫉妒了。 太子对那小子的交情更像是纯粹的友谊,这样反而更显得珍贵和难得,能让太子当朋友的人,估计这辈子也就这一个了。 有了这份交情,那家伙以后一份前程是绝对跑不掉了。 再一想到朱元璋现在的年龄,还有那满头的白发,以及日渐衰老的身体,蒋瓛的心情更是难以言说。 皇帝太老了,而太子殿下富有春秋,只怕那许良与太子的这番交情要不了多久就要变现了。 不出意外的话,最多再等个几年就差不多了,不过想来也出不了什么意外。 朱标伸出右手,蒋瓛会意的递上今日刚出的报纸。 当朱标在路上摊开报纸,看到头版章宰的那篇讨许檄文,先是愣住,随后莞尔一笑,颇有兴致的看完后,他心道之前说的儒家反扑终于开始了。 也不知道这个家伙顶不顶得住...... 第49章 小黑子们! 中午与许良一顿吃喝之后,朱标躺在院里凉亭下的躺椅上,在清净的氛围中慢悠悠的翻起报纸来。 只是偶尔一阵微风,也能带起他的几声咳嗽。 一旁石桌正在写文稿的许良忍不住看过去:“朱兄,今日见你常有咳嗽,若是身体不适那还是看看郎中为好,小恙也是会拖成大病的。” 朱标微微一笑,并不怎么在意:“无妨,只是风寒罢了,前几日严重些,一直在喝药,现在已经是好转了。” 许良点点头,如此他也就不怎么担心了,这咳嗽虽然偶尔有,却也不严重,想来不至于会生什么大问题。 倒是朱标点了点手里的报纸,话锋一转说到了许良的问题上:“这北地大儒亲自与你对峙,你打算如何应对,若是没个好的说法,只怕你这科学还未发展就要夭折了。” 许良呵呵一笑,再度拿起毛笔,继续写着他的稿子:“我现在不就是正在做准备,任他风吹雨打,我自咬定青山,一个章宰还不至于亡我科学。” 见他如此乐观淡定,朱标心里赞赏的同时,也更是多了看乐子的心态。 “你可别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既然章宰发了这篇申斥,那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正式要和你论道了,这不是你和章宰两个人的事情,而是科学和儒学的事情。” “我自然知晓,可山雨欲来我是拦不住的,我能做的也就只是修修屋子,好扛过风波。” 许良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朱标的意思他很清楚,那就是论战一起,他所要面对的就不仅仅只是章宰一个人的压力,而是整个儒学的压力。 章宰开了这个头之后,不出意外的话,未来会有源源不断儒生士子来找麻烦。 天下儒生无数,而科学只有自己这三个师徒,其中两个徒弟现在的作用还只能说聊胜于无。 至少目前科学的大旗只能自己独自扛着,说一句一人之力硬刚天下儒生不算过分。 这种倾天的压力可想而知,在这样的情况下,以后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有无数人盯着,再也不能有一点错误,不然就会被无数儒生揪着穷追猛打。 许良自己倒也还好,只是可怜那两兄妹,小小年龄就要跟着自己承受本不该承受的压力。 不远处正安静写课业的两兄妹,他们并不知道师傅现在是怎样为他们同情,或许知道了他们也不怎么在乎。 相比于那些事情,现在更让他们挠头的是眼前密密麻麻的考题。 这个月月考还是不及格的话,师傅他啊,会生气的! ...... 两人谈论间,这期新报也在周边各府县开始慢慢发酵话题,当渐渐习惯报纸的士绅官吏拿到这期报纸,头版的内容让他们都是愣住了。 头版并不是他们预想的《天下地理志》后续内容,而是一篇简短的文章,其文中对许良大加申斥,更对科学提出严厉质疑。 西安府的士子们倒是还好,自从许良那期揭示热气球原理的文章第一次打出了科学的旗帜。 他们这些报纸的忠实读者,对科学这个名字就不再陌生了。 但是周边府县的士绅官吏却不同,他们并没有看过往期的报纸,所以对科学还是一无所知的状态。 这一篇文字,他们真正所熟知的,反而是章宰这个名字。 凡提起北地士林圈子,那是绝对绕不开章宰这个理学大师的名字,而在陕西那就更是如此了,可以说章宰几乎就是陕西的学术招牌。 在北地整体学术水平远落后于南方的情况下,有这么一个大儒坐镇,是所有士子都要为之欣喜尊敬的。 可以说,当章宰这个名字出现在报纸上后,几乎瞬间就让周边府县所有士子把注意力锁定在这个事情上。 无论他们知道或者不知道科学,这一场由章宰掀起的论战,他们都必然会报以极大的关注。 “竟然是章宰先生,这科学究竟是什么,为何我却从未听闻过,又有新的大儒提出了儒学新路吗?” “不对,章宰先生文章中就说了,这科学是那许良开创之学问,我承认许良那《天下地理志》内容写的好,但是他文笔却差的离谱,这种文学水平怎么可能是大儒。” “看来回头要打听打听了,若是不知科学,只怕连后续的论战都看不明白了。” “嗯......虽然现在还不知科学头尾,但以明证为本,行必有实验,言必称结论,仅这一句话听着就很有些意味啊......” “大约只是突然蹦出来的歪理邪说吧,不过能让章宰先生这般郑重其事,恐怕还真不简单。” 如此这般的言论,在周边的几个府层出不穷,他们都因此而对科学好奇起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学问,能让章宰这般痛骂。 就算是这学问很逆天,很离谱,那也要亲自见识一番才好观战啊。 不过在西安府的士子们却又不一样了,热气球的事儿发酵这么久了,他们或多或少都听过科学的名字,甚至不少人还知道科学的一些核心观念。 这样的情况再看到这样一篇文章,那观感就截然不同了。 没有人比西安士子更了解科学,也没有人比西安士子更了解许良,从许良白手起家创立书院开办报社,他的名字和他的学说就悄悄的走进了西安人的视野。 只是他的名声向来都是不好的,越是普通的士子,越是看不到科学深处的奥妙,反而只觉得这学说离经叛道,又觉得许良这人行事怪异。 而这个世界上最多的就是普通人,他们在儒家的教育体系成长起来,天然对科学这种异端学说排斥抵制。 在他们的脑子里,对世界的认知已经被儒家彻底定型了,突然冒出来个怪胎告诉他们世界不是这样的,他们是不舒服的,是没法儿接受的。 只是可惜此前许良只是低调宣扬科学,也并没有向儒家直接进行挑战,甚至还用悬赏提问这种方式曲线救国,这让很多想对科学进行攻击的人都无从下手。 但是现在,随着章宰的主动出击,事情就彻底变了。 有一个人先开了这个头,那么同样对科学和许良敌视的人,都会蜂拥而上。 而以章宰的声望,完全可以成为众多士子的旗帜,他们可以跟随着章宰一起向科学发起冲锋! 小黑子们找到组织了! 第50章 喜欢找骂 青山书院的书舍内,章宰坐在堂上,严肃板正的捧着典籍,一字一句的给学生们释义圣贤语句,课堂上虽然一片安静,但是章宰却逐渐察觉到有些不对。 诸多学生们神态不定,彼此之间虽然安坐不动,但是眼神的交流却频频出现,即使偶尔他们注视自己这个老师,那眼神也奇怪的很。 这些细微的变化和动作,章宰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显他们现在的心思都已经不再课堂上了。 他正要开口训斥整肃学生,但一想到今天是什么时间,顿时醒悟过来,已经知道这些学生为什么会这样了。 今日新报却发行了,他们这样反应,大约是在报纸上看到老夫的文章了吧。 这群兔崽子...... 章宰为之无奈,只看这群小子那好奇却不敢问的神情,他就知道今日这课大约是上不下去了。 索性把典籍放下,随后敲了敲桌子:“今日课就到这里了,可以放学了。” 诸多学生俱是愣了一下才连忙应是,直等到章宰板着脸走了出去,他们一直紧绷着的脸才放松下来,课堂更是一下子就吵闹开了。 “你们刚才怎的不问问先生,这文章是怎么个回事?” “你说的倒好听,你也长嘴了你怎的不问,以先生那脾性,涉及到那科学的事情,谁敢触霉头!” “喂喂喂,别在这儿吵了,咱们出了学院再说!” “那就快些,晨时赶时间上课,这文章我还没看完呢。” 一众学生还是收敛着点了,在书院他们不敢议论的太厉害,万一给章宰听到什么,那少不了又是一顿责罚。 他们急不可耐的收拾好东西,三三两两的都出了校舍,等到走远了才各自拿出报纸大声讨论起来。 “咱先生这言辞当真狠厉啊,一点面子都不给的,也不知那许良看了这个是如何反应。” “还能有什么反应,在先生的笔锋之下,他要么胆战心惊,要么无能狂怒,若是心性再不稳当,那说不得还要被骂的口喷鲜血!” “真是痛快啊,还得是咱先生起这个头,我老早就看那许良不顺眼了,不仅言语狂妄,而且无知自大,就他那点旁门道理也敢大放厥词,简直笑煞世人!” 众人拿着报纸,看完章宰的文章后,都是觉得酣畅痛快,就好像自己真的站在许良面前指着他鼻子痛骂一样。 看完之后,自然少不了对许良的一番奚落嘲笑。 章宰写这篇文章是让他们出乎意料的,但他们也不敢就这事儿跑去问,实在是对这个先生惧怕得厉害。 但不论怎么样,看到了章宰这篇文章,他们每个人都是精神一震。 若是一般的书生秀才嚷嚷着要科学如何如何,那分量太小连朵浪花都掀不起来,所以这种事是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人来立个标杆的。 而章宰当然完全足够这个分量,自此以后,才能算是儒家对科学的正式讨伐! 不过章宰和下面的士子们想法还是不同。 他个人对于科学的看法早已不是从前,到了今天不仅不会再以歪理邪说评价科学,相反还对其有相当程度的认可。 他对科学的讨伐,完全是出于维护儒家的统治地位为出发点,科学让他感受到了威胁,让他出现了应激反应。 而他也真正把科学当做敌人,不是自己的敌人,而是儒家的敌人。 章宰清楚的认识到,如果遏制不了科学的话,那么将来儒家的思想地位必然要遭受撼动,最好的结果也只是二者融合合一。 甚至有可能连融合的空间都没有,因为这是两套完全不同解释世界的学说,未必就能兼容到一起。 在这样的情况下,章宰身为儒家的一份子,必然维护儒家的整体地位,那么讨伐科学也是必然。 但下面的普通士子却不一样,他们还是固执的认为科学是歪理邪说,仍然遵循本能的反感在对科学口诛笔伐,拒绝承认科学任何的合理性和正确性。 这种类型的简单来说,可以称作是无脑黑。 章宰和他们的行为结果虽然相同,但是根本目的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诸君,我决定追随先生的步伐,亦往报社投稿,助先生一臂之力!” “也算我一个,这是扫除邪恶的正义之举,某也不能坐视上观!” “还有我,看我给他细数个十大罪出来,定让他以后抬不起来头!” 一群人越说越来劲,都是表示要投稿去报社。 这一来可以骂骂许良痛快一下,二来嘛,如果登报了那他们不仅能出了风头,还有助于自己扬名。 每次看报,看到别人都能投稿成功,享受着身边人的赞誉和吹捧,其他人也是嫉妒的。 但是报社的编辑对水准的要求还是高的,一般人写的东西还真不是那么好通过,很多人都尝试过,但最终都是失望而归。 本来他们渐渐也就没了这个心思,但是这次章宰的投稿登版又让他们心思活泛起来。 连这种指着鼻子骂的稿子那许良都能过,还能给个头版,难道他有受虐倾向? 他们心里都在猜测是不是骂得越狠,那许良越喜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就可以满足他啊,夸人不好夸,骂人那还不是出口成章! 很多人脑子里都已经组织好语言了,就等着回家下笔如有神。 他们说的兴高采烈,有学生注意到其中有人一言不发,却是他们青山书院的学生牌面曹端。 “正夫(曹端表字),你这闷不做声的在想什么呢,这等好事你不参与参与?要说你可是先生最钟爱的弟子,这一次怎么也要给先生助助力才是。” “是啊,我们都写了,你这水平远超我们的那更不能少啊。” “如何,那就今晚一同回去写稿,明早就送去那报社去,且看他许良是不是真的那般有气量,若是他都能过了,那我就服他!”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着曹端,可是曹端似乎没什么兴趣。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若是许良和那科学真有错误,曹端起稿指正并无不可,可是除了师傅提出的质疑点,我对科学再找不出什么毛病来,至于他个人私德我并不了解,倒也不好置喙,所以还是不凑这个热闹了。” 众人闻言,都是嫌弃的看着曹端,没趣的家伙...... 第51章 太粗俗了! 身为报社副总编的杨士奇很清闲,通常他不是在四处闲逛,就是在自己的办公室看书,每日能送来的审核的稿子并不会很多。 他的办公室在编辑部的里间,正好对着有两个单独的小房间,也就两个副总编一人一个了。 对面那个房间里的是个叫王璞的人,虽然也是副总监,但做事很低调,很少与人说工作之外的事情。 工作了这么一段时间,杨士奇多多少少有些听闻,听说这王璞是报社背后一个神秘大股东安插进来的人。 杨士奇觉得自己大约是见过那股东的,想来那日面试时,旁边那尊贵逼人的中年男人该就是的。 不过这人很神秘,报社上下都不知道具体身份。 当然王璞肯定知道,但他们也不好问。 反正那人基本不管报社的事儿,下面的人也就懒得去打听这些事情了,至于这王璞大家也都是公事公办,少有交集。 杨士奇也一样与王璞少有往来,他们两人各自负责一批编辑,互不统属干涉,井水不犯河水。 在这种状态下,杨士奇这个班上的十分自由,再加上丰厚的薪酬,老实说他很满意,在等不来朝廷开科的情况下,这大概就是他能找到最好的地方了。 本来他以为今天就是照例清闲的一天,但是却有一个年轻编辑敲开了他的办公室,然后把一叠子稿子放在办公桌上。 “杨总编,出事了呀,今日突然冒出诸多士人儒生大量投稿,我这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这年轻编辑脸色为难,眼神求助的看着杨士奇。 “别急,我先看看。”杨士奇有些疑惑,有人投稿这不是好事吗,按照报社制度正常审核不就行了。 不过这么一看,他就知道问题在哪儿了,不怪这编辑为难,只怪这些稿子太离谱。 趁着杨士奇看稿的功夫,那编辑也趁机解释起来:“这些攻击咱社长的稿子大部分质量都是不行的,我也知道应该拒稿,但是这么大的数量,只怕咱们社长是摊上事儿了啊,这是不是得跟社长通个气?” 杨士奇摇了摇头:“用不着去说,这种情况社长早有预见,他同意发表章宰的文章,就已经想到了现在了,咱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编辑这才点头,但随后又询问起来:“那这些稿子怎么办,通通打回去吗,还是择质量优者录用?” 杨士奇道:“社长先前与我说过,骂他的稿子不是不能过,但首先要像章宰那样言之有物才行,若只是人身攻击输出情绪的就全都拒掉,你就照着他这个原则去办,有拿不准的再给我看就行。” 编辑连忙点头,只是心里想着,若是这般,只怕这些稿子没一个能通过的。 说实话,身为儒生,他都有些看不过去这些稿子,里面虽说不至于污言秽语,但也极尽讽刺贬损之言,真就只顾着人身攻击了。 就算要反科学,那也不是这么个反法儿嘛,这跟泼皮骂街有什么区别,大约只是用词更文雅了点而已。 还得是大儒章宰靠谱,即便是骂人也骂的有条有理,令人信服。 其实报社的这些个儒生士子们,多少也对许良那不好的名声有点想法,但毕竟靠着许良吃饭,立场难免就往这边偏移了一些。 而且以他们对许良的接触来看,这个社长人还是不错的,完全不是之前他们刻板印象的样子。 所以现在看到这么多大骂许良的稿子,这编辑心底反而有点为许良鸣不平的意思,学术争端真不至于这样,弄得这么粗俗反而丢了儒家脸面。 很快,那编辑就抱着稿子走了,而杨士奇则继续忙着看自己的书,却是一本算学着作《周髀算经》。 不仅如此,桌子上还摆着有《缀术》,《九章算术》等几本。 自从跟着那许公式学了一阵子,杨士奇最大的感受就是数学的巨大作用,他发现按照许家师徒那个路子钻研下去,数学将是他们认识世界最基础最重要的知识工具。 如此,他不仅在消化着许公式带来的新颖数学知识,还开始恶补起传统算术典籍。 为了弄来这几本书籍,他可是花了大价钱。 现在研习算学的人不算多,毕竟这个玩意儿大多数人学起来都是脑壳痛的,一般的士子也用不上多高深的算术,自然就慢慢冷落。 而且老朱这家伙信奉星术,认为星象关系到帝王气运,国家大势,只有钦天监这种专门机构才有权力研究。 而研究星象又离不开算学,他因此一度压制起算学的发展,虽说现在也逐渐放宽,但能收集到的算学典籍已经不多。 这还不仅仅是他,另一头的解缙也是如此,两人私下没少交流数学经验。 至于最近这讨伐科学的风波,他倒是没什么心思关注,且让社长自己应付去。 解缙和他现在对科学的态度越来越模糊,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个学说了,很多时候真的有种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感觉。 所以这场所谓论战,杨士奇是哪边都不站,身为儒生的他,也不觉得科学真能颠覆儒家的地位。 章宰的讨伐是出于学术思想的角度,但儒家可不仅仅只是把握着思想高地,那还把握着仕途的通道,这才是儒家绝对稳固的底牌。 即便科学真的能在学术上撼动儒家,那也不可能彻底取代儒家。 这学术上的争吵,杨士奇是真没兴趣去关注,大约解缙这种家伙才会喜欢吧。 而那编辑回去之后,再度审稿也是连连摇头,嘴里直嘀咕着“不堪入目”,随后把一个个稿子都给扔在拒稿的那一堆里。 拒掉的稿子并不会退回给作者,反正也不会发表,并不会侵害作者的权利。 而作者投稿后,若是最慢两三日不见送来稿费的话,那就是默认拒稿了。 今日这事情对报社来说只是小插曲,并不会影响他们的正常工作,甚至许良来了报社之后,他们都懒得告诉一声,也确实没啥好说的。 但是谁也没料到,两日过后报社就因此招来了一场风波,大量的儒生相约来了报社门口,一个个都气势汹汹喊着要许良出来,那架势似乎是在追债一般。 职员们都在窗边往下瞧着,他们哪儿经过这种场面,一个个都是面色如土。 报社成立以来,第一次大危机出现! 第52章 说出吾名 众多儒生这一番堵门,让诸多喜爱凑热闹的百姓都围了过来,看着儒生们激烈的话语和行为,百姓们就对着这里窃窃私语起来。 很快,各种乱七八糟的谣言就开始在人群中流传。 楼上的职员们也是乱了手脚,根本不知如何应对。 也就杨士奇和解缙还能沉得出气,这点小场面对他们来说都算不得什么,两人简单一番说话,就稳住众人心态。 说到底,那些儒生没有直接冲进来,那么事态就还能控制,无非是让正主许良去应付就行,轮不着他们这些职员去操这个心。 而此时社长办公室里的许良自然也听到这番动静。 同样在办公室的朱标在窗户旁边,看到下边热闹的场面,不仅不为许良担心,反而还玩笑起来。 “这来的比我想的还快些,看来西安府的儒生很急啊,连报上文斗都等不了,非要先和你当面盘盘道才行,你打算如何应对?” “还能如何,见招拆招呗,还不知他们为什么而来的呢。” 许良无奈摇头,就推门而出往楼下去了,朱标倒是没有兴趣跟着下去,只在上边看热闹。 等许良下去时候,杨士奇正不急不忙的应付着一众儒生。 许良拍拍他肩膀,走出去面向众人,先是皱着眉看了一圈,却没有一个眼熟的,这让他有点纳闷,闹不明白这些人是来干嘛的。 “我就是许良,你们找我做什么?” “你就是?”就见一年轻人站了出来,一手极为嚣张的指着许良,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许良欠了他钱一般:“我原以为你能创办学说,多少是有点格局的,没想到也不过是心胸狭窄的小人罢了。” “心胸狭窄?”许良莫名其妙。 “当然!”这年轻人冷笑一声,环视众人一眼:“若不是心胸狭窄又怎么会拒了我们的稿子,就因为内容于你不利,你就见不得了?” 许良闻言,这才大约猜到什么情况了。 他看了眼这说话之人,这家伙这么跳,表演欲还这么强烈,大概是这群人的组织者。 其余的人大约只是跟着凑热闹的乌合之众,那么接下来只要把这个上蹿下跳的给摁下去,这风波基本也就能过去了。 身边杨士奇一听是这事儿也是恍然大悟,他是知道前因后果的,没想到这些儒生因为这个就要找上门来,一时间有些被膈应到了。 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杨士奇匆匆进去找来稿子交给许良,然后向许良大约解释一番。 许良知道详细后点了点头,也不着急,先是拿着这些稿子看了起来,大约只是扫了两眼他心里也就有谱了。 这种不堪入目的玩意儿他们能有脸发过来,那报社有什么不能拒的? 在他看稿的这会儿时间,那为首的儒生仍然依依不饶。 其他人被带节奏,也纷纷对许良奚落质疑起来。 “我们的稿子哪里不行了,你连这都不敢过,是不是因为戳到你的痛处了?” “原来你就这点气量,就这还敢开创学派,笑死个人。” “你敢不敢都发表出来,让天下人看看?” “怎么连回答我们都不敢,我看你就是心虚了?” 他们越说越来劲,眼看气氛逐渐火热,那为首儒生却是暗地乐开了花。 其实这投稿,他本身就没有想过会通过,现在这番闹腾其实是为了另外的目的。 今日纠集几个同学,拉上几个狐朋狗友,然后再咋呼一下吸引来一些看热闹的儒生。 看起来像是人多势众的样子,但实际上都是拉过来凑数壮声势的。 之所以把事儿闹得这般大,倒不是他真的要为儒家排除异己,一般的儒生士子还真没这么高的觉悟。 他想的其实很现实,无非也只是借着这事儿扬名而已。 如果今日能借着这个由头,把许良心胸狭隘的名声坐实了,那这就是在章宰的旗帜下,打响了讨许的第一炮。 做成这事儿,自己一定会在反对许良的士子群体中瞬间出名。 到时候不仅会得到众多赞誉和吹捧,甚至还有机会成为这个士子群体的团体领袖。 许良并不知道这人打的什么主意,但是无论对方怎么想的,在许良眼里他都只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你想要我的解释?”许良淡淡道。 “当然,你若承认是个心胸狭隘的小人,某掉头就走,要不然你就给出一个解释,缘何要拒了我等稿件!”这儒生冷声回应,眼睛了满是对许良的讥讽之意。 许良看了他一眼:“许某不与无名之辈言语,你且报上姓名来历再来说话。” 听到这话,那儒生不仅不气,反而眼睛一亮,这不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吗,他正在愁怎么打出自己的名号呢,不然别人怎么知道这大事是自己干的! 当下他清清嗓子,往前一步,站在所有人中心。 笑着环视一周后,他才慢悠悠的把目光对着许良,用极大的声音开始自报家门,似乎生怕别人听不到。 “说出吾名吓汝一跳,吾乃青山书院石辛丰是也!” 不得不说,这一下确实让众人都清楚了他的来历,但却未必是他预想的好事。 一直观察事态发展的杨士奇忍不住摇摇头,这石辛丰段位太低了,这么简单就把他的来历套出来了,简直蠢货一个。 许良撇了撇嘴,知道来历就好办了,章宰如此大儒,若是看到自己学生如此,也不知会是个什么想法。 他对着石辛丰道:“兄台觉得报社辱没了你的稿件?” 石辛丰嗤笑一声:“不然呢,便是把我的稿子拿来,让这周围士子评判一番又能如何,就让大家看看,究竟是我水平不够,还是你小人作祟!” 许良不以为然,他又不傻,自然不会上套,这周围本就是对方的人,就算稿子水平不行,这些人也只会向着石辛丰说话。 不过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评价这稿子,他只是转头看向杨士奇。 “士奇兄,咱们才疏学浅评判不了这位兄台的大作,但他的老师章宰先生该是够这个资格的。 不如劳烦你去青山书院一趟,把他的稿子送给章宰先生看看,想来章宰先生看到学生写出的这般名作,也会欣慰的是吧。” “呃......”杨士奇先是一愣,随后恍然,笑着看了眼石辛丰之后便答应下来:“敢不从命。” 石辛丰的脸色瞬间僵住,整个人都傻在原地。 许良则是冷笑着环视其他儒生:“不如你们也报上来历,我一一给个说法如何?” 一时间,众人面色如土,连连后退。 第53章 打几分 事实上,根本无需真的把文稿送去书院,只是这么吓了一吓,那石辛丰便灰溜溜的跑了,再不敢在报社门前喧哗。 就他写出来的稿子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没人比他自己更加清楚。 借着由头在这里咋呼一阵儿还行,真让章宰看到这个,自己绝对要被踢出学院,这老头是丢不起这个人的。 而一旦自己被辞退,好不容易把自己塞进青山学院的父母,一定会打断自己的腿。 石辛丰一走,没了领头的,其他的人也都面色讪讪的各自散开,一场风波就这么消散掉了。 待许良上了楼,诸多职员们才开始议论纷纷,对许良这个社长出现了颇多的赞赏之词。 老实说今天这事儿让报社上下都恶心到了,同为儒生群体,看到这样的败类他们都有些羞愧,现在许良能这般痛快的解决掉麻烦,让他们都是出了口气。 等到许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首先传来的就是朱标的玩笑声:“许社长果然才智双全,略施手段就让人铩羽而归,有今日故事,朱某对你这科学的未来大为看好啊!” 许良自然知道这是玩笑话,只是摇了摇头自嘲起来:“若是以后遇到的都是这种货色,那我做梦都能笑醒了,可惜这世上能人辈出,儒家更是英才济济,应付这么一个无知儒生又怎能让我沾沾自喜。” 这还真不是许良自谦,他从不敢小视古人智慧,自己所领先的不过是超前的眼光和知识,真要拼智力能力,世上大把的人都要强过自己。 回到办公桌上后,他便继续写着自己的东西,今日之事不过小插曲而已,都不值得让他心绪波动一下。 而朱标算了算时间,新报发行已过三日,下期报纸又要提前两天印刷出来,也就是说没有多少时间给许良确定版面了。 也顾不得打扰许良,他就直接问了起来:“以章宰的声望,这件事情应该已经流传开了,现在天下人可都等着你的回应呢,下期报纸你若掏不出东西来,那就要遭天下人耻笑了,科学之发展更是无从谈起。” 许良深以为然,这一次章宰的公开质疑批判,对科学来说是巨大的挑战,迈不过去这个槛的话,那么世人马上就会给科学打上无用的标签,同时章宰对科学的一切质疑也都会被世人认同。 但另一方面,这也是科学的一次巨大机会,如果能迈过去这个槛,就能让世人第一次对科学有较为明确的认识了,这更是许良梦寐以求的事情。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而言,许良都有不得不胜的理由,必须以最快最直观的方式,反驳章宰的质疑。 那么下期报纸,自己必须要拿出让所有人都能信服的东西来! 许良默默把手底下的稿子书写完成,然后两手提起稿子,吹了吹上边的墨,满意的点了点头:“我辛苦数日,翻阅诸多典史,都是为了这几页稿子,如今却是赶了出来,想来堵上章宰的嘴还是可以的,至于能不能让天下人信服,那就任天下人自己评价吧!” “嗯?”朱标眼睛顿时亮了,一下子站了起来,伸手便是向许良要稿:“给我瞅瞅,我帮天下人先把把关,看是不是真的能入得儒家法眼。” 许良也不与朱标遮掩,随手递了过去。 朱标拿着稿子,就立刻坐着认真看了起来。 许良写的玩意儿,不论是什么,总是能让他觉得惊喜,哪怕是个普普通通的计划书,都可以让他堂堂太子为之叹服。 那玩意儿后来他找了个商人,给那商人看了其中一小部分,果然让人家视若珍宝,甚至当场就要出大价钱买下来。 朱标现在还记得那商人眼睛放光的表情,这还只是其中截取的一小部分内容,要是给他看了完整的,那不得疯了啊。 不过朱标当然是没有卖的,他又不缺这点钱,直接就把计划书自己给收藏了。 之所以找商人看也不过是印证下自己的想法而已,事实证明这计划书的价值和自己想的一样,真的能让商人垂涎欲滴。 计划书都能做到这个地步,后面的《天下地理志》就更让人叹为观止了,普天之下估计再难找到第二个人写出这种东西来。 再加上他层出不穷的科学想法,随随便便就弄出热气球,各种玻璃器物,每次都能让朱标大开眼界。 就好像这家伙身上总有掏不完的好东西,自然而然的,现在朱标对许良弄出来的任何文章或者玩意儿都很期待。 更何况这次是许良被动式的应对质疑,他很想看看许良会掏出什么样的东西来。 而朱标这么一看,顿时就停不下来,双眼盯着文章逐字细看,一言不发的,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下来。 许良也不打扰他,只是揉着略微泛酸的手腕。 为了把这玩意儿整出来,他是真的花了很多时间精力,光是各种史书就翻了一堆。 这次章宰给他的挑战,难的不是证明,难的是能证明的让大多数人都能认同。 至于这次写出来的东西能不能行,他并没有绝对的把握,这种问题不是数学问题,没有一个确定的唯一解,很难说天下人是不是真能接受。 但是朱标倒是没有说错,他现在就可以帮自己把把关,看看这份答案够不够过硬。 当许良看向朱标的时候,朱标的眼神已经死死的钉在了稿子上,那不断变化的神情,那瞪得像铜铃一样的眼睛,无不在说明此时他心里的震惊。 此时的朱标确实是震惊的,现在他手里的玩意儿,直接让他打开了新世界,这种问题还能这么去解释? 看完所有内容的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看到这般反应,许良心里略微松了口气,能不能让天下人都信服那不好说,但至少能让朱标信服了。 他笑道:“朱兄觉得此答案可算合格?” 朱标深吸一口气,认真的点着头:“别人我不敢说,但是以我个人评价来说,这份文章绝对是合格的,你当真是个鬼才!” 许良笑着拿过稿子,然后推门而出:“既然如此,下期报的版面就可定下了,且看天下人能给许某能打个多少分吧......” 第54章 这也行(求跟读支持!!) 今日的青山书院气氛格外压抑,每个学生进入校舍都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哪怕在老师不在的课堂上也没人敢随意交流。 实在是这两天的章宰太可怕了,昨天的时候,石辛丰带人在报社闹事的事情传到了学院来,还让章宰给知道了,这直接让章宰近乎暴怒起来,几乎连带着所有学生一起训斥了整整半天。 当然是除了曹端了,毕竟整个学院也就曹端没有凑热闹给报社发稿子。 但其他的学生们那就是被章宰骂的欲生欲死了,直到现在,他们回想起昨天挨骂时的场景,都感觉喘不过气。 章宰真正发火时那种恐怖的威严,足以让他们这些年轻人心惊胆战。 虽然说当时石辛丰闹事,许良并没有真的把稿子送来章宰面前,只是打算吓吓他们平息事端而已。 但是现在报社和许良本身就处于风口浪尖之中,这样的事端不可避免会流传出去,章宰也是迟早会知道的,无非只是知道的比别人晚点而已。 就连石辛丰写的那个原稿,都不知道报社不小心还是故意的给流传了出去。 当这原稿出现在章宰眼前,他看了后直接气的把稿子撕成粉末,自己的学生写出这种东西,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这还是只是发生在西安府之内的事情,若是让别处的人知道自己教出这么个东西,自己这脸都要丢光了。 至于章宰那个爱徒石辛丰,自然是被一脚踢回老家。 石辛丰父母接他走的时候,几乎是走了一路揍了一路,他那凄厉的惨叫声别人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毛骨悚然。 经历了昨天那一遭,其他学生们是真的不敢在这个关头再惹章宰,一个个在校舍里全都当起了乖乖学生。 还没开始上课呢,就在各自位置坐的笔直,安心等着老师章宰。 不过章宰只怕是一时半会儿上不了课,曹端给他送去了今日刚出的报纸,他也就在书房看了起来,在他看完之前,那些学生大约都只能干巴巴等着了。 曹端就站在章宰身后,他的神情兴奋又期待,实际上他在来书院的路上就已经看完许良新登的头版文章。 他现在还在这里,那只是想看看章宰对这篇文章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老师会怎么看呢,是会对此惊叹赞赏,还是会觉得牵强附会一派胡言? 他现在还不知道章宰会怎么评价,但是他自己的对此文章的评价只有四个字,那就是“绝妙!” 许良这别具一格的解题思路,简直让他拍案叫绝! 章宰不知曹端如何评价,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因此影响自己的判断,他只是拿着放大镜慢慢的看着上边的文字。 报纸的头版就是许良所写文章,上边文章标题是几个加粗大字《答章宰书》。 “今长者章宰表文醒之,良观文如观阵,观字如观剑,直破不明,醍醐灌顶。 良且惊且喜,惊文辞激烈心有惶恐,喜早做清醒尤可补牢。 于此后,深感不足,常夜不能寐,多为自省,时当恪守言行,知行合一,凡有言论必当实证。 而长者所疑,良有一线,一图,一画可答,或可稍作解惑,甚惭之。” 看到这里,章宰心里第一个想法是对许良的赞赏。 这小子倒是机灵,没有被老夫几句重话就刺激的上了头,反而能做低姿态,倒是让老夫之前的文章显得有些霸道无理了些。 和自己想的一样,此子虽年轻,但这种小手段人家根本不上套。 若是许良被骂的火大,也回头对骂起来,先不说答题答的如何,首先就是一顶不知礼数大帽子要先扣过去,这年头可不讲人人平等,小辈对长辈天然就得恭敬着。 而儒家社会对个人道德是有高要求的,如果让人给你打上品行不端的标签,那恭喜你就要社会性死亡了,基本上你的一切言行都会被否认掉。 章宰在给许良留坑这件事情上确实是不遗余力,只要能有摁死他的机会,那是真的不会留情,可惜许良两世为人,也不是什么小白,小手段对他来说不怎么有效。 章宰再一想到石辛丰前两日做的破事,手段下作也就算了,还被许良三言两语就给拿捏,简直废中之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人比人气死人啊,都是年轻人,他和许良的差距怎么能这么大呢,真的是越想越气! 这届学生啊,也就一个曹端算是可造之材。 抛开这些想法,章宰静下心往下看去,下面就是许良对章宰出的题给出的答案,这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你那气候之说,真能拿出切实的论据? 往下看,章宰看到的是一条弯弯扭扭横向的线,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当他看到旁边的释义,他才知道这条线是什么意思了。 线的旁边是许良附上的一个长度标刻,按照许良的划分此为一厘米,而再度十分则为十个毫米。 厘,毫都是古代长度计量单位,只是缺乏统一标准,一厘一毫究竟是多少,换个人也许说法儿就不同了。 而许良在这里给出自己的一个标准刻度,借助报纸的覆盖范围和流传度,以后接受的人多了,就有可能慢慢形成统一标准。 这个事情看似普通,实则意义重大,当然现在也只是刚开始而已,也不是这篇文章的重点。 有了确定的相对精细长度单位,文章立刻引入一个概念,那就是年平均等降水量线,一年内降水量相同的点连起来,则为年平均降水量线,而文中所画线条,即为四百毫米年平均降水量线。 许良在文中又是假借域外游商的托词解释这条线的来源,更直言世人可用报纸附有的统一长度单位进行测量验证。 …… 章宰看得眼睛瞪着老大,许良这解题思路是他想不到的,这样也行? 而这篇文章以上所有内容,都是为了引出最后一个观点,那就是这条等降水量线与华夏历代长城段具有相当程度的重合。 一个人力造物,与自然现象的重合,这是巧合吗,不,这是人类顺应自然规律的产物。 “一线分文明,定农耕游牧者不在长城,而在此线! 是以,气候可决文明形态!” 章宰忍不住手一抖,长吸了口气,心里为之震惊:“此子厉害!” 第55章 很行!(求跟读支持!!!) 这个回答行不行,章宰很难说不行,他从没想过这种问题还能从这样的角度去解答分析,提出一个等降水量线的全新概念,直接让这个问题从抽象转变为直观。 气候对文明形态有没有影响,当然是有的,这个问题是个浅显易见的事情,北方游牧和南方农耕文明气候那就是天差地别,是个人都知道有影响。 章宰质疑的从来不是结论对不对,而是怎么证明这一点。 既然你科学那么强调实证,主张只有实证后的结论才能称为真理,那么就有义务向世人证明你自己提出的结论。 如果证明不出来的话,要么是你结论错了,要么你科学的主张错了,总要错一个。 而该怎么去证明,这实际上是个很困难的事情,这种复杂问题没有唯一解,真要答题的话,随便拉个人来都能说上两句。 难的不是证明,难的是证明的能让大多数人都认同。 而眼前的这个答案,至少关于气候影响文明形态的部分章宰是没话说的,当许良把降水量线和长城联系起来之后,事实如何简直一目了然。 虽然章宰与许良立场对立,但是一代大儒也是有君子素养的,让他违心给这答案打个差,他是真的做不到。 一旁的曹端眼睛紧盯着章宰表情变化,看到一向沉稳的章宰都出现了几分错愕,震惊的神情,他顿时露出会意的笑容,这种反应正如他之前看着文章一样的感受。 他还想听听章宰对此的具体评价,不过转眼的时候,章宰就继续往下看了去。 如此,他也只能耐着好奇心,等着老师全都看完再说。 而章宰虽然对第一个问题给出极高的评价,但是后面还有两个问题。 许良给出的这份回答整体能给几分,还要全都看完才能知道。 视线越过第一个答案往下看去,出现在他眼睛里的就是一张图,一张很怪异的图。 一个横轴和一个竖轴组成一个直角,然后中间是一个上下不停波动的曲线。 这实际上是许良画的一张曲线图,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章宰自然也不例外。 看到这东西第一眼,他是迷茫的,完全不知道这图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但是当他耐着性子钻研一阵儿,他脸上的神情就慢慢从迷茫转变为清明,又从清明转化为惊叹,开始对这这个曲线图啧啧称奇起来。 如果说第一个问题的解法让章宰感觉到的是惊艳与新颖,那么现在他感受到的就是完全的直观和简洁。 明白了这个曲线图的意思之后,他立刻感受到这种表达方式的妙处,甚至都不需要文字进行辅助叙述,只从上下的曲线就能直观看出事物的发展状态。 这个曲线图的纵轴,标注的是与气候相关自然灾害的频率,而横轴标注的则是历史朝代的时间,以秦朝为始,以元朝为末。 这个上下浮动的曲线,实际上对应的就是各个朝代年份对应的气候灾害频率。 虽然章宰已经领会了这曲线图的意思,但他还是忍不住看向下面许良的叙述。 “王朝兴衰者,唯有以史为证,良有统计法,多阅史书,计洪涝旱灾此等气候灾害频率次数,对应朝代年份,化曲线图做表,供世人所阅。 然有规律总结,凡乱世前后,如汉末,唐末,元末等,对应灾害频率必为曲线高位,凡盛世者,如文景,昭宣,贞观等,对应灾害频次必为曲线低位。 单一现象者不足证,然诸朝诸代彼此印证,则可信之,是以气候定兴衰多矣,二者联系之强,视此图可知也!” ...... 章宰轻呼一口气,这样的问题能用这么简单直接的统计来解答,这也是他没有料想过的,而且曲线图直观的表达方式,更是让他耳目一新。 看似不好联系的两个事物,实际上答案就藏在史书的只言片语当中。 这还是华夏自古以来就有详细系统的记史习惯,不然的话许良还真的有点没辙,毕竟王朝兴衰这种事情没法儿实验,只能总结历史规律。 为了检索出这些信息,他这些天几乎埋在史书堆里了,以华夏史书的体量,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还好他只需要统计气候灾害这一个数据,时间才算勉强够了。 章宰甚至还在下方看到许良贴心的注明了数据的引用来源,具体在哪些史书的哪些地方,有过对灾害的记载。 光是这些小字的注明就写了密密麻麻一大堆,世人完全可以据此进行核实查验数据的真实性。 而看到这个答案的章宰,又是久久不语。 这个答案行不行他心里还是有杆秤的,光看这个曲线图,上下波动对应乱世盛世精准的过分,如果说这是巧合那是说不过去的,这足以证明气候与王朝兴衰的强相关联系。 许良能从人人都能查阅的历史中找到证明的方法,章宰对此只能再说一句厉害。 而看到现在,许良给世人的三个答案在章宰心里已经合格了两个,就算最后一个真的答不出来了,章宰也是服气的。 至少章宰扪心自问,这样的问题若是要自己去证明,恐怕交不出这样的答案。 许良证明和解决问题的角度和方法,是章宰根本想不到的,儒家辩议论证一件事情,最常用的方法是引经据典。 所谓引经,自然是指引用儒家典籍里圣人言论了,以此来判定事物的对错。 而据典,则是借用过往发生过的类似事件经验,来指导现在事情的进行。 这两种方法可以说是儒生对现有事物判断的基本方法,小到日常生活是如此,大到朝政大事也是如此。 向许良这样统计数据,发现总结规律来分析证实现实事物的方法,是真的让章宰这个老儒长了见识。 前面两个问题刚好占据了整个头版,一直等着章宰评价的曹端见他愣着不动,忍不住催促他往后看完。 “老师,最后一个问题的解答在下一页呢,您翻过去就能看到了。” “哦......老夫知晓。” 章宰回过神,便随手往后翻了过去,虽然前两个问题已经让他服气了,但他还是想看看,许良最后一个又是怎样的解答。 第56章 悔不当初 当章宰翻过报纸,看到的就是所谓一线一图一画中的画了,这画的东西,似乎是某种动物,但是形状怪异他又分辨不太出来,动物身上还有画有某种简单的线条纹理。 好在下面就是许良的解释,章宰大约看了一阵儿,这才明白过来这是什么了。 原来传说中的大象是这个样子...... 明朝时候,也就只有南方边地才能偶尔见到点大象,而北方的人终其一生大约也是见不到这种动物,只因这年头交通困难,大多数人都是终老家乡,没谁会千里迢迢跑去南方见什么大象。 他们对大象的认知,基本也就存在于类似曹冲称象这种典故,至于大象具体长啥样,那他这个北方人就真的就全凭想象了。 许良这画出来的大象虽然线条简单,但还真是他们大部分第一次看到这种动物的大约形象。 当然,这个画的重点不是大象长什么样。 按照许良文章所说,这画的其实是一个玉石雕刻出来的玉象物件,乃是他从豫州商人那里盘来的古时物件,后来请喜收藏者鉴赏,依据品相纹刻大约判断这是殷商玉器。 随后许良给出自己的观点,上古殷商之前,在华夏北地不仅大象生存,而且族群繁多。 殷商时中原之地就那么大点,与南方相隔太远很难联系,如果不是中原本土存在大象,很难解释这玉器大象形象的来源。 当然,他的依据不是只有这个,随后又依次给出了别的佐证。 《吕氏春秋·古乐》记载,“商人服象,为虐于东夷”,说明殷商时已有明确的象兵军队。 除此之外,豫州的豫本身也有说法,这个叫法源自先秦时的《禹贡》,而豫的解释应该是邑与象的结合,意为大象之地,若如此也能说明豫州在上古时是出名的产象之地。 而象性喜温湿,需求植被茂密之地才能满足其生存需求,按照之前的气候划分,大象的宜居带应该在热带和亚热带气候地区。 若古时华夏北方就普遍有大象生存,那就能够推断上古时候,华夏北方气候湿暖,植被茂密,气候与今时大异。 北地的大象踪迹,必定是随着华夏北方气候逐渐干冷而慢慢消失,此即为气候与物种存亡之明确依据! ....... 这最后一个答案的论述,虽然不如前面两个让人眼前一亮,但一样逻辑紧密,分析合理,让章宰看的连连点头。 这反而是最符合他思维习惯的解题方法,而且解的相当不错,至少他挑不出来什么毛病。 他觉得给个合格的评价是没有一点毛病的。 这一整个看下来,章宰长出一口气,这时候他才恍然,自己竟然沉浸在其中这么深了,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东西了....... 这时候的他,感觉自己思想清明,精气充足,通常只有学习了能让自己受益的知识,他才会有这样欣喜愉快的情绪。 而学术上已经到了一定高度的他,已经习惯于输出知识,而不是吸纳知识。 上次出现这样的满足的感受,他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怎么都没有想到,许良这个黄口小儿交出的答案,能如此惊艳,饶是立场不同,他也不得服了,这个门槛算是让许良迈过去了...... 章宰叹了口气,如此不仅没有压制科学势头,他感觉这文章一出,或许反而起了反作用。 原来他是觉得这种问题,许良应该轻易证明不了,那就可以借此一举把科学给摁死。 可如今那许良还真弄出一份绝妙的回答,不仅化解了这次质疑,说不定还能借此一举打开科学的名头。 直到这个时候,章宰终于意识到自己太心急了。 自己急着打压科学,不仅如意算盘落空了,反而助长了许良和科学的名声! 章宰暗恨自己失算,但事已至此,他后悔已是无用。 此番倒是让许良给捡了个大便宜,当然他能捡这个大便宜,那也是他自己有这个本事。 “先生,您觉得许良对您的解答如何?”站的腿都酸了的曹端,见到章宰放下了放大镜,终于是忍不住问出了声。 章宰看了他一眼,随后默默的点了点头,语气变得有些复杂,是不情愿中带着点佩服的感觉。 “虽然老夫很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许良此子堪称诡思奇谋,他给出来的这份答案,恐怕这天下没几个人能挑的出什么毛病来,正奇兼备,无懈可击!” “老师竟有如此赞誉!”曹端有些惊讶,自己这先生从来都是性格严厉的人,对别人的要求一向十分严格,很难见到他有夸赞别人的时候。 他本以为章宰对许良能给个及格的评价已是极好了,但最后的评价却出乎意料的高。 老实说曹端做了他这么久的学生,都没有得到过这种肯定。 “连老师您都这么肯定这文章,那只怕许良真要在天下人面前扬名了!”如今有了这一遭,曹端觉得许良大概是真要出名了,一时间他有些羡慕,又有些佩服。 “嗯......此话怎讲,报纸不过在西安周边流传,他的名声如何能流传去天下人耳里?”章宰有些疑惑。 曹端讶异的解释起来:“先生您还不知道吗,自从您的文章一出,陕西士林皆为之震动,那期报纸被很多人寄去给各地的亲朋师长,只怕天下士人多少对此事有些关注了,如今这期报纸一出来,以许良这文章水平,恐怕真要震动士林了。” 章宰的脸色顿时僵住了,恨不能给自己来两巴掌。 草率了啊,一时心急,这副作用比自己想的还要大啊,现在这会儿,只怕那许良该笑死了,说不定还在耻笑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 良久之后,在曹端疑惑的眼神下,章宰只能冷哼一声:“那又如何,名望加身,那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受得住的,被天下人盯着,他一个黄口小儿稍有不慎,就要连带着那科学掉入万丈深渊!” 曹端感觉老师的心情变化得很快,刚看完文章的时候还十分愉悦,但是一会儿过去,脸色就晴转多云了,对许良更是透露出深深的恶意。 很有眼力见的曹端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时候他突然惊醒过来,自己竟是把课堂里的师兄弟给忘了,过去这么久,只怕他们已经是等苦了! 第57章 老翁 西安府街头喧嚣而热闹,饶是北方不如南方繁华富足,但毕竟是陕西布政司省衙门和西安府府衙所在,作为整个陕西的行政中心,自然也是陕西最兴盛的地方。 西安城并不是很大,又同时有省衙门和府衙两个班子,再加上一个秦王府,这就让这里看起来显得格外拥挤,街上经常可见衙门的吏员,班役,百姓对此倒也习以为常。 但一旦那些秦王府的府丁,仆役,府卫兵丁出没在城中,百姓们无不像避鬼神一样远远逃散,根本不敢招惹接触。 在城中百姓眼里,如果说秦王朱樉是阎王爷,那么他下面的这些爪牙就是地狱的鬼卒恶吏。 朱樉虽然残暴,但是大多数普通百姓直接接触不到,相比而言,反而是这些王府的恶吏更加可怖,因为这些小卒子是能把痛苦直接施加在他们平头百姓身上的人。 什么强抢民女,夺财抢钱这种事儿在西安府屡见不鲜,而对于王府各种兵丁仆役在外作恶,朱樉的态度只有一个,那就是纵容和支持。 因为下面的人作恶,实际上都是为了满足朱樉自己的欲望,朱樉自然不会节制他们,这也导致下面的人在西安府愈发行事无度,猖狂放肆,连官府衙门都管不了他们了。 好在年初时候,厚恩厚德的皇帝陛下,终于是把这个作恶多端的秦王叫走了,这让整个西安的百姓都为之感激涕零,全都念叨着洪武皇帝的恩德。 而自此之后,秦王府终于是安分了些,那些为虎作伥的爪牙们也都收敛起来。 朱樉这一去京城就是大半年,秦王府的人也跟着人心惶惶。 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只能说明秦王这次是真的惹怒了陛下。 失去了秦王的倚仗,王府众人自然不敢像之前那般嚣张,还不知道陛下会如何处置秦王呢。 但即便如此,秦王府在百姓眼里依然是瘟神一样的存在,平日里与王府沾边的事情,他们都是有多远跑多远。 事实上当秦王府安分下来后,西安这一年较之以往确实是显而易见的安定和谐,百姓脸上多了笑容,日常所见街市景象也就更加热闹繁华。 不过一片和谐中,难免也有不和谐的因素。 一个耄耋老者,穿着一身破烂粗布,头发枯白,手上杵着一根粗棍当做拐杖,颤颤巍巍的沿路和人问话。 “你见过我儿子儿媳了吗,他们砍柴城里来卖,已经一年多没有回来了!” 这老人浑身恶臭,隔老远都能闻到一股子馊味,难免让周边路人躲得远远,一个个捂着鼻子又是厌弃又是暗骂的。 但那老人却对周边人的反应视若无睹,仍旧一个个拉着路人问着,对每个人都重复同一句话。 有人敷衍的回应不知,便匆匆跳开,感觉身上都脏了一般。 但也有人为之叹息,宽慰老人家几句就摇头走开。 有外地而来的儒生见状疑惑,身边人便为其解释了几句。 “兄台不必惊讶,这老人已经如此状态许久了,今年年后时候他就来了城里,也像这般抓着人就问他儿子儿媳下落,可别人又哪里知道去,如此他也就一直在城里流落,连个照顾的人儿都没有,至今已经大半年如此了,若非城中百姓见他可怜有所接济,只怕早就饿死。” “那他为何不去官府报案,两个大活人失踪了,总能查到些蛛丝马迹吧?” “去了啊,怎么没去,可是官府查了许久没有线索,后面也就不了了之,他那儿子儿媳真就像人间蒸发一般。” “可他这样一个个问也不行呀,这般寻法,只怕到死都问不到音讯来。” “那又能如何,别人又不是没有劝过,可就是劝不住,只能任由如此了。” 两人闲聊了一阵,眼看那老人也渐渐走近,旁边的朋友似乎嫌晦气,就要拉着这外地儒生赶紧走远。 但是那儒生却皱着眉摇摇头,劝说同伴起来:“老者如此天见可怜,咱们还是帮帮他吧!” 同伴顿时瞪大眼睛,吃惊道:“你疯了呀,我们怎么帮,你知道他家人在哪里不成?” 儒生叹气道:“帮不了什么大忙,但可以给他出个主意,或许能让他找到家人的希望大个几分。” 同伴疑惑:“什么主意?” 儒生没再说话,而是主动往老人那里走去,老人身上浓烈的味道扑面而来,这让他眉头都锁起来,只能放缓呼吸强忍着。 那老人一把抓了过来,揪着儒生的手,一张嘴说话,伴随着一口没几个的老黄牙,那味道更让人窒息。 “你见过我儿子儿媳了吗,他们砍柴城里来卖,已经一年多没有回来了!” 那儒生吐了口气,忍着味道:“老翁,我不知你家人下落。” 老人闻言,眼睛顿时满是失望之色,然后呐呐的点头,松开手继续往下个人找去。 而儒生却跟着说了句话:“老翁为何不去关中报社去试试,若是让他们帮你登一条寻人启事,不是能让更多人看见吗,这样你找到家人的希望也大些。” 老人愣住,转过头茫然的看着儒生,似乎不太理解他说的话。 儒生笑道:“就是报纸啊,这不是你们西安府的东西吗,难道你不知道?” 老人还是茫然。 儒生无奈,只能从衣服中拿出报纸,展开给老人看。 “你看,这就是报纸,是你们西安的关中报社发行出来的,这个东西看的人很多,流传的也很广,如果在这上面刊登寻人启事,就会有很多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情,那比你在这里喊一年都有用的。” 老人闻言,歪着头盯着报纸这个陌生东西,看了好一会儿好像才有点明白过来这意思,随后眼睛也有些亮起来。 一旁躲得远远的那个同伴见状,突然醒悟过来,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就忍着味道走来劝说起来。 “对啊,老翁你往前走,转过两个街角,关中报社就在那里了,你找他们就可以帮你刊登寻人启事,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老头眼神并不怎么清醒,但仍然呐呐的点着头。 儒生叹气摇头,把报纸塞进老翁手里就与同伴离开,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至于报社能不能帮老人找到家人,那就只能是老人自求多福了。 等他们离开后,老年嘴里开始重复念叨着关中报社,双手死死捏着报纸,就往那儒生同伴说的方向慢腾腾的走了过去。 第58章 寻人启事 关中报社的门前,职员进进出出十分忙碌,随着报纸的覆盖范围越来越广,影响越来越大,报社的工作内容也越来越多。 出去招商的,签约的,安排印刷生产的,收发投稿的,每个人都在高强度运转,这种工作强度在这年头来说很夸张,如果不是许良制定的高薪酬福利,这些个儒生士子早就要撂挑子了。 本来今日也该是日常忙碌的一天,但是一个意外的情况让他们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然后下一瞬,他们纷纷捂鼻奔走。 只见一个如同乞丐的老翁,携带着一股恶臭靠近过来,气味之浓烈,还没走到近处就已经让众人四散奔逃。 但是很明显这老翁就是冲着报社来的,直往里面走,别人可以走,下边的门房却想躲也没法儿躲。 “停停停,先停下,别进来,老大爷你是作甚的!”门房连忙过来伸手挡住,从他扭曲的表情可以看出来,现在他的鼻子很难受:“你是要讨钱还是讨饭,咱们这里是报社,没有钱也没有饭给你,你去别处吧!” 其他躲远的职员惊恐的看着这里,也都是深以为然的样子,这老人看着是真的和乞丐没什么区别了,这般恶臭也没法儿怪众人嫌弃,再让他在这儿待一会儿,报社都没法站人了。 可那老人却对这话充耳不闻,只是重复念叨着“寻人启事”几个字。 那门房这才明白,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更觉得难受了,人家来办正事儿,自己可就不好赶人了,但是老头身上这味道也太冲了,再多闻一下就会晕倒啊。 实在忍不了的他上下看了一眼老翁的情况:“老大爷,咱们报纸登寻人启事那是收费的,而且不算便宜,你身上有钱吗?” 老人怔怔的看了他一眼,下意识摸了摸衣服口袋,但是翻遍了也是空空如也,最后喃喃自语起来:“钱......我没有钱,我,我儿子儿媳没了,你们能帮我找吗?” 那门房松了口气,没钱那就不能怪我了。 已经难以忍耐的他嫌弃的摆摆手就开始驱赶老翁:“去去去,别来咱们报社捣乱,没钱还想登寻人启事,你以为你家开的呀,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儿?” 这种无人管的孤寡老幼,不说遍地都是吧,却也不少见。 虽说朱元璋心爱小民,把养济院这样的慈善机构制度化了,专门收容鳏寡孤独这样的穷人和乞丐,并且设立了条文鞭策官府执行相应的工作。 但维持这样的机构,地方官府本身是没什么动力的,毕竟钱都是地方官府出,而要养的人又不是一丁半点,若真是全都要管,就算把官府卖光了都养不起。 养济院是有的,大点的府大约能有个七八间养济院,小点的府大约能有个两三间。 里面确实收容了老幼残废,给他们基本的生活保障,也算是对上面有了交代。 但要养更多的人,这寥寥几间养济院根本就不够用的。 官府不是不愿意管,是真的没那个能力。 这是农业社会生产力所决定,古代官府根本没有能力维持这样公益性养老机构,养可以养,但没法全养,所以街面上还是经常会有这老翁一样的孤寡老幼出现。 只有一些重大日子,或者上级官员来视察的时候,官府才会把街面“清理”一遍。 见得多了,普通人真的麻木了,不然每个都要同情一下,根本就同情不过来。 门房自然不会因为老翁可怜就和颜悦色轻声轻语,有的只有冷漠的嫌弃与驱赶。 不过那老人却怎么都不愿离去,两只脚就像是钉在了报社台阶上,嘴里不听的重复几句相同的话。 似乎之前那儒生说了之后,他就认准了这里,如果不达成目的,怎么都不愿意罢休。 门房发现这老人神智不太清醒,更是厌恶起来,再加上臭味扑鼻让他难以忍受,见到老人不听好话,他脸色越发冷下去。 “你这老货,若再在门口纠缠,就莫怪我把你打走了,你误我开门生意,真要打你便是官府也没话说的!” 门房严声色厉,还真的从门后掏出一根棍棒来,欲把老者吓走喝退。 门房的工作本就是迎来送往,再应付些如现在这般麻烦事情,所以这种事情他轻车熟路。 若是能吓走最好,若是这都吓不走,那就真要动手来上几下,却也不消真的用力,只摆出凶狠架势让他晓得痛就行。 而这番言语恐吓似乎不怎么奏效,老人依然不为所动。 门房那点耐心早被臭气熏没了,举起棍子就要打砸过去。 “给我住手!” 但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大喝,硬生生让他停了手,再回头一看,却是解缙下来了。 门房连忙换上谄媚的笑容迎过去。 他这看门的属于报社职业生态的最底端,基本上见个人都要低一头,但是架不住这里待遇比别处好,他也乐得奉承,像解缙这样的报社管理层他就更是殷勤。 解缙开始只见下方吵闹,便下来看看情况,一见门房就要殴打老翁,自是忍不住制止。 但他下来后一进入范围,脚立时顿住,呼出一口气,皱着眉看着老翁,却不敢再往前走了。 老翁对他看也不看,只是在原地喃喃自语。 门房立刻跑来,然后手掌作势在解缙面前扇了扇味儿,这才说起缘由来。 解缙知晓事情后,对着门房冷哼一声:“老者为尊不懂吗,以后不许再如这般随意动手打人!” 门房当然是头如捣蒜,怎么说怎么答应下来。 当然他心里是不以为然的,上面的人说的轻松,却不知在下面干活若是不这么干,今日这事儿就弄不下来。 解缙上下打量老翁一眼,又是训导起门房来:“我们报社的宗旨是以公心为本,仅是这般小事儿,因为无钱就不愿帮助,又何谈公心?你以后再碰到这......” 解缙本想再说,但是一看门房那敷衍的样子,心想这家伙大约不会理解什么公心宗旨的,自己说了也是白说,干脆住了嘴。 随后叹了口气,他从衣服内拿出一个小本本和一支炭笔,这却是报社给每个新闻人员专门的工作配备,方便他们快速记录新闻信息。 他走到老人面前,忍着臭气尽量让自己表情平静:“老翁,你说说家人的基本情况,下期报纸我帮你刊登上去,费用我会帮你垫着。” 第59章 这小子是人才! 老人一听到可以刊登寻人启事,涉及到找到家人的希望,似乎连不怎么灵光的神智都清明了几分,解缙温声细语的询问详细信息,他也一一记忆起来说的清楚。 老人是西安府刘家村人氏,自己叫做刘长,失踪的则是他的儿子刘明,儿媳王氏,自去年十二月月中时,儿子儿媳一起挑担去城里卖柴,自此就再没回来过。 清楚了基本情况之后,解缙又问起了刘明和王氏的具体年龄,外貌特征,失踪时穿的衣着等等信息,一切都记录下来之后,他宽慰了刘长几句。 “老翁,我都记下了,你放心,下期报纸我们会给你登上寻人启事,如果有人给我们提供了有用的线索,只要你还在西安府,我们都会转告给你。” “记下了,记下了......” 也不知为何,当刘长听到解缙的话后,他似乎又变回那有些痴傻的状态了,嘴里又开始重复念叨起来。 但这次他终于是不再纠缠在报社,而是慢慢的往别处走去,碰到行人还是那般抓着就问。 如此,众人也是心有戚戚,但也仅此而已,这年头人间惨事多了去了,他们除了给予一点同情就做不到其他的什么了。 解缙叹了口气,迈步上楼去了社长办公室,许良却是正在继续写他的《天下地理志》。 这次发表出去自己的回应,和章宰的论战第一回合算是结束。 至于下一回合什么时候开启,许良却不会再把选择权交给章宰了,他要自己掌控主动权。 如果自己不寻求主动,那么未来就要经受章宰无限的挑毛病,长此以往自己根本没那个精力去应对。 为了回应上次章宰的质疑,他那几天的所有时间几乎都趴在史书里了,如果每发表一点东西都要这么来一次,自己还要不要做其他事情。 许良当然不愿意被章宰牵着鼻子走,寻找主动权是必然的。 解缙敲门进来,他随着搁下毛笔。 适才报社门口的那点小风波,他却是不知道。 “中缙啊,你倒是我这办公室的稀客,来报社这么久了,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来找我吧,说吧,有什么事儿?”许良随口开起了玩笑,随着日渐相处,他与杨士奇和解缙自然熟悉起来。 解缙这家伙做事古板严肃,眼里容不得错误,并不怎么热衷与人深交,即便自己是社长,如果没有工作上的事情他也不会搭理。 许良不知解缙真实身份,也就不知道解缙英才傲意,哪有他主动去结交别人的份,都是别人上赶着结交他。 解缙不是喜欢玩笑的人,平静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大略说了下。 许良听着阵阵点头,事情他是听明白了,却不知道解缙过来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中缙是想找我报销垫付的刊登费吗?如果是这个你写个报销条子去找账房先生就行,却不必和我说。” 解缙顿时有些无语,自己像是这斤斤计较的人吗....... “社长,在下的意思是,既然我们报社的宗旨是以公心为本,那么报社是否可以在能力范围内主动承担起一些社会责任? 比如像今天这类事件,我们以后是否可以免费刊登,甚至专门开辟一个版面,专门进行公益帮助,同时发表一些正向的内容,以此促进社会风气良性发展?” 许良愣了一下,怔怔的看着解缙,他很意外解缙居然还有这种觉悟? 能提出这种建设意见的人,别的不说,他至少是有不错的社会责任感的。 如果按照儒家的叙述方式来说,那就是解缙是个有君子风骨的人,如果按照许良的叙述方法来说,那就是解缙是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 倒也不是说解缙多么高尚,他只是在恪守践行所学的儒家理念而已。 一个真正的儒生,必然是怀有社会责任感的,因为儒家的教育对自家人就是这么要求的,修身治国平天下是每个儒家士子的终极追求,只是有的人忘了,有的人还记得。 至少现在的解缙还是记得的,他以儒家的信条要求自己,并且追求实现社会价值。 而面对这样的建议,许良自然而然的点头同意了,他没有理由不去同意,自己好歹还是个后世人,思想觉悟不能比古代土着还要低吧。 “既然这样,回头我订个细则条例,这个事情交给杨士奇了......下期报明日就要定版印刷了,这个寻人启事还是能赶着发出去的。” 当西安报社这边下期报都要发行的时候,远在应天府的朱元璋却才刚刚收到许良《答章宰书》的这期报纸。 看过之后,朱元璋便让太监把报纸送去他的御用顾问蹇义哪里。 如今已过去一天,想来蹇义也该看完了,朱元璋也就宣他来了,要听听他对此事的看法。 这个事情,其实在章宰公开对科学进行质问的时候,朱元璋就在关注了,他个泥腿子虽然对学术的事情不敢兴趣,但是看戏他是不会拒绝的。 所谓科学,现在他都是当做乐子去看,还没到值得他重视的地步。 一个新兴的学问,和儒学这种生存发展了一千多年的学问相比,还是太弱小了,弱小的不具备可比性。 相比于两个学问的碰撞,朱元璋其实更关注许良这个人。 随着锦衣卫对许良背景调查的越发详细,朱元璋发现这个年轻人的谜团也越来越多。 锦衣卫甚至真的派人进入了钟南山,这里是许良出现在大明的源头,可是进去之后,即便遇到山民,也根本不知许良此人,完全查不到许良的来历。 如此,许良那格格不入的学识和行为,也很难解释了。 他很想弄清楚许良身上诸多的谜团,所以他很关注许良,这次自然也盯着许良会怎么去解决章宰设下的这个难题。 而昨日看过之后,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服。 三个问题,其他的先不说,唯独那个气候决定王朝兴衰的证明形式,简直一下子说道朱元璋的心坎里去了。 你说王朝衰亡必有天灾不断,一提这个朱元璋那是真的不困了,因为他本人就是直接受害者。 想当初老朱家差点死光,不就是因为元末时候的各种天灾组合拳轮番上阵造成的? 老朱现在回想起来,小时候几乎年年有灾,其频率之密集令人头皮发麻,有这种现实经历,他对许良那曲线图认同的不能在认同了。 这小子是个真人才! 第60章 君臣奏对 “蹇义,报纸送去一日多了,也该看的差不多了,与朕说说你的看法,这气候真如许良所说,关乎生民存亡,文明国运?” 朱元璋看了一眼下方站的笔直的蹇义,说话之后,就继续执笔朱批起各地奏疏。 蹇义也是小心翼翼抬头看了眼朱元璋,每次与这位年迈的皇帝奏对,都是这般情景,老皇帝永远都在批阅奏疏,未曾变过,甚至都不愿意停下一会儿,君臣说句话都要紧着批阅的时间一心二用。 对此蹇义是真心佩服的,这种连续枯燥的工作方式持续整整十多年,换成自己绝对顶不住,可是年迈的皇帝却仿佛精力无穷,不知疲倦的一直如此,就硬是不弄个宰相辅佐工作。 扫去心里的一点胡思乱想,蹇义正正神开始认真回应起来。 “启禀陛下,臣昨日已经认真看过前两期报纸,许良此人对章宰的回应,实在令臣拍案叫绝惊为天人,其证明之巧思灵智,亦令微臣开思维之新明。 然此回应之关键不在方法之处,而在结论,气候影响之深远强大,令人震惊。 许良其证,依据充分一眼可明,不可不信,于此而言,气候者,朝廷不可不重之!” 一说起这个,蹇义的声音忍不住高了几分,这番评价完全出自本心,毫不吝惜对许良这篇回答的赞赏。 他现在还记得,刚看完《答章宰书》那份震惊和惊艳的感受。 这种问题还能这么来研究的吗? 等降水量线的解释简直给他刷新了他对世界的认识,他从来没想过降水这种东西还能通过这种方式进行明确测量。 而且通过科学方法进行等量分析,可以这么直观的看出降水量对现实世界的巨大影响。 在此之前,谁能想到一条降水线,真就分割了游牧和农耕两个文明的形态? 大自然的奇妙当真难以言说,世上还有很多东西都值得人类去研究探索! 而后面那曲线统计图,更是让蹇义惊为天人,甚至都想舔一舔许良的脑袋了,这玩意儿太简明方便了。 就算是个不识字的,你告诉他横轴竖轴的标注意思,他都能大概能看懂意思来。 而且这种统计方式,是其他人可以直接拿去学习拿去运用的,拿到朝廷来说,官员们可以通过曲线图直观的反映社会问题,有没有猫腻一眼就能看出来。 比如一个地方多年的犯罪事件统计,如果某年的频率明显高于其他年份,那在曲线图上就能一眼看明白,一定是治理有问题的。 文字可以骗人,数字不会骗人,这种统计数据进行分析的方式,对蹇义来说很有启发,实际意义他觉得要更高一些。 哪怕是最后一个问题答得中规中矩,那也令人信服无话可说。 总之当整篇看完,气候对现实世界影响巨大这个事情他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甚至于还引起了他对这个问题的主动思索。 朱元璋对他一番评价,也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基本上与他自己的看法一致。 只是没想到蹇义清了清嗓子,却再度进言。 “陛下,阅许良文章,臣多有启发,今有谏言参上!” “哦......说来听听。” 朱元璋忍不住顿了顿笔锋,蹇义主动要进言终于是打断了他的工作节奏,随之搁下了笔,他还真想听听,这个年轻英才因此能有个什么说法儿。 随后大殿就响起蹇义明朗自信的声音。 “气候之重已有许良明证,此事关乎国朝社稷,关乎万千生民,然朝廷却多有忽视,本土气候何为正常,何为反常,何为益处,何为弊处,竟是一无所知也。 是以,臣请设立气候司,于钦天监下辖,于各省派驻若干司隶检测降水气温,专司国朝各地气候变化波动。 如此日积月累,朝廷即可清楚各地稳定的气候情况,一旦气候较之往年平均出现异常波动,朝廷第一时间就有获知。 此事多有益处,对灾害预警,评估,赈灾预案皆有益助,若是进入灾害高发阶段,亦能为国朝灾年国策提供指导依据。 臣以为,此事当为社稷之必要,可以为矣!” 话音落下,大殿陷入安静,朱元璋眼睛微亮,不禁对蹇义投去的赞赏的眼神,这番提议让他很是心动。 不愧是自己看中的英才俊杰,刚刚看到一个新事物,立刻就能受到启发,提出建设性意见。 气候既然这么重要,朝廷中枢又怎么能不做重视呢,蹇义这份提议怎么看怎么合适。 别说朱元璋满意,就是许良站在这儿,估计也得为蹇义竖个拇指,说一句不愧是时代精英。 而蹇义看到朱元璋的反应也忍不住心中欣喜,他为了准备这份提议,可是把许良那文章看了又看,花费了不少脑力才想出来的,就是等着朱元璋问自己的时候好好表现一番。 如今看来效果异常的好,他觉得自己的努力也就值得了。 朱元璋沉吟片刻,便是点了点头:“回头朕会宣钦天监商议商议,或能成事。” 蹇义大声高呼:“陛下圣明!” 朱元璋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蹇义,一时沉默下来,不知再想些什么,闹得蹇义也有些忐忑起来。 好一会儿之后,朱元璋才蹦出一句让蹇义流出冷汗的话。 “你辈儒生总说天灾归结天命,是君主昏庸无德,才会遭受上天降下灾祸,为何从没有人以气候的角度去解释问题? 那许良已经证明,气候对世间影响这般大,那么出现灾祸究竟是气候的原因,还是君主的原因?” 霎时间,大殿死一般寂静,蹇义更是瞬间寒毛倒竖,这话能问吗,这话能答吗? 蹇义一下子就意识到,这不是个学问问题,而是君主法统的问题,很不好回答,乱说话要出大事。 天子受命于天,秦皇玉玺为天子的合法性做了最好的注解,而董仲舒一句“天人感应”又将二者彻底锚定,从此以后天灾只能是“天道”对君主的反应,自己如果否认,就是否认天子的合法性! 支支吾吾一阵儿,蹇义才为难的憋出来一个回答。 “陛下,气候者天地自然之力也,此即为天命,君主有德则天命安定,自是气候安稳风调雨顺,君主失德天命偏安,则有天罚之,气候将异,是以君主立德,则国运恒久。” 他小心翼翼看一眼朱元璋,才最后道:“二者皆无错矣。” 朱元璋看了他一眼,眼神意味不明,但也没多说什么,而是话锋一转又说了回去。 “卿觉得许良此人如何?” 第61章 我竟然败了! 乍一听闻这个问题,蹇义还是愣了一下的,评价一个人那要看是哪个方面,是评价他的人品,学问还是才能。 不过他马上就醒悟过来,以皇帝的身份问出这个问题,那一定是这个人适不适合当官。 如此看来,陛下是真的有点看上那个家伙了。 不过蹇义倒也不觉得奇怪,讲实话就算以他的眼光来看,许良也称得上是难得的人才了。 即便只从文章里面去了解这个人,也能感受他的思想和才华,不说朱元璋对他的欣赏,就蹇义自己都很想与这个人结识一番。 不过要以征辟入仕的角度去评价,蹇义却不是很看好。 “陛下,许良此人虽说才华精绝,但多是学术而言,若是陛下是想把他召来左右备咨,臣觉得是可以的,可若是陛下想让他做具体事务,臣不知其能力不好置评。” “嗯......有理。” 朱元璋听闻蹇义的话点了点头,原本的一点心思也就淡了去了,虽说那许良弄报社弄得有声有色,但那毕竟只是一商社罢了,跟当官做事还是天差地别的。 问这么一句,纯属是朱元璋一时看上他的文章了,正如别的皇帝见到人才会见猎心喜一般,朱元璋也是一样的。 但蹇义一句话让他冷静了下来,自己对学术没有兴趣,把他弄来没有意义。 大约只有开办朝廷官报的时候,才能给他个适合的前程,但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却没必要着急。 许良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朱元璋心里挂上号了,不然一定会欣喜若狂。 “朕让你研究的热气球,还有那微观世界弄的如何了,都这么久了总该有些眉目了吧!”朱元璋语气不太满意的问起了这事儿。 这事儿他可一直记着在,可是蹇义却迟迟不见动静。 蹇义连忙作答:“微观世界实在无迹可循,还望陛下再给臣一些时间,不过那热气球臣已经有了成效,再过几日就可以试飞,届时还请陛下观阅!” 朱元璋闻言,点了点头,他倒也知道微观世界这事儿急不来,那许良都公开悬赏这么久了,也没听世人弄出点动静来。 想来不是容易事儿,逼着蹇义现在就出成果确实有点为难。 他催的其实是热气球的进度,如今蹇义有了说法,他也就满意答应下来。 ...... 几日时间转瞬即逝,蹇义终于是盘好了热气球,第一时间就禀告了朱元璋。 而朱元璋也难得抽出半天时间,兴致勃勃过去。 热气球的制作严格来说属于朱元璋个人兴趣,所以蹇义找了太监来做的这个活儿。 在京城承担营造职能的机构,除了工部的四个清吏司,还有就是宦官系统的安民厂,兵仗局,盔甲厂。 宦官系统的机构,说白了其实就是直接受皇帝所属的机构,不需要再绕六部这一层了,做这种朱元璋比较私人的事情要更加合适。 来了安民厂之后,立刻就有管事的太监跑来左右侍奉,而一行工匠都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起看下。 这地方还是朱元璋第一次来,他们这些普通小民第一次见皇帝,都是懵的。 朱元璋温和的与一众小民寒暄一阵儿,闹得这些人激动的热泪盈眶,几要把朱元璋视作神灵。 应该说朱元璋在他们心里本就是神灵一样的存在。 朱元璋本就出身小民,对底层百姓有些朴素的同情心,这番动作还真不是做姿态。 与小民接触,他会天然觉得亲切放松,反而是对待官员,他会用最严厉的要求去鞭策,一个是春风细雨,一个是雷霆风暴,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面孔。 安抚好了这些普通工匠,走进安民厂内部作坊,中间有个露天的工坊,此时正放着一个造型怪异的巨物。 蹇义连忙走过去给朱元璋介绍起来,这自然就是工匠们在他的指导下做出来的热气球了。 造型和许良的热气球还是有些差别的,气囊显得要方正一些,与孔明灯的造型更加贴近,气囊内部还有软木条做支撑。 其他方面倒是差不太多了,朱元璋也是第一次见,还是颇为兴奋的围着看了两圈。 “就这个东西,点上火就能飞了?”朱元璋头也不回的问他。 蹇义不敢把话说满:“陛下,这次试飞就是为了验证结果的,成则成,不成则继续改进。” 朱元璋点了点头,就往后退了几步。 蹇义自然会意,连忙吩咐工匠点火准备,他做事周全,倒也想到了先用绳子牵扯限高,所以上人试飞也不会有什么事儿,有问题的话足以逃生。 很快,火蹭的就烧了起来,他用的燃料都是干柴,火光倒也旺盛。 众人都是紧紧盯着火光,饶是朱元璋帝王城府,也是呼吸稍稍急促起来。 虽说许良已经成功飞天过了,但那毕竟隔着远,光听消息带来的震撼感也就那么大,此时却是一切都在眼前,自然更让人紧张。 火就这么烧着,工匠们也不断的加着柴,气囊也肉眼可见的慢慢开始轻微鼓动。 众人都是一阵子兴奋,他们都觉得要不了多久就要成功起飞了。 但是半刻钟过去,一刻钟过去,火还是那么大,气囊也还是照样鼓动,偏这热气球就是不动,没有一点要飞的意思。 这么久过去,饶是傻子也知道不对劲了。 蹇义尴尬的咳嗽一下:“陛下,还是待臣再研究研究吧,兴许是这火力小了些.......” 朱元璋只能沉默以对,丢给他一个不爽的眼神,话也不说就转身走了。 蹇义懊恼的拍了拍脑袋,心道还是草率了,该自己先试试行不行的。 这次急功近利反而让陛下心生不满,失策,太失策了! 朱元璋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自是心情不爽,正要回去狠狠工作来缓解下心情。 不过等他回去之后,却见到朱樉手拿着报纸,早已守候在宫殿门口。 朱元璋一看这架势就明白了,西安那边最新的报纸又是发行出来了。 朱樉这儿子最近想着法儿献殷勤,有报纸来都是他抢着要给自己读来听,这是以前贴身太监干的活儿,现在被堂堂藩王给抢了,太监却也只能站在一边干瞪眼。 “父皇,这是刚刚送来的报纸呢,儿臣等了许久,这就给您读来听听吧!”朱樉努力扮出憨厚的笑,但是在那张胖脸上却只显得滑稽。 朱元璋摇头叹气,就往殿中去了。 第62章 宣战,应战! 朱樉是懂怎么讨父亲欢心的,知道朱元璋喜爱看报之后,他敏锐的抓住这个机会,做通了内廷的太监,每次有新报送来时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他一声。 而他也会从太监手里拿过报纸,亲自在朱元璋面前念给他听,以此讨好朱元璋。 既然老父亲喜欢看,那么看的时候心情也会好,在老父亲心情好的时候,自己经常在他眼前晃悠,这对培养父子感情大有好处。 为了让老父亲能早点放自己回去,朱樉是真的挖空了心思,任何一点表现机会都要尽力抓住。 他真的很想说一句,一年了,都快一年了,在这个逼仄的皇宫里待了快一年了,父皇你知道这一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事实上,他真的觉得这皇宫很逼仄,自家的秦王府比这大的多了....... 就这,自己还在里面待了快一年了,哪里都去不得,什么都不能干,吃吃不痛快,睡谁也睡不了,他想自家的秦王府快想疯了。 哪怕能让他早一天回去,让他怎么讨朱元璋的欢心他都愿意干。 朱元璋也是心情复杂,这个混账儿子他想起来就烦,但是真的在眼前了他还是觉得心里舒坦,这么多儿子,越是前头的儿子他越是感情重,越是马皇后所出他越是疼爱,而朱樉两样都占了。 即便朱樉再怎么脸皮厚赶不走,朱元璋也生不起气来,也就任着他往自己面前凑了。 朱元璋坐上龙榻,倚靠在软枕之上,等着朱樉读报。 朱樉憨笑着站在旁边,拿起报纸先是看了一眼,一看新报头版,朱樉眉毛挑了挑,这才出了声:“父亲,这期头版是那许良给章宰下的战书呀!” “嗯?”朱元璋原本闭上的眼睛一下睁开,眼神有几分兴趣和惊讶,这倒是让他没想到:“快读来听听!” 朱元璋急不可耐的催促起来,先不说许良下的是个什么战书,光是这针尖对麦芒的回应和气势,就让他感觉兴奋不已,原本对学术不感兴趣的想法也变了。 要是学术上的事情都这么有趣,俺老朱也不会拒绝啊! 看热闹是每个人都与生俱来的天性,而且还是这样顶级学术斗争,闹得这般激烈,你来我往寸步不让,这如何不让人看的痛快! 这许良当真是整事情的好手,最近净看他搞事儿了! 朱樉也不敢磨迹,连忙照着读起来。 “有科学许良,年少不自知,狂妄不清醒,意自开一时学派,今自视而观,亦觉可笑可笑。 幸有长者做警醒,以文为锋,破我迷惘,其所质疑者,良无不惶恐,无不哑口! 虽稍作回应,但牵强附会,良自觉不足多矣。 ...... 今小辈许良,欲下月尾时,往青山拜长者宰,请赐教学问。 此诚心而至,乞诸生为证,做我观礼,不胜感激!” 洋洋洒洒一篇文章读完,朱樉也是吐了口气。 朱元璋眼睛瞪大了点,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有趣有趣,说恳切言语,行挑衅之实,这许良当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啊,也不知那章宰会是个如何反应,堂堂北儒大师被这般挑衅,能够忍得了吗?” 朱樉见状,心知哄得老父亲开心,自然乘胜追击:“父亲说的是,我西安府有这般妙事,儿恨不能亲至现场去看看才好,只可惜.......” 他说到这里,眼睛就偷偷瞄过去。 朱元璋自然听懂,笑声一下子就消失了,随后睥了他一眼,只回应个冷哼:“你个混账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俺可说过,该如何处置你全凭你大哥的调查结果,现在你哪儿都别想去,老实给我在宫里边待着!” 朱樉面色不变,依然是一张老实憨笑的脸,但是内心却十分不爽。 明明都没打算把我怎么样嘛,为什么非要搞这多此一举的事儿?这表面功夫做了有什么意义,不如早点放了我回去实在点! 这话他当然只能在心里腹诽,不然老朱少不得给他两巴掌。 当皇帝也是要脸的,没有这表面工作,自己哪儿来的借口饶你,岂不是真的成了纵子作恶的昏君了? 虽然朱元璋并没有被朱樉的暗示动摇,但是朱樉有一点却说在他心坎里了,这等热闹刺激的当面文斗,自己也想现场看看啊...... 那许良还广邀天下诸生一同围观,只要想想那个场面,朱元璋就有点兴奋。 可惜在朱元璋的理念里,君主坐镇中央处理天下事物才是正事,即便很想去看,却也不可能真的去,最多也就是让锦衣卫记录现场情况,回头来详细汇报。 我朱元璋很想凑这个热闹,可惜这大明不能有一日离开我朱元璋啊! 朱樉如意算盘空了,也只能压着心头的不爽,但见父亲对那许良这般感兴趣,他心道回去后是不是有必要和那许良结交一番? 眼见朱元璋重新闭上眼睛,朱樉也就继续读起了后续的新闻。 儿子读老子听,看起来还真有点父慈子孝的意思,时间也就慢慢过去,但是当朱樉读到中间,却发现报上刊登了一个奇怪东西。 再认真一瞧,却是个寻人启事。 本来朱樉并不怎么在意就要跳过,但是当他眼睛余光扫到上面刘明和王氏的两个名字,他突然愣了一下,眼睛也眯了起来,不知想起了什么。 “怎的没声了,读完了?”朱元璋听着没了动静,皱眉问道。 “没有,儿走了下神,这就再读!”朱樉回过神,连忙回应。 跳过了寻人启事继续读下一个新闻,声音还是如之前一样平静,似乎并没有为刚才的事儿所影响到。 ....... 在同一时间,遥远的西安府,许良的这份报纸却是已经发行了几天了。 他对章宰公开的宣战,直接引起了整个西安士林的轩然大波。 不知多少儒生士子对着许良这个名字痛骂臭骂,就连原本对他态度中立或者友好的三三两两的人,也一下转变了态度,对着他痛斥起来。 一时间许良几乎算是千夫所指了。 没有别的原因,一个小辈这般挑衅他们无比尊敬的大儒学者,这在他们眼里简直狂妄的没边了,就是大逆不道,就是粗鄙无礼。 经过几天时间的酝酿,儒生们的气愤已经酝酿到了顶点,恨不能与许良当面约架。 而就在这烈火烹油的气氛当中,许公式手挥舞着手里的信件,十分兴奋的高呼着冲回了书院里。 “师傅,那章宰写信应战了,真的应战了!” 第63章 我有上将…… 计日以待—青山书院章宰! 看着信上就这么简单的四个字回信,许良感受到了章宰的强大自信和淡定,堂堂一代大儒,还不至于为一个小辈的挑战而惊慌失措。 对于这个回信,许良并不觉得意外,章宰没有拒绝的余地。 这样公开发出的宣战书若是避而不谈或者退缩的话,那么不仅章宰自己会颜面扫地,就连儒家的声望也要遭受打击。 现在许良和章宰早已不是个人斗争,而是两个学派的论战,章宰退缩就代表儒家退缩,这种事儿章宰干不出来。 两兄妹也趴在桌上,对这应战书看了又看,虽然只有寥寥四个字,但也让他们兴奋激动,有种要干大事的感觉。 毕竟都是科学学院的一份子,如今师傅与敌人征伐,他们当然也会同仇敌忾,恨不能自己也能上阵。 许良察觉到两人的心思,忍不住笑起来:“如何,你们还想替为师冲锋陷阵不成?” 许公式嘿嘿一笑:“咱有上将许定律,可斩老儒!” 许定律闻言不仅不生气,反而十分配合的呲了呲牙,似乎真有为师出征的意味。 许良哈哈大笑,自不会当真,两兄妹现在还太嫩了点,科学神教还轮不到他们来撑场子。 收起章宰的回信,许良就掐灭了他们的一点心思。 “这事儿我来应付就好,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好好学习,现在还没到你们挑大梁的时候,而且我有另外重要的事儿要交给你们,任务会很重,现在这样的快活日子以后再也没有了!” 两兄妹大失所望,又听到好日子要没了,那更是哀声载道。 虽说师傅在课业上对他们严厉,但是除了这个,其他的事情管束都很宽松,他们平时过的还是很舒坦的。 许公式试探的询问:“师傅,你要让咱们做什么?” 许定律也眼巴巴的看着,接下来的话决定了他们以后要过什么日子。 许良看了他们一眼,嘴角勾起:“你们在我门下学了数年,但光是学理论也是不行的,以后也要结合实际,才能真正把你们的知识融会贯通。” 许公式有些茫然:“要怎么实践呢?” 许良道:“我会建设一个实验室,给你们设定研究课题,给出研究方向,你们就负责具体的实验,这玩意儿弄起来很费钱,所以你们要给我详细的实验项目阶段计划,我每月都要检查进度,如果没达成,后果很严重!” 说到这里,许良眼神闪过危险的光芒,这让两兄妹都打了个寒战,师傅认真起来还是挺可怕的。 同时他们心里也都哀嚎起来,师傅制定的学习任务已经很重了,如今再加上这个,更是让他们觉得难堪重负,以后的舒坦日子真的彻底告别了! 许定律泪眼婆娑,哭声还没酝酿出来,许良直接硬邦邦的话给她堵回去。 “哭?哭也没用,这事儿我已经定下了,等我确定了研究课题,这事儿就要上马,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这年头许良是不会考虑给学生减负这种事儿的,作为自己唯二的两个学生,科学需要他们来继承发展,由不得他们继续舒坦下去了。 实验室这个东西如果不是以前没有多余的钱财,他早就要弄了,不仅能锻炼两学生的实践能力,还能研究实际问题,实现技术进步。 至于具体研究什么,许良还要再想想,不能什么厉害搞什么,而是需要什么搞什么。 两兄妹自然不会真的对许良怨愤,如果不是许良,他们早就饿死冻毙了,多学习一点东西,多做点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之前其实也就是在许良面前讨讨巧而已。 如果是为了许良,就算真的让他们俩累死干死,他们也心甘情愿。 这事儿给他们说了后,许良想了想,提醒了他们一句:“自从公开对章宰宣战后,咱们可招士子儒生的恨,所以你们出门时候小心点,万一让人套了麻袋我可救不了。” 许良的提醒,两兄妹倒是不担心,他们可机灵的很,毕竟也是在街市上流落过的人,知道如何规避危险保护自己。 许公式有些疑惑:“师傅你就不怕被打吗,虽然这样针锋相对很痛快,但咱们和那章宰无仇无怨,是不是没必要这么激烈呀。” 许良心道这两个家伙果然没搞清楚状况,这哪儿是个人恩怨啊,这是思想斗争,你死我活,寸步不让,真要是个人恩怨反倒是简单了。 不过许良还是耐心和他们解释一番。 “我如果不这么激烈一点,以后随便说句话就要遭受无穷的质疑,永远都要像上次那样苦于自证,这哪里能行! 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肯定是不行的,要想拿到主动权,就只能激烈一点主动宣战。在天下诸生的见证之下,当面和他章宰论论道! 这次就不是单方面接受他们质疑了,我反而能主动发起进攻,只能能赢下这一回合,那就是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以后别人再想找我麻烦,首先得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比得过章宰,如果自觉比不过,大约也不敢来自取其辱了。” 许公式听闻,长长的哦了一声,这才明白其中缘由。 许定律年龄还小,则是似懂非懂:“那要是一拳没打开呢……” 屋子一下子安静下来,气氛有点诡异,许良盯着妹妹不说话。 他很无语也很不爽,这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没开始呢就先唱衰起来,太不懂事了,这个时候不该吹捧为师两句提振士气吗? 看来课业还是布置的太轻了。 眯着眼睛看了眼许定律,许良冷哼一声:“我怎么可能会输,为师定会在天下诸生的面前一举打响科学的名号,此战乃正名之战,没有失败的余地!” 说话时,许良语气坚定毫不动摇,但是内心却未必有看起来这样自信。 此战若胜,那的确是给科学正名了,从此以后,不管天下人能不能接受科学,起码也能让他们正视这个学说。 当然有多大收益就有多大风险,一旦失败,那么科学就彻底沦为笑话了,毕竟自己是主动的挑战者,失败的话,那就是自取其辱的小丑了。 许良望向屋外,冬时的第一阵寒风已然开始来临,论战定的下月末尾日子,并没有给自己太多时间,成败皆在此一举了! 第64章 仕途啊!(求追读!!!) 西安城正街中心是整个城里最热闹的地方,也是整个城里最严肃的地方,只因这小小一条街同时挤着两个衙门。 一个是西安府的府衙自不必说,另一个却是陕西布政司的省衙门。 通常这样的情况,府衙都是会比较憋屈的。 因为和省衙门挨的太近,府衙的管辖权力难免要遭受一些挤占侵蚀,在管辖本府事物的时候,若是治下有什么大事很容易被省衙门横插一杠,府衙自己能管的多是遭人嫌弃的鸡毛小事。 若仅仅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关键是治下出了差错的时候,背锅的永远是府衙而不是布政司衙门,这上哪儿说理去。 一般来说能做到知府这个级别的官员,都是不太愿意在省治地去受窝囊气的,不过这种事由不得官员自己,都是中枢分配。 当然如果本人在中枢有点能量,分配个好地方任职当然没有问题。 但上边没人的话就只能全凭运气了,运气不好就会分到省治地当个受气的倒霉蛋。 如今西安府的知府赵炜虽然是这样尴尬的位置,却不能算是倒霉蛋。 实际上他在中枢是有人的,更是主动运作来了这里,这当然不是上赶着来受气,而是看中了这里的前途。 迁都的事情,朝廷已经来来回回议了许多年了,能商议这个事情的前提,是当今皇帝有这个意愿。 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当洪武皇帝想干一件事的时候,那这个事是迟早要成的,如此,在议的几个迁都地方,难免就炙手可热起来。 朱元璋以前商议过的地方,除了西安,还有凤阳,开封,洛阳,北平这几个。 其中除了凤阳是皇帝的老家,其余几个地方都是北方的,朱元璋会这么考虑也是合理的。 靖康以后衣冠南渡,加速了南方本就上升的发展趋势,从此以后南北发展水平就正式拉开差距,无论经济还是文化,南方都开始全面压制北方。 而一个帝国若是内部存在两极发展的情况,实际上是比较危险的事情。 在这种情况下朱元璋作为合格的君主,是知道平衡南北发展的,所以商议的几个都城全在北方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了。 至于北边的这几个地方皇帝会选哪个,现在还没个准信,赵炜运作来西安只是在赌罢了,一旦真的选了这里,那自己的机遇就来了。 西安成了京城,那自己这个西安知府不就从地方官一跃成了京官?到时候大朝会也有自己一个位置啊! 当然这只是赵炜做做梦而已,实际上几乎不可能,京城府尹正三品,比一般知府高了两三个品级,通常都是从六部里边选个侍郎甚至直接由尚书兼任。 真迁都了自己肯定留任不了,但即便这样,这也是自己刷资历和功劳的良机。 迁都不是小事,真正落实之前需要做无数的工作,而这就是自己建功立业的机会,只要把这件事儿做好,自己就是大功一件,即便没法儿留任,晋升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而赵炜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事儿到底会不会落在西安头上。 直到他收到了自己老师礼部尚书任亨泰的一封密信,这让他看到了事情的转机。 礼部尚书任亨泰就是他在上面的人,可谓真正的重量级。 老朱干掉宰相之后,六部直接对皇帝负责,这地位自然水涨船高,可以说是皇帝之下权力最大的官员之一了。 不然现在西安府这么火热的地方,一般人真的没法子运作过来。 赵炜看完老师寄来的信,那是惊慌不已坐立难安,在书房考虑一会儿之后,他拿着信就往旁边布政司衙门去了。 他要找的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陕西布政使周应成,去省衙门告知求见后,很快有人通报领他进入。 衙门深处的书房中烧着碳炉,赵炜进入后立刻感受到暖意,正在看书的周应成见他进来,乐呵呵的招手示意他在一旁安坐,待婢女泡上热茶,两人这才开始谈话。 “赵知府过来是有公事?”周应成对他的态度还算温和,当然这是因为他知道赵炜的后台,不然以他的性子对待下属从来都是态度严肃,公事公办。 “藩司(布政使别称)大人看看这个就知道了。”赵炜先是拱拱手,随后递过去信件:“这是吾师所寄,却是说的太子殿下……” “嗯,太子?” 一听关乎太子,周应成顿时坐正了,神情严肃又疑惑,太子能有什么事儿值得让任亨泰给一个知府来信的? 不过他也反应快,还没看信,就立刻想到了迁都之事上,也只有这事儿能把二者联系起来。 这下他也有点坐不住了,迁都这事儿若是成了,他作为布政使一样能蹭上功劳。 别的不说,到时候整个陕西都要成了北直隶,就没有陕西承宣布政使司这个衙门了。 自己的屁股肯定要挪了,而以布政使这个级别调动,再加上蹭的迁都一点功劳,说不定就给挪到中枢去了。 越是级别高,晋升的难度也就越高,没有意外情况的话,自己大约会在任上干到结束,最多也就是平调到其他省,想进入中枢太难了。 而迁都可能是自己能抓住的唯一机会了。 周应成怀着期待看向信件,当他认真的把信看完,一直忍着不开口的赵炜才开始说话。 “藩司大人,吾师说太子久不在宫中出面,应该早已出京了,以太子之尊,要他如此秘密去做的事必是大事! 而在此之前,陛下召几位重臣商讨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迁都之事了,所以吾师觉得太子很可能是在几个议都的地方暗中考察。 您觉得吾师的猜测有可能吗?会不会太子殿下现在就在西安府!” 周应成闻言久久不语,心里挺不是滋味,上头没人就是这样,这种事情连个知府都比自己知道的快。 不过这封信还是让他打起了精神,太子无缘无故不见了,这事儿确实不同寻常,不是没有信中猜测的可能。 他敲着桌子想了想,最后看向了赵炜。“不管太子是不是在考察迁都,也不管太子是不是在西安府,你只管当做他就在这里。 太子眼睛里应该是怎样的西安府,你就要给他一个那样的西安府,明白吗?” 第65章 蒸!(求追读!!!) 坐在二楼的许良,面前的桌上是一叠整齐的新闻稿件,这都是已经经过各部编辑审核通过之后,最终拿到许良面前定稿的。 许良大约看了一下,现在的新闻稿件中,西安的新闻比例已经逐步降低,周边几个府的新闻比例大幅增加。 随着报社经营逐步正规化,周边府县已经有记者开始长期派驻,各地的新闻自然而然就会多起来,这对报社来说是好事。 以前没有新闻素材,只能死揪着西安府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儿进行报道,现在这样的尴尬局面终于可以摆脱了。 覆盖范围广了,新闻质量也就直线上升,总之报社一直在良性发展。 广告部出去招商时候挂在嘴边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们的报社蒸蒸日上。” 现在各地的新闻比例趋于平均,但是许良却发现这次送来西安府的新闻似乎有点同质化了,大多都是对官府近期工作的采访报道。 《西安府打击青皮泼皮工作卓有成效,士民百姓为之肯定,交口称赞!》 《数家养济院陆续设立,诸多老弱孤寡均得到妥善安置,街市容貌大为改善!》 《诸多地下赌坊接连被查封,涉案人员均已落网,赵知府表示会持续努力,为百姓提供安稳的生活环境!》 许良看了几篇,随口念了念标题,摇了摇头,分别给其中较好的做出批示允许发表,但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这官府是吃错药了吗,以前也没见这么卖力啊?” 而原本一直坐在旁边看书的朱标,听到他嘀咕的几句话之后却皱了皱眉。 他仔细回想了一阵儿,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近几日确实见到不少打击犯罪的行动,经常看到捕快差役来来往往羁押人员。 街头上也少见了乞儿老弱,看起来是要干净清爽了不少。 官府确实是做了很多工作,弄出来些不错的结果。 可是就像许良所说的一样,以前没见官府这么卖力过,那他们现在做这些工作是给谁看的? 近日既没有什么重大节日,也没听说有什么上级官员来巡查,知府衙门闹这么一出是作甚? 别人不懂,朱标还是懂的,这种事情绝对不是什么官府一时兴起,一定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们这么做,他们才会这么卖力,不然大家都是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干活儿。 想来想去,朱标突然有些醒悟过来,眉头也就锁的更深了。 既然没有别人了,那不只能是做给本宫看的? 朱标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不过真要确定的话,只能让锦衣卫去查一查了。 这些家伙倒是鼻子灵,本宫的行踪还真让他们猜出来了,朱标心里叹了口气,都这样了,那自己微服私访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沉默片刻,他放下书,然后看向了许良,声音平静:“老许,你与章宰的论战定的是下月尾时?” 许良怔了怔,点头道:“是啊,你不是已经看了报吗。” “忘了。”朱标笑了笑:“这段时间我有些事情忙,大约不会来报社了,不过青山论战我会去看的,再之后我就要离开西安了,报社的事情就全都交给你了。” 许良沉默下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啥就全交给我了,你就没管过好吗! 两人相处这么久了,又弄起这关中报社,彼此还是有情谊在的,如今朱标突然就说要走,许良也有了几分伤感。 不过马上许良就点了点头,笑道:“报社尽可放心交给我,不过朱兄要多久才会回来?别的事情没所谓,利润分红你总不能不上心吧,就不怕我给你全吞了?” 朱标略微盘算了一下,此次回去后基本差不多能把迁都的事情定下来了,不过这种大事情从决定到落实,最快也是需要个三五年的时间。 就西安府现在这个样子,光是扩建都城都不知道需要多久了。 再来的时候,可能就是几年之后了。 朱标笑道:“等过了青山论战之后再说吧。” 说罢,朱标放下书就辞别了许良,许良自然也是相送一阵儿。 两人告别之后,朱标转角就进入一条巷子。 一道黑影自然的靠近到了他的身边,赫然是全程保护着朱标的蒋瓛。 对蒋瓛来说,这次在西安“准备”调查结果的任务已经完成,那么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确保朱标的安全。 他几乎每天都在暗中紧紧跟着朱标,只要朱标出了报社,他就不会让朱标离开自己的视线。 蒋瓛还没来得及说话,朱标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 “给本宫查查,本地官府是否已经知晓孤在西安了,若是已经知道的话,你就让他们来见本宫吧。” 朱标语气有些怅然若失,负手往前走着,偶尔轻咳两声,背影显得孤独寂寥。 蒋瓛听出他心情似乎并不怎么好,连忙答应。 这种事情对锦衣卫来说没什么难查的,也花不了多久时间。 事实也确实如此,现在的锦衣卫即便不如当年风光厉害,但烂船也有三斤钉,查这么点小事儿还是很快有了结果。 蒋瓛虽然没有把任亨泰的信件原件弄到手,却也把信件内容查得清清楚楚。 不要问怎么做到的,问就是锦衣卫无孔不入。 他自然也就按照朱标的吩咐,直接去了布政使衙门,他很清楚西安这个地界的话事人是布政使周应成,而不是知府赵炜。 一路亮出锦衣卫指挥使的牌子,藩司衙门没有一个能认出来的,他们能认出锦衣卫,却认不出级别来。 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个敢阻拦的,蒋瓛一直到了内衙才停下。 抓住旁边的一个班门:“去跟你们藩司说下,锦衣卫蒋瓛来见!” 当班门急匆匆的汇报之后,正在书房悠哉喝茶的周应成差点没一口喷出来,他第一个想法是跑路,但马上就回过神来。 不对啊,自己没犯事啊,平时一个铜板都不敢贪啊,怎么会有锦衣卫找上门,还是指挥使! 在大明,没有一个文官不对锦衣卫心惊胆战,特别还是洪武年间的锦衣卫,那更是要命的存在,总之被找上门要先想想自己做了啥掉脑袋的事儿。 周应成被吓得慌了手脚,竟愣是没往朱标头上去想。 主要是锦衣卫指挥使这太吓人了,一来来个锦衣卫头子这谁顶得住啊! 话虽如此,他还是忐忑的让人把蒋瓛请进来了,如果真被锦衣卫盯上了,那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跑是肯定跑不掉了。 第66章 迁都诸事(跪求追读!!!) 蒋瓛并没有与周应成废话,进去之后直接了当的说明来意。 得知是太子召见,周应成很是松了口气,随后就是狂喜,太子当真在西安府! 虽然蒋瓛惜字如金,没有透露关于迁都的一个字,但是太子在西安已经能说明问题了,周应成甚至能有八成把握定都西安府这事儿成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周应成立刻请求要见朱标,蒋瓛也就给了他地址和时间,就在城内一处普通宅院,明日即可前去觐见。 通知完了这些事情,蒋瓛大摇大摆的离开,他也没兴趣和周应成寒暄,饶是这样的封疆大吏,在他的眼里还是不太够看。 周应成自然是笑呵呵的送了一路,等回来后他第一时间吩咐数人分头送信儿,很快就有几个人来了藩司衙门,众人汇聚一起,也不知都在商议说些什么。 当第二日他们出现在朱标的临时宅院外时,实际上却没有几个人,但每个都是陕西头面人物。 明面上对西安府直接管辖的赵炜,反而成了最小的小卒子。 掌管陕西行政,司法,军事的三司长官都来齐了,分别是布政使周应成,按察使张茂,都指挥使刘亨,这三人加一起基本就负责了一省的全部事务。 再往下也就是西安府知府赵炜了。 其实太子来下边视察,最正确的做法是大大小小的所有官员都过来拜见一番才好,只要太子不介意,下面的人是不会嫌麻烦的,能在未来皇帝的心里加深印象,他们巴不得多见个几次才好。 不过周应成他们几个昨天一通分析,得出了一致结论,太子行事这么低调,甚至都不愿意莅临官府衙门,似乎并不太希望大张旗鼓。 所以今天他们来的就这么寥寥几人,而且都穿着简单常服不招惹注意,仿佛真就是几个普通百姓而已。 在锦衣卫冷眼注视下,几人忐忑的往宅院深处走,虽然见的只是太子,但他们都是怀着近乎面圣的心情。 在所有人眼里,朱标这个太子当的太稳当了,不可能有任何意外,每个人都是百分百把他视为未来皇帝。 而当今皇帝又太老了,谁也不知道还能有多少时间,所以春秋鼎盛的朱标是每个文武官员都愿意去接近巴结的。 当他们走进主屋,就见到朱标捧着书慢悠悠的看着,旁边烧着碳炉,书案上搁着香炉飘着缕缕白色香烟,不过这依然掩盖不住房间淡淡的药味儿。 看样子太子刚刚喝过药啊…… 几人小心打量朱标一眼,见他气色还算不错,也就没有多想。 他们各自向着朱标恭敬行礼,报上自己官职和姓名,然后就站在原地等着朱标回应。 朱标放下书,看了他们一眼,正要说话,喉腔的干痒却让他先咳嗽了几下,随后朱标的眉头就皱起来,眼神更有郁结之色。 已经喝了这么久的药了,好转是见到了,但却不见好彻底,这咳嗽就如同附骨之蛆无法消除,虽不严重却也让人烦躁。 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先让几位官员都坐下。 周应成身为布政使,乃是几人为首者,见朱标咳嗽,立刻懂事的表示担忧:“殿下似乎有所不适,如此奔波国事实为辛苦,臣倒是认识几个名医,不若请来为殿下看看?” 朱标笑着摇了摇头:“布政使有心了,孤不过小恙而已,喝点药即日可好,不必如此麻烦。” 周应为连忙点头不再说话。 他也就随口一说表示一下关心而已,没想过真的去帮太子找郎中,不然就算太子答应,锦衣卫也不愿答应。 朱标首先说起了正事,先是给了几人一个淡淡的笑容:“孤在西安暗访许久,对于诸位在西安府治理之现状甚为欣慰,尤其是近几日多番严打维护治安,以使市民安稳,街巷和谐,如此成效令孤为之赞叹。” 这话一出,几人你看我我看你,神色都有些尴尬,但眼睛里也有几分喜色。 很明显他们搞的表面工作全都给太子看穿了,如今被一言点破,自然都是脸上挂不住,这可真是搬石头砸自己脚了。 而他们对朱标微服私访的行为大为腹诽的同时,也敏锐察觉到一个重要信息,太子在西安待了这么久,这要不是为了迁都的事情那说不过去! 岂不是说朝廷最终还是把迁都的目光落在这里了! 几人心里猜测纷纷,最终还是朱标给他们确认了。 朱标作为太子,深知为上位者有时候眼睛要容得下沙子,所以并没有对官府之前的表面功夫大做斥责,只是一句不咸不淡的敲打以后,就直接说起迁都之事。 “迁都的事情不用孤给你们说,你们自己也该探听到不少了,没错,孤此行来就是做最后的考察。 孤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迁都西安已经是势在必行,事实上相应的工作,陛下早已开始准备。 数月之前,陛下欲效仿汉武旧事,迁富民五千户充实京城,只待确定地方,来年就可陆续迁入。 陛下还令户部工部早做专项钱财,物资,人员筹备,只是未曾向外部进行公布,如今孤视察之下,已可定迁都西安,那么这些事情也就会随之开展。 而诸君也要做好本地工作,如征发徭役,都城扩充,修建皇宫皇城,接纳移民,整顿吏治,强大边防等诸多工作皆要一一开始,这都是需要诸君一同努力的事情,莫要负了陛下期望!” 朱标说完,喝了口温茶湿润着干痒的喉咙。 其实这些事情,他早就打算和本地官员碰头交代,只是被许良报纸这玩意儿给耽搁了一下,如今既然身份暴露,那也就干脆把之前没干的事儿干完。 听闻这番交代,陕西三司长官都是精神一振,眸子里的喜色都隐藏不住了,一直让他们悬在心头的事情终于确定,他们都是大松了口气,心情畅快欣喜。 在各自表示一定完成任务后,周应成念头急转,立刻有了些小心思,不说迁都之事,眼下能有和未来皇帝相处的机会,那也是别人梦寐以求的。 这样的事情自己当然要好好把握,只要在太子心里留下个好印象,将来就是好处无穷。 正愁没有好的切入点拉近关系,他眼睛余光就扫到朱标的案桌上,赫然摆着几份《关中周报》! 周应成立刻眼睛一亮,随后装出意外的语气:“殿下您也看《关中周报》?这不是巧了吗,微臣也十分喜爱此物!” 第67章 君臣相谐(跪求追读!!!) 随着周应成这句话,朱标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书案上的报纸,但也只看了一眼。 他就抬头往周应成看去,心道这个家伙倒是眼尖和机灵,这么一会儿就敏锐的捕捉到自己的喜好。 朱标虽然自己恪守儒家道德礼仪,其言行几乎完美符合诸多大儒大贤心中的完美圣君形象。 但他只是对自己严格要求,对别人反而没有什么道德洁癖,毕竟他太子的属性要强过儒生不知多少了,而皇帝和太子这种生物是不能有道德洁癖的。 即便看出来周应成是在刻意拉近关系,朱标也没有反感和拒绝,在看了几人一眼后,他淡笑着点了点头。 “不错,孤确实很喜欢看此报,几乎每期都没有落下过。” 众人闻言,都是一阵惊喜,这不仅是摸到了朱标的喜好,朱标配合的回应本身就是释放的善意。 太子都不拒绝他们的亲近和深交,他们当然也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按察使张茂,都指挥使刘亨也都会来事儿,连忙跟着都说自己也喜爱阅读报纸,张茂说的倒是真话,他的确是常看报纸的。 那刘亨则是鬼扯罢了,文字性的东西他一个武官都不太喜欢,对《关中周报》他仅限于知道个名字,但是如今太子都有这个喜好,自己就必须也有。 没有下属会拒绝和上司保持相同的兴趣爱好。 赵炜反应慢了一拍,正要跟着表示一句,但是周应成先开了口把他给的话给堵了回去。 “说起来,咱西安能有这报纸,倒也有微臣当初一点故事。” 周应成呵呵笑着,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当初报纸初出来,就有衙司的人称其容易风事谣言,屡次让微臣下令严管查封,不过微臣倒是觉得此报有言必实,对本地士生接受消息很有好处,只要以后不出现弄虚作假的事情,官府就不必小题大作,如此才有报纸发展之今日。” 朱标闻言挑了挑眉,虽然不知此话真假,也且做真的来听了,就笑着对其称赞一番。 其实周应成并没有说假话,当初确实是有这么个故事,不过过程没有这么好听而已,之所以不管纯粹是懒得管罢了。 只要没有造成恶劣影响,谁会闲的没事干去整一个老老实实的小报,至于后面报纸做大了,上面的信息也都没出过什么问题,他们自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很多时候官府做事,并不是提前消灭有可能的治理隐患,而是哪里出了问题之后,他们再后知后觉的解决问题,如果问题不严重,甚至拖着拖着就干脆不解决了。 周应成这一番话,却把自己给美化了一番,仿佛报纸能发展起来真的跟他好大关系一样。 不仅朱标对其表示了肯定,其他几个人也都很给面子的捧了几句。 就这样,君臣几个人谈笑风生,气氛渐渐也就愉悦起来。 要说不痛快的,大概只有赵炜不怎么痛快。 知府怎么也不算低级官员了,在地方上也是妥妥的大佬,可惜在现场的这个屋子里,他就是最小的那个小鸡仔。 别人谈笑风生,他却只能陪着干笑,想插句嘴说句话都找不到好的时机。 要不是西安知府是本地绕不开的一个官员,只怕今日的君臣相会自己还不够格过来。 但不管心里如何难受,他也只能忍着,真要不看时机乱插嘴,那就是不懂规矩不识礼数了。 他只能一边陪着笑,一边思索要在什么时候才好说个合适的话,好给太子一点印象。 不过在他心思急转的时候,另外几个家伙也没闲着,各自都有小算盘。 眼见报纸这个话题一说就灵,说明太子是真的很喜欢这玩意儿啊,而且太子可说过每期都没落下过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报纸,让自己的名字在太子眼前多晃悠晃悠? 这三个陕西大佬都是心思活泛的人,都是想到了一块儿去了。 要不然回头就给报纸投个稿? 以自己的身份只要写的东西不是特别难看,怎么都能过稿了,甚至稿子都不需要自己写,衙门多的是师爷代笔,自己挂个名就行。 如此一来,只要太子往后看报纸,就能看到自己的名字。 这么做看似大费周章,但是值得啊,那可是未来的皇帝,就算只让他多看一眼,那也价值无穷! 时间慢慢过去,几人一番交谈也足足小半日,朱标见时间差不多了,顺手端起茶碗舀着盖儿轻啜一口,几人也会意过来。 周应成先站起来,朝着朱标弯腰行礼,满脸遗憾的道:“今日聆听殿下教言,微臣多有收获,恨不能秉烛长谈,然省衙诸事繁多,亦只能告罪而辞。” 张茂刘亨,还有赵炜也都是站起来,一般请罪告辞。 朱标放下茶杯,微微笑着点头:“公事为重,孤就不留诸位了。” 几人闻言就要退下。 别人都是笑容满面,唯独赵炜心有不甘。 今日的机会错过就再也没有了,难道自己要和太子一句话没说就离开吗? 他也希望太子能记住自己的名字啊,万一将来突然就想起来了呢! 或许是福至心灵,又或许是急中生智,突然他的脑海就闪过一个念头,然后他的脚就顿住了。 赵炜身边的几人顿时愣了一下,但马上就反应过来,根本不管赵炜到底要干嘛,就要先给他拉走,生怕他节外生枝整出事端。 但是他们还没来得及,赵炜就已经转身朝着朱标说起话来:“殿下,微臣忽想起一事,可否容臣一言?” 这话一说完,旁边三人脸色顿时沉下来,赵炜突然的举动让他们措手不及,这让他们三个上司都很不满。 先不说这种举动有没有规矩,这万一说的话不合适,只怕还要连带他们一起被太子厌恶。 可赵炜话已出口,他们也只能冷眼等他说完了。 朱标亦是稍微一愣,倒也没有不满,只是点头:“说吧。” 赵炜松了口气,便硬着头皮挤出笑来。 “说起来,下月尾的时候,咱西安会有一场青山论战,此乃西安少见的文华盛事,届时不仅有天下诸生前来围观,吾等官员亦会前去观阅助兴。 可即便这样,此论战大会还是缺了些气氛,若是殿下您也能出席的话,那就真正能将气氛推至顶点了,未来必成一段佳话!” 赵炜话说完,原本还沉着脸的周应成几人都是眼睛一亮,原本的一点不满瞬间不翼而飞,心里对他大为夸赞起来:“这小子机灵啊!” 第68章 事情闹大了呀!(跪求追读!!!) 关于青山论战,朱标早就与许良有约定会去看,不过这种事情,赵炜他们几个官员肯定是不知道的,他们只当朱标说完迁都这茬儿就要回应天府了。 这样的情况下,赵炜突然提出邀请太子出席青山论战,在另外几人看来就是绝妙的好由头。 如果太子答应了这件事儿,那最少还要在西安府待上一个多月,毕竟论战还要一个月后才开始呢。 这样的话不是给他们与太子亲近提供了绝佳的机会吗! 毕竟你要有时间和机会,才能想办法和太子拉近君臣关系呀。 太子走了就走了,就没有任何机会,但是太子留下来的话,那自己总能找到由头求见,就算是死乞白赖也能在太子面前晃悠晃悠。 原来他们没想到这一茬儿,被赵炜给提出来,他们一听当然大为振奋,也都心有灵犀的随着赵炜的话往下说了。 “赵知府说的对啊,我等却想的少了,殿下来一次西安府不容易,又因缘际会碰上了这样的文华盛事,怎么也不该错过的,臣有罪,臣有罪!”周应成摇着头,似乎在为自己考虑欠缺而自惭。 “臣亦请留,太子殿下哪怕只是露个面都足以让本地士民为之振奋欣喜,是以斗胆请殿下答应!”按察使张茂也适时跟进请求,言辞恳切令朱标侧目。 最后却是都指挥使刘亨,这家伙卫所出身,本身是没什么文化的,看另外两人言之凿凿的,他只能憋出一句:“俺也一样。” 他们都是反应极快,赵炜说他们作为官府代表也会去观阅论战这个事儿,他们也都直接默认下来。 只要能把太子留下来一个月,权当去看个热闹也行,反正也没有损失。 眼见几个官员都如此邀请自己出席,朱标则是沉吟起来。 周应成他们不敢催促,只安静等着朱标答复。 朱标看他们一眼,不知是考虑到了什么,最后还是点点头答应下来了:“既然如此,下月孤便随你等一同出席,倒是看看这青山论战究竟有何出奇之处。” 朱标这一答应虽然也没有毁坏与许良的约定,但也意味着他要以太子的身份公开出席了,反正迟早都是要袒露的东西,也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 而周应成几个人一听朱标答应下来,都是大喜过望。 朱标也没兴致再与他们几个多说,摆了摆手就把他们打发了。 待他们四个走出这临时宅院,就先都是相互看一眼,只觉得不虚此行收获颇多。 初次与太子相处,他们如沐春风的同时,也觉得朱标那温和下面锋芒内敛,这太子比他们想的更有城府。 周应成转头看向了赵炜,神色明显很不满,虽然刚才赵炜挽留的借口很妙,但这不代表他擅自跳出去说话这种行为是对的。 周应成很想训斥两句,但是一想到赵炜后面还有个礼部尚书,他还是给了赵炜几分面子,只是哼了一声就没有多说了。 在官场上能不结怨就不结怨,这一点是不会错的。 “赵知府回头去和那许.....”周应成皱着眉没想起来。 “藩司大人,是许良。”赵炜讪讪的提醒一下。 “哦对,是许良。”周应成这才想起全名,随后看向赵炜嘱咐一句:“回头你去和他聊聊,既然太子要出席他那论战,就不要让他出了差错。” “下官知晓。”赵炜早料到会给自己安排这事儿,答应的极快。 从太子答应出席论战会场的时候,这事儿性质就变了,再不单单是学术争论的事儿了,首先他们几个就不能容许这论战出岔子,怎么都得顺当办完才行。 如此,赵炜作为知府提点一下许良是有必要的,他不仅要敲打许良,还要敲打青山书院,这论战不仅要办,而且要办的漂亮,不能让太子失望! ...... 几人各自回去后,才过去一天,赵炜就开始办周应成交代的事情了。 他堂堂府尊当然不会主动去找许良,而是让小吏去报社把许良找了过来。 许良这一躺是忐忑不安的来的,又是一脸懵逼的走的。 赵炜没有多少心情和许良一个草民扯闲话,无非是说了些这次论战官府很重视,会对后续密切关注这种话。 还让他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做好做漂亮,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和官府提。 这直接弄得许良莫名其妙,自己和章宰的论战,什么时候与官府扯上关系了? 直到赵炜说出到时候太子也会出席观阅论战的时候,许良这才恍然大悟,感情是这么回事,不过太子怎么会跑来看这个? 下意识的,许良脑子里蹦出来个身影。 这边刚走了,那边就来了,会是他吗? 他也没有深想,虽然他对那个人有点猜测,但是究竟是不是,等论战的时候就能知道了,现在再怎么猜也没法儿证实。 许良自然也是对赵炜连番保证起来。 反正只要官府不在论战的时候拉偏架,他们爱干嘛干嘛去,自己只管和章宰文斗就行。 赵炜敲打完,就把许良打发走了。 回到报社的许良本以为这件事情告一段落了,但是很快他就又收到了杨士奇送上来的三张稿子。 “社长,咱报社现在有牌面了,陕西三司长官像是约好了一样,都给咱们投了稿,您说这稿子是过还是不过?”杨士奇把稿子放在桌上,笑着打趣起来。 许良有些发愣,他也不傻,一下子联想到刚刚说的太子的事儿上了,恐怕这三张投稿写给报社是假,写给太子看的才是真。 太子也看我的报纸? 许良某种猜测更加深了一些。 他把目光落在几张稿子上,大约只停留了一个眨眼的时间就挪开了,他没有什么兴趣看这个。 “过,都可以过,而且咱们不仅要给他们过稿,还可以更进一步主动迎合,能有机会与本地官员打好关系,就没必要端着。 你通知一下解缙,让他找三个机灵点的记者,提前准备好合适的采访问题,然后去这三个长官的衙司求见,给他们每人分别安排一个专访然后发表,要给面子就一次给足!” 杨士奇闻言愣了一下,随后拱手表示佩服,许良这一番安排深得他意,当下也就拿走稿子按照许良的吩咐去安排了。 等到杨士奇走后,许良就皱起了眉。 虽然把这论战声势做大些是他的本意,但是现在似乎有些超出自己预想了,也不知道是好事儿还是坏事..... 第69章 净整奇葩活儿(跪求追读!!!) 秦王府依托故元陕西诸道行御史台建立,由秦王府武相耿炳文督建,征发陕西百姓劳役费时而成,工程浩大消耗无数。 但昔年朱塽就藩,却仍嫌王宫逼仄,即便在老朱多番提醒要他体恤民力的情况下,还要再度扩建,竟是修的比应天府皇宫更为壮观浩大。 只是当地百姓面对无休无止的劳役怨声载道,不知因此累死多少,可以说秦王府下埋的就是西安百姓的累累白骨。 要不是其做事无度残酷,也不会急的朱元璋不到两月就发急诏对其大为申斥。 不说建造这秦王府制造了多少血泪,但的确是城高宫深,壮丽广阔,奢华精美,里面也是甲士成群,守备森严。 这还是朱元璋这次给秦王府裁撤兵员之后的景象,搁以前那更是大军林立。 秦王就藩时,老朱却给其配置革车六千、带甲八万,又任命以耿炳文为首的文臣武将在秦王府挂职府臣,待遇那叫一个优厚,足见老朱对这二儿子的厚望。 大明这个大家他交给朱标来管,朱家这个小家他是打算交给朱樉来管的,这也是他任命朱樉为宗人令的原因,就是要他做诸王之长。 现在的大明藩王里,若论声势实力,以后的永乐大帝现在还要往后稍稍才行,前面的秦王晋王,后面的宁王都没有一个好相与的。 当然现在朱樉的日子也不好过,多番犯错以后,又与耿炳文翻了脸,惹得老朱大怒,不仅召他回了京,还把秦王所辖诸卫兵卒悉数裁撤。 如今已经过去快一年了,秦王府里看似平静,实则人心惶惶不知命运如何。 朱樉豢养的各路小鬼为虎作伥,不知造了多少孽,平日里他们可以张狂放肆,那是因为有朱樉在上头罩着他们。 但是如今朱樉自己都被叫去京城受罚,他们当然跟着惶恐不安起来,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皇帝清算。 可是他们想多了,朱元璋可没精力搭理这些小鱼小虾,王府的事情该让藩王自己去管。. 小人物就是小人物,总是以自己狭隘的世界观去衡量世界,朱樉一被关在京城,他们就惶惶不可终日,以为皇帝的屠刀也会落在自己头上。 他们根本意识不到,像他们这种蚂蚁都不值得洪武皇帝抬下眼皮。 朱樉被关在京城快一年,他们也低调了快一年。 即便是一个王府里的人,也都是各有心思,有人期盼着朱樉能回来继续护着他们作恶,但有更多的人或祈祷或诅咒朱樉再也不要回来。 朱樉的暴虐残忍不仅仅是面向秦王府之外,对内他甚至更加的变本加厉,不知多少人私底下对这个秦王怀恨在心。 这些时间王府是越来越死气沉沉,但是今日却有一道轻巧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种气氛,只见一个身形纤弱的年轻小生匆匆往王府后宫走去。 按理来说一个年轻男人出入后宫怎么都不合适,但旁边的侍卫宫娥却对他全然无视,就让他直冲冲跑进了王妃寝宫。 准确的说,是冲进朱樉的侧妃邓氏的寝宫。 真正的正室王妃,却已在冷宫多年了。 直到这小生走进了邓氏寝宫后,开口说出话来,才知道为什么宫娥侍卫都对他视而不见了,却是个女扮男装的西贝货。 “娘娘,有大事了,有大事了!” 那殷红小嘴说出来的声音,虽然语气很激动兴奋,却也掩不住声色的酥媚。 在寝宫暖房的软榻上,一个雍容贵妇慵懒的倚靠半睡着,稠衣半滑媚态横生,正是秦王府次妃邓氏。 邓氏柳眉轻蹙的醒来,似乎郁结着淡淡愁绪,听到这西贝货的话,她缓缓睁眼。 眼前这女扮男装的名叫赵官奴,本是朱樉从外面勾栏弄回来的妓子,后来不知怎么哄得朱樉对她言听计从,时间一长,这赵官奴就玩起女扮男装,真把自己当师爷了。 偏偏朱樉还真就吃这套,更喜欢了,就算赵官奴与下人私通大了肚子,他也没有追究,可谓是少见的对人恩宠。 找个妓子当狗头军师,这事儿听着离谱,但确实是朱樉能干出来的,老朱细数他罪过的时候,其中就有这么一条。 反正朱樉离谱事儿多了,也不差这一个。 虽然赵官奴深受朱樉喜爱,但邓氏也不至于和一个仆婢争风吃醋,向来是对赵官奴睁只眼闭只眼,随她在王府兴风作浪。 说到底这王府是朱樉的王府,朱樉喜欢什么,邓氏也得喜欢什么。 “嗯?什么好事儿,莫非是殿下要回来了?”邓氏慢悠悠坐起身子,神态平静,其实并不怎么紧张。 因为她犯不着紧张,紧张的是下面的人,她堂堂王妃和朱樉一样身份尊贵,有事儿落不到自己头上。 “娘娘有所不知呀,这两日西安都传开了,太子将在下月莅临本地,并且出席那个什么青山论战!”赵官奴高兴地声音都大了几分。 “太子要来?”邓氏撇了撇嘴,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来就来呗,与秦王府何干,怎么,他来一趟还要我去捧着哄着不成?” 赵官奴顿时一窒,心道这邓氏还真叫一个夫唱妇随,秦王私下对太子多有牢骚,邓氏现在也跟着学会了。 虽然邓氏的反应不太好,但赵官奴还是充分发挥了狗头军师的职责。 “娘娘,太子素有温良之名,一直以来对众多藩王都十分维护,如果娘娘能借着机会向太子献献殷勤,再诉诉苦楚,想来太子回头也愿意为在陛下面前为秦王殿下说说好话的!” 邓氏闻言沉默一阵儿,似乎也在考虑。 按说太子来了,她怎么也该觐见一下的,不然的话未免太不给脸面了。 但是在朱樉旁边久了,她也天然对朱标有些敌意,不太愿意委屈自己去上赶着奉承。 真的不想去的话,托个病派人去告个罪也就应付了,想来一向宽厚的朱家长兄也不会记恨自己。 但是这么细细一思量赵官奴的话,她还觉得有些道理,若是能让朱樉早些放回来,自己这个委屈也不是不能受。 她还在犹豫的时候,赵官奴趁热打铁的下一句话,最终帮她下定了决心。 “娘娘,先不说去了能有什么好处,就说不去的话,坏处是肯定少不了的,万一太子因此不喜,回头给陛下说点坏话,最后受苦的还是咱殿下呀!” 第70章 观音奴(求追读!!!) 不得不说,赵官奴能在秦王府混到这个地步,脑瓜儿还是有几分灵光的,至少懂得如何劝谏主子。 先讲个好处让邓氏动摇,再讲个坏处让邓氏下定决心,简单两句话就把事情说通了。 邓氏乃是大明开国功臣邓愈之女,出身高贵,但并不怎么聪慧,性子简单直接,爱憎极端,天性的善妒势利。 而且跟着朱樉久了她也有点被同化,夫妻俩多是不干人事,蛇鼠一窝。 “为了殿下,本宫便给太子两分面子,去捧捧他的臭脚。”被说服的邓氏只冷哼一下,似乎真的受了好大的委屈,用着十分不情愿的语气答应了这件事情。 赵官奴心中欣喜,她这般费心思还是为了自己,朱樉不回来,他们这些下面的牛鬼蛇神憋得难受不说,还整日担惊受怕。 很快,在邓氏的默许下,这个事情就在王府传开了,大家都知道王妃会在下月去看那青山论战,当然主要是为了见太子,而他们的反应也是各不相同,有人欢喜有人忧。 喜的人都希望王妃娘娘能哄得太子爷开心,那样秦王殿下回来的机会也能大个几分,忧的人则是完全相反,生怕王妃娘娘成功。 对很多人来说,朱樉就是他们眼里的活阎王。 之所以把事情告知下去,也是邓氏听的赵官奴主意,先稳稳王府的人心,效果也的确很不错,原本死气沉沉的王府算是恢复一些活力。 而这个消息,也随着一个低头行走的年轻宫女,传到了王府最偏僻冷清的角落,那里有一座高大但荒败的宫殿,正是秦王府的冷宫。 冷宫里住着的,才是法理上秦王府真正的女主人,秦王正妃王氏,别名观音奴的女人,若是说起出身,这位也是来历大的。 其乃前元河南王扩廓帖木儿的妹妹,这扩廓帖木儿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王保保,就是大明曾经最大的敌人之一的那个王保保。 所以要说的话,这位秦王妃观音奴正是后世某武侠小说女主的原型。 不过和那女主相比,这个原型过的生活实际上凄惨的不行,她与朱樉的婚姻本就是一桩政治婚姻,是老朱为了招降王保保安排的事情。 结果就是朱樉看不上观音奴这外族女子,偏这外族女子还做了自己的正妃,这就更让他难受了。 朱元璋无奈之下,才又给安排邓氏过来给他做了侧妃。 而观音奴也性格孤傲,厌恶朱樉残暴荒淫的性子,不愿放下尊严去讨他开心。 如此久而久之,在邓妃的枕边风下,朱樉对观音奴自然日渐冷漠,最后干脆关进了冷宫,不仅限制出入自由,每日也只给些烂菜烂果将将养活而已。 而这个低头进来的宫女,正是观音奴自小的贴身婢女知书,算是观音奴在王府唯一的自己人了,自己无法出入王府,平时采买一些东西,只能让她去了。 知书平日对王府其他人根本不敢招惹,每次都是低头而过,但每次出入她也都会探听很多王府内外的消息,倒不是想做什么坏事儿,单纯是听来说给观音奴解闷。 自家娘娘每日枯坐宫闱,除了自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种孤独苦闷她全都看在眼里,自然是心疼的不行,也会想些办法让她开心。 走进宫内,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再往里走才看到一间小房,就见一个披着头发,穿着宽衣的女子正在给窗边陶盆里的花浇着水。 冬日里花草难以存活,但是在盆里的花依然生长得很好,可以看出来这女人为了照料这些花,用了很多心思和精力。 女人当然就是观音奴了,养花是她在这高大恢弘的宫殿里能找到为数不多的乐趣,也是她在这邪恶污秽的地方唯一能感受到的美好。 “娘娘,这一期的新报纸已经买来了,您最喜欢看的就是这个了!” 知书进来后,打开手里的包袱,里面都是一些日常用品,加上一些书籍话本,比较特别的是夹在其中的一份报纸,却是许良最新的一期报。 观音奴长久困于冷宫,自从偶有一日知书买了报纸来,她就一下喜欢上这玩意儿。 在这封闭苦闷的环境里,报纸那丰富的新闻信息刚好是她最需要的东西,看着上面的文字描述,她似乎真的能想象出外面的世界变化。 而这一看就再也停不下来,以后的每期报纸她都没有落下过,唯一可惜的是她的报纸往往都要比别人延迟许久。 王府的人为了讨好邓氏,对观音奴和知书都很针对,每月都只有固定几日才愿放知书出去。 至于报纸这东西,虽然王宫里也有不少人看,但看完之后即便拿去如厕,也没人会好心送来观音奴这儿。 所以每次观音奴只能让知书自己去买报纸来看,但时间上就要落后不少。 已经发行几天的报纸,直到现在她才看到。 她停下浇花的动作,坐在椅子上,拿起报纸开始看。 看到许良对章宰的宣战书,她眼中浮现出可惜神色,这样的盛事自己也不能亲自去看看实在是遗憾。 上次只看上面说热气球飞天,自己也是没个机会看看。 就在观音奴认真看报的时候,知书也跟着絮叨起来。 “娘娘,我回来时候听到其他宫女说私话,说是皇明太子下月要来西安了,好像是要去看什么青山论战,府里人都说到时候邓妃也要去,是为了和那太子说好话,好让秦王能早些回来。” 说到这里,知书叹了口气:“我听的时候,宫女妹妹们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我能听出来她们的语气都很害怕,如果秦王真的回来,那她们的苦日子又要来了。” 观音奴闻言,拿着报纸的手忍不住紧了紧,不过随后就放松下来继续看着。 她是巴不得朱樉去死的,可是她也明白这不可能,事实上她什么也做不到,如果说在冷宫有什么好的,那就是即便朱樉回来,他也懒得招惹自己。 至于知书说的宫女们的命运,她也只能默然,这个王宫发生过太多惨事,每一次她都只能看着。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知书的话就没有停过,其实她和观音奴一样,都被冷宫的孤独憋得要疯,时间长了就形成了说话停不下来的习惯。 而观音奴也早就习惯,在知书的声音中慢慢翻着报纸,好一会儿过去,她的目光落在了报纸中间一页,这让她的目光闪了一闪,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 第71章 建设第一步(求追读!!!) 西安城外,在并不怎么湍急的河流边上有一排小村子,名字叫做萧家村,在村子头边有一个作坊,这里是属于关中报社的玻璃作坊。 当初许良把作坊选在这里,主要考虑到这里靠近河流,不仅方便采集沙子,还能依靠河流运送部分的矿石原料。 例如石灰石,白云石这些原材料都要在别处去寻,然后运来,河流即便运不了太多,那也能省一点是一点。 至于作坊工匠,都是本村的汉子甚至壮妇,许良开了工钱,这对本村人在农闲时是个难得活计,所以干活儿也都听话卖力。 今日许良带着两个学生来了萧家村,才刚刚进村就有一个黑黝黝的老者迎了过来,他手上还牵着几条精壮的大黄狗。 人还没开始说话,狗子倒是先冲着许良他们嘶吼起来,煞是凶悍的样子,吓得两兄妹面色发白,生怕这老家伙没捏住绳让狗子冲过来了。 那老汉也意识到不对,暗自告罪一声,又骂骂咧咧的把狗子拉回了村子。 许良拉着两兄妹,一时还真有点不敢进去了。 怎么搞的,上次来的时候明明还没有狗的,怎么一下子养这么多? 这年头要是给来上一口,那是真的要老命了。 好在没让他们等太久,那老汉就折返回来,这次倒是没有牵着狗了,老汉虽然年纪大,但是身子骨硬朗,小跑一阵儿连气都不带喘一下,走到近处就先告罪起来。 “许老爷,刚才让您受惊了,还有这两个.....哎哟,这是哪儿来的少爷小姐啊,一个生的俊,一个生的俏,真像个菩萨边的童男童女哟!” ....... 许良三师徒都是无语了,就算拍马屁也不能这么生硬吧。 一个不好的马屁并不会让人愉悦,只会让人尴尬,至少兄妹两个现在尴尬的脸都红了。 许良倒是暗笑一声,就这两兄妹还俊男靓女呢,最多能说一句平平无奇,如果不是考虑到许定律的牙齿,他差点没笑出声。 “你那狗是怎么回事,上次来还未见过,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来,伤到人怎么办!”许良很贴心的帮两个学生带过话题,然后在老汉的带领下往村子里走去。 老汉名叫萧贵,是这村子的里长,同时也是萧家村大族的族长,至少在这村子里他说话还是一言九鼎的。 听到许良这么一问,萧贵忙解释一下:“许老爷,咱这玻璃作坊现在做的大,赚得多,那不得防着点外人!你可以大方把这技艺教给咱们,咱们可不能给您泄露出去,这狗就是咱村养着防贼的,谁要是敢来偷手艺,老汉我放狗咬死他!” 萧贵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是感激的。 许良教给他们烧制玻璃的办法,那是一点都没有藏私,在这年头这样的技艺从来没有说这么轻易教给别人的。 寻常来说,就是再普通的手艺,想要去学的话,先得和师傅当个十年八年学徒,纯粹的免费劳力,还是任由打罚的那种。 只要别把人打死打残,人家都说不出来什么话来,教成什么样全看师傅心情。 这就是这时候学一门手艺要付出的代价和努力,所以许良的行为在萧家村的人看来,就是实打实的大恩大德了,更不要说这玻璃烧出来还是个值钱玩意儿,他们都觉得自己学到了安身立命的一门手艺。 他们的这种想法在许良看来,可以理解,但是没有必要,因为他未来必定要带着大明走向工业化,迟早会彻底摧毁这种手工业环境下的师徒生态。 与大明百姓接触久了,许良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观念的冲突,比如萧贵对自己一口一个老爷就让他很不适应,这是把他当做乡绅了。 他多次纠正过,但萧贵每次都是“知道了,许老爷”,最后许良也就懒得多说。 在萧贵的带领下,他们走到村子中间,这里被划出一大片地方,中间是一个正在施工的工地,一个有模有样的大房子已经初具雏形了。 萧贵搓着手呵呵笑:“许老爷,这就是按照您的要求开始造的那......那什么实验室,这还好咱村就有泥瓦匠,木匠的好手,不管您要怎么弄都能给您弄好。” “这还不算实验室,只能算屋子,要让它变成实验室,那需要靠你们慢慢建设。” 许良点点头,没有回答萧贵,而是对着身后瞪大眼睛的兄妹两说话:“我给你们两个任务,第一,在房子旁边的河上设计一个水车,引入动力到实验室里,要求是用尽可能简单的结构实现尽可能高的动力。” 两兄妹眨了眨眼,咽了口口水,他们倒是不怀疑自己的能力,只是第一次实践,难免会觉得紧张一点,有点不太自信的感觉。 许良不等他们回答,就先补充了一句:“当然,咱也不能折腾工匠师傅,你们先设计方案画好图纸,在我这里过关了之后,再去指导他们具体施工!” 两兄妹这才点了点头,平时他们跟许良怎么胡闹都行,正事上他们可不敢马虎,许良说什么他们都不敢不听。 这个要求看似简单,水车这玩意自古本来就有的,不说别的光仿制都行,可问题是师傅加了个限定条件,要用尽可能精简的结构,实现尽可能多的动力。 要把握好这个度对他们来说就很有考验了,只能一边摸索一边总结。 这时候许良也说出了第二个任务,只见他拿出一张纸,却是已经画好的图纸,画的是一台仪器,主要分成三个部分,每个部分旁边都有标注。 分别是上下连接目镜和物镜的镜筒,放置观察物的载物台,以及下方的反光镜。 “这是我设计的显微镜图纸,就是用来观察那微观世界的,你们按照图纸把这玩意做出来,玻璃和工匠都是现成的,这事儿也不比前头的难。” 两兄妹面面相觑,许公式疑惑道:“师傅,你自己都能设计出显微镜了,那为什么还要发那个悬赏,这不是白送钱给别人吗?” 许定律也嗯嗯的点头。 许良恨铁不成钢道:“我发那悬赏是为了求答案吗?那是为了让天下人主动接触科学!以后有人能自己做出显微镜,我一样依照约定给他酬金,你们眼睛不要就盯着这么点钱,格局大一点懂吗!” “哦,知道了师傅。”许公式低着头回答,似乎有些羞愧。 许定律却张大眼睛道:“那我们做出来后,师傅能把悬赏的一万两银子兑现吗?” 许良只觉得自己额头青筋猛的一跳,就朝着许定律头上猛敲一下,随后就是许定律的痛哭声音。 第72章 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求追读!!) 两个任务,水力动力许良是在为水力车床做准备,未来搞技术研究,这玩意儿才是真正的利器,不仅能制作各种机械元件,还能拿来车珠子。 当然开始能弄出来的肯定是很糙的玩意儿,但是随着不断优化,也能逐步提升功能和精度,万事开头难,都是一步步开始做。 至于显微镜就用处更大了,如果自己的某个猜测是对的,那么这玩意儿很快就能派上用场。 把两兄妹支走,让他们自己在村子晃荡着玩儿,而后许良和萧贵就边走边聊了起来。 “你也看到了,这里的事情我都交给两个学生了,他们需要在村子住一段时间,后续的事情该怎么做,工匠都要听他们的,不要觉得他们年龄小就不当回事儿,事情做不好我回头是要算账的!” 萧贵完全把许良他们当做贵人,又怎么敢怠慢,听到这番交代连连答应下来。 他不知道许良做这大的房子要做个什么,实验室这玩意儿他也听不懂。 虽说弄这些占了村子不少地方,但人家也是真金白银花了钱的,而且就地雇佣村民做工,这又是一项额外的收入来源。 这年头人不会考虑打几份工累不累,只怕没事儿干,力气有的是。 更不要说之前就有玻璃作坊的好处给到村子了,村子几乎家家户户都因为这个受益,挣了不少钱,这都是许良给他们带来的改变。 现在要他萧贵照顾两个后生,盯着点村子人好好听话,这点小事他当然满口答应。 “许老爷您放心,俺的话在这村子还是好使的,谁要是敢委屈了咱少爷和小姐,我打断他的腿!” 萧贵说这话的时候龇牙咧嘴,说出来没有一点水分,真要有人得罪了全村的贵人,不说沉塘,一顿毒打绝对跑不掉。 都说乡里的黄老爷心善,但是跟许老爷一比,黄老爷也成恶人了。 真大善人还得是许老爷,一时的小恩小惠算不得什么,能给村民们提供稳定长久的经济收入,这才是真的恩人。 再这么下去的话,要不了几年,只怕这萧家村家家户户要给许良立生祠了。 农业社会工作岗位少得可怜,稳定的工作那更是稀罕的不行,寻常人除了刨土还是刨土,全是看天吃饭,混个肚饱都要感谢老天爷大恩大德。 许良这一份额外稳定的工作,对他们来说就是生活质量的直线飙升,少说以后碗里也能看见两块肉了,家里能添点新家当了。 再这么几年下去,说不定都有闲钱供娃儿上私塾,万一考上官老爷,那更是一飞冲天。 两人走着,路上碰见的村妇,汉子都会局促又激动的和许良打招呼,无非是吃了吗,来我家坐坐,在俺家过夜这般客套话。 说完顺手还要拍一巴掌身后的娃儿,训斥上一句“你个蠢娃儿见到老爷不知道打招呼吗!”。 许良当然是笑呵呵的一一招呼回去,就老百姓民风而言,古今差距倒是不大...... 之所以选在萧家村,只能说这里地理位置适合,恰好是一处河流高低落差的地儿,水流相对急一些,而且河滩比较宽,无论从玻璃作坊还是水力考虑,这儿都是最合适的。 既然把实验室选址在了这里,许良是有把萧家村培养成自己人的意思的。 以后搞实验项目的话,本身就需要大量的技术人员,干脆就直接培养这里的人算了,挨得近,利益统一,关系好,怎么看都很合适。 这也是许良这次来村子的计划之一,也就和萧贵说起来了。 “里长,我这实验室办起来后,以后会需要很多技术工人,我的想法是开一个夜校,如果村民们愿意的话,无论男女老幼都可以参加。 村里每天晚上烧几把篝火,我的两个学生会教他们基础知识,例如认字儿,数学等等,学的好的甚至可以进入咱们实验室成为高级技工。” “夜校,许老爷您的意思是教他们读书?”萧贵有些发懵,读书这件事对他们来说有些遥远,以至于许良提出来后他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荒谬。 就村子里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泥腿子们,读书? 不需要别人来嘲笑,萧贵自己光是想想画面就满是违和感,下意识的他就摇了摇头。 “许老爷呀,这不成吧,俺们村都是粗汉子蠢婆子,他们卖把子力气还行,读书能学个啥,这不是耽误您的事儿吗,要我说还是算了。” 这倒不是萧贵不愿意,主要是这事儿不好弄,先不说能不能读好书,就算读好了,对一群农民来说有个蛋用,一不能帮自己种地干活儿,二也不能当官发财,瞎折腾吗这不是。 “我不收钱的,免费教,只要他们出人就行!”许良皱了皱眉,他还真没想到萧贵会拒绝,这种事儿不是好事吗。 萧贵还是摇了摇头:“不成不成,就算我答应了,他们自个人也不得愿意啊,每日干活累个半死了,谁还有心情听两个娃娃讲课呀。” 许良沉默下来,眼睛盯着萧贵,他有点明白问题的关键在哪儿了。 “学好了就能提升待遇,一旦进了实验室,薪酬翻五倍,表现好的话还能再往上提,签订长工契约,不管有活儿没有活儿每月薪酬都固定发放,就算以后老了干不动了,每月还有固定发放的退补金,你问问他们干不干,不干我就去找别人了!” 许良平静的说完待遇,就等着萧贵给答复,但还没来得及转过头,就被萧贵一把抓住,随后他看到的就是萧贵那快要瞪出去的眼珠子,还有上下滑动的喉结。 “许老爷,干!干!”萧贵看许良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小姑娘,都快冒出绿光来了,说出的话更是恶狠狠的:“都按您说的办,今儿个就全都开始学,谁要是不愿意学,老汉撕了他!” 这前后的光速变脸让许良非常满意,还是拿钱开路简单暴力。 点了点头后,看了一眼远处的兄妹两,许良在心里为他们同情了一下。 不要怪为师给你们小小的肩膀加上重重的负担,为师也没得选...... 把这边的事情安顿好后,许良并没有多留,好好嘱托两个兄妹一番,就孤身回去了城里。 只不过在路上,却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故。 却见到两个白衣学子,在看了几眼路上的许良后,似乎确认了身份,直接拦住了他的去路。 许良只得停下脚步,这架势都不用开口,他就知道是个啥情况了。 别真的弄成线下肉搏才好,亲娘嘞,自己不擅长这个啊! 第73章 哪儿来这么多碰瓷的(求追读!!!) “我有言在先,要谈事情可以,但君子之风不能丢,你们都是儒家士子,该比我更注重这个才对!” 许良咳嗽一下,先是说了这么一句话给后面定个调,不过话说完后,他的脚尖也跟着挪动了一下。 要是面前这两家伙有什么不对的举动,那他转头就要开跑。 倒不是许良故作紧张,只是这些日子自己在风口浪尖上,宣战之后儒家士子无不对自己口诛笔伐,难保不会有脑子一热线下乱来的家伙。 那两士子相互看一眼,都是淡淡一笑,许良的担心却是多余了,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话,一般的人都干不出线下肉搏这种事情,奇葩蠢货毕竟还是少数。 “你就是那广邀诸生来看你论战的许良?”其中一个士子拱拱手,出声询问。 许良见他们举止还算有礼,也就放下几分戒备,能好好说话那就都是小问题。 看了着士子一眼后,许良也拱手算是回礼:“在下正是许良,两位有何贵干?” 那士子呵呵一笑,说道:“听闻许兄约战章先生,在下十分佩服,能有这等勇气魄力者,必是我辈青年之俊杰,今既能在此偶遇,在下难免心中惊喜,却想和许兄先讨教讨教学识。” 许良闻言,顿时眯着眼:“你想替章先生出头,先和我论论?” 士子不置可否,只是点点头:“如果许兄打算这么想,就权当是这样吧。” 许良又道:“你是青山书院的学生?” 士子否认道:“在下不是青山书院的学生。” 许良若有所思,心里有了几分想法,又是看过去再问:“你不是我关中士子吧。” 士子道:“在下豫州士子,来关中正是受许兄所邀,前来观看青山论战。” 许良指向了他身边的同伴:“那么他是青山书院的学生?” 那同伴愣住,士子则坦然道:“他是关中士子,却不是青山书院的学生。” 了解到了这些信息,许良点了点头,表情却一下子有些玩味起来。 眼前这家伙看起来彬彬有礼,但实际上也没憋什么好屁啊。 再一看四周,街上行人倒也挺多,偶尔也能看到几个儒生来往。 而他们三人杵在路边看起来挺像熟人交谈一般,倒也不会引起别人特别关注。 那士子挂着淡淡笑容,耐心的等待许良的回复,但等来的只是一句让他错愕的话。 “如果我拒绝呢?”许良勾着嘴笑起来。 士子沉默片刻,原本还友善的笑意随之冷淡下去:“那某只能认为你心生胆怯,只是个大放厥词的虚伪之徒罢了,如果连我的辩论都不敢接受,那何谈去挑战章先生?” 他那同伴也十分配合的讥讽起来:“号称开立新学的许良,当真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若是如此,恐怕还不等青山论战,你就要名声扫地了。” 许良听到这话并没有生气,而是故作思考状,恍然大悟道:“你们说的有道理啊,那看来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我必须要接受你们的挑战了,不过嘛......” 士子皱了皱眉:“不过什么?” “不过光辩论可没意思,还得有听众才行啊。”许良冷哼一声,环视四周一眼:“你看,这周边这么多人,都可以做我们的观众,待我把人都叫来,你报上名号,众目睽睽之下咱们好好论论,如何?” 士子顿时脸色一僵,不太自然的咳嗽一下,他那同伴也是愣住,不知该如何回应。 许良撇了撇嘴,继续压迫道:“如何,只要你们点头,我立马就把周边士绅百姓全都叫来,这寻常日子街市上都没什么好耍的,咱们吵一吵给他们看个乐子也挺不错的。” 他这么一说,那士子更尴尬了:“不必如此,我并非要与许兄逞凶斗狠,只是私下学术之辩而已,又何须观众?” 旁边的同伴也是连连点头:“没错,犯不着,这般小事何须闹得那般大的阵仗。” 许良看他们二人一眼,冷淡的摇了摇头,然后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说道:“你们不想逞凶斗狠,可是我想啊,若是不能得到众人见证,就算把你碾进土里那又能如何,索然无味而已!” 话一出口,两人脸色齐变,不约而同往后退了一步,许良这番气势还真给他们震住了。 一开始许良还担心发生暴力冲突这种事儿,但现在他反而不怕了,像眼前这两个家伙这样的人,搞点阴私手段还行,肯定没胆直接动手。 话说到这个份上,那两人相互看一眼,心知已经被许良看穿心思,再纠缠下去已无意义,都是沉下脸:“既如此,我等就无意纠缠了,逞凶斗狠非我辈儒生之愿。” 许良平静的看着他们拱手离开,心里只是冷笑,现在的人想出名想疯了,就硬来碰瓷,若是答应他们辩论,自己赢了还好说,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但自己若是输了,这两人就要大肆宣扬,借此扬名了。 许良一看他们都不是青山书院的,还有一个外地的,根本犯不着替章宰出这个头,略微一想救明白其中猫腻。 那两士子还真就是打的这个如意算盘,能赢的话就大肆宣传扬名,输了于自己也没有损失,反正也没人知道,怎么都是不亏的。 如果碰瓷成功,说不定还能在太子心里留个印象。 太子要出席论战的消息早就已经传开了,若非如此,他们还真的不至于这样做。 不过许良逼着要把事情闹大,他们就退缩了。 众目睽睽报上名号来的话,输了会很丢人的,儒生士子最是看重名声,这么一权衡他们自然觉得得不偿失。 毕竟报纸这玩意儿他们也是看的,许良的厉害从文章里也能感受到,私下尝试下没有损失那倒是不怕,公然辩论他们还真没什么信心。 更不要说许良还摆出那样必胜的架势,一下子就给他们吓得退缩了。 虽然三言两语解决这两个货色,但许良心里还是挺不痛快的,前面有个石辛丰,今天又碰着两个,怎么自己要成了儒生成名的捷径了还是怎么着,净逮着我来碰瓷是吧? 果然人红是非多啊,古今中外都一个鸟样。 回到报社后,许良立马找到杨士奇:“下期报纸给我发个公告,在青山论战之前,拒绝一切儒生的学术辩论要求,谁要是不服气,那就憋着!” 第74章 热度哪儿来的 “社长,你这是被人街头决斗了吗,赢了还是输了?”杨士奇一看许良这么说,马上就猜到是发生过什么事情了,随口就开起玩笑。 许良无奈的点了点头,这事儿确实让他挺头大的,如果不发这个公告的话,以后说不定还会再来。 后世人为了出名,什么奇葩事都能做的出来,碰瓷炒作那更是家常便饭。 其实这大明人也差不多,反正没什么成本,万一成功了就是血赚,不少心术不正的儒生都不会拒绝尝试一下。 恐怕只有在青山论战之后,这种状况才会有所改善。 杨士奇随手拿张纸,就把许良要刊登的公告写上,社长大人的命令他自然是要听的,一边写着他还一边感叹起来。 “不过这也难怪,现在你的名声当真是打出去了,就我听说的,最近周边很多府县的士子都跑来了西安,甚至连关外士子都有不少冒出来了,这可都是冲着你那青山论战去的,我要不是你的下属的话,说不定也得先跟你论一下。” 写完,杨士奇就把条子放在一边晾着,然后继续自己的工作,拿着稿子看起来。 他这话许良自然不会当真,要说各地的士子都跑来了西安看青山论战,这个确实是真事儿,今天跑来碰瓷的士子不就正是关外的? 但要说他们都是冲着自己的名声来的,那就是瞎说了。 “你这家伙,少拿我来打趣,人家那是冲着我来的吗,我就是个添头,人家根本就是冲着太子来的,如果不是官府放出太子要出席的消息来,只怕到时候去的人要少一大半。” 许良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认知,就自己这点名气还全是沾了章宰的光,本地的士子来看看论战还差不多,外地的谁会闲的没事跑来看自己瞎掰扯。 也只有太子值得他们过来瞅瞅了,这年头普通人想见个大官都难,皇帝和太子那就更是稀罕了,如果能亲眼见见,没人会拒绝来沾沾龙气。 能过来看论战的,基本都是士子儒生这类人。 但是这一次因为太子要来,关中周边的什么豪商乡绅都跟着跑过来了,这些人有钱有闲,能过来瞻仰下未来皇帝的面容,根本不介意跑这么一趟。 对很多人来说,看太子才是主要目的,什么论战那都是顺便瞅瞅而已。 科学?没听说过,更不关心。 许良?哪儿冒出来的阿猫阿狗,多看一眼算我输。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其实是超出了许良的预想的,他原本就没想过着论战会引来这么多人。 他一直担心的是来的人太少,形成不了影响,所以才足足留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是想让事情多发酵一下,吸引到更多人的关注,不然白瞎自己的一番精心安排。 但是现在让太子这么一搅和,不仅官府来横插一杠,还莫名引来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人,照这么下去,到时候青山论战会是个什么场景,许良都不太敢想。 虽然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至少他是不用担心人少了...... 随后杨士奇推过来几张稿子:“你看下这个,陕西几位官员的专访,谢进已经安排做了,这是专访稿,你觉得可以,那就能发行出去了。” 许良大致看了一眼,陕西三司的都是专访的稿子,不过中间还夹着一张西安知府赵炜写的文章,略微意外了一下,随即就想明白了。 赵炜和另外三人不在一个级别,不好安排一个档次的专访,只能次一点给他登个挂名的文稿。 这种事儿杨士奇安排的老练,上面都照顾到了给足面子,也都让人找不出毛病,每个人都哄得开心,自己不需要多插手。 “就这样发行把,原本的版面不用砍,直接增设一个版面把他们的专访加进去。” 许良把稿子放下,对杨士奇吩咐一番之后,就结束了和杨士奇的对话。 ...... 虽说许良自知这次论战的热度,大多数都是太子给带出来的,但是也不是说论战本身就真的没热度,至少对西安本地的士绅官吏来说,这事儿就是他们最为关注的一件事。 毕竟从热气球飞天之后,他们就一路见证着整个事件的发展轨迹,如今事件的两个主角就要第一次正面发生碰撞,他们当然也为之好奇和揪心,谁都想看看这事儿最终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只要走进西安的酒楼,茶肆,甚至青楼,绝对不乏对这件事情的谈论声音。 如果路子野点,能找到从官府严打中幸免于难的地下赌坊的话,甚至有许良和章宰胜负的盘口,只是这许良的赔率嘛.......懂的都懂。 此时的一家酒楼里,就有儒生们高声的谈论声音,彼此争吵的热烈气氛平时少见。 “你们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许良一个黄口小儿,嘴巴的毛都没长齐,凭什么能胜过章宰先生,这种可能性根本就不存在!”一个儒生激动的站起来,对前者这种猜测大加驳斥。 “唉,你这就没意思了,这不就是假设一下嘛。”另一人放下杯子,对他较真的言论十分不满:“谁不知道那许良没有胜算,但正是没有胜算,这种假设才有趣啊。” “对对对!”又有一人笑着拍掌附和:“这个说法儿有趣,那不如咱们来说说,许良在什么情况下,才有可能赢过章宰先生?” 这话一说完,现场声音小了不少,有人嗤之以鼻,有人若有所思,有人不以为然。 不多时,就有各式各样的回答出现了。 “要我说啊,如果天地倒悬,日月颠倒,那许良就能赢!”一人这么回答,引起众人一片轻笑。 “不对不对,除非太子爷下场给那许良拉偏架,这样他才能赢。”又是一人说笑起来,众人笑的更欢,还能与太子扯上关系这是他们没想到的。 却没想到接话的人更是有趣:“你这话说的,太子爷真要拉偏架,那也是帮咱章宰先生啊,别忘了太子可是实打实的儒生呀!” 这句话,一下子引爆了众人情绪,众人都是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唯有角落的一个十几岁的年轻学生闷声吃东西,赫然就是青山书院的学生牌面曹端,众人的言论让他很是无语,心里忍不住嘀咕起来:“老师自己都不敢说稳稳拿捏许良,这些人倒是比师傅更有信心了,怪事.......” 第75章 燕王,道衍 北平燕王府,在府内深处的一座宫殿之中,前后都分散侍立着府卫,这杜绝了外人靠近的可能性。 之所以这般严格守卫,那是因为燕王殿下会见友人时候,不喜被别人打扰。 当然这是明面上的说法儿,实际上燕王朱棣是为了防备锦衣卫。 这是天下藩王心照不宣的事情,每个藩王都很清楚自己时刻在锦衣卫的监视之下,但即便他们知道这个,也只能无视,老父亲非要看,你还能不让他看是怎的? 也只有那些确实私密的事情,各个藩王才会通过一些方法规避锦衣卫,一般这种情况锦衣卫也都很懂事,不会强求探知消息,双方都很有边界感。 别拿藩王不当主子,真惹急了对方,锦衣卫也不好受,人毕竟是皇帝亲儿子。 这宫殿内部陈设简单,视野非常开阔,一眼就能看穿整个宫殿的每个角落,空荡荡的空间里,只有一张小桌。 正有两人相对而坐,一人饮酒,一人饮茶,闲适而语。 才刚刚三十出头的燕王朱棣,英姿勃发,着一身深色宽袍长衣,束起发髻一丝不苟,眉眼上挑天生一股威严,一缕中短胡须又添了几分稳重的气质。 他给人的感觉是复杂的,有着武将般的狂放和冷峻,又有几分文人的修养,使人一看就为之折服。 “如今我那二哥已被罚入皇宫近一年之久,究竟要如何处置,陛下却长久未决,依道衍主持看来此事最终结果会如何?” 朱棣眉头轻皱的说出这句话,随后看向了对面的人,也就是他口里称呼“道衍主持”的人。 这道衍主持五十多岁,但不见衰老气态,身穿黑色僧衣,头上光净只看到僧人的两排戒疤,唇边颚下黑须柔顺浓密,双目精神充沛,神态安定平和,天然让人亲近信服。 这也就是后来的黑衣宰相姚广孝了,号为妖僧,一手帮助朱棣策划整个靖难大戏,从劝说朱棣起兵到最后登极大宝都少不了他的身影,堪称顶级造反大师。 两人谈话隐秘,倒也不是密谋什么大事。 这时候的朱棣还不敢想造反两个字,姚广孝也就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僧人,纯粹只是有些事儿不好公开说。 比如现在说到的朱樉的话题,还是隐秘一点好。 “殿下自知,何必再问贫僧。”道衍单手立掌,摇头笑道:“陛下的性格殿下当比我更清楚,若真要对秦王论罪而罚的话,根本不必等到现在,故而最终还是会轻轻放下罢了。” 燕王如此关注此事,道衍还是能够理解的,所谓物伤其类,这类事关藩王的事情,难免会让其他藩王敏感一点,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有相同的时候。 其实朱棣也知道此事大概会不了了之,只是这次关的时间实在太长了点,他只能猜测这次朱樉是真的惹怒了老父亲了。 毕竟自己这二哥干的事情,自己多少也有些耳闻,确实是没眼看。 不过旋即他心里就叹了口气,朱樉为何变成这样,他是能懂为什么的,毕竟朱樉是老二,是离老大最近的一个,也是最容易心里不平衡的一个。 自己是老四,怎么轮都轮不着自己,就算有点念想那也不多。 跟老二比,自己堪称是模范藩王了。 不仅在地方上没有太乱来,去年伐元自己还一枝独秀大建军功,堪称人生得意风光无两,老父亲对自己也是连连夸赞。 但那又如何,燕王还是那个燕王,没有一点儿变化。 当了大明的藩王,你做好事和做坏事本质上没什么区别,秦王不当人,他还是秦王,自己当人也做不了太子…… 虽然朱棣眼中闪过的一丝无奈很隐晦,但是道衍依然敏锐的察觉到了,只是他什么都没有说,权当没看见。 随后朱棣端起杯子轻酌一口,继续聊了起来,他与道衍相熟已有数年,对道衍的学问智慧都深为佩服,有事没事都喜欢拉着他聊,一些大事更会问问他的看法。 这还真不是朱棣抬举道衍,主要这家伙确实不简单。 都说三教合一,这道衍就是三教合一最典型的产物,学过阴阳道术,当了佛家主持,更是深谙儒家思想,在学术上颇有名望,很多名士大儒与他都有结识。 “说起来近来有关中传闻,我那大哥这月月底要出席看什么论战,这事儿闹的挺大,我们这里士子不少都有听闻,据说有些还要赶去看看,此事主持应该也知道吧?” 朱棣说起他听来的一件事情,因为此事关系到朱标,难免让他多关注了一下。 什么青山论战他并不放在心上,这种事情他没兴趣关注,他关心的是朱标的行踪。 道衍点了点头,表示知晓此事。 朱棣继续问起来:“太子突然出现在西安,孤觉得这事儿不同寻常,要么是为秦王之事去的,要么就是……” “要么就是迁都,或者二者都有。”道衍补全了朱棣未说完的话:“值得太子殿下去西安的,也就只有这两件事儿了,如此看来,陛下大约已经决定迁都西安府了。” 朱棣也是点头,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如果朝廷真的定都西安,这对自己也是好事儿,毕竟北平也是备选的都城之一,北平没被选上自己也就用不着再折腾挪地方了,让秦王去折腾去吧。 京城肯定不能再有一个藩王,如果国都定在西安府,那秦王就要滚蛋,如果定在北平府那朱棣就要滚蛋。 而一个藩王经营封地多年,突然换一下是件很伤的事情,至少让朱棣换的话,他是真的不愿意,所以他并不希望朝廷把都城定到北平来。 死道友不死贫道,要换让老二换去…… “不出意外的话,这次父皇若是放二哥回去,要不了多久就该把他踢出西安府了。”朱棣心里如此嘀咕。 而道衍则是开口道:“说来贫僧此次也是与殿下辞行,缘由正是因为这个论战,这青山章宰本是贫僧好友,那许良贫僧近期也颇多关注,此二者之论战贫道不愿错过,是以欲往西安府亲眼见证,不失为一件美事。” 朱棣愣了愣:“这论战有何说法?你这一说,孤突然有些反应过来,太子缘何要出席这论战,有什么特殊的吗?” 道衍淡淡一笑,慢慢拿出几份报纸,从案桌上推向了朱棣面前:“确有说法,殿下一看便知。” 第76章 论战将至! 看到几份报纸,朱棣是有些愣神的,这玩意儿他还是第一次见,以前听也没听过。 那什么论战,听道衍说的有点邪乎的样子,看这个就能知道怎么回事儿? 朱棣便拿起一份报纸,认真看起来。 道衍慢悠悠的喝着茶,耐心等着,大殿顿时安静下来。 这也不怪朱棣不知道这些事儿,就连道衍也是友人主动给他寄来报纸,他才接触到了。 报纸以前都是在西安府小打小闹,真正打开局面还是从热气球开始。 从许良正式打出科学的大旗之后,报纸就有点开始有点破圈的意思了,和学术沾边的事情很容易引起贤者儒生们的关注。 不论儒生们怎么攻击科学,科学思想中的逻辑深度都是他们无法否认的。 再加上许良连载的《天下地理志》这种相对通俗但有用的作品,报纸对士林阶层的吸引力就不言而喻了。 慢慢的,报纸不再以局限于地域的流传,而是从阶层开始有所影响。 道衍也能算得上是学术圈子的了,他本就与诸多名士大贤保持良好的关系,自然有关中的友人给他寄了报纸,由此,许良和科学的名字开始进入他的视野。 朱棣却不混学术圈子,这种事情天然与他绝缘,如果不是朱标出席论战的话,只怕他连论战的消息都关注不到,更不要说什么科学和许良了。 以至于到现在道衍主动提起,他才知道报纸这么个玩意儿。 而这么一看,他就停不下来了,大约花了小半天,几份报纸看完之后,他惊疑不定的看向了道衍。 “此物堪为利器呀!” 这是朱棣蹦出来的第一句话,不是对科学的评价,也不是对许良的评价,而是对报纸的评价,果然未来的永乐大帝还是在这方面的嗅觉更敏锐一些。 他也一下子意识到报纸在舆情上的巨大作用,几乎第一时间,他就想效仿一下,自己也办个报纸耍耍。 对于朱棣这个评价,道衍是认可的:“殿下说的不错,此物确实堪称利器,而且以贫僧看来,此物水准不似摸索尝试的产物,而是已经成熟验证过的东西,这说明报纸不只是简单的新兴事物,而是可以大行天下的东西。” “嗯......有道理,既然此物已经有了成熟模式,那孤是否可以套用照搬?”朱棣想了想,立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好。”道衍摇了摇头,立马就给朱棣泼了一盆冷水:“藩王办报,陛下未必多想,但太子会,于殿下而言,办报鸡肋而已,还有坏处,不如弃之。” 朱棣瞬间沉默,点了点头,藩王这个身份还是敏感了点,不太好弄这玩意儿,本来就是一时兴起的想法,被道衍这么一劝,顿时烟消云散。 朱棣身为藩王之一,很清楚藩王现在看似风光,但以后还是难说,毕竟老父亲总有走的那一天,大哥到时候会不会觉得藩王刺眼呢? 换位思考一下,朱棣觉得还是有点刺眼的,一个个兄弟在边塞掌握几万大军,加起来就是足足几十万了,自己恐怕难以安寝。 即便大哥没有这个想法,那自己也是需要懂事儿的,不要做多余的动作让人家乱想。 他只是心里叹了口气,大哥还没继承大统呢,自己就要开始考虑他的想法了,以后真的登极大宝,日子只怕要更加难受了。 “贫僧此去观看论战,多半是见识许良此人,其科学之说奥妙不凡,有开山之风,未来必定大有成就,待贫僧获知全貌,可再回来与殿下稍作探讨。” 道衍精通儒释道,三教皆学,三教皆不是,在学术上没办法给他归属定性,所以在看待科学这个新兴学说的时候,他反而比儒生更加客观。 感受到科学那纯粹理性和逻辑构筑起来的奥妙,道衍毫不吝啬对许良和科学的夸赞。 不过朱棣对此却兴趣缺缺,平日与道衍探讨点学术那是陶冶情操,并不是真的在这上面有兴趣。 什么科学什么论战他才懒得关注,加上今日闲聊聊的心情不爽快,也就只是敷衍的回应道衍:“如此甚好,届时再请主持赐教。” 道衍单掌竖立,略微低头,随后便告辞离开。 论战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时间就只剩半个来月了,他想赶上还真得抓紧时间,自是不会多做耽搁。 待道衍走后,朱棣拿起报纸也走出了宫殿,立刻就有一个年轻太监靠过来。 朱棣把报纸递给他:“马和,这报纸乃西安之物,你安排一下,以后的每期报纸,都派人定期给这里送来一份。” 那马和虽然是个太监,但是面有英气,眼含锐意,气质与一般太监大为不同,朱棣也正是看中这一点,才会把他当做贴身太监。 接过报纸后,马和连连答应,只是低头的时候看向报纸的目光有些疑惑。 这是个什么东西,以前也没听过啊,回头先打听打听再说,不能误了殿下的事情。 ...... 道衍辞别朱棣,朱棣还贴心的给他安排了几名王府禁卫随行保护,古代长途还是一件比较危险的事情,一个人难保就出了点什么事情。 一路紧赶慢赶,最终道衍还是在月底之前来到了西安府。 一到了这里,他立刻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氛围,来来往往的儒生,士绅,豪商操着各地不同的口音彼此交谈,气氛格外火热。 他只是略微思索,就明白这些人都是冲着太子来的,只是这热闹程度还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只需要随便一听,无不是“太子,论战,章宰,许良,科学”这些关键词,就连街边的商户小贩们也都乐的一个个合不拢嘴。 许良这论战能不能赢不知道,反正这些商贩们是都赢了,西安突然涌入的大量有闲有钱的富哥,本地的生意的都好做了起来,这些天都给赚麻了。 一路看着这些热闹场景,道衍走向了这次论战的中心地,青山书院! 走到青山脚下,他立刻就看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还没靠近书院,就见到一个大大的木台子已经搭了起来,周边的土地还都经过平整了一番。 不用想,这里就是论战的战场了,时间也只剩下最后两天了....... 第77章 静待 当道衍踏入青山书院,这里进进出出的学生,每一个脸上都带着兴奋之色。 他倒是也能理解,现在青山论战闹得这么大,处在风口浪尖之上,他们这些未经世事的学子自然会兴奋激动。 对他们大多数人来说,这或许是他们人生到目前为止经历的最大的事儿了。 更不要说这次论道,还有太子以及省衙府衙高官莅临出席,这都是他们平时难得一见的人物,现在却离得如此之近,当然让人难以平静。 其中官员到还好,特别是太子让他们难以平静,这可是未来的皇帝,他们这些普通士子一辈子都难见到一面的存在,现在能多看一眼就是赚的。 这些学生现在对许良也不知道该感激还是憎恶,如果不是许良搞事情,青山书院也没有今日这般风光,可他又偏偏是书院的敌人,学生们不得不去憎恶。 当然这只是学生们一点小心思罢了,真有踩死许良的机会,他们可不会脚软。 踏入书院大门后,学生们见到道衍这个僧人,都是投来异样的眼光,这里平时可都没有僧人来访的。 直到一个老仆走来,道衍才报上名号,告知是老友来访。 老仆不敢怠慢,连忙进入通报,很快,章宰就亲自迎了出来。 他们两人本就是熟识,旧友来访,章宰自然是笑容满面把道衍请了进去。 “久不见道衍大师,未曾想今日能够再会,大师不提前说一声,老夫都未及准备一番!”章宰一边走着,一边笑着告罪起来,道衍的到来让他很是惊喜。 道衍呵呵笑道:“在下出家之人,何需什么准备,能与先生再次重逢已是幸事了。” 章宰哈哈大笑,领他进了客室,就席而坐,随后就有老仆送来清茶,两人这才打开话匣。 故人相见自然少不了一番寒暄,两人先是叙说了一番各自境地,好是感叹了一阵儿,又接着一顿互捧,随后才谈起了正事儿。 章宰看他一眼,抚须而笑:“大师挑这个时候来,老夫不得不多想啊,应该也是为了这所谓青山论战而来的吧?” 姚广孝竖起单掌,微笑点头:“先生睿智,的确如此,此论战虽然还未开始,贫僧却已经感受到不同寻常,看那高台搭起,只怕是真要在你这里开个文华大会了。” 章宰闻言摇头苦笑一声,并不为外面的场面而高兴,神色间只有无奈:“大师有所不知,老夫本不欲如此,只是自从太子殿下公然宣布要观看此次论战之后,官府就跟着开始乱来了,这高台都是官府所为,老夫如何劝都无法阻止,事情变成这样,是老夫根本就没有想过的。” “先生何必苦恼,这些事情与先生无关,官府做官府的,先生做先生的,二者本就不存在冲突,泰然处之即可。”道衍微笑劝说。 章宰微微一怔,随后笑起来:“却是老夫着相了,还是大师看得开。” 道衍笑着点头,随后道:“先生应下许良此子的公然挑战,看来是有绝对信心能拿下此次论战了。” “难说,难说啊!”听到这个,章宰却是顿了下,随后皱着眉摇了摇头:“许良此子虽然年少,但十分狡猾,我先公然质疑逼他不得不回应,他马上就用同样手段逼得老夫不得不应战,先不说科学如何,光许良这个小辈就不可轻辱啊!” 如果章宰这番回答流传到外人耳朵里去,一定会引得众人震惊。 外人根本无法想象,堂堂一代大儒会对一个毛头小子觉得头疼,在他们看来,这完全就不是一个层次的论战,其结果也应该是章宰单方面碾压才对! 世上大多数人判断事物的依据,通常都是主观又简单的,这样做最符合本能直觉,也不费脑子,越是无脑就越是轻松痛快。 就这次论战来说,他们只要一看身份,再看声望资历,最后看看立场,就能依据直觉简单的作出判断了,那就是章宰必赢。 再深层次的东西他们很少考虑,所以无论怎么看,章宰都没有输的理由。 他们看不到科学的思想深度,只会抱着刻板印象,用歪理邪说的眼光去看许良,做不到客观。 但是道衍是可以做到客观的,所以他对章宰这番表示并不觉得吃惊。 看了近期报纸的道衍,深刻感受到许良提出的科学思想的强大和内涵,这种学术只要慢慢丰富起来,他感觉是真的能自成一派,对世界给出一个全新的解释,这对旧的学术是颠覆性的。 如果不是为科学思想而震撼,他也不会闲的跑这么远来看什么论战。 抛开学术不谈,许良此子确实也不是好相与的,从报纸你来我往的交锋来看,此子能洞察局势强行逆势拿到主动权,不可谓不厉害。 章宰不敢小看科学,不敢小看许良,道衍深以为然。 沉默片刻后,章宰幽幽一叹,对着老友却是说起了心里话。 “老夫应战虽是被逼得无奈,未尝没有迎合之意,儒学虽有理学补全,但仍不见尽头何处,此仍需新老儒生探索前路,今与许良科学论道,不论输赢,若能启发一二儒生也算不枉了。” “先生高义。” 道衍微微怔了一下,随后佩服的合十顿首。 在这个时候还考虑着儒学大道的传承发展,道衍觉得这是值得自己钦佩的。 毕竟这身份不对等的论战,对章宰是天然劣势的,先不说能不能赢下来,就算打个平手,这对章宰的声望都是巨大的打击,万一输了那更是要身败名裂。 偏偏二人都是能看出许良厉害的,要拍着胸脯说一定能赢,章宰还真有点说不出口。 这不是章宰怕了许良,只是基于他对科学的认识,这种怪胎学术真的让他觉得棘手。 他压上自己的声望名誉,来做儒家第一个打手,还在为儒学的未来铺路,这格局确实不是争一时意气所能比。 只是道衍却在思考,你借科学来刺激儒学的发展,但是未来科学会变成什么样子又有谁知道呢,科学会等着你儒学慢慢摸索吗? 随后两日,道衍就在书院住下,与章宰二人时时辩论交流,静静等候论战之日的到来。 ...... 第78章 还愣着干什么 洪武二十四年,大统历十一月廿九。 日晴,气寒,无风。 宜开业,动土,赴任,出行,安葬。 忌结婚,做灶,搬家...... 这一日在以前只是寻常一日,不是什么节日节气,没什么需要特别关注的。 但是在这一年的这一天,因为一封张狂的宣战书,一场论战让这个日子变得不那么简单起来。 几乎关中大半士绅都投来了特别关注的目光,他们不仅关注,还亲自来了。 甚至不止关中,关外也不知有多少人闻声而来。 其中身份尊贵者,如太子殿下,如陕西各长官,这些该来的都会来。 只是一些不该出现的人,或许也要出现....... 秦王府深处,两个府卫腰挂长剑守在院门两侧,任何出入这里的人,都要经受他们的询问检查。 不过平日里会出入这里的人,也就只有那个叫做知书的宫女而已。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很多年,从来没有发生过意外,日复一日之下,轮换来这里值守的兵卒也就日渐放松了。 他们通常都会说些闲话打发时间,今日也大例如此。 他们听到院内有一阵儿脚步声,也没有什么反应,想来无非是那知书又要出去采买东西了。 不过随后他们觉得有些不对了,今日并非准她出入的日子! 他们转身就要呵斥阻拦,但是当看到走来人的模样时候,他们都是呆愣住了。 知书确实出现在他们眼里,但却是在另外一个身影后面乖巧的跟着,而前面的那个身影,两个府卫根本未曾想过会出现在这里。 自这个人走入这个院内,就已经有近十年没有出来过了。 时间太长,以至于府卫只是按部就班的来完成值守任务,都快忘了是为什么来值守的了,快忘了里面还存在着另外一个销声匿迹的人。 准确的说是销声匿迹的王妃,秦王妃,本应该是王府真正的女主人的秦王妃! 两个府卫都有些发愣,当他们对一件事习以为常,但这件事偏偏出现变故,第一时间他们都是脑子空白忘了反应。 今日的秦王妃并不像之前那样披散头发,而是在知书的精心侍候下挽起复杂端庄的云鬓发式,穿一身红色袖衣长裙,外有霞帔,神色平静目不斜视的往前走着。 虽然长期居于深宫让她的肤色有些不健康的发白,才三十多岁的年龄,眉眼就出现了清晰的皱纹,头发也夹杂着丝丝白发。 但是这依旧掩盖不住她华贵的气质,她是观音奴,扩廓帖木儿的妹妹,洪武皇帝的儿媳! 两个府卫出于执行命令的本能,下意识往前站了一步。 观音奴停下脚,只是挑起柳眉斜睥他们一眼,就让两人心里发虚,呐呐不敢言。 “你们敢拦本宫?”观音奴声音清冷,极具上位者的威严。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咽了口口水,声音都有些发抖:“殿......殿下,吾等只是执行命令......” “执行命令?”观音奴冷笑一声,往前一步逼迫过去,惊得两人连连后退:“执行谁的命令,朱樉的命令?那本宫的命令你们听不听,本宫令尔等立刻滚开!” 两人面色如土,不敢回答,观音奴走一步,他们退两步,根本不敢强行阻拦。 眼下的场面当真让他们进退维谷,若是放了观音奴出去,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但观音奴硬要冲卡,他们还真不好阻拦。 别管观音奴实际地位如何,她就是实打实的秦王正妃,秦王府法理上的女主人。 她真的拿出架势,下面的普通小卒如何不发怵。 不一会儿,观音奴就一步步走出了院子,不慌不忙,仪态端庄,整个过程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们。 两府卫自觉不妙,再僵持下去也是无用,对视一眼后都点了点头,便往外去了。 观音奴没了阻拦,一边的知书却担忧起来:“娘娘,他们一定是禀告邓氏那个贱妇去了,咱们真的能出得去吗?” 知书自然是与观音奴一个立场,当着别人面不敢乱说话,但是私下里说起邓氏那是一口一个贱妇,根本不带客气的。 “无妨。”观音奴仍旧镇定的往外走着,言语中透着强大的自信:“没了朱樉在,她邓氏一个蠢妇什么都不是。” 沉默一下之后,观音奴冷声再道:“虽然这个身份让我感觉恶心,但本宫才是秦王正妃,朱樉不在,本宫就是这里的主人!” 知书闻言,崇拜的看着观音奴,随后紧紧地跟着出去。 穿过一个又一个的院门和宫殿,路上遇到的宫女府卫见到她们两个,全都像定身了一样,不可置信的傻在原地。 观音奴被关了太久了,久的都快让王府之人遗忘了。 他们这时候才突然想起来,哦,原来王府的女主人是这个叫做观音奴的女人,至于那整日颐指气使的邓氏,只不过是个侧妃罢了。 他们都不知道,十来年都在默默忍受的王妃殿下,为何今天突然要打破以往默契和平静。 没有人敢于阻拦,冷宫里的王妃那也是王妃,不是一般人能招惹的。 但当观音奴走到王府门口的时候,那里已经已经被一大票人堵了个严实,除了列队的两排府卫,还有几个文士,一个女人。 那女人站着众人最前,妆容精致雍容华贵,自然就是邓氏了。 这般场面,知书吓得躲在观音奴身后去了,根本不敢朝前看。 别看她私下叫邓氏一口一个贱妇,真在面前的时候却连个气都不敢喘一下。 观音奴冷眼看过去,今日要出王府的话,就看这最后一关了。 先说话的却是邓氏,那语气极尽嘲讽之能:“哎哟,好姐姐今天真是好大的威风呢,妹妹我都不敢说话了,闹得这大阵仗是要去哪里呀,跟妹妹我说说呗。” 观音奴看她一眼,冷声道:“去青山,看论战!” “怎么,你想去见太子爷?”邓氏嘴角撇了撇,伸出右手往冷宫方向指过去:“殿下不在,这王府还得本宫来当家,去也是妹妹我去,姐姐还是回去安心歇着吧,我会代姐姐问候太子爷的。” 邓氏说完,她身后就走出来个文士,其实就是赵官奴这个西贝货。 就见赵官奴摇头晃脑,也不嫌这天寒,拿着个羽扇就晃了两下,随后不满的呵斥起后面的府卫来。 “还愣着干什么,把王妃殿下请回去呀!” 第79章 谁敢拦我! 府卫门听到赵官奴的命令,都是看向了邓氏那边,等到邓氏点了点头之后,他们才敢向着观音奴靠近过去。 观音奴感觉背后的知书在微微颤抖,轻声安抚一声“不要怕”,随后冷眼看向诸人。 “冒犯本宫,这是偕越犯上的大罪,尔等意欲取死乎!” 面对府卫门的围拢,观音奴不退反进,那镇定的神态和带着淡淡危险的话语,还真的有点给府卫门镇住了。 他们你看我,我看你,都是犹豫不前,不敢强来。 再怎么样,眼前的人是实打实的王妃。 观音奴再度以言语逼迫,越是这样微妙的时候,她越是姿态强硬起来。 “尔等只是王府豢养之家犬,如何敢在主人眼前乱吠,今日本宫往前去,但有丝毫闪失损伤,都是尔等用命也填不上的!” 说罢,她往前走去,一步不停,周围府卫犹豫着慢慢后退。 眼看就要走到门口,守在哪儿的邓氏脸都黑了,还是赵官奴反应快,一把抽出府卫腰间长剑,指向观音奴,言疾色历的呵斥过去。 “给我停下,当真以为这秦王府是你说了算吗,秦王殿下要关你,你就别想出去!” 赵官奴竟比那些府卫还要大胆,完全不惧观音奴的逼迫,反而用更加激烈的手段回应过去。 她长期受朱樉恩惠宠爱,自然一切唯朱樉为主,即便朱樉现在不在王府,她也不能容许别人挑战朱樉的权威。 更不要说这还关乎到从邓氏到下面一票人以后的话语权。 如果这次让观音奴得逞了,那么人心立刻就要变,凭借王妃的光环,说不定还真能让她慢慢夺取回王府权柄,那你不得像我欺负你似的欺负我呀! 所以府卫们有顾虑,但是赵官奴区区一个仆婢却异常坚决,说什么都要把观音奴给摁下去。 她自己顶在前头,虽然逼停了观音奴,但是周边府卫还是犹豫不敢上前,这给赵官奴气的够呛。 “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居然就让一个女人给唬住了,连我这个女子都不如!邓妃娘娘在后面给你们撑腰,有什么好怕的,都给我上!” 府卫们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邓氏,邓氏自然点头配合,真要让观音奴翻身了,第一个受不了的就是她。 但这时候观音奴却抢先发难,居然迎着赵官奴的剑锋上前一步,顿时吓得赵官奴小手一抖,把剑都甩飞了。 “你疯了吗!” 她吃惊又后怕的看向了观音奴,刚刚如果不是她反应快,观音奴真要死在自己剑下了。 她可以羞辱观音奴,甚至冒犯观音奴,只要有秦王和邓氏撑腰,那都没什么好怕的,但是唯独不能杀了观音奴。 别说她一个仆婢承担不了这个后果,就连邓氏也没法儿承担。 “废物,既不敢杀我,举剑何用!”观音奴轻蔑的看了过去,让赵官奴很是羞愤,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但确实是真没胆子杀她。 “她不敢杀我,为何?”观音奴环顾四周蠢蠢欲动的府卫,最后目光落在邓氏脸上:“因为本宫乃天子钦命秦王妃,是朱家正室命妇,尔等谁敢对我动手?” 四周一片静默无声,只这句话的天子二字就重若千钧,所有人都知道,观音奴说的都是事实。 无论秦王多么不喜她,也没法剥夺她的王妃身份,这是皇帝给她宪言加身的光环,没人能够动摇。 “今日我便出去,谁敢拦我!”观音奴环顾四周,厉声质问。 气氛顿时不妙起来,邓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以前这女人都是默默忍受,看不出厉害,今日锋芒毕露实在是让她领教了厉害。 “谁敢拦我!”观音奴指向右边的府卫,冷声问:“你们敢拦我吗!” 右边府卫们默默不语,不敢与之对视。 观音奴又指向左边的府卫:“你们敢拦我吗!” 左边的府卫们耸动一阵儿,都低下头去。 观音奴冷哼一声,淡漠的看向众人:“谁敢拦我?” “我敢拦你!”赵官奴气的不行,她万不能接受让观音奴掌控场面,不然以后有得自己受的。 说罢,她就向着观音奴扑了过去,使唤不动府卫,她竟是自己带头,同时还高呼起来:“邓娘娘,真让她成了,咱们都没好过的,别愣着了!” 邓氏顿时醒悟,尖利的声音响起来:“给我把她绑了,只要不伤性命就行,一切后果我来承担,谁再敢不听回头让你们好看!” 有了邓妃这句兜底的话,府卫们终于松了口气,他们等的就是这句话啊,你不说出来,我们这些小人物哪儿有胆行动。 但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陡生。 观音奴忽的从袖中滑出一支锋利的匕首,然后她极为冷静的往冲来的赵官奴脖子上一划,精准又利落,仿若那不是出刀,而是挥毫落笔一般。 就见赵官奴身子一僵,然后愣愣的捂着脖子,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观音奴,事情太过突然了,以致于她此刻大脑空白。 不过这时候大脑空白不空白已经不重要了,温热的鲜血从脖子指缝涌了出来,她就感觉自己的脑子似乎一下子被小鬼吮吸干净,意识瞬间消失,都没有死前的念头留下。 在她瞳孔里,最后的画面,是观音奴沾满鲜血的冷峻面庞。 看着赵官奴倒在地上抽搐的尸体,府卫们都是傻眼了,死人他们倒是不怕,只是王妃亲手杀人这就有点稀罕了。 邓氏看着眼前的场景也懵了,没由来的她感觉有些恐惧,不是恐惧尸体,而是对观音奴的恐惧,这个女人疯起来当真什么都敢干! 她突然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也变成赵官奴这样。 于是她也红了眼,声音更是歇斯底里:“给我把她抓起来,今日说什么也要制服了她,都给我动手!” 但这个时候,观音奴却把匕首一翻,抵在自己脖子上冷笑起来:“我一柔弱妇人,自是拧不过诸多悍卒,但谁若敢冒犯本宫,本宫立刻自裁于此,本宫一死,尔等却都要为本宫陪葬!”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脸色一变。 “观音奴,你个疯婆子不要乱来!”邓氏顿时傻眼,刚才那凶狠气势一下子没了,反而自己先慌了手脚。 眼下朱樉还在受罚呢,这个关头要是闹出这事儿,只怕更要惹得陛下勃然大怒,那秦王府没一个人能有得好过了。 毕竟观音奴是皇帝钦命的秦王妃,要是死的这么难看,皇帝也也没脸面。 第80章 论战会场 观音奴冰冷的眼神环视一周,所有人都是噤声不语,那股子狠劲把他们都给镇住了。 最让他们投鼠忌器的,就是观音奴拿自己做威胁,这真挺要命的。 身份的差距是没办法抹平的,说到底众人都是小卒子,现在敢这么放肆全是靠着邓氏兜底,但若是观音奴就这么死了,这个底邓氏就兜不住了。 到时候在场的人小卒子们说不定真的都要给观音奴陪葬去。 事情闹成这样,邓氏只觉得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地上赵官奴的尸体更是让她喘不过气来,只要一往那儿看,她心里就忍不住发怵。 观音奴杀人那果决和冷酷的样子,她现在想起来都一阵发寒。 这娘们出手干净利落,私下里应该练了不知多久,费这劲,她想杀的恐怕不只有赵官奴一个....... 邓氏没由来感觉自己的脖子有些发凉,咽了口口水。 现在她真的是进退两难,如果硬顶下去的话这事儿收不了场,只会让自己越来越难堪,自己在王府的威严也慢慢要丢光了。 可一旦退缩,那就真的要让这娘们压一头了,在朱樉回来之前,自己恐怕都制不住她了。 突然,她有点怀念起赵官奴了,以前她总觉得赵官奴这狗头军师可有可无,总也拿不了什么有用的主意。 但是现在她发现,人赵官奴至少能有个主意,而自己碰到这个场面只能发懵。 就这么被一刀划死了,还真有点可惜....... 场面一下安静下来,连邓氏这个正主都没声儿了,甲士们更不知该如何反应。 浑身沾满血的观音奴嘴角轻微的勾了勾,然后往邓氏那里走去,这顿时把邓氏吓得花容失色,万一观音奴再像刚才那样来一下,自己也要交代了。 “快拦住她,别让她靠近我!”邓氏慌乱的往后退去,甲士们也连忙把她保护起来。 观音奴在众多甲士面前停下,嘴角的嘲讽意味更加浓烈了:“放心,我没打算把你如何,你只需要把路让开即可,本宫需要出宫!” 躲在众人后面的邓氏面色阴晴不定,到了这个时候,她发现局面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今日只怕是真的拦不住这个疯婆子了! 不过即便这样,她还是心里愤恨,同时也有些担心,直到现在她还没弄清楚观音奴闹这么一出的目的是什么。 “你个疯婆子去青山作甚!”邓氏咬牙切齿道。 “自然是看青山论战。”观音奴平静回答。 邓氏却是不信,冷笑道:“笑话,你个蛮夷婆子,看得懂咱华夏文华辩论?” 按照邓氏的想法,她不觉得那论战有什么好看的,她心想观音奴定是去见太子的,只是不知道具体要做什么而已,是否是想做什么坑害秦王殿下的事情? 观音奴更是嗤笑一声:“你个蠢妇都能去,本宫为何不可去!” 邓氏顿时怒了,叉腰指着观音奴,宛如泼妇一般:“你个贱人敢骂我,信不信我立马让人把你叉回去!” 话说到了这一步,观音奴都懒得再理会她了,带着知书一步一步平静的往府门之外走去,而这一次,再没有一个人敢阻拦一步。 邓氏的脸几乎黑成锅底,眼睛都快喷出火了,嘴巴更是张了又张。 但最终还是硬忍了下来,她发现自己对观音奴真的没辙了,只能任由观音奴出去。 观音奴走到门口,头也不回的冷声道:“给本宫备马车,拿一套干净衣物来!” 邓氏牙齿都要咬碎了,但硬是想不出什么能应对观音奴的办法,只能不甘心的对身边婢女点点头。 很快,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观音奴一身是血,在众人的注视下从容登上马车,随后向着青山的方向远去。 邓氏语气冰寒:“给本宫也备车,本宫倒要看看她想干什么,现在且让她嚣张一阵儿,她要是敢在太子面前干坏事儿,等殿下回来只会加倍还给她罢了!” ...... 时候已到巳时,青山会场的气温已经渐渐暖些,随后的人也就渐渐躲起来,一些相互认识的都会聚在一起交谈,即便不认识的,寒暄两句也能聊聊。 现场大多都是士子儒生,也有不少赶来见太子的乡绅商人,普通百姓也多来凑热闹,现场颇为拥挤密集。 不过这里虽然人多,但是秩序都是比较好的,因为来往有府衙的衙役小吏在维持,周边还有一队队的士卒悍然肃立。 这般大的集会官府都会予以关注,人多就容易出乱子,官府主动进行维持这是应有之意。 而且这次皇明太子还会亲自来到现场观看论战,那么相应的安全规格也要提高,所以才会有如此多的士卒。 这场由许良发起的学术论战已经是半官方的性质,为了保证论战的平稳进行,整个西安官府的力量都随之运转起来。 随着时间过去,喧嚣过后,人群不知不觉慢慢安静下来,他们都统一看向了那个高台,等待着今天的正主朱标现身。 “太子驾到,诸人退避!” 当太阳慢慢升到高点,一个个甲士接连传声高喊,让在场的每个人都精神一振,看了过去。 只见两列士兵慢跑前进,在人群中分隔开一个通道,周边士民皆翘首看去,就看到一个英武男子在一行庞大的官员队伍的簇拥之下,往高台那里走去。 即便在场所有人都没有见过太子,他们也能精准的认出主角,能让这么多大小官员簇拥着的,除了太子朱标没有别人了。 “太子来了,那个就是太子,快看啊,那就是太子啊!” “太子当真是俊逸不凡,跟咱们普通人确实不一样,啧啧啧,那气度把周围所有的大官们都压下去了。” “你们看,太子朝我招手了,还冲着我笑了!” 一下子,整个现场都轰的一下吵了起来,所有人争相看了过去,恨不得把眼珠子抠下来扔到朱标面前去。 有人喜极而泣,有人激动欢呼,无论士绅商人,还是小贩平民,无不给予朱标最大的热情 西安太久没做过国都,也太久没有汉家天子来过这里了,今日天子虽然没来,但太子也算是半个天子了,这无疑让本地百姓都为之振奋。 朱标走在最前方,在他身后的官员依据官职大小依次排除一个长长的队伍,但诸多士民根本没人搭理官员们,所有人的焦点全在朱标身上。 面对这样热情的反应,朱标是有些吃惊的,基本上他往哪里看去,哪里就要激起一阵骚动和呼声,这样的拥护让他颇为受用和感动。 第81章 他来了,他来了 小走一阵儿,在诸多士民的注视之中,朱标迈上台阶走到高台上。 这台子做的很大,容纳个几十人还是没有问题的,也摆放好了一圈的椅子,这贵宾座当然是给朱标和一众官员准备的。 朱标回头看向下面密集的人群,心道自己特意公开出席,声势都帮许良铺垫好了,但是最终能做到什么样子,还要看他自己了....... 周应成小碎步走到朱标身边,右手虚引:“殿下,您且安坐片刻,那许良和章宰两人,我已让府衙派人去请了,想来不久就能到了。” 朱标点了点头,安然坐下,再之后,周应成他们一溜儿官员才好依次坐下,自然也是依照官职大小依次排列。 坐在朱标身边是布政使周应成,两人笑呵呵的彼此聊着。 “殿下您看,有您出席此等文会,果然令本地士民振奋鼓舞,这般热情景象,下官任职多年也还是第一次见。”周应忍不住对这熙熙攘攘的人群感叹起来。 他还真不只是奉承朱标,这确实是他任职以来在陕西见过最大的场面了。 “全赖诸位辛苦治理,才有今日之盛况,本宫却不好居功。”朱标微微笑着,这样的场面话他也是信手拈来,该给属下的面子他从来不会吝啬。 这番话果然让周应成受宠若惊,对朱标也就愈发殷勤起来。 随后,旁边的都指挥使刘亨和按察使张茂也跟着加入话题,一会儿让朱标点评一下现场士卒的风貌,一会儿和朱标谈起下面官员中有哪些人可堪一用。 朱标没有任何不耐,一直很认真的与他们交流,直到一个小旗快步走上台来禀告消息,才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启禀太子殿下,启禀诸位长官,秦王妃已下车架,立时将至!” 朱标闻言点点头,对此并不意外,自己没有公开露面也就罢了,既然出现在了这样的场合,秦王府也作为当地的头面势力,多少是要派人来的。 就算不论官方身份,就私人来算,大哥来了当地,二弟家怎么都要招呼一下。 其他官员们也都早有预料,都是等着秦王妃到来。 不一会儿,几道身影在婢女的跟随下出现在下方的通道,当朱标他们看到来人的身影,都是傻眼了。 他们是见过邓氏的,可眼前的女人并不是他们所认为的秦王妃邓氏啊! 不过马上众人就反应过来。 秦王府的事情,当地官府多少是知道些基本情况的,也知道这些年观音奴一直被幽静。 只是随着时间拉长,他们就慢慢默认邓氏就是秦王妃了,今天来的王妃既然没有见过,那也只可能是那个从未见过的正牌王妃了。 朱标更是沉默下来,别人没见过观音奴,他是见过的,秦王府的事情,他也知道的比这些官员更多。 在这个场合突然出现观音奴,这一定是王府里边有什么变故。 就在众人心中各自猜测的时候,却看到观音奴后方又有一道身影出现,紧随着她的往高台这边走来,这次倒是他们熟悉的邓氏了。 两个王妃娘娘都来了,谁都能嗅到其中的诡异味道。 官员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是摇摇头,朱家的事情他们还是别掺和比较好。 只是他们的目光都是看向了朱标,这场面有点尴尬呀,也不知道太子会如何反应。 朱标默不作声,等待自己这两个弟妹上来。 待诸多官员纷纷见礼,观音奴才走到朱标身边,欠身道:“秦王府命妇王氏见过太子殿下。” 邓氏自然不甘示弱,也跟着在朱标面前行礼。 朱标静静看着一前一后两个弟妹都在自己面前欠身行礼,只是点了点头,目光从邓氏身上扫过,最后落在观音奴身上:“许久未见,秦王妃安好。” 安好....... 观音奴听到这话,心里只是冷笑,自己是否安好,还有比你朱家人更清楚的吗? 她轻吸一口气,最后冷淡着声音道:“谢殿下关心,妾身一切安好,今日文华盛事,就不打扰殿下雅兴了。” 她说完,又是施施然一行礼,自顾自去了边上女眷的区域坐下。 诸多官员面面相觑,这秦王妃......很有个性...... 这边事了诸人各自安坐,不一会儿蒋瓛来到朱标身边,附在耳旁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朱标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锦衣卫的效率果然顶尖,王府才刚刚发生的变故,他们现在就已经清楚的传到朱标耳朵里,就只比观音奴晚到了一步。 知道前因后果的朱标往观音奴那边看了过去,这件事情让他感觉有点难办,秦王府的事情那是朱樉的家事儿,别说自己这个大哥,就连朱元璋一般也不会直接插手。 想了想,他低声吩咐了一句蒋瓛:“尽量查一下秦王妃今日过来到底想做什么。” 蒋瓛闻言立刻应是,随后低头退后办事儿去了。 这个弟妹在王府闹这么一出,一定要跑这儿来,这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 她究竟想做什么...... 朱标正在上边沉思的时候,就听到下边人群一阵骚动,他随之看去,就见到一个老者在弟子们的簇拥下来到台前,随后孤身一人走上高台。 老者自然是章宰,他也没有与朱标他们打招呼,而是径直坐在高台中央的一张椅子上。 他坐姿板正,神情严肃,目不斜视,似乎完全无视了在场的所有人,全心等待着对手的到来。 章宰的出现,顿时引起了现场一阵小轰动,历经一个多月时间的酝酿,他们终于是这场论战开始了。 他们兴奋,激动,哪怕原来只是为了看看太子的那一波人,这时候也被气氛感染,忍不住开始期待论战起来。 不过慢慢的,人们发现有些不对劲,这么久了,论战的另外一个主角许良也该来了吧? 一时间,各种猜测都在人群酝酿,诸如许良怕了退缩了这样的言论层出不穷。 就连台上的官员们也都皱起眉来,开始担心这事儿是不是要办砸了。 朱标更是左看右看,眼神也疑惑起来,这家伙不会真的怕了吧!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随着一声喊声,整个现场都安静下来。 “他来了,他来了!” 无数人齐刷刷看过去,就在通道的另一头,一个白衣青年缓缓而来…… 第82章 我来了 如果人的目光有温度,那么许良觉得自己或许要被烧穿了,虽然他两世为人,但是在这样的场面被所有人凝视,这依旧让他呼吸稍微急促了些。 这一道道目光,有士子乡绅的,有小贩平民的,也有诸多姑娘的,他们目光中的情绪也复杂难明,如果是一个心理素质比较弱的普通人,光是被这么注视着都有可能紧张的浑身发抖。 好在有过一次热气球飞天被万人注视的经验,在初时的紧张过后,他也就慢慢安定下来,然后平静的往前方而去。 他随着左右看去,就看到有羡慕的士子,有冷眼的儒生,也有好奇和惊讶的普通百姓,更不乏眼神娇羞的年轻女子们。 走了一阵儿,居然有几块手帕往许良这边扔过来,许良愣神的看过去,就看到几个含羞带怯的良家闺秀。 许良:…… 他想到了很多事情,就是没想到这一出。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长相来说许良称得上一表人才,再加上源自后世那自信随性的独特气质,会有姑娘看上眼也是应有之意。 不过许良暂时没这个想法,直接无视掉了这些,引得一众女子跺起脚来。 随着离高台越来越近,许良不由自主的站定,目光直往台上中间寻去。 许久无法证实的一个猜测,今天就要得到答案了。 高台之上,在一群官员的最中心,坐着一个身穿锦服的英武男子,当许良看到那张熟悉面孔时,虽然已经有一定的准备了,但仍然心里一震。 还真是那倒霉太子....... 一刹那,许良想了很多事情....... 另一头,朱标和诸多官员也是向许良看了过去,周应成笑着给朱标介绍起来:“殿下,他便是此次论战发起者许良,此子虽然学问离经叛道了些,但也称得上是我们西安府的英杰青年。” 朱标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多少什么。 周应成则继续说了起来:“像这般论战,通常都是耗时日久,还不一定能有个准确结果,不过此次臣已经令府衙知会过双方,论战最多不能超过三日,三日一到就要休战止戈。” 朱标又是点头,这样安排还是合适的。 论战这个东西确实是个持久战,历史上论战最为出名的,大约就是盐铁论了,足足吵了四五个月,最后谁也不算赢。 世界上最难的事情,就是把自己的思想装进别人的脑袋,今天的学术论战其实也一般无二,不加个时间限制的那真就没完没了。 官府也没法儿任由这么多人一直聚集下去,定个三天给他们吵,吵完各回各家,对谁都好。 随后,周应成又与朱标说起关于许良的一些事情,其实这些事情朱标比他更清楚,但仍然装作不知的样子认真听着。 直到他们看到许良慢慢走到台上,对话才停了下来。 许良确认朱标的身份,虽然心里有了很多想法,但也很快就定住了心神,把这些无关的事情暂时撇开。 现在自己该关注的不是朱标,也不是朱标身边那一堆官员,而是高台中间的那个闭目养神的老者。 那是自己接下来的对手,北地大儒章宰! 他与章宰对视一眼,两人都是初次相见,沉默之余,视线里还是有几分火气的。 这老头...... 这小子...... 章宰轻抬眼皮,冷声道:“你来了。” 许良轻笑一声:“来了。” 章宰淡淡道:“想开宗立派,总得先过老夫这一关再说,若是过不去,那就可以到此为止了。” 许良平静的点头:“断不会让章先生失望。” 他朝着章宰拱拱手,随后往朱标那边走去,在不远处站定,与朱标对视在一起。 “草民许良,见过太子殿下,见过诸位官老爷。”许良躬身拱手。 诸多官员们看到许良不卑不亢,有礼有节的样子都是拂了拂须,很是满意。 而朱标看他一眼,淡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在朱标面前,布政使周应成总会抓住一切机会表现自己,这时候就拿出了父母官该有的平易近人的架势,对着许良勉励几句。 “你能走到今日这一步,纵然不习圣贤书,也能算是一时英杰了,此次论战即便一时失败那也没什么,以你的才华,本官帮你届时在省衙谋个吏官还是可以的,未来大有前程。 “多些官老爷提点,小民知晓。”许良表面平静的答应,但心里却腹诽不已。 为毛还没开始,你就认定我一定输? 还让我去当小吏,我看着像小吏吗? 几句之后,周应成意味深长的再给许良一句话:“好好辩论,莫让太子失望。” 许良立刻明白话中的警告意味,官府在这件事情上花了这么多心思,都是为了让太子开心罢了,如果到了最后的论战拉了胯,那官府估计忍不了,自己也好过不到哪儿去。 许良默默拱手,看了一眼朱标后,便转身而去。 回到高台中心,许良环顾所有人,现场一片寂静,此时此刻,似乎就连太子也不再重要。 无论台下群众来这里的最初目的是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全部注意力都在许良和章宰身上了。 这论战,他们到底要怎么论,科学儒学孰优孰劣? 章宰坐着,许良却站着,他转身面对这个老头,老头也抬起眼皮与其对视。 一站一坐,一高一低,两人直面对峙,似乎隐有争锋相对的气势彼此缠斗。 这一瞬似乎所有人的呼吸都停顿了一瞬。 章宰淡淡道:“你开始吧,老夫已经做好准备。” 许良也不客气,平静朝着章宰一拱手,就直接先行说话。 这是他作为后生和挑战者应有的先手权,双方都具备这个默契。 “章先生大才,小生有一事不明,还请赐教!” 许良声音洪亮,在寂静的会场异常明显,不过即便这样也没法覆盖整个会场。 好在官府贴心,配备了几个甲士在中间负责传声,确保了在场每个人都能听到论战的内容。 “良常闻古今之论,此事久而未决,是以颇为疑惑,今日如此良机,小生斗胆求问,敢问先生对古今之论有如何看法,是今人胜古人,还是古人胜今人?” 伴随着甲士高声传音,这段话覆盖整个会场,而台上台下之人,也都反应不一。 坐在许良对面的章宰,却把眼睛眯了起来。 第83章 古人胜今人 今人胜古人,还是古人胜今人? 这一个问题,让下面的很多人都摸不着头脑,不是说讨论儒学和那什么科学吗,怎么开场却是这么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今人古人谁更厉害,这哪个说得清? 但其中也不乏聪明者,他们隐隐能够明白这个问题的玄机。 至于高台之上的,那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几乎没有听不懂的,无论太子还是诸多官员,都是默默点头。 别人能意识到玄机,章宰当然也能明白,这不是今人古人的问题,而是新学和旧学的问题。 新学自然指科学,旧学自然指儒学,如此,章宰能选择的答案只有一个。 “自然是古人胜今人。”章宰坐在椅上,双手杵着拐杖,声音冷硬的很。 回答这个问题让他很不舒服,但这是许良先手提出的问题,自己没有办法回避,算是许良给自己的一着必应手,关键还得看接下来怎么吵了。 许良嘴角勾了勾,事实上古今之争早就有了,不是今天才有的话题。 诸子时法家崇尚“不法古”,要因时治世。 而儒家孔孟却都尊崇师古,言必称尧舜,注重历史传统和经验。 这两派说不上谁对谁错,二者都走了极端,法家不法古否定了历史和道德的积极作用,是极端的功利主义,儒家师古又过于把三代先王道德化,追求道德治世。 反而是荀子把二者结合,既强调法先王,又强调法后王,沟通儒法两家思想,但也并没有让这种争论消失。 不过这个争论以前吵过也没关系,只要自己现在能吵出新意就可以。 “那小生还有一问。”许良往前一步,站在章宰的身前,一站一坐,天然形成一种高度压迫:“孔夫子距今几何?” 虽然是明知故问的问题,但是章宰依然平静回答了:“近两千载。” 许良点点头,随后叹了口气,那神情里透着难以言说的无奈。 “是啊,近两千载了,难道先生不觉得久远吗?”许良看向章宰,摇着头道:“我承认孔夫子的伟大,但是一个距今近两千年古人的学问,真的还能指导我们现在的生活生产吗?” 许良此言一出,台上的诸多官员都愣住了,朱标眼中也浮现出饶有兴致的意味,至此论战开始有趣起来。 这看似简单的陈述出一个事实,但认真一想,还真挺怪异,两千年的时间一说出来,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厚重。 那个时候,还是春秋…… 现在的人,用的还是那个时候的学问,回头想想确实不可思议。 不过章宰拐杖轻敲一下台面,敲击的声音一下子将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他们齐齐看来,就见章宰站立起来,却不愿坐着矮了许良一头。 “古人学问如何不能用?至今两千载,历朝历代上到国朝,下到小民,无不受儒学所益,你时时强调实证,此不为实证乎?” 章宰也往前一步,那严肃厚重的气势整个散发出来,向着许良倾轧过去:“华夏用儒两千载,华夏亦传续两千载,夫子之学已有历史明证,古人胜今人,今人当师古!” 一众人突然有恍然大悟之感,是啊,你说两千年前的学问不适用今天,但实际上今天用的就是两千年前的学问,还一直用了两千年,这你怎么能说他不能用呢? 这事实存在就能完美回答这个问题,你许良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啊。 许良沉默的看着章宰,这老头不愧号称北地大儒,应付这种问题轻而易举。 章宰所谓古人胜今人,并不是说古人比今人聪明智慧,这只是最表层的意思。 他说这句话真正用意,其实是要确立孔夫子的绝对正确性,只有孔夫子绝对正确,师古才算绝对正确,儒学才能绝对正确。 不过许良自然不会只有这点准备,他看了眼章宰,后又向着台下众人淡淡说就一句嘲讽意味十足的话:“今人仍用儒学治世,是以今人愚笨!” 许良话音一落,全场哗然,场下儒生世子们瞪大眼睛,有激进者恨不能上台与许良近身胜负。 台上诸多官员也都是皱眉,他们都是儒家体系出来的,许良这群体攻击也算是给他们也囊括进去。 不过论战还在进行,虽然他们心中不满,却也不好打断,有好奇的官员往太子那里瞄了一眼,却发现朱标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他的态度。 章宰却沉得住气:“无稽之谈,儒学之正确,已有两千年历史作为验证,岂是你一言所能动摇!” “夫子之时诸子也,诸子百家说,图救春秋也,欲扶战国也!”许良对章宰再度言道。 章宰点点头,众人脸色也跟着好起来。 这句话还是没问题的,诸子之时,确实是对春秋战国时社会现状的思考,彼时礼崩乐坏,民不聊生,天下需要新的出路和制度,诸子各自提出了自己对世界的思考和主张,百家学说应运而生。 不过许良接下来却话锋一转:“百家所解者春秋战国也,儒家亦然,彼时天下,人口几何,土地几何,制度几何,与今日所异天翻地覆也! 时移事异,今人却不图创新,不意变通,仍用春秋之解治今时之世,岂不可笑乎,岂不愚笨乎?” 许良目光扫过,在场之儒生士子全都愣住,他们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因为他们都发现许良说的话没什么毛病,诸子学说本就是治先秦的,而彼时之状况与现在的状况,说一句天差地别是一点都不过分的。 现在还在用治先秦的学说,听起来是有点怪怪的。 他们对许良的质问哑口无言,许良看去,他们低头不语,有人面有不服,却也不知如何作答。 章宰却不为所动,沉声应答:“小儿胡言乱语危言耸听,儒学治世适时而变,常有革新,如何是不图创新,如何是不知变通?” 许良闻言目光一闪,立刻欺身过去:“既然师古,为何要革新,为何要变通?以今弥古,如何是古人胜今人?” 章宰一愣,还未及反应,许良就乘胜追击:“先说古人胜今人,后又以今弥古,岂不是言行不一,岂不是自相矛盾?” 许良冷声道:“言行不一小人也,自相矛盾蠢人也,此二者皆有乎?” 章宰顿时僵住,全场寂静无声…… 第84章 再复诸子! 现场所有人,上到太子和官员,下到诸多士子儒生,他们的目光随着许良的一句话齐刷刷的看向了章宰,每个人的眼神都颇为古怪。 能来这里的,大多数都是知道论战的前因后果的。 所谓论战实际上不是从这青山开始,而是从章宰质疑许良的那篇文章就开始了,而所有人都记得,彼时章宰就是用这句话骂了许良。 “言行不一者小人也,自相矛盾者蠢人也.......”. 谁曾想到了今天,许良又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章宰了,这要不是故意的都没法儿解释。 章宰默默看着许良,心里忍不住嘀咕起来,这臭小子还挺记仇....... 抛开这个不谈,许良这一番话还真给章宰难住了,绕着绕着就形成了个悖论,如果真的古人胜今人,那么古人的学问就应该是绝对正确的。 可现实却是后人却不断地在优化和补充古人的学问,这种行为实际上已经说明古人的学问不够用了。 有这个现实前提在,再一味强调古人胜今人就无从谈起了。 如果就此承认这一点,那么孔夫子的绝对正确性就动摇了,儒学的绝对正确性就动摇了。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儒学到今天确实是不够用,所以历朝历代的儒生都在给儒学打补丁,但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儿,却不能真的承认。 这玩意儿一承认,儒家的信仰就有崩塌的危险....... 章宰意识到这个话只能说到这儿,不能再往下说,立刻转移方向,反问起许良来。 “荒谬,既然如此,也就是说你认为今人胜古人?”章宰避重就轻,没法回答的事情干脆不回答,直接反问抢夺主动权。 之前接受许良询问,那是给许良的先手权,现在却到了老夫的回合! 今人胜古人? 章宰心里冷哼一声,他脑子里已经有一堆理由可以质疑。 找毛病是容易的,许良能把他问的没法回答,他一样也能问的许良哑口无言,不就是风水轮流转吗。 “今人胜古人?”许良摇了摇头,说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愕然的回答:“不,我不觉得今人胜古人。” 章宰眼中闪过出一丝怒火,差点没给许良抡一拐杖。 台上台下众人有全都傻眼,这是怎么个意思,玩呢? 难不成吵了半天,你还和章宰站一边的啊? 眼见众人眼神越来越不对,许良也不敢再撩拨情绪了,连忙咳嗽一下解释起来:“我的意见是以古论古,以今论今。” 章宰闻言,怒火这才消退一些,这小子能拿出观点来,至少不是在拿自己开玩笑。 “何谓以古论古,以今论今?”章宰冷声追问,欲从许良的回答中寻找破绽。 “以古论古,若立足古时,则古人胜。”许良看一眼章宰,再度面向台下众人:“古时社会状况,古人比今人更清楚,古人审其时,度其势,自远胜后人夸夸其谈。” 章宰默不作声,这一点与他师古的立场重合,他自然默认下来。 而随后,就是许良的另一半观点了。 “以今论今,则今人胜。古今差异之大难以类同,今日社会之矛盾,古时或不曾有,或不主要,古人之学问,如何适配今日之环境?是以今日之事,唯有今人可解!” 许良的话掷地有声,令不少人若有所思,但更多的人是冷笑,鄙夷,否认。 看着台下各种各样的目光,许良并不为所动,他从没妄想能用一场论战就彻底撬动天下思潮,现在只是开始而已...... 章宰淡淡道:“说的好听,却仍是今人胜古人那一套,既要辩论,那就明确观点,扭曲说辞似是而非,不过心虚罢了。” 许良摇头道:“如此看来章先生却还没有明白,古今社会形态不同,其思想制度又怎能相互套用兼容呢?” 章宰一愣,正要说些什么,许良却不给机会,先用话堵住对方。 “彼时之人,此时之人,各有使命,诸子先贤之使命,图救春秋战国也,与今人何干,二者如何类比? 良以为,古人不胜今人,今人不胜古人,论先秦事则古人胜,论今时事则今人胜! 今日之社会进步,不必埋首故纸堆,不必纠结圣贤语,今日之事当今人求思图解,是以......” 许良话说到这里,章宰忍不住呼吸一停顿,只听到这般前言,他就感觉许良嘴里要蹦出什么惊人之语来了。 许良目光看向台上,朱标凝神侧耳,官员们也聚精会神,都被辩论吸引住了心神。 许良再看向台下,无数人张大眼睛,不论众人此前是因何来到这里,此时他们都为话题的宏达而震撼。 “是以,良愿天下再行诸子事,再兴百家言,吾辈诸生共同奋进,探索前路!” 许良面向台下无数士子儒生,神情坚定又自信,语气恳切又期待。 当他的话音落下,先是现场的一片寂静,随后爆发出一片哗然。 一瞬间,整个会场就如同闹市,前面的声音还没落下,后面的声音就又改了过去,嘈杂喧嚣,一片火热。 在场维持秩序的小吏甲士们都紧张起来了,生怕场面控制不住,这上面还坐着太子呢,万一出点事就要命了。 离着高台比较近的一些声音,许良依稀还能听得见。 “自比诸子,简直狂妄的没边,你是什么东西?” “妖言惑众,妖言惑众啊,此子欲动乱天下,该死,该死!” “不过一个无知狂徒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是圣贤了吗,我看我等也不必听其大放厥词,都散了吧!” 听到这般言论,许良深吸一口气,再度开口:“先秦诸子,某无限崇拜之,百家争鸣之思潮碰撞是为华夏瑰宝,我愿称为华夏第一次思想解放!” 下面喧嚣的声音如浪潮涌来,许良面色不变,神情坚定,但声音却越来越大,到后来已经近乎嘶吼。 “然先辈之使命已经完成,吾辈却不能固步自封,世界是不断进步变化的,天下也不是只有华夏文明,欲求今日之进步,则今人需要第二次思想解放!” 许良的声音在喧嚣浪潮中并不算大,但当他扬起手臂,振奋疾呼时,所有人都感受到他内心的热诚和激扬。 慢慢的,喧嚣停止,所有人都定定的看着台上那个奋力疾呼的身影。 当现场彻底安静下来,许良最后的一句话在所有人的头上回荡,那呼声如洪钟涤荡,振聋发聩。 “只愿天下复有诸子事,华夏第二次思想解放,可由许良始!” 第85章 世有妖孽 “只愿天下复有诸子事,华夏第二次思想解放,可由许良始!”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响彻在所有人耳边,许良一片赤诚的宏愿,让他们都心神震动,不论此前他们对许良是什么看法,至少这一刻他们看向许良的眼神是复杂的。 朱标的手紧紧的握在椅子上,他只觉得心中有股滂沱之气不吐不快,按说他堂堂太子的城府,又是三十多岁,不至于听了几句话就会情绪波动。 人从内心中迸发出的情感是伪装不了的,当他听到许良那真挚赤诚的呐喊,他的情绪不由自主的为之牵动。 许良格局之大,让朱标深为吃惊,从文明的高度去思考事情,不要说天天大谈理想的儒生们有没有这个格局,就连朱标自己都自认没有做到过。 普通士子读书多是为了升官发财,虽然不乏真有心怀天下的,但也是极少数。 即便是朱标,他关心的也是朱家的天下,而不是什么华夏文明。 如今见到许良这么一番赤诚的呐喊,朱标都感觉有点惭愧。 台上的官员们有些发愣,台下的群众们更是雅雀无声,理想这玩意儿大家都是说说而已,你怎么当真了呢? “一派胡言!”章宰震怒,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杵,须发皆张,一幅要择人而噬的模样:“列国可以诸子,大一统何须诸子,尔意欲乱国乎,老夫打死你个妖孽!” 章宰胸膛剧烈起伏,抡起拐杖就往许良那边呼了过去,这一下引起下方观众一片惊呼,台上官员们也惊得站了起来。 许良瞬间懵了,眼看拐杖抡过来,他顿时抱头鼠窜,左右一看,就看到目瞪口呆的朱标,他一个机灵就冲着那边跑了过去。 果然,这一下让所有官员都慌了神。 “快拦住他!”周应成一下子拦在朱标身边,指着许良大呼起来,但随后就反应过来,转而指向章宰:“不不不,快拉住章先生,别让他冲撞了太子殿下!” 几乎一下子,官员们就里三层外三层把朱标围了个严实,在里面的朱标直接沉默。 一个老头有什么好怕的,这些家伙狗鼻子真灵,逮着机会就要表现一下...... 他当然明白,官员们这么反应过度,无非是看到机会,想蹭个“救驾”之功罢了。 朱标可看的清楚,他们虽然围的紧实,但脸上根本没有丝毫紧张之色,有几个看到这闹成一团的场面,还没憋住噗嗤笑了一下。 这让朱标为之扶额,怎么闹成这个样子....... 不论怎么样,许良这顿打还是没有挨着的。 台下青山书院的学生们比甲士们的反应更快,几乎在章宰抡棍子的第一时间,他们就冲了上去,赶在许良挨打之前把章宰死死拉住。 “老师,您别乱来啊,太子还在呢!” “对啊对啊,有什么事儿好好说啊,动手是不是......是不是太难看了点。” “您要真的气不过,回头打咱们都成,这一动手咱们就真成理亏的了。” “老师您冷静一下,论战论战,那还得靠嘴巴才行呀!” 章宰在学生们一句句劝说当中,慢慢算是冷静下来了,只是对着许良依旧是怒目而视。 许良缓过神,整了整自己的衣裳,十分无语的看向了章宰,这小老头脾气也太臭了吧,这就炸毛了? 场面一下子僵住了,场下的无数观众面面相觑,台上的官员们你看我,我看你,而许良和章宰则是眼神激烈碰撞,谁也不服谁。 还是朱标拨开人群,走到中央去,干咳几声后,他劝解一番:“两位何必如此,学术争论求同存异,不论如何都可以好好辩论,众目睽睽之下若闹得拳打脚踢,实在不雅。” “太子殿下说的对!”许良连忙应和,但随后就瞪向章宰:“先生明白了吗,咱们都是体面人,做事儿不能太难看啊!” 见到许良这般得了便宜还卖乖,章宰又是炸毛,嘴里直呼打死你个混账,闹得学生们又是拉拉扯扯,好费劲才把章宰劝下来。 大儒也是人,章宰这么个倔老头,真上头了可不管什么体面不体面。 这么一闹又是好一会儿过去,朱标叹了口气:“孤为你们约法三章吧,此次论战只许口伐,不许肉搏,谁若再如此,孤就只当是他输不起,那时可别怪孤直接出面判负了!” 待场面重新恢复正常,章宰与许良再次对峙而立,只是这次火药味儿更浓烈了些。 “章先生何必如此反应,乱国之说实在荒谬!”许良淡淡道。 章宰一听这个,额头就是青筋乱跳,这要不算乱国之说,什么算乱国之说? 对于一个大一统的王朝来说稳定压倒一切,思想上也一样需要统一稳定,蹦出来个科学也就算了,自己和许良辩一辩无伤大雅。 但真像许良说的那样再弄出个诸子百家来,天下思潮混乱,今日信这个,明日信那个,成什么样子! 章宰虽然并未入仕,但也是心念家国天下的,他深知先有国朝稳定,才有小民安宁,所以即便他不居庙堂,也听不得这种言论。 当然,更让章宰难以忍受的是,如果许良真的煽起这股思潮,那么儒家必然遭受巨震。 “尔意策动天下思潮,乱我儒法乎?”章宰冷笑而对,如果许良真的这么打算的话,他的下场一定不会太好。 “错,许良寻求不过思想进步,不在乱儒!”许良立刻给出自己明确的态度,这很重要。 虽然他给旧儒家掘墓的第一铲子已经下去了,但是这事儿能干不能说,说了就真的彻底对立了,现在自己这身板还扛不住。 于许良而言,对抗儒学不是重点,传播科学才是重点。 “许良只希望天下有更多思潮碰撞,如百家争鸣般为后人探索前路,若在这般碰撞当中,有人能使儒学跳出时代局限,实现社会之进步,吾亦愿拜其为儒家新圣!” 许良这么一说,果然下方的无数士子,上面的官员们脸色都好看不少了,这许良倒也不是真的敌视儒家,其根本目的还是为了实现社会进步嘛。 如此看来,其虽然想法激进极端了些,但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前面有许良当着天下人发出的宏愿,如今再听到他这么说,众人还是为之信服的。 唯独人群中的一个和尚,却与其他人的反应格格不入。 一直在下方看着一切发展的道衍,手里的念珠滑动的飞快,他神情严肃的看着侃侃而谈的许良,一句忧心忡忡的谶语从他嘴里说了出来:“世有妖孽,天将大变也!” 第86章 放下圣贤书 章宰冷眼看着许良表演,许良之用心,他这个对手看得最是清楚,今日古今之论,其意就是意图撼动孔夫子和儒家的正统,这不算反儒什么是反儒? 偏偏他立下宏愿粉饰自己,后又用这般言论,还真迷惑了世人,这小子哪有看起来的这般人畜无害。 “先秦有诸子,盖因时势造也,彼时天下纷乱,礼崩乐坏,才有诸子图思救世。 然今日天下初定,兴盛可期,生民安定,万物勃发,世人思定而不思乱,诸子由何而生? 尔所谓宏愿,不过夸夸其谈,不过信口胡言也!” 章宰沉声而对,看向许良的目光怒意勃发,如果不是前有朱标约法三章,他恨不得文斗肉搏一起上才好。 他不怕与许良辩论,可当他看到许良借着这个场合煽动人心,他就有些恐惧了。 章宰慢慢发现,这场论战许良面对最多的不是自己这个对手,而是台下的无数观众。 他惊觉过来,原来许良的目标从来不是赢过辩论,而且影响底下的士子儒生! 许良所谓古今之论,最终还是为了撬动儒家的思想牢笼,哪怕能让一个儒生由此开始放开思想,这场论战都是值得的。 而现在他看到效果了,他论古谈今,他奋力疾呼,他立下宏愿,终是看到底下一个个儒生开始沉思,开始恍然,开始皱眉。 虽然现在这样的士子还很少,但以后会越来越多,许良如此坚信着。 亦如前面一般,他不去看自己的对手章宰,而是面向下面的人群笑了起来。 “思想不是非此即彼的,诸君偶尔放下圣贤书,也可以看看周身世界,我相信你们会发现,这世界还有无数事物值得我们去探索!” 许良指向天空,无数人随之看去,却不知何意,都是神情茫然。 “这天上云雨雷电由何而来?这大小风气源自何处?世界为何有四季更替?为何冬寒夏热?为何较之夏天,冬天日短夜长?这些问题难道不值得去探索吗?” 许良笑着说出一连串问题,每一个都让人神色更加迷茫一分,经过许良这么一说,他们陡然发现这些日常习惯的事物,似乎少有人去探索背后的原因。 还未及他们回过神,许良又指了指地下,再度提出一连串问题来。 “水为何往低处流?同是五谷,为何有的结穗多,为何有的结穗少?万物皆有来处,人类之来处在于何方,虫蛇蚁兽之来处又在何方?我们耕田用畜力,灌溉用水力,那能否发现更加强大的力以解放人力?” 随着许良越说,在场之人越是迷茫,他每说一句,众人眼中的世界就多了一个谜团,到了后来,他们似乎感觉自己有点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原本习以为常平平无奇的自然现象,现在似乎笼罩着一层迷雾,这眼中的一草一木,一动一静,似乎背后都有什么道理等待探究。 “天下安定,那我们就多探索人与自然的学问,这亦是成就大道的坦途,人人皆可从中探索真理。 先秦有儒道法墨,阴阳杂名此类百家,今日我等亦有新百家! 谁能探索物质运动和物质结构的学问,我愿称之为物理学家! 谁能总结出物质基本元素,探究出元素转换生发的规律,我愿称之为化学家。 谁能探究病痛原理,解天下百姓疾苦,我愿称之为医学家。 如此这般,还有数学家,天文学家,生物学家,此即是今日之诸子百家,何必让先秦诸子专美于前,今人自有乾坤!” 底下人群骚动,他们莫名为许良的话语而震动,似乎有一簇簇火苗在他们心里窜了出来,从来不敢质疑古人权威的儒生世子们,第一次有了直视诸子圣贤的一股勇气。 是啊,都是人,今人为何不如古人,古人能做之事,今人为何不能做? 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谁也不比谁缺点什么,尊敬古人,却也不必妄自菲薄,今天的事儿今人自己解决,做不好赖自己,也不用怪在古人头上。 有些通俗的道理,一说出来,人人都是能够明白领会的。 以前儒生士子困于儒家教条,师古崇古,思想总也在儒家经典里折腾,他们天然以圣贤为准,却忽视了自己的主观能动性。 如今许良一番辩论,就像是往儒家教条砸了一锤子,砸开了一条条裂痕,让里面的儒生士子打开了一点视界,挣脱了一丝束缚。 当他们在许良循循善诱之下,正视了今人的责任和潜力,他们突然发现,圣人的身上的金粉似乎也没有那么闪耀刺目,典籍里的话语也未必真的神圣不可侵犯。 今人也能成为诸子吗? “不能!”章宰眼见许良煽动越来越有成效,他直接坐不住了:“儒生之使命,当为往圣继绝学,不师往圣,何以继承?你们断不能信此子乱语,师古尊儒方为正道!” 许良大声道:“发展开拓亦是继承,往圣若能看到今人进步,往圣亦会欣慰!” 众人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是目不暇接,紧张不已。 他们感觉自己的思想似乎被两个巨人来回拉扯,一会儿偏向这里,一会儿偏向那边,思维一步不停的跟着二人言语翻转,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种感受。 有的人听着越来越混乱,有的人听着越来越清明,有的人头晕,有的人精神,有的人震撼,有的人迷茫,众生万象,各有不同。 而随着辩论渐渐激烈深入,章宰的脸色也越来越黑,他明显感觉到许良论战是假,传道才是真,他所有的回答都在明里暗里传播科学的思维方式。 所谓再复诸子在他看来更是屁话,什么物理学家,化学家这些玩意儿,不都是你科学的东西,说的大义凛然,其实全是私货! 章宰怕的就是这个,接触到科学之后,他越研究越发现,这东西越是聪明的人,越是容易受到影响。 章宰的判断一点没错。 现场的聪明人一点都不少,台上陷入沉思的朱标,台下年轻的曹端,还有拿着记者小本本记载现场情况的解缙,混在人群里的杨士奇,嘴里念叨不听的道衍和尚。 他们无不为这次思想碰撞而深受启发。 第87章 守关人 一直到日渐昏沉下去,台前的小吏敲响一个小铜钟,清脆的“当”声传遍了整个会场,随后就是小吏大声的喊声。 “酉时已到,今日休战!” 似乎是不约而同的,许许多多的人都下意识的呼出一口气,因为反应过于一致,以至于这个呼气声音在会场格外的明显。 众人都是因此怔了怔,与周边好友彼此看了看,忍不住会意的笑了起来,看来大家的感受都差不多。 整个论战过程,他们的精神都紧紧绷住,不敢有丝毫分身,不敢又丝毫怠慢。 许良越章宰你来我往的争论,让他们目不暇接,直到结束之后,他们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然后高度集中精神的疲惫感袭来,才让他们不约而同呼气出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参加了一场科举考试,刚刚从考场出来的那种放松又满足的感受。 而现在宣布休战后,人群也迟迟不愿散去,他们目光紧盯着台上的章宰和许良。 钟声响起,这一老一少默默对视,许良淡淡微笑,章宰面沉如水,由此大约可见二者对今日论战的心情。 许良笑着拱拱手,就慢慢走下台去,下方的人群给他让开一条通道,各种各样的养身聚焦在他的身上。 有羡慕者,有憎恶者,有激动者,有钦佩者。 他们反应各不相同,说出的话也是大相径庭,许良往外走也能在嘈杂的环境里听到几句。 “我原本看许良还算是顺眼的,可今日论战之后......” “难道你不满意?可我看下来觉得还行啊?” “不,我的意思是今日论战后,我看他更加顺眼了,这家伙在我辈青年里,堪称表率了!” “可他不是咱们儒家士子啊,如何能做士子表率?” “今日论战不是说了吗,今人要开拓思想,科学与儒学未必非此即彼,我们为何要拘泥于学术之别呢,我就觉得许良很不错,他今日风采有几个儒生比得上?” “这......许良今日论调虽然慷慨激昂,发人新思,但他那非古之说却也不好真的全部信之,儒生还得有儒生的坚持,岂能因他一言轻易动摇。” 诸如此类言论,在人群当中处处可见。 虽然论战结束,但是诸多儒生士子们的讨论热情高涨不退,古今话题他们自己也展开诸多议论。 他们高谈阔论,大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组成一个个小人群,彼此争论不休。 究竟是师古重道,还是今人自强,也是各有各的看法,谁也说服不了谁。 尤其是许良的重开诸子事,让不少感性的年轻士子大为振奋,自秦统一天下后,华夏思想也就逐步稳定聚合,再也没有复现过先秦时波澜壮阔的思想史诗。 而今,许良却意以己为先,再复当年盛况,这如何不让人憧憬激动。 “诸君,我们真要如许良所说,再行诸子事,为后世开太平吗?”有人在人群中高呼起来。 但马上就有讥讽言论飘过来:“别开玩笑了,这种大话说说就好怎能当真,你我这等庸才,如何比得诸子圣贤?” 虽然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浇下,打消了不少人的热情,但也有意志坚定者不为所动。 “此言在下不敢苟同,许良曾在台上说,古今各有使命,在下深以为然!”有一年轻士子站出来,环视周身,那当仁不让的神情让一众人折服,即便之前发出冷言的人,也闭了嘴。 “我辈青年,当担起自己责任,为天下生民再开新路,要我说的话,在今言今,今胜于古,诸子曾经能做的事情,我辈亦能!” 这一番话,立场之鲜明,观点之大胆让众人都是惊住了。 有人立刻在下面冷笑起来:“兄台身为士子,却为许良摇旗呐喊,堪为儒生之耻!” “狭隘!”那士子立刻呵斥过去:“若我辈真能如许良所说,在自然现象中探索出大道真理,那我们为什么不去做,这并不与我等修儒冲突!” “哼,若是你探究出来的所谓真理,背离圣人言论呢?”那人再度质疑,而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个问题他们还真没有想过。 而那士子也只是迟疑一下,就眼神清明起来:“那我们就去求证,究竟是圣人说的对,还是我们探索出的道理说的对!” 一下子,众人心神震动,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们心里萌发出来。 圣人也是可以质疑的吗? ....... 会场角落的一场争论,实际上是整个论道的缩影,也是在场无数人的心里写照。 许良以今非古,这一铲子下去,真的砸到了孔夫子的神像底座,虽然现在只是让神像摇晃两下,但事情都是慢慢来的,以后会有第二铲子,第三铲子,贵在一个持之以恒...... 总有一天,世人不会再把圣贤书视作金科玉律,也不会再把孔夫子视作神圣不可侵犯。 从他们开始怀疑圣人能否被质疑的时候,许良这第一天的论战就已经算是成功了。 许良觉得自己是成功了,但论战的另一个主角,章宰却始终冷着一张脸。 虽然从明面上看,今日论战他们双方谁也不能说服谁,看似不分胜负。 但是章宰自己知道,自己是吃了亏的。 不仅没有压制许良科学势头,反而让其动摇圣人金身。 这让章宰很是无奈,论战之时,许良突出一个各说各的,每次自己提出质疑,他根本不做回应,而是一个劲儿的输出那些极有煽动性的言论和观点。 这哪儿叫什么论战啊,那小子根本不是冲着输赢来的。 直到学生们都上来,搀扶着章宰,他们这才发现这老头身体都在颤抖,额头还全是汗水,一时间都心疼的厉害。 以章宰的年龄来说,这么站着和许良辩论半天,对体力是个巨大的挑战。 可他性子倔,不愿意矮了许良一头,即便有椅子也愣是不愿意做,也不知算不算得上自作自受。 曹端不忍先生受罪:“老师,明日让学生替您出阵吧,我定能赢过那许良!” 章宰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道:“许良说的不错,一辈人有一辈人的责任,你还当不了儒家的守关人,这不是你现在的责任。” 第88章 会赢的 “属下多番查探,并未发现秦王妃此前此后有何特殊举动,尚不清楚其目的为何?”蒋瓛俯身在朱标耳边轻声汇报调查情况。 “继续查,有眉目了告诉本宫。”朱标淡淡吩咐,随后站起身来,就看到两个秦王妃已经自顾自的离去。 官员们看到朱标站起,他们也就跟着站起。 众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尤其是周应成看到论战结束后,现场仍旧热烈激情的氛围,那神色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许良今日之激辩效果如何,现在这氛围已经足够说明了。 别说在场这些久久不远离去的士子儒生,饶是他自己这样的老江湖,都让许良的言论闹得有些热血起来。 再行诸子事,开华夏之第二次思想解放,这样的格局和气魄,闻者无不心潮澎湃。 尤其是那句“可自许良始”,这一声呐喊舍我其谁的决心,台上之官员人人为之动容。 能有如此惊艳的论战,不枉官府在这上面花的心思。 这小子是个人才,或许真能招来给本官做个属官....... 周应成心里这么想着,就笑意满满的凑到朱标身边,用十分自信的语气道:“不知殿下对今日论战观感如何?” 朱标看着许良远去的身影,淡笑着给出了自己发自内心的评价。 “新朝初立二十余载,西安府能有这般文华盛事,堪为国朝之幸。 孤以为,许良开创新思,可以为当代青年之表率也,章宰厚知载道,无愧北地大儒也。 当然,诸位治理之功,孤亦不会轻忽,若非仰赖地方官府之努力,想来孤也看不到今日之盛况。” 朱标一番话,对地方的肯定让众人欣喜之余,他们也都惊讶于朱标对许良的评价。 章宰本就是大儒,太子评价高些是应有之意。 但是许良一个不知哪里蹦出来的野路子,即便学识出众,格局宏大,给出当代青年之表率这个评价,是否仍然重了些? 看来太子很欣赏许良这个家伙啊...... 朱标对一个人或者事物的评价,是值得所有人重视的,没人会把朱标当成普通太子对待,有脑子都会当做他是半个皇帝,那么朱标重视的东西,自然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一时间,周应成几个官员都是心思各异,想着适当对许良给些关注,应该不是坏事。 朱标见他们神情,自然明白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也只是默认下来:“如此,且看明日论战能有何新意,诸位各自回去即可,不必陪同本宫。” 众官连忙应是,也就随之三三两两散去,竟也是如同下方儒生士子般,对今日之论战内容多有议论。 至此,论战第一回合算是尘埃落定,今日观阅论战者,回味之余,也都期待着明日之战。 今夜不知会成为多少人的不眠之夜…… …… “师傅,你今日这算是输了还是赢了?俺问俺哥,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许定律牵着许良的衣角,在已经渐渐昏暗的街上跟着行走,只是说话之余,还要给哥哥许公式一个嫌弃的眼神。 许公式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这个妹妹。 今天的论战不是讨论科学的具体内容,更多的是探讨社会学说,这种相对来说比较宽泛主观的讨论,其实许公式是不太感兴趣的。 他喜欢的是数字,是定理,是科学给他的确定感。 所以现场气氛虽然无比热闹,但他只觉得吵闹罢了,不过看到师傅的话语能让那么多人为之激动兴奋,他也是高兴的。 但要他把谁胜谁负说出个所以然,他是真的说不来。 许良则是微微一笑:“现在谈论胜负还太早,这才只是第一天而已,而且人与人的事情,不要只简单用对错输赢去看待,科学能在这样万众瞩目的场合登堂入室,输赢已经不重要了。” 许定律嘻嘻笑了起来,她的想法简单,无脑维护许良:“我觉得还是师傅厉害,那老头儿根本不是师傅对手,哼!” 许公式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辩论也就算了,他居然还想动手打人,一点规矩都不讲,早知道就该把村里的黄狗牵两条来吓吓他,看他还敢不敢乱来!” 一听到这话,许良挑起眉来:“说来你们也在萧家村教夜校快一个月了,乡亲们学习如何,这些基础知识,你们应该能够应付得来吧。” “师傅您可别提了,一说这个我就心烦!”一说起这个,许定律的小脸就愁苦起来,似乎承受她这个年龄不该有的烦恼:“我以为俺哥已经够笨了,可那些人比俺哥还要笨的多,怎么教都教不会,可给我气死了!” 许公式嘴角抽搐一下,默默看了眼自家妹妹,眼里幽幽的燃烧着火光,如果不是许良在这,只怕他就要狠狠给许定律几个脑瓜蹦儿。 不过许定律的话他深感认同,他感觉开办夜校,对教的人和学的人都是一种折磨。 教的人气的肝疼,学的人痛不欲生。 每次看到一些显而易见的问题,乡亲们总是理解不了的时候,那茫然无措的样子总会让两兄妹火大,以至于他们还是小小年纪,脾气却已经飞速见长。 许良只能在内心里为他们同情一下,却绝不会因此就放过他们,学习本身就是一个筛选的过程,时间到了自然会有合适的人才脱颖而出。 至于教乡亲们的这点折磨,许良觉得完全是可以克服的,毕竟痛苦的是人不是自己。 “等这三天过了,你们就该回萧家村去了,上次让你们把显微镜制作出来,这事儿你们抓紧一下,我有大用!”许良对这事儿特别上心,这会儿还不忘提一嘴。 两兄妹一听这话,又是面色发愁,他们现在听到萧家村就头大。 好不容易因为论战,许良法外开恩让他们从萧家村解脱出来,但也只给他们这三天时间罢了,论战一结束,立马就要把他们赶回去。 现在他们无比怀念之前在书院的悠闲时光,那时候只需要考虑学习一件事就好。 而现在他们不仅要保持学习进度,还要同时肩负教学和实验室的事情,这直接让他们小小年纪已经不堪重负。 师徒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回了书院后,亦如往常一般吃喝休息,直到许良打发他们休息时,许定律蹦出今日最后一句话:“师傅明天还会赢吗?” 许良一笑,平静而又自信的回答:“科学不会输。” 第89章 你的对手是 论战第二日,尚在晨时,就已经开始有零零散散都人出现在青山脚下,冬时寒气也驱散不了他们的热情,到处能看见三三两两的人相互交谈议论。 昨日许良与章宰给他们贡献了一场精彩又激烈的论战,场下的儒生士子们的交流欲望也跟着高涨起来。 古今之论,诸子之说的话题从台上延续但台下,昨天虽然也有议论,但是论战结束时已是黄昏,再以后就进入夜晚,没有给他们留下多少时间。 所以他们只能憋着气,等到第二天清晨,有心讨论的都早早赶来这里,顶着早晨说句话都口吐雾气的寒冷,一个个跺脚搓手大声议论。 就这样,随着时间过去,太阳慢慢升高,稍微暖和点以后,人也就愈发密集起来,就见到两个年轻士子结伴而来,正是关中报社的解缙和杨士奇。 解缙掏出那记者专用的小本子,环顾四周,把现在的情形寥寥几笔记述下来。 杨士奇见状颇为无奈,自从这个家伙进入报社开始分管新闻部,就慢慢养成了这个奇怪的习惯,看到什么事情都要记一笔。 按照解缙的话说,有时候回头看自己记录的东西,可以意会到一些当时并没有察觉到的信息,经常能发掘一些新闻素材出来。 “这些东西有什么好记的,要说新闻,最大的新闻不是太子殿下吗?”杨士奇回想起昨日的情景,现在都还有些难以想象:“咱们报社的大东家居然是太子殿下,可昨天你见了后居然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解缙怔了怔,收起小本子,干咳一下道:“意外?我当然意外了,那毕竟是太子殿下,不过这种事情你我知道就行,不好招摇。” 杨士奇闻言点点头,虽然现在报社上下都知道这件事儿了,但是太子不主动捅破的话,下面的人最好还是装作不知道,更不好四处宣扬。 想起这个,杨士奇心里还是有些小激动的,毕竟能在太子手下干活儿,这就是天大的机遇啊。 太子登极大宝是可以预见的事情,说不定这个未来皇帝就把他杨士奇的名字给记住了呢? 对于在仕途上有追求的杨士奇来说,他越发觉得来报社是对的事情? 相比于杨士奇的想法,解缙倒是更关注论战本身了,太子在别人眼里稀罕,在他眼里却不值得大惊小怪。 目光看向了现在还空荡荡的高台,解缙心里油然兴起期待感,也不知今日的论战又会是如何样子。 华夏之第二次思想解放,这个命题实在太过宏大,让人觉得不真实,但是在许良嘴里说出来却显得那么真诚和自然。 一想起这个,解缙是有些茫然的,一辈人有一辈人的责任,自己的责任是什么呢....... 杨士奇见解缙皱着眉,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什么呢,昨日的论战虽然精彩,但毕竟结束了,今日的论战反而更引人遐想,想来咱们社长照例不会让人失望,安心等待吧。” 解缙回过神,点了点头,便在会场之中安心的等待着时间过去。 ...... 时间过得很快,过了巳时,天气暖和不少,人也跟着多起来,竟是比昨日来的还要多! 想来是昨日这里热闹,吸引了更多百姓也来掺和。 而随着场面渐渐热闹,一些重要人物也慢慢开始出现。 朱标一如昨日在诸多官员的簇拥下登上台,两个秦王妃也一前一后的到来。 论战没有规定具体时间,但实际上都是默认午时以后。 虽然这个时代的时间观念里,上午才是干正事的时间,但这大冷天的上午实在是难顶,大家都不想折磨自己,自然就默认下午开始。 眼看时间越来越近,人群的议论声越来越多,然后他们就看到章宰在学生们的搀扶下,慢慢登上高台,平静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 一方主角出场,更让现场之人心神摇曳,他们恨不得立刻把许良逮住绑在台上。 又是就这小子来的最晚,成心的是吧! 青山书院的学生们送了章宰上去,下台之后,他们左右看了一圈,还是少了一个人的身影,那就是他们的同学曹端。 “正夫这家伙今日一早就不在书院,这么重要的日子,他干嘛去了!” “不知道呀,老师最是看重他,若是连这样的论战他都缺席的话,只怕老师心里会很不舒坦。” “这小子,就挑关键时候整事情,自从那许良宣扬什么科学,他越来越不对劲了。” “算了,且先不管他吧,还是论战这头的事情重要,昨日见老师应对吃力的很,也不知今日是如何情况。” 一众学生并不知道,其实曹端去了学院,只不过这个学院是科学学院,他一大早就等在门口堵许良去了。 当许良推开门带着两学生出来,看到矗在门口的曹端,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皱了皱眉。 这一看就是专门来找自己的,只是现在这个关头,自己可没时间应付其他人:“无论你有什么事情,这个时候我都没有时间,你应该知道,我现在要去青山和人吵架。” “吵架......”曹端嘴角抽了抽,随后无奈道:“我可以和你一起同行,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只是在路上和你聊聊就行。” 许良闻言上下看了一眼曹端,是和许公式一般大的年龄,虽然不知对方目的,但是看他神情恳切,也就点了点头同意了。 “那你跟我来吧。” “多谢。” 曹端很有礼貌的拱拱手,随后跟了上去。 许公式和许定律也好奇的看着他,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这个时候找师傅能有啥事儿? 如果曹端知道他们的想法,一定要炸毛,你们不也是毛没长齐的小屁孩! 许良一边走着,一边问他:“你是谁,找我做什么?” 曹端字正腔圆的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曹端,字正夫,是青山书院的学生,这里见过许院长了。” 许良虽然没有停下脚步,但眼睛却眯了眯。 许定律和许公式看他的眼神瞬间也有点不对了。 现在他们和青山书院那可说是针尖对麦芒,这个关头来了个对方的学生,很难说想干什么。 来者不善呀! 许良回头瞄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许公式,便指了过去:“如果你是想替你老师出头,那么你的对手是他,这是我座下大弟子许公式,兵对兵,将对将,不能乱了套。” 第90章 你坐着 许良一句话,曹端和许公式都沉默了,两人视线碰撞在一起,气氛有点紧张起来。 许公式紧紧盯着对方,似乎真的有意和曹端试试手。 原本只看师傅论战,他对这种事情还不是很有兴趣,但是一说让自己也试试,他的眼里还真的燃起了斗志,心里有些痒痒起来。 许定律在一旁却不干了,瞪老大个眼睛大声喊起来:“为什么是俺哥不是我,俺哥这么笨,根本不能代表咱们学院,要比也应该是我和他比!” 许公式闻言顿时咬牙切齿,恨不得狠狠揪住她的脸。 而曹端则是无言以对,默默挪开了视线,对许良道:“或许你误会了,我不是来为老师出头的,而是想请求你一件事情。” 许良哦了一声:“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曹端道:“今日论战,希望你能坐着和我老师辩论。” “呃......就这?”许良有些发愣,这算哪门子请求,莫名其妙的:“为何提出这种要求?” 曹端叹了口气:“吾师脾气执拗,见你站着他就不愿矮下一头,可如今他老人家年事已高,昨日论战就让他险些虚脱,是以在下恳请许院长今日能站着。” “你们这些儒生好生无理,明明是你老师的问题,你不去劝他,反倒来要求我?” 许良明白缘由,说话却没什么好气,但顿了顿,终究还是答应下来:“算了,年龄上算是我占了便宜,这种事情迁就一下他倒也是应有之意,我知道了,今日会坐着的。” 曹端松了口气,感激的向着许良躬身行礼:“多些许先生体谅!” 许良见其态度诚恳,算是个有心有礼貌的,心里自然就有了几分好感。 儒生群体里能给自己好脸色的不多,眼前这个能抛开成见倒是难得。 眼见事情说好了,曹端先是沉默一阵儿,后来又认真打量起许良来。 以前只见到许良文章不见真人,即便昨日也只是远观而已,今日才算是真正相识了,就学术而言他是钦佩许良的,此时自然对他心有好奇。 虽然之前就知道许良很年轻,但是亲眼见到的感受又不一样了,明明只比自己年长几岁罢了,却能开创一派之学术。 昨日论战他说再复诸子事,若真回到先秦时候,说不定他这科学还真能成一家之言,他也能弄个许子的称号。 至于今天能不能取得这个成就,那还要再看将来了。 “我们学院一直都在尝试制作热气球,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够成功飞升了。”曹端走着走着,突然蹦出来一句话。 许良在前方微微一笑,头也不回:“这是好事,我就希望尝试的人越来越多,你们什么时候试飞可以跟我说下,到时候我让报社派个记者去,好好给你们宣扬一番。” 曹端点点头,再度开口:“许先生的学问在下很佩服,只一个日常现象,就能发掘出足以飞天之道理,有时候想想的确玄妙非常。” 许良闻言,终是脚步慢下来了,眼睛瞟了曹端几眼。 听这意思,这小子对科学有兴趣啊,既然这样那他就来劲了。 为科学传教,许良还是十分热衷的。 他正准备接茬,许公式却憋不住先开口了:“是吧,我跟你讲,这还算不了什么,咱科学学的好,一个热气球算得了什么,以后你会发现我们能做到的事情越来越多。” 许定律也抱着手仰着头,一幅得意洋洋的样子:“就是就是,你如果聪明的话,就该弃暗投明,过来当我的小师弟,以后我罩着你!” 曹端拱拱手沉默不语,许良无奈摇头。 这两兄妹以前管束比较松,天性已经活泼惯了,还是小孩子的心态,与后世那些初中高中学生差不多,跟曹端的稳重一比,就感觉不像是一辈人。 “听闻许先生曾经说过,科学不仅能使人飞天,甚至九天揽月亦可为之。”曹端认真的看了过去,眼神带着几分好奇:“这种事情真的可以做到吗?” 许良笑着点头:“真的可以。” 曹端下意识抬抬头,虽然现在看不到月亮,但是他清楚知道月亮有多么遥远,他实在无法相信这种事情。 想了想,他再度看向了许良的背影,认真道:“为何你如此肯定,你说过只有经过证实的事情才算真理,难道你真的去过月亮?” “我虽然没有亲自去过,但是.......”话说到一半,许良顿了一下,放慢脚步与曹端并行,随后继续说道:“但是你可以把他当做猜想,理论上这种事情是一定能做到的,只是现在还缺乏条件。” “猜想吗.......”曹端皱了皱眉,既然是猜想,那许良的自信还是没有道理的。 “是的,猜想。”我坚信这一点是基于我个人的认知,但是这个事情现在没有办法证实,所以你也可以质疑。 曹端沉默下来,慢慢往前走着。 许良则继续道:“当然,如果你有兴趣了解的话,或许你知道了我的理论后,也会认同我的猜想。” 曹端看过去,许良的脸色带着微笑,眼神有种鼓励和引诱的意味。 他不傻,还是知道许良打的什么主意的,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有犹豫,而是很痛快的点点头。 “好。” “呃......” 他这么痛快,反而弄得许良有些没反应过来,他还寻思要接着苦口婆心循循善诱呢,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始用力,对方就妥协了。 “这.......你确定?”许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老师现在可还在跟我论战呢,他要是知道你暗中跟我学这个,不会生气吧?” “不让他知道就好了。”曹端回答的非常平静,就像早就想好了一样:“若是许先生不嫌烦,有时间的话我会登门求教,还望不吝传授。” 有送上门的信徒,许良当然不会拒绝,但是被人拒绝久了,突然碰见个上赶着来学的,许良还有点不太适应:“我最后再问一遍,你确定要投身科学之道?” “我并非是投身科学,而是为了亲身验证科学,如果我发现了科学的漏洞和错误,那么我会继承吾师之志,再启论战!”曹端平静的与许良对视,回答的十分坦然。 许良闻言有些发愣,正要说些什么,但是四周已经响起阵阵嘈杂声。 不知不觉,几人已经到了会场。 想了想,许良最终只是拍了拍曹端的肩膀:“什么时候有时间都可以来我们学院,我不会吝啬向你传授科学知识,” 第91章 儒学足用否 远远眺望,已经看到台上的老者静静等待,在人群注视之下,许良慢慢走上台,先朝着朱标及诸多官员拱手示意,这才一扒椅子,与章宰坐而对视。 章宰见状,目光微闪,随后就直接进入正题。 “今日老夫有问,儒学历时两千载,以使华夏延续至今,此历史所有明证,而尔所谓科学者不过初起,于华夏不具贡献,未见实用,何谈舍儒学而用科学?” 章宰语气平淡,今日的气势较之昨日更加深沉:“先秦诸子学说不见实用尚且消亡,何况今日所谓新百家,岂不可笑乎?” 昨日是许良的先手权,那么今日自然是章宰的先手权,今日他甚至都懒得寒暄两句,上来就直接发出质疑。 朱标和一众官员听闻此问,都是点点头,这番话说的极有道理。 且不说儒学好坏对错,但儒学现在就是华夏至今唯一经过历史实践的学说。 当然曾经的法家道家也有治国实践,但最终也都同化融合于儒家体系当中,至少外面挂的那张皮就是儒家的皮。 而许良无论把科学说的如何天花乱坠,这东西都没有经过实践。 治理天下根本在于稳定,大明无论如何都没有理由放弃经过实践的儒学,转头去信奉那没有任何实践的科学。 只此一点,就是科学最大的硬伤,章宰可谓一下击中许良的软肋。 这让许良沉默了一阵儿,这个硬伤他当然知道。 华夏自古学术发展更多是探讨社会学说,谈的都是君上和臣子,丈夫和妻子,父母和子女,老师和学生等等人和人的事情,然后由这些关系慢慢推导出一套社会规则指导国家运行和百姓生活生产。 于是有了天人感应,有了三纲五常,有了三从四德,儒家就借由这些社会规则规训人的行为活动。 而无奈的是这套东西历朝历代一直用了两千年多年,历史也证明了这玩意儿确实很好用,每个当皇帝的都很喜欢。 儒学的有效性,这是经过了实践验证的。 反观许良的科学,现在探讨的都是自然科学,自然科学能帮助人认识世界,能实现技术进步,但这玩意儿不能治理国家,能治理国家的是社会科学。 社会科学他当然也有,但是这年头说这个得万分小心,能说的不多,不能说的绝对不能说,而且很难有社会实践的条件,可谓天然劣势。 许良自己也很清楚,在此之前,自己可以用自然科学动摇儒学的宇宙自然观,可以动摇圣人的权威,但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瓦解儒学。 如果不能用自己的社会科学进行实践,那就难以证明和儒学的优劣。 不过许良也不会就此被驳倒,即便劣势,也不会认输:“先生谬误了,何故一定觉得小生主张舍弃儒学?” 许良心道这老头一心要把我塑造成儒家的敌人,自己怎么能遂了他的愿。 他不慌不忙的回答:“小生之主张,向来是思想之进步创新,而非是反对儒学舍弃儒学,如果儒学能创新进步,小生一样为之欢欣鼓舞。” 这个事情必须得说清楚,学术问题不能变成立场问题,他可不想站在天下儒生的对立面。 章宰眼神冷厉,心知许良狡猾不上当,就不再纠结这个,而是继续质疑。 “尔所谓再复百家说,无论是何种学说,都是未有实用的新学,如何能与儒学相较,既然无法相较,又何须再复诸子事?儒学当足用矣!” “先生此言小生不敢苟同!” 许良腿一动,差点站起来,但是一看到章宰就还是老实坐着了:“敢问先生,当今社会之核心矛盾是何?” 章宰皱了皱眉:“何为核心矛盾?” 许良顿了顿,随后换种说法:“自秦大一统,至后来汉唐宋元,及今日皇明,天下大势从来分分合合,往往不过两三百年,就有一次王朝更替,此可谓之王朝周期律,敢问先生,是如何原因决定了王朝周期律的出现?” 这个问题一出来,章宰就默默思索起来。 总结历史教训和规律,这本身就是儒生所擅长的东西,只是许良这问题实在太宽泛了,一时让他有些不知从何下手。 这时候,台上台下的人也都跟着思考起来。 什么决定王朝更替,这问题问一千个人,能有一千种答案,可以说的原因太多了,但是仔细回想却总觉得还不太够。 就如同之前许良提出的气候与王朝兴衰的强相关,这一点大家现在都认同,但你能说气候起了决定性因素吗,恐怕也不尽然,至少他们本能觉得不是如此。 其他的例如什么外族入侵,吏治崩坏啊这些原因,可以列出个一大堆来。 就在大家思考的时候,章宰终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也是身为儒家能给出的最标准的答案。 “君主系天下兴亡,国将亡,必因君主失德也,君主失德,是以吏治崩坏,是以气候异常,是以国力衰弱难御外敌。 反之,国将兴必君主有德也,亦如今日吏治清明,风调雨顺,外战屡胜,当如此也!” 这番话让一旁的朱标颔首,让官员们点头,这回答让他们都觉得非常顺耳。 台下的儒生士子们更是认同,这几乎是儒生能做出最好的回答了,强调君主德治,符合儒家一贯主张,又与诸多外因联系起来,挑不出毛病。 唯独许良却先是点头,随后摇头:“先生说的诸多因素,确实都是王朝更替的原因,但是,这些都不是核心原因,他们并不能直接决定王朝更替,真正能决定王朝更替的只有一个原因!” 话说到这个份上,台下的人虽然都有点迷糊,但台上的人慢慢都回过味儿来了,他们都有些明白许良要说的是什么了。 “核心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人多地少的矛盾,当然,也可以叫做.......土地兼并!” 许良语气平缓的说出这个千古终极难题,随后看向了章宰:“先生说儒学当足用也,那小生有问,今日社会之核心矛盾,儒家可解得?” 章宰愣了好一会儿,嘴巴张了又张,但终归是没有说出话来。 他实在是说不出来能解的话,儒家要有这个本事,那也不至于出现所谓的王朝周期律了,这道题别说自己了,你就是让孔夫子来做,他也得拍脑壳啊。 第92章 人多地少 章宰默不作声的坐着,看许良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这小子指定是有点欠打。 土地兼并谁不知道,那之所以没人提,不就是因为大家都知道无解吗,能在这个台上的,不是太子就是高官,他们怎么会不知土地兼并之害。 历朝开国打天下,也都知道喊个均田的口号,土地的重要性,根本无需许良提醒,古人自己一清二楚。 可这就像是一个历史循环,往往王朝到了中后期,兼并之事就愈发严重,不仅百姓没有立锥之地,没有饱腹之食,就连朝廷也难收到粮税。 地方百姓活不下去吼一嗓子就造反,朝廷收不上税掏不出钱来平叛,以至于形成恶性循环,一千多年没有一个王朝能逃脱这个命运。 哪怕是皇明,以后就不会出现这个问题吗? 在场的人都可以百分百确定一定会出现。 可那又如何,就算知道也没法改变,历史的惯性无情的主导着事情发展方向,以前有的问题,现在还是会继续出现, 历朝历代的开国之君都觉得自己的王朝会延续万年,老朱也是这么想的,还整了一整套祖制,再三警告后人不能更易,似乎只要按照他的祖制治理国家,大明就能永葆江山。 但是内心深处他自己信不信,这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而在这里的人,大约都是不太信这个的,就连朱标这太子也是不信的,历朝历代都逃不过灭亡的一天,他不觉得大明就能例外,只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许良若说土地兼并是核心原因,朱标是认的,其他人也是认的,但他们觉得这是废话,无解的事情提出来也是白提。 你许良要是真能解决这个问题,立刻马上给你封个圣人也不过分了。 许良对章宰道:“先生为何不语,若是答不上来,小生只能斗胆默认儒家不能解土地兼并事了,如果连这个最大最重要的矛盾都解决不了,那么今儒不足用就不证自明了。” 章宰如何肯认,当即沉下脸道:“强词夺理,此千古无解之事,如何能证明儒学不足用,儒学做不到,诸学一样做不到,难道你觉得你可以?”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直勾勾的盯着许良,朱标更是多了几分认真,想看看许良能给出个什么样的回答。 这种千古难题,古今没一个人能解,你许良就能解? 台下的解缙,杨士奇,道衍,曹端无不认真的等待着许良的回答。 “如果是广义上的兼并事,我大约也是没办法解的。”许良平静的回答出这么一句话。 一下子,所有人都呼了一口气,果然,他也没办法解决。 只是他们脸上也有可惜之色,心里不禁自问,这千古难题,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呢? 众人可惜之余,也觉得许良莫名其妙,你自己也解决不了,凭什么指责儒家办不到,这不是耍无赖吗? 反而是章宰皱起眉来,他在许良的话里发现了不对劲,这小子只说了广义上的兼并他解决不了,那反之....... 果然,许良随后清清嗓子:“但如果只是狭义上土地的兼并行为,那我还是有解题之法的。” 一下子,所有人眼睛瞪圆,不敢置信的看着许良。 这家伙认真的吗,还是疯了? 土地兼并这种事情还真能解决的,开玩笑呢? 官员们面面相觑,都是皱起眉来,觉得许良在说大话,哗众取宠。 但是朱标却呼吸急促了一下,身体不禁坐正,还略微前倾了些,似乎急于听到后面的内容。 别人不了解许良,朱标还是了解的,相处这么一段时间,他知道许良并不是说大话的人,只要是许良说出的事情,不论多么匪夷所思,到最后也总能做到。 以前公认土地兼并解决不了也就算了,但是现在许良突然说他能解开这个千古难题,那就由不得他这个帝国太子不关心了。 如果这家伙真的能解决土地兼并,那大明岂不是....... 朱标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觉得心跳加速。 台下的众人也是一阵骚动,低声议论不绝于耳,过了好一会儿现场才重新安定,大家又把目光投向台上。 “大放厥词!”章宰嗤笑起来,根本不信许良的说法:“这种事情可不是嘴巴一张就能解决的,你倒是说与天下人听听,是怎么个解法,若是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那就要遭受天下人耻笑了。” 章宰老神在在,他打心眼里不觉得土地兼并有谁能解决。 你小子机灵是机灵,但是吹牛吹大了却把自己架住了,且看你怎么收场! 这个事情就如同之前逼许良自证气候问题一般,难就难在要拿出能让大多数人都能信服的说法儿才行。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许良的身上。 而到了现在这个关头,他却还是坐不住,下意识站了起来,如此面向众人说话才觉得痛快。 好在这一次章宰倒也没有跟着站着,而是安心坐看许良出丑。 许良面向众人道:“土地兼并之事,究其根本还是人多地少的矛盾,这是一个农业社会必定存在的内生矛盾,无法摆脱,无法避免!” “不对!”章宰立刻回击,予以质疑:“虽然是人多地少,但若是能够均分田地,一样能让天下人都吃饱饭,所以问题的关键在兼并,而不是人多地少!” “先生说的对,兼并确实是利害关键。”许良闻言一笑,认同章宰这个观点:“因为有兼并事,才会导致富者良田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分配不均,致使底层农民无法生存。” 章宰这才点头,不再纠正。 但许良随后却话锋一转:“但即便是能够永远均田,农业社会也迟早会自行崩溃,这不是社会问题,而是算学问题。” 这一下,众人又是愣住,怎么又扯到算学问题。 但聪明者立刻就反应过来了,一个个脸色都有些发白,他们都意识到,这的确是个算学问题。 许良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寂静的会场,而这一次的平静的叙述,却让所有人心里都有些发毛。 “均田也,人人都有饭吃,人人都能生存延续,则人生人,代代生,愈生愈多,无穷无尽。 一方田初养一人,后养一户,再养三户,五户,十户,土地有数而生人无数,必有不足之时,如何养? 均分田地便能实现大同?非也!” 许良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兼并问题要解决,但只解决兼并问题是不够的,我们首先要解决的,是人多地少之根本矛盾!” 第93章 吾有良策 当许良话音落下,所有人心里没由来一阵惶恐,许良让他们意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 他们突然醒悟,农业社会真正的内生矛盾,实际上是一个无解的数学问题,即便真有天降猛男能实现田地均分,也无法解决人多地少的根本矛盾。 这岂不是意味着王朝周期律是铁律,当人多地少和兼并的矛盾发生到极致,就必须自发的进行一次动乱,自我消灭一部分人口,然后重新分配土地,才能重新稳固秩序。 让他们心寒的是,他们发现即便没有兼并,这样的事情也会照例发生。 根本原因就在于土地有数而生人无数,只要把时间线拉长,那迟早会有养不起的一天。 这残酷的事实让很多人迷茫起来。 以前儒家追求大同世界,多少还能指望消灭兼并来实现,就如同曾经王莽的骚操作一样,虽然搞成了笑话,但这确实是儒家践行自身理想的一次尝试。 以前他们总归是有个希望的,期望教化世人,人人有道德,自然消灭土地兼并,实现大同世界。 而现在许良把他们这点念想也掐破了,就算真的消灭了兼并,也不存在大同世界。 等到人多到土地养不起的时候,天下一样会大乱,人一样会内部自我消灭。 章宰久久不语,原本他以为分配的问题还可以人为想办法调整,即便现在没有办法消灭土地兼并,未来总是有希望的。 但是现在他清楚的意识到,人多地少的内生矛盾是无解的,这不禁让人有些绝望。 愣了好一会儿,他下意识的看向了许良,突然想起来,这看似无解的问题,但是眼前这个离经叛道的年轻人,却说可以解。 没由来的,一种期望的心情在章宰心里出现:“你说有解题之法,那这人多地少之根本矛盾,如何解决?” 感受到一道道目光汇聚过来,许良的心跳不由得加快跳动起来,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他第一次要提出自己的社会主张了。 而这个主张,也是他来到这个时代终极的目标之一。 “说到底,这只是一个做饼和分饼的问题,饼不够吃了,不够分了,那么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把饼做大,饼大了,也就够吃了!” 许良面向众人,平静但洪亮的声音响彻周边,让众人都是若有所思。 如朱标和诸多官员,他们都是微微点头,这种比喻的说法通俗易懂,的确能够形象的解释土地兼并。 这土地不就如同饼一样,土地够多的时候,大家都有得吃。 但是当人口增长,又有兼并行为的加剧,原本的土地自然就捉襟见肘,那必然会导致有人吃不上饭,活不下去。 但是这事儿也不能和做饼类同,饼好做,土地不好办啊。 “我原以为你能有如何高见,却也不过是异想天开罢了!”章宰摇摇头,神色有些失望,语气也更加冷了几分:“天下土地恒定,能垦之田多数已垦,这饼如何还能做得大?” 许良淡淡道:“儒家做不大,但是我可以。” “尔欲再做秦国事,行耕战扩张否?”章宰眼睛一瞪,瞳孔中怒火燃烧:“若是如此,你就是乱国之妖孽,老夫必向太子请斩尔于此地!” 章宰的话掷地有声,四周都是一片沉默,他们并不觉得章宰的话过激了。 在他们的理解里,如果说还能有什么办法能把土地这张饼做大,那就只有推行战争向外扩张了,不断地掠夺土地供养生民。 这个路子能不能行,能行,但也不行。 短期内确实是能看到效果的,一旦整个国家体制都开始向扩张战争转型,以大明的体量一定可以快速获得巨量的土地。 但是农业国家的有效治疗范围是有限的,以武力强行占领巨大的疆域,迟早会有崩溃翻车的时候。 秦行耕战,爆发出全部的战争潜力,成为战国角逐场最终的胜者,但是一统天下后,仅仅十几年后就迅速崩溃。 国家想要长治久安,必定不能沦为战争机器,这条路子太凶险,后遗症太大,只要有脑子的人都是不会选的。. 众人齐刷刷的等着许良回答,他拿出的方案,会是对外扩张吗? 对外扩张? 许良笑着摇了摇头,讲道理,这确实是他的计划之一,但条件还不成熟,而且扩张的方式与他们所想的也会有很大的差距。 他回头对着章宰回答:“我想先生大约误会了,我的解题之法并非战争。” 章宰的脸色这才缓和几分,看来这小子还没疯:“既如此,那是什么?”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许良终于道出自己的设想,声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几分。 “吾有良方曰为工业化,相比于把农业的饼做大,我更愿意再做一张新的饼,这张饼的名字叫做工业! 工业者,是对自然资源加工及再加工的生产方式,诸如今日造纸,纺织,冶铁锻铁等等百工之业,都可归类于工业当中。 而许良私以为,若是国家能推行工业,把工业发展至如同农业般的社会主要生产方式,那么工业就能为天下生民创造出无数的工作岗位。 农业无法容纳下去的人口,我们完全可以转变成工业人口,从而缓解人地矛盾。” 许良说完,全场都是鸦雀无声,他们眼神迷茫,表情懵逼,全都是没怎么听明白的样子。 朱标叹气摇头,心道许良这臭毛病又犯了,突然就蹦出来一些陌生名词和概念,自己还算能够习惯,但是现场的这些人却不是那么容易理解了。 许良一见众人反应,也随后醒悟过来,立刻换了说法:“简单来说,就是发展工业能吸纳海量的人口,以后的农民没田种了,可以进入工业体系当中养活自己,农业的人口被吸纳走了,那么人地矛盾自然能够缓解!” 章宰冷硬的声音却响了起来:“荒谬,土地是恒定的,能种出多少粮食也是恒定的,就算你真的弄那什么工业,随着人口之增长,粮食迟早还是无法供养越来越多的百姓。 人多地少本质是人多粮少,多余的人口进入你那什么工业里面,那也是人口,是人就要吃粮,所以人多地少的矛盾并没有因为工业的存在就消失不见了!” 第94章 工业化设想 关于工业化比较深入的东西,许良并没有讲,以后也不打算讲,比如推进到工业社会之后,那么必然对原有的大地主,地主阶层的利益产生侵害。 田地是农业社会最重要的生产资料,也是最重要的社会财富,但在工业社会却不是。 一旦进入工业社会,原本大地主,地主所掌握大片田地的价值就会缩水,土地兼并也会慢慢因为工业化进程而消失,整个地主阶层都会被社会边缘化,取而代之的是依托工业化产生的新兴阶层。 当然土地兼并会消失,但兼并本身会一直存在,这就需要看许良怎么去分饼了,不过这都是很远的事情,现在不必去提。 这些东西现在不能剖析的这么明白,因为这里在坐的各位,都是大地主,地主,或者地主阶层利益的代表,如果让他们意识到这个,那么他们必然不能接受工业化的设想。 大部分人都是没有牺牲自己利益去实现社会进步的觉悟的。 好在工业化没有经过实践,对这些人来说还是一个新概念,他们现在还意识不到这背后的意味。 许良自然也不会画蛇添足给他们提醒。 当然,如果以后工业化进入实践阶段,这些人必然也会慢慢回过味儿来,但那个时候再想阻止恐怕就要迟了。 现在许良谈工业化,只谈好处,不谈坏处,画饼他还是在行的。 至于章宰所提出的质疑,许良当然也是明白的。 “先生说的对,土地恒定,人多粮少这确实是不会消失的矛盾,但是可以转移。”许良面向章宰侃侃而谈,他语气和神态的自信,让章宰下意识多了几分信服。 章宰沉声道:“如何转移?” “工业化通过规模化,集约化,可以爆发出巨大的产能,到时候会有源源不断物美价廉的商品被生产出来,而这种量级的商品价值,远远不是现在的手工作坊生产的丝绸,茶叶,瓷器所能相比的。” 许良笑着摇指北方,再指东方南方,最后张开双手敞开怀抱,为所有人描绘出一幅未来的场景。 “如此,我们通过商品交易获得的东西,要超过以往百倍千倍,北方草原上的牛羊,周边小国的粮食,遥远之地的煤铁矿产,天下金银,我们需要什么,就可以交换什么。 粮食不够了,通过商品贸易可以源源不断的获得,大明内部人口和粮食的矛盾,实际上由工业产出的价值转移到外部去承担掉了。” 现场一时有些安静,这个设想对于场下的很多普通人来说层面有些太高了点,但是现场有一个人却听得怦然心动,那就是朱标。 如果推行所谓工业化,真的能如许良所描绘的那般带来无数的商品,那么这个计划至少听起来是具备可行性的。 事实上对外贸易古已有之,宋朝更是发展到了极致,只靠着茶叶瓷器丝绸这些东西,就能在海外获取巨额利益,这些事情朱标身为太子是必然清楚的。 如果大明能在此基础上拿出更多更好的商品呢,那能从海外攫取的利益该有多少? 很多事情,实际上就是钱的问题,朝廷有钱了,那自然怎么都成。 可是朱标再一想,就想到了朱元璋头上,就想到了朱元璋的贸易政策上,随后他眼里这点兴奋顿时熄灭了。 对外贸易这东西......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知父莫若子,朱标也知道,这种设想朱元璋大约是不可能认同的,农民出身的朱元璋从来都是朴素的小农观念,只看重农业,嫌弃鄙夷商人。 无论是对外贸易,还是工业化,都不符合他的观念。 即便如此,朱标还是对这工业化设想很有兴趣的,先不说人口与粮食这个根本矛盾,光是能够缓解兼并之害,这也对朝廷治理有巨大的意义。 只要这工业能吸纳足够的人口,那这个事情就值得自己去了解。 至于其他人则是想法各异,有的懵懵懂懂,有的若有所思,对于一个全新的概念,他们都保持着谨慎的态度。 章宰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粮乃国之根本,没有商品最多只是过的苦点,但没有粮食可就活不下去了,用我们的商品去换别人活命的东西,别人如何肯?” 许良却也是摇了摇头:“华夏天朝上国,周边邻邦能用上皇明生产出来的商品,那不是他们的荣幸吗,这难道还需要问他们肯不肯?只是需要他们一点点粮食而已,大明能坐下与他们用商品公平交易,而不是用刀兵胁迫,这本身就值得他们感激涕零了!” 章宰:....... 朱标:....... 众人:....... 许良这番发言之功利现实,直接让他们全都沉默了。 儒家追求道德治世,不管私下里是不是真的那么伟光正,但至少明面上从来都是讲究个以德服人,是不提倡以武力刀兵解决问题的。 但是到了许良这儿,却是直接撕下伪装,功利嘴脸尽显无疑。 朱标听着都觉得尴尬,你这家伙说话好歹装一下啊,咱大明明明是友善邻邦的,谁见了不得说句大好人,哪儿有你说的那般霸道蛮横。 说到这个份上,章宰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绕开这个,把话题重新说回工业化上。 “所谓工业化,古往今来从未有之,前人未有之事,今人无从借鉴,是好是坏是对是错亦无从知晓,尔开口即言可解土地兼并,根据何在?”章宰沉下一张脸,继续给许良提出质疑。 许良闻言点点头,他不怕质疑,怕的是别人连质疑的兴趣都没有。 在章宰质疑,自己解答的这个过程,本质上就是自己思想主张的一种宣扬传播。 许良道:“先生应知近来西安盛行各类之玻璃器物吧?” 章宰面无表情道:“知道。” 许良继续道:“先生应知西安府盛行之报纸吧,哦,这个您一定知道,毕竟您还给咱们投过稿呢。” 章宰嘴角一抽,斜睥了他一眼,你这小子什么意思,炫耀你弄出来的东西很厉害吗? 许良把他不善的眼神无视掉,随后呵呵一笑:“那先生知道这玻璃和造纸两个产业,都养着多少人吗?” 章宰一怔,一下子明白许良的意思,但他倒也想听听这个结果:“有多少人?” 第95章 吸人大法 许良作为两个产业的直接经营者,自然对自己的产业有多少人一清二楚,很利落的报出了答案。 “算上报社各部门正式职员,及造纸,印刷等作坊工人,连同报童等等边际人员算在内的话,报纸上下产业就养着两百七十六人。 而玻璃作坊,几乎招用了城外萧家村大部分的成年男女劳力,实际人数在一百一十一人,可以说养活了他们大半个村子。 另外申明一点,我所说的养,是指他们仅靠这一个工作,就足以养活自己以及一家。” 众人听到这两个数字,都是忍不住呼吸一顿。 在这个年代,能提供出让几百个人安身立命的工作岗位,这已经足够让人心神震动了。 报纸产业主要人员都集中在造纸及印刷的作坊之中,两百多人看似多,其实也就刚刚满足需求,随着以后报社扩大经营,以后需要的工人只会更多不会更少。 严格来说,无论是许良办的报纸各作坊还是玻璃作坊,都已经不能称作作坊了,而应该叫做手工工场。 在没有条件进行机器生产的情况下,通过人力规模化和集约化,把生产资源进行优化配置,从而提高产能压低生产成本。 手工工场是手工作坊和工厂的中间阶段,生产模式是以人力手工生产,因此只是在西安府经营的两个小产业,也需要招募几百个工人才能满足生产需求。 听起来,两个产业加起来也就养着四百来号人,似乎也没有多少,但是这个数字在这个年头听起来还是有点吓人。 农业社会手工作坊,基本都是以家庭为单位进行生产,作坊主和家人或者学徒帮工一起从事生产活动,一个作坊能有十来个人算是顶了天了。 以前他们只知道报纸和玻璃器物卖的红火,但是具体如何经营,又是什么规模,这些事情在人都是不知道的,陡然听到就这么不声不响的两个产业,养了这么多人,他们都是惊住了。 章宰却不以为意,工业化这种闻所未闻,没有历史经验的东西,在他看来很不靠谱,土地的矛盾不去从农业解决,却从什么工业去解决,这怎么看怎么乱来。 即便许良拿出自己作坊来说事儿,在他看来还是不够。 “即便如此,也不过区区三四百人罢了,于万万千千的农民来说,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如果你觉得吸纳这么一点人口就能缓解人地矛盾,那老夫只能说黄口小儿不知所谓了!” 章宰用拐杖狠狠杵了一下台面,一下子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句话确实点醒了众人,让他们从刚刚许良列举的实例中回过神来。 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啊,三四百个人看起来确实很多,但是即便只拿西安府一地的人口来参照,三四百这点人都不够塞牙缝的。 一府之地的农民何其多,几乎九成的人口都是农民,再过个两三代,人口数量又要增加不知多少。 而许良这点产业就吸纳这么三四百人,说能解决土地兼并确实有点可笑。 许良却不慌不忙的摇摇头,随后掏出来一个东西,赫然是一个质地精美的放大镜。 章宰看着这个放大镜有些发愣,不知是何意思,这玩意儿他当然知道,他自己也是有的,可这个场合拿出来是想做什么? 许良微笑问道:“这是玻璃作坊最新制作的放大镜,先生知道这样的放大镜售价几何吗?” 章宰先实看了眼许良,然后再看向放大镜,这一看,他发现这新出的放大镜质地比自己以前买的更好些。 颜色质地显得更加透彻明亮,不像以前还有些微偏绿色,就连木制托架的工艺,都明显能看出更加精美。 略微琢磨了一下,章宰道:“老夫觉得,大约在七八两银左右。” 之所以这么判断,是他看到这个放大镜明显质地提升,怎么都该卖的更贵些吧。 当初自己那放大镜还不如这个,都花了六两银子,这个多卖个几两银不能算过分。 谁知许良闻言却讶然一笑,摇头起来:“先生估错了,实际上这放大镜只需要三两银,而且这还不是最低的价格,以后还会越来越低,低到连普通百姓都有能力购买。” 章宰顿时愣住,他有些不太理解,为何质量提升了,价格反而下降了,而且还能一直低,这有点违反他的常识认知。 许良要的就是他这种反应,自然配合的给他解释起来。 “玻璃作坊初时,只有几名工人,彼时工艺不成熟,原材料不齐全,几天也就烧纸出十几二十块堪堪能用的透镜,生产效率低下生产成本就会变高,所以即便质地差也价格高,一块透镜也要近十两银。” 许良这么解释,现场的人还是迷糊的,章宰也听得半懂不懂的:“然后呢?” “然后就是现在,那时候透镜质量差价格贵,幸有诸多顾客捧场,却也都卖了出去,作坊不仅收回成本,还有赚的,自然就能扩大规模,招收更多工人,而随着工艺成熟,质地自然也就越来越好。” 许良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放大镜,让底下好些个士子都咬牙切齿,许良当初坑的第一批人就是他们。 章宰倒也不计较这个,而是冷声质问:“这也不能解释为何售价更低。” 许良笑道:“售价变低,实质上是因为规模化分工合作生产之后,实现了生产效率的提升,原本几个人几天才能做出二十来块透镜,但现在却能生产一百多块,再加上不断扩大规模,产能飞速提升,成本就随之降低。” 章宰先是认真思索了一阵儿,才算有理解了这段话的意思,实际上这意思就是相同时间内生产的产品越多,成本就越低,只是许良有些怪异的名词听起来挺费劲的。 “这与老夫之前提出的问题有何关系?即便你生产的多,卖的便宜,你能吸纳的人口仍是九牛一毛,二者并没有什么关联!”章宰目光紧盯着许良,他可不会让许良乱七八糟的话给绕走。 “谁说没有关联的?”许良淡淡一笑,自信道:“工业化规模效益,可以提升产能降低成本,那么商品的价格会越来越低,低到普通百姓都有能力购买。 而一旦商品市场扩大,那么消费带来的刺激又会使得工业规模继续扩大,双方形成一个正向循环,工业最终能吸纳的人口也会随着商品市场的扩大而急剧增长,远远不是现在我们所知的这几百个人所能满足。” 第96章 儒家不足用 眼见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在揣摩自己的话,许良也不着急,给他们留了时间思考。 这种经济逻辑,对在场大部分人来说是很陌生的东西,反而是一些商贾先反应过来,有所体悟。 过了一会儿之后,许良才继续说话起来:“当工业成为社会主要生产方式的时候,那么大量多余的农业人口会转变为工业人口,土地兼并必定会慢慢缓解。” 看了一眼在场的官员,士子,乡绅们,许良微微清了清嗓子,在这个时候给他们掺进去一句假话:“人口会源源不断的增长,农业上永远是不缺农民种地的,工业化只是把多余的那部分农民,转移到工业来,让他们不必因为没田种就饿死,在工业体系中,他们也能养活自己。” 这段话一说出来,台上一些官员和台下不少乡绅的脸色才好看了几分,听到许良的这个社会设想,最担心的不是别人,而是乡绅地主们,如果农民们都跑去搞什么工业,那谁给自己种地? 如今许良这句假话一说,顿时安抚了他们的担忧。 只要以后不缺少农民,那么自己依然可以趴在农民头上作威作福,什么工业化不工业化的随他去吧。 当然,也不乏眼光深远者皱眉沉思,他们觉得有点不对,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很多事情没有经过实践,当时的人是很难看出来这些事情未来会有什么影响的,更何况工业化是个全新的东西,他们只能从许良这里接收信息,即便感觉不太对,也看不清楚具体。 别人都在沉思,但是章宰似乎不太认同许良的设想:“错,即便如此也远远不够,就算把你那所谓百工之业全都算上,又能容纳多少人口,不够,还是不够!” 许良闻言,这下却好整以暇的坐下,慢悠悠的和章宰论起来。 “先生以为,报纸和玻璃就只是两个产业而已吗?” “不然呢?” 章宰面无表情,报纸和玻璃就这两个东西,任你说出花儿来这也就只有两个东西。 “先生不懂没有关系,毕竟这种东西是新兴事物,我给您解释一下,您也就能懂了,事实每一个大产业,都能衍生无数的细分产业。” 许良笑着摇头,语气平缓的解释起来。 “以报纸的造纸作坊和印刷作坊为例,造纸若细分下,可以开发用于书写的纸,用于报纸的纸,用于书籍的纸,用于洁净的纸,甚至用于装物的纸,仅仅一个纸能细化的产业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而印刷若是进行开发,也不仅仅只局限于印刷书籍报纸,甚至能印刷画作,若是以图画形式或者图文结合的形式创作故事话本,这是否比单纯的文字更具象直观?甚至连不识字的老百姓都能看懂。 这也是对文化市场的拓宽尝试,一旦文化市场下沉扩大,到时候仅这一个图文话本的产业就能养活多少作家和画师?” 章宰听到这儿,愣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而其他人也都瞪大眼睛,试图去理解许良话里描绘出的前景,别的东西他们听着迷糊,但是许良话本的设想他们却听懂了,一下子就有些领会到产业和市场的联系。 唯独朱标却有种莫名的既视感,当初许良给自己描绘报纸前景,好像就是这么一套说辞来着。 许良并没有停下,他的声音不断的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 “再以玻璃产业为例,玻璃衍生出的产品,有放大镜,有眼镜,有玻璃制的锅碗瓢盆,而且现在还在尝试玻璃板的制法,一旦工艺突破,未来可以有玻璃窗户,玻璃门等等各类玻璃制品。 而这些产品看似都是玻璃,但实际上相互关系已经不大,玻璃只是这些产品的材质原料,仅仅一个玻璃烧纸的技术,就可以衍生出各类产业,这又能容纳下多少人! 工业所能容纳的人口,所能贡献的生产力,这是现在的我无法用言语所能描述的,但许良以为,一旦这一步完成,这必将是有史以来人类最伟大的一次进步!” 现场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看着许良,为他这句断言所震惊,这口气未免太大了点吧! 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进步,哪儿来的勇气? “这样也不够!”章宰再度一杵地板,沉静的声音打断众人思绪:“还是不够,即便这样算,在万万千千还不断增长的农民面前,还是太少了,你这根本养不活那么多人!” 众人都是一愣,但细细一想,确实如此。 即便许良说的都能实现,那把百工之业全都算进去,能吸纳的人口确实很多很多,但是放在天下数之不尽还源源增长的农民面前,这还是不够看。 江河虽然波澜壮阔,但也塞不下一片海洋,二者不在一个等级。 众人承认这工业化的确很有吸引力,但是仅仅这样就想解决土地兼并,这还不够。 于是,他们又看向了许良,他们想看许良如何解释这个问题。 几次三番被质疑,但许良仍然神色平静,他只是微笑着看向章宰:“先生说的对,即使这样也是不够的,所以.......” 章宰眉毛一挑:“所以什么。” 许良环视四周,缓缓说出答案:“所以我们需要自然科学之进步,工业化的基础必定是自然科学进步,自然科学进步才有技术进步,技术进步才有生产力的提高,所以此论战才由解放思想,再复诸子事而始,只有如此,才能为工业化打造坚实的基础!” 众人俱是愣住,这怎么还连上了呢。 章宰更是脸色一黑,好家伙,感情你在这儿等着呢,到头来还是兜售你那套科学的玩意儿! 许良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大明本无报纸产业,亦无玻璃产业,然今日则有,若有自然科学之进步,必有新兴产业如春笋丛生,今日百业,来日则有千业万业,工业之广阔今日所见不过冰山一角尔,能开岗位者无数可计,能受人口者无数可计,必可解土地之兼并!” 伴随着休战的钟声响起,许良最后一句话响彻四周。 “是以,许良有言,今日之矛盾儒学不足解,儒学不足用,则今人当开创新思,再行先秦诸子事,图谋前路,此事由吾为先,今工业之说即许良当先之解!” 第97章 诱惑天子! “酉时已到,今日休战!” 当当当的休战钟声响起,伴随着甲士的高吼声,众人这才回味过来,竟是已经过去一个下午了。 此时,他们没由来对这休战声音有股子厌烦感,正要紧的时候呢,你给我叫停了? 工业化这全新的玩意儿,他们才刚刚认识接受这个概念,还没来得及细思,还指望许良多说两句,这就给打断了。 就连朱标都忍不住张张嘴想阻拦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干涉什么。 若说现在谁最对工业化上心的话,那一定就是这个太子殿下了,毕竟这工业化的主张是治世的主张,如果真的如同许良所说这般厉害,那么对于大明和老朱家的意义不可谓不重要。 他本想让论战再继续继续,不急着叫停,多听许良深入说说,只是这样做显得有些轻浮,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太子还是得有点城府才行,不能没了体面。 周边的官员们,也都是各自交头接耳轻声交谈一阵,作为实际上的治理者,对这工业化他们比一般人有更多的理解,这个设想虽然看起来异想天开,但认真想想,似乎还真有几分味道。 工业这个东西以前没人看重过,今天许良这么一说,大家才突然发现好像真的有点说法。 工业化...... 下方的曹端看向身边的许公式,眼里有些疑惑:“令师以前未提过这工业化,当真如说的这般厉害,堪为人类社会最大之进步?” 许公式的表情有点尴尬,干笑两声后不回答,这玩意儿师傅也没教过呀,自己上哪儿知道去。 曹端一见这样的反应,也就懂了,随后目光再低一些,那里是许定律。 许定律翻了个白眼:“看什么看,俺哥不知道,我当然也不知道,回头你自己问我师傅去!” “哦.......”曹端自讨个没趣,也就不再多说。 但许定律却不依不饶起来,冲着曹端轻哼一声:“今日如何,俺师傅赢了你师傅,科学也赢了儒学,看来还是俺师傅更大,咱科学更大些!” 曹端虽然不是争强好胜之人,但也不喜自己老师被损,便皱眉回答起来:“今日争论戛然而止罢,不见结果何谈胜负?” 许定律顿时呲牙,就要回击,但是许公式却撇了撇嘴抢先怼了回去:“谁赢谁输,你听听周围的声音不就知道了,嘴硬个甚。” 曹端一愣,大约听了一阵,随后就沉默下来。 入耳所及,众人所讨论的尽皆是许良,工业化,自然科学,技术进步这些东西,却几乎没有什么章宰,圣贤,儒家的说法。 说难听点,就连自己第一反应,也是讨论这工业化去了....... 群众的反应可以算是最真实的结果,这直接让曹端无话可说了。 眼见曹端的反应,许公式虽然没有追着损,但也忍不住嘿嘿笑起来,许定律则是刮目相看的给了自家哥哥竖了个大拇指,随后用得意的眼神看着曹端。 曹端默然抬头往台上看去,章宰苍老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这让他不由一阵心酸。 叹了口气之后,他朝着两兄妹拱拱手,便上台去,与一众师兄弟汇合,一同搀扶章宰去了。 今日论战结束,章宰不似昨日般脸色难看,只是更显得落寞,当学生们搀扶他起来,似乎发现他连身材都佝偻了几分。 他们面面相觑,都是呐呐不敢言,害怕多说了什么让章宰更加难受。 论战这种事,从来都是见仁见智,难有明确输赢之说,但是今日许良之论,却足以让所有人都为之震动。 他先点出了一个千古难题,没人能解决的了的千古难题,哪怕是儒家也不敢说自己能够解决的难题。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关键他自己还掏出一套全新的路线,为这个千古难题做解,先不说能不能行,有没有用,但至少有明确的方案了,而且听着还挺像那么回事! 能有明确的路线和方案,这本身就已经赢儒家太多了。 土地兼并是现实中最大的难题,也是关乎国朝兴亡,小民生存的最直接的问题,这个问题儒家没有解,在春秋战国那会儿,土地兼并不是主要矛盾,次要矛盾都算不上,圣贤书自然也没有对这个问题的方案。 儒家对土地政策的设想,仍然停留在井田制的幻想当中,王莽篡汉就曾在井田制的基础上做更改,施行王田制,最后也是一地鸡毛。 直到今天,儒家也在土地兼并的循环中沉沦,拿不出行之有效的济世之法,若是以前解决不了这个最重要的问题也没关系,大家都解决不了,儒家就还是最强的。 但是许良今天却掏出一套方案来,这无疑是对儒家的一次逼宫,任何学术思想最终都要为现实服务,如果在解决现实问题上儒家落后了,那就真有淘汰的风险。 所幸现在的工业化还只是设想,但这也足以让章宰心惊和担忧,有许良这后生在后面逼着,儒家也得有自己的方案才行啊…… 可是土地兼并这种问题…… 章宰心里叹气,只默默道出“难,难,难”三个字。 今日论战,儒家真的落后一局,许良掏出了儒家掏不出来的东西,你不承认也不行。 在学生们的搀扶下,章宰走下台,就看到道衍一手竖掌,一手滑动着念珠等候在前面。 “老夫与道衍大师聊聊,你们不必跟来”章宰与道衍对视,沉声吩咐一众弟子。 学生们不敢不听,只好各自离开,但章宰正要往前走,又突然唤住曹端:“你跟着老夫,不必说话,听着就好。” 曹端连忙应是跟上,其他学生对此也见怪不怪了,老师一向最看重曹端,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章宰也从来没有遮掩过。 章宰走上前,与道衍点了点头,直接开门见山:“大师觉得,此工业化设想如何,是异想天开,还是可以一试?” 道衍与章宰并行往前,听到这句话,滑动念珠的手指顿时停住,随后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贫僧才疏学浅,却也不知此事可行与否,但今日论战,贫僧却能看出许良此子野心颇大。” 章宰一怔,还未及追问,道衍就继续说起来。 “他不仅想成当世显圣,还志于仕途,他要做的是商鞅王安石故事,今日他不是在与先生论战,而是在向太子和陛下的述政,工业化就是此子的从政主张,他在诱惑天子!” 第98章 圣人还是妖孽 听到这番话,章宰默默点头,道衍的断言不可谓不准确,能拿出这样的治世主张的人,心里必定是有大事业的,章宰能感觉到许良就是这样的人。 章宰觉得许良想做的就是大明的商鞅,商鞅在秦国践行法家的治世理念,而许良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大明推行他这所谓工业化主张! 而这种治世主张,只能是说给朱家父子听的。 “是啊,他既要当孔夫子,又要做商鞅啊……”章宰感受到许良的野心,语气也忧虑起来:“皇明新朝初立,气象将兴,这时候何来变法之必要,老夫只担忧做的太多或反将国朝推向深渊。” 说完,他看向道衍:“大师以为,这种设想能得到天子青睐否?” 道衍闻言,心里暗中念叨起来。 与其问天子,不如问太子。 皇帝现在什么年龄了,说句不好听的有几年活头都不知道,就算皇帝有兴趣,那也没时间。 这种事儿还得看正当壮年的太子,太子有兴趣的话,才有足够的时间推行这一套。 想了想,道衍答曰:“秦孝公取商鞅,盖因商鞅之变法主张能强秦兵,此乃战国争雄立足根本,而今上是否青睐许良之主张,就要看许良能为今上带去什么了。” “带去什么……” 章宰面沉如水,答案已经不言自明,许良一开始就已经提出了,工业化可以解决土地兼并,若他真能做到的话,或许就可以破除王朝周期率,这对帝王来说,必有无与伦比的诱惑力。 皇帝会不会真的相信认同这一套先不说,但大约是不会拒绝了解一下的。 章宰很忧心,若是皇帝真信了许良这小子的野路子,跟着一起乱来那就不妙了。 变法可不是一拍脑袋就能成的,历史上大把的反面例子可以当做教训。 工业化这种东西以前都没有实例验证,很难说到底是不是能行,就算真的能行,他也不觉得许良这毛头小子能稳得住这种大事,万一出了茬子,说不定要弄得国朝动荡,百姓难安。 道衍摇头道:“此子开创新学可谓立言,若再做成这工业化,可说立功,若破除兼并事济世安民,可以立德,则当世有圣人矣。” 章宰默然,这横空出世的许良,到底是当世的圣贤还是妖孽,他现在看不太清。 看来只能等明日之后,才好给这场论战盖棺定论了....... 而另一头的许良,依然如同昨日,在万众瞩目之下缓缓走下高台,然后带着自己的两个学生,慢悠悠的往外走着。 入目所及,皆是对着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人。 昨日之议论,多在士子儒生之间,而今日却多了些乡绅豪商们的声音,许良这工业化的设想,让这个两个群体的人都为之关心重视。 今日许良所说寥寥几语所蕴含的经济逻辑,让一些豪商多有启发,规模化生产,生产效率,产业深化细分这些概念,更是让他们隐隐约约看到新的一扇大门。 原来这些东西还能这么去理解,商业里面居然还有这种学问! 一些嗅觉灵敏的豪商,细细品味整个工业化的设想后,下意识有些难以平静。 这些人虽然还看不清未来的这个设想的发展发向,但是本能的潜意识,让他们隐隐有所察觉,这个设想若是真的成功推行,或许商人阶层的春天就要来了。 许良所感受到一个个热切和崇拜的眼神,多就是这些商人投过来的。 不知道多少人已经暗中打定主意,回头要去拜访拜访许良,如果能把他那些超前犀利的商业理念学到一二,绝对是血赚的事情。 就像商人潜意识的感觉这个设想对自己有好处一样,那些个乡绅老爷们潜意识也对工业化的设想有感觉,而他们的感觉与商人们的正好相反,是很不舒服的感觉。 但这也只是潜意识的感觉,他们也还看不明白个什么东西来,所以他们看许良的眼神虽然有些不对,但总归不至于敌视。 “师傅,你今天可太威风了,有一二分我的风采了。”许定律蹦蹦跳跳,脸高兴的发红,都有些没大没小起来了:“不愧是俺们科学掌门人,没有给俺和俺哥丢脸!” 许良顿时一头黑线,曲指往许定律头上一敲:“你这丫头最近皮痒了是吧,是不是课业太少了,那我给你加个几倍试试?” 许定律吃痛捂头,听到这话顿时面色一垮,暗自吐了下舌头不敢再放肆。 许公式也嘿嘿笑起来:“师傅您是没看到,刚才那姓曹的还在嘴硬不承认你赢了,但是看旁边人都在说你的事儿,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那尴尬模样我现在想来都觉得好笑,哈哈哈,爽快!” 许良无奈摇摇头,他自己其实不是特别看重所谓论战胜负,吵架几乎没有一方能吵服另一方的,许良想要的,只是吵给观众听听。 平时自己说话,都很难有人认真去听去了解,但是借着论战这个由头,大家就有兴趣也有耐心了。 就如同现在,自己借由这个机会,就把解放思想和工业化的社会主张宣扬出去,若没有这个论战,只在报纸上写这个东西,那根本没几个人看得下去。 所谓胜负没多大意义,就算现在赢了,儒家也不会因此垮掉,充其量也只是折损一点声望,事情不会有什么本质变化。 他自己不在乎这个,两兄妹却小孩心性争强好胜,许良也就由得他们去了。 说笑一阵之后,许公式问道:“说起来师傅今日说的工业化,以前没有教过咱们呀,既然这个事儿这么重要,那我们是不是要学学?” 许定律一听,顿时瞪了哥哥一眼,嘴巴嘟起来。 她本就为现在任务繁重而苦恼,若是再加一门课业,那就更让她不痛快了。 师傅不提就算了,这笨蛋老哥怎么还上赶着往上凑呢,你这么自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的学习的天才呢。 不过许良接下来的回答,让她松了口气。 “这个东西你们不必学,你们只需要学好自然科学知识就可以了。” 许良拍了拍许公式的肩膀,没有过多解释,许公式虽然不明白,但也听话的哦了一声,没有多问。 之所以不让他们学这个,没有什么别的意思,纯粹是保护这两兄妹罢了。 搞变法搞改革这种事情,还是不让他们沾手比较好,人和人的事情太过复杂,他们两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天赋,还是搞自然科学比较纯粹。 第99章 彼时彼刻 许良本与两个学生在路上有说有笑,但是行至半途,却有一人拦住去路,许良一眼认出,这自是跟着朱标的那个老蒋。 只是如今朱标太子身份表露,他自然也明白这老蒋大概也不是一般人。 “殿下要见你,你且随我来。”如今太子身份显露,蒋瓛自然不必遮遮掩掩,直接道明来意。 许良闻言,一时有些感慨,昔日还是友人的人,现在彼此身份如天堑,即便之前就已经有所猜测,再见面也不知该如何态度是好。 不过于他而言,能搭上太子这个线,无论如何都是值得窃喜的,相比于自己往上爬,还是走后门更加高效。 让两兄妹先回去之后,许良便随着蒋瓛去了,最后上了街旁停靠的一架马车。 现在许多人已经见过朱标的脸,朱标也再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公然露面,不然一定会被热情的士民们堵得寸步难行。 马车空间狭小,但容纳两人还是可以,许良进去后,就见朱标微笑着安坐于里。 两人先是对视一眼,许良沉默一下,随后躬身拱手行礼:“草民许良,见过太子殿下!” 朱标目光闪过一丝遗憾的光芒,然后淡笑着点头:“坐吧。”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两人都感觉有些微的尴尬。 以前身份没有捅破,两人还能随意相处,但是在朱标显露太子身份后,两人已经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了,这一点两人都是心里清楚。 许良不会因为以前的事情,就在太子面前放肆,那是不识好歹。 朱伯是朱伯,朱标是朱标,还是要分清的。 朱标自然也不能像以前一样随意,朱伯可以交朋友,朱标却不行。 太子是储君,未来的皇帝,而皇帝这种生物是不能有朋友的,称孤道寡,概莫如是。 早在当初离开报社时,朱标就已经知道再与许良相处时,就无法如之前纯粹,所以才会一时落寞。 当了太子之后唯一的一个朋友,宣告消失了。 在密闭空间之中,气氛又尴尬的很,朱标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这让许良眉毛挑了挑。 “太子殿下似乎常有咳嗽,或许该请个好郎中瞧瞧,万事唯以身体为重.......”许良似乎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意味深长的提醒了朱标一句。 “老毛病了,你无需在意。”朱标清清嗓子,并不以为意。 许良顿时腹诽起来,还不在意呢,命都要没了....... 朱标看了许良一眼,笑道:“说起来你一直没有表字,这却不太合适,不然由孤来为你表个字吧,想来你也不至嫌弃。” 许良一愣,倒是没想到朱标会先说起这一茬。 表字这个事情,通常都是由长辈或者德高望重,身份尊贵的人来取的。 只不过许良这个野路子从山上下来,上无长辈,下没人脉,还真没个合适的人来表字,自己给自己表又有点笑话,干脆也就一直没管这事儿。 当然主要还是他后世而来,对这些东西不很在乎。 但既然朱标提起来,他倒也不至于拒绝,至少朱标君主的身份怎么都是够格表字的。 “多谢殿下表字,许良不胜感激!”许良拱手道。 朱标笑着点点头,想了一阵儿后,便道:“不然就叫启华吧,你志在新学意图革新,“启”者,启发,开导,打开,“华”者,美好之意,又与你“良”字相合,你觉得如何?” 朱标说完,笑意吟吟的看着许良,这个表字他自觉极为合适,其中又有暗意他却没有说明。 华者亦有华夏之意,启华又有启发华夏之意,只是现在的许良受不受得住这样的意味还很难说,所以这层意思他也就先做不提了。 许良自然没有意见,便道:“多谢殿下表字,这是草民的荣幸!” 有了这一茬,气氛才算是没有那么僵硬了,朱标随即也就说起正事来,这种私下场合,他刚给许良表的字直接就用上了。 “两日论战下来,孤闻启华之提倡主张,多有启发,尤其工业化之说,更是令人深思,只是台上之时你却语焉不详,孤按捺不住好奇,就只有唤你来细说一番。” 一听是说这个的,许良心里就是一喜,自己要的不就是这吗? 工业化这个饵朱元璋愿不愿意吃现在还不知道,至少朱标已经忍不住要咬了,那既然你要咬工业化的饵,科学这个钩就必定得把你勾住了。 要干大事儿,说服天下人都没有说服君主来的直接,商鞅能变法,离不开秦孝公的支持,王安石的变法成败,更是决定于宋神宗的态度变化。 而到了今天,许良也十分明白,自己的大业若要办好,说服朱元璋或者说服朱标至少要成功一个,如果他们接受了工业化的主张,这变法就离不开自己! 当然这事儿没那么简单,让他们对工业化感兴趣容易,但要他们下定决心那就难了,明初各种矛盾都不尖锐,实际上没有什么变法的迫切需求,许良自知要推动这事儿,路还很长。 整理好思绪,许良深吸一口气,极为认真的开始讲述自己的主张,此刻他的内心是激动的,也是紧张的,今日车厢谈话,或许决定了大明未来前进的方向。 “殿下,工业化之主张,其最终目的乃是推动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转变,二者之区别在于一个是以农业生产为主导,一个是以工业生产为主导! 工业社会之优势,以通俗的话来说,就是社会生产工业产品的能力会跨越式提升,到时候品类繁多的商品会被一座座工厂源源不断的被生产出来,大明的商品市场会迅速被这些商品全部塞满。 这带来的直接好处,就是物价水平的快速降低,以前百姓用不起,用不到的东西,现在都能用上,这是工业化给人们带来的极为丰富的物质财富。 其二,工业生产在商品市场的刺激下,又会不断的扩大规模,这会向社会提供无数的工作岗位,大量的农业人口都会由此转变为工业人口,土地兼并的问题必定会被解决! 而对朝廷而言,工业化会带来巨量财富,强大的生产力又意味着国力的飞速上升……” 看着眼前许良侃侃而谈的样子,朱标有些愣神。 他突然想到,曾经卫鞅与秦孝公抵足而谈时,曾经王安石与宋神宗陈情变法时,他们是不是也是如眼前的许良这般自信又兴奋。 第100章 新时代 一夜过去,青山论战第三日随之而来,这也是最终的一战,所有人都不知道今日之论战会是什么样的走向。 这场论战结果如何,谁赢谁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很难有一个确定的结果。 如果说有什么是能确定的,那就是这次论战之后,许良的名气算是彻底打响了,至少在大明北方,算是打响了。 这次论战因为太子出席的缘故声势闹得挺大,又足足提前一个多月的时间酝酿,所以最终赶来的人不仅仅只有关中士绅,而是北地多省都有人赶来观战。 而当这两日论战结束之后,许良之名已经深深刻入所有人的脑海之中了,当然科学之名亦是如此。 从这个角度而言,许良精心设计这个事情的最初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了。 也如昨日一般,人数随着暖和起来渐渐多了,这几日算是老天爷给面子,一直都是大晴天,这让吵架的人和看吵架的观众都很舒服。 快到午时的时候,朱标照例在官员们的簇拥下入场,观众们也照例给与了极大的热情。 人群里很多的看热闹的普通百姓,本身就是冲着看太子过来的。 皇帝太子这种存在,在普通百姓眼里天然带着神圣光环,能亲眼看到太子对他们是极度稀罕的事情,一辈子可能也就这么一遭,自然不愿错过一日。 下面百姓,士子,乡绅豪商们无不给予太子极大的赞誉,朱标那友善亲和的气度,让所有人都非常欢喜。 而各种拍马屁的言论,即便传不到朱标的眼里,也是层出不穷。 只不过台上的官员们却发现有些不对劲,今日的太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前两日朱标还会兴致勃勃的和官员们寒暄一阵,今日却理也不理。 官员们虽然闹不明白缘由,但也很识趣的没有打扰。 朱标今日心不在焉,其实还是沉浸在昨日与许良的对话当中,许良一番长谈,给朱标展示出另外一种社会的形态。 他所说的工业化伟力与能量,让过去一夜的朱标现在都没缓过来。 两人从黄昏说到了深夜,从马车说到了书院,一人不停的问,一人不停的说,当整个工业化的全貌展现出来,这给朱标打开了全新的一个世界。 工业化能让国朝的岁入财富,可调配资源,物产能力,施政能力都得到跨越式发展,还能为百姓提供海量的工作岗位,极致丰富的物质生活,真正有可能实现儒家追求的大同世界。 按照许良的话来说,工业化可以给国朝综合国力的提升是任何演变都比不上的,工业化给百姓带去的物质财富之丰富也是历史上绝无仅有的。 这是文明形态的进步,远远不是依靠明君贤臣治理的盛世所能比拟。 尤其是许良昨夜最后那一句话,更是让朱标深为震撼。 “华夏一旦进入工业社会,自此以后的华夏历史,或者说是人类历史,在这一页的前后将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我们将要迎来的,是一个极致进步和富裕的时代。” 说实话,朱标是心动的,虽然他不知道许良哪里来的自信有这么大的口气,但是许良说这话时候,朱标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犹豫。 如果工业化真如许良所说有这般伟力,朱标觉得自己很难抵挡得住这个诱惑。 许良昨夜见朱标有些上钩的意思,还大着胆子向朱标求了一件事情,朱标考虑到两人之前的交情,又有工业化设想带来的惊喜,面对不太过分的请求便也答应了。 不过即便朱标现在对工业化很心动,那也只是心动而已,一来现在还轮不到自己说话,二来变法这种事不可草率。 就在朱标沉思的时候,其他人都在耐心等候今日的论战开始。 不过许良章宰的论战还没来,台上两个女人的战斗却已经暗中进行着。 邓氏目光从朱标处挪开,最后落在观音奴身上,立刻就小声阴阳怪气起来。 “本宫已经盯你三天了,原以为你要做什么疯事,可你什么也没干,你在王府那么大费周章,该不会真就只是为了看这论战吧?”. “有问题吗?”观音奴面无表情,冷声顶回去:“是论战不够精彩吗,还是你个蠢妇看不明白?” “你!”邓氏顿时怒火中烧,她最不喜欢别人说她蠢,但咬了咬牙,她还是忍了下来。 这个场合,邓氏不好胡来,而且最近两天观音奴在王府声音比较大,她已经没法像以前一样压制观音奴。 至少下面的人不敢随意再限制观音奴的出行了。 她现在最多只能嘴上和观音奴斗斗,还真没办法拿观音奴如何。 她只期望着朱樉能早些回来掌控局面,狠狠给这个贱人一些颜色。 只不过即便她不怎么聪明,也总觉着观音奴像是憋着什么事儿,不然不至于在王府闹那么一出,这让她一直都感觉心里不踏实。 直到时候到了,章宰再度于台上静坐的时候,她们两才暂时偃旗息鼓。 许良一如既往的来的最迟,在诸多注视之下走上台。 当他坐下时,章宰亦睁开眼睛,但今天他似乎不急着展开辩论,而是认认真真的打量着许良。 这最后一天的时候,他才真正正视起这个对手。 以前他知道许良难缠,但或许是出于大儒的尊严,他内心始终不愿把许良这个年轻人当做真正意义上的对手。 直到昨天许良真正拿出来一套实实在在的社会主张,章宰才不得不放下尊严,正视起这个年轻人。 看到许良意气风发的样子,章宰心中一时感慨,太年轻了...... 一个这么年轻的人,应该才刚刚对世界有一个比较模糊的认识而已,他是如何就能开创一派新学的,又是如何领悟到那什么工业化的社会构想的? 这怎么看都是不合理的,章宰都不知道许良这些学问的知识阅历储备源自哪里,他越看许良越觉得像个怪胎。 “你很不错,老夫活了这么久,你算是我见过最有才华的年轻人。”章宰当面给出对许良的看法,就像是一个前辈与后辈平静的交谈一样。 这段话,在章宰看来不算高看,许良的才华在于他对世界和社会全新的认识,这远比捧着圣贤书钻研圣人言论更加困难和难得。 “多谢先生谬赞,许良不敢当。”许良闻言只是一笑,他并不在乎别人的评价,向着章宰拱拱手,他就直入正题:“今日该我先问了,小生想问先生,是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 第101章 善恶 听到这个问题,章宰嘴角抽了抽,其他人也都是愣了愣。 他们所惊讶的不是这个问题有多么稀奇,而是这个问题太经典了,经典到几乎每个人都知道。 这都被说烂了的问题,怎么许良这家伙还拿出来炒冷饭? 越是简单普通的问题,往往越是难以有个定论,人本性善恶就是如此。 一千多年都没人能论个明白,今日又能论出什么新意来? “自然是人性本善。”章宰平静的给出自己的答案,以儒家普遍立场而言,他只能持有这个观点。 “不,我以为人性本恶!”许良摇摇头,立刻抛出自己的论据:“孩童多善妒,强于争抢,好残虐蚁兽未有丝毫怜悯,此类事不见人教,天性如此,难道不能说明人性本恶吗?” “以偏概全不可取!”章宰冷声反驳:“尔只说孩童善妒争抢,却未见孩童分享好物,尔说孩童未有怜悯,那为何孩童不忍见杀鸡宰羊之事?” 许良闻言,便微微笑起来,却没有接着往下辩了,而是话锋一转:“先生觉得,这个问题今日你我可能论完?” 章宰一愣,但随后就摇头:“善恶之说千年都未见定论,如何在今日论完?” 许良点头道:“善恶之说千年未有定论,双方谁也不能说服谁,先生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章宰皱起眉来,不明白许良此话何意。 许良这时候又抛出一个新问题:“先生觉得这天下有鬼神吗?” 章宰干脆不说话了,这没头没脑的不知道许良到底想说什么。 许良见其不答,干脆自说自答:“先生若觉得存在鬼神,那我就认为没有鬼神,先生若觉得没有鬼神,那我就觉得存在鬼神,不论我持有什么观点,先生你有把握能彻底反驳我吗?” 章宰沉默下去,神情若有所思,随后默默摇头。 许良道:“这天下之事,有的事情不辩自明,例如月有阴晴圆缺,例如时有四季划分,但有的事情却争论不休无法结果,例如这善恶之论,例如鬼神之论,永远都没有定论,我想问为何会有这种情况?” 章宰皱着眉,其余所有人也都是思考起来。 辩论他们很熟悉,辩论没有定论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很少有人去想为什么会有论不明白这种现象本身。 这世界上的事儿就贵在一个探究到底的精神,而现在许良就提出了这一点,而且很快就直接给出了他的答案。 “因为我们缺乏一个统一的评判事物的标准,我们是该以主观为标准判断事物,还是以客观为标准判断事物?” 许良抛出两个新的概念,自然也知道立刻对两个概念进行解释,不然大家都听得云里雾里的。“何谓客观,即事物原本之面目,不以个人思想所左右。何谓主观,既意识本能之判断,不做客观之依据,而是立足个人情感,喜好。” 众人听明白这两个概念,顿时就有了不少启发,不少人眼睛都是亮了起来。 即便作为辩论对手的章宰,也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以人性善恶来说,内心善恶这是主观的事情,但行为善恶却是客观的事情,那我们讨论这个问题,究竟是该讨论善恶心,还是善恶行?” 许良见众人思考,便继续深入性的探讨起来:“如果我们以主观标准来讨论,这个事情就不可能有定论,如果以客观标准做讨论,那么一切只需要评判人的善恶行为,就无关乎本心如何,也就不存在人性善恶的争论,只有行为善恶的结果。”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若有所悟,这并不是什么复杂高深的东西,只是以前少有人以评判标准的角度去做剖析。 现在他们再一回想,以往讨论这个问题,确实是主观观点和客观观点夹杂,连标准都不统一,那如何能有结论? 章宰却觉得不对:“若是依你的说法,完全以客观标准去议论事情,那这天下的很多东西都无法讨论了,是古人胜今人还是今人胜古人,客观上二者就无从比较,那讨论还有何意义?” 他是没法接受这种说法的,纯粹的客观看待事物,不去探讨本性和内心,这样的话儒家甚至以前所有学问都要站不住脚了。 他越看这越像是儒家和法家的争论了。 但是许良今天站在这里,那当然不是为法家张目,他只是由此点题罢了。 “我并不是说就要抛弃主观的讨论,而是说要把二者分开来看。” 许良站了起来,突然笑着抬头望天,随后指向人群道:“我觉得这世界是虚假的,你们所有人,包括这天地日月都是我想象出来的,若是我不在了,这世界也就消失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先是一愣,随后哄堂大笑,本来严肃的时候突然插入这么一段,让他们都觉得滑稽。 这种离谱的话他们当然不会当真,他们只是不知许良蹦出这么一句傻话是什么意思。 “很好笑吗?”许良摇了摇头,继续道:“庄周曾有梦蝶之说,究竟是庄周梦到自己成了蝴蝶,还是蝴蝶梦到自己成了庄周,你们能说得明白,并且证实吗?” 一说起庄周梦蝶,众人笑声戛然而止,他们可以笑许良,却不好笑庄周了,好歹是诸子,该有的尊敬是要有的。 只是许良自比庄周,却让众人有些不服,你是什么人,也能跟诸子相提并论? 许良却不管他们怎么想:“既然庄周能梦蝶,那我说这世界是我幻想出来的又有什么不行,我就是这么觉得的,你们能证伪吗?” 有人不爽,在下面大声喊了起来:“你若死了我们还在,自然证伪了。” 许良摇头道:“我死了,你们及世界的存在就都不能被我所感知,于我而言这世界也就不存在了,所以这并不能证伪。” 现场顿时一阵骚动,众人都是挺无语的,有人再度大叫:“你这算什么,这不是耍赖吗?” 许良笑道:“你别管我是不是耍赖,你能证伪到让我服气吗?” 下面有人再度大喊:“那你能证实让我们服气吗?” 许良坦然道:“我无法证实。” 众人更是无语:“你都无法证实,凭什么这么笃定?” 当话题到了这一步,许良也发出了最后的质问,他淡淡的询问所有人:“无法证实无法证伪的东西,我确实不应该如此笃定,那么从古到今你们所信奉为真理的理论,有多少是你们能证实或者证伪的呢?” 此言一出,刚刚还在嘲笑的众人面色全都僵住,现场死一般寂静。 章宰死死抓住椅子扶手,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第102章 心证,实证 听到此处,章宰不得不心惊,他终于明白许良想做什么了,这个小子想建立学术之标准,如果让其成功了,那么这将是对儒家,或者说是对传统学术最沉重的一击。 “同样是不能证实不能证伪的东西,为何我说的你们就不认,圣人说的你们就认了?”许良眼神疑惑的看向所有人,而他们也无从回答。 在他们的认知里,圣人的话就是绝对正确的,他们本能就不会去证实或者证伪,因为圣人本身就是标准,没人会去想圣人会不会说错了。 章宰沉声道:“圣人所以成圣人,盖因圣人品德高尚,智慧高超,其对世界所思境界本身就远超世人,其言行于世人而天然可为真理,圣人之言即标准,圣人之言即正确,此无需证实,亦无需证伪!” 章宰一说完,下边的那些儒生士子都回过神来,纷纷高声叫好认同。 “是啊,圣人可以为圣,那是已经达到了常人不及的境界,那么圣人的话,我们当然可以视为真理。” “没错,圣人的言行能成为标准,前提是他就是圣人,而你许良现在算什么,你说的话能和圣人的话相提并论吗?” “对,别说圣人了,同样的话章先生和你一起说出来,我们都会天然认同章先生,这是因为章先生的德行为受我等认可,他的话自然也能让我等信服,而你却是不行的。” “要鉴圣人真伪,等你先成了圣人再说吧,不然你没那个资格。” 章宰一言,顿时让整个会场气势为之翻转,原本还哑口无言的儒生世子们,都开始反击起来。 气势汹汹的样子,似乎真要把许良给压垮一样。 前两日的论战让引发了许多人的深思,但更多的儒生是难以接受许良的那套东西的。 以至于到了论战的最后一天,论战的主体已经悄然变化,成了许良面对在场诸多的士子儒生,而不单单只是和章宰之辩论。 面对铺天盖地的质疑,许良面色不变,不慌不忙:“诸位说许良现在不如圣人,许良是认的,那就不说我了,咱们说回圣人。” 众人只道许良这是服软认输,都是欣喜不已,不过许良接下来的话,却又是让他们全都沉默。 许良不以为意的笑了起来:“那就说回善恶之论,此说正反两面皆出儒家,孟子讲性本善,荀子讲性本恶,你们说,这二者谁对谁错?” 众人都是愣住,章宰也是神色一僵,沉默下去。 许良这么一问,他们突然发现之前说的话似乎不太对了。 许良平静道:“不论谁对谁错,两个圣人总要错一个,那么你们说圣人言行即真理就不成立了,既然是真理,那怎么会错呢?” 这一下,刚刚还得意的儒生们都沉默了,刚刚还说圣人不会错,可一个善恶的争论就顿时自破其说,打脸来的实在太快。 众人无言以对,许良却不会就此打住:“荀子孟子,谁说的才对?如果圣人都不能作为标准,我们该以什么为准?” 许良先等了一阵儿,给足他们思考的时间,而众人也确实认真思索起来。 等一段时间过去后,众人迷茫的抬起头,再度看向了许良,许良这才继续侃侃而谈。 “如果对一个事物评判,你觉得是这样,他觉得是那样,那这个问题永远都不会有定论,因为这是主观的评判,这是没办法证伪也无法证实的,所以我们评判事物既不能你觉得,也不能我觉得。 评判客观事物,不能以主观思维牵强附会,而是应该以事物本来面貌进行认识和判断。 例如讨论善恶,就应该讨论行为本身,因为行为是客观存在的,以行为结果评判行为善恶,而不应该以内心善恶去评判行为善恶。 主观的东西归主观去讨论,你觉得人性本善也行,你觉得人性本恶也行,但不能以此去判断客观事物。 对事物的标准必须是立足客观事实的,尊重事物原本面貌,只有能够证实及证伪的东西,才是可靠的,才是有效的,才是客观的,才经得住所有人推敲!” 现场鸦雀无声,到现在,今日许良的辩论目的已经明确,他要推行一套立足客观尊重事实的学术标准。 说实话,如果以客观事实为判断事物的标准,这确实算是他们还能接受的方式。 事实就是事实,它原本的面貌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那由事实而来的结论自然是大家都认可的。 可是世界上的事情,并不都是那么简单直接。 章宰摇了摇头:“若是以你主观客观之说辞,人心善恶是主观的事物,它确实无法用行为善恶来评判,但它并非没有意义。探究自我内心,这是认识自我的过程,这种问题本身是不需要对错的,庄子可以梦见自己是蝴蝶,蝴蝶也可以梦见自己是庄子,二者皆可,由心而证。” “先生莫要曲解许良之意,许良从未说过主观的思想是无意义的思想。” 许良义正言辞摆明立场,直面驳斥章宰:“许良之意,从来是客观的归客观,主观的归主观,我们认识世界,不能把心证的事物当做真理,二者须分开来看! 圣人讲天理,讲气,讲天命,这些东西谁能证实,谁能证伪,先生可以吗?” 许良质询过去,目光严肃。 章宰摇摇头,他自然没这个本事。 许良再转头看向下方诸生:“你们能证吗?” 诸生面面相觑,尽皆叹气,默默不语。 许良见状,再度站起,声音异常严肃和坚定:“往圣先贤此类理论由心而证,不见证实,亦不见证伪,如何能做真理而视之?这世界万物是客观存在的,那就应该用客观的标准去认识和探索,如此才能得到真实正确的规律和道理。” 话一说完,全场哗然,许良这算是第一次公然明确的质疑了圣人的言论。 这对儒生士子来说,不啻于信仰的挑战。 场面一下子有失控的风险,即便之前许良撬动了圣人权威,但那毕竟不是明着来的。 而现在一步还是迈的太大,不能让在场诸生接受。 “无知狂徒,你敢质疑先圣!”有儒生的怒吼传至台上。 许良微微一笑,及时刹车:“错,我并非质疑先圣,也不是说先圣的理论是错的,而是说真理应该是经得起客观评判的,也应该是能够证实的,而圣人所言,还缺少了这么一步。 如果尔等都视圣人言论为真理,那你们该做的不是在这里对我口诛笔伐,而是应该以客观的方式去尝试证实圣人言论,只有如此,才算是真正维护圣人尊严!” 第103章 用科学定义儒学 许良淡淡一句话,让原本骚动喧哗的人群慢慢安静下来,他们面面相觑,都不知如何作答。 如果许良一味质疑圣人,那在场之人都是忍不了的,这是他们的信仰。 但是许良话锋一转,突然要诸生去证实圣人言论,以此扞卫圣人尊严, 这反而一下子把许良自己摘出去,把责任丢给了诸生,弄得他们却不好再对许良喊打喊杀了。 毕竟人家没有说圣人是错的,只是让他们这些圣人子弟去证实圣人的言论而已,如果圣人言论真的是真理,严格来说诸生们确实有这个义务来证明。 不过要证明圣人提出的理论这种事情....... 众人相互看着,最后都沉默下去。 “怎么,你们口口声声要扞卫圣人权威和尊严,口口声声要为往圣继绝学,但现在要你们真正付出实践去证实圣人言论,你们却不吭声了,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圣人的吗?” 许良嘴巴不客气的讥讽起来,让众人气的脸色变幻,却也没人好去反驳。 圣人的言论圣人自己都没法儿证实,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哪儿有那个本事啊。 什么天理,天命,气这些东西,看不见摸不着,要从哪儿证起? 感受着一道道气愤的目光,许良微微笑了起来:“圣人说的话,也没人能证伪,那么我自然不会断言是错的,该去证明这个的不是我,而是你们这些儒家士子,因为你们不去证实的话,那也没人能断言圣人说的就是对的,这是你们的使命啊! 就像我说这世界是我幻想出来的一样,这个理论我无法证实没人会当真,那么圣人的言论你们不去证明,又怎么能被人当做真理呢?” 许良不仅不熄火,反而变本加厉刺激他们,更让众人咬牙切齿。 他们也想证实啊,可是他们没有证实的办法,圣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他们自认也没那个能力。 “天地宇宙者,自然之伟力,人力不可窥测,何以证实证伪?”就在诸生尴尬沉默的时候,章宰终于是说话了:“圣人之认识,足当儒生之真理,此事无人能鉴真伪,尔亦不可!” 章宰这么一说,许良还真的沉默一下,又是这天地宇宙不可证的说辞。 从自然科学而言,天地宇宙当然可以证,但是许良现在却不能证。 就如同布鲁诺被当做异教徒烧死一样,许良如果真的把宇宙日月给说个明白,这也是很危险的事情。 因为在这个年头,这些东西都是与帝王绑定在一起的,涉及到君主合法性了。 尽管朝廷的衮衮诸公,包括皇帝自己都不信这一套,那也不能丢失这套说辞。 如果告诉天下人,太阳就是那个太阳,月亮就是那个月亮,天地就是那个天地,一切都是自然存在,是自然规律主导着一切,没有什么天道,更不存在什么天命,那么笼罩在帝王身上的那层神秘感和神圣感就没有了。 毕竟皇帝受命于天嘛,代天牧民,这是上天赐予皇帝的权力,如果连老天爷本身都不存在,那皇帝的合法性也就没有了。 天子天子,天这个爹都没了,你这个儿子的存在就自然不合理了。 这是现在不能说的秘密,面对章宰的这个质疑,许良也只能默认了,但也不会就此止步。 “天地日月能不能证现在谁也不知道,但是我们周身这万物都是可以证的,你们儒家不也讲求格物以致知吗,而我今日站在这里与诸生议论,就是求一个世人皆能通行认可的学术标准。” 众人眼巴巴看着许良,都是心情复杂,他们都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许良想做什么。 可若真的按照许良这一套来的话,那么以往圣人说的话,那还能站得住脚吗? 毕竟儒家,或者说传统学术对自然世界的认识,大多都是心证的。 什么阴阳,五行,道这些东西,本身就无法证实证伪。 “许良以为,研究客观世界之学问,当以客观为标准,一切尊重事物原本面貌,去除一切心证,唯有证实可做标准。” 在他们犹疑迷茫的时候,许良清朗自信的声音传至四周,他的目光扫视过在场所有人。 “在此,许良有研究客观世界之具体方法,曰科学方法论,既发现问题,提出猜想,设计实验,得出结论,一切对自然世界的探索研究,只有经过合理实验证实的结论才能算是绝对之真理,否则都只能算作猜想,而猜想是不能当做真理的,如果你觉得自己或者别人的猜想是对的,那就想办法去证实它!” 在场所有人都不知如何回答了,按照这样的标准,此前很多学问都只能算是猜想了,这几乎算是对传统学术的整个颠覆了。 这让他们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以往信奉的东西现在突然告诉我说不能信,以往认为的真理现在突然告诉我那不算真理,这几乎可以说是信仰的崩塌了。 可偏偏许良提出的标准,是符合人本能的基础认知的,他们挑不出毛病。 只要你能证明出来,那事实就是事实,你不承认它也是事实,这是谁也无法反驳的东西。 许良看着沉默的人群,笑了笑:“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如果觉得先贤往圣之说是对的,那就自己去验证出来,这难道不是儒生继承往圣绝学的方式吗? 至于如何验证,在下已经给出科学方法论,这就是认识世界的具体方法,你们可以自己通过这种方法去探索和验证。” 章宰深吸一口气,冷声道:“笑话,为何要以你科学之方法,定义儒学之对错,你科学之标准,就能算正确之标准吗,说的堂而皇之,最终不也还是为了兜售你那科学之说罢了。” 许良闻言,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最后笑声越来越大,让众人摸不着头脑,章宰更冷下脸来。 他就在众人注视之下笑了好一阵儿,差点没把眼泪挤出来。 “没想到堂堂大儒,看待事物也只是浮于表面罢了,名字很重要吗,如果你们愿意,大可以叫它儒学方法论,我一定是没有意见的。 圣人说格物致知,但要如何格物却没有说,而现在我总结出了一套认识世界的方法,可以帮助大家更好的探索研究自然世界,你们有必要因为一个名字就抗拒接受吗,难道我不总结,这种方法以后就没人能总结出来吗? 方法者工具也,好用即可,何必在乎姓甚名谁?先生你格局小了。” 第104章 《自然》 第105章 《自然》 许良这并不算客气的话让章宰愣了愣,他不仅没有因为许良的言语冒犯而愤怒,反而沉默下来。 倒不是他脾气好,只是他无法反驳,方法是方法,叫什么名字确实是不重要的。 可是章宰担忧的也是这个,如果接受了许良的方法论作为学术标准,那么就真成科学定义儒学了,别管方法论叫什么名字,它骨子里就是科学的那一套逻辑。 章宰想的没错,这确实就是许良打的主意,如果天下人都能用科学的方法探索研究客观世界,别说叫儒学方法论,就是叫神学方法论他也认,方法论本身就是科学的,他们接受了方法论,也就接受了科学,无关乎它姓什么。 “诸君,昨日许良有工业化之设想,工业化之前提,在于自然科学之进步,实则无论什么社会,进步之前提均在自然科学之进步。” 许良走到高台边缘,看着台下的无数儒生士子。 下面的目光有厌恶的,有鄙视的,有冷漠的,但也有兴奋的和钦佩的。 “许良工业化之主张,再复诸子之提倡,诸君皆可以不认,然自然问题之进步,许良愿求诸君共同实现,哪怕诸君只求证实圣人之说,亦需从研究客观世界而始。 旧学不足解今日之矛盾,欲求前途当天下人共同奋进,革新学术,再开新路。 然则学术革新之基础,当有通行之标准方能得世人之认可,可行之标准唯以立足客观,实证为准,是有许良之具体方法论,诸君皆可依此研究。” ....... 三日之论战至今,众人终于是看清楚了,许良从一开始,就是在为今日推行这套标准在做准备,直至这最终战的时候,才图穷匕见。 他以古今论,以土地兼并事向天下人证明儒学不足用,也都是做铺垫罢了。 既然不足用,那么革新思想就是必然的。 什么再复诸子事,什么工业化,都是为了让说服诸生跟着他一起探索新学。 如果今日天下人真的接受他这套标准,一切研究皆以科学方法论为准,那么许良的科学之道就算是真正奠基了。 以后世人研究出来的学问,不管他们自己愿意叫什么名字,它本质上都是属于科学成果。 如果儒家研究客观世界,能用科学实验法,那最后的研究结论必然是科学的,至于表面上的皮是儒家还是科学那都不重要。 而且许良很清楚,如果这些儒生士子真的用科学方法论去研究自然世界,那么儒家的很多说法就会被他们自己给推翻了,当他们看到自己实际研究出来的科学理论与儒家冲突时候,他们自己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以为你赢了吗,你看看下面芸芸诸生,伱觉得有几个人会听你这一套?”章宰淡淡的声音传到了许良耳朵里。 许良转过头,就看到章宰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章宰冷哼一声:“你不会真的觉得只凭借几日辩论,就能让天下人认同你那科学吧,求着别人接受你那一套是行不通的,你再怎么煽动人心也不能让下面的人放弃儒学,儒家一千多年的权威都不是这么轻易能动摇的。” 他这话声音低沉,不被外人听见,却是想与许良私聊。 许良倒也配合,转过身来,笑呵呵道:“先生说的对,当今思想之高地,仍在儒家手中,无论我如何去做,也不会有人舍弃儒学。” “看来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章宰看着他,冷淡的哼了一声:“你这科学之思想,自有玄妙,能开创这样的学问思想,老夫真心觉得你是百年难出之绝顶英才,只是明珠蒙尘,可惜啊……” “明珠蒙尘?”许良有些意外,又有些好笑:“先生何出此言,小生不明?” 章宰淡淡道:“你明有灵慧,可为英才,若走堂皇正道必定前途无量,可惜你却堕入旁门,暴殄天资,见如此,老夫甚为可惜,你若归我儒家,将来仍不失封圣之可能,何苦执迷不悟?” 许良讶然失笑,万万没想到章宰打起了这样的主意,那许良只能说他想多了。 许良摇了摇头,道:“先生此言差矣,儒学虽庞大,但在我眼里就如同那腐朽巨木,里面塞满了蛀虫,只要稍加一把力就会轰然倒塌。” 章宰闻言,脸色更是冷了几分,儒家岂有他说的那样不堪。 许良并不管章宰反应,仍然自顾自说着:“而科学虽然还弱小,但就像新木立根,风吹不倒,雨淋不死,坚韧顽强,生机勃发,这是朽木所不能比的!” “小儿嘴硬!”章宰看了眼场下无数儒生,哼了一声:“这里有多少儒生你数的清吗,而你科学门下又有几人,你拿什么和儒家斗,几日论战的确可以让你扬名,但是没有人会真的傻到去改换门庭,用你的话说,熟强熟弱这是客观事实,不以你主观的想法而转移。” 许良沉默不语。 章宰又道:“你的力量太弱小了,根本搅不动天下思潮,待论战一结束,世人该如何就还是如何,谁还管你什么科学不科学,你精心推行的这什么科学标准,最终也会被世人所遗忘,优势在儒,你没有胜算的。” 两人低声说话之间,台上台下之人都是腹诽,好好的论战怎么还说起悄悄话来了,这就没意思了。 他们很想知道许良和章宰私下聊的啥,但是听不到,就很急。 好在许良很快就结束了这段小插曲,他看着章宰,嘴角勾了勾:“章先生懂大势,但是不懂我啊,于我而言,要实现目的也无非是故技重施罢了。” 章宰愣住,不明白许良是什么意思,随后就看到许良再度面向人群,发出了最后的宣告。 “论战之终时,许良在此告天下人,为促使自然研究之进步,吾将在报纸增发《自然》之期刊,天下人,不论男女老幼,士农工商,只要有自然研究之发现者,并且符合科学方法论之标准者,皆可投稿发表研究之论文!” 所有人都愣住,这一听就知道许良的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是吸引别人跟着他搞自然研究,但是光这样能吸引到多少人呢? 在场的儒生士子们不看好,章宰也是不看好的,但他总觉得许良不会只是这点手段。 果然,许良下一句话马上就跟上了。 “并且,我将设立“自然”奖项,取一年中所有自然研究之论文进行评选,分金银铜三类奖项,获金奖者奖金五万两银,银奖者奖金三万五千两银,铜奖者奖金一万两银! 除此之外,获奖者分别可以获得报纸头版分别报道十日,五日,三日! 最后,报社将邀请太子殿下亲自为获奖者颁奖,此事已有太子首肯!” 第105章 你不能背叛师门啊! 第106章 你不能背叛师门啊!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了坐于主位的朱标身上,他们看到的是朱标面无表情的脸,然后所有人就都懂了,太子没有否认也就意味着这是真的! 然后所有人的心脏都开始狂跳起来,人群的骚动慢慢变大,各种议论声音不绝于耳,没人不为许良最后的话而兴奋激动。 好家伙,这样的奖励,谁能坐的住啊! 名,利,前途全都照顾到位了,银子,登报,太子颁奖,这哪一个拿出来都能让人血脉偾张,加在一起更是让人疯狂。 一下子,所有人心里都有了小心思,不管原本看不看得起科学的人,现在都暗中盘算是不是要研究点什么好,万一真的获奖了呢? 哪怕只是个铜奖,也可以乐疯了! 如果是搞儒学这种东西,很多人是没什么信心的,各种天才太多了,竞争压力太大了。 但要是换个赛道开始研究自然问题,那他们就都精神了,一个个都有种我能行的错觉,毕竟大家都是同一起跑线,谁还能比谁差了? 那既然要研究,那就得琢磨琢磨这方法论了,发现问题,提出猜想,设计实验,得出结论……这样就能研究出自然问题? 虽说许良三日来费尽心思来为科学证明,意图建立一套科学的学术标准,看似弄得慷慨激昂,观众们反响也比较热情,但实际上真的能接受这一套的人没有几个。 大多数人都是现实的,他们不会有什么崇高理想的追求,什么探索自然世界的真理,没几个人有兴趣,有这个时间不去多啃啃经典好好准备科举。 这样的情况下,科学方法论也没几个人会去上心。 但是现在在许良名利前途三向夹击的诱惑下,他们内心的贪欲和侥幸心理开始发挥起作用来,好像试试也不错,万一真研究个什么出来了呢? 这样一来,许良所推行的方法论,自然而然的被他们给记住了,在现实利益的面前,大多数人都放下了儒家的那一点矜持,不管心里如何厌恶以及不快,也都捏着鼻子接受许良那一套。 章宰看到场下众人的反应,苦涩和无奈的情绪充斥在他的内心之中。 一招鲜吃遍天,同样的招数许良再来一遍依然好用,由不得章宰不服。 “以利诱之虽然效果明显,但是别人所求在利,而非真心求科学,这真的符合你传播学术之初衷吗?”章宰叹了口气,他很想劝许良收了神通。 许良淡淡笑道:“我不求别人都会真心认同科学,只要他们按照我的方法研究问题,那么久而久之科学的标准就会建立起来,天下人如果习惯了科学的学术标准,认同了科学方法论,其实也就接受了科学。” 章宰无言以对,许良之手段他算是见识了,与其费时费力的宣扬学术理念,不如直接建立一套学术标准来的直接省力。 那么以后会有人自发去研究自然问题吗,章宰觉得一定是有的。 士子群体基本上都是有钱有闲的人,如果在啃圣贤书之余,研究研究自然问题还有机会获奖的话,他们是不会吝啬这点时间的。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战场上的士兵为了只要多个几两银子连命都能豁出去,即便士子儒生要求的更高,许良给出的价码也足够诱惑他们了。 直接建立学术标准,然后以利诱之,短时间自然看不出什么,但是久而久之,当天下人都习惯了这套标准之后,科学的思维模式自然而然就被天下人所接受。 这种手段堪称釜底抽薪了,避免了和儒家的直接对抗,不必再一个个问题和儒家辩论争吵,吸引天下人自发按照科学标准认识世界。 章宰看着许良那年轻平静的脸庞,一时有些无力感,人家都跑到儒生内部来挖墙脚了,自己竟然没什么好办法讨伐他。 他可以和许良辩论争吵,给许良挑毛病,可是他约束不了儒生们的行为,如果真有人在引诱下开始按照许良的方法去研究问题,谁能管得了? 照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儒家的墙角要被挖烂了! 如果这还只是让章宰感觉无力的话,那么太子给许良站台这就让他真的心惊了,这太耐人寻味了,太子是什么意思? 你是未来的皇帝啊,是儒家培养出来的完美圣君啊,难不成还要背叛师门,弃明投暗? 最终日论战就在人群喧哗之中落下帷幕,场下人没有急着离开,台上的人更还在留着,许良和章宰两个对手默然对视,一个内心平静,一个神情复杂。 这样的文会之事,在场身份最高的太子,要出来说说话,为其划上句号才算完美。 朱标带着几个高官走上前,笑意吟吟的抓住章宰的手,对这位大儒给予足够的尊敬:“先生以此高龄还要辛苦行辩论事,大兴北地文华风潮,这是先生的功绩呀。” 章宰有些惭愧,叹了口气:“吾费尽功夫却连个小辈都压不住,让太子殿下见笑了。” 朱标不以为意道:“先生何出此言,此次论战二者各有风采,皆令本宫大开眼界,何谈压制不压制。” 章宰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说些什么,到最后只是叹了口气,说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太子殿下,治国之道唯重稳定,历来取变多是时势所逼,而今国朝兴盛可期,多做多错啊........” 这话已经是明示了,朱标自然听的明白,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着点点头:“本宫知晓先生之意,且放心。” 朱标说完,便去了许良那边,章宰则再度坐下闭目不语。 许良站起,躬身行礼见过。 朱标淡笑点头,调侃了一句:“孤应你之求做颁奖人,让章先生颇为不满,只怕天下人也多要误解本宫青睐科学,伱这借力打力的功夫倒是用的不错。” “多谢太子殿下相助。”许良微微一笑。 昨夜两人深谈,他趁热打铁就请朱标答应了这事儿,打的就是借力打力的主意。 太子亦是君主,君主的一举一动难免会让人多想几层,这突然跑来给科学颁奖,世人很容易猜测朱标是否很好看这个科学。 “这次论战结束之后,孤就该回京了。”朱标看他一眼,咳嗽一下之后道:“之前与你说过的,在陛下面前为你举荐,此事孤还记得,你且安心等结果吧。” 第106章 孤很欣慰 第107章 孤很欣慰 朱标要回京城,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在此之前还能特意提起举荐的事情,这让许良很是高兴和感动。 朱标自己看中的人才,只要愿意向朱元璋开口举荐,基本上不存在不同意的情况,太子也是需要太子党的,不然以后登基连个顺手的班底都没有。 而且朱家这对父子感情深,朱元璋更没有道理去拦着朱标培植羽翼,其实真要说太子党,可以说满朝文武都是太子党。 如今的朱标已经是类似副皇帝或者丞相的存在,长期都在辅佐朱元璋处理政务,很多事情朱元璋都会尊重朱标的意见。 如今朱标看中个人才想要给个待遇,这根本就不是问题。 许良知道,只要朱标回去开这个口,基本上不存在被拒绝的可能,区别只在于朱标能给自己谋个什么样的官。 大官是不用想了不太可能,能当个不大不小的中层官就算顶天了。 许良关心的是给的是闲职还是事务官,是中枢官还是地方官。 最终结果的不同,意味着自己能发挥的能量也是不同的。 对此,许良只有一句话想送给朱标:“太子殿下保重......” 朱标闻言点点头,没有多想什么。 许良见状只是心里叹了口气,有些事儿他不好说,说了没法儿解释,还容易引起一身骚。 自己的前途全在他身上了,可不能就这么断了。 就在台上寒暄之时,下方的人群也都各自议论起来。 “三日之论战终究是结束了,不枉我千里迢迢跑过来,不仅亲眼见到太子殿下尊容,还欣赏到这样精彩激昂的辩论,当真是大开眼界深有启发啊!”一个外地的士子,操着一口外地口音,兴致高昂的和旁边人大声讨论。 一人点头道:“是啊,尤其那工业化算是一个明确的治世主张了,虽然尚不清楚是否可行,但是听着确实不错,若真能解决兼并难题,那于国朝于生民之意义,言语不足以称道!” “工业化,不行不行?”一人连连摇头,很是不以为然:“这种没有根据的主张真要信的话就是乱来,此次论战若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也就他提出的学术标准还算是回事儿,能解决一点现实问题,以后学术上大家可以多一点共识,少一些争论。” “这位兄台别的东西都看不上,偏到学术标准这儿就认可了,该不是为了以后参加那学术评奖提前找借口吧?”有年轻儒生看不过去,立刻戳破刚刚说话之人的心思:“许良若是不设置那奖项,你是不是又要改口说那标准也不中用了?” 那人顿时急眼了:“你怎能凭空污人清白,读书人的事儿那能说找借口吗,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我可不会改口!” 如此这般的争论四处都有,各类言论不一而足,有持称赞态度的,也有持批评态度的。 但有一点都是统一的,那就是所有人都嘴上认可了许良所提倡的科学标准。 毕竟他们很多人都已经做好打算,回头要看看有什么好研究的自然问题,若是有点成果就可以给许良投稿去,当然不好再说这标准不行。 而除了士子,也有一些商贾乡绅也聊了起来,这次论战的话题就连他们也能插上嘴说个两句。 “别的事情我倒是听得半懂不懂,唯独许良说那些产业,市场这些东西,视野新奇,大约听了点内容,就让我大有裨益啊,难怪他能把那报社和玻璃弄得这般有声有色,确实是有经商的本事在的!”有一肥胖商人,感慨的评价起来。 有人闻言立刻来了精神:“是啊,他说那什么规模化集约化,通过合作分工,然后生产的东西就能越多越快,成本也越低?这个说法很有意思啊,回头可以琢磨琢磨具体怎么弄的。” 另有人附和:“可惜了,若是能在他那作坊里亲眼看看,肯定能学到不少经验,我看是不是可以.......” 这人话说到一半就闭上嘴了,虽然他没说完,但是他想说什么,在场的几个商贾都是心知肚明,都是商人,谁不知道谁。 无非是通过各种手段去偷师许良作坊的经营方式,这甚至比具体的生产技术更加诱人。 规模化集约化倒是要什么样的规模,又要怎么去集约,分工合作又是具体怎么分工,怎么合作,许良只是抛出这些概念,但没有具体进行阐述,偏偏这就是最重要的部分。 如果他们想要知道,除非能让许良主动教他们,不然的话就只能通过其他手段去获知,这些手段包括但不限于派人伪装成工人潜伏进许良的工坊里,或者直接从许良的工坊里挖墙脚等等方式。 对商人而言,如果某种方法能让他们产生更多的收益,那么无论怎么做都是值得的。 下面的人群各自身份不同,对论战的看法角度都各不相同,哪怕是纯粹过来凑热闹的很多普通老百姓,他们听不懂这啊那的,也不妨碍他们对太子和许良评头论足。 人群的喧哗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们慢慢发现太子殿下站到了台前,很明显是要最终讲话,为这场论战划下句号。 这次论战闹的这么大,草草结束肯定不合适,最后还是需要一个身份尊贵的人来为这事儿收尾,那么最尊贵的人除了太子还能有谁。 人群慢慢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抬着头看向朱标,等待着这位太子最后发言。 站在场下前列的解缙也打起精神,重新拿出一本空白的本子,准备记下朱标的发言。 他还是懂的,如果要对这次论战进行报道,那么朱标的发言是绝对去不掉的,自然要认真记下来。 “这三日论战,见到许良与章先生之辩论,见到诸生对辩论之思索,孤是感到欣慰的。” 就见到朱标微微笑起来,神情温和语气平缓,每个人心里都不由生出亲近舒适的感觉,只这番王道气度,就让在场之人无不为之折服。 朱标强大的亲和力和感染力,简直就是天生的君主风范。 “因为孤看到了辩论之双方对进步的追求与努力,更看到了诸生对世界及社会的思考及启发,这无不让孤为之欢喜欣慰,正因有你们之探索与思考,社会才有进步之期望,而这正是本宫对大明未来之期许。” 第107章 大明能进步吗 第108章 大明能进步吗? 朱标开头语落下,现场一阵耸动,所有人的脸上都是莫名荣幸,能得到当今太子的肯定,这是足以让他们为之自豪的事情。 很多人都知道这是场面话,但是太子的场面话,那大家也是愿意听的,心里也是舒坦的。 大家都说拍马屁不好,但是谁不喜欢听好话,更何况还是太子的好话。 “三日论战,孤尤其欣慰工业化之说,其想法之新颖大胆,令孤深为欣赏。”朱标的声音再度响起,让众人一阵意外。 难道太子真的看中了这工业化,想推行这一套? 一时间,他们都是有些心惊,这样的话未免也太草率了,这种东西听起来再好听也不能拍脑袋就干啊! 如果是别人的态度,那再怎么推崇工业化大家都无所谓,但这个人是太子就不由得众人不多想。 朱标在世人眼里基本上是等于半个皇帝了,而皇帝之态度能决定的事情就太多了,如果朱标真的被这工业化迷糊了,那么将来说不定真的会搞这一套。 这个事情就有点恐怖了,弄不好要天下大乱,现在好好的局面可能都要毁了。 不过台上的朱标似乎也知道众人在想什么,随后就挑明了态度,让众人都安下心来。 “孤欣喜工业化的出现,并非认定推行此法,而是欣喜又有新的治世主张提出来,在这个事情上,孤很高兴许良能给世人给出一个方向,但孤不希望仅仅只有一个工业化。 孤所希望者,是将来能有更多的方案提出来,能有更多人为国朝生民事而探索思考。 许良言再复诸子事,此事本宫持以开放鼓励,世人尽可大胆探索,若真能重现百家诸子之盛况,那大明也算于华夏建下功业了。” 他几句话一落下,众人这才放心,原来太子并不是已经打算要推行这工业化了,那看来他还没疯。 当然众人放下心的同时,却也更加震惊了,朱标后面的话却已经是公然为许良的提倡背书了。 许良提倡呐喊再复诸子之事,不乏有人为之振奋,但更多人是不以为然的。 大多数人都没什么崇高的理想,所求者无非名利,什么为国朝生民再探前路,这个话题太宏大了,宏大到只有诸子这种圣贤才会去考虑,凡夫俗子还是离远一点。 等到论战已结束,他们还是该干嘛干嘛去,许良的声音对世人来说还是小了点。 可是同样的提倡由太子说出来,那么意义就不同了,这意味着前途啊! 一份工业化主张能让太子欣赏和赞扬,那如果自己也整一套出来,是不是也能得到太子的看重? 这一下,众人吃惊太子对许良厚待的同时,也不禁心思活泛起来,太子都已经给天下人指明了以后的方向,那大家能不听话吗? 汉武帝要征伐匈奴,于是一批对外激进派迅速开始进入朝廷中枢。 宋神宗想要变法,于是王安石成了宰相,新党迅速崛起。 而现在朱标明确释放出信号,公然鼓励开放思想,那么未来什么样的人才会得到他的青睐的欣赏,这是不言自明的。 君主释放出的信号蕴含的意味实在太多,这不仅让场下的士子们心神摇曳,就连台上的诸多官员都是心神震动,他们都知道未来前途之所在了。 蠢人还在纠结学术之争,而聪明人已经开始考虑要用什么姿势才能讨得朱标的欢心了。 这一点就连许良都没有想到,朱标态度之开放让他大为意外,朱标这一句话的效果,比他苦口婆心辩论三天还要好了不知道多少。 许良用工业化引诱到了朱标,引起朱标的兴趣,但他真没想到朱标会如此之主动。 而此时朱标的声音也再次响了起来,其语气之真诚和殷切,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大明至今立国不过二十四年而已,前路犹长,孤更希望这个王朝与之前能有些不同。 历朝所无解之题,孤希望大明能求解,历朝困扰之劫数,孤希望大明能避免,而这,需要芸芸诸生与庙堂君臣携手共进。 许良有进步一词,孤甚喜之,今思华夏之历史,自秦以后,天下似常变,又似未变,近两千载或难称进步,然孤想问,吾大明一朝能有进步否?” 这一问,让所有人都是愣住了,进步.......如何才能进步,他们也不知道。 朱标最后的声音平静但是洪亮:“孤是希望大明能够进步的,诸君可愿助吾大明?” 这再一问,一下就让在场所有士子都绷不住了,一时间每个人都是面色潮红,气血上涌,这可是未来皇帝的请求啊! 人群山呼之声顿时响起:“太子殿下,吾等愿为之!” 许良看到眼前这一切,心里又高兴又感慨,当真是一样的话不同的人来说,那效果就是不一样。 而朱标见到众人的反应,也是心中欣慰的。 或许是与许良相处久了被他的锐气所感染,朱标感觉自己年轻时候那点冲劲也回来了一些,谁曾经还不是个心怀家国苍生的儒家君子了? 尤其是许良掏出工业化设想之后,这一下子就让朱标忍不住萌生一个想法,要不我也试试做回秦孝公? 许良说儒家不够用,这个说法儿章宰出于立场不愿意承认,但是朱标心里却很清楚,现在的儒学确实是不够用。 不管儒生们怎么去“补全完善”儒学,这门学问的框架也都被圣人的言论给定死了。 既然儒学一直都在革新,那为何不主动加快这个进程? 儒学也好,其他学问也罢,对于君主而言都不重要,谁更符合现实需求,大明就更倾向于谁。 所以朱标选择在这个场合做出尝试,释放出一个信号,然后让天下人士子都去摸索,看看能摸索出个什么样子来。 君主只需要做个裁决者,效果好那就可以考虑尝试尝试,效果不好也可以选择不了了之,只要主动权在君主手里,那就出不了大问题。 就在人群为朱标的话语而激动之时,会场遥远边缘的地方,却有一个女子指着高台的朱标,对着身边的一个老人说话。 “看到了吗,那个说话的就是太子殿下,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随后,那老人看了一眼朱标的身影,默默的往朱标的方向走去....... 第108章 冷 第109章 冷 “你想报仇?别想了,你的仇人是当今皇帝的亲儿子,你凭什么报仇?伱在人家眼里,连地上的蝼蚁都不如,你就认命吧!” 认命…… 老人麻木的抬起头,在他的眼睛里,只有朱标那高贵的身影,但同时,他的眼睛里似乎也燃烧着一团火焰,那是愤怒和怨恨的火焰。 虽然已经走远,但那女子冷漠的声音似乎还在老人的脑子里回荡,这让他把身边热烈和激动的气氛完全无视掉了,在他眼里这世界只剩下自己和台上的太子两个人。 “不,不,不认命……”老者眼里的火似乎要将朱标的身影焚烧殆尽:“报仇,我要报仇,报仇,报仇……” “哈哈哈,报仇,算了吧!”昨夜女子的声音再度浮现在老人的耳朵里:“你凭什么报仇,你有什么能力,这天下都是朱家的,你能拿他怎么办?” “血债血偿,血债血偿,我要他偿命!”老人凄凉的声音异常坚定。 “你真的要他偿命?”女子幽幽的声音如同夜鹰低鸣,摄人心神。 “偿命,要偿命!”老人跪在地上,满身泥污,声音如同地狱之恶鬼,呜咽凄厉。 昨晚很黑,黑的什么都看不到,老人觉得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头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想报仇,可是他明白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很久以前的那种无力和绝望感再一次出现了。 这世道变了吗,好像变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漆黑之中,女子的声音给他指明了一个方向。 “你想要秦王偿命的话,这世上只有两个人能做到,一个是当今的皇帝,一个是当今的太子,只有他们的身份比秦王更加尊贵!” 老人呜咽无言,目光在黑夜中闪烁,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女子幽幽的声音继续在引导着他:“世人都说太子体恤小民,心有仁义,如果你能在太子面前申明冤屈,太子一定会给你主持公道,而现在,太子就在西安府!” 太子就在西安,太子能主持公道...... 感受着人群对台上朱标的拥戴和热情,老人心里忍不住有了几分希冀。 会有公道吗...... 或许有吧....... 他一步步的走着,周围人发现他这个怪异的老人,都是皱眉避开。 旁人的反应,老人视而不见,越是靠近台上那个身影,老人的眼神就越来越清醒,但也越来越愤怒和凄凉。 原本模糊的一些记忆,现在也清晰起来。 自己的儿子儿媳不见了,他只记得自己在城里找了好久好久,久到他都忘了时间....... 但是好些天前,那些衙吏连找都不让找了,说是有贵人来城里,强行把自己抓去一个地方,那里都是老弱病残之人,出也出不去。 直到昨天,一个女子拿着一张纸找来了,她指着上面的东西,问这寻人启事是不是他刊登的。 寻人启事?老人已经不记得了这回事儿了,他的记忆和意识都时常混乱。 女子又说出他儿子儿媳的名字,他的眼里才发出光亮,激动的回应了。 女子给小吏塞了钱,让小吏给他清洗一番之后,就把他领了出来,然后在一处僻静地方,告知了他儿子儿媳的下落。 “不用找了,他们都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快一年了。”女子拿出了两样东西,一枚很普通的簪子,一柄朽烂的柴刀。 老人当时是愣住的,甚至都来不及悲痛,第一时间他大脑空白。 这两样东西他一眼就能认得出来,不会有一点错...... 其实,他早就明白了,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或者说只是想要一个结果,如今这个结果出来了,依然给他带来无法承受的痛苦。 “这是我挖出来的,他们已经烂的只剩骨头了,我能带出来的就只有这两样东西。”女子的声音淡漠,对老人并没有多少同情。 一听到这话,老人双目通红,嘴巴颤抖的合不拢:“他......他们在哪儿?” “秦王府的后院,那里埋了很多的尸体,他们就在其中。”女子说到这里,眼神恐惧中带着仇恨,但马上就掩饰下去:“你进不去的,我也带不出来,以后你也不必再找了。” “秦王府!”老者瞪大眼睛,怒声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 老人每往前迈进一步,都感觉肝肠寸断,那女子的答案让他悲痛的几乎要发疯。 “秦王荒淫,好唆使爪牙掳掠良家女,你那儿媳姿色尚好却是不幸被抓,那儿子也被打个半死带进府里,然后就亲眼看着她被秦王当众欺辱。 此二人伉俪情深互为哀求,自告身份祈望秦王能怜小民不易给予生路,而秦王却视惨取乐折磨愈甚,更使爪牙轮番凌辱女子。” 眼见离太子越来越近,而越是靠近,人群就越是激动兴奋,这与老人冰冷凄凉的心情割裂成两个了世界。 他能想象到,那时候儿子会是如何的愤怒和无力,儿媳又会是如何的耻辱和绝望。 不要说当时他们的感受,老人只需听着,都能感觉到窒息和心疼,那是自己的家人啊,他们做错了什么要经历这种人间惨事! 难道身为小民,就只能沦为权贵取乐的存在,就没有任何反抗的办法吗? 真正彻底击垮老人理智的,是女子最后的话。 “男人见妻受辱,却也忍耐痛苦主动求死,只求以命换来女人及其腹中子一线生机,但得知女子有怀,秦王不仅没有同情和心软,反而更让他兴奋。” 当女子平静的叙述出当时的场景,老人是崩溃的,他甚至都不知道儿媳还有孕在身。 原本这个这应该是三代同堂的美好故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有府中术士称腹中子蕴含先天气,若能口食便有延寿健体之功效,于是......”说到这里,饶是一直淡漠的女子,也忍不住心寒起来。 “于是,秦王命人剖腹取子,这一切都在男人的眼前发生,那时候女人的和男人的哀嚎吼叫声,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冬日的夜晚是寒冷的,老人感觉昨夜就是他这一生最冷的一夜,似乎就连骨头都要冻碎了,似乎就连血液也停止了流动。 “你儿子是活活气死的,死的时候还睁着眼睛” 宫女幽幽一叹,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有了对老人的几分同情:“我是秦王府的一个普通的宫女,这一切都是我亲眼见到的,他们也是我亲手埋的......” 第109章 我为朱家流过血 第110章 我为朱家流过血 走的近了,老人都能直接听到朱标那温和的声音,这声音一听就让人觉得舒适亲近,老人心里也不禁多了几分希冀。 也许太子真的可以,也许...... “诸君,孤希望学术之争能少些戾气,多些理性和尊重,亦如此次论战,双方虽有学术派别之分,但究其本心实际并无冲突,其所求者皆是为国朝探寻强盛之法,为生民谋求立命福祉。 此为二者所求,亦是孤之所求,所以才有孤鼓励天下开新思,立新说之事,孤唯愿.......” 朱标正说着,眼睛的余光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似乎有个黑影往自己这里冲了过来,他下意识顿了顿,随后看了过去。 就见到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老头已经跑到场下前方,离自己不过几丈远了。 这个距离是甲士们隔开的安全距离,下面的百姓们也很有规矩的保持着距离,一直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变故,所以到了第三天,甲士们也都比较放松了。 这老头却一下冲出这个距离,让朱标都愣了一下,他下意识反应这是不是刺客。 但是周边的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老头就已经噗通跪下,语气凄厉的大声嘶吼起来:“草民刘长有冤,求太子申冤!” 说完,老头浑浊的眼睛里流下泪水,一下一下冲着朱标磕头起来,咚咚咚的声音沉闷又压抑。 ....... 突然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傻了,饶是朱标城府深,第一时间也有些大脑空白,不知作何反应。 告御状? 这种事情不都是话本里的吗,怎么还来真的了? 虽然如此,他立刻回过神,并没有对此进行表态,而是保持了沉默。 这种场面冷处理是最好的,毕竟这里还有无数双眼睛看着呢,自己又不知道背后是什么样的事情,一旦应下来,搞不好要把自己架在这里。 朱标知道他不说话也有人会说话,果然下一瞬周应成就跳了出来。 其实一切都是一个愣神的事情,这老头不仅让朱标懵了,甲士们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再想拦时候却已经迟了。 周应成他们几个官员更是慌了手脚,当官的就怕来这种措手不及的事情,这万一跟自己粘连了点事儿,太子该怎么看自己? 此时周应成恨不得一脚踹飞老头,但也知道压着火气先处理事情要紧。 他瞄了一眼朱标,见朱标没有表示,自然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众目睽睽之下,这种事情只能柔性对待,他直接走下台阶,忍着老人身上的味道面不改色的扶他起来。 “老人家,伸冤的地方是官府而不是这里,我让人带你去官府吧,我是陕西布政使,陕西这个地方的事儿,没有我解决不了的,你有什么冤情我都可以做主。” 周应成和颜悦色的劝慰老人,搀扶着他就要离开这里,但是老人的脚就像是生了根,无论周应成如何暗中使劲都拖拽不动。 “官府管不了我的事儿!”老人眼睛死死盯着朱标,衰老的身躯力气却不小,竟是一把推开了周应成。 这顿时让周应成有些恼了,这老家伙不识好歹! 他当然不会任由老头闹下去,手掌悄悄在后面给甲士们比了个手势。 “你们过来,把老人家请走吧,莫要伤害了他。” 老头眼见几个甲士围了过来,再抬头看,朱标仍然没有半点反应,一股子绝望和悲戚瞬间涌上心头。 随后他愤恨的撕开了上衣,再度重重跪下,扯开喉咙嘶吼起来,那凄厉之声让所有人闻之戚戚。 “吴军先锋兵刘长,求世子殿下做主平冤!” 听到“世子”两个字,朱标怔了怔,这个陌生的称呼好久都没有听到过了。 他下意识看过去,就见到老人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 他一下子意识到这个老人曾经是什么身份了,看着老人在甲士们的捉拿下挣扎起来,他沉默了。 再让他视而不见,他却有些不忍了。 “我为大明流过血,我为朱家立过功,世子连话也不敢让我说一句吗!”老人眼泪滂沱,与额头流下的血水混在一起,其惨状让旁人见之无不为之同情。 四周之人都是面面相觑,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犹犹豫豫不太敢说。 此时台上的许良也是傻眼的,这种变故是他们根本不曾预想到的,辩论个学术而已,怎么还摊上这种事情了。 这种事情,他是肯定只能当个看客了。 但这时候却听到身边一声叹息,许良转过头一看,就看到章宰皱着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最终,众人还是把目光投向了朱标身上,那一声吴军,世子,众人还是能听懂意思的,虽然还不知道这老人是有什么冤屈,但是恻隐之心还是让众人对其抱有一定的同情。 “伱们放开他,让他说吧,孤听听他有什么冤屈,想来还是可以为他做个主的。”朱标拂手让甲士们退下,打量了一眼老人身上的伤疤,心里为之一叹:“你是那时候的老兵?” 老人老泪纵横,嚎哭道:“那年大王带着世子殿下视察军队时,俺还和殿下说过话的,那时候您才十几岁,俺现在还记得陛下和您当初的模样,一辈子都忘不了!” 朱标沉默了一阵儿,那时候的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自己是已经记不得具体和谁说过什么了。 不过在被封太子之前,自己确实当过一阵世子。 “把这个给他披上吧。” 朱标感受着冬日的寒气,看不过老人赤膊的样子,便脱下自己的外袍,让甲士给他披上,但他自己也忍不住咳嗽两下。 这小小举动,顿时让诸多群众一阵感动,解衣衣之,这位殿下是仁君啊! 太子的命令,下面的人自然不敢违抗,很快这柔软暖和的锦袍便披在了老人身上,这样华丽的东西却在一个肮脏恶臭的老人身上,让众人都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老人感受着衣袍的温度,却也顾不上感动,他只是多了几分希望。 曾经的那个小世子殿下,似乎真的是个仁君模样,他也许真能为自己做主。 “你说吧,有什么冤屈,孤都能为你办了。”朱标温声细语对着老人道。 老人并没有立刻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先是哽咽起来,默默的给朱标重重嗑下几个头。 见状的众人无不为之同情,他们都能感受到这老人情绪中剧烈的冤屈。 但台上却有一个女人,看着事情的发生,非但没有什么同情之色,嘴角反而露出一丝了冷笑。 第110章 世子殿下 第111章 世子殿下 朱标应了这御状,众人也都是感慨太子仁义。 但是有的人是很怕的,周应成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西安知府赵炜,赵炜感受到他的目光,脸色就是一白。 他很怕这老头的冤屈跟自己扯上关系来,正在努力思索自己究竟有没有干什么草菅人命的事情,或者有没有办什么冤假错案。 但是想了一阵他就放弃了,就算自己干干净净,只要是这事儿在自己治下,那自己一个治理不力的罪是跑不了的。 而西安府下面诸多县衙,自己哪儿能约束的过来,鬼知道下面的人是怎么干事儿的。 不过,当这老人申明冤屈之后,官员们统一松了口气,这事儿却和他们都没关系,但是只怕会让太子很尴尬。 “殿下,草民冤在秦王府,草民冤在秦王,请殿下为草民做主,让秦王为俺儿子和儿媳偿命!” 老人的凄厉的吼叫声,如同一道惊雷,一瞬间划破整个天空,所有人都心里发毛,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怨恨情感,每个人都能清晰感受到。 是秦王朱樉,是秦王府,这…… 老人这一句话,顿时勾起了在场大部分人不好的回忆,朱樉离开西安府近乎一年了,本地人似乎就快把他忘了,但是老人充满怨愤的喊声,却让所有人都想起了那个令人恐怖的名字—秦王朱樉! 几乎只是一瞬间,在场的绝大部分人就与老者共情了,即便他们还不知道老者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们也没有对冤屈丝毫的怀疑,只因那是朱樉,冤枉谁都愿望不了他。 在场的普通百姓们有的面色如土,有的咬牙切齿,有的唉声叹气,只需秦王两个字,就足以让所有人为之惶恐。 即便是一些豪商,乡绅,士子,也都有惶惶之色,朱樉在作恶这件事情上很好的维护了公平的原则,无论你是什么身份,他都一视同仁的欺凌你。 整个会场的气氛,几乎是瞬间翻转,原本热情激动的人群,一下冷了下去,朱樉给本地百姓带去的心理阴影有多么大,由此可见一斑。 让秦王偿命…… 当朱标听到老人凄厉的嘶吼,他心神震颤之余,也有些头疼起来,却忘了这里还有那个不成器的二弟…… 朱樉犯错,他当然是能管的,即便是对其进行惩戒,朱樉也不敢多说什么,长兄如父可不是说说的。 但偿命这种事却根本不可能,即便不考虑朱元璋的态度,朱标也不会答应这种事。 不说友爱兄弟这一层因素,单单是维护皇姓之威严,他也不能让朱樉去给普通百姓偿命。 这个事情他没法回应,于是就沉默下来,一会儿过后他才回应道:“这里人群嘈杂,并不是适合审案的场合,你且随官员下去,伱有什么冤屈到时候可以与我详细说来,孤保证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人群一阵耸动,响起许多窃窃私语的声音,看态度他们大多都是认可朱标的回应的,如果是别人要私下聊案子并做出这种的承诺,只怕大家都会有疑虑,但这个人是朱标,那么大家还是信得过的。 太子贤明之名是天下人都知道的,而且这几日太子的气度早已折服这里众多的士民,大家都相信太子一定会说到做到。 君主金口玉言,说什么就应该是什么! 但老人在遭受这样的人间惨事之后,他已经对一切都失去了信任,别人可以相信朱标,他却不做不到了。 老人并不傻,他只是有的时候不太清醒的罢了,实际上在看到朱标沉默的反应之后,他就已经懂了。 是啊……他们是亲兄弟,是一家人,自己算什么,只是一个外人,一个低贱的普通百姓罢了,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外人让亲兄弟偿命呢…… 眼前这个人是大明的太子,却似乎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小世子了。 老人看朱标的眼神冷漠了几分,根本不答应朱标的提议,苍老的声音异常坚决:“殿下要给草民什么样的交代,殿下能让秦王为小民偿命吗?” 朱标对老人的提问只有沉默,现在这样众目睽睽的情况下,他怎么回答怎么做都是不好的,最好的办法是私下再说,可惜这老人并不配合。 见到朱标默然的样子,老人又怎么不懂,这位太子给不了自己想要的交代。 老人心中悲哀的同时,也向这位熟悉又陌生的太子发出一句拷问:“殿下还记得二十多年前,你对我说的是什么话吗?” 朱标想了想,但时间太久远,远得他根本想不起来,他见过太多士兵也说过太多话了,不可能记得具体和谁说了什么。 但是老人却记得很清楚,二十四年前,那时候自己已经快四十岁了,是吴军里一名合格的老兵了。 那时候第一次见到朱标这个小世子,他看到才十几岁的朱标用一张稚嫩的脸努力装作成熟,虽然比较好笑,但朱标说的话让他记了大半辈子。 “您说,咱们为大王出征作战,大王也会让咱们都过上好日子,以后的世道再也不同了,咱们再也不会被别人欺负了,每个人都能活得下去了。” 老人神色麻木的复述出这句话,在这一刻,他的内心已经死了,原来一切都是假的,所谓的好日子只是谎言构筑的美好幻想,这世道本质上好像并没有改变什么。 这句话,就像一柄剑刺入朱标的心脏,素有城府的太子脸色终于难堪起来,他是无言以对的。 老人逐渐冰冷的和失望的神情,让他羞于面对。 众人都是静静无声,大家的目光都紧盯着朱标的脸,他们都能感受到这一刻的讽刺。 他们和老人一样都曾遭受秦王带来的苦难,在他们眼里,那里跪着的不是老人,而是自己,这是底层人对于苦难的共情。 如同之前章宰叹气一般,许良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气,这让章宰为之侧目,两人都对视一眼,但什么都没说。 他们心中自有默契,不论学术派别如何,他们所追求的事情,不就是让这种事情不再发生…… 官员们都察觉到气氛不对,他们本能想要中断这个场面,只要把老人带下去,这事儿后面该怎么解决都好说,但是太子不发话,他们不好做什么。 朱标不是不知道怎么办才是最好的选择,只是当他看到人群一道道逐渐冰冷和恐惧的眼神,他意识到,这事儿不能这么办,朝廷还要往这里迁都,不能伤了民心,朱家还是得要脸。 “殿下为何不问小民遭受的是如何冤屈,是不敢问吗?”老人惨笑起来。 第111章 凭什么! 第112章 凭什么! 原本朱标确实是不想问老人遭受过什么冤屈的,至少不想当着天下人的面去问,这只会激化人群本就压抑的情绪。 但是意识到这事儿必须有个说法之后,朱标就不打算遮遮掩掩了。 他算是见识到朱樉这个名字在西安的分量了,刚刚还一片热情的氛围,几乎转瞬即下。 这个二弟在西安究多么让人胆寒,由此可见一斑。 朱标也因此发现,本地士民对秦王的怨气其实一直没有消失,就这样一味憋着的话,伤害的是朱家在当地的民心。 如果连以后的京城子民都与朱家闹的离心离德,恐怕朱家皇帝在皇宫里睡觉都不安稳。 既然事情已经闹成这样,那么干脆借此把百姓的怨气宣泄出来,不失为坏事变好事的一种方法。 “你的冤屈,尽可当着众人之面说来。”朱标微微叹了口气,目光微冷的往秦王府两个王妃那里扫了一眼,随后轻声向老人道:“本宫说会给你交代就不会食言,无论是谁犯了错,都会受到应有之惩罚,即便是秦王也不例外!” 那边的邓氏强作镇定,脸色有些发白,她私下里可以嘴上对朱标不当回事,但是真正面对朱标时候,她是绝对不敢放肆的。 如今朱标说话时,那若有若无的警告和冷意,让邓氏忍不住打个哆嗦。 为什么会闹出这等事情,怎么偏巧要在这个场合,偏巧要在太子面前? 太子说即便是秦王也不能免除惩罚,他要做什么,他不是一向友爱兄弟的吗,难道还能为一个低贱的平民惩戒兄弟不成? 不会的,不会的,以前秦王府做了那么多事都没关系,这一次也是一样的....... 邓氏自己安慰起自己来,但是效果并不算太好,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脸上慌乱的神情。 反倒是一直默不作声的观音奴,此时却仍然是淡漠如初,丝毫不为眼前的场面意外和慌张。 ....... 一片寂静之中,只有老人凄凉哽咽的诉说声,发生在他儿子儿媳身上的惨剧,呈现在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老人越是往下说,人群越是响起阵阵吸气声,他们的神情愈发愤怒和不忍起来,每个人都能想象到,那个时候这对小夫妻该是如何的绝望和痛苦。 当老人彻底说完整个事件,人群瞬间沸腾,即便他们都知道秦王荒淫残暴,但是这件事还是突破了他们的道德认知。 一下子,无数的骂声响了起来,老人的话就像是一点火星,燃起了所有人心中的怨愤,这一刻哪怕是最普通的小百姓,也涨红着脸大声声讨秦王,完全不在乎身份上的差距。 儒生士子们,更是义愤填膺,抨击之词让人听后为之心惊。 “当众而行禽兽事,礼义廉耻全都不要了,这就是大明的藩王吗,可笑,可恨!” “如此残虐小民,这世上公道何在,若天下藩王都如此行事,小民如何立身!” “只是秦王自己也就罢了,他竟唆使爪牙一起作无耻事,简直丧心病狂,秦王当诛,秦王当诛啊!” “剖腹食婴,他是如何做得出这种事来,便是恶鬼也不止于此吧,骇人听闻,难以置信!” 人群沸反盈天,如这般言语,每有一句传来,都会让邓氏的惊恐加深一份。 面对着这针对秦王府的滔天怒火,邓氏几乎就要夺路而逃了。 她不明白,以前那些卑微低贱的小民,今日居然对秦王喊打喊杀,他们怎么敢的啊, 秦王天潢贵胄,无论对他们做什么,他们不都应该逆来顺受吗,现在他们居然都敢对着秦王口诛笔伐起来,反了天了! 他们不怕死吗,这样的话是大逆不道的,可以让他们死上十回百回了! 为什么现在他们一点都不怕,为什么还敢说什么秦王当诛的话,这是他们能说的话吗? 邓氏又惊又怕,下面群情激奋的样子,似乎下一刻就要扑上来把自己撕成碎片一样,那宣泄出来的怨愤情绪,使她不敢直视。 下意识的,她看向了朱标那里,太子难道就这样视而不见吗,怎么能让这群小民如此嚣张,他们这是打朱家的脸啊! 这确实是在打朱家的脸,所以现在朱标的脸已经彻底黑了,烦躁的情绪上来,让他的咳嗽更加多了几声。 不过邓氏想不到的是,现在让朱标厌烦的不是下面的一个个卑贱小民,而是那个远在皇宫的朱樉。 如果朱樉现在就在这里,朱标一定会狠狠的抽他一顿,往死里抽的那种。 可惜这个亲爱的二弟现在正在老父亲的关怀之下,而自己却要忍受百姓的怒骂在这里给他擦腚,明明这都是朱樉造的孽! 如果自己不是大哥,如果自己不是太子,他都想甩手不管了。 朱标是愤怒的,老朱家的脸,快被这些个藩王造完了! 老人诉说出来的事情,别说下面的百姓了,饶是朱标也觉得不堪入耳,这种事情朱樉是怎么干的出来的,简直不类人为。 老朱家出了这么个好儿子,真可以光宗耀祖了! 重重的咳嗽几下之后,朱标忍着怒气,向着人群压了压手掌,人群这才慢慢安静下去。 虽然声音是安静下来了,但是他们的怒火却并没有消退,他们只是在等着朱标的回应而已。 朱樉做的事情已经突破下限了,即便他们再爱戴朱标,那朱标作为太子和朱家老大,也必须要有一个让众人满意的说法。 这一点,朱标也是心知肚明的,他看向了老人,叹气道:“本宫之前对你说的话,依然是有效的,伱与我去一趟秦王府当面对质,若你所说一切属实,那么与此有关的所有人都会依罪而处,即便是秦王,孤也会让其承受惩戒。” “承受惩戒......”老人彻底失望,他的眼泪已经流干了,他的喉咙已经喊破了,于是嘶哑着声音道:“为何不能偿命,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天理,秦王欠了我家三条命,我只让他还一条而已,这都不行吗!” 朱标顿时说不出话来,就连百姓们也是为之默然。 哪怕是受害者的老百姓们,其实也都知道让秦王偿命是不现实的,人家是皇子,是藩王,怎么可能为平民偿命呢。 但是听到老人的嘶吼声,他们都感觉自己的胸口也憋着一股子气。 凭什么? 凭什么! 第112章 诅咒 第113章 诅咒 现场的气氛十分凝重,所有人心头都感觉压着一层阴霾,老人之悲惨境况让他们感同身受,因为所有人都明白,今天是老人,明天可能就是自己。 他们不敢幻想藩王给能百姓偿命,但是看到老人那悲楚愤恨的样子,他们都心里憋着一口火气。 朱标环视人群,无论普通百姓,还是士子,乡绅,此时此刻他们都是一脸的愤慨。 人即便有身份地位的差别,但是物伤同类的朴素同情是都会有的,更何况本地士民本就对朱樉十分憎恶,现在当然是同气连枝。 即便如此,朱标也不可能答应让朱樉去偿命,他的确体恤小民,也有仁义之心,但是他首先要站在朱家的立场。 都说民为重,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实际上上到皇帝,下到小民,都不会把这些话当真。 今日老人欲要朱樉偿命,最觉得荒谬的不是朱标,不是那些官员,也不是儒生和士子,而是最弱小最卑微的小民。 他们会愤怒,可是连他们自己都默认身份上的差别,下意识不敢去想偿命这种事情。 “你随我去秦王府,此事本宫给你交代!”这一次,朱标却不再询问了,而是直接命令。 再这么纠缠下去肯定不行,要处理这件事情,老人本身的诉求反而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给现场的人做出一个姿态和交代。 周应成闻言,顿时会意过来,连忙让几个甲士围了过去,就要强行带着老人去秦王府。 老人睚眦俱裂,他虽然衰老,但是认定一件事情却死也不会改,他清楚的知道,秦王才是给自己家人带来惨剧的罪魁祸首,如果秦王不能偿命,那么此事的公道就没有了。 杀人偿命,这已经是他心中的执念,儿子儿媳一死,他一个老不死的孑然一身,再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甲士们扑过来,老人突然面色砣红,奋力挣扎之下竟是让几人无法近身,然后他放声嘶吼起来。 “俺是蒙人的奴隶,做牛做马半辈子受尽苦楚,四十岁才讨了老婆生了儿子!” 老人的声音宛如地狱中的恶鬼,嘶哑凄惨,令人闻之心寒:“世人都说南边的吴王也是俺们穷苦人,知道罩应穷苦人,俺才带了儿子逃去南边投了军!” 全场寂静无声,他们都在听着老人的悲鸣,他们都能感受到老人此刻的痛苦和愤恨。 老人说到这里,声音更是凄凉:“但是俺没有想到,俺儿没死在蒙人手里,竟死在朱家手里,俺蠢啊,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这世道就没有变过,俺头上的蒙人没了,朱家却骑上来了,那俺投军打仗究竟是为了个甚!” 此言一出,朱标神色剧变,这对他而言就是实实在在的诛心之言了。 他脸色潮红起来,呼吸也加快了,眼中怒火喷涌,似乎想要呵斥什么,但是一张嘴却是僵住,他发现自己没有立场指责对方。 周应成冷着一张脸站了出来,指着老人厉喝:“大胆,竟然藐视君上,这是死罪你知道吗,太子仁厚让伱说话,你莫要不识好歹!” “死?”老人惨笑一下,脸色没有丝毫的好怕:“俺家人都死绝了,还需要怕死吗,用不着你们来杀了,朱家能要俺儿俺儿媳俺孙子的命,那再加俺这一条命又能怎样!” 老人越说到后头,语气越是高了起来,看向朱标的眼神更是露骨的仇恨。 他癫狂的笑了起来,指着朱标竟是发出一个诅咒:“举头三尺有神灵,老朱家让我没了儿子孙子,俺诅咒他朱元璋也要横死了儿子孙子,老天要是长了眼,就该让俺的话全部实现!” 此言一出,全场悚然,人人面色惊恐惶然,恨不得都捂着耳朵不敢听。 这老家伙疯了,竟然敢诅咒皇帝,而且还是这么恶毒的诅咒,这是要让天子暴怒的事儿啊! 周应成和一众官员脸色发白,吓得嘴巴都有些哆嗦,老人这一句话就像是一道炸雷,让所有人都心惊胆战。 而本应暴怒的朱标这时候却愣住,他突然意识到老人要做什么了,急声吼道:“拦住他,不能让他在这里求死!” 但是已经迟了,他话还没有说完,老头一个猛冲,头就已经砸在台下的巨石上。 伴随着骨碌一声血肉碰撞的闷响,一股碎裂中的红白之物涌了出来,却是沾了朱标一身。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突然的变故,让他们都手足无措起来。 朱标愣神的站在那里,举手从脸上摸了一把,就看到一手滑腻腥臭的血液中夹杂着不知道是什么的白色东西。 那温热的手感还在提醒着他,刚刚的诅咒是他用生命立下的。 突然,一股子烦闷恶心的感觉涌上来,他的胸口开始剧烈起伏,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堵着出不来。 这感觉让朱标极度的难受,他下意识咳嗽想要咳出这东西,但几下之后却没有任何缓解。 于是他只能更加用力,甚至用尽全身力气去咳嗽,但却总是差了一丝,那种沉闷堵塞感就是驱散不了,几乎要让朱标发疯了。 落针可闻的现场里,只有朱标一下一下咳嗽的声音。 他们都看出来朱标的不对劲了,但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好一会儿之后,朱标的咳嗽突然从主动变成被动,声音更加剧烈急促,更加难听,就如同破风炉子呼呼的声音,又像是煮粥一样粘稠恶心。 咳嗽声越来越急,周边的人想过去,但朱标却一手拦住让他们别靠近。 终于,朱标猛地咳嗽一下,一团粘稠绿色夹杂着红色血丝的东西被他咳了出来,然后他就大声喘着粗气,整个人都舒服起来,竟是有点重获新生的感觉。 虽然身体的痛苦缓解了,但是内心的阴霾却没有驱散。 朱标看着瘫软在地上的老人尸体,心里的情绪极其复杂。 为什么就一定要秦王偿命呢,为什么就一定要这么执拗呢,你要什么交代我都能给你,就这最后一步,退一下不可以吗? 他静静的看了许久,再度说话时已经是脸色冰寒:“把尸体收敛好,随本宫一去去秦王府,孤要亲自夜审,给西安士民一个交代!” 说完,他看向了已经蜷缩颤抖的邓氏,还有目光讥讽的观音奴,声音冷的令人骨冷:“两位王妃随本宫一起吧。” 第113章 这个家不能没有你 第114章 这个家不能没有你 许良有点怀疑这老人上辈子是不是叫于吉,才刚刚发出诅咒,立马朱标的身体状况就跟着恶化起来,堪称立竿见影了。 朱标带着一票文武官员离开了,场下的人群也大多跟随而去了,原本还热热闹闹的会场一下冷清下来。 许良并没有跟过去,因为就算去了他也不过是做个看客罢了,那就没必要跟过去亲眼看了,以后再听结果也就罢了。 黄昏过去,天色渐黑,他站在台上望着地上那滩血,站了好一会儿。 对于老人,许良是抱有同情的,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也为之沉痛,可是他也只能抱有同情了,即便是有心伸张正义,现在自己也没那个能力。 在他沉思时候,身边突然有一阵脚步,转头一看,却是章宰在学生们的搀扶下走过来。 学生们看许良的眼神都不太友善,对此许良直接无视掉了。 他冲着章宰一行礼,不辩论的时候,许良还是会对长者保持尊敬的:“章先生不跟着去看看吗,也不知太子会如何处理此事。” 章宰摇了摇头,神色平静:“此事不能让秦王偿命,就失去了公义,不论太子如何处理都没什么好看的。” 许良心里略微讶异,他没想到章宰在这种事情上的态度这么激进,竟然赞同老人以命偿命诉求。 儒家在对待君主的态度上,一向是比较矛盾的的,一方面讲君君臣臣,一方面又讲君轻民贵,当然这两种态度一个立足于理想,一个立足于现实,他们还是能够分开做看待。 至少现实里,几乎没人会真觉得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在这件事上,那就是没人会觉得秦王需要给一个小民偿命,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章宰现在表露出的态度,却让许良有些诧异:“先生认为天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 章宰摇了摇头,叹声道:“如果可以,老夫是希望借此让秦王伏诛的,这与儒家理念无关,只与小民存亡有关,秦王不死,这种事以后还会有十次百次,小民何辜.......” 说完,他看了许良一眼,淡淡道:“所以秦王还是死了比较好。” 这话一说完,在场的学生们都是倒吸一口凉气,他们都知自己老师脾气执拗,说话做事只凭性情,从不给权贵面子。 但是这样对藩王要诛要杀的话,在他们看来还是太大胆了。 这要是传出去了,那肯定要遭秦王记恨,章宰虽然德高望重,但是在一个藩王面前还是太弱小了。 “老师,慎言啊!”有学生忐忑的提醒了一句。 章宰冷哼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许良也为章宰这番话所钦佩,便认认真真的躬身拱手:“先生高义,小生敬仰!” 不过许良心里却也在想,就算能让朱樉偿命,这样的事情以后就能消失吗? 许良很清楚,这根本不是一个朱樉的问题,这个时代本身就是吃人的时代,没了朱樉,后面还有一大票的藩王,朱樉只是其中的一个典型罢了。 这种事以前有,现在有,以后还会有,而自己要做的,就是改变这一切。 章宰看着许良,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然后就带着一众学生离开了。 “我们口口声声为天下生民谋福祉,这样宏大的事情虽然值得讨论,但是在此之前,老夫觉得还是先为小民求个公道更加现实,你我论战结束于此事之中,这或许就是天道冥冥中的某种启示。 老夫不能让他继续鱼肉百姓,诛秦王实际上是为了解救西安小民,而这次就是个好机会,老夫会尽力送他去死,说不定还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看着章宰在学生们的搀扶下离开,回味着章宰最后的话,许良心里有些担忧。 看样子,这老头想搞事情呀,不过掺和藩王的事情,哪怕他是大儒,恐怕也讨不了什么好。 许良自己对老人的事情是抱有极大的同情,但他心里明白这种事情最终不会有什么结果,想让堂堂藩王这么偿命,那是痴心妄想,老朱无论是站在皇帝还是父亲的角度,都不会答应这种事情。 许良要改变这种皇权压迫,要走的路还很长,而且绝不是以直接挑战皇权的方式进行,这样最终除了伤害自己什么也改变不了。 他现在听章宰的语气,虽不知道章宰具体要做什么,但也能感觉到必定是刚烈手段。 这老头说有可能需要自己的帮助,那自己要帮吗? 许良一时犹豫起来,这是感情和理智的抉择,理智上自己不应该掺和这种事,即便掺和,自己现在这点能力也于是无补,除了引火上身之外根本就做不到什么事情。 但是在情感上,面对皇权对小民的践踏,他应该是要发声的,不然良心一关也不好过去。 “师傅,你在想什么呢,咱们先回去吧,俺妹在这儿待着害怕。”许公式捂着许定律的眼睛,出现在许良的身后。 许良回过头,就看到许公式自己也是半眯着眼睛,别着头不敢往老人那边去看。 他嘴里说的是许定律害怕,但实际上他自己也怕的很,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不太自然。 他们以前流落街头,见过的惨事多了,尸体也不是没见过,但是老人那撞的一地红白之物的场面,还是太过恐怖。 只要看着地上那一滩血迹,他们就会下意识想起之前的那血肉场面,即便他们对这种事有一定心理承受能力,也还是瘆得慌。 许良点点头,便不在这里逗留,带着两个学生就慢悠悠的晃荡回去。 此时天色已经黑下去,寒凉的微风下,街边渐渐亮起灯火。 今夜的西安肯定是个不眠夜,现在秦王府那里应该很热闹,也不知道朱标会给百姓们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走着走着,许良停下脚,看着两个学生。 “今天死的那个老人,伱们觉得可怜吗?” “可怜。” “你们觉得秦王该死吗?” “该死!” “那你们觉得我要不要做点什么,如果能把秦王送走,这对全西安的百姓都是天大的好事。”许良皱着眉,神情明显有些纠结,这种时候他反而想听听两个学生的想法。 “不要!”两兄妹异口同声,神情一下子紧张起来。 许定律一下子拉住许良的衣角,瘪着嘴不说话。 许公式也快速摇头:“咱们安稳过日子就行,那些事情让别人做去,师傅你还要养俺和俺妹呢,俺还没娶媳妇呢,俺妹还没嫁人,咱们这个家现在还离不开你的。” 第114章 第115章 今夜的秦王府比往常更加明亮,也更加热闹一些,一排排的士兵举着火把,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外面聚集了大批的百姓,他们和甲士们相对而视,保持着足够的安静,但是暗中的气氛却十分肃杀。 昔日百姓们唯恐避之不及的秦王府,今日却丧事了所有的威严。 太子殿下带着陕西诸多官员,领着两个秦王妃,直接进入了王府之中。 老人用生命告的御状,逼得朱标不得不在今夜给出一个交代,即便老人本身已经死了,但是这个交代更是少不得,则慢不得。 外面的百姓们还在看着,朱标需要尽力给朱樉擦好腚,为老朱家挽回西安民心。 所以即便已经是夜晚了,他也拖着不适的身体,连夜审理案件。 王府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外面的百姓们是不清楚的,朱标可以审案给他们交代,但是不能让他们旁观审理过程,他只能这样给朱家留点颜面了,同时也避免百姓们因为案件细节再度情绪激化。 外面的人群成分复杂,士民乡绅商人全都有,他们就地而坐,面色凝重的盯着王府门口。 老人以死鸣冤,他那一撞,还有那对朱家凄厉的诅咒,无一不让群众为之不平和愤怒。 即便小民们习惯了逆来顺受,但是当他们感受到老人的痛苦,当他们听闻那对夫妻的惨事,他们承受的底线也被突破了。 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那该是多么绝望和残酷! 而更让人觉得恐怖的事情,是这种事真的有可能发生在自己头上,如果那个如同恶魔的秦王回了西安,他们又要回到水深火热的状况当中,只要一想想这种可能性,他们都会瑟瑟发抖。 他们不是没有反抗过,曾经他们也如今日一般聚集在秦王府要过说法,但是却被打死不知多少个,其余的人也尽数被抓进大牢受尽折磨。 老人那一撞把他自己撞死了,但却激起了所有人的不忿。 此时的王府门口,正有一个官员坐镇于此,他是陕西按察使张茂,按察使除了监察地方吏治,也主管一省刑律事务,如今日这般审理秦王府,自然他来辅助朱标最为合适。 其实正常来说官府是无权审理关系大明宗室的案件,这是宗人府的职责,但是这次审案的主审人并不是张茂,而是朱标。 朱标虽然不是宗人令,但是以太子之尊处理这种事情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这个案子该怎么办,朱标是不会去考虑那个二弟的想法的,朱樉该庆幸的是他现在不在这里,不然在审案之前,朱标一定会让他体会到长兄浓烈的友爱。 在张茂的前面的空地上,已经有了几滩血迹,如果离得近,还能看到一些碎骨碎肉。 下面的人群,全都仇视的盯着那里,事实上那里只剩下血迹和碎肉,是因为刚刚的几具尸体已经被他们分而食之了。 对于这些个王府的爪牙,西安府的百姓们早就恨之入骨,如今终于见证他们伏诛,他们当然要生啖其肉来解恨。 但即便如此,这让他们依然不能满足,秦王就藩十几年,给当地百姓带来的痛苦是难以计量的。 人群里时不时有哭泣声,大笑声,他们很多人都曾经遭受过这些爪牙的直接伤害,如今看到昔日的恶人伏诛,他们难免心中畅快通透,又哭又笑起来。 更有不少人高呼太子仁义,对着朱标感恩戴德起来。 他们因为朱标出来主持公道,就把他视作救世主,恨不得把最美好的赞誉送给朱标,但却忘了给他们施加痛苦的人,却也正是朱家的人。 不多久,又有一人被两个甲士架了出来,他嘴里惊恐的狂呼冤枉,大叫再也不敢了,眼尖的人甚至都能看到他拖过的地面有一道水迹。 听着他杀猪一样的嚎叫,看着他现在丑陋的样子,下面的百姓们都是痛快叫好。 “是吴忠,我晓得他,他是秦王府的旗手。” 有人认出了这个人,激动的叫起来,随后就是一阵大笑:“哈哈哈,他也有今天,就是这个混蛋强抢我的家产,俺老婆也被他打死,弄得我家破人亡,他也有今天!” 众人听到这番话,也都是跟着笑起来,只是不少人笑着笑着就哭了,他们都回想起了曾经的遭遇,痛快只是表象,内心更多的只是心酸。 而人群当中,一个年轻人拿着本子,用炭笔默默记录着现场的一切,这自然就是解缙了。 在解缙旁边,还坐着另外一个年轻士子,是他的好友兼同事杨士奇。 “这是送出来的第八个了,也不知道今晚什么时候才会到头。”杨士奇看着不断嚎叫的吴忠,掰着手指头摇起头来,今日于他而言可算是开了眼界,这一出闹得太子都灰头土脸,他自然不会错过看热闹。 “什么时候民愤平息了,什么时候就到头了。”解缙手里的笔依旧在快速书写,只是随口说道:“只不过我看百姓的怨气没那么容易消散,他们的怨气在秦王,而不再这些小鱼小虾。” 杨士奇转过头看了一眼,解缙本子上的字迹已经算是比较小的了,但即便如此还是写得密密麻麻。 再认真看了一眼内容,复杂的事件被解缙用精简的文字描述的极为清晰,前因后果,现在的状况,百姓们的反应,以及太子的处理方式。 解缙虽然记述的很平静,但是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出来,他的心情是沉痛的。 旁边的杨士奇看他写了一阵儿,最后实在忍不住叹了口气,把手盖在他的本子上。 “别写了,这个事情你觉得我们能发表吗,就算我点头了,社长也不会同意的,你知道社长的性格,他在这种事情上一向是谨慎小心的,比我还要严格。” “为什么不发表?”解缙皱了皱眉,记述被强行打断,让他不得不把目光转向杨士奇:“报纸到底是替谁发声的,如果连这种事情都要缄默其口,那报纸的存在还有意义吗?” 杨士奇有些无奈,他和解缙两人行事作风的差异和对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若是别的小事儿,两人吵吵倒也无伤大雅,但是眼下这事儿,是真的挺要命的,他没法看着解缙乱来。 “你知不知道,咱们如果在这个事情上说话,报社上上下下的全部人员都要遭罪,报社也肯定是搞不下去了,这难道是伱希望看到的事情吗?” 杨士奇摊开手,低声与解缙争辩起来。 解缙则是沉默不语,若以他自己而言,他是不怕什么后果的。 他更在乎自己的心意顺畅,儒家的士子及官员,真正的高尚者从来都不怕为民请命,解缙自认也是如此。 遇到如此天怒人怨的事情,自己还要因为害怕而沉默,那算得上什么君子? 自己如果害怕的话,当初就不会冒着触怒皇帝的风险,去给给李善长平反。 当初他那么做是他觉得皇帝错了,而他现在觉得秦王错了,自然也不会为之退缩。 但是杨士奇的话却也提醒了他,自己行事可以但凭心意,却不能逼着别人跟自己一起,这样确实有些无耻了。 “新闻稿件我会交于社长,至于发不发表全看社长自己。”想了想,解缙合上本子道:“社长若是选择沉默,我也是能够理解的,那我会用自己的方法为百姓争取公道。” 杨士奇久久无言,最后长叹一口:“让秦王偿命这是不现实的事情,太子现在给出的交代还不够吗?” 解缙摇摇头,却说出了一个让杨士奇意外的答案。 “某为小民发生,意不再秦王,而在诸王,封藩之害古有定论,今日皇明却复走歧途,本身就是国朝祸患,仅以秦王观之,一地藩王若不做制约,于民生之破坏践踏触目惊心,如今民愤骤起如火如荼,借势而为,或可令今上醒悟过来。” 这句话说出来,是让杨士奇有些发愣的,他突然发现解缙考虑的事情有些太大了。 这种事情,是一个普通士子该考虑的吗,那应该是朝廷衮衮诸公去想的事儿才对? 这也是杨士奇不知解缙真实身份,实际上关于封藩之事,解缙早就给朱元璋劝谏过。 曾经解缙给朱元璋上陈《太平十策》,提出了自己对治理天下的主张,涉及到的事情除了土地制度,税制,吏治,教化,也直接点明了封藩之隐患。 现在看到秦王之害引民愤如此,他清楚的意识到,如果真要推动削藩,这件事或许就是迫使朱元璋改变想法的契机。 所以在朱标为这事儿焦头烂额的时候,解缙想得却是如何把这事儿搞得更大。 再看另一头,按察使张茂冷眼看着吴忠被押到前头,随后一名小吏送来一张审状,上面只简单的说明案情,写上了时间,地点,行为罪状,最后就是朱标朱批的审理结果。 “即时处死,极刑而罚!” 看着这刺目的几个大字,张茂忍不住吸一口气,之前送出来的那些个人也都是这样的结果。 朱标给出来的审理意见,张茂自然不会真的当成意见,而是当做结果。 他知道自己坐在这儿只是充当个门面罢了。 这种特殊案件,还是太子亲自主审的案件,已经不需要走任何审理程序了,只需逼问出结果,如何处罚全凭朱标一张嘴罢了,朱标具备这样的权力。 “犯人吴忠所犯诸罪证据确凿,以极刑判处,立即行刑!”张茂收起案状,冷冽的给疯狂嚎叫的吴忠宣判了死刑。 第115章 第116章 赵虎儿,陈允,吴忠,周全,华先生,林通三....... 当这一个个人在锦衣卫的刑讯逼供之下坦白罪行,迎接他们的不是朱标的仁慈,而是残酷的极刑。 其实中间有几个人和这个事情是没什么关系的,但是朱标需要他们有关系,然后锦衣卫就真的让他们有关系了。 朱标这么不讲规矩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要借机清洗秦王府,以前朱樉豢养的那些个牛鬼蛇神,这一次朱标要通通送他们去死。 锦衣卫的专业手段之下,这些人根本就扛不住,有罪的认了一个,后面就会一个连着一个的带出一大片,朱标面无表情的一个个给出极刑的宣判。 审到最后,已经不知是何时了,朱标自己都麻木了,终于是到了头,整个王府的头头目目几乎被清空大半。 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王府寂静无声,剩余的一些普通人都瑟瑟发抖。 当朱标把目光扫向两个王妃,邓氏吓得一个哆嗦,脸色惨白,观音奴却神色平静,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朱标看向邓氏的眼神是冷漠的:“你应该庆幸自己是王妃,不然以你和我那二弟做出的事情,你的下场应该和刚刚那些人是一样的。” 邓氏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根本不敢与朱标对视。 世人都说太子仁慈宽厚,从不以严待人,就连朱樉也是这样的说辞,以至于邓氏真的信了,他以为这个柔弱的太子做不出什么狠事来。 但是今天朱标展露出来的狠厉和冷漠,完全打破了邓氏的固有印象。 也就是这样,才让邓氏突然意识到,再仁厚的太子那也是太子,那是帝国的储君,未来的皇帝,而这个世界上很少有真正仁慈的皇帝。 “但是伱也别以为此事就这样结束了。”朱标冷漠的话语,让本就惊恐的邓氏更加惶然:“该如何处理你,该如何处理我那二弟,此事最终自有陛下定夺,你自求多福吧。” 朱标说完这句话就不在理会邓氏,而把目光移到了观音奴的身上,说话的温度更加低了几分:“为什么要这么做,这算是给本宫的难堪吗?” 这个事情锦衣卫事先并没有调查到,是事发后才查出来,幕后的人就是观音奴。 事实上朱标一开始就觉得这个弟妹不对劲,让蒋瓛暗中盯着了。 只是观音奴做事儿很谨慎,她自己全程什么都没做,唯一的亲信知书也一直在她身边,导致锦衣卫几日来都没摸清楚她们的目的。 观音奴很是开心的笑了笑,以往她眉头常有的郁结也化开了:“太子殿下可以这么认为,不过您还是说得不全对,我真正想要的是让朱家难堪,而不是只针对您一个人。” 朱标冷声道:“你就如此恨我朱家?” “恨,当然恨!”观音奴全然不顾周围人惊恐的眼神,话语极为放肆:“我一切的不幸,全都来自朱家,为何不能恨,我恨朱家,更恨朱樉,恨不得他立刻去死!” 一旁的邓氏听到这种话,震惊的目瞪口呆,心道这婆娘果然够疯,自己说太子坏话都知道偷偷来说,这疯婆子却是当面硬来,完全不带怕死的。 邓氏震惊,但是朱标却看出来,这观音奴已经有赴死之觉悟了,不然不至于如此。 朱标默然,观音奴却是宣泄起来,她指着一个个王府的人大笑起来:“这王宫之中盼着朱樉死的人不知凡几,就在我那冷宫院里埋了几层的尸骨,八成都是王府的人,府里宫女兵丁不知何时就会轮到自己,谁不盼着他死!” 朱标闻言,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宫女兵丁,他们虽然是王府的人,但也都是底层,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地位。 他在这些人脸上看到的是躲闪和恐惧的神色,于是也就明白了,观音奴只怕所言不虚。 事实上,他们确实都无比恐惧朱樉,平日里朱樉经常以残虐下人取乐,把他们绑在雪地里冻毙,把他们吊在树上活活饿死,挖眼断舌,剁手砍脚,怎么残忍怎么来。 最可怕的是朱樉做这些事情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全凭心情,王府底层人员几乎每日战战兢兢,生怕哪一天就轮到自己了。 也正是如此,知书才能利用宫里人对朱樉的仇恨和恐惧,说动别的宫女去找老人,从而避开了锦衣卫的监视。 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现在锦衣卫已经彻底查明白,那个宫女自然也被揪了出来。 案子审到这里已经到了头了,再往下就是朱樉和邓氏夫妇,只是他们身份特殊,该怎么处理只有朱元璋才能决定。 四周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看着朱标,等待着他后续的命令。 闹了大半夜了,朱标也不再多言,起身看向周应成。 “此事暂且如此了,也算是先给了西安子民一个交代,你出去劝解百姓各自回去歇息,莫要再度聚集,至于祸首秦王及邓氏,让百姓安心等候陛下的结果,无论如何,惩戒是一定会有的。” 朱标把收尾的事情甩给了官府,便拂袖而去,一路咳嗽着离开了秦王府。 周应成自是按照命令,好生劝说了百姓回去,算是勉强把这事儿应付过去。 百姓虽然散开了,也看到了太子承诺的交代,但是这交代够不够散去他们心里的怨气,这却是难说的事情。 ...... 一夜过去,青山论战还有刘家惨案的风波,算是告一段落,但是这两件事的后续影响,却才开始刚刚发酵。 而朱标却已经动身回京了,即便他已经尽量精简架势,只自己乘了一辆马车,但是随行的伪装成的锦衣卫却不少,走在路上依旧惹眼。 马车走的并不快,因为倒霉太子朱标殿下身体不适,不好经受颠簸。 此时的马车车厢里,一个白胡子老头正在给朱标诊病,一番望闻问切之后,他神色便忧虑起来。 “殿下的情况,本就中气虚寒跗骨难祛,昨日又急火攻心,一寒一火两毒齐下,却让顽疾骤成大病,若再是如此下去,恐有痨病之忧啊!” 朱标闻言,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似乎是相应老郎中的话,他立刻跟着咳嗽两声。 痨病两个字还是有点吓人的,真要患上了,那是生是死就全看天命了,朱标真没想到一个小疾会恶化成这样。 不过好歹还没有真的到痨病那一步,朱标还算是松了口气:“如此,可有法缓解医治?” “殿下放心,草民给您开服药。”老郎中连忙答应,就在颠簸中写下药方,然后递给朱标:“按照此方开药煎药,长期喝服,若有两月该能逐步缓解。” 朱标拿过来看了一眼,是如黄芪,桂枝,白芍,白术,炙甘草等等药材。 把药方递出车厢窗口,很快就有人接了过去。 后面的事情,蒋瓛会安排妥当,不需朱标担心。 昨日朱标病情恶化,蒋瓛自然不敢怠慢,连夜从当地找来名医,今日赶早给朱标诊治。 但是安全工作要求谨慎细致,开方,抓药,煎药这些事情他都需要分开操作,避免有人做手脚。 老郎中也适时补充了一句医嘱:“此方需日日煎服,饮食当忌生冷刺激,做事药少做思虑,保持情绪安定,以安心静养为上。” 朱标点点头后,老郎中也就不在逗留,告辞而出。 待车厢安静下来,朱标才叹息一声。 这趟西安之行原本一切皆好,最后关头却闹了个灰头土脸。 身上这病就像是映射灾祸一般,让朱标不由得想起老人死前发出的诅咒,一时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心绪不畅之下,这又是引起他一阵咳嗽声。 朱标这个报社大东家走了,这并不影响报社的正常运转,在严密的工作制度下,报社的所有人都各司其职,实际上不需要进行过多的管理干涉。 别说朱标这个本来就是甩手掌柜的人,就算许良这个话事人翘班一段时间,都不会影响报社工作。 而刚刚进行三日论战的许良,这次还真打算翘一段时间的班,他需要时间去做更加重要的事情,顺便躲躲清净。 今日出门的时候,许良发现处处都有目光注视自己,走到哪里都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三日论战后,别的地方不敢说,至少在本地,许良算是彻底出名了。 西安城里无论是书生士子,还是普通小百姓,就没有不认识许良这张脸的。 最让许良惊喜的事情,不是时常有媒婆凑过来要说亲,而是以前那些眼睛恨不得瞟到天上去的儒生们,现在看到自己,多多少少都会拱拱手打个招呼。 虽然这并不代表他们把许良当做自己人,但是这说明他们至少认可了许良的知识水平,从此以后他们即便不是一个学术派别,那也算得上是一个圈子的人了。 以后的士林,多少算是有他许良的一席之地了。 这对许良来说很重要,意味着自己以后说出来的学术观点,别人不会直接就开始排斥,大家至少能够坐下来好好交流。 这自然让许良心情好了不少,费尽心思来这么一场论战,好处慢慢开始显现了。 走进报社之后,各个部门的职员见到许良,都是先驻足停下,与其打过招呼招呼才各自继续自己的工作。 许良明显感受到,他们对自己的尊敬程度上了一个层面,以前的尊重那是对社长的尊重,现在的尊重却是对自己本人的尊重,二者意义截然不同。 第116章 第117章 一路和职员们打招呼上了楼,还没进入办公室,就已经看到解缙堵在楼道。 “社长,下期报纸的稿子已经准备好了,你可以看看。”解缙依然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说着就掏出几张稿子:“这一期新闻以青山论战为主,由于内容较多,我建议这期报纸增加版面,做专题报道。” 许良拿过稿子,大约扫了两眼,解缙的文字功底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确实和新闻工作相性相合。 而且增加专题版面的这个提议也非常合适,好不容易来了一次论战,耗时耗力,费尽心机,那是怎么宣传都不为过的。 相处时间越长,许良对解缙也就越发另眼相看,这个籍籍无名的小秀才,无论文采还是能力都是相当优秀,是相当难得的人才。 翻了几页之后,许良突然手一顿,眉头也皱了起来,然后看向解缙:“这篇稿子是怎么回事,刘家惨案这个事情不是我们能报道的,乱来是会出事的。” 原来是这几张稿子里,夹杂着一张对昨日案件的新闻稿件,这让许良为之一惊。 昨天的事情实在太敏感,就凭老人死前的一番话和对老朱家的诅咒,这事儿谁敢多说两句那都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解缙听到许良的问答,目光微微一闪,点了点头:“我只管写稿,至于是否发表,社长你自己决定就好。” 许良闻言沉默一阵子,收起稿子叹了口气,虽然现在他依然不知道解缙的真实身份,但相处下来他也知道解缙的性情。 这是一个偏理想主义,颇有才华,道德标准较高的儒家君子式的人,而这样的人很难对昨日那种事情视而不见,至少许良觉得解缙对这事的在意程度并不像嘴上说的那么简单。 许良表明态度之后,解缙那一闪而逝的失望神色,他是察觉到了的,对此他也只能稍微劝解一下。 “什么样的身份做什么样的事情,这种案子朝堂的衮衮诸公不做表示,我们这样的小角色要怎么说话? 真的去做1超出能力范围的事情,也只是不自量力,起不到作用不说,还会让上面的人觉得碍眼厌烦,这是何苦来哉?” 解缙闻言默然点头:“社长所言在理,谢进受教了。” 许良哪儿能看不出来解缙敷衍的意思,只能无奈摇摇头,转身回去办公室。 他是不管解缙能不能想明白,反正他不会让报纸对那件事儿进行什么报道,解缙那稿子注定要放在角落里吃灰了。 进了办公室,许良处理好近段时间的工作安排,就已经到了下午,接下来一段时间他都可以暂时甩手了,但还是得做一番安排。 随后,他就找来了杨士奇,自己不在的情况,报社的事情可以交给杨士奇,未来的内阁首辅管理一个报社想来是不存在什么问题的。 杨士奇刚刚进来坐下,就听到许良交代起来。 “士奇,我这段时间都要忙别的事情,报社我暂且交给你了,审核工作伱要把好关,万不能除了岔子!” 刚刚解缙来了那么一出,许良立刻就对这事儿上心了,第一时间就嘱咐杨士奇。 杨士奇自然也是会意,根本不需要说明白就知道许良指的是什么,随即也就点点头,这个口子他是绝对不会开的。 “社长要离开多久?”杨士奇道。 “现在尚不清楚,至少也得一个多月吧。”许良大约估算一下时间,便答道:“我就在城外的萧家村,若真是有什么大事你搞不定,可以差人去找我。” 杨士奇闻言有些诧异,没想到许良要离开这么久,自己短时间看着报社还没问题,但是这么长的时间就不是简单事情了。 许良也看出他的顾虑,笑了一声就给他安下心:“我不在的时间,报社全权交给你,经营安排,报纸定版,财务支出等等事情你都可以拍板,只要每日做好工作报表即可,等我回来再做查看。” 杨士奇愣了愣,这基本上把整个报社的大权都交到自己手里了。 他来这报社,不过几月而已,就能让许良如此看重和信任,这让他深深为之感动,有种自己的才能被人认可的庆幸。 许良当然是看重杨士奇的,但能这么放心更大的因素还是报社的运营已经正规化了,基本上任何工作程序都有对应的制度。 把报社交给杨士奇,他也只能按部就班的做事儿,不会出什么问题。 杨士奇沉默一会儿,终于是耐不住好奇问了出来:“社长去那萧家村有何事,为何需要这么久的时间?” 许良笑道:“研究点东西,我既然在青山放出话来,要在开放思想上为天下先,那当然得有实实在在的成果才行,到时候还能发表在《自然》期刊上,为天下人先打个烊。” 杨士奇这才明白过来,但是听到是这个事情之后,他也有了点小心思起来,只是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不好开口。 许良见状便道:“士奇有话不妨直说。” 杨士奇这才开口:“社长论战之提倡,杨某深以未然,是以存有响应之心,也是打算研究点东西的,只是不知若将来有所成果,咱们这报社内部人员,能否参与评奖?” 许良闻言,眼睛一亮,这效果不就来了,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自己利诱之下,连这个未来的首辅都经受不住诱惑。 事实上不论以后杨士奇是什么身份,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士子罢了,许良给的奖项在他眼里吸引力十分强大。 追求钱财的可以得到钱财,追求名声的可以得到名声,追求仕途的,可以让太子殿下记住你的名字,这谁能不心动? 别说杨士奇了,就连解缙这么个已经功成名就的当代才子,当时也直言自己要尝试研究自然问题。 当然对解缙来说,名利追求倒是其次,这方面他已经达到能达到的顶点了,他更加看重的是学术上的进步。 见到许良那古怪的眼神,杨士奇有些尴尬起来:“若是内部人员不能参与,那倒也无妨,这个在下不会强求。” 许良却笑着摇摇头:“所有学术论文都是公开的,最终评选也只看论文水平,只要你的水平比别人好,那无关乎你是内部人还是外部人都能得奖。” “当然,我自己是不算的,我也会在期刊上发表论文,但是不会参与评奖。”说到这里,许良顿了顿,又补上一句。 如果自己的论文还要参与这个评选,那跟作弊没什么区别了。 相对于自己站在后世的成果之上,大明人自己的研究所得更加珍贵和难得些。 科学的发展只靠自己往外掏技术成果,这是行不通的,只有让天下人都以科学的方式自行研究问题,科学的体系才能真正建立起来。 许良笑到:“你想研究什么问题,我可以给你参考参考。” 杨士奇顿时僵住,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许良立刻就明白了,这家伙只不过是被奖项给诱惑住了,现在根本就没有想出什么好研究的东西来。 不过自己昨天才公开宣扬这个东西,他来不及想倒也情有可原,有效的研究方向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去找的。 既然杨士奇还没有具体的研究方向,那许良也给不了什么具体的指导,只能稍微提点几句。 “我们研究自然问题,可以从身边的日常现象开始观察,很多道理最开始都是细微又平常的事物中探寻出来的,例如空气论,就是从火堆中引申出来的道理,我们现在所缺少的,就是对这种看似普遍的东西进行思考的思维。” 只要是涉及到传授科学理念的事情,许良从来都是有耐心有兴致的。 看着杨士奇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就再度把话题进行延伸,用更具体的方式去开导杨士奇的思维。 就见他拿出一张平整的纸,举起来然后松开手,纸就左右飘荡落了下来。 杨士奇见状不明所以,有些发愣。 许良不急不忙的捡起纸,然后揉了起来,很快就揉成了一个纸团。 他再度举起纸团松开手掌,纸团一下就快速落下。 “观察这纸两次下坠的现象,你发现什么没有?”许良笑着问杨士奇。 杨士奇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不一会儿就有些若有所悟的样子,他隐隐察觉到了一点东西,但一时还无法组织语言精确的表达出来。 许良并非真的要考校他,所以过了一会儿就解释出来了:“这纸两次下落,材质不变,重量不变,但是两次下落的速度却一快一慢,为什么会有这种现象?” “因为纸的形态变了,一个表面大,一个表面小。”杨士奇有所明悟的回答起来。 许良赞许的点头:“没错,这是两次不同结果里唯一的变量,那么我们可以得知一个事情,物体的表面形态大小可以影响下落的速度。 如果再进一步的话,我们还可以探究为什么会存在这种影响,或许是空气中存在着一种阻力,事物与空气接触面越大,阻力也就越大,速度也就越慢。” 一下子,杨士奇有种拨开云雾见光明的感觉,体会到了其中奥妙所在。 原来这就是从细微的日常现象,去观察事物道理的意思...... 第117章 第118章 报社门口,杨士奇把许良送了一阵儿,直到看到许良走远了,他才忍不住感慨一声:“科学之道于细微处见真理,社长这个年龄能开创如此学问,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 杨士奇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只一听就知道是解缙。 解缙走出来,朝着许良走的方向看了一眼,叹了口气,随后转头和杨士奇对话起来:“社长应该特意跟你交代过吧,看来我那新闻稿是彻底发不出去了。” “你不用看我,社长不同意,我更不会同意。”杨士奇苦笑道。 解缙点点头,并不以为意:“放心,我不会为难报社,这事儿我自己办就行。” 杨士奇只能报以沉默,他实在想不明白,你谢进一个小小秀才,真管得着藩王吗? 他不知道如果不借助报社的话,解缙还能做到什么事情? 别说杨士奇他还不知道解缙的真实身份,即便是知道了,他解缙也不够看掺和这事儿啊。 只能说每个时代总有些执拗的铁头娃....... 解缙也不想多说这个了,而是接着开头的话说了起来:“以前少见伱称赞社长,怎的今日却自发感慨起来了?” 一说起这个,杨士奇就来劲了,三言两语就把刚刚许良的提点告诉给了解缙。 解缙一听完,也是若有所悟,不得不说这番提点确实是很有帮助的,至少解缙在寻找自己的研究方向上,多了几分想法。 “社长曾经说过,他的学问本质上是对自然规律的归纳总结,那么从细微处去探究自然道理,确实是更加理想的选择,不必好高骛远一心追求解释天地大道。”关于学术的问题,解缙很快就能有自己的见解。 这一块上,杨士奇是佩服解缙的,他自觉学术上解缙要比自己优秀许多。 杨士奇问道:“中缙有什么具体研究问题吗?” 解缙道:“社长论战时曾列举不少自然现象,其中有不少的确引人深思,例如粮食结穗之多少,其中差异究竟是什么因素所导致的,在下觉得可以研究试试。” 杨士奇闻言,顿时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儿。 不过解缙所选择的研究方向还是让他有些讶异,涉及到粮食的东西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 他意识到解缙研究这个,必定是心有大志向:“中缙兄此事若成,那一定是造福苍生的功德事!” 解缙并未否认,点头答道:“没错,若是能总结出其中的道理,或许就能找到提升粮产之法,此的确是千秋之功,万民福祉。” 说罢,解缙笑道:“士奇兄若是没有好的研究问题,不妨与我一起,你我二人齐心协力,看看能否做出一番功业?” 杨士奇闻言,确实为之意动,关键这事儿不仅仅只是研究自然问题,而且还有巨大的现实意义,一旦成功那这等功绩足以彪炳史册了。 至于能不能成功,难度有多大,这就不是他需要考虑的。 不论研究什么玩意儿,在没有做完之前,谁都不知道能否成功,与其这样那还不如挑个厉害的。 解缙一看他反应,也就知道他八成是要答应了,便正经的谈论起这事儿来。 “我以为想研究这个,最起码也是要精通农事才行的,士奇兄若是想要与我一同研究,得先做好吃苦的准备了,我已打算在西安盘下一块地来,先从学习种地开始。” 杨士奇闻言,非但没有退缩,反而跃跃欲试起来。 农业社会连天子都要象征性的操持农事,下面的士子们操持农事更算不得什么,更何况还是以这样的研究为动机去种地,说出去只会脸上有光。 “好,既然中缙不嫌弃,那杨某也出一份力,若是真能做出点成果来,能为天下人谋些福祉,这辈子也就不算虚度光阴了!” 杨士奇实际上不是感性的人,但这种连影都看不到的研究,却让他有了几分期待,实在是粮食之重,难以言说。 研究这个,不仅仅只是吃苦的事情,粮食一个生长周期动辄就是半年一年,这意味着漫长的时间里不仅枯燥乏味,而且很难看到实际的研究成果。 他决定和解缙一起搞这个,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用去想所谓的自然科学奖了。 这边杨士奇和解缙各自发挥才智,讨论起研究的方法,而另一边的许良回去书院之后,便带着两个学生直奔萧家村而去了。 如同上次来一样,他们才刚刚走近村子,一下子就响起阵阵狗吠。 原本还趴在地上的那几条老黄狗,一见到他们师徒三人就立马站起来,来来回回的晃荡,嘴里的叫声也不停歇。 不过这一次几只狗的吠声却要亲近不少,原来是两兄妹在村子待了一个多月,不仅和村民们混熟了,和这几只狗也混熟了。 上次许定律见着这几只狗还害怕的浑身僵硬,但是这次却是两眼放光,一溜烟就跑了过去,抱着狗头就是一阵蹂躏,引得狗子一阵嘶鸣。 许公式也是憨笑着摸起狗头,那狗也不断用头在他身上蹭,直到他发现狗嘴边粘上的黄黑色粪便,他憨笑的脸顿时僵住了,然后默默把狗子一脚踢开。 萧老汉依旧来的快,笑呵呵的小跑出来,把他们三人都接进了村。“许老爷莫见怪,这两日多了好些鬼鬼祟祟的人在周边晃荡,老汉便把几条狗给拉了出来。” 青山脚下的论战,他虽然没有亲自去看,但是村里年轻后生也有去看热闹的,他便也知道这许老爷还是个大人物,还是能和太子搭上话的大人物! 这下他对待这师徒三人,那更加尊敬和小心起来了,一来蒙受了许良的恩情,二来这样的大人物是自己得罪不起的。 如果许良知道萧老汉的想法,那也要哭笑不得了,自己这算个什么大人物,这年头不能入仕的话,随便来个小吏都能拿捏自己。 虽然自己和朱标有不错的交情,但这交情也还没有变现,自己仍旧是一介白身。 “乡亲们夜校学习的如何,我不求所有人都能学得好,但是一个村子两三百号人,总有那么些个可造之材吧?”许良边走,就和萧老汉聊了起来。 路上碰到的村民们,一见到许良就乐呵呵的打起招呼,但是再一看到两兄妹,他们脸色就垮的飞快。 现在的乡亲们,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许公式许定律给他们上课教书。 光识字儿就已经让他们脑瓜儿生疼了,还要学那加减乘除,不就算个数嘛,掰个手指头不就能算明白咯,整这么复杂作甚呢! 若说他们当中学的还算快的,那都是各家的小娃娃们,要么就是年轻汉子脑瓜灵光,年龄再大些的,基本也就能认个字儿了。 一听到许良说起这个,萧老汉就开始叫起苦来:“哎哟,许老爷您是不知道啊,自从办这夜校以来,乡亲们那是挨个儿都来老汉这里抱怨哦,他们脑瓜儿笨点慢慢学也就罢了,但是每次学不好,这.......” 许良皱眉道:“这什么,你直说就行,别遮遮掩掩的。” 萧老汉摸了摸头,冲着两兄妹呵呵笑了一下:“其实也没啥,就是少爷小姐有时候脾气不好,每次见到乡亲们学不好,就忍不住骂人,闹得乡亲们现在都不敢和他们说话了。” 许良闻言心中了然,斜睥了两个学生一眼,这两兄妹顿时各自看天,装作不知的样子。 他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却也不好苛责两兄妹,越是年龄小,情绪控制能力就越是不好,过分要求他们这是不公平的。 “我知道了。”许良点点头,笑着对萧老汉道:“既然有些人学不下去,那也不好勉强,只是将来那些学的好的得到我的重用,他们可不能眼红别人了,更不能说我没给机会他们。” 许良说罢,看向两兄妹:“你们回头清点一下,那些学习能力比较好的人就留下来,至于那些学不好又不愿意学的,就不用再教了。” 两兄妹一听,顿时欢喜起来,疯狂的开始点头。 他们算是深受夜校其害了,如今师傅终于是松口,这对他们就是实实在在的解放了,以后再也不用折磨别人和折磨自己了,学习进度也能推进的更快。 其实许良本来就没打算每个人都培养成技术人员,这不现实,之前让两兄妹去教他们,其实只是筛选过程而已。 自己对技术人才的现实需求,需要两学生加快教学进度。 交代好这个事情,许良便道:“那就带我去实验室看看吧,一个多月了,该建设出个模样来了吧。” 这话却不是对萧老汉说的,而是对两兄妹说的。 很快,几人走到村子中间,许良就见到一个大平房坐落在地上。 这平房房屋主体采用木制,占地颇大,周围用篱笆圈了一大圈,平日除了施工人员都不让乡亲们出入,一道石板路从中间直通房屋。 在外面看不出来个什么,几人进入里面之后,第一感受就是空旷。 很多墙面都没开始做,只有光秃秃的梁柱在哪儿顶着,简陋的不行,这么点时间想要彻底完工建设,确实是不太现实。 就现在这样子,都是大家拼了老命做出来的。 不过内部虽然简陋,但也不是完全简陋,至少许良要求的一间能用的实验室,还是有的。 要走过一道道门所隔开许多个空间,才能走到最终房间的一个实验室,而许良就要在这个地方渡过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了。 第118章 青霉素 第119章 青霉素 推开实验室的第一道门,这是第一道缓冲间,而第二道门的朝向又和第一道完全错开,可以避免进去时空气带入的灰尘和细菌。 而每一道门的边缝都有浸过油脂的麻绳做密封。 许良再推门进入第二道门,则是一个空荡荡的干房,干燥的环境细菌也相对更少。 再往里面推门而入,旁边的柜子放置着几套宽松细密的丝织服,这衣服是连体的样式,穿在身上只能露出个脸和手,却是充当洁净服来用。 旁边墙壁又有个小木架,搁着一个小木瓶,里面装着酒精,到时候可以喷在身上以及双手起到杀菌作用。 这就是许良要求的无尘无菌的实验室,当然现有条件下要绝对无菌无尘,那是不可能办得到的事情,许良只是追求尽可能的少尘少菌。 有些实验是对环境有一定要求的,即便做不到标准的实验环境,但充分利用现在简陋的条件,尽可能想办法去接近标准这是肯定没错的。 许良现在要做的实验,就是这样对环境有一定要求的实验,这个实验就是土法制取青霉素,当然就是为倒霉太子朱标准备的。 自从知道朱标的真实身份之后,许良就清楚的知道,自己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尝试去救活朱标。 这不仅包含他和朱标两人一番交情的因素,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朱标是自己实现最终目标最大的助力。 自己已经和朱标搭上线,两人这么好的关系,这是许良之前做梦都求不到的事情,如果就让朱标这么没了,那之前的一切大好局面就都没有意义了。 只要朱标能活下去,那么他就是板上钉钉的皇帝,自己说不定也是简在帝心的人物了。 明初的这几个皇帝,如果让许良去选的话,朱元璋还是摒弃不掉那点小农意识,自己在他手里很难做到什么事情,而且他性格也太过爆烈,这不是好的选择,也许一个不好自己就稀里糊涂掉了脑袋,风险实在太高。 而朱允炆这个坑货倒是不必说,一手好牌打的稀烂,辅佐这样的蠢货怎么带着华夏进步? 朱棣虽然是有为之君,但是和朱元璋一样,性子太强势,在这样的皇帝手下做事,那是相当不舒服的,许良却不大愿意。 想来想去,和朱标有过实际接触后,许良看到了朱标不仅有追求进步的格局,而且治世态度也相对开明,这必然是自己最好的选择。 所以尝试救活朱标,于情于理都是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 许良是不懂医术的,朱标的身体是个什么情况,这个年代的郎中都比他有发言权。 但是他知道青霉素,如果说有什么东西堪称神药,那一定就是青霉素这个东西,但土法制取出来的东西能有多大功效,实际上许良也没多大把握。 第一是古代条件下做出来的东西未必靠谱,许良只能说尽可能尝试,但最终能不能制取出来,他现在根本不敢保证。 第二即便制取出来了青霉素而且真的靠谱,也未必真就能治得了朱标。 青霉素主要作用是针对细菌感染进行抑菌杀菌从而治疗病症,但是这世界上的病不全都是细菌引起的,万一朱标得的是什么绝症,或者是病毒性病症,或者再倒霉一点朱标恰好对青霉素过敏,只要其中任何一个环节有问题,那许良都无力改变朱标的命运了。 许良是知道做这件事的难度的,不仅仅是土法制取的难度,而且其中还有很大的运气因素,毕竟朱标得什么病,是否有青霉素过敏,这些事情都是自己不能控制的。 但是许良也不会因此就放弃,在他看来,只有去做了才有成功的希望,尽力去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最好,即便最后失败了,也不至于可惜懊恼。 实验室环境已经尽最大努力做到目前能做到的最好,那么许良也没有什么多的废话,直接就开展实验了,按照操作规范进行一系列杀菌工作后,许良进入到最后的房间。 这个房间就是实验操作的场地了,这里也是一样保持了干燥,而且制作了粗制的活性炭做过滤通风装置,尽可能减少环境细菌。 在实验室里面,已经摆有许多的器材,有专门烧纸出来的玻璃小盘,各类玻璃管,玻璃杯,还有各种小玻璃罐,里面装了各类不同的东西,上面都贴上了标签,附有各种名称。 例如活性炭,菜油,青霉,以及各类附有细菌的组织。 培养细菌是拿来验证青霉素的成效所用,这也是以后需要用实验材料。 这些细菌组织都是这段时间许良从各类病人身上取下来的,至于具体会是些什么细菌或者病毒,许良现在还都不知道,他暂时都只能以数字进行区分标识,不过还是详细注明了每个型号对应的病症类型。 等到以后能观察到细菌的形态,和各自的病症对应起来,就可以依次对细菌进行命名,探究各种病症背后病理,这也是医学上直接的学术成果,写成学术论文发表出去一点问题都没有。 土法制取青霉素需要从发霉的食物上取得绿色的青霉,例如馒头,水果之类,许良则是从发霉的柑橘上取下来的青霉。 因为这种制取方法有一个很大的风险,那就是展青霉素,展青霉素是毒素,但又与青霉素特性类似,用土法制取青霉素很难避免二者混杂,如此就只能尽量减少展青霉素在其中的比例,只要比例足够低,那么就还是能用的,毒性也就没有那么大的影响。 而柑橘就是展青霉素不偏爱的水果,许良又选择尽量青颜色的菌种,以此尽可能减少展青霉素的比例,当然这种手段还是不够的,后续的实验中还需要把霉菌多培养两代,分离不同的菌落,一步步达到目的。 有了青霉,然后用大米汁加山芋汁作为培养基溶液,把青霉置入培养基之中培养几天,就可以得到生长的青霉菌落。 然后用棉花过滤培养液,加入菜油搅拌分离溶解其中的脂溶性物质,由于青霉素是水溶性,再舀掉上层的油脂后,剩下的就是溶于水的青霉素。 再加入煮过消毒的活性炭吸附水溶的青霉素,放置于分离管中用醋加水混合的液体洗涤,再加入碱性水,得到的液体再用棉花过滤一次,就是最终的青霉素溶液。 至于最后成不成,那需要实践之后才能知道,做出来的东西肯定也不能直接就用,后面还需要一系列手段进行验证。 许良现在做的,还只是最开始的一步,植入青霉到培养液中进行培养,这一步他做了很多实验样品,以此控制实验变量,然后根据最终的实验结果,来一次次的寻找最好的制取方法。 静谧的实验室之中,似乎与外面隔绝成了两个世界,许良独自一人进行着实验工作,每一步都做好了相应的实验记录。 这次进行的制取实验,整个过程许良都会完整的记录下来,以后可以发表出去给天下人都看看,或许对他们各自探索世界有所启发。 时间慢慢过去,等许良一个个植入青霉之后,也是大松了一口气,都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了。 收拾好一切实验器材,整理好所有的实验记录并且誊抄了一份带在身上,许良就离开了实验室。 穿过一道道门,脱下身上的洁净服,许良便拿着东西去了村里的一间房。 这房子是萧老汉给他们师徒三人腾出来的,虽然也很简陋,但已经是村子里最好的房子了,许良他们也只能忍忍,等以后实验室整个建好了,他们就能搬进去住了。 回来时候,两兄妹已经在土灶上忙活起来,却是在做晚饭。 在萧家村虽然清苦,但是连许良都能暂且忍受,两兄妹更加不至于嫌弃,他们也是从苦日子过来的。 兄妹俩厨艺算不得多好,几个家常小菜他们囫囵吃着。 许良还抽空问起他们来:“让你们弄得显微镜还有水车,你们还得有多久才能见到成果,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兄妹俩相互对视一眼,默默扒着饭,一声不吭。 许良也不说话,就这么笑着看着他们,沉默也算是一种施加压力的方式。 好一会儿之后,许公式苦着脸诉苦起来:“师傅,您不能这样啊,俺们每天事情都做不完,夜校俺们要教,做实验室俺们也要看着工人,还要做那显微镜和水车,一个月时间真的不够呀。” “嗯嗯嗯!”许定律一边吃着一边点头。 “这么为难吗?”许良摇头叹气,扮出一副可惜的样子:“那要不然我亲自算了,本来还想着你们做成了,到时候给伱们一人发点钱的,既然你们不要,那就不勉强了。” 许良觉得自己这不算压榨童工,毕竟这年头带徒弟都是免费使唤他们干活的,我许老爷都能给这两兄妹发钱了,催他们一下工作进度,这不过分吧? 一听到有钱,两兄妹眼睛顿时瞪大了,挣钱的机会可不多啊,而且师傅一向出手大方,这说什么都得把握住了! “师傅您别动,这种事情俺们来就好,给俺们十天,说啥也给你把显微镜先弄出来了!” 第119章 显微镜 第120章 显微镜 眨眼间已经过去七八天,许良照例如同往常一样在实验室里泡着,在他面前,一个个玻璃器皿里的培养液都已经生长出青色的霉菌,许良拿着本子一个个详细的记录每个样本里霉菌的形态大小,颜色状态。 等到所有的样本全都记录好了之后,许良就开始下一步的制取程序了,每个样本都用漏斗加上棉花进行过滤,然后一个个样本都加入菜油搅拌,后续等到油脂层和水分层之后,就可以再进行下一步了。 花了好大一阵把这一步的工作做完,然后做好相应的记录,许良便收拾好,出了实验室。 刚刚出门,就看到两兄妹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相互倚靠着,似乎借着冬日的暖阳在打盹。 许良见他们这个样子,心里还是有几分愧疚的,毕竟这两还是半大孩子,自己却给他们那么重的任务,确实是有点过分。 这些天他看到两兄妹忙的晕头转向的,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但是想着能锻炼锻炼他们,还是没有因此而心软。 这两个家伙应该已经累的够呛了吧,这么多天了,是不是让他们歇一下? 许良正在考虑,许公式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忽的惊醒过来,立刻给许定律头上来了一巴掌,把她给扇醒了。 “师傅,可算是忙完了,俺们等你半天了!”没有管龇牙咧嘴的许定律,许公式冲着许良就憨笑起来。 许良笑道:“你们等我做什么,去忙自己的事情啊?” 话说到这里,许公式顿时嘿嘿笑了起来,许定律也跟着傻笑。 许良见他们这莫名其妙的样子,心里顿时有些猜测了。 “你们把显微镜制作出来了?”许良眉毛一挑,眼睛中迸发出欣喜的神色。 许公式摸着头,仍然是那种憨笑的脸:“有个模样了,成不成的那就要伱自己去看看了,俺和俺妹已经摆弄了一阵,真的看到了很多小东西,师傅您说的微观世界真的存在,俺亲眼看到的!” 听到这话,许定律似乎回想起了刚刚在显微镜中观察到的世界,脸上浮现出好奇和有趣的神色。 那个肉眼无法观察的世界,实在是太奇妙了,即便是一滴水里,也能看到数之不尽的各种小生物,完全可以说是自成一方世界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相信微观世界的存在。 许良听到他们都看到了微观世界存在,心里顿时有谱了,这显微镜看来是成了,只是不知道倍数够不够用。 很快,两兄妹就兴奋的带着许良走到实验室另一间比较简易的屋子,这里就是他们研究制作显微镜的地方。 一进门,许良就看到一个木制的仪器摆在台上,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两兄妹的成果。 为了锻炼他们的实践能力,许良把图纸甩给他们之后,就真的没有做任何干涉了,一切都全凭他们自己去摸索制作,如今看到最终的成果,许良很是惊喜。 看外观的话,已经和自己给他们的图纸所画的东西大差不差了。 围着这显微镜看了几圈,许良看了一眼兄妹两人。 许定律嘿嘿笑着,露出两个尖尖的虎牙,然后踢了一脚许公式。 许公式反应过来,立刻给了许良一个自信的眼神:“师傅您尽管看,哪里不行您直说,俺们都能改!” 许良点点头,立刻摆弄起来,许公式则在一边对显微镜的操作方法进行解说。 “师傅您看,都是用透光镜片把观察对象放置在载物台,然后通过调整底部的反光镜来加强光亮方便观察。 而最重要的东西,就是上半部分的镜筒,通过目镜和物镜两片凸透镜来放大事物的观像,每块凸透镜都有自己的倍数,二者再一乘,俺估摸着能放大个几百倍吧。” 许良闻言点点头,这个显微镜的基本结构是没有问题的,主要考验功底的是调整焦距的方式,这个都是靠他们自己设计。 凑近了看一眼之后,许良指了指载物台上的东西:“你们观察的是个什么东西?” 许公式摸了摸脑袋,咧嘴一笑:“从狗子身上扎了一针,取了点血。” 许良嘴角抽了抽,默默为狗子默哀了一下,随后就把眼睛附在目镜上。 因为之前两兄妹就已经观察过了,许良这一看就能直接看到微观显示,整个目镜里都是一片红色的影像,似乎是一大片红色的流沙在其中滑动。 这的确已经是微观层面了,但是这样的倍数还是不太够,只能看到一个个红色的点,看不到红细胞具体的样子。 许良一边观察,一边问他们:“这个倍数还是低了点,有更高倍的物镜换吗?” 许公式连忙道:“有的有的,镜筒下面是物镜转换器,你旋转一下,就能换成高倍的了。” 许良便挪开眼睛摆弄了一下,果然看到镜筒下面有一个可以旋转的装置,这个装置上有三个物镜,分别对应不同的倍数。 由于现在还缺乏精确测量倍数的手段,他们只笼统的在上面标注着高低中三个字,意思是高倍低倍中倍。 许良看的连连点头,能有这样的成果,已经让他非常满意了。 摆弄好之后,他再度观察起来,这一次立刻就看得更加清楚了,原先像是红色沙子一样,现在看着都已经能看到堆叠在一起缓缓流动的红细胞了,虽然看着很模糊看不清细节,但已经有了大概的模样。 许良且惊且喜,光学显微镜难点在于对光学原理的运用,而自己从后世带来的仪器结构,实际上是非常超前的产物。 给他们图纸之后,实际上这个事情难度并没有特别高,即便如此,当许良看到这个东西真的做出来,他还是有种莫名的感动。 这是他在大明看到的最接近后世的一个产物了,这对他而言就是一个开始。 看了一会儿之后,许良抬起头,拍了拍许公式的肩膀,摸了摸许定律的脑袋,给予他们应有的肯定:“干的不错,等回了城里,我就给你们发钱做奖励,这两天你们可以好好歇一下。” 这话一说,两兄妹都是欢呼雀跃。 许良看着他们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显微镜已经能观察到细胞层面,那也就能观察到细菌层面了,这对自己制取青霉素也有巨大的帮助。 第120章 回京 第121章 回京 经过十多日的长途跋涉,朱标的车架终于从西安府一路到达应天府,虽然路程中走的并不快,但是这个时代走长途本身就是一件极为辛苦的事情。 即便朱标乘坐马车,但是全程土路避免不了颠簸,当他抵达应天府之后,整个人也憔悴了几分,一路上也是咳嗽声不断。 之前郎中开的药朱标一直在吃,有些效果,但是不多,只能等到入了皇宫之后再让太医看看了。 朱标不喜高调,乘坐的马车外观普通,随行的锦衣卫们也都进行了伪装,外人根本看不出是太子车架。 顺利进了城,正在看书的朱标就听到四周一片喧嚣,哄闹声繁杂响亮,似乎生了什么大事。 他顿时心里一惊,拨开车厢的窗帘,就看到街旁的百姓们各个抬头望天,他们神情激动兴奋,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牵马紧贴着车厢行走的蒋瓛立刻道:“殿下,京城升起热气球了,似乎是皇宫中飞出的。” 朱标咳嗽两声,抬头一看,就看到高空中正有一个热气球在缓缓飘行。 与许良那日的夜晚不同,这一次却是青空白日,百姓们抬眼就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天空飘荡着一个东西,这让他们为之惊惶和激动。 京城一些消息灵通的人,或许对热气球有所耳闻,但是普通老百姓们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反应之强烈比当初西安府百姓还要激动。 毕竟许良当初热气球升空还提前预告了一下,而京城的百姓们却对此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很多人都激动的以为这是神仙显灵了。 看着京城的子民各种各样的反应,朱标哑然一笑,不用细想也能猜到,这必定是父皇看了报纸后跟着鼓捣出来的。 正好自己回京时候碰上这一出,倒也算是巧合了,希望这算是好的预兆吧。 摇摇头,朱标收起帘子继续往皇宫驶去。 抵达皇宫之后,东宫的太监温九早早就在等候。 一见到朱标下了马车,温九连忙迎了过去,作为朱标的贴身太监,都不需要朱标开口问,温九便十分懂事的禀告起来:“陛下此时正在皇宫城头观阅热气球升空,有几位皇孙,秦王殿下及一众官员陪同。” 朱标点点头,回京第一件事必然是去见老父亲,便在温九的带领下往皇宫城头去了。 不多时,他就到了地方,抬头一看,皇宫城头上熙熙攘攘站了一大排的人。 伴随着太监一声太子到的喊声,官员们自发的分成两列,让开一条通道,随后各自向着朱标躬身行礼。 朱标回京了,朱元璋自然是一清二楚的,这时候正笑意吟吟的站在前头,等待着自己这个好儿子好太子。 久未归家,朱标上前跪地行拜礼:“儿臣朱标见过父皇!” 几月不见,朱元璋也是想念儿子的,走过去笑着把他扶了起来,抓着他的手念叨着好好好的话,跟一般人家的老父亲看起来真的没什么区别。 朱元璋心中欢喜不已:“知你启程回京,恰好那蹇义又弄成了热气球,朕就寻思着干脆在你回来时候再召百官一同观阅升空,一来图个热闹,二来也给你接风。” 朱标一听,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回京碰见热气球升空原来不是赶巧了,而是父皇专门安排的。 这让他心里一阵感动:“多谢父皇,热气球载人而升空,万民同庆,这也算是一桩盛事了,儿臣为父皇贺,为国朝贺!” 这时候一众大臣也跟着附和起来:“为陛下贺,为国朝贺!” 许久外出的儿子回了家,又有这般高兴的场面,朱元璋乐呵呵的笑声就没有停下来过。 朱元璋看了看飘远的热气球,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朱樉,拍了拍朱标的手:“伱在西安还是做了不少事的,此行辛苦了,回头与我说说那里都有哪些趣事逸闻,想来数朝古都总该是个好地方的。” 他们父子寒暄到了这里,一旁的朱樉便笑着凑了过来:“大哥此去西安,也不知有没有去我那王府看看,邓氏应该好生招待过大哥了吧。” 朱标一见朱樉,脸色便冷下去几分,只是淡淡道:“去过了,你秦王府的招待我很满意。” 朱樉顿时愣住,他一下子听出朱标的语气不太对,但又不知什么情况,这个场合也不太好问。 朱元璋也是皱了眉,但一样不知发生了什么。 在西安处理好秦王府的事情之后,朱标第一时间就启程回京,便没有让锦衣卫先派人往京城传递消息,而是要自己亲自与朱元璋说这件事情。 而地方官府对这件事的奏疏要走驿站,跑的比朱标更慢,所以现在朱元璋和朱樉都还不清楚秦王府的事情。 朱元璋见到朱标的神情就知道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事情,但现在也是不动声色,与朱标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照常应付起官员们来了。 朱樉满头疑惑,继续在朱标身边问了起来,但朱标气他气的不行,根本没心情搭理他,热脸贴了冷屁股,这让朱樉尴尬的同时也十分恼怒。 此时朱标不理会他,却是转头看向了身边的两个儿子,也正是大明的两个皇孙,朱允熥和朱允炆两人。 其他的几个皇孙年龄太小了些,所以朱元璋并未把他们唤来这里,只让这两个大点的皇孙来凑凑热闹。 两个儿子给朱标行礼之后,朱标的心情这才好些,但也是装模作样板起脸来:“如何,孤不在时,你们可还听母妃的话,可有好好读书?” 朱标待人温和,但是对待儿子却更像是严父,一开口少有温情,立刻就让两个小子紧张起来。 朱允熥朱允炆两人小心回答,都是满口说好。 又与两个儿子说了一阵,朱标便忍耐不住,咳嗽起来。 这顿时就让一旁的朱元璋关心起来,他顿时没了和官员们扯淡的心思,下令散了场,带着一票朱家人往宫里边走。 “朕看你面色不佳,又咳嗽的厉害,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在西安染了病?”朱元璋仔细看了看朱标的情况,一眼就看出不对,眉头顿时就拧紧了。 虽然他不懂医术,但是一个人的精气神气色如何,这还是能够判断的。 朱标一直是身体还算健强的,但是现在一看,这气色比之前差了不知多少,肯定是不对劲的。 朱标无奈道:“儿臣已找郎中看过,一直都有服药,后面再找太医悄悄便是,想来该是无甚大事,父皇不必挂怀。” 朱元璋闻言却是不满:“身体无小事,你别不当回事儿,等下朕就让太医给你看看!” 朱标咳嗽着点了点头,这让朱元璋的眉头拧的更紧了。 老父亲就是这样,只要看到儿女有一点不对的情况,都会为之担心顾虑,比谁都要上心,而且朱元璋本就在亲情上遭受过巨大伤痛,更加不能在这种事儿上掉以轻心。 等到了宫殿之后,朱元璋屏退了一众宫女太监,就连两个皇孙都给打发出去了,就只剩他和朱标朱樉父子三人。 朱樉表面看似平静,但是眼神阴郁,明显这会儿心里非常不痛快。 以前他的确畏服朱标这个大哥,但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自从就藩之后,他在地方只手遮天,脾气自然也是跟着见涨,就再难忍下朱标这般冷待了。 当然朱樉还是知道维持表面上的尊敬,但是他的表面功夫实在粗浅,朱标和朱元璋都能一眼看出来他的情绪。 朱标对此更加不满,这个二弟当真是脾气见涨啊,自己这个大哥给他一点教训,他都有怨气了。 朱元璋这个老父亲发现他们兄弟二人的猫腻,心中顿时无奈,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偏向哪边都是不好的,这种情况最是让他头疼的。 他只能寻思着还是尽快给朱樉放回去,免得他们兄弟俩闹出什么笑话来。 “你在西安可是有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说说了!”朱元璋这时候,才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朱标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先看向了朱樉,语气还算是比较平静:“二弟,你看着我。” 朱樉愣了愣,不明所以的转过身和朱标对视。 朱标忽的一挥手,速度极快的给了朱樉一个大巴掌,随着啪的一声脆响,整个宫殿都陷入了寂静。 朱元璋目瞪口呆,饶是他这个洪武皇帝,看到眼前这个场面也有些发怔,不知该如何反应。 朱樉更是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朱标,他的脸色从青变白,又从白变红,但是还不等他愤怒咆哮,朱标就已经先发出了训斥。 “你个混账东西,你知道你做的都是些什么事情吗,那种事饶是禽兽见了也要自愧弗如,你只顾着自己荒淫享乐,那你有没有想过,这是在掘我朱家的根!” 朱标平静的脸色之下,发出的声音却似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那强烈的愤怒情绪让在场的朱元璋和朱樉都为惊讶。 朱樉捧着脸,却连生气都忘了,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哥这样发怒。 曾经的朱标只用理智和道理,就能让一众兄弟畏服,而当朱标第一次用怒火去教训兄弟的时候,朱樉不禁为之惊颤,朱标的巴掌和怒斥,让他再度回想起了大哥的威严。 第121章 毒打 第122章 毒打 朱标教训朱樉,这可以是太子教训秦王,也可以是大哥教训二弟,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这都没有太大的问题。 但是事儿是这么个事儿,真的这么办实际上却不太合适,毕竟朱樉也是三十四岁的中年男人了。 人都是要面子的,即便你是太子也是大哥,用这种方式去教训朱樉也还是有些过分。 连朱元璋都有些看不过去了,心里叹气的同时,还是说起好话来,他这个老父亲为了维持朱家的和谐,真的是操碎了心啊! “朱樉做的那些事情,朕倒也知道,确实是难看了些,但朕也多番斥责过,这次也把他关进宫里这么久,算是给过惩戒了。 你这个当大哥的要教训弟弟当然是可以,但总归是要讲究方法嘛,那将来我不在了,难道你这些弟弟犯点错,伱就都要这样喊打喊杀吗?” 朱元璋活的一手好稀泥,朱标顿时沉默下去,果然不再说话,但朱樉却来劲了,他还委屈起来。 原本还想说些委屈话,但一看到朱标那张冷脸,他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闭上了。 朱元璋走过来,抓住两人的手握在一起,苦口婆心的劝导起来。 “咱们老朱家要坐的安稳,你们兄弟之间要相互亲近信任才行,当弟弟的要给大哥镇守天下,成为大哥的左膀右臂,当大哥的也要友爱一众弟弟,莫要让他们受了委屈,只有如此,大明才能长治久安,朱家才能永远旺盛。” 朱元璋这些话就是他的心里话,他设计藩王制度的初衷本质上就是还是小农意识作祟,不相信外人,只相信朱家的子孙,所以让要这些朱家人世世代代掌控大明的权力。 他的设想初衷是好的,但是前提是朱家的子子孙孙永远都能相亲相爱,但是现实却并不总会按照老朱的设想所运转。 朱标当然明白老父亲的良苦用心,所以并没有反驳什么,而是拿出一本奏疏双手捧上:“西安发生的事情都在这上面写着了,这个事情儿臣都说不出口,还是父皇您自己看吧。” 朱元璋拿过奏疏看了起来,宫殿再度寂静,两个朱家儿子都在安静等着。 朱标依然保持着一副面无表情的脸,他知道朱元璋看完之后自然会明白一切,到时候这个事情最终该如何处理,也就看朱元璋的意思了。 而朱樉则是内心忐忑,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惹得大哥这么生气,连一向温和的大哥都这么发火,那么本就脾气火爆的父皇会是什么反应呢。 朱樉不知道,只能内心自己瞎猜,光是自己吓自己就已经慌张的不行了,这种未知的煎熬实在难受。 他们两兄弟都紧盯着朱元璋的脸,朱元璋看的很安静,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但就是这样的平静,不知道为什么要他们都感觉到一丝紧张,这或许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好一会儿之后,朱元璋面无表情的放下奏疏,先是闭了一下眼睛,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把目光看向了朱樉。 他叹了口气,向着朱樉招了招手:“你过来一下,朕有话与你说。” 朱樉脸色有些发白,这会儿就是傻子也知道朱元璋的不对劲了,自己过去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但是朱元璋的命令他不得不听,朱樉只得战战兢兢的靠近过去,但还是隔着几步距离,然后硬是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父皇,您.......您说吧,儿听着呢。” “站这么远,朕怎么与你说,你再近点!”朱元璋皱眉。 朱樉额头冒出冷汗,小心翼翼的往前迈了一小步,便怎么也不肯上前。 “嗯?” 朱元璋都不消说话,只一个冰冷的眼神看过去,朱樉就吓得浑身僵硬,却再也不敢搞这种小动作,最后颤抖着往前靠了过去。 真的走到了朱元璋的近前,他都不等朱元璋先说话,便扑通一下跪着,开始哭着卖惨起来。 “父亲,儿知错了,儿再也不敢了,儿改,儿一定改,以后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儿一定听话,您就饶过儿吧!” 面对这种情况,朱樉永远都只有一招,那就是打亲情牌,这一招怎么用怎么好,现在他当然也只能故技重施。 老父亲心软见不得儿孙哭闹,那自己就偏要哭闹,最后不管是什么错误都过去了,这一次一定也不会例外的。 “错,什么错?”朱元璋一副疑惑的样子,伸出手,摸着朱樉的肥头大脑:“朕还没有说话你就开始认错,那你先说说你错在哪儿了?” “我.......”朱樉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尴尬的僵在原地。 他哪儿知道自己是什么错,他只是抢先开始卖惨乞求老父亲的原谅而已。 就在他还在发懵的时候,朱元璋突然挥手,这一巴掌的力道比起朱标有过之而不及,那极响的一声耳光,让下面的朱标的脸庞都下意识抽了一下。 然后就看到朱樉硬是身子都跟着转了一圈,然后再滚在地上捧着脸嚎叫起来。 这一巴掌不可谓不重,朱樉的半张脸都红了起来,嘴角甚至都溢出了鲜血,这模样实在凄惨。 朱樉嚎了一阵,慢慢就安静下来,他看向了朱元璋,却只发现朱元璋冷下来的脸如同结了冰霜一样,朱元璋的这种反应,一下子给了他巨大的恐惧。 这一次老父亲真的发毛了,自己这么凄惨的样子,他都无动于衷,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 朱樉真的怕了,朱标动手的时候他还敢有怨气,但是朱元璋动手的时候,他就只有恐惧了,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恐怕真要出事了。 果然,下一瞬奏疏就精准的砸在他的脸上,伴随而来的是朱元璋的咆哮声。 “这种事情你也做的出来,我老朱家因为你和混账东西,还要被人辱骂被人诅咒,你知道人家是怎么骂我朱元璋的吗,他要我死儿子死孙子!” 朱元璋咆哮的脖子上的青筋都露出来,嘴里唾沫横飞,眼睛圆睁,胸膛更是不断的欺负,那浓郁的怒气似乎要把宫殿掀翻。 说到这里,朱元璋气不过站起来,一脚踹在朱樉身上,又是让朱樉翻滚在地,但这一次朱樉再不敢嚎叫,只是把头埋在手里趴在地上,尽可能的让自己不遭受太大的痛苦,这架势分明是已经做好了挨毒打的准备。 朱元璋一看,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再度补上一脚:“老子英雄一世,何苦因为你个兔崽子挨骂,还要被人戳脊梁骨,偏偏连反驳都没法儿反驳!” 第122章 你想变法 第123章 你想变法? 朱元璋感觉自己胸膛里一股子烦躁之气吐不出来,奏疏上那一个个字,就像是一柄利剑直插他的心窝子,刘长说过的那些话,对朱元璋就是实实在在的诛心之语。 朱元璋是愤怒的,自己堂堂天子,如何要受这样的委屈,居然能被别人指着鼻子辱骂和诅咒,尤其那句要老朱家断子绝孙的诅咒,让本就重视亲情的他暴跳如雷。 他恨不得把刘长碎尸万段,但是刘长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这直接让他的愤怒无处安放。 同时,朱元璋也是愧疚的,刘长为他朱元璋流血拼命,但最终却被朱家的儿子弄的家破人亡,这惨绝人寰的命运是如此的讽刺。 刘长说这世道没变过,大明就是曾经的大元,这句话真的让朱元璋难以接受,自己和蒙元不共戴天血海深仇,你跟我说大明和蒙元一样? 朱元璋是不服气的,他很想反驳刘长,可是一看到奏疏上的内容,朱元璋只能哑口无言。 他根本无法反驳,除非他能让朱樉偿命,可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按照朱元璋的朴素价值观来说,杀人偿命的确实是天经地义的,可是他朱元璋做不到,也没哪个皇帝能做到。 王莽倒是干过这种事儿,可那是王莽当皇帝之前干的事。 朱元璋既是皇帝也是父亲,他没法亲手送自己的儿子去死,也不能让朱家子孙给百姓偿命,应该说是给朱家的人不论给谁偿命都是绝对不行的,皇室的尊贵必须维护! 这就是朱元璋的复杂性,或者说人都有这样的复杂性,而这样矛盾的心态,也是朱元璋愤怒的一部分原因,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事情没有完美的解答。 而另一部分愤怒的原因,就是朱樉干出来的事情了。 当众行禽兽事,唆使手下一起乱来,剖腹食婴,这些事情无论哪一条都让朱元璋额头的青筋乱跳。 都说知子莫若父,可朱元璋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朱樉这个儿子了,自己是怎么生出来这种东西的,这种事情他是怎么做的出来啊,实在是太离谱了,离谱到朱元璋都都有一种要为民除害的冲动。 这已经突破了做人的道德底线了,朱元璋都感觉脸上发烧,有这样一个禽兽不如的儿子,天下人怎么看我这个天子? 宫殿一下落针可闻,朱元璋的反应并没有出乎朱标的意料之外,现在如何处理朱樉,对这个老皇帝却是个头疼的事情。 朱樉这个时候才终于小心翼翼拿着奏疏看了起来,这一看之下,他就脸色发白。 刘长对老朱家的诛心之语,让他胆战心惊,这可真的是指着朱元璋这个皇帝在辱骂和诅咒了,难怪会让老父亲如此生气。 他再一看事由,竟是因为自己做下的事情,对这个事情,他只有愤怒,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歉疚和羞愧。 不就杀了两个普通百姓吗,就这么点小事,也敢辱我朱家,也敢诅咒朱家,该死! 他知道朱元璋这么生气,其实更大的因素是刘长的对大明和朱家的诛心之言。 至于自己做的刘家惨案,这的确会让老父亲生气,但绝不至于让他这么生气,这种事儿他朱樉以前做了也不知道有多少,每一件朱元璋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最后不都是训斥之后就没了下文? 老父亲这完全就是被人骂了没处发泄,连还嘴都不好还,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憋屈。 朱樉眼中阴厉之色一闪而过,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甚至都想把刘长挖出来再鞭尸,如此才能恐吓百姓让他们不敢再造次。 当然,朱樉心里再怎么愤恨,表面上也知道装出一副惶恐模样,先要把老父亲的怒气哄没了,把眼前这一关渡过去再说。 “父亲,儿知道错了,儿保证以后绝不再犯,您就饶了儿这一次吧!”朱樉带着哭腔,跪着过去抱住朱元璋的腿。 以前这一用就见效的招数,这次却不太灵了,朱元璋一脚把他踢开,冷声道:“西安百姓俱言让你偿命,你说说为父该如何是好?” 朱樉一听这话吓得浑身一个哆嗦,这话从朱元璋嘴里说出来实在是太吓人了,老父亲不至于真的送自己这个亲生儿子去死吧? 朱樉属于是忧心则乱,被吓的慌了神,这种担心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至少一边的朱标就看的很明白,这只是朱元璋在吓朱樉而已。 朱标知道,现在是自己该说话的时候了:“此事儿臣已经做了初步的处理,秦王府大小罪人俱以伏诛,西安百姓怨气已经有所消解,儿臣以为再给秦王夫妇一些惩戒,想来百姓们也会接受这个结果了。” 朱元璋默不作声的看了眼朱标,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朱樉见此,这才浑身放松瘫软下去,回过神来已经是大汗淋漓了,朱元璋吓人的时候,那是真的很吓人,至少朱樉就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但这也让朱樉更加愤恨,我堂堂藩王,如何能被百姓所逼,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朱樉忍下心里头的耻辱,冲着朱元璋磕头告饶:“父亲要怎么处置儿,儿都认了,以后儿一定痛改前非!” 朱元璋冷哼一声:“滚吧,该如何处理” 朱樉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宫殿,给朱元璋和朱标留下独处的空间。 朱元璋长叹一声,似乎一下子老了几岁:“朕是否真的错了.......怎么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朱标无言以对,他当然知道朱元璋说的是封藩制度,这个问题他不太好回答,说多了容易让朱元璋乱想。 而且朱元璋这并不是真的在询问,只是感慨而已,这个固执的皇帝并不会真的认为自己错了。 沉默半晌之后,朱元璋道:“以伱的看法,如何处理这个混账比较合适?” 朱标一下就听出来弦外之意,朱元璋这个话除了询问意见,未尝没有试探自己对藩王态度的意思,再亲密的父子,也不会真的心意相通,朱标明面上从未在封藩的事情上做出什么表态,朱元璋未必不担心以后朱标要做削藩之举。 这大明毕竟是要交给朱标的,以后朱标要做什么,自己都没办法阻止。 朱元璋自己设计的制度,虽然他自己已经修修补补不知道多少次了,但他还是不希望后人更改的。 所以他想借这个事情看看朱标有没有削藩的念头,如果真的有的话,现在自己还能做些补救措施,要么让朱标改变想法,要么就先帮朱标把这事儿办了。 老朱向来不迁就别人,但这个人如果是朱标的话,他还是愿意迁就一下的。 朱标却不太愿意在封藩的事情上表露什么想法,便只给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回答:“剥夺朱樉王位以作惩戒,秦王由世孙继承之。” 朱元璋闻言并未作声,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但是他的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朱标,似乎想看穿这个儿子的内心想法。 但是朱标神色平静,朱元璋看不出来什么端倪,这让朱元璋又是感慨又是欣慰,为人君着确实不能轻易被人看穿心思,这一点来看的话朱标是完美附和标准的,但这也是父子心意相隔的无奈。 话说到这里,朱元璋招招手,让朱标在自己身边坐下,却是不想再提朱樉的事情了:“与朕说说此去西安的详细,都有如何趣事,那论战之事闹的沸沸扬扬,也不知是个如何过程如何结果?” 朱标也就说起此行的诸多事情,从发现报纸,认识许良,再到开办报社的种种都没有遗漏的讲给朱元璋听了。 其实这些事情朱元璋都是知道的,他只是享受父子二人亲近的过程,但朱标亲口讲述的情况下,确实也让朱元璋对这些事情了解的更加清楚了。 只是听着听着,朱元璋发现朱标提及许良这个名字的次数似乎格外的多了些,这么明显的暗示他又怎么会不明白。 其实朱元璋想要开办朝廷的报纸,也是存有招揽许良的心思的,如今朱标既然也有这个意思,他当然也不会拒绝。 “那许良虽没有科举的本事,但是别的才能却不能忽视,既然他也欲求仕途而不得,朕要不就遂了他的心愿把他召来做些事情,你觉得如何?” “父皇英明,许良此人实为奇才,别的事情不必说,至少朝廷要办报的话,或许少不了用其才能。” 见到朱元璋如此配合的提出征辟许良,朱标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老父亲很照顾自己,都不需要自己明说就主动把事儿给定下了。 朱元璋点点头,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许良有对应的才能,一个官位没什么不能给的,至于许良是不是儒家的人,朱元璋并不在乎,又不是让他当六部尚书,不至于这么当回事。 实在是现在的许良,在朱元璋眼里算不得什么人物,充其量只能算有点才能的年轻人而已,这样的人在大明简直如过江之鲫不可计量,他许良只不过算其中稍微有点起眼的一个罢了。 朱元璋只是予以了一点关注,既然朱标暗示了,他也就顺口应下。 对话继续下去,一直说到了论战之事,朱元璋的表情才慢慢严肃起来。 他听到朱标在论战的最后公开说出的宣告,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家这个太子似乎不太安分:“你这是想变法?” 第123章 听许良的话 第124章 听许良的话 朱元璋对学术上的事情一向是不太感兴趣的,所以青山论战他并没有予以特别的关注,省得让锦衣卫一天跑一趟,等朱标回来之后,这论战情况他自然也就知道了。 当朱标这时候把论战情况说给他听,朱元璋才发现这论战还是有些不同寻常的,什么儒学科学的辩论他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土地兼并,在乎的是工业化,在乎的是朱标的公然表态。 其中最让他心惊的,就是朱标给天下人放出的信号,很明显是有革新之意的,这让朱元璋一时间又惊又忧,这才问出了那句“你想变法?” 这由不得朱元璋不惊,因为这与他的想法是截然不同的,大明的制度设计,他自以为已经完成了,这套制度足够维持大明一直运转下去了,以后的子子孙孙只需要按照自己定的祖制去治理天下就可以,根本不需要做任何更改。 什么变法,那太多余了,根本不需要这种东西存在,难道俺老朱设计的东西还能不够用?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朱元璋对自己的这套东西是真的有自信的,他从内心认为这套东西可以让大明长治久安,能让老朱家永享江山,如果谁说要变法,他一定会让对方知道什么叫谨言慎行。 但是现在这个想要变法的人却是朱标,这就让朱元璋十分难受了。 他到了这个年龄了,很多事情都需要考虑朱标的想法,甚至迁就朱标的想法,这种迁就除了父子感情之外,更多的是无奈,你不迁就也不行。 因为朱元璋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久好活的了,到了这个年龄,即便明天突然一命呜呼,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你能管得了朱标现在,还能管得了朱标将来吗。 他们父子二人一旦在社稷的事情上出现分歧,以前都是朱元璋说啥是啥,但现在是朱标说啥朱元璋都要思虑再三,尽可能想个折衷的法子,实在不行就迁就朱标了。 这实际上是朱元璋走进花甲之年,自觉开始为朱标铺路了。 如果不迁就朱标的想法,到时候朱标继位,他想做什么一样都能做,朱元璋如果不能改变朱标的想法,那就只能迁就朱标,如果朱标真心决定要变法,那朱元璋也是抓瞎的。 他又不可能因为这个去换太子,碰到这种事儿只能头疼。 朱标当然也知道其中的道道,他其实也一直在迁就朱元璋,他现在担任的角色更多的是辅佐朱元璋,很少主动在社稷之事上发出自己的见解,就是不想让朱元璋因此太过劳神。 自己想做什么事情,时候到了自然就能做了,无须着重一时早晚。 而这一次,他也一样不会完全表露内心想法,他笑着向朱元璋解释起来。 “父皇不必担忧,儿臣并非是执意变法,这只能说是儿臣的一个尝试,一着闲棋,我并没有刻意做什么,只是用一句话让天下人都多思考一些治世之法,有没有好的结果这是儿臣自己判断,采纳不采纳,这也是儿臣自己决定,这天下那么大,放置一颗闲子不会有什么大碍。” 朱元璋有些狐疑的看着朱标,他不确定朱标这话到底是让自己安心的,还是真的这么想的。 看了一阵,朱标都是神态自然,朱元璋也只能当做真是如此了,但还是有些不安心。 朱标似乎知道朱元璋心中的疑虑,便更加深入的说了几句。 “儿臣做这个事情并非是一时兴起,而是真的觉得有这个现实需求,即便大明现在不去变法,但将来一定会有需要变法的一天,不然大明的长治久安这是无从谈起,现在开始多做尝试和探索,也是为朱家的子孙提前铺路罢了。” “荒唐!” 朱元璋不能认同这种想法,当即就予以驳斥:“为何一定要变法,朱家天子只要按照祖制治理天下,一定能能大明延续万年,根本不必做这样多余的事情。” 朱标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朱元璋会有这种反应,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 他是不是真的想要变法,这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是刚刚那句话,确实是他的内心真实想法,他真的觉得大明迟早是要变法的。 朱标道:“父皇知道那青山论战的三日里,儿臣觉得最有价值的东西是什么吗?” 朱元璋脸色不好看的哼了一声:“伱说!” 朱标咳嗽两声,之后又叹了口气:“儿臣以为此论战最有意义的东西,是许良揭示出了农业社会最根本的内生矛盾,那就是人多地少的矛盾,这个矛盾以已有的所有治世制度和方法都是解决不了的,而这个矛盾解决不了,那么农业社会终有一天必定会走向崩溃。” 朱元璋不以为然:“危言耸听,岂有这般道理,朕设立户籍制度足以让百姓各司其职,如此人人都有养得活自己的生计,大明又怎么会走向崩溃呢,那许良信口胡言说的东西,你怎可这般轻信?” 朱标摇了摇头,论战的具体内容,他之前只是简略的说了一番,所以朱元璋并不知道在许良提出工业化设想之前,就先探讨过农业社会的根本矛盾。 而现在朱标做的事情,就是把许良曾经说过的话,复述给朱元璋听。 朱标还是希望朱元璋能在这个事情上和自己达成一致,而要争取这个就必然要让朱元璋对此有深刻的认知,就如当初自己也是观看论战时被许良点明了这一点之后,才真正起了变法的念头,才有了后面向天下人释放出的信号。 “父皇,这样的内生矛盾,是无法解决的,因为土地是恒定的,而人口却会无限增长。”朱标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停顿下来,默默地看着朱元璋。 朱元璋皱了皱眉,这没头没脑的能说明什么,他还以为许良能说出的会是什么高见来,原来就这? 他开始是不以为然的,但是慢慢的他表情开始有点不太对,似乎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东西一样,有些愣住,再随后他的脸就僵住了,眼神更是蹦出一丝恐惧,他意识到了这句话的正确性了。 土地恒地而人口无限,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是正确的不能再正确,也是真正细思极恐的一句话,这矛盾好像真的有点无解...... 朱元璋一下慌了,他似乎看到了未来无数的百姓因为没有饭吃,然后愤怒的要把朱家从龙椅上拉下来的场面。 第124章 工业化能行 第125章 工业化能行? 朱元璋的心情是复杂的,当一个简单的真理被点明之后,他突然发现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人只会越生越多,但是土地就只有那么一点,总有养不起的时候。 如果解决不了这个矛盾,那他让大明永享万年的想法根本就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老百姓吃不起饭的那一天,不管是多么辉煌的王朝,最后也绝对逃不出覆灭的命运。 一时间,他迷茫了,他感觉自己精心设计的制度仿佛成了笑话,这样看的话,大明也逃不出所谓王朝周期律。 可是朱元璋是有追求的,他是真的幻想着大明能终结历史,王朝能够世世代代的延续下去,他精心为大明设计的制度,最终都是为了实现这个目标。 而现在他发现自己做的一切都成了无用功,越是简单的东西越是牢不可破,任何一个人只要细想一下,就会认清这个问题是无解的。 这也是许良敢于提出工业化设想的底气,他知道即便朱元璋这个皇帝再执拗,在认清这个事实之后,也不至于对变法要打要杀了。 工业化是许良的治世方案,也是他给朱家父子抛出的诱饵,只要他们有走出王朝周期律的追求,就一定不会拒绝了解一下这个方案。 而如果他们真的接受了,真的开始推行工业化变法,那么这个变法的主导者除了许良再不会有别人了。 只是许良想的很好,事实却未必这么顺利,朱家这两父子都不是脑子一热就冲动做事的人,要让他们彻底接受工业化的设想,许良的路还很长。 就在朱元璋皱着眉沉思的时候,朱标也适时的说话,为他开思解忧。 “父皇,您应该也明白了这样的内生矛盾是无解的,这不仅仅只是大明的问题,任何朝代若想追求永葆江山,那就必须要有对于这个问题实际的解法,变法未必要现在就做,但咱们也要为朱家后人探探路,这种事情是不嫌早的,儿臣以为开放思想确实是有必要的,大明需要探索出一条新路出来。” 朱元璋闻言,沉默着点了点头,他现在终于明白了朱标做这些事情的动机了。 这确实不是朱标一时兴起的胡闹,相反,这是朱标立足大明社稷做出的合理选择。 如今再看的话,朱元璋发现朱标的做法是成熟的,也是稳妥的,在促进社会思潮开放的同时,却也把握了一个很好的度,并没有真正拍脑袋就要向天下宣告变法。 朱元璋一时感慨万千,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家的这个太子是个合格的储君,未来也一定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也许自己以后不必过多干涉他的想法,朱标自己完全有能力打理好这个江山。 对此,朱元璋是欣慰的,尽管他与朱标存在一些理念上的分歧,但他依然觉得自家这个太子是完美的。 而对这工业化的治世方案,朱元璋这才真正正视起来:“许良如此推崇那工业化,难道推行这个方案,能够解决人多地少的矛盾?” 朱标摇了摇头:“按照他的说法,矛盾是可以转移的,一旦大明成为了工业社会,那么强大的工业生产能力可以让大明吸收全世界的财富和资源,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粮食,如此一来大明内部的矛盾就由工业商品转移到了外部去承担了。” 朱元璋闻言皱了皱眉,这种东西实际上他一听就懂:“这不就是古已有之的对外市易那一套?” 虽然今天的大明已经把对外贸易这一套丢掉了,而换上了朝贡这种没有实际经济意义的东西,但这不意味着朱元璋就不知道以前的对外贸易是什么样子的。 听到这种说法,他又对工业化有些不以为然了:“宋时已有成法,只以茶叶瓷器丝绸就可以换取外界财富,而这些东西大明一样有,如果朕真的开海禁推行对外市易,根本用不着搞什么工业化一样能换。” 朱标便解释起来:“工业生产与这些手工业生产是不同的,工业生产出来的商品数量是海量的,而这样量级的商品能给大明带来的财富也是海量的,这远远超过了茶叶丝绸瓷器这些手工业商品的价值。 按照许良的说法儿,手工业生产一匹丝绸的时间,工业已经能生产出几十件成衣出来,这二者的价值完全是不能类比的。”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探讨起来,工业化的全貌也慢慢在朱元璋的脑子里出来了。 在朱标这里深入了解之后,朱元璋才知道许良这套东西还真不是信口胡来的,至少听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朱标心里也是无奈的叹气,他感觉自己像是成了许良的传声筒,这些东西都是许良的原话,而他现在却要一一转述给朱元璋听,闹得这么麻烦,还真不如让许良自己来说。 了解清楚之后,朱元璋忍不住问了起来:“你觉得这个方案可行吗?” 朱标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纸上谈兵难以验证,但也不失为一种方法,是否值得推行儿臣也还无法确定。” 说罢,朱标又是忍不住一阵急促的咳嗽,在空旷的宫殿中显得十分刺耳。 朱元璋见状不免为之担忧,便中止了这次谈话,立刻宣召太医给朱标诊病。 很快,一个白胡子太医就提着一个诊箱,在老太监的带领下进了宫殿,先给朱家父子行过礼之后,这太医才小心翼翼给朱标看诊。 其人名叫蒋用文,是太医院德高望重的老太医,任院判职,太子身份尊贵,太医院自然重视, 蒋用文安静的给朱标切过脉,详细了问了一番朱标的病症感受,又看了看之前的药方就大致心里有底了,只不过他的神色并不是很轻松。 朱标这病并不算疑难杂症,还是比较常见的,但坏就坏在一直都没有好转。 如今看来,朱标都连着咳了两三个月了,即便咳得不严重,但咳了这么长的时间肯定是不对劲的,再小的病拖久了也容易成大问题,而这咳嗽若是久拖不止,是真的有可能拖成了肺痨的。 至于这两三个月朱标前前后后喝的几个药方,蒋用文看了之后,都确认是没有问题的,但正是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这些药方都是对的,按理来说就这么个小咳嗽,怎么都该好了的,这小病不祛到底是怎么个事儿? 这个情况蒋用文一时也拿不准,关键病人还是太子,他诊治起来必须谨慎再谨慎,万万不能除了岔子。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决定再换些药观察看看,便替朱标再度换了一副方子。 第125章 谁赞同,谁反对 第126章 谁赞同,谁反对? 蒋用文深谙太医看病的精髓,因为太医诊治的病人通常都身份极贵,帮他们看病实际上还是比较要命的,所以说话一定得非常小心才行。 比如现在朱标的病情,蒋用文是万万不敢打包票的,不然以后出了岔子自己也得搭进去。 朱元璋问起,他就先整一堆医术名词把朱元璋整懵,最后给个含糊其辞的诊断,诸如或可见效,可重可轻这般云云。 朱元璋早已习惯太医们这种套路,他不在乎太医说了什么,他只在乎结果:“好好给太子诊治,朕不想太子日日咳嗽,你尽早医好朕就给你记上一功。” 听到这番话,蒋用文额头冒汗,他领会到了朱元璋没说出口的下半句话,那就是治不好的话那就要记过了,而让朱元璋记过那一定是件很恐怖的事情。 蒋用文连忙应是,随后便忐忑的回了太医院,朱标这情况他要和其他太医们好好研究研究。 而朱标自觉身体不适,旋即也就告退了,朱元璋独坐宫殿当中,总觉心情不爽利。 今日朱标回京,本应该是好事,但是被朱樉这个混账闹的事情一搅和,他就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后面朱标又病疾缠身让他忧心,就没一件开心事儿。 这会儿,朱元璋也开始考虑起朱樉的事情了,究竟该如何处理朱樉,这是个问题,朱标的看法是剥夺朱樉王位,由秦王世子朱尚炳继承。 这个惩罚明面上看起来确实已经很重了,毕竟连王位都没了。 但实际上却又不会太过委屈朱樉,名义归名义,即便朱尚炳当了秦王,他还能不听朱樉这个老子的话? 没了秦王的名头,朱樉也依然是实质上的秦王,他原本如何现在就还是如何,没有任何改变。 如此也算是对这个事情的两全之法了,百姓那边勉强给了个看得过去的交代,多少是能安抚民心了。 而朱樉这边也以此做警告,但终究还是没让他吃什么苦头。 朱元璋今日虽怒,还和朱标对朱樉来了一出混合双打,但亲儿子就是亲儿子,别说偿命了,就是让朱樉真的吃点大苦头,朱元璋实际上也舍不得。 想来想去,这事儿还是按照朱标的提议去办最为合适。 随后朱元璋就提笔写下一篇《敕秦王书》,书中多番列举朱樉兽行,不仅进行了义正辞严的批评,也表达了自己同时作为父亲和皇帝对秦王的愤怒和失望,最后再给出对朱樉的处理意见,剥夺朱樉王位,由世子朱尚炳继承。 朱元璋写完,便沉着脸唤来自己的贴身老太监:“你持着此封旨令去一趟西安府,让官府召集百姓之后,伱当众进行宣读。” 这朱家的事情不好走朝廷的体系,最终还是让太监持皇命去办了。 吩咐完这件事情后,朱元璋无奈的叹了口气,等今年过去了,也该把朱樉这个混账放回去了,他只希望今日的结果能令西安百姓怨消恨解了。 不过就算百姓仍然有怨那也无妨,朱家两父子在迁都这个事情上还是取得一致了,确定了迁都西安府,秦王更换封地这个事情也就要提上日程。 西安百姓对朱樉再有怨气,等到朱樉走了,也就不了了之。 当朱樉得知这最后的结果时候,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却是不太爽的,剥夺王位虽然并不会让他经受实际的影响,但这对他而言却不啻于一种耻辱。 自己堂堂藩王,如何要因为这些个小民闹腾就受委屈? 秦王府的一众爪牙被诛了个干净,这就是在打他朱樉的脸啊,朱樉不敢怨恨朱标这个大哥兼太子,就只能把这事儿算在西安百姓头上。 若不是这群刁民相逼,事情何至于闹成这个地步,连自己本人都挨了父亲和大哥的一顿毒打,他怎么可能不生气,简直就是气炸了。 他们还想让自己这个秦王去给小民偿命? 朱樉心中只有冷笑,他已经打定主意,等他回去了,他会让那些刁民知道什么叫残忍,什么叫不知死活! 至于现在,他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厚着脸皮硬往朱元璋身边凑,尽一切能力取得老父亲的欢心和原谅。 不过这几天他的求见接连被拒,朱元璋根本就不想看到这个混账东西,多看一眼都要爆炸,生气到爆炸的那种。 而这几天他也得知了一个事情,那就是他的大哥似乎身体并不太好的样子,那日朱标回京就时常咳嗽,他是注意到了的,但是当时并没有太当回事,咳嗽几下算不得什么。 但是因为被朱元璋训斥,朱樉就让人主动去打听了青山论战时刘长具体做的事情,这让他对刘长恨之入骨的同时,还意外察觉到另一个事情。 就在当天,自己这个大哥似乎因为刘长的诛心之语病情恶化了。 据打听来的消息所言,那时朱标咳嗽之剧烈,简直上气不接下去,差点没背过去,就连咳出来的东西也非常不对劲。 而且这咳嗽似乎还是老毛病了,已经持续了几月的时间。 获知到这些消息的朱樉,心里顿时有了一些小心思,他感觉朱标现在看起来虽然不怎么严重,但这个病似乎没那么简单呀! 如果…… 一想到某种可能性,朱樉的呼吸顿时有些急促起来,如果按照顺位,那最有可能人还能是谁? 但是他也就心里想想过过瘾,实际上这种事情他觉得实在是没什么可能。 皇宫这里,朱家的父子三人再度回归以前一样的平常日子,朱标依旧辅助老父亲处理国政事物,他那咳嗽也如以前一样阴魂不散。 至于朱樉也如同往常一样闷在皇宫无所事事,整日只能颅内做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自我取乐。 而西安的关中报社这边,许良翘班已经近乎半月了,杨士奇不负许良重望,把诸多工作管理的井井有条,所有职员都各司其职,忙而不乱。 大家都已经渐渐习惯了没有了许良的日子,但是今日有关于许良的事情却自己凑过来来了。 众多职员稀奇的看着走进报社的许公式,他们可许久没见过这小子了,还真有点稀罕,一个个都与他玩笑着招呼起来。 许公式嘻嘻哈哈的和他们应付一阵,便上楼去当着解缙和杨士奇的面,很得瑟的把一份稿子拍在桌上。 “俺师傅的学术论文,有关疾病原理的《细菌说》,有理有据令人信服,俺觉得可以下期发表在自然期刊上,谁赞同,谁反对?” 第126章 《细菌病理说》 第127章 《细菌病理说》 杨士奇和解缙面面相觑,他们刚刚正在讨论学习农事的一些心得体会,任何一门技术往深入了去学习,那都有很多门道在其中,种田这事儿自然也是一样的。 最基本的时令节气,施水沤肥,粮食要种多深,多久除一次草,怎么避免虫害等等东西,都是需要慢慢在实践中去摸索的,眼下的杨士奇和解缙两个人都还在很初级的阶段。 就在西安城外他们俩已经合伙盘下来几块田,不算很大,太大了他们也打理不过来,随后就请教了一些老农种田的经验。 现在还没到播种的季节,所以现在他们倒也不用怎么花费时间,两人聚在一起,更多的是交流经验,讨论粮食性状差异有可能的原理。 今天他们聊的正兴起,就见到许公式火急火燎的冲进来,一下就把这稿子拍在桌上,来了一句谁赞同谁反对。 老实说他们俩是有点愣住的,都半个月没见到许良师徒三人了,今日许公式突然跑回来,还真有点稀客的感觉。 解缙随手拿起这篇稿子,就见到题目是《细菌病理说》五个大字,署名不仅有许良这个社长,而且还有许公式许定律两个大弟子。 细菌,病理? 病理解缙能理解,但是细菌是个什么东西? 解缙不明所以往下看去,而杨士奇也好奇凑过来,想看看让许公式这么嘚瑟的东西究竟是个什么。 许公式好整以暇的坐在一边,自顾自的给自己倒杯茶喝着,他有自信他们师徒三人的这个发现,一定能刷新世人对这个世界很多东西的认知。 显微镜的意义对很多学科都有举足轻重的意义,例如医学,生物学,化学等等学科的很多研究,都需要用到这个仪器。 微观世界能发觉的学术成果实在太多,而现在的《细菌病理说》,只是他们师徒三人抛出来的一小部分成果。 许良发表这个,只想起一个抛砖引玉的效果,他只是借此帮助世人打开微观世界的大门,让他们自己在这个世界进行科学探索,这远比自己一个人把所有东西全都倒出来更有意义。 而现在这篇论文首先的读者解缙和杨士奇两人,就已经被许良打开的微观世界所震撼。 显微镜能够突破目力极限,放大视物几百倍的观像,他许良看到了生物的基本细胞组织,就是这样一个个细胞组成了世间各类各样的植物动物? 许良通过健康人和病人之间的取样对比,发现从病人身上取样的组织能看到数量很多的一种特别的东西,而各种不同病症之间多出的这种东西外观形态都各有差异,他怀疑这种东西很可能就是很多病症的致病因素,而他把这种东西命名为细菌。 随着研究的深入,他不断的加大样本进行比对研究,最终可以确定人体内天然就存在各种各样的细菌,但是这些细菌和人体形成一个稳定的状态,并不会对人体造成什么病症和伤害。 但是有一些细菌是原本身体所没有的,当它们进入人体,就容易引起诱发各种疾病,而这种细菌,他又命名为病菌。 整篇论文许良给出全部的实验样本记录,各类病症对应的病菌形态都有描述,甚至他还手绘了出来大致的外观,然后列出表格进行归纳整理。 足够多的样本数量,构成了强大的说服力,一切论点都有实验样本的结果进行支撑,不管是谁来看,都根本找不出任何毛病来。 花了好一阵儿,解缙和杨士奇才算把这个文章完完整整的看完了,他们都是不约而同的轻呼出一口气,然后相视一眼,都有种莫名的震撼。 这个论文的学术发现,该如何评价呢,他们想来想去,也觉得只有石破天惊才好作为合适的形容词。 微观世界真的就这样被验证出来了? 许良在论文的最后,把显微镜的原理也公布出来,如果世人有条件,可以根据这个原理自行制作显微镜,只不过真要做成功的话肯定很难就是了。 倒也不是许良无私,只是要促进科学发展,这种科研仪器那一定是越普及越好的。 如果世人做不出来也没有关系,许良已经打算再批量生产显微镜了,只是这种相对复杂仪器的售价肯定低不了,一般的士子书生只怕是很难玩得起。 杨士奇和解缙看完之后,都是起了心思想着是不是要弄来一台见识一下微观世界。 那可是一个真正的全新世界,只看文字描述,他们就已经不胜向往之了,若是能真的亲眼看看,那又该是如何玄妙? “一滴水里,真的有各种活物共同存活?”解缙端起茶杯瞪大眼睛看了起来,茶色的水清澈洁净,他实在无法想象这里面还活着无数的活物。 一听到解缙这么高傲的人都向自己求问,许公式的嘚瑟根本就掩饰不住,一下子就把头翘了起来。 先是清了清嗓子之后,他才得意的解答起来:“那可不,这可是俺亲眼所见的,这些活物都能动弹,还能看到具体模样,千奇百怪的,这类活物俺师傅都归类命名为微生物,而那细菌也是微生物的一种,一滴水里的微生物数量根本无法计量,大概就是你们说的那什么.......什么来着?” 许公式挠头想了一阵没想起来那句话,最后还是解缙提醒他:“是一花一世界。” “对对对!就是这句话,那就是微观世界,一个真正的世界,一滴水里活着无数的微生物,里面有很多就是致病的病菌,这也是许多病人染病的一个直接原因,就是所谓的病从口入。”许公式说罢,就举起茶杯滋溜和一口。 解缙和杨士奇都是无言以对,他们各自看着自己面前的茶,一时有些恶寒,突然就有点无法再直视水这个东西了。 一滴水里就有许多的病菌,那一杯水里该有多少,若是天天喝怎么能不染病? 不过他们回头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杨士奇皱眉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人人都要时常染病,毕竟人不能不喝水。” 许公式嘿嘿笑道:“不要怕,俺师傅观察过沸水里的情况,他发现绝大多数微生物都无法在沸水的高温下生存,这其中当然也包括病菌,所以只要喝烧沸过的水就不用担心染病了。” 解缙杨士奇这才恍然,原来是这么个道理,这样一来他们看茶水的眼光才算正常了一点。 而这时候许公式也补充了一句:“俺师傅说了,喝热水,吃熟食,多洗手,这就能够杜绝大部分的疾病了,如果咱们能在普通百姓当中慢慢普及这个习惯,这也算是一件利民的功德事儿。” 事实上古代的普通百姓还真没有喝热水的习惯,烧水看似简单,但对普通人来说一来麻烦,二来烧柴也是生活成本,如果没有必要的话大家都是直接喝河水井水。 反而是士绅商人追求生活品质有泡茶的需求,是一直喝热水。 如果真的能把喝开水的习惯彻底普及,这小小的一个举措实际上不知道就能挽救多少人命了,不过要推行这样的举措不能凭空来,最起码你得让人家知道为什么要喝热水。 如今许良把其中的道理揭示出来,世人就会明白,原来生水里有很多不好的东西,喝生水是很多疾病的来源,病从口入这句话是真的,如此,普通人或许宁愿麻烦点,也会慢慢更改习惯。 听到这样的提倡,杨士奇和解缙也是深以为然,如果许良的这个说法是真的,那这的确是一件利民大事。 “我觉得可以专门写一篇关于这个的文章,让咱们的读者向身边人宣扬这个事情,慢慢的这个道理一定能够普及出去,迟早也会被普通老百姓们知道,或许以后大家真的就慢慢都开始喝热水了。” 解缙觉得这件事情很值得做,说完之后立刻就表态要自己亲自撰写这篇文章,有利于天下生民的事情,他是一定愿意去做的。 许公式见到他们的反应虽然很得意,但也没有忘了正事儿,他之所以特意跑来,就是要给报社送稿子来。 “俺师傅说了,这篇论文可以作为《自然》期刊的开刊之作,也算是给天人都打了个样板,一个合格的学术论文应该是什么样子的,用什么样的具体方法才能得出真正客观的结论。” “我知道了,这样的文章若是不符合标准,那天下就没有符合标准的了,下期报纸我会安排增加一个《自然》版面,专门刊登这个论文。” 杨士奇对这个论文是服气的,他现在真的很想见识一下所谓的微观世界到底是什么模样。 而一旁的解缙思考的东西则更加深入,以许良这篇论文的严谨程度而言,解缙意识到自己对科学方法论的认识还是不够,搞自然问题的研究,实际上是一个相当细致繁琐的事情。 这并没有让解缙对自然研究而退缩,反而更加觉得惊喜,原本他对研究粮食问题还比较迷茫,一直找不到好的方法开展研究,如今看到了这篇论文,他顿时获得了一些启发,一时间还真的有点头绪了。 而这正是许良发表这个论文想要起到的效果,科学研究也有具体方法,而聪明者一定能在这篇论文里学到有价值的东西。 第127章 许良真做到了! 第128章 许良真做到了! 许公式的事情虽然办完了,但是杨士奇和解缙都没有急着放他离开,而是抓着他问起了许良师徒在萧家村做的事情,特别是关于实验室的部分,他们都是好奇的心痒难耐,如今许公式就在眼前,他们当然不会放过。 他们从实验室的建设问起,事无巨细的一直问到了他们的实验过程和方法,因而知道了实验室的每一个设计细节和逻辑。 这一问就是好半天,许公式也不嫌烦,他反而很享受这个过程,教解缙和杨士奇两个人的体验,与教萧家村的乡亲们的体验那完全是天差地别,一边聪明的过分,一边迟钝的要死。 许公式偏偏就喜欢看到那些个儒生对科学研究成果惊叹的样子,其实这是源于他内心对科学弱小处境的自卑所引起的情绪。 其实相比于在这儿问许公式,他们两个更愿意直接去萧家村亲眼见识一下,不过报社可以没有许良这个甩手掌柜,却不能没了他们两个真正干事的中坚,他们只能按捺心里的好奇。 一直问到了无话可问的时候,他们才终于放过了许公式,让他回去了。 而即便许公式离开之后,解缙也拿着论文舍不得放下,对他这种注重学术的人来说,这严谨的科学论证成果,远远比浮华的诗词更加具备吸引力。 他一边捧着看,一边啧啧称奇,许良的实验设计之严谨和周密简直无懈可击,论文中每一个结论都有实际的实验成果做支撑,这种方法得出的结论说一句牢不可破也毫不夸张。 即便是换一个人,用这种方法去做实验,也只会得出一样的结论,这就是科学方法的强大之处,所有的东西都经得起推敲。 用这样的方法去探索世界,得到的道理或许真的可以称得上真理。 “这篇论文价值难以估量,不仅仅只在社长研究出的成果,更重要的是社长在里面展露出来的科学研究体系,我相信真正聪明的人,一定能意识到这种研究方法的强大和正确。” 爱不释手的看了好几遍之后,解缙毫不吝啬对这篇论文的欣赏。 如今再回想当初自己对科学的评价,实在是太狭隘了,解缙自己都忍不住摇头笑了一下。 儒家圣人讲格物致知,但是从来没有说过该如何格物,儒学是缺少认识世界的具体方法的,没有具体方法,就只能由心而证,你觉得世界是这样的,我觉得世界是那样的,谁也说服不了谁,因为大家都以自己的主观作为标准。 而现在许良这篇论文就完美表现出来,什么样的研究方法才能放之四海而皆准,只有这样以立足客观为标准,抛弃一切主观的因素,通过具体的实验法还原事物的原本面貌,这样探究出来的道理才是真正强大又正确的。 或许,社长所提倡的立足客观,以科学方法论为标准,真的能够成功建立起来,这篇论文或许就是起点。 至少在看了这篇论文之后,解缙几乎一下子就接受了这种严谨客观的研究方法,他觉得这样研究出来的成果是值得信任的,是牢不可破的。 而就在他认识到这一点之后,他原本所信仰的东西,突然有了一丝动摇。 如果只有这样以客观为标准探究出来的东西才能算是正确,那么自己又该如何面对以前奉为真理的圣贤书呢....... 杨士奇虽然也很为这篇论文而惊叹,但是他倒也不至于像解缙感触这么大。 解缙被科学研究体系所吸引,杨士奇更多的只是对微观世界的好奇,这种颠覆认知的东西,最是容易吸引人。 “只怕这篇论文发表出去之后,真的会引起天下震荡了。”杨士奇在学术上没有解缙敏感,但是他也清楚知道这篇论文的威力。 细菌之说,直接让世人对疾病有了全新的认识,这在医学上的意义是划时代的,而除了医学上的实际意义,微观世界本身也丰富了世人对世界的认识,这是一个亟待世人探索的全新世界。 在此之前谁能想到一滴水就可以自成世界,里面活着不知道多少的微生物。 谁又能想到人体之中有各种数之不清的细菌,二者相互依存成为一个平衡的系统。 杨士奇心中感叹,拿过稿子之后,便亲自去了一趟印刷作坊,把增设版面的事情交代的清楚,这时候也刚好是最新一期报纸定版之前的时间。 定下报纸版面印刷之后,还需要两三日把报纸分发到周边各个府县去,然后同时进行发行。 解缙和杨士奇实际上都已经有所预计,这期报纸大约会引起士林震动,毕竟许良提倡新的学术标准还没有多久时间,世人还没来的及完全接受,他就先掏出一份石破天际的成果来,这必然会冲击到他们对学术标准的看法。 这篇论文虽然不是杨士奇和解缙所写,但是他们毕竟是第一手观众,在提前看过的情况下,他们也忍不住期待起世人的反应,或许就是一种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心态。 在报纸发行前的这几天虽然一直都平静无事,但是越是接近发行的时候,他们两个就越是兴奋,所幸也就几天而已,一眨眼也就晃过去了。 而他们也终于等到了报纸正式发行的日期,当西安府大街小巷响起报童的叫卖吆喝声,周边其他的府县大约也是一样的场景,不过相比于其他地方百姓对这种情况的新奇,西安府的百姓们却早已经习惯了。 绝大多数百姓都没有阅读能力,虽然他们不会去卖报看报,但是也有了解新闻时事的需求,往往有些商家掌柜为了吸引生意,会给那些不识字的百姓们读读报纸,久而久之,他们也习惯了如此,报纸也算是走进了他们的生活。 但是相比于普通百姓,报纸的目标用户一直都是读书人,这个群体对报纸的粘性也确实很大,新报一经发行,根本不用报童怎么卖力,眨眼就能卖个干净。 而当一个个士子儒生拿着报纸,他们头版看到的就是增设的《自然》版面,上面正是许良的《细菌病理说》,当他们一个个看完论文的内容,就见到到处都响起阵阵惊呼,不知多少士子看完之后为之震惊。 微观世界真的证实了,那许良他真的做到了! 第128章 有点东西! 第129章 有点东西! 西安府大街小巷,凡能看到儒生士子们的地方,都不约而同的出现了一样的议论内容,他们或在茶肆酒楼里,或在结伴行走的时候,都捧着报纸神情震惊的彼此交流。 “没想到那许良还真的证实了微观世界,难以置信啊,一花一世界居然是真的!”一个士子看完许良的《细菌病理说》之后,沉默了好一阵才发出一声感叹,论文所写微观世界对他造成强烈的认知冲击。 原来人眼看不到的地方,还有无数的微生物,他们天天与这些微生物共存,但却丝毫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 这是他们以前根本就想象不到的事情,这样的世界太玄妙了,他们恨不得立刻就能看看微观世界的具体模样。 而他的同伴也深以为然的点了头:“在下略懂岐黄之术,对许良这篇论文感触颇深,如果他论文所写一切都是真实可证的话,那么这篇论文对整个医术体系将会具有颠覆性的影响,我们此前对病理的解释或许都将受到冲击!” 只要是懂医术的人,看了这篇论文之后,必然会知道这对传统病理学说的影响,许良的学术之争或许还要延伸到医学的领域了,不管他本人有没有这方面的考虑,他这篇论文都不可避免对传统医学发出了挑战。 人体致病的源头,到底是阴阳五行气血寒热,还是细菌这类微生物所引起的? 两种体系,意味着的也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医疗体系,两种截然不同的医疗标准。 “细菌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我们人体当中就活着无数的这种东西?”有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一想到自己的身体同时还有无数的微生物共存,他莫名感觉自己不干净了:“如果是真的,这感觉也太别扭了,虽然看不到这些微生物,但是只要想想我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又有人抬起手掌瞪大眼睛看了起来,他的眼睛恨不得钻到掌纹里面去,可是看了半天他也没看出来个什么:“许良说细菌无处不在,咱们日常接触事物就能沾上无数的细菌,这些细菌当中可能就包含着能让人致病的病菌,所以咱们平日吃饭喝水前都要多多洗手,他说的这是真的吗,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到?” “你上哪儿看去,他许良是用那什么.......”另一人说到一半似乎忘了什么,低头再看了一下论文里的内容才道:“人家是用的显微镜,把目力放大几百倍才能勉强看到个大概,你这眼睛能看到个啥?” 一说到显微镜,很多人都露出了失望之色,论文之中许良公布了显微镜的原理,他们这才知道原来只需要把本身具有倍数的两个透镜叠加观物,那么倍数相乘就能达到目力放大几十几百倍的效果。 原理一说出来,很多人都是一点就透,原以为很复杂很高深的东西,其实背后的原理还是比较直接的。 原本那些有意获取许良公开悬赏的人现在都是扼腕叹息。 这么简单的原理,自己再多想想一定能想明白的,明明就差那么亿点点,只晚了一步就和一万两银子失之交臂了。 许良一篇论文直接就成了当下关中最热的话题,一时间微观世界成了士子之间交流的必不可少的讨论,那个玄妙的世界让他们为之神往。 虽然许良在论文里手绘了一些细菌的样貌形态,但是这种东西光看图画肯定不如亲眼所见来的玄妙。 甚至不少士子还直接前往报社去拜访许良,想要真正看看显微镜里的世界究竟是如何模样,直到被告知许良不在之后,他们才一个个可惜的离开。 哪怕他们再想看微观世界,没有显微镜这个仪器,他们都只能硬生生忍着好奇。 这些士子走之前,都向报社留言希望许良能出售显微镜,而报社这边自然也是答应转达他们的需求, 许良的论文虽然写的详细严谨,但是所有的结论都是建立在他确实通过显微镜发现了各类微生物这个前提下。 对于现在观看论文的人来说,他们却是没有见过微观世界的,也没有仪器和渠道真正验证许良的结论真假。 所以现在他们虽然震惊论文的发现,但心里还是有些疑虑的。 如果这篇论文不是在报纸上这样公然发表出来的,只怕没几个人会相信这种颠覆认知的东西。 他们现在认同这个发现,完全是看在许良和报社的份上,虽然现在很多儒生都看许良相当不爽,但是也基本都会承认许良的学术水平,他们不觉得许良会在这种事情上骗人。 等以后许良回来了,他有义务让世人都来亲眼验证微观世界,如此才能彻底让世人认可这个学术发现。 而除了微观世界这个刷新世界观的学术发现,很多眼光更加深远的士子更加看中许良在论文里详细记录的各种实验方法和过程,这套具体的实验方法给很多人都带去了启发。 青山论战过去还没有多久,很多人都对论战时的辩论记忆犹新,许良所推行之学术标准犹言在耳,而现在这篇论文在世人眼里就是对这种客观标准最好的诠释了。 许良所用的具体实验法其严谨和细致让他们为之惊叹,即便他们与许良的学术立场再怎么对立,也无法反驳通过这种方法得出的结论。 原来尊重客观标,以科学方法论为标准是要这样去做的...... 以前许良再怎么强调科学标准,再怎么强调科学方法论,也没有这样一篇论文来的直观和清晰,世人第一次对科学这个学术有了一个较为正确的认识,他本质上只是帮助人们正确探索和认识世界的一种方法。 科学强大之处在于,他所验证出来的道理是符合客观事实的,是现有各种学术中对客观世界认识最正确的一种。 自从许良公开宣布设立自然奖项,又有朱标在论战结尾时向天下士子发出了开放思想的信号,原本那些对许良的的提倡不以为然的儒生们,现在也都愿意去积极探索学术的进步,无论是研究自然问题,还是研究社会问题,他们都是愿意主动去做的。 如此一来,这篇论文对有志于此的士子们来说堪称意义非凡,他们或多或少领悟到了一些探索世界的具体方法。 新报的发行,引起的议论和轰动,同样也传递到了青山书院。 不久前的那场论战,实际上对于论战双方都存在好处的,许良因此而把科学理念宣扬出去,更让自己的名字在北方有了一定流传。 而对章宰而言,这场论战直接让青山书院火热起来,这段时间不知多少士子慕名而来想要入学,现在的青山书院已经隐隐有北地第一书院的势头了。 而连带着的,青山书院的学生也跟着水涨船高了。 这些学生对许良的感觉是复杂的,立场来说他们都是不喜许良这个异类的,但许良的学术内容之深度,是连他们老师章宰都不得不承认的,而且说起来他们青山书院扬名也是受益于许良。 在这种复杂心情之下,学生们对于许良的骂声不知不觉就少了很多,不变的是在章宰面前他们还是不会去提及科学和许良这两个名字。 青山论战之后,学生们明显感觉到章宰的情绪一直不高,他们自然也不想去刺激章宰。 但是现在的章宰其实对许良反而少了以前的那些偏见,先不说学术之争的立场问题,至少他现在是正视许良的学术水准的,许良所开创的科学之说,的确自有其天地,这种学问不能以歪理学说而待之。 章宰情绪不佳,一来是论战当中自己并没有起到压制许良和科学的效果,这是让他自己所不满的。 二来是刘家惨案给他心里带去了阴霾,他看不下去西安百姓为秦王所蹂躏,以前是他力小势微无法做事,但现在民怨已起,或许有了人心条件,自己就能尽力做点事儿。 真正的儒者不仅要以道德要求别人,更会以道德要求自己,而为民请命,以苍生为己任,这就是儒者所必要的品质,至少章宰就是如此要求自己的。 只是相比于这个事情,眼下更让章宰在意的,就是最新一期的报纸,许良微观世界之发现,真正让章宰震撼了。 今日书院上课,学生们都是心不在焉,章宰心中了然这是源于何事,今日又是新报发行的时间了,只是不知报纸又有什么内容让学生们如此不安定。 章宰一时心里好奇,干脆也就懒得为难学生们,提前就放学了。 而当他自己拿到报纸之后,他才知道为何学生们都是那样的反应,这期报纸当真是石破天惊。 许良一篇论文,直接让章宰拿着报纸久久无法出声。 微观世界这个事情他其实在许良公开悬赏后,他也有过思考,但是并没有什么头绪,他实在是想不出如何才能突破目力极限。 他只觉得这种事情不是人力所能做到的,一花一世界那是佛家之说,就算真的有这样的微观世界,那也应该是佛祖才能看到的。 但是现在许良向世人证明了,他真的可以为人所不能! 这小子真的有点东西! 第129章 许良误我啊! 第130章 许良误我啊! 书房内,章宰手拿着报纸久久放不下去,他的表情是意外的,也是震惊的,他没想到许良真的能做到这种事情。 突破目力极限,这本身就是他难以想象的,更不要说许良所描述的微观世界,那种奇妙纷繁的感觉让一向沉稳的他都忍不住好奇起来。 如果许良在他面前的话,他一定能拉下脸请求许良让自己亲眼见识一下。 方寸之间便有大天地,这微观世界还真的存在,章宰对此十分感慨。 他仔细回想一下,许良从宣扬科学开始,就一直在用他探索出来的科学原理去做一些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之前有那什么空气论,他就弄出了热气球,实现载人飞天之创举,而现在这显微镜不也是他对那什么光学原理的实际运用吗,一下就突破了人目力的极限,直接看到了那微观世界。 这些事情认真一想,实际上是匪夷所思的,但他许良却都做了出来。 那如果以后许良发现更多的科学原理,他是不是能做出更多这样超越常人所能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章宰突然还真有点期待起来,他不知道许良最终能把科学发展成什么样子,至少眼前他带来的一些东西,已经足够改变世人对世界的一些认知了。 正在章宰内心感慨的时候,他的身边已经站了半天的曹端眼神却并不是很老实,他的目光在章宰的脸上和报纸的论文上来回看着。 他看到了章宰看这篇论文时候全部的神色变化,从开始的淡定,到随后的疑惑,再到最后的震惊,曹端都尽收眼底。 老师的这种反应让他感觉有些好笑,但却也没什么好笑的,因为自己看这篇论文的时候,反应也跟老师差不多。 好一会儿之后,章宰才放下报纸,看向了曹端:“报纸是你送过来的,那许良的这篇论文你应该也比我先看了,说说你对此的看法吧。” 章宰看完论文后第一反应,依然少不了对曹端这个爱徒的考校。 虽然许良这篇论文说的不是儒家的学问,但也算是正经的学术成果,那么询问曹端对论文的看法,也是能考校他在学术上的认识的。 听到老师的询问,曹端几乎是没有停顿就脱口回答,事实上这篇论文他看完之后早就有了自己的看法了,章宰这个时候问起他都不需要再做思考。 “学生以为,这篇论文极佳,许良真正践行了他自己的方法论,立足客观,以实验实证,以论文的实验过程来说,学生对许良得出的学术结论根本就无从质疑。 许良为了证实他自己的细菌病理之说,所设计的实验其周密细致已经做到了极致,这样得出的结论是足以证实的正确结论,许良的这种具体的实验方法,学生以为是值得学习的,这确实是研究实际问题的好方法。” 听到曹端的回答,章宰是满意的,不愧是自己最看重的学生,在学术上的眼光果然精准。 微观世界,细胞病理的学术成果固然令人震惊,但是他们师生二人都能够意识到,相对于这种具体的研究成果,这篇论文最有价值的东西,是许良的具体研究方法。 他以最直接的方式向天下人展示出来科学方法论的实际运用,也是到了这个时候,章宰和曹端才对科学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伱说得对,这的确是值得我们去学习的。”章宰叹了口气,这叹息是无奈的也是佩服的:“他的这种方法对我们认识世界而言意义非凡,但是你知道如果接受了这一套东西,对儒学意味着什么吗?” 曹端想了想,便道:“学生觉得这未必是坏事,儒家讲求格物以致知,不也是研究自然事物来获知大道,但格物也需要具体方法,许良的科学方法本质上只是工具,我们为何不能用呢?” 章宰闻言摇了摇头,曹端虽然聪颖,但毕竟年少,考虑事情还是浅显了一些,这个问题远远不是一个研究方法的问题。 随后,章宰就履行着老师传道授业解惑的职责,点拨起了曹端来:“许良说,我们儒生应该去验证圣人言论的正确与否,你觉得我们应该这么做吗?” 曹端道:“学生以为他没有说错,如果圣人的言论真的是对的,那也应该经得起验证。” 章宰叹道:“当你接受他这种叙事的时候,你就天然已经把他那套客观标准凌驾于圣人之上了,圣人者,知行完备,至善之人,既然圣人已经知行完备了,那么他的正确与否怎么能由其他的事情去判定呢,这本身就是不对的。” 曹端闻言,顿时沉默,章宰的话他却不好回答了,按照儒家立场而言,章宰的话是对的不能再对了,按照儒家的理念,圣人言论本身就是儒生的标准,哪里还需要别的什么标准来判定圣人的对错。 可是以普遍理性而言,曹端觉得遵行客观标准也是对的,如果连事实都不能算对,那什么才能算对。 “若是你接受了许良的那一套,而你研究得出的结果又与圣人言论相左,那时你该如何? 是该以你为准,还是该以圣人为准? 以你为准的话,难道你觉得你比圣人还要明智? 以圣人为准的话,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章宰又是连着追问几句,这更是让曹端一时哑口。 但是随着他认真思索了一会儿,他就有了答案:“老师,以我为准不是以我为准,而是以客观为准。” 章宰听到这个回答,顿时深吸一口气,他突然有种强烈的危机感,自己这个学生已经在被科学拐跑的边缘了。 这可是他章宰最看重的学生啊,是他章宰传承衣钵的希望啊! 曹端这个回答最大的问题不是以什么为标准,而是他不以圣人为标准,学习圣贤书如果连圣贤本身都不能绝对信仰,那学的是个什么,那还是儒学吗? 章宰忍着心头的焦急和怒火问他:“难道你觉得圣人不足以教诲你?” 曹端犹豫了一下,本想沉默应对,但是在章宰的目光注视下,他还是选择了袒露心声:“老师,孔夫子可以为圣,曹端为何不可以。” 章宰两眼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许良误我,许良误我啊! 第130章 思潮 第131章 思潮 章宰的心情相当糟糕,自己视为衣钵传人的学生如今中了许良的迷魂汤,思想已经出了大问题。 章宰是无奈的,他早就已经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许良的学问,越是聪明的人就越是容易被其吸引,而曹端就是这样聪明的人。 科学那种逻辑和理性构筑起来的体系,有种严谨规整的美感,一旦聪明者对科学有了清楚的认识,那是一定会被吸引的。 只是每个人对科学的接受程度有所不同而已,而现在章宰就发现曹端对科学思想接受的太过深入了。 尤其曹端那句成圣之说,更是让章宰心头一颤,这句话本质上是对圣人提出了挑战。 章宰很无奈,年轻人是活跃跳脱的,而像曹端这样聪明的年轻人,更是注重自我,一旦他们形成某种想法通常都会坚定不移,别人很难进行改变劝导。 他知道思想上的东西很难勉强,所以虽然他脸色变幻,但最终也只是长叹一声。 自己这个学生是这样,但天下儒生不会只有曹端是这样,章宰不得不承认,许良或许真的撬动了天下思潮的一角。 这一篇论文,给天下人都指明了道路,在论战之后,许良终于是露出獠牙,真正开始推行他那科学标准,这是开端但不是结束。 章宰是忧心的,他能预见到,长此以往下去,这套标准一旦真正的被世人所接受,那么传统的一切学术都将遭受剧变,他们要么在这场思想变革中灭亡,要么在当中进步。 章宰一时间百无聊赖,连自己的心头肉都被许良拐跑了,他感觉人生已经失去了乐趣。 刚刚他还深为震撼的微观世界论文,现在也没兴趣再看一眼。 “今日就到这里吧,老夫静一静。”章宰心情不佳,摆了摆手便让曹端离开。 曹端自然知道今日自己有些放浪引得老师不满,便只好愧疚的行礼告退。 其实曹端的心里也是纠结的,他倒也不至于真像章宰所担心的那样完全投身科学之道。 于他而言,科学方法论只是探索世界的一种方式,本身只是工具,既然是工具那就没什么不能用的。 但是他也知道老师所说也是事实,如果奉行许良的那一套标准,最终势必会有动摇儒家圣人权威的时候。 曹端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他一直都是儒家的士子,现在他所想的不过是再接再厉革新儒学而已。 许良和太子都讲进步,儒家就不需要进步吗? 虽说儒家历来一直都在革新,但毕竟一直都套着儒家的皮,说的也都是圣贤书里的话。 如果现在革新到连圣贤言论都通通颠覆掉了,连儒家这个脸皮都不要了,那这革新出来的算是个什么学问,它到底是姓孔还是姓许? 他并不是把许良的话奉为圭臬,他只是认同自己觉得对的东西,而许良有些话的确让他能够接受,但是他说的很多东西也都与儒家立场对立,这就是曹端所纠结的地方。 他现在就像是处于一场颅内战争,两种思想在彼此争斗倾轧,这让他很是苦恼和无奈。 叹了口气,曹端离开书房,而这时候也都是其他师兄弟们各自结伴回去的时候。 见到曹端出来了,他们顿时都来劲了,立马就把曹端拉了过去,然后就是一番问东问西。 “老师今日叫你说了些啥,刚好是发行报纸的时候,他该不会是找你议论这期报纸的那篇论文吧?”一个比较机灵的师兄一下子猜到了。 曹端也没必要隐瞒什么,只是点点头:“师兄说的对,的确是因为此事。” 一众师兄弟顿时面色古怪起来,他们都是对章宰这个脾性无言以对。 这个老师明明心里很在乎有关许良和科学的东西嘛,但偏偏要装模作样弄成深恶痛绝的样子,这搞得他们这些个学生看个报纸都不敢光明正大的看。 “怎么样,这篇论文老师是如何评价的,就算老师看那科学和许良再不顺眼,也不至于否认这个学术成果的意义吧,这可是真正发现了微观世界,我第一遍看完的时候,直接惊得说不出话来!” 有人好奇的问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他们已经讨论许良的这个论文好半天了,无一不对这篇论文而感到震撼,微观世界世界刷新了他们的世界观。 其实青山书院里面对许良偏见最深的不是章宰,而是这些学生们,而就算是他们看了这个论文之后,也说不出一句不好的话来。 无论是微观世界的发现,还是细菌病理的医学成果,其意义是怎么形容都不为过的,他们虽然对许良和科学有偏见甚至敌视,但也不至于睁着眼睛说瞎话,这篇论文的分量让他们不得不承认。 不过相比于同窗之间讨论,他们反而更在意章宰对这个的看法,想来以老师的水准,必定会有高见。 曹端听他们这么一问,想了想,随后道:“老师并没有说什么看法,但是我看老师的表情还是能看出来的,他觉得这个论文很好。” 一众师兄弟们面面相觑,这个回答让他们相当无语,就这? 曹端见他们反应,又道:“我想老师之所以不评价,大约是因为这样的论文已经不需要评价了吧。” 听到曹端这句话,师兄弟们才惊觉过来,然后就是对此深以为然。 是啊,这种惊世之发现,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评价,若真的煞有其事对其进行评判,反而显得可笑了些。 “看到这篇论文,弄得我都有些心痒痒了,你说咱们是不是也研究点什么东西才好啊,万一以后真弄出点门道来,说不定还能得个那什么自然奖,不指望金奖,哪怕是个铜奖我也能笑死了。” 有学生这么感叹了一句,一下子就让众人都出现了共鸣。 看到许良发表论文风光无限,他们也想凑凑热闹啊。 “这个论文里的实验法,我觉得咱们可以研究研究,以后也按照这种方法去钻研点什么,我想多少能有点收获的吧。” “我倒是觉得这事儿可以先放在一边,咱们还是先把热气器弄飞了再说吧,人家许良不是答应过正夫吗,只要咱们能够飞天了,他会专门派记者来采访报道,还是这个事情比较靠谱点,毕竟有成功的先例在。” 一行学生说说笑笑,都在谈论着各自对自然研究的想法,而这种议论不仅仅只局限于青山书院,而是在整个关中及周边都有出现,许良这小蝴蝶的翅膀,终究是扇动了一阵微风。 第131章 启发 第132章 启发 报社楼上,杨士奇和解缙靠窗而坐,一边看着下边的喧嚣街市,一边喝着茶随口交谈起来。 他们在报社的工作一向都是不算忙的,如此才有这个闲情逸致在这儿喝茶。 新一期报纸已经发行数天了,许良一篇《细菌病理说》颇有些石破天惊的味道,这几天只要是读书人交谈,就必定有许良,细菌,微观世界,微生物等等关键词,而且他们议论的热度也丝毫不见减退。 而且由此出现了一个现象,整个士子群体突然就有些变得爱干净了,吃饭喝水之前必定先要净手,以前偷懒还会喝些凉水的士子,现在也都是不敢喝了。 现在他们都知道了,人眼看不到的微观处,还存在着无数的细菌,甚至还有能够让人染病的病菌,所以在个人卫生上面都开始变得有些将就起来。 主要是第一次知道细菌病菌的概念,他们对这些微生物的想象是偏向于恶心和丑陋的,如果不做好卫生,他们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随意吃喝了,不然一想到吃了一肚子的恶心玩意儿,那也太坏兴致了。 现在卫生的生活习惯已经慢慢在关中的士子群体普及,而随着时间发展,这种习惯必然会慢慢下沉到普通老百姓那里去。 这些变化都是解缙刻意观察之下发现的,毕竟解缙专门写了文章宣传这个事情,自然是比较上心的,而最终的效果也让他相当满意。 “果然如我们所料,社长这一篇论文引起很大的议论,这都过去几天了,还是到处都能听到这个话题。”杨士奇轻饮一口,忍不住感慨起来。 以前每期报纸虽然也会引起讨论,但是很少能看到这样的盛况,只能说微观世界的相关发现对世人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解缙也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不要说那些读者了,就连他自己过去这么多天,依然会觉得微观世界的存在令人震惊。 如果不是报社这边的事情放不了手,解缙早就跑去萧家村要亲眼见识一番了。 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经历,解缙颇多感触,初来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的时候,解缙是心灰意冷的,哪怕陛下给自己安排个穷乡僻壤的衙门,那也比这民间的一个商社靠谱啊。 自己一个正经的进士还曾经在中枢任职过,在民间的商社工作,这不是闹呢! 这种安排对自己来说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了,如果不是考虑到皇命难违,他真想直接把这活儿拒绝掉。 他原本以为这是朱元璋在报复自己给李善长平反的事情,但是当他真的来了这里之后,他才慢慢发现这里的不简单。 原来太子殿下摇身一变成了报社的大东家,而且这报社本身很不简单。 无论是报社发行的报纸,还是报社的社长许良,他越接触越是觉得自己来这里不是坏事。 他并不傻,既然是奉旨来这里打工,那么陛下存的什么心思是一目了然的,那必然是准备开办朝廷的报纸,而现在把自己派到这里来,也就意味着陛下是打算让自己做这个事情的。 如此看来陛下非但没有冷落自己,反而还相当看重,这让解缙还是有几分感动的。 而除了这个因素,他在许良的学术理念上也获益匪浅,在抛开偏见之后,解缙感觉自己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即便现在谈论投身科学之道还为时尚早,但是他也不会拒绝多多了解。 每一个在学术上有所追求的人,都是绕不开认识世界这一步的,而许良给解缙最大的启发,就是他提供了一种十分具体的认识世界的方法。 学术上的进步,这是能让解缙为之高兴的事情。 同是儒生,他与章宰和曹端却也有差别,他并不纠结门户的区别,什么好用拿来用就行,相对来说是比较现实的作风,他更看重实际的研究成果。 看完许良的论文之后,解缙他自己研究的问题也有了一定的头绪:“士奇兄,关于粮食结穗之研究,看了社长的论文之后,我也这里有了一些想法,或许你可以听听。” 杨士奇闻言眼睛一亮:“中缙直说无妨,在这种事情上,你一向是比我更有见地的。” 解缙道:“我看社长的研究,首先是把疾病和细菌联系起来作为猜想,然后以此作为研究方向,以足够多的样本数量进行对比分析排除逐步确定了这个结论,如果用简单的话来说,那就是该做什么和该怎么做。” 杨士奇闻言沉思片刻,随后点点头:“中缙的这个总结十分精辟,基本上就是这个意思,只是换到咱们的这个研究来说,又该怎么操作呢?” 他们两个人虽然确定了研究目标,但是一直没有一个头绪该怎么去研究,这个事情让杨士奇很是苦恼,他很担心到时候学了一身的农活儿,却没有用武之地。 而现在解缙的分析虽然很精辟,但杨士奇依然想不到如何在研究粮食上落实。 解缙笑道:“研究这个问题,我们首先做个猜想,有没有一种可能,结穗多少跟粮种本身就有很大的关系,如同人天生各有差异,种子也是天然存在差异的,而就是这种差异导致了结穗的多与少?” 杨士奇愣了愣:“虽然做猜想怎么做都行,但至少也得有点理由吧,为什么你会这么以为?” 解缙道:“即便是同一块田,同一个农民进行耕种,一样的土地,最后的这块田里的粮食结穗也一定是有多有少的,那么问题来了,它们的光照,水分,耕种方法,这些条件全都一样,那到底是什么决定了结穗之多少呢,是否只有粮种这一个条件是变量?” 杨士奇突然醒悟:“这不是社长论文里提到过的控制变量法吗?” “没错,就是控制变量法。”解缙还待再说,但是这个时候楼下的街道却响起一阵喧闹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语。 解缙皱着眉往下看去,就见到官府小吏敲着锣,扯着喉咙正在吆喝。 “朝廷的天使来了,今日午时会在城头宣读天子处置秦王的旨意,太子爷给咱们承诺的交代来了!” 街市上顿时一片哗然,百姓们顿时激动了,霎时间他们就不约而同的往城头那里去了。 解缙和杨士奇对视一眼,神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 第132章 老朱自罚 第133章 老朱自罚 西安城头,下面挤着熙熙攘攘的百姓,这次他们却不是看热闹了,皇帝如何处理秦王看似与百姓无关,但其实百姓们都很关心这个问题,没有人愿意再生活在朱樉的阴影之中了。 所有百姓都还记得朱标曾经说过,皇帝会给西安子民一个交代,而现在他们终于等到了,只是最终的结果会如何,每个人都心里都是忐忑的。 皇权虽然在小民心里是不能侵犯的存在,但是这这种权威也是有限度的,朱樉对百姓的压迫并不会加深这种权威,只会累积百姓的怨气。 刘家惨案就像是一个火星,让无数人都感同身受,于是他们愤怒了,顾不得身份的差距,一个个小民都在对着朱樉喊打喊杀。 即便现在过去一段时间,他们那股子恨意没那么上头,慢慢意识到让秦王偿命是不现实的事情,但是他们也期望朱樉能受到应有的惩罚。 都说当今皇帝英明神武体恤小民,或许真的能给小民一个公道吧…… 一个个百姓沉默着,他们决定不了朱樉的命运,甚至也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能决定的人正站在城头。 城头上,在西安知府赵炜的旁边,站着一个面净无须的老太监,此时面向人群,正拿着一封黄娟圣旨宣读起来,下面站着几个小吏扯着嗓子复述太监的话,以使让在场百姓都能听得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秦王樉就藩西安十余载,一未有半点建业,二不见半点贤明,以暴虐小民为乐,多行荒淫事。 十载以来,百姓深受其害,不得安寝,朕闻之心伤,更深感震怒。 西安事罪在秦王,过在朕身,唯朕以教子不力始有今日,是朕意斋素半年,以做惩戒,唯愿消子民之怨,偿百姓之痛。” 老太监宣读到了这里,很懂事的听多了一会儿,随着声音扩散,在场的百姓都是听到了这番话的内容。 一时间,在场的百姓无不动容,他们就如同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下子找到宣泄口,不知多少人暗暗抽泣起来。 英明神武的洪武皇帝是慈爱的,他明白西安小民的苦,甚至都愿意为了他们而自罚! 这一举动顿时打动了在场所有百姓,这可是天子,这可是皇帝! 忽然间,城头响起了一阵阵万岁的声音,百姓如同浪潮一样跪了一片,他们激动的流泪,他们感动到哽咽。 这就是皇帝,只要悄悄做一点姿态,就能牵动天下人心。 但是人群之中,却也有一些人并没有因为洪武皇帝的姿态而感动,倒不是他们不敬服皇帝,而是因为他们体会到朱元璋做这番姿态的另一层意思。 人群不起眼的角落里,解缙叹了口气,引得一旁的杨士奇为之侧目。 “今上做这种姿态,就是想提前堵上百姓的嘴啊。”杨士奇语气意味深长。 “你也看出来了?”解缙神情无奈,他深知朱元璋现在越是做姿态,后面对秦王府处罚就只能越轻。 毕竟皇帝都认错了,你们还要怎么样嘛,难道还能不满意,还敢不满意? 百姓们是不敢不满意的,但是他们内心深处,还是这不妨碍他们期望朱元璋给他们公正的结果。 而现在也到了最终揭晓答案的时候,那位英明神武体恤小民的皇帝,都愿意自我责罚了,或许也会真的严惩那个秦王。 老太监清了清嗓子,在无数百姓肃然的目光注视下,念出了朱元璋对朱樉最后的处置结果。 “朕自罚以偿己过,朱樉之罪责亦要自作承受,其罪罄竹难书,唯以严惩方能警惩。 朱樉德行有亏,不足配享秦王,是以剥其王位,贬为庶民,告慰西安百姓。 由世子朱尚炳承袭秦王位,愿其以父为戒,行贤德事,善待子民。” ...... 老太监话说完,现场的百姓们都是一片沉默,朱元璋最终的处置,他们无不为之惊喜。 以后朱樉再不是秦王了,他们西安府的百姓们也不必再经受他的折磨了,这是值得所有人欢呼雀跃的事情。 一时间,不知道多少人都感激的称颂洪武皇帝的恩德,似乎朱元璋真的成了他们眼中的救世主一般。 皇帝陛下为了他们这些小民,竟然舍得把自己儿子的王位剥夺了,堂堂皇子以后和他们这些泥腿子一样都是庶民了。 能做到这个地步,皇帝是何等的公正严明啊。 这一下就让百姓们对朱元璋视若神明了,高高在上的皇帝也能听到小民的声音,能为了小民大义灭亲,这样的皇帝难道还不值得子民拥戴和尊敬吗? 百姓们都觉得是应该的,从此以后朱樉就只是一介庶民,再也没有能力对百姓们肆意妄为了。 而这就是当今陛下亲自下旨,帮他们从朱樉手里解脱出来的。 人群声音渐渐大起来,到处都是对朱元璋无比虔诚的赞颂声音,只是一封圣旨,就足以让西安子民献出他们发自内心的感激。 但是与现场百姓们热烈的气氛截然不同的是章宰此时一片心凉的心境,眼前所见的此情此景已经说明百姓心中的怨气已经消散大半,洪武皇帝给出的这个交代,大约真的能让百姓们为之满意了。 小老百姓们只想好好活着,他们不求朱樉能偿命,甚至不敢求朱樉能被真的严厉处罚,只要朱樉以后不再干扰百姓们,不再做各种恶事,这就足够了。 在他们看来,朱元璋剥夺朱樉的王位,这种惩罚不可谓不重,陛下真的在大义灭亲。 以皇帝之尊能为小百姓做到这种地步,他们还能再要求什么呢? 这是百姓们的美好幻想,他们似乎真的觉得朱樉被剥夺了王位,以后就再也不能对他们怎么样了,大家以后就都能过上安稳平静的日子。 章宰却很清楚,百姓们都误会了,洪武皇帝的惩罚不可谓不重,但是这种惩罚对朱樉没有实质性的影响,而且对百姓们的境况也没有实质上的改变。 等朱樉回来,百姓们就能慢慢意识到,即使没了秦王这个头衔,朱樉也不会真的变成与他们一样的庶民。 人家不是秦王了,那也是朱家的二儿子,是正儿八经的皇子,血缘的纽带可不是一封圣旨能够消除的。 章宰长叹一声,到时候他们就知道,今日的欣喜会是多么可笑的事情了,朱樉这个庶民一样能骑在他们头上,事情从来没有变过。 第133章 请诛秦王 第134章 请诛秦王 章宰的内心只有一片寒凉,洪武皇帝看似做事简单粗暴,但实际上只这一封圣旨,就足以消弭西安小民之怨气,所谓的自罚,还有对朱樉的惩罚,看似严重但实则普通,谈不上实质的惩罚。 对此小民们却能够感激涕零的接受,发自内心的对洪武皇帝感恩戴德。 现在却连人心的条件都已经不具备了,那自己还能做到什么事情,难道就这样任由朱樉安安静静的回来,然后继续在西安鱼肉百姓作威作福? 他等着洪武皇帝最后的决定,已经做好了为民请命的准备,只要民怨还在,自己站出来带着百姓们,一定能逼迫皇帝给予朱樉实质性的处罚,不说真的送朱樉去死,那最差也要把其流放才行。 做出裹挟民心这种事情,自己的处境会很危险,但是操作得当把事情闹得越大,皇帝为之让步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章宰在等一个机会,能让西安府真正民怨沸腾的机会,如果朱元璋所谓的交代不能令百姓满意,这个机会就来了。 然而现实却是朱元璋一封圣旨,真的就让西安百姓怨气消解了,他并没有等到机会,反而让机会消失了。 没有了人心条件,他凭借自己一个老朽,还能做到什么事情? 对朱元璋的做法章宰是服气的,但是不能接受,这里是他的家乡,这里的子民都是他的乡亲,他不能让扳倒朱樉的机会就此消失。 章宰往前迈步,但马上就被身边的曹端拦住,他要做什么曹端是非常清楚的,也是非常担心的。 曹端虽然年龄小,阅历不如章宰这般丰富,但他也清楚的知道一旦章宰做出接下来的事情,会引起什么后果。 鼓动人心,这无论是哪一个皇帝都无法容许的事情,更何况章宰的目标还直接就是他朱家,这就更加危险了。 章宰虽说是一代大儒,但也仅此而已,他的德高望重更多是在士林当中。 而一旦把他的身份放在朝廷层面,那不要说在皇帝眼里,即便是赵炜这么个小小的知府,都不一定会太把章宰当回事儿。 “老师,现在做这个事情还有用吗,连乡亲们都认了这个结果,您再出去说话除了引起陛下的怒火,恐怕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呀!”曹端很为老师而担忧,现在这个情况做这种事儿更像是白白送死。 章宰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生死之事而已,老夫这个年龄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这种事儿还在蒙元的时候老夫就做过,尚且侥幸留下一条命来,今日朱家天子难道还能比野蛮之人更加野蛮不成?” 说罢,他轻轻的推开曹端,然后慢慢的走出了人群,抬头直视这城头的太监,缓缓拱手一拜,这一拜不是拜的太监,而是太监所代表着的朱家天子。 “草民章宰有言上谏,烦请天使向陛下传达!” 章宰的声音虽然苍老,但语气越有力而坚定,天然就压过了现场的各种嘈杂话语,一时间声音为之一静,无论是城头下面的百姓们,还是城头上的赵炜和太监,都是齐齐看了过去。 老太监作为朱元璋的贴身太监,那也是有一定敏感度的,虽然还不知道章宰想说什么,但还是差觉到一点不妙。 而旁边的赵炜更是皱起眉来,他很怕章宰在这种时候说出什么不好的话,到时候事情收不了场自己作为知府也难逃干系。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赵炜就想要劝导章宰离开,这还是因为章宰是大儒的缘故他给了几分面子,不然的话早就让甲士给押走了。 不过让赵炜没想到的是,章宰似乎知道他们都不希望自己开口,竟是不等回答,就直接大声高呼。 “秦王朱樉所造冤孽无数,其罪恶滔天,不死不足告上天,不死不足以平民愤,是以草民章宰,请诛秦王!” 这一声疾呼石破天惊,一下子整个现场都安静下来,百姓们都是愣神的看了过去,他们对章宰这个老头都很陌生,他们并不怎么认识这个所谓的大儒。 只有一些耄耋之年的老者,对章宰的身影依稀有些眼熟,似乎很久之前,也有这么个人在蒙元的大贵族老爷面前为百姓挺身而出过。 在场百姓里,有人为之振奋和畅快,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认可朱元璋的交代的。 朱樉给百姓带去的伤痛,又怎么是剥夺王位就能全部抹除的呢,这其中不知道多少人还念着朱樉该死,而章宰替他们说出了心里话。 但更多的百姓其实是惶恐的,他们担忧因为章宰而为西安招来灾祸,所以他们看章宰的眼神是厌恶的,他们不喜欢这个多事的人。 皇帝都已经自罚了,还剥夺了秦王的王位,这样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去招惹皇帝生气呢? 城头上的老太监脸色很不好看,他的立场自然是与朱元璋一致的,皇帝的圣旨都下来了,难道还能容得你来否定和质疑吗? 这个事情,老太监根本不需要也不能做任何回应,他只是看向了一边的赵炜:“赵知府,陛下应该是不希望看到这种场面的,咱家觉得你应该知道应该如何处理。” 赵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他是被章宰给吓得,这老头真的什么都敢说啊! 事实上根本不需要老太监提醒,赵炜知道该怎么做,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立场严正的摆明态度。 “章宰!你知道伱在做什么吗,陛下生灵已下的结果,还能轮得到你来质疑和拒绝?你这是违抗圣旨,你这是藐视陛下,这是死罪你知道吗!”赵炜的声音十分冷淡,这种事情上他可不会管章宰是什么身份,一个大儒也算不得什么。 章宰听到这个话并不惊慌,事实上他早有了心里准备,有些事儿总要有人去做的。 就见到他缓缓跪在地上,双手捧起一封信件,然后发出坚决的声音:“草民自知死罪,唯死前有谏书上陈,以求陛下亲启!” 现场一片寂静,百姓们似乎被章宰的行为所触动,一张张脸上都是莫名神色。 而现场的一些士子,则都是神情震撼,他们无不为章宰这种为民请命的精神所钦佩。 角落里的解缙不自觉的捏了捏口袋里的一封奏疏,看到章宰之行为,他知道自己也该做自己的事情了。 太困了更不动了,昨天的先欠着后面慢慢补 第134章 行不行啊你 第135章 行不行啊你? “你们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话就直说,天下不是只有你们太医院能治病救人,实在不行朕就征集民间名医来试试,别你们不行还耽误太子的诊治!” 朱元璋看着面前的几个白胡子太医,神情异常的不满,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不信任。 不是他刻薄,实在是看到朱标的病久久不见好转,他心急的紧,这都过去多少天了,朱标还是那个老样子,而且感觉咳嗽越来越频繁了是怎么回事? 每天一看到朱标咳嗽,他这个老父亲就感觉一阵揪心,这么下去哪儿行,说什么都得给太医们上点压力。 太医们也很想表示一下,我们能怎么办,我们也很无奈啊,该用的办法都用了,这咳嗽还是久久不退,这让他们怎么办嘛。 传统医学能治病而且很有用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像朱标这样怎么治都不见好转的情况也是有的,眼下他们就是这样被朱标的病弄得有些抓瞎。 而他们虽然说对这个情况有些束手无策,但是听到朱元璋说到去找民间的名医,他们就有点忍不了了。 这是对他们医术水准赤裸裸的质疑啊,这能忍吗,这不能啊! 他们都是靠这个吃饭,都有自信自己不行的东西,换别人来也一样不行。 那些民间所谓的名医他们还真的看不太上,很多都是被百姓给夸大了的,真看医术还得是他们太医,这儿才是大医扎堆的地方。 不说别的,他们治病经常就是一群太医会诊,这是随便一个江湖郎中能比的吗? “陛下,此刻时值冬日,正是风寒高发的时候,太子病情难以缓解这不是臣等无能,实在是时候不对呀,臣等乞求陛下再容许一些时间,或可使殿下有所好转......” 蒋用文硬着头皮给他们这些太医开脱了一下,希望能够得到朱元璋的谅解。 可是朱元璋一听到这话,火气更是蹭蹭的往上涨,就差没有喷他们一脸口水了。 “又是或可,有所这样的词来搪塞朕,伱以为你们治的是谁,那是朕的长子,那是大明的太子,那是以后的皇帝,你们就这样给朕打马虎眼?朕要的是确定,确定你们懂吗,到底能不能治,多久能治,给朕一个准信!” 朱元璋一边砰砰砰的拍着案桌,一边震怒的胡子乱颤,那怒目圆睁的样子就像是一头咆哮的老虎。 一众太医吓得双腿打颤,发怒的朱元璋实在是太可怕了,就他们太医这样微末的小角色,实在是有点经受不住。 蒋用文再也不敢说糊弄话了,战战兢兢的给出了一个明确的答复。 “陛下......臣......”他说到这里,先是看了一眼其他的太医,眼神一番交流,才为难的继续说话:“臣保证,您再给咱们两个月时间,一定能彻底让殿下痊愈!” 朱元璋闻言差点没炸毛,又是猛地一拍桌子,吓得几人都是一弹:“两个月,你们胆子怎么不再大一点说个两年?朕能等两个月,太子的身体能再咳两个月吗!” 朱元璋是真的急了,通过锦衣卫的详细禀告,他才知道朱标原来已经咳嗽很长时间了,再好的身体一直这么咳下去也要垮掉啊。 别说两个月了,就是两天他现在都嫌长! 但是说完话,他冷眼看着几个太医,想了想还是给出了一个还算宽裕的时间:“一个月,朕要看到太子痊愈,不然的话......” 朱元璋知道,真要治病他还真的只能指望这些个太医,民间的郎中他自己其实根本不太敢信,之前那么说只是给太医们上压力而已。 所以也不好真的往死里逼,要让他们知道紧张好好给朱标治病才是正理,给个一个月时间算是差不多。 朱元璋自己觉得这样合适,但是几个太医们都是脸色一白,皇帝最后那淡淡的威胁之意,无不让他们内心一紧,他们怕的就是这个,干这活儿是真的费命啊! 不过朱元璋可不是跟他们商量,而是在下达指令,根本没有他们拒绝的余地。 几个太医们只能苦涩着接受,朱标这个情况他们实在是没有把握啊,一个月的时间能不能好或许看的不是他们的医术,而是看的朱标的命数。 把太医们都赶走,朱元璋才揉着眉心呼出一口气,天大的事儿都没有朱标的健康重要,平日里他很少像这样情绪失控,但是朱标的病是真让他着急上火了。 这几日他都不让朱标来自己这边辅佐政务,特意让他好好休息,一切都是为了让他早些好起来。 心情不爽的冷哼一声之后,朱元璋不再去想这些烦心事,最近发生的事情就没有一件值得高兴的。 他倚靠在龙椅上撑着额头闭目养神,随口吩咐起起身边的太监:“今日西安报纸不是送来了吗,你念与朕听听。” 太监早有准备,陛下看报已成习惯了,每次新报送来都是必定要听人念着的,以前都是朱樉来念,但最近这位秦王似乎恶了陛下,已经好些天没在陛下身边过,所以这念报的差事自然回到他们太监头上来。 他小心翼翼拿出报纸,然后依照头版内容念了起来,现在皇帝身边的太监们也对报纸渐渐熟悉,他们都知道每期报纸最重要的东西一定是头版。 而这一期的头版却奇怪的紧,是一篇奇奇怪怪的文章,太监每个字都认识但是连起来就完全看不懂内容。 不过看了一眼正等着听报纸的朱元璋,太监还是硬着头皮念了起来。 “《细菌病理说》作者许良,许公式,许定律。 今有器物曰显微镜,以光学之原理做成,可视倍之数百,由此可察微观详细。 微观者活物无数,曰微生物,中有细菌,许良及二学生于实验当中,或发现细菌病理之联系……” 听着听着,本来已经在入睡边缘的朱元璋突然觉得不对劲,一下子睁开眼回过神,眼睛瞪得像铜铃。 啥玩意儿,显微镜,微观世界? 许良这家伙真的发现了微观世界,这小子还真有这等本事! 原本那点困意直接不翼而飞,朱元璋等不住太监慢悠悠的念了,劈手夺过报纸就自己看了起来。 第135章 许良整的好活儿啊! 第136章 许良整的好活儿啊! 那太监正认真读着报纸,突然就被朱元璋给抢了过去,差点没给他吓一跳,但他也不敢吐槽朱元璋,只能暗中腹诽一声,就默默侍立在一旁。 不过他从侧面偷偷观察朱元璋,却发现这个年迈的皇帝似乎对那文章很是震惊的样子,太监对此很是疑惑。 那写的是个什么玩意儿云里雾里稀奇古怪的,自己根本就没看明白,什么微观世界,显微镜,微生物,细菌这些东西,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呀? 陛下的喜好还真的难以把控…… 朱元璋其实并不是喜好这种东西,他此刻是纯粹的震惊,微观世界的发展在这个年代无论是谁看了,都会对世界又产生全新的认识。 以古人朴素的世界观,突然知道肉眼看不到的地方有无数的活物共同生存,这种活物无处不在,甚至就连人体内部都有,谁能不为此感到震惊和新奇。 朱元璋虽然是皇帝,但本质上也只不过是一个特殊一点的古人,别人会有的感觉他一样存在。 “微观世界还真的存在,难以置信,这就是一花一世界?”朱元璋喃喃自语。 他以前虽然让蹇义试着研究这个问题,但充其量只是对许良提出的微观世界这个说法觉得有趣,才顺手把这事儿甩给蹇义。 但要说真的指望蹇义研究点什么出来,朱元璋其实是没有的,他其实都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把这当做一件趣事。 突破目力极限发现微观世界,这种事情说着简单,但哪儿有那么容易,能做到的话前人早就做到了,还能轮得着他们来发现? 但没想到许良向天下人发出去的悬赏,天下人还没找到答案,许良自己就把这悬赏给完成了,他真的证实和发现了微观世界! 朱元璋拿着报纸久久无声,他实在想象不到微观世界的真实模样。 难道空气之中就有数不清的各种活物? 难道一滴水真的可以自成一片世界? 难道世间生物都是由那什么细胞这样的基础组织组成的? 这一个个的发现都让朱元璋觉的玄妙惊奇,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许良就真的把一花一世界给证实出来了! 按照蹇义曾经的解答,这句话原本是佛家对思想无限的一种解释,是一种比喻的说法,实际上要是有人说一朵花里真的蕴藏着一个世界,只怕会被别人当成傻子。 谁成想许良由此引发的一个猜想,竟然是真的! 如果这不是许良在报纸公开发表出来的话,朱元璋仅凭文字真的很难相信许良说的都是真的。 “许良这小子的学问还真有点门道,总能搞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出来.......” 一时间,朱元璋还真的来了几分兴趣,如果说热气球虽然令人震惊,但至少还在理解范畴之内,把它看做放大版的孔明灯也没问题。 但是现在这个微观世界的发现,就真的令人难以想象了,那小子还真的突破了人的目力极限,窥视到一个原本的禁忌领域。 而且微观世界的发现远不止本身这么简单,光是许良提出的细菌病理说,恐怕就意义非凡了。 朱元璋看完许良具体的细菌病理理论,当时就是心里一动,如果论文里写的一切属实的话,那么许良为了证实这个理论设计的一系列实验,哪怕是他这个泥腿子都觉得很有说服力。 那真的是纯粹依靠逻辑和理性验证出来的答案,究竟能不能信任是一眼可明的! “去把太子唤来,朕有事与他聊聊!”朱元璋立刻吩咐太监。 ....... 朱标来的很快,才刚刚走进宫殿,就带进来一串咳嗽声音。 朱元璋一听到这咳嗽声,刚刚因为微观世界的那点震惊情绪一下子就没了,说到底他只是个老父亲,最关心的还是儿子的身体。 他发现朱标的脸色似乎又差了几分,看到如此样子,他真恨不得以身代之,对待儿子,而且还是朱标这个他最满意的长子的时候,他一直都是最纯粹的父子感情。 虽然已经从眼睛就能看出朱标的情况没有丝毫好转,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两日可好了些?今日为父已训斥过那些个没用的太医,可不能再让他们继续糊弄你的病了!” 朱标闻言又是一阵咳嗽,他其实也对自己这个病十分烦恼,就这么个小毛病却如同跗骨之蛆,怎么都好不了,天天咳日日咳,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个病有些邪乎,前前后后不少郎中都诊治过开过药方,效果都是一般般,自己现在好转不了并不都是太医的问题。 “父皇不必太过苛责太医,生老病死自然之理,有时候的确不是人力所能扭转,儿臣相信他们都是尽力在医治的。”朱标性子温和,虽然他也忧烦自己身上的病,但倒也不至于迁怒到太医身上,甚至还为他们开脱了一句。 朱元璋闻言却怒了:“这是什么话,什么生老病死的,以后少在朕面前说这些字眼,朕这么大的年龄都没想过这些,你这正是春秋鼎盛的时候,哪儿能把这些事儿挂在嘴边!” 朱标自觉失言,连忙乖乖认错,随后便岔开了话题:“说起来儿臣正要来见父皇的,西安的新报应该是送来了,儿臣替父皇念念吧。” 朱元璋自然能够听出来朱标分明是自己想看报了,就朱标现在这个咳嗽的模样,哪儿能念什么报纸,没让自己给他念就不错了。 既然已经有锦衣卫定期给朱元璋传递报纸,朱标当然也不会再浪费人力另外安排,父子俩也就共着一份看了。 “说起来,朕找你也是为了报纸的事儿,伱看中的那个许良又是发表了一篇什么文章,说是什么细菌的东西,朕估摸着很有些意思,就让你过来瞧瞧是怎么回事。”朱元璋招手让朱标坐在自己身边,把报纸递了过去。 而朱标接过报纸就认真看了起来,他还真的挺好奇许良又整出什么新活儿来了,别的事情朱标可以不信,但是许良的整活儿能力朱标还是信的。 这一看之下,朱标神思顿时陷入到了文章之中,他的神色开始如同刚刚的朱元璋一般变化起来,眼神的震惊之色任谁都能一眼看出来,就看报的这会儿时间,竟是让他连咳嗽都给忘了。 微观世界,细菌病理,许良整了个好活儿啊! 第136章 许良该杀啊! 第137章 许良该杀啊! 安静等了好半天,朱元璋终于等到朱标放下了报纸,也只有在面对自家太子的时候,他才有这样的耐心。 “你觉得许良这细菌之说如何,有没有道理?”朱元璋立刻问出了他比较在意的问题。 朱标也不傻,看完论文就听到朱元璋这么问,他自然能联想到自己这个病上。 只怕这个老父亲是猜测自己这个病是否就是这个所谓病菌导致的。 但是别说,朱标这么认真一想,觉得这还真不是没有可能的。 许良的这篇论文,只要所写的内容是完全属实的,那么他设计的一系列实验让朱标根本挑不出一丝的漏洞来,由此而得出的细菌病理说当然也经得起推敲了。 朱标惊叹于这种研究方法周密精巧之余,一下子就意识到了许良所提倡的学术标准的价值,原来他所说的立足客观,以科学方法论为标准是这么回事儿。 这么看下来,这一套东西的确很有点意思啊,在帮助世人研究客观世界上,许良给出了真正可行的具体方法,这种意义不可谓不大! 当然除了这些感想,在朱元璋这么一问之后,朱标也把细菌病理说联系到了自己的病上。 许良的研究成果朱标是信的,这不仅仅只是因为许良那极度严谨客观的研究方法,还有另外的一层原因是出于他对许良本人的了解。 经过两人一段时间的相处,朱标很清楚在学术上许良是如何自我要求严格的,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在这上面弄虚作假。 而且这种事情最终是真是假都是可以验证的,显微镜都弄出来了,那么微观世界的发现人人都可以亲眼进行验证。 看到朱标在思索,朱元璋忍不住追问一句:“会不会你这个病就是这什么细菌引起的,如果真是这么回事儿,要不然朕把那许良召来问问,也许他能有治你的法子呢?” 朱标想了一下却是摇了摇头:“恐怕不行,以儿臣对许良的了解,他是完全不懂医术的,即便儿臣的病真是他所说细菌引起的,那他也没有相应的治疗手段啊,知道病理和能够治病这是两回事儿,真要治病还得看医者才行。” 朱元璋闻言怔了怔,随后叹了口气,只要稍微一想就知道朱标说的是对的。 知道细菌这么回事儿又能如何呢,如果不能治朱标这病那也没有任何意义,他这也是关心则乱,才会想到许良这个完全不懂医术的人身上去。 现在回过神来,朱元璋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有点离谱,这不是拿儿子的命开玩笑吗! 但随之而来就是他的烦躁感,朱标的情况真是肉眼所见的变差了,这么下去怎么得了啊,有那么一种可能的后果,朱元璋是想都不敢多想一下。 不过很快,他又打起了另外一个主意。 为了朱标这个病,他真的是操碎了心。 “许良这家伙不懂医术,但是太医们懂啊,朕觉得是不是可以让太医们研究研究这个玩意儿,说不定他们能根据这个找到什么靠谱的法子治病,至少能确定一下伱的病是不是这什么病菌引起的吧?” 朱元璋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一下子就找到一个看似合适的办法。 而这个法子一说,朱标都愣了一下,这样也行? 他认真考虑一下,还真觉得朱元璋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啊。 许良有理论但是不懂医术,太医们缺乏对细菌的认识,但是他们懂治病,这二者一结合,完美! “这.......儿臣以为可以一试。”如果真能有摆脱病痛的办法,朱标是很愿意尝试的,咳了这么几个月他难受的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朱元璋的心情也是好了几分,一拍巴掌就道:“这事儿就这么办了,回头朕就宣旨让许良把那显微镜送过来,有了这个玩意儿太医们才好研究啊!” 朱元璋一刻都不耽搁,他深知越是时间长的病症越是难治,光指望着太医们发挥这是不行的,鬼知道他们到底行不行。 所以朱元璋立刻就把这道旨意传达下去,随后又立刻让刚刚离开的蒋用文过来见自己。 去而复返的蒋用文心惊胆战走入大殿,他还寻思着陛下是不是又发现什么问题要训斥自己,却没想到刚刚走进大殿,太监立刻就把一样东西塞进他的手里。 紧接而来的就是朱元璋命令的口吻:“这份报纸的头版文章,是关于你们医术方面的,你现在给朕研究研究他这说的东西到底能不能信!” 蒋用文一脸懵的回了一句“是”,然后就一脸懵的拿着报纸看了起来。 他寻思朱元璋也不懂医术啊,这是看到了个什么这么煞有其事的让自己来研究? 还有什么报纸这种东西他根本就不知道是个啥,但是听字面意思,他大约能理解朱元璋说的头版文章,应该就是这玩意儿最前面写的东西了。 《细菌病理说》,什么鬼东西? 看到这个名字,蒋用文一下子就是满头问号,病理他懂,细菌是个甚他却听都没有听过,难道是什么新发现的药? 再一看文章的署名,许家三师徒的名字他是一个都没有听过,这也不是什么民间的名医啊,从哪儿冒出来的野路子啊,陛下不会连这种东西都信吧? 蒋用文根本就没有看的欲望,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不是纯纯扯淡吗。 但是一抬头看到朱元璋冷淡的目光,他就咽了口口水,强迫自己硬着头皮往下看着。 这一看之下,他眼睛越瞪越大。 微观世界,还有这种东西? 微生物,细菌,病菌,病从口入,人的很多病都是各种不同的病菌侵入所引起来的? 蒋用文第一反应,那就是荒谬,荒天下之大谬。 这是谁说的东西,这已经不是蹩脚郎中了,这比那些愚弄百姓吃符水的江湖骗子还要可恶。 人江湖骗子的法子多少能给病人一点心理安慰,你这倒好纯纯的胡说八道啊。 这世界哪儿来的微观世界,一滴水里怎么可能有什么无数的活物,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不要说什么病菌之类的,更是无稽之谈! “陛下,写这个文章的人该杀,这是在胡说八道,这是在误导世人啊,如果世人真的信了这个,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命!”蒋用文一下子忍不了了,他坚信自己对医学的认识,完全接受不了许良这套东西。 第137章 朱标:我信! 第138章 朱标:我信! 听到蒋用文这样斩金截铁的回答,朱元璋顿时狐疑起来,毕竟人家蒋用文大小也是个太医,那是有实打实的医术在的,在当今天下的医者圈子里怎么也算是一方权威,所以他的评价朱元璋是肯定会当一回事。 再怎么说,蒋用文是正经的医者,而许良是正经的野路子,二者在医术这个范畴里说的东西,可信度来说确实不能比。 所以他也有些怀疑起来,许良说的会不会真有问题。 而这么一想,朱元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许良一个毛头小子,怎么就能突然发现微观世界,怎么就能突然发现所谓的细菌病理,他真就这么邪门? 自己是不是因为朱标的病情方寸大乱,连基本的判断能力都变弱了? 但话分两头,许良都这么信誓旦旦的说发现了微观世界,还把整个实验过程没有半点遗漏的发表出来,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呀。 你要说他许良编造这么个玩意儿,他图啥呀? 一时间,朱元璋就拿不准了:“可是文章所说微观世界,那是他实实在在亲眼发现的,以后这个东西也是我们能够实际验证的,这还能有假?”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蒋用文之前对报纸和科学全无了解,而且可以说京城就没几个人知道这些的。 许良在西安府扑腾起的一点小风浪根本就波及不到这里来,他现在充其量只在陕西及其周边有点小小的知名度而已。 所以此刻突然得知微观世界这种东西,在蒋用文看来实在太玄幻了。 什么显微镜实在是太假了,真有这种能放大目力几百倍的东西,那不成了仙器了,也只有那些画符水治病的骗子才会宣扬这种玩意儿的吧! 连显微镜这个东西他都不信,后面的由此衍生出来的一切发现他当然也不能相信。 “什么显微镜,什么细菌,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这种东西实在是太假了,恐怕只有傻子才会信吧!” 蒋用文言辞激烈的表明态度,他很怕眼前这两父子信了这种鬼东西,如果这也要让自己去研究,那真成天大的笑话。 但是这个时候,朱标却面无表情的蹦出来一句:“此事......本宫是信的。” 蒋用文表情一僵,突然很想说些什么,但是他涨红了脸愣是什么都没说出来,那表情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好一会儿才像是便秘一样说出一句话来:“这.....这个,微臣不是那个意思.......” 朱标也知道蒋用文这是无心之语,倒也没有计较什么。 对于蒋用文现在的看法,他也是能够理解的,一个对于许良和科学都没有丝毫了解的人突然看到这种说法,要接受起来确实有点困难。 朱元璋能对许良倾向于信任,那是他早就听过许良提出微观世界的概念,并且早就听过许良给出的透镜这方面的提示,如此前提下朱元璋看到这篇文章,才不觉得突兀和荒谬。 朱标咳嗽几声之后道:“许良说此显微镜是有实物的,陛下已经遣人前去取来此物,大约不到半月就可到了,他这病菌之说到底是真是假,到时候你就能亲眼验证,在此之前,你就先假定这文章是真的,看看能否在治病这上面有所启发。” 蒋用文还是难以相信这个事情,但是朱标都这么说起了,他自然也没法儿拒绝,只好无奈的应下。 老实说他是感觉很憋屈的,就算自己诊治太子效果不佳,那也不至于用这种方式羞辱自己吧,自己堂堂太医用得着去研究一个江湖骗子的玩意儿? 朱元璋可不管他心里如何腹诽,以他的作风,自己下达命令的只需要下面人执行就好,不需要照顾他们的想法。 既然交代好了这件事情,朱元璋也就摆摆手把他打发走了。 大殿才刚刚安静下来,朱标好不容易消停一会儿的咳嗽声又响了起来。 朱元璋眉头紧锁,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天寒时节于伱病情不利,你还是回去暖房歇着吧,没事就别往外跑了。” 朱元璋心情不佳,嘱咐了朱标几句之后,他看向了宫殿之外,又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 “再过几日就又是一朝新岁了,也不知能让朕看到些新气象,待正旦时后朕便开一次宫宴,借着节庆喜气驱一驱宫廷晦气,不求朕能少些糟心事,只要你这病能好了起来,那朕也是感激上苍厚爱的。” “咳咳,父皇说的是,大明许久没有宫宴了,也是时候该宴请群臣一起热闹一下。” 这种事情朱标自然觉得好,他知道自己这个老父亲一向抠门,这一次能舍得主动办一次宫宴,算是难得了。 而且这老父亲大半都是为了自己这个病冲喜,虽然朱标一向不大信这种玄学的东西,但他依然为朱元璋这份心思而感动。 “行了,你好好回去歇着养养精神,到时候带着你媳妇和儿子一同来热闹下。”朱元璋摆了摆手,便要打发朱标走了,他实在见不得朱标忍着咳嗽在这儿应付自己。 朱标应是,才刚走出两步远,朱元璋却又补上一句话来:“你那二弟虽不是个东西,但终归是你兄弟,该宽容的地方你还是要宽容的,将来朕这些个儿子,都得你这个大哥来看管着,他们做错了事情该怎么管教,你这大哥自是说了算,但也莫要对他们太苛责了些,毕竟......血浓于水啊。” 朱标闻言脚步一顿,他听出来老父亲这句话的无奈和揪心,最终也只好回头看了朱元璋一眼,很认真的给出一个答复:“父皇且宽心,儿臣会当好大哥这个角色,也会当好君上这个角色。” 有了朱标的这个表态,朱元璋算是心里有了些底了。 自家这个太子心里还是装着那些弟弟的,只要有了这个大前提,不管以后朱标想怎么做,那都不会委屈了朱家这些个儿子了。 看着朱标离去时候沉稳的身影,朱标是怎么看怎么满意,朱标无论是作为儿子,作为兄长,还是作为太子,都似乎很是完美。 唯独这阴魂不散的咳嗽声,似乎给这种完美添上了几分阴霾。. 朱元璋心中叹息,自己都这个年龄了,可莫要再让自己经历什么惨事才好。 他突然想起了刘长的那句诅咒,再一联想朱标现在这个情况,心里莫名就感觉一阵不安。 我朱元璋天子命格,总不至于真的应了他的诅咒,要死了儿子再没了孙子吧! 第138章 新年新气象 第139章 新年新气象 一晃就是几日过去,整片华夏大地都到了辞旧迎新的时候,大明也正式迈入了洪武二十五年,这种一年一度的盛大节庆时候,上到天子及百官,下到升斗小民,无不对新的一年怀着美好期盼。 在这一点上,大明的百姓和后世的百姓都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正所谓一天之计在于晨,在人们看来,新年头一天过的好坏,或许就直接关系着接下来一整年的运势。 所以无论是此前过的再艰难的家庭,在这一天都会换上最高兴的笑容,期盼着为自己新的一年迎来好的运势,即使是最严厉最抠门的父母们,也会在这一天准备些零嘴堵住小孩们的嘴巴,让他们不要在正旦的时候哭闹冲了喜气。 节庆时候永远是百姓们对生活美好期盼的时候,所以一定会尽力过的热闹,华夏大地在这一天四处都是喜庆欢快的气氛,即便是往日的仇家在近日碰了面,多少也都要挤出个笑容打个招呼来。 大家都希望过个好节,没人愿意苦大仇深的,那也恶心了别人也恶心了自己。 这一点在民间是如此,在宫廷当中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区别。 即便是一向规矩森严的宫廷里在今天也会放松一些,宫女内侍甲士们也都有一些过节的活动,他们不仅把今日的皇宫装扮的喜庆起来,也会穿上特制的一些衣服来起到迎春的寓意。 皇宫虽然是个严肃威严的地方,但是在这种时候也是需要表现出温和的一面来的。 而今年的正旦,又要比往年更加热闹一些,当今圣上少见的举办了正旦晚宴,大宴群臣共度佳节,这让很多人都为之意外。 越是了解朱元璋的人,越是知道这个皇帝的抠门性子,兴办晚宴这种活动支出可不是来自国库,那都是从朱元璋自己的腰包掏经费的,他老朱还真舍不得年年都请百官们吃饭。 所以大明立国二十五年了,老朱愣是没搞过多少次这样的事情,百官们也早都习惯了这个上司的抠门。 今年来了这么一出,反而让很多人都不太适应,蹭你老朱家一顿饭不容易啊。 其实今日按理是百官们的假日,不过皇帝要请客也没人敢不来,他们也不会嫌弃和皇帝亲近的机会,倒也没人会有怨言什么的,这和后世陪上司那还是有点区别的。 当夜晚来临,百官说说笑笑的就了位,他们这才发觉今次的宴会办的很是隆重啊,看得出来皇帝为此还是花了不少钱的,难得的大方了一次。 到处都是挂满了红幔彩灯,又有宫廷乐师舞者为百官取乐,酒席上菜式丰富目不暇接,美酒佳酿闻之欲醉。 搞得这么热闹,也让这些在寒日中赶来的百官们很是高兴,凑热闹谁不喜欢啊。 一时间整个皇宫都是张灯结彩,欢声笑语,昔日的肃穆现在却陡然变成了喜庆和欢乐,即便是那些个一向喜欢装腔作势的官老爷们,现在也都乐呵呵的各自说笑起来。 很快,随着太监的一声高呼,朱元璋在众目睽睽之下如常,一时间百官齐齐行礼高呼“恭贺陛下”。 在朱元璋身后还跟着一大票的人,紧随着的是两个中年男子,一个看起来病恹恹的,一个看起来满脑肥肠,这两个家伙自然就是太子朱标和秦王朱樉了。 朱标自不必说,这种场合他是必然少不了出场的,只是只过去了几天,他这病似乎又是重了几分。 这一点在场之人都是察觉到了的,那憔悴的脸色还有频繁的咳嗽可是谁都能看的出来的。 朱标这情况,让节庆日的朱元璋脸上都看不到什么高兴之色了。 就连百官们都是心中一凛,各有忧虑,朱标近日身体有恙,他们多多少少都是听了一些传闻的。 只是今日亲眼见了太子之后,这情况似乎比他们预料的还要严重呀! 也就只有朱樉虽然表面上装出一副担忧和关切的样子,但是内心却颇有些幸灾乐祸,他早已不是那个跟在大哥屁股后面的跟屁虫,而是秦王朱樉,兄弟感情早已经冲淡的差不多了。 更何况就前面一段时间,自己还挨了朱标的揍,他巴不得这个大哥多受些苦。 也就是正旦这种日子,朱元璋才捏着鼻子放了朱樉出来凑个热闹,毕竟是自己二儿子,又就在自己身边,这种场合要是不带出来转转,那就太过分了。 在朱标和朱樉的后面,才是一大群小孩和女子,这里面有朱元璋的妃子和年龄尚幼的皇子和公主,这时候朱元璋最小的儿子才三四岁大而已。 当然,除了朱元璋的老婆儿女,这里也有他的儿媳和孙子,也就是朱标的太子妃和几个皇孙了。 后面一大票女人小孩,也是少见今日热闹的,个个都是神情兴奋的四处张望,一些调皮的小皇子和公主,更是四处嬉闹起来。 唯独朱标家的那些个脸色都看不到什么高兴的色彩,不管是太子妃吕氏,还是朱允炆朱允熥以及更小的几个皇孙,他们都是肃着一张脸,连个笑也看不到。 实在是朱标这个一家之主疾病缠身,他们实在是高兴不起来啊,即便是正旦这种日子,他们的脸色都有一层阴霾。 朱允炆和朱允熥年龄大点,一个是他们为父亲的病忧心没心情高兴,二也是这个时候不能高兴,父亲生病儿子还高高兴兴的过节,这像个什么样子? 至于几个年幼不懂事的,即便他们有心玩乐,在吕氏冷眼管教之下,也是一点都不敢放肆。 倒是太子妃吕氏是当真为之忧心,她是最清楚朱标病情情况的,那咳嗽实在是厉害的紧,朱标的精气神也是肉眼可见的往下降着,这让她着急上火的嘴角都起了好些个水泡。 说真的,她宁愿这病在自己身上都成,朱标毕竟是太子,以后要当皇帝的,万万不能有一点闪失啊,自己和几个儿子的命运可都系在朱标一人身上了。 在一片鼓乐舞蹈的欢喜气氛当中,朱元璋在万众瞩目之下坐在主桌的主位之上,他看了一眼憔悴的朱标,心里叹了口气,然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开始讲话。 “正旦佳节,新年伊始,此新岁气象开端也,朕唯愿大明更将兴盛,唯愿子民更将富足,在此与诸卿共贺,开宴!” 第139章 危 第140章 危 百官们齐声拜谢朱元璋,然后就各自谈笑吃喝起来,当然一些朝廷的大佬们,例如六部的几个尚书是少不了要来朱元璋这里奉承几句的,而朱元璋自然也要回以勉励和肯定,并且对来年的朝廷工作给出一些简单的指示。 这些都是正常的君臣交往程序,朱元璋虽然被朱标的病情弄得心神不安,但也知道越是这种关头越是要保持平稳。 上面的人不乱,下面的人才好安心干活儿,哪怕民间商铺里的掌柜都知道这个道理。 朱标虽然咳嗽不断,但也尽力忍着难受,努力维持出平静的样子去应对着一些官员的来往。 唯独一旁的朱樉看着这一切,心里有些冷笑。 他发现朱标只是简单言语的应酬一番,身体就已经难受的不行了,坐下来之后手都有些发抖。 自家这个大哥兼太子的病情恶化的速度,有些超出想象了! 朱樉没想到当初以为是自己想多了的一种可能性,现在竟然真的逐渐变成现实,谁能知道那么个小病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他心里隐隐约约开始真的有那么一种期待了。 人总是有一种错觉,当一些机会出现的时候,总会觉得老天选中的人会是自己,朱樉现在就处于这种错觉当中。 坐朱元璋这桌的,都是朱元璋最亲近的人,如朱标朱樉,还有朱允炆朱允熥这两个皇孙。 至于后宫女眷,还有一些年龄小的皇子皇孙公主什么的,就坐的另外的桌子了。 按照礼制来说坐主桌的应该还有皇后,可是朱元璋这辈子只有一个皇后那就是马皇后,早就已经不在了,其他的妃嫔身份够不上,自然就只能坐小孩那桌。 这样的节日时候,朱元璋他们这一桌本应该是欢声笑语的,但是现在他们气氛都有些沉闷。 主要是朱标那一声接着一声的咳嗽,弄得所有人都心情低落,即便是朱樉表面上也是一副忧心关切的样子。 朱标对此很是歉疚的看了一眼朱元璋之后,为了调节气氛,他便向自己的两个儿子道:“咳咳,允,咳,允汶,允熥,今日佳节怎么不知向皇爷爷祝酒?” 朱允炆朱允熥一听这话,立马听话的端起酒杯,乖巧的给朱元璋祝酒,说些诸如寿比南山此般好听话。 朱元璋喜爱朱标这个儿子,自然也是喜爱朱允炆朱允熥这两个孙子的,见到他们如此乖巧懂事,朱元璋自然也是老怀大慰,原本因为朱标病情而不好的脸色,现在也笑了笑。 “好好,好,都是真的好孙儿,皇爷爷也望你们好好学习懂事,以后像你们父亲一样明事理,有仁义!”朱元璋笑呵呵的夸赞着两个皇孙,高兴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至此酒桌上的气氛才算好了些,众人脸色才不至于那么沉重了,就连朱标的咳嗽声似乎都因此消停不少。 朱元璋又是逗弄两个皇孙一阵,简单吃喝一番,这才对着朱标说话:“等宫宴结束了,朕就把那些个废物全都唤来,他们不让朕过好这个年,那他们也别想过好年!” 朱标自然知道朱元璋说的是谁,除了太医院的那些倒霉蛋还能有谁。 老实说,现在朱标自己都感觉不太对劲了,这病情恶化的太快了,有点往恶疾的方向开始发展了,再这么下去....... 这年头得病,哪怕你是皇帝太子,也难保一定能好,朱标对此还是有些忧虑的,所以这会儿也没有拒绝朱元璋的提议。 以这两天的病情发展速度来看,他再怎么体恤太医们,现在也得先以自己的小命为重。 “父皇不必过于忧虑,儿臣身体一向算好的,不至于就因为这场病就垮了,想来太医们努努力,还是能够遏制病情的。”朱标也不忍老父亲在这个关头因为自己的病坏了心情,便宽慰着朱元璋。 朱元璋明显对太医们怨气很大:“原以为给他们一月时间该差不多,现在想来还是给多了,若是连他们太医都束手无策,难不成还真让朕把希望放在那许良的什么细菌病理这种东西上?” 朱标摇了摇头,他知道老父亲这是有点病急乱投医了:“若是太医们以现有的法子医治不好,最多能让他们研究研究那细菌病理的东西试试,至于许良,他又不通医术,哪儿能指望到他的头上去。” 这一番对话让同桌的几个人都是有些疑惑。 朱樉倒是知道许良,但是他不明白这事儿怎么还能扯到许良头上去,有些邪乎的紧! 至于朱允炆和朱允熥则是完全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不知道父亲和爷爷说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暂且如此吧,朕两手都要做些准备才好,那显微镜还得十多天才能到了,在这之前,伱还是少在外面抛头露面,好生歇息这才是正事儿。” 朱元璋有些后悔让朱标今日出席宫宴了,这天寒时令更会加重朱标的病情:“今天也莫要久待,等下你就先行回去东宫,莫再受了寒气。” 朱标咳嗽着点了点头,他的精神却是不佳,也无意在此久留。 而朱元璋则是看向了朱樉那边,他的头一转过去马上就没了好脸色,和刚刚对待朱标那关切温和的样子截然不同:“今年的事情朕已经做出处理,如今你已不是秦王,回去之后就要谨守贤德,莫要再做以前的那些荒唐事,不然的话朕对你便再无容情之说!” 朱樉装作惶恐的样子,连连答应,看着似乎真的十分悔恨一般。 朱元璋一见他就没什么好气,冷哼一声便道:“待正旦后你便回去西安府吧,迁移秦王封底的事情你也要准备着,待西安都城新建成功了,这事儿也就要开始办了,你回去提前问问尚炳这孩子,新的封底他想选个什么地方,朕能安排的话尽量给他安排。” 他现在看到朱樉就嫌烦,若非临近新年时候,他早就把朱樉给踢走了。 如今正旦已过,他自然不再把朱樉留在身边,这样自己看着烦,朱樉也待着难受。 但朱樉眼珠子一转,却道:“儿想多陪陪父皇,父皇您就让儿继续待一阵儿吧,儿现在一介白身,什么时候回去都是不急的!” 朱元璋皱了皱眉:“行了,朕还能不知道你,关你这么久早把你憋疯了,少在朕面前说漂亮话。” 朱樉却呵呵笑起来:“父皇,儿是真心想多陪陪您的,您就让儿再留几个月吧。” 朱元璋顿时有些纳闷,这混账东西怎么忽的转了性子? 朱标则沉默不语,看了一眼这个二弟后,自顾自轻声咳嗽着。 第140章 好气象 第141章 好气象 按说今日喜庆佳节,大家都应该是高兴着的,就连原本不怎么高兴的朱元璋,都在宴会后半段高兴了起来,看到众多儿孙缠膝,又有年轻官员开文辞酒令,这一片热闹让他好不开心。 但是在这样美好的时刻,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却沉着一张脸正在急步往皇宫中赶来,他的表情似乎并不怎么开心。 他确实不开心,但不是因为不能享受节庆,身处锦衣卫指挥使这样特殊的位置,他早就有了过非常人生活的觉悟了。 与其说他不开心,不如说他是严肃和凝重,现在他的身上带着两个东西,这是两个能让朱元璋雷霆震怒的东西,而内心来讲蒋瓛其实并不怎么想在这个关头去触朱元璋的霉头。 但是锦衣卫的职责不容许他把这样的消息延后禀告,那位老皇帝大约不能容许锦衣卫有太多的自我意志。 蒋瓛很清楚自己只是朱元璋的一个工具,而工具是不需要体会主人的喜怒哀乐的,他只需要在需要的时候发挥自己的工具价值就行了。 很快,蒋瓛就步入宴会场地,他行走的很快但很低调,在现场热闹的气氛下,没有几个人注意到这个锦衣卫头子。 一路畅通无阻,他直接来到了朱元璋的身边,朱元璋也很懂,笑呵呵的让几个小儿孙自行玩去了。 然后蒋瓛才附耳在朱元璋旁边说了些什么,这时候一些官员还有朱标朱樉都是注意到了这一幕,无论是什么场合,皇帝永远都是人群关注的焦点。 然后他们就发现朱元璋原本还算高兴的神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阴沉起来,整个喜宴也都跟着安静了几分。 几个朝廷大佬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有心想问问朱元璋,但是看到朱元璋现在脸色之难看,顿时就打了退堂鼓,有时候好奇心太重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一时间,众人都是跟着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 朱元璋很快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这种场合自己还是需要控制情绪才行,不然很容易弄得人心惶惶,所以他很快就换上了一副淡定的神情。 官员们也很懂事的各自抬头看天,有一搭没一搭的相互说着话,不至于让朱元璋感觉难堪。 蒋瓛从怀里拿出了两个东西,一个是奏疏,一个是信件,随后轻声向朱元璋解释起来。 “禀陛下,此两物都是锦衣卫誊抄后,先一步送来京城以供陛下查阅,至于原件则是会通过朝廷的渠道上达,其一是北地大儒章宰在公然抗旨后请求呈于陛下的信件,其二是解缙以官身写下的正式表奏,以秦王事上言削藩策。” 一封信,一封奏疏,朱元璋还没开始看,就觉得额头青筋乱跳。 西安府发生了什么,刚刚蒋瓛已经尽数告知,朱元璋没想到还有人敢做公然抗旨这种事情,真以为朕没有脾气吗? 大儒,大儒又能如何,大儒就能跟朕叫板! 朱元璋怒了,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被挑战权威的感受了,而现在章宰让他感觉到了这种冒犯。 什么是圣旨,那是天子对事物下达的最终结果,口含天宪不容质疑,谁敢违抗就是公然质疑天子权威,所以这必须是死罪,也确实是死罪。 在这种罪面前,什么大儒都是不顶用的,目前章宰已经被府衙收监,最终究竟会是如何命运,那就要等朱元璋的想法了。 官府上报的消息,以及解缙的奏疏还在驿站慢悠悠往京城走,蒋瓛这边就先一步就告知给了朱元璋。 朱元璋压着火气,还是拿着这两个东西看了起来,他先看的反而不是章宰的信,而是解缙的奏疏。 《治藩策》 一看到奏疏的名字,朱元璋就感觉火气蹭蹭的涨,解缙这个混账还真的是死性不改! 原本他就对解缙烦的不行,已经一脚给解缙踢回老家去了,不出意外的话他是是不想再用解缙的。 皇帝不喜欢你,你就是再有才华那么没用,历史上的解缙也确实就此沉寂下去,直到建文朝和永乐朝的时候才再度发光发热。 如果不是许良搞出的报纸让朱元璋起了废物利用的心思,他的命运也大抵和历史一般。 但是朱元璋没想到的是,自己给了解缙机会,但是这个家伙却不识好歹,难道自己对他的容忍,让他觉得我朱元璋的刀不利了? 朱元璋是不是嗜杀成性呢,倒也未必,很多时候他对臣子还是有容忍度的,杀人只是朱元璋觉得好用的一种解决问题的方式,如果一个问题比较复杂棘手,他就会倾向于使用这种方式。 这样虽然粗暴残忍,但是高效简单,后遗症当然有,但是在朱元璋无上权威之下,他都可以控制。 而解缙几度不听话,已经让他倾向于使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了。 藩王政策那是朕亲自定下的,那是为朱家的子孙谋划的后路,那是为朱家江山制定的框架,岂能容你一个毛头小子指指点点? 朱元璋虽然表面平静,但是越是看这个奏疏,他的嘴角越是控制不住的抽搐。 解缙此文之大胆给朱元璋的感觉都不是愤怒了,而是吃惊,他居然想把朱家的子孙当猪养,要把藩王一切军权全都收归朝廷,而且严格限制藩王染指地方治理,如果真的这样,朱家的子孙就真的都成了一头头猪了。 看到解缙文字里各种通陈藩制的各种弊处,朱元璋的脸色越来越冷,看了一半他就直接看不下去,把奏疏扔在地上。 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朱元璋才再度打开章宰的信。 朱元璋原以为自己看这个会愤怒,但是这一看之后,却只有沉默。 章宰这封信虽然依然义正词严的请诛秦王,但更多的是描绘西安百姓之苦,章宰历经元明两朝,对比西安百姓于两朝之境况,仅仅因为朱樉的存在,竟是相差无几! 仅这一点,就让朱元璋哑口无言,西安的百姓在朱樉的肆虐下过的有多惨,朱元璋是知道的,正因为知道,他才没法反驳章宰这个话。 而这个又让朱元璋脸上似火烧,自己奋斗大半辈子的大明,若是与元相提并论,岂不可笑。 再一看到章宰列举出来的一桩桩朱樉曾经造就的惨事,朱元璋沉默了。 他看了看装作憨厚的朱樉,又看了看不断咳嗽的朱标,纵然现场一片张灯结彩喜庆喧闹,但朱元璋却感受不到一丝的快乐,他只觉得无比的疲惫。 这就是朕在新年时候迎来的新气象吗.......这气象可太吉利了! 第141章 许老爷 第142章 许老爷? 正旦的节日喜庆并非只在京城一地存在,这样的节日是整个华夏大地都会共同庆祝的,同一时间的关中也一样沉浸在一片欢乐的节庆当中。 繁华的城里,酒楼,食铺,青楼,官府各个地方,都是布置的红红火火。 百姓们也都穿着新衣,笑呵呵的带着自家娃娃四处赶年市,给他们买些玩意儿零嘴儿。 而城外乡下的村庄里虽然物质条件不如城里,但是也有自己的方式庆祝新年,总的来说明朝的百姓和后世的百姓,过年的习俗都是非常相近的。 例如张贴门神,除夕守岁,压岁钱,放鞭炮这些事情,大明的百姓也是一样的去做。 而到了正旦,也就是大年初一时候,大明百姓也是一样会拜年祭祖,当然没爹没妈没祖宗的人自然就省了最后的一个过程,许家三师徒就是没有这个需求的一类人。 又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持续建设,实验楼也逐步完善起来,他们自然也就跟着搬到这里面来住。 许良他们师徒三人虽然在祭祖这个事情上没有需求,但年还是要过的,来到这个时代,自然要融入其中。 更何况对他而言,过年这种习俗是他很熟悉的东西,接受起来没有任何不适的。 甚至于每次这种时候,他都感受到一种血脉和历史的联系,似乎两个时代的人因此而联系重合起来。 这是源于同一文明所产生的共鸣,无论后世再怎么发达,他们与现在的时代也是同根同源。 老天还算是很给面子,在这个时候给西安一个舒适暖和的天气,许良师徒三人摆上一张小桌,上头放着各类零嘴果脯,然后他们各自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好不舒坦。 不时会有乡亲带娃局促的走进来在他们眼里许良现在也算半个萧家村人了,正旦时候自然也要向许老爷拜拜年。 其实这些乡亲们许良还没有两个学生认得熟,但他依然会自来熟的和乡亲们寒暄着。 不管谁来,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他都会说些勉励的话语,问一问各家里的情况,最后再笑眯眯的夸赞一下娃娃,往娃娃口袋里塞上几枚铜板和零嘴。 在这一套流程之下,凡来拜年的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最后都是高兴的离开。 大人们和许老爷亲近都觉得荣幸,小孩们则获得了心心念念的零嘴儿。 当然了,他们也是不忘向许公式许定律这两个老师一起拜个年的,只是这个时候大人小孩都会变得紧张不安起来。 他们这个表现,和后世的学生见老师也没有什么区别,别看两兄妹年龄小,但就是他们实打实的老师。 待乡亲们来的差不多了,师徒三人便悠闲的开始享受属于自己的节日时光。 许定律一边享受着阳光的暖意,一边的手和嘴都闲不住,不断地从果盘里拿着果脯往嘴里塞。 许公式则翻着白眼,他实在想不明白,许定律那小肚子是怎么像个无底洞一样,似乎永远都填不满。 许定律吧唧嘴吃着蜜饯,甜得她忍不住滋溜一声,也不忘与许良打趣起来。 “师傅,你越来越像真的老爷了,俺小时候见到老爷们,都是跟你说一样的话,也都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俺越看你越可恶了!” 许良一听立刻不乐意了,自己这叫和蔼可亲,这叫慈眉善目。 乡绅老爷们算个啥,那是人面兽心,那是笑里藏刀,那能一样吗! “在伱们眼里,为师就是这样的形象吗?”许良没有好气的道。 许公式投过来一个与我无关的眼神,也默默往嘴里塞了一块肉脯。 许定律嘿嘿笑着:“师傅您当老爷多好呀,咱们就都不用这么辛苦了,俺还能做个大小姐,每日只需吃喝玩乐就好。” “你真的想当大小姐,那再过个两年你就可以准备嫁人了。” 许良哑然一笑,便调侃起她来:“嫁给谁可是全由我做主的,不管对方是胖是瘦,是好是坏,是老是少,一切都不由你自己决定,这样你也觉得好吗?” 许定律小脸一僵,连忙摇头起来:“不好!” 许良再道:“大家闺秀起码也得学会琴棋书画吧,你学的了吗?” 许定律又是摇头,眼神浮现出害怕神色,头摇的更快了:“俺现在的课业都学不完了,哪儿还学的了别的,不学不学!” 许良哈哈笑着与她扯闲话,许公式也时不时插上一句,师徒三人好一副闲情逸致的样子。 自打许良弄这实验室以来,平时他们三人都是有各自事情忙着,少有能歇息的时候,这新年时候他们自然要把握来之不易的悠闲时光。 做这些事情不仅两个学生累,就连许良自己也是很累的,经常他往实验室里一钻,就是一整天,每次出来都是精疲力竭。 他也曾经想过是不是只做个富贵老爷潇洒一生,背负的东西越少,自然活的也就越轻松。 但想想这个古老的文明未来的命运,还有正在慢慢变化的世界大势,他又觉得自己还能再努力一下,人多少还是要点追求的,不然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这一日,师徒三人绝口不提其他事情,只尽情享受节日的氛围,到了下午许良就带着两兄妹家家户户串门去,似乎真的成了大明的一个普通百姓了一样。 新年佳节,他们三个人都过的很尽兴,但是时节一过,他们也很快的转换状态进入到各自的工作当中。 其实两兄妹还是想多耍耍的,但是在许良无情的鞭策之下,他们只能“兴高采烈”的开始干活儿。 两兄妹也没啥事儿,只不过是督建水车罢了,顺带着给许良的实验打打下手。 这个时候,他们都穿着洁净服,浑身上下蒙了个严实,只露出两只瞪得老大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培养皿。 许良的实验他们已经慢慢参与进来,所以当初《细菌病理说》的署名是他们师徒三个人的,他们现在也都知道许良鼓捣的东西是要做什么用的。 既然细菌是很多病症的致病病原,那么能不能找到一种物质可以消灭细菌呢? 师傅说他实验时候“巧合的”发现有种青色的霉菌似乎就能起到这种作用,所以他打算以这个方向入手,试图培养出能够消杀细菌的物质出来。 第142章 成了 第143章 成了? 老实说,如果这个实验不是许良操作的,他们兄妹二人很难相信有这种东西。 毕竟细菌病理这个概念才刚刚出世,很多人都还没有接受,这边就巧合的发现能够消杀细菌的物质,这巧合是不是太巧了点? 倒不是不能有这种巧合,只是他们俩都觉得这个细菌学说的推进速度太快了,掰指头一算这个发现还不到半个月,而现在的研究都已经推进到了杀菌这个地步了。 他们俩也不傻,如果真的能培养出所谓能够杀菌的青霉,那么这在治病救人方面的意义简直无可估量。 换成别人搞这种研究他们肯定是没法儿相信,但是这个人是许良的话,他们虽然心里也有疑虑,但也能出于信任帮助许良完成研究。 现在经过长时间的培养,他们就看到了一个个培养皿里的青色霉菌,这是他们师徒三人通力合作的结果。 现在青霉是培养出来了,但是不是真有师傅所说那种杀菌的功效,那就要经过具体的检验才行了。 “师傅,这到底行不行啊,我看着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许公式瞄了半天,他还是很难想象,这看起来还有点恶心的青色霉菌,真的能是治百病的神药? 许定律也跟着点头,就差来上一句“俺也一样”了。 许良只是笑了笑,自己目前掏出来的所有东西,对这个时代都是超前的东西,细菌病理和青霉素更是超前的没影了,即便是自己科学的两个门徒,都难以理解的超前。 许良知道,这是源于自己还没有提出关于微生物的一个系统的理论,没有理论支撑的情况下,即便是发现了细菌学说,世人对这个东西也依然缺乏清晰的认识。 在对微生物都认识不深的这个前提下,即便许良能告诉两个学生青霉素能杀菌,他们也依然不知道为什么能杀菌,从原理上他们根本不知道各种微生物的形状和组成,这就是缺乏相应学说的理论指导的弊端。 微生物的系统理论那是在生物学当中的,许良并不打算自己去做这个事情,而是留待世人自己去总结发现,毕竟科学的体系不是自己一个人能撑得起来的。 给世人提供研究的方法,给世人制定科学标准,这就是他来到大明最大的意义。 许良招招手,小心翼翼取出另外一个培养皿,里面能看到一个个米粒大小的黄色菌群,这种细菌在显微镜下观察就像是一颗颗黄豆粘接在一起。 他其实不太确定这是什么细菌,根据标签所记录的信息,这个细菌是从一名皮肤病患者身上取样培养的,不过在其他疾病中取样也能发现一些这种细菌,他暂时命名为金黄色球菌。 “你们看看,这个细菌培养皿有什么特别之处?”许良把这里当做课堂,现场进行教授。 科学蛮荒的时代,人们所能研究的学科可能涉足很广,这是因为这种时候任何学科的钻研都不够精深,他们对相应的知识都停留在比较粗浅的地步。 只有在科学不断发展,每一门学科所蕴含的专业知识越来越复杂高深之后,人们才只能选择一门学科专心钻研,因为他们一辈子也只有这个精力。 而现在许公式许定律就是前者,他们可以跟着许良学物理,学生物,学化学,学数学,看似涉猎很多贪多嚼不烂,但实际上是因为现在的学科深度不够。 面对许良的考校,两个学生认真观察起来这个培养皿,看了一阵之后,他们还真的发现了特别之处。 就看到许定律指着其中一处地方,疑惑的询问起来:“这里怎么回事,这不是金黄色球菌的培养皿吗,为什么中间有一小团别的东西,而且这些黄色球菌还都躲着这团东西生长。” 许公式突然眼睛一亮:“难道这团东西是青霉!” 许良笑着点了点头:“这是我之前提纯制取的青霉素,形状已经与原始青霉大不相同,你们认不出来也不奇怪。” 话说到这里,许定律也醒悟了过来,一下子意识到了眼前这个现象的意义。 培养皿中间的东西是青霉素的话,那么眼下金黄色球菌的生长状态就或许真的能证明青霉素杀菌的功效。 随后,许良就为他们解释了这个现象的原因。 “这些金黄色球菌并不是躲着青霉素生长,而是靠近青霉素的金黄色球菌都被消灭杀死了,所以球菌菌群围着这小团青霉素才会出现一个细菌真空的环状区域,有了这个现象,某种程度上为师已经可以说成功制取出了青霉素。” “真的成了!” 许公式和许定律两兄妹相视一眼,那喜悦的眼神格外明显。 病菌和病症的联系这是许良已经经过一系列实验进行过验证的,现在他们制取的青霉素真的对细菌具备消杀作用,那也意味着这个东西或许也能治疗人身上相应的病症。 当然,现在谈这个还太理想,即便青霉素能杀菌,它本身对人体是否有害现在也还是未知数,而就算人体能够接受它,那到现在为止他们也只发现了青霉素对这一种细菌的作用。 这世界的病菌种类现在许良发现的还少的可怜,青霉素是不是真的对大部分细菌都能奇效,这还是需要漫长时间验证的事情。 这些事情两兄妹也是明白的,所以他们虽然惊喜,那也更多的是感觉到这个研究的希望,而不是真的就觉得万事大吉了。 “好了,现在开始取样,我们观察一下细菌在青霉素当中的微观表现。” 许良说罢,就拿出工具在培养皿中进行取样,两个学生的钻研劲头来了,也是十分专心的给许良做着一系列的辅助工作。 “你们现在开始记录我对细菌的观察表现。” 一番操作之后,许良就在显微镜上观察起青霉素和细菌的微观反应了,他一边看,一边交代两个学生。 “微观所见,其菌如黄色豆,状态稳定,随后加入青霉素,二者所触,其菌立有显变,似外皮溶解,渐透明消亡,不见痕迹,青霉素杀菌之效由微观实证,可以为论.......” 静谧的实验室里,只有许良的叙述声,还有许公式沙沙沙的写字声。 即便是两兄妹,他们现在也还意识不到,从这里所培养出来的青霉素,对人类来说究竟有如何的意义。 第143章 金刚钻 第144章 金刚钻 一晃就是几天过去,过年的氛围也慢慢淡去了不少,萧家村的百姓们也开始忙碌起来,即便这个时节没有什么农活儿可以忙碌的,但是随着许良在这里的计划一步步推进,乡亲们是从来不愁没有事情做的。 现在的萧家村,不仅玻璃工坊逐步成熟扩大,许良又新加上了一个专门做显微镜的工坊。 随着微观世界的发现,显微镜这样的科研仪器必定是有需求的,能研究自然的群体必然是士子无疑,花钱买个显微镜并不至于让他们难以接受。 显微镜这样相对精密,功效也十分强大的仪器,可要比单纯的透镜强悍不知道多少,现在西安的士子们只怕没有显微镜卖,不怕它卖的贵。 师徒三人照例忙完实验室的工作,然后一齐出来,两个学生都捧着一份记录薄,里面记录着实验室里的各个实验过程,看似繁琐和普通,但却是整个实验最重要的东西。 “师傅,关于青霉素的发现,要我送去报社发表了吗?”许公式神情略显兴奋,很是期待的看向了许良。 上一次细菌学说的发表引起的反应,许公式现在还历历在目。 就不说西安府的那些个士子们,光是解缙和杨士奇的震惊都让许公式的虚荣心爆棚,这一次又有了新的学术发现,他当然期待起来,这下又有了能在儒生面前显圣的机会了。 “这两天咱们不断进行实验观察,无论是什么样的病菌最终的结果都是相同的,全都被青霉素所溶解消灭,没有例外!”许公式再度笑了起来,这样喜人的研究结果,是怎么让他高兴都不为过的,这已经可以得出明确的结论了,至少青霉素对他们实验过的各类病菌有确定的功效。 这个研究发现,在治病救人方面的意义是不言而喻的,一旦发表出去,必然会造成像上次一样的轰动。 但是许良这一次却没有这个想法:“还是等研究更加成熟了再发表吧,现在我们虽然制取出了青霉素,但是其中依然有一定的展青霉素含量,这样的成品是否会对人体造成伤害现在还不知道,我们需要后续的一系列手段进行测试,才能最终确定它是否真的能够用于治病。” 许公式闻言,顿时有些失望,虽然许良的说法是严谨合理的,但也有些过于谨慎了。 许良却仍嫌不够的补充了一句:“搞学术研究不要心急,关于治病的事情怎么严谨都是不为过的,如果最终确定青霉素的功效和安全性,那时候再发表不迟,如果现有手段制取的青霉素不够安全,那我们就要想办法制取更加纯净的成品!” “好吧......” 许公式颇有些失望的低下头,按照他的想法,即使不谈对疾病的治疗,光是青霉素对细菌的性状表现本身,都是绝对能够发表论文的学术发现。 他觉得许良在这个事情上太过谨慎,为什么一定要等到百分百确定能治才考虑发表呢。 毕竟他们搞这个研究本身是对微生物的研究,即便不能治病,现在的发现也是具有很大价值的学术成果。 然而许良其实也能看出来她的疑惑,但也只是沉默,这个事儿他没法儿和许公式明说。 他现在不光要考虑学术的问题,更要考现实的问题,现实就是他还不确定自己制取出来的玩意儿是不是真能治朱标。 不能确定的情况下,那还是先低调点比较好,免得发表的出去引得老朱注意,反而会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万一到时候救不了怎么办,一个不好小命都没了。 朱标要救,那也只能是确保能救再站出去,如果不确定或者把握不大的话,那么许良宁愿啥也不做。 帝国太子的生死问题,不是那么好掺合的,得先看看是不是真有那个金刚钻。 “虽然我们已经进行青霉素和细胞的反应,并没有看到其对细胞造成实质性的的破坏,但这仍然不足以说明青霉素就一定于人体不致命不致害,接下来我打算进行动物实验。 可用于实验的活体动物很难先找,以后的实验室可以豢养专门的实验活体,例如合适的鼠类动物,这个事情要开始做了。” 事情得一步一步的来,青霉素是什么样的东西许良其实很清楚,他只是不知道自己制取的东西是不是真的能行,如果没有相应的动物实验,人体实验,他是绝对不敢往朱标身上招呼的。 万一给朱标玩死了,自己铁定也要跟着一起死,所以现在就算再急,在确定无误之前,许良也不敢乱说话。 听到许良的吩咐,两兄妹又是低着头“哦”了一声,他们只觉得十分心累,以后的工作又加重了一分。 一时间,他们有些理解许良当初培养萧家村乡亲的良苦用心了,现在还只有青霉素这一个实验项目,随着研究的深入工作量也开始大量增加,那以后实验项目更多一些呢,他们得忙成什么样子? 光靠他们师徒三个是肯定不行的了,多培养一些合适的人才很有必要。 许公式意识到这个问题,忍不住嘀咕起来:“夜校现在的学习进度太慢了,看来得给他们上点学习强度才行啊!” 许定律也深以为然的“嗯嗯”着点头。 许良闻言,心里为夜校的学生们默哀起来,只怕以后他们的学习生涯将会十分的“快乐”。 夜校的学生经过了筛选之后,留下来的基本都是小娃娃和年轻人,也只有他们这些脑子灵活的才能跟上学习,虽然现在他们学的依然是基础的知识,但再教一段时间就可以选择其中优秀者开始用了。 目前的时代,没有条件让许良直接把人才直接培养到底,只要是堪堪能用的人,都得半工半学,在实践中不断的进步。 许良师徒一边走着,一边应付着乡亲们的招呼,经过长时间的相处,他们基本上已经融入到了这里。 不过这时候却见到萧老汉匆匆跑了过来:“许老爷,城里您那个什么报社来了个叫谢进的人,说是有急事找您哩,您看现在要不要见,见的话俺把人给您领过来。” 第144章 信徒 第145章 信徒 看到解缙的时候,许良眼睛眨了眨,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怎么感觉解缙气质一下子变得有些认不出来。 以前那个细皮嫩肉,高大圆润的谢进,现在皮肤暗沉多了几分风霜,就连身形都似乎消瘦了几分,脸上的棱角也更加分明了不少。 如果说以前的解缙看着就是翩翩佳公子,那现在的解缙就像是沉稳内敛的文士了,更有几分别样的气度。 然后许良就看到解缙身边的另外一个人,他看着有些眼熟,一时间却没有想起来是谁。 “这位是锦衣卫,从京城过来专门找你的,士奇兄已经回米脂过年,就只能由我领着他来了。”解缙平静的说了下缘由,只是脸色似乎不太自然。 锦衣卫? 许良有些愣,他再一看就突然想起来了,这个锦衣卫自己还真的见过,当初搬银子当中就有这一个,自己还给他塞过两锭银子。 不过他不知道锦衣卫找自己做什么,自己也没犯什么事儿啊。 那锦衣卫也没让许良自己纳闷,下一秒就站了出来,面无表情的道明来意:“受今上旨意,在下专程来取显微镜,还请妥善交出,我要即刻送去京城。” 许良一听,这才恍然,原来是这事儿,想来是老朱看了论文,才有这一出。 倒也是,别人好奇微观世界缺乏工具只能忍着,但是朱元璋就没有这种烦恼了,不管多么珍贵的东西只要是朱元璋想要,还没人敢于拒绝。 当然,朱元璋堂堂天子倒也不至于真的强抢。 “你且开个价钱,无论多少后续都会有人给你送来。”锦衣卫再度补上这么一句。 许良点了点头,朱元璋要卖自己的东西,他当然没有胆子更不会去拒绝,好在现在显微镜的工坊已经开始运作,自己等个两天就有新的了。 他不怕朱元璋要显微镜,他只怕朱元璋看了论文要自己去治朱标。 如今看来朱标的病大概还没到真要命的时候,老朱还没有到慌不择路的地步。 “兄台稍坐,我这便去拿。”许良笑呵呵的招呼锦衣卫坐下,转身就要回去实验室拿显微镜。 这个时候,解缙却走过来:“社长,我与伱同去吧。” 许良一愣,他虽然不知道解缙要做什么,但也点点头默认下来。 两人走在路上,许良立马就问出了心里的疑惑:“看来这段时间报社的工作很忙啊,中缙看着也消瘦了不少,却是辛苦你了,想来再有些时间我就可以回报社,你们也就能轻松一些。” 解缙闻言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平静道:“报社的工作没什么忙的,在下最近只是花了些时间下地做了些农事,所以才要瘦了一些。” “下地?” 许良顿时有些纳闷,好好的没事下地干活儿做什么,平时看解缙的言行举止,也不像是需要种田的人啊。 虽说这年头操持农事不是丑事,但是作为当代知识分子的儒生士子还真不用亲自下地。 似乎是看出了许良的疑惑,解缙大致解释了一下,下地自然是为了他要研究粮食相关的问题,他近来不仅去学习了一些农事的经验,例如如何翻土,如何沤肥,什么样的土质粮产更好等等。 冬日的田里其实没什么活儿,他更多的只是在老农的教授下提前在田地演示了一番。 但即便只是耍耍把式,这也还是让他吃了不少苦头,农事的辛苦可不是一向娇生惯养的书生一下受得住的。 “此千秋功业,中缙若能成,那便是当世生佛,那便是万世圣人啊!” 了解事情缘由,许良激动的一把抓住解缙的肩膀,煞有其事的鼓励他起来。 他还真没有想到解缙能主动去研究这个,这是什么,这是他孜孜不倦的宣扬科学带来的实际成果啊,终于有人受到他的感召,实实在在的开始研究自然问题了! 虽然现在还只是谢进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儒生,但今天是他一个,以后就能是十个百个,从零到一的突破是最困难的! 之前杨士奇倒也表示过要研究点问题,但杨士奇连具体研究什么问题都还没有想明白,功利性太强了点。 而现在的解缙是真的有了具体的研究问题,并且真的在进行实践! 粮食问题他其实也是他穿越来打算研究的,不然当初论战时也不会特意提一嘴粮食结穗的事儿,只是这种东西研究不是一时能成,现在他还需要把精力集中在眼下更重要的事情上,比如制取青霉素去救倒霉太子。 既然现在解缙要揽这个活儿,许良立刻就把研究高产粮从自己的计划表里划掉了,这事儿就让解缙慢慢研究去吧,自己可以侧面给他提供一些科学思路和指导,就没必要亲自去干了。 这就是许良理想的科学图景,世人都开始自发研究科学问题,而不是自己一个人不停的往外掏技术成果。 前者才能真正构筑起科学发展的大环境,后者那只不过是历史上一个怪才的昙花一现罢了。 “肘,跟我进屋,等拿了显微镜送走锦衣卫,我跟你好好聊聊这事儿!”许良一下子来了兴致,拉着解缙就往实验室里走。 科学神教第一个主动皈依的信徒出现了,许良可不会错过这个加强信仰的时机,说啥也要和解缙好好交流一番。 解缙一下被许良这热情劲搞得有些懵,只能不太自然的笑了笑:“在下正是想亲眼看看微观世界,所以才会请求一起跟来。” 他对这个事儿那可是心心念念许久了,趁着这个机会,说什么也要亲自见识一下。 若是不跟来先看看,等把显微镜交给锦衣卫,锦衣卫可不会好心让自己瞧瞧,所以只能紧着这点时间跟着一起过来看看。 许良一定这事儿,直接一拍巴掌:“这个简单,今日先让中缙看个鲜,待过两日我们新的显微镜也能做出来个几台,我给你和士奇一人送上一台,以后你想看什么都能看个够!” 他哈哈笑着就推开了实验室的门,解缙听到这话,一时间颇为感动。 自家这个社长虽说行事古怪了些,但是对自己人那是真的好。 第145章 感动和喜悦 第146章 感动和喜悦 走进实验室,解缙下意识连呼吸都放轻许多,虽然他还没有真正进入实验室的核心区域,但只是外部的几个功能性房间,就已经感受到一些这里的不同寻常。 安静,太安静了,而且不知道许良他们到底是怎么设计的,走到这个房间还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气息流动,但是进入下个房间,又能感觉到轻柔的空气流转。 而且不仅仅只是气流的控制,解缙感觉这里的冷热干湿都有微妙的不同,如果不是实验室极度静谧的环境,他甚至都察觉不到这些感受。 “我们设计实验室充分考虑到了一些研究对实验环境的要求,空气中细菌和粉尘这些可能的干扰项,我们都要追求尽可能的少,我们刚刚通过的几个房间就具备这样的功能。” 许良看到解缙进来后的表情变化,就一边走着一边笑着给他介绍起来。 每个房间的设计思路和逻辑,他都给解缙进行了剖析,一时间让解缙叹为观止。 解缙是真的长了见识,他从没想到,光是用来实验的场地就能有这么多的讲究。 尤其是为了实现这些功能,许良他们在每个房间中精巧的设计,最让解缙为之叫绝。 虽然之前也听许公式大致说过这些,但是听一万遍不如亲眼看一遍,解缙来了之后立刻就喜欢上了这里,他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也要弄一个这样的实验室才好。 一有了这种想法,解缙观察起来就更加细致了,这可是现成的样板,即便是照搬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许良大致讲解一番之后,也按照标准的流程给解缙消毒降尘,最后都穿了一身严严实实的洁净服。 许良推开了最终的一扇门,两人进入到实验室核心区域,解缙一迈入其中,立刻有了更加玄妙的感觉。 当许良关上门,他瞬间产生了一种失聪的错觉。 安静,太安静了,就好像这个区域一下子与世界隔绝出去。 这极致的安静给了他十分新奇的体验,由多种隔音手段造成的静音环境,与天然的安静环境带来的感受完全不同。 再认真一看,他发现这里面的一切若是细心观察,都能看出不少门道。 明明是密闭环境的实验室,但是通过透明的玻璃板合理的陈设,再加上可调节的镜面汇集反射,却能集中阳光提供十分光亮的操作环境。 而且阳光投射下来,他真的看不到灰尘的存在,这里面的洁净程度超乎了想象。 通过一系列的精巧设计,居然真的能把环境控制到这种效果,这样的事情在解缙看来实在是难以想象,许良这种精益求精的性子,即便是他这样顶天的才子,也情不自禁的感到佩服。 深吸一口气,他把内心的情绪缓解下来,所谓见微知着,仅从最基础的实验室本身就已经如此精妙,那么在这里面诞生的实验,又会是如何? 解缙并没有忘记自己最主要的目的是什么,他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了光线汇集的工作台上,那里静静的摆放着一台仪器。 “这个就是显微镜,趁着这点时间咱们抓紧看一看。”许良走过去,缓缓的旋开镜盖,然后笑着伸手。 解缙会意,感谢的冲着许良点点头,然后就走了过去。 自从许良发表那篇论文之后,他一直朝思暮想的微观世界,现在终于能看到了...... 许良给他架上玻片标本,他并没有放置特别的观察对象,而只是在解缙的注视下往上滴了一滴寻常的水,随后就帮解缙调试好焦距。 当解缙把眼睛放在目镜之上,一个圆形的发光画面出现在他的眼里,他看到一个个近乎透明的虫子,似乎正在水里一弹一弹的游动着,水里还存在着无数的各种黑点,它们在水里飘动浮游。 解缙一下子呼吸停顿住了,真正的微观世界就是这样的吗! 那滴水是解缙亲眼看着许良滴上去的,就那样小的一滴水里面,就真的生活着各种各样的活物,实在是难以想象。 他彻底沉浸在这个世界当中,完全忘记了周身与世间的一切,亲眼所见的微观世界给了他极大的震撼。 看到水里的那些活物身上的须毛急速的摆动,似乎正在一点点的吃着那些黑色的东西,他看到这简单又细微的一切,莫名有种流泪的冲动。 那是对生命奇迹的感动,也是获取知识的喜悦。 今日他亲眼所验证了一个事理,微观世界真的存在,一滴水里所蕴含的世界也是十分广阔的,里面也生存着无数的活物,即便它们是那么的细微,细微到水分自然蒸发它们都会随之死去,但在这之前它们也依然活得十分努力。 从未有一刻,解缙对科学的力量有如此清晰的认知,这就是科学,可以实现人所不能之事,如当初之飞天,如今日之微观。 即便许良知道外面有锦衣卫等着,但他依然不急不忙的陪着解缙观察微观世界,在他看来,这是他对解缙的一次科学的洗礼,委屈一下外面的锦衣卫,得到的将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随后,他又更换了观察样本,让解缙看到了细胞,看到了细菌,看到了各种事物的微观表现。 也不知他们弄了多久时间,反正当他们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锦衣卫快黑成炭的脸。 其实如果不是萧老汉带着几个响起抱住他的胳膊大腿,不断哀求着给许良拖时间,只怕锦衣卫早就硬冲进去了。 好和村民们较劲这么久,看到许良抱着个东西笑眯眯走出来,火大的锦衣卫恨不得立刻抽刀给许良来上一下子。 但是一想到自己以前还被许良塞过银子,许良抱着的东西又是陛下钦定损伤不得的,他还是把这口火气给压下去了,但是脸色却肯定好看不起来。 许良自知得罪,但也提前想好了说辞,把显微镜往桌上一放之后,就掏出来一个小本本。 “陛下要这显微镜当然没问题,但那也要知道怎么用才成啊,这么精密的玩意儿,若是使用不当损坏了再想要的话那你又得跑一趟,所以在下就寻思着现编写了一套使用说明,如此才花了些时间,兄弟莫怪,呵呵。” 有了这个解释,锦衣卫的才算是勉强接受下来,脸色也缓和不少。 第146章 喜新厌旧 第147章 喜新厌旧 许良亲自送锦衣卫出了村子,回来时候就看到许公式和许定律两兄妹,十分嘚瑟的就在解缙面前开始自吹自擂起来。 许定律笑嘻嘻的看着解缙,说话的时候就差把得意两个字写在脸上了:“怎么样,俺们这微观世界够不够厉害,够不够强大?” 许公式也呵呵笑道:“俺还记得当初某人还说科学是歪理邪说,却不知道现在又是如何评价呢?” 许定律狠狠瞪了解缙一眼,这小妮子是个记仇的:“这还用问吗,见识过俺们科学神教的威力,他当然是心服口服,五体投地了,没见到他随着师傅出来时候那魂不守舍的样子吗。” 面对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奚落,解缙只能抱以无奈的苦笑。 当初基于刻板印象说出了那样的评价,那么今天被他们嘲讽倒也算不得委屈,就算是自己轻佻的代价吧,看来以后对一个东西不够了解的情况下,还是要谨言慎行才行。 “两位说的是,此前的确是解缙对科学有失偏颇,在下亦多有惭愧,还望二位见谅。”解缙拱拱手,大大方方的承认错处。 他这么坦诚和直接,然而一下弄得两兄妹一愣,原本酝酿好的奚落的话,一下子又说不出来了。 毕竟人家都这么真诚的致歉了,你还揪着不放是不是显得心眼小了? 两兄妹顿觉无趣,各自坐了下去懒得再说。 许良适时的走进来,先是给了两兄妹一个不满的眼神,然后才笑着看向了解缙。 “中缙,适才时间不够,现在我接着刚才的话,给你说说细菌病理之详细,实验室有我所有的实验数据,我都可以给伱解答释疑。” “社长好意,谢进不敢不从!”解缙十分期待的答应下来。 刚才他光是去看微观世界去了,却并没有真正了解许良的整个实验过程,而这却也是他所看重的一部分。 了解许良设计实验的思路,对自己研究粮食问题一定也有很大的帮助。 许良的邀请正是他求之不得事情,根本没有任何客气,直接就跟着许良再度返回实验室去了。 留下的许定律和许公式相互看了一眼,都是摇头叹气起来。 许定律难过道:“一代新欢胜旧人啊,师傅竟然为了一个儒生来责怪咱们,再这么下去他都快不要咱们了.......” 许定律则瘪着嘴,似乎受了好大委屈:“喜新厌旧最讨厌了!” ...... 另一头的许良和解缙一路说说笑笑,许良之所以对解缙如此热情,当然是出于科学发展的角度。 只要是能让别人了解科学接受科学的事情,那么许良从来不吝啬自己的耐心和热情。 而且随着和解缙的接触,他越来越感觉到这个寂寂无名的儒生堪称才华横溢,而且脑瓜儿极为灵光,他曾经和杨士奇学了一点算学和物理问题,那进展连许公式许定律都甘拜下风。 能有这样的人才愿意主动接触科学,许良说什么都要留住。 两人再度来到实验室门口,许良就要带他进去,但这时候解缙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顿足而立。 许良疑惑的看了过去,解缙突然开始从怀里掏着什么东西。 “有件事情忘了和社长说,几日前章宰先生曾经往报社投过稿子,他希望我们能够登报发表,士奇兄看过稿子并未同意,但也在回去之前托我把稿子带来,由社长自己定夺。” 解缙从怀里掏出一份稿子,但说是稿子,却更像是一份信件。 许良点点头,现场就展开稿子开始看,而这一看,他直接就沉默了。 在解缙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许良就猜到这多半是关于朱樉的事情,他可还记得当初这老头儿振振有词的说要尽力送朱樉去死的。 这一看之下果然如此,这封信不仅细数了朱樉之暴行,百姓之惨状,甚至还拿大明与元进行对比。 前者也就算了,后者那是真的戳朱家人的心窝子啊。 要说大明不如大元那真不至于,但是朱家藩王之暴行也是事实,老头儿就揪着这一点戳朱家肺管子,朱家人还真的很难反驳。 老朱的那么多儿子里,谁才是异类,是朱樉这个么禽兽吗? 不,真正的异类是朱标,是朱棣,还能算上一个周王朱橚,他们因为相对比较正常,而和其他的一大票藩王格格不入。 草菅人命,荒淫残暴,欺虐小民这才是朱家藩王的主旋律,这种情况下谁要是说百姓们对藩王没有怨气,那一定是自欺欺人。 “这种东西若是发表出去,别说咱们报社了,就连章宰先生他自己也难落得好下场,这又是何必呢,就算要对付秦王,那也不是这么个做法呀,这和白白送死有什么区别?” 许良叹着气的收起稿子,一说起这个,他就觉得无奈。 他想起当初章宰说过,或许这个事情会需要自己的帮助,如今看来章宰所说的帮助,就是这个了,只是这个事情他很难去帮啊。 并不是他不愿意为小民而发声,只是热血固然令人钦佩,但代价太过惨烈,也未必能做成事情。 以自己现在的声量,根本就没有资格掺和这个事情。 解缙却有些疑惑:“可是章宰先生已经不好了,社长难道还不知道吗?” 许良一愣:“怎么回事儿?” 解缙顿时无语,前几天章宰为民请命而下狱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社长居然啥也不知道? 没有办法,解缙只好给许良大致解释一番。 “.......事情就是这样,这两日天天都有士子于官府门前静坐,欲求朝廷释放章先生,但官府却没有任何回应,我看这事儿最终一定是要等陛下的回应了。” 其实解缙还有话没有说,那就是他自己其实也在等朱元璋的审判,毕竟他那奏疏可能会引起朱元璋如何的暴怒,他自己也是心如明镜的。 获知事情全貌的许良久久无语,他无法评价章宰的行为,也没有资格。 这个老头做了自己没有做的事情,他足以获得自己最高的敬意。 但是良久之后,许良也只是意味深长的摇摇头:“我想这事儿大约不会有什么下文,很快,陛下就没有心思再管这种事情了。” 第147章 朱标,危! 第148章 朱标,危! 应天府皇宫,虽然现在正旦已经过去,节庆气氛不如之前浓厚,但是现在皇宫凝重压抑的气氛还是显得格外的窒息。 这天下能让整个皇宫为之窒息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洪武皇帝朱元璋。 皇帝的心情能够直接影响到皇宫上上下下的宫女,太监,侍卫,同样也能影响到朝堂百官,每当朱元璋处于愤怒的状态时候,以上所有人都会战战兢兢。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朱元璋的怒火没有人愿意去挑战,而今天的朱元璋就是愤怒的,愤怒的几乎要发狂。 他们上次看到朱元璋这般愤怒,还是马皇后和皇长孙朱雄英离世的时候。 阴阳相隔这是人世间莫大的痛苦,更何况朱元璋本就注重亲情,这种伤痛就更加剧烈。 朱元璋这种愤怒更多的只是对自己无力的痛恨和对失去亲人的恐惧。 但即便这种愤怒并不针对于旁人,这也依然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和面对的,此时的所有人,无不因为朱元璋的怒火而噤声。 而让这位洪武大帝如此愤怒的原因,是帝国的太子病重晕倒了,这一晕来的太过突然,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朱元璋这个皇帝兼父亲,更是一下子陷入到巨大的恐惧当中,当初面对马皇后和朱雄英离世的时候那种无力感,就如同阴霾一样再度缠上了他。 虽然现在朱标还只是晕倒,但这在朱元璋眼里就是危险的信号,光是想想那种可能性,朱元璋就觉得一阵不安和狂躁。 已经这个年岁的他,实在是承受不了再度失去一个太子,更不能接受失去一个儿子,而且还是他最看重,最认可的长子! 朱元璋现在这股火还真不是没地儿发,至少太医院的几个倒霉蛋,就正在直面皇帝的愤怒。 “废物,全都是废物,朕需要的时候尔等却皆无所作为,既如此朕养你们何用,不如全都拖下去斩了!” 朱元璋近乎咆哮的声音在宫殿中回响,在场的几个太医无不吓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一个个都是跪在地上,没有一个敢于抬头的。 暴怒的朱元璋,就连六部尚书这样的大佬都会惊恐,更不要说太医这样的边缘人物。 这个时候,他们所有人都已经脑子里都已经把自己的后事想好了。 太医这个职业就是这样,没事的时候那就是清闲滋润,但是一旦有事了,那一定是掉脑袋的大事儿。 这一次太子病至晕厥,如果他们不能妙手回春,那么不知道会有几个人要掉脑袋。 至少惊魂未定的蒋用文很清楚,别人会不会掉脑袋不知道,但他自己作为朱标的主治医师是一定跑不掉的。 现在的情况实在让他很无奈,治病这个事情是谁也不能保证的,它就是要恶化,自己也拦不住啊,他现在能做的只是尽可能挽回。 老实说朱标的病情他们太医院是全程都在跟踪治疗的,要说他们不上心那是不可能的,关系到自己的脑袋谁敢不上心。 他们开的每一幅方子那都是精确到不能再精确,哪一味药用多少都是几人一起多番讨论才敢确定,就这样还不行他们是真的没辙了。 正旦时候朱标情况确实恶化了,但谁也没想到他的身体就这么一下崩掉,才过去六七日,其咳声便如烈风呼啸,浓痰不断,居然咳到直接晕了。 太医们真的不是没有本事,只是这病来的太猛烈,他们连控制病情都来不及。 “陛下不必忧心,臣等多番看诊后已有论断,殿下虽然病情恶化,但一定是能够醒来的,待臣等医治一番,殿下就能安然复苏!” 蒋用文语气带着哆嗦,说话的时候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一眼,暴怒的朱元璋给他带来的精神压迫实在是太过恐怖。 他只能硬着头皮给自己找补,现在连以前那种模棱两可的话都不敢说,这个关头再来以前那一套,那就是找死。 但是这个时候,朱元璋正是忧惧情绪达到顶点的时候,他无论说什么都免不了遭受训斥。 “朕要的是太子苏醒吗,朕要的是太子康复!尔等号称太医,居然连个咳嗽都应付不了,不意羞耻乎?” 朱元璋神色阴沉,他没法不气,说到底朱标也就是个咳嗽,还能成绝症不成? 这么多所谓太医居然都对这么个小问题束手无策,朱元璋甚至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成心的了。 如果不是还需要他们诊治朱标,朱元璋恨不得立刻把他们大卸八块。 蒋用文一脸苦色,胆战心惊的道:“陛下,便是要陛下康复,也先要陛下清醒才行呀。” 其他太医们也都附和出声,乞求朱元璋再给他们一些时间,更是再三保证一定让朱标先醒过来。 大殿落针可闻,气氛更是僵硬的几乎窒息,旁边的太监宫女都是深深的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平时的朱元璋对待他们这些宫里的底层人还算是体谅,但是在这个关头无论是谁出点错,朱元璋一定会六亲不认。 帝王的气息实在是太过沉重,让在场的人都恨不得把自己当成透明人。 朱元璋不说话,这里就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谁也不敢乱动。 朱元璋虎目圆睁,死死的盯着下方的太医们,此刻他的内心其实是慌张和惊恐的,怒火只是他对自己的掩饰而已。 朱标现在的情况,对他这个年龄的老人来说,不啻于一场精神折磨,如果朱标真的出了大事,朱元璋难保自己还能不能保持理智。 但他毕竟是一代雄主,无论是什么情况,他至少能把情绪控制下来。 如果杀人能解决问题,他会毫不犹豫的举起屠刀,让下面的几个废物人头落地,但是朱元璋明白杀了他们也就等于杀了朱标了。 不管这些个太医再怎么让朱元璋失望,朱元璋也不得不承认,这已经目前他能找到最好的医师了,如果这些德高望重的太医们都不行,朱元璋不知道还能去找谁。 好一会儿朱元璋才冷静下来,但是冷静下来的他,似乎更加的恐怖,当朱元璋用阴厉的眼神盯着一个人的时候,是真的能让人心脏骤停的。 “告诉朕,多久能让太子苏醒!” 第148章 老朱之殇 第149章 老朱之殇 得到太医们两日内必让朱标清醒的保证,朱元璋才算是勉强放过了他们,太医们自然是屁滚尿流的跑去开始会诊开方煎药了,朱元璋则是黑着一张脸往东宫而去。 一路上的太监宫女们见到朱元璋,都是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天子的心情直接传达到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当他进入东宫,还未踏入朱标寝宫,就听得一阵阵的抽泣声,有女人的,也有孩子的。 这不用猜就知道是谁,朱元璋一进去,就看到太子妃吕氏,还有朱允炆朱允熥,以及年龄更幼的朱允熞,都在朱标的床边抽泣。 而朱标则面色苍白的躺在榻上,都不用听太医的诊病结果,光是看这个气色就能感觉到朱标的病情凶猛。 听到脚步声,吕氏和一众皇孙才都是回头来看,一见是朱元璋来了,他们都是慌乱的行礼,各自见过。 吕氏的眼睛红肿得如同桃子一般,朱允炆和朱允熥则是神色悲戚,更小朱允熞则是直接跑来,抱着朱元璋的腿大哭起来,嘴里大喊着皇爷爷。 其实才五岁多的朱允熞还懵懂,不知父亲躺在床上意味着什么,他只是被这种悲怆的气氛吓到了。 不论现在朱元璋有多么愤怒,但是面对乖巧孙儿哭得梨花带雨,他也只能收住情绪。 再愤怒的爷爷在面对孙儿的时候,暴烈的情绪也要化开,朱元璋抱起朱允熞温生哄了一小会儿,直到让朱允熞止住了哭声,他才挤出一个勉强的笑,让他出去自己玩。 等朱允熞在太监的带领下乖巧的离开寝宫,朱元璋才把目光看向了一直等候的吕氏身上,对这个儿媳他的态度就没有像对朱允熞那么柔和了,说出话的语气也有些不满。 “哭个什么劲,哭能把标儿哭好了吗,闹得整个东宫愁云惨淡的,晦气!” 朱元璋本质上就是个农民,在处理日常事务上,他的思维习惯与一般的百姓没有什么区别,儿子如今病倒在床,他看到吕氏和皇孙们一个劲的哭,也会觉得晦气。 他们这一哭,整个东宫的气氛都变了,弄得好像朱标真的死了一般,这当然让他看着很不顺眼。 而他说完这句话,吕氏和朱允炆朱允熥还有些哽咽的声音顿时消失。 这时候,他才把目光看向了床榻的朱标,一看到朱标那紧闭的双眼,还有朱标那似乎因为痛苦而拧起的眉头,他顿时有种心如刀绞的感受。 “你们出去,朕陪陪标儿!”朱元璋深吸一口气,冷声道。 吕氏母子虽然悲戚,但是朱元璋的命令他们也不敢不听,只能抹着眼泪各自告退。 待寝宫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朱元璋再也绷不住了,坐在朱标的身边,一时间老泪纵横。 他之所以赶走吕氏母子,就是怕自己忍不住失态让他们看到了,现在却是再也抑制不住,就像是一个无助的老人一样流下泪来。 “标儿,无论如何莫要像你母亲和雄英一样离我而去,我再也受不住如此事情了!” 似乎是触景生情,朱元璋一下子联想到了马皇后和朱雄英,这不仅让他内心的不祥预感更重了几分,更让他悲痛叠加,难以自持。 “我这么个糟老头子都没事儿,你们怎么一个个都不如我呢,我送走了伱母亲,又送走了雄英,难道还要让我送走你吗,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啊!” 他紧紧的抓住朱标的手,声音隐约有些哽咽,越是往下说,他越是悲怆和恐惧。 朱标是朱元璋感情至深的儿子,也是洪武皇帝精心培养的太子,无论是站在哪个角度,他都不能过再失去朱标。 现在的朱元璋就是后悔,非常后悔,当初就不该派朱标去西安暗访,这种事情随便派个官员不就能办了,为什么一定要让朱标去呢! 天子居庙堂,不宜轻动,这个道理自己明白,自己也是这么做的,为什么到了朱标头上自己就犯糊涂呢! 总想着再锻炼锻炼他,总想着再让他多经历一些事情,可朱标真的还需要自己再锻炼吗,他是还不够成熟吗? 朱元璋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为什么就不能改掉那对谁都不放心的毛病呢! 就算真的现在就把大明交给朱标,难道自己还能舍不得吗? “不过就是个咳嗽而已,这种程度还绊不住我大明的太子,你一定能好起来,朕一定会让你好起来!”朱元璋喃喃自语,这话不像是对着朱标说的,更像是对着自己说的。 但他虽然语气信誓旦旦,但是在那强硬的表象之下,其实是他无比心慌的内心。 真的能好起来吗? 朱元璋内心深处对这个答案越来越觉得恐惧了,他是亲眼看着朱标的病慢慢恶化成这样的,也是亲眼看到太医们在这个病面前是如何无力的。 它确实只是一个咳嗽,但也是很要命的咳嗽,如果太医们也不行,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是能挽救朱标的。 虽然朱标现在还只是昏迷,还没有真的到生死攸关那一步,但朱元璋并不傻,朱标这样只要还是像以前那样一直治不好,只怕生死攸关的时候就不远了。 他现在迫切的想看到朱标清醒过来,也想看到朱标好转起来。 这一天的朱元璋终于舍得放下那些奏疏,他就这样在寝宫一直陪着朱标,不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谁也不知道这个老皇帝在里面和儿子说了些什么话,但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一个老父亲对儿子深沉的父爱。 直到入夜的时候,太医们端来他们精心配制的药汤,朱元璋才准了其他人进来,一直在寝宫外面苦苦守候的吕氏母子,也才终于再度见到朱标。 吕氏和朱允炆朱允熥在外面被晾了半天,但是他们不敢对朱元璋有丝毫怨言,进来后也不敢出声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站立在一旁,看着太医们给朱标用药。 当然,太医们的治疗也不光是用药,有两天的保证在前,他们说什么也得尽快给朱标弄醒才成,因此什么按摩针灸等等一系列手段他们全都使上了。 他们就这么一直折腾到了大半夜,连朱允炆朱允熥都昏昏欲睡了,但是朱元璋却一直这么炯炯有神的盯着,丝毫不觉得困顿。 或许是太医们的医术精湛,又或许是朱元璋的诚意打动了老天爷,朱标终于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中睁开了眼睛。 第149章 交代后事 第150章 交代后事 木然的睁开眼睛,朱标感受到的是不算明亮的烛光,还有很多人影的晃动,刚刚苏醒的他意识还不够清醒。 胸腔的不适感让他第一时间就出现一阵剧烈的咳嗽,随后他就听到周边出现一阵嘈杂的声音。 由于意识还处于混沌状态,他只依稀记下恭喜陛下,苏醒,好转这几个词语,然后就是熟悉的老人女人小孩又哭又笑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那个老人不断的在唤自己,朱标愣愣的看了过去,好一会儿才意识清醒过来,认出了这里的所有人。 “父皇,我这是......” 朱元璋闻言,刚刚的一点喜色顿时消失了,吕氏和几个皇孙更是面色悲戚。 朱标醒来固然值得高兴,但是他们也都明白,有此一遭,只怕朱标的病情就彻底恶化,这一点从朱标那依然差的触目惊心的气色就能看得出来。 一想到这个,在场的人都是高兴不起来。 最后还是蒋用文硬着头皮解释:“殿下,您今日昏迷过去,是臣等全力诊治,才让您清醒过来。” 又是一阵剧烈咳嗽,朱标才想起缘由,虽然只晕了一天,但是给他的感觉却极为漫长:“我的病是如何了,为何这么严重?” “殿下不必担心,这只是正常的病情表现而已,有臣等全力医治,您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蒋用文故作轻松的说出一番话。 对病人本身掩饰病情,这是古今通用的法子。 不过朱标也不傻,只要看一看朱元璋和妻儿脸上那勉强的笑容,他就明白自己的情况很不乐观。 而且自己身体是什么样子,他也能感受到。 咳嗽多个几下就开始眼睛发黑,呼吸一下就感觉胸腔沸腾,浑身上下更是一丝力气都没有,想抬个手都困难无比。 这绝对不是蒋用文说的那么简单,只怕自己的情况已经很危险了。 第一次,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念头蹦了出来。 难道我会病死吗…… 一下子,对死亡的巨大恐惧包围了他。 以前他的病虽然一直好不了,但没有怎么严重,但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不得不想到那个可能。 朱标吃力的偏过脑袋,那满眼血丝的眼睛看向了他的老父亲。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朱元璋却能看懂,这是儿子要跟自己说说私话。 很快,所有人都被赶了出去,屋子只剩他们父子二人。 朱标干哑嗓子发出的声音,令人闻之不忍。 “父皇,儿是不是要死了……” “谁说的,老子都这个岁数了都还好好的,你才多少岁,少给我谈生死!” 死这个字眼对现在的朱元璋来说实在太过刺耳,他听不得这种东西。 而且病人的心理状态对病情本身也有很大影响,这一点即便朱元璋不懂医术也是明白的。 朱标现在需要的是对自己身体的信心,所以朱标这种悲观的念头,无论如何他都要驳斥回去。 朱标闻言沉默了一阵儿,一阵咳嗽之后,他露出一个微笑出来:“既然如此,儿也就放心了,大病临头却也乱了手脚,让您失望了。” 朱元璋沉声道:“你好好歇着不要乱想,蒋用文他们医术还是厉害的,一个小小的咳嗽不是什么问题。” 朱标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想要坐起来,但撑了好几下也没有没撑住,还是朱元璋心疼的把他扶起靠着。 坐起来之后,朱标才好与朱元璋对视,他故作轻松的和朱元璋聊起了家常:“儿臣如今疾病缠身,无力管教允汶和允熥,这段时间父皇受累把他们带在身边进行教导吧,这两个孩子身为皇孙也是时候做些锻炼了。” 朱元璋顿时脸色一僵,看着朱标久久无语,但随后也就释然了。 是啊,这么聪明的太子,又怎么不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呢,他什么都懂,只是不想让我这个老父亲担心而已。 但朱标越是这样,朱元璋也就越是难受。 何至于现在就要交代后事,就算难治,也未必真的治不好,朱标现在这样让朱元璋心口像是堵了块石头。 或许是为了让朱标安心,朱元璋还是给出了一个回答:“朕待他们,会如待你一样。” 朱标闻言,整个人似乎都放松下来,就像是有什么心愿得到实现了一般:“他们两个都是好孩子,但一定要说谁更优秀些,父皇您教导一阵大约就能判断出来了。” ....... 接下来的寝宫,就是两父子谈心,整个过程朱标都是咳嗽不断。 很快,朱标就疲乏了,朱元璋这才让吕氏母子进来与他说说话,不久后朱标也就沉沉睡去。 这一次朱标虽然醒了过来,但并不是好转的信号,反而是病重的开始。 接下来的几日,朱标长时间都处于昏睡当中,每天能保持清醒的时候十分之短,每个人都为他现在的情况而揪心。 一连几日过去,一直看不到好转的朱元璋实在是忍不了,对着蒋用文质问起来:“太子情况究竟如何,伱现在给朕交个底,朕要听的是实话!” 下方的蒋用文只觉得头皮发麻,但是他现在不关心头皮的事儿,眼下如果应付不好可能连头都要掉了。 仔细斟酌之火,蒋用文十分小心的回答起来:“启禀陛下,殿下的情况属于肺风痰喘之症。” 朱标脸色很不好看:“别跟朕说这些,能不能治你给个准话!” 蒋用文咽了口口水:“陛下,从病症来说,没有什么病是一定能治,也没有什么病是一定不能治的,行医救治此为人道,生死之事此为天道......” 朱元璋顿时倒抽一口凉气,蒋用文的话说的很别扭,但是他还是听懂了。 核心意思就一个,朱标能不能活全看老天爷的脸色,这个结果差点没让朱元璋眼前一黑。 不管什么事,当选择权在老天爷的手里的时候,那必定意味着这个事情已经处于十分不妙的地步。 气氛一下子陷入到寂静当中,朱元璋心中的不详预感真的成为现实,他此时是慌乱的,蒋用文更是满头大汗,不敢多说一个字。 直到一个太监小心翼翼的进来,然后在朱元璋身边轻声说了什么,朱元璋才从那种惊慌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你们没本事治好,那就用那什么细菌学说去治,现在显微镜朕取来了,你们要给朕钻研出一个能治的法子,朕要太子绝对确定能够治好,你们做不到的话就给朕去死吧!” 第150章 拾许良的牙慧 第151章 拾许良的牙慧 朱元璋,还有一群太医,此时都围着一台东西,那个东西造型怪异无法形容,但是静静摆在那里,天然就让人觉得精致。 他们几个人面对这个东西的心情是各不相同的。 按理来说,朱元璋对这个东西应该是好奇的,毕竟这是号称发现微观世界的仪器,但是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朱标的病情,根本没心思去好奇什么微观世界。 他现在面对显微镜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这玩意儿到底能不能帮助蒋用文他们找到新的治疗方法! 而蒋用文他们又不一样的,作为太医他们是觉得羞辱和愤怒的,他们现在完全就是不信任什么微观世界、细菌病理的东西。 即便是现在显微镜就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觉得这是糊弄人的东西。 就这么个古怪的东西,放大目力几百倍? 你以为这是仙器啊,放大几百倍的目力,所谓千里眼也不过如此了吧,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到! 在显微镜的旁边,摆着一本使用手册,但根本不需要朱元璋研究怎么用,太监提前就已经摸透了,现在这个显微镜的焦距,玻片标本全都已经弄好。 朱元璋按照太监的提醒,把眼睛对准了显微镜的目镜上,即使他现在并没有多大的兴致,但是当他看到显微镜的微观水世界,他依然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震撼。 那是对世界重新认识的震撼,仅仅一滴水里面却可以看到一方世界,这种认知冲击是无与伦比的。 即使在他早就看过论文的前提下,亲眼微观世界的感受仍然难以言说。 好半天之后,他才沉默的挪开眼睛,莫名的,他心里突然生出一丝幻想,或许许良那细菌学说,真的可以找到治疗朱标的办法。 那篇论文直到现在朱标都还是记忆犹新的,只要显微镜是真的能发现微观世界,那么许良论文的所有观点都可以进行验证,细菌学说必然也值得相信! 朱标的病,会不会就是细菌引起的,如果能够直接看到致病的东西,是不是就能找到消灭它的方法? 能不能行朱元璋不知道,这也不是自己该干的活儿,而是太医们的活儿。 然后,他的目光就转向了蒋用文,根本就不需要多说什么,蒋用文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当他靠近显微镜的时候,他的内心是有一丝犹疑的,刚刚朱元璋看这个玩意儿的反应他全都看在眼里,那震撼的神情可不像是装的,也没有必要装。 朱元璋堂堂天子什么没有见过,能让他都觉得震撼的东西那是真的不多。 这让几个太医都有些拿不准了,难道自己想错了,这微观世界真的存在,也真的有所谓的细菌病菌? 带着这样纠结的心情,蒋用文也照着朱元璋之前的样子,把眼睛凑到目镜上看了起来。 房间里十分安静,但是气氛却有些奇怪。 朱元璋的沉默就不说了,他在等蒋用文看完之后的说法。 而其他几个太医们忐忑之余,看着蒋用文的眼神也慢慢开始不对了。 这家伙一看那玩意儿怎么像眼睛都粘在上面了,这都好一会儿了,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刚刚陛下看这个东西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的反应,难不成这什么显微镜真的能看到所谓的微观世界? 一下子,他们都有些怀疑自己了,同时也本能有些好奇起来。 终于,又是过了一会儿,他们终于看到了蒋用文抬起头了,只不过现在他的眼睛瞪得特别的,整个人都是一副极为震撼的表情,就那么愣愣的站着,一个屁都憋不出来。 朱元璋对他这个反应并不意外,但几个太医们都是面面相觑,都不需要再确认什么了,只看到蒋用文这个反应,他们就懂了。 这个显微镜恐怕是真的,那篇论文恐怕也是正经的东西! 这下他们再也忍不住了,都是小心的凑过去,一个接着一个的开始看了起来。 对此,朱元璋并没有训斥和阻拦,他本来就需要这些太医研究这个东西,既然他们原本的本事解决不了朱标的问题,那就让他们钻研点新东西,或许能带来一点转机。 一时间,房间响起一阵阵惊呼的声音。 显微镜里那不是一滴水,而是一整个世界展现在他们眼前,无论他们内心有多么难以置信,微观世界就这么清清楚楚的被他们看到了。 真的,竟然是真的,人真的可以把目力放大几百倍,而微小之处也会自成世界! 把他们从这种震撼情绪中拉出来的,是朱元璋那冰冷的声音。 “尔等都已见过微观世界,那么是否能说明细菌病理之说能够成立,此时朕交于尔等验证,真要知道太子之病因是否由所谓病菌所致!” 事实永远是最有说服力的,亲眼所见的东西彻底打破了太医们的固执和偏见。 他们一下子意识到,如果微观世界是真的,那么许良所说的细菌病理恐怕也是真正的研究成果,这样的医学发现一定会对整个医学都引起冲击。 这是相对于传统医学,对疾病病理的一种更加具体,更加客观的解释,对以后的每一个医师来说,这都是他们必须所要知道的新的理论! 朱元璋对他们的要求,他们无法拒绝,但其实在看到微观世界之后,即便朱元璋不这么要求,他们也会尝试主动去探索和验证许良的细菌学说。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基本上已经是缘由医学体系的顶点了,很难再有突破和进步。 但是许良的细菌学说给他们打开了一个新的大门,如果能认识和理解这个全新的世界,也许他们能够在医学上有更大的成就,能钻研出更多济世救人的方法来。 他们纷纷跪地领命,研究这个能不能让朱标好起来,他们现在心里是没底的,就算他们确认朱标的病是病菌所引起,他们也未必能找到应对这种病菌的办法。 但是他们现在也只能原有的医治基础上,再额外钻研钻研这个,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为了自己的小命也必须硬着头皮上。 蒋用文倒是问出了一个他实在好奇的问题:“微臣斗胆请问陛下,那许良究竟是哪里的医师,为何臣等从未听闻过呢?” 朱元璋冷哼一声:“医师,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医师,甚至一点医术都不懂,你们这些废物号称太医,却要拾他一个外行的牙慧,是该羞愧到死的!” 第151章 动物实验 第152章 动物实验 朱标寝宫的旁边原本是朱标的书房,但是自从朱标病倒之后,朱元璋就直接搬了过来,把这里当做自己办公的地方了。 这也是朱元璋的无奈之举。 朱标醒来后的七八天,病一点好转都没有,仍然是时昏时醒,他很怕某一次朱标就醒不过来了,如果不时时刻刻看着他根本就没法放心。 但是不管朱标病的如何,朱元璋也不能因此而耽误国事,处理公务是必不可少的,他便直接搬来这里办公,两边都能照顾到。 这老皇帝和老父亲,为了自己的帝国和儿子,当真是操碎了心。 朱标时不时昏睡,太医们使出浑身解数,也只能让他维持不恶化。 同时他们也正在加紧研究细菌学说,在朱元璋的命令之下,皇宫征集了大量的各类病人,给他们的研究提供样本,这么多天过去,确实是有进展的。 这些个太医虽然不懂细菌学,但是如何研究许良在论文上都写得明明白白了,照着抄也是会的。 有大量的病人作为研究样本,他们很快就确定了细菌和疾病之间的联系。 这对他们是一个全新的研究领域,每个人都是初学者,他们也按照许良的方式,把不同疾病对应的病菌一一进行记录。 不管现在有没有应对病菌的手段,研究病理在医学上的意义也是非凡的。 这些天太医院几乎都是连轴转,这种全新的医学发现,给了他们极大的刺激,每一天的研究,他们都能发现新的东西。 当然,除了这个之外,他们更多的精力还是投入到对朱标的治疗当中。 学习到了许良的研究方法,他们也把朱标的痰液取样进行培养,最终得以确定朱标的病确实是一种病菌所引起的。 太医们的这样的进度总算是让朱元璋勉强满意起来,用新的方式确定了朱标的病理,也许就能用新的方式找到治疗方法。 对此,朱元璋是心存希望的,太医们原本的法子要继续用,新的法子也要尝试,朱元璋不做选择,他全都要。 就在刚刚,蒋用文给朱标汇报了今日朱标的病情,并且说了些他们在细菌学上的研究,依然没有什么好的进展。 朱元璋虽然心焦,但也只能按下心情安心等待。 今天他依然是心不在焉,以前最爱的批复奏疏,今日也没了多大兴致,但他依然本着合格的职业精神,强迫自己认真完成了工作。 倒是有一件事让他心情好了一点,此时他正对着一份奏疏点着头,一会之后,他才在上面朱批一个大大的“准”字。 “老五倒是有心了......” 朱元璋放下奏疏,望着旁边那些个身体绷得笔直的太监侍女,忍不住叹了口气。 太子的安危这也是天下所关注的,晕倒才不过六七日,他那些个兄弟就都知道了,离得近的表书已经送来朱元璋手里,离得远的表书只怕后面就要跟着来了。 刚刚就是朱家老五朱橚的表书,得知大哥朱标重症缠身,朱橚主动请缨请求进京为朱标治病,这让朱元璋颇觉宽慰了一些。 做为朱家藩王里为数不多还算是正常的人,朱橚最大的爱好就是钻研医术,而且还真的颇有些成就,写了不少的医学着作。 看到朱橚如此有心,他还是高兴的,自然没有不准之理。 只是朱元璋知道朱标的病情已经牵动了天下人心了,不仅朱橚因此表书请求进京,如今的朝堂百官也是人心惶惶,所有人都明白大明这个众望所归的太子,现在情况很不妙。 万一朱标真的出点意外,这不仅仅只是对朱元璋的打击,同时也是对大明帝国的打击。 朱标已经是天下人最为认可,也最为拥戴的储君了,也许有些个藩王有些小心思,但除了他们几乎再没有人对朱标不满意了,在所有人心中朱标就是最完美的帝国继承人。 再换另外的任何一个人去当储君,必定都会有人不满意。 百官们需要重新去适应新的局势,朱元璋更需要重新规划大局,这中间必定少不了风险和斗争。 那间小小的寝宫里,现在正被所有人关注着。 新年伊始就碰到这种事情,似乎预兆着今年并不是什么好年头,很多人心里都有一种多事之秋的感受。 ....... 而这个时候的萧家村,那小小的实验室里,许良和两个学生正在认真的观察着一个个的小老鼠,它们都被一个个木板给分隔出来,有的已经死了,有的却还活着。 动物实验的结果并不是很理想,很多小老鼠都死了。 这些老鼠都是许良让乡亲们掏老鼠窝,找到的一些幼年小老鼠,肯定够不上实验用的标准,但是现有条件凑合用也是能用的,真正符合标准的只能自己以后慢慢培育。 一部分实验对象的死亡,让许良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弄出来的玩意儿有多么危险,如果真的随便弄出来就往朱标身上招呼,大概率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好在他制取青霉素的样本量足够多,这给他的实验提供了很高的容错率,虽然大多数失败了,但总归是有存活下来的。 “师傅,有成功的样本了,这几个活着的小老鼠我们都观察几天了,没有什么明显的不良反应,这说明对于的青霉素的毒性已经足够低了!” “是啊是啊,连小老鼠都没事,咱们人用了肯定也没事!” 许公式和许定律都很高兴,虽然动物实验死了很多的实验体,但只要有一个成功的,那就是足以庆贺的事情了! 毕竟每个样本的制取过程他们都是详细记录着的,知道哪一个是足够安全的,他们以后就能按照记录进行大量的复刻制取,这就是实验记录的意义所在。 许良也是松了一口气的,土法制取青霉素没法儿完全分离其中的展青霉素,所以必然存在毒性,那么展青霉素的含量占比就极为重要了。 只要展青霉素的占比足够低,那也还是可以用的,毕竟抛开剂量谈毒性就是耍流氓。 而现在,动物实验已经说明他制取的某个青霉素样本,毒性就已经足够低了,当然,现在还只是第一步,后面的人体实验,才是真正关键的时候。 “青霉素的论文已经到了发表的时候,明天我就该回报社了!”许良说话时的脸色,很有些凝重。 第152章 基因 第153章 基因? 历经这么久的时间,花了这么多精力制取出来的青霉素,许良一直都捂在手里不作发表。 只有在观察到了切实的灭杀细菌的结果,以及细菌实验验证了毒性足够小之后,他才敢真正把这个成果公之于众。 带着许公式和许定律,许良终于从萧家村回了西安城里边去。 相比于以前,许良这一次回来,立刻感受到巨大的不同,一路所见的儒生士子,无不会热情的前来招呼,而且开口必是以“启华”这个朱标给许良表的字来称呼。 以字相称,这是表示亲近之意,这些个家伙都在跟许良套近乎呢。 而许良这张脸在青山论战之后,不说人尽皆知吧,那至少在西安百姓眼里还是混了个脸熟的,那些个士子就更对许良印象深刻了。 好多人都是笑呵呵的走过来,与许良寒暄个不停,但许良对他们却根本就不认识,完全就是一张张陌生的脸。 对此许良也只能耐心下来一个个的应付,好不容易在士林群体里打出了名声,不好让别人说自己恃才傲物看不起人。 出名了就是这一点不好,什么都得注意着点......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无意义的寒暄,很多人都与许良说起了一些涉及到自然研究的问题,更有甚者直接探讨起关于微观世界的看法,还明里暗里的请求亲眼一观。 一旦碰到这种人,许良就不再是敷衍的应付了,而是很认真的和对方进行交流和解答。 至于要亲眼看微观世界的请求,许良自然表示不久后他就会在西安府开设专门的店铺,去出售显微镜。 一路走走停停,并不多么远的路程,他们师徒三人却硬生生走了大半天,才终于到了报社。 解缙和过完年的杨士奇早早就一脸笑意的等候在门口,早有人把许良回来的消息告诉给了他们。 报社的职员都是一个个的与许良打着招呼,现在他们对自家社长的崇敬之情更加深了,那篇微观世界的论文,其效果堪称白日惊雷,彻底夯实了许良的名气。 这也让许良自己十分感慨,青山论战虽然轰动,但那只是停留在嘴炮层面,还没有什么真正的干货能印证自己在论战的言辞。 而微观世界和细菌病理说的发现,就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那些敌视许良的儒生们可以诋毁许良,但是他们诋毁不了实实在在的学术成果。 这是最硬的东西,世人不服也不行,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小视许良的学术能力了。 至此之后,许良才算是真正获得了士林群体相当程度的尊重。 待一一应付走了职员们,解缙和杨士奇就迎了过来。 “社长终于是回来了,这摊子事情还得是你来才行啊,再让我管下去就该乱了套了。”杨士奇故作惭愧的样子。 这种自谦话许良也就听听,他可不信杨士奇能连个报社都管不好,便笑了起来:“辛苦士奇了,这段时间你帮了我的大忙!” 随后他又看向了解缙:“中缙回来之后,应该对研究粮食的问题有了新的思路吧?” 前些天,解缙给了他极大的惊喜,他发现自己以前还是小看了解缙,这个人在学术上的领悟能力极强,很多科学方法上的思维,他都能完美的理解和接受。 按理来说这么一个标准的儒家士子,对另外一种思想体系应该是有排异反应的,但是解缙的思维在这上面展现了极大的弹性,科学儒学两种解释世界的理论,他居然能同时兼容。 解缙也是点头道:“上次与社长的探讨的确让在下受益良多,关于研究粮食,我有一些新的思路,或许粮食多寡不仅仅只受限于光,水,土这些因素,也许还和粮种本身的资质有关!” “资质?”一听到这个话,许良顿时眼睛一亮:“中缙,细说资质!” 其实解缙也不太肯定自己的想法,正好也想说给许良听听,毕竟在自然问题的研究上,目前世上最有发言权的就是眼前的社长了。 “就如身形高大者生子多高大,身形矮小者生子多矮小,血脉的延续多少会受制于先辈之资质,而我想这种解释或许不仅仅只适用于人,也能适用于粮食,或者说适用于世间很多事物。” 解缙说完,许良顿时有种欣喜若狂的感觉,这说的不就是基因吗! 虽然解缙现在的说法还很简陋,只停留于猜想层面,现在也没法证明。 但是许良是知道的,这个思路是完全正确的,顺着这么走下去,就能往生命本质的方向去探索了! 不要说许良了,就连杨士奇听闻之后,都怔了怔,随后也若有所思,似乎是因为解缙而受到了什么启发。 至于一边的许公式许定律,那更是皱着眉头,歪着头陷入沉思,他们都觉得这个说法非常合理。 而这时候,解缙也把剩下的话说完了。 “如果说这个想法是对的,那么研究粮食可以从研究粮种开始,结穗多的粮食资质好的可能性一定比结穗少的大,那么我是否可以只取结穗多的粮种进行种植培育? 如果依照此法所种粮食粮产,要高于普遍粮产,则说明此法有效,如此再度优中择优,不断筛选和迭代,有没有可能培育出真正高产粮种?” 解缙的语气虽然平静,但是眼睛却盯着许良,他也很想知道自己这个猜想靠不靠谱,所以需要许良的看法。 而这时候的许良只是深吸了口气,随后认真的点点头:“很好的一个猜想,我觉得中缙若是按照这个想法坚持下去,一定能得到好的结果!” 有了这句话,解缙的眼神里便多了几分信心,这种问题的研究上许良还是权威的,他的话足以影响解缙对自己的判断。 几个人说着便也上楼去了,只是许公式和许定律却颇有些不爽。 他们本就不喜欢解缙,解缙越是聪明,他们就越是难受,刚刚解缙的那个猜想,连他们都觉得很是惊艳,这就是让他们难受的地方。 不过一想到自己和许良一起弄出来的青霉素,他们兄妹俩又笑了起来。 你解缙再聪明那也不过是个猜想,真正厉害的还得是实实在在的学术成果才行,等上去掏出最新的论文来,定要惊得伱五体投地! 第153章 新店开业 第154章 新店开业 “这是真的吗,此青霉素真的有灭菌之力?” 社长办公室里,他们几人才刚进去不久,里面就传来一道强烈的震惊之声,跟许公式许定律所预想的一模一样。 兄妹俩抱胸站着,得意洋洋的望向拿着稿子一脸激动的解缙。 现在他们只觉得痛快无比,刚刚被解缙抢去的风头,现在尽数被他们给抢了回来。 虽然这个青霉素的研究他们全程都只是给许良打下手,但不管怎么说,最终发表的论文上不也还挂着他们的名字吗,所以此时他们也与有荣焉。 “社长这个研究发现,堪称济世之壮举啊,寻常诸多病症都由病菌所致,那么能直接消灭病菌的青霉素,岂不是可以谓之神药?如果能够大量制取此药,这能救下天下多少生民!” 解缙无法不激动,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这个东西如果能大量做出来,必将是万千病人的福音。 虽然许良这个论文还缺乏真正治病的实例,但是按照许良的细菌学说体系去推断,青霉素的功效在理论上是能够成立的! 老实说,刚刚解缙还是有点得意的,但是在许良现在的切实成果面前,他那点得意顿时不翼而飞了。 一个猜想不管再惊艳那也只是猜想,还不能和实际的学术成果类比,对此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杨士奇也是深以为然,这种生人无数的事情,其意义之大怎么说都是不过分的。 就如同研究粮食,一旦有了成果就足以彪炳史册一样,研究药理出了成果,一样也是救济生民的大功德。 “只怕这次咱们报纸发行,又要引起一阵轰动了,这种成果拿出来,以后一旦有了实用,那是能让天下人给咱们社长立生祠的功绩!” 杨士奇开口就是语出惊人的判断,但是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异议。 许良还没有什么表示,许定律却得意得很:“俺师傅的智慧天上地下无所不知,就这也算不得什么,你们还是要习惯才行,以后俺们还会有更多更厉害的成果拿出来的!” 解缙和杨士奇自然不会和小女孩计较什么,都是笑着点点头。 许定律的话说的嚣张,但是这话他们俩还是认的。 许良的智慧和学识他们是真切感受到的,这与学派的立场无关。 作为身边人,光看看许良一路以来的成就,不声不响的就已经令人震惊了,从最开始的飞天第一人,到现在的微观世界青霉素,随便哪一个单拎出来都是实打实的。 这一点越是和许良接近的人感受越是明显,报社的人还没有谁对许良不服气的,即便杨士奇和解缙这两个一等一的青年才俊也是不例外的。 几人又是一阵说笑,杨士奇又与许良交接好工作的事情,似乎也放松不少。 报社的事情虽然不算多么难,但也算是他第一次独自管理一个相对复杂的机构,这种社会经验对他来说极其宝贵,但压力也是有的,毕竟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全都压在自己头上。 “杨某今日就把报社完整的交还给社长了,勉强算得上是不辱使命了!”杨士奇玩笑式的交出手里的大权。 许良闻言却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接着就摇了摇头:“士奇此话言之过早,恐怕要不了多久,我还要再度离开一次,而这次离开的时间只会更长,到时候报社还是要交到你的头上的。” 解缙和杨士奇还没表示,许公式和许定律先疑惑了起来,他们也没见师傅有什么事情啊? 杨士奇和解缙也很好奇,这个社长这次离开报社可是搞了好大的动静来的,不仅直接向世人揭露出微观世界,还搞出来细菌理论和青霉素这种东西来。 而这一次有见他神神秘秘的,难道是要整个更大的动静? “难道师傅又有什么研究项目了,之前没有听你说过呀?”还是许公式先憋不住,直接问了出来。 “不是搞研究,是其他的事情,这一次我要离开西安府,恐怕很久都不会回来了。”许良目光微闪,神情不自觉的有些凝重起来。 杨士奇和解缙闻言有些惊讶,但他们也不好多问。 许公式和许定律则是眼睛一亮,他们这辈子还没离开过西安呢。 半大的孩子生性活泼,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师傅要外出做什么,但是能有机会到处走走逛逛,这也是让他们觉得兴奋的事情。 许良看穿了他们的心思,但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叹气的摇了摇头。 接下来的几日,许良就投入到报社的工作当中。 新一期的报纸正在按部就班的印刷着,但与此同时,西安府新开的一家店铺,也引起了一阵小小的轰动,那就是许良开设的科研仪器专售店。 这种相对复杂的东西,生产流程是比较麻烦的,各种零部件都要专门的工人分工生产,后续还有各自的质检,组装,成品的检测,只有经过一道道程序全都合格的成品,才能最终运来店铺。 如此一来,显微镜的产量就是十分有限的,而且价格奇高。 但即便如此,店铺开张之日,除了许良遵守承诺送给解缙和杨士奇的两台,还有留作展示用的一台,其余剩下的显微镜几乎一下子就被订光了。 不管多么高的价格,显微镜这种东西都是不愁卖的,总有有钱有闲的富哥图这个新奇。 家里摆上一台,以后亲朋好友来家里,都让见识一下微观世界啥模样,这多有面儿啊,买得起的人还真的不差这点钱。 显微镜这东西的价格大概很难降得下去,许良也考虑到有的人真的想借助这个东西研究问题,但确实囊中羞涩的情况,所以也向外提供价格偏低的租用服务。 随着显微镜的流出,微观世界的发现不断被世人亲眼所验证,至于他们能用这些显微镜研究出些什么东西来,那就各凭本事了。 但是许良相信,一定会有惊喜出来的,科学方法论自己宣扬出去了,现在仪器也卖给他们,还用自己的这个实验过程给世人打了个样板。 种子撒下去,总会有收成的时候。 第154章 大哥危矣! 第155章 大哥危矣! 现在的西安府士子群体早已经养成了看报的习惯,基本上每期报纸他们都会人手一份,报纸上的话题也是他们新的谈资,若是光听着别人议论自己却插不上嘴,那也是不美的。 这一次新报的发行自然也不例外,报童的吆喝声在街面上如期而至,听到的士子们熟练的掏出钱各自迈着。 当他们展开报纸细看之后,一个个人都是神色动容。 他们的反应,并没有许良关于微观世界的那篇论文来的震撼,毕竟那是真正给世人揭开一个隐秘的世界,那种对认知的冲击是极其强大的。 而青霉素的发现虽然意义非凡,却还做不到给世人太大的冲击,甚至大多数人都还没有意识到青霉素的实际意义,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解缙和杨士奇一样聪明。 但是有一个群体却又不同了,那就是医师群体,或者是通晓医术的一些士子们,青霉素的发现给他们所带来的震惊,一点都不比细菌病理给他们的震撼要弱。 “这青霉素当真像许良所说的一般,能有灭杀细菌之效,还能为人体所容?”有医师拿着报纸发愣起来,连旁边的病人说话他都没有察觉到。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苍生有福了,也许我们真的能见到一种能治百病的神药!”又有另外地方的医师激动的胡子乱颤。 其实就连许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关于细菌病理的论文在整个医学界引起了多么大的震动。 尤其是当显微镜流出之后他的论文彻底得到了证实,那篇论文在医师们眼里就更是价值千金。 许良的细菌病理说确实对传统的医学理论有巨大的冲击,但是这也不妨碍医师们研究许良这一套,说白了传统医学里面也分了很多体系,有的都自相矛盾,都是哪个有用就拿来用。 这个年头的医学还是实用大于理论,有用才是真理,他们自然也不会拒绝许良这一套东西。 细菌和病理之间的联系那是用严密严谨的一整个实验去验证出来的结论,这是医师们都挑不出毛病的,在这样的前提下,青霉素这种能够直接杀灭病原的东西有多么厉害没人比他们更加清楚。 虽然许良并不懂什么医术,但是很多医师本能的就把他划到自己的这个圈子里来了,甚至他们对许良的看法奇高无比。 他们都知道,许良的这一套细菌病理的东西将来若是慢慢完善,那么他以后就是医学领域的一派宗师,甚至与他具体懂不懂医术都没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他开创出来的一派医学体系。 不过这种身份的变化,现在的许良还察觉不到,就算知道了,他大概也只会哭笑不得,然后感叹一句自己没有成为学术宗师,反而先成了医学的宗师....... 新一期的报纸引起了不少的议论,但较之许良上次论文确实小了很多的声势。 但是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这期报纸最终引起大震动的地方不在西安府,而在更加遥远的地方。 ....... 东宫寝宫之中,正在昏睡当中的朱标身边,一个三十岁的男人正凝神给朱标诊病。 他一会儿翻看一下朱标的眼皮,一会儿摸着朱标的脉搏,一会儿又看朱标以前的方子,又问起太监们朱标平时里的症状表现,甚至还要来了朱标的痰盂认真的观察了一阵。 一套流程十分熟稔,一看就是一位医学大家,但他实际上却不是太医院的太医,而是朱家的老五,那个喜好钻研医学的周王朱橚。 只是朱橚越是诊病,他的神色也就越发难看起来,到最后他更是坐在一边说不出话来。 “老五,你大哥情况究竟如何,那些个太医说话总是遮遮掩掩不说尽,你现在给为父透个实底!”朱元璋的声音在一边响了起来,只是现在他的声音明显有些慌乱。 他也不是傻子,朱橚诊病的时候究竟是个什么反应,他还是能明白的。 那震惊的眼神还有为难的表情,足以说明朱标的实际情况要比太医们说的更加糟糕,而朱元璋现在要知道的是,究竟有多么的糟糕。 朱橚看了看紧密双眼的朱标,又看了看一旁焦急的朱元璋,却是叹气起来,可朱橚越是叹气,朱元璋也就更加慌乱。 “你个混账到底能不能好好说话,没见老子现在着急上火吗,再这样信不信老子抽伱!”朱元璋气的把脸一沉,真恨不得立马给朱橚来上两巴掌。 朱橚顿时脖子一缩,再也不敢遮遮掩掩的了:“父皇,咱还是出去说吧,大哥就在旁边躺着呢.......” 朱元璋这才冷着脸点点头,虽说朱标现在是昏睡着,但鬼知道他什么时候醒,万一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那就不好了。 父子俩转头就去了旁边的书房,朱元璋深吸一口气,这才冲着朱橚道:“说吧,到底怎么样!” 朱橚又是忍不住一叹,但是朱元璋那恼怒的眼神一过来,他的叹声顿时止住了。 虽说不敢再叹气,但朱橚还是扭捏了一番,这才为难的袒露他诊治结果:“父皇,大哥危矣!” 这话才一说出口,朱元璋瞬间面色一白,连身形都晃动一下,差点要摔倒的样子。 还是朱橚眼疾手快,连忙上前扶住朱元璋,神色间也有些悲戚,作为一众藩王里相对正常的异类,朱橚对朱标这个大哥还是相当敬重的。 如今亲自诊治之后,见到朱标如此境况,老父亲也是因此神伤,他心里又是悲伤又是不忍。 不过朱元璋毕竟是一代雄主,还是能稳住心神,冷静的朱橚继续说下去。 ”儿臣诊治所见,大哥早已病入身深,五脏皆有侵害,身体之精气大为损耗,如今气血微弱,五脏皆亏,这是大凶之病相啊,若非太医多用猛补之方吊着气在,大哥只怕早就一睡不醒了!” 朱橚说到这里,声音已经有些微的哽咽了:“大哥之病亡者有八,生者有二,若是其病再不见好转,恐只有两三月好活了........” 听到朱橚的最终诊断,朱元璋直接眼睛一黑,呼吸也粗重起来,随后他就发出一声咆哮:“太医误我,他们该死,他们该死啊,给朕把他们叫来,我需要他们的解释!” 第155章 细菌什么鬼东西! 第156章 细菌?什么鬼东西! 书房里面,太医们跪了一地,虽然朱元璋并没有说明叫他们来是做什么的,但是当太医们看到朱橚这张脸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是吓得魂不附体,也知道今日恐是大事不妙了。 朱橚曾经与他们这些太医有过一些医学的交流,所以彼此还算是比较熟识的。 别的不说,至少太医们都知道这个不去杀人,反而钻研医术的奇葩藩王,他的医术水准是真的没得说的,要是放在民间高低也是个享誉一方的名医,就算放到太医院任职那也一定是够格的。 朱橚医术这么高超,并不只是他有这个天赋,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的身份,藩王身份带来的便利和资源能让他更容易在兴趣的领域走的更远。 正因为知道朱橚的医术水准,太医这个时候才会这么慌乱,因为太子的病他们瞒不住了。 从此以后朱标的病解释权他们就没法垄断了,原本朱标的情况有多严重,是好是坏,这些东西都是随他们说. 通过医师的语言技巧,他们可以让朱元璋感觉朱标的病虽然严重,但是总有些许好转的错觉,如此就不会让朱元璋太过生气,就算到了最后关头,他们也能找到由头为自己开脱。 这不是太医们圆滑,而是干这个活儿不圆滑点那是活不久的。 但现在他们再也不能这样了,朱橚医术够格,又是朱元璋的亲儿子,那自然说话比他们这些太医好使,而且朱橚断然不会隐瞒朱标的实际情况。 太医们一个个脸色发表不敢与朱元璋对视,他们已经感受到那若有若无的杀意了。 朱元璋确实很想杀人,事关朱标安危这种事情,这些太医居然敢跟自己打马虎眼,他们是觉得自己年老好欺,还是觉得自己提不起屠刀了? “想活命吗?” 朱元璋冷淡的声音飘过,让所有太医都打了个哆嗦。 这句话一说出来,他们就已经在生死的边缘了,只要再走错一点,那一定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陛下,臣等知罪,臣等知罪啊,求您饶臣等一命,太子殿下的病还用得上臣等,臣等一定拼尽全力,保证让殿下恢复如此!” 这种关头了,蒋用文一直不愿意做的保证,现在也必须保证了,其他太医也是惊惶着附和起来。 他们没人愿意把自己的命和病恹恹的朱标绑定在一起,但是他们都知道,现在不这么做的话,他们说不定现在就要死。 没人会去怀疑洪武大帝手里是不是锋利。 但现在即使他们做出如此承诺,依然不能避免朱元璋的暴怒。 “尔等匹夫,该死,该死!” 案桌上摞成山的奏疏全都被情绪激动的朱元璋一把扫落,然后他就站起来,浑身青筋爆现,手颤抖着指向了已经惊慌失措的太医们。 “太子生命难安,尔等不据实而报,竟敢以模糊之语来蒙蔽朕的认知,这是欺君之罪,尔等当诛九族!” 朱元璋说完,那如两柄利剑一样的眼神,直接让几个太医心里凉透。 若只是自己死了也就罢了,诛九族就太过恐怖了,这个后果他们承受不住啊! 一下子,他们浑身就已经湿透了,冷汗刷的一下就全部出来了,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一句话,他们所有人的小命全都在朱元璋的一念之间。 他们很想为自己申辩两句,但是最后却发现自己无法辩驳,毕竟他们蒙蔽朱元璋这是事实。 但是他们也觉得委屈啊,若是真的那么实在的就把实情告知出去,那么朱元璋的怒火早就将他们淹没了,那也要命啊! 但是朱元璋可不会体谅他们的难处:“尔等若想活,那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将功赎罪,只有把太子彻底治好了,朕念尔等救驾之功,尚且还能放过,否则.......” 否则后面的话不需要朱元璋说出来,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太医们感激涕零的纷纷领命,暂且还能活着这已经让他们全都松了一口气,恍惚间他们竟然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只有一直默默看着的朱橚心里叹气,朱标的病情又哪里是轻易好的了的呢,说实话那两分生机实在是渺茫的不能再渺茫了,他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把朱标从鬼门关拉回来。 他相信太医们的医术,但是治病救人这种事情须要遵从实际,一个病人究竟有多大希望,医师们一定是心里有数的,医术高也没法子逆天而行。 在朱橚看来,这些太医已经是将死之人了,有些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听着太医们一句接着一句的感谢之语,朱元璋的回复只有一声冷哼:“以后你们所有的诊治,包括对细菌病理的研究,周王都会全程监督参与,你们最好都收起自己的小心思,安安心心的做好本分工作!” 太医们连连答应,只是心里头却苦涩不已,后面的诊治,他们就真的再也没有任何的操作空间了,谁能想到朱橚这个奇葩会跑过来掺和一脚呢...... 朱橚早已预料到了此事,他主动请求进京就是为了出一份力救治朱标,此时自然不会拒绝和意外,所以很是平静的点着头。 但是他的头点着点着,就突然顿了一下,然后眉头就皱了起来,眼神也有些疑惑了。 细菌病理.......这是个什么鬼东西? 但还不待他问,朱元璋就已经黑着脸拂袖而去了,如今朱标危在旦夕,朱元璋这个老父亲堪称肝肠寸断,自然要抓住宝贵的时间好好多陪陪朱标。 按照朱橚的诊断,说不定后面的两三个月,就是朱标最后的时间了....... 朱橚却没有急着跟出去,而是转头与几个太医们对视起来。 太医们都有些尴尬,毕竟他们之前的操作就是被朱橚给揭露出来的,这时候他们的脸上都有些发烧起来,这种事情毕竟还是不怎么光彩。 好在朱橚这算得上是个同行的藩王还是理解他们的难处的,反而态度要亲和很多。 “诸位之辛苦孤是知晓的,也幸有诸位倾力救治,才保得太子这口气下来,只是陛下刚刚说的什么细菌病理的东西,孤却是一头雾水,诸位有谁能向孤解释一二否?” 第156章 奇才啊! 第157章 奇才啊! “还有这种事情?微观世界,细胞,细菌,病菌!”朱橚现在的表情极为精彩,嘴巴张的大大的,都能塞个拳头进去了。 如果眼前的这些人不是太医的话,朱橚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碰到了什么疯子了。 这种完全颠覆旧有医学理论的东西,真的不是信口胡说的吗? 几个太医们看到朱橚这种反应,完全是在预料当中的,当初显微镜送过来之后,细菌理论被证实,他们当时的震惊一点都不比朱橚来的低。 其实太医们此时根本没什么心情和朱橚说这个,他们更关心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甚至保住自己的亲族...... 但架不住对方是个藩王,严格来说藩王也是君,他们不得不认真应对,更不要说后续的诊治过程,他们都需要看朱橚的脸色,那更加不敢得罪。 但要他们把细菌理论说明白,那还是太看得起他们了,所以他们最后干脆直接找来了许良的那篇论文,交到了朱橚的手里。 朱橚作为藩王能去主动的钻研医术,那完全就是出于兴趣爱好,细菌病理这种全新的医学理论,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就看到他捧着论文,就在一旁坐着看了起来。 这一看他的眼睛就越来越亮,那是获知到新知识带来的兴奋和喜悦。 就连嘴里也时不时的啧啧称奇,许良论文里的种种奇思妙想让他拍案叫绝,那设计的严密实验过程更是让他叹为观止,一时间恨不得立刻就与许良坐而论道起来。 与传统医学理论玄而又玄想反,许良这种纯粹实证和客观的理论,给了朱橚巨大的吸引力,就像是一下子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医学还能这么去研究? 只是他看的起劲,但是旁边的太医都是神色尴尬,他们现在很想走,但朱橚看的起劲,他们不好先走。 各自的小命和朱标关联在一起之后,现在他们满脑子都想着朱标的病,自己的每一刻的时间都金贵的很啊混蛋! 好在蒋用文机灵,清了清嗓子挤出来一个笑容:“殿下,您若是有兴趣的话,这显微镜在咱们太医院就有一台的,要不您过去亲眼瞧瞧?” 朱橚一听,顿时来劲了:“什么,你们还有这玩意儿,难道那什么许良就是你们太医院的人,这等厉害的医师,怎么孤以前都没有听闻过?” 几个太医顿时面色尴尬,都是不自然的咳嗽起来。 蒋用文苦笑着解释起来:“说来殿下可能不信,这个许良其实是完全不懂医术人,更不可能是咱们太医,之所以咱们太医院有显微镜,那是陛下令人从他那里取过来的,就是让我等研究这个细菌病理,为太子殿下寻求康复之法。” 这话一说完,几个太医都有惭愧之色,当初朱元璋讥讽他们的话还犹言在耳呢,这谁能想到写出这种论文的人,居然根本就不懂医术,这实在是太过离谱了。 也难怪太医们觉得惭愧,毕竟之前他们可是极尽诋毁这个细菌学说的,但是后来却被事实给打脸了。 “不懂医术还能写出这种东西来?这是奇人啊!” 朱橚听到缘由,先是一愣也有点不敢信,但随后就更加兴奋起来,一个不懂医术的人却弄出了显微镜这种匪夷所思的神奇玩意儿,更钻研出了医学的巨大成果,这是多么让人惊奇的事情呀! “这样的妙人,孤说什么都要见识一下,这许良到底是谁,你们可知否?” 太医们面面相觑,都是摇了摇头,他们还真的不了解许良到底是个什么人。 朱橚见状,也就知道自己问错了人,不过他倒也不急,自己堂堂藩王想结交个人还能结交不上不成,以后机会多的是,眼下还是自家大哥的病比较要紧一些。 太医们带着朱橚就往太医院走,朱橚也问起了太医们对这个细菌学说的研究进度,这让他相当感兴趣。 那许良不懂医术就不说了,但太医们可都是毋庸置疑的顶尖医师,他们有没有可能对这个细菌病理研究更进一步,有更多的发现,甚至真的找到给大哥治病的法子? 朱橚的想法和当初朱元璋朱标,甚至眼前的这些太医的想法都一样。 只是太医们听到这个问题,都是面色一苦,唉声叹气起来。 当初他们都觉得以他们顶尖的医术,一定能搞出点东西来,但是随着研究的深入,他们悲哀的发现许良的研究已经相当走的很远了,他们短时间基本没可能再取得更多进展。 “经过臣等细致认真的核实,现在已经确认太子殿下的病情,的确是某种病菌所导致,只是.......” “只是什么,这是好事儿啊,找到病理就好对症下药呀,果然诸位的手段还是厉害的!” 朱橚有点小兴奋起来,治病嘛就是那么回事,都是通过各种诊断方法找到真正的病因,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那也就好针对性开方下药,药下对了病自然就好了。 太医们能这么快运用新的医学理论找到朱标的确切病因,这进展已经相当之快了。 可是接下来蒋用文的话,却一下子就让朱橚失望了。 “殿下有所不知,臣等原本也以为很快能找到灭杀病菌之法,只是不断研究尝试之后,臣等发现这实在太难了,以太子现在的状况,这时间是绝对不够的.......” 朱橚略微怔了怔,太医们的水准他还是认的,他们得出的结论自然值得相信。 只是如此一来,朱橚原本兴起的一点希望顿时就破灭了,明明医学上有了新的进步,但大哥却不给他们留时间,难道这就是天意吗? “罢了......”朱橚无奈的摇了摇头,便继续往前走去:“回头孤自己也研究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新的方法也说不定,太子殿下的安危还要摆脱诸位与孤共同努力了!” 太医们都是叹气起来,随后各自点着头。 朱橚加入到诊治朱标的行列,这确实给了太医们不小的压力,毕竟每天干活都有一个精通医术的藩王在后面盯着,那可不得是浑身难受啊,想糊弄一下都没法儿糊弄。 而朱橚也是则整个人都沉浸在微观世界当中,当然他也没忘了帮朱标研究病菌,只是他的医术也并不比太医们高什么,好些天过去,也是什么都没研究出来....... 第157章 两成生机 第158章 两成生机? 一晃又是两日过去,太监带着朱元璋的口信,总算是在微观世界徜徉的朱橚给叫了出来,一路来到东宫,先是看了朱标,趁着朱标短暂清醒的时间,两兄弟简短的交流了几句。 朱橚自然好生宽慰,尽说些好话帮助朱标提振信心,但朱标醒得快,睡的也快,兄弟俩的对话很快就结束了。 朱标现在这个情况,让朱橚也是为之无奈,只觉心有戚戚。 随后,朱元璋就把他叫去书房,他叫朱橚来,自然还是为了朱标的病情。 现在的朱元璋已经完全不信任太医们了,只信得过自家的老五,现在却要听听太医院的进展了。 只是此时的朱橚,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事实上他从一开始就对朱标的病情持悲观态度,只是细菌病理说后来又给了他一点希望,但随着后续深入的了解,他又再度悲观起来了。 “父皇,大哥的病情已经不单单是人力所能决定的了,太医们的诊治开方都是极为合适的,就是换儿臣来,也大抵就是如此而已,诊治的手段用下去,这究竟能不能好,还得看大哥自己和老天爷了。” 虽然是事关自己大哥,但是朱橚还是尽量为太医们说了句话。 倒不是朱橚有多么仁慈,纯粹只是他作为一个医者,对太医们物伤其类而已,若是他不懂医术也就罢了,可正是因为精通医术,他才理解太医们的难处。 他们真的是尽力了,这些天太医们一个个的都着急上火,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当真是拼了老命了。 “怎能如此,怎能如此!” 朱橚这句话虽然不至于给朱标宣判死刑,但也不远了,朱元璋一下子就慌了。 他可以不信太医们,但他绝对相信朱橚,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残忍,难道就真的只能把一切交给老天爷吗,朱元璋无法接受。 “不对,不是还有那细菌病理可以研究吗,太医们研究了这么久,也该拿些东西出来了吧!”朱元璋一把抓住朱橚的手,这时候的他不像是一个刚强的皇帝,更像是一个无助的老人。 朱橚不禁为之揪心,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朱元璋出现这样软弱的一面,可见大哥的病对老父亲的打击有多大。 “父皇,这个细菌病理确实自成理论大可研究,但是......” “但是什么,你快说!” “但是……但是时间不够了。” 朱元璋脸色僵住,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能说出什么呢。 事实上太医们长期对朱标的诊治无能为力,朱元璋多多少少是有点明白的,靠这些家伙大概率是没法让朱标好起来。 好在这时候许良推动了医学的进步,新的医学理论出现了,朱元璋不由自主把希望放在这上面。 现在连这最后的一丝希望都被掐灭了,这让他直接心灰意冷。 虽然朱橚的诊断仍然给了朱标两成生的可能性,但是两成实在是太低了,只有奇迹的情况下,才能发生这种逆转。 这些事情,朱元璋心里都很懂,朱橚明确告知细菌学说难以在朱标的病上有所建树,这差不多等于给朱标宣判死刑,剩下的两三个月朱标虽然还能苟延残喘,但基本也只是等死罢了。 事情怎么就会变成现在这样了,明明标儿才三十五岁啊,这样的当打之年却突然要病死了,这真的不是老天爷在惩罚我朱元璋吗! 一时间,很多东西开始在朱元璋的脑子里纷繁闪现,他看到了胡惟庸,看到了李善长,看到了一个个死在自己屠刀下的官员,还有那些株连进去的数不清的人,他似乎听到了这些人在向自己怨愤的嘶吼。 最后浮现在他脑子里的,是刘长那用命发下的诅咒,朱元璋也要死了儿子孙子! 难道真的是朕杀孽太重,难道真的是朱家藩王倒行逆施,让老天爷降下这般惩罚来了吗? 若真是如此,老天爷为何不冲着我朱元璋来,反而要惩罚到朱标的身上........ 朱元璋脸上一片灰败,他愣愣的跌坐在椅子上:“所以,现在是太医们救不了,细菌学也救不了吗,难道你大哥就只能这样等死?” 朱橚心中苦涩:“父皇,细菌学说或许能救,但要找到治病之法也不是短时间能办到的事情,而大哥现在这个情况根本就没有这个时间等我们,现在我们是指望不上这条路的。” 朱元璋一动不动,就像是没有听到这句话一样,已经是悲伤到不能自己的状态了。 朱橚不忍见之,只能尽力宽慰起来:“父皇,不管怎么样,大哥终究还是有两分生机的,治好大哥虽然困难,但也未必做不到,儿臣会和太医们启新合作,说什么也要尽力帮助大哥恢复过来!” 听到这番话,朱元璋才有点反应,眼睛也微微亮了亮,但马上就又熄灭下去。 他不想欺骗自己,朱橚这话听听也就罢了,现实里哪儿来那么多的奇迹,要真的靠他们这些个太医努力就能治好,那朱标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两分生机.....别说朱元璋了,就连朱橚自己都不信。 朱元璋闭上眼睛,就这么一瞬,他就想了很多事情,再往后自己该选谁? 选了之后又要如何替他铺路,如何才能保证大明安稳的交接,是否又需要清理一些人? 虽然朱标还没有走到最后一步,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不论朱元璋再怎么悲楚,他也需要早做打算了。 “朕去看看你大哥,伱不要跟来......” 朱元璋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扔下这句话,便往隔壁的太子寝宫去了。 朱橚虽然忧心,但也不敢违抗命令,只好唉声叹气的往太医院去,事到如今,无论成与不成,他能做的也只是尽量多出出力了。 不过这个时候,朱元璋的贴身老太监却恭恭敬敬的找了过来,犹豫了一下之后,递给朱橚一样东西。 “陛下平时最喜看报,这就是刚刚送来的最新一期的报纸了,只是陛下最喜欢的还是殿下们来读的,您若能寻着机会给陛下读来听听,或许能缓解陛下忧思。” “嗯......有这种事?” 朱橚皱着眉接了过来,便拿起来瞄了一眼:“若真是如此,孤倒是可以试试。” 第158章 不懂医术许启华 第159章 不懂医术许启华 毕竟是朱元璋的贴身太监,对朱元璋的喜好和习惯最是清楚,他看到朱元璋现在这样悲痛,心里自然也是跟着难受起来,便想了这么个法子来哄朱元璋开心。 要说平时里什么时候是朱元璋最闲适的时候,那一定是工作的间隙看报的时候。 朱元璋眼睛不好,戴眼镜看久了报纸的蚊蝇小字也难受的很,大多时候都是别人读,他来听。 那而谁来读报让朱元璋听得最舒坦呢,这还得是秦王朱樉。 老太监最是了解朱元璋了,他和朱元璋相处的时间,比这些个皇子和朱元璋相处的时间还要多了不知多少,他知道朱元璋只是嘴硬嫌朱樉烦,实际上这个老皇帝听着儿子读报,从来都开心的很。 只是如今秦王殿下虽然还在皇城,但是陛下别说让秦王读报了,甚至见都不怎么愿意见他了,似乎前段时间真的恶了这个王爷。 好在秦王消停了,但又来了个周王,都是陛下的儿子,周王没理由不如秦王的。 老太监自然就找上了朱橚,这才有了前面那一茬。 老太监如此有心,朱橚当然也不会拒绝,也就不急着去太医院了。 他干脆就在书房看起报来,只等老父亲和大哥说好了私话,自己就试试老太监的法子,看能不能让他心情好些。 直到他拿起报纸一瞧,一看到新报头版的大标题,他当时就是一愣。 《关于青霉素的杀菌实验研究》 朱橚的眼睛,瞬间被一个关键字所吸引,那就是“杀菌”。 杀菌! 青霉素? 啥是青霉素他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杀菌他却一看就懂,而且马上就反应过来杀菌的意味。 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圆,身体不自觉的前倾,小心翼翼的摊开报纸放在桌上,然后凝神看了起来,那伏案阅读的神情恨不得把脑袋都塞进报纸里面去了。 朱橚感觉这好像是自己这辈子看东西最认真的一回了,哦,好像还得加上上次看细菌病理论文那次。 要说这两篇论文哪一篇意义更加重大一些,那一定是发现微观世界并且发现细菌病理的那篇论文,毕竟那直接开创了一个新的医学理论。 但要说哪个论文的实际意义更加强大,那一定是这篇关于青霉素的研究论文! 随着逐字逐句的阅读下去,朱橚不知不觉换上了一张目瞪口呆的表情,就像关中的那些个医师一样,朱橚一下子就意识到青霉素的发现意味着什么! “这玩意儿真的能直接消灭病原,而且很可能对人体无害或者微害?” 看完这篇论文,朱橚连呼吸都粗重了起来,作为一个顶尖的医师,他很容易联系到上一篇论文的结论。 如果说人患的很多病都是各种病菌所致,那能够杀菌的青霉素就很可能在治病上有奇效。 按照许良这篇论文所说,他是做过各种杀菌实验的,通过微观观察,他发现青霉素能溶解消灭他实验室里几乎所有的病菌。 当然,青霉素是不是真能消灭世上所有病菌,还不能这么草率的下结论。 这一点许良在论文里也明确的说了出来,他取样培养的病菌种类实际上是极少的,他的实验只能证明对应的病菌能被青霉素杀死,至于其他的那就不一定了。 虽然许良的结论给的很保守,但是朱橚却没有被他迷惑,许良取样的病菌都是随即的,但偏偏全都能被青霉素灭杀,这不是什么巧合能解释的,这足以说明青霉素强悍的能力。 就算不说青霉素能杀死世界所有的病菌,那至少也能杀死相当数量的了! “又是这个许良,这个家伙真厉害呀,他真的不懂医术?” 朱橚注意到论文的署名,又是许良他们师徒三个人的名字,更是为之称奇,他弄出来个细菌病理也就算了,竟然还能培育青霉素这种玩意儿来! 一想到许良不懂医术这个事儿,他就觉得匪夷所思,更觉得许良奇特,想要结交的心思更加浓烈了。 “此报似乎西安所出,若不是因为此时大哥的病情,孤恨不能去一次西安亲自会会此人才好!” 朱橚对着论文情不自禁的感叹,嘴里更是自言自语的嘀咕起来。 但是一说到这里,他顿时身体一僵,然后猛地一拍自己脑袋,暗骂自己一声。 看得太过入神,竟是忘了正事了,青霉素这么神奇的玩意儿,说不定就能帮助到自家大哥啊,说不定这就是大哥病情的转机啊! 如此一来,这篇论文的重量更是沉了几分,这种关头哪儿还顾得上感叹啊,先办正事儿要紧! 朱橚一边骂着自己心大,一边就冲出了书房。 ....... 朱标的寝宫里,宫女太监,还有常在榻前照料的吕氏通通被朱元璋赶了出去,独剩他们父子二人相处。 朱标难得正清醒着,虽然身子日渐枯竭衰弱,但清醒时候他神思却也还在,很敏感的就察觉到朱元璋今日脸色不太对。 虽然朱元璋尽力掩饰着,也只与朱标说些家常话,但是朱标仍然感受到了老父亲眼神蕴藏的巨大悲伤。 咳嗽不断的和朱元璋说了一会儿之后,朱标莫名有所明悟。 他眼神颇有些无奈和不舍的看向了朱元璋:“父皇,儿臣大限已定了吗?” 朱元璋神色一僵,硬生生挤出来个笑容,就要说些什么,但嘴一张却什么都没说。 他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一片沉默的房间里,朱标惨然一笑:“父皇,儿臣还剩多久时间?” 朱元璋一下绷不住,抓住朱标的手就老泪纵横,更是沉声不断责备自己起来:“父皇没用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雄英走,眼睁睁的看着你母亲走,现在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你走,却什么都做不到!” 朱标一阵咳嗽,想说些什么宽慰老父亲,但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息。 突然,寝宫的门猛地被推开,巨大的声响让里面的两个人都是一惊,朱元璋更是飞速的抹了一下脸。 父子俩的谈话被打断,他气的不行,一回头就看到一脸喜色的朱橚,这更让他气上加气。 “你个混账东西,伱大哥现在这般样子,你有什么事情值得这样高兴的,而且朕不是说了谁也不许进来打扰的吗!” 朱橚却顾不得请罪,直接把报纸往朱元璋手里一塞:“父皇,儿臣收回之前的话,也许现在时间是够的!” 第159章 还得是许良 第160章 还得是许良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这个青霉素能救你大哥?”朱元璋看了看手里的报纸,又看了看激动的朱橚,眼睛里顿时迸发出光亮。 朱标也是看了过去,不过他的眼神却十分愕然。 朱橚却也没有高兴到昏头的地步,他知道这事儿虽然有戏,但最终如何现在还是说不好的,理想和现实完全是两回事。 “父皇,从理论上来说这是有可能的,但到底行不行现在还是没法子确定的,儿臣以为,只有把那许良召来,试试他那青霉素能否消灭大哥所携之病菌,成则成,不成则不成。” 朱橚直接道出关键,青霉素这玩意怎么制取这天下除了许良没人知道了,要想尝试这个玩意儿,那么就必须找到许良本人。 而且无论是细菌学说,还是青霉素这个东西,全都是出自许良之手,不管许良这个家伙是不是真的不懂医术,这套东西都是许良最为熟悉,那最稳妥的方法还得是让许良亲自来弄。 朱元璋闻言却十分懊恼:“早知如此,当初看到许良第一篇论文时就该召他进京的,现在这个关头再去往西安一去一回这就半个月没有了,这不是白白耽误你大哥了吗!” 朱标也是想起来了,当初看到论文时候,朱元璋就提过这一茬,不过他觉得许良毕竟不懂医术,要他来治病还是太不靠谱了,所以父子俩一合计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谁能想到许良反手就又掏出来新东西,如今看来,说不定还真有治病的希望了。 “父皇不必忧心,半个月而已,想来儿臣还是等得住的。”朱标宽慰了一句,随后也是十分感慨:“没想到儿臣这条命,居然还落在了许良的手里,这算是因缘际会吗?” 朱标这么一说,朱元璋也有同感,当初许良悬赏求知微观世界,那时候他只把这当做趣事来看。 但是现在朱标的生死,或许就系于此事之中,这谁能想得到。 朱元璋为朱标的病着急上火,只要有一点希望他都不会放弃,此时自然一刻也不想耽搁,立刻就找来了锦衣卫指挥使蒋瓛。 办重要的事情,还得是锦衣卫最让人放心,为了能最快的把许良找过来,朱元璋直接让蒋瓛亲自去办这事儿。 “伱去了之后切记要客气一些,可以告诉他若能治好太子,这就是实实在在的救驾之功,名利前程他想要什么朕都能兑现!” 朱元璋并不觉得许良会拒绝这个事情,就算拒绝他也能让蒋瓛把人强行带来,但毕竟这是请人办事儿,话还是要说的好听点。 若真是闹得别人心里头不舒服,别人明面上乖巧,但暗地里使点手段,害的就是朱标了。 “别的话也不用多说了,想来他自己都是懂的,反正朕只有一点要求,半月之内必须要把他带来京城,若是耽误了太子治病,朕可是会生气的!” 朱元璋最后警告的话语,让蒋瓛心头一颤:“陛下放心,此事臣定然办妥,耽误一刻臣提头来见!” 听到蒋瓛的保证,朱元璋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便让他立刻启程出发了,现在的朱标多耽误一秒,都难保会发生什么情况。 朱标一边咳嗽,一边看着报纸,他现在身体非常虚弱,过度思考就会开始头晕,所以看了一阵子还是放下了。 他在想,如果自己被许良给治好了,这算不算是被科学救了命? 其实光从论文所见,很难说是不是真的能治好自己这个病,但他们父子三人也只能往好的方面期望了。 等到朱标困乏昏睡之后,朱元璋就带着朱橚走了出来,开年以来,今日算是难得有点好消息了。 “虽然现在有那许良的什么青霉素,但你们也不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他的身上,在他来到京城之前,你和太医们钻研钻研他这法子。” “父皇放心,儿臣定会和太医们全力钻研,尽力为大哥寻个医治的法子!” 朱元璋朱橚这对父子相视一眼,最后都是一叹。 生老病死或许是世界上最公平的事情,无论你是王侯将相还是普通百姓,都逃不过这样的宿命。 只是到了最后,他们却把拯救朱标的希望放在一个连医术都不懂的人身上,实在是造化弄人。 朱元璋抬头看天,似乎在与并不存在的老天爷对视着,良久之后,他才对身边的太监吩咐一声。 “着令礼部做好工作,朕欲设坛祭天,为太子祈福,另外,令西安府衙好生安葬刘长,莫要令死者怨愤。” ...... 京城朱家父子开始关注起许良,而这时候的许良则依然过着自己平静的日子,每日在科学书院和关中报社往返。 只是与往日不同,随着许良回到报社之后,每日都总有不少人来到报社欲拜访许良,来的这些人各类身份都有,儒生,商人,甚至医师都来过许多,这也算是报社的一方怪事了。 倒不是许良他结交圈子广泛,纯粹是他弄出来的各种东西容易吸引这些人的注意。 其实某种程度上,这也是许良在关中逐步声名鹊起的表现,当下的关中,上到官员士绅,下到小民小贩,无人不知西安出了个许良小郎君。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也就罢了,这些人许良或见或不见,应付一番也就清净了,真正让许良不胜其烦的是天天守在书院门口的那些个媒婆。 西安的百姓就好像突然醒悟过来,回过神一看,许良的名声不知不觉已经翻转了,再不是当初那个疯癫的怪人了,现在俨然已经成为西安首屈一指的青年才俊了。 要名气有名气,要才华有才华,要财富有财富,这样的年轻人居然还未成家! 这年头二十岁还没成家已经相当之晚了,特别是许良现在的身价和名声,这个年岁还没讨老婆更显得奇怪,这自然就被许多有心人惦记上了。 于是慢慢的书院门口的媒婆就多了起来,搞得许良每日回家都是躲着他们走,没事就都待在报社里了。 此时的报社里边,杨士奇也免不了拿这个来打趣许良:“我说社长啊,咱西安这么多妙龄女子,难道就没有一个你能看得上的吗,这媒婆都快把你家门槛踩烂了,可把我给羡慕死了!” 第160章 我也交代后事 第161章 我也交代后事 随着日渐熟悉,许良和杨士奇解缙相处都慢慢随性起来,彼此都视之为好友结交,只是解缙性子要严肃一些,少有这般玩笑。 杨士奇的调侃,许良笑着摇摇头也就过去了,几人又说笑几句,便聊起正事来。 “社长,虽说咱们设立了自然期刊,但一直收不到学术论文稿,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你的两片论文拿来发表过,如果以后一直都是这样,恐怕这个期刊不好办啊。” 解缙其实对这个自然期刊是比较上心的,他本就喜好钻研学术上的事情,也觉得如果天下人都有这么个平台交流探讨学术,的确是很好的事情,所以也很希望这个期刊能够办好。 许良虽然向天下人宣布创刊,但实际上现在没有足够的内容,只能作为报纸的副版发表,还没办法真正发行独立的刊物。 而这种学术性的论文没办法约稿,研究问题这不是你让人研究就真的能研究出来道道的,所以报社也只能等,可惜等来等去也没等到好的学术论文。 倒也不是没有投稿,只是内容太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看都看不下去,更不要说发表了。 这个问题许良也很清楚的,但他也知道这是急不得事情,现在虽然有点兴起科研风气,但要出现学术论文的井喷,这还需要很久的时间。 “咱们创刊的时间还太短,很多人想搞研究这会儿说不定头绪都没有理清楚,要出论文那更是没影的事情,咱们安心等着就好。“ “社长言之有理,说道这个,我与士奇的粮食研究便是这样,也不知何时才能有成果出来。” 几人聊着聊着,又是说到了解缙的粮食研究上,于是就顺便开始探讨起来。 许良又是给了他们许多研究的思路的方向,解缙杨士奇佩服之余,干脆直接提出让许良加入到研究里面来了。 不过许良还是婉拒了他的提议,本身给解缙他们提供思路和方向,已经有作弊的嫌疑了,若是自己再直接加入进去,那解缙和杨士奇就真成打下手的了。 这可不是许良想要看到的事情,他想要的是世人自己去思索和探索。 几人聊的兴起,直到天色渐晚,许良才中断了话题。 他盘算了一下时间,心道也快到时候了,现在也该做准备了。 “士奇,中缙,明日我便带着两个学生去萧家村了,这一去恐怕很久都不会回来,报社还是如同之前交给你们了。”许良对着他们二人拱拱手。 杨士奇解缙闻言先是怔了怔,随后才想起当初许良早就说过这一茬,便也齐齐点头:“社长放心就是,有我们在报社出不了什么问题。” 又是一番交代工作后,许良正欲要走,但行至门口却又顿住,随后看向了杨士奇:“士奇兄,若是在下回来的太晚了,还望伱以后能帮忙照顾下我那两个学生。” 这种事情,杨士奇自无不可,立刻就答应下来。 许良似乎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笑着对着二人拱手告别,这才走出报社,消失在街道当中。 只是解缙看了看杨士奇,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杨士奇皱眉道:“看来你也感觉到了,社长最后的请求似乎怪怪的。” 解缙有些忧心:“我觉得社长似乎在向你托付亲人,这么看的话,只怕他此行要做的事情并不简单啊,难道会有什么凶险?” 杨士奇叹气道:“我哪里知道,社长如此信重士奇,那说什么我也要信守承诺,若将来真有需要,某定然会照拂那两兄妹。” 虽然许公式和许定律是许良的学生,但解缙和杨士奇都能看出来,他们和许良更像是亲人之间的关系。 而许良刚刚让杨士奇照顾这两兄妹,怎么听都感觉像是托付亲人了。 不过解缙却有些纳闷,为什么许良要找到杨士奇头上呢,虽说他们关系还不错,但也还没到能够托付亲人的地步吧? 想不通的解缙摇了摇头,干脆懒得多想,反正许良做的事情和说的话总是怪的很,他经常参不透。 就像当初章宰公然抗旨请诛秦王这事,当初大家都以为这一定会激怒朱元璋,章宰很快就会被朱元璋处死。 但许良知道这个事儿之后,却对解缙说皇帝恐怕没心思关注这个事情了。 奇怪的是事情还真就如许良所言,后来皇宫就彻底没了动静,以至于章宰到现在都一直被关在,放也不是杀也不是的,官府和士子群体都挺头大的。 就连解缙自己这边也是一样,他上疏建言削藩,按理来说是要遭到朱元璋训斥惩戒的,但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后续。 在这个事情上,许良莫名其妙的判断却异常的精准,实在是让解缙费解。 所以后来许良有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和行为,解缙也就当没听见也没看见了,许良的心思他是真的猜不透。 ....... 解缙和杨士奇猜的没错,许良确实是在向杨士奇托付亲人,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此行是吉是凶,有些事情一旦掺和进去就要承担相应的风险,而自己后面要做的事情,里面的风险就很要命。 如果自己真的出点什么事情,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两个学生了,自然就提前给他们做了些谋划。 找杨士奇的理由很简单,就是看中了杨士奇的未来。 历史上杨士奇能混的那么好,没理由这辈子就不行,两个学生有这么个大佬照拂一二,这辈子大概能安稳渡过了。 杨士奇是许良为他们提前找的保护伞,而把他们送去萧家村,那是因为萧家村才是他们师徒的基本盘。 经济利益联系一定比人情关系联系更加紧密,而萧家村的经济利益基本上都和他们师徒绑定在一起了,如此,两兄妹上面有人罩着,下面有乡亲们照应,许良算是能够放心的。 回到书院,推开门,许良就看到许公式许定律趴在院里石桌上写着课业,马上许良就要给他们进行月考了,他们这会都在紧张的复习过程。 看到这一幕,许良顿时有种心安的感受,便笑着道:“今夜收拾一下,明日咱们就回萧家村了。” 第161章 是时候了 第162章 是时候了 “以后你们得学会自己做饭,我给你们编了一本食谱,就挂在厨房里边了,里面不仅有各种菜式的做法,还有诸多酱料佐料的配置方法,你们平时自己多翻翻。” “呃,知道了.......” 许良一边给他两的试卷打分,一边嘴里还嘀咕着乱七八遭的事情。 两兄妹老老实实的在他面前站着,只是他们眼神里都有些疑惑,今天的师傅似乎有些奇怪,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唠叨。 再说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啊,不是在批阅试卷啊,怎么说到这上边去了。 如果是平时的时候,他们有什么疑问直接就问了,但是一旦在上课或者考试的时候,他们就不敢那么随性了,许良真的进入师傅的角色当中时,还是比较严厉的。 而许良的唠叨也没有就此结束:“定律年龄还小,伱这个当哥哥的要多照顾,都说长兄如父,你也得有当家的觉悟才行。” 两兄妹面面相觑,有些搞不清状况,许公式更是挠了挠头,有你这个师傅顶着,这个家哪儿轮得到我来当呀。 他们两年龄尚小,还感受不到许良反常行为背后的深意,只是潜意识里有些不安。 许良最后看完试卷,给出考试分数,两人都是及格了。 但许良对这个结果并不怎么满意,只是在心里叹气,考试的难度不能算多高,这种程度却只是合格,他实在高兴不起来。 这两个学生实际算不上多聪明的,若是让许良打心底评价,顶多也就能给他们评个中庸之才。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两个学生都是自己的衣钵传人,纵然天资差了些,自己也不至于嫌弃,正所谓勤能补拙,许良只能尽量让他们更加刻苦一些了。 “这次考试算你们过关了。” 许良放下试卷,一本正经的告知他们结果。 这让两兄妹一下子就放松下来,嘴角也忍不住的嘿嘿笑起来。 每次月考对他们两都是一次巨大考验,一旦没有及格,那等着他们的就是许良的惩罚措施了,他们可不想再经历这种事情。 如今通过考试了,他们俩当然如释重负。 这时候许良却话锋一转:“及格是及格了,但是这个成绩我还是不满意的,如果只是及格就能让你们满足放松了,那一定是不行的,以后的考试难度我会加大,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学习上要更加努力一些了!” 这话一说完,刚刚还眉开眼笑的兄妹两,一下子就把脸拉了下去,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们十分难受。 但是他们也不敢不接受,在学习安排上,从来都是许良说了算,他们只能乖乖接受。 许良又道:“之前也说过的,我要离开西安一阵子,后面的月考卷我全都交给杨士奇了,以后由他给你们监考阅卷,等我回来了,我会一份份的看你们考试结果,该惩罚的也是跑不掉的!” “知道了.......”两兄妹都是瘪着嘴,十分不情愿的答应下来。 这会儿听到许良又是提起要离开的事情,他们其实很想知道许良到底是去哪里做什么,但其实他们之前就已经问过这个,许良并不愿意告诉他们,所以现在他们也只能按捺着好奇。 把这一摊子事情交代好了,许良摆摆手,就给这俩打发走了。 随后他背着一双手,在村子无所事事的溜达了一圈。 还真别说,就这么点时间,许良还真感觉自己似乎成了萧家村的一份子了,或许是前世出生农村的原因吧,在这里待着没事和乡亲们随便聊聊,他就感觉很熟悉很舒服。 逛了一圈之后,他才找到了萧老汉,然后交给他一个木箱子。 “里长,晚辈得外出好长一段时间,什么时候回来现在也没个确定的,许公式许定律还小,就拜托你和乡亲们多照顾一下了。 还有,这个箱子你帮我保管着,如果半年时间我还没有回来,也没有书信寄来的话,那恐怕很久很久我都不会回来了,到时候就劳烦你就把这个箱子交给他们俩,里面有我给他们留下的一些东西。” 一切事情都交代完了,只有这最后一件事儿,箱子里面装的是许良整理出来的科学知识,足够他们研究一辈子了,如果自己回不来,那就只能指望这两个家伙能把科学传承下去了。 许良的一些话,两个学生听不懂内涵,但是萧老汉一把年纪什么都见过了,只这么一听,立刻觉出味道来。 就见他提着箱子,又看了看许良,眉头皱起很是忧虑的模样:“许老爷这像是交代后事的样子呀,莫非这是要去做什么凶险事情?” “想来应该无甚大事的,我做这些只是以防万一罢了。”许良笑了笑,神态轻松的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许老爷放心,这事儿老汉记着,等你当时候回来了,老汉亲手还给你。”老汉呵呵笑着,随后就提着箱子转身离开。 只不过转身之后,老汉却是摇了摇头,嘴里发出一声轻叹。 …… 这最后的事情都交代好,许良也就心安了,接下来就只需要等待。 关于青霉素的论文发表已经半个月了,算算路程的话,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来找自己了。 老实说,去做这个事情完全是许良主动的选择,他清楚知道其中的风险,但也对其中的收益而动心,一旦成功,对自己的好处不可谓不大,当然如果失败了,那么自己或许要面临掉脑袋的风险。 他主动去博的,是一个更好走更便捷的路,如此冒些风险完全是可以的。 许良算得的确很准,就在他安排好了一切事情之后,一个不怎么熟的熟人就出现在萧家村,他就是当初跟着朱标的那个老蒋。 蒋瓛还没开始说话,许良就已经懂了,但他还是要装作不懂,若是表现的对千里之外朱标情况特别了解,万一让人想多了可就不妙了。 “在下锦衣卫指挥使蒋瓛,今日来却是要请许公子办一件事情。” 蒋瓛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生人勿近的脸色,但是很明显这一次他对许良的态度较之以前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不仅直接自报了身份,而且还很客气的用了“请”的字眼。 第162章 进京赶考 第163章 进京赶考 虽然对许良客气一点这是朱元璋特意给蒋瓛的嘱托,但是刚刚对许良的态度,却也未必没有他本身的因素。 太子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整个朝廷都心知肚明,蒋瓛这个锦衣卫头子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可以说现在就是国本动荡的时候,不仅下面的官员们人心惶惶,就连朱元璋这个皇帝也是整日急得吃不下饭。 在这个关头,有希望治好的太子的人居然是许良这个家伙,这是完全出乎蒋瓛意料之外的,实在太巧了一些! 蒋瓛自然不可能一头雾水的就过来请人,在接受了朱元璋的命令之后,他就第一时间搞清楚了原委,原来是许良发表的那个什么论文,里面或许有救治太子之法。 他不懂医术,但也知道先在京城找个医师问询一下,最后的结果竟也与朱橚的判断差不多。 如果论文的内容保证真实的话,那么这个青霉素或许真的是治病之良药! 蒋瓛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心里忍不住有些感慨,这小子或许真的是命好,本就与太子殿下有很好的交情,现在还刚好有可能救下太子。 没人任何功劳能和救驾之功相比较,如果这小子真的成功救了太子,那以后他必定大有前途。 如此,自己提前交好于他或许不是坏事,又不需要自己额外做什么,只是顺势而为在态度上亲近一些也就罢了。 就算这小子最后没有做成这件事,倒霉的也是他自己,不会影响到自己什么。 其实蒋瓛的身份他早就有所猜测,能跟在朱标身边的人必定身份不同寻常,而现在朝廷姓蒋又有来头的人还真没几个,自然就容易往蒋瓛头上猜。 但即便如此,这时候许良也故作惶恐的样子:“竟然是蒋指挥使,小民见过上官,以前多有失敬,还望上官莫要见怪!” 蒋瓛的点点头,语气倒也算是温和:“往事不必再提,今日蒋某乃受皇命而来,特意来请你去一趟皇宫,此事十万火急,若是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收拾的东西,咱们现在就可以启程了!” “皇命!蒋指挥使是开玩笑吗,许良一介草民,如何入得陛下法眼?”许良瞪着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蒋瓛皱起眉来,语气有些不满。 现在他身上那是有军令状的,半个月必须把许良整好的送去皇宫,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他可没有时间和许良在这儿墨迹。 如果不是朱元璋嘱托过是要“请”许良过来,他恨不得立刻就给许良绑了就走。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我路上再和你解释吧,你只需要知道这和伱发表的两篇论文有关就行!” 许良一脸的愕然,还要再说些什么,但蒋瓛根本不给他多说的机会,皇宫那头等得快急死了,真的没有时间细细解释。 “论文,跟论文有什么关系,难道是陛下想研究这个?”许良却根本就不管现在蒋瓛是多么急切,一个劲的发出疑问,双脚根本没有半点挪动的意思。 蒋瓛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动手的冲动:“陛下对你的论文没有兴趣,他只是想让你帮一个人治个病。” “治病?”许良目瞪口呆,一下子退出去一步,连连摆着手:“不成不成,我哪儿能治病啊,这不是闹嘛,我又不是郎中,也不懂医术,让我去治病,就算我敢治,那病人也不敢接受啊,这不是拿人命开玩笑呢嘛!” 蒋瓛还没来得及回答,许良再退一步,又是接着喊了起来:“再说了,陛下需要人来治病,那皇宫里不就有现成的太医嘛,难道我一个不懂医术的小子,还能比太医们顶用?” 蒋瓛额头青筋乱跳,以前怎么没觉得许良这么拧巴呢,是我太客气了让他产生了错觉吗? 难道他觉得皇帝是真的来“请”他的? 难道他真的觉得自己有选择的余地? “你要明白,这不是跟你商量,而是陛下的命令。” 蒋瓛冷声提醒了他一句,随后撩了撩衣摆,露出里面锦衣卫指挥使的腰牌:“我真的很急,没有时间跟你说多,如果你觉得我请不动你,那就不要怪我用强的了!” 随着蒋瓛的一声冷哼,许良似乎有些被吓住了,这种反应让蒋瓛很是满意。 看来这小子现在想起来锦衣卫意味着什么了,自己这锦衣卫一把手来伺候他,他居然这么不听话! 小年轻就是心里没点数,还得是吓吓他让他知道厉害,你看他现在小脸煞白,这不就被吓住了,想来也该明白现在的处境了。 许良确实被吓住了,也明白过来这事儿不是自己能说的算的,但他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草民知道上官很急切,但是还请上官先别急,请问陛下要草民救的人到底是谁呢?” 蒋瓛倒也没有遮掩,坦然道:“太子病重,陛下见你论文在医学上颇有建树,所以令我寻你去京城,看能否给太子找到什么医治之法。” “什么,是太子殿下!”许良顿时大惊,但马上就是醒悟过来:“草民想起来了,太子殿下回京之前,就常有咳嗽事,这就是疾病之征兆啊!” 蒋瓛淡淡的点头:“既然你都知道了,那现在就可以准备启程了!” 戏演到这里也就告一段落了,许良直接答应下来:“蒋上官该早说才是的,太子病重,就算许良不懂医术,那也可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只是还请让我准备一下,还需要拿一些用的上的东西,随后就能随行出发了!” 蒋瓛虽然急,但也不至于连准备的时间都不给许良,毕竟这关乎到太子的安危,还是需要妥当一些的。 许良收拾了一阵,倒也没有多少东西,就只是一些记录实验的数据册,还有他培育出来的青霉素溶液,这都是去了京城用的上的东西。 与两个学生匆匆告别,许良就坐着马车,随蒋瓛疾驰而去了。 穿越来大明五年多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开西安府,而这一离开,要去的地方直接就是大明的舞台中心。 许良不知道自己初次在这个舞台露面会是什么样的际遇,他只能心里默默祈祷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应天府,我许良进京赶考来了! 第163章 长途跋涉 第164章 长途跋涉 官道之上,一小队锦衣卫护送着一辆马车疾驰而行,与上次送朱标回京不同,这一次锦衣卫各个都亮出飞鱼服,走在路上威风凛凛,沿途之人不敢多视。 这自然是蒋瓛送许良进京的行程,此时许良和蒋瓛两人都是坐在马车当中。 上次朱标是缓行慢走,遮掩一番还能得个清净,但现在时间紧任务急,亮出锦衣卫身份能省很多事,直接一路畅通就能前往京城。 车厢当中,许良的面色并不是很好,这年头长途远行对体力和精神都是巨大的挑战。 马车虽然是现在最舒适的出行方式,但连着坐个几天那也挺要命的,即便是古代的官道实际上也是坑洼不平的,坐马车自然也免不了要长期颠簸。 “蒋上官,照现在这个速度,咱们还得多久能到京城?”许良神色疲惫的问道。 蒋瓛同坐车厢,但他的精神却要好的多,在不停地颠簸摇晃当中,他很闲适的正在闭目养神。 这一点让许良很是佩服,在他看来坐马车可以后世坐绿皮火车还要难受,但是如今行走已经三四天了,蒋瓛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搞特殊工作的人确实毅力不一般。 “再有三日多就能到了,你若是觉得难受,可以尝试让自己想想别的事情,注意力转移之后自然就能忽略一些身体上的痛苦。” 蒋瓛很贴心的给许良一个提示,可是这种方法对许良来说实在不太够用,现在他的身体像是散架一样,都这么难受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 一想到还要再坚持三日,许良就觉得浑身难受,他现在格外怀念后世的高铁和飞机....... 其实许良另外比较难受的,就是这个行程实在太无聊了。 就算自己想做些别的事情打发时间也都做不了,无论是想看书还是想写字,但颠簸当中也根本没法做,许良就只能硬生生干坐着。 虽然车厢里就坐着个蒋瓛,但是这个家伙平时都是拉着一张脸一声不吭,想和他聊聊天都没得聊。 但是毕竟已经走了三天多了,许良还是在断断续续的聊天当中,获知到了一些信息。 比如太子现在的情况,又比如太医们现在的医治成效。 虽然自己穿越过来肯定会对大明或多或少有所影响,历史轨迹的变动也是必然的,但朱标患病这个事情依然是按照历史一般的发生了,而且确实是到了生死的关头了。 到了这个关头,许良的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如果此行能够成功治好朱标,那么历史就彻底变得面目全非了,未来的一切事情都会完全不同,至少不会再有什么靖难的事情了。 朱标的生死对历史的影响实在太大,自此以后的大明就是不可预测的了,如果大明第二个皇帝是朱标,那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的呢? “太子之病况你已经知晓,如今让你去治,伱有多大的把握。”蒋瓛看向许良,似乎是随意的问了一句。 许良略微一怔,蒋瓛这个闷葫芦少有的主动提问,让他有些意外。 略微沉吟一下,他看了一眼蒋瓛道:“小子虽然不懂医术,但是以我细菌病来看,理论上是有可以治太子殿下的病的,至于有多大把握,我现在只能说五分在天意,五分在人力,当然究竟行不行还要等到了京城才能知道。” 居然有五成把握! 蒋瓛表面上虽然没什么反应,但是心里却很是吃了一惊。 那么多太医,再加上一个朱橚都只有两成的希望,而现在许良还没见到朱标呢,就说有五成把握,这怎么能让他不为之吃惊。 许良这个回答其实还是中肯的,从蒋瓛这里他已经知道朱标的病是病菌所引起的,这是太医们通过显微镜确定的事情。 如此一来,青霉素不说百分百能够杀死那种病菌,那可能性也绝对不低。 但只要可能性还不是百分之百,这中间就还有变数,更何况现在还不知道朱标是不是对青霉素过敏,甚至青霉素本身也没有经过人体实验,安全性也还需要打个问号。 一切都顺利的话,那自然他能拍胸脯保证能救,但目前这些事情还都要看老天爷的脸色,也就是五分看天意了。 蒋瓛意味深长的看着许良,在他看来五分把握已经相当厉害了,至少比那些太医高明到不知哪里去了,这个回答对朱标来说完全就是好消息。 “太子之病为天下人所心系,若是你当真救下来,不仅救驾之功在手,恐怕也要名扬天下了。” 蒋瓛呵呵笑了一下,在他的脸上出现笑容,看起来莫名有种违和感:“你不是坐长途难受吗,不如现在想想建功之后可以向陛下要些什么奖赏,这样美好的事情还是可以淡化痛苦的。” 许良也是笑着对蒋瓛拱拱手:“呈蒋上官吉言了,但愿事情真的如此吧,至于奖赏这种东西,现在想还是太早了些,更何况岂有向陛下索要之理,应当是陛下赏赐才对。” 蒋瓛闻言,默默闭上眼睛,似乎重新开始闭目养神起来,但最后还是蹦出来一句话:“这种功劳.......还是索赏比较好。” 许良一愣,皱着眉思索一下,很快就醒悟过来。 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确实是索赏比较合适,就朱标一命这种功劳实在太大,大到朱元璋都不太好赏了,最好还是不要让老板为难,自己主动提个老板能接受的要求,如此皆大欢喜。 许良看向了蒋瓛,笑着拱手道:“多谢蒋上官指点,小子知道了。” 蒋瓛虽然没有睁眼,但许良还是看到他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有了这么一出,两人的关系似乎拉近了不少,他们各自心中也有了一些默契。 蒋瓛主动提点自己,这随口释放的善意许良当然感受得到,堂堂锦衣卫头子想和自己交个善缘,自己没理由拒绝。 他看中了自己以后可能的前程,自己看中了他现在的能量,这是对大家都好的事情。 就这样,又是三日这样枯燥乏味的路途,他们一行人终于是一路到达的应天府,也就是大明的京都。 一进入到京城当中,许良立刻感受到这里与西安不同的气氛。 第164章 那个老人 第165章 那个老人 车马如流,行人如织,随处可豪商大士,入目皆是青年士子,即便是街旁百姓吹牛,说的也多是朝廷北伐云云,周边小国朝贡云云。 京城所展现的皇朝气氛实在是浓烈,随便一个百姓的脸上,洋溢着的也都是自信和骄傲。 许良揭开车厢窗帘,颇有兴致的看着京城景象,但同在其中的蒋瓛早已见怪不怪,仍然安坐其中,对外界的喧嚣没有任何反应。 蒋瓛心里还是放松了很多的,毕竟按时完成了皇帝交代的任务,赶在半个月之内把许良给送来了。 锦衣卫的车架,即便是在京城里也是生人勿近的存在,百姓们只是看着往外探头的许良,各自猜测这个年轻人的身份,究竟是谁这么倒霉坐上了锦衣卫的车? 京城的气象许良都看在眼里,确实和西安府的气象大有不同,但是看着看着,许良却慢慢发现了不对。 似乎突然之间,街市喧嚣之声大涨,无数百姓都惊呼起来,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就连一直沉稳安逸的蒋瓛也睁开眼睛,这反常的情况很明显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心里忍不住咯噔一声,该不会是那一位真的....... 不过下一刻,他的这种担心就烟消云散了,因为百姓的呼声让他们获知了缘由。 “你们快看天上啊,那飘的东西是上次那个热气球吗,今天怎么又放出来了?” “咱太子殿下现在不是正病重呢吗,皇帝陛下要祭天为太子祈福来着呢,宫里边流出来的消息,说是陛下指定用这热气球把祈福的祭文上达天听,好让老天爷降下恩泽使太子殿下康复过来,所以今天才又放了这热气球。” “嗯?这东西还能这么用,不过还真挺有道理的,能飞天的玩意儿可不就是离老天爷更近些,这才好让老天爷看到,咱这陛下还真是聪明!” ...... 蒋瓛神情这才放松下来,原来是这么一出,只不过随后他的脸色就古怪起来。 上次他陪着朱标进京,也正巧是皇宫第一次放热气球,怎么今天许良进京又刚好赶上这个时候。 虽说上一次朱标那不是巧合,而是朱元璋刻意迎接他的安排,但是这一次就不可能是刻意的安排了,小小的许良还不至于让朱元璋花这个心思,只能说真的是巧合了。 这种巧合算是好的预兆,还是不好的预兆呢......难道许良就是老天爷对陛下祈福的回应? 蒋瓛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落在许良头上,这年头大家对天命这种事情还是比较相信的,与迷信无关,而是一种朴素的世界观。 所以看到这样巧合的事情,蒋瓛也难免多想了一点,还真有点把许良当做朱标福星的意思了。 只是许良此时的心情却有些复杂,他脑袋探出车厢,抬头往天上看去,果然看到一个热气球正在天上飘荡。 京城这边能看到热气球,他还是有些发愣的,他原以为自己搞的这些事情只在西安府有动静,没想到热气球都流传到了京城来了。 但转念一想他又释然了,自己做了什么朱标可都是清清楚楚的,那么京城的朱元璋知道这些也就不奇怪了,感情自己早就被老朱盯着在呢。 而且听京城百姓的意思,热气球在以前就已经飞过一次了,这对科学的传播倒也算是好事。 只不过看到为了宣扬科学应运而出的热气球,如今却用在了祭天祈福这种事情上,许良还真觉得有些讽刺的意味。 看来老朱对科学这门学问还没有足够的认识啊,或者说他本身就没有兴趣去认识。 许良心情复杂的关上了窗帘,马上就要见到那位洪武皇帝了,他还是有些忐忑和紧张,虽然他到如今很是见过些历史的名人,比如朱标和杨士奇,但他们都不如朱元璋这个名字给许良的冲击大。 自己终于也要亲眼看到历史上那个名字,那个大明高悬的烈日,那个雄才大略但也手段暴烈的洪武皇帝,那个自信又自大的农民朱重八。 马车在宫门停下,蒋瓛带着许良一路畅通的进入皇宫,他好奇的打量着在后世已经不复存在的应天府皇宫,形制样式似乎与北平的紫禁城一般无二,毕竟后面的北平的紫禁城基本就是按照应天府的皇宫格局建造的。 许良行走在石板路上,能够感受到这里恢弘严肃的气质,历史的厚重感扑面而来。 或许是现在的许良身份实在不值得朱元璋专门召见,又或许是朱元璋不愿意耽搁一丝一毫的时间,朱元璋并没有正式召见许良。 许良直接在蒋瓛的带领下,一路直接去了东宫,一直到了朱标的寝宫门口,一个老太监看了一眼许良,那眼神有些好奇又有些惊讶。 “劳烦公公禀告一声,臣蒋瓛幸不辱命,如今把人带来了。”蒋瓛朝着老太监拱拱手。 “蒋指挥使辛苦了,陛下已经提前知晓消息,在里面等候着呢,让他直接进去就好了。”老太监笑呵呵的回答。 蒋瓛随后也就沉默下来,后面的事情就跟他没有关系了,他的任务完成了。 然后他和老太监齐齐看向了许良,接下来就看这个小子的本事了。 “没想到许公子如此年轻,当真是咱大明一等一的英才俊杰,只是咱太子殿下的病情落到公子头上,还望公子能尽心尽力施以扶救。”老太监精通奉承技巧,一开口就是对许良大加夸赞。 老太监是朱元璋的贴身太监,能奉承一句许良当真给了天大面子,这完全是冲着许良给朱标治病的原因,不然的话别说许良了,就算是蒋瓛也不值得老太监去奉承。 他说罢也不等许良回应,就替许良拉开了寝宫的门,示意许良自行进入。 许良朝着老太监拱拱手,随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要慌,不要怕,一切皇帝都是纸老虎,他们只是特定历史时期的产物,从人格上讲,皇帝也并不比别人尊贵! 如此安慰了自己一下,但是效果似乎并不怎么好,毕竟许良清楚的知道皇帝这种生物的恐怖,但不管如何,他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随后迈入过门槛。 许良首先看到的,就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安静的坐在昏睡的朱标身边。 第165章 逼迫 第166章 逼迫 许良的进入并没有让老人回头,老人只是坐在那儿,安静的看着床榻上的病人。 只看老人的背影,许良都能感受到一股悲伤,他用极快的速度认真打量一眼这个身份特殊的老人。 老人身形微胖,只是背略微佝偻了一点,满头的白发束起,只简单戴个紫金冠扎在发髻上,身上穿的也是玄黄色锦常服。 如果抛去这些外观装饰,许良感觉他和寻常的老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而随后他就注意到在老人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男人,只是略作思考,许良就猜到这是周王朱橚。 为了能让许良最快进入,有关朱标病情的事情蒋瓛都给他详细说过,因而许良知道朱橚也是朱标医师天团中的一员。 这个关头还能让朱元璋留在身边的自然不会是太医们,只能是他的亲儿子朱橚。 “草民许良,见过皇帝陛下!”许良十分惶恐的向朱元璋行礼。 朱元璋依然没有回头,他没有说话,许良就只能保持行礼的姿势,不敢抬头,更不敢多看。 好一会儿之后,寝宫才响起朱元璋苍老和疲惫的声音。 “太子生下时,正值朕纳众信而成都元帅,而朕便克下集庆,成大业之始也,太子于朕而言,便是上天赐予的福瑞吉祥。” 许良低着头一言不发,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只需要听着就行。 停顿了一下,这个老人再度说话,苍老的声音格外低沉。 “朕算不得多么合格的父亲,众多儿子没有几个像人的,唯有朱标最为朕满意,他便是朱家二代的脸面!” 这话一说完,朱橚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虽然他算是这些儿子里相对像人的之一,但毕竟也是这个群体当中,难免有些尴尬。 这种问题,许良更加插不上嘴了,他只能在心里腹诽一句,老朱虽然包庇纵容那些个不肖子,但他心里对这些事情还是心里有数的嘛。 “朕对他悉心培养寄予厚望,百官对他敬服拥戴,大儒学士对他称赞爱护,纵观华夏历史也少有这样众望所归的太子。” 许良依然保持着行礼的姿势,而这个时候朱元璋才终于转过头来。 许良似乎心有所感,不自主的抬起头,正好与朱元璋的视线碰撞在一起,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看清了这个传奇皇帝的面容。 这是一个略有些圆胖的脸,须发皆白尽显老态,额头上的皱纹又与眉头死死拧在一起,浑浊的眼睛里浮现疲态。 虽然面容很普通,但是那神态气质所散发的强大气场,还是让许良有些窒息感。 气场这个东西虚无缥缈,却并不是虚假的东西,而是一个人在环境中天然携带的气势。 许良曾经在后世见过一些气场强大的人,他们天然自带上位者的威势,但即便是把他们全部加起来,也不如现在朱元璋的气场强烈。 这是真正一言可决天下兴亡的天子气势,让许良心惊,也让许良不舒服,或者说是不安。 “朕不能失去自己的福瑞吉祥,朱家不能失去二代的脸面,文武百官不能失去帝国的太子,所以朕需要朱标活下去!” 许良心神一震,不自觉的把目光挪到了床榻上昏睡的朱标身上,他感受到了朱元璋对救好这个太子的殷切期盼。 只是哪怕他不懂医术,就这么看了一眼,都能看出来朱标的情况十分凶险,那病态的气色让他触目惊心。 许良觉得如果朱标不是享受到了太子的医疗资源,只怕早就嗝屁了,更不要说还能再撑两三月,他只佩服这些个太医算是有本事。 朱元璋说这话很明显是想要自己的一个保证,但是现在的许良是真的不敢保证啊。 就跟太医们不敢保证一样,许良也懂,一旦做了保证,到时候再没有做到的话,那小命还是百分百保不住的。 朱元璋看着沉默的许良,心里有些失望,他并没有听到想听的话。 如果可以,他当然希望许良能把他自己的命与朱标绑在一起,唯有如这才不是救人,而是自救,而只有自救才能让许良使出每一分力气。 可惜许良虽然年轻,但是并没有因为之前一番话就昏了头,若是没点定力的人,说不定真的拍胸脯就保证了。 “年轻人,朕纵横一生,其实是很不喜欢求人的,因为每到需要求人的时候,那一定是实在没有路可走了,但是现在朕就已经没有路走了,也只能请求你救救朱标,告诉朕,你能救下他吗?” 朱元璋平静的看着许良,不见悲喜,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十分疲惫,似乎是为朱标熬尽了心力。 而就是这么一句话,一下就让朱橚瞪大了眼睛,也让许良倒吸了一口凉气。 以朱元璋开国皇帝之尊,去求一个草民,这实在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朱橚第一反应是觉得荒谬和震惊,但一看到床榻上的朱标,他又有些释然,最后只是叹着气的摇头。 不过在许良看来,这句话又是完全不同的含义,朱元璋这话表面说的恳切和真诚,但以他的身份做出这样的姿态,自己还有拒绝的余地吗,老朱这个家伙是硬要逼着自己做下保证啊! 许良多少有点摸到朱元璋的心思了,老朱是担心自己对这事儿不上心,不出全力,所以才想着法儿的逼自己下保证。 毕竟自己不是太医,没有去救朱标的义务,既然没有义务,那自然就不好拿捏,这会让朱元璋心里很不舒服。 当然,以他皇帝的身份,他完全可以不讲理硬要许良治好,不然就砍头,他真要这么做那谁也拦不住。 但他也不能真的这样完全不讲理,他老朱也是要点脸面的,这样用强实在太难看了,所以最后他只能用这种软钉子去逼许良主动下保证。 只要下了保证,那就有了义务,他也就如同太医们一样任自己拿捏了。 许良敢下这个保证吗,他是不敢的,但是在朱元璋灼灼目光的逼视之下,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火烤着一般。 好半晌之后,许良咬了咬牙,给出了自己的态度。 “陛下,草民必当竭尽全力!” 第166章 不干正事徐启华 第167章 不干正事徐启华 朱橚忍不住多看了许良几眼,他的眼神有些惊讶又有些佩服,这年轻人,胆子真够大的呀,皇帝都这样了,他居然不做回应! 今日总算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奇人,朱橚其实非常的惊讶,他没想到许良居然这么年轻,他以为能整出细菌病理还有青霉素这种东西的人,少说也是个年过半百的白胡子老头。 毕竟许良论文里那种严谨论证结构,还有纯粹理性的思维模式,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二十岁的小子能有的,至少让朱橚自己设计实验的话,他自认绝对做不到许良这种地步。 光是年轻也就算了,他还发现这个许良对皇帝似乎比别人要稍微缺乏了那么一点敬畏。 如果换成别人,不管是谁在面对皇帝这种姿态的时候,只要是有脑子的都会感动到流泪的拍胸脯作保证,但这小子愣是一点表示没有,反倒是让朱元璋没了脾气。 朱元璋的眼睛在许良的身上扫来扫去,许良的回答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的,按照常理自己这一套下去,还没人敢不答应的。 但许良这么愣头青的表现,反而让他有些拿不准,这小子是真的没听懂自己的弦外之音,还是在这儿装傻呢? 不过这样都没有让许良就范,朱元璋也只能暂且做罢,一直这么硬来不太好看。 “你有这份心朕很欣慰,若真能救下太子,这份功劳朕会记在心里。” “陛下看重草民,草民必行倾尽全力!” 朱元璋自然不必要把好处说明白,这种市侩的事情早有蒋瓛去说,他一句记在心里就已经足够分量了。 “既然如此,你先来看看太子吧。”朱元璋神态平静的招了招手。 事实上他现在感觉很不舒服,因为他不好拿捏对许良的姿态,说到底许良是被动的让他朱元璋请来的,人家一没有义务,二也未必愿意淌这趟水。 这种情况下即便他是皇帝,也没法儿像呵斥威胁太医们那也对待许良,不然就太过分了。 许良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然后认真的打量起现在的朱标来。 离近了看认真的看了之后,他更加感觉朱标的状况堪忧,脸色十分苍白,嘴唇只有淡淡的血色,即便是昏睡时候眉头也皱在一起,似乎在睡梦中忍受着痛苦一般。 而且许良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朱标的身形大为消瘦,他目测这体重至少减了十多斤了。 就这样看了一阵儿,朱元璋和朱橚都皱起眉来,这年轻人光是眼睛瞧能看出个甚,望闻问切你倒是用啊! “咳咳,伱看出什么来了,太子如今情况如何。”朱元璋假意咳嗽一下,询问道。 许良有些发愣,苦笑着一摊手:“这.......陛下,草民什么也没看出来,草民也不懂怎么瞧病啊!” 朱元璋这才想起来,这小子确实是不会医术的,但他脸色依然有些不太好看:“你不懂医术,如何能治太子之病?” 许良肃然道:“禀陛下,臣不懂医术,但是懂科学,科学是研究自然问题认识世界的学问,而疾病也是自然问题范畴的,草民自认可以研究一二。” 许良见缝插针的在朱元璋跟前宣传自己的科学理念,如果能因此让朱元璋对科学多点兴趣,那也是天大的好事儿。 可惜朱元璋此时的关注点并不在这上面,他只听明白了一个意思,那就是这小子不懂看病,但懂研究病。 这让他有点无语,说到底不还是能看病吗,兜这个圈子闹着玩呢! 对话进行到这里,一直在旁边安静的朱橚终于有点憋不住了。 “你的两篇论文我都看了,那叫什么青霉素的玩意儿,真的能有杀菌之奇效。” 朱橚问出了他这段时间十分疑惑的一个问题:“如果是真的,那为什么我按照你论文之方法制取,最后弄出来的玩意儿却千奇百怪的,完全不见你所说的效用?” 朱元璋也想听听许良的回答,这个问题也是他所困扰的。 当初他就让朱橚和太医尝试过复刻许良的做法,先试试弄出来青霉素,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朱橚和太医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弄出来的是个什么东西。 对于这个情况,许良毫不意外,实验要是这么容易复刻,那何谈其严谨性。 在回答之前,许良先是掏出来一本册子,然后上呈给了朱元璋。 “陛下,复刻之要点不在步骤,而在数据和标准,一个复杂实验过程里,任何一个细微的变量因素都可能直接决定最终的实验结果。 以青霉素的制取为例,最初取青霉之多寡,培养基之区别,活性炭之品质,油质之纯净,甚至外部环境之差异,这中间一个微小的不同,就可能让成品变成毒药而不是解药。 只有把整个实验过程的环节都进行量化,我们才能精确的控制到每一个变量,完成真正有效成功的复刻实验。 所以真正重要的东西,是这个册所记录的数据,它就是我对实验过程的数据化,标准化的结果!” 许良这话,说的朱元璋朱橚两个人一愣一愣的,要说他们都不是见识短浅的人,但是从许良嘴里说出来的东西,还是让他们发懵的同时,又有点不明觉厉。 朱元璋下意识紧了紧自己手里的册子,然后翻开看了一眼,立刻就被里面繁复的数据记录以及各种图标绕晕了,多看一眼就要睡着的那种程度。 朱橚也是隐隐觉得许良说的话很有点东西,但是他又具体说不上来哪里厉害。 许良却是把握着机会,趁机给他们灌输先进理念。 “陛下,标准化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如果能够面向大明推行下去,这就是利国利民的大事,这一点古有始皇帝已经向世人证明,而现在大明可以更进一步,真正推出一套官方的标准度量,这不仅方便世人,更利于国朝稳定!” 一谈论到政事上面,朱元璋职业本能的就开始思考,他觉得许良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但他随后反应过来的时候,脸色当时就是一黑。 你一个小民跟我说个蛋的政事啊,我找你来是干这个的吗? “呵呵,年轻人很有想法,朕是非常欣慰的,只是这些事情不是现在的你需要操心的,你还是先把精力都放在太子身上吧。” 第167章 能救 第168章 能救? “这瓶子里面装的,就是那什么青霉素?”朱橚眼前所见,是一个很小的瓶子,里面装着是一丁点干粉状的东西。 青霉素都是现配现用,一旦加入到溶液就不稳定,很快就会失去功效,所以只有到真正用作医治的时候,许良才需要把青霉素加入到生理盐水来使用。 至于生理盐水现在还是有条件去搞的,主要需要的就是蒸馏水和足够纯净的盐,难的是盐和水的精确配比,许良现在没条件那么精确,只能弄个大概的配比。 想要更加精确的,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试错记录数据来缩小范围,至于怎么试错,说不得要等以后了。 现在手里这玩意儿能不能救人不好说,但是用来进行杀菌实验应该足够了。 朱元璋的眼睛也是死死盯着这点青霉素,自家太子的命可能就落在这东西头上去了! “草民身上不仅携带了青霉素,同样也带着已经经过杀菌实验的几个病菌培养皿。 首先第一步,草民会取样这几种病菌重新进行杀菌实验,确认现在的青霉素仍然保有杀菌功效。 如此以后就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也就是进行对太子殿下致病病菌的杀菌实验,若是青霉素能成功对该病毒起到杀菌之效,则治疗太子最困难的一步就迈过去了!” 许良大致说了一下他的解决思路,刚一说完,一旁的朱元璋和朱橚就下意识的露出笑容。 许良的话让他们产生了乐观的预想,朱标怎么也不该那么倒霉吧,这青霉素各个病菌都能杀,偏到了他的身上就不行? 其实不光是朱元璋和朱橚觉得乐观,就连许良也觉得这一步大概是不会有什么意外。 青霉素在后世能被誉为神药,其强大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恰巧对朱标的致病病菌无效反而是小概率事件。 很快,他们一行人就到了太医院,太医们早早就等候在这里了,他们一个个的给朱元璋行过礼之后,都是惊奇的看向了许良。 年轻,太年轻了! 这几乎是第一次见到许良真人时候,他们一样的感受,他们实在难以想象能够发现那也医学理论的人,竟然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小年轻,只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了...... 许良很有礼貌的和这些个太医打了招呼,随后才严肃起来,按照之前所说的步骤开始进行微观观察。 在许良面前的显微镜,正是他们师徒使用的第一台显微镜,上面还依稀能看到些他们当初的一些使用痕迹。 他能明显感觉到这台显微镜被保养的非常好,仪器边角的缝隙之中也都是干干净净,看不到一丝的灰尘和污迹。 这比当初他们自用的情况还要更好些,足以看出来太医们和朱橚平时对仪器都很爱惜。 这都是自己的客户啊,得给他们一人卖一台才行,而且朱橚好歹是个藩王,怎么都得来个王者版的才能彰显身份。 “那现在我就开始了,现在开始测试青霉素杀菌功效!” 许良神情一肃,就开始轻车熟路的操作起来,一旁的朱元璋朱橚,还有一众太子都是呼吸一顿,跟着紧张起来。 他们魂牵梦绕的青霉素,如今终于要揭开面纱了,这玩意儿真的能有杀菌之功效? 许良放上病菌玻片,然后调试好焦距之后,先是自己观察一下,这才看向了朱元璋:“陛下请看,这是微观状态下的病菌表现,此时的病毒还是正常的。” 朱元璋闻言便上前去,认真看了一眼之后便挪开眼睛点点头,微观世界的病菌他之前也看过,此时并不怎么惊讶。 在朱元璋之后,其他的人也依次过来看了一眼,每个人都确定这是正常的病菌。 “现在我会在这个玻片里加入青霉素溶液,再观察病菌在青霉素环境下的微观反应。”许良一步步的细化过程,就是为了让他们都尽可能明白自己每一步的目的。 在众人目光注视下,许良给玻片中注入青霉素,然后再度观察起来。 好一会儿之后,许良松了一口气,然后笑着看了过来:“好消息,青霉素在干粉状态下历经这么久的时间,依然保持着原有的功效,陛下可以来亲眼看看杀菌的过程。” 其实许良还真的拿不准青霉素现在是否能用,粉针剂青霉素需求低温环境存储,许良是通过硝石制冰来维持,但这种温度他没法精确控制,能不能保持青霉素的功效他说不太准。 所以他才需要先进行已经做过的杀菌实验来进行验证,如果青霉素失效了,那他只能在这里重新进行制取,又要经过漫长时间才能确定是否能对朱标的病有效。 众人不懂其中的道道,听闻有效之后他们俱是一喜,朱元璋也迫不及待的凑上去,认真的观察了起来。 这一看,果然就看到原先病菌稳定的状态一下子被破坏,显微镜中的它们慢慢的破裂,然后溶解于青霉素环境之中,整个过程在微观环境下看的清清楚楚。 朱元璋觉得此刻所见之画面,就是这辈子自己最美妙的画面。 就是这可恨的病菌,害的朱标如今这般模样,该死! 众人也跟着凑过去看,都是亲眼见证到了杀菌的过程,一时间这里面响起了一阵阵的轻呼。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太子殿下有救了呀!” 众人都是喜出望外,忍不住向着朱元璋道贺起来,他们似乎都从这显微镜里看到了朱标的生还希望。 青霉素这东西,真的能有杀菌之功效,那么由病菌所害的朱标,生还的希望可不就是一下子大了起来,太子活了他们就都能活了,他们当然高兴! 朱元璋似乎也有些飘了,竟是亲昵的把手搭在许良肩膀上:“年轻人,你很不错,你这细菌学若是能把太子治好了,那朕觉得以你之学识和功劳,可为天下青年学子之表率!” 一下子,房间有些安静下来,众人看向许良的眼神都有些羡慕,朱元璋的这个许诺不可谓不重,如果许良真的成功了,那名扬天下是必定了。 许良也是心跳加速,但依然保持着理智:“陛下,还要经过对太子所患病毒的杀菌实验,才能最终确认是否能治呢!” 第168章 能救! 第169章 能救! 许良保持着理智,他知道不能杀朱标身上致病病菌的可能性很低,但是再低也是存在这种可能的,只有真正经过确认之后,他才能说朱标的病真正意义上有了希望。 或许是许良冷静的态度影响,其他人的高兴也慢慢淡去了,下意识跟着紧张起来。 是啊,还有这最后一步,只有这一步确定了,才是真正值得高兴的时候。 朱元璋死死拧着眉头,一声不吭的看着许良操作着最后的步骤。 许良先是从太医们手里接过他们培养出来病菌培养皿,取样一些病菌之后,他就开始观察起来。 这种病菌的形态与他之前见过的那些都不一样,也就是说这确实是还需要经过杀菌实验才能确认的病菌种类。 许良没有说话,只是在最后的观察之前,先凝重的看了众人一眼,这让众人都是心里一紧,真正决定朱标命运的时刻来了! 能杀则生,不能杀则死,即将出现的结果将决定一切,也包括此后的华夏历史! 此时无声胜有声,许良默默的低头观察着最后的实验,然后他这一俯身,就似乎陷入到了显微镜当中,久久没有抬起头来。 朱元璋左等右等,心里七上八下的,但迟迟不久许良的动静,这让他隐隐有些不安起来,最后忍不住焦急出声:“究竟如何了,倒是给朕个准信!” 其他人虽然不敢说话,但神情也是纠结的很,这年轻人之前都还好好的,到了关键时候遮遮掩掩的,是不是有病? 又或者是最后的结果真的不妙,所以他才不敢公布出来? 就在众人忐忑的不行的时候,许良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然后嘿嘿一笑:“陛下,成了!” 一下子,屋子里齐齐的响起许多呼气声,每个人都是放下心来,最终的结果让他们十分高兴。 朱元璋一步迈过去,一把推开许良,自己凑上去看着,果然看到朱标身上那种该死的病菌,此时在显微镜下溶解消失! 有许良之前那样细致的演示,朱元璋岂能不明白此刻看到的东西意味着什么! “好,很好,吾儿有救了!” 朱元璋更是猛地一拍巴掌,高兴的胡子乱颤,嘴里更是哈哈大笑起来。 自新年之后,他就再没有这样的好心情过了,这一笑,似乎有种吐尽霉气的爽快感受。 朱橚也是摸着自己那撇小胡须,跟着呵呵笑了起来,大哥有希望了,他自然也为之高兴。 但要说他们当中谁最高兴,那一定是蒋用文这些个太医,得朱标能活他们才能活啊,朱标要是死了,他们也死定了! 这个消息直接让他们如释重负,说实在如果不用许良的新医学理论,他们实在没有把握能救好朱标,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把握。 许良的如果能救了朱标,那也同时救了他们的一条小命,如今看到这样的好消息,蒋用文差点没有喜极而泣,他很想抱着许良的脸啃上两口,现在的许良在他看来就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朱元璋嘴角的笑容抑制不住:“年轻人,如此说来,太子是否有救了?” 走到这一步,许良也是松了口气的,但朱元璋的这个问题,他现在还是持谨慎态度的。 “陛下,草民现在只能说很有希望,但无法保证!” “嗯?可是按照你的医学理论,如果太子体内的病菌都被消灭了,那病痛自然也就消失了,如今这什么青霉素已有杀菌之实效,如何还只是有希望?” 朱元璋对许良的这个回答并不很满意,他更想听到许良肯定确定的回答,这个老人也需要一点信心。 许良却是无奈摇了摇头,耐心的解释了起来 “陛下,能杀菌并不意味就能治病,杀菌的方法有很多,例如酒精,高温都能杀菌,但是这并不能直接帮助病人治病。 因为如果用这些方法,病菌虽然能被杀死,但病人会更先死,所以我们还需要验证治病手段的实用性安全性!” “不对!” 听到许良的这番解释,朱橚却站出来提出看法了:“你关于青霉素的论文,孤都是看过的,青霉素之安全性,你不是已经用老鼠做过实验吗?” 其他太医也都纷纷点头,他们都是认真研究过许良的医学理论的,自然记得清楚。 按理来说,老鼠这么小个玩意儿都安然无恙的东西,难道这么大个人还能不行? 但是许良却知道没有那么简单,动物药物实验和人体药物实验这就是两回事。 不要说物种的巨大差别了,就算是不同的人对同一个药的反应和感受都会有差别。 所以要真正抱有严谨态度的话,人体药物试验是必须的。 就现在这样的青霉素直接用在朱标身上,就算朱元璋敢这么做,许良都没有这个胆子,那可真就成赌命了。 太子若是治死在自己的手里边,那可保不准朱元璋会是个什么反应,这也是许良一直认为这件事情的凶险所在。 既然决定了要来淌这摊水,许良就一定要尽可能的保证安全有效。 虽然按照真正的医学标准,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足以验证出一款新药的安全性和有效性,但是许良毕竟是穿越来的,青霉素这玩意儿的功效本身就是历史所证明的。 他需要保证的自己弄出来的是足够安全的青霉素,如此即便验证过程不如后世那么复杂严谨,却也还算是能行。 “陛下,殿下,老鼠是老鼠,人类是人类,一个用于人类的药物是否安全合格,最终一定是要用人类本身去验证的,否则就是拿人命开玩笑的。 而现在草民需要的,就是制取更多剂量的青霉素,然后进行人体药物实验!” 屋子里沉默一阵子,老实说无论是朱元璋朱橚,还是太医们,现在的心态都是很焦急的,毕竟朱标未必能有多久时间。 但是越是看到许良这样严谨和认真,他们又越是觉得许良这样才是对的,这一时让他们的心态有些矛盾。 朱元璋沉吟了好一会儿,最后才沉声问他:“伱做这些需要多久时间,太子病情之重你应该明白的!” 对于这个问题,许良最终还是咬牙给出一个保证:“在太子殿下最后关头之前,草民一定能最终确认,届时成则成,不成则不成,草民已尽自己之力了!” 第169章 信心 第170章 信心 “殿下,您醒了,实验很成功,您的病现在完全是有希望能够治好的!” 朱标终于醒了,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许良那熟悉的笑脸,还有许良随之而来的声音。 听到这句话,刚刚清醒的朱标还愣了一下,长期昏睡让他的脑袋里像是被搅成一团糟,每次醒过来都是昏昏沉沉,意识混沌,要好一会儿才能恢复神志。 过了一会儿之后,朱标才慢慢回过神,自己的寝宫里不仅站着许良,还有老父亲朱元璋以及五弟朱橚。 这时候他才慢慢回想着许良的话,听明白了意思。 “启华.......孤真的有救了?” 朱标憔悴的脸上有了一丝喜色,眼眸里更是迸发出希望的光芒,没几个人愿意面对死亡,朱标也不例外,如果能有活着的机会他一定不会放弃任何可能,而现在眼前的许良,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朱元璋和朱橚在旁边都是微笑着,看着他们两个人对话。 许良又笑道:“殿下,你是了解我的,我说话从来都是实实在在的,现在既然敢对您这么说,那一定是确有其事!” “咳咳,没错,你说话孤是信的!”朱标咳嗽两下,神情明显高兴起来了。 他的确是了解许良的,这个家伙说话一直都是谨慎的,但只要他说出来的话,那最后一定都能做到。 而许良现在对自己的病给出这样乐观的判断,这直接就让朱标安心了很多。 “是的殿下,您的病是真的很有希望治疗,这不是安慰,而是我依照细菌病理科学的推论,从理论上而言,青霉素确实能够有效治疗您的病症,只是我还需要一些时间。” “好!”朱标虽然身体虚弱,但依然露出笑容来:“那孤就拜托启华了!” 这个时候,后面的朱元璋和朱橚都是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屋子里这些个人,怎么也轮不到许良先开口说话的,朱元璋让他这么做,就是想让许良给予朱标一些信心。 如今看来效果相当之好,他们从朱标的神态就能看出来他真的有了些希望。 治病这个事情,病人本身的求生意志也是相当重要的,许良这句话能让朱标提振信心,这效果已经不亚于一剂良方。 其实朱元璋朱橚观察朱标的时候,朱标也在关注着他们。 他能相信许良这番话,一来是了解许良的性子从来都不说大话,二来就是他明显看到朱元璋和朱橚的神情比之前轻松了一大截。 能让一直着急上火的朱元璋都轻松下来,那必定是自己的病有了切实的进展! 随后,许良就与朱标说明了实际的情况,朱标了解的更多,就越是知道这个病治疗的希望有多大。 这时候朱元璋也终于谈到了正事上:“太子的病朕就托付于你,这期间伱需要什么都可以向朕提出来,朕会全力给予便利!” 许良闻言,转身过去朝着朱元璋行礼:“草民需要很多人手,这些人手需要具备较好的知识休养,而且能够听从我的指挥安排!” 朱元璋平静的点头:“这个好说,朝中多的是置闲的官员,他们的学识怎么都应该满足你的要求了,至于听话,朕一道命令就能让他们尽数听你安排!” 许良连忙谢恩,随后再提出另外的要求:“另外,草民还需要一些与殿下病症相似的病人。” 朱元璋也再度点头,他知道许良要这些病人是做什么:“此乃应有之意,这些病人皇宫也会准备好,你要多少朕都能给你召来。” 许良却是叹了口气:“最后,草民还需要很多钱财!” 朱元璋眉毛挑了挑,最后也是点头下来:“钱财你要多少朕都能给多少,只要能把太子治好了,你就是把朕之内帑全部用光也无妨,内帑不够,还有国库,便是倾全国之财力,朕也要救下太子!” 朱元璋这掷地有声的话,一下子就让屋子安静下来。 朱标感动不已,咳嗽着说不至于此。 许良也是被朱元璋这股决心震住了,不过转念一想为了救家人耗尽家财的事情也不少见,普通人都能做到这种地步,朱元璋现在这样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陛下多虑了,草民用不了这么多.......”许良赶紧道。 朱元璋认真的看着他:“你要的这些东西,朕一天之内就能全数给你置办齐全,可是如此大费周章之后,你可莫要让朕失望才好。” 感受到朱元璋给自己上的压力,许良尽力稳住心神,随后恭敬的回答:“草民定竭尽全力,力求不使陛下失望!” 朱元璋平静的点点头,随后看向了身后的朱橚:“后面的事情你多费费心,好好配合许良,这个事情你替朕看着,朕是能放心的。” 朱橚连忙应是,而许良也听明白这是送客的意思,立马就请求退下。 待许良和朱橚都离开了房间,朱元璋朱标便说起了父子间的私话。 “咳咳,儿臣的这个病来势汹汹,但绝处尚能逢生,许良能找到治病之希望,或许就是儿臣命不该绝,父皇也不必再那么忧虑了。” 或许是许良带来的希望真的让朱标放松了不少,一直以来在他脸上的那股子阴霾似乎也散去了。 这细微的变化,日日守候在病榻之前的朱元璋敏锐的察觉到了,他心里也跟着宽慰了不少,先不说最终能不能治好,至少现在许良的出现已经给朱标带来了好的变化。 朴素价值观的朱元璋也忍不住开始联想起来,朱标此前还专门为许良求仕途,十分看重这个小子。 而反过来,许良如今恰好又是朱标生死之关键,只是刚刚来京城,好消息就一个接着一个,难道这小子是朱标命中福星? 想到这里的朱元璋,意味深长的道:“许良这个人很不错,有才华有能力,就是现在太年轻了些,在过些时间到了你的时候,或许就是你能用得上的干才了。” 听闻此话,朱标也忍不住笑道:“此番若能侥幸活着,无论是看许良此番救命之恩情,还是他本身的才能,儿臣都是要给他一份前程的。” 第170章 这年轻人净整大事! 第171章 这年轻人净整大事! 太医院里,朱橚和太医们都是围着一个册子,他们一个个都瞪着眼睛看里面记录的各种数据,但越是看他们越是头晕。 这里面各种奇怪的符号,生僻的名词,乱七八糟的图表,都让他们看花了眼。 “按照这上面的数据,真的就能复刻出能用的青霉素来?”朱橚有些眼晕,挪开眼睛之后对着许良问起来。 其他的太医们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们本来就年纪大,看这种枯燥繁杂的东西脑壳疼。 “是的,标准化数据化的意义就在于我们能精确控制影响实验的变量,当我们把过程里的东西都量化和数据化之后,那么复刻的结果就是精准的。 我在西安能够成功能制取青霉素,那现在复刻相同的实验过程,最终的结果也一定是一样的。” 众人听着都是连连点头,这种理念理解起来并不困难。 许良说明白之后,他们这才知道为什么他们之前自己制取出来的玩意儿不行了,就是因为这个制取过程中的影响因素太多了,而成功的精确条件他们并没有掌握。 这种数据化的研究思路,也给了他们一些启发,或许也能运用在自己的医术当中。 中医在古代实际上早就有中成药的概念,汉代张仲景大名鼎鼎的《伤寒杂病论》就记载成药六十多种,无论是剂型和给药方式上都很全面,而后葛洪又直接提出“成剂药”的概念。 这实际上就已经是中成药的开端了,后面历代的医术里,也多记载着有些中成药的方式制作方法。 无论是朱橚还是太医们都熟知医术,当然是知道中成药的概念,但是他们很少去弄这种东西。 倒也不是前人记载的中成药不行,而是前人的制作方法到了现在,参考性已经大为降低了,十个人按照相同的方法做出来的,可能就是十个完全不同的东西。 不要说汉代时候的重量单位跟现在是不是一样,就算同是明朝不同的两个人,可能都有不同的两个重量标准。 这样的情况下,传统的医师更多还是依靠直接开方给药,很少见到有去做成剂药的。 朱橚和太医们也不傻,听到许良提出的标准化数据化理念之后,他们一下子就意识到中成药之所以难以发展,就是因为缺乏这种理念。 “这个法子好啊,孤觉得如果用在咱们的医学上,是不是能让成剂药发挥出更大的价值?” 朱橚本就痴迷医术,一下子就产生了联想,直接和太医们探讨起来:“你们想想,如果咱们能建立起一套通行的标准,或许就可以保证成剂药的药效同一性,那么在治理相对的一些疾病的时候,完全就可以放心的去使用!” 蒋用文也兴奋了起来:“殿下说的有理,以前我们不用成剂药,那是因为难以保证药效,并不是说成剂药这种形式不好,相比于开方配药,成剂药实际上更加方便快速!” 其他太医也是点头:“没错啊,我们日常所见大多数病症,实际上都是比较普遍和简单的病症,如果能保证成剂药的药效同一,那么治理这种病的时候成剂药会更加合适,这不仅减少了医者的工作,也省去了病人煎熬的麻烦!” 他们越是说,兴致就越是高,他们都知道如果这件事情可行的话,那么成剂药的发展或许会给整个医师界带来真正的巨震,这种震动丝毫不亚于许良两篇医学论文给他们带去的冲击。 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们说话的许良,心中也是忍不住感叹。 自己费劲巴拉的,最先推动发展的居然是医学....... 照这么下去,中成药的发展已经是可以预见的事情,许良已经隐隐看到医药行业蓬勃发展的模样了,。 “在下有个建议,不知几位有没有兴趣一听?”许良忍不住在他们中间插话。 朱橚精神一振:“启华尽可直说,孤洗耳恭听!” 自从许良来了京城,朱橚亲眼见到这个心心念念的奇人,不仅没有对许良失望,反而更加感受到许良不同寻常。 光是这数据化标准化的东西,看似普普通通,但只要认真深想,就会明白其中的意义。 朱橚和朱标一样,都被许良的思想和思维所吸引,虽然他和许良之间身份差距巨大,但是并不妨碍他欣赏许良,甚至跟着朱标一起很亲昵的称呼许良“启华”的字。 老实说看到朱橚这样的态度,许良也是有些受宠若惊的,便也拱手抱以微笑。 “小生也是殿下和诸位太医们看法相同,一样觉得成剂药十分有前景,这不仅仅是给医师减轻工作,也不仅仅是省去病人煎熬的麻烦。 更重要的是,成剂药是可以进行批量生产的,而只要批量生产足够多足够快,那就能把成本给打下去,药的成本越低,那最终的价格也就越低。” 听到这里,朱橚和太医们都是眼睛一亮,一下子比之前还要兴奋起来。 都说医者仁心,不敢说每个医者都是如此,但大部分的医者都应该是有这样的品质的。 当医师的见得病人多了,也都知道世上最难治的病不是绝症,而是穷病,没钱治病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奈的事情,小病也能拖成大病,大病最后变成绝症。 而这年头治病那是真的不便宜,随便开个方抓点药,那价格就能给病人愁死。 如果真如许良所说,发展成剂药能把药的价格给打下去,让大多数人都能吃得起药,那这就是最实在的功德事了,光冲着这个去研究成剂药就是值得的了。 “晚辈提议共同成立制药实验室,以数据化标准化的方式进行成剂药的研究。 我们在实验室得到的数据,最终都可以转化为生产工艺,那时候就能够设立相应的制药工坊进行批量生产。 而除此之外,实验室还可以制定出一套严格的制药标准,比如一款药品的研制要经过哪些研制程序,最终才能算是安全有效的产品,这就是我们需要研究和确立的。” 许良说完,朱橚和太医们都有些发怔,这年轻人真敢想啊,动不动就搞这种大事情,按照这么个搞法,当今医师界真要地震了! 第171章 真的不懂 第172章 真的不懂? 一个人一辈子,要想做点事情实际上很困难,朱橚钻研医术,写了一本又一本的医学着作,他本身对推动医学发展是有追求的,他也希望自己能成为张仲景,为后世医者所仰望。 但是要想做到那个高度实在太难,现在的他无论怎么钻研,也很难跳出原有的医学框架,所以想在在医学领域有所突破,做出一番足以称道的事业,这实在是太难了。 而现在朱橚看到了自己事业的希望,许良的提议一下子就击中他心中的渴望。 成立制药实验室,推动医药形式的变革,普及成剂药,让天下人都能吃的起药! 这样的事业足够宏大,完全值得自己投入精力和时间去做,一旦成功,那么自己在华夏医药史上必将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也许后人提起朱橚这个名字,第一个标签并不是老朱家的五儿子,也不是周王,而是推动成剂药全面普及的医药先驱。 其实不仅仅是朱橚被许良的提议弄的热血沸腾,蒋用文他们几个太医,这会儿也是心神摇曳。 人没有梦想和咸鱼没有区别,谁不想名留青史啊,这样名利双收,又能奉行功德的事情,他们没人能抵挡的住诱惑。 “此事甚合孤意,只是这制药实验室究竟该如何做呢,以往未曾有这般先例,虽然你设想挺好,但真正要施行下去,恐怕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朱橚直接就答应下来,只是一时却面有难色。 其他太医们也都是纷纷点头,实验室这种东西,对他们还是太过于陌生。 许良只是笑了笑:“实验室之开端,就可以从现在制取青霉素开始,青霉素本身就是一种杀菌之药物,而现在我们研制安全有效青霉素的过程,实际上就是以后我们制药实验室之模板。” 这话一说出来,朱橚和太医们都是回过神了。 是啊,他们现在本身就需要制取青霉素,实际上这就是在研制一种新药,那么这个过程自然可以做为以后的借鉴。 想明白了这一点,众人的干劲更足了,一个个都迫不及待想要尽快投入到制取青霉素的工作当中。 “那我们如今该从哪里做起呢,这种事情我们也没个头绪。”蒋用文目光灼灼的盯着许良。 许良所说的制药之事确实让他们很心动,但说回青霉素,也让他们一下子回归到了现实,太子的病还没个着落呢,眼下别的事情还是先放放再说。 如果不能顺利救治好朱标的话,那么别的事情现在想的再好也都是空谈。 许良当然也没忘了正事:“此事需等陛下准备好了人手,我们才好正式开始,在此之前,殿下和诸位太医需要先把这本实验数据弄清楚,只有知道了里面数据的所有含义,真的开始工作时才不会手忙脚乱。” 说罢,许良就打开实验数据册,给他们进行讲解。 里面的符号,数据对应的都是些什么含义,各类图标又应该怎么去认识。 随着他耐心细致的说明,朱橚和太医们的眼神也越来越清明,之前还觉得繁杂的数据图表,慢慢的就清晰明确起来。 许良在给他们详细阐述这些数据的时候,实际上本身就是对数据化理念的一种宣扬。 至少朱橚和太医们经过这一番之后,对数据化的理解更加深刻了许多,原来在同一个标准之下,数据和参数就是表述实验过程最精准的方式,这远比经验和主观认识更加靠谱。 朱橚和太医们都是属于聪明人,这些数据的解释基本上许良对他们都是一点就通,所以没有花费很久时间,他们就都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剩下的内容,他们自己去看也都能看明白,用不着许良再多费口舌。 朱橚笑呵呵的往许良手里塞进去一块东西:“这是父皇赐给你的腰牌,以后这段时间你都可以凭借这个出入皇宫了,而后会有公公带伱出宫,他们已经给你在京城暂时安排了住所。” 许良接过之后连忙谢过。 朱橚又道:“后面的事情你只需要专心给太子治病就好,其他的一切事情都无需你去关注,你的本事孤是见到了,相信最后一定会有好结果!” 许良沉默着点头,到了现在,到底是怎么去救朱标他已经给所有人都说的明白了,就连朱元璋都知道其中的希望和难处在哪儿。 随后太监就来了,带着许良出了宫。 剩下的朱橚和太医们面面相觑,似乎有很多话想交流,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小子是真的不懂医术?”朱橚最后也只是蹦出来一句显得有些好笑的话。 蒋用文苦笑着摇头,事实上他们对这个事情也觉得难以理解:“从与他的接触来看,他确实是不懂医术的,他治病的法子完全是一套全新的东西,但从道理上来讲,他这套东西确实是能够说得通。” 朱橚摇头笑了笑:“我们这些家伙再不努力的话,只怕要真的成了笑话了,医道兴盛的大业,可不能让一个不懂医术的小子独美。” 蒋用文深以为然,许良的出现对他们这些个医师带来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他们原以为细菌病理这种全新的医学理论出现,已经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但是没想到许良随后又拿出来制药实验室的设想。 这种东西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是医学上的地震,更不要说接二连三的出现。 朱橚突然有一个想法:“你们说,这不懂医术的小子,会不会还有什么没掏出来的东西?” 太医们都是愣住了,有点不敢想。 现在许良掏出的东西已经很逆天了,如果还能再往外掏东西,那这就不是逆天能形容,而是有些恐怖了。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绕开了这个话题。 “咱们还是研究研究这个数据册吧,这东西确实能给我们带来许多启发。” “对对对,还是正事儿要紧,事关太子的殿下的安危,咱们还是要更加细致周密一些才好!” 说着,他们几个就围着实验数据讨论起来。 第172章 皇帝别开玩笑 第173章 皇帝别开玩笑 今天的皇宫显得有些热闹,很多官员都被召进大殿,他们当中有白胡子老头,也有意气风发的年轻人,都是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基本上都是朝廷边缘化的那一批官员。 要么就是那些还没有委派实职的待分配进士,要么就是各个衙门里的一些闲官。 这些人很有自知之明,他们这种情况在朝廷基本上就是个凑人数的,有没有他们根本就不会影响朝廷的运转,说白了都是一群混子。 如果说皇帝偶尔想起来一两个名字,召见几个混子那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是一下子找来这么多混子,这就有点不同寻常了。 难道是皇帝嫌弃养混子费钱,想要裁官了? 不少人都担心起来了,他们虽然都是朝廷的边缘官员,但是有这份皇粮吃着,他们可不会嫌弃。 眼下正主朱元璋还没有来,这些个心里忐忑的官员们自然就忍不住开始讨论起来。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宫里边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陛下为何突然召我等进宫,要说有什么朝政大事儿,那也轮不着找我们这些个人去议政吧?” “不知道呀,陛下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吧。” “也没听说最近有什么大事儿啊,如果硬要说的话,那也只有太子病重之事了,但这与我等也没有关联啊。” “唉,瞎想什么呢,老老实实等着不就行了。” 众人当中,却有一个年轻人站在角落,正是中书舍人蹇义。 蹇义和解缙两人都是新生代官员的脸面,他自然与现场这些官场失意的人不一样,不过说到底中书舍人这个官职实际上也是个闲职,所以他也一样接到了朱元璋的宣召。 其实他也挺纳闷的,不知皇宫发生了什么事情要找这么些个混子官员。 周围的议论他全都听在耳朵里,但他自己却并不参与讨论,即便有人主动找他说话,他也只是笑着应付并不多聊。 作为一个聪明人,他深知对不了解的事情,还是要谨言慎行一些比较好。 没过一会儿,随着太监的高喊声,朱元璋的身影出现在了御台之上,然后平静的坐在龙椅。 原本还窃窃私语的官员们一下子收了声,一齐向朱元璋行礼,高呼参见圣下。 朱元璋摆摆手,官员们才一个个的站直了身体,全都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神态,只是他们内心里却有些忐忑和不安,不知道朱元璋闹这一出是好事还是坏事。 而老朱开口第一句话,一下子就让众人心里头压力拉满了:“今日召诸卿来,朕是有些事情想交给你们去做的,此事关乎国本,不可谓不重,朕信赖诸君,诸君也莫要让朕失望才好。” 下面的官员们一阵耸动,最后都是齐声道:“臣遵旨!” 虽然他们喊的很大声,但是心里头其实并不怎么情愿。 朱元璋把事情描绘的这么严重,他们都有些害怕了,这万一把事情办砸了怎么办? 他们这些个混子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本身的能力就不算是多么出众,根本就不是能办大事的人,所以现在都难受得很。 只不过朱元璋发出的命令,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也都只有接受的份儿。 朱元璋的声音再度响起:“诸卿都知道,如今太子病重陷于险境,而储君之安危关乎国本,这并不只是朱家的家事,也是国朝的国事,诸君身为国朝之臣子,也有为太子解困之义务。” 一下子,所有人都有些懵了,他们都等着朱元璋交代任务呢,但怎么都没想到还扯到朱标头上去了。 朱标现在的情况朝廷都是清楚的,这些官员们当然也都知道,说朱标现在半只脚踏进鬼门关这都是不过分的。 但要说在场的人有多么关心,那是真的想多了,就跟后世的小员工不会去关心公司董事会的事情一样,他们这些边缘化的官员也不会去操心国本大事。 那是上头的大佬们去操心的事情,他们这样的小角色每天只需要做好自己那点本职工作就行了。 这突然一下把他们跟朱标联系起来,一下子就给他们整傻眼了,这事儿跟自己扯得上关系吗,皇帝莫不是老糊涂了,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不管他们怎么想,朱元璋发话了,他们当然只能稀稀拉拉的应承下来,只是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治病这种事儿他们也不会啊,就算想出力也没那个本事呀。 他们正纳闷,就见到许良招了招手,随后一个太监领着一个年轻人走进了大殿当中,一时间诸多官员都是侧目看过去。 一看到这个年轻人穿着普通的常服,肯定不是朝廷官员,这让他们心里疑惑更多了,这货谁啊? 感受着众多官员们的凝视,许良依然面不改色,早在青山论战的时候,他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聚焦了。 走到诸多官员前面,许良先是给朱元璋行礼,然后就一言不发的站在那儿。 官员们满脑子问号,但这会儿他们都只能憋着。 朱元璋点了点头,随后呵呵一笑,和颜悦色的对着许良说话:“你看看,这些人够不够?” 许良快速回头一看,连忙道:“够了够了!” 朱元璋“嗯”了一声,在一众官员懵逼的眼神当中,他终于说出了要官员们做的是个什么样的事情。 “如诸卿所见,此年轻人是为许良,乃关中之才俊,当世之英杰,其不仅才学顶尖,亦在医道之上颇有奇论,或有解救太子之法。” 官员们都是有些惊异,能得到朱元璋如此赞誉,这实际上是件相当难得的事情,他们不约而同都望向了许良的背影。 许良这个名字,第一次在大明的殿堂之上,正式的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而今许良医治之法,需求不少具备知识修养之人辅佐帮助,是以朕便想到了诸卿,此事关乎太子之安危,万不能有丝毫闪失,所以诸卿一定要听从许良之安排,好生帮他做好事情,若是谁出了差错耽误了太子治理,那可莫怪朕无情了!” 当朱元璋最后的话说完,整个大殿一片寂静,所有人脸上都是难以置信的样子。 有没有搞错,就算我们都是朝廷的边缘人物,那也是正经的朝廷命官,让我们去给这么个小子打下手,皇帝你真不是开玩笑的? 第173章 借势 第174章 借势 朱元璋走了,留下许良和一众官员们大眼瞪小眼,气氛一时有些微妙起来,许良明显感觉到这一道道目光的含义并不怎么友好。 许良面向众人,干笑一声,主动打破了大殿的沉默。 “诸位上官,此番为太子殿下解困,晚生不过是贡献些许微末本事罢了,事实上真正为太子殿下诊治的人,乃是周王殿下,诸位往后的工作,也皆是周王殿下来安排和制定的。” 许良话音一落,效果立竿见影,官员们的脸色一下子都好看了很多,对许良的敌视也没了大半。 如果让官员们给许良这么个小民去打下手,哪怕这是朱元璋的命令,他们也必定心里不痛快,都是朝廷命官,哪有给一个小民干活儿的道理? 他们没法儿去责怪朱元璋,那自然就会把怨气放在许良头上,这可不是许良愿意看到的事情。 所以他就只能假借朱橚的名头,朱橚虽然只是藩王,但对官员们来说那也是君主,自然够这个资格使唤官员们干活儿,官员们自己也能接受了。 “另外,若与诸位上官共同奋力治好了太子,此番大功当得是以诸位上官出力为主,晚生已经请求周王殿下首肯,说动殿下届时亲自出面,为诸位上官请功!” 而这一句话说出来,官员们的表情更是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不少人都看许良有些顺眼了。 倒是人群中的蹇义看着许良,心里暗道一声厉害。 一个小民想要使唤官员干活,这事儿是很难办的,身份地位不够,根本就镇不住别人,还要遭受别人忌恨。 而这许良虽然年轻,但却不是不谙世事的愣头青,相反他的手段还十分之老练。 先是借助周王的名头,不仅压住官员们,自己也不必承受众怨了,而后更是给官员们画饼换取好感,这一来二去,还真的有点拿捏住了这些官员。 以许良的身份放在皇宫里,那真的什么都不是,现在却能做到这种地步,蹇义深知其中的难处。 其实许良的这点把戏,在朝廷里这些油滑的官员们眼里当然不算什么,他们都知道许良其实只是借了朱橚的名头。 但是官员们要的也只是这个名头,以后说出去也不至于丢脸了,自然都默契的接受了这个说法。 倒是请功这事儿真的让他们有些心动,虽说现在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出些什么力,但如果最后真的救了朱标,那可是泼天的功劳,许良能说动朱橚为众人表功,这是让他们相当满意的结果。 在官员们看来,这小子这么会来事儿,他们当然也不吝啬给许良好脸色。 要进行人体药物实验,和最终用青霉素进行治疗,这需要的青霉素剂量非常多,许良在实验室制取出来的那一点剂量,说是九牛一毛都是抬举了,所以必须在京城进行大规模的制取。 如此一来,光靠他自己和朱橚太医们是肯定不够用的,他还需要许多的人来打下手,承担掉其中重复性的繁杂工作。 而这样的人必须要具备一定的知识水平,至少在经过紧急培训之后,他们要能看懂各种实验数据,并且能按照要求完成按部就班的实验过程。 事实上朝廷的里的官员们确实是比较合适的选择,他们能在残酷的科举竞争中脱颖而出,学习能力是肯定没话说的,完成这样的工作对他们而言不算困难。 而后的几天,整个皇宫似乎都忙碌起来了。 在朱元璋的支持下,皇宫里的几个宫殿都被临时征用。 要么被改造成简易的实验室,要么就变成了各种工坊,里面的工人按照许良提供的方法,不断地生产实验所需的玻璃器皿,还有纯净菜油,活性炭,蒸馏水等等东西。 早在来京城的路上,许良就已经开始制定整个的生产和实验规划,一切工作都尽然有序,每个参与其中的人都在满状态运转。 为了治好朱标,朱元璋容许许良借用朝廷力量调配一切资源,而许良也充分利用了这些资源,把皇宫变成了一台不眠不休的机器。 这样的变化,让整个朝廷都为之侧目,许良的名字一下子进入到所有人的视野当中。 所有人都知道,皇帝把太子的安危交给了一个叫许良的年轻人手里,这样的事情让百官们又惊又忧。 很多人都以为许良是那种坑蒙拐骗的游方术士,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蒙骗了皇帝,用些乱七八糟的方法去救治太子。 这样的事情看似离谱,但历朝历代从来就没少过,强如秦皇汉武,不也信奉炼丹术士追求长生吗,鬼知道朱元璋会不会关心则乱鬼迷心窍。 治病这种事情怎么能信这种野路子,宫里边又不是没有太医,这万一给太子直接治死了,那可如何是好? 此时的朱元璋案桌上,就摆着这样的几封奏疏,都是六部的几个尚书在暗搓搓的劝谏自己。 朱元璋只是叹了口气,然后一一批复上“知道了”几个字。 官员们的想法他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太医有用的话那朱标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而且自己相信许良并非是昏了头,而是真的认可了许良的救治思路,那小子的东西是连朱橚和太医们都认可的。 想了想,朱元璋拿出来两张纸,正是许良当初的两篇论文,然后递给了身边的太监。 “把这两篇论文都誊抄几分,给几个尚书都送去,然后告诉他们,朕脑子清醒得很,让他们少操心宫里边的事,太子病重之时他们打理好朝政,这才是该做的事情!” 太监连声应诺,立刻接过论文就去办事儿了。 朱元璋也没了办公的心情,放下手头的工作就起身去了隔壁的东宫寝宫。 或许是父子间心有灵犀,他刚进去没一会儿,昏睡的朱标就悠悠转醒,一醒过来,立刻就是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朱元璋虽然心疼焦急,但仍然装出一副乐观的样子。 “你这小子看人还真挺有一套的,那许良是个有本事的,还真有点做事的能力,就他这么个普通小民,能支使着官员心甘情愿的干活儿,倒也算他厉害。” 第174章 名声 第175章 名声 朱元璋把这几日许良做的些事情都说了一阵,朱标便也知道整个皇宫现在都在为自己的病情运转着。 而许良在其中的整个规划安排,哪怕是眼前的老父亲都赞不绝口,无论是朝廷的人力,无力,还是各种资源,都在许良的设计之下充分利用起来。 几日的准备时间,就已经初步具备了制取青霉素的条件,而经过朱橚和太医们培训几天后的官员们,也都正式开始了各自的工作。 某种程度来说现在皇宫就已经是一个简陋的制药工坊了,而这些具备知识修养的官员们,就扮演着制药工坊里工人的角色。 这样的事情搁在以前,官员们说什么都没法接受,但现在毕竟是为了给太子治病,他们倒也能捏着鼻子干事儿。 好在他们现在做的工作也并不怎么复杂和困难,许良已经把所有的实验过程进行细化,每个人都只需要负责自己的一道过程或者说是工序,而且每一道工序都有质检,保证每个环节的正确无误。 了解到整个的情况,朱标捂着嘴咳嗽一阵,随后也是笑了笑:“从儿臣看着他把报社办起来之后,就已经确系此子可为一时干才,不瞒父皇,儿臣确实非常欣赏许良。” 朱元璋也是满意的点头:“这小子的确很不错,做事非常有章法,等你病好了,朕或许能考虑给他个做事的位置,且看看他真正的成色,说不定以后还能是你手上的一个肱股之臣。” 朱元璋的心情其实还算不错,看到许良的事情一步步走上正轨,他感觉朱标治病的希望越来越大了。 虽然当初许良声称他还需要很多程序和时间才能最终确定是否能够治疗,这让心焦的朱元璋非常难以接受,他更希望立刻马上就能有确定的答案。 但是反过来想,许良越是严谨和较真,朱元璋也就觉得越是靠谱,说明这小子对这个事情相当认真。 “近来锦衣卫倒是听到了不少流言,不少官员私下里都说朕信了什么鬼神方术,都把许良这小子弄的玩意儿当成巫术了,就连朕下令召集周边的病人,他们也说这是要拿活人生祭的邪术。”朱元璋摇了摇头,说起了他最近知道的一些事情。 这种事情他倒也不会和官员们较真,只当是说个笑话给朱标来听。 事实上现在许良的名字确实在朝廷传开了,某种程度上这算是他真正意义上出名了,以前出名都只局限于西安府那一亩三分地,和现在的朝廷中枢意义完全不同。 只不过现在他的名声并不怎么好,大部分的官员确实都把许良当成了那种装神弄鬼的妖人。 这倒也不怪他们,主要是许良搞的这样大费周章的,搞的却不是他们所理解的医术,他们当然下意识就觉得不对劲。 如果不是这个事情关乎到太子的病情,没人敢去触朱元璋的霉头,只怕现在请斩许良的奏疏已经要堆满朱元璋的案头了。 朱标闻言也是有些哭笑不得,这怎么和许良在西安的历程这么像? 他可知道许良最初在西安的名声也不怎么好,别人都把许良当成疯子一样,只是最后许良凭借自己的能力和学识慢慢扭转了别人的看法。 如今到了京城,他这名声却也是从这样的恶名开始,当真是怪事了。 只是朱标不知道的是,许良的名声却也不全是坏名声,至少那些随着许良制取青霉素的官员们,对他的风评都很不错。 “宜之,你说这许良是哪里蹦出来的,怎么这两日弄这什么青霉素的,我越琢磨越觉得这小子很不简单啊。” 一个比较年轻的官员,一边看着眼前一个个的培养皿,拿着册子记录着这些培养皿里霉菌的状态,一边和身旁的蹇义(字宜之)聊起天来。 许良给整个实验都设计出一套数据标准,包括霉菌颜色的色标,霉菌大小的数标等等,一切都用数据来表达。 这些官员们主要的工作除了负责一个个制取工序,另一个重要的事情就是根据许良的合格标准进行筛选。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工作需要具备一定的知识休养的原因,换个文盲来连字都不认识,更别说记录了。 蹇义现在做的工作,也正是这些事情,而他听到对方的话,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别人不知道许良,但是他蹇义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毕竟当初朱元璋让他研究热气球和微观世界,他可是亲眼看到过关中周报的。 后来他也托人从西安买报寄来京城,后面的新报他基本上每期都有看过。 说起这个微观世界,他就觉得心情有些复杂,自己费劲巴拉研究这么长时间刚刚有点眉目,就看到许良发表论文,已经弄出来显微镜。 这让他十分可惜,毕竟少了一个在朱元璋面前露脸的机会,而且一千两银子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维喆,许良这个人事实上很不简单,伱若是想了解的话,我这里有一些《关中周报》可以借给你看看。”蹇义和旁边这个人本就熟识,对话也都直接以表字相称。 此人名夏原吉,字维喆,洪武二十三年中举,随后进入太学,又被荐入中书省从制诰事,和蹇义同官同职,所以关系亲近。 中书省原是宰相的办公机构,但朱元璋裁撤宰相之后,这个机构基本上也就废了,只保留中书舍人的职位给皇帝打打下手。 但中书舍人毕竟是天子近臣,通常都是入了朱元璋法眼的家伙才会任此职。 “《关中周报》,什么东西?” 夏原吉有些懵,这个东西他完全没有听过:“我只是觉得他设计的这一套工作程序很有意思,这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小民能弄出来的东西,我越是琢磨越是觉得这个家伙不简单。” 蹇义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他当然不简单,事实上早在太子这事儿之前,圣上就已经关注此人了,在下也是机缘巧合才对他有些了解,我只能说这个人很厉害,他的一些思想非常特别,或有开一家之言的气象!” 第175章 项目进度 第176章 项目进度 “所以,你是说热气球这玩意儿实际上是许良首创的,而你那个热气球是按照他公布的方法仿制出来的?”夏原吉瞪着眼,神情有些愕然。 京城热气球升空,当初可是闹的相当轰动,而制作热气球的蹇义更是一下大受赞誉,大家都说蹇义才思优异,圣上如此刁难的要求还真被他办成了! 夏原吉原本也是佩服又羡慕的,蹇义做成这事不仅大出风头,还让陛下好是一番称赞,却没想到原来这家伙也只是仿制的而已。 蹇义尴尬的笑了笑:“事实上我从来没有掩饰过这一点,可是别人好像都不怎么关心到底是谁最先造出的热气球。” 夏原吉点了点头:“然后那许良他所开创之科学,不仅仅弄出来热气球,还发现了微观世界细菌病理,他自己还曾经与北地大儒有过论战?” 蹇义认真道:“没错,他的科学思想相当不凡,仅我从报纸所获知的信息,就能感受到其中的无穷奥妙和深度,甚至让我对世界产生了新的认识,此人现在虽然名声不显,但将来必定会会有一番大成就!” 夏原吉有些发愣,很多事情他此前是完全不知道的,就如同他现在虽然参与到了对朱标的治疗当中,但现在也才第一次知道微观世界这回事儿,也第一次知道细菌病理这种全新理论。 由于许良把青霉素所有的生产工序都进行细分,他们每个人实际上承担的工作都是非常小的一部分,并不需要了解背后的细菌学理论也能完成工作。 所以现在蹇义大致解释了一番之后,他这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事情。 夏原吉偏过头问道:“那微观世界是什么样的,你见过了吗?” 蹇义摇了摇头:“我没有见过,但是我觉得现在的太医院里一定有显微镜,既然许良要在这里制取青霉素,那一定是少不了这玩意儿的!” 夏原吉神情有些憧憬起来:“什么科学不科学的先放在一边,我倒是真想亲眼看看那微观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不知道能不能想法子借用一下太医院的显微镜。” 蹇义有些惊住了,连忙劝阻起来:“我劝伱别打这种主意,显微镜是为太子治病不可或缺的东西,这个关头你乱碰这个,圣上知道了必定没你好果子吃!” 夏原吉闻言,只能叹了口气,似乎是认可了蹇义的劝说。 他记录好数据信息之后,这才放下手里的册本,很有谈兴的和蹇义继续聊起来。 “如今他还有治理太子殿下的法子,等以后他真的办成这事儿,这样的救驾之功圣上怎么回报都是不过分的,恐怕这家伙前途不可限量啊,我都感觉羡慕的紧!” “是啊,这许良现在虽然还只是孑然白身,但只要这次他救了太子,那么以后他走上仕途恐怕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而且这样的恩情,太子殿下无论如何都一定会感念铭记,只要他自己有些能力,成为一朝之肱骨并非难事!” “宜之所言有理,眼下其他官员虽说看在周王的名头上还算是配合许良的工作,但他们实际上没几个看得上许良,我倒是觉得咱们可以反其道行之,主动和这许良结交一番,不管以后他是如何情况,咱们交个善缘总归不是坏事。” “如此正合我意,维喆兄与我想到一起去了,就算不以功利论,他许良的才学顶尖,也是值得我们交往的!” “既然这样,那我确实该看看那什么报纸,倒是要看看这许良是个什么说法。” “行,回头我就把报纸借给你,不过你得记得还我!” 夏原吉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蹇义,看起来这家伙对那报纸还挺金贵的,这样反而让他更加有些好奇了。 两人聊的起劲,但也没忘了手头的工作,很快就有一个太医来核查他们记录的数据,今天的工作也就结束了。 现在他们还在培养霉菌的阶段,光是这个过程就得好一阵子,不过许良的安排靠的就是一个量大管饱。 借助着大明朝廷机器配置资源,每一个步骤他都分了许多组同步进行,不仅仅是提高容错率,更多的是满足实验和治疗的需求。 真正步入到了具体的制取过程后,无论是许良还是这些官员们,实际上大多数都是进行重复工作,他们也都开始慢慢适应这种节奏,时间就这么慢慢过去了。 许良时不时要应付朱元璋的宣召,给他汇报项目进度,同时还要尽力的与各个官员们处理好关系,更要稳抓制取青霉素的每一个环节,不能浪费一丁点时间,更不能出一点差错。 基本上这些天许良都是忙的脚不沾地,每天就在各个制药坊,朱元璋的书房,太医院这些个地方来回的跑,如果不是一开始他就已经把整个工作规划都安排好了,他根本就撑不到现在。 一晃就是小半个月过去了,皇宫被许良弄得鸡飞狗跳,但是原本充斥的一些关于朱标朱元璋许良的流言,慢慢却消失了。 似乎是朝廷顶层的几个大佬们看了朱元璋送来的什么东西之后,亲自出面在诸多官员们面前,为皇宫近期的变故做了解释。 圣上并没有信奉鬼神巫术,现在皇宫干的这些事情也是正经治病的工作,无论是周王殿下还是太医院都参与到了这些工作当中。 如此之后,朝廷的一些流言才算是慢慢消弭,他们便只默默注视着事态的发展。 安静不意味着事件的终结,现在做什么事情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最后能不能活,这才是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这个叫许良的家伙,真的有这个本事确保太子的安危吗? 而许良现在也正在为此而努力,这小半个月过去,霉菌基本上都已经培育出来了,而且都是已经培育过两代之后的了,随着青霉素的不断迭代培育,它本身的纯度一定是慢慢在提高。 今天的许良正在看着各个官员小组的生产日志,只等今日最后的数据汇总出来,一切正常的话就可以向大老板朱元璋汇报第一阶段的项目进度了。 却见一个年轻人来到太医院,走进他办公的房间。 “启华,这是我们今日的工作记录,给你送来了。” 第176章 眉目 第177章 眉目 许良有些意外的看了过去,眼前这个年轻官员他眼熟但却叫不出名字来。 虽说最近与官员们一起工作了一段时间,但是官员人数太多了,许良没那个精力一个个认全,再说人家正儿八经的命官也未必愿意和自己认识。 既然不知姓名,许良干脆也就不叫姓名避免尴尬。 就见他笑着站起来,笑呵呵的冲着这年轻官员拱手:“何必劳烦上官亲自来送,这些跑腿的事情以前不都是宫里的内侍来做吗?” 那年轻官员倒是难得的和气,完全没有其他官员与许良接触时候那端着的架子,不仅言谈举止都十分熟络随性,而且直接就以许良的字来称呼,这种主动的释放的善意许良是能感受到的。 “听闻关中有奇才出世,某久闻不见,心向往之,今日终是寻得机会来见见这奇才是个什么模样。” 年轻官员哈哈一笑,放下手里的数据册子,然后自来熟的向着许良拱拱手:“在下蹇义,字宜之,乃中书省舍人,早就想认识一下关中许良,今日算是得偿所愿了!” 许良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对方直接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据他所知自己在京城根本没有任何知名度啊? “上官谬赞了,关中奇才是哪里来的笑谈,在下这点微末学识,实在不足担之。”虽然闹不明白,但许良还是谦逊着回应过去。 “咱们年轻人相处大可不必以官身论,你称呼我宜之即可。”蹇义呵呵一笑,直接表明自己结交之意,没有任何的做作扭捏。 蹇义的这种态度让许良不自觉的放松了不少,既然对方愿意结交朋友,他自然也不会犯贱再去强调官身。 “启华应该还比较疑惑吧,其实在下之所以识得你名声,那是因为在下也是《关中周报》之读者。” 蹇义说着,就从怀里掏出来一份周报:“说起这个来,还是当初圣上让我研究热气球和微观世界,我才知道原来还有《关中周报》这种东西,自此之后在下也就成了此报的读者,报纸看得多了,自然也就获知了不少关于启华的事迹。” 许良这才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感情老朱还让别人整过这种事情。 不过这也算是好事儿,不仅让报社收获了一个读者,还顺带着传扬了一点科学相关的事情。 “许良初来京城时便看到热气球升空,原来是宜之制作出来的?”许良想了想蹇义的名字,觉得有点耳熟但没什么印象,他便寻思着大概是历史上不怎么出彩的人物。 但是不出彩也是相对而言的,能够把名字记在历史书里边,这已经是时代绝顶的人物了。 聊到有关科学的事情上面,许良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宜之把这热气球倒是弄得挺好,只是你那微观世界却不知道研究的怎么样了?” 一说这个,蹇义就颇为可惜的摇了摇头,嘴里更是叹了口气。 “启华有所不知,当初圣上让我钻研微观世界,只要能够发现证实,就可以得到千两银的赏赐。 吾钻研甚久,才刚刚有所眉目,就见到宜之发表的细菌病理论文,原来伱也一同在研究这个问题,却早我一步先成功了,可惜一千两银子就这么失之交臂了......” 听到这里,许良眉毛一下子皱了起来,他感觉蹇义这话有点不太对劲啊。 微观世界是自己公开悬赏的问题,自己也在研究这不是应该的吗,为什么蹇义却像是感觉很巧合的语气? 而且...... 许良试探性的问起来:“宜之,你说如果钻研出来了微观世界,圣上会赏赐给你一千两银?” 蹇义又是唉声叹气:“是啊,这可是一千两啊,就这么没了,太可惜了,明明我已经钻研出来一点眉目了!” “呃......你知道我当初有过一个公开的悬赏提问吗?”许良似乎有些意识到了什么,表情一下子有些古怪。 蹇义却怔了怔,没听明白许良这是个什么意思,有些疑惑地看过去:“悬赏,什么悬赏?” “哦,没什么.......”许良干咳两声,只能打个马虎眼把他糊弄过去,但是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起来。 黑,太黑了! “刚刚听宜之说已经钻研出来一些眉目,不如细说一番,却是研究出来了什么眉目?”许良问起了自己最感兴趣的东西。 蹇义还对刚才悬赏的话题一头雾水,正要追问却被许良岔开了话题,也就只好接着话说起来。 一说到这个,蹇义明显有了些自得之色,然后小心翼翼的给许良掏出来一个东西:“这就是我研究出来的眉目,启华且帮我过过目,此物评价如何!” 许良一看,这是一个木制的圆筒状物件,两头都嵌入了一枚透镜,只看到第一眼他就已经看出来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了。 这分明就是个单筒望远镜....... 许良熟稔的拿起来这望远镜,然后置于目前观察远方,果然看到远处景象放大不少,望远效果相当可以。 看了一会儿之后,许良放下望远镜,忍不住开始赞叹起来。 “宜之这个望远镜做的非常好,这个东西虽然和显微镜的原理并不相同,但要说摸到了眉目倒也不错,没能拿下悬......没能拿下圣上的赏赐,确实是可惜了。” 其实许良这话还是有些抬举蹇义了,望远镜和显微镜的距离那差的还是有点远,但说话如果太直白了,不好做朋友啊。 听到许良的评价,蹇义心里很是有些舒坦,但他也感觉莫名有些诡异。 按理来说不管是谁接触到一个新事物,总该先把玩一番才能慢慢打开正确的使用方法。 而刚刚许良看望远镜的动作却太熟练和顺滑了,几乎是拿到手的下一瞬就用正确的方式使用起来,一点都不像是第一次接触这个玩意儿。 可是这玩意儿是自己做出来的啊,为什么他会这么熟练?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搞研发这么有天分的家伙,许良当然不会放过,随后就给他解释起了显微镜和望远镜的原理不同,试图把他拉进科学的大门里边。 这一交流就是好长时间,一直到了朱元璋派来的太监过来时候,他们俩这才做罢。 而许良也知道,目前阶段的工作,也是到了该向朱元璋做个总体汇报的时候了。 第177章 威胁 第178章 威胁 东宫书房,朱元璋正在凝神办公,他极为熟稔快速的翻阅一个个的奏疏,用精简的朱批给出一个个的结果。 这是他日常的工作节奏,十多年来天天如此从未变过,若说有些什么区别,只是现在他在工作当中总会不自觉陷入思顿,然后用一声叹息来回到工作。 能让他如此为之伤神烦思的事情,自然就是隔壁寝宫的朱标安危了。 不一会儿,许良在朱橚的引领下,进入到了书房当中。 “许良参见圣上!”许良照例行礼。 朱元璋则是随意摆摆手,神情似乎有些焦虑,这种焦虑来源于不断流逝的时间:“将将要过去半月了,时间多拖一天,太子病症就愈急一份,你那青霉素弄得如何了,什么时候才能进行下一步!” 虽说现在有太医们给朱标吊着命,但是病痛对身体的伤害却是无法避免的,朱元璋一日日看着朱标身体渐多消损,怎么能不为之揪心。 如果不是许良早就先给他说明白治疗过程,让他知道了青霉素治疗的风险,只怕他早就要给许良上压力了。 许良手里揣着一本册子,正要说话,但是一旁的朱橚却抢先开口了。 “禀父皇,今天来就是说好消息的,咱们现在已经制取出来了大量青霉素,这些青霉素制取每一道程序都有严格的质检,最终的成品也完全符合许良的合格标准!”朱橚说话时候,脸上的喜色掩饰不住。 许良也跟着捧起手里的册子:“陛下,这是我们制药过程的全部数据汇总,您可以过目。” 朱元璋听闻朱橚的话,精神一振,但随后许良的册子又让他皱眉起来,这玩意儿他每次看都脑壳痛。 只见他摆了摆手:“这种东西就不必给朕看了,你们只需要告诉朕,到底能不能治好太子,又还要多久才能正式开始治疗太子!” 朱元璋说这话的时候,实际上是冲着朱橚说的,虽然这次治疗是以许良的指挥为主,但他真正信任的人只有自己的亲儿子。 “父皇,咱们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去确认这个事情,咱们制取了足够多的青霉素,就可以开展人体药物实验,这半个月来宫里找来的许多病人,现在也都可以派上用场了。” 朱橚本就是顶级医师,又全程参与了许良的制药计划,自然对这些事情再清楚不过,这一解释就直接说到了关键点。 许良也适时说话补充:“陛下,小民计划在今夜安排病人分组归类,在明日的时候正式开始人体药物实验,陛下若有意,可以至现场旁观。” 朱元璋闻言,原本烦闷的脸色一下子好看许多,嘴里也是连声叫好。 苦苦等候半个月,如今终于等来了令人振奋的消息。 而且他也听懂了,许良的治疗也来到了最关键的一步,只有经过人体药物实验确认安全性和有效性,朱标的病才能算有了八成好的希望。 “很好,明日朕会亲至现场,看着你进行实验!”朱元璋颔首点头,神情颇为期待。 这次工作汇报朱元璋很是满意,许良自己也松了一口气,顺利的经过第一阶段,没有出差错就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 这头事情说完之后,朱橚和许良一起走出了书房,正好看到一个人从朱标的寝宫出来。 “二哥,今日又来看望大哥吗?”朱橚笑呵呵的冲着这人打招呼。 许良来了京城半月,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不过只听朱橚称呼对方二哥,他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秦王朱樉! 许良整个人不由自主的紧张了一下,作为在西安府待了几年的人,他可以不知道别人,但是一定知道朱樉。 在西安的时候没和这个活阎王打过交道,没想到在京城却亲眼见着真人了,虽然他并不是很想见就是了。 “父皇如今嫌恶我,干脆就不去怀了他的心情,就只能来看看大哥的情况,刚刚大哥还醒着,就与他说了些话。” 朱樉微肥的脸庞让眼睛看起来有些细小,看人的时候就像是眯着眼睛一样,那种略有阴鸷的眼神让许良觉得很不舒服。 虽然朱樉回话的时候是对着朱橚的,但许良总感觉这家伙有意无意的多看了自己几眼。 朱樉道:“到是看五弟的样子似乎心情尚好,莫非是大哥的治疗有了进展?” 朱橚呵呵笑起来:“二哥果然目光如炬,现在确实是有些好的进展了。” 朱樉目光微闪,也是露出笑容:“那就好,五弟可要再接再厉,尽早让大哥好起来才是,二哥我等伱的好消息。” 这朱家兄弟俩聊天,气氛还算比较融洽,许良一个外人只好站在一旁低头不语。 不过他不想引起朱樉的注意,朱樉却会主动找到他头上来。 “这位应该就是给大哥治病的许良吧,我在西安时候还听过几次他的名字,没想到他还能有治病的本事儿。”朱樉看了一眼许良,向着朱橚问起来。 朱橚点了点头:“没错,他便是许良,此番为大哥治病的方法就是用他的医学理论。” 朱樉“哦”了一声,随后就不再关注许良,而是与朱橚继续聊了下去。 朱家的这些个兄弟都是各自封藩许多年了,实际上平时很难有见面的机会,彼此之间虽然有感情但也不是很多,平时的交往更多还是维持着彼此的体面,甚至有的兄弟连体面都维持不下去了。 也就朱标这个大哥在二代里面威望没的说,算是能让大家敬服。 所以他们两人也没有聊太多,朱橚结束对话之后,便转身进去寝宫看望朱标去了。 许良也打算跟进去一起看看朱标情况,但这个时候却被朱樉笑眯眯的拦住。 “小子,你且留下陪孤聊聊,本王同样忧心太子病情,倒有些事情想问个详细。” “呃,这......不知殿下想问些什么?” 许良愣了一下,他本能想要拒绝,内心来讲他完全不想和朱樉产生任何交集,接触这种家伙对自己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但是一想到双方身份差距,他意识到自己没有拒绝的本钱,只能硬着头皮应付起来。 朱橚感觉到有些不寻常,皱了皱眉本想替许良解个围,但是当朱樉眼神看过去后,他还是沉默下来,权当没有看到此事进入到寝宫里。 朱樉毕竟是自己的二哥,而且还是宗人令管理诸王,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去驳他的面子。 就在寝宫和书房之外,独留他们两人相视而对,许良一时有些头皮发麻,如果可以的话,他是真的不愿意招惹这个变态玩意儿啊。 朱樉用饶有兴致的眼神看向了许良,老实说他朱樉现在也觉得许良有些特别了。 他原本对许良的印象,还只是觉得这是一个有些小聪明的普通人,但没想到来了京城之后,他却意外发现无论是父皇还是大哥,居然都在关注着这个家伙。 更让他觉得巧合的事情,是这家伙居然还有给大哥治病的本事。 朱标现在这个情况他可是全都看在眼里,半只脚都已经迈进鬼门关了,那么多太医都束手无策,可他居然能有法子治! “你那个什么细菌病理的玩意儿,写的乱七八遭的孤看不太明白,这种玩意儿真的能为太子治病?”朱樉小眼睛眯着,里面透出的眼神似乎并不怎么友好。 因为事关朱标的病情,许良的那两篇论文他还真的看过,也确实是看不明白。 这当然不是他智商的问题,而是已经被声色犬马塞满脑袋的他,现在根本没有沉下心去看这种枯燥繁琐的实验论文的态度了,这种东西只会让他觉得脑壳痛。 不过看不懂也没关系,只要看看父皇和五弟对许良的态度,他就知道这事儿恐怕真的有戏。 “秦王殿下,小民之法行不行现在仍然是未知之数,而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就是努力使它能行,眼下的进展倒算得上喜人,还是有一些成功希望的。” 许良肃然以对,一板一眼回答起来。 只是朱樉的表情依然平静,这个回答并没有让他产生心理波动。 朱樉不说话,许良也只能低头等候,只是他隐隐感觉朱樉似乎并没有真心为朱标而忧心,他有些拿不准朱樉在这个事情上的态度。 这家伙再变态,也不能心存那种想法吧,朱标那可是他同胞大哥! “真的行吗,你这种自己钻研出来的治病法子,以前从未有人用过,你却想用在太子身上,这是什么,这是拿太子的命开玩笑!” 朱樉的脸色有些阴沉下来,望向许良的眼神也现出厉色:“这种法子是不行的,一定是救不了太子的,你用这种巫术伎俩迷惑君主,孤很愤怒,你明白吗?” 许良霎时间通体冰凉,朱樉的话他听懂了,不是救不了太子,而是不能救太子,这个变态真的盼着朱标去死! 许良看着朱樉,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 看到许良的沉默,朱樉再度说话,这次却是给许良兜底的话。 “不过你毕竟是西安之才俊,本王可惜你的才华,若到时候你真的没能救下太子,孤也会出面在陛下面前为你说话,至少不会让你有性命之忧,你可明白?” 许良当然明白,朱樉想说的是,只要你让太子顺利去死,孤保你无忧! 第178章 契约 第179章 契约 许良知道生在皇家虽然一生荣华富贵,但亲人之间的感情却也都会被权力所扭曲,无论父子还是兄弟,很难有真正纯粹的亲情,朱元璋和朱标其实是历史上少见的父子和睦的皇帝与太子。 这些事情他知道是一回事儿,但是亲眼见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此刻朱樉这种冰冷和冷酷,给他的感受比这寒冬时分还要冰冷。 他忍不住抬头看向了朱樉,他看到的是冷漠的眼神。 原来人真的可以被权力异化成这个模样,连一奶同胞都可以盼着去死。 第一次亲身感受到这种权力冷酷让许良震惊,但更让他震惊的是朱樉这家伙的幻想。 这个变态难道真觉得没了朱标,他就能当太子做储君了,他哪儿来的自信? 朱元璋虽然纵容亲人,但也不是老眼昏花,就算朱标最后死了,怎么轮也不可能轮到朱樉这样的残忍暴虐,荒淫无道的藩王去入主东宫。 “怎么,你没听明白吗?”朱樉语气里的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许良吃惊于朱樉的大胆,他这些话几乎已经是明示了,可他居然就这样直白的说出来,难道就不怕自己告诉朱元璋吗? 可是转念一想,许良就明白了,对朱元璋而言自己只是外人,自己告发他的儿子,这是十分可笑的事情,所谓疏不间亲便是如此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朱樉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威胁自己治死太子,就算自己最后宣扬出去,也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 这能答应吗,断然不行,朱标可关系到了自己的科普和工业化大业,自己主动来淌这滩水,就是要博一条好走的路,眼下正局面大好的时候,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 而且朱樉的鬼话他一个字都不信,真要给朱标弄死了,恐怕这个家伙立马就要翻脸不认人了。 “殿下说的是,正因此类方法以前从未有人用过,所以小民更是如履薄冰不敢松懈,在真正为太子殿下治疗之前,也一定会通过各种验证手段确保安全有效,尽最大努力让太子转危为安!” 许良深吸一口气,最后做出了自己的回应。 他知道这样的回应,一定是会得罪朱樉的,但是自己没得选。 果然,朱樉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他死死盯着许良,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那种冷厉阴翳的眼神足以说明他的态度了。 不过看到许良只是低头不语,朱樉沉默一会儿后,却呵呵笑了起来。 “西安府出了你这个青年才俊,孤是很欣慰的,只可惜孤只是一隅之藩王,没有能力给你什么大的扶助,不然的话,便是让伱做了百官之首,天下宰执又有何不可?” ...... 许良当时就无语了,这家伙是真的能许愿画饼啊。 想要用宰相的位置换自己的效忠,讲道理这样的条件真的很有诱惑力,如果不是早就知道朱樉是个什么德性,说不定自己还真的会心动一下。 再说了,许良很清楚朱樉和皇位是没有丁点关系的,他向自己许诺宰相只是显得可笑而已。 虽然得罪朱樉并非许良的本意,但朱樉硬凑上来,他也没办法,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小民微末之才,何德何能担得起殿下如此高看,实在是惭愧!”许良拱手,无奈的给出自己的回答。 朱樉盯着许良看了一阵,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好一会儿才道:“你很不错,孤记住你了。” 许良头皮发麻,就这么低头拱着手不说话,直到朱樉转身离开,他才无奈的叹了口气。 与地位尊贵的人相处就难在这里,即使你并没有损害到对方的利益,哪怕只是不能顺从对方的要求,就已经是得罪对方了,偏偏自己还没有任何脾气,谁让对方是藩王,而自己只是一介小民呢。 得罪了朱樉这肯定不是一件好事,但躲都躲不掉,他是真的无奈了,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招致这家伙的报复。 被一个如此残暴凶狠的藩王记恨上了,这让许良一下子有种强烈的不安。 “唉,这滩水是真的难淌,阿标啊,如果把你救活了,你可千万要对得起我才行呀!” 许良叹着气的嘀咕了一句话,就走进了朱标的寝宫之中,他只能暂且不去想这个事情,眼下还是给朱标治病最为重要。 进入寝宫后,朱橚正尽职尽责的给昏睡的朱标看诊。 许良进来后,他头也不回道:“如何,秦王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秦王殿下只是询问了下太子的病情,还问了问我的诊治方法,除此之外就没有说什么了。”明明被朱樉威胁过了,但是他还要主动替朱樉遮掩一下,这让许良感觉很不爽。 毕竟自己姓许,他们都姓朱,自己没有立场也没有证据去告发朱樉什么事情。 朱橚回头看了一眼许良的脸色,并没有看出来什么,便点了点头:“如此就好,太子若知道秦王如此关切他的安危,想来也会觉得欣慰。” 许良:...... 他不好评价这个事情,只好装作沉默了。 好在朱橚似乎也没兴趣多说这个话题,在记录好朱标的情况之后,他又笑着说回了朱标的治疗上。 “成剂药与开方配药确实不同,这种严格依据标准和参数做出来的药物,以后一旦普及开来,面向的就是无数的病人,其安全性和有效性必须要有切实的验证,明天我们就要进行青霉素的药物实验,孤倒要好好跟你学学到底该怎么做。” “周王殿下说笑了,此事是在下与殿下还有诸位太医一同摸索,哪里说得上什么学习不学习,只能说是共同进步罢了。” “你小子就是太谦逊了,这种事情谁最有发言权本王还能不知道吗,虽说咱们的这些个医术你确实不懂,但是这细菌病理,标准化理念还是你最在行。” 朱橚为人随和,虽然身份高贵,但平时却也没少为穷苦人进行义诊,不管他是真心同情百姓还是纯粹的爱好使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至少说他没什么藩王架子倒是真的。 就像与许良相处一段时间之后,他似乎更多的把许良当做一个交好的同行朋友了,说话也愈发随意起来。 许良对此也只能抱以微笑:“殿下既然也明白制药标准的重要性,那么许良正好有关于人体药物实验之原则与殿下商谈。” 朱橚眉毛一挑,在关于医学发展的事情上,他从来都是有兴趣的:“说来听听。” 许良闻言,拿出来一纸文章:“这是我拟出来的人体药物试验之契约,打算在今夜和病人们签订,此份契约可以作为往后制药行业人体实验之原则范例。” 朱橚接过之后精神一振,拿起这份契约范例便看起来,许良静静等待着,寝宫陷入安静当中。 而随着时间过去,朱橚也不住的点起头来,好一会儿之后他全都看完,这才看向了许良,眼神有些佩服。 “启华这份契约,以太医院为主体,以病人为客体,双方之权责义务均有说明,其内容之详细,其制定之合理,孤都是挑不出来一点毛病的。”朱橚嘴里啧啧称奇。 许良这份契约之详细乃朱橚生平仅见,那简短但不失明确的一个个条例,对太医院和病人双方的权责涵盖了朱橚所能想到的每一个细节。 但看完契约之后,他脸上也浮现出犹豫之色:“治病救人这事儿,真的用的上契约这种东西吗,就以现在来说,签订这个东西,实际上是对我们自己形成了束缚,既然需要以病人来进行药物实验,给他们补偿这是天经地义,即便没有契约我们一样也会做,何必多此一举?” “殿下,眼下我们能做自己该做的事情,给该给的补偿,那您觉得以后整个行业都有这样的自觉吗?” 许良叹了口气,他深知人在利益面前,一切道德水平都经不起考验:“只有明确及合理的标准,才能推动行业良性发展,如果没有这样的契约,以后面对强势的制药方,病人的权利很难得到保障,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被自愿的参与药物实验,谁知道制药方会不会给予补偿?” 朱橚一下子语塞起来,他还真不好说这个,养尊处优的王爷实际上很难想象到底层百姓生活状况,不知道在各种事情上百姓究竟处于多么弱势的地位。 许良又是摇了摇头:“其实这种契约只是目前最低层次的保障,真正要形成规范的标准,那需要官府未来出台相应的律令条文才行。” 朱橚也就点点头了,在他看来这种契约签与不签是两可之事,他更关注的是具体的医学发展,而不是行业规则这些细枝末节:“话是这么说,可咱们需要的病人可不少,按照这个契约的内容,那要支出的补偿金可不是小数目,太医院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许良呵呵一笑:“陛下之前就有明言,只要是为了医治太子,即便是把内帑支取光了也在所不惜,内帑不够还有户部国库,钱财肯定是不用咱们担心的。” 朱橚眼睛一瞪,好家伙,原来当初你特意向陛下要钱是干这个用的。 第179章 小子,好好干 第180章 小子,好好干 第二日,皇宫里的一座偏殿之中,许许多多的病人都坐在一个个被长帘隔开的病床上,这年头也没有什么专业的医院,许良只能把这个宫殿改造成一个简易的医疗区域。 里面的护理人员也都是经过紧急培训,掌握了最基本的护理机能的内侍和宫女。 在这个情况下,许良又通过一系列的卫生条例来保证这里能满足最基本的医疗环境需求,至少病人们被集中在这里生活,要比他们自己在家过的更加舒坦和安心。 他们日常所穿的用的,全都要经过高温杀菌酒精消毒,他们的病症甚至都是太医们亲自出手进行诊治,还有宫里的宫女太监进行护理,这种待遇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 当初宫里边人找到他们时候,都是说需要他们做什么实验,他们也听不懂,但是懂不懂的不重要,宫里边需要他们,他们没办法反抗,只能跟着进宫。 进来之后,他们才发现原来被找进来的病人远不止自己一个,这时候他们开始害怕起来了,慢慢的就有些谣言开始疯传,说宫里边要做什么法事,到时候会献祭他们这些污浊的病人,曾经一度让他们惶惶不可终日。 直到昨夜时候,一个姓许的年轻人带着一个什么王爷,拿着一份契约给他们宣读起来,那年轻人很细心,不仅把需要做什么事情都说明白,就连那契约里的每一条条例也都解释清楚。 这个事情做起来并不轻松,毕竟很多病人都是底层的普通百姓,那年轻人说的很多东西他们都完全不懂,所以昨夜这个事情一直忙到了深夜。 所有病人都看着那年轻人说的口干舌燥,但也仍然细致耐心的给他们宣读解释,这让病人们心里都安心了许多,也对那年轻人有了不少的好感。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都听明白了一件事,做这个事儿他们都有钱拿,而且还不少! 有这个前提在,虽然许良给他们申明了这个事情的危险性,也告知了他们这个是完全真正自愿,但所有的病人都没有拒绝,尽数都与太医院签订了人体药物试验的契约。 而现在,实验正式开始了,病人们看到昨夜的那个年轻人,还有一群太医老头,嘴上都带着一层布一样的东西,一个个拿着一个筒装带银针头的物件,在他们手臂上扎了一下。 他们发现自己被扎的地方起了一个小包,除了有点胀痛就没有其他的感觉了,这就是他们说的用药了? 就在病人们疑惑的时候,那年轻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家不要惊慌,现在只是皮试阶段,就是先试试你们的身体能不能适应接受这个药,如果你们被扎的地方出现了发痒发肿发红,或者身体其他一切感觉不好的症状,请马上跟你们身边的宫女或者内侍说一下。” 好在昨天那年轻人给他们解释的比较细致清楚,所以现在病人们都是听明白了许良的意思。 他们大概知道,好像是对这个药能适应的,才能进行那什么实验,不然就只能被筛选下去。 “另外,如果出现了我刚刚说的反应,伱们不要因为想拿这份钱就隐瞒不说,现在不说的话,到时候真的用大剂量的药那是会死人的,神仙也救不了的那种明白吗,而且如果是因为自己瞒报导致死亡的,太医院是不承担后果的,而且也不会给予补偿金了!” 年轻人这话当然是吓唬病人们的,也确实是起到效果了,不少原本有些小心思的病人,一听到后果这么严重,顿时不敢再想着乱来了。 这年轻人自然就是许良,皮试不仅是依靠病人自行反馈,他和太医们也会一一进行核查,确认没有过敏反应之后才会进入到真正的药物实验。 如果在这些病人皮试过后,没有什么不好的反应,确认皮试安全,那么他也会先给朱标安排进行青霉素的皮试。 他就怕忙活半天,最后朱标来个青霉素过敏,那可真是要命了,所以先试试心里也能有个底。 病人不知道的是,在殿后屏风一侧,一个老人正在关注着里面发生的一切,这个老人正是皇宫的主人,应许良之邀来观看药物实验的朱元璋。 看到在许良的指挥之下,现场的宫女内侍,病人,太医都在尽然有序的做好自己的事情,朱元璋不住的点头。 这小子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做事儿还挺像那么回事儿,说不定以后还真能做个能臣....... 所谓见微知着,许良这么年轻,统御诸人的手段就已经十分成熟老练,这其实相当难得了。 然后朱元璋就看到许良带着太医们各自监察病人情况,很快就发现寥寥几个的过敏病人,虽然他们都没法参与后续的药物实验,但是许良还是给了他们一些遣散费,这才让他们心情好受了不少。 朱元璋身边站着的朱橚就给他解释起来:“父皇,剩下的病人都是可以适应这种药物的,现在就可以正式开始药物实验了,咱们的青霉素疗法也到了验证最关键一步!” 似乎是为了印证朱橚的话,许良走到朱元璋面前开始汇报。 “陛下,现在我们正式开始打入药物进行人体药物实验,我们的实验对象,有老人,中年人,少年人,小孩,男人,女人,基本覆盖了所有的群体,而每一类人群都有进行分组,用药之后就可进行对照分析。 药物实验的过程,是先从小部分病人开始小剂量的实验,然后观察用药后续病症表现,身体反应。 如果病人病征有所改善,身体也无明显负面反应,那么我就会进一步扩大实验人群,并且加大实验药剂量。 如果经过了整个人体药物实验的过程,一切结果都是良好的话,那就基本可以宣布此药的安全性和有效性了!” 朱元璋闻言微微意动:“那也就是说,到时候就可以确定能治太子了!” 许良闻言低头拱手,明确给出回复:“是的陛下,在这里存在着与太子殿下同类病菌致病的病人,只要他们经过人体药物实验确认了疗效,那么一定就可以确定治疗太子!” 朱元璋认真的点了点头,看向了他:“小子,好好干!” 第180章 生死! 第181章 生死! 夜晚,皇宫阁房里,两个身穿二品锦鸡绯袍的老头坐在其中,这两位都是朝廷六部的大佬,分别是吏部尚书詹徽,礼部尚书任亨泰,至于其他的几个尚书,此时恐怕还在赶来的路上。 在洪武朝而言,做到六部尚书这个地步,就已经爬到了文官的顶层,但实际上很少有需要他们六部尚书齐聚去处理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各自管着各自的一摊,各自向朱元璋负责。 只是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过重要,以至于哪怕已经半夜时候了,他们这些个大佬也得入宫来听值。 烛光照耀之下,詹徽和任亨泰的神色都有些焦虑,他们不知道今日事情会如何收场。 从开年之后就一直病痛缠绵的太子朱标,在今天入夜后陡然病情恶化,恐有性命之忧,这一下就让整个皇宫和朝廷都慌了。 储君向来号称国本,其重要性不言而喻,特别还是朱标这样众望所归地位稳固的太子,若是就这么没了,对朝廷也是一种莫大的损失。 治理国家最重要的就是稳定,在朱元璋已经步入老年的时候重新挑选帝国的继承人,这实在不是一个什么好事情。 “我自相信太子殿下福泽深厚,定然能够转危为安,但是朝廷做事也要做好两手准备,若真有什么不详,到时候也不至于乱了阵脚。” 礼部尚书任亨泰目光灼灼的看着吏部尚书詹徽,主动挑起了话题,想听听对方的想法。 虽说六部尚书都是平级,但地位之间也有差别,在没有宰相的情况下,实际上主掌朝廷人事的吏部尚书实际上就是默认的文官之首。 在如今太子的生死关头,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一旦朱标没了,朝廷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局面? 任亨泰的这个意思很明显,就是让詹徽说说新的储君选谁更加合适,虽然这个事情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但是他们也需要做相应的准备,辅佐朱元璋完成确立新储君的一切事情。 詹徽却皱了皱眉:“任尚书,现在说这些还是言之过早,你也说了太子福泽深厚一定能转危为安,眼下宫里边不正在想尽办法开始治疗吗,咱们还是先等消息吧。” 任亨泰呵呵笑着,但是心里却暗骂,福泽深厚这种场面话你还当真了咋的。 都这种关头了,太子有几分活下来的希望,大家心里都有数的,与其装模作样还不如早做打算,这种私下场合有必要这么谨慎吗? 早点商讨一下下家人选,大家也有时间去适应新的局势,不然的话连往哪边靠拢都不知道。 “詹尚书觉得那许良的法子真能救得了太子?这种没有往例的法子,我甚至觉得不如鬼神之术靠谱,陛下把太子的安危交由给这么个毛头小子,实在是不该啊!” 前面的话题詹徽不接茬,任亨泰只能说回到太子头上去。 他们毕竟是朝廷的大佬,对朱标的情况知道的很清楚,今日病危之后,皇帝就急召太医,周王殿下,还有那个叫许良的小子入宫诊病。 到了这最后的关头,皇帝终于是下定决心开始采用许良的法子,用那什么青霉素开始治疗! 所有人都在等待最终的结果,大费周章的把皇宫折腾了半个月,是不是真的能带来好的消息。 “那许良之前的论文陛下不都给我们看过来吗,他这法子确实是言之有物的,说不定真有奇效。”一说起这个,詹徽就想起来那两篇论文。 当初他也是不赞成让许良去治理太子的,这在他看来完全就是拿太子的命开玩笑,宫里边太医是不够用吗,用得着去用一个野路子? 但是在看了论文之后,他才知道朱元璋相信这个是有原因的,那许良还真有一套自己的治病理论,行不行的先不说,至少不完全是瞎胡闹了。 詹徽看向任亨泰:“而且最近一个多月,那许良搞得什么人体药物实验一直都是好消息不断,那些个病人用了他那什么青霉素,一个个都活蹦乱跳的,大半的病都好了许多,看起来确实是挺靠谱的。” 任亨泰却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他从一开始就不看好许良这个野路子。 发霉的东西能治病,这种事情鬼才信啊! “人体药物实验顶多能说明他那玩意儿没有毒,但未必能证明就能治病,那些病人都是患得小病,许良给他们那样伺候着,自己熬着也能好了,这功劳能归功于那什么青霉素上吗?” “这......” 听到任亨泰的说法,詹徽一时间有些语塞,听起来还真的有那么几分道理。 其实这法子能不能行,詹徽也是没底的,不管那什么人体实验再成功,但终究只是别人,真正用在朱标身上鬼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虽然他明面上没有回应任亨泰的问题,但是内心里实则已经开始盘算起新的储君人选来了。 “而且詹尚书有所不知,自从这许良来了京城,我便特意打听了一下他的来路,正好我有个学生赵炜是西安府知府,对许良此子比较熟悉,便给我写了信说明了一下情况,在下这才清楚了许良底细。” “嗯?他就算会些野路子医术那也只是一个普通小民罢了,能有什么底细的?” “那可未必,詹尚书还是小看了他,这小子可不简单,不光是会点野路子医术,甚至摒弃儒教另立学术之门派,弄起什么科学来,还煞有其事的与北地大儒章宰开展了异常论战,搞得关中沸沸扬扬的!” “有这种事?” 詹徽一下子惊住了,他真没想到许良这么个毛头小子,还有这种来历! 开学术之新门派,而且是摒弃儒学之学派,这种事情也敢做的,不怕被天下儒生群起而攻之吗? 这种行为往大了说,就是造孔夫子的反,试图颠覆大明的思想阵地! 不过细想一下,詹徽就笑着摇了摇头:“他这么个毛头小子能搞出什么学术来,胡闹而已,倒是那章宰好歹是一方大儒,居然陪着他乱来,实在不成体统。” 任亨泰一听,就知道詹徽还是没太看得起许良,不过倒也是,任谁一想到许良现在这年龄,大约都不觉得他能闹出什么正经学术来。 就这样的年龄,这点人生阅历,就别说颠覆儒学了,能把儒学研究明白都算是天才了。 任亨泰只能无奈解释一下:“我那学生还给我寄了些东西来,是那许良创办的什么报纸,上面就有关于那什么论战的报道,而且还有许良发表的一些文章,从这些就能窥见一些他那科学的门道,实际上是很不简单的,回头我把这些都给詹尚书看看吧。” 詹徽皱起眉来:“任大人是否有些杞人忧天了,就算这许良真有几分学识,要说他能颠覆儒学,那实在是天大的笑话了,本官日常政务繁忙,可没闲时间去看他那什么报纸。” 任亨泰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小声与他说了句话:“据我所知,这小子不仅有学术革新之意,甚至还有变法之提倡,说是要推行什么工业化的玩意儿。” 詹徽登时愣住了:“他一个小民,变什么法,这是他能提的事儿吗?” 任亨泰忧心忡忡道:“如果仅仅只这样也就算了,可是据我所知,太子殿下在西安时曾经公然鼓励士儒开放思想,似有为许良站台之意,这就不免令人多想了。” “什么!”詹徽一下子坐不住了:“你的意思是太子殿下有变法之意愿?” 任亨泰连忙把他拉下来,小心道:“詹尚书别这么激动,太子只是提了这么一嘴,未必真就打算变法,而且太子现在这个情况......我真正想说的,是此子不是个安生的主,咱们还得多关注一番才好。” 詹徽沉默了一阵儿:“回头把伱那学生寄来的东西拿来看看,至于许良此子,还是先看看他能否帮太子渡此危关吧!” 随后,另外几名尚书也跟着到齐了,他们齐聚值夜,其实也帮不了什么忙,只是在等待消息罢了,一旦朱标真的没了,他们第一时间就能知道消息,准备处理后事。 虽说大半夜的折腾,但是这样的大事儿他们本身也没法睡得着,但也好在整整一夜过去,他们并没有等到什么特别的消息。 这种关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一直到了天明,终于有太监向他们传达朱元璋的口谕:“诸位尚书值夜辛苦,今太子诊治之后,已然脱险转安,今已安睡,诸位亦可可自归家歇息了。” 几个尚书们齐齐松了口气,随后都是面露喜色,朱标尚安这就是最好的消息! 而此时的东宫寝宫内,忙活一晚上的众人渐渐松懈下来,他们的神情又是憔悴又是安慰,看到床上安睡的朱标,所有人心里都安稳了下去。 朱元璋更是无比的放松和愉悦,这种神态自从新年开始就从来没有在他的脸上出现过了。 就连长久以来苦大仇身的太医们,现在说话间也是欢声笑语:“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殿下现在终于是能睡个好觉了,或许这就是开始好转的信号。” 第181章 怎么赏 第182章 怎么赏? 睡也分很多种,处于病痛中身体不堪折磨主动陷入昏睡,和长期憔悴疲乏状态下的安睡,这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事情。 而以前的朱标就属于前者,与其说这是睡眠,不如说这是昏迷,别看朱标时昏时醒,但如果不是太医们给朱标吊着命,朱标早就一昏不醒了。 能让朱标在病危的情况下硬生生熬过去几个月,太医们还是厉害的,至少许良自认没这个本事。 而现在的朱标,就属于后者,是在安睡了。 在场的人都硬生生守候了一夜,他们亲眼看到病危的朱标,在昏迷中,从呼吸衰弱到呼吸平稳,从神色痛苦到面色安稳,甚至于他们都感受到朱标在睡梦中似乎非常舒坦,也许他是很久都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 看到朱标这样安然入睡的样子,朱元璋这个老父亲一时有种老泪纵横的冲动。 几个月以来一直为之揪心,今日才终于看到了一点好转的曙光。 朱橚笑道:“父皇,大哥现在的情况很不错,无论脉象气色都开始平稳好转了,眼下咱们还是先出去吧,就让大哥安静的睡一觉。” 朱元璋从善如流,虽然很想多陪陪入睡的朱标,但也是转身去了书房,其他人当然也跟着一起。 一坐下来,朱元璋第一反应就看向了许良那里,那神色里又是高兴,又隐隐蕴含几分感激。 虽然朱标现在的治疗是太医,朱橚,还有许良共同努力的结果,但是朱元璋不是瞎子,用许良的法子之前朱标是什么样子,而用许良法子之后的朱标又是什么样子,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巨大差别。 一直以来都是日渐消瘦憔悴的朱标,今日用上了那个青霉素之后,立刻就开始好转起来。 虽然现在朱标只是刚刚有所好转,但是这效果是每个人都实实在在的看在眼里的,治病最难的是看不到好转,只要开始好转了,那恢复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朕今日很高兴,太子今日能由危转安,诸位所作的一切努力,朕都看在眼里!” 朱元璋话说到这里,在场的太医,朱橚都是不由自主的笑起来,这是放松的笑,也是欣喜的笑。 曾经他们对太子的病症有多么害怕,那么现在他们对太子的好转有多么开心,朱标一好,对他们而言这就是泼天的功劳啊! 但要说功劳最大的一定不是太医们,因为为太子治病本就是他们的本分,治好了虽然有功,但也不是很大,更多的只是无过。 朱元璋看向了许良,他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眼这个年轻人,越看越是喜欢,谦逊有礼,不卑不亢,做事也是沉稳周密,有板有眼。 以前他的心思全放在朱标身上,还没有真正意义上以评判的眼光看过许良,现在这么认真一瞧,他才恍然惊觉,这个年轻人当得上一句英才俊杰,当初自己笑谈的一句青年领袖,说不定许良还真的能当得起。 “尤其是启华,不愧朕的厚望,真的建下奇功,只待太子康复,你便是当首之功!”朱元璋笑着赞许起来,朱标一开始好转,他是怎么看许良怎么顺眼了,甚至直接以字相称,态度相当之亲昵。 “陛下谬赞,小民不敢当,此事乃小民与太医院,周王殿下,还有朝廷诸公共同努力之成果,小民何敢窃居首功!”许良诚惶诚恐推辞,虽然他还没有走进庙堂,但是辞让这一套还是顺手的。 朱元璋故作不满的样子:“朕说你是首功,那你就是首功,其他人的功劳朕自然会赏,但是伱的功劳,朕会另算!” 许良只能拱手谢恩,然后乖乖站在一旁。 经过了漫长复杂的人体药物实验,青霉素的安全性和有效性已经毋庸置疑,但是许良依然没想到青霉素在朱标身上效果居然这么快。 也许是因为这个时候抗生素刚刚出世,人体还没有因为抗生素的滥用产生抗药性,所以用起来效果才会这么好。 但是现在离彻底治好还比较远,即便抗生素能杀灭病菌,但却无法弥补病痛对身体的侵害,在调养身体方面,传统医学或许更加合适,接下来的事情主要就是太医们和朱橚来做了。 如果青霉素这么有效,后续只需要持续再给朱标打几天针应该就够了,自己的任务也算是完成。 太医们都是羡慕的看向了许良,能得到朱元璋如此赞赏和感激,未来的好处简直无法形容。 不过相比于这个,他们更加羡慕的是,经过此事之后,许良的那新医学理论,就有具体的病例作为支撑了,而且还是朱标这种身份的病例! 可以预见的未来,细菌病理的研究一定会成为天下医学的前沿,只要不是老顽固派的医师,都不会拒绝尝试探索这个新的病理世界。 等到这个病理学真正发展壮大起来,那么许良在医学史上的地位,绝对不比张仲景要低,这样的成就别说他们这些太医了,就算是朱橚这个藩王都要羡慕的眼红啊。 谁能想到做到这番成就的人,严格意义上来说甚至都不算是一个医师。 朱元璋的封赏现在还没有下来,但是众人都不着急,等到朱标真正的康复了,封赏是一定跑不了的。 熬了整整一个通宵,无论是朱元璋,还是太医们,他们这些个老头子在兴奋之后,疲惫感也随之席卷而来,也就朱橚和许良还算年轻挺得住了。 所以一番谈笑之后,朱元璋摆摆手,众人也就各自休息去了。 这一日不仅仅是朱标睡了个好觉,他们也是一样终于能抛开烦恼好好睡一觉了。 ...... 朱标张开眼睛,看到的第一眼,就是朱元璋那张熟悉的脸,他看到老父亲脸上出现了久违的笑容。 “呵呵,你醒了,治疗很成功,今日感觉身体如何?” 老父亲那熟悉又喜悦的声音传来,朱标下意识就跟着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状况,他顿时有些讶异和欣喜,折磨自己那么久的病痛感,现在终于是摆脱了。 从去年开始就感觉喉腔干涩到最后的呼吸不畅,现在终于是顺滑舒适了,就连胸腔里那总感觉咳不出来的老痰,似乎也消失一空,这种舒服的清爽的感受,让朱标有种流泪的冲动。 之前的几个月,那种难受感让他生不如死,肉体上的痛苦也就罢了,就连神智也是迷迷糊糊的,有时候即便醒过来,脑子里也像塞进去一块石头一样迟钝滞涩。 这种肉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让他有时候想着干脆死了算了,如果不是强大的求生执念,以及许良给他带去的一点信心,恐怕他真的撑不到现在。 虽然现在身体依然虚弱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但是朱标能感觉到自己的状况有了巨大的好转。 “儿臣......儿臣这是.......这是怎么好过来的!”朱标高兴之下,说话都有些不清不楚了。 朱元璋哈哈一笑,眼下寝宫里边只有他们两父子,所以他说话也比较随意了:“你这傻小子不知道昨夜凶险成什么样子,那样子就差最后一口气了,好在是许良那青霉素厉害的紧,给你扎上一阵打进去,一夜过去情况立刻有好转了。” “果真是靠的许良吗!”朱标感受着新鲜的空气,贪婪的呼吸起来,这种神清气爽的感觉让他十分享受:“这份恩情儿臣记住了,真没想到最终是他救了儿臣一命!” “这小子是个有本事的,不懂医术也能治病,还真挺邪门!”朱元璋脸上笑呵呵的,看到朱标现在的精神头,他比什么都高兴。 “儿臣倒是知道一些,许良总说他的科学有改造世界之能,儿臣以前总觉着他是自吹自擂,但是现在也不得不服了,这门学问当真自有奥妙,能做常人所不能。”朱标一时有些感慨。 他接触许良比较多,熟悉许良一直提倡的科学理念和方法,自然也能看出来许良这所谓新医学其实本质也是在科学体系下的成果。 准确的说法不是许良的新医学理论救了自己,而应该是他用科学方法研究出来的医学理论救了自己。 朱元璋倒是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就认准了一点,治好了朱标就是好的,管他什么科学不科学的。 “其实朕一直也拿不准他的法子行不行,只不过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朕也只能硬着头皮赌一赌了,还真给朕赌成了,许良他没让朕失望,这个救命的恩情不止你记着,朕也是一样念在心里头的!” 说到这里,朱元璋看向了朱标,笑道:“这功劳可真不好赏啊,给的多了怕他这小年轻受不住,给的少了又怕别人说朕小家子气,还真挺难办。” 朱标想了想:“就让他自己提要求吧,能满足的咱都可以满足,这样的恩情朱家不能亏待了他。” 朱元璋点了点头,朱标的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 不过朱标这时候也补上了一句话:“不过儿臣也知道许良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走上仕途,我看父皇还是给他一个合适的实职差事吧,他真有本事的话,儿臣以后自然也愿意给他施展才能的机会。” 第182章 神药啊! 第183章 神药啊! 今日例行朝会之后,官员们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一连几个月都阴沉着脸的朱元璋,今日显得格外高兴。 这让整个朝会的气氛放松了不少,但官员们心里头也都疑惑起来,也没听说有啥好事啊,太子这两天还说病危了呢,皇帝这是因为啥搞得这么高兴? 朝会的内容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大家都是走个过场,无非就是几个大佬站出来说一件已经朱元璋已经敲定好的事情,然后朱元璋就在朝会这个场合正式的宣布出来。 好不容易等到朝会结束了,朱元璋也离开了,官员们这才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起天来,这信息一交流,大家这才知道原来太子病情已经好转了,难怪朱元璋这么高兴! “太子真的好转了,真的吗?如果是真的那这是天大的喜事啊,我就说太子一向仁德宽厚,自有其福泽,一定能够转危为安的!” “当然是真的了,你没见今日宫女太监神色都轻松许多,皇宫也没有之前几个月那阴沉沉的气氛了,如果不是太子好转,那定然不会有这样的变化。” “嘿,还真怪的很,前日还说太子殿下病情危重,我还揪心的厉害,没想到今儿个一来,就听到好消息了,感觉前日时候是不是陛下故意吓唬咱们呢,哪儿有病危之后就开始好转的事儿啊!” “你们知道个甚,我可听说我们衙门的官员说了,太子殿下能好全是因为那叫许良的家伙,皇宫这两月不都在弄什么发霉的玩意儿吗,还真给他弄成了,偏就能治得了殿下的病。” “嗯,还真的能行?我们衙门也有人被陛下征用过去弄这东西了,我原以为是过去瞎胡闹呢,现在居然真的靠的这个!” 一时间,大殿的官员们都有些可惜起来,陛下当初就怎么没选上自己呢,不然现在自己也能分润一点功劳啊。 这种好事儿怎么挑的净是些混子,自己比他们差吗? 一看这事儿成了好事儿,一众官员们立刻就忘了当初他们可对被调去搞青霉素是避之不及的,根本就没人看好许良,更不相信这玩意儿真能治病。 原本众人还在讨论太子,毕竟太子的安危关乎到朝廷的稳定,但说着说着,众人的关注点不知不觉来到了青霉素这东西上来了。 “你们说,太子病情这么严重,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了,但是青霉素却一用就灵,这玩意儿真厉害啊,如此奇效的东西咱们时不时也可以备点。” “嗯?有道理啊,原来我还以为这东西靠不住,但没想到还真的有奇效,现在看来就是妥妥的好东西啊,备上一点肯定是是好事!” “诸位有所不知,此物之厉害远不止如此,在下与中书舍人蹇义熟识,而他曾经研究过许良关于这青霉素的文章,按他所说,只要是由那什么细菌引发的病症,这玩意儿都能治,说是治百病那是不过分的,堪称神药了!” “有这种事儿,真的这么厉害,伱莫不是骗我的吧,你说这药厉害我是信的,但要说他治百病,那不成了仙丹?” “你就说你要不要吧,反正我是打算找找路子看能不能弄来一点,我可听说那许良在皇宫弄出来不少这个东西,我现在备上一点,将来有个病痛什么的可以试试,说不定就救自己一条小命呢?” 其实不光是官员们慢慢察觉到青霉素的厉害之处,身为当事人的朱元璋朱标,才更加明白此物之奇效。 许良连续两日给朱标打针用药,效果堪称立竿见影,朱标的病状表现迅速消失,现在只是因为长期病卧在床导致的身体亏空虚弱比较厉害,后续只需要慢慢调养补身体就行。 这肉眼可见的效果让不仅让朱元璋叹为观止,就连朱橚和太医们也直呼奇迹。 虽然之前他们也在人体药物实验上看到了效果,但是那些病人病症本来就比较轻微,真病重的普通老百姓,根本等不到朝廷来征用就咽气了。 所以这些病人虽然病都在人体药物实验中好转了,但感受并不怎么强烈。 可之前朱标是个什么情况,完全是中医们硬生生吊着最后一口气,就这一口气最后也差点没了,就这样的情况就连许良自己都觉得心里没底,可是用了之后,朱标立马病情大好转,效果之快速和强大让一众太医和朱橚瞠目结舌。 眼下朱标的情况开始好转了,朱元璋自然就开始有了心思,于是在许良太医以及朱橚他们例行给朱标完成例行检查之后,他冷不丁的就提出来一个要求。 “启华,你那青霉素效果朕都亲眼所见,称为神药也是不过分的,而朕见你之前制取出来甚多,想来除开太子治病所需,该还有许多剩余吧?” 看到朱元璋笑眯眯的样子,许良哪里还会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而且不仅仅是朱元璋,此时靠坐在床上的朱标,还有一边的朱橚和太医们,都是齐齐看了过来,很明显大家都有这个意思。 不过让许良无语的是,朱元璋和朱标也就算了,你朱橚和太医们也看过来是什么意思,难道青霉素是个什么情况你们不知道吗? “咳咳,启禀陛下,青霉素此物其若要常备,以目前的条件是比较困难的事情,因为此物需要冷藏保存,虽说陛下若要备用的话这些都不是问题,但是此物若只是专供皇室实在可惜,这种药物或许拿来普及百姓,福泽天下才是最好的使命。”许良清了清嗓子,给出了一个让众人有些意外的回答。 朱元璋听着倒觉得有些意思:“若能惠及世人,朕自然愿意支持,可你不是说此药储存困难吗,如此恐怕很难普及出去啊。” 许良立刻站直了身体,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是以小民提议设立专门的制药实验室,在青霉素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制作出相应的更加方便的成剂药,除此之外,还可以成立专业性的医院,整合医疗资源,给病人看病提供更加高效和便利的环境!” 第183章 这就叫专业! 第184章 这就叫专业! “小民所设想之医院,与当下民间医馆之区别,在于前者更加专业,更加效率,更加全面,通过整合医师,医药,护理,等等资源,承担更多的医疗责任! 而制药实验室,小民曾与周王殿下有过议论,此事亦能推动医药之发展,总有一天能使人人有药吃,吃得起。” 许良话一说完,众人神色都有些疑惑,制药实验室之前就已经说过,但是这医院却是个新鲜玩意儿,光凭言语他们感受不到这所谓医院的厉害之处,听起来也不比民间的医馆更好多少呀。 不过现在不管是朱元璋和朱标这两个门外汉,还是朱橚太医们这些内行,对于许良在医道上的建议他们一定是会重视的,这都是之前许良实实在在的医学成绩带来的尊重。 如果是别的事情,他们可能觉得许良太年轻,不够稳重,但是关于医道的事情他们真的服气。 朱元璋笑着摇了摇头:“这种事情朕不怎么懂,但若真是利民之事朕定然是会支持的,等回头你与周王聊聊,他若觉得行,朕这边也就能够点头。” 许良心中一喜,说服朱橚可比说服朱元璋要容易的多,他之所现在提这个,就是想借用朝廷这个官方的名头。 不论是什么时代,一个事情要想发展顺利,头上挂着官方的牌子一定是最方便的,也能名正言顺的调配各种资源,医院这种新兴事物,若是能挂着大明的牌子比什么都好。 而制药实验室也是同理,自己弄可能会被官方找麻烦,那还不如主动成为官方。 例行检查过去之后,朱橚和太医们一出门,立刻就拉着许良聊了起来,医院这东西听着不明所以的,但是由于信服许良在医道上的成就,他们也都非常好奇。 许良自然也就细细给他们讲解了一番,一个正式的医院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当他们真正细致的了解到,一个医院里整合了各个医科的全部医师,而且有经过专业培训的护理人员,有专业的药剂师调配药物,有专门的住院部进行长期治疗。 这样大胆的设想直接让他们有些惊住了,他们对治病救人这种事情,还停留在要么是医馆,要么是出诊这种小作坊的形式。 老实说听到这样专业全面效率拉满的医疗机构,他们甚至觉得真把这东西弄出来了,说不定要比太医院还要厉害! “我说启华,你这个医院听起来倒真的挺厉害,只不过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费事儿了,真的有必要弄得这么麻烦吗?” 朱橚现在也跟着朱元璋朱标一起称呼许良的字,只不过关于这个医院,他还是觉得面向民间的东西,这么搞有些太夸张了。 蒋用文也是皱着眉摇了摇头,他们倒不是觉得这么做不好,只是有些吓住了。 “是啊,真要建这么个医院起来,这花费得多大啊,而且天天养着那么多的医师和护理,这哪里经营的起来,岂不是要天天亏本给别人治病,虽说医者仁心,但饭也是要吃的嘛。” “没错,若是陛下同意此事,到时候这医院大概也是挂在太医院的下面,太医院哪儿有这个钱拿去消耗啊!” 太医们看的很清楚,这个事情的关键不是这个医院厉不厉害,要说厉害太医院已经足够厉害了,能够满足皇宫的医疗需求,至于民间的医疗需求那也有民间的郎中和医师,哪里需要太医院去多操心。 推动医道的发展这肯定是好事儿,但如果做这个事情要亏钱去干,他们却又不太愿意了。 倒不是太医们抠门,只不过太医院本身就是个清水衙门,养自己都费劲,如果再加上许良说的医院那种庞然大物,那大家都不用吃饭了。 许良一听他们的担心,却乐起来,办医院会亏钱,是不是有点想太多了? “殿下,诸位太医,你们若是信我就大胆去办,只要建起来医院别说亏钱了,到时候足以让伱们数钱数到手麻!” 说罢,许良又看向了朱橚那里:“朝廷若能兴办医院给天下人做个示范,让世人看到医院的好处,以后这样类型的医疗机构定然会渐渐多起来,那么未来对药物的需求量也一定是巨量增长的,所以制药实验室的重要性也不言而喻。” 朱橚闻言有些意动,他倒不是看重钱财,他只是明白一件事儿,那就是只能亏钱的玩意儿是走不长远的:“这医院和制药实验室当真能自己养活自己?” 许良无奈道:“殿下,医药行业未来必是暴利之行业,您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朱橚闻言,在许良脸上多看了几眼,最终还是点点头:“孤信得过启华之言,那孤就去向陛下说说,定然努力推动此事办成!” 看到许良如此信誓旦旦,众人都是不由得多信了几分,主要是许良一向严谨周密的态度都是他们看在眼里的,所以他说的话天然就让他们倾向于相信。 如此,他们也不禁有些期待起来,若这医院真的有搞头,他们还真想看看办起来之后会是个什么样的玩意儿。 听了许良的详细解释之后,他们都感觉这种存在似乎比太医院还要全面规范一些。 几人就是笑呵呵的商讨起一些细节,许良见气氛尚好,便适时说话。 “晚辈这里有一个不情之请,有个事情不知能否请殿下和诸位太医帮个小忙。”许良拱起手,嘴上也笑意吟吟。 朱橚顿时来了兴趣,哈哈笑了起来:“你这小子有什么事儿需要来求我们帮忙?现在太子之病情愈发好转,陛下赏你都来不及,有什么要求你去找陛下不得比找我们更好些?” 一众太医也是会意的笑起来,朱橚说的还真没错,这关头许良要想求点什么,只要别太过分了,只怕朱元璋都能一口答应下来。 一个皇帝的能量那比他朱橚和这些个太医多了不知道哪里去了,许良找他们却是显得多余了。 许良却摇了摇头:“这件事情还真的就只能找周王殿下和诸位太医了,就是陛下也帮不了晚辈的忙。” 他这么一说,朱橚和太医们更是来兴趣了,连朱元璋都忙不了的事情,他们却能帮? “启华,你就直说吧,若真能帮上忙的,孤不会吝啬施以援手。”朱橚倒是想听听许良想做什么,直接问了出来。 “呵呵,其实也不是多么麻烦的事儿。”许良冲着朱橚和太医们一拱手,道:“诸位都知道晚辈的两篇论文都是发表着报纸上,实际上这不光光是报纸,也是晚辈为了促进学术发展创办的刊物,名曰《自然》,而晚辈想求的,就是殿下及诸位的论文投稿!” 原来是这么个事儿....... 朱橚和太医们恍然大悟,难怪许良说这事儿只有他们能办,就连朱元璋都帮不了,这么一看确实。 让朱元璋这泥腿子发表学术论文,那还是太为难他了,但太医们和朱橚却是有这个资格,他们各个都是当代医学上的大家,在医学之道他们就是权威,发表个医学方面的论文并不算是多么难的事情。 许良这么一说,打的什么心思大家都明白了,无非是想借他们的名头打响那什么《自然》名气。 太医们相互看了一眼,都是笑而不语,这小子真正想找的人恐怕是朱橚,他们这些个太医更多只是个添头,毕竟朱橚不仅是医学大家,那更是大明的藩王,这身份实在太特殊了。 以朱橚的身份在《自然》杂志上正经发表一篇论文的话,足以让天下人都为之侧目。 朱橚沉吟片刻,道:“写个论文到不是难事,这事儿孤是可以的答应的,只不过现在孤也没什么好的研究成果可供发表的,恐怕只能等以后有合适的时机再说了。” “以后?”许良顿时摇了摇头,他现在提这个事儿,就是要趁热打铁借朱橚的名头加速《自然》的发展,当然是越早越好,不然鬼知道朱橚要等多久才有合适的学术成果发表出去。 “殿下,咱们不是共同完成了制取青霉素,还有整个人体药物实验的过程吗,这所有的过程都有完整记录下来,您完全可以就这个发表啊,这个过程作为医药发展之样板,其意义不可谓不大,完全足够资格作为学术成果!” “这哪儿行,这能是本王的成果?” 朱橚连连摇头,皱着眉道:“这整个的过程都是你来安排规划的,孤顶多算是监督和辅佐,若是拿这个去发表论文,孤岂不是成了窃取成绩之小人,这成何体统!” 许良顿时语塞,这家伙还较上真了,看来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啊,不过想想也是,人家堂堂藩王要啥有啥,真不图这点名声。 不过这也没法等啊,等以后朱橚有成果能发表了,说不定《自然》都已经走上正规了,那时候他的论文能起到的效果也只是锦上添花,远不如现在雪中送炭重要。 寻思了一阵儿,许良看向了朱橚:“殿下必须的是自己的医学成果才会发表?” 朱橚淡淡的点头,他自持身份,自然不屑于窃取别人的成果。 许良清了清嗓子:“那晚辈给您指条路,保准研究之后很快就有成果了,您想听听不?” 第184章 什么都学只会害了你啊! 第185章 什么都学只会害了你啊! “难道是你那什么细菌病理的研究吗,这玩意儿孤一直都有研究,确实是有所方向,但要说立刻就能研究出成果来,这恐怕不现实吧?” 朱橚有些愕然的看着许良,正因为在医道上走得远,他更加清楚想在学术上有所突破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传统医学就不说了,数千年的发展继承现在基本上已经玩不出什么新花样了。 而许良所谓的新式医学,这倒是一片全新的天地,现在许良所发掘的东西只算冰山一角,可以研究探索的空间还很大,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不出意外的话这也是天下医师们未来主要的前进方向。 但是新的学术发展那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想如同许良这样三天两头掏出新东西来,那根本是痴人说梦,至少朱橚和太医们自认没那个本事。 朱橚很清楚这其中的困难之大,所以听到许良说能提供一个快速出成果的研究方向,他才会这么吃惊,他实在想不到许良说的路是什么路。 “在我之后,微观上的医学成果,这已经不是短时间能够有所发现的了。”许良摇了摇头,认真又严肃的看向了朱橚和太医们:“晚辈说的方向,是指人体解剖!” “人体解剖!” 朱橚和太医们齐齐变了脸色,这个专业的名词他们一听就懂,但是正因为听懂,他们更加知道这不是可以轻易触碰的东西。 传统医学并非没有解剖相关的内容,早在战国时期的《内经》就有关于人体脏腑经脉之方位大小描述,宋代的宋慈《洗冤录》更是法医史的惊世巨着,甚至仍然作为后世法医的教材使用。 这些都是古代解剖学的发展,但由于儒家保守理念和华夏传统生死观念的影响,这条路一直有人走,但终究走的不算彻底。 老实说,其实即便没有许良提醒,他们也知道若能研究人体解剖对医学发展之意义,关键是这玩意儿不好弄啊。 “咳咳,启华还是太年轻了些,这种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做的,不然的话何须等到你现在提起,前人早就开始这么做了。”朱橚清了清嗓子,无奈的告知此事之难处。 蒋用文也深以为然:“是啊,世人都相信保存尸身完整,下辈子才好投胎转世,谁愿意把自己的尸身拿去供别人研究?” 其他太医们也都附和起来:“如果光是这样也就罢了,正所谓死者为大入土为安,毁伤尸体这本身就是天怒人怨之事,真的干解剖人体之事,先别说发展医学,别给人先骂死了才好。” 听到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中间的难处都说个明白,许良也只是心中一叹,事实上很多事情的发展,都是这样被传统观念所阻碍的。 要说解剖之学,华夏明明自己也有研究探索,但总体还是迟滞不前,最后反而要接受西方传入之后才能建立起解剖的学说,这未必不是一种悲哀。 许良提出此事虽然是为了《自然》刊物的发展,但未必没有推动解剖学发展的心思,既然来到这个世界,自己最终的愿望,就是推动华夏往正确的方向开始发展。 “诸位所说晚辈都是明白的,这的确是一件很难的事情,甚至是一件不为世人所容的事情,一旦做了,那就是千夫所指,那就是一世骂名!” 听到许良这番话,众人都是沉默下来,这代价确实是比较沉重,这也是他们都不太愿意触碰这个事情的直接原因。 没事儿的话谁乐意去找骂啊,古人本就注重名节,更加不愿自污了。 “这确实是件困难重重的事情,但其实也没有那么难,观念这个事情是可以扭转的,我们今日承担一些骂名,也许不用等几十数百年才会慢慢正名,只要当世人能直接从这当中受益,也许很快解剖就不再是可憎的事儿,而是可敬的事儿了!” 许良说完这句话,几人都是微微意动,但是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漂亮话谁不会说啊,光说这个有个蛋用,到头来还不是一样要挨骂。 虽然这事儿本质上是个很高尚的事情,往大了说这就是为医学之发展而努力,为万千病人谋良方,但是代价太大的话,也没几个人真的有那么大无畏的精神。 “容易的事儿有人去做,困难的事情也需要有人去做,如果因为这事儿困难,大家就都不去做,那么这个领域就永远不会进步,而现在就需要有人去做这个困难的事儿,只要是有利于生民社会,这样的事儿纵然难了些,我也还是愿意的。” 听到许良这番话,朱橚摇了摇头,太医们也都是叹气起来。 年轻人还是太冲动了,也太想当然了,这样的事情是一腔热血就能办成的吗? 等伱许良辛辛苦苦把事做了,迎来的却是世人的厌恶和辱骂的时候,那么你现在有多么热忱,那时就会有多么绝望。 朱橚和太医们很想把这些说出来让许良认清现实,但是看到许良认真的表情,他们又觉得这样做又似乎太残忍了些。 既然他真的想做,那就让他试试吧,等他碰壁了,自然就知道自己的天真了,大不了到时候自己就出来替他说说话,毕竟他做这种事的目的是值得肯定的。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许良的下一句话,却直接让他们几个人目瞪口呆。 “既然晚辈欲做此事,那么也应该以自己为天下之表率,是以晚辈会登报向天下人声明:我死后,尸身之一切均愿献于医学解剖之研究,无论是开膛破肚,还是挖心掏肺,许良均无怨无悔,此捐献身体不图补偿,不图回报,自愿而为,只愿医学有所发展,可稍解众生之疾苦!” 许良的话语很平静,似乎只是在说一件普通又寻常的事情,但是这一个个字落在朱橚和太医们的耳朵里,却不啻于一道惊雷。 真的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尸体献出去,让别人肢解操弄? 这种事情,在朱橚和太医们看来,完全是无法接受更无法想象的,在他们的观念里,死亡是一件极其严肃的事情,尸体更加不容亵渎,身体发肤的完整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都是要极力维护的。 不管他们是否相信往生来世这套东西,传统观念里他们也不能接受自己的尸身受到破坏。 许良现在为了医学之发展,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他们都是震惊的,在他们眼里许良这种行为就是完完全全的自我牺牲了,一时间,他们甚至有些羞愧到无敌自容,现实的他们,真的被许良这种崇高的精神所冲击到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可是你自己的尸身啊,你真的能接受让别人来解剖吗,那可是一点体面都没有了!”朱橚正色以对,忍不住询问起来。 “体面,人都死了谈何体面?”许良笑了起来,似乎并不以为意:“人死如灯灭,区区一具躯体而已,很重要吗?” 朱橚愣了愣:“不重要吗?” “虽然不能说一点都不重要,但也没有那么重要,何必如此看重呢?”许良想了想,再度说道:“若是我死之后,这无用的尸体还能为世界做出一点贡献,这应该是让我觉得高兴的事情,与其腐烂在土里,我更希望能发挥一点余热。” 一时间众人都是沉默,许良这种生死观与他们还是差别太大了,但不管怎么说,他能做到这种地步,在众人看来真的有些大公无私的精神了。 朱橚站在原地没有反应,不是他不想反应,而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此时的他,甚至都有些羞愧于与许良对视,他平生似乎第一次真正看到了什么是高尚和理想。 太医们更加无地自容,他许良严格来说都不能算是当今医学的圈内人,都能为医学发展做至如此,而他们身为当今医道之权威,在医学发展上的信念,居然还不如这个不懂医术的人? 高尚的人是很少很少的,正因为少,当他出现的时候,往往都能让普通人自惭形秽,尤其是强调道德观念的古代,许良这种行为就更加让太医们震撼。 如果许良这时候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一定会说一句大可不必。 他真没有太医们和朱橚想的那么高尚,只不过他出身于后世,并不怎么看重尸体而已,主要也是后世人和古代人生死观的不同。 在许良看来,自己以后是入土为安,还是火化成灰,又或者是拿去做解剖这都不重要,人死了也就死了,尸体弄的再好又能怎么样呢? 而且用于医学捐献,这也不能算是不体面的事情,只能说是让尸体发挥点余热。 而现在在大明他愿意发出这个声明,除了开世人之先河之外,其实也是想先给自己上一层道德护盾,以后真的开始解剖尸体了,世人多少要顾及这个考虑一下骂自己是否合适了。 “你若做这个声明的话,到时候把我蒋用文的名字也加上去,我蒋用文堂堂医师泰斗,还能不如你这么个小子罢?” 冷不丁的,蒋用文站了出来,他咬了咬牙,竟是做出与许良一样的决定。 一下子,所有人都为之侧目,许良更是眼睛一瞪,这小老头这么有觉悟? 第185章 关注 第186章 关注 许良很惊讶,自己之所以愿意捐献遗体,那是他本身就不在乎这个事情,但是他很清楚这年头的人却不是那么想的,要做出这样的决定需要的勇气不是一般的大,所以听到蒋用文的表态,他一时间颇有些佩服。 似乎是蒋用文开了个坏头,其他的几个太医热血一冲头,竟然也跟着表态愿意捐献遗体! 这不仅让许良愣住了,就连朱橚都有些傻眼,这是个啥情况,大家都这么高尚了? 朱橚十分佩服的拱拱手:“几位都是心怀大义的有德之士,孤十分佩服,可惜孤的身份特殊,不然的话说不定也会与诸位做出一样的决定!” 朱橚这话是不是真心他们不知道,但是他的身份确实没法做这个事情,他自己愿意,朱元璋也不可能同意。 “不过诸位有此等勇气,十分令孤佩服,孤虽然不能与诸位一样捐献遗体,但总归要做些事情,是以解剖之研究孤意愿亲自一试,不论到时候有如何骂名和指责,孤都认了,就当孤为医学之发展做的一点付出吧!” “殿下大义,吾等敬服!” 太医们齐齐为朱橚的表态而称喝,他们既然决定捐献遗体了,自然也是决定要研究人体解剖。 如今朱橚愿意参与进来,这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情,有藩王在前面顶着,可以给他们分担大部分指责了。 说定了这个事情,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慢慢回过神来都是看向了许良。 怎么不知不觉就弄成这个局面呢,冷静下来之后,太医们隐隐有些后悔了,都怪这小子搞得大家都上头了,遗体这玩意儿哪儿能这么草率就捐了呀! 一想到自己死后,尸体还要被别人糟践,他们心里都有点不是滋味,不过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反悔的事情他们是做不出来。 这小子有毒,以后凑他的热闹还是多想想,可不能再上头了! 太医们心里都是暗骂许良,随后各自拉着脸离开,只有许良站在原地,用佩服和敬仰的眼神目送他们。 好人啊,都是好人啊,觉悟太高了,舍己为天下,实在让人佩服! ...... 又是对朱标每日的例行检查,只不过这一次东宫寝宫里守在朱标身边的不再是朱元璋了,因为朱标病情飞速好转,又在太医们的精心调养之下,现在整个人的精气精神都好了起来。 毕竟朱标正是壮年时候,平时身体底子也好,虽然此番病重险死,但一旦治好了那恢复起来也快的很。 这样的状态完全不必再担心什么,老朱自然也不至于还天天守在他的床边,毕竟这段时间他也搁置了很多国事,现在都要一一补上。 老朱虽然来了没那么勤快了,但是却也有人取而代之,这次例行检查,在床边的人就变成了太子妃吕氏,还有朱允炆朱允熥两个皇孙,更小的朱允熞才几岁而已,朱标便让他自己出去耍去。 在朱橚和太医们组成的豪华诊疗团为朱标检查的时候,一旁的吕氏和朱允炆朱允熥都有些紧张。 前些时日朱标病重的模样他们母子还历历在目,那一夜朱标病危更是让他们如坠深渊。 朱标对他们母子来说,不仅仅只是丈夫和父亲的角色,还关系到她吕氏以后能不能做皇后,他朱允炆或者朱允熥能不能当太子,如果朱标就这么没了,这一切事情就都不确定了,天知道朱元璋再选的话会选到谁的头上去! 好在老天有眼,朱标最终还是有惊无险转危为安,这其中最大的功臣,就是此时站在太医后面一声不吭的许良。 其实这例行检查的事情许良根本就插不上手,他根本不懂医术,也看不出来个所以然来,只不过他毕竟是朱标治疗团的一员,就是凑个数也得跟着才好。 许良原本还站在一边发呆,但是后来感受到目光注视,转过头一看,原来是太子妃吕氏正在看自己。 吕氏笑意吟吟道:“听闻殿下病好,许先生在其中出了大力,本宫此番也要多谢先生施以妙手才好。” 许良哪儿敢怠慢,连忙站定拱手:“太子妃殿下言重了,诊治之功全赖周王殿下及诸位太医使力,小民所作也不过锦上添花罢了,却当不得大功!” 这话一说,正在检查的朱橚和太医们都是笑了笑,这小子还真会来事儿,知道分润功劳。 朱橚身为藩王又是朱标胞弟,自然不需要这种功劳,就连太医们也自有封赏,不需要额外邀功,但许良这番话依然让他们心里舒坦不少。 毕竟许良这话是当着朱标面说的,多少能让朱标念他们一份人情。 朱标自知吕氏说话忽视了其他人,便替她补上一句:“启华却是谦虚了,若是没你的青霉素,孤恐怕是醒不过来了,这可不是什么锦上添花,而是实实在在的救驾之功!当然若没有五弟和诸位太医的坚持努力,恐怕孤也熬不到那么久,伱们都是孤的救命恩人,这份恩情孤会记在心里。” 朱标这番话说完,太医们都是喜笑颜开,能让太子记着一份人情,这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别说太医们高兴,就连朱橚都是摸着小胡须呵呵笑了起来。 不多时,例行检查结束了,朱标的情况依然十分乐观,可以说是一天比一天更好起来,堪称恢复神速,朱橚更是表示也许再过几天,朱标就能独自下地行走了。 朱标闻言十分开心,吕氏更是带着两个大儿子对朱橚和太医们道谢。 随后朱橚便与太医们告辞而去,但是朱标却把许良留下来说话了。 “之前与五弟聊天时,听闻你提议朝廷开办医院,制药实验室,还要和他一起弄那什么人体解剖?”朱标精神头不错,但天天躺在床上也没趣,这会儿就与许良聊起天来。 “让殿下见笑了,都是一些不成熟的想法,尚不知以后会弄成什么样子。”许良一脸肃然正经回答。 虽然他和朱标有私下的交情,即便平时说话都比较随意,但眼下旁边还有吕氏和皇孙在,却是要谨守君民之礼。 朱标呵呵笑起来:“你做的事儿孤还是信的,不管做什么一定差不了,说起来救孤一命的青霉素,不就是你弄那个实验室鼓捣出来的吗,所以这些事情孤以后会关注,倒是要看看能发展成个什么模样。” “太子殿下英明!”有朱标这个支持的态度,许良当然乐意了。 朱标虽然只是太子,但实际上已经参与到政务体系当中,说他是副皇帝也是不过分的。 有了朱标的支持,这些事情的发展根本就无须担忧了,许良终于感受到上头有人的好处了,而且还是这么个终极无敌大后台,也不枉自己冒着陪葬的风险来救他的命,现在终于到了收获的季节。 “当初孤与你相处甚久,也算是知根知底了,却还是没料到你有这般救命的本事,更没料到你还救到了本宫的头上来了,你这个科学之道孤越来越觉得不简单了,你这科学究竟还有多少东西没有掏出来?” 科学这门学问,朱标已经有相当程度的了解,他很清楚不管是细菌病理还是青霉素这玩意儿,实际上都是科学方法的成果。 以前他也觉得科学有东西,能弄出来热气球,有一套周密严谨的方法论,但这些东西他并没有什么亲身的感受。 而如今他这条小命那可是直接受益于科学成果,在诸多太医们都束手无策的情况下,许良这么不懂医术的人却能掏出来救命的东西,这种强大的能力就不得不让他感受深刻了。 “还没掏出来的那可太多了......” 许良心里边嘀咕了一句,认真道:“殿下,小民还是当初的那句话,科学能人所不能,不论下五洋捉鳖,还是上九天揽月,只要有足够的时间科学都能实现,这是真正能改造世界的学问。” 朱标点了点头,这句话以前他就听过许良说过,当时他只当这是自吹自擂,毕竟那时候科学展现出来的神奇之处还远远不足以支撑这句话的分量。 但是现在再回头去看,朱标就又有不同的感受,许良能通过科学之方法发现微观世界,发现细菌病理,这足以彪炳史册的成就足以证明这门学问的含金量了。 “孤会关注你的科学之道。”朱标只是回应了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不过对于许良来说,这句话已经足够了,他知道从今往后科学真正意义上在朱标的心里挂上号了,不管这是朱标真的慢慢认同了科学,还是出于救命的恩情做出了这样的表态,都值得自己为之兴奋。 即便朱标现在没有真的旗帜鲜明支持科学,目前来说这么做也不现实,但哪怕只是关注的程度,那也是未来皇帝的关注。 仅凭这一点,许良就觉得自己救他这条命,值了! “殿下放心,小民定会让殿下看到科学之价值!” 许良信心满满,科学的潜力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只要上层没有偏见,不刻意去限制和打压,那科学最终必然会爆发出震撼世界的力量。 第186章 如何讨取朱标欢心 第187章 如何讨取朱标欢心 许良告退后,吕氏也侍候着朱标休息了,随后朱允炆朱允熥两个皇孙也都分别告退,只是吕氏却单独留下了朱允炆,把他带到带至东宫花园的凉亭。 这里视野开阔,四处无人,说话也不用担心别人能听见。 “母妃有话与孩儿说吗?” 朱允炆养尊处优,与朱标有五六分相像的脸庞略显稚气,但毕竟身份尊贵,天然便有一份雍容气质。 只不过此时面对吕氏的时候,他却有些拘谨和紧张,只因平日里吕氏对他十分之严厉,只要他做了什么不合吕氏心意的事情,都会遭到吕氏的教训。 平时时候他更愿意与父亲朱标相处,朱标虽然治家也是严厉,但却只在原则问题上严厉,日常时候只要不犯大错,他是不会严加管束的。 所以在朱允炆眼里,朱标是温和宽厚的慈父,而吕氏则是严厉冷酷的严母,每次与吕氏单独相处,他都十分害怕。 若吕氏只是严厉也就罢了,偏偏这个母妃还区别对待。 朱标的几个儿子里年龄大些的朱允熥朱允炆,朱允炆是吕氏亲生的,而朱允熥是已逝的前太子妃常氏所出。 可朱允炆却看到吕氏对自己各种严苛,对朱允熥反而各种纵容和袒护,这自然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到底谁才是亲儿子? 不过儒家以孝治天下,无论如何他对吕氏也只是有点埋怨和畏惧,倒也不会真的憎恨。 吕氏坐在石凳上,望向老实站在一边的朱允炆,忍不住叹了口气:“刚才在你父亲寝宫之中,母妃见你对待太医和那许良态度冷淡,这都是你父亲的救命恩人,伱觉得这样的态度合适吗?” 朱允炆一听这个,有些委屈起来:“救治父亲这本就是他们的职责,儿已经随母后有所感谢,难道还一定要摆出迎合的态度来嘛,他们只是太医和平民,而我却是皇孙,岂有我向他们示好迎合的道理?” 吕氏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起来,自家儿子自家知,朱允炆这个儿子倒也不能说蠢,只是有些轴。 这一点从朱允炆还在顶嘴就能知道,他是一个自我意识比较强烈的人。 对此吕氏很是无奈,他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只是一个唯唯诺诺的人,但教导这么个不怎么听话的朱允炆却也需要足够的耐心。 “你是皇孙,将来你父亲继位了,你很可能就是太子了,你要懂的事情是治国之术,是驭下之道,可你今天的表现是合格的吗?” “我......” 朱允炆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吕氏哼了一声道:“君主驭下,越是靠近自己,越是的人越是要施以威权和严肃,而越是远离自己的人,越是身份低微的人,就越是要施以仁慈和亲爱,这种事情难道还要母妃来教你吗?” 朱允炆一时间无言,虽然如此,吕氏还是察觉到他并不怎么服气。 她只得无奈继续教导:“你父亲之前是什么模样,半只脚踏入鬼门关了,全靠太医和许良他们才救回来一条命,这样的恩情可是比天还大,放在寻常人家那是要结草衔环来报答的,纵然咱们是皇家,也不能像你那样不体面。” 朱允炆低下头,瓮声瓮气道:“儿知错了。” “不,你还没有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吕氏声音忍不住高了几分,语气也更显严厉起来:“太医和平民他们身份低微,说难听些,纵然对他们无情寡恩那也没什么,可你别忘了,刚才你父亲可是就在旁边的,难道你想让你父亲也觉得你是个无情寡恩的人吗?” 朱允炆身子一震,一下子抬起头望着吕氏,呐呐无言。 吕氏这才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醒悟和悔意,也不枉自己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了。 她冷声道:“将来你父亲继位,你和允熥谁能当太子,你觉得一定是你吗?” 朱允炆愣住了,这个话题太直白了,他不好回答:“这......” 吕氏叹气道:“母妃我出身不好,你生下来,娘家就给不了你什么援助和支撑,不像允熥,他的外祖父是开平王常遇春,如今风头正盛的凉国公蓝玉亦与其沾亲带故,同时背靠蓝家和常家,你拿什么和他比?” 朱允炆顿时额头冒汗,一下子有了强烈的危机感。 说实话他与朱允熥关系也还算过得去,毕竟离他们争太子的时候还远着,只是如今吕氏这么一说,朱允炆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和朱允熥似乎没法一直做相亲相爱的兄弟了。 “母妃平时对你苛刻严厉,那是无奈之举,你先天不足,若后天再不比允熥努力,你怎么争得过他? 母妃也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但是母妃对允熥纵容,那是因为亲疏有别,他是好是坏都是他自己的命,我这个当后母的管不了他太多。 可你不一样,你才是母妃的亲儿子,母妃所有的寄托都在你身上,母妃只能对能你严厉。” 吕氏叹着气说出这么一番话,也算是对亲儿子袒露心声了,朱允炆已经到了这个年龄,有些事情是该让他明白了。 朱允炆这才知道自己以前的天真的幼稚,也明白了吕氏的一番良苦用心,一时间为自己以前的对吕氏的埋怨而羞愧。 “儿真的知错了,是儿辜负了母妃的一片苦心,以后不管做什么,儿一定都会听母妃的话!”朱允炆跪在地上,红着脸认起错来。 吕氏又是欣慰又是高兴,一是母子之间消除了隔阂,二是朱允炆也开始真正懂事了,知道以后该做什么了。 “要想和允熥争以后的太子,你现在就要开始努力了,知道该怎么做吗?”吕氏语气严肃道。 朱允炆虚心向母亲请教起来:“请母亲教导!” 吕氏却也是个聪明女子,随后就给朱允炆指了一条明路。 “将来选太子之关键在于你父亲的心意,所以你只需要做好一件事情,那就是讨取你父亲的欢心,你父亲宽厚待人,你也要宽厚待人,你父亲沉稳严谨,你也要沉稳严谨,你与你父亲越像,你父亲就会越喜欢你。” “儿明白了,以后儿一定会向父亲学习!” 吕氏点了点头,最后补上一句:“还有,你父亲亲近谁,你也要亲近谁,你父亲关注什么,你也要关注什么,那许良与科学,你得多了解一下才行,明白吗?” 吕氏这么一说,朱允炆一下子就想到了刚刚寝宫之内的事情,父亲似乎确实对许良的态度要比常人亲近许多,也多番提到了什么科学的话题。 许良?科学?这有什么特别的吗? 第187章 解剖 第188章 解剖 啪! 随着一声响,一封密信从朱樉的头上落下,他一脸懵的抬头看去,看到的是朱元璋盛怒的脸。 “你家那位姓邓的当真厉害,这边你大哥生死难安,那边就穿起了皇后衣冠,睡起了五爪龙床,怎么,这是盼着你大哥去死然后伱好做太子吗,还是说盼着朕死了,你立马就能当皇帝!” 朱元璋的咆哮声在大殿中回荡,看到西安府锦衣卫传来的密报,他差点没气的一剑刺死朱樉。 正因为他重视亲情,所以更加看不得儿子之间兄弟阋墙,这一点这朱家藩王们都十分明白,所以在朱元璋面前从来都是兄弟和睦的样子。 而现在锦衣卫传来的密报,让他对朱樉实在太失望了,这可以说是真的触碰到他的逆鳞。 在朱元璋看来,自己的儿子可以残暴,可以荒淫,但绝对不能有手足相残的心思,更不能盼着别的兄弟去死。 “你就这么想当太子,恨不得你大哥去死?” 听到朱元璋冰冷的质问,朱樉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整个人都哆嗦起来,他感觉到了这一次老父亲真的暴怒了。 同样他心里也暗恨起邓氏来,当初朱标骤然病重,他难免有几分不切实际的幻想,便写了信寄去秦王府,本意是想让邓氏管束一下王府,莫要再闹出什么事情。 如果朱标真没了,说不得他也得当个贤德王爷,说不定朱元璋看自己浪子回头,真让自己当了太子呢? 可如今看来,自己这封信还不如不写,邓氏这个没脑子的看到了信,居然做出这样的僭越之举,这不是把自己给坑了个底掉吗! 如今朱标没死成,自己当初的阴暗心思也因此而暴露,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如果邓氏现在就在自己眼前,朱樉绝对要给她狠狠几个大嘴巴子,可惜现在只有他自己一个人面对老父亲的怒火。 “父皇,儿冤枉啊,这都是邓氏这贱妇自己做的事情,儿绝对没有盼着大哥去死的心思,大哥病重期间,儿隔几天都要看望一次,不正是盼着大哥早日好起来!” 朱樉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那冤枉和委屈的表情世人见之落泪。 朱元璋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沉声说话:“你最好真的是这么想的,至于邓氏,行为不端多有作恶,无尊者之德行,失王妇之体面,更有逾制之恶行,你自己的家妇自己管教不好,那就只有朕来管教了,回头就给她当赏去一道白绫吧!” 朱樉浑身一颤,脸色苍白的看向了朱元璋,脸上俱是不敢置信之色。 老父亲竟然要把邓氏赐死,这可是他的儿媳啊! 虽然这赐死并不是赐在自己头上,也不太可能赐在自己头上,但这也是离自己最近的一次了,这一次老父亲真的受了刺激了! “儿......儿代家妇邓氏,谢陛下赏赐......”朱樉一时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毕竟是多年来狼狈为奸的夫妻,多少是有些感情的。 这会儿朱元璋可没有心情顾及朱樉的感情,冷哼一声道:“至于你,立刻给我滚回西安,你这一介白身之人,就老实在家待着,好好教导尚炳怎么当好秦王,另外,西安乃朝廷新定之都,朕会为秦王另择新地,在此之前你最好让秦王府给我安分一点,不然莫怪朕大手一划,把封地划到琼州岛去了!” 朱樉心灰意冷,现在终于是能回到心心念念的秦王府了,可是现在他的心里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在朱标病情上寄托的幻想破灭,自己反而成了小丑一般,连老婆都要被宰了,当真是诸事不顺啊,这走的实在是太狼狈....... ....... 应天府府衙大牢深处,是关押着等待问斩的死囚们的区域,只是如今这里却被改造成了一块宽敞简易的空地,只在中间有一个木台,木台上摆放着一具成年男性的尸体。 此时站在这木台旁边的,正是周王朱橚以及太医院的诸多太医,面对尸体他们却也能够保持淡定,行医问诊的人生死之事见多了,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尸体就出现生理不适的情况,但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那就是连他们都有点害怕的了。 “解剖的想法是启华提出来的,可是这小子自己却死活不愿意进来,孤是真想把他给他逮进来,岂有我们在这儿受罪,他这个始作俑者却躲在一边的道理?” 朱橚手里拿着一个画本,说话的时候面色十分不爽,他堂堂藩王之尊都在这儿干活儿,许良这家伙却在外边看戏,他当然心里不平衡。 这也是许良进来后,光是看到这完整尸体他都顶不住吐了出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朱橚和太医们都觉得许良连这个都受不了,那后面的解剖开始了不得晕过去了? 虽然他们心里都很不爽,但是考虑到许良在这方面的心理素质实在太差,还是决定放他一马。 “殿下,我们开始吧,就由我们具体操作,您这边主要负责作画记录。” 太医们虽然语气很严肃,但是表情似乎都不怎么好看,毕竟第一次接触解剖这种事情,就算只是想想都会觉得难受。 朱橚还算好的,只需要动笔作画记录,也只有他才有合格的画功,毕竟以前他也写过本草类的医药着作,就曾经描绘过各种药物的形态样貌。 而几个太医们那都是要亲自动刀开膛破图的,他们虽然对死人没有什么反应,但这样肢解尸体的事情还是显得太残忍了。 “或许这活儿更适合让屠夫来干......”蒋用文在正式解剖之前,却先是说了一番话。 “在正式解剖之前,我首先向遗体的主人致以敬意和感激,您遗体的每一个器官,组织将作为医学发展指明方向,往后每一个受益于解剖医学的医生或者病人,都将永远铭记您为医学做出的贡献。”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蒋用文深吸一口气,拿起了解剖刀:“现在我将破开遗体的腹腔,开始观察内部脏腑器官的位置,大小,形状等等......” 不一会儿,这临时改造的解剖室里就响起一阵顺滑的声音,那是锋利的刀刃划破血肉的产生的声音,然后里面就是死一般的沉默,好一会儿之后,里面就传来干呕声。 这些动静直接传到了不远处的刑审区,这时候好些个狱卒都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许良,只是他们的眼神里却透露着恐惧。 里面现在在做什么事情,狱卒们是知道的,他们不懂所谓的解剖的意义,他们只知道这帮子人居然在肢解尸体,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老实说,身为狱卒他们什么没见过,哪怕是凌迟这类酷刑都不足以让他们动容。 但是这样刻意的去肢解尸体,把人剖成一个个部分,每个器官都单独的分离出来,这种冷酷残忍的方式,依然让这些心理素质强悍的狱卒觉得不寒而栗。 这些人都是地狱来的魔鬼吧,不然的话怎么会以玩弄尸体取乐! 许良这时候听到里面的动静,已经开始产生联想了,解剖这种事儿他完全是小白,在这个环境之下,就算只是想想他也觉得有些生理不适。 为了顺利开展解剖实验,他们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最难的问题不是别的,而是尸源。 想来想去,他们就想到了府衙里或许有近期要处死的死刑犯,按照朱橚的意思,对待这样重罪的犯人就不必讲什么规矩了,死后直接拿来用就行。 但是在许良苦口婆心的劝说下,他还是接受了遗体捐献的自愿原则,如果不在一开始确立好规矩,将来一定要出乱子。 而这个犯人当然也算不得捐献遗体,他可没有这样的觉悟,之所以他能接受这个事情,那也是朱橚对他许以重利,只要他答应下来,朱橚就会给他的妻儿提供足够多的钱财帮助。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这犯人才老大不愿意的答应下来,直到执行死刑之后,解剖工作也就正式开始了。 地牢的气氛有些压抑,里面解剖室那种血肉肢解的声音越来越令人毛骨悚然,很多狱卒直接受不了,全都跑出去了,只剩下许良一个人脸色发白的还在等着。 解剖室除了血肉声音,也时不时有太医们声音颤抖的讨论声,可以听出来里面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解剖工作。 突然,一个身影突然冲了出来,许良吓了一跳,原来是朱橚。 他还以为里面出了什么状况,正待要问,就看到朱橚扶着墙,脸色煞白的开始呕吐起来。 似乎是呕吐声音引起了连锁反应,紧接着太医们也戴着沾满血肉的手套冲了出来,紧跟着朱橚一起开始狂吐不止。 许良见状自然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一时间又有些同情又有些好笑:“殿下和诸位都辛苦了,解剖之事也就是开头难了些,做得多了也就能慢慢习惯了,尸源难得,诸位缓一缓之后,还是要抓紧时间继续工作才好。” 一下子,朱橚和太医们都是咬牙切齿,这臭小子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这么懂你来啊! 第188章 承包建都 第189章 承包建都 最近一段时间,朱橚和太医们都很忙碌,他们不仅要负责朱标的病后恢复,同时还要开展人体解剖的研究,而且后者的研究对现在的他们而言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倒不是说这个研究非常困难,而是他们还没能够适应解剖人体带来的生理不适,这需要有个慢慢习惯的过程,长期保持着心理压力研究,让他们最近的状态都不是很好。 无论是朱橚还是太医们,很明显的都有些消瘦下去,别的不敢说,至少吃饭这个事情他们是没法子正常进行了。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得到的成果也是喜人的,往常之医师医治病人,对人体组织结构的理解是模糊的,他们没办法自己研究,也没法从医书上获得精准的表述,总体来说他们对人体的了解并不算全面清晰。 现在朱橚和太医们经过了解剖研究之后,往后的医师们就能获得更加精确的人体组织结构,这无论对病理还是治疗的研究意义不可谓不大。 人体内部是什么样子,并不是没人见过,战场上,刑场上不乏人类之断体残肢,但是这个事情难得的地方在于,从来缺乏专业的医师对人体组织结构进行系统的研究,这不仅仅光是自己知道人体内部什么样就行的。 除此之外,还需要相应的人体剖面图,器官剖面图,器官标本以及对各个器官功能的探索研究。 只有做到这些,才能真正突破传统医学对人体的认知,才能真正促进医学之发展。 而现在朱橚及太医们就在做这样的工作,随着他们研究的深入,他们越来越感觉自己现在做的事情伟大了。 因为他们本身就是顶级的医师,对人体理解越准确越清晰之后,他们在医学上也有了很多新的领悟,往常在行医过程中困惑的一些东西,也经常因为解剖中的所得而有了明悟。 慢慢的他们就清楚的意识到,人体本身就是一个尚未开发过的宝藏,如果能把人体给研究清楚了,这无论对医学还是人类本身都意义非凡。 原先还畏惧世人指责的那点心思,现在也都不复存在了,他们已经彻底流连在学术新发现的喜悦当中,就连尸体解剖本身所带来的额恐惧和不适,也慢慢消退了很多。 在他们沉浸于解剖学之中的时候,朱标的身体也愈发好了许多,一段时间过去,已经能够正常下地行走,虽然身体稍显虚弱消瘦,但气色已经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可以说后面的事情已经完全不需要许良再插手了,说到底他也只是个野路子,那自然也就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 许良在其中的功劳是决定性的,自然要单独来论,于是老朱小朱两个人就单独把许良召了过来。 “年轻人,你等今天应该等了很久吧,自古功劳打不过救驾之功,太子的命得益于你才能保住,这不仅是救了太子,也是救了朕,更是救了大明,这样的功劳是怎么赏都不过分的!” 朱元璋少有的对人温和,甚至还用玩笑的语气与许良说话,其中一方面是吕氏教给朱允炆说的驭下之术,对待身份低下,远离自己的人,要尽可能的展现仁慈亲爱,另一方面就是他本身也是越来越看许良顺眼的。 毕竟朱标都是许良救活的,不顺眼那才是怪事。 “能为太子殿下出力那是小民的荣幸,何敢因此而挟功图报!”许良恭敬的拱手,说着臣民面对君主应该有的标准回答。 “有功岂能不赏,何况还是这样的救驾之功,若是没了表示,天下人该如何看朕?”朱元璋呵呵笑着,随后就意味深长的询问出声:“说吧,你想要些什么,不管什么要求,朕都能答应下来!” 真的什么都能答应吗,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许良小心抬头看了一眼笑眯眯的朱元璋,又看了看朱元璋旁边的朱标,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把握这个度了。 当初蒋瓛倒也是提点过自己这个事情,这样的功劳朱元璋是不好赏的,给的多了许良现在德不配位,给的少了又显得小气。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许良主动提要求,而今来看果然如此,朱元璋开口就是把问题甩给了许良。 这要赏赐也是个技术活,要少了朱元璋肯定不满意,显得有些看不起老朱,要多了的话那老朱更不满意,伱真以为什么都能答应呢? 尤其是后者,一旦说了什么朱元璋不好答应的事情,反而弄得皇帝尴尬。 所以重点就是既不能让老朱为难,又要让老朱能把欠自己的人情还掉。 好在这个事情许良早就有考虑过,眼下只是再度斟酌一番,心里也就有了底。 随后他的目光就看向了朱标那里:“小民昔日曾经向太子殿下表露心声,唯有愿踏入仕途,为国朝之兴盛而使力!” 此言一出,朱元璋和朱标都是会意一笑,这个回答并不出他们所料。 求官这种事情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对这年头的任何人来说,踏入仕途一定是终极的追求,所以许良的这种请求只是人之常情而已。 那些个儒生士子寒窗苦读十年数十年,求的不就是进入朝廷体系飞黄腾达吗,哪怕最终只能做个最低层次的小县令,那也是一方土地的绝对天老爷了,不说能有多大前途,这辈子吃香的喝辣的妥妥没问题。 在老朱小朱看来,求官不是问题,问题是要求什么官。 有的官可以只挂个名,也算是有了官身,但实际上没有对应的实职,相当于只得到了个名头,这种官给出去多少朱元璋都不心疼。 但若想要个实职的官位,那就不一样了,朱元璋肯定就要考虑下这小子是不是真的能胜任。 哪怕只是个县令,如果干不好的话,那也能害了一县之百姓,这种事可不能草率。 “年轻人有心致仕,愿意为国朝奋力,朕是感到欣慰的,只是这当官牧民也需看是否能够胜任,不然的话就是拿老百姓开玩笑了,不如你自己来说说,你觉得自己能胜任什么样的官职,然后朕再看看合不合适。” 朱元璋语气温和,一番话也给许良留出了很大的余地,但是一旁的朱标却是笑着摇摇头。 这话给许良留了余地,但同样也给朱元璋自己留了余地,老父亲这是已经准备好要讨价还价了。 “小民微末才能不足一提,唯有科学一道尤利工事,今闻国朝有迁都西安之议,若有此事,小民愿为国朝掌兴建新都之事!”许良严肃的说完,随后就低头站立在原地一言不发。 自己的要求已经提了,至于朱元璋觉得合不合适,那就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了。 平心而论,许良自以为这个要求是不过分的,说到底朝廷兴建新都那也是有人去干的事情,而自己有这方面的才能,符合朝廷的需求,与其说是提要求,不如说是自荐。 朱元璋和朱标都有些意外,按照正常来说,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事情上去吧。 承揽兴建都城的事情,这实际上还是个苦差事,做得好了那是应该的,做不好了就得等着教训。 而且做这个事情,也就意味着要进入工部系统了,而朝廷中枢六部最寡淡的衙门就是工部了,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也就算了,事儿还贼多,职权跟另外的几个部根本没得比。 这许良看着也不傻啊,怎么会想不开这么选呢。 朱标笑道:“兴建都城的事情不仅辛苦而且十分重要,直接关乎到迁都大业,要做好这个事情可不容易,启华你真的能拿得下吗?” 朱元璋看了看朱标,笑着摇摇头却也没说什么。 许良其实也听懂了朱标的弦外之音,这是觉着这事儿太清苦,劝自己换个好点的事情。 不过许良提出这个要求,那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看似这只是一个建都的事情,但实际上却是自己实现穿越目标的一个难得的机会。 “陛下,殿下,小民自信有能力做好这件事情,只要让小民主持建都之事,最长五年朝廷就可迁入其中,最长十年小民就能把西安府打造成古今天下第一的雄伟都城!” “嗯,竟能夸下这般海口,你小子胆还真大!” 朱元璋饶有兴致,他有明显的感觉许良做这个事情目的性特别强,只是不知道许良为何会对承建都城这事儿这么有兴趣。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实际上没多少官员愿意干,不仅对能力的要求高,而且辛辛苦苦干个十来年,回头朝廷随便给个赏赐也就打发了,朱元璋真没想到还有人上赶着来。 朱标也有些意外,自己都暗示许良换一个更好的要求,却没想到这小子不领情,他搞不懂许良怎么想的。 斟酌了一下,朱元璋还是答应了许良的要求,但也没有完全答应,迁都是国朝大事,而兴建都城更是其中重中之重的一环,就这么完全交给许良这个毛头小子是不可能的。 “西安府的建都工事确实也该开展了,你建有救驾大功,既然如此热衷新都之事,朕也没有不许的道理,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却不能全部交由你来统筹。 此时朕会委任一名工部侍郎全权负责新都建造,至于你嘛......就在他下面挂个清吏司郎中罢,真想为国朝使力,就好好辅佐上官,若做出些什么功劳,朕也都会看在眼里。” 第189章 目的 第190章 目的 朱元璋最终还是答应了许良的要求,毕竟人家这要求也不算太过分,不然的话万一许良开口就要个宰相的位置,那岂不是双方尬住了? 建都是大事儿,自然不可能全部交由许良,那就在他头上安排个侍郎镇着,既满足了他的要求,又不会出什么差错。 既然要进仕途,那么以后自然也要按照仕途的规矩来,不管你许良热衷建都之事为的是啥,只要头上有个上司顶着在,那你就没有什么发言权,一切事情都在朝廷掌控之中。 老实说,许良是有些失望的,朱元璋这给个红枣却在里面塞个苍蝇,确实有些恶心人了。 这上头有个人压着,自己说话不好使,那干这活儿还有什么意义? 想了想,许良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朱标,看来只能以后找标哥撑撑腰了。 “小民谢陛下厚恩,此后定然尽职尽责,不负陛下今日之期望!”许良高声谢恩,虽然这结果并不怎么符合预期,但心里仍然是高兴的。 毕竟此前一直苦恼无法进入仕途,而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这门被自己敲开了,好好把握住,未来的路要好走的多。 其实一跻身仕途就能有个工部郎中的职位,这已经能羡慕死绝大部分的儒生进士了,这可是实实在在正五品官员,如果不是许良立下救驾天功,说什么也不可能这么安排的。 毕竟他一不是儒家人,又不是正经的科举出身,二来他也才二十出头,实在太年轻了。 按照正常的路径来说,要熬到正五品级别的官员,还是朝廷六部中枢的任职的五品官员,足够把一个年轻人熬成白胡子老头才能走到这一步了。 朱元璋给出的官职看似不大,又是工部这个清水衙门,但实际上已经相当离谱了,这也好在许良有救驾之功在身上,不然以后都堵不住别人的嘴。 事情敲定了,朱元璋本来想把许良给打发走了,但是朱标却把许良带出了宫殿之外,一君一臣却私下聊起天来。 对此朱元璋倒也没什么意见,严格来说许良虽然在朝廷任职,但是已经属于是太子一党了,朱标对自己人展现亲近这也是应有之意。 皇宫的花园当中,原本还有太监紧紧跟着朱标,毕竟朱标大病初愈,身边没个人伺候着上上下下都不放心。 不过朱标却摆了摆手,把太监宫女都给屏退了,只和许良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聊天。 朱标身体还是有些虚弱的,所以走的不快,许良也控制着自己的速度,慢悠悠的跟在朱标的后侧方。 “适才大殿当中孤的暗示,启华肯定是听懂了的,只是孤不明白,为何启华固执的要选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去做呢,以你的功劳,完全可以选个更有前途,也更轻松的事情的。” 朱标在一个池塘边的石凳上坐下,随后看向了许良,这个问题他在大殿就想问了。 按照他的想法,他更倾向于把许良丢进翰林院,反正许良在学术上自成一家,正好可以在里头和其他的学士辫经论道,同时作为观政熟悉朝廷事务熬熬资历,等待自己登基之后,就可以把许良调入六部担任实职发挥才能了。 这样的路线基本上朝廷最好最快的一条仕途通道了,基本上都是科举最顶尖的那一小撮进士才能有这样的待遇,朱标也算是为许良煞费苦心,他是真的打算以后任用许良的。 让许良进入仕途并不单纯是因为他救驾之功,早在朱标回京之初还未病危的时候,他就已经向朱元璋举荐过许良了。 本身他所看重的,从一开始就是许良与众不同的各种学识和主张,例如科学之道,例如工业化之设想。 从青山论战对农业社会之内生矛盾的讨论之后,朱标就一直保留着变法之想法,而许良的工业化设想,是目前他看到的最有建设性的一条路。 是以朱标希望许良能在身边,自己时常可以与许良探讨这些事情。 而许良自请建设都城,这是朱标没想到的事情,这种事情谁都可以做,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自己的商鞅的。 “殿下是知道的,许良入仕之追求,意在推行工业化,意在推行科学之道,可殿下您真的认可这工业化,认可科学吗,将来殿下登极大宝之后,会支持许良行变法事吗?” 许良神情认真,自己要做的事情,在洪武一朝根本就不可能展开,希望全在朱标身上。 而他也知道朱标对自己的这套东西是有兴趣的,但是这种兴趣有多大就很难说了。 以朱标稳重严谨的性子,这种新理念新思想他真的能全盘接受吗,对此,许良的看法并不乐观。 果然,朱标闻言怔了怔,给出的回答与许良的想法相差不大:“变法非儿戏,并不是一拍脑袋就能做的事情,孤是欣赏启华的思想理念的,也未必不能支持变法事,只是这个事情该什么时候做,该怎么去做,这都需要认真权衡考量。” 许良认真问道:“请问殿下,十年或者二十年,您能下定决心变法吗?” 朱标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十年二十年或许长了些,但变法绝对不是短时间就能草率决定的,这不是现在就能给出确切时间的事情。” 许良无奈道:“殿下,许良等不了那么久。” 朱标意外的看过去,忍不住笑了起来:“启华如此年轻,为何急于此事,难道伱还怕时间不够?” 许良心中叹气,真要等个十年二十年,黄花菜都凉了,真要实现自己穿越之理想的话,那自己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别说现在二十岁年轻,他恨不得自己还能再年轻十岁才好。 总而言之,对许良而言就是时间太少,事情太多,他不急也不行。 气氛有些沉默下来,许良想和自己选定的君主说说自己的难处,但是很多东西自己说出来朱标也没法理解,毕竟朱标根本意识不到许良要做的事情有多么困难,又是什么意义。 沉默良久,许良也只能叹气说一句:“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朱标闻言,顿时愣住,许良这个年轻人嘴里蹦出一句这样的话,莫名有种违和感。 但这句话其中蕴含的朝气和韵味,却也让朱标感觉有所触动。 许良再度道:“殿下,您所担心的事情,无非是工业化和科学均未有先例,不见实践,是以不能确定推行此法能否可行,其实您的担心是对的,这样的新兴事物一定要经过验证之后,才具备真切推行的条件。” 朱标笑着点点头:“你小子虽然年轻,倒也知道治理天下以稳为先,那你更应该明白,这是急不得的事情。” 许良当然是明白的,只要皇帝不是有什么大病,都不会轻易做变法这种事情,历来变法都是国朝已经出现了无法化解的尖锐矛盾,已经到了不变不行的地步,才会开始推行。 而现在的大明作为新兴王朝,远远没有到那个地步,朱标心存变法的念想,这是因为他有进取之心,不然的话他最该做的其实是守成之君。 “殿下说的对,这确实是急不来的事情,只不过这也是不能等的事情,早一天开始工业化,国朝就早一天踏上工业社会的进程,天下生民就早一天享受到工业所带来的红利!早一天开始推行科学,世人就早一天睁眼看世界,生产力就早一天实现飞跃,许良等不了那么久,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能开始启动这些事业!” 许良的声音高了几分,毫无保留的诉说心中的理想,那强烈的进取之意正好印证了之前的那句“只争朝夕”。 只不过在朱标看来,他依然无法理解许良为什么这么急迫,但是许良这种为国朝和生民而奋斗的理想,这还是让他十分感动的。 “启华,你还是太年轻了,有些事情不是只靠一片赤诚就能办好的,你的科学之道总强调实证,那么在治国之道上也是同理,没有先例不见实证的东西,根本就没办法贸然推行,真要变法,那也是孤要经过长期的论证和验证之后的事情了。” “殿下英明,是以许良自请承建都城之事,其意便在此处,新法需要实践验证,许良便以此进行实践!” 许良逐字明晰的把自己真正的想法说了出来,然后目光灼灼的盯着朱标。 以建都之事,行工业化之实,这是许良主动接这个活儿的真实目的,而现在他开诚布公与朱标说,也是意图寻求朱标之支持。 “殿下,建都乃是耗时耗力的巨大工程,所需要的资源及人力堪称无穷无尽,这样的条件实际上很适合尝试推行工业,这不仅是工业化难得的一次实践尝试的机会,而且工业所出的巨大产能,也能为反哺建都之事,或许大明真的能建成一座史上最为壮丽和繁盛的城市!” 朱标眨了眨眼,神情有些发愣,至此他才明白许良的想法,只是这种想法一时让他有些脑袋发晕。 建都这种巨大工程,适合发展工业吗,这个答案朱标心里是没底的。 不过出于对许良一向说到做到的信任,他心道如果许良说的话真的靠谱,或许进行一次这样的尝试也不是坏事。 第190章 项目招标书 第191章 项目招标书 变法之难处就在于一旦开始了就很难停止了,折腾来折腾去容易坏事,所以很难下定这个决心。 但如果是利用建都这事儿进行尝试实践,那又不同了,建都这种事是可以中止修正的,一旦出现了不好的苗头,朝廷完全具备调整的空间。 “启华呀,你要尝试实践推行工业这事儿并非不行,只是孤还需要再斟酌斟酌,但建都这个事儿却未必要搞那么大动静,都城即便要宏伟壮丽些,也不能太过分了,咱大明也不追求什么史上之最的都城,阿房宫的教训就在史书上记着呢。” “殿下的顾虑多余了,推行工业并不会增加朝廷的负担,相反工业本身的产出能够直接用在建都之上,只要工业模式运转起来,新的京城甚至可以做到越建越富的地步,劳民伤财之事断然不会出现!” 许良自信满满,直接从怀里拿出来一份东西递了过去:“殿下若要斟酌此事,可以参考这份项目招标书......哦不,是《关于西安建都总体规划方案》,里面详细列举了我对工业化建都的整个设想!” 朱标下意识把这东西接在手里,先是翻开看了一眼,顿时长吸了口气。 这玩意儿光是目录就整整写了两页,可想而知其中内容该是多么详尽和复杂,他再抬头看了一眼平静的许良,心道原来这家伙早就做好了这个打算,连这样的规划书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你这是写给孤看的,还是写给陛下看的?” 朱标哑然一笑,看到这个方案书的第一时间,他就看明白了许良的小心思。 许良想借建都之事推行工业化,看的不是自己这个太子能不能点头,那是看朱元璋这个皇帝能不能点头。 眼下大明的烈日依然还是那个老人,只有那个老人才有对一切事情的决策权。 朱标岂能不懂,许良不在大殿中拿出这个东西,反而要在与自己相处的时候拿出来,很明显是请求自己帮他转交给朱元璋。 同样的东西换不同的人来说,效果当然也不一样,让朱标这个太子去转达这个意思,远远要比许良自己成功率更高。 对于工业建都得计划,许良心里抱有巨大的期待,如果这个事情不能让朱元璋点头,那么自己请求建都之事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哪怕多一份希望,他都不介意多绕个圈子。 许良嘿嘿笑了一下,却也没有回答朱标的调侃。 自从朱标坦露身份之后,这两人的关系虽然无法像当初一样随意,但也要比普通的君臣要亲近的多。 朱标摇了摇头,笑道:“孤也不是不能替你说话,但那也得看伱这个东西究竟够不够水平了,若是菜做的不好,孤可是不会往上面端的。” 许良清清嗓子,自信道:“许良做菜的手艺好不好,殿下应该是最清楚的。” 这句话顿时让朱标哈哈大笑起来,这么一说他还真有点馋许良的饭食了,不过眼下身体还在恢复阶段,朱橚和太医都不会让他乱吃东西,暂时他是没这个口福了。 稍微掂量了下手里的方案书,朱标感觉到有些微沉手,这东西还真的挺厚的。 要认真看完恐怕得需要很多时间,眼下当然是不合适的,朱标只是认真收起了方案书,准备回去抽空再认真研究。 “你安心等孤的消息吧,不论此事成与不成,孤都会知会消息给你,如今你也算是国朝之臣,回去西安府之后,切记要处理好与诸多同僚官员的关系,不然可做不成事情。” 许良拱手告退,但并没有立刻就出宫,因为随后就有吏部的司务找来了。 在朱元璋明确授予官职之后,吏部的效率也是飞快,立刻就送来了相应的五品白鹇官服,官印。 并且陈明相应的职级俸禄待遇,等明日正式去往工部拜会上官,许良就算是正式成为大明的中枢官员了,当然他也很快就会被外派至西安府就对了。 朝廷这种办事效率,完全出乎了许良的意料之外,这不符合他对旧王朝官府的想象呀。 他却不知道这是朱元璋特意交代下去的事情,吏部根本不敢怠慢,直接用最快的速度安排好一切事情,效率这个事情最终还取决于皇帝的关切程度。 虽然许良是走的特殊通道,但是皇帝金口玉言,以后他就是实打实的朝廷命官,也少不了一些繁琐的手续。 一直到了入夜时候,他才算是把这些事情给办妥当了,这才出宫回了自己的临时住所,哦,现在应该说这是朝廷给他分配的官邸了。 说来有些好笑,自此之后他就是实打实的京官了,回去西安府反而是属于外派,而这个官邸这算是他在京城的家了。 只是他也住不了几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些年正式迁都了,西安就成新的京城了,至于老朱会不会像朱棣一样在应天府保留另外备份一套朝廷班子,那就不知道了。 这一夜的许良,其实睡的并不怎么安稳,借建都的事情进行工业化的实践尝试,只有在得到朱元璋点头之后才好去做。 不然的话光是自己蛮干,不仅会受到上司的掣肘和阻碍,而且朱元璋也不傻,一旦看出来不对的苗头,很可能会中断这个事情。 许良不知道自己的招标书能不能让朱标满意,更重要的是能不能让朱元璋满意。 如果此事成了,那么西安建都将是自己推行工业化和科学理念一次社会实践,自己可以用事实让所有人都看到工业化的伟力还有科学的能量,也能为朱标下定变法决心增加决定性的筹码。 许良并不知道自己的忐忑或许有些多余,东宫寝宫的烛光之下,朱标正认真的捧读着许良的工业建都方案。 他的神情越来越投入,甚至都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直到一个太监实在看不下去了,进来提醒了一声:“殿下,已经子时了,您该休息了,太医说过您现在还在恢复阶段,日常要保证充足的睡眠,可是熬不得夜的!” 朱标这才惊醒过来,竟然已经子时了,过去这么久了吗,可明明自己只感觉好像就看了一会儿! 愣了一下之后,他再度把目光放在这个方案书上,眼神里浮现出震撼的神色。 他感觉自己看的不是一份计划,而是真正见证了一座都城从平地建设到完整的全过程! 第191章 父皇,给你看大宝贝 第192章 父皇,给你看大宝贝 朱标有种强烈的既视感,当初开办报社时候,许良的那一本商业计划书自己现在还收藏着,他现在还记得当初读到那本计划书时候的震惊和佩服,他从来没想到只是一个商社的开办就能规划到那么详细的地步。 而今天他看到这份关于建设西安新都的计划书所带来的震撼,要更胜当初十倍。 毕竟当初的计划书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关于一个商社的发展,而现在自己看到的这份计划书,却是一整个都城的建造规划,二者的体量完全不在一个量级。 光是两本计划书的厚度,都相差了十几倍,朱标觉得这真的是一本书了。 先不说里面的内容,光是看到计划书的整个大纲目录,他就有些犯眼晕了,其规划之广度,几乎涉及到了都城建造的每一个方面,堪称是手把手教你怎么做了。 工程概况,工程目标,工程质量目标,对京城城市功能的定位,道路工程设计,排水工程设计,给水工程设计,皇宫的具体规划,工程的难点分析,对施工材料的调配规划,论工业对建设的实际性帮助,论科学对建设工艺的实际性提升,论工期具体安排的及劳动力的准备...... 一个又一个的规划分析,眼花缭乱的信息冲击,直接让朱标沉浸在其中忘了时间。 朱标从没想到过事情还能这么去办,在还没开始之前就先拿出来这么一份东西,其详细和周密简直令人发指! 这可不光是一条条的目录,每一个目录对应的都是许良深思熟虑之后给出的分析规划,其中每一点的利弊难易都说明的清清楚楚。 整个工程该怎么准备,又要具体怎么去开始,中途会有什么困难,如何调配资源,如何安排劳力,如何保障长期稳定施工,每一点许良都给出了他自己的想法和意见。 当然这里面不能说全部都说的对,毕竟这份内容涵盖实在太广,但是能给出这样的规划书本身,在朱标看来就已经是相当逆天的程度了。 就算朝廷的国政大事,也从来没有详尽到这种程度啊! 比如大明几乎隔两年就要揍一次北元,但即便是这样的国战,无非也是给出朝廷几个大臣商讨出作战的消耗,然后安排相应的征粮征税工作,保障作战的后勤。 然后由朱元璋任命作战将领,作战前老朱无非也就是和将领们商讨一下作战目标,比如要打哪里,要分几路进兵,最终要取得什么战果。 至于更加细节的东西,对不起没有,后面的事情全靠将领的具体素质和临场发挥了。 正所谓兵者,国之大事也,连国战这种程度的事情,实际上朝廷也很少有具体详尽的规划,所以当许良把这个计划书摆在他面前之后,他内心的震惊是可想而知的。 “这是个好东西,也是个好方法,朝廷的工作关乎国朝民生,无一不是天大的大事,或许以后大明的官员们也应该与许良一样,无论是施政议政都要这般做出详细规划!” 凡事就怕对比,有了这本规划书之后,朱标立刻就觉得朝廷官员以前的办事模式实在太糙了。 先不说许良的规划书是否靠谱,光是这个计划书本身,就已经让朱标觉得价值千金了。 他恨不得把这计划书印刷出来,然后给朝廷每个官员都发一份,让他们领悟领悟这其中的好处,好让官员们都学会许良的这种规范和严谨。 如果大明整个朝廷都能这样做事,那该是多么赏心悦目的一件事情啊! 不过要做到这样的地步,这对官员的具体工作能力也提出了很高的要求,至于官员们能不能做到,那就不是朱标所考虑的事情了。 都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为了国朝天下,为了万千生民,他们平时工作再辛苦一些,再多做些事情,这不算过分吧? 朱标捧着计划书,神情十分兴奋,他没想到许良在这个事情上还能给自己这样的惊喜。 他突然有种立刻去求见朱元璋的冲动,好让朱元璋也看看这玩意儿。 说不定父皇看了之后,也和自己一样想让朝廷都跟着许良学学这种方式呢? 不过想归想,现在已经到了子时,他只好压抑着心里的兴奋,无奈的放下了计划书。 自己的身体毕竟还在恢复当中,确实是不能再熬夜了,即便现在他一点睡意也没有,但也强迫自己躺在了榻上。 虽然如此,他脑子里却全都是刚刚所看到的内容,许良规划书里面的一些奇思妙想,很多都让朱标大为赞赏,至少在他的眼光来看,这个计划书完全是可以作为建造都城的具体参考的! 尤其是里面工业,科学对建都得实际帮助,许良在这上面做了大篇幅的理论分析。 这些东西朱标都看得很认真,即便是躺在床上,他的思路也跟着记忆里的文字在转动。 科学的发展能促进技术的进步,从而实现建设工艺的提升? 工业的产能不仅能够产出无穷无尽的优质建设材料,而且还能减轻朝廷的负担? 甚至于工业化生产的产品价值,除了提供建设所用之外,其本身也具备商业价值,也就意味着随着工业发展,或许建造这个京城不仅能把花的钱全都挣回来,反而还能越来越富有? 这些疑问许良在计划书里都有过详细的理论论证,朱标完全找不出来什么毛病,这就有点可怕了。 这意味着在理论上许良说的东西真的是成立的,虽然理论和实际存在差距,但理论能成立,就意味着这条路完全是有可能存在的。 建设新都城,还真能被许良玩出花来,要不要再信他这么一回,让他试试? 烛火被太监逐一吹灭,躺在床上的朱标瞪着老大的眼睛,在黑漆漆的寝宫里陷入了沉思。 想着想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不知不觉睡着。 …… 一夜过去,阳光透过木质窗格投射下来,在朱元璋的书案上形成规律的光影,同时也带来了几分暖意。 寒冬已经过去,春天万物复苏,似乎一切事情都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朱元璋的心情自然也一天比一天好,就连工作起来也更加起劲了。 他今日照例批阅奏疏,没一会就见到朱标来了,只是看了过去之后,他的神色顿时一凝,因为他看到朱标的状态有些憔悴。 不过他还没开口问,朱标就先兴冲冲的说话出来:“父皇,儿臣今日给你看个大宝贝!” 第192章 真是大宝贝! 第193章 真是大宝贝! “什么大宝贝?” 朱标一开口,一下子就把朱元璋的思路带偏了,直接忽略掉了朱标气色憔悴的情况,而是好奇起来朱标所说的大宝贝了。 能让自家太子这么兴奋的东西,肯定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就看到朱标兴奋的走过去,然后掏出来一本东西,赫然就是许良写下的《工业建都方案书》。 昨夜的朱标根本就没睡好,现在都还顶着个黑眼圈,不过今天他还是早早起来,迫不及待的找到了老父亲,就是要让他看看这个大宝贝。 没错,在他眼里这本方案书比奇珍异宝要珍贵不知道多少了,或许这能给大明朝廷政事规范化带来直接的启发! 此刻他就像一个急于分享的人,特别想看到朱元璋对这个大宝贝的反应。 朱元璋愣愣的看着朱标塞过来的书,然后又抬头看了一眼朱标,这还是今年他第一次看到朱标这么兴奋的样子,就算是朱标病好的时候,都不至于高兴到这种程度。 他心里也就跟着疑惑起来,这是个什么好东西,能让朱标兴奋成这样? “你病愈未久,太医嘱咐过要少有情绪波动,所以现在先给朕安定下来,这东西朕自然会看,莫要这般急切!” 朱元璋嘱咐一句,朱标闻言也是怔了怔,自知今日有些失态了,便控制着自己平静下来。 看到朱标再度变回那个成熟稳重的太子,朱元璋这才满意的点头,然后低头看了起来。 手里这本东西,简易的封面上只有《关于西安建都总体规划方案》这几个大字。 虽然这种标题实在是太粗陋简单了些,但也一目了然,不管谁看了都知道这东西的内容是关于什么的,这种题目格式倒也对朱元璋这个泥腿子的胃口。 然后他就看到这封面的下方有一个小小的署名,定睛一瞧,却是昨日才封官许愿的许良。 只看到这个名字,朱元璋就挑了挑眉,联想到昨日许良主动请缨的场面,再看看手里的这个东西,他就知道许良这小子是有备而来啊。 还没开始细看,朱元璋先是随手翻了翻,就看到里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内容,这显然不是一天之内就能准备出来的东西。 昨天他不拿出来,偏偏要绕个弯子通过朱标来拿出来,这意思朱元璋也是懂了的:“看来他这是找你做说客啊,不过这玩意儿能打动你,却未必能打动朕,纵然他把伱搬过来,不行也是不行的,说不得要让他失望而归了。” 虽然朱元璋并不知道许良打算做什么,但一定是有些特殊的想法,不然没必要弯弯绕绕的来这一套。 “父皇放心,儿臣还是有分寸的,国朝大事当然不是人情世故所能左右的,行与不行全凭父皇判断。” 朱标听到这话,却是丝毫不慌,这个计划书的价值,其实远比其中的内容更有意义,他不相信老父亲看完之后会认识不到这玩意儿的含金量。 朱元璋见他如此信心,也终于是再不说话,连手头的政事都暂且放下,然后翻看起来。 朱标也不打扰,就在一旁安静坐着,脸带笑意观察着朱元璋的神态。 果然,当朱元璋翻开第一页,看到密密麻麻的目录,朱标就在他的眼眸里看到了一丝愕然的神色。 当朱元璋再细看目录里各种条目细节,朱标看到他神色里的愕然更加深了几分,连脸上的皱纹都多了几道。 “这.......” 朱元璋想说些什么,但抬头一看朱标,这家伙笑的格外开心。 这小子...... 朱元璋自然知道朱标正在观察自己的反应,他可不想在儿子面前失了稳重,不就是个目录吗,就算涵盖的东西详细周密了些,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他冷哼一声,最终还是自己继续往下看着。 随着书页的翻动,朱元璋从开始的淡然,慢慢的变得认真起来,到最后更是完全沉浸其中,眼睛也瞪得越来越大。 朱标看着朱元璋的神态转变,心里头很是满足,果然好东西是人人都能发现出来的。 想起来昨夜自己看的时候,大概也是如父皇这般沉浸其中吧。 朱标非常能理解朱元璋现在的反应,因为他昨夜看的时候,也是一下子就进入到许良所规划的图景当中。 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亲眼见到一条条街道,一个个排水道,一座座房屋拔地而起一样。 他似乎看到,无数的劳工在紧凑又周密的建设条例中,尽然有序的进行着各种生产建造工作,他们彼此合作,分工,然后共同组合成一个整体,彷如一台快速运转的器械一样。 他似乎看到,不断有新的技术突破,劳工们施工速度越来越快,工程建造的质量越来越好,一个雄壮宏伟的城市慢慢的诞生出来。 他似乎看到,随着各种工厂的设立,开始有源源不断的产品被生产出来,不仅满足建设所需,更惠及到所有的百姓及劳力。 这是许良用规划书给他描绘出来的图景,并非是纯粹的画饼,而是经过了严谨的分析论证,最终得出来的具有建设性的结论。 里面目录的每一个条目,都有许良详细的分析,最后综合起来一看,这哪儿是什么规划书啊,完全就是一个详尽严谨的城市建造指南! 如果要给这个计划书换一个名字,朱标觉得《论如何合理高效建造一个完整城市》会比较合适。 朱元璋这一看下去,就是漫长的时间,朱标在旁边等的百无聊赖,只好自己也开始沉思起来,他正在思考国政体系向许良这种形式靠拢,规范化办公的可行性。 直到朱元璋猛地一拍桌子,这才让他吓了一跳被惊醒过来,然后他听到的就是朱元璋的一声惊呼! “标儿,你说的没错,这果然是个大宝贝啊!” 朱标转过头,只见朱元璋捧着规划书,神色甚至比朱标进来时候还要激动,眼神里全是兴奋和震惊。 “好东西啊,当真是个好东西,许良这小子算是让朕见识到了,什么样才算是正经做事的方法,这个东西如果换成咱们的大臣来,满朝文武没一个能写的出来的!” 第193章 事成 第194章 事成 朱元璋此时此刻的心里感受,就如同朱标所想的一样,深深为方案书的周密详细而震惊。 迁都建都之事实际上到目前为止,朝廷都没有什么详细的计划,还处于口头上确定的事情,具体落实还需要朱元璋安排相应的官员。 现阶段这个事情甚至都没有到开始的时候,可许良这小子就能掏出来这样的东西! 这是大宝贝吗? 一定是的,朱元璋对这一点无比的肯定。 这方案书实在是全面的过分,建造一个都城需要做什么,无论朱元璋想得到的还是想不到的事,这里面都有详细的分析和意见。 “呵呵,儿臣且做一回许良的说客,就是不知许良这个方案,父皇能点头吗?”朱标脸上带着笑容,神态中还带着些得意之色,毕竟许良是他一手挖掘出来的人才,现在许良越优秀,越证明他的识人之明。 虽然朱元璋确实被这份方案之详尽所震住了,但听到朱标这么一问,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看了过去。 “这份方案确实令朕惊叹,此规划之周密详细都可以直接拿去西安用了,但其中其中试行工业科学的想法,这却有些大胆,兴建新都所需钱粮无数,征用人力无数,此国之大事不可轻忽,若是以朕的想法来说,此方案可用,但试行工业科学却是不行。” 听到这样的回答,朱标顿时有些沉默,但随后也拱手:“父皇英明!” 朱元璋见状,呵呵笑起来:“怎么,朕的想法不合你心意,你很想让许良试试这一套?” 朱标摇摇头:“此等国朝大事,儿臣当然以父皇之考虑为准。” 朱元璋却意味深长道:“以往政务,你常比朕追求稳妥,怎么到了这个事情上却变得激进起来,不过伱若真的想试试,朕也不是不能答应,但朕丑话说在前头,一旦许良这小子做出什么差错来,朕会立刻中断他的一切作为。” 朱标愣了愣,眼中出现惊喜之色,他没想到在这种事情上,朱元璋居然依了自己的想法! 这在以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以前只要两人出现分歧,只要是比较大的事情,从来都是以朱元璋的想法为主,所以刚才朱元璋拒绝许良试行工业科学的提议之后,朱标连争取一下的想法都没有。 但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一次老父亲居然变了态度,这让朱标又是惊喜又是感动:“父皇照顾儿臣之想法,儿臣则定不让父皇为难,若是许良他做不好,都不用父皇开口,儿臣自会叫停此事,以后也断不会再有这般念想了!” 朱元璋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心里头有些叹气,这不照顾自家太子的想法也不行啊。 自己现在拦得住,以后可拦不住,朱标现在这态度摆明了被许良这小子给框进去了,若是不从了他的心思,他一定对那什么工业化念念不忘,迟早也得闹一闹。 与其这么不放心的把江山交给他,还不如在自己还在的时候看着事态发展,至少自己还能控制局面。 若是许良搞得不行,也好让朱标死心,免得以后朱标当政真的掀起什么变法闹得一团糟,当然若是许良搞得还不错的话,那起码说明这条路还是比较靠谱的,朱标真要变法也不是不能一试,那自己就算不在了,走的也放心不少。 朱元璋无奈之余,却也冷哼一声:“算是许良这小子机灵,找了你这么个说客,不然的话此事若是他自己来提,朕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朱标也是哑然一笑,自己也算是不负许良所托了,这家伙若是知道此事结果,大约要高兴的跳起来了。 ....... 工部衙门最里边的一个房间,那是工部尚书的班房,此事里面正坐着一个白胡子老头,正是工部尚书秦逵。 而在秦逵的下位,这时候还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乃是工部右侍郎严震直。 秦逵作为上司,此时正在向严震直交代一些事情,严震直自然是正襟危坐,专心聆听。 “西安府建都之事圣上委任你去主持,此事虽然耗时日久也辛苦了些,但这是陛下对你的信任,其本身也是一个难得的建功机会,若是做得漂亮的话,将来升迁接任老夫这个尚书位置,那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已经垂垂老朽的秦逵坐在上位一动不动,眼袋低垂,说话时候给人一种闭着眼睛的错觉。 这番交代,其实也不过是例行的工作嘱咐,毕竟工部的事情他这个尚书才是第一责任人,如今又是西安建都这等事,他当让更加上心了。 “秦尚书何出此言,工部大小事务下官可管不过来,工部还是缺不了尚书您啊。” 严震直连忙拱手,先是下意识的说了一番漂亮话,随后才道:“至于建都之事,下官得到陛下的信任,这是高兴都来不及的事情,当然也会尽心尽责,替陛下把事情办理稳妥。” 秦逵点了点头:“想来不久陛下就会召你问政了,这等大事你作为主事之人,得有自己的施政路子,这个都城该怎么建,你要提前准备好方案,莫要陛下问起来你却手忙脚乱的。” 严震直连忙致谢:“多谢大人提点,下官会做好准备,不至在陛下面前露怯。” 秦逵“嗯”了一声,便也没再多说什么,严震直也是老资历了,能力和手段都没的说,很多事情不需要自己过多交代,该做什么该怎么做人家自己知道。 只不过今日找他来,却也不光是说这些公事,清了清嗓子之后,秦逵却提到另外一个名字。 “说起来那许良今日该来工部报道了,听陛下说是这家伙主动提及要掺和建都的事情,才把他安插到了工部,这事儿有点反常,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以后你的看着他点。” 一说起这个,秦逵的眼睛就眯了起来,实在是许良的来路不一般,这家伙那是实实在在救了太子一命,几乎整个朝廷都因此知道他的名字了。 大家都知道这样的功劳,这小子直接发达了,救驾之功怎么赏赐都是不过分的。 最终的结果是许良求官,圣上应许,这也没有出乎众人意料,人生在世谁不想当个官,让他们意外的是许良当的事工部这个清水衙门的官,而且还自请掺和其建都得事情。 这小子脑袋被门板夹了? 第194章 这也太拉了...... 第195章 这也太拉了...... 听到许良的这个名字,严震直心里头也忍不住怪异起来,谁能料想到前些时间搅得皇宫鸡犬不宁,但最后还真的立下救驾天功的许良,居然跑到工部成了自己的属下? 秦逵刚刚的担忧,严震直深有同感,按理来说以许良的功劳,更有前途的去处多了去了,没道理来了工部。 而且他还这么热切的掺和建都的事情,这就难免让人多想,这小子这么干不会是有什么他自己的特殊目的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反常? 这种事情背后的原因他们也猜不到,是以秦逵只能让严震直多留个心眼。 不管许良到底要干什么,反正不能弄岔了建都的事情,不然要担责的可不止他许良,而是整个工部上下一起都要遭殃。 所以秦逵这番话就一个重点,就是不能让这小子乱来。 “秦尚书放心,下官定然会管好他,建都之事出不了差错!”严震直也是自信的做出保证。 许良说到底也不过二十来岁的愣头青,进入仕途也不是走的正规途径,自己作为他的顶头上司还能拿捏不住他? 秦逵颔首道:“如此便好,本官年龄大了,大约今明年就要退下,老夫只求工部无事,能让老夫安生退下就好。” 严震直正要说话,这时候却见到一个太监进门,却是朱元璋召见他们。 两人不敢怠慢,立刻就正好衣冠,随着太监匆匆去见了朱元璋。 入了殿中之后,秦逵和严震直发现已经有一个人提前到了,却是吏部尚书詹徽。 两个尚书简单的对视一眼,已经有些信息交流了,那就是双方都不知道朱元璋召见他们是有什么事情。 “臣参见陛下,太子殿下!” 秦逵严震直齐声向着上方的朱家父子行礼,在朱元璋摆摆手之后,他们才站直了身体,顺带还多看了几眼在朱元璋一旁的朱标。 说起来自从正旦宫宴之后几个月,朝臣就很少见到这位太子了。 开始时候是朱标骤然病重,根本没法见人,后面虽然病好了但也需要休养,也是一直都没有在官员面前露面,所以此时他们见到太子,都是有些意外的。 同时他们心里也猜测起来,许久不见的太子这次也出现了,难道今天要议论的事情与太子有关? 只不过朱标一直都没说话,只是安静坐在朱元璋的侧方。 见人都到齐了,朱元璋这才放下手里正在看的东西,淡淡的开始说话了。 “今日宣诸卿过来,朕是想议议迁都之事的,朝廷定都西安已是成议,之前计划迁入西安的五千户富户现在也陆续往关中去了,那么后续首要之事就是新京的扩建了。” 说到这里,朱元璋看了看秦逵,又看了看严震直:“此事朕委任严卿主办,那严卿就先来说说吧,这个都城该怎么造才好。” 一听到是这个事情,几人这才放松一些,原来是例行的述政。 只不过吏部尚书詹徽却有些迷惑,这不是工部的事情吗,为何把自己也给叫来了? 虽然他想不通,但皇帝要他来他就得来,此刻也只能憋着疑问,老老实实待着。 而秦逵则是瞥了一眼严震直,刚刚才给他提醒过这事儿,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就看这家伙的述政能不能让陛下满意了。 严震直却不慌不忙,清了清嗓子之后,便开始述政。 “西安乃数朝之古都,却也是许久之前的事情,如今之西安完全无京都之气象,是以扩城新建乃必行之举。 臣以为,新都之首要乃皇宫之在,而西安之皇宫,可照应天紫禁城一致,其次在皇城,迁都亦要迁人,一旦西安府作为京城,那么需要大量充实户口,旧城亦需数倍而扩方能容纳。 ......” 大殿中只有严震直侃侃而谈的声音,无论是上方的朱元璋朱标,还是下方的秦逵和詹徽,都是认真听着。 严震直在说的时候,也注意着观察朱元璋的表情反应,只是朱元璋一直都是古今无波,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但看不出来也没有关系,自己今日述政的方案,那也是自己精心准备的,不敢说完美,至少也能算是合格了。 “是以臣预估,西安扩建新都需三四年时间,届时朝廷就可整体迁入,正式定都!” 好一会儿之后,随着严震直的结尾,这次述政算是结束了。 詹徽和秦逵都认真听了所有内容,此时也都是点着头。 以他们的看法,这次述政还是没什么毛病的,把整个工程的规模大致陈述了一下,一些京城需要的重点工程也都做了陈述,然后给出了一个大概的预算和工期,有头有尾的很是不错,可以看出来严震直提前做了一番功课。 说完之后,严震直就拱手低头不语,等待着朱元璋的示下。 合不合格的别人说了都不算,皇帝才是最终的考官。 “就这,没了?” 朱元璋略带有失望的声音传过来,让下面的三个人都是愣住了。 严震直下意识抬头望去,就看到朱元璋皱着眉头,很是不满的样子,就连一旁的朱标也是摇着头。 他顿时心里一突,怎么个意思,皇帝这是觉得不满意? 以往大家述政不都是这样的吗,无非就是说一下要做些什么事情,有哪些措施,然后大概陈述其中利弊,过得去了也就能上任干活儿了。 他自认自己准备的东西已经很完整了,这都不行是不是皇帝要求太高了点? 不过朱元璋这话都问出来了,严震直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上一句:“臣......臣还有些想法,后续可以整理出来,上呈陛下阅览。” “不必等以后了,朕直接问你吧!”朱元璋也不傻,如何不知这是应付的话。 “扩建都城,究竟要扩建多大,又可以容纳多少人口,这些你可有具体数字? 城市道路各有如何规格,各规格道路又怎么规划? 排水给水,道路建设,房屋宫殿,各类事情工期如何统筹,孰先孰后? 所需各类建材种类具体是哪些,又该如何保证供应充足......” 朱元璋这一问,就是跟着一溜问了一堆,直接让严震直张口结舌,就连詹徽和秦逵两个尚书也是直接傻眼了。 而朱元璋问完之后,都不需要真等严震直回答,只需要看看他们三个的表情,朱元璋就什么都明白了,他们根本就答不上来。 这可都是朝廷最顶层的大臣们了,真的就这么拉吗,这么一比连许良的一根腿毛都比不上啊...... 第195章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第196章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其实自家的官员们,还真不至于朱元璋想的那么不堪,能爬到这个地步的官员,不说各个都是顶尖干才吧,那也都是绝对的精英,要说能力他们不知道要甩许良多少条街。 说到底,许良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所具备的只是一个后世人应有的超前视野。 朱元璋提出的问题,严震直,秦逵,詹徽他们都能回答解决,只是他们还需要在施政过程中慢慢梳理。 许良能写出这东西,不是许良多么聪明,而是许良对西安府足够了解,不然的话他也需要足够的时间进行调研。 历朝历代能爬到顶层的官员没有几个草包,他们相较于许良,只是缺乏更加规范的施政思维,而且堂堂尚书侍郎,基本上已经不会涉及到具体的事务了,他们这种层次的官员,只需要给朝廷运行定下基调就行。 即便是以后大明施政流程更加规范了,许良这种方案书也是下面的人来做,他们这种级别的官员才是在上面审核的人。 虽然如此,当朱元璋这个大老板真的问起来的时候,他们也得能答得出来才行,所以朱元璋看到他们的反应,十分之失望。 任何事情就怕对比,原先没有见过许良这种规范的项目招标书倒也没什么,现在见识到了,再一看严震直掏出来的东西,他顿时有种不忍直视的感觉。 一看到下边三个人面面相觑的样子,朱元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个个都是朝廷尚书侍郎,顶级文官,难道都只有这点水平吗? “既然严卿答不出来这些问题,秦卿能答否,詹卿能答否?” 朱元璋语气不满,看向了詹徽和秦逵,一下子就让这两个尚书头皮发麻,这让我们怎么答? 老实说,严震直的回答他们都觉得尚可,也迎合了朱元璋抠门的性子,整个方案就一个核心,那就是省钱,讲究的就是一个花最少的钱办尽可能多的事儿。 这样迎合了君主的性子,又有头有尾的施政方案都不行,他们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行了。 难道要把皇帝这些问题都答出来才算行? 那恕臣做不到啊! “臣等愚钝,还请陛下示下。” 两个尚书虽然表面上不敢说什么,但心里还是有些别扭的,他们觉得朱元璋这是没事找事刻意刁难。 事情还没开始做呢,谁能把所有细节都计划的清清楚楚,若是寻常小事倒没什么,但像兴建都城这种庞大工程,就算是诸葛武侯再世,也没法事先就把一切工作细节计划妥当吧? 用这种没人能做到的事情来刁难官员,这不是恶心人谁是恶心人? 你洪武皇帝这么厉害,你露一手看看呗! 朱元璋脸色并不好看,回应他们的也只有一声冷哼,这搞的他们三个都有些委屈起来,自个儿也没做错什么啊。 尤其是吏部尚书詹徽更觉得比窦娥还冤,建都这事儿跟自己也不沾边啊,皇帝把自己叫过来,陪着工部一起数落,这是几个意思?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起来,三个大臣都心怀忐忑的猜朱元璋的心思,而朱元璋也因为对自家大臣太过失望而陷入不满,都不想搭理他们了。 最后还是朱标清了清嗓子站出来,打破了这种尴尬气氛:“这里有一本东西,或许值得诸位一看,不如先花费一点时间,待诸位看完之后,咱们再做议论?” 三个官员相互看了一眼,都是疑惑起来,但也规规矩矩的朝着朱标拱手行礼:“殿下有令,臣等自当遵从。” 朱标看向朱元璋,朱元璋点了点头,然后把手里的一本东西递给一旁的太监,太监则又转交给大臣们手里。 他们三人定睛一瞧,这才发现初进殿时候朱元璋看的就是这个玩意儿,这倒是让他们十分好奇,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的,究竟是个什么? 《关于西安建都总体规划方案》? 一看到这个名字,三人都是不约而同皱起眉,眼睛里满是嫌弃之色。 不说这玩意儿内容怎么样,光是这个题名就让他们觉得不堪入目,这种浅白粗陋的东西是哪个人才写的? 他们忍不住抬头望向朱元璋,很想问一句这种垃圾东西有什么值得看的? 但是一看到的朱元璋面无表情的脸,他们又都只能叹口气,然后老老实实翻看起来。 不过这时候严震直眼尖,一下子发现了封面上角落的署名,下意识就指着那里发出声来:“嗯?这是那许良所写!” “原来是他,那难怪了……”秦奎和詹徽都是恍然大悟,那小子是特殊通道入仕,想来本人大约是个不学无术的,写出的东西这样难看也就不奇怪了。 唉……陛下要胡闹,也就将就着看吧。 三人都是心里嘀咕一句,这才耐着性子看下去。 一翻开第一页,首先出现的就是那密密麻麻整整两页的大纲目录,再一看具体条目内容,这三人都有些愣住,一时间相互看了看,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在看到那简单直白的标题时候,他们就知道这个东西是关于什么的了。 打开来看也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思,他们可不信许良能正经写出来什么施政规划来的。 可是一看到这煞有其事的目录,他们都有些傻眼,这野路子来当官的,真的能这么厉害? 对此,他们是真的不信,你许良要真能把这目录的内容全都写出来,我们这些个朝廷大佬,当场就从紫禁城跳下去! 话虽如此,但他们心里也是有些没底的,光这个目录看下来,能写出来就已经相当不一般了,既然能写出目录,保不准他还真有这本事…… 上面的朱元璋面沉如水,一旁的朱标似笑非笑,他们都在观察着下边三个对这份规划的反应。 刚刚几个官员细微的神态变化,他们可全都看在眼里,光是看个目录就这么吃惊,那要是再看里头的内容,不得上天啊? 果然,在他们细心观察一下,他们发现三个官员越看眼睛越大,脑袋也越凑越近,不知不觉已经头挨着头,恨不得直接塞进去才好。 一看到他们这样,就连朱元璋那张冷脸,嘴角也不自觉勾起来,他莫名有种满足感怎么回事。 第196章 自愧不如 第197章 自愧不如 “看了许久,诸位可有什么想法,说起来这许良一不是科举出身,二也不过是个年轻后生,诸卿扪心自问,他写出来的这个东西,较之你们施政手段如何?” 台上朱元璋淡淡的声音响起来,这才把他们三个官员从这份规划书里拉了出来。 回过神之后,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眼神中都有一抹震惊,这种东西是能存在的吗,就算真的存在,这可能是许良写的吗? 不管他们此时如何难以相信,但这东西署名就是许良两个字。 面对朱元璋略带几分讥讽意味的话,他们三个人脸上都有些微微发烫,现在他们终于明白今天的皇帝为何这么别扭了,原来这不是刻意刁难,纯粹是对比之下的失望和不满。 这种失望和不满完全是有理由的,就连他们三个自己看了这规划书之后,都有种相形见绌的感觉。 说起来,他们都是大明顶级文臣,一个个不是尚书就是侍郎,居然连一个半路出家的毛头小子都比不上,这简直对他们的自尊来了一记暴击。 朱元璋讽刺的话语,还有那不满的眼神,直接让他们无颜面对。 “嗯?诸卿为何呐呐不言,难道你们觉得许良这方案书入不得你们法眼?” 朱元璋却一点情面都不给他们三个,又是出言一番刺激,对待官员他一向都是严肃的帝王,越是靠近他的臣子,感受到的帝王威严越是沉重。 三个官员都是涨红了脸,偏偏不好回答,让他们承认比不过许良这野路子,他们是说不出口的。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至少在这个事情上他们再怎么掩饰和否认,也没办法睁眼说瞎话。 好半天之后,最后还是詹徽硬着头皮接过话茬:“此书严谨详实叹为观止,臣等无不为之惊服,许良新进之臣能有如此才能,实为国朝之幸,亦是陛下慧眼识珠!” 秦逵和严震直连忙接话,一同拱手道:“陛下英明!” 这种场面话,朱元璋听听也就罢了,所以此时也只是冷哼一声,到最后他们倒是愿意夸夸许良,只不过要他们承认比许良差,他们却还是做不到。 但能让这些自持身份的顶层文官们说出这样的话,已经算是许良这小子够本事了。 朱元璋心里嘀咕起来,他们三人虽然这话说的不怎么情愿,但话还是没问题的,许良这家伙越来越像正经的人才了,给他这么个官职到底是对他的赏赐,还是朝廷捡了个便宜,现在还真有点不太好说。 当然,朱元璋今天召他们几个官员过来,自然不止是为了讽刺他们,他还没有这么无聊。 “今日朕宣召诸卿,主要就是想聊聊,这规划方案是否真的具备可行性,秦逵和严震直都是工部老资历了,这种事情应该一看便知吧,按照许良的这些法子,能不能给朕建起一个足够好的京城?” 让几个官员知道厉害之后,转眼他就说起了正经事来。 许良的方案不管是谁看了,都会觉得惊艳绝伦,他从工业和信息时代带过来的规范工作模式,在农业时代看来堪称是降维打击了。 不过惊艳归惊艳,这种巨大工程不是能随便决定的,朱元璋自己虽然看的起劲,但究竟行不行他就拿不准了。 这种新理念新东西,他需要咨询专业对口的官员意见,那自然就是工部的官员了。 事实上秦逵和严震直这种级别的官员,主要做的还是理论工作,基本不怎么涉及实操。 不过洪武朝的官员还是比较讲求实干的,不至于脱离基层太过厉害,所以他们还是能够拿出专业意见来。 “陛下,以臣刚刚粗略看的内容来说,此份规划十分专业,建设都城许多实际问题里面都有详尽之讨论,而且所有分析也都言之有物,有理有据,目前来看还是十分可靠的,但要最终下结论的话,臣或许还需要回头认真研考一番。”秦逵年长持重,说话自然也讲求一个稳妥。 朱元璋自然听明白了,实际上他这话就是已经实际认可的意思,只是最后出于小心,还是给他自己留了一个余地。 听完秦逵的看法,他又把目光转向了严震直,都不需要说什么,对方就懂了。 严震直这会儿也终于是自叹不如:“许良这份方案,是臣需要学习的,能写出这种东西来,他的确具备胜任工部职务的才能,或许西安建都之事,他能成为臣的巨大臂助,陛下知人善用,微臣尤其佩服!” 知人善用?知个屁,一天天净知道拍马屁! 朱元璋嘴角扯了扯,许良又这个本事不错,但那不是自己发现出来的,而是人家毛遂自荐的。 这事儿人人都知道,下面这些家伙却还睁眼说瞎话给自己贴金,当真是三句话离不开奉承啊...... 不过两人表态之后,朱元璋基本上也就明白了,许良这方案专业性上问题基本不大,直接拿来照着用也是可以的。 “伱们工部拿不出好的方案来,呃.......如今许良这小子也是你们工部的人,这方案倒也能算是你们工部的,但你秦逵堂堂尚书还有严震直堂堂侍郎,拿不出更好的方案,那么西安建都就按照许良的法子来吧。” “臣遵旨,此规划之方案,后续臣会找许良再做议论,务必使其更加完善全面。” 朱元璋下达最终的命令,严震直自然是老老实实接受,甚至还拿出十分主动的态度来,这也是没有办法,谁让人家的东西就是更好呢....... 不过他还真的想和许良认真聊聊这玩意儿,看了这玩意儿他自己也受到了很多启发。 工部的事情相当一部分都是工程建设类事务,以往能不能办的好事情,看的全都是官员能力,可是看到这玩意儿,他有些意识到这或许能改变工部的工作模式。 严震直看到的是工部,但是朱元璋看到的是整个朝廷。 其他事情都说完了,朱元璋才最后看向了詹徽:“詹卿你这个吏部尚书一直都是看戏的,但现在看了这么久了,你应该看出来朕今日唤你来的用意吧?” 到了这个时候,詹徽如何不懂,他叹了口气,以后的官员们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陛下是想以许良之方式规范吏治吧,此实乃应有之意,臣定会辅佐陛下完成相应的整顿工作!” 第197章 百官公敌 第198章 百官公敌? “你们吏部就按照这个规划方案总结出一套规范工作程序来,往后的官员们政务奏疏应该怎么写,从议政定论到实施,都要有严格的程序,最终施政之成效又要以如何标准进行评定和赏罚,这些事情都得给朕规范起来!” 大殿当中,只有朱元璋冷淡但严肃的声音,许良的规划方案给了他极大的刺激,当他见识到什么是规范和专业化之后,他就再也无法忍受朝廷旧有的那种粗放简单的工作方式。 所以现在他一开口,就是对吏部一连串的要求,朝廷的工作模式,必须要向许良的方式靠拢! 自己花钱供养着官员,那他们也得认真干活儿才行,还想像以前那样舒坦轻松,那是绝对不行的。 所有人都要给朕紧张起来,忙碌起来! 下面的詹徽头皮发麻,真要按照这种方式来的话,以后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了啊。 大家都是寒窗苦读不知多少年,才万分艰辛的取得科考名次,最终踏上仕途出人头地。 如果花费无数心血和代价换来的仕途还要累死累活的,那自己费劲巴拉的意义在哪里? 有谁当官不是为了享清福的? 许良的方式厉害是厉害,詹徽也是服气的,但是他知道如果按照他这个模板在朝廷推行规范工作程序,官员们指定是不乐意的。 就朱元璋提出的这些要求一旦落实,不仅对官员能力要求更高了,而且还有更加具体的考核指标束缚官员,大家就都难受起来了。 那以后每个人工作能力工作成果都一目了然,不得不被逼着卖力干活儿,混子都没有混的土壤了。 “另外,许良的这份规划方案,到时候还要把内容精简之后印刷出来,随着邸报发出去,让官员们都跟着学学,至少他们都要知道怎么当好自己的官!” 朱元璋再度开口的话,更让詹徽面色发苦,恐怕这段时间官员们少不了要被这个老皇帝折腾一番了。 都是这许良干的好事啊,好好的写这玩意儿干嘛,你这么一搞,大家都跟着被逼着卖力起来,以前那种清闲日子还过不过了? 不过这小子乱搞事情,到时候一定也会因此招致整个官员体系的仇视,以后有的是他的罪受,就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总之就一条,大明的官员们不能再像以往那般碌碌无为,既然当了父母官,那就要担起父母官的责任,你按照朕的要求给一个如许良那般的整改方案来,吏部有责任给天下百官先做个样子来!” “陛下英明,臣回头定会认真推敲思量,尽快交出这份方案!” 听到朱元璋最后的话,虽然詹徽心里很不得劲,但也只能乖巧的认命,朱元璋可不是在跟自己商量,自己更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事了之后,随后三人很懂事的告退,朱元璋甩了甩手打发走了詹徽,却还是把秦逵和严震直留了下来。 这弄的他们二人有些疑惑,事情不都已经说完了吗,怎么还留着他们? 更迷惑的事情是,随后朱元璋自己却走了,只剩下朱标还留在这里,不过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了,看来是太子殿下还有话要对他们说。 朱标并没有急着做什么,只是微笑着让他们等候,詹徽和严震直只能遵从。 好在没一会儿,随着一道年轻身影进入殿中,就打破了这里安静的气氛,也不必再让这两个老头久站了。 “小民.....臣许良见过太子殿下!” 成为大明官员不久,许良还处于适应身份转变的过程。 今日本来是去工部报道的,但是还没进入衙门,他就被等了老久的太监截下,然后一路来到了这里。 许良这时候心里还是比较忐忑的,毕竟不知道自己的招标书能不能中标,所以进来之后下意识忽略掉了旁边站着的两个老头。 直到朱标回应了他的见礼,许良这才注意到詹徽和严震直的存在。 只是他还不知道这两人的身份,只能朝着他们笑着拱拱手算是打过招呼。 詹徽和严震直也是第一次见许良,此时都是眼神有些复杂的点点头,这个年轻人近来在朝廷也算是风云人物了,而有了今天这一档子事情,以后恐怕更要名声大涨。 至于这名声是好是坏,那就说不定了,可以预见的是以后官员们都要因为许良而过苦日子了。 “以后许良便是工部的官员,今日孤召三位于此,也是想做个牵个头人,既然朝廷决定采用许良的建都方案,那么往后的具体工作就需要诸位精诚配合。” 先是说了这个开场的话,朱标这才看向了严震直:“严卿乃是此次建都主事者,责任尤为重大,是以往后之工作要亲善帮扶下属,如此才好做成事情,许良这个人孤是非常了解的,是个有才能的,只要伱这个做长官的能让他完全发挥才能,他是一定能交出一份完美的成绩来的。” 严震直听完直接一头问号,眼睛也瞪得老大一对,好家伙,这是来敲打自己来了。 你不说让许良这小子听长官的话,反而要自己这个长官去友善许良,给他发挥才能的空间!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我别给他使袢子吗? 到底谁是长官,谁是下属,要不这工部侍郎让给他来做? 朱标这明显不对劲的话,几乎就已经是明示了,许良有没有听懂不好说,但是秦逵和严震这两个老油条算是听懂了。 秦逵倒没什么,这跟他没啥关系,只不过他作为工部尚书在这个事情上有知情的义务,但是严震直就很憋屈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朱标几乎是明说许良是他太子的人,而且派他去西安那是有特殊安排的,而你这个工部侍郎虽然是许良的长官,做好监督的职责就好了,具体事务就不要过多插手了。 虽然严震直觉得不舒服,但是他能做的也只有答应。 别看朱标只是太子,但是朱元璋把这话留给朱标来说,这跟朱元璋来说也没什么区别,他不答应也得答应。“臣谨记殿下之教诲,定会做好本职工作!” 许良则是有些发愣,随后就是巨大的惊喜,自己的事儿成了! 第198章 朱标:许良我罩的 第199章 朱标:许良我罩的 朱标这样的表态,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朝廷已经认可了自己的方案,而且刚刚对严震直的敲打他也看在眼里,这是在给自己铺路了。 有了这番话,自己以后在建都这个事情上的话语权就是另外一回事,还是标哥懂我啊,知道我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微臣许良多谢殿下之厚望,此行必尽己之能,为大明建造出一座煌煌天京!” 许良的内心是激动的,自此之后自己真正有一片施展拳脚的空间,之前的一切努力在此刻都得到了回报! 只要把西安用科学工业武装起来,那么这座千年古都必然再度向世界发出巨龙的咆哮。 朱标微笑着点点头:“许卿虽然是新进之臣,但是孤是相信你的能力的,去了西安之后若是有无法解决的困难,都可以向孤上呈奏议,能帮的地方孤都会帮你。” 许良顿时大为感动,朱标如此态度对待自己,他还真有一些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当然这是建立在与自己的最终目标不冲突的前提下。 后世而来的许良还没有给皇家卖命的觉悟,现在给朱家打工那也是现实使然,他没得选。 至于秦逵和严震直更是心中震惊,太子竟然能为这小子做到这个地步! 许良这哪儿是什么干臣,幸臣还差不多,就算他有救驾之功,那不是也给了相应的回报了吗,太子何至于此! 嫉妒,他们现在就是赤裸裸的嫉妒,这才刚进仕途就得到太子这样的关照,以后再做出些功绩,再熬熬资历,那不得上天啊! 当官走仕途,才华和能力当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永远是君主的青睐。 就朱标现在对许良的态度,足以让他们这些人嫉妒的发疯了,可以说许良的前途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朱标这么一番做法,基本上把每个人的角色安排明白了,都不需要说的太透彻,严震直和许良就都明白将来自己的边界在哪里。 随后朱标又拉着几人商讨了一下建都的细节,今日之事终于是告一段落了。 各自告退之后,三人走出大殿,秦逵看了一眼许良,心中忍不住感慨起来。 这张年轻的有些过分的脸,让他想起了解缙,蹇义他们这些后进之臣,他们才是大明真正的未来啊,而像自己这样老朽,已经是旧时代的余晖了。 “你的规划方案本官已经看过,写的很好,工部能出现伱这样的人才,或许是捡到了便宜,好好干,把西安建都的事情做好了,以后你的前途是不可限量的。” 秦逵本身就要打算要退了,对待许良这样的年轻人倒也懒得端架子,更不想有什么过多的交集。 许良这样的年轻人,工部大概只是他的一个跳板,以后在西安建都这个事情上有点成绩了,自然就会去更有前途的地方。 更何况许良马上就要外派去西安,基本不会在工部待,所以他留下这么一句激励的话,便背着手溜达回了工部。 剩下的严震直就不一样了,他这个上司可避免不了要和许良打交道,只是眼下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朱标来了那么一出,严震直只感觉牙疼,他感觉自己大约没法拿捏许良这个下属了,自然用什么态度对待他也是一个值得思考的事情。 “想来再过些天,陛下就该派本官前去西安正式开展工作了,既然要用你的方案来实施,那么届时也是由你来进行具体工作,本官的职责就是统筹整个工程进度以及对其他职司的协调。” 严震直面无表情的看着许良:“但是这等牵扯国运的大型工程,你若是做不好的话,本官也是不会留情面的,既然入了工部,就不能让工部因你承担不该承担的过错,否则的话本官一定会亲自在陛下和殿下面前申明情况。” 听到这不怎么客气的话,许良还是很懂的,这是长官在对自己敲打了,而且似乎并不怎么相信自己的能力,当然其中未必没有发泄对朱标不满的意思。 虽然有朱标给自己撑腰,但是许良还是很有分寸,并没有因此就目中无人藐视上官。 相反,此刻他还十分恭敬的朝着严震直拱手:“上官放心,若是属下做不好事情,无论上官如何处置属下,属下都是没有怨言的,此去西安一切工作还需多多仰赖上官,属下年轻无知,还望上官能多多指点。” 严震直这才点点头,这小子看来是个懂事的:“嗯......年轻人有自知之明这是好事,放心吧,只要你真有这个才能做好事情,本官自然遵从殿下的意思给你发挥能力的空间,就算有些小差错,本官也可以给你查缺补漏,说到底都是为国朝使力,大家需要做的只是尽职尽责而已。” 感受到严震直态度放缓,许良也呵呵笑起来:“上官如此忠于国事,属下定然效仿,亦会助力上官做好建都之事,等到完工述职时候,属下也会向二位君上申明上官之劳苦功告,忠心义胆!” 严震直挑了挑眉,意外的看向了许良,这小子这么会来事...... 这么年轻就明白人情世故,又有太子的关照,这小子未来的路恐怕真要越走越宽了。 既然如此,严震直也就放心了,他怕的是许良是那种仗着有点能力和太子青睐,就放浪张狂没大没小,而如今看来许良虽然年轻的过分,但做事还是成熟懂事的,那以后的工作也就不会让自己有什么糟心的了。 “如此甚好,启华还未去工部报道吧,那就与本官同去,正巧你这规划方案有些事情本官还弄不太明白,例如那什么工业科学这些东西闻所未闻,却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一番交流下来,严震直态度慢慢就变了,既然许良这么会来事儿,他也不拒绝与许良这个前途无论的后辈交好。 现在不仅说话要亲和的多,就连称呼也突然就变了,直接以字相称,以示亲昵。 许良自然配合答应,随后一路与严震直往工部而去,这一去,也就是自己仕途征程的开始,也是心中野望的起点....... 第199章 了结 第200章 了结 一晃几天过去,吏部尚书詹徽日常召集手下的左右侍郎,还有下边的四司郎中,每日不干别的,就只一起捧读研究许良的建都规划书。 虽然这个方案是关于西安建都的,吏部并不需要具体操作这种事情,但他们研究这个主要是提炼其中的规范性程序方式。 如果不是抹不开面子,詹徽很想从工部把许良借过来使使,看这玩意儿看的再多也不如本人当面来说道说道。 不过他们一个个都是久经官场的朝廷大佬,自然是放不下脸面去请教一个年轻后生,这说出去还能不能见人了? 吏部在朱元璋的要求下,加班加点的熬方案,朝廷要整肃吏治的消息也正在慢慢的传播出去,一时间整个官场都是人心惶惶。 他们只知道这事儿是许良引发的,据说以后当官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了,一时间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骂着许良。 至于此事的正主许良这些天则相当低调,也不和其他官员打交道,每日去了工部点卯后,就会与严震直一起在朱标的面前商讨建都的工作细节。 工部的官员们都看出来了,建都的事情朱元璋似乎完全甩手交到了朱标手上,所以现在和严震直和许良对接的人每次都是朱标这个太子。 这种举动在官员们看来是意味深长的,以前朱标辅政从来都是配角,像现在这样完全独立处理一件国朝大事的情况,这还是第一次。 官员们都在猜测老皇帝或许是年龄增长,对政事开始力不从心,现在开始真正尝试对朱标放手了。 他们都在考虑起来,或许太子的声音以后会慢慢大起来,而这种缓慢的改变将是每个人都要适应的事情。 官员们的心态这不是许良所关心的事情,他只管做好自己该做的,几日的详细商讨过后,他从严震直那里得到了不少的启发,自己的规划方案也进一步得到了细化和完善。 毕竟严震直专业性是完全在线的,某种程度上在工程方面的事物他比许良更有经验,给到许良一些指点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就这样几天过后,他们也终于到了启程前往西安的时间,而这一次许良坐的就不是锦衣卫的马车了,而是正经的工部公事派遣的队伍。 只是在随行出发之前,却有一个人找上了许良,乃是这些天一直忙于人体解剖研究的朱橚。 “听说启华即日就要启程回关中去了,所幸孤在这之前,把答应你的解剖学论文整理出来了,如此你便可以带回去发表。” 朱橚神情很是振奋,之前他不愿意答应这事儿那是他没有足够分量的成果,如今就不一样了,解剖学上的学术发现完全够这个资格了。 这样的情况下,能借助报纸帮助自己扬名,这当然也是他所期望的事情。 请朱橚在《自然》期刊上发表论文,这本身是双赢的事情,哪怕朱橚本身是藩王,他在医道学术上也一样有追求,不然的话以前也不会花费那么多精力写了基本医学的着作。 许良接过论文,认真看了起来,这不仅是一篇文章,更附带朱橚自己描绘的人体解剖图,不仅有整体的描绘,更有各个脏腑器官单独的绘图,这可以说已经算是当下最全面最细致的关于人体的研究成果了。 朱橚的画功没的说,整个解剖图效果都清晰明确,而文章则附带有他对其中一些器官组织的功能的研究发现。 “殿下果然才情精绝,有了这样的学术发现,殿下未来必成医学史之大家!”许良大约看了一阵,熟练的来了一句奉承。 这论文虽然模仿自己当初关于细菌病理的痕迹很重,但是所得出的一些结论也确实是按照科学方法来的,发表出去是完全符合标准的。 朱橚却摇了摇头,并没有因为这一两句夸赞就沾沾自喜:“这篇论文可达不到医学大家的高度,孤只是把前期整理出来的一下探索发现发表了,真正全面系统的研究却不是短短时间就能完成了,后面的研究发现,我会长期给你寄过去发表。” 许良点头道:“医学上的事情臣就不在殿下面前献丑了,不过臣还是要提醒一下,这篇论文发表之后,世人对殿下之言论恐怕……” 朱橚淡然一笑,并不以为意:“朱家的王爷名声没几个好的,也不差孤这一个了,世人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吧。” 这种豁达淡然的态度顿时让许良十分佩服,朱家藩王里虽然大多数不当人,但是当人的也还是挺当人的。 以朱橚的地位要什么有什么,却能为了医学的发展不惜自污,也算是相当难得了。 “殿下高义,微臣佩服,不过这种事情或许一时会毁誉参半,但是时间一定会给殿下公正的答案!”许良也就宽慰了一句。 “伱也别把孤想的太高尚,孤毕竟是藩王,又有几个人敢放肆来骂我?”朱橚哈哈一笑,神情淡然:“至于那些背后的诋毁,反正孤也听不到,又能如何。” 许良笑着拱拱手:“殿下说的是,是臣多虑了。” “眼下京城已经开始选址建造医院了,这个事情完了之后,孤也该回去了,回想此行,除了治好大哥之外,最让孤觉得高兴的事,就是你所带来的医学进展,无论是细菌病理,还是人体解剖,这或许都是值得孤研究一辈子的东西。” 到了分别之时,朱橚自然也有些感慨,这近半年以来发生的事情很多,也很重要。 说到这里,朱橚摇头笑道:“如果不是你入了仕,以你的学识本事,孤是打算请你入我周王府做府臣客卿的,可惜了.......” 这个话许良却没法儿接了,只能干笑一声。 朱橚摆了摆手,也就走了,至此许良在京城的事情,算是全都了解了...... 很快,朝廷建都的公办队伍也就正式出发了,除了许良和严震直这两个正主之外,随行还有工部营缮司的员外郎,主事等事务官员及衙吏,当然也少不了一些工部统管的大匠。 一行加起来足足百十号人,慢悠悠的走官道,歇驿站,一点一点的向关中进发。 第200章 归家 第201章 归家 随着夏收农忙的到来,村民们越来越多的出现在田地里了,种田这个事情是万万放不下的,萧家村周边日渐臃肿的各个工坊在这个时候也终于是舍得停歇下来。 不然农活和做工两头一起来,铁人也熬不住,任何时候种田的优先级永远是最高的。 田地里的乡亲们顶着太阳忙的热火朝天,一个个都是汗如雨下,劳动带来的辛苦并没有让他们埋怨,相反大家一边忙碌一边说笑,保持着很好的氛围,每个人都很有干劲。 当然最主要的是新朝建立才二十多年而已,土地已经洗过一次牌,土地兼并还并不怎么严重,大家都有自家的田,干起活儿来当然也起劲,只要一看到眼前满地黄灿灿的粮穗,没有人能不为之兴奋。 农田里男女老少都有,小的哪怕是十岁出头的娃娃,也免不了要下地帮忙,老的只要还能动弹,也是一样要跟着干活的,这年头为了一口吃的,每一个劳动力都十分重要。 此时萧老汉也带着自己儿孙和媳妇,在自己的田地里闷头干着活儿,天上大太阳毒辣辣的落下,老汉顶着一个破草帽,气喘吁吁的割着粮,时间一久,不仅身上疲惫,肚子里也空荡荡的。 “父亲,咱们歇着吃口饼子再干吧!” 儿子一声吆喝,一家人才呼出一口气,拖着疲惫的身体聚到田埂上,媳妇从篮子里拿出早就做好的白面饼子,一家人都拿上就啃,虽然没什么滋味,但是就着壶里的井水吃下去,还是让他们精神一振。 于是一家人也趁着这会儿时间说笑起来,农民们很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更好的驱散身体的疲惫,通过彼此的交流就是一种很有效的方式。 只是萧老汉却只在一边闷头啃着饼,一声不吭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儿孙儿媳虽然很奇怪,但是萧老汉是一家之主,他们也只能在心里猜猜,却不好直接去问。 能让萧老汉在这个农忙劳累仍让思量的事情,其实是关于许良的,或者说是关于许良留下来的那个箱子。 “亲娘嘞,这一算都快半年过去了,许老爷还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那老汉我是不是要准备把箱子交给公式和定律这两个娃娃手里去......” 萧老汉啃了一口饼子,就着凉水入腹,心里就有些忧虑的嘀咕了起来。 但其实这也不是他真正关心的事情,无论怎么样自己按照约定去做就成了,他真正关心的是许良的下落和安危。 咱全村发家致富的希望都在许老爷身上,你可得好生的回来才成啊! ...... “都半年了,师傅他还会来吗,我想他了......” 另一头的实验室小院里,许公式和许定律都趴在桌上做着课业,只是他们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虽然手里的炭笔在动,但都是下意识在试卷上画着乱七八糟的形状。 许定律掰着指头算了好多遍,都快六个月了,还是没有师傅的一点消息,他们现在又是担心,又是想念,做什么都提不起劲了。 至于正在做的课业,他们也是做一个题发一下呆,写了两天多愣是没写几个题。 许良虽然离开很久,但在走之前也给他们预留了一大堆的课业,至于监考的事情,许良则是交给了杨士奇。 基本上每个月杨士奇都会拿着卷子来一趟,然后给两兄妹主考,至于成绩则会记录下来等着许良回来处理。 刚开始的时候两兄妹都还是认认真真的做,毕竟许良回来还是要根据他们的成绩做出奖惩,他们自然不敢怠慢。 但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三个月四个月过去,他们的态度就慢慢变了,根本没心情学习和考试,越到后面他们的成绩越是差,最后都已经双双达不到及格分了。 杨士奇看着他们一个个月慢慢消沉下去,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叹气,希望许良这家伙能早些回来吧。 其实半年过去,京城发生的一些事情到最后也多多少少有些风声传过来了,毕竟太子病危这是足以让整个天下为之侧目的大事,解缙作为官员自然也获知到了一些事情。 直到听到许良的名字之后,他才闹明白许良神神秘秘的是要做什么,这个事情也让他和杨士奇都瞠目结舌。 就算你提出了细菌病理说,又发明了青霉素,但是这种新东西你就真的敢应下这种事情? 万一要给太子治死了的话,自己也没命活啊,当今这位皇帝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主啊!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也只能祈祷许良能够顺利把太子救下来,不然的话只怕《关中报社》永远等不回来自己的社长了,许公式和许定律两兄妹也要永远失去自己的老师了。 由于这年代消息的滞后性,直到现在解缙和杨士奇都还以为现在朱标依然在病重当中,许良也依然在为朱标的病而努力。 却不知道朱标的病早已经好转,许良更是摇身一变进入朝廷体系成了一名官员了。 朝廷那边的事情,杨士奇解缙并没有向许公式许定律两兄妹告知,毕竟许良要做的事情他们都帮不上忙,知道的太多反而会让两兄妹更加担心,干脆让他们蒙在鼓里算了。 “哥,师傅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吃酱肘子了!” 许定律停下手里乱画的笔,左手撑着脑袋看天,下意识就冲着许公式说话。 许公式虽然也没有心情写课业,但听到这个话依然很无语:“这已经是伱这个月第一百九十三次问我师傅什么时候回来了,平均每天都要问十二次,这样真的很烦,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 “哦,知道了。”许定律抬头望天,下意识就继续说道:“那师傅什么时候回来?” 许公式额头青筋一跳,直接往耳朵里塞了两块布,虽然没法隔绝声音,但至少能有一点心理安慰。 这时候许定律终于回过神,没由来的眼眶就红了:“哥,师傅还会回来吗,如果他不回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许公式顿时沉默了,好半晌之后才叹了口气:“师傅一定会.......” 但就在这个时候,实验室小院的门一把被推开,他们愣愣的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微笑着立在门口。 下一刻,许定律哇的一下哭出声,就往这个身影扑了过去。 第201章 乡党 第202章 乡党 “师傅,你真当官了!” 两兄妹瞪大眼睛,绕着许良看了一圈又一圈,对着许良身上的官服纹路稀罕的不行,这官服看着比知县老爷的还要气派啊! 官员在百姓心中是自带光环的存在,这一点在许公式和许定律眼里也是一样的。 自家师傅能当了官,这是他们完全没想到的事情,以前许良虽然说过对进去仕途的渴望,但是他们也知道师傅不修儒学经典,根本不可能科举中考。 所以即便在他们心里自家师傅的才学经天纬地,、但也完全没希望进去仕途,谁让科举考的不是科学呢。 许良突然回家,让这两个学生高兴的几乎要发疯,愣是缠着许良闹了老半天,差点没给许良给吵死。 不过小屁孩的情绪来的猛,去的也快,很快他们就重新适应了许良在身边的感觉,关注点立刻就转移到了许良身穿的官服上。 这玩意儿可太让他们惊喜了,自家师傅当了官,他们也能跟着鸡犬升天。 “师傅,以后咱们再也不必受别人欺负了,反而还能欺负别人了,嘿嘿嘿……”许定律说着话嘴巴咧开,眼睛弯成月牙正在憧憬着什么,似乎把自己代入到那种刁蛮小姐的角色当中。 “你脑瓜里都在想着什么?”许良哭笑不得,直接弹了一下许定律额头:“当官是为了欺负别人吗,你的价值观有很大问题啊,看来为师以后要多抓抓这方面了!” 许定律赶忙吐了下舌头,再不敢乱说话,生怕给自己挖坑。 许公式呵呵傻笑起来:“师傅,伱现在是多大的官呀,衙门在哪里呀?” “多大的官?”许良想了想,觉得说的太正式了这两家伙大概听不明白,便简单明了道:“大约和知府差不多吧,不过像我这样的官都是不坐堂的,自然也就没有衙门。” 虽然郎中的品级要比知府低了一级,但赢在一手自己是六部系统的中枢官员,论起来也勉强能和知府比一比。 当然这只是比一下级别,实际上地方和中枢的官员完全就是两个路子,没法比。 “知府!” 许公式和许定律都是眼睛一亮,一来就来个知府这谁能想的到,在他们的概念里知县老爷都已经是天大的人了,更不要说知府,那更是尊贵的没边了。 如今自己师傅出去半年,回来就能跟知府老爷掰手腕,这实在是难以想象。 宇宙的尽头在哪个年代都是当官,可惜他不是本地土着,不然以许良现在比肩知府的身份地位,族谱都得从他这里开始记了。 至于许公式许定律也是与有荣焉,他们可从来都是把许良当做家人,现在自然也到处嚷嚷着咱家也出了个当官的! “我走的这段时间,你们课业有没有好好学,夜校有没有认真教?” 经过久别重逢的喜悦之后,许良很快就捡起来师傅的职责,要开始清算他们这段时间的作为了。 许公式和许定律的脸色一下子发苦起来,他们最害怕的来了。 许良一看到他们这种反应,哪里还能不懂,顿时不满的皱起眉头:“别以为不说话就能逃得过,明天我便进城去,到时候自然会找杨士奇拿到你们的月考成绩,考得不好的话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两兄妹顿时后悔起来,当初怎么就不认真考了,这不后果就来了。 他们自知逃不过惩罚,一时间都是垂头丧气,突然又有点怀念许良不在的日子了,那时候自己想干嘛干嘛,都没人管,自由自在的多舒服啊! “你们的课业进度到时候再跟你们算,但是夜校的教学可不能落下,往后的时间里,不仅你们俩要承担更多的实验项目,夜校的学生们也都要开始参与到实验当中,不然无法满足为师的需求!” 许良一下子严肃认真起来,看着两兄妹道:“现在夜校学生们能不能毕业了?” “这.......大概可以吧。”两兄妹都不太确定的回答。 许公式和许定律知道夜校毕业的标准,那就是掌握基本的数学文字知识,并且专门学习过实验室数据统计记录等等技能,就勉强能作为实验室的基础技术员来用了。 至于后续的的学习,这些技术员就只能在不断地实验中去完成,极度缺乏人才的许良,只能拔苗助长。 许良回来的消息引起了整个村子的轰动,他还在和两个学生说闹的时候,实验室外边已经慢慢聚集起了乡亲,甚至连田地里的事情都没有忙完,就跑过来看热闹了。 眼见人多起来,许良也只得出去应付一番,但他刚刚走出去,乡亲们一看到他穿的官服,顿时都激动了。 “许老爷真的当官,真当官了!” “这下真成老爷了,小民拜见许老爷!” “这么年轻的官老爷,俺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 “许老爷那也是咱们萧家村的人,咱萧家村也出了当官的,咱以后走出去脸上都有光了!” 许良都没开口,就看到乡亲们一个个全都跪下去,高呼许老爷,虽然跟以前的称呼没变,但是意思却不同。 以前喊老爷那是把许良当乡绅了,而现在喊老爷那是百姓对官员的常见称呼。 许良当官可以算是他们眼里真正的大事了,可惜许良不算真正的村里人,不然这可是要敲锣打鼓办席庆祝的大喜事。 看着眼前这乌泱泱的一片,许良只能苦笑一声。 他知道从此以后自己和乡亲们的距离就天然拉开了,乡绅老爷虽然也是老爷,但跟普通百姓距离近,但是官老爷那就太远了,这种身份天然让人敬畏。 但是许良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最该说的是什么话。 “乡亲们,我许良虽然当了官,但不论现在还是以后,那都是咱萧家村的人,只要是有好事的时候,我许良一定是会想起乡亲们的,我希望咱们都能成为一个一荣俱荣的整体!” 此言一出,所有乡亲们的眼睛都亮起来了,为什么许良当官他们这么高兴,那就是因为一人当官鸡犬升天啊! 萧家村出了许良这么个官员,以后少不了他们的好处。 这年头乡土观念极重,大多数人当官发达了,都不会忘记回报家乡,即便是历史上一些臭名昭着的贪官,不论别人怎么骂,但在家乡的风评可能又是极好的。 如今许良做出这番表示,乡亲们自然都笑的咧嘴。 第202章 跟我混能吃几百年红利 第203章 跟我混能吃几百年红利 “眼下,我这里就有一件大好事,乡亲们只要听我的,以后保准都能有一份前途,再不济,那也能有更好的生计,以后也都不用再累死累活的在土里刨食了!” 许良笑意慢慢的看着眼前的乡亲们,不管是不是当官,只要是做事儿那一定要有自己的基本盘和班底的。 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许良也知道自己需要融入这个时代,乡党也许并不是最可靠的东西,但一定是这年头最直接最有效的聚拢人心力量的方式。 无论是实验室的发展,还是以后具体的建都工程,这都需要大量的人力投入,有选择的话,许良当然倾向于用更加可靠和熟悉的人,如此一来,小小的萧家村就值得他花心思去培养了。 而下边的乡亲们也都是惊喜不已,有好事儿他们当然不会拒绝,于是一个个高喊着愿意。 许良的话在萧家村那是所有人都绝对信任的,这么久以来,许良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做出的任何承诺也从来没有食言过,所以现在乡亲们也根本不会考虑许良是不是在骗他们,是不是在画大饼。 许良给他们许诺的前途虽然并不明确,但他们都很心动,他们完全是冲着许良这个人。 许老爷是一定不会亏待咱们的! “如果乡亲们信得过我,那就把萧家村交给我,未来的西安府会迎来巨变,只要你们都听我的话,我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那么未来这场巨变咱们村就是第一个吃到红利的,只要这一口吃下来,也许就能一直吃个几百年,你们愿意吗?” 许良十分认真的询问着他们,对于萧家村,他是有自己的安排计划的,而这要求萧家村对自己完全听话。 “另外,如果答应下来了,那以后就不能跟我喊后悔了!” 好处自己已经指出来了,至于他们能不能把握得住,那就看他们自己了。 而自己说的这些东西,那也是实实在在,没有任何弄虚作假的成分,时代变化的先机是最宝贵的红利,只要萧家村紧跟自己的脚步,以后富贵延绵数百年这真的一点都不夸张。 只要他们答应下来,以后许良就真的当自己是萧家村的人了,也真的完全把这里当做基本盘。 但如果他们不愿意的话,那许良就只能放弃这里,再培养更合适的班底。 “许老爷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都能答应!” 人群里,一个年轻后生兴奋的站了出来,刚刚从田地里离开的他浑身黝黑,汗水都已经在身上干结成了一层细盐。 年轻人的不安分和活泼,最是容易被言语所煽动,尤其是农民的苦日子大家都是在硬捱,如果能有机会改变命运,不安于现状的年轻人都不会拒绝,他们更愿意去闯去尝试。 尤其是有许良这样大家都敬服的人带领着,他们更加无所顾忌。 年轻人说话之后,其余的乡亲们并没有驳斥,实际上就都是已经默认的态度了。 许良再度笑着问道:“如果伱们答应了,那么以后我会把整个村子都进行改造,萧家村会成为一个整体的生产单位,类似一个大工厂的存在,到时候你们原有的生活方式和观念都需要完全改变,这样你们能接受吗?” 这句话一说完,所有人都有些发愣,他们实际上都听不太明白这话的意思。 什么集体工厂,什么生活观念这些,都是他们以前根本就不曾听说过的词语。 但是听到许良话语里的预期,他们也能听出来一些味道,或许这个前程并不是那么轻松就能挣到的。 许良看到他们茫然无措的眼神,自然知道他们都没怎么听到,便用更加朴素的方式与他们解释起来:“如果以后我要你们以后都不再种地了,你们能接受吗?” 这一下所有人都听懂了,但也让所有人都傻了,一下子场面就乱起来。 “怎么能不种地呢,不种地咱们吃啥呢?” “是啊是啊,许老爷要咱们干什么事儿都成,但那也不能把种地的事儿废了呀,这哪儿成啊!” “田地那是咱农民的根儿,一辈子就指着这个活呢,哪儿能说不种就不种了呀!” “那不成啊,不种地这田不都荒着了,那咱们还怎么” 听到乡亲们慌乱嘈杂的声音,许良压了压手掌,现场才慢慢安静下来。 许良随之道:“不要害怕没有饭吃,大家不种地了,到时候也自然有养活自己的生计,而且一定能比现在土里刨食过得好,至于现在的田地,你们是租出去也好,还是荒着也好,只要不卖出都可以!” 乡亲们面面相觑,老实说这个决定对他们来说真的很难决定,种田是农民天然的使命,他们想象不到如果不种田自己该怎么活。 如果把地荒着不种,那对他们来说那就是天大的罪过。 不过在这个事情上,许良没有什么商量的,他倒不是对种田有什么过不去的,甚至他很清楚种田是天下一等一大事,但是萧家村这点田种不种也没什么大的影响。 在许良的规划里,西安都城扩建必要要有工业区,而他规划的工业区,就是以萧家村为中心建设。 所以他需要萧家村甚至以后周边的村落乡民都变成纯粹的工业人口,完全脱离农业生产的工业人口,不然的话一到农忙就全部休产,那工业还怎么发展? 在工业发展的初期,矫枉过正也是一种合适的方式。 当然许良也很清楚如果工业全面发展起来,必然会影响到农业生产和粮食产量,但是规避的方法他也已经早就给出来了,那就是把这种矛盾向外转移掉。 以大明现在扛把子的地位,如果不利用这种优势,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大明的粮食不够吃,那不是还有周边属国吗,那不是还有南洋群岛吗,那不是还有西方诸国吗,只要工业发展起来,国朝进一步强盛,完全就能用武力和商品敲开他们的大门和市场,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无论缺什么都能交易回来。 工业需要原始积累,许良能做的就是不让这种积累变得血淋淋的,但多少还是要委屈一下别人的。 而这一切的起点,或许都将从这小小的萧家村开始。 第203章 鸡汤来咯 第204章 鸡汤来咯 “你告诉乡亲们,这次收粮之后就不要再种了,田地哪怕荒着都没事,以后咱村子哪怕只做工,也不用担心养不活自己。” 把纠结犹豫的乡亲们劝走了之后,许良便对着萧老汉把没说完的东西补充了一番。 自己说个大概让乡亲们心里有个底就好,后面的思想工作让萧老汉来做,乡亲们更容易接受一些。 虽然这么久过去,许良和乡亲们关系越来越亲近,但还隔着一层距离,能让乡亲们真的开始考虑这个事情,这还是因为许良现在当上官了的缘故。 官员天然自带权威,说话自然好使得很。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让这些世代农民放弃种田的祖业,就算自己给了他们足够多的帮助,他们也绝对不会答应这种离谱要求。 农民不去种地,那还叫农民? “这个事情就拜托您多花些时间,好好和乡亲们说说,他们如果能够适应工业发展的变化抢占先机,那么未来西安工厂爆发的时候,他们就是官府最急缺的工业人才。” 许良再度给乡亲们出一张饼,不过这张饼是可以实现的,在他的计划里,就是要把萧家村改造成大工厂帮助他们适应工业生产,学习工厂经营管理,将来推行工业化,他们就都可以凭借先发优势进入到诸多官办工厂的核心层。 这些东西其实萧老汉这个老家伙听的一知半解,但是他不需要很懂,他只需要知道这事儿靠不靠谱就行。 只要他认为可以,那么就足以影响但乡亲们的态度,毕竟他能当上里长,就是因为他在村子有足够的权威。 只是这样的决定并不好做,许良说的东西他都迷迷糊糊,但是他知道这个决定一做,萧家村就真的要走上另外一条未知的路了。 农民丢了锄头,这真的能行吗…… 萧老汉也没底,把手里的箱子还给许良后,拧着眉头道:“这事儿老汉还得琢磨琢磨,倒不是信不过许老爷,只是这毕竟关乎咱全村人的命运,老汉没法轻易给他们做决定。” 许良接过箱子,点了点头:“这几天乡亲们都忙着收粮,也不急着这一时,待我去趟城里回来后,你给我个答复就成。” …… 把这头的事情交代完了,许良这才带着许公式许定律两个去了城里,为了节省时间,他一边走着,一边还不忘交代两人一些事情。 只不过许良交代的事情,让这两个学生心情并不怎么好就是了。 师傅回家固然让他们喜悦,但是喜悦过后面临的就是师傅丢过来的一大堆任务了,这半年来悠闲惬意的日子回不去了。 “从现在开始,实验室就要真正运转起来了,很多东西我都会交给你们进行研制设计,例如木工车床,冶炼工艺,水泥及制砖工艺这些涉及到建筑领域的。 这些还只是短期的研究项目,我会提供研究方向和初步工艺,伱们只需要精进工艺就行,所以会很快出成果。 当然建筑领域之外的东西,也同样需要研究,推行工业化之后,我们需要大量的日用品工厂,而这都需要实验室来提供技术支持。 比如纺织机械,比如肥皂火柴牙刷牙膏等等,这里面很多都需要用你们的机械和化学知识进行研究,同样我也会给你们研究方向和工艺配方。 这些研究时间紧,任务重,除了夜校的那些学生辅助你们之外,我还会从这次从朝廷带来的大匠里挑一些出来进入实验室,给你们提供技术支持。 实验项目的规划和管理你们自己来,总之就是越快出成果越好,做不好的话,师傅我啊,会生气的!” 看到师傅在前头滔滔不绝的发布任务,后面的两兄妹感觉自己有点晕,一连串的东西一下砸过来,他们已经预感到未来的日子一定是一片黑暗。 木工车床,冶炼工艺,水泥,制砖,纺织机械,肥皂,牙刷,火柴…… 这些玩意儿他们大多都是第一次听,但从名字也能大致想到是些什么东西,无论纺织机械,冶炼工艺,牙刷,火柴,制砖这些都是原本就有的。 他们也知道师傅要的大概就是对这些东西的工艺再精进了,至少要达到能大规模生产的标准,或者提高生产力的效果。 至于那些完全不知道的东西,师傅也能给出配方和研究方向,在这样的前提下出成果并不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但是能做是一回事,那也得看怎么做啊,这样扔一堆事情过来,还没开始就一个劲的催,这让两兄妹感觉自己成了饱受压迫的小学徒了,许良这个师傅的形象也越来越张牙舞爪起来,就差拿个鞭子在他们后面抽了。 许良许久没听到回应,回头一看就看到他们俩都瘪着个嘴,一脸的老大不高兴样子。 他当然知道两兄妹心里边是什么想法,但是自己现在确实没什么能用的人,搞实验研究这种事情除了自己,也就这两个学生拿手了。 一个十五岁的半大小子,还有一个十多岁的小丫头,老实说这么使唤他们,许良也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这要是搁后世,许公式这会儿还是天天跟爸妈吵架的叛逆期,许定律更是对世界懵懂的年龄,而现在他们却要在许良的要求下做实验研究这种事儿。 虽然这年代的人天然懂事成长得快,十三四岁都可以成家立业了,但许良现在多少有些赶鸭子上架,或者说揠苗助长的意思。 “为师也知道这样使唤你们多少是有点过分的,不过有话说得好,能力越大.......不对,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你们现在虽然辛苦,但这些事情都是为了人类之发展,为了生产力之解放,这是伟大的事业! 你们想想,一百年过后,甚至一千年过后,那时候的人类依然受益于你们今天的成果,哪怕我死了,你们死了,世人依然记得你们的名字,感念着你们的功绩,这难道不值得你们去努力一下吗? 听为师的,现在苦一点累一点没有关系,只要多想想你们做的事情能惠及多少百姓,你们就有干劲了!” 一顿鸡汤下去,多少是有点效果的,两兄妹这才勉强打起了一点精神....... 第204章 坐当官那桌 第205章 坐当官那桌 回到城里之后,先是在书院住了一晚,到了第二日许良就径直去了藩司衙门,先是与严震直会和之后,一同拜会了陕西布政使周应成。 他们这种朝廷中枢官员外派至地方做事,肯定是要与本地官员处理好关系才好施展拳脚的。 这见人也讲究个顺序和官职大小,首先要见的必然是当地职级最高的官员,那也就是布政使周应成了,而且布政使品级要高过侍郎一级,严震直还是要放低一些姿态才好。 好在来省衙也只不过是走个过场,实际上的西安府事务还是要与西安知府赵炜对接。 而一个知府的品级只有正四品,六部的侍郎都是正三品,这也是朝廷派一个侍郎做事儿的原因,就是因为可以拿捏地方官府,不然弄个职级还不如知府的,连使唤都使唤不动,要怎么做事。 进入到省衙之后,周应成很是热情的带着一票官员出来迎接,这当然是迎接严震直的。 严震直虽说职级要低过周应成一级,但毕竟是中枢官员,天然就比地方官大一点,这一来二去周应成也是不敢托大,面子还是要充分给到才合适。 都是官场中人,场面上的东西都熟稔得很,不一会就是满堂的欢声笑语,气氛一片融洽。 现场不仅有周应成这个布政使,也有西安府上下大大小小的官员,严震直大约认识了这一票人,很快在他们的邀请之下,入席到了省衙的宴席当中。 中枢派来主持监督之事的官员那肯定是要长期打交道的,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很多年严震直都要待在西安府了,虽然身份上他依然是中枢官员,但跟本地官也没什么区别了。 该有的接风洗尘那是一定少不了,人情世故那是每个官员的必修课。 许良虽然年轻,但是工部郎中倒也不算小卒子,而且又是这次建都事情的二把手,周应成他们还真不敢怠慢,自然也是邀请他一同上了席。 随后就是酒桌上的推杯换盏,许良也是免不了的,基本上喝了一轮过去,好在这年头酒的度数不高,这点酒量他还是有的。 其实许良的出现,让现场不少人都有些感慨,半年前许良虽然在青山论战出尽风头,但说到底也只是一介小民。 尤其是同在席上的西安知府赵炜,想当初他还当面因为专栏报道的事情敲打过许良来着,那时候还是高高在上,想怎么拿捏都可以。 谁成想半年多过去,如今许良摇身一变,居然也当了官,而且还是无数官员梦寐以求的中枢官员,论职级都能跟自己这个知府比比了! 这事儿在他看来实在太魔幻了,别人要走进仕途,哪一个不是寒窗苦读费心费时的,又有多少人终其一生也只能皓首埋卷都求之不得,可这许良才二十出头就能走上别人梦寐以求的路。 但是转念一想,这事儿严格来说倒也不算离谱,毕竟人家那是实打实的救驾之功。 京城离西安府远,但是在场的人都是官僚系统当中,各自都有消息渠道,赵炜的老师更是当今吏部尚书任亨泰,比解缙的消息还要快速一些。 所以京城的事情这里基本都有一手消息,自然也知道朱标病危的风波,许良在其中的角色当初可让他们这些人都大吃了一惊。 谁能想到西安府一个毛头小子,居然能立下救驾这般天功,这样的际遇可让他们给羡慕死了,以许良这样的功劳而言,给个工部郎中的官真的不算过分了。 “说起来,许郎中还是我们关中走出去的青年俊才,而朝廷新进之年轻臣子,如解缙,蹇义,夏原吉者多是南人,如今有许郎中这么个北人,倒也算是咱们关中之幸事了,也能振奋北地士子之雄心,想来他们以后多要向许郎中看齐了。” 酒桌上大家说说笑笑一阵之后,与严震直的感情培养的差不多了,周应成便转头说起许良来。 按理来说以周应成的级别,是不用对着许良一个郎中表示什么,但在场之人也都懂周应成这番举动的意图,无非是看中了许良受到太子之青睐,而且又是关中本地出去的,稍加笼络示好也是应有之意。 京城发生的事情这里都知道,只要不是傻子,都是看出来许良以后必定是前途无量的。 随后赵炜和其他官员也是纷纷附和,一起对着许良就是诸如年轻有闻,前程似海这般一顿夸赞,反正说些好话也不要钱,能维护良好的关系大家都不会吝啬。 在场的官员对许良就没有不熟悉的,毕竟他们当初都陪着朱标看了三天青山论战,许良这张脸他们都眼熟得不行。 虽然刚开始时候他们还不是很适应许良这种身份转变,但是后来说着说着便也接受了。 “诸位上官谬赞了,晚辈能有今天也只是运气使然罢了,比不得诸位劳苦功高,说起来往后建都的诸多事情,还需要多多仰赖诸位上官给与帮扶配合才好。” 许良不卑不亢的给出回应,自己虽然年轻,但对本地的官员却也不必把姿态放的太低。 不然的话给他们软弱的错觉,以后相处起来容易被人看轻。 周应成笑着点了点头:“年轻人却不必过于自谦,论才学能力,就不说北地之士子,至少在这关中的士子,恐怕难有与许郎中相,只靠运气那可不至于得到太子殿下如此看重。” 许良回应的拱手道:“上官所言极是,回想当初在京城之时,太子曾言若是建都工作中有何难处,都可以向太子上奏求助,下官有幸得太子这般看重青睐,如论如何也是要把这里的事情做得漂亮才行,如此,是万万不能少了诸位在工作上的配合!” 许良话音一落,席上突然安静下来,周应成沉默着看了看严震直,严震直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而其他官员见此,更是神情惊讶,重新审视着许良。 这一下,他们都意识到了,太子对许良的青睐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刚刚许良那句话,足以说明太子对这小子是持完全支持的态度的。 而许良说这句话,也正是要他们明白这一点,这样也方便自己以后做事。 第205章 这就是许良 第206章 这就是许良? 宴席结束,在周应成的主持下,他们都讨论了一下具体的工作开展,西安城扩建都城,没有本地官府的配合和参与那是绝对干不成事的。 如此,在事情开始之前,严震直和周应成也得先把道划明白,双方如何划分权责,什么事儿归谁管,这都得说清楚,不然以后做事情必定会乱七八糟。 虽然双方的具体事情是府衙和许良来施行,但是大方向还是严震直和周应成来敲定。 在扩建都城这个事情上,他们立场都是比较一定的,谁都想把这个事情办好,那样每个人也都有一份功劳。 迁都之后对本地的官绅士民那都是好处多多,没人会闲着没事使绊子耍手段,所以双方交谈也十分顺利,很快就把事情敲定了。 建都的事情,官府不需要过多插手,只在需要的时候给予帮助就好,例如帮助工程建设征发劳力,协调建都所需要土地的征用买卖,将来工厂设立后,也需要官府配合打开商品市场的绿色通道。 至于具体的建设规划,劳工安顿,户部拨下来的钱粮物资,这些通通都不需要本地官府插手。 为了方便和本地官府区分,严震直还计划在城外建设一个衙门,作为自己这一票人以后的办公场所。 简而言之,工部建都衙门和地方官府基本上是井水不犯河水,双方都不会插手对方的事物,只在有需要的时候双方才进行必要的合作对接。 要见谈的差不多了,严震直看了一眼许良,再看了一眼赵炜,淡淡的笑了起来:“按照太子殿下的意思,这次建都本官主要是把握总体工程进度,具体工作实际上是许郎中来操手,赵知府不如现在就和他聊聊,毕竟将来都是你们俩打交道的多。” 许良和赵炜闻言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便齐齐拱手告退,其他官员也很有眼力见的同样告退离开。 打发走了其他的人,阁房一下清静下来,只剩下周应成和严震直两个人淡笑而视。 两人私下相处,更是方便培养感情,随后双方也就相谈甚欢的聊起天来。 “严侍郎初来关中,还未及好好领略本地之风光吧,说来西安也是千年古都所在,也算是人杰地灵,严侍郎若是不嫌弃,这几日周某便带着你看看关中之山水。”周应成笑呵呵的发出邀请,态度很是热情。 周应成如此给面子,严震直一样也热情的笑死来:“陕西的担子都在周藩司身上,严某何敢占用周藩司的时间,游乐之事权且放放。” 周应成故作可惜道:“既然如此,那周某只能暂且作罢,如此看来,严侍郎岂不是回头就要投身工作当中,这般敬事业忠国事,在下佩服!” 这样的场面话严震直自然熟悉,一来二去便和周应成聊开了,两人的时不时的笑声隔老远都能听见。 应付了好一会儿之后,严震直才话锋一转,却是说回许良头上去:“适才酒席之上周藩司曾说,许良出身正是关中之地,而且似乎颇有声名,严某倒是想了解一下这年轻人的经历和来头。” 其实对于许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后起之秀,严震直一直都想了解一下底细,毕竟以后几年自己都要长期和他打交道。 可惜京城没人熟悉许良这个名字,如今酒席之上他才知道原来许良在关中早有声名了,那自然要好好了解一番。 和人打交道,要知道对方的底细和来历,才好判断他的行为动机作出应对方式,特别是像许良这种在朱标心里挂上号的人,他不好拿捏,那自然要多花点心思。 周应成闻言笑了笑,他虽然对许良不算是特别了解,但是一些基本的事迹都是知道的,许良在关中就是妥妥的风云人物,想不知道也难。 于是便把许良的事迹都大致说了一下,从开办书院到热气球升空,从创立报社到宣扬科学,从青山论战到确立学术标准。 这当中的事情,严震直有些是听过的,例如当初许良在报纸上刊登的细菌病理论文,朱元璋为了平息流言,曾经拿去给他们这些中枢官员看过,所以他们多少也知道一点报纸的存在。 但是他所知道的基本上也就这么多了,关于许良的其他事情,他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如今在周应成嘴里获知之后,这一件件事迹都带给了他极大的震惊。 他没想到原来当初在京城引起轰动的热气球,竟然不是蹇义之首创! 他没想到许良这么个愣头青,竟然能开一家之言,自创学术学派,确立学术标准! 他没想到不声不响的许良,曾经也有青山论战之壮举,几乎轰动了整个北境! 也是在这里,他才真正知道所谓科学和工业化的源头,原来是这小子早就提出来的东西,难怪在许良的规划方案中,关于这些的内容都非常成熟,完全不像是新理念和设想。 “这小子......了不得啊,难怪太子殿下如此青睐此子,恐怕不只是因为许良救驾之故。” 听完大概得严震直有些发愣,他实在很难把这些事情和许良这么个年轻人联系在一起,不说别的,这个年龄就能自开学派,说出去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 如果说这些的话的人不是周应成这个布政使,严震直真的会怀疑是不是逗自己玩。 对于严震直的感慨,周应成也是深以为然:“太子殿下和许郎中的关系确实不一般,关于那个《关中报社》,有一个没有不少人都知道的秘密,那就是这个报社背后的大东家实际上就是太子殿下,不过实际创建报社并且担任社长的人却是许良,这就足以令人深思了。” 严震直又是一愣,知道这个后,他心里关于许良和朱标的关系评级再度拔高了一些。 这让他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不过时运如此,别人就是命好,就是没法比。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端茶轻饮一口道:“周藩台还是暗示一下下边的人,凡事能多配合这小子的都尽力配合,莫要给人家上眼色使绊子,他毕竟是太子殿下的爱将,而且今上也......” 第206章 徭役 第207章 徭役 另一头的许良和赵炜作为建都的主要操手人,在一番讨论之后,也是谈起了正事,就目前而言首要工作还是征发劳力,这种工作官府也是驾轻就熟,照例征发徭役即可。 只不过如今是农忙时节,即便是官府在这个时候也不能抢占农业劳动力,只能等这阵子过后再开展工作了。 不过在许良的几番要求下,征发徭役的工作被许良给争取过来了,官府出动衙役小吏供许良调遣安排,具体怎么征发全由许良说了算。 虽然另一头严震直对周应成告诫下属的话还没有传到赵炜耳朵,但是赵炜能混到知府也是有眼力见的,谁不知道许良将来必定是飞黄腾达,这种无关大雅的事情能配合他当然会配合。 老实说,赵炜的师傅也就是礼部尚书任亨泰,实际上对许良的感官相当不好,礼部尚书司掌礼仪教化,对这种思想上的事情极为敏感,自然不喜欢许良所谓的科学。 但是赵炜却也不会因此就对许良如何,什么科学不科学他也不在乎。 他只知道许良是太子的红人,而太子估计再熬个几年大概也能登基了,自己没必要给自己找个大麻烦,所以现在他还是愿意给与许良方便的。 说定了此事,赵炜很快就叫来了府衙的六房典吏,让许良认了个人,申明了征发徭役的命令,当然也让他们听从许良的安排。 征发徭役这种事情,主要执行的实际上是下边的县衙,府衙主要管着的只有自己西安城这一摊。 下面的各个县的徭役征发,就需要赵炜给各县的县令下任务了,然后县令再让县衙六房典史具体执行。 按照赵炜的意思,到时候他会命令各县县令来一趟府衙,各自与许良碰个头,到时候要如何安排各县的徭役征发,许良自己和他们商议定夺。 一旦开始徭役的话,这也不是一个小事情,征发了哪些人,需要优免徭役的又是哪些人,有没有缴纳钱粮免徭役的,这些都要清查典册并且进行记录,基本上衙门六房都要参与工作进来。 所谓六房,就是明朝的府衙县衙仿照中枢六部制度,分别设立的吏、礼、户、兵、工、刑六房,各房之职司基本也是照着六部来的。 虽然这样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但实际上到了基层县衙,每个房都只有两三个典吏而已,真到了做事的时候,其实都是大家看着安排,基本不会按照权责划分的来。 今天和赵炜主要也是先说了个话头,真的开展工作要等农忙过去,还有各县令来碰头之后了。 许良的工业化试行大计自然也只能暂时搁浅一下,毕竟任何事情都是要人来做的,现在连人都没有,啥都干不了,必须要等征发徭役有了足够的劳动力,才好干事。 而他之所以要插手征发徭役的事情,也是想在劳动力源头上先筛选一下。 明朝的徭役分为三种,一种是里甲制,这种更类似于基层编制,通过里甲制承担一些官府无力管理的基层功能。 第二种则是均傜,是官府的经常性徭役,主要是给官府提供劳力,相当于是官府的免费雇工。 最后一种就是如今这种情况了,属于是均傜这种经常性徭役之外,当官府需要兴修水利,修建道路,边防工事,修陵造殿这种事情,就是属于“杂泛”形式的徭役了。 杂泛徭役有的官府会支付一些酬劳,但这种情况比较少,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免费劳动力。 而不管是哪种徭役,都是短期的行为,到期了之后人家就要回家了,就算是官府也不能强留别人的劳动力一直免费征用。 但问题就在这里,许良真正要的并不是短期的劳动力,他需要长期稳定的劳动力来从事工业生产,如此一来这徭役该怎么征发和运用,他就得好好思考一下,反正原有的方式肯定是不行的。 这也是他强烈要求插手徭役事情的原因,这活儿得自己看着来执行,不然事情一开始就要给自己埋个大坑。 说好了这一头的事情,许良这才从省衙告退离开了。 看似只是吃了顿酒,然后简单聊了下大体的开头工作,这一天差不多就要过去了。 回去的时候许良并没有急着回去书院,而是往报社的方向去了。 这却还是回来西安府之后,第一次来报社了,许良才刚刚踏入门槛,就已经引起了里边的一阵惊呼,他穿的这身官服实在有些惹眼。 但当里面的职员看到来人面孔时候,呼声就变得更大起来了。 “社长您回来了,您这是当官了!” “我的天呀,那以后咱们是该叫您社长还是叫您长官呀!” “社长您这是什么官啊,这官府形制我看着很不一般啊!” 虽然许良穿的是常服,但那也是官服中的常服,本质上还是官服,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众人一看许良突然当官,都是又惊又喜,这报社社长虽然也不错,但怎么也不能和入仕相比较。 如今他们内心敬服的许良走上正途,他们当然为之高兴,虽然他们都是儒家士子,正常来说他们应该是视许良为异类的,当然最开始的时候他们也确实是这么看的,在许良手下干活,更多是看中了这里的待遇。 但是随着时间过去,大家越发钦佩于许良的学识,连外面的那些士子都服气了,他们这些在许良身边的士子,当然更是如此。 他们都觉得,以许良的学识,走上仕途完全是应得的,只有在朝廷才能真正发挥他的才华能力。 看着职员们善意的玩笑,许良心里也十分高兴,看来离开这么久,这些家伙并没有把自己当做外人。 一一给他们说笑一番后,许良便问道:“为何不见士奇和中缙,他们不在报社吗?” 有人大声笑道:“社长您离开太久有所不知,他们最近可是经常翘班的,没事就往城外跑去研究什么粮食种子,这工作态度一天比一天差,您再不管管的话,只怕他们都要乐不思蜀了。” 听到他们玩笑的话,许良倒是没有生气,反而眼前一亮。 也不知道这两个家伙的研究有没有点眉目,眼下还有点时间,那就去看看! 第207章 确定粮产研究方向 第208章 确定粮产研究方向 既然要找的人都不在报社,那许良自然也没有久留,转身就去了城外,走之前问清楚了地址,所以很快他就精准的找到了城外农田旁边的一座小院。 这小院位置虽然挨着田地,但周边并没有什么人家,看院墙屋子的材料都比较新,很明显是新起不久的院落。 或许是这会儿忙碌的农民们也都放了工,这里也就显得冷清下来,院子的门都是敞开着,许良也就不打招呼了,直接迈腿走了进去。 进了小院第一瞬,许良就直接傻眼了,只看到两个黑黝黝的年轻汉子穿着粗布麻衣,正蹲在屋子里摆弄着一堆粮食。 这两个年轻汉子也注意到有人进来,转头一看,顿时惊喜叫出声来:“社长你回来了,大好事呀,我们都以为你要交代在京城里边了!” 许良上下认真一打量,这才确定两人身份,不是杨士奇和解缙还能是谁。 一下子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当初他们两个那是实打实的翩翩君子形象,现在看起来却变成了两个庄稼汉子,那黑黝黝的脸差点让许良没认出来。 “你们为何变成这般模样,我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许良哭笑不得起来。 杨士奇和解缙相视一眼,都是哈哈大笑起来:“社长伱有所不知,我们那可是实实在在当了半年的农民,地下干活插秧收粮,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过多了,自然就变成现在这般粗陋模样。” 许良闻言大为佩服,这两个家伙的实践精神相当值得肯定:“黑点好,看着精神,只是如今的实验可有什么成果?” 一说到这个,解缙杨士奇都来了精神,十分兴奋的把许良拉了过去,然后得意的指着地上的几个小堆已经脱粒的粮食。 “社长回来的正巧,赶上了夏收,我们的粮食实验也出了结果,社长可知这结果是如何?”解缙笑眯眯道。 许良十分有兴趣的道:“是如何结果?” 最后却是杨士奇来回答出来:“结果就是,我们基本能够证实,种子本身之品质优劣,完全能够影响最终粮食结穗之多寡,这也意味着通过不断优选粮种,真的可以实现粮产之提升!” 杨士奇说到这里,眼睛里熠熠发光,这个结果给他带来的冲击是巨大的,也许自己的手里真的能诞生出一个名垂青史的功业。 解缙也是认真起来,他的目光落在这几堆粮食上,似乎不是在看粮食,而是在看希望,那是能增加粮产之希望。 “虽然现在只是初步确定这个猜想,距离真正实现粮食增产还有很久远的距离,但是能明确方向,这已经是研究当中最值得高兴的事情,如今我已明确知道,只要按照这个思路不断研究,最终一定能够抵达成功的终点!” 解缙感慨良多的说出这么一句话,随后微笑着看向许良:“研究粮产问题之处,最令我迷茫和害怕的事情,便是不知何为正确之方向,而今确实再没有这种烦恼了,能走到现在这一步,我是要多谢社长的,若无社长曾经的指点,恐怕我们还有很多弯路要走。” 对此,杨士奇也表示认同的点头,这个研究虽然是他们两个人进行,但是在早期的时候,许良就给了他们很多建议和帮助,其中的作用是无法忽视的。 许良却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笑道:“你们能研究出来东西,我比谁都高兴,哪里用得着你们来谢我,只不过你们这结论究竟是如何确定的,它是否符合我提出的科学学术之标准?” 解缙和杨士奇相视一笑,最后一人一句的解释起来,两个人都是语气自信透着得意,完全不担心许良的疑问。 “看了社长的细菌病理论文,我等又如何不知科学方法之重要,此次整个实验,我们也全都是依照社长之方式方法,不敢说十全十美,那至少也是有模有样的!” “没错,尤其是自己亲自进行实验之后,才更是明白科学方法之妙处,若是没有科学的实验设计,现在我们也不敢对现在的结果如此自信。” 两人一人一句之后,解缙清了清嗓子,兴奋的笑起来:“整个实验,我们分别五块不同土壤,施水,施肥的田地里进行实验,每一种田地里都有栽种了两类粮种,一种是经过优选的接穗多且颗粒壮硕饱满的优种,一种是结穗少且颗粒小干瘪的。” 杨士奇捧起一捧粮食,放在许良的眼前:“最终的结果是,优种优生,劣种劣生,每一块地里的优劣两种种子,他们生长的光照,土壤,肥料等外部因素都是完全相同的,但是经过我们的详细称量以及计数,无论是单株的粮穗还是总体的粮产,优种所产都要略高于劣种。” 解缙再度补充起来:“更重要的是为了确保实验结果的可信度,我们一共准备了五块试验田,每一块田的外部环境都不同,但是每一块田粮食的生长结果都是如此,五块田里都是优种胜于劣种,由此我们完全可以确定种子品质对生长是具备直接影响的!” 许良听到他们说了整个过程,虽然他们的实验设计的有一些缺陷,比如样本量的不足,比如统计不够精确,但是大体方向都是没什么问题的。 以他们现在的条件,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相当不容易,而且由此得出的结论,确实是具备可信度的。 更何况许良知道他们的研究方向,本身就是正确的方向,就更为他们感到高兴了:“一开始我就觉得你们骨骼惊奇,是万中无一的天纵奇才,现在看来果然不错,一旦粮食产量实现的提高,那么你们现在做的事情意义不亚于神农尝百草,这是真正造福万民的大功业,我们科学就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 听到许良略带调侃的话,解缙和杨士奇也都哈哈大笑起来,没有什么事情比自己的研究看到眉目更加高兴的了。 不过解缙却也没有真的被兴奋冲昏头脑:“虽然如此,我们的研究其实才刚刚开始,即便是经过筛选的优种产量的提升也极为细微,现在不过是验证了研究方向的正确性,或许我们还要一代代对粮种优中选优,才能让高产的性状稳定下来,真正实现粮食的增产!” 第208章 老杨啊,来当我秘书吧 第209章 老杨啊,来当我秘书吧 几人一番笑谈之后,许良就被他们请进去参观了里屋,进去之后他才看到里面另有乾坤,这里并不是居住用的卧室,其实是一间简易的实验室。 当然,解缙和杨士奇还做不到萧家村实验室那种程度,呈现在许良眼前的只能说是拿来做实验用的屋子。 屋子里是好几排木制的柜架,上窄下宽,被分成了很多个小的隔间,每个隔间里都放置着一个陶盆,陶盆里放置着呈现黑色的土壤。 除此之外,每一个陶盆前面还斜着搁置一块小木板,上面用黑色的炭笔记录了一些编号,还有数字信息。 许良虽然是第一次见这个玩意儿,但是看了一会儿之后,他就大概明白这是干嘛的了。 “这是你们用来培育优质种子的装置?” “没错,夏收之后,我们会在已经优选过一次的种株上再度优选一次,而种子的培育工作,我们就不在试验田里进行了,而是直接通过这种方式精细化栽种。” “可是室内培育没有光照,缺少作物生长的必要条件呀。” “木架下面我们安装了小木轮,整体都是可以移动的,等到栽种之后我们就会转移到院子里了。” 听到这里,许良真的有些咋舌了,用这种思维方式进行研究,是真的慢慢向实验的方向靠拢了。 果然古人本身也是极为聪明的,他们需要的只是一点灵光和思维,当这一点被许良满足之后,他们所拥有的潜力一点都不比后人差。 “士奇兄,中缙,此事你们只要坚持做下去,我敢笃定一定会有一番大功业,届时许某亲自为你们执笔张目,定让天下不人不知君之功德业绩!” 许良十分认真的许下这般诺言,如果他们两个时代土着真的做成这件事,那远比自己去做出来更有意义,也完全值得名扬天下,名垂青史。 不管是农业时代也好,还是工业时代,又或者是信息时代,归结到最根本的需求仍然是吃饭的需求。 即便是后世那样发达的时代,人类里还是有数不清的人挣扎在饥饿当中,粮食增产的意义永远是无可估量的,这是真正生人无数的大功德。 ....... 随后的时间,许良兴致盎然的陪着他们讨论起后续的实验方向以及细节,他指点的一些方法,自然又是给了杨士奇和解缙很多帮助。 聊的差不多了,这两人才终于把注意力放在许良身上,从一开始他们就想问了,伱个不学圣贤书的家伙,怎么就突然当了官? 许良这才给他们把京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番,果然和他们猜测的一样,许良真的救了朱标立下救驾之功,不然的话恐怕没这么安稳的回家,更不要说还穿着一身官袍了。 “那以后不得改口叫你许老爷了,恭喜恭喜,这可是一朝得意羡煞旁人了。”杨士奇啧啧称奇,这样的际遇当真是话本中才能看到的,没想到就这样发生在自己的身边了。 作为一个有志仕途的人,他也是羡慕的,只不过谁让人家有那个本事呢,太医做不到的事情他都能行。 当初看到许良的细菌病理学说以及关于青霉素的论文,杨士奇知道这一定会引起整个医师界的震动,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最先受益于此的人居然是太子! 至于解缙倒是还好,他本身就是仕途中人,虽然之前遭到朱元璋的冷落,但是现在只要做好报社这一摊,将来复起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得知许良主动承揽西安建都的事情,他们两人都很吃惊,和当初朱家父子想不明白一样,他们也不知道许良为何要自找麻烦做这个事情。 怎么想这个事情都是吃力不讨好,事情费时费力就不说了,做好了也不过是小功一件,做不好反而要惹一身麻烦。 “你们还记得我当初提出的工业化设想吗,这样的主张如果没有进行真正的社会实践,你们觉得能够打动上面吗?”许良叹了口气,这个事情不好做他当然知道,但是不得不做:“那你们觉得,放眼当今天下,有可以供我进行社会实践的地方吗?” 许良这么一问,解缙和杨士奇才明白许良的想法了,虽然他们能理解了,但也十分吃惊。 工业化主张他第一次提出来,也才是半年前的青山论战上,这么新的东西,现在就迫不及待要开始尝试了,这是不是太快了点? 这玩意儿除了关中,其他地方的人恐怕听都没有听过。 “启华,工业化我觉得是一个很好的主张,或许真的是对农业社会的济世良方,但是就这样匆匆上马是不是太过草率了些,一旦玩砸了那就真的没戏了,我想是不是要再多等等,多论证,多完善一下再去尝试?” 虽然许良已经是官身了,但是他们三人交情很好,自然不会主动生分了,所以杨士奇现在仍然是以字来称呼。 解缙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表情神态明显也是与杨士奇一样的想法。 聪明人大多都是偏于理想,内心来讲他们虽然惊艳于工业化的设想,但实际上对具体推行却并不怎么乐观,历史上变法多以惨淡收场,这种事情一旦碰了大多都没有好结果,所以他们当然希望许良能再慎重一些。 “现在我可没有回头路了,在圣上和太子面前,我都是立下军令状的。” 许良笑着摇了摇头,其实关于这个,他反而并不怎么担心,这是历史已经证明的正确道路,真正的考验不是能不能成功,而是成功之后引起的社会剧变能否安稳渡过。 他转头看向了杨士奇道:“往后我的精力都要放在建都的事情上,至于报社我会完全放手,今天过来其实是想请士奇兄过来帮我的,建都工作庞杂繁复,我需要一个得力的助手帮我分担压力,而士奇兄的才干我一向认可,就是不知道你是否愿意了。” 杨士奇愣了愣:“你不管报社了,如果我再走了,报社交给谁呢?” 许良看向了解缙:“中缙就很适合做第二任社长,我相信他完全有这个能力管好报社的事情。” 杨士奇沉默了一阵,似乎考虑起来,毕竟在报社工作对养望有巨大的好处,如无必要他其实不太愿意就此离开。 这时候,许良笑着给他画了个饼:“在西安建都工程试行工业化,这也是太子寄予厚望的事情,只要把这个事情做好了,到时候你的名字一定会进入到太子视野当中,当然请功之时,我许良也必然不会忘了身边人,至少也要为士奇兄争取入仕之契机,你觉得如何?” 第209章 开始干活儿 第210章 开始干活儿 许良开出的价码很让杨士奇心动,毕竟杨士奇现在并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会有怎样的成就,直到现在他也仍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子而已。 许良能指出这么一条捷径,他没有拒绝的理由,科举入仕这条路竞争太过激烈,要脱颖而出十分困难。 但如果能提早得到下一任皇帝的青睐,这对仕途的帮助是无疑是巨大的。 “以后报社我就交给中缙你了,以你的才学来说,管理一个小小报社还是屈才了,我相信一定是能把这个事情做好的。”许良面带笑容看向了解缙。 对此解缙自然没有意见,他来报社本身就是奉旨打工,担任什么职务都区别不大:“承蒙社长信任,中缙一定尽心尽力管好报社。” 这件事情说定之后,许良也就轻松不少,报社交给解缙之后,自己就能把精力完全投入到建都的事业当中。 话说到这里,许良从怀里掏出一纸文章塞进解缙手里。 “之前你们都担心学术论文少有投稿,《自然》期刊难以发展起来,所以这次去京城,我特意求来一篇论文,以论文作者的特殊身份而言,这论文一经发表,一定会引发轰动。” 解缙闻言,便好奇的先看了一眼署名,当他看到朱橚两个字的时候,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这也行,伱许良的面子这么大? 这可是大明藩王啊,当今除了皇帝和太子之外身份最尊贵之人! “这……虽然周王殿下身份尊贵,但《自然》期刊想要正常发展,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公正权威吗,如果只贪图周王身份的好处而无视论文之质量,这不太合适吧?” 解缙第一反应并不是高兴,而是忧心,无论是学术立场还是职业立场,他都希望《自然》能够真正健康的发展。 拿到论文的第一时间,他并不认为朱橚能写出正经的论文,正在做粮种培育实验的他非常知道这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先不说是否符合标注,光是研究课题就不是那么好找的,更不要说轻易就做出成果。 所以他以为许良是想借助朱橚之特殊身份打开《自然》的名声,顺便求朱橚写出来糊弄的东西。 听到解缙这么说许良反而更加放心了,他就需要这种较真的态度,毕竟放手报社不是放弃报社,这也是自己的盘子不能丢。 “放心,这篇论文绝对合格,周王殿下也算是当世医学大家,我给周王一些研究方向,做出些成绩这不是什么难事。” 许良说完一看天色渐晚,便不再多聊了,先行告辞离开。 后面一段时日,许良每天都例行去一趟知府衙门,一来和下面各个县令商讨征发徭役的细节,二来也是和本地官员多加相处熟悉,进行官员圈子的社交活动。 征发徭役许良并不急着让官员们进行实际操作,而是汇集了各县县令和府衙典吏一起,借用府衙的小黄册圈定徭役范围。 明朝的黄册大约十年一更新,在每个州府都有留存,在洪武年间的时候还是比较保真的,基本契合实情,官府完全可以参考黄册进行赋役工作。 不过圈定范围征发徭役,然后再翻阅黄册进行清查记录,这是一个极其繁琐繁复的工作,县令们倒是还好,基本上都让自己的师爷和门吏干活儿,只是时间一长,一天天过去他们也有些坐不住了。 就算这年头官府清闲,那也不能这么干耗着啊,征个徭役的事情有必要搞的这么麻烦? 如果不是看在许良级别比他们高,又是中枢官员,只怕他们早就不干了。 更何况赵炜这个顶头上司早有交代,只要不是太过分,能配合就都尽量配合,他们自然只能听话照做。 正好这段时间,也就把农忙的时候避开了,等到他们做完准备工作,基本上各县的夏收都已经结束,随后各县就正式开始征发徭役。 到了具体落实的时候,那就是各县自己操作了,许良也插不了手,不过好在前期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各县也没有必要再节外生枝,还是按照许良的方法进行。 只不过各县的典吏们,对许良也难免心存不满,当面不敢说但是回去之后,私下说话就不太好听了。 “征发徭役哪有这样的,我看这许郎中就是年轻不晓事,按照他这个征法几乎快要把县里边能征的都征完了,等人家徭役到期了,到时候他再找谁干活儿?” “对啊,就算扩建都城工程很大,但那也要讲究个循序渐进呀,这样的工程从来都是轮换着征发徭役,基本能保证长期都有劳力使用,像这样蛮干那不是乱来吗!” “这样一次征发之巨简直从未有之,当下是用的舒服了,但等他们服役结束了,人家可不愿意再出一次人了,我看他这工程到时候怎么做。” “亏得还陪着这小子煞有其事忙活这一阵子,到头来就这,白瞎我们花那么大力气翻黄册了。” 诸如此般言论,在各县典吏都有议论,主要是许良的方式不符合他们以往的常规。 征发徭役那也是有讲究的,一般的小事情就不说了,只要是遇到大型工程,例如当初给秦王府修建王宫,需要的劳力难以计量。 徭役是按照田地及人丁数量来制定,每一户每年怎么服役都有规定,履行完了人家就没有义务再提供劳力给官府,所以一次征用劳力太多,之后就会陷入缺少劳力的窘境。 通常官府都是大事慢做,每个月征用劳力的数量都会进行控制,不仅能避免浪费劳力,还能保证每月都有劳力以供驱使。 如今许良制定的徭役计划,在他们看来实在太多,快要把各县的可征用劳力用干了,现在是爽了,那以后咋办? 建造都城这种事儿又不是一天就能干完的,这么操之过急只能适得其反。 “管他那么多,咱们这些人都是听命干活的,上面的事儿办砸了跟咱们也没关系,有什么苦头也都是上头自己吃去,毛头小子当官果然还是不顶用,让他涨涨教训也是好事。” 第210章 官府有大病 第211章 官府有大病? “什么,又要服役,可是今年的徭役俺家已经服了的呀,为何现在又要征人!” 白水县乡下村落里,一个中年汉子看着眼前的里长,满脸的难以接受,按理来说自家今年已经出了劳力服役了,今年就没道理还能再找到自家头上。 服役这事儿没有老百姓喜欢,这直接抽调家里一个壮劳动力不说,绝大多数情况也都是白干,如果分配的工作是在本县那还好点,若是去了外地服役,一来一去加上服役时间随便就是两三个月没了。 所以历朝历代徭役,对百姓来说都是沉重的负担,毕竟农业社会的家庭里,每一个劳动力都尤为重要。 明代服役倒也有报酬,不过那也得看给你分配的具体工作,给官府当差做皂吏每日都有工钱,这算是徭役里的肥差了,但实际上一般老百姓根本就没机会干这个。 这样的好去处早就被内部消化完了,上面不管什么政策到了下边往往都会变样,地方官府实际执行可操作的空间太大了,百姓们服役很多时候都是没有报酬的。 就算有时候能拿到,但能拿多少也是很大的问题,他们有时候累死累活却只有一点微薄的薪酬,不管是谁都难以接受。 “老张啊,你别这么激动,这次官府要征的是杂役,当今皇帝看上咱关中了,要把西安做京城,这不就得把旧城翻新一下,再扩建一下吗,当然免不了要再征劳力。” 里长无奈的解释起来,徭役这种事情大多数都是官府下达命令,里长挨个进行通知,这不是个什么好干的活儿。 强势点的里长倒是没什么,凭借自己的威望也能让乡亲们不敢说话。 但是软弱一点的里长,自然要遭受不少乡亲们的白眼,就算暗地里听到人骂也只能当做没听见。 “京城京城,京城关我们屁事,他们在西安城享福,咱们不还窝在这乡下吃土呢吗,还得咱们去给他们添砖加瓦,不干!”中年汉子满脸的不爽,今年已经服役了,再让他出劳力他老大不愿意,就算农闲了,也可以给别家做工,挣的钱不知道比服役多多少。 里长也知道这是汉子的气话,倒也没有较劲,只是苦口婆心劝说起来:“老张你可别犯傻,伱再拗能拗得过官府不成,无非也就是一两个月的事情,正好现在过了夏收,田地的事情交给婆娘和娃娃也能应付。” 这时候家里边的人听到门口动静,也是跑过来张望,却是两个十几岁的年轻人和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 家人们一听说又要征劳力,都是忧心了起来,毕竟汉子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不在家的时候,家里人都是没法子安心。 里长笑呵呵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再度劝说道:“咱们这些来百姓啥事都能干,就是千万不要违抗官府,到时候不仅自己落不着好,家里也不得安生啊,就是真有点怨气忍忍也就是了,可不能犯浑啊!” 两个年轻人中的大儿子也有些害怕父亲做傻事,跟着出声:爹,要不这次就让俺去吧,说不定还能服役挣些钱来着。” 妇人更是掐了汉子一下,眼睛瞪过去暗示汉子要冷静。 其实汉子也只是心里头不爽咋呼两句而已,真让他抗拒服役他是不敢的,毕竟身后还有一大家子,他也怕招来祸事,里长说得好,什么事都能做,就是不能和官府对着干。 大儿子的话他就当没听见,只是皱着眉对里长道:“那这次还是我去吧,俺家这小子不经事,怕是受不了服役的苦。” 以往自家的劳役都是他自己去顶,家里大儿子正好今年满了十六,已经是成年男丁,达到服役的标准了,不过汉子深知服役的厉害,舍不得送他去受小吏的欺压。 哪知里长却摇了摇头:“县里边说了,这次征劳力只要十六岁到二十五岁之间的男丁,要么就是五十到六十岁的男丁,你家老头走得早,现在符合标准的人就只有你家大郎,这次杂役只能他去服。” “什么!”汉子目瞪口呆,他从来没听过这样征发徭役的:“哪儿有这种道理,俺家出人不就成了,他管我到底去的是谁,吃饱了撑得吗?” 里长也有些尴尬,其实他也觉得官府大概是有什么大病,这年龄划定的太奇怪了点。 十六岁到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倒也还好,怎么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也要? 反而是真正的壮劳动力的中年男丁却一个不要,脑子抽风了吗。 里长看了一眼他家大儿子,长得倒是高大壮实,很是大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家大郎倒是个好身板,应付劳役怎么都是没问题的。” “不成,这事儿我不答应,要么就我去,要么就不去,你自个儿看着办吧。”汉子眼神明显有些不善了,再服杂役他也认了,但是指定要大儿子他就有些忍不了了。 他倒也不是一定要留着儿子不让出去,服役这种事情以后是跑不了的,只不过自家大朗毕竟刚刚成年,他想着再在家里留个几年,等再懂些事情之后再让他分担劳役的事儿。 服役干活不仅辛苦得要死,如果处理不好和官府小吏的关系,到时候处处都要经受刁难,年轻娃娃真不一定应付的来。 “你这家伙!”里长叹了口气,只能好声好气的劝解:“这事儿又不是我定下的,那是县里边的要求,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 汉子沉着脸一声不吭,很明显无法接受这种说法。 好一会儿过去,里长的脸色也有点不太好看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这事儿你自己看着办,你家大郎不去到时候官府就会缺额,有什么后果你家自己承担!” 撂下这句话,里长沉着脸离开了,只剩下汉子脸色阴晴不定的站在原地。 大儿子实在看不过去:“爹,您就让我去吧,何必要让官府不痛快呢,您放心,我自己也能照顾好自己的,一定好好地回来。” 汉子看了一眼大儿子,良久之后长叹一口气,肩膀也沉了下来,默默无语的进了屋。 第211章 服役的悲惨生活 第212章 服役的悲惨生活 张大牛,十六岁,白水县张家村人氏。 一个典吏拿着一本册子,一个个对着人名,在他旁边的站着张家村里长,眼前的则是一大排男性劳力。 典吏念一个名字,这里面就走出来一个人,此时的张大牛听到自己的名字自然也顺从走出去。 里长笑呵呵的道:“没错,这个就是张大牛,这一户交人出来,可以划掉了。” 典吏点了点头,就在册子上划了一笔算是记录下来。 随后这样的过程就一个个重复着,直到所有人都清点完毕,典吏才满意的收起册子,带着这些人往县衙去了。 这一行队伍里,大多数都是张大牛这样的年轻人,但也有一些五六十岁的老家伙,看起来就显得特别怪异。 不过典吏们也不管这些,他们只管把上面需要的人交出去就算完成任务了。 由于这一次征用劳力数量很多,县衙几乎把衙吏全都派出去,各自负责下边各乡里的劳役,等到人都齐了再统一送去西安城里。 光是这中间的路程就需要好些天了,在队伍当中不少年轻人都是第一次服役,张大牛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里长来通知的时候,父亲老大不愿意,但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也没法和官府对抗,最终还是放了张大牛这个大儿子去服劳役。 第一次服役的张大牛其实还感觉有些新鲜,他长这么大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县里了,至于西安府虽然大名鼎鼎,但他一次也没去过。 至于服役干活,作为从小就在农田长大的他并不怎么惧怕。 “唉,十年前修建宫殿俺还记着,那一次都是把人往死里使唤,不知道累死了多少人,这一次更厉害了直接要修建京城,也不知道咱们好不好活下去咯。” “是啊,秦王府不当人啊,这一次虽然是朝廷的事情,但是秦王府都是那个样子,朝廷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希望这次能活着回去吧。” “难说哦,建京城的工程可比建王府更浩大,你没见这一次要的人比十年前还要多,咱们怕是要做好往死里卖力的准备。” “俺们这半截身子入土的家伙就算累死了也没什么,只是可惜了这些年轻后生,他们都还有大把的日子过得,可别埋在西安府的地下才好。” 路途遥远,队伍走的也慢,相互之间自然少不了要聊天打趣,年轻人之间都是欢闹说笑,但是那些五六十岁的民夫聊起来的话题却格外沉重。 那种忧心忡忡的气氛,一下子就让年轻人们面面相觑,最后也都跟着有些惊惧起来。 他们原以为服役无非就是卖些力气的事情,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凶险,以前各家年年服役,也没见出过这种事情啊。 张大牛实在忍不住问了起来:“没有这么严重吧,往年服役不也都挺好的吗,就算白卖了些力气,那也不至于到累死的地步呀。” 有老人摇头叹气道:“你们这些后生娃娃知道个甚,若是服正役那自然安逸,但最怕的就是修路修渠修城这等杂役泛役,这样的事儿耗时费力,官府可不管你死活,他们只要工程进度,只要催的急了,那累死人是常有的事儿。” 又有人附和起来:“就说十多年前修秦王府的时候,本来好不容易给修好了,但是那秦王来了之后,却嫌不满意,竟又强征民力再度扩建,那时候大家都被逼的往死里卖力,乡亲们都是成片的累死,那叫一个惨哟。” 这时候,另有一个老人也跟着搭话:“修个秦王府都这样了,更不要这一次要直接建个都城起来,咱西安是千年旧都不错,但毕竟长久未沾龙气,早已是陈旧破败,要拿来做京都不知道要修到何时去了,煌煌天京之下,又要埋了多少白骨哦。” ...... 一时间,年轻人们都说不出话来了,原本的那点新鲜感一扫而空,剩下的只有害怕。 他们阅历尚浅,还没有真正经历过时代的毒打,完全没有意识到光是劳役都能够这么危险。 如果不是自知跑不掉,只怕这些年轻小伙子都忍不住想要退缩了。 张大牛有些不太自信的道:“就算再累,只要熬过役期就好了,总不至于真的死在那里。” “年轻!”有人冷笑起来,但随即又是叹气:“官府征人的时候跟伱说了役期吗?” 年轻人们都是傻眼了,各自摇着头,这时候他们才发现好像官府确实没有说过要服役多久。 那人继续叹道:“还不明白吗,没有说就代表没有期限,是长是短全部由官府说了算,可以是一天一个月,更可以是一年两年,只要官府愿意,总有办法把我们留住使唤!” 一下子,所有年轻人都面如死灰,他们感觉自己踩进了一个大坑。 张大牛脸色发白,他完全接受不了这么长的役期:“不行,俺要回家,俺不干了!” 他这么一说,其他的年轻人也骚动起来,一时间真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 一见到这样,年长者有一个拍了一下之前说话者的脑袋:“你个家伙净知道吓唬后生,这要是给他们吓跑了,咱们也落不着好!” 教训了同伴之后,他才赶忙安抚年轻人:“你们别听他的,官府再横也不能强行使唤咱们一年两年,拖延役期可能会有,但顶多几月时间也就放人了,断没有这家伙说的那么吓人!” 一听到这么一说,年轻人们脸色虽然依旧不怎么好看,但多少也算是缓和了几分。 这时候带队的典吏似乎也察觉到他们话题不对劲,赶忙板着脸教训起来:“你们在嘀咕什么呢,少给我说有的没的,抓紧时间赶路,耽误了时候可别怪我抽着你们跑了!” 队伍顿时噤声起来,所有人都默默地往前赶路。 只不过闹了这么一出,年轻人们都是一脸纠结,他们都对接下来的日子担忧了起来,不求能挣点小钱,至少也要能活着回去吧。 就是在这样的心情之下,几天时间之后,他们终于紧赶慢赶的来到了西安城,只不过来了之后,这里的生活似乎和他们想象当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第212章 服役的幸福生活 第213章 服役的幸福生活 人群在小吏们的指挥下,各自找到自己的区域,他们远远望去,还能看到远处西安城城墙,虽然隔得远不知具体多高,但是依然能感受到这座千年古都庄重和威严的气质,不知道比各自的县城高出多少了。 劳工们到齐之后,第一件事情不是干活儿,而是根据年龄,籍贯进行分类,普通劳工归为一个群体,而匠籍的劳工又归为一个群体。 随后就有一个个典吏给他们宣读一些事情,诸如每日的工作安排,工时安排,以及奖惩规章制度。 这个时候,劳工们才惊觉这里的情况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差,每个人做工的时间都做了统一规划,每日固定工作四个时辰,中午最热的时候还会放工半个时辰。 不仅每日两顿干饭管饱,而且典吏还承诺每隔两日加一餐荤食。 其实每天工作四个时辰对他们来说也不轻松,但好就好在,当他们实际参与到工作当中,才发觉这里的工作任务并不是特别重,甚至可以用轻松来形容。 张大牛作为劳工中的普通一员,被划分到一个属于年轻人的小组当中,组长是他们当中一个年龄相对较大的二十四岁的年轻汉子。 进组最初的时候,接触到的都是陌生人,他处于一种既陌生又迷茫的情况,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但很快,他就在组长的组织之下参与到了具体工作,目前他们小组的工作主要是搬运木材,粮食,草席还有各种生产工具这些物资,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一个叫做工分的东西。 原来他们每个人的工作都会计分,工作内容也都进行了量化,比如搬运多少木材可以计一分,搬运多少草席可以计一分,诸如此类。 而每个人每天都只需要完成固定工分的工作就可以提前放工,即便偶尔有额外的任务,也会计算另外一种加工分。 后来做的多了,他才知道不仅仅是个人的工作会采取计分的形式,而是每个小组,每个工程队都有自己的工分计划,是最上面先安排好一天的工作内容,然后再往下逐级摊派,然后从上往下逐级进行核查。 例如一个工程队今天的工分任务,是最上面的衙门来核查执行情况,而下面的各个大队的工分任务则由工程队来核查,小组的公分任务则由大队来核查。 张大牛第一次这样干活,他觉得很有意思,虽然他不明白这样充分利用劳动力提高工作效率的作用,但也能明确感受到自己的工作似乎很轻松。 后面听其他老人嘀咕起来,他才知道以前服役比这个累的多了,提前放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都是什么时候天黑才算完,事情多的就像没有尽头。 伙食更是没得比,不说和两天来顿荤的,每天能吃一顿干的就算是不错了。 他们预想的累死累活并没有出现,只要完成各自的工分任务,上面的小吏和管理都不会去管他们多余的事情。 随着一天天的工作推进,他们发现自己现在建设的东西除了一个简易的衙门,其余的居然都是给自己居住的工房,虽然条件简陋,但该有的都有,基本上解决了所有劳工的吃住问题。 老实说,这样的条件他们是真的没什么话说,唯一可惜的就是官府似乎没有给工钱的意思,不然的话他们还真觉得这活儿如果长期做下去似乎也不亏,在家种田一年未必混的上肚饱,还真不一定比这里舒坦。 就在所有劳工住房解决之后,他们都听到了一个消息,似乎是主持这次工程的官老爷要对全体来一次讲话。 于是就在劳工居住区不远处,他们清理出来一大片空地,这里就是官老爷讲话的会场了。 工人们也在各自组长的带领下,去了会场划定的各个区域,只不过由于人数太多,要彻底完成入场那还得好一阵子。 在这个时间,挨着会场不远处的衙门里,许良和他的师爷杨士奇,此时正在谈论工程规划的细节。 “许郎中,你这工分工作制很有创意,而且效果非常好啊,基本上整个工程进度都被分化成阶段的工分任务,既能确保工程的推进,又能提高整个工程的效率,我看下边的劳工对这种方式接受度也非常高。” 公事场合,杨士奇还是懂得注意身份差别的,不再亲昵的称呼字,而是以官名相称。 他一开口就是对许良佩服的吹捧了一句,这虽然含有对上司的奉承意味,但也包含着真心的夸赞。 这套精细化管理法子真的让他学到了,原来具体工作也是可以量化管理的,这在以前是他完全无法想象的事情。 计分制不仅提升了整体的工程效率,同样重要的是也优化了劳动力分配,劳工们的工作内容可能不同,但是通过计分制可以实现相对的公平。 做得快的轻松的内容,计分就会相对少,做得慢劳累的内容,计分就会相对的多。 通过计分来控制每个人的工作强度,不仅充分的利用了劳动力,也更能让劳工们接受,劳工们的直观感受就是自己干的活儿轻松了,而那些原本擅于偷懒摸鱼的人,现在也更难偷懒了。 “这算不得什么奇思妙法,只不过是把原本的劳作内容通过计分的形式进行优化分配而已。” 对于这种奉承许良并不怎么在意,只是笑了笑便说到其他地方:“真正要加快工程进度,靠的不是这个,而是未来的各类建材工厂,眼下劳工都有了安顿,接下来你就要组织推进诸如水泥,制砖,木材加工等工厂的建设,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一切准备妥当了,工程就好推进了” 杨士奇闻言,连忙拿笔记下许良的交代。 许良继续道:“这些工作你暂且安排着,建都工程正式开工也快了,我需要对西安进行整体考察,会同工部专业官员真正做出扩建方案出来。” 杨士奇笑道:“这边工地的事情交给我,许郎中尽可放心,定然都能安排妥当。” 说到这里,一个小吏进门禀报:“郎中老爷,劳工基本都到了广场,您看现在要去讲话吗?” 第213章 来了就是西安人! 第214章 来了就是西安人! “那是咱们的官老爷,不会吧?” “真的假的,这看着咋比我还年轻了,看着嘴巴都没长毛呀!” “这不都穿着官服吗,那肯定就是了,不过他这么年轻,是咋当上官的?” “管咱们干活的,还这么年轻的官,估计也就是个屁大的小官吧,有没有咱县太爷大还不知道呢。” “小官也是官,人家这么年轻就当了官,不知道羡慕死多少人了。” 看着临时搭建的一个台子,缓缓走上去一个年轻的官员,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立刻就有一阵轻微的骚动,他们都很吃惊原来他们头上的这个官老爷居然这么年轻。 在他们印象里的官爷,哪一个不是须发齐整,威严庄重。 像这样年轻到胡子都留不住的,还是头一回看到。 不过倒也有西安城的人眼尖认出了许良,连声高呼起来:“我认得他,他是半年前青山论战的那个人,就是他没错,我记得他的长相。” 这么一说,一下子就引得人群一阵议论,知道许良的都十分惊讶,不知道许良的人则十分疑惑。 不过下面的这些议论和骚动并不是重点,上面的那个年轻官员开口说话之后,人群顿时安静下来,然后一齐看了过去。 “诸位乡亲们,我是工部郎中许良,也是这次扩建都城的主事官员,说直白点,你们所有人都是受我管辖的,今天我把大家都叫过来不干别的,就是想随便聊聊!” 许良的话被小吏们大声传喊着,很快就覆盖到现场的每一个角落。 直到这个时候,这里所有人才真正认识了这次工程的主官,也知道了自己究竟是被谁所管辖的。 只不过他们这时候都很沉默,他们发现这个年轻官员做事似乎与那些高高在上有些不同,别的官老爷根本不会和他们这些泥腿子说些什么东西,可是这个许郎中却显得很亲切。 至少许良开头的一句“乡亲们”,就让他们觉得拉近了距离。 “大家都知道,我们来到这片大荒地,是要给朝廷扩建一座京城出来,咱大明虽是新朝,但也正当鼎盛之时,这座京城我想建的非常非常大,也想建的非常非常好,好到要比几千年来的任何都城都要繁华壮丽,而这样的京城将要从你们的手中诞生出来,你们高兴吗?” 劳工们面面相觑,有些人干笑起来,但是怎么看都不是发自内心的。 一下子,现场的安静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他们似乎对许良的话并没有什么感觉。 他们只是来服劳役而已,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看起来伱们似乎并不怎么高兴。”许良的声音再度传过来,但是他脸上并不显得尴尬,反而淡淡的笑着。 “你们确实不应该高兴,就算你们累死累活的把这里打造成人间仙境,这里也不是属于你们的,到时候你们一样要回到自家黄土里去刨食,这里再繁华再壮丽,那也跟你们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到时候住在这里的,是朝廷百官,是士绅老爷,是士子书生!” 许良微笑着说出了最残酷的话,让原本就安静的现场变得更加安静起来,只能偶尔听到一缕微风的声音。 但是这安静之下,却隐藏着他们憋屈的愤怒的情绪,所有人都知道许良说的是事实。 这个事实每个人从一开始就明白,这种不公平似乎他们也早就已经习惯,但他们虽然可以习惯,当许良这么强调这件事的时候,他们却还是会觉得难受。 “你们觉得这样公平吗?”许良平静的声音再度响起。 劳工们默不作声,他们都低着头不敢答话,这种不公平他们可以忍受,而且一直都是这么忍过来的。 以至于现在许良问他们,他们都不敢真心回答,这是小民对强权天然的服从和畏惧,他们从来就没有过选择权,现在说什么公平不公平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们不回答,我来替你们回答,这就是不公平的!” 不过随后许良的话,却让他们心神震动。 “既然你们是新京城的建设者,那么新京城也应该属于你们,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风气和人情,而西安这个千年古都经过翻新扩建之后,应该算是一座新城了,自然也需要新的风气,而我建设这座城,希望这里新的风气是开放和包容的。 无论你们是关中人,陕西人,还是北方人或者南方人,只要来了这里,参与建设了这座新京城,那么这个地方就是属于你们的,每个人都可以选择留下来,真正融入这里,总而言之,来了就是西安人!” 无数人都瞪大眼睛盯着许良,他们完全没想到许良给他们这样的回答。 他们这样的人,也能在京城找到一席之地,也能留下来成为京城的人? 就算这座城将来是他们建设起来的,他们也完全不敢想象。 自己的户籍就已经把自己牢牢绑在在家乡,平时就算是出远门都得向官府打报告取路引,更不要说像这样直接换个地方生活定居,在他们看来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现在说这个话的人是许良,他是代表官府的官老爷,他说的话肯定算数! “当然,前提是你们得长期在这里进行建设,这个时间可能需要几年甚至更长,这期间你们将真正在这里工作,而不是简单的服役,只要你们能这样坚持下去,那么我许诺,将来我会帮你们变更户籍,官府也会给你们在新城分配住房,你们将完完全全成为京城的一份子!” 许良再度补充了一句话,可就是这一句话,让刚刚心有憧憬的劳工们一下子心凉了。 几年!这真不是开玩笑吗,就算当初修建秦王府也没有这么夸张的呀,这和把自己彻底卖给他有什么区别? 虽然许良给出的条件很诱惑,但是几年的劳役谁能顶得住啊,要享福也得先有命活啊,回过神的他们突然有些怀疑,这是不是许良想骗他们心甘情愿的长期白干。 但好在下一句话许良就打消了他们的这种疑虑。 “你们不用担心,我所说的一切内容全都是自愿,这次长期服役,你们需要在这里干几个月的活儿,几个月后你们想留下来的人都可以留下,想走的人也随时都能走,我和官府不会对你们有任何强制手段。 当然,更重要的是,你们现在包括以后的一切劳动,都是有酬劳的,只不过酬劳不以金钱的形式发放,具体怎么支付你们以后就会知道。” 第214章 许郎中的话能信 第215章 许郎中的话能信? 许良讲完话,劳工们也就陆续退出了会场,只不过相关的议论却是处处都响了起来。 许良说的东西虽然不多,但是内容对于他们这些泥腿子们来说相当具有冲击力。 “额滴娘嘞,那许老爷说迁籍和分配住宅,这都是真的?” “不能吧,反正我是觉着不太对,俺们这种身份,也能做京都人?” “就是,这可得好些年,家里没了咱们该怎么过啊,要我说还是回家种田才对,官老爷的话可不能全信!” “俺还年轻,家里上边有父亲,下边有弟弟,倒也不缺俺一个,俺倒是觉着,管他是真是假,这不是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吗,先等等看再说,不行就走,若是还成的话,那也不是不能留下。” “俺也一样,许郎中不是说了咱们干活儿时有报酬吗,那就算多做些工业不亏的呀,这儿又管饭又给报酬,回去还未必有这么舒坦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自争论起来,对于许良的话他们基本上也就分为两个阵营。 年长的那一拨人或许是以前遭受过太多官府的毒打,现在对许良的都是持怀疑态度,他们完全不相信官府会突然变得这么好心。 以前的官府别说什么迁籍和分配住宅了,要使唤他们连解释一句都不需要,老百姓只能乖乖听话。 现在许良的表现在他们看来实在是太温和了,开出的条件也是他们完全不敢想的,这种前后的巨大差异,让他们本能的产生了怀疑。 不过年轻人却又不一样了,他们性子单纯简单,被许良三言两语就给说动心了。 那许郎中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么诚恳,怎么也不该是骗人的吧? 不过他们也不傻,行不行的以后再说,先干上几个月就知道这里到底值不值得留下了。 若是有机会,他们都想留在西安城里,即便乡土观念浓厚,也依然挡不住百姓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如果能摇身一变成了京城人,还能得到一套分配的宅子,这将是他们所有人都求之不得的事情。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里干活原来不是白干,许郎中虽然没有明说有什么报酬,但只要有报酬,那就不亏,到时候再看具体都能赚到些什么。 ...... 而另一头的杨士奇全程听完整个讲话,等到许良下了木台之后,杨士奇立马笑着迎了过去。 “郎中,我总算是知道为何征发劳役要专门划定年龄,原来你是想留下他们长期做工,这样的话那确实是不能抽调各户的三四十岁的劳动力,他们都是各自家里的顶梁柱,把他们强留个几年的话,家都要散了。 也只有像这些年轻人一样,家里有兄弟的,缺他一个也不影响家里种田,就算咱们把他们用个几年也不影响关中整体的农业生产。” 这个事情当初杨士奇就觉得很纳闷,正常劳役的话实际上不是越年轻越好,真正壮劳力实际上是三四十岁这个阶段的。 这个年龄的汉子基本上处于体力和耐力的最高峰,很多年轻人干不下来的重体力活他们都可以。 但是许良的征人计划却偏偏绕开了最佳的劳动力,这就显得非常奇怪。 之前杨士奇就想问了,但是这事儿已经做完了,他也就憋住了,反正年轻人也能用,许良这么做大概是有他的深意。 如今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次征劳役是要征长工,那一切就说得通的,许良这一番动作无非只是把最好的劳动力留在了农业上。 这样做倒也没问题,说到底吃饭才是天大的事,做什么也不能耽误农民种田。 “不过属下还有一点不明,避开壮劳动力选择年轻人是最好的选择,但为何还要额外征用半百之上的劳力? 这个年龄的劳力已经很难承担繁重的劳作,这对我们工程的推进并没有显着的帮助,反而是我们多余的拖累,以属下看来,去除掉这一部分的劳力,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随着这段时间慢慢的熟悉事务,杨士奇很快就发现这个问题。 这个年头这个年龄的人,基本上已经是黄土埋到脖子的老不死,他们基本已经贡献不出什么劳动力来了,衙门反而还要给他们提供食物养着他们,这怎么看都是不合适的。 所以借着这个机会,杨士奇出于师爷的职责,提出了他自认为正确的提议。 许良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杨士奇不愧是未来的五朝元老,内阁首辅大臣,其能力之强是许良也不得不服的,老实说自己拿来做师爷确实有些大材小用。 不过能力强是一回事儿,他却缺乏了对底层民众的同理心,这些劳力在他眼里似乎并不是活生生的人,反而更类似工具般的存在。 许良倒也不好苛责他什么,这个时代的社会规则远比后世残酷的多,没多少人真的在乎底层百姓的生存状况。 “我们的工程大部分都是重体力劳作,但将来各类工厂开办起来后,也是有一些比较轻松的活计可以给他们做的,这些上了年纪的留在家里其实已经帮不了什么忙,反而变成各自家里的负担,而在我们这里他们却能产出更高的价值,同样也能减轻他们各自家庭的负累,何乐而不为呢。” 许良这番话完全出自真实想法,虽然在这里他们也需要劳动,但怎么着也比在家里过的舒坦。 他计划的一些日用品工厂的活计,远远要比他们在家里的农活轻松得多,同时又可以挣回报酬补贴家用,自己过的舒坦又不给家里增添负担,这对他们也是一种好的选择。 许良这么做,完全是出于人道主义关怀的选择,反正轻劳动力的工作也需要人做,这一类人就正合适。 “将来不仅仅是这一类人群,包括有劳动能力的妇女,也是一样可以被招纳过来进厂工作,这也正是工业化的意义所在,不仅创造更多的社会财富,同样也能提供越来越多的工作岗位。”许良再度补上一句,便摇摇头往前走去。 杨士奇若有所思,拱手说话之后,便也紧紧跟了上去:“许郎中高见,属下受教了。” 第215章 工业之始 第216章 工业之始 许良再度出现在工地,已经是几天之后的事情了,这些天他会同严震直这个上司,连同下面营缮司的员外郎及主事一起对西安本地进行勘察,最终敲定出一个比较完整的扩建方案。 未来的西安府会以荒地上开发出来的新城作为主城,承担真正的京都功能,而旧城则以翻新为主,暂时不进行大动作的改造。 毕竟按照许良的建设标准改造旧城的话,那基本上也要把旧城翻个遍了,这中间土地占用,拆迁改造等诸多事情只要想想就是一团乱麻,官府要做的工作量和施工成本都太高了。 而直接从荒地起新城看似要花费更多力气,但实际上却是更加省钱省事儿的方案。 工部的官员在勘定风水,地理环境等等综合因素之后,最后与许良严震直进行了详细的议论,最终才把皇宫和居民区,市场,道路等等方位规划大体制定出来了。 许良更是借机向严震直汇报了他的建设规划,说了一下各类工程先做那些,后做那些,具体都需要多久时间。 虽然经过朱标当初的一番敲打之后,严震直已经不再负责具体事务,主要是对工程进行监督。 但是他毕竟还是许良的顶头上司,应该告知的事情许良都会详细告知,这一点也让严震直相当满意,许良这么年轻就深得太子青睐,却没有恃宠而骄,倒是个很懂事的下属。 花了几天时间把这些事情忙完了,许良才回到了工地,这里的事情在杨士奇的安排下也都井井有条,工程都在稳步推进,工人们的生活也有充足的保障。 整个建都的整体预算其实老朱卡的很紧,这个农民出身的皇帝还是秉持自己那种花小钱办大事的理念。 虽然户部拨付的钱财物资数量有限,但那是相对于整个几年的工程来说的,就现在一时而言这种物资和财富数字相当之庞大,而且后续会持续的供给,不然这么多劳工许良根本养不起。 现在还没有给他们兑付报酬,光是应付他们吃喝拉撒的支出就跟流水一样了,而且还有建设本身的消耗,那更是厉害。 所以虽然现在物资充足,但实际上按照许良现在这个花法,恐怕撑不了太久。 但是许良也有自己的打算,朱元璋给的这点钱财物资倒也不是不能建,但是根本就达不到许良的标准,所以他完全是把这当做启动资金,真正要持续性高质量建设,还得自己创收才行。 至于靠什么创收,那当然就是工业,当然现在谈工业还太早,严格来说只是他目前所计划的一些工厂。 工地上的事情他只做总体规划,大多都是杨士奇这个师爷去具体施行和安排,所以平时他不需要过多的操心。 而现在在杨士奇的安排统筹之下,劳工们已经开始了各类厂房的建设,要等建设完全,恐怕还需要好一段时间才行了。 许良大致视察了一番工地,看到情况良好,也就没有过多逗留,随后便去了萧家村。 才相隔几天时间而已,他刚刚迈入村子就感受到村子气氛的变化。 挨着村子不远的地方,正是之前陆陆续续建起来的各个工坊,而现在正好是工坊下午放工的时候,许良看到乡亲们都说说笑笑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们当中不仅仅是男性,也包括了妇人,乡下人也没什么讲究,男女都混杂在一个队伍里走着。 看到许良之后,乡亲们都是停在路边,等到许良过来之后才都笑着问候起来。 现在的许良毕竟是正经的官员,即便许良不看重这种身份,但是乡亲们自己会把许良的地位抬高,现在与许良相处起来,也就稍显有些卑微了。 但是不变的是他们对许良的感激,从以前到现在,他们都承受了许良太多的恩情。 自从前一段时间他们在萧老汉的组织下,全村举行一次全体讨论,最终他们还是选择了相信许良,接受了许良的方案放弃了祖辈的耕田生存方式,而是全部在工坊做工生存。 这对他们这些农民也算是违背祖宗的决定了,如果说这个话的人不是许良的话,他们断然不会放弃种田。 这年头不管你是高高在上的勋贵文臣,还是下边的底层农民,他们所有人都认为没有任何东西比田地值钱,只有田地才是安身立命的基础。 好在他们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之后,最后的结果似乎并不算太差。 等到许良回应他们问候然后离开,乡亲们自然也就忍不住开始议论起来。 “这不伺候田地了,俺这心里总觉得不得劲啊,要不是厂里头工期安排的紧凑没有多余的时间,只怕我真忍不住要种点什么。” “可不是吗,田地荒着实在太可惜了,俺寻思着回头还是找人租出算了。” “不过你们还别说,这厂里头的活儿虽然也不少,但比种田还是轻松的,而且待遇好,若是往后一直能靠这个吃饭,那俺觉得还是做得的。” “种田毕竟是看天吃饭,收成不好大家都要吃土,俺看这厂里头做活儿就好在一个稳定。” “但厂子里头管的还是有些严,那什么规章制度条条框框也就算了,就连咱们干活他也要弄个什么生产规范,这管的也太细了一点,弄得俺心里头不痛快。” 众人随后聊天,就把各自对这些时日的感受说了个七七八八,虽然有些东西让他们难以适应,但总体来说他们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好处。 要说工业相对于农业最大的好处,就是提供稳定的生产,只要干活总有饭吃,而种田的话碰到个灾年,指不定就要准备卖田了,简而言之就是提高了老百姓们的抗风险能力。 现在的萧家村已经逐步形成一个厂区了,乡亲们的身份也从农民往工人去转变。 他们虽然还惦记着自己的那几块田,但随着时间发展慢慢就会接受完全依靠工业生产的生存方式。 许良一路走到了实验室,与以往只有他们师徒三个在里头忙碌不一样,现在的实验楼里已经能看到许多的人在里面进行工作,这些人自然都是从夜校当中毕业的那一批学员。 “也不知道我交代的任务现在他们做的怎么样了。” 第216章 实验室成果 第217章 实验室成果 一路进入到实验室,许良也观察着这些从夜校毕业的实验员们工作的状态,实际上他现在的工作中心全都放在了建都工程上,实验室的事情他已经接近于甩手了。 他只管给两个学生制定研究项目,并且提供一些明确的研究思路或者技术工艺,但是具体的实验室管理和项目研究,他就完全不管了。 忙于公事的许良完全没有时间再把精力放在实验室,而且已经很久都没有回来过了,所以他也不知道许公式和许定律现在具体是怎么管理实验室,这时候自然趁机观察一番。 细心观察之下,他发现这里边的实验员脖子上都挂着一个小木牌,许良一看就懂,这不就是工牌吗。 这些实验员大多都是十几岁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女,此时见到许良都是乖巧的问候,神态却比他们父母对许良更加恭敬,想来私下里这些年轻人应该被父母严加告诫要尊重许良。 许良招手叫过来一个十几岁的男孩,饶有兴致的拿起他的工牌看了一眼。 上面不仅记录着这个男孩的姓名,职级,而且还写着他所在的项目组,例如这个男孩上面写的就是水泥组,那么一目了然这小子就是研究水泥的。 许良满意的点了点头,所谓见微知着,这小小的工牌就说明自己两个学生对实验室的管理还算是在线。 虽然许公式许定律年龄很小,但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自己做事的那一套理念方法他们都很熟悉,现在管理实验室自然也就很像许良的风格。 拍了拍这个男孩的肩膀勉励几句之后,许良便继续一边走一边看起来。 实验室里不光是有夜校毕业的实验员,同样也有许良从工部带来的大匠,只不过他们是朝廷的人,出现在这里只是许良安排当技术顾问的。 毕竟许良给实验室的很多研究项目都是技术类型,而许公式许定律虽然懂研究但不懂技术,这就很需要足够专业的匠人提供良好的指导。 走进实验楼内部,进入视野的就是各个房间内忙碌的工作状态,每个房间门口都放着一块黑板,每个黑板上又都列出了表格。 许良认真看了一下,这是实验项目研究进度的表格,表格里面填写的内容都是密密麻麻的勾和叉,如此就可以直观监控各个项目研究情况了。 而正在忙碌的实验员和匠人似乎都习惯了这种工作模式,全都井然有序的进行工作,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实验室自然也就高效运转起来。 一直走到实验室深处的一个单独的大房间里,许良才终于看到了自家的两个学生,此时在他们旁边,还站着一个中年匠人。 这个房间的空间比起其他实验室要大了很多,其实更像是一个厂房,里面陈设简单,只有一根正在转动的木轴从墙外插入房间内部。 木轴在房间内部的一头是一个简单的齿轮结构,随着清晰可闻木轴在持续的转动,其本身所连接的一个巨大齿轮不紧不慢的转动,然后带动另一个小的齿轮。 这种大小齿轮的结构虽然简单,但也能够实现转速的加速,小齿轮本身也连接着一个小轴,小齿轮的在加速作用下的相对高速运转,也同样带动着小木轴的高速运转。 如此一来研制车床最重要的一个条件就具备了,只要在木轴前端加上一个夹钳,那么就能对工件进行切削加工了。 这样的水力车床当然是简陋而且功能单一的,但是技术是慢慢积累进步的,一口气做不成那种精密的多轴车床。 这时候的两兄妹正看着眼前的成果,他们旁边的木匠也是一幅十分高兴的样子,似乎是因为这时候太过专注的原因,以至于都没有注意到许良进来的动静。 许良认真打量了一眼他们眼前的东西,这才发现他们现在是在同时钻研两个东西,一个是结构和功能都很简陋的车床,但完全可以作为木工车床使用。 第二个则是安置在大齿轮另一侧的相同小齿轮轴结构,不过这个小齿轮轴另一端安装的却是一个圆形锯片,然后上方是一个木台遮挡,高度刚好控制在锯片露出小半的样子。 这也是他交给实验室研制的东西,是木匠的生产工具锯台,虽然功能简单,但却可以实现木制板材进行初步的切割加工。 有了这个也就意味着具备设立板材加工厂的基础条件了,当然要光这种锯台肯定是不够的,还需要持续研制其他更多的生产工具。 建都工程无论是皇宫还是京城的普通建筑,都需要大量的木材消耗,这种生产工具越多,相应的生产效率也就越高。 “怎么样,在你们这些专业人看来,这些东西好使唤不?”许良在他们身后,笑着蹦出来一句话,这一下就给他们三个都吓了一跳。 两个学生和他平日里都随意,所以他们这时候都给许良一个白眼,没事一声不吭跑身后吓人来干嘛。 而那个木匠则是有些惶恐,毕竟许良不仅是朝廷官员,又是直接管辖自己的人,自然让他天然有些惧怕。 不过听到那明显是询问自己的话,木匠还是不假思索的给出回答。 “启禀郎中老爷,这两个东西俺试着用过一番,只能说做的太妙了,如果俺以前干活能用的上这两个东西,那干活都不知道要多省事了,如果可以的话,小的恳请郎中老爷能多做一些出来,那咱们这些匠人干起活也能顺心顺手。” 听到匠人的话,许良点了点头,虽然自己设想的很好,但具体效果还是要看实际进行生产的匠人来评判。 他们觉得好用,那就是真的好用,虽然现在这两台工具都相对简陋,但是只要大量复制出来,一定能够加快整个工程进度,而工程越有效率,也就意味着越发节省成本。 许良转过头看向了两个学生:“干得不错,这么快就把这两个东西鼓捣出来了,这让为师很欣慰,不过其他的科研项目,你们推进的如何了,现在村子已经全部转向了工业生产,很需要能够上马的新生产线。” 第217章 变化 第218章 变化 走出了水力车床实验室,许公式许定律不约而同瘪起嘴来,然后带着许良在实验楼里考察项目。 许良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他当然知道这两个学生因何而不满,当然是因为他们对自己布置的任务不堪重负了。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些实验总体完成情况,但从水力车床来看,进度应该是比较乐观的。 这么快就能做出成果,虽然有自己提供研究方向和技术的原因,但和他们两人的努力脱不了开关系,这段时间他们肯定是非常辛苦的。 许良自己也觉得有点过分,也许真的往他们小小肩膀上塞了太多的负担,但是他也没得选,自己没时间,不交给他们还能给谁呢。 很快,许公式就从实验室取出来一些物品,这些东西许良一眼就能认出来,实在是太眼熟了。 “师傅您布置的任务,像牙刷,肥皂,牙粉,炭笔玻璃镜这些相对简单的东西,我们已经钻研出合适的生产工艺流程,可以尝试进行批量生产。” 两兄妹陈述情况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些得意的笑,看许良的眼神更包含着邀功的意思。 虽然这些小玩意儿的工艺配方都是许良提供的,本身难度比较小,但是这么点时间他们就能进一步探究出批量生产的工艺流程,这依然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 许良认真尝试了一下这几样东西,说实话体验感很不好,但那是相对于后世的同类产品而言,在这个时候能用上这些东西,对老百姓而言这种体验就是顶级的。 而且产品质量都是从粗糙到精致的过程,一口吃不成胖子。 “很不错,那其他的项目呢?”许良放下手里的东西,眼神欣慰的看向了他们两。 许定律瘪了瘪嘴,许公式也挠了挠头。 “其他的东西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比如师傅您说的火柴听起来简单,但是合适的燃烧原料找起来很不容易,恐怕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还有就是您说的飞梭织布机和多锭纺纱机,目前我们已经搜寻现有的各种纺织机作为参考,等到摸索出来纺纱机的机械原理,大概就可以研制成功了。” 虽然这些研究有一些客观因素制约,但是两兄妹明显还是对自己的进度不太满意的,他们嘴上嚷着苦累,实际对许良的任务却十分上心,非常不愿意让师傅失望。 所以说这些情况的时候,两人都是低着头,一脸的自责。 “好,不愧是我许良的学生,刚才在外面为师已经看了一圈,能把实验室管的这么井井有条,这是让我喜出望外的,而且布置的研究项目也都这么快就出了成果,就算是换我自己来,我都没把握!” 许良摸了摸许定律的小脑袋,又拍了拍许公式的肩膀,十分高兴的做出回应。 这样肯定的态度,顿时让兄妹俩心情好了很多,相互看了一眼之后,他们都是摸着头嘿嘿笑起来。 “明天你们去一趟厂里,根据这些产品的工艺指导厂里开设生产线,这些小商品看似不起眼,但只要能批量生产出来压低价格,那迟早都会打开市场得到百姓们的青睐。” ...... 许良工业化的尝试和扩建都城的工程正在同步推进,实验室的各种项目研究为许良计划的轻工业提供了技术支持。 其实实验室研究的这些东西很多都是原本就有的,但是此前的一切事物都是建立在手工业的基础上,完全无法适配工业的大规模生产,而实验室起到的就是就是优化工业生产工艺的作用。 随着这些项目的研究进展,许良慢慢就感受到了人工的缺口,仅靠萧家村这么点劳动力,已经无法同时开展这么多生产线了。 现在的萧家村不仅要维持玻璃工场的运转,还有一条显微镜的生产线,再加上现在的这些肥皂,牙刷等小商品生产线,人力已经明显吃紧了。 不过这也在许良的预计之中,又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许良在萧家村工场带走一些相对优秀的工人,然后在附近开设了新的工厂。 在许良的设想当中,萧家村工厂就像是一个工业人才的孵化基地,从这里走出去的人,将来会成为关中各个工厂的顶层管理,如此自己也能牢牢掌控关中的工业发展。 时间过去的越久,越来越多的人就能感受到关中明显的变化,热火朝天的工地,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工厂,一切都显露出一股朝气蓬勃的气息。 这些事情很多人都看在眼里,他们都在关注着许良的所作所为。 这其中必然少不了严震直这个工程负责人,他虽然不插手具体事务,但也要对工程直接负责,所以他时不时就要把许良叫过来质询一番。 许良搞得很多事情都很大胆,如果不是朱标对许良全力支持的态度,他根本就不敢同意。 例如许良延长役期的决定,例如许良给劳工们许诺迁籍分配住宅的承诺。 例如他设立的工厂有不少其实与工程师不相关的,这就有公物私用的嫌疑,毕竟无论是这些工厂所需的人力还是物资,都是用的朝廷的资源。 这些东西只要有任何一点出了差错,严震直都立马会出手干预纠正,只不过目前看来这些事情都做的不错。 当然,他能同意这些事情,那是因为他每隔半月都会起草奏疏传去京城,好让远在南方的那对父子也能知悉这里的情况,那边没有意见,自己也没必要多管闲事。 而关注着这里发展的人,不仅仅是与工程相关的官员,就连关中的普通士子百姓,也同样在看着这里的缓慢的变化。 西安府建都,这是和他们休戚相关的事情,只待几年之后他们摇身一变就成了京城子民,直接间接的好处不知道多少,更不要说现在服役的不少劳工都是他们的家人,他们自然也会关心建都的事情。 就连西安府衙大牢里边都少不了对这个事情的议论,此时一对师徒隔着牢门相对而坐,正说着关于许良的话题。 “许良这小子真的入仕了,怎么会这么快,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儿?” 牢房内部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虽然精神萎靡,但是听到年轻学生的话,此时依然震惊不已。 第218章 有才无德 第219章 有才无德 “学生听到一些小道消息,据说此前太子殿下忽有恶疾,正好被许良微观世界细菌病理学所医好,立下救驾之功,是以得赐官身,拜工部郎中,主持此次西安建都之事。” 面庞清秀年轻的学生把近期的事情大约说了一番,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手里食篮的食物隔着牢门门缝递进去。 食篮里边被厚布包裹着,所以食物仍然保持着温热,一只被报纸包裹着的烧鸡,还有一壶茶水。 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探监时间并不充裕,没办法准备什么精致的食物,只能简单弄个荤的让老师解解馋,在狱中可吃不到什么好东西,现在能吃上一只烧鸡就已经非常不容易。 狱中的老者慢腾腾的接过东西,但似乎没什么食欲,接过来之后也只是放在一边就不再动一下。 他正是此前被关进大牢的章宰,本就年事已高的他在狱中半年,如今早已经没有了大儒的体面,整个人看起来宛如街边流浪的乞丐,甚至还有不如。 此时的章宰头发粘连结块,身上沾满了各种污迹,散发着一股浓烈味道,那是在牢房沾染上的腐臭霉味。 按理来说章宰这样的北地名宿即便是入狱了,多少也会有些优待,这样的人在外界具备影响力,官府如果办事太严酷了,很容易引起外界的反弹,所以官府一般给他们安排个特殊间,给些特殊待遇也是正常的事情。 但是章宰犯的事不一般,不仅牵扯到了藩王,而且还触及了皇帝的威严,这种事儿官府也没胆子搞特殊了。 而这年头的牢房不讲什么人道,章宰所处的境况可谓是急转直下,半年下来整个人已经消磨的七七八八了,此时已经变成真正的老朽一般。 此时在牢房之外的则是章宰最看重的学生曹端,看到老师如此莫要,曹端一下红了眼眶。 这半年多来青山学院的学生和很多关中士子一直都在寻求解救章宰的办法,但无论是他们联名陈书还是在府衙静坐,这个事情依然没有任何转圜,甚至连探监的机会都求不到一个。 其实官府也挺头大的,放是没法儿放的,皇帝那边又似乎忘了这个事情没个说法,只能这么拖着了。 而半年过去章宰似乎快要熬不住了,这个时候官府终于松口同意了探监的请求,一众学生自然决定让曹端来做这个探监人,然后他就拎着事物来了大牢。 一看到章宰现在的状态,曹端就明白为何官府会突然松口了,这个老人终于是熬不住了,恐怕时日无多。 这个事情章宰自己也是明白的,但是他并不怎么在意,已经到了这个年龄早死两年晚死两年都大差不差,他只是可惜最终自己并没有做成事情。 不过在这个关头,他反而不在意这些事情了,而是关注起许良的所作所为。 当初许良的微观病理学说他还亲眼看过,没想到这个学说恰巧还能救得了太子,也算是这小子的本事了,不过章宰不明白许良为何要自讨苦吃来接这个建都的活儿。 又是问了一番曹端之后,曹端才把这段时间许良的所作所为大致说了一番,而以章宰的嗅觉,一下子就意识到许良在做什么了。 “这小子真的在尝试他那工业化!” 章宰虽然精神萎靡,但是一动不动的身体发出的声音依然包含震惊,他震惊于许良这种超快的行动力。 工业化设想他第一次宣扬是什么时候,才半年前而已,而转眼之间他就真的开始实践了,这太快了,快的让人难以置信,以至于让章宰有些怀疑这样急躁真的能做成事情吗。 他忍不住向曹端追问许良做事的细节,可惜现在许良做的动作都在筹备阶段,曹端根本看不出来什么东西。 “老师何故如此在意此事,说到底这也只是许良的一次尝试而已,又不是真的做变法事。”曹端其实没什么心思说这个事情,相对于此他更关心章宰的身体。 不过章宰却缓慢的摇了摇头:“诸子百家何其多,为何今人只提儒法道,盖因只此三家有所实践也,只有实践世人才有所见,有所见才有所知,有所知才有所成,许良今日所为实乃辟道立功之行!” 牢房有些安静,曹端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老师这么在意这个事情,他也只能把思绪转到上面去了。 他也不是不知道许良在做什么事情,只不过他并不看好许良的结果而已。 曹端道:“老师,虽然许良的工业化设想很好,但是这步子是不是迈的有点太大了?” 章宰看了他一眼,叹道:“关中乃气运之地,昔日商鞅变法强秦就在此处,终有出关一扫六合之事,或许今日亦会复现旧事,工业亦能破关东出。” 曹端闻言再度沉默,他觉得或许是长久的牢狱让老师的思绪有些混乱,不然的话怎么还能说到宿命玄学上去呢。 也许曹端的猜测是对的,这会儿章宰确实有些神神叨叨起来了:“可惜老夫深陷狱中,不然的话真想再和许良这小子论一论,不对,是再骂一骂这个小子,年轻人这般张狂轻佻,纵然有些本事,那也是有才无德,有才无德啊!” 曹端:....... 牢房里陷入寂静,章宰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嘴巴有些嗫喏,发出一些游丝的声音,曹端完全听不清说的什么。 这样的情况让他有些担心,他刚想唤一声,但这时候章宰浑浊的眼睛突然盯着曹端,眼神一下子有些凌厉:“小子,你怎么来了,是来看老夫笑话吗!” 曹端瞪大眼睛,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老师这是怎么了? 而章宰依然盯着曹端,但嘴里却发出了自嘲的低笑:“笑就笑吧,老夫连你这个小辈都论不赢,确实应该耻笑。” 说到这里,章宰的声音顿住,然后目光幽深起来:“只不过......只不过老夫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 曹端终于明白了,他没想到看似坦然的老师,原来一直对往事耿耿于怀,好半晌之后,他才哽咽的说了一句话:“老师,这个问题我会帮去问的。” 第219章 工票 第220章 工票 “到点放工了,不过你们先别走了,今天我有事情要宣布!”灰腾腾的工地上,满头汗的小组长抬手在脸上擦了擦,然后冲着人群吆喝一句。 张大牛用搭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擦汗,原本打算走的脚也停了下来,与其他工人一样疑惑的看向了组长。 工地的时间控制相当严格,一般来说到点以后就会直接放工,极少有留人的情况,所以他们现在都挺纳闷是有什么事情。 组长招了招手,工人们便笑呵呵的围着他坐下,这时候他们才发现整个工地都是这里一样的情况,这次似乎是对全体工人的通知。 “今天留下你们就说一件事,那就是郎中老爷前段日子曾经说过的酬劳,现在可以兑现了。” 他的话才刚刚说完,张大牛和周身的工友们全都欢呼起来,而且工地其他地方也是此起彼伏的响应着,所有人都为这个消息欢呼雀跃。 其实他们对酬劳的多少并没有太大的期望,毕竟服劳役很多时候都是白干,给钱也只有三瓜两枣。 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能拿到酬劳那就是值得高兴的事情,这么一想自己在这里干活多多少少是有些安慰了。 张大牛忍不住问出声来:“组长,俺们酬劳有几个钱呀,去哪里领呀?” “钱?”组长看过来,摇了摇头道:“郎中老爷早就说了酬劳不以金钱的形式发放,所以没有钱。” 众人都是一怔,回想一下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当初确实说过酬劳不发钱的。 但这样也让众人更加好奇起来,不发钱那是发什么,直接发东西吗? 而组长也没有卖关子:“咱们近期建设起来的一条街中间,那里有一家《关中票行》,你们每个人都可以凭借个人的工分,在里面支取一个叫做工票的东西,而这个工票就是衙门支付给伱们的酬劳。” 众人一听这个,心里都是咯噔一下,衙门该不会是随便拿个废纸来付酬劳吧? 这种事情虽然听起来很离谱,但是以他们对官府衙门的固有认知,还真未必干不出来。 “这工票有啥用呢,能当饭吃吗?”张大牛心里不太痛快,他感觉受到了许良的欺骗。 其他人也都是一般无二的想法,四处都出现了轻微的骚动。 衙门明明可以直接赖掉的,却还要发个没用的狗屁工票,这不是故意恶心人吗。 不过随后各个组长们的回答,却让他们都有些意外了。 “工票是你们劳动报酬的凭证,拿着工票,你们可以在工地的商铺里兑换各种商品,粮食布匹衣服还有其他各种东西应有尽有,你们想要换什么,就能换什么。” 组长这句话一说完,原本还各种不满的劳工们顿时哑了嘴,他们发现自己似乎是误会了衙门。 如果组长说的都是真的,那这个工票和钱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啊,拿钱不就是为了买东西,既然工票也能买,那不就等于钱了? 只不过这种钱在工地之外的地方没有用处,只能在工地内部使用而已。 虽然工人们不明白衙门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弄这个工票,但眼见自己的劳动确实能兑付回报,他们就都高兴起来了,现在的问题是具体能兑付多少了。 “好了,我知道你们心急,就不多废话了,票行就在新街中央,旁边就是商铺,你们现在就可以去支取自己的工票换东西了!” 组长很懂的一摆手,便放他们离开了,工人们顿时嗷嗷叫着往新街那边冲了过去。 工地里所有东西都是他们建设起来的,他们当然知道新街在哪儿,这新街才建好没多久,他们就发现有商家进驻了。 原本还纳闷这新城还没开始建呢,商人这么早搬来能卖给谁东西,没想到原来是为自己这些工人设立的。 张大牛也兴奋的不行,自己的工票能换多少东西现在还不知道,但哪怕能换来一小袋米,也足够让家里人吃上一顿饱的了。 他和工友们一窝蜂的往新街跑了去,但还没到街口就已经看到排起长长的队伍,还有小吏冷着脸在一边维持秩序。 早已经适应了工地的规范化管理的工人们,此刻很自觉的一个个跟着排队,张大牛自然也不例外。 “慢了一步就要排这老长的队伍,真要命啊!”张大牛一看到前面长长的队伍,顿时叫苦不迭起来。 工友却往前一指:“你们快看,已经有人从票行出来了,他手里拿的那个就是工票吗?” 一下子所有人都掂足翘首往前望去,就看到一个年轻人手里拿着一叠白色票子,然后疑惑的四处张望起来,周边的工人给他搭话他也只是随便应付两句,然后就瞄着一个店铺走了过去。 这人有些局促,先是往店铺里看了又看,左右张望一下才迈步进去。 “那是粮铺啊,他是进去买粮吗?”有识得字的人看到店铺外面挂的一个粮字,高呼出声。 这一下又让众人更加关注起来,这关系到他们的工票是否真的具备价值。 队伍依然在缓慢的推进,后面出来的工人一样与之前的年轻人一样,拿着工票就往粮铺里面钻。 其实在这条街上有很多店铺,每一家都大门洞开,能看到许许多多的各类商品,有人甚至边排队边和里边的店员聊了起来,因为这些东西很多都是新玩意儿,他们此前完全没有见过。 比如那木盒里面的叫做肥皂的东西,比如把猪毛嵌入到木柄当中的牙刷,还有那白色的牙盐粉,清晰的不可思议的小镜子等等。 除了这些少见或者第一次见的东西,他们还能看到其他的一些常见商品,例如布匹衣裳,锅碗瓢盆,以及各类标尺升斗的量具,还有如同墨斗,锯子,锤斧等等生产工具。 总之各类的日常所用之物,在这里都是琳琅满目,而且同一类商品,往往形制大小近乎相同,仿佛是复制出来的一般,看起来质地尤其不错。 不过这些东西虽然吸引他们,但最终工人们拿到工票之后,往往都是直奔粮铺。 没一会儿之后,众人就看到最先进入粮铺的年轻工人,此时乐呵呵的扛着两包粮就往回走,这顿时让所有人眼睛都直了。 “他真的买到了,咱的工票真的能买东西,而且能买这么多!” 第220章 真香 第221章 真香 看来眼前的实例,所有工人都兴奋喧哗起来,维持秩序的小吏们嘶吼了好大一阵子才维持了队伍的稳定,如果没有他们在这里的话,估计工人们都要忍不住乱了套。 他们眼睁睁看着一个个工友都从粮铺扛出粮食来,心里都着急的不行了,恨不得立刻就冲进票行取票,然后去粮铺换粮。 这要是去晚了,粮给卖完了那可怎么办啊! 张大牛也瞪大个眼睛,一个个盯着人群减少,与其他人一样,他的心里也是火急火燎的,越是等就越觉得队伍长。 眼见天色也慢慢黑了下去,但是工部建都衙门似乎知道工人们的心情,并没有驱散队伍,而是点起火把给他们照明,很明显是要等工人们都办完事了。 天黑了,气氛也就跟着安静下来,张大牛在期待又忐忑的心情下,终于是把队排到头了。 票行里边是一排的小窗口,每个窗口都有一个工人正在取票,窗口里边则都对应坐着一个年轻人,他们忙碌了一天,似乎也很疲惫的模样。 张大牛小心翼翼的走到窗口,看了一眼里边的年轻人,然后下意识早在窗口前的凳子上。 “说出你的姓名,年龄,所在的工作小组。”里边的工作人员极为熟练的征询起来。 “俺叫张大牛,十六岁,在丙大队申小组。”张大牛连忙回答。 随后就看到工作人员在桌子上的几个册子翻找起来,经过一番检索之后,他在某一页停了下来。 张大牛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流程,只是够着头往里边看去,不过他不识字,那册子上密密麻麻记录的东西他也看不懂,也只是看个热闹而已。 没过一会儿,那年轻人看了一眼张大牛,便开口说话起来:“根据记录,到昨天为止你的工分一共是三百六十四分,根据衙门制定的兑换标准,每一个工分对应一元的工票,而你三百六十四工分对应的就是三百六十四元的工票,伱确认无误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开户!” “呃.......我.......,啥是开户?”张大牛满脸的迷茫,对方说的东西他都听不太明白。 不过年轻人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反应,面无表情的继续道:“这个你不用管,你只管告诉我工分记错没有就行,到昨天为止,你的工分是否就是三百六十四分?” “呃......是的,那个能快一点吗,俺还赶着要去买粮呢。”张大牛心里头急切不过,忍不住催促了一句。 “急个啥,还得要一会儿呢!”年轻人皱了皱眉,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还有,你们应该说换东西而不是买东西,工票可不是钱,而是你们兑换物品的凭证。” “噢噢,好的好的!”张大牛连忙回应着,不敢真的恼了对方。 好一会儿之后,年轻人在一个纸质的硬折上写了写什么,然后头也不抬的出声:“一共三百六十四元,是否要全部支取出来?” 张大牛愣了愣:“这还能留着?” “可以。”面对问题,工作人员虽然不耐,但也只能抬起头认真回答:“今天开始你在票行会有一个户头,你以后的赚取的工票会自动汇入这个户头,你什么时候想支取都可以随时支取,想支取多少就支取多少,每一次支取和余额在这个票折上都会有记录。” 张大牛听得一知半解,但是他察觉到对方的不耐,不敢再多问,想也不想的道:“我全都取出来!” 他的回答完全在对方的预料之中,事实上今天所有来取票的工人都是这么选择的。 工作人员先是填写这一次支取数额,余额,时间,然后盖上了自己的一个印章,才把这个票折递给了张大牛。 “这是你的票折,票行和你各执一份,你每次支取都要凭折办理,而且票折记录都必须和票行的记录无误才可以,至于新汇入的票额,会在你新一次支取的时候双方同步更新,票折你一定要保管好,遗失了虽然可以补办,但是手续很麻烦。” 听着工作人员的嘱咐,张大牛懵懵懂懂,下意识接过了票折后他看了一眼,上面都是些符号和文字,他完全看不明白。 他只好把票折小心翼翼的收进怀里,寻思着等回去之后再和工友们一起研究研究。 在张大牛眼巴巴的注视之下,工作人员认真的把工票来回点了两遍,确认数额正确之后,才递给张大牛的手里:“好了,一共三百六十四元,全部支取给你了!” 张大牛接过来之后,这工票质地相当精致,摸着感觉很舒适,上面有一个工人挥舞锄头的画面,旁边则是一些印花和符号。 张大牛虽然不认得字,但也知道数字咋写,不过这工票上的符号他却不认识。 老实说,他下意识的有些怀疑眼前这家伙会不会坑自己,万一给自己少了几张那可没地儿说理去。 不过看到工作人员那不爽的表情,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暂且相信,然后揣着票子就跑了出去,然后直奔粮铺。 票行里忙活的不行,就连米铺里也一样热火朝天,张大牛刚一进去就松了一口气,入目所见米铺内部是巨大的粮仓,似乎是故意这么设计给外人看的,张大牛清晰看到粮仓的上方都还在持续出粮,这储量完全是足够的,自己之前的担心看来是多余了。 等到前面的人欢天喜地的换了粮,张大牛连忙凑过去,把票子往桌上一拍:“俺要换粮,全都换了!” 粮铺那边也见怪不怪了,面无表情的开始清点工票,然后给他说明兑粮数额。 忙活了一阵子之后,当张大牛扛着两包粮食走出去之后,他自己都感觉不真实. 还真能换粮,还能换这么多! 这当真是服役? 咋感觉比在家种田更舒坦呢? 一下子,他的心思就活泛起来,突然他就想起了许良曾经说过的话,也许在这里干个几年真不是啥坏事...... 而于此同时的工部建都衙门里,杨士奇捧着一摞文件放在许良的书案前面,长吁了口气。 “许郎中,工票兑换的系统看起来是构建起来了,这些都是票行统计的支取账目,现在看起来工人们似乎接受度还不错,只是属下还是不太明白,咱们为何要多次一举弄这什么工票,这不是凭白给自己增加工作量吗,我看还不如直接发钱省事?” 第221章 高丽,李朝 第222章 高丽,李朝 许良一边翻阅着账目,一边笑着回答起来:“为什么绕这个圈子,当然是为了让他们留下来,直接发钱的话工人们拿着就走了,但是用工票却直接和工地强绑定了,他们只能在这里使用。” 杨士奇闻言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个意思,随后便佩服道:“还是郎中想的深远,说不得以后工人们真就被工票套住了。” 许良摇头一笑:“其实工票还有另外的作用,只不过现在看不出来,以后它会越来越重要,票行的工作比较繁复,你多看着一点就好。” 为了搭建工票系统,许良还是花了不少心思的,不仅专门弄了一条印刷生产线产出工票,更是设立起发行工票的票行,里面的工作人员也都是从实验室抽调出来。 这么大费周章跟大部分原因就是为了留住人力,相当于把工人的消费行为直接锁定在工地的范围。 他们的酬劳只能在工地兑现,而这年头交通不便,兑现出来的东西又很难带回去,毕竟要扛着一大堆粮食和商品回家,那真不是容易事。 等于说他们的劳动价值基本都留在了工地,那么舍得就这么走的人应该不会有几个。 当然如果工人们聪明的话,他们可以拿着物资去外部交易,通过这种方式倒也能够变现套到钱财,但真这么做的话他们除非把东西贱卖,不然很难出手,因为工地市场的所有商品在外部也慢慢铺开了,同样的东西不贱卖的话根本没有竞争力。 贱卖就意味着财富缩水,只要不傻那肯定不愿意,而且拿到钱不就是为了消费,可他们的消费实际上已经通过工票完成了,再多倒一次手纯粹是自讨麻烦。 老实说许良这么设计稍微有点无耻,但是工人们反而能够接受,因为他们原本对酬劳是不抱太大期望的,如今许良给出的报酬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所以单纯的他们不仅体会不到许良的险恶用心,反而有些感恩戴德的意思。 杨士奇原先还觉得许良这是脱裤子放屁,但问清楚之后也觉得这么做全是不错的方法,无论是建都工程还是工业化推行,都需要稳定的劳动力支持。 既然不再纠结这个,杨士奇便说起了其他事情。 “根据工地市场的反馈,工人们几乎九成九都把工票拿去兑粮了,虽然其他商铺里各类商品种类数量都很丰富,工人们凑热闹也会进去看,但根本就没人会买,如果长此以往咱们的粮食筹备迟早要消耗干净了,这不是好事呀!” 杨士奇的语气有些忧虑,虽然他和许良都对这个事情有所预料,但是真正发生之后,他还是觉得很头疼。 在当今而言,粮食不仅是食物,它本身也是硬通货,而且很多时候有钱都买不到,在百姓眼里没有什么是比粮食更诱人的东西。 所以市场里其他类商品琳琅满目,但几乎没有人会去考虑兑换,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粮食,他们第一考虑的事情首先是生存问题,根本没有追求生活品质的观念。 不过许良对此倒不是很担心。 “让粮铺敞开了供应就行,户部拨付的粮暂时还是足够的,光靠这些工人想要全部抢完没这么快,我们越是敞开了供应,反而越是能发现他们对粮食的过度饥渴,屯粮屯个两袋三袋也就罢了,他们还能屯十袋二十袋不成?” 这个事情他早就想过了,工人们这种不正常的行为迟早是会消失的,如果粮铺永远都满满当当,他们自然也就没有了屯粮的欲望,那么消费转向其他商品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杨士奇皱了皱眉,却还是不太放心:“可是这样下去即使现在能应付,但半年一年过去粮食肯定不够,再让户部额外拨付的话他们也未必愿意,毕竟处处都要粮,朝廷的储备也不富余啊。” “这就不用我们操心了,粮食储备那是朝廷的责任,哪里用得着我一个小小郎中去考虑。”许良放下手里的账目,望向了南方:“不过这个问题朝廷也有办法解决,至少确保我这里的粮食供应还是没问题的。” …… 也许是巧合,在许良说起这个的时候,遥远的应天府,一对父子同样也说起了粮食的话题。 “父皇,高丽李成桂篡位既成,今遣王子李芳远入皇明上拜,请立国号,尊奉朝贡,儿臣以为或许可以借此事试试许良曾经之提议。” 阁房里,朱家两父子正在密谈国事,而近期之国事,尤以高丽之变最为重要,作为中原王朝的邻国,二者的关系一向是紧密而又敏感的,高丽这块地上如果出现了什么大的变故,从来也少不了中原王朝的注视。 而现在那里发生的事情,就足以引起朱家父子重视和讨论。 数年前高丽大将李成桂打起清君侧的名号,起兵造反,并且最终入主朝廷扶持王室傀儡继位,彻底把控了高丽朝政。 而今这家伙终于装也不装,连傀儡都懒得再立,直接自己篡夺王位,终结了高丽的统治,创建了李氏王朝。 如今他已经派出自己五儿子李芳远来拜见大明皇帝,又是请赐国名,又是称臣纳贡,说到底还是想借助大明的认可来增加自己的统治威望。 这个事情从头到尾的细节朱元璋都是清楚的,毕竟锦衣卫也不是光有对内的业务,对外也是一样有的。 关于该如何对待李氏王朝,如今朝廷已经有了争论,一派觉得应该予以谴责,并且责令李成桂归还高丽正统。 不过这只是一小部分人看不惯李成桂而已,毕竟李成桂谋权篡位的行为不符合儒家价值观。 而其他绝大多数人的态度都比较务实,什么价值观不价值观,别人这么听话你去甩他一巴掌,那不是有毛病吗,何必给自己添个敌人,大明又不可能真的出兵为高丽王朝主持公道。 更不要说高丽本身就不怎么听话,换个听话的没什么不好的。 这个事情朱家父子态度与他们一般无二,他们很乐于接受李氏的请求,只不过在具体细节上,朱标似乎有些额外的想法。 朱元璋挑了挑眉道:“许良的想法,什么想法?” 朱标神情严肃起来,语气极为认真道:“摒弃固有的朝贡体系,转变为以贸易为核心的朝贡形式,以工业商品换取他国粮食矿产金钱等一切资源!” 第222章 新朝贡国约 第223章 新朝贡国约 宫廷大道上,太监带领着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缓步往里行走,这年轻人身材稍显矮小,但是皮肤白净,眉眼间倒也有一股英气,虽然现在看起来似乎有些拘谨,但是从气质上能感受到他的身份非富即贵。 事实上他的身份确实不一般,乃是半岛李氏王朝的五王子李芳远。 李氏王朝虽然刚刚才篡夺权柄,但李成桂摄政数年,实际上是在大势已成时机成熟的时候才走出这最后一步,所以大明的官方层面虽然还没有正式承认李氏王朝的合法性,但也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那么李芳远这个王子也是具备含金量的,虽然现在官方称谓仍是李公子,但礼部默认是以属国王子的层级进行接待。 此时的李芳远好奇又忐忑的看着眼前所见的一切,应天府紫禁城巍峨的宫墙,辽阔的宫城,还有那一列列森严的甲士,无不让他为之感叹。 天朝上国的气度,的确不是蕞尔小国能比较的。 其实即便李成桂没有篡位,他李家也是高丽显贵,李芳远自然不是见识短浅之辈,只不过说到底大明也是新起的王朝,高丽那边还真的了解有限,如今亲自来到了天朝上国之内,他才真切感受到大国的底蕴。 大明那辽阔的疆域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相比之下高丽那贫瘠之地简直不堪入目,眼前所见富丽堂皇的紫禁城更让他为之痴迷,高丽全境都找不到一座十之一二的宫城。 如果大明官员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觉得可笑,紫禁城又算得了什么,历史上比这更加宏伟壮丽的宫城不知道有多少,可惜也都化作了历史的烟尘当中。 李芳远一路所见所闻皆为震撼,大明实在是太大了,大的难以想象。 他终于有些理解当年高丽意图兵出辽东,但自己的父亲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听从命令,并不是父亲胆小怕事,而是高丽那样的小国主动去招惹大明,无异于以卵击石。 走在紫禁城平整宽大的石板路上,李芳远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接下来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到了京城之后,鸿胪寺的接待非常到位,吃住礼仪都给与了他一定程度的尊重,但是李芳远要的不是这些,此行他有更加重要的任务。 好在苦等几日之后,天朝礼部终于做了相应的安排,今天会有天朝礼部尚书亲自接见自己。 对此李芳远是感觉受宠若惊的,自己的王子身份毕竟还没有大明官方承认,此刻能得到礼部尚书的亲自接见,当真是给足了面子,其实就算是实打实的王子,也未必能有这待遇。 古代中原王朝和周边属国的地位差距,完全就不在一个层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对等的事情。 走了好一阵儿,太监一直把他带到了一间阁房外面,然后才淡淡的嘱咐一句:“李公子进入后,且记得遵守礼仪,谨言慎行!” 李芳远不敢怠慢,连连应是,纵然是王子,但小国之卑服也体现的淋漓尽致。 太监推开门,李芳远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迈入进去,第一时间向着余光瞥见的一个身影恭敬的行礼:“下国外臣李芳远,见过上国天官任尚书!” “不必多礼,坐吧。”礼部尚书任亨泰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李芳远这才敢抬起头认真看一眼,然而这一看他就愣住了,让他惊讶的不是眼前气势威严的任亨泰,而是阁房深处的屏风。 只见阁房深处的地方立着一块屏风,上面模糊的映着一个人影,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气氛却明显十分严肃。 这种堂堂礼部尚书议政的场合下,谁会有资格在里边旁听? 李芳远并不傻,只要稍微一想,立刻就觉得心脏一紧,难道真的是天朝皇帝! “今日谈论问题,太子殿下会全程旁听,你不必在意,照常议论就好。”任亨泰看了他一眼,很快提醒了他一句,这也算是一种提醒了,免得这家伙惊慌失措在太子面前失了仪。 原来是太子! “外臣李芳远参见太子殿下!” 李芳远心中一松,太子给人带来的压力就没有皇帝那么大了,但也依然让他很是激动。 说起来自己也算是一国之王子,但要跟大明的太子比起来,那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朱标愿意比他李芳远也没胆子接。 屏风后面的朱标没有任何回应,其实区区李芳远不值得他亲自出面,不过今天要说的事情他很关心,所以很给面子的出席旁听了,但也仅仅只是旁听而已。 而后任亨泰就直接进入正题了:“关于李朝之请,此事圣上已有回应,此予李朝国名,号曰朝日鲜明,等再过些时日便有正式国书赐下,将在朝会正式宣读。” 如果不是这里场合严肃,李芳远差一点没忍住要高兴的拍巴掌了,此行最大的任务算是达成了! 虽然无论大明还是李朝双方,实际上都知道这个事情八九不离十了,但没有尘埃落定,李芳远总归是放心不下的。 如果大明这位洪武皇帝真的犯轴了要给高丽出头,他们李家真的会头皮发麻,大明现在揍北元都跟揍儿子一样,如果调转枪头的话,李朝那更加顶不住了。 如今既然洪武皇帝应了李家的请求赐名,也就意味着承认了李朝的合法性,李成桂的屁股也算是能安稳不少。 “谢陛下赐名,吾国国主若知此喜讯,定然感念陛下之恩情,此后亦会尊奉上国,诚心贡奉!”李芳远看了一眼屏风的人影,然后高声表示起来。 任亨泰颔首点头,看来李朝还是有点数的,也不枉圣上为李朝正名了。 不过今天他叫来李芳远,却也不仅仅只是这个事情,不然的话随便让下边的官员就可以应付李芳远了。 “尔国得赐国名确为喜事,然大明所赐之喜却远不止如此,今有新拟之朝贡国约,可转交于尔国国主,此约既成,便是两国朝贡确立,互惠互利也!” 任亨泰笑眯眯的拿出一份东西,很快便有太监接过,然后递去李芳远手里。 李芳远一脸懵的接过来,朝贡不都是双方的默契吗,这玩意儿哪儿还需要明确的国约确定? 第223章 贸易体系 第224章 贸易体系 阁房保持着安静,李芳远带着疑惑和好奇翻看起了这份初拟的国约书,任亨泰也并不催促,而是在位子上闭目养神起来。 虽然他说的话相对比较强势,并没有征求意见,更像是一种命令的口吻,但实际上这事儿能不能成不是他一句话就能定下的,这还真的需要李朝那边也点头才行。 他初见到这份国约书的时候十分之吃惊,不知道为什么皇帝要改动旧有的朝贡体系,而且改的让人感觉十分别扭。 在任亨泰眼里,这份国约非常不对劲,条约内容实在有些太功利了。 朝贡是正正经经的外事行为,那是十分严肃的国政事务,怎么能改成以贸易为主的经济交往呢,好好的稳固天朝权威,构建诸国秩序的体系却变得如此市侩,这不是胡闹吗! 而且皇帝往常在对外贸易这种事情上,不是一向都趋于保守的吗,为何现在改了态度? 直到后来任亨泰才知道,真正推动这个事情的并非皇帝,而是太子朱标,皇帝更多的只是迁就太子的想法。 当他和朱标进行了一次辩议之后,虽然他内心依旧不是很认可这个东西,但是勉强倒也能够接受了,而他既然勉强接受了,现在自然也秉持着臣子的责任,尽可能推动这个事情的达成。 此时坐在屏风后面的朱标,正在淡定的看书喝茶。 他出现在这里并不是真的想要旁听什么,某种程度上这是算是对李芳远的一种施压,目的当然是为了更大可能促成这件事情。 虽然李芳远并不能决定这个事情,但是他拿着国约回去之后,多少也能影响到李成桂的态度。 依照朱标的想法,新的国约虽然看起来形式完全不同,但是李成桂八成是会同意的,历来在中原王朝的面前,小国国主没有太多的抉择余地,更不要说如今李成桂有事相求的弱势方。 推动新朝贡国约最大的难处已经解决了,那就是朱元璋,经过朱标苦口婆心的解释和劝说,朱元璋终于放下了原本的保守主义,决心在对李朝尝试新的朝廷体系。 想起自己当时的说辞,朱标不免觉得有些好笑,那些说辞大多数都是许良曾经说给自己听的。 例如从周边属国获得的铁矿石这类初级资源,只要拿来进行工业加工生产制成各类铁质品,或者作为其他工业品的原料,最终的成品可以十倍几十倍的卖回去。 又比如从草原获得羊毛这样的初级原料,然后在大明通过工业加工做成各种服装卖回草原,同样可以换取草原的牛羊肉供给国内。 工业化最终不仅可以换取大量所需的资源,还有外部的大量市场,根本不需要残忍的侵略掠夺,只需要通过正常的贸易行为,就可以为国朝及百姓获取源源不断的外部财富。 当初听到许良这些设想时候,朱标自己有多么心潮澎湃,前两日朱元璋听到这些就有多么目瞪口呆。 朱元璋突然有些意识到工业化的厉害之处了,一旦这种体系完成了,那么周边国家的资源和财富都将为大明所用,这种方式比掠夺或者直接统治都要更加省力有效。 如高丽,南越这些周边小国,通常都是面上臣服私底下却不怎么听话,但真要打也要费老鼻子劲,打下来之后也很难建立起长久的统治,这种买卖就非常亏。 朱家父子立刻就意识到这种经济体系的软刀子的厉害,某种程度上比刀兵压迫更加险恶。 能当皇帝的人,而且还是开国皇帝的人,从来不会被仁义道德所束缚,即便是朱标素有贤名,在有利于朱家江山的事情上,道德水准也是可以变通的,在经济上占一点周边国家的便宜,他们完全不会介意。 这也是老朱能同意这个事情的主要原因,如果只是赚点小钱的话,他大概是懒得大费周章,但是能持续给大明带来财富的话,那还是值得一试的,反正大明是主动方,实在不行也有后退的余地。 此时看了好一会的李芳远就觉得有些难受了,站在自家立场而言,这份国约很有些霸道了。 整个国约基本上是在以旧朝贡体系为基础,增加了大量具体贸易内容,例如大明将以丝绸,茶叶,瓷器,铁器等与李朝进行大宗贸易,但是这种贸易却划定了严格的范围,只交易李朝的粮食,各类矿产,木材等基础资源。 除了这种官方大宗交易之外,双方也会开放市场,进行民间小商品的的贸易,并且会在两国均设立通商口岸,作为专门的贸易区域。 其中还涉及到一些关税的条约,这玩意李芳远就完全看不明白了,只能等回去之后再找懂行的官员来钻研。 整个国约十分详尽,基本上把两国的各自的责任和收益全都划分清楚,看到这个东西,李芳远第一感受就是严谨和周密,这更让他对天朝上国的敬畏多了一分。 “天朝国约详尽严谨,外臣不敢草率回应,唯有捧书以归,使敝国国主亲自定夺。”李芳远站起来,对着屏风后面行躬身礼,说完话便一动不动了。 任亨泰等下一下,见朱标并不做回应,他便淡淡开口:“甚好,此国约乃大明外政定策,不仅只与尔国签订,将来亦要在诸国推行,此乃两国交好之基础,还望尔国国主慎重思量!” 听到任亨泰略带警告的话语,李芳远心里不怎么舒服,但是一看到屏风上的人影,这点不舒服马上就消失了,以自家的实力,根本没有与大明叫板的资格。 按下心里的一点小心思,李芳远无奈道:“事天朝为大这是敝国定然遵从的,只是国约之细则牵扯甚广,需要敝国国主做详细考量,如此方能做出上国合意之回应!” 任亨泰正要说话,这时候一直沉默的朱标却先开口了。 “尔回去之后,可以告诉尔国国主,此国约是孤亲定,其要义在于分天朝之好物,惠及诸国,互利共赢,大明以开放友好之态度对待尔国,尔国可莫要孤独大明之好意。” 第224章 小朋友要听话 第225章 小朋友要听话 李芳远走在出宫的路上,回想着朱标的最后一句话,也是整个过程朱标唯一的一句话,莫名有些惊惧。 朱标的话实际上非常温和,每一句都是友好和善的意味,但是回头细究一下,他总觉得其中包含着若有若无的威胁之意。 第一次见到朱标,他就感受到这个只听声音就让人如沐春风的太子,似乎并不只是表面上的宽厚仁泽,在他那宽厚的外表之下,也隐含君主的霸道与城府。 这就是天朝的储君吗,果然气度远超常人....... 李芳远拿朱标和高丽曾经的君王比较了一下,甚至还和自己的父王李成桂比较了一下,顿觉高下立判,无论是气度还是城府,都感觉不在一个层面。 感叹之余,李芳远更加忧心的事情,实际上是现在手上捧着的草拟国约,至于正式版却要等李成桂那一头同意再办了。 李芳远虽然是今年才摇身一变成为王子,但是在此之前他也是高丽显贵子弟,受过良好的教育,此份国约的内容他看下来基本上就懂了个七七八八。 实际上这份国约后面密密麻麻的贸易条约算是相当公平了,大明身为天朝能公平和小国做生意,这本身就是对二者皆有好处的事情。 大明身为中原王朝明明可以无耻点直接开口要供奉的,现在却要公平和小国交易,他真的是一个爱好和平的文明啊! 要说里面有哪里不好,那就只有一点,关于官方大宗贸易粮食的内容。 如果在其他条约上他感受到的是天朝讲求公平的王道,那在这个条约上,他深切感受到了天朝不容反驳的霸道。 这个条约里根本就不曾征求自家的意见,就直接把粮食作为贸易的大宗商品之一。 这一点,让李芳远感觉十分难受,最终也一定会让李成桂觉得难受,在这个年头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无论是大国还是小国,没有任何东西能比粮食更有价值,也没有任何东西比粮食更加重要。 没有瓷器死不了人,没有丝绸可以穿麻布,没有茶叶能喝白水,没有铁器也可以用木头石头,但是没有粮食那是会饿死人的,任何东西都可以拿去和别国交易,唯有粮食这个东西没办法! 农业时代,没有任何国家敢说自己的粮够吃的,这是真正的事关国朝安稳的东西。 在李芳远眼里,这种强行要求贸易粮食的条约,无异于在抢饿狗嘴里的吃食。 可是自家有拒绝的余地吗,父王会答应这个国约吗? 李芳远苦笑着摇了摇头,跟着太监走出宫城,在宫城门下,他回头一望,高耸的紫禁城城墙如同高山,那股威严的气势让他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此时此刻,李芳远真的很难有拒绝的勇气,再转身的时候,他已经是神情复杂的神态。 这个国约就是裹着一根针的蜜糖,而现在大明要李朝吃下去,很明显自家似乎没有什么拒绝的底气,但不管怎么说,总归还是裹着密的,总比光吞针要好不少。 某种程度上他还真没法指责大明什么,大明给出的好处那也不少,自家确实是需要大明的商品的,可以预见的是,如果这个贸易体系真的建立起来,自家的岁入也一定会连番增长。 至于怎么满足大明的粮食需求,还是让自家老头子去愁吧...... 到此为止,李芳远此行的事情基本算是办完了,后续只需要等待礼部通知他什么时候参与朝会就好,等在朝会上正式递交国书,然后朝廷给出回应,他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解决了这一头的事情,朱标也悠哉悠哉的去找了老父亲朱元璋。 朱元璋此时倚靠在龙椅上翻阅着一个个奏报,而他现在正在看的是关于自家五儿子朱橚的。 许久过去,开设在皇宫边上的皇家医院已经建设的差不多了,医院隶属于太医院之下,内部之医师均由太医院各个太医轮流坐镇,并且征召了民间的大量医师作为补充。 而且按照许良给他们制定的框架,他们还训练了一批年老的宫女作为护理人员。 在医药方面,太医院得到朱元璋的允许开设了一个制药实验室,现在他们已经开始钻研起青霉素更方便更成熟的生产工艺。 许良原有的制取方式是实验室的研究方式,并不适合具体生产,而要把这个转换为生产工艺批量生产,这就需要新开设的制药实验室发挥作用了。 如今关于医学的各个事情慢慢走上正轨,朱标的病情虽然较之病前的状态略有亏欠,但也算是大好了,任务全都完成,他这个藩王自然也就不再适合继续留下去了。 不需要朱元璋来提,他就很懂事的上书请离。 朱元璋在奏疏上批下一个准字,就放在已处理完的事务那一堆里边。 这个时候,他才笑着看向了进来有一会儿的朱标:“如何,那李朝的王子可还听话?” 朱标笑了笑:“父王多虑了,听不听话不是他来决定的,而是大明决定,关于国约签订之事,李成桂应该懂得怎么做,这个时候他招惹不起大明。” 朱元璋点了点头,他自然也知道朱标说的是对的,以大凌小,只要不是过分的太厉害,小的那一方都没什么选择。 现在的大明正是兵锋锐利之时,曾经不可一世的蒙元,都在大明的马蹄驱赶下四处奔逃,至于一个篡夺高丽权柄的李成桂,那更是不值一提了。 只要是有利于大明,他老朱也不在乎李成桂怎么想,更不在乎李朝的难处。 “有时候朕也不得不服,许良这小子总能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才多久时间,又是搞医院医药,又是搞工业建都,如今就算不在京城了,他所设计的朝贡贸易体系也能落地,这些事情变化实在太快了。” 朱元璋摇头笑了起来,这还真不是他说的夸张,搁以前别说半年了,就是十年八年都不见得有如此多的变化。 “而且如今看来,他在西安府做的工作还是有些成效的,今日严震直送来的加急信报,你且看看吧,里边还有些那小子鼓捣出来的新玩意儿。” 第225章 小商品市场 第226章 小商品市场 认真看完严震直的奏疏,朱标也大致了解了许良的工作进度,看起来似乎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这也让朱标放心了不少。 不过朱元璋却好像不太满意的样子:“这小子都在做些什么,朕让他建城不是让他搞工业,这么久过去了,建都一点进展都没有,净去弄那些乱七八糟的工厂,岂有此理!” “父皇稍安勿躁,儿臣以为可以再给他一些时间。”朱标放下奏疏,无奈的劝诫起这个老皇帝:“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等到西安真的具备一些工业能力,也能反哺到工程建设当中。” 朱元璋看了朱标一眼,最后只是哼了一声:“就算他救了你,但君是君臣是臣,你小子什么事都主动替他找补,这成何体统,为君者可不能盲信臣子!” 朱标呵呵一笑:“父皇放心吧,儿臣并非蠢人,替许良说话那是因为儿臣认同他的做法,这可不是盲信于他。” 朱元璋点了点头,他当然是相信自家太子的,刚才并不是真的训斥,而是父亲对儿子的絮叨罢了。 而且许良现在做事儿虽然不走寻常方法,但也是有成果的,他老朱也看在眼里。 “这小子鼓捣这一阵子,倒也弄出不少新玩意儿,不过这些玩意儿有多大用,朕倒也看不出来。”朱元璋的目光落在一旁,那里放置着一些物品。 朱标跟着看过去,随后就眼睛一亮:“这些就是奏报所说,许良设计的工厂生产之物?” 说罢,他就迫不及待的起身走过去,一边拿起东西观察起来,一边还笑着说道:“许良这家伙做出的东西都是好玩意儿啊,儿臣得好好研究一下,倒要看看这都是些什么神奇物件。” 这句话朱元璋倒是能够认同,许良做出来的东西确实都不太寻常,无论是热气球,还是显微镜,眼镜这些东西,都是不可多得的稀罕玩意儿。 不过眼下的这些东西他之前略有尝试过,虽然有些妙处,但较之显微镜这等东西还是差了很多意思。 “这些东西都是日常所用,虽然他做的精致且好用,但毕竟只是简单的小物件,算不得多么稀奇。”朱元璋瞥了一眼欢喜的朱标,扔下了这么一句不太在意的话。 朱标并没有因此而失望,仍旧对这些物件保持着较好的兴致:“小东西也有小东西的妙处,待儿臣试试再说。” 如此,朱元璋也就不再多说了,只不过目光一闪,却又谈起了严震直奏疏内容:“说起来,许良给那些劳工发放什么工票,真觉得此物与宝钞甚为相似,但细究却又有所不同,一时拿捏不准,你觉得如何?” 看完奏疏之后,朱元璋立刻就对这个事情敏感起来,和钱相关的事情他可不敢马虎,如果这工票真能算宝钞这样的货币,那许良做的事就太出格了。 朱标闻言怔了怔,朱元璋不提的话他还真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如果工票真的算货币,那么许良等于是私自铸币了,那可是要砍头的事情。 手里的肥皂滑落在地上,他下意识捡起来放在案桌上,认真思考一番后摇了摇头。 “父皇,工票恐怕不能与钱混为一谈,说到底此物只是劳工劳动的价值体现,它的发行完全是定量的,与劳动的多少直接绑定起来,这和钱的发行完全不同,而且只在工地内部流通使用,拿到外部的话它就只是一张废纸罢了。” “嗯......有些道理。” 朱元璋闻言也思索一会儿,确实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多虑了,工票的性质确实和钱大不一样。 虽然心中还是有些疑虑,但是他倒也不会过于担心,这种事情先观察观察也无妨,如果后面出现了什么端倪,无论是自己抑或是朱标都有能力纠正事情的发展。 朱标笑了笑,随后继续研究起西安送来的小商品,不一会儿他拿起牙刷与朱元璋讨论起来。 ....... “牙刷这玩意儿确实好用啊,以前咱们用柳条枝,用手指来净口,总有诸多不便与麻烦,但今日我用过这牙刷的东西,配上那洁牙粉,感觉要省事的多了,而且效果奇好!” “这么好用,那回头我也买上一支试试,反正也便宜的紧。” “好用的可不止牙刷,那什么肥皂也挺不错,用来洗衣净身都是好用处。” “是啊,说起来最近街市上多了好多新玩意儿,看起来稀奇古怪的,但别说都是又便宜又好用。” “听说这都是城外工地出来的东西,我有个远方表亲这次就在其中服役,据说还进了里边的一个什么工厂,就是这些工厂里做出来这些小玩意儿,然后拿到咱们街市上来售卖。” 街市上,几个士子一边走着一边聊起天来,沿途还稀奇的看着街市新冒出来一些商铺。 在这些商铺里都是琳琅满目的小商品,很多都是以前未曾见过的新奇东西,但是由于这些东西便宜好用的缘故,颇受百姓们的喜爱,所以一直以来生意都很是不错。 与乡下的百姓不同,能在西安府里生活的百姓,多少还是具备一些消费能力的,物美价廉的东西他们也愿意花钱。 而现在西安的市面上,就突然涌现出一大波新商品,整个街市都随之繁荣起来。 牙刷,牙粉,卫生纸,肥皂,锅碗瓢盆,甚至连笤帚这样的东西都大量的出现,以往没有的东西百姓们用的啧啧称奇,以往有的东西现在质地和价格都更加美好起来。 日用品之所以叫做日用品,就在于它存在于百姓的日常生活当中,而这些小商品实际上是经过市场验证的,百姓们慢慢就能够体会到这当中的方便和好处,生活习惯自然也会慢慢改变。 这自然就引起人们对商品来源的好奇,也就关注到了工地的工厂。 “说起来,许郎中曾经在论战谈论过工业化,所谓工业化会不会就是关系到这些工厂?” “说不定还真是,伱看这些东西价格确实便宜,而且产出看起来十分可观,目前来说确实有利民之处啊。” “我看这工厂也没什么玄乎的地方,无非就是地方大点,人多点,怎么就能做到这么厉害?” “想那么多作甚,我们直接去看看不就成了!” 第226章 视察工厂 第227章 视察工厂 工厂里,许良穿着厂服和杨士奇一前一后的视察工厂,认真看着各个生产线的运作。 目前开设的诸多工厂都是以日用小商品为主,一是小商品更容易被百姓所接受,也就更加畅销,二来是技术上难度小,而且生产成本也不会很高。 前期的工业以这种轻工业来开头,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许良视察一番之后非常满意,目前所见工厂的生产流程基本上已经建立起来了,产品的工序经过了细致的拆分,然后以流水线的分工合作提升效率,保证了足够优秀的产能,从业也就降低了成本。 而且现在几乎都是依靠的人力生产,还没有机器参与其中,工业真正起飞,必定是机器生产带来的产能爆炸性增长,而这些小商品都不是承担这个任务的选择。 最适合的选择历史已经证明了,那就是纺织产业,许良现在已经开始为此做大量准备。 洪武年间,老朱已经开始尝试棉花的推广种植,虽然目前种植量显得有些可怜,但多少也是有的,至少满足纺织业的前期发展还是没问题的。 除此之外,他也早与朱标谈起关于草原的羊毛收购,一样也是筹备纺织业的原材料。 虽然由于大明和北元立场对立的缘故,草原上的边关互市长期都处于一个封闭的状态,要朱元璋和李朝这样的小国开展贸易还能说得通,但要他和北元开边那就不太可能了。 不过正式渠道不行,那也是可以走私的,只不过这走私的背后东家是朱标这个太子,这样的形式也是朱元璋唯一能接受的方式了。 毕竟边关的走私一直都屡禁不止,还不如让朱标抓在手里,一来把这种行为控制在官方手里,二来走私贸易的内容可以完全依照官方的想法来进行。 无论是毛纺还是棉纺,许良都要一手抓,纺织业天然是带动工业化的最佳行业。 一是这个行业技术难点相对较低,而且非常适合机器生产,同样也能贡献大量就业,当然最重要的是市场对纺织产品的亲和力。 人的基本需求之一就是穿衣的需求,而在纺织业工业化之前,纺织产品都是小作坊式生产的,这也意味着布匹衣服都是相对昂贵的商品,穷人们只能用得起最便宜的麻布麻衣,再好的绫罗绸缎实际上已经属于奢侈品的范畴。 而且有一个巨大的问题就是冬天的穿衣需求,往往一到冬天,大量的普通百姓都穿不起可以保暖的衣服,基本都是硬生生的抗冻。 只要工业化生产的棉衣毛衣进入市场,凭借着低成本优势,百姓们一定对这种物美价廉的衣服无法抗拒,在这年头,这就是他们的刚需。 许良现在只等两个学生的纺织机彻底改造成功,就能真正把脚迈进工业化的进程当中。 他一边思考着未来的规划时候,有人走进了工厂和杨士奇说了些什么,杨士奇点了点头,随后就来到了许良的身边。 “郎中,咱们工地外边来了好些个士子,说是想进来瞧瞧咱们的工厂,你看要放他们进来吗?” “嗯,还有这等事?” 许良有些讶异,他没想到这些个儒生还能对工厂感兴趣,看来最近街市的小商品引起他们注意了呀。 略微思量一会儿,许良说道:“既然想看那就放他们进来看吧,我们推行工业那就要敞开门,让他们多了解一些不是坏事,回头你还可以让报社那头对工厂进行一次采访报道,能多宣传就宣传一下。” 杨士奇连忙应是,只是神情却有些担忧的样子:“参观和报道虽然有利于宣传,但是否会泄露我们生产工艺?” 许良闻言摇了摇头,随后对他笑道:“士奇你还是没看明白呀,工业化的利器不是一两种商品的优秀工艺,靠的是更加高效的生产管理模式,就算他们学到了咱们的工艺,以他们固有的手工作坊生产,一样打不过咱们,而生产管理这可不是他们几个士子看一两眼就能看出门道的东西。” 杨士奇闻言若有所悟,随后有些惭愧道:“属下明白了,看来在这些事情上,属下还有许多要学习的地方。” 许良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杨士奇也就拱拱手去安排这个事情了。 不一会儿,许良就看到大约七八个儒生被带进了工厂,这些儒生才刚刚进来,立刻就有了几声惊呼。 巨大的厂房空间里,一个十几条生产线,一两百个工人协作分工生产的壮观场面,这就足以引起他们的震撼了。 工业天然所蕴含着的力量感和秩序感,本身就体现着一种朴实的美。 许良并没有凑过去,这个时代对工业初次的认识,还是让他们自己去理解吧。 他走出工厂去忙自己的事情,而士子们则是杨士奇陪着,一路和他们一起观看生产线,时常走个一阵,儒生们就会对某个事情发出惊叹。 每当他们提出询问的时候,杨士奇也会认真的予以解答。 做了许良的师爷,杨士奇对于许良的工业规划也是大体清楚的,眼前的这些工厂只是开胃菜,未来的西安将会有更多的工厂设立起来,到时候不仅需要更多的工人,同样也需要更多的知识人才。 而士子群体就是眼下合适的知识人才,但要他们进入到工业当中,最起码也要先让他们对工业有所认识。 这几个一时兴起来参观的儒生就能起到这般作用,等他们回去之后,与其他的儒生士子交流时,今日的所见所闻也会成为谈资流传出去,从而让更多人对工业生产有所认识。 怀着这样的目的,杨士奇当然展现出足够友好开放的态度,而工厂所展现出来的东西,也确实让这些士子惊诧。 不过商品市场的变化不仅仅只是引起了儒生们的注意,其实嗅觉更灵敏的是另外一个人群,那就是商人。 应付了这些儒生之后,很快许良就收到了不少商人的求见。 说来或许有些奇怪,许良懒得见这些儒生,但是面对商人群体的求见,他却欣然答应下来,立刻就把这些商人安排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去。 第227章 构建商业生态 第228章 构建商业生态 工部建都衙门,几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商人在小吏的带领下,局促的走进了许良的办公室,许良还没到,他们就先在这里边等着,等待的过程里他们既不敢乱动,也不敢乱说话。 实际上这个临时的衙门相当简陋,但再简陋的衙门那也是衙门,天然就能给商人莫名的压力,在这个地方,商人地下的地位更让他们自觉卑服。 他们你看我我看你,虽然都不说话,但其实只是在强装镇定。 其实他们提出求见根本就没有抱多大期望,没有想到许良会这么爽快的答应见他们,这反而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人家什么身份,那是正经的中枢官员,正五品六部郎中,自己是什么身份,狗都不爱的商人,连吃不上饭的农民都能挺着胸膛鄙视的存在,双方这身份地位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好一会儿之后,许良才姗姗来迟,进来之后先是打量了几人一眼,然后随意的点点头。 几个商人迅速从座位弹起,然后恭恭敬敬的给许良拱手行礼。 “吾等草民见过郎中老爷!” 虽然这几个商人已经好几十岁了,但面对许良这个当官的,他们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称呼老爷,这是老百姓对官员的尊称,就如同县太爷的太爷一个道理。 哪怕是许良这段时间都已经习惯这一点了,现在即便是白胡子老头叫自己老爷,他也不会感到别扭,这也算是他慢慢融入时代了。 “都坐吧,你们不必如此拘谨,今日本官与伱们随意聊聊就好。”许良淡笑着摆了摆手,让几人都坐下,然后自己坐上主位,慢悠悠的端起一杯茶喝了起来。 见许良不说话,几个商人也很懂事,主动报上自己的名号和经营业务。 一杯茶慢慢喝完了,他也就大体知道这些商人的情况,勉强倒也算得上是一方豪商,但是也就那样了。 不过想想之后许良也就释然了,洪武年间再想出现沈万三这种超级巨商,那还是太难了。 早年时候朱元璋就已经迁各地巨商入应天,最后搞得他们不是破产就是资产直线缩水,只能说老朱对商人的观感确实不好,这么一折腾之后,能做个一地豪商就算是走到商人的天花板了。 再一看他们的衣着打扮,也能反映出商人目前的窘境了,他们个个都是肥头大脑细皮嫩肉,可见物质生活相当之富足,但是身上却只穿着最粗陋的布衣,又反映了底下的社会地位。 这种经济地位和社会地位的不对等,让商人这个群体十分的尴尬,不过这倒不是现在才有,历朝历代农业社会都要秉持重农抑商的基本政策。 “如此看来诸位都是本地之豪商,只是不知求见本官却是为何?”许良笑意吟吟的看向他们,态度很是温和。 见到许良如此友善,几个商人也安定了不少,不管许良再怎么年轻,那也是正经的五品官,身份带来的压力是天然存在的。 而且许良当官这段时间处理事务逐渐成熟,渐渐也多了些上位者的气质,这就更让人为之畏服。 “大人说笑了,吾等只是讨口饭吃,何来豪商之谈。” 几人中的一个名叫陆安的年长者作为代表出来说话,先是自谦一下,随后才说道此行目的:“今日草民等求见,主要是吾等身为西安人,也想为西安之建设出点力。” 陆安说话时候,身子微微前倾,只半边屁股挨着凳子,呵呵笑着搓手,神情十分紧张。 许良见状笑道:“哦,诸位能有此想,本官甚是欣慰,只是不知诸位打算如何出力呢?” 几个商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后都看向陆安,陆安也硬着头皮说起来:“我等粗鄙之人倒是无甚本事,能拿的出手的也就是各自的生意门路,近日见西安工地多有商品产出,或许我等能出力为朝廷为郎中,用自己的门路代为售卖。” 陆安说完就低下头,不敢再去看许良的脸色。 一个商人去和许良这个级别的官员谈生意上的事情,这本身是有些冒犯又有些可笑的事情,他很害怕许良因此而恼怒。 他们以为许良答应他们求见,也只会让自己的师爷来应付自己,这也是官员们面对俗事的一般做法。 但是没想到许良硬是亲自来接待他们,搞得他们现在是心惊胆战的,生怕说错什么话。 就在他们煎熬等待回应的时候,许良却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 这些商人果然是狗鼻子,自己的小商品流入市场才几天时间,他们就都嗅到味道找了过来,不得不说反应的确灵敏,也难怪他们能做到一地豪商的地步。 不过想做自己的分销商,还得看他们有没有足够的野心了。 “倒也不是不行,不过嘛......”许良再度呵呵笑着,故作神秘的吊着他们胃口。 几个商人们都是神色一喜,这事儿有戏啊:“不知大人有何疑虑,您看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我们一定尽力办到!” 他们都觉得这一躺来的太值了,如果真的得到了许良的许可,这里工厂的商品一定能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利益。 这里流入到市场的小商品,以他们几个顶尖商人的眼光,一下子就能看出厉害之处,尤其是试用过这些小商品之后,他们只有一个感受,那就是物美价廉,这样的优质商品只要拿到手基本不可能卖不出去。 其实他们也动过仿制的心思,但是从工地出去的小商品价格太低了,他们自认做不到这种程度,仿制也就没有意义。 要喝上这口汤,只能尝试直接从这里低价拿货,然后转售到其他地方,以他们看到的小商品产量,这里生意门路的需求应该也是很大的,所以他们才敢斗胆过来谈这个事情。 “要当我的分销商,你们首先要答应我两件事情。” 许良手指敲着桌面,审视的看着几人。 “第一,我这里的商品不仅仅只满足陕西的市场,除了陕西各府县的分销经营,你们还得给我把商品推向整个北方! 第二,你们要牵头组织关中商人成立商会,规范你们整个的商业行为,最为重要的是需要确立一种名为专利的商业规则,并且以后要向整个北方,甚至是整个大明的商界推广出去。 这两件事你们都有把握做到的话,本官就可以点头答应此事。” 第228章 专利 第229章 专利 工业的发展从来都是离不开商业的,是以通常二者都是连在一起统称工商,既然现在工业已经开始起步发展,那么配套的商业生态也要开始谋划了。 这种事情自己一个堂堂工部郎中就不好亲自下场了,传出去只会给自己跌份。 他此前甚至考虑过扶植萧家村的人办这个事情,但最后还是放弃了,经商这个事情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玩的转的,让专门的商人来做更加合适。 搞商业是个很吃老本和脑子的事情,尤其是工业发展所需的完整销售网络,这绝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干的来的事情。 想要把工厂生产的商品销售到整个大明,这实际上是一个攻坚的浩大工程。 无论大明的东西南北,任何一个府县都有北地的商人,而本地市场的销售门路基本上都被他们所掌控,外地的商人想要打入进去只能和本地力量合作,不然的话你进入别人的地盘,别人有一万种方法搞得你做不了生意。 要构筑起面向大明市场的分销网络,只能一个个府县慢慢去啃,一个个的谈合作细节。 这种事情如果不是经验丰富的商人,根本就拿捏不住,所以许良其实一直等着有商人主动来揽这个活儿,如今倒也真的等来了。 听到许良的话,他们几个商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他们都是极为精明的商人,又如何不知道许良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胃口实在是太大了,一下子把他们给吓住,他们说到底只是西安府的小商人,从来没想过整个北方的大市场。 “本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半个时辰后再回来谈吧。”许良冲着他们笑了笑,便淡定的走出办公室。 商人们明白这是许良给他们商议的时间,纷纷感激的拱手应是。 许良在外面处理了一些其他事情,准时的在半个小时走了回来,时间虽然短,但应该足够他们商讨出决定了。 如果连这点胆魄都没有,那许良宁愿再多花些时间另寻他人。 许良淡淡问道:“怎么样,本官的要求,诸位可有把握做到?” 陆安最后看了一眼其他商人,最后站出来拱手道:“承蒙郎中老爷高看,吾等即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这北方的分销门路全给搭建出来!” “好!”许良大声赞赏,一边还拍着手掌:“你们虽是商人出身,但是这份胆魄足以使本官欣赏,这个事情本官会给伱们足够的时间,希望你们不要让本官失望了!” 陆安脸色微微涨红,明显有些激动了:“吾等定不负您的厚望!” 这个事情对他们是很大的挑战,但同样一旦做成了,对他们的好处也是巨大的,到时候他们背靠许良的工业产品,面向整个大明北方的二级分销网络,这其中的利益只要想象都足以让人兴奋的发狂。 要说他们商人当中的顶点,最近的要算是已经没命的沈万三了,但如果他们做成这事儿,那到时候沈万三也得往后稍稍。 “不过......”兴奋过后,陆安随后就问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大人所说的第二件事情,吾等却不是特别明白,所谓专利是何意思?” 说到这个新概念,那许良就只能给他们好好解释一下。 “专利者,知识产权也,其意在保护技术所有,例如今日工厂之生产技术工艺,我们都可以向商会主动申请公开,一旦获得专利,任何人或者商家都可以学习使用这些技术,但是需要向专利者支付相应的专利费用。 此规则对全社会适用,不仅仅只限于商人,而是任何人都可以向商会提出专利申请。” 听完这么一大段话,陆安他们面面相觑,这种规矩听起来十分新颖,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是许良提出来了并不是跟他们商量,而是要求,如果想要接许良这个茬的话他们也只有答应下来,至于最后有什么影响,不是现在应该考虑的事情。 陆安思索了一阵,继续提出问题:“这个事情吾等亦会全力推动,只是将来若有人不讲规矩,窃取别人公开的技术专利却不给费用,那该如何是好?” “很简单,专利技术只向你们商会成员开放,如果他们有不讲规矩的,那么其他商会成员要群起攻之,不必留任何情面。”对于这种白嫖的行为,许良是不会姑息的。 陆安的确是个脑子灵活的人,马上又提出一个新的漏洞:“那如果是商会成员之外的人窃取了专利呢?” “那也不用担心,本官未来会就此事推动立法,有人敢行此事,自有官府裁决!”许良淡淡道。 陆安点点头,随后深吸一口气道:“如此,草民便知道怎么做了,这两件事草民都能答应下来。” 谈到这里,许良便端起茶送客了:“这些事情细则敲定,我会让师爷主动去找你们,以后一切事情你们与他对接即可,好好做事,本官保你们前程富贵。” 几人恭恭敬敬的行礼告退,直到走出了建都衙门,他们各自看了一眼,这才大为松了口气。 “这许郎中看着年轻,但是这威势可不比别的大官要弱,我看他将来不得了啊!” “什么威势不威势的,那都是虚的,要我说还是得看能力,这许郎中那当真是个有能力的,这事情安排下来滴水不漏,就连咱们经商上的事情他都门清的很!” “废话,商业上的事情谁能比许郎中更懂?当初青山论战上他关于工商业的高见,那可是让我惊为天人的,他要不入仕的话,将来少说也得是个商圣。” 正在他们各种马匹的时候,杨士奇正好办完事情经过这里,但也只是扫了他们一眼就走进衙门。 他一进入许良的办公室,许良就笑道:“怎么样,那些士子都应付完了,他们对咱们的工厂如何评价?” 杨士奇神情有些严肃起来,并没有回答这个:“属下在他们那里知道一个消息,章宰先生已于前几日逝于狱中,其弟子们欲在三日后为其办丧,我们忙于事务,却是现在才知晓此事.......” 许良愣了愣神,良久之后才叹了口气:“三日后我去送送他吧......” 第229章 代师提问 第230章 代师提问 再度来到青山脚下,许良一时有些恍然,上次在这里还是大半年之前,没想到再来的时候就已经物是人非,曾经文化气息浓厚的书院,如今也挂满白绫,一片悲肃的气氛。 当初自己和他在这里各据其理慷慨陈词的场面,许良现在都还历历在目,认真说起来的话,自己真正起飞实际上有章宰这老家伙的一份功劳,要不是他的反向碰瓷主动来找麻烦,自己还真的缺少一个爆点宣扬科学工业之理念。 对待章宰这个人的观感,许良其实一直都是持有正面态度的,学术理念上的争端和差异并不妨碍他对章宰人品的尊重,这个老人虽说顽固迂腐了些,但心中也有大仁义,可以说是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儒家君子了。 如今就这么走了,许良自然也为之感慨,若是不来送一程怎么也说不过去,此行既送章宰,也送儒家。 许良隐隐有种感觉,正值工业科学迸发壮大之时,章宰的逝世或许预示着儒家落幕的开始。 不过随后他就摇了摇头,打消了这种唯心和宿命的想法,孤身一人往书院大门去了。 “那不是许良吗,他怎么来了,这合适吗?”有人发现许良并且一眼认出来,顿时忍不住惊呼起来,毕竟许良的身份出现在这里实在有些尴尬。 “有什么不合适的,人家虽说是章宰先生当初的论战对手,但学术是学术,他们又没有私人恩怨,许良能来说明人家认可章宰先生制德性学识,送一送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另有人却并不意外,甚至许良经过时候,他还笑呵呵朝着许良拱手问候。 直到许良回应一番,随后离开了,旁边的人才继续议论了起来。 “咱们以后说话可不能太过无礼,如今他已是朝廷五品大员,正正经经的六部正官,不是随便可以怠慢的!” “是啊,说起来也真是世事难料,谁能想到才半年过去,他就突然走上仕途,而且起点这么高。” “有什么好意外的,那是人家有那个本事,你要是能救太子你也可以,再说他如今扩建都城的事情也弄得有声有色,看起来可不像是草包的样子。” 有直性子的人忍不住替许良说了两句,这顿时让一些有些嫉妒的儒生们闭了嘴。 虽说许良在学派路线上和他们是对立的,但是他的学识和能力那还是公认的,至少在场着没人敢说自己能比许良更强。 “说起来最近市面上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是他弄出来的,前两天还有我的同窗去那里的什么工厂参观过,据他们说里面颇为壮观,声势浩大,物产所出无数,有吞吐天地之势,听得我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真的还是假的。” “这么玄乎,不能吧?” 一时间,众人都是有些傻眼,这话说的实在是太厉害了,让他们有些难以想象,那什么工厂真能这么厉害? 如果是真的话,那连他们都有些心动想去瞅一眼了。 别说他们了,如果许良听到这句话,他都得沉默了,这吹的也太过了,果然儒生嘴巴里的东西要打个骨折来听。 他一路走到书院门口,就看到书院的学生身穿丧服,神情悲戚的接待着前来吊丧的来客,这些来客大多都是西安本地一些比较有名的士子,当然也有其他地方的大儒得知消息匆匆赶来的。 前面的人一个个的进入,很快就轮到了自己,许良便拿出几锭银子的挽金。 他现在的财富已经完全实现了自由,对钱的多少没有什么概念,丧事的挽金多少合适他也懒得去问,随手拿上几锭银子算是心意了。 门口的学生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显然是认出了许良,许良怎么也算是他们学院的对头,不认识才是怪事。 不过近日办丧,许良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一种态度,是对章宰的尊敬,这自然也让学生为之感激。 收下许良的银子并且记下来名字之后,然后递过去一块孝帛。 许良把孝帛带在头上便进去了,一进去他就感受到这里肃穆的气氛,入眼就看到灵堂摆放着的棺木,还有燃香供奉着的灵牌。 里面学生,士子,大儒分别席地而坐,一个个轮流上前对章宰之亲属进行吊唁,说上几句对逝者的哀思,或者总结称赞一下章宰生前之成就,其中多数所言无外乎章宰治儒学之功绩,为民请命之大义。 “多谢许先生今日能来吊唁,吾师在泉下若知您能来此,大概也会欣喜吧。” 许良刚刚端坐于一旁,只等排队吊唁,但随后就有人在他身边低声说话,他转头一看,是个有些眼熟的年轻人。 虽然已经过去了大半年时间,但许良想了一会儿还是记起这个叫曹端的人来,当初论战之时,这小子还请求自己坐着和章宰辩论来着。 “希望如此吧,不过章先生一向对我很不顺眼,要让他高兴恐怕有点难。”许良察觉到曹端悲伤的神态,便说了一句略显玩笑的话轻松气氛。 曹端的悲伤并未缓解,但仍然认真的和许良聊了起来:“许先生有所不知,吾师虽然表面上不肯承认,但实际上对于先生之学问学术一向都非常佩服,即便是在狱中,吾师亦不忘关注先生所言所行。” “哦,还有这种事?”许良故作惊讶,其实对此他并不意外,科学工业理念自有魅力能吸引明智之人:“鄙人这等小道能得到章先生认可,也算是荣幸了。” 曹端没再说话,而是看了看灵堂里的棺材和牌位。 就这么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转头再度看向许良,严肃的说道:“在狱中时,吾师曾有一个问题想要问先生,只是没有机会,如果先生不弃,学生望代师而问,恳请先生作答。” 许良挑了挑眉,看了他一眼,随后点了点头:“你问吧。” 曹端感激的拱手行礼,深吸一口气道:“吾师狱中曾说,老夫明察科学者浩渺博大,工业者伟力强劲,然二者皆亘古未有之事,无人知其是福是祸,尔强行此变革之事,究竟能使华夏走向何方!” 第230章 答案 第231章 答案 从这个问题里,许良感受到的是深深的忧虑和迷茫。 代入一下章宰的角度,他大概是觉得虽然科学和工业都有可取之处,但这毕竟都是前人未有之事,究竟能不能行谁也不知道,你小子就直接上马了,真不怕给大明天下弄成一锅粥吗? 这是一种很矛盾很纠结的心态,一方面章宰感受到科学的奥妙和工业设想的美好,可是他又对实践有着极深的担忧。 说到底,他还是信不过许良这个毛头小子,让这么一个二十出头的家伙做这种大事,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这万一给弄砸了,一个不好就是生灵涂炭啊。 所谓治大国如烹小鲜,最忌讳的就是急切的变法,这种社会形态和意识形态的变化对天下的影响实在太过深远,轻易根本就不能动。 王安石变法也不过是针对政策法令动刀而已,但即便如此也弄的一地鸡毛。 今天你许良要从根子上把华夏变个样,这可比王安石当年做的事情夸张的多,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行? 事情做成了固然皆大欢喜,你许良可以做第二个商鞅,大明也能如当年秦国一样蜕变,但一旦失败的话,那这后果根本没人承担的起。 眼见许良真的开始对大明下刀了,虽然这一刀只落在西安一隅之地,但章宰很明白很多事情一旦开始就没那么容易停下了。 他根本看不到未来许良会带着大明走向何方,于是迫切的想要找许良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许良正待说话,却看见曹端的目光十分迫切,他顿时明白过来,只怕不仅仅只是章宰想知道这个答案,眼前这个年轻的书生一样也想知道。 曹端确实想知道,作为一个十分关注科学的年轻儒生,他与章宰一样认可这门学问的奥妙,同样也与章宰一样保持怀疑。 从始至终许良这个人就对自己的学问保持着极大的自信,无论是青山论战,还是他所写的一篇篇文章,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似乎笃定这条路一定能够成功,这让曹端十分疑惑,他不知道这种自信来自何处。 许良的自信来自哪里,当然是来自历史的明证,只不过这一点只有他自己清楚罢了。 “既然是章宰先生问的,待吊唁之时,我亲自回答先生吧。” 许良冲着曹端笑了笑,然后转回头闭上眼养气神来,静静等待着前面一个个人的吊唁结束。 源自逝者的问题,那也应该亲自回答逝者,也算是许良对章宰的一种尊重了。 对此曹端自然没有意见,再度看了一眼章宰的棺木和灵牌之后,他叹息一声,也如许良一般闭目静待起来。 章宰身为北地之名宿,丧事不说办的多么声势浩大,但也不会太寒酸,如果不是他走的太过突然,恐怕来的人要比现在更加多。 书院本身不算很小,但此时人也站的满满当当,所以许良一直等了好半天才等到自己,站起来的时候腿都麻了。 看了老半天,他也看明白了吊唁的各种礼节,自然也就依照着前面人的样子模仿起来。 所幸并不是很繁琐,最后许良缓缓在灵位前上香,神情不由自主的严肃了起来。 他和章宰当初交锋可是一点都不客气,伱对我呵斥指责,我就对你冷嘲热讽,甚至还差点挨了这老家伙的拐杖。 但那些说到底也只是学术理念之争,许良对其人本身还是没什么意见的。 如今章宰就此逝世,他莫名也有几分感伤,上完香之后,许良便走向逝者的家属那里。 “章先生仙逝实为令人痛心之事,然先生为民发声,此实为大义之举,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晚辈以为章先生为百姓而死,大约就是重于泰山的,斯人已逝,我们更应为先生死得其所而高兴,生者更当节哀才是。” 许良沉痛的向家属进行吊唁,告知生者节哀,家属哭丧之余也对许良表示感谢回应。 这都是吊丧的固定流程,不过许良的沉痛倒也不是装的,如果可以的话,其实他是不介意多和这个老头子吵吵架的,只能说命运使然,这年头没人拧得过朱家的大腿啊。 这会儿不少吊丧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从许良进门开始就一直关注着这货了。 谁都知道许良和章宰并不怎么对付,眼下这个对头跑来吊丧怎么看怎么别扭,很多人都担心这家伙会在这里闹事,不过现在看来他们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这货还挺正常的。 不过就在他们以为一切正常,许良吊唁完毕就该一边凉快去的时候,许良却来了一出节外生枝。 “在下从书院学生得知,先生生前曾有事情问我,是以如今在下想与先生说几句话回答于他,也算是了却先生一桩生前之事,只是不知可否允许?” 听到许良的请求,家属们一时间有些懵了,这家伙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出。 他们你看我我看你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许良好歹也是五品官,虽然算不上特别大,但也不是一般百姓愿意得罪的。 答应下来其实也没什么,无非只是生者对死者进行哀思,只是他们怕许良这家伙到时候乱说话。 “还请放心,在下只做回答,不会说其他事情”许良看出他们的担忧,便笑着解释了一句。 家属们闻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你许良好歹是朝廷命官,总不能真的乱来吧。 得到允许的许良感谢的朝着家属拱拱手,随后就来到棺木旁边端坐在地。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之下,许良神情严肃的朝着棺木说话。 “闻先生曾问许良之路线,能带华夏去向何方,由此问晚辈可知先生之大义,纵然身陷囹圄亦不忘生民社稷,此等公心令晚辈尤其佩服,是以今日晚辈就在此做出回答,以告慰先生在天之灵! 晚辈之学派主张,最终会带领华夏走向一个全新的世界,自此以后,华夏之历史在此前后将分为截然不同的两个篇章。 自此以后,一切落后腐朽的东西都将消亡,天下生民都将在物质和精神上达到高度的富裕,这是人类生于世最伟大的一次变革,这也是华夏文明的一次涅盘重生!” 第231章 儒家办不到的事,我来办! 第232章 儒家办不到的事,我来办! “竖子妄言,比安息之处岂容你大放厥词,你以为章先生走了,儒家就没人了吗!” 有儒者冷声呵斥,打断了许良的话语。 许良看了过去,发现在场者无不对自己怒目而视,显然自己的话刺激到这些人了。 在场之人无不是儒生士子,他们确实对许良的话十分生气,他们也不傻,什么落后的腐朽的东西,指得不就是他们儒家,这如何不让他们为之愤怒。 这是什么意思,章宰尸骨未寒,你就跑过来落井下石? 许良的话句句没提儒家,但是句句不离儒家,要建立新时代,不就是说旧的东西不顶用,这贬儒尊己的意味,他们都能听的出来。 “诸君可莫要误会,在下不过回应章先生生前之问而已,并非针对诸位。”许良站起来整了整衣襟,这边事情结束了,他自然不打算继续久留。 不过有人却不愿意就此罢休,也是站起来冷眼看着他:“哼,谁不知道伱与章宰先生有学术之争,你在这个场合自吹自擂,是欺负逝者不能还嘴吗!” 又有人站起来道:“说出这等狂言,你也不嫌害臊,什么划分历史,什么最伟大的变革,连孔夫子都不敢说这种话,你哪儿来的勇气?” 远处一个年轻儒生站出来,很是不爽的看着许良:“别以为做了官我们就会怕你,今天你的话就是不对,真正能带华夏进步的只能是儒学,也必然是儒学,你那一套东西还是自己带回家去吧,就别拿出来丢人了。” 刚走几步的许良脚步顿住,眉头也皱了起来。 看了一眼这说话的几人,每个人都是面色不善,眼睛的火星就差迸出来了。 看来自己的名声虽然比以前好了很多,但依然有很多人对自己很不顺眼,今天却借着章宰的丧事来冲自己发难了。 老实说自己那番话虽然有些暗指儒家,但真的没有针对的意思,只不过是基于自己的认知对章宰做的一个回答。 “许某并不想扰了章先生的丧事,但既然你们执意认为我在挑衅,那许某还是冒犯多说两句吧。” 许良面色平淡的看了众人一眼:“儒家的终极理想,也就是大同世界,这是古今所有儒生的最大追求,那么许某想问诸位一句,儒学最终能够实现这样的理想吗?” 最先说话的那个儒者面色一僵,不过在众人注视之下,他还是硬着头皮道:“当然可以,这一点毋庸置疑,迟早有一天,儒家将会实现大同世界!” 许良闻言顿时轻笑了一声,这顿时引得众人怒目而视,众人都能看出许良的不以为然。 这下即便是那些原本钦佩他学识能力的学子,心里也有点不太舒服了,儒家的终极理想那当然是所有儒生都要维护的,自然容不得外人质疑。 “总有一天是哪一天呢,一百年可以实现吗,五百年可以实现吗,一千年可以实现吗?”许良淡淡的声音在安静的书院格外清晰,让众人都是沉默无语。 是的,或许他们内心觉得这种理想世界有可能存在,但是什么时候能实现呢,没人能够知道。 不要说一百年了,就算一千年能够实现,他们都觉得看不到希望,这太难了。 “黄口小儿休要混淆视听,无论多久,我儒学终能实现,纵然这需要漫长的时间,那也不是你那小道能与之相比较的!”那儒者冷哼一声,言辞反驳着。 “许某的学问主张或许只能算小道,但即便是小道,许某也有把握在有生之年实现你们儒家所追求的大同世界。”许良摇了摇头,平静的诉说自己的理想世界。 “百年之内,我会让神州大地的百姓不必再为口食苦苦挣扎,不必再为衣不蔽体而羞愧轻贱。 我华夏之子民,人人都具备修养和学识,人人都拼搏而奋进,天下老幼病残者皆有所养,罹患孤寡者皆有所依。 这些事情你们儒家自己做不到,那我许良来帮你们做了,你们可以冷眼旁观,但不要碍着我做事,儒家于华夏是有功的,但现在莫要站在了生民百姓的对立面!”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在他们听来这话简直狂妄的没边了,一下子不少人都忍不住跳出来指着许良大骂起来。 诸如“竖子敢尔,黄口小儿,大放厥词,无才无德,狂妄无知”这般话一句接着一句,恨不得要把口水喷许良一脸才好。 更多的人虽然摄于许良官面的身份不言不语,但也冷眼以对。 气氛一时十分紧张,许良并不怎么在乎,平静的在骂声和冷眼之中往外走去,一路却也没人敢拦。 他也知道自己这话其实是夸张了的,有生之年这点时间要真正实现大同世界几乎不可能,事物发展也需要时间累积,不过几十年推进个小半还是能做到的。 但这个时候他不愿落了威风,所以他不介意夸大一下说辞震一震这些家伙,反正到时候成果出来,由不得他们不认。 一直走到门槛处,他在最后迈出去之前,想了想,最后还是回头再留下最后一句话。 “许某有一句忠告,听与不听皆看你们自己,而你们的态度也决定着儒家的未来。 未来之世界必将大异于今日,一切社会之观念,思想,习俗也必将大异于今日。 大明一旦走上工业和科学的道路,那么脱胎于农业的儒家思想就无法再适用了。 所以你们这些儒生士子若想让儒家走的更远,更应该做的是主动向这种变化靠拢,去思考儒学要怎样变化才能适应新的时代。 这不是许某强加给你们的选择,而是时代之必然,无论你们愿不愿意都要接受。 你们能做到这一点,儒家就将焕发新生,如果做不到,那么儒家必定要沉沦于历史的尘埃当中。” 说完一切之后,许良看着现场儒生的众生相,严肃的拱了拱手:“诸君好自为之!” 说罢,他便彻底转身而去,彻底消失在青山小道之上。 看着许良逐渐消失的背影,在场之士子皆是面面相觑,他们或觉得可笑,或破口大骂。 但其中也不乏有为之深思者,例如曹端就皱着眉久久不语,也不知道许良的话给了他怎样的体悟。 第232章 珍妮机 第233章 珍妮机 “启华,你这又是何必呢,好不容易改善了自己在西安的名声,就因为前几日在青山书院弄那么一出,现在全毁了,你知道现在外面的儒生士子都是怎么批评你的吗?” 工地的路上,杨士奇摇头苦笑和许良说着话,眼下还没进衙门他们就是私下相处,杨士奇自然就以字称呼许良。 两人在公私相处这个事情上一向都分的很清楚,衙门里就公事公办维护许良的官面权威,私下里就是朋友相处维护感情。 此时杨士奇谈的事情,自然就是昨天许良去青山书院奔丧的事儿。 自从许良在书院说了那么一番话之后,才两三天的时间就引得整个关中士林的震动,当然这主要也是因为章宰的丧事本身就聚集了关中头部的士林人物,那么这个事情自然就传播的快。 以目前关中士林对许良学术上的认可,还有许良现在官面的身份,都让他昨天说的话没人敢于无视。 现在整个士林风声都是一面倒的指责许良,毕竟许良昨天那番话算是狠狠地打了儒家的脸,士林儒生当然是很难忍受得了。 杨士奇叹声道:“现在外面都在说伱当了官就得意忘形,不修德性不尊礼节,是朝廷之败类,国朝之奸臣了,士林几乎人人都对你口诛笔伐,你就一点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许良呵呵一笑,背着手悠哉的往前走,完全不在意的模样:“不过是被我奚落了一顿气不过的人罢了,与其和他们斗嘴置气,不如把自己的事情都做好,等到工业建设壮大了,科学技术发展进步了,实实在在的东西自然能让他们全都闭嘴。” 杨士奇皱了皱眉道:“话是这么说,但关系弄僵了之后,以后想招揽他们做些事情都难呀。” 许良笑了笑:“放心吧,无论是工厂的事情还是工地的事情,需要的人才都不是他们,这专业是不对口的,需要什么人才我们自己培养就可以了。” “自己培养?”杨士奇有些纳闷,自己培养这也太费劲了吧,有现成的干嘛不用? 许良点头道:“没错,既然说到这里了那你就顺便记下这个事儿,今后我们要在整个工地和工厂都开展扫盲运动,开设基础知识班,务必让每个工人都能识字算数。” 杨士奇顿时张大嘴巴:“这种事能做到吗,而且就算能做到,卖苦力的工人识字算数有什么用呢?” 许良道:“当然有用,工地工厂推行标准化生产,这就要求工人必须有基础知识,只有会读书写字,才能看懂图标数据,才能看懂生产指标,才能提高生产效率。” 杨士奇顿时无言以对,这么一想许良说的确实挺有道理,只不过光为了这个就弄这么大阵仗真的划得来吗。 其实好处还有很多,比如具备基础知识的工人更有几率出现优质人才,甚至将来的各种技术理论知识都将诞生于他们这种具备基础知识的实践工人手里。 又有其他间接的好处,就是人一旦读书识字了,就会成为文娱产业的潜在用户,为了以后的报纸,小说,漫画,杂志能卖得好卖的多,当然是越多人识字越好。 而且这还只是暂时的政策,等到工业真的走上正轨了,小中大学的学校都得慢慢开始配套,这里面出来的才是许良真正需要的现代人才。 诸如这般好处许良现在懒得解释那么多,说到底杨士奇也是个旧文人,充其量只是能力强悍而已。 “对了,为了激发他们的学习积极性,要把工分和学习挂钩,不想学也得学!”许良想了想,再度补充了一句。 杨士奇无奈的答应:“属下明白......” 两人正说着话的时候,不一会儿就有人找了过来,原来是实验室那边传来了好消息。 许良一直心心念念的纺织机终于有了突破,许公式第一时间就派人过来统治他过去验收成果。 一听到这个消息,许良当即精神大震,转头就兴奋的朝着杨士奇说了一句话。 “士奇,你随我一起过去,纺织机若是研制成功,其他事情都可以放一放,但是纺纱厂和织布厂一定要尽快开始办,我们工业化的进程真正要开始了!” ....... 跟着许良一路匆匆往实验室赶去,杨士奇十分疑惑,他很少见到许良会因为一件事情兴奋和急切成这个样子,可他不明白所谓的纺织机有什么重要的。 纺织机这个东西杨士奇虽然接触不多,但也是知道的,有些百姓家里若是女子有手艺,就会有纺纱机或者织布机,产出的布匹自用之余,也能拿去交易货物或者直接抵交粮税。 这种东西有什么稀奇的,值得这样大惊小怪,就算你拿去改进一下,能玩出个花来? 而且这就能迈进所谓的工业化了,那这工业化也太掉价了吧。 怀着这样的疑惑,杨士奇最终还是和许良进入到了实验室里边。 一进去他就看到了许公式和许定律这两个熟面孔,旁边还站着几个工匠和几个妇人,这时候他们都围着好几台大机器在议论着什么,直到许良进来才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师傅,您来了,俺们滴任务完成了!”许公式笑呵呵的凑了过来。 “是啊是啊,俺们滴任务完成了!”许定律也眉开眼笑的跑过来,一下就抱住许良的手,嘴里复述许公式话的同时,脸色也肉眼可见的开心。 “别高兴的太早,能不能行还得我看了才知道!”许良故作严肃的板起脸。 说罢,他就走到几台机器面前认真看了一番,不过这玩意儿其实他也看不出来太多的门道。 两个学生见许良吃瘪都是得意的笑起来,但随后还是办起正事,让工匠做出解释。 “郎......郎中老爷,这,这个纺纱机我们按照您的思路,把原本的纱锭结构改进了一下,用一个纺轮同时带动多个纱锭,这一下纺纱的数量就成倍的增加,然后我们又进一步改进,一台机子同时能放置几十个纱锭,这纺纱的数量也就增加了几十倍,俺们请来的妇人用了都直呼受不了!” 第233章 机器生产 第234章 机器生产 几十倍? 听到工匠的话,许良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珍妮机之所以推动纺织业工业化,就在于其极为优秀的生产效率,几十倍的工作效率的提升完全是在预料当中的。 不过杨士奇却眼睛一瞪,满脸的不可置信,在他看来这也太夸张了,原本只能纺一根线的,现在能同时纺几十根,这种事情可能吗? 而且这机器看起来也就是比旧有的纺纱机要复杂和大一些而已,其他的也没什么出奇的,真就能这么恐怖? “操作给我看一看,对比一下旧的纺机和新的纺机。”许良当然不会只听一面之词,验收成果那还是要亲眼看看效果的。 许公式许定律自然听话的开始安排,随后就看到那纺纱女工在机器上操作起来。 她先是去了旧的纺机上,随着她的操作,机器开始运转,棉丝也在机器的运作下慢慢捻成棉线。 “老爷们,这旧的纺机,每次都是纺的单根,往常大家都是这么做过来的,也没人想着有什么不好,没想到这新机子这么厉害,一下子能纺几十根,可给俺吓了一大跳,这是真的好机子啊,俺家若是能有一台,将来纺纱就好省事了!” 女工纺纱的技术极为熟练,一边操作着一边还能和他们说话。 在场的人也都不傻,都能听出来这女工的意思。 许良看着看似憨厚实则精明的女工,也是笑了笑:“行了,回头批量生产新机子出来,就给你家送一台,接下来你再操作新机子看看。” “哎呦,婆娘谢谢老爷,谢谢老爷!”女工一听,顿时大喜过望,她只是试着说几句话,没想到许良真的答应下来。 这一下她干劲也足了,一溜烟的跑到新的纺纱机上,一坐过去,女工连表情神态都变了,看这个机器就像是在看稀世珍宝一样。 一想到以后自己也能拥有一台这样的宝贝,她兴奋的都要发抖了。 当然,她也没有忘了自己的任务,新的机器她还没有摸熟,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操作起来还有些磕磕绊绊的,但慢慢的她就进入状态,机器也全力开始运转。 然后在场所有人都看到几十个纱锭飞速的卷缠着棉线,棉丝也正在飞速的消耗减少,好一会儿之后女工才停了下来。 看到这几十个纱锭的棉线,许良满意的点了点头,亲眼所见这种效率,足以说明这个机器的成功。 而杨士奇更是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竟然真的做到了,难以置信! 这可是实打实的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事情,他再不相信也只能承认了,这机器真的能让纺纱的效率提高几十倍,难怪许良说这将会真正开启工业化的脚步。 以前他一直听许良说科学技术的发展,对于生产生活的巨大意义。 这话他是能够相信的,但是技术进步的意义究竟能有多大程度他却不确定,而如今他终于有了直接感受。 至少在纺纱这个行业上,技术的进步直接让劳动的价值翻了几十番,一个人的劳动产出完全达到了此前几十个人的产出! 这也是他第一次见识到机器生产的威力,等到纺织厂建设起来之后,到时候厂房摆满这样的机器全力进行生产,那时候产能会是如何的爆炸。 只要想想这个场面杨士奇就觉得头皮发麻,机器的生产效率远比优化人工生产要多的多得多! 而这还只是纺纱机而已,而纺纱的下一步就是织布了,许良的规划当中同样也有织布机的研制。 华夏的织布机本身已经非常成熟了,为了织出复杂图形甚至都涉及到了编程原理,但是复杂归复杂,产能却并不突出。 许良给出飞梭织布机的方案,由工匠和两个学生共同摸索改进,最终也成功研制出高产织机。 也是一样的让女工实际操作了一番,最终的结果同样让许良为之满意,纺织产业最重要的两个环节算是打通了。 再往下的话就是缝纫机了,不过缝纫机相对来说就要复杂太多了,一时半会儿弄不出来,但即便没有缝纫机,也能培养大量的初级裁缝用人力弥补,最终产品不仅是布匹,同样也有直接缝制完整的成衣。 对于这个成果许良十分高兴,纺织机的改进将真正开启工业化的步伐,因为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机器生产,机器工厂贡献的产能,远远不是人工产能能够比较的。 正因如此,才有工厂和手工工场之分,没有大机器参与生产,工业化那一步根本迈不出去。 “很好,新的纺织机实验室要批量产出,不久之后的纺织工厂对这些机器的需求量很大!” 许良高兴的一拍巴掌,摸了摸许定律的脑袋瓜,又拍了拍许公式的肩膀:“你们干的很不错,等把这个事情做完了,我给伱们放个假,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了!” 许公式许定律都嘿嘿笑起来,得到师傅的肯定和夸奖,这让他们非常高兴,平时叫苦叫累那只是在师傅面前装委屈,只要能帮到师傅,他们根本不在乎吃这点苦。 现在看到许良高兴的反应,他们觉得什么都值了。 “士奇,新式纺织机的厉害你也看到了,等到纺织厂建设好了以后,实验室这边应该也能大批交付机器了,到时候就该真正大展拳脚了。”验收了机器的研制成果,许良带着杨士奇返回工地。 杨士奇现在是真心不敢怠慢这个事:“启华放心,回头我就开始筹备建厂,最快速度进入生产。” 虽然对杨士奇的能力很放心,但是这毕竟是第一个真正意义的工厂,许良出于稳妥仍然补充了几句。 “建厂的筹备不仅仅只是厂房和设备,还有相应的人力资源筹备。 工地的工人虽然人多,但分流到工地和工厂就显得有些不够了,所以纺织厂的工人,可以适当向工地之外招募熟练女工。 而且要根据新式纺织机的具体操作制定一套规范操作流程出来,对所有工人进行岗前培训,工厂的规范化和标准化永远是最重要的。” 第234章 初现峥嵘 第235章 初现峥嵘 又经过几个月的时间,西安新城建设依然在稳步推进,许良的工业化规划也在一步步的发展。 在许良的规划当中,新城的建设第一阶段以居民区,市场,道路,下水道,工业区为主,最后一步才是建设皇宫,毕竟前者建设成功后能直接对生产生活贡献价值,而后者就算先把资源都用在上面,于后续的建设生产都起不到什么作用。 因为前期各类建材工厂的充足准备,后面几个月的建设推进的十分顺利,以锯台和木工车床为基础建立的木材加工厂大大提高了建设效率。 由于整个工程都提前做了详细规划,大量工作在木材加工厂就先一步完成了,一线的木匠拿到的木制工件往往就能直接作用,省去了自己加工的繁琐步骤。 而不仅仅是木质的建材,水泥的顺利研制给整个工程提供了最为核心的材料,而冶金工坊冶炼的钢筋材质虽然远远不能和后世相提并论,但和水泥石子一起浇筑的钢筋混凝土依然是现在强度最高的建筑。 只不过这样钢筋混凝土的建筑成本太高,目前只在一些重点核心的地方进行应用。 另外还有砖厂源源不断的窑砖供应,还有各类的水泥预制件,为整体工程及下水道网的建设起了巨大的作用。 而现在虽然没有能力做全面的道路硬化,但即便是夯土路,许良一样要求严格的高标准,路面依然可以达到相当坚硬平整的水平,尽可能做到了现有条件最好的地步。 除此之外,在道路的里程和各干支道的路宽上,他也都制定了严格的标准,并且划分了车用道和人行道功能区分,这样随着工程的持续推进,平地而起的新城渐渐有了模样。 原本城外的荒地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渐渐显露宏伟气象的新城,这甚至都引起了旧城的百姓眼红起来。 虽然新城现在看起来还很粗犷,但只要不瞎都能看得出来,就目前新城建起来的这点底子,就已经很有磅礴大气的气质了,不少显贵都已经开始打起主意想办法要搬进来。 只不过因为新城还在建设当中,他们暂时还找不到门路。 要说新城的变化谁的感受最深,那一定是作为建设者的工人群体,这座城不仅是从他们手里诞生出来的,而且他们也长期生活在其中,已经成为新城中的一份子了。 只是几个月过去,他们本就延长的役期也终于到了要结束的时候,偏偏到了这个关头,那些原本对服役怨声载道的工人们,却都是纠结起来了。 今日放工后,各个建设小组的组长都下达了衙门的指令,再有两天役期就要统一结束,衙门也要统计愿意长期务工的人数,这两天所有工人都要面临去留问题。 张大牛作为工人群体的一份子,当然也开始思考起来,是留还是走? 如果是刚来的时候,那么张大牛根本不会有丝毫犹豫,一定会选择回去,可以说全体的工人都会这么选择,毕竟没人愿意上赶着来服役,大家都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更不要说官府说延长役期就延长役期,更让他们心生不满。 可是经过了这几个月的时间之后,官府终于松口放人了,张大牛反而有些舍不得了。 仔细想想,这里干活儿其实也挺不错的,累是累了点但比下地干活还是好些,而且生活待遇都是顶尖的好,不愁吃不愁穿不愁用的,好像比在家里种田更加舒坦。 回家种田,一旦碰到个荒年,地里收成不好就只能一家人一起吃土,还不如在这里来的稳当。 “兄弟们,你们咋想的,是回去还是留下呀?” 有人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话,张大牛抬头看去,才发现大家都是你看我我看你,原来都和自己一样纠结。 虽然现在已经放工了,但是得到通知的工人们不急着走了,而是都很默契的聚拢在工地上,他们本能的感觉到这个抉择或许会关乎到自己的命运。 是走还是留呢,他们都觉得很难抉择,回应问题的只有一片沉默。 张大牛终于忍不住了,年轻人有冲劲,直接就说出自己的想法:“俺觉得其实留下来也挺好的,现在衙门给咱们分配了临时住房,等这几年干完,房子就真的彻底属于咱了,而且这几个月的酬劳全都换成家当在房子里,若是走的话也没办法带,岂不是几个月都白干了?” 众人都是向他看了过去,虽然他们都没有说话,但都是深以为然的神色。 这确实是他们纠结的很大一个问题,自己工作的很多酬劳现在都换成了大大小小的家当,工地市场上各种各样的小商品都被他们换了个遍,每个人家里都是满满当当的。 最开始大家还只要粮食,但是随着时间发展,他们都发现粮食根本就换不完,粮铺永远都满满当当。 他们终于意识到这么换粮食没有意义,工地根本就不缺这个东西,所以他们反而慢慢不再那么极端的只换粮食了,转而把目光转向了市场的其他东西,这也导致了他们慢慢被套牢了。 走的话这大堆小堆的真挺难办,而且这房子他们也舍不得就这么丢了。 “俺倒不是舍不得这屋子,俺真正舍不得的是这里的一切,工地的市场,澡堂,食堂,球场,听说衙门以后还要建什么医院,学校,到时候咱们还有读书和看病的地方了,这多好啊,回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张大牛自顾自的说着,这更让众人为之沉默,是啊,相比于其他,这才是真正让他们舍不得的东西。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建设起来的,如今建起来的样子这么美好,他们是真的不愿意放弃了。 我自己建设起来的城,凭啥自己不能住,衙门都鼓励自己留下来,难道自己还能不识好歹? “我看,要不咱们就留下来?” “不管了,俺决定留下了,郎中老爷不是说了吗,来了就是西安人,那俺以后就是西安人了!” “那我也不走了,别的不说,就这里的地踩着都比家里的泥泞舒服,我说啥也不走了!” 第235章 摇钱树 第236章 摇钱树 看到杨士奇统计上来的数字,许良高兴的一拍桌子:“花这么多心思总算不是白费的,工人们至少能看明白好坏,能近八成的人愿意留下来,已经大大出乎本官的意料。” 杨士奇也呵呵笑起来:“是啊,老百姓们虽然见识不那么多,但从来都是精明的,以工地提供的稳定生活环境,这确实要比回家种田更加充满诱惑,如果我是工人我也会这么选择。” 许良笑着点头道:“要走的工人们也不要亏待了他们,他们兑换的家当如果带不走,你让市场帮助他们进行折算换成钱财交给他们,咱们是衙门不能让老百姓吃亏。” 杨士奇连忙拿出炭笔,在自己的记事本上把这个记下,随后才道:“如此一来咱们工地就有一批稳定的工人,不用太担心人力问题了。” 这个事情算是建都衙门最担心的一个事情了,如果走的人太多了,一时之间衙门就不好再度征发徭役了,整个工期进度都要受到影响。 如今结果尚好,他们当然也能送上一口气,以留下的稳定工人群体为基础,再面向社会进行招工,基本可以维持人力的充足。 而且这几个月以来工地工厂的建设成果也十分乐观,一切都按照许良的规划在发展,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杨士奇更是对新城一点一滴建设发展而感到震惊,现在新城初步的面貌已经有了一点基调了,杨士奇很明显的感觉到这个新城和旧有的一切城市都完全不同。 合理,大气,标准,精确,新颖,严格是他对这个初现峥嵘的新城所有的感受。 宏观上,许良对区域划分,道路贵和,甚至是下水道都追求尽可能的大,宽,长,要的就是一个大空间感,很多时候都让杨士奇觉得很浪费,毕竟追求这些就意味着成本的飙升,而且实际上这些空间的利用率并不是很高。 杨士奇并不知道许良之所以这般追求,那是因为许良知道工业化之后,以华夏未来的人口增量,很快神州大地就会越来越拥挤,追求大城市也算是未雨绸缪了,现在打好底子,总好过以后再度翻修扩建。 而在微观上,整个城市的建设每一个砖头,每一个瓦片都要求精确的规格,这样的严格要求贯彻到了每一个角落。 整个工地庞大的工人群体,在许良的整体规划以及严格的各项生产制度之下,充分发挥着自己的劳动能力,一点一滴的创造出这样一个前所未有的城市。 “现在人力问题不用担心了,但是按照咱们目前的建设方式,恐怕物资消耗快要跟不上了。”杨士奇合起本子,说起了自己最担心的后勤问题。 户部的物资钱财拨付那是有限的,而且是分阶段给,几年的物资消耗户部也没法一下子全掏出来。 而现在许良的规划建设虽然很高效很大气,但是实现这些的前提是巨量的物资供应,这几个月南北方的物资都在源源不断的往关中转运,如此才满足许良的需求,但很快也要跟不上消耗了。 许良对此却早有腹案:“木材,煤铁,羊毛棉花,粮食布匹等等物资,除了户部所拨付的之外,我们也需要自行向外大量采购,至于钱财完全可以依靠工业支撑,咱们得纺织厂不是已经筹备完成了吗,等到正式投产之后,这就是成为咱们摇钱树!” 杨士奇倒是不怀疑纺织厂的赚钱能力,毕竟那是他一手筹建起来的,但是究竟能不能补上工程建设的巨大消耗这还是两说。 扩建都城本身就是消耗巨大的事情,更不要说还是许良这么个做法,那更是吞金巨兽一样。 纺织厂或许产能高,但是杨士奇还没有真正见识过工业创造财富的能力,眼下自然有些拿不准,只是许良既然这么说了,他也只能暂且相信。 “目前纺织厂厂房和机器均以筹备充分,而且工人招募完全,已经经过了严格的岗前培训,随时都是可以开始投产的,既然这关乎到整个工程的钱袋子,那属下以为越快越好,干脆明天就开厂投产,到时候郎中可以亲自过去剪彩。” “到时候我会去的,不过剪彩的事情嘛,还是交给上头吧,回头我去请他一下。” ...... 事实上纺织厂经过几个月的筹备,条件已经完全成熟,杨士奇本身就做好了随时投产的准备,所以这般事情一经敲定,第二天就能立刻准备好剪彩开工的事情。 纺织厂作为当下最重要的产业,许良给与了十分的重视,厂址就挨着工业区核心萧家村不愿的地方,而且厂房和机器建设就已经投入了大量的成本,这是目前为止真正意义上的大工厂。 现在不仅是厂房,设备,人力都准备完全,生产所需的原材料许良也尽力搜刮过来了。 目前大明因为朱元璋早期推广棉花种植的一点存量,基本都让许良让新成立的关中商会给收购过来了,这些棉花也足够目前的纺织厂生产一阵。 至于以后得原材料供应许良也不怎么担心,朱标那一头的走私生意开展这么久,草原上的羊毛生意大概快要做起来了,毛纺织可以填补棉花的空缺。 而且随着纺织业的发展,种植棉花变得有力可图,以后不需要官府推广,农民们也会自发的开始尝试种植,市场会发挥自己的作用。 至于最重要的市场那就更不需要担心了,大明本身就是巨大的蓝海市场,更何况还有周边诸国甚至西方的等待开发,可以说前景是一片光明的。 一旦这里的纺织厂成功了,那么对整个大明的纺织行业都会带去巨大的冲击,世人也能第一次认识到工业的威力。 那一定会有精明的商人回来这里寻求商机,纺织机的技术扩散将不可避免。 虽然届时关中的纺织业将会慢慢面临市场竞争,但是许良乐见于此,毕竟自己做这些事情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推动华夏整体的工业化,他巴不得别人都跟着开工厂,卷技术。 剪彩日的早晨,在一片吹锣打鼓的喜庆氛围当中,工厂的空地上已经站满了工人。 而在最前头的地方搭着一个台子,上面已经简单做了些陈设,就等着剪彩人上去进行仪式了。 第236章 纺织厂投产! 第237章 纺织厂投产! 开业在后世也免不了要请个街头歌手来吼两嗓子,图的就是一个喜庆,而在大明这个时代自然更加讲求这些,如今作为建都衙门核心产业的纺织厂开业,自然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场下不仅有民间乐队吹拉弹唱,甚至还有一些杂技表演,搞得又喜庆又热闹,至少让等待的工人们不觉得难熬了。 开业仪式不仅有这些喜庆活动,还有许良开创的剪彩仪式,如今这种仪式也保留下来在工厂开业之时都会进行。 只不过这一次主持剪彩的人却不是许良,而是建都衙门的头头严震直,还有陕西的头头周应成。 许良还是懂事的,一般的小事也就算了,但是纺织厂这种大事儿不能光顾着自己,也得让上面的头头们露露脸,不然说出去好像他们完全与西安新城的建设发展没什么关系一样,他们脸上也挂不住。 让上司心里头舒坦了,不指望上司能多么照顾自己,至少也不能给自己使绊子穿小鞋。 此时的严震直和周应成,正在纺织厂二楼的办公室里边,只等到下边的表演结束了,工人们都过完眼瘾了,他们就该下去讲讲话,然后做做样子进行剪彩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容小觑啊,这许良不习圣贤书,只靠着自己那稀奇古怪的学问,硬是做出这般功业,以他的年龄来说实在难以想象,依我看,这西安新城建起来之后,恐怕真能成为古今第一雄城!”严震直最后看了一眼下方热闹的场面,最后转身坐下,笑着感慨了起来 对于他的评价,周应成深以为然:“严侍郎所言甚是,周某当初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治下还能出来这么一个人才,照这个情况下去,此子前途无量啊!”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端起茶杯轻饮一口,眼神里的苦涩根本就掩饰不住。 其实说他们苦涩,不如说他们惭愧,看到许良现在做出来的事情,他们真的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主要是这小子做的事情实在是太漂亮了。 新城的建设他们两个作为目前西安最重要的两个长官,都是亲眼看着从一无所有发展起来的。 如今的新城是什么样子,他们全都看在眼里,各个工厂每天热火朝天的生产,工地上高标准高效率的建设,市场上各种各样的小商品,一切的一切都在预示着事情极为乐观的发展态势。 这么庞大的工程,这么多的工人,这么多的资源,并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吃得住的。 严震直很清楚整个建设过程自己都是完全没有插手的,可许良这愣头青还真就把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其效果之好让严震直感觉自己都未必做得到这种程度。 而且原来一直让他怀疑的所谓工业建都之规划,现在越看越有可行性,这种前所未有的设想还真给这小子办成了! 许良这种撒钱式建设如果没有那些小商品工厂回血,早就撑不下去了,而现在新建的纺织厂更是重量级,足足花了好几个月时间才终于办成,其创收能力只怕要更加厉害。 “说起来这新城如今初具模样,诸如市场,工厂,房舍,街道皆有所成,完全可满足长久所居,如今旧城的百姓可心急的紧,只盼着要给新城添添烟火气息呢。” 周应成笑着说了这么一句话,虽然听着是随口而言,但其中深意严震直这个老油条当然听懂了。 对此他心里也只是冷笑一声,嘴上说的漂亮是百姓想迁进新城,实际上不过是城里官眷显贵人物动了这个心思罢了。 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新城现在虽然看起来简陋了点,但以后必定是皇城的核心地带,现在搬进来以后的好处就数不胜数,光是宅院的价值就要直线向上。 “迁入新城这是应有之意,只是新城虽然有些模样,但也只够工人所居使用,暂时还不够外人迁入其中,此时恐怕还需等等。”严震直呵呵笑着应付了一句。 周应成先是挑了挑眉,随后笑了一下:“能得到严侍郎如此体恤是工人们的福气,只是如此安排或许也有些太过,我们搭建一些屋棚供工人安顿,想来他们是能够满意的,新城屋舍建设精美,让工人来住实在有些浪费。” 听到这个话,严震直嘴角抽了抽,瞥了一眼他之后才淡淡道:“周藩司有所不知,早在建设之初,建都衙门就已经许诺给工人分宅院,所以这些屋舍原本就是属于这些工人的,并非是我们临时做的安顿。” 严震直虽然不能说多么爱民如子,但像周应成说的那么去做,他还是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更何况建都工程全靠工人出力,真闹得工人不满意了,一旦坏了工期大家都别想好过,他完全没理由答应周应成。 周应成闻言却有些愣住了,他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有必要对工人这么好吗? 京城宅院是什么概念,那真的是坐地起价,属于是稳的不能再稳的优质资产。 他今天提这一茬,不就是代表关中显贵来说这个事情,趁着宅院都没有开始卖的时候先给内定下来,谁知道这么一问才知道这么好的东西建都衙门居然全给了工人! 是谁做的这种决定,这也太夸张了,那些泥腿子这个富贵命吗? 虽然心里头不太痛快,但是话说到这个份上,周应成也只能暂且做罢,等到以后新城建的更多了些,可以再提这一茬。 好在许良恰到好处的走进了办公室,打破了两人之间略有尴尬的气氛。 “两位上官,诸事已完,现在到了剪彩的时候了。” “嗯......很好,我们即刻便去。” 随后他们两个便在许良的带领下,到了礼台之上。 既然是许良特意给他们准备的露脸机会,他们自然也就顺势做了一番姿态,分别在台上做了发言,对工人们大加勉励和赞赏,倒也让工人们在苦等中心情舒坦了几分。 该说的都说完了,他们就在爆竹声中完成了剪彩仪式,纺织厂也算是正式投产经营,工业化的脚步也第一次迈了出去。 第237章 纺织行业的冲击 第238章 纺织行业的冲击 清晨,老陈在西安街边的摊贩吃过早饭,便悠哉悠哉的往自家衣铺去了,这段时间生意不错,有好几件衣服需要裁剪缝制,就等着成功之后给客人送去了。 才刚刚走到店铺门口,自己的学徒早早的就等在这里了,一见到老陈过来,学徒就十分恭敬的向老陈打起招呼。 老陈鼻孔轻轻“嗯”了一声,掏出钥匙打开店子的门,学徒进步推开,然后就麻利的干起活来,一会儿搬这个弄那个,一会儿支摊子跑腿儿。 看到学徒这么懂事卖力,老陈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只要以后再这么表现下去,自己也该慢慢教他一些手艺了,毕竟已经跟着自己干了一年多的活儿了。 老陈经营衣铺的同时,自己也是西安城颇有名气的老裁缝,城里的不少贵人都是他的固定客户,靠着给这些客人做衣服,老陈的日子过的实际上相当滋润。 依靠低价从普通人家里收各类布匹,不仅可以依靠高价卖出挣差价,而且通过自己的裁缝手艺打衣服,利润空间更加的大。 这年头布匹就不便宜了,裁缝铺定制成衣的价格就更加的贵了。 大多数的百姓都是自己直接买布回去,然后自己做衣裳,只不过他们自己裁剪缝制通常手艺不好,做出来的衣服也就是能穿的程度,美观就完全谈不上了。 老陈很快就开始自己的工作,进入到工作间当中后,他先是从小木盒里取出一副眼镜,哈了一口气后用绸布擦了擦,随后才戴在眼睛上。 自从去年眼镜这玩意儿流行起来之后,老陈一直所困扰的目力问题终于得到了有效的解决。 戴上眼镜之后,细小的针线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工作起来十分的方便,虽说这玩意儿价格偏贵了些,但还是值得的。 而且能戴眼镜的人,经济能力相对都比较好,眼镜除了实用之外,往往也有点区分身份的意思了,至少百姓们看到戴眼镜的人,下意识就会觉得这是斯文人,有钱人,这也算是眼镜附带的一些虚荣作用。 其实不仅是眼镜,最近城里多出来的很多便宜又好用的小商品,都让老陈非常喜欢,这些东西在生活中使用具备极强的实用性,往往一用就离不开了。 裁缝接触的显贵人比较多,消息倒也算是灵通,知道这些小商品和眼镜一样都是那许良弄出来的。 许良的名字他还是熟悉的,现在的西安百姓就没有对许良不熟悉的。 作为报纸读者的老陈,也算是一路看着许良的翻身历程,当初被世人当做疯子的人,现在已经变成西安士民所崇拜的绝顶才子,同为西安人,看到家乡出了这么一个大人才,百姓和士子也都觉得脸上有光。 老赵当然也不例外对许良心存佩服,这个后生娃不仅有本事有才华,还能弄出来这么多好玩意儿,这种物美价廉的好东西,以后越多才越好啊。 心里感叹着的时候,老赵已经熟练的开始裁剪布匹,定好尺寸的之后,他正准备缝制,却听到街面上突然一阵嘈杂起来。 皱了皱眉,他便顺带落下窗户,也带上了门,这才隔绝了一些声音。 但没过一会儿,外面的声音就越来越大,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一样。 “你去看看外面出了啥事儿。”老陈并没有放下手头的事情,只是皱了皱眉吩咐了学徒一声。 随后门外就传来学徒的一声应答,还有他哒哒哒出去的脚步声。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候,学徒就回来了,也告知了老陈外面的具体情况。 “师傅,好像是市场那边在卖衣服啊,听他们说现在那里的衣服都要堆成山了,价格的还非常便宜,好多人都过去看热闹呢。”学徒的话隔着门传了进来。 老陈听到之后,手当时就是一顿,差点没给针扎到了。 别的事情他可以不关心,但是关乎到自己行业的事情,他顿时就提起了心眼。 他准确的从学徒的话里捕捉到了关键词,卖的是衣服而不是布匹,而且还是快要堆成山的衣服,这种事情有可能吗? 老陈有些想象不到那是个什么场景,有谁会这样大量的售卖成品衣服的,到时候卖不出去,岂不是都砸在自己手里了? 老陈换位思考一下,自己虽然也做成衣,但那都是客人过来量体裁衣定制的衣服。 如果说省去量体裁衣这个过程,他甚至都不知道这衣服该如何做起。 毕竟每个人的尺码不同,需求的衣服样式也不同,比如贵人和普通百姓的衣服就完全是两种东西,大人和小孩的衣服又不一样,你怎么能一下满足这么多的需求? 所以现在他就觉得很纳闷,完全不明白市场那里到底是个什么场面。 “你看着点店子,我去市场看看。” 心中好奇的老陈也不墨迹,留下手里的事情对着学徒吩咐了一声,便背着手慢悠悠的出门去了。 一出门就看到街面上的百姓似乎十分兴奋,来来去去大声说笑着什么。 而戴着眼镜十分眼尖的他很快注意到,有些人走的时候还乐呵呵的抱着几件衣服,脸上的表情非常高兴。 “嘿兄弟,这衣服怎么个回事儿啊,哪儿来的?” 老陈直接拉住一个汉子就问了起来,一边问他还认真瞅了一眼这个衣服。 由于衣服是折叠起来的,他看不出个大概样子,但是只看材质他就有些意外,竟然是棉质的衣服。 老朱虽然推广棉花种植,但其实成效是很有限的,不是没人拿棉线做衣服,但毕竟不属于主流的衣服材料,也就老陈这个裁缝才能认得出来了。 眼前这个汉子其实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材质的衣服,他也叫不出名字,只是摸着质地好又便宜就买了下来。 “伱还不知道啊,市场那边开了衣服摊子,这样好的衣服都堆成山了,现在别人都抢着要呢,你还是快些去,去晚了可叫别人抢完了,我还寻思回去拿钱再多买几件!” 汉子说完就匆匆离开了,老陈总觉得这事儿怪得很,只能往市场继续走过去。 而等过一阵儿真的到了市场后,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瞪直了。 第238章 工业伟力的洪水猛兽 第239章 工业伟力的洪水猛兽 眼前所见,市场两旁支起长长的货摊,上面是一摞摞堆叠整齐的衣服,而且不只是货摊上有,旁边还有许多排木制的货架,上面也挂满了各式各类的衣服。 现场一片混乱与嘈杂,商贩的吆喝叫卖的声音,百姓被人群推搡的骂声,还有一边扬着钱财一边高呼购买的声音全都混杂在一起,让这里激烈的像烈火烹油一样。 老陈第一时间是迷茫的,但是当他费老大劲挤进去之后,他之前的疑惑就解开了。 为什么这里能直接卖成衣,而不用考虑满足不同客户的不同需求,因为这里的衣服实在是太多了,也太多样了! 以他专业的眼光来看,根本不用真正上手,只需要大致看个一圈,他就看出来门道了。 这里的衣服几乎涵盖了目前衣服的各种类型,平民的,贵人的,男人的,女人的,小孩的,各式各样应有尽有,不管是谁都能在这里找到自己需要的类型。 而且他精准的发现所谓的尺码问题也不是问题,这里每种衣服的尺码大大小小的全部都有。 这还需要什么量体裁衣,直接饱和式出售,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要穿多大的衣服,这里全都能够满足。 而且更让老陈觉得胆寒的事情,是眼前所见几乎无穷无尽的衣服数量,现在货台上和货架上的衣服虽然很多,但现场百姓们抢购的速度也非常惊人,这些衣服正在飞速的售卖出去。 老陈眼红得滴血同时,也注意到了不管前面卖的多么快,后面的店铺里都能源源不断的补充货源。 这些衣服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这么大的量得要多少人工,又要多少时间! 他实在想象不到究竟是怎么做到,如果换成自己要做这么多衣服,就算是把自己的老命不要了也有心无力,这实在太吓人了! 在人群的推搡中漂移许久,他终于是挤到了最前面,然后他就发现了一个让他彻底胆寒的事情。 前面的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最重要的问题是价格问题。 这些衣服的价格低的离谱,甚至比同等大小的布都要便宜,可问题是这可是成衣啊,里面还有裁缝的人工成本啊,以现在的价格来看,这些衣服简直低便宜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老陈直接开始怀疑人生,好家伙,这衣服的背后东家过来做慈善的吗,没见过这样亏本做生意的啊! 在他看来,这样的衣服给出这样的价格,是百分百要亏本的,而且是血亏到不行的那种地步。 价格再低也要有个限度,你卖的是成衣,里面有裁缝的人工成本,再怎么低也不可能比布还要低,这是不合常理的。 冷汗一下子从他头上流下来,他只能想到一种解释,一定是这背后的东家在打价格战,用这种方式来挤垮本地的纺织和裁缝行业,不然的话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能做到这种价格。 但即便这样,他也觉得难以想象,打价格战也不是这么个打法啊,这不是纯纯撒钱吗,而且以这些衣服的数量而言,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这些事情他现在还想不明白,但他已经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这样价格的衣服,百姓们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 以前的话,不说成衣了,百姓们要买好一点的布匹那都要考虑再三,那真不是随便就能添置的。 但是现在这样的价格虽然不能说白菜价,但大部分的百姓们咬咬牙都是能买上个几件的,这可是成品衣服,而不是布匹,买了之后就能直接穿上,都省去了自己裁剪缝制的麻烦! 面对这样的市场竞争,自己这样的裁缝铺以后还有生存空间吗? 老陈现在心里十分慌乱,他莫名有种强烈的不妙感,眼前所发生的事情所带来的影响现在还不能看的太远,但一定和自己有巨大的关系! 他能做的就是祈求这种衣服数量是有限的,这一次卖完了也就没有了,那就对自己影响有限。 但如果这样价格和质量的衣服以后都能源源不断的长期供应,那自己就可以准备去找另外的生计存活了,这对他而言,是一个十分残酷的事情。 不过就在他还在纠结和猜测的时候,小贩的一声吆喝直接打破了他的幻想。 “大家不要急不要抢,我们城外的纺织厂每天生产出来的衣服都是像流水一样往外涌,咱们衣服以后多的是,你们随时来随时都能买得到,大家都慢一点一个个的来!” 眼看现场的场面有失控的风险,小贩只能无奈的喊这么一句话来控制局面,只不过效果并不怎么理想。 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眼下才最重要,先把衣服买过来才是正理! 老陈却两眼一黑,这句话瞬间就破了他的心防,因为以他的眼光看来,在这样的物美价廉的衣服面前,就有的纺织,裁缝行业将要全面的溃败,这当中就包含着自己! 他已经预见到自己一片黑暗的前途了,面对眼前所见,他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工业化的生产能力,最终将摧枯拉朽的破坏掉旧有的落后的生产模式,老陈虽然没有这样明确的认识,但也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命运,他只是许良规划之下其中一个牺牲者罢了。 客观的规律是不以人的意志去转移,老陈这样的人就是工业化所需要的代价。 这样的事情许良从一开始就知道一定会发生,而且以后不仅仅只局限于纺织产业,也是涉及到社会的方方面面。 但是他并不会因此就有任何的犹豫,社会变迁的短期阵痛无法避免,只能靠他们自己去适应和缓解,然后在新的社会找到自己的定位。 老陈最终还是买了好多件衣服回去,然后就把自己关在了工作间,他把这些成衣都挂起来,然后盯着衣服默不作声。 他看到了这些成衣的衣服质量,无论是材质还是针脚甚至是样式,都达到了不错的水平。 或许比不上自己这种老裁缝的手艺,但以他们现在的价格,这些衣服的性价比已经好到不可思议了。 老陈把自己关起来很久,学徒在门外只能听到他的一声长叹,似乎这是对一个时代落幕的注脚....... 第239章 老朱:这工业化有点东西 第240章 老朱:这工业化有点东西 应天府紫禁城深宫当中,朱家的两父子看着眼前的衣服,都是啧啧称奇,这些从西安送来的棉质衣服虽然算不得多么精美华贵,但胜在质地优异,外形美观。 此时大殿无外人,朱标干脆直接脱下外衣,然后换上其中一套,整齐之后就走动活跃了一番。 朱元璋看到朱标换上这衣服后,立马就看起来像个普通百姓一样,完全不见之前的华贵气质。 这顿时让他哈哈一笑,倒也不会对衣服有什么偏见,只因为这衣服本就是平民的样式,正所谓人靠衣装,哪怕是朱标这个太子穿起来,自然也不显气质了。 贵人的衣服和平民的衣服区别就在于,一个是穿着干活的,一个是穿着美观的。 所以平民所穿的衣服以舒适方便为主,美观在其次。 “父皇,这衣服穿着很舒服啊,活动的时候都感觉不到束缚紧身的感觉,穿着也不算难看,百姓平时穿用一定非常适合!” 朱标年轻时候那也是跟着朱元璋闯天下,并不是不识人间烟火的太子,所以能够代入到普通百姓的角色当中,也知道平民的所需求的都是什么。 这件衣服在他看来就非常契合,百姓自己裁剪缝制的手艺实际上是一言难尽,大多数人都没有水平做的让人穿的完全舒服,美观就更是谈不上美观了。 但是自己现在试穿的衣服就兼顾了二者,这绝对比绝大多数百姓自家做的衣服穿的都要美观舒坦。 穿完这个之后,朱标又试了试贵人所穿的衣服,朱元璋一看到他穿了之后的样子,顿时眼睛一亮。 这类衣服明显精美许多,材质也不单单只是棉质了,同时还有丝绸锦帛的布料一起缝制,衣服上的纹理也细致华丽,一上身就有一种贵气逼人的感觉。 这一下就把朱标的气质映衬出来,感觉他比以前还要精神了几分。 朱标自己也感觉这衣服穿在身上,与一般的锦服感受不太一样,仔细观察一番之后,他才发现衣服的衣袖,衣领,衣衽,腰身相对于传统样式的衣服都做了改动。 既保留了传统衣服的风韵,又显得更加修身贴合,能够把形体的优点放大出来,这样看起来尤其显得美观。 “这衣服也很好,儿臣感觉比以往之锦服更加好看不少,而且动作行走也方便许多。” 听到朱标的感受,朱元璋啧啧称奇的点起头来,这些他当然也能看得出来。 不过真正让他觉得难得的不是这些衣服有多好,再好的衣服那也不值得他去稀罕,区区几件衣服又怎么值得他们父子这般煞有其事。 他们真正在意的,是这些衣服的产能,是这些衣服的价格! 随着衣服一起送来的,还有严震直对纺织厂生产的各类数据报告,当这对父子看到上面的眼花缭乱的数字,他们直接震惊的目瞪口呆。 他们两父子都知道民生疾苦,自然也知道做一件衣服有多么费劲,不说那种复杂华丽的锦衣绣衣,就算是一件简陋的平民服饰,那也得花个小半天才能缝制完成。 所以在他们看来,纺织厂现在的产能几乎与神话无异了。 而除了产能之外,更让他们难以置信的是这些衣服低廉的价格,要知道以他们皇帝和太子的眼光来看,对这些衣服的质地都没什么话说。 而这样的衣服价格,却比往常的布匹还要低,这就令人难以置信了。 “这就是工业化吗,朕现在终于有些明白许良这小子当初的一些设想了,工业生产其能力居然这么夸张,而且能把价格达到如此低的地步,的确自有其伟力啊!” 朱元璋看着这些衣服沉思良久,他身为皇帝,看待事情当然不会局限于事情本身。 现在看起来,这只是纺织产业,只是眼前的这几件衣服,但将来呢,会不会是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工厂,会不会是源源不尽的各种物产,那时候,大明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朱标曾进转述过的,许良关于工业化未来的设想。 以后大明百姓的物质财富会变得极度丰富,以后大明的国力也会因为物质财富的飞速增长而变得强大,华夏文明将会步入一个崭新的时代,史书这一页的前后,将会变成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这种设想真的能够实现吗...... 以前的朱元璋对此只是一笑置之的,他觉得这种话大约与儒家所谓大同世界一般,是不切实际的幻想,是一个永远追逐不到的目标,只是拿出来说的好听而已。 但是此时此刻,看到眼前的这几件衣服,看到它们的价格,看到它们的产量,朱元璋沉默了。 虽然只是一座纺织厂,这样的体量放在大明还是显得太过渺小,但是其表现出来的实际效果和能力是让人惊叹的。 一座纺织厂是这样,那将来十座百座万座呢? 那如果以后不再局限于纺织产业,也是深入到各行各业,无数的工厂都涌现出来呢? 这似乎真的有可能实现,朱元璋通过几件衣服,真的看到了工业化的可行性。 朱标换回来衣服,十分感慨的说了句话:“这么好的衣服一天就能生产这么多出来,儿臣还真想看看那纺织厂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究竟是怎么做到这种事情的。” 朱元璋也点了点头:“这是大明的好事,百姓是能从中落到实惠的,朕唯愿大明之子民往后都能穿得起衣服才好。” 朱标看了看老父亲,笑着清了清嗓子:“许良此事办的极好,虽然现在这纺织厂还不足全面说明工业化的好坏,但也能给咱们看看究竟了,以目前来看的话,兴工业之事确有大好处啊。” 朱元璋挑了挑眉,沉吟片刻道:“再看看吧,现在还太早。” 朱标倒也不急,只是点头:“李朝那个李芳远不是带着李成桂的国书来了吗,新定的朝贡国约既然定下,那么就可以真正开始施行了,如今有纺织厂,正好就可以拿来和他们做大宗交易。” 第240章 大宗贸易商定 第241章 大宗贸易商定 李芳远从礼部衙门走出来了,准确的说是从礼部鸿胪寺走出来了,这一次大明依然给足了面子,让礼部尚书任亨泰来应付他。 只不过上一次李芳远还没有得到官方正式承认,而现在他却已经是官面上的王世子了。 时隔几个月之后,李芳远再度踏足天朝土地,也是怀着大明和李朝双方的重要任务,局势最终促成《新朝贡国约》的签订,并且为国约规定的两国正式贸易活动做准备。 当初离开大明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那个父王大概是没有拒绝的勇气。 事实也确实如此,当自己把这个国约带回去放在父王面前,父王看完之后沉默许久,最终也只说了一句话而已。 “苦一苦我们的百姓吧,我们需要与大明缔结善缘,要粮食那就给,要矿产也能给,毕竟他们也不是空手套白狼,贸易虽然难受了点,但还是能够接受的......” 李芳远能体会到父王的憋屈,小国在面对大明的时候,没有选择的余地。 虽然大明给出的条件并不算欺负人,只是让人有点难受,但李朝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难免会觉得无奈。 带着任务再度来了大明,李芳远也算是把这个事情办成了,只等后面大朝会的时候在大明皇帝的注视下,正式缔约完成官方仪式。 但在这之前具体的事务礼部已经开始商谈了,李芳远感觉大明似乎对这个事情十分重视,事情推进的非常之快,一点也不耽搁。. 民间的小商品交易还需要未来双方搭建贸易口岸,但是朝廷主持的大宗商品交易却已经开始谈具体细节了。 任亨泰和先和李芳远大致定下贸易的基调,随后就有大明的中级官员来谈交易了,涉及到这种事情,来的就不是礼部的官员,而是户部的官员。 这次交易的大宗商品,包括盐,茶叶,丝绸,瓷器这类以往中原王朝的经典贸易产品,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东西很让李芳远觉得意外,那就是官员拿出来的几件衣服。 而这几件衣服现在就在李芳远手里,户部的官员直接让他带走回去慢慢研究。 李芳远觉得很奇怪,你都已经卖丝绸了,还有必要卖衣服吗,不过当他把衣服拿在手里,他才发觉这些衣服质地相当不错,尤其是户部给出的交易价格更低的让他吃惊。 他一度以为自己占到了便宜,却想不到这已经是户部提了一大截的价格了。 这一次交易,大明就这些衣服提出的交易量占比并不是很大,更像是一次试水的贸易,如果这次贸易之后李朝对这些衣服需求旺盛,那么可以逐步提高衣服的交易占比。 物质匮乏的农业社会,只要是不错价值的产品,都可以成为大宗交易的商品,由官府主导的意义在于交易的利益也由官府所把持,而且这是对双方朝廷都适用的道理。 这些衣服如果能在李朝的民间迅速消化售卖,那么李朝很快就会意识到这些衣服能为自己吸纳巨量的民间财富,他们和大明的服装贸易也会更有动力。 而一旦服装贸易比重变大,这对大明来说也具备很大的好处,相对于丝绸,瓷器,盐这些高价值商品,衣服面向的市场更加广阔,那么总体赚的也会更多,而且产出稳定巨量,是更好的贸易选择。 当然前提是这一次试水贸易能让李朝接受大量的服装贸易。 经过和户部的商谈,这一次大宗贸易的各种细则已经有了草案,大明这边交易哪些商品,有多少数量,然后李朝这边要交易多少粮食,煤铁矿产,木材皮草等等东西。 包括各自的交易的兑换比例也就是定价这个事情,经过双方你来我往的口水拉锯之下,最终也都一一详尽定下,算是有了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 当然现在李芳远这还只是一个草案,最终还需要看李成桂点头才行。 一旦确定之后,双方就可以开始筹备物资,然后约定时间正式进行贸易了。 在李芳远眼里这个事情几乎全程都是与大明户部官员商谈对接的,任亨泰这个礼部尚书只不过是露了个脸,但实际上背后的朱家父子全程都在关注这个事情。 新朝贡国约意味着大明未来外政事务的一次大转向,与李朝的外貌体系能否成功对后续的政策有直接的导向意义,他们父子作为这个事情的顶层设计者当然十分上心。 目前来说下面官员的办事进度还是很让老朱满意的,虽然后续还要李成桂那边点头,但那也只是走个过场罢了,这家伙还没胆子在老朱面前大声说话,基本不存在拒绝的可能性。 打发走了汇报工作情况的户部官员,朱元璋呵呵笑了起来:“既然朕用朝廷的力量帮他把东西卖出去了,那朕从中分润些好处,想来这小子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父皇说的是,既然朝廷出力,那么朝廷,父皇都应该得利才对。”听到这个的朱标哭笑不得,但还是附和着老朱的话。 说实话,做这个服装贸易其实根本就谈不上帮许良买东西,傻子都知道这样物美价廉的好东西根本就不愁卖。 这个老父亲这么说,无非是给自己脸上贴点金才好意思分润利益罢了。 但这个事情本身就是要给好处的,不仅要给朱元璋好处,同样也要给朝廷好处,不然他们真不会这么费劲巴拉的帮许良买东西。 一个政策要持续性的运行发展,必然是能对大多数人产生利益,虽然现在这种利益分配方式还比较简陋,但起步的初期粗放一点也没什么。 远在西安府的许良并不清楚这块饼已经被上头安排的明明白白了,他的关注重点也不在这种事情,而是全都放在了工地建设以及工厂发展上。 纺织厂和制衣厂的生产状况十分乐观,由于前期做了长期的工人培训,所以投产之后一切事情都开展的顺利,足够强大的产能和严格的品控,也让自家生产的衣装彻底在市场上爆火起来。 这样的场面也就引起了报社的注意,衣服进入市场十来天之后,解缙就向许良发来了采访请求,要想采访工厂的经营情况,许良没理由不答应,直接大手一挥就放行了。 随后解缙就亲自带着几个记者进入厂房,开展对纺织工业的专访活动。 第241章 工业生产 第242章 工业生产 解缙走在纺织工厂当中,眼前所见,工人们丝毫不做停歇的进行操作,一台台的纺织机器在他们手里飞快的运转,随便一个机器操作个好一阵,都能同时产出几十卷的棉线。 而于此同时,后面的织布机立刻就把这些棉线消化掉了,织布机咔擦咔擦的声音响个不停,飞速来回运动带动棉线编织,最终成为绵长的布匹。 到达一定长度之后,后面就有工人立刻进行收纳卷绕,成了整皮的棉布。 整个厂房里一切都规划的合理清晰,一台织布机需要多少台纺纱机同时工作才能保证棉线的供应充足,这些都已经计算妥当,整个生产工序都安排的满满当当,就如同流水一样流转不息。 解缙一边看,一边拿着本子描绘现场的场景,文辞当中他毫不吝啬自己的惊叹之语。 他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真正意义的工厂内部,这种机器和人力结合,整个工序上下分工的严谨配合,让他感受到一种精密和紧凑的气氛,人似乎变成了里面的一个零件,他们组合在一起操控着机器,最终爆发出继位夸张的产能。 按理来说,这样的工作节奏,工人们都很难喘的过气来,应该会觉得非常疲惫和枯燥。 而解缙此时看到的场面,却是每个工人都劲头十足,他们彼此吆喝着号子,工序上的配合默契而又快速,极有效率的完成各自的工作。 他也知道工人为什么能保持着这么好的今天,早在之前工人休息时候,他就已经进行过采访了,对于工人们的生活和生产状况,他也算是有了较为全面的了解。 工作虽然比较辛苦,工厂的生产安排在工作之余也会有足够的休息时间,劳役结合保持着工人们的工作热情。 而且最重要是的许良给出的待遇足够丰厚,工人们有的吃有的住有的用,工地市场越来越多的商品可以供他们兑换使用,以前舍不得穿衣服,但是现在不仅厂里给发放了厂服,自己也有报酬可以兑换其他各式各样的衣服。 物质上的满足才是支撑他们劳动热情的根本原因,他们越来越适应工厂的工作,如果许良现在赶他们回去种田,恐怕没一个人愿意了。 种田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远远没有这种安稳日子令人安心。 “走,我们去制衣厂看看,听说那里还都是人工生产,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这么高的产能的。”解缙带着几个年轻记者,一路往旁边的工厂走了过去。 纺织厂和制衣厂本身就是一个工业类别的上下游,因此厂房选址也紧紧挨在一起。 两个厂房之间铺着固定宽度的木轨,来来回回有木板车带着满满当当的布匹运送到制衣厂,他们就跟着这板车走进厂房。 一进入到这里面,解缙和身后的几个记者都是一惊,这里面的工人太多了! 一眼望去,无比宽阔的厂房密密麻麻的都是人,他们在长条形的工作台上穿针引线,手脚麻利的快速进行缝制。 在这里,解缙看到了什么叫真正的流水线,每个工人都在进行缝制工作,但是每个工人也只负责整件衣服里极其微小的一步工序,完成之后他们就会把手里的工件推到下一个工人手里。 一看到这种生产模式,聪明的解缙立刻体会到其中的妙处。 一个人若是要独立完成缝制一件合格的衣服,这对他手艺的要求一定是不低的,而且要把控整体的缝制这也需要不少的时间才能完成。 但是通过拆分整个衣服的缝制工序,每个工人只需要负责很小一部分的固定缝制,这一下就把工人技能的要求降到了很低的程度。 十个手艺娴熟经验丰富的老裁缝师傅不好找,但是十个掌握基础技能的裁缝工就好找多了,甚至自己培养也费不了多大的事情。 而且拆分工序之后大家只负责自己的工作部分,整个生产效率都提高了,每个生产线也都有质检存在,根本不用担心品控问题,相对于传统的手工生产来说,这种生产方式优点实在太多了! 越是看下去,解缙越是佩服许良的能力。 前面两个机器工厂本身也就算了,经过许良实验室的改进之后,新式的纺织机器爆发的产能极为夸张。 现在连制衣厂这种纯手工工厂,经过工业化组织分工合作之后,一样能展现出强大的生产能力,这直接让解缙对他五体投地。 花了好一阵对工厂的生产情况做了大致的记录之后,他又趁着工厂的休息时间,拉着几个工人聊了一阵天,做了个简单的采访,随后就把剩下的工作交给几个下属了。 接手了报社以来,很久都没有和许良见过面了,而且这次找他来也有些事情要谈。 去了一趟建都衙门问了之后,解缙才知道今日许良并没有来工地,那么他会在哪里也不需要去猜了。 距离萧家村也不算远,一路慢悠悠的跑了过去,村子里的乡亲之前也见过解缙,倒也没有拦着,而是带着他去见许良。 只不过当解缙走进实验室之后,他才发现许良正在忙着其他的事情。 整个实验室的大厅都坐满了人,这里面都是实验室的记录员,也就是萧家村夜校出来的那一批人,还有另外的几个后面加入的老匠人,在人最前方的一对兄妹,当然就是许公式许定律两个人了。 此时他们所有人都安静的坐在地上,齐齐望向侃侃而谈的许良。 “上一次交给实验室的项目,大部分你们都完成了,我对你们的工作相当的满意,你们该有的奖励我都不会短缺,也特意给伱放了几天假好好歇息了一阵,但是现在休假完了,也该重拾心情做接下来的工作了。” 听起来似乎是许良在做什么正式的讲话,解缙干脆就在角落找个地方坐下,等着许良忙完事情。 而许良的声音也再度传了过来,所说的事情依然是关于实验项目。 “以前扔给你们的研究项目都是短期的,往往我给你们指好的方向,要你们不了多久就能做出成果来,这也说明了你们是有能力的。 既然这样,我现在就要给你们开始布置一些难度比较高的长期科研项目了,而这第一个项目名字,就叫做蒸汽机!” 第242章 蒸汽机研讨会 第243章 蒸汽机研讨会 “它不是你们以前花个几天多尝试实验就能成功的小项目,这样的长期科研项目,也许需要四五年的时间,才能有好的成果出来,因为其中涉及到的各种技术,材料问题很多很多,需要你们一个个的去攻克,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都要有坚持和耐心的觉悟。” 看着下面不算少的人数,许良还是有很多感慨的,即便这些记录员和老蒋人不算自己的真正弟子,但也算是准学生了。 实验室从最开始的师徒三个,到现在的熙熙攘攘,这都是一点一滴的积累成果。 等到这些记录员在实验实践中慢慢成长起来,未来开办学校之后,他们就是天然的新式教师,不仅可以传授基础知识,还能把他们在实验室的科学思维方式传授给下一代人才。 所以许良对待实验室的每一个人,都给予了相当程度的重视,关于蒸汽机的科研项目,他直接拉着全体实验室人一起做一个研讨。 而下面的人,包括许公式许定律都是一头雾水,旁听的解缙更是一脸疑惑。 什么是蒸汽机? 此前,没有任何人听许良提过这个,不过许家兄妹和解缙倒也习惯,许良总是能不经意的掏出一些出人意料的概念或者东西来。 他们更多的是好奇,毕竟能让许良这么重视的东西并不多,上一次还是关于显微镜的,而显微镜有多么厉害,现在根本不必谈。 “说蒸汽机之前,我先和伱们聊聊力这个东西,你们说说看,我们人类现在直接利用的各种力有哪些?”许良并不打算搞得多么严肃,而是以一种轻松聊天形式展开研讨。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大多数人面对许良都是比较羞衲的,一来是身份的上下差距,二来是自从当官之后,许良就很少在实验室露面,大家对他都不熟悉。 最终还是许定律最为活跃,歪着脑袋就接连说出几个答案来。 “第一个力就是我们自己的力,也就是人力咯,再有的话就是骑马和耕牛的畜力,然后就是水车的水力。” “很好,这位同学非常聪明,值得夸张!” 许良笑眯眯的和许定律说起玩笑话,顿时让许定律十分得意的扬了扬脑袋。 “不过我们人所利用的力远不止这些,例如扬帆出航的风力,生火取暖的热力,甚至我们晾晒衣服的太阳力,这些都是对自然存在力的运用。 力对我们而言有什么意义呢,足够强大的力,可以达到解放我们人力的目的,如果没有驯化耕牛的话,那么现在在田地翻土的人,就永远都是我们人类自己。 你看,对畜力的运用,可以让我们不必自己翻土,对风力的运用,可以减少我们摇浆划水的功夫,这些力的运用都帮助我们实现了人力的解放!” 一番话说完,众人都是若有所思。 这些事情都是他们日常所见,他们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几乎没人会以“力”的角度去看待这些问题。 一边旁听的解缙眼睛一亮,这个说法他莫名就觉得很有深度,用力的运用去解释生产生活的现象,他越想越觉得人类好像一直在尝试减轻自己的束缚。 按照许良的说法,这叫做解放人力,这种说法让解缙觉得非常贴切。 “对这些力的运用,让我们人类生产生活都得到了方便,但是这些力又存在着很多缺陷,无论哪一种,都无法真正实现人力之解放! 而要实现人力之完全(相对)解放,我们需要的应该是一种稳定,强大,而且应用领域广泛的力,只是以目前人类所用之力而言,都无法做到这些。” 许良说到这里的时候,点起了碳炉,然后在上面纺织着陶壶开始煮茶。 下面的人学生和准学生们对许良的这个举动倒也没有多想,他们都知道许良是长期喝煮过的水的习惯。 趁着这个时候,按捺不住的许公式就问道:“师傅,那什么样的力才能真正解放人力?” 许良笑了笑,指了指茶壶:“能真正解放人力的力,就在这茶壶当中。” 一下子,所有人都傻眼了,他们顺着许良的手往茶壶那里看去,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陶壶而已,这里面能有个什么力。 众人再度疑惑的抬头看向许良,许良却只是笑而不语。 安静的氛围当中,茶壶在碳炉上加热引起的嘶鸣声,学生们虽然满腹疑惑,但许良不说话,他们都不敢吭声。 直到好一会儿之后,他们都听到茶壶里的水烧的咕噜沸腾,许公式终于忍不住提醒起来:“师傅,水烧开了,再烧下去都要烧干了。” 许良往下瞟了一眼,却不为所动,许公式也只能瘪了瘪嘴,不再多说。 一直等到水烧到了极致,高温蒸汽把壶盖顶的扑腾弹跳起来的时候,许良才终于打破了沉默。 “看到了吗,茶壶的力正在作用!” 许良一说话,所有人齐刷刷的看过去,望着壶盖弹跳的样子,众人反应各异。 有人一脸的迷茫完全不知所以,但也有人若有所思的样子,许定律却是眼睛一亮,不知道是不是悟到了什么。 现场智商最高者的解缙确实一点就通,这幅画面联想到许良之前的话,他顿时茅塞顿开,茶壶里确实存在着一种力啊,就是这种力推动了壶盖在弹跳! 只不过这种力算是什么力呢,热力,水力? “这种力叫做压力,准确点应该叫做气压,水遇热变成蒸汽,而温度越高蒸汽产生的速度就越快。 但是壶盖封闭它们逸散缓慢,最终有限的空间里蒸汽越来越拥挤,彼此挤压之下压力就越来越大。 这种压力就可以推动着壶盖弹起,然而弹起的瞬间气压得到逸散,壶盖便又落下,随后就会不断产生这样的往复运动。” 许良用通俗的语言深入浅出的给他们解释着压力和气压的说法,终于是慢慢让大多数人都有所领悟。 他们也明白这茶壶里所谓的力是个什么东西,只不过这种东西究竟怎么才能利用呢? 这一点他们完全没有头绪,难道以后干什么都带个茶壶在身边烧吗? “这种力就是人类所需要的足够稳定,强大,应用领域广泛的力,而要利用起这种力,就需要我跟你们说的蒸汽机了!”许良淡淡的声音在实验室回荡着。 第243章 解缙的佩服 第244章 解缙的佩服 “什么是蒸汽机,本质上它就是一个烧开水的大水壶,但是我们可以通过合理的机械结构,利用强大的蒸汽气压驱动机械运动,而只要它能提供足够强大的动力,以后它就可以应用在我们生产生活当中的各个地方! 当然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你们钻研这个东西,不必要真的想着一步成功,可以先把这个当做摆弄玩意儿,做一个能通过加热烧水来驱动活塞运动的小机器玩具给我看看。 如果你们能实现这个,那么在原理上就已经触摸到成功的边缘了,接下来只需要把这个玩具做得更大,更结实,更高效率就可以。 这个过程当中,你们要克服很多困难,不仅要找到足够强度的金属材料,也要设计足够合理的机械机构,更要想办法做出测量气压的装置....... 伱们每个人都要在这个事情上耗费许多的精神和精力,但一旦完成的话,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从你们手里诞生出来的,是堪称划时代的造物,是能变革人类生产方式的神器。 而我也会让你们享有应有的荣誉,无论十年百年还是千年过去,你们的名字都将永远在历史的功绩簿上熠熠生辉.......” 许良一顿画饼和鸡汤下来,下面大多数人都瞪大眼睛,他们的表情有些迷茫又有些憧憬,也就许公式许定律两个能够完全免疫许良这种话了。 其实他们这些人对这个事情有多么困难都是没有概念的,在实验室做什么事情也都是被动听从安排。 但也正因为如此,许良才会婆婆妈妈说这么多话,就是希望能刺激他们的主观能动性,把研究项目从被动的接受,到主动的探索和钻研,热情和兴趣永远是成绩的最好前提。 当然关于蒸汽机的研发许良并不会完全甩手不管,如同以前一样,他依然会先给他们定好研究的路线,甚至会给他们一些粗略的设计图纸。 严格来说其实蒸汽机的结构也就那么回事,难的是提升功率和强度,还有对各种应用途径的适配和兼容。 都是蒸汽机,既可以拿去做船只的动力,也可以做火车的动力,还能做工厂的机器动力,不同的应用场景下蒸汽机的设计和制造都要有相应的优化,这都是未来的技术难题。 以许良的预计,在自己的指导下,实验室应该不会花费太久就能做出蒸汽机的手办来了,其实就是蒸汽机的缩比模型。 正常来说都是先有东西之后,人们才能根据这个东西的结构去摆弄缩比模型,许良现在只是把这个先后顺序颠倒过来,毕竟做玩具和做真正的蒸汽机难度还是不一样的。 只要能先把模型摆弄出来并且成功运动,那么也就代表原理上不存在太多困难。 剩下的就是去找合适的金属材料,密封材料,优化结构这些事情,这些才是真正耗费时间精力的地方,也许要花个几年,才能有真正相对高效先进的蒸汽机出来,再怎么说许良也是后世而来,不至于费时费力弄个简陋原始的玩意儿出来。 说完这个事情,许良才把众人都散去了。 专门花这个时间给他们做思想工作,也是源自于实验室本身的重大作用,未来很多超越时代的科技都要从这里边诞生出来的,不上心是不行的。 “启华适才之思路实在是妙啊,从烧水这么一个小小的现象,竟然能想到利用蒸汽之力,这等巧思强智实在令人佩服!” 学生们刚一散走,解缙就笑着迎了过来,一上来就是对着许良一顿吹。 这还真不是奉承,以他的身份根本不需要对许良奉承,这番话完全是出自内心所想,同龄当中,也只有许良能让他这般钦佩了。 解缙对待科学的态度,自从转变了最开始的偏见,他就立刻接受了,越是聪明的人越是容易被科学的逻辑体系所吸引,而解缙就是这样的聪明人。 科学本质是是认识世界的方法论,但是解缙了解科学之后,才知道认识世界说的轻松但实际多难。 按照许良的说法,世间一切现象背后都有值得探索的道理,可是真的去观察现象就能发现这些道理吗,事实是绝大多数时候观察世界什么都感受不到。 如果让自己看一个烧水的现象,解缙觉得自己到死都想不到运用蒸汽的思路,但许良他就是能够做到。 能做到自己所做不到的事情,这足以让解缙这个高傲的才子表示佩服。 许良其实早就发现解缙来了,这会儿是专门等着他:“只要开拓思维视野,这样的事情你会做的比我更好,说起来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工厂采访吗,怎么跑来这里找我?” “采访已经结束了,见到工业生产的真实面貌,我总算知道那些衣服是如何生产出来的,只能说叹为观止!”一说起这个,解缙就感叹起来:“回头我要好好写个稿子,要让天下人都看看工业化的样子!” 许良笑了起来:“怎么,我这个工业化的路线,你这算是完全认同了?” 解缙摇了摇头:“不能说完全认同,但我觉得一定是有可行性的,以纺织制衣厂为例,它创造出来的物质财富这是实实在在的,而且百姓也能因此受益,可以穿到价格更低质量更好的衣服,这样的好事我没理由不去支持!” 许良心里嘀咕一句,果然还是得实践啊,这工厂一出来,大家看到真东西了,态度立马就不一样了....... 解缙接着说起了这次来的正事儿:“今天找你,主要是想谈谈关于自然科学奖的事情,这么久过去了,报社现在也收到了很多的论文投稿,我在想是不是该进行稿件的评审工作了,这些稿件其中不少的水平都很不错,有的连我都看不太懂,所以这事儿只能你自己来办。” 听到这个,许良一拍自己脑袋,差点把这个事情给忘了:“说起来也快过去一年了,现在是该筹备这个事情了,现在的这些投稿当中,有什么比较出彩的吗?” 解缙沉吟片刻道:“有一篇什么元素论的,说是发现了组成物质的基本元素,还专门列了个表格,我看着倒也还行,只不过这个投稿人的来路有些怪异.......” 第244章 元素周期表 第245章 元素周期表 元素周期表! 许良直接一个大惊,差点没咬到舌头,只需要听解缙的大致描述,他就能听出来这不就是说的元素周期表吗! 好家伙好家伙,真的让自己等到了人才啊! “你说身份不对,这人是什么身份?”惊喜之余,许良还是注意到解缙最后说的那句话。 解缙摇了摇头:“我本以为这篇论文出自士林当中,但是后来却得知,此人竟然是个丹药术士,这就让我有些不知该如何评价,正好你问起,那就你自己评判吧。” 许良一听,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要说这年头谁和化学的属性最为适配,那也确实只有炼丹术士了。 这个长存于华夏历史的特殊职业,日常就是与各种物质打交道,而且他们炼丹的过程当中,有相当部分都涉及到了化学反应,甚至可以说他们真的掌握了一些化学反应的配方。 只不过这个群体炼制丹药的动机从来都是侍奉帝王,追求炼丹长生,根本不会去追求什么学术上的东西。 最根本的目的就是歪的,又没有科学认识世界的思维,所以即便他们在这方面有一定的认识,最终也还是没有诞生出真正的化学学科。 但现在不一样了,许良的科学理念传播了出去,如果这个群体能获知到科学认识世界的方法,真的弄出点门道不是不可能的。 如果这个元素论的论文,真的就是元素周期表的雏形,那最让许良高兴的不是化学一门学科的进步,而是自己的科学思想真的在世界上开花结果了。 自己的想法没有错,古人并不比后世人愚笨,他们只是受困于时代的束缚缺少科学的方法认识世界,而自己把这个方法教给他们,他们自然也能慢慢认识这个世界。 当然还有很大一个原因驱使他们真的尝试去研究现实世界的问题,那就是许良公开宣扬的自然科学奖,许良给出的奖励之丰厚就连官员都免不了动心,更不要说他炼丹术士了。 虽然炼丹术士的身份在这年头的主流价值观里是不被喜爱的,处于一种歪门邪道的尴尬地位。 但对此许良却完全不在乎,管伱是干什么的,只要能踏入科学的大门,那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今日我不忙,咱们现在就去报社,我看看这些论文投稿!”许良说去就去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其实他主要还是想看看这个所谓的元素论究竟是什么样的。 解缙自然也没什么意见,就和许良一起我报社去了。 回到报社之后,许良第一时间就要来了那篇《元素论》,这一看之下,许良就显得有些失望了。 这篇论文依然是基于朴素的元素认知,而不是基于原子量来进行解释,所以他即便整理出来了元素的表格,但也不能算是真正的元素周期表。 但转念一想许良又意识到自己有些昏头了,现在分子原子的概念都没有提出来呢,又怎么能通过原子量来制定元素周期表呢。 这样的情况要就指望他能制定真正意义的元素周期表,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想通了这一点,再用客观的眼光去看待这篇论文,许良倒又觉得这论文很难得。 虽然这篇论文的元素论接近于猜想,但实际上大的方向还是对的,物质确实是由基本元素所组成,只是现在受限于分子原子学的落后,要从原子层面证实这个理论暂时没法做到。 “这篇论文很好,我想拿个奖应该没有问题,至于能拿什么奖,那就要看看其他论文的水平了.......” 许良最终还是给了这篇论文不低的评价,而且他心里已经有了小心思,说什么都得把这家伙招揽到实验室里边去才行。 然后趁着这个时间,他干脆就留下来看起了其他的投稿来。 除了这篇论文,朱橚那关于人体解剖学的论文也完全有资格获奖,如此一来三个大奖就暂时确定两个了。 当然要光看水平的话,自己的细菌病理那也一样是够资格的,不过没有自己给自己颁奖的道理,这自然就不能算进去了。 不过报社接收的论文投稿看起来不多,却也不是许良这么一会儿就能全都看完的,于是他准备拿着稿子回去慢慢看。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走,解缙就把他给拦了下来:“如今这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可别光顾着看论文稿子,这颁奖如何颁发,定在什么时候,奖金和奖励如何兑现,你也该说说了,毕竟这事儿报社也算主办方。” 许良想了想道:“当初我可是承诺过的,到时候是要请太子殿下做颁奖人的,这个必须得兑现,所以颁奖就只能在京城举行了,至于奖金奖励我这里随时都能兑付,完全不必担心。” 解缙一听就感觉有些头大,太子颁奖固然是好事儿,但是跑去京城还是显得有些费事儿。 但这也没有办法,如果不想违背承诺,总不能让朱标千里迢迢特意为这事跑过来吧,他许良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使唤太子。 不过对于许良而言,在京城颁奖虽然是没办法,但也有相当的好处。 在大明,哪里才能算是世界中心,那一定是应天府京城了,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很容易形成传播效应。 到时候太子颁奖,白花花的奖金,也能让给京城的家伙们开开眼了,这不也是对科学的某种宣扬吗。 所以麻烦是麻烦了点,但是许良也乐得去做? 又给解缙交代了这些事儿的细节之后,许良就匆匆赶回去了建都衙门。 既然确定了颁奖的事儿,那么时隔小半年再度回去京城也是必然了,这头工地的事情当然就得好好交代一番,这里才是基本盘,万万出不得乱子。 把杨士奇叫来之后,许良大致说了一下情况,然后又给他安排好了工地接下来的工作。 基本上他只需要给个大方向,根本不必要去多说,杨士奇自己就能把事情安排妥当。 许良很信任自己的这个师爷,所以走的很是放心,大约又过了几天之后,最终确定了获奖论文,分别给获奖者发出通知之后,许良就带着他们和几个记者一起,往京城而去了。 第245章 你小子花钱太大了! 第246章 你小子花钱太大了! 一晃便是几日过去,许良再度回到应天府,抵达的第一时间,他就立刻前往紫禁城,进宫求见朱元璋进行述职。 虽然这次来主要是在京城办颁奖仪式,但来之前也征求朝廷同意,顺便进京面见皇帝。 所以此行官面上的理由是进京述职,向朱元璋说明这近半年来建都衙门的工作情况,而颁奖这个事情只是自己的私人事宜。 按理来说许良区区一个郎中,还不到专门向皇帝述职的地步。 但毕竟建都是关乎迁都大计的事情,加上许良在朱家父子眼里算是比较特殊的存在,因此老朱还是准许了他专门述职的请求。 在太监的领路之下,许良一路来到熟悉的文阁当中,也算是老朱的专用书房了,他会见官员议事多是在这个地方。 进去之后,许良看到朱元璋正在书案上批阅奏疏,这也是他每次见老朱的固定项目了,这个老皇帝眼睛里最重要的事情永远是处理国事。 大明实在太大了,各地大大小小每天发生的事情无数,朱元璋作为皇帝只能坐镇中央,处理国事的具体方法自然就是批阅各地上来的奏疏,这是他了解国朝运转最直接的信息渠道。 没有了宰相之后,他的工作量也是直线上升,要想高质量治国的话,认真处理奏疏几乎要花费他大半天的时间。 所以无论是会见官员,还是和朱标议事,他也从来不肯放下手头的工作。 不过这会儿处理奏疏的还不仅仅是朱元璋,朱标就坐在朱元璋的侧边,一样帮助朱元璋处理政务,这个事实上的副皇帝分担了老朱不少的工作压力。 “臣许良,参见皇帝陛下,参见太子殿下!”许良进来后,立刻恭恭敬敬的行礼。 朱标转过头打量了许良一番,看到许良面色相较以往黑沉了一些,气质更显得成熟了不少,眉眼之间已经有了朝廷官员该有的几分严肃气势。 这些变化让朱标很是满意,经过具体事务的磨炼,这家伙终于不再是以前的毛头小子了,看着顺眼多了。 相隔小半年,他有不少话想和许良说说,不过这会儿还轮不到他开口。 朱元璋眼皮一抬,看到保持着行礼姿态的许良,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后许良才恢复正常的站立姿态。 “西安那里的奏报朕看的很多,你的工作目前还是做的很不错的,严震直也在奏疏说你才能上佳卓有功效,这让朕很是欣慰,你这官职并非来自正途,但如今看来德位相配,没有辜负了朕的期望。” 朱元璋一边批阅着奏疏,一边淡笑着说话,首先给许良这段时间的工作给了个初步的评价。 以许良这段时间做的事情来看,完全是配的上这番评价的,不然以老朱的性子,根本不会给官员多大的面子,做的不好迎来的一定就是训斥和处罚。 这番话一说,许良还没开始反应,朱标就先笑了起来。 说起来许良全是他一手保举的,也算是铁杆太子党了,他现在做事做的越漂亮,也就说明自己这个太子越有识人之明。 许良在西安府的作为,不仅仅朱元璋在关注,他这个伯乐才是真正上心的人,一来他需要看清楚工业化是否真的具备可行性,二来他更要看自己看许良有没有看走眼。 如今来看,最终的结果是喜人的,工业化已经展露出自己的乐观前景,许良优秀的能力也毋庸置疑。 许良秉持着臣子该有的谦逊:“陛下谬赞了,臣不过做好本分罢了,远谈不上才能二字。” 朱元璋点了点头,把手里的奏疏批阅过后,这才放下手里的事情,正视的看向许良。 两人对视之下,许良顿时发现了一些朱元璋的细微变化,似乎眉眼的皱纹更深了几分,原来还夹杂着的黑发,现在也少了一些。 这个老皇帝更加显现老态了,岁月永远是最无情的,无论伱是谁,都逃不过时间的流逝。 “年轻人倒也不必妄自菲薄,事情做得好不好朕心里是有数的。”朱元璋先是笑了笑,随后就盯着许良:“不过有些事情,朕也不那么满意。” 许良心里一个咯噔,伴君如伴虎,他可不敢马虎:“还请陛下示下,若工作有不足之处,臣定当领罪受罚。” 朱元璋沉声道:“倒也谈不上领罪,只是此番工程消耗实在庞大,若是几年下去恐真要耗费无尽了,只是扩建个京城不必如此糜费,有这个钱不如用在他处,国朝也是缺钱的。” 许良一听顿时就明白了,老朱看不惯这是看不惯自己花钱了啊,这顿时让他心里一紧。 他怕的就是这个,如果老朱把自己的钱袋子捏住的话,那相当于捏住自己的要害了,没有钱那干什么事情都寸步难行! 所以想都不想,许良立刻替自己解释起来,说什么都要扞卫住自己的要害。 “陛下,臣花钱的确是厉害了些,但是臣赚钱也厉害呀,且若是认真算账下来,赚的远要比花的更多,若是没有事先的投入,那肯定也没有后来的进项,这都是相辅相成的,这一头花若是省下来了,那一头赚的钱肯定也是成倍缩水。” 许良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朱元璋,看到这个老家伙还是面无表情,也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一如各类工厂,要把它们设立起来需要投入大量的财力物力人力,这的确是投入极大的事情,但一旦建成之后,它们直接为工程提升效率的同时,也能为工程创收。 如水泥厂,砖厂,冶金厂,木材加工厂所生产之各类建材均能自用,也能销售给民间百姓,或者边地工防工程,本质上这大大减少了我们建城之消耗。 若是不做这些事情,看似是节省了一大笔支出,但是后面的收入自然也就消失了,综合成本反而更加高昂!” 朱元璋静静听完,仍然是古井无波的反应,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想法。 反倒是朱标觉得许良说的很有道理,光会花钱那是不行的,但是既能花钱又能挣钱,那就是可以的。 第246章 君臣奏对,工农之辩 第247章 君臣奏对,工农之辩 “你在西安做的事情朕都是清楚的,尤其令朕担忧的就是你弄的人力政策,虽说给劳工迁籍并且长期进行雇佣这事儿朕是点头的,但究竟是好事好事坏事朕现在还拿不准,这么多人都让你拿来长期务工,若是影响了农民种地如何是好?” 朱元璋再度提出一个问题,语气不喜不怒。 听到这个问题,许良心里松了一口气,既然老朱不提上面的事情,也就说明自己说服他了,看来命根子还是没让别人捏住。 至于这个新的疑问倒是不难解决,许良清了清嗓子便进行奏对:“陛下,此事臣早有预想,全部征召之劳工均为各户闲置劳力,断不会影响百姓种田。” 朱元璋却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满意这个回答。 “朕听闻劳工之役期结束后,伱曾让他们自主选择去留,最后多数劳工来留了下来,可见从事务工于普通百姓颇有诱惑。 朕真正担心的不是西安府这么点人,朕担心的是若真的全面推行工业化,大家都如今日这般丢了锄头跑去工厂里头,这个地谁来种?” 许良能很明显的感受到,朱元璋说这个事情的时候语气很严肃。 这个老皇帝胸有沟壑啊,西安府工业化才刚刚有点苗头,他就意识到工农业人口失衡的问题了,这眼光的确很长远。 也难怪他这么严肃,别说大明这个农业社会了,哪怕在后世,农业也是根本之根本,吃饭问题永远是最重要的问题。 虽然有之前自己提出的对外贸易政策,通过大明的体量地位优势进行大宗粮食贸易来稳定国内的粮食安全,但光靠这个是养不起整个大明的。 国内的农业红线是丢不得的,如果农民都丢了锄头跑去工厂,这确实是个大问题,而且是几乎一定会发生的问题。 奏对到了这个事情上,许良也更加慎重起来,这是真正能决定朱元璋态度的事,万一答不好的话,很可能就直接导致朱元璋对工业化的全盘否定。 不管现在看起来工业有多香,但只要发展这个要动摇农业基本盘,那在朱元璋看来就绝对不能容忍。 “陛下,社会态势并非是一成不变的,工业的发展的确会吸纳农业人口,相对来说务工也能提供比务工更稳定更好的生活,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农民进入到工业化的进程当中。 但是工业一样也能反哺农业,当工业成为社会主要生产方式的时候,它一样也能贡献主要的社会财富,到一定时候,朝廷可以完全取消农业赋税徭役,彻底解放农民头上的枷锁,甚至更进一步,直接给予农民种田补贴。 而且农民种地的难处在于种粮收益低下,但是将来随着工业发展,我们对经济作物的需求也会越来越多。 例如今日纺织业之发展,就会刺激农民往后种植棉花,将来若是食品工业发展,也能刺激农民种田之余养殖猪牛鸡羊,这都是能够提升农业收益的。” 许良仔细斟酌,逐字逐句的向朱家父子陈述意见,而在许良说话的时候,他们也都是十分认真的听着。 朱元璋能提这个事情,并不是他想中断工业化的设想,相反是在看到纺织工业显露的潜力后,开始认真思考工业发展可能的结果。 换言之,工业化在朱元璋心里已经由空泛的社会构想,变成了或许可行的现实政策。 所以现在许良虽然紧张,但同样也十分兴奋,这次奏对说不好要坏事,但相反说好了的话也就能成事啊! 稍微顿了顿让朱家父子有时间进行思考,随后许良就继续奏对起来。 “这世上没有万世不易之法,现在的政策只要适合现在的社会治情那就能称为良策善政,但过了五十年一百年,社会态势变化之后,同样的政策可能就成了恶政坏政。 商君变法尽用民力,把大秦打造成了战争机器,在战国时代这就是现实所需求的,是以秦能一扫六合吞并八荒。 但是秦统一华夏之后呢,没有足够的外部战争需求,这套体系之弊端就迅速显露出来,为战争而打造的整个国朝体系很难安民生息。 同样的政策和体系在不同的社会形态下,其影响后果却截然不同,是以不有长久之善政,只有应时而变,在政策上保持灵活,如此才能应对社会发展需求。 在工业化这个事情上,今天的工业发展或许会引发农业的问题,但是将来的工业也能减轻农业的负担。 发展的过程会带来新的问题,但发展本身也能解决这些问题,更应该看的是社会是总体进步还是总体退步的,如果这个社会变化是良性的,那么臣以为……因噎废食实不可取!” 一通话说完,许良便低头拱手,等待朱元璋的反应。 文阁陷入安静,朱元璋先是皱着眉看了许良好一会儿,最后才沉思起来。 老实说,许良的奏对是把他说服了的,虽然他现在不知道工业是不是真的发挥那么大的社会功用,但许良有一点倒是没说错,那就是因噎废食不可取,问题是时常有的,也多少总能有法子应对。 最重要的是许良这番奏对至少说明这小子不是一头莽着干事,他对未来的发展态势是有预期的,且不管他提出的这些应对办法有用不有用,那也是有方法的,这一点朱元璋还是满意的。 “你说的朕都记着了,且观后效吧......” 朱元璋最后的话让许良松了口气,不拒绝就是好消息,说明自己的奏对让朱元璋暂且满意了。 随后君臣之间又详细说了些关于西安工程上的各种细节事宜。 在这个文阁里足足说了两个时辰,述职奏对才算是结束,这个时间已经算是特别的长了,寻常六部的尚书来议事都说不了这么久的。 许良告退之后,两父子私下相处就不会绷得那么紧了,朱元璋也哑然一笑。 “这小子拐弯抹角的在这劝朕,似乎对朕的一些施政理念不怎么认同啊,说什么没有万世不易之法,那朕定下的祖宗之法算什么?” 第247 孤给科学站个台 第248章 第247 孤给科学站个台 许良走出文阁之后,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外面等待了好一会儿,果然没过多久,朱标就跟着出来。 一看到许良朱标就笑了笑,虽说如今两人身份有别,但当初交好之时的默契并没有丢掉,倒是知道自己必然要找他聊聊的。 “启华,随本宫走走。”朱标笑着丢下一句话,就往前走着。 许良当然仅仅在后面跟着,向朱元璋述职是官职职责所在,但真论阵营,自己应该算是朱标的铁杆,这个太子才算是真正的老大。 有些东西不方便和朱元璋说的,但是在朱标这里却可以。 “刚才的奏对说的不错,算是令陛下满意了。”朱标慢悠悠的走向皇宫花园,如同朋友闲聊一般的语气说着话。 不过许良却有分寸,谨守为臣之道,这也是真正入仕之后的尴尬之处,以往还是平民还能与朱标随性一点,现在当了官距离变近了,反而更要注意身份之别。 许良清了清嗓子:“全赖殿下辅助,臣才能在西安府有所作为,不然的话说什么都是空谈。” 朱标当然也感觉到许良刻意保持的距离感,这让他略感遗憾的同时,也更加满意。 自己看中的小子越来越像正经的官员了,说话做事都慢慢向官员的方向靠拢,这或许不是什么好事,但一定是正确的事。 “西安的事情本宫和陛下一同在关注,你干的很不错,如今看来这工业办起来还是有声有色的,而且发展的路线也真的与你当初设想一般吻合,实在难得。” 虽然有朱元璋事先的评价,但许良毕竟是自己的人,朱标也是要对他的工作表示态度的。 而他的态度,也与朱元璋差不太多,这也是他的真实看法,并没有因为二人以往的交情就有所偏移。 以目前来看,许良当初所说工业吸纳人口,创造财富,降低物价这些事情都能够实现,这一切都能在西安府工业区工地看的到。 如果不是太子身份不能轻动,朱标是真想亲自去看看那里的具体面貌。 “太子殿下过奖了,现在毕竟只是起步阶段,真正要谈工业之好坏,那确实要如同陛下所言再观后效,臣相信在过几年之后,西安府就能展现出工业之真正伟力,或可为将来全面变法吹响第一声号角!” 许良严肃的应答问题,毫无保留的展示着自己对未来的展望。 与朱标交谈的时候,虽然他依然会谨守君臣之别,但明显要比面对朱元璋时更加放得开了。 朱标一下就听出许良话语中暗示的意思,心里感叹这家伙还真是迫不及待等着变法啊。 “现在谈变法虽然还太早,但朝廷确实是在工业化上做了一些尝试,于近期与李朝签订《新朝贡条约》,其朝贡体系及各条约的大体方向,还是按照当初你与本宫说起的内容来定的,往后大明就能通过贸易获取到李朝之煤铁粮食等资源。 陛下愿意在对外政策上做转向,其原因还是在于伱在西安做出的工作有了实际成效,只要你以后能保持这个发展劲头,自然会得到越多好的结果。” 听闻这个事情,许良顿时心里一惊,这事儿他还真的不太知道。 这会儿他才想起来,这年头正好就是李氏篡权的时候,高丽那头已经改头换面了,没想到朝廷反应还挺快,趁着这个时候就开始布局新的朝贡体系了。 这事儿他之前还真不知道,缔结国约这种政事在完全签订之前并不会大举宣扬,再加上消息流通慢,远在千里之外的许良自然完全不知了。 但他立刻就意识到这是好消息,资源是工业发展的基础,大明境内虽然也有煤铁资源,但也需要外部资源作为补充。 “皇帝陛下英明,只要新的朝贡体系能在李朝取得良好的效果,那么将来就可以往外进行全面推行了,外部的广大市场和庞大资源财富都可以为大明所用。”许良立刻吹捧起朱元璋来。 这个老皇帝看到工业的好处之后,能这么快转变思想,倒也确实难得,至少让许良挺意外的。 随后,两人详细商讨了一些工业发展上的事情,朱标不知不觉就把话题说到西安送来的那些小商品上。 其实以朱标的身份,这些小商品对他没什么价值,但他就是感觉用着方便新颖,有非常好的接受度。 许良自然也笑着和朱标说起这些东西的设计思路,生产方法云云,朱标倒也听的津津有味。 眼看时机差不多了,许良顺势就说起了这趟来的另一目的:“说起来当初臣年轻莽撞,曾豪言开设自然奖项,如今也快一年时间,当初之承诺也该到了兑现的时间,其他各种奖励臣倒也准备妥当,唯独这.......” 朱标有些愣住,过一会儿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不过什么?” 许良咳嗽一下,无奈道:“看来殿下似乎忘记了,当初您可是答应过臣,颁奖之时您是要亲自做颁奖人的,臣这次过来,就是想在京城把这事儿办了,您看.......” 朱标顿时一拍脑袋,时间过去这么久,太子贵人多忘事,他还真给忘了这一茬,如今骤然想起还有些尴尬。 堂堂帝国太子金口玉言,自然不能食言的,他自然也得兑现承诺。 “此事孤险些就忘了,你尽管去办,到时候孤亲自去做这个颁奖人,给你科学一门撑撑门面。”朱标有些玩笑的做出表示。 以朱标的身份,参与到民间这种活动当中还是有些不太体面的,但是以他的实际地位而言,做些稍微出格的事情无论朱元璋和百官们都不会多说什么。 虽然许良并不觉得朱标会出尔反尔,但是听到这个话,还是松了口气:“臣多谢殿下!” 朱标的话虽然是开玩笑,但实际上说的还是没错的,到时候只要他出面颁奖了,那就真的是给科学一门站台了。 这也是许良所期盼的事情,此前科学都是在西安府开枝散叶,但在京城这个天下中心能不能登堂入室,或许就看这一次的反响了。 第248章 筹备 第249章 筹备 之后的几天,许良时不时的就被朱标召进宫里讨论事情,朱标视他为心腹之臣,他当然有义务要陪好这个太子,就算很多时候他们只是随性的谈天说地,许良也是做好臣子的职责认真聊天。 接连几天下去,朱标的热情终于是消解了不少,许良这才得空有了些自己的时间。 这次过来不仅仅是自己来,随行的还有报社的记者和一些工作人员,筹备颁奖的相关事情许良都甩给了他们。 在这个事情上,朱标也给予了极大的支持,把京城楼门外不远处的空地场所,特许作为许良颁奖姿势的场地,这几天报社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招募工人开始搭建台子。 这引得京城许多人的注意,毕竟这个地方紧挨着皇宫,来往都是权势勋贵,能在这里搞起非官方的活动,自然会很惹眼。 尤其是有心之人打听过之后,知道是太子殿下安排的这个事情,这就更加引人注意了。 同时,京城大大小小的人物,也都慢慢获知许良入京的消息,时隔小半年,这个差点就被他们遗忘的名字,再次出现在他们视野当中。 “这个靠救驾之功入仕的幸臣怎么这么多事,安安心心躺在功劳簿上混吃等死不就行了,这上蹿下跳的真够碍眼。” “人家那是太子殿下的心头肉,皇宫肃穆之地都拿去给这小子胡闹,一般人可没这待遇。” “陛下不是把他打发去西安吃土去了吗,现在干的怎么样,不会是因为那边事情办砸了,被陛下叫回来训斥的吧?” “谁知道呢,不过看太子殿下对他的态度似乎还是比较亲和的,不像是回来请罪的模样。” 也许是出于嫉妒的心理,大多数官员对许良这个名字并不怎么友善,一想到朱标对许良的青睐程度,他们都要眼红的滴血。 其实他们都知道,等到朱标真正继位之后,许良这小子飞黄腾达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们很清楚,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但这些言论基本也就在朝廷的中低层官员里边流传了,到了上边的大佬那里,反而都没什么特别的声音。 建都乃是国朝要事,不仅仅是朱家父子长期监控许良做事,这些个朝廷大佬也都是一样的心里有数,许良在那边做的好不好,他们都一清二楚。 越是了解的清楚,就越是知道要做到这种地步有多么不容易,这事真就被许良做的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所以他们看出来了,这许良虽说是靠救驾之功走上仕途,但真的不能算是幸臣,人家那还是有真本事的,就西安府的那些事情,整个朝廷也难找到几个能比许良做的更好的人。 许良筹划的颁奖典礼就这样在京城慢慢酝酿当中,随着一天天过去,话题热度也越来越高。 这除了朱标给他选的地方好之外,很大原因要归功于许良大量雇佣了乞儿去派发传单,想尽一切办法这个大明中心地带宣扬自家学说。 这传单上最显眼的几个大字,就是太子莅临颁奖典礼,完全就是借着朱标的名头实现广告效应。 当然,做这个事情之前,许良是把传单给朱标看过,朱标虽然哭笑不得,但还是勉强答应了许良的请求,不然他也没胆子搞得这么嚣张。 有了朱标的名头,无数人都为之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值得太子纾尊降贵。 平时里朱家这对父子都是长期待在皇宫里,少有出来掺和事的时候,也就上次去了一趟西安,不然除了朝廷官员,其他人都很难得见这掌控大明的父子一面。 就如同上次青山论战朱标的莅临引发了西安府百姓的热情一般,这次许良提前预热,也一样借着朱标的名头让京城百姓都期待起来了,而这就是许良精心安排的结果。 眼下颁奖仪式的筹备还需要几日,许良也好不容易得空,就打算去京城逛逛。 但是正要出门的时候,却有一个方士打扮的人跟了上来。 “许郎中这是要外出?” 这方士大约三十来岁,头戴方帽,身穿黄色长袍,修着一缕小胡子很有几分出世气质。 但许良知道,这家伙的卖相纯粹是装出来的,其实内心里就没憋什么好屁,尤其是他来到京城后打的主意,更让自己觉得无语。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那炼丹长生这一套还是收收味,想靠媚上惑君来出人头地不是正途,当今皇帝太子都不是嘉靖.......都不是秦皇汉武,不吃你长生求仙那一套,真要前途的话,就听我的进入实验室,老老实实钻研化学,这才是能让伱名留青史的煌煌大道!” 许良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主要是眼前这个家伙让他很是头疼。 这家伙就是投稿《元素论》的人了,是一个名叫张庆的游方术士,其实游方术士还是抬举他了,说白了就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 许良为了颁奖把他找来,倒是不计较他的身份过往,但谁成想这家伙反而摆脱不了路径依赖,一知道自己能搭上皇帝和太子,他顿时就动了心思,想通过皇帝炼丹求得荣华富贵。 如果不是看中这家伙在化学上有那么一点天赋,许良恨不得一脚给他踹飞,直接黑箱操作吃掉他的奖项。 张庆听闻许良这番话,神情十分失望:“许郎中何必如此,某将来若取得天子青睐,亦会多多为你美言搭线,你我内外相持,一应一合岂不美哉?” 许良都气乐了,这家伙还真是白日做梦不知死活,先不说朱元璋吃不吃这一套,就算真的信了,他那个年龄吃你几颗丹药说不定就嗝屁了,还岂不美哉,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 他都懒得搭理这家伙了,反正路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张庆这辈子除了死在实验室没有第二种结局了,完全不会给他选择的余地。 “老老实实等着领奖吧你,以后再说这种乱起八遭的话,那就别管本官给你送去官府问罪了。” 冷哼一声之后,许良就在张庆唉声叹气的声音当中,悠哉悠哉的往京城的街道逛去了...... 第249章 医院是这么开的 第250章 医院是这么开的? 趁着有空了,许良便在京城闲逛起来,虽然到处走走看看体会京城风气,但也不是真的漫无目的,按照记忆里的路线他一路就往医院去了。 过去了这小半年,医院也差不多该修建好了,只是不知具体是个如何模样,医疗条件肯定和现代医院没法比,但运营模式大致还能够靠拢吧。 医院的选址紧靠着皇宫外的衙司角落区域,当许良走到目的之后,就看到这里新起的一座建筑。 依然是徽檐楼阁的传统楼阁风格,门前挂着一个大大的木制牌匾,写着“大明医院”几个字,门口站着两个百无聊赖的衙役,还没走进去,许良就觉得这医院不太对劲。 最大的问题不是建筑风格,也不是人员的精神面貌,而是这里的人太少了,站了这么一会儿,都没看到有病人出入,这合理吗? 许良皱着眉靠近过去,打算看看里面的具体情况,医院当初是在他的建议下设立起来的,他当然也对此非常上心。 才刚刚走到门口,那两个小吏就精神过来,连忙拦住,然后上下打量许良一眼,眼见许良身着百姓常服,都是皱起眉来,但是在京城这地界他们也拿不准身份,便试探的问起:“敢问贵人是何官身,若是需求医院看病,且先容鄙人做个记录。” 许良顿时眉毛一挑:“什么意思,若我不是官身,难道不得进去看病?” 一听这话,两个小吏脸色顿时不太好看了:“不是官身你来这凑什么热闹,这里是官府衙门,是你能来的地方吗,赶紧走,冲撞了衙门别管我们抓你进牢房去!” 许良顿时无语了,这是个什么医院,怎么就成了衙门:“我是工部郎中许良,现在能让我进去了吗?” 两个小吏脸色一僵,心里都是暗骂起来,这不是存心拿人开涮吗。 虽然很不爽,但是面对官员他们还是不敢再放肆,都是点头哈腰的赔罪说笑,前倨后恭的姿态令人发笑。 许良倒也不跟他们计较这个,相比于些微冒犯,他更关心医院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小吏陪笑着给许良记录下身份官职之后,便让许良自行进入。 进来之后,许良才发现里面还是有病人的,虽然不多,但也能在大厅及各个诊室看到。 只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问题,这些病人要么直接就是身穿官服的官员,要么就是华衣锦服的权贵,本应该更多出现的平民群体,却一个都看不到。 许良在内部逛了逛,慢慢看出来更多的门道,看起来这医院还算是有模有样,从各个诊室的门牌能看出来在诊治上做了分科,而且来来往往能看到一些穿白袍白帽的女子护理人员。 而且楼上时不时有穿着类似病服的病人上下出入,二楼看起来是专门的住院区域。 可以看出来这医院的确是按照当初自己给他们的规划来办的,可光把样子做到了这也不顶用啊。 直接抓住一个女子护理,许良问了几个话,便往着一个房间去了,在医院深处的一个大房间门头,挂着一个院长室的门牌。 敲门而入以后,里面坐着一个许良的熟悉面孔,正是当初一起给朱标治病的老朋友蒋用文。 医院作为太医院的下属机构,采用院长轮座制度,由太医院的太医们轮流坐班出诊,而今天恰好就是蒋用文坐班的一天。 当然他们来大多都只是做做样子,大部分病人实际上都是下边从民间征召的名医们来诊治。 蒋用文今天本也是百无聊赖混日子的一天,但没想到突然来了许良这么个稀客。 “许久不见,蒋先生近来可好,我看这医院办的也算是有声有色呀!”许良一进来就笑眯眯的打起招呼。 蒋用文看到许良也颇为高兴,当初大家一起给太子治病,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同生共死的战友了,自然是有情谊所在,脸上彼此在医道上的交流学习,说句忘年交倒也不算过分。 “听闻启华回京了,却许久不见来会会我这个老友,老夫还以为伱要忘了这份交情了。”蒋用文立刻放下手头事情,站起来迎了过去。 许良哈哈一笑,便拉着蒋用文一起坐下。 时隔快半年之久了,两人再度相遇,自然少不了一番寒暄,各自都说了说近况。 尤其是听到许良在西安事情做得漂亮,蒋用文也由衷为其高兴。 好一会儿之后,许良才进入正题,说起他所关心的医院问题来:“说起来我适才来时,这医院却不对百姓开放,这却是为何,明明有多余的医疗资源,这么闲置下来真的合适吗,先不说公平和公义的事情,能多挣钱为什么不挣?” 一听到这个,蒋用文就叹了口气:“这医院的确是不错的医疗机构,但它隶属于太医院本质上依然是官府衙门,起初之时却也是对外开放的,只是随后就有诸多官员上书反对,称衙门乃严肃之地,若是让百姓来来去去有失体统,最后就.......” 蒋用文话没说完,但许良还是听懂了的。 而且他略微思索,就大体知道了这些官员是个什么尿性了:“什么有失体统,我看是他们稀罕医院的治疗效果,又觉得和百姓一同治病有失身份才是真的!” 蒋用文尴尬的笑了笑,却也不好多说什么,事实还真就是许良所说的一般。 医院相对于传统的请郎中或者上医馆治病,其治疗效果的确更有优势,毕竟集合了医疗资源,无论是医师数量还是药物,护理等等都不是单个郎中或者医馆能提供的,这自然让权贵们眼馋起来。 谁家没个小病顽疾的,朝廷办这个医院他们作为官员也乐意,但要他们和百姓们挤着一起,那就让他们很不爽了。 太医院这么个小衙门,顶不住上面大大小小官员的压力,虽然明面上仍然是对外开放,但实际操作就完全不同了,医院已经成为京城官属权贵们专用的医疗场所了。 蒋用文摇了摇头:“唉,这也是我太医院无能才会变成这样,老夫现在每次来坐班,也都觉得十分无趣......” 许良一听这话,咧嘴一笑:“说起来我西安府也要修建医院了,急需顶尖医师入驻坐镇,蒋先生不若考虑考虑?” 第250章 挖老朱墙角 第251章 挖老朱墙角 这次来医院除了看看做的成果之外,许良其实也是存着挖墙角的心思,要说哪里的优秀医师最多,那一定是京城,太医院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老朱的墙角也不是挖不得,只要开的起价钱,太医也能挖回去。 打着这样的算盘,一听到蒋用文对京城的医院失望的话,许良立刻就开始行动,用充满引诱性的鸡汤往蒋用文嘴里猛灌。 “西安将来之医院,将会贯彻医道公义面向全社会开放,而不是作为如今权贵特供产品,而除了医院,我们一样也会建设制药实验室,并且开办大学分设医科专门培养医道人才,这都需要如同蒋先生之顶尖医师帮助才能做成。 大学医科之设立,将综合当今所有医学门类知识,钻研构建新式医学理论的同时,也批量培养新的医学人才,这是现在每年数以百计,未来数以千计万计的培养模式,这可以为以后综合类医院,制药实验室提供无数所需的医学人才。 这是真正兴旺医道之大计,许良愿一手促成此事,只可惜力有未逮,还需要更多的有志之医师给予襄助,蒋先生若愿意屈尊前来,许某定感激不尽厚待以报!” 一顿鸡汤下来,直接就把蒋用文说晕了,这事儿太过突然,以至于让他有些没反应过来。 好好地太医院不待了,跑去西安跟着他许良混,这合适吗? 蒋用文也不傻,当然知道不合适,人都是往高处走,自己已经到了医师能走到的顶端了,哪儿还能自动降级,那不是成了傻子? 不过不得不说,听到许良说的话,他确实有种答应下来的冲动。 太医院在朝廷只是个偏僻衙门但也乐得轻松,有吃有喝待遇尚好,也能算得上钱多事少的差事,就是时间久了总觉得有些浑浑噩噩的意思。 宫廷里值得他们伺候的就那么点人,也没谁三天两头的生病,所以太医院日常都是清闲的要长草的地步。 舒服是舒服,但这辈子如果就这么过去了,好像也有些可惜,多少也要做点事情出来吧。 蒋用文作为当代医道大家,其实还是有那么点追求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被许良说动去弄什么医院,解剖这些事情。 只是冲动归冲动,要他就这么答应下来,那还是不至于的,太医虽然不算个啥,那多少也是朝廷官员,不是说丢就能丢的。 许良一看他沉默下来,也就懂了,当即就乐呵呵的开始加码。 “蒋先生若是来了,到时候就是我关中大学医学分院的分院长,往后万千医学院的学子提到先生都得尊敬的叫一声老师,而且医学分院之医道研究均由先生主持,到时候您就是新式医学奠基人之一,这样的殊荣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至于来了之后,您的薪酬待遇将是现在俸禄的十倍,这还只是基础收入,您所领导研究出来的成果都可以作为技术专利,作为长期的收入,如果您能把关中的制药体系也完善起来,那您还可以入股制药厂,其收益之大更是难以想象!” 许良说完,便含笑不语,静静的看着蒋用文。 世人所追求者,无非名利二字而已,在太医院当然也有名利,但也仅此而已罢了。 古代王朝的眼中医师的地位还是太低,而自己能给他的东西,都是大明舍不得给的,也就许良认为这样顶尖的医学人才,应该给予足够的尊重。 果然蒋用文眼睛一下子就直了,这么一比较下来,当太医的这点名利好像真的不怎么香了。 说到底在太医院任职也就赢一手官面身份,但太医这种官场边缘中的边缘存在,这官身也没什么值得说的,往后连个名字都留不下来,这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相较之下,如果真的能像许良说的那样,成为新式医学的奠基者,那是真的能名垂青史让后人铭记的存在,谁还不是个张仲景呢? 论名的话,好像跟着许良混更加吃香一些,又能追求在医道上的进步,听起来尤其不错啊。 当然更重要的是许良给的薪酬待遇那也足够诱人,这可比朱元璋这个抠门皇帝给的多得多了,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许良那里都是更好的选择。 蒋用文真的心动了,考虑良久之后,他看了看许良道:“此事且容许老夫再思量思量........” 许良点了点头,倒也没有继续多劝了,如果在这么好的条件下,蒋用文还死死抱着太医的身份舍不得放弃,那也只能说蒋用文目光短浅了。 随后,许良又和他大致说了一下未来医学发展之设想,从医学分院稳定培养医学人才,到未来不断增设的医院,诊所,制药研究来吸纳这些医学人才,从而慢慢提升大明的医疗资源,让大多数人甚至所有人都能看得上病,看得起病。 从此以后医道的传承不再是师徒之间的手艺传承,而是成为严谨和周密的学科,通过学院式的教育培养制式人才,其好处一在统一标准,二在快速产出人才,三是形成体系。 听到许良详细的解释和分析,蒋用文更是为之心动,听到这些他才明白许良不是闹着玩的,而是有明确规划方案,而且听起来十分可行的样子。 这一聊就是好半天,最后许良是笑眯眯的离开,蒋用文则是在沉思当中陷入纠结。 要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是轻松的事情,蒋用文自己有些拿不定主意,打算回去和太医院的同僚们好好说道说道。 ....... 又是几日时间过去,许良这头终于是赶在了预定的颁奖日之前,把颁奖台给搭建好了,此番特意来到京城筹办的颁奖仪式也到了举办的时候。 时候一到,京城门楼外边早已是人山人海,凑热闹的京城士民能来的几乎都来了,只是能见到太子尊荣,就足以让他们兴奋好奇了,看热闹永远是人的天性...... 颁奖台上铺设着红毯,彩绸悬挂,前锣打鼓,还有报社的工作人员往外撒着喜钱炒热气氛。 好在有甲士严阵以待隔开人群,不然百姓们说不定都要冲上台来。 在一片热闹的气氛当中,朱标着衮龙袍走上台,彻底引爆现场百姓之热情。 第251章 财帛动人心 第252章 财帛动人心 若是平时,朝廷肯定不会容许人群在皇宫外如此聚集喧闹,但是此次朱标可谓是给足了许良方便,不仅亲自露面给仪式撑场子,在这些事情上也都一路放松,甚至朝廷都主动派出廷卫禁军予以配合维持秩序。 颁奖仪式设立在皇宫门楼近处,这里本就是京城中心的中心,所以这个事情上到百官下到百姓都形成了极大的关注。 尤其是朱标的现身,直接引起现场士民巨大的轰动,天子居庙堂轻易不动身,哪怕是京城的百姓也少有能看到皇帝和太子的机会,这对他们那是尤其稀罕的事情,哪怕能多看一眼也能沾沾龙气。 朱标现身之后,也只是冲着人群招了招手,随后就在正中的主位安坐,笑意吟吟的一言不发。 虽然他无意抢科学主场的风头,但是太子的身份无论走在哪里都是天然的主角,下面的人群到处都是对他的议论,各类赞扬吹捧之声不绝于耳。 直到许良也跟着走上台之后,议论声才慢慢的消停下来,众人这才把注意力放在这个陌生的年轻人身上。 许良在京城其实是有些名声的,好歹也是救了太子一命的奇人,但这种名声多是集中于官员群体当中,在京城百姓的眼里,对许良这个名字则是完全陌生了。 他们就更加难以知道,所谓的自然科学奖是个什么玩意儿。 虽然之前他们收到了传单,上面有关于科学和这个奖项的介绍,但是三言两语不足以让他们有全面和正确的认识。 但是今天在颁奖仪式开始之前,就有人员在人群当中分发一种小册子,里面有更加详细的内容,不仅对科学理念进行了全面的介绍,而且还把科学目前的实际成果进行了说明。 来京城办这个事儿,一是迁就朱标颁奖,二来许良也需要更大的舞台去宣扬科学理念。 而京城作为大明的中心,这里汇集了帝国最多的人才,那自然也是思想学术前言基地,科学只有在这里绽发光芒,才能真正进入天下思潮的中心。 许良先是朝着朱标行礼,随后才面向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这一幕让他不禁有些恍然。 眼前所见和当初青山论战何其相似,一样的人潮注视,只是这次不再是和别人论战了,但如果能在这里打开局面,这甚至要比青山论战更有意义,毕竟西安现在还只是边隅之地。 “今日诸君汇集于此,许良不胜荣幸,吾亦知诸位或对此自然科学奖不甚了解,是以今日就借此机会略作解释。”许良笑着向人群拱手。 下面的士子百姓虽然不认识他,但见他着官服却也能看出他是朝廷命官,这样年轻的官员,言谈又是这般随行亲近,一下就让下边人多了不少好感。 而且他们确实对所谓自然科学奖,这东西有什么面子能让太子赏脸露面的? “自然科学者,乃许某所开创之学派,不同于儒学着重探讨人与人的关系,自然科学钻研的乃是人与自然之关系,是研究客观世界的方法论,是对自然规律最本质的探索。 许某在近一年前的时候,曾经公告天下设立奖项,名曰自然科学奖,取当年中诸多科学论文纸优秀投稿进行评选,分设金,银,铜三类奖项,各有不同奖励。 而今日时间已到,诸多论文之评选亦有结果,是以今日斗胆请来太子殿下,做此次仪式之颁奖人,以彰显获奖者之学术贡献!” 许良用尽可能短的时间对奖项之由来做了说明,在开场太过啰嗦的话,容易引得别人厌烦。 而且朱标这个太子还在一边等着呢,可没有让他干坐着的道理。 “诸君手持纸册皆有刊印此次得奖三篇论文,其一金奖者,乃当今周王殿下及蒋用文等诸位太医共同发表《人体解剖论》。 其文剖析人体之奥秘,知悉脏腑之详细,开医学之新天,求治病之新解,论证严谨,立足事实,无论水准还是意义,都可论最佳,是以得成金奖!” 许良说完,场下人群顿时轰然,奖不奖金的先不说,光是周王这两个字就让他们为之震惊了。 “我没听错吧,周王殿下也掺合上这个事情,还得了个最大的奖?” “这科学哪儿来的这么大面子,如今太子来撑场面就不说了,周王甚至亲自下场参与投稿,以周王的身份,能看得上他那点奖励?” “我倒是听说这周王殿下确实是在医道颇有造诣,但这一投稿就是那什么金奖是不是太巧了,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操作。” “你怀疑这金奖是看中周王的特殊身份颁发的?这倒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如今咱们手里都有评奖论文的内容,一看之后便知道是真还是假的。” ....... 诸如此类之言论,在下边层出不穷,许良也不管这些,而是按照既定的程序继续颁奖仪式。 说完前面一番话之后,就看到一个老头走上台来,却是蒋用文走了上来。 解剖学论文是朱橚和蒋用文他们共同完成,但以朱橚的藩王身份,若没有朱元璋点头是不能私自离开封地的,最后只能是蒋用文作为代表来领这个奖。 蒋用文虽然是堂堂太医,但是眼前这么多人的大场面还真是第一次见,所以上台显得有些局促,尤其是看到笑着走来的朱标,他更是下意识的紧张起来。 朱标把一个巨大的白色牌子递了过去,上面写着“金奖:五万两白银”,蒋用文更是咽了口口水接了过来,手都是抖的。 一下子,下边的人群全都目瞪口呆,这巨大的数字给了他们巨大的冲击,虽然眼前所见只是一个牌子,但是没人觉得经过朱标手的东西会兑不了现。 五万两白银,哪怕是京城的权贵们,也要眼红一下了,没人能想到这么个不声不响的奖项,奖励居然丰厚到这个地步。 “这什么自然科学奖以后可还有?我觉得我或许也可以试试......” 一时间,不知多少京城的书生士子都心动了,财帛动人心,五万两足以让他们为之气短了。 第252章 重头戏开始 第253章 重头戏开始 五万两白银,蒋用文感觉自己手上拿的不是木牌子,而是金银打造的一般。 自己区区一个太医居然能有这么一大笔财富,这要是老老实实靠太医院那点俸禄,恐怕干到十辈子都不可能挣到! 这个奖完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当初许良引导他们搞解剖学,并没有提自然科学奖这个事,这还是许良这次来京城之后才告知他的,所以在蒋用文眼里这是完完全全的意外之财。 而这笔意外之财一来就是这么大个数字,差点没给他砸晕了。 再一想到前几天许良给他提的事情,他心里的天平更加倾斜了几分,忍不住嘀咕起来,跟着许良能不能名留青史不知道,但是许良出手比皇帝要大方的多,这倒是妥妥的....... 虽然这五万两白银不全都是自己的,到时候要和周王及其他太医均分,但这对他而言依然是一比巨大的财富。 “臣蒋用文谢过太子殿下!”他把牌子放在一边,感激的朝朱标行礼起来。 朱标哑然一笑:“你该感谢的不是本宫,而是许良,本宫只是颁奖罢了,钱可是许良出的。” 蒋用文顿时醒悟,连忙朝着许良道:“蒋某当真糊涂,该谢过许郎中才对!” 许良也摇了摇头:“蒋太医该谢的也不是我,而是你自己,这个奖是周王殿下和你们学术成果而得来的,实至名归,没有任何私人情谊惨杂其中。” 蒋用文如梦如幻的下去了,但观看仪式的人群却沸腾了。 太子真的做了这个颁奖人,而这个奖足足有五万两白银,别的不说,此时此刻蒋用文这张脸和他这个人一下子被所有人都记住了,这是何等的殊荣和幸运啊! 而只要他们回去后再认真看手册里所版印的论文,更会被解剖医学的全新发现而震惊。 光是用颁奖仪式刺激京城精英是不够的,还需要实打实的学术成果来镇住他们,如此才能让他们真正意识到科学不是开玩笑的东西,而是有干货有水准的。 科学这个全新的东西,引起了他们所有人的好奇。 很多时候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东西,在太子和周王这两个名头的加持之下,京城的士子精英们反而没有西安府儒生们起初时的那种抵触和反感。 毕竟连太子都出来撑场子了,周王都下场参战了,这什么科学还能没点东西? 随后的颁奖,就是炼丹术士张庆的《元素论》了,虽然他这个论文所谓的“元素”仍然是朴素世界观里的元素,但大的方向是对的,甚至都能列举一些化学实验来佐证其论点。 说到底,张庆现在缺少的事系统性的基础科学理论,等到分子原子论提出来之后,化学才能真正登堂入室形成完整的学科系统。 所以许良依然对其抱有巨大的期待,这家伙虽然目的性不纯,老想着走歪路子,但未必不是个人才,这银奖自然也落在了他的头上。 最后的铜奖,终于是落在了儒生士子的头上,却是一个叫做王仪文的关中士子,竟然是提前几百年探究到了甲骨文的背后渊源。 其先是从名为“龙骨”的药材上察觉端倪,然后一路搜集龙骨,并且找到豫州一个小村子,在哪里大量出土了这种龙骨。 经过很长时间的对比和研究,最终他得出了这种龙骨山的纹路是上古文字,或许就是今日汉字之起源的结论。 要说他为什么能提前几百年发现甲骨文的秘密,这还真的跟许良宣扬科学有关系,在自然科学奖项的刺激下,很多士子虽然明面上对科学不以为然,但多少也知道科学理念和方法论了。 先不说他们是不是真的能运用好科学方法研究世界,最起码真的有很多士子都开始留意其身边日常所见的各种现象和事物。 王仪文也是其中之一,也正是在这种对日常事物的观察当中,他才留意起了“龙骨”这个玩意儿。 其实严格来说,王仪文的研究属于人文科学,与许良设立的自然科学奖不太契合,但人文科学也是科学,许良最终还是把铜奖颁给了王仪文。 当然还有很大的原因是除此之外,其他的一些论文水准实在是堪忧,想凑齐三个奖都挺为难的,这也是科学理念刚刚推广出去,还没来得及全面开花结果,有这种尴尬处境实属没有办法。 每个奖项都由朱标颁发完毕,并且朱标还很给面子的对每个领奖人都勉励几句,这让下边的观众都嫉妒的面目全非,恨不得把领奖人踢下去自己以身代之。 至此颁奖仪式算是结束了,但对于许良来说,重头戏才刚刚开始。 朱标也没有离开,仍然是退回台上的主座安坐,他不走下边的士民群体也舍不得走,这时候许良则是重回台上,面向着他们,这里面有普通的百姓,但也夹杂着许多士子。 京城从来都是英杰汇集之地,这里的士子基本可以代表这个时代最精英的知识分子群体了。 “今年的颁奖仪式就此结束了,而我们的奖励除了物质的奖励,同样也有名誉奖励,届时,所有领奖人都可以在我《关中周报》得到长期的宣扬!”许良笑着冲人群说道。 一时间,下面的人群面面相觑。 《关中周报》,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许良当然知道他们的疑惑,这年头消息传递实在太慢,千里迢迢之外的事物,很难流传到这里来,而且这时候的北方在南方士林眼里,跟文化荒漠也差不多了,实际上是存在歧视的,就更加不屑于接受北方的事物了。 “《关中周报》伱们不知道也无妨,我相信你们以后都会知道的,相较于这个,你们至少知道朝廷迁都西安府的国事吧?” 许良再度说话,下面众人这才不自觉的点头。 迁都西安这种事情根本瞒不住,朝廷也没瞒过,基本上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这个事情。 只是,这和眼前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此时,许良笑眯眯的冲着人群发问:“说起来,许某身居工部郎中,正好就是此次主持西安建都的官员之一,再次许某想问一句,诸位可知如今的西安是何面貌,又可知将来的西安又会是如何面貌?” 第253章 西安的脚步 第254章 西安的脚步 西安现在是什么样子,京城这边除了上边六部的几个大佬们,其他人知道的还真不多,甚至是完全不知道的状态。 虽然迁都西安已经是公开的国事政策了,但毕竟这事儿敲定也就这小半年的时间,要真正落实下去恐怕还需要很久,无论是扩建翻修都城,还是朝廷班子迁移这都需要时间。 更何况迁移不仅仅只是迁移一套朝廷班子的事情,还有许多权贵阶层都会跟着一起搬迁,这其中就包括了场下这些观众当中的很多人,他们要么就是本地的权贵,要么就是将来要步入庙堂的精英士子。 他们迟早会跟着朝廷一起去西安,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的西安还是距离他们太过遥远,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是什么样的面貌,盛行哪些新鲜事物,京城都是一无所知的。 许良提起现在的西安府,让所有人都疑惑起来,就算不知道具体面貌,但无非也就是个在建的都城而已,就这么点时间还有什么特殊的,值得拿来特意说? “现在的西安新城,有路无积水的标准街道,有机器轰鸣的大小工厂,有琳琅满目的精美商品,有坚硬如岩的诸多建筑,这一切东西相对于此前来说,都是新颖且富足的。” 当许良的声音传下去,众人都是觉得有些好笑,听起来倒是声音大,但这些东西也没什么呀。 一些商品道路和工厂建筑,这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吗? 一下子,不知道多少人看许良就像是看傻子一样了,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当着这么多人面强行自吹自擂,不觉得害臊? 不过许良并不被人群嘲笑声所影响,仍然继续说着自己的话。 “今日之西安,虽与往常之京城略有不同,但大抵是差不多的,而往后之西安,才会是真正千古之雄城! 以后之西安,将有极尽丰富的物产,以足万千百姓之吃穿用度,人人都可以穿得起精美的衣裳,人人都能安家立业,人人都有知识修养,我们都能追求美好生活! 以后之西安,有宽广的街道,有不息的车流,有绵长的铁轨,有坚固的高楼。 我们可以拥有商场供百姓选购物品,也有球场让百姓娱乐锻炼,更有图书馆供百姓阅览知识,还有医院供百姓治病去疾。 未来的西安将是这片天地第一座现代化城市,城市里的百姓都将是依托工业而生存的工业人口,我们可以享受工业所带来的一切便利,也能享受科学带来的技术红利。” 许良话音落下,现场一片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张大眼睛盯着他。 疑惑,嘲笑,怀疑,兴奋各种眼神汇集过来。 虽然许良说的很多东西对京城的百姓和精英士子们来说很陌生,但是大体的意思他们是听得懂的,无非就是说以后的京城很厉害,而且还是冠古绝今程度的厉害。 同样,他们也觉得许良说的东西很可笑,怎么可能人人都有知识修养,怎么可能人人都能丰衣足食,怎么可能人人都能看得起病,你要能做到这些,儒家的大同世界都快被你给实现了。 更不要说什么商场,球场,图书馆,高楼,铁轨这些东西,更是花里胡哨吃力不讨好的一些东西。 “哈哈哈,你这样的也能做朝廷命官,如此大放厥词简直可笑!”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一下引得人群哄闹嘲笑。 旁边的甲士们顿时循着声音查看,但是人群拥挤,根本不知道是谁说的。 如果不是这里场面混乱,别人还真没胆子当着朱标的面攻讦官员。 而见到这人讨了便宜,其他不少个士子也都学着了,时不时各个方向都有人高声讥讽许良。 “我看伱也不过二十来岁,就算做了官也是个不晓事的,咱儒家的大同世界是那么好实现的吗,你这名不见经传的什么科学凭什么夸这个海口,也不怕羞死个人!” “你说话这么没个分寸,还当个什么官哦,回家养彘去吧!” “对啊,说的倒是轻松,千古第一雄城是那么容易就能打造出来的吗,你凭什么就能做到?” 突然蹦出的几个声音非常大,但是说话的士子都很机灵,完全隐藏在人群当中。 他们的话可以说很好的说明了在场绝大部分人的心理,那就是对许良保持着极大的怀疑。 俗话说快人一步是天才,快人十步就是疯子了,许良那把西安城打造成现代化工业城市的设想,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超前几步的问题了,而是超前了整个时代,这在他们眼里看来许良就是十足的疯子。 如果不是顾及到许良的官身,如果这里没有太子坐镇,下面的精英士子们甚至都想直接跳脸怒骂,遮掩都不带遮掩。 “你们觉得我做不到这些,觉得这很难吗?”许良淡淡的看着人群道。 众人都是愣住,他们不仅难以相信,甚至觉得有些好笑,难不成你还真觉得这种事能做到? 你知不知道你所设想的是什么样的世界,哪里来那么多的物产能让百姓丰衣足食,哪里来那么多的城市设施让百姓使用? 这些话虽然他们并没有说出口,但是他们脸上的表情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诸君,放开你们思维的禁锢,这些事情是可以做到的,至少科学和工业能够实现它!”直到许良随后而来的声音,再度让他们愣住。 “你们知道我许良开创科学学派,至今为止都做到了什么吗? 就算是如神仙登天,如佛观一花世界,这些事情科学都能做到,打造出那样一个京城,又有何难! 我和你们说的不是对未来的幻想,那是即将到来的全新时代! 那里工厂轰鸣的机器,那里实验室的探索研究,那里围绕工业形成的全新的秩序,都在推动着大明往下一个时代迈进! 我不会等你们,西安府也不会等你们,未来也不会等你们,许良在这京华之地,给天下士子一句忠告。” 就在众人还在愣神的时候,许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们一眼,撂下一句话来:“你们再不跟上的话,会被时代抛弃的.......” 第254章 朱标:我成校长了 第255章 朱标:我成校长了? 下面的士子们都惊了,不管许良说的多么慷慨陈词,陡然接触到科学和工业这种全新理念,他们还是本能的难以认同。 所以现在许良说的越来,他们反而觉得越发的可笑,甚至真的有不少人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尤其是许良最后的一句话,再不跟上的话就会被时代所抛弃了,更是让他们觉得怪异。 华夏几千年不断在变化,从三代之治到现在的大明帝国,社会已经翻天覆地的变化,但这变化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虽然生产力进步了,虽然社会结构有变化,但其实总体而言文明形态还是一样的,依然是农耕文明罢了。 几千年来都没说什么时代不时代的,到你这儿就要被抛弃了? 他们越看许良越觉得这家伙不对劲,本来他们就完全没听过许良这号人物,现在还看他在这里大放厥词,没人能对其有什么好感了。 而且越来越多的人慢慢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太子还在台上坐着呢,这家伙就这么当着太子面发暴论,而太子也不管管? 事实上,朱标不仅不管,甚至还跑出来给许良撑腰来了。 在下边人群质疑的眼光一道道的传上来时候,许良却不说话了。 反倒是朱标悠哉悠哉的站起来,走到许良身边,按照之前就约定好的给许良打起了配合:“本宫刚才看了许久,诸君似乎对许郎中的话不甚认同,如此,孤还是要出来说几句话了。” 所有人都是心中一跳,全都打起了精神,太子要说话了! 一样的话换不同的人来说,那分量也是截然不同的,朱标是什么身份,帝国太子,大明副皇帝! 他的每一句话都能影响着帝国的运转,他透露出来的任何消息都可以作为大明的风向标! 而现在太子要在这个事情上发表意见了,这意味着什么,难道那许良说的有可能是真的? “朕可以告诉你们,许卿对未来之设想或许还无法预见,但于现在而言的事情来说,他说的都是真的。”朱标先是一句话定了个基调,而就是这句话已经让所有人都心里一震。 真的,竟然是真的,西安竟有如此巨大的变化了! 朱标金口玉言却再也没人敢于质疑了,这是太子做出的肯定,就断然没有假的可能。 他们震惊之余,也好奇起来,现在的西安究竟是什么样子,甚至都能让太子直接站出来发话了! “西安府的消息很遥远,有些事情你们不清楚,但是孤身为太子是了解的很多的,许卿此去西安府主导建设之事,约半年来颇有成效,新城之面貌确与往常之都城十分不同。” 朱标看了一眼许良之后,再度转头看向安静的人群,笑了笑才继续说话。 “西安府之建设情况均有奏报,一切情况孤都了然于胸,新城颇有新鲜面貌,其不仅关系物产之多少,更关系社会之形态。 在场之诸君许多都是大明顶尖的英才,也应该多多接受新鲜事物,看得多了,将来才有足够的见识和阅历为国朝出力。 孤就借着这个场合和诸君随便聊聊吧,今日之西安府之状况,首要不同在于其大小工厂,暂且设有十数间,多有生产玻璃,水泥,窑砖,木材,纺织制衣,肥皂,冶金,日用等诸多产品。 其多充斥于西安市场商铺,此类商品皆价格低廉,质地尚佳,以衣裳为例,一件成衣之价格往往被不及往日之十一。 而这般衣裳在纺织厂,每日生产量都足以堆成山,以此源源不断供应西安之百姓。 再说工业相关之从业者,单说工人亦已有三千多人长期在工厂进行工业生产,再算上相关的店铺,运输,上游原料等等产业,西安工业之从业人群近乎五千人。 而这当中许多人,仅靠从事工业生产就能完全衣食无忧,他们可以吃得饱饭,可以穿得上衣裳,可以置办的起家当,能有宅院分配! 也正是他们建设起了西安新城的街道,楼市,宫殿,在荒地之中起了这么一座新城。 至于未来会建什么,按照许卿递交的建设规划,会有医院,会有学校,会有公园等等各类公共设施。” 话说到这里,场下的人群寂静无声,他们当中的精英士子都是这个时代一等一的人才,这番话他们能体会出很多东西。 朱标的这番话,很多内容听起来似乎感觉没什么,但细想的话很多东西都不同寻常。 所谓的工业能养得起这么多人?所谓的工业生产的产品真的这么物美价廉,而且能生产这么多? 不过与此同时,他们心里也出现了大大的疑惑。 就算太子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他在这个时候对大家说这个是什么目的呢? 而这个时候,许良也适时的开口说话,消除了众人心中的疑惑。 “要推动工业城市的建设,要推动时代的变革,这对科学人才的需求是无止境的。 我们治病救人需要科学人才,我们探究人类起源需要科学人才,我们勘探矿脉需要科学人才,我们解放人力需要科学人才,我们出海航行也需要科学人才。 是以很快,在关中会建立起一座大学,这将是迄今为止真正意义上的综合类大学,其包含的门类学科是古往今来最为全面和深入的。 从这里走出去的人才,最终将会进入到新时代的每个角落,伱们若是参与其中,自然也就站在了时代的前沿。 如许某先前所说,你们跟不上的话,时代将会抛弃你们,西安正在酝酿的是一场无可逆转的变革,如你们这般英杰俊才,应该做的就是顺眼大势。” 许良话说完,众人都有些发懵,他们都有种突然发觉了一个陌生世界的感觉。 什么科学,工业,新时代这些东西,此前从未有人对他们说过,但今天太子突然就带着这许良大肆宣扬,好像还真挺有点东西的样子。 他们也有些听明白了,说了那么多话,其实就是一个目的,那就是招生呗。 只不过这许良车轱辘话虽然说的好听,但谁会真的脑子抽了去上他那什么大学,老老实实备考科举他不香吗。 而这个时候,朱标也笑着说了最后一句话作为收尾:“不久后西安府将建成关中大学,而本宫作为关中大学的校长,还是期望我大明之士子能进入大学,多接受一下新鲜事物的。” 第255章 朱标的饵 第256章 朱标的饵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太子殿下是校长,这真的可能吗!” “咱这位太子......真的是位很有想法的殿下呢,以他的身份屈尊来做这个校长,实在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那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什么关中大学的学生,以后不都能算是天子.......太子门生了?” “这许良是哪儿蹦出来的,凭什么让太子给这么大的面子啊,在这个场后说说话也就算了,甚至真的下场做那个什么校长来撑腰,这支持力度未免大了点。” 人群一片哗然,议论纷纷,如果这个事情不是出自朱标自己之口,他们实在很难相信。 君主是需要维持其权威和神圣性的,古往今来都很少能看到皇帝或者太子亲自在民间的组织挂名,这本身是一种降低身份的做法。 这一下他们都发现,这个太子虽然具备君主该有的沉稳厚重,但同样也有些跳脱和随性。 朱标听闻现场人群的嘈杂议论,却并不怎么在意,当这个校长甚至不是许良请求的,而是他自己提出的。 见识到纺织工厂的实际成效后,工业已经展现出一些可行性,而且根据西安工人的生活生产状态,也很大程度上印证了许良工业化的设想。 在态势乐观的情况下,朱标是乐于推动和加快变化的,自然不会吝啬对许良予以支持。 许良要办学培养新式人才,朱标也不介意帮忙用自己的影响力,在这个场合怂恿这些大明精英士子去接触和尝试科学和工业理念。 儒学人才大明是永远不缺的,号召一些人去做些新的尝试,也不会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至于当这个校长,一是出于君主立场的统治需求,二是他本人也乐意做这个事情。 挂个校长的名头也挺有意思的,说不定以后关中大学的学生还真是未来时代的宠儿,到时候说出去都是我朱标的天字门生,自己听着也爽快。 “你们尽可听本宫之言去学,将来学成毕业之后,本宫亦有大用,此前程所在也!”朱标最后扔下这么一句话,便笑着离开这里回宫去了,只剩下场下人群面面相觑。 太子这最后的话实在是让他们拿不准,这摆明了就是对关中大学学生承诺了前程,简单来说就是太子扔下的饵。 他们都能听得懂,朱标想说的就是你们尽管去读大学,不用担心读了没有用,我朱标保证给你们前程! 可听起来是不错,但光这么一句话想让这些精英士子全都相信,那还是不太容易。 伱说给前程,那具体是什么前程呢,这个你都不说清楚,让别人怎么权衡? 要说什么才是稳定的前程,那当然是科举入仕啊,这才是读书人的绝对坦途,就算是太子口头给出了另外一条路,但说的这么模糊不清的,那有几个人敢去赌这个事情呀。 很现实的问题,那学校能学什么,要学多久,好不好学这些事情他们全都不清楚,怎么可能就一句话跟着朱标就跑去读。 能在京城的都是精英士子群体,本身就是科举有望的一批人,走科举这条路也是很稳当的,没有必要耗费自己的时间精力去赌,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朱标并不是不知道饵给的不够,只不过现在他还没法给而已,虽然现在工业化看起来很有搞头,但是谁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子,他可以怂恿士子们去接触新东西,但要说给出具体的出路和前途他现在是没法给的。 他能做的就是给个模棱两可的承诺,至于能有多少人会去咬这个饵,那就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 许良也没办法要求朱标做的更多,他堂堂太子能说这么多话,能主动接茬当校长,已经做的仁至义尽了。 虽然朱标走人,人群立马就冷场散去,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对此不感兴趣,有些人却能够体会到其中的不同寻常,如同此时留在原地看着台上的两个年轻士子。 “幼孜对太子殿下之言行如何理解?”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士子向着望向并立而站的士子。 说话之人,名为杨荣,字勉仁,乃是福建建宁府士子。 至于他身边的这个士子,名为金善,字幼孜,江西吉安士子。 这次都是是游学途中来了京城之地,萍水相逢刚刚认识不久,但各自交谈都惊觉对方才华横溢,是以这几天都颇多辫经议论,各有所益。 正巧有颁奖仪式大为宣扬,听闻太子也要出面,他们当然也不愿错过这个机会,是以都赶来这里凑上热闹。 听到杨荣询问,金幼孜沉吟片刻道:“那关中大学虽然有太子承诺前程,但我辈士子当以开科取士为正途,以金某而言并不建议去西安府就读关中大学,真去的话,前程不好说,但更有可能的是虚耗了自己的时间。” “幼孜言之有理,只是此事却也未必如此简单。”杨荣点了点头,他当然也认同这种看法,不过想的却也更多一层。 金幼孜来了兴趣:“哦,勉仁有何见解,不如说来听听?” 杨荣道:“关中大学前程如何确实难料,但是太子今日能站在这里为那许郎中摇旗,这很让人意味深长啊,杨某在想,那什么科学和工业会不会这代表着太子殿下将来的治世路线?” 金幼孜思量片刻之后,很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确实,以太子之尊,完全没必要出现在这个场合,更没必要说这些事情的。” 杨荣眼看人都散的差不多了,颁奖台也都空了,就不再继续杵在路上,而是和金幼孜相伴离开。 走在路上的时候,他摸着下巴,眼神中一片好奇,似乎是发现了什么趣事一般:“我觉得,或许我们应该多了解一下所谓的科学和工业到底是些什么,还有西安如今的面貌究竟如何,听别人说的再多,也不如自己去看看,杨某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太子殿下如此上心......” 金幼孜顿时有些傻眼:“勉仁该不会是真的要听太子的诓骗......号召......去关中大学就读吧?” 第256章 不去后悔一辈子 第257章 不去后悔一辈子 “去关中大学读书?”杨荣听到金幼孜的话,哑然一笑:“杨某连里面教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入校就读呢。” 金幼孜这才神色稍缓:“这就好,我还以为勉仁要犯糊涂呢,我辈士子专心应对科考才是正事,因为其他事情耽误实为不智。” 金幼孜倒也不是完全不信太子的话,太子金口玉言的东西当然假不了,但是问题的重点不在于真还是假,而是不值得。 他和杨荣几日接触下来,双方对彼此的才华都心里有底,考中科举根本就不是难事,也正是因为这种惺惺相惜,他才不忍见到杨荣误入歧途。 如果是那种不上不下,科举困难甚至考中无望的人,去试试太子的指的方向也就罢了,那未必不是一条明路。 但是明明都是天之骄子,科举入仕也只需要顺势而为,那不管朱标指的是什么路,都不如科举来的光明远大。 话虽如此,杨荣对这些并不是不懂,但是听到金幼孜的话,他反而说了一句显得有些开玩笑的话来。 “那关中大学未必值得去入学就读,但反过来也未必不值得,如果杨某真的发现太子指的是一条明路,说不定还真就去了。” “呃……勉仁为何有如此想法,那关中大学就算再好,还能好得过科举入仕不成?” 金幼孜眼睛瞪大,满脸的不可思议,他实在无法理解杨荣的这种想法,放着科举坦途不走反而去尝试这种小道,那不是因小而失大吗。 他怎么看也不觉得杨荣像是做这种蠢事的人呀。 杨荣笑道:“幼孜意在今朝应试,还是意在下朝入仕?” 金幼孜先是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杨荣的意思了。 当今皇帝太老了,应该熬不了多少年了,太子朱标登基已经是可以预见的事情了,那么是在老皇帝最后几年考科举,还是等新皇帝登基了再科举,这其实是值得考虑的事情。 通常来说皇帝用人,都是更喜欢用自己拔擢的人才的,一是用的趁手,二来是自己选用拔擢的人算是自己的门生,双方关系更加紧密。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正是此理,那么如何才能讨得朱标的欢心已经不言而喻。 如果对自己的才华有完全的把握,觉得一定能够通过科考的话,那么完全没有必要急于一时。 等个几年,等新皇帝登基后再去应考,建立起天子门生的关系,从而和新皇帝更亲近几分,这完全是值得的。 金幼孜其实本身也是这么想的,很多聪明的士子也都打着这个主意。 如果说朱元璋现在还是能打之年,那当然没有等的必要,但朱元璋这个年纪了,万一这头刚刚取中,那头新皇就跟着登基了,就很尴尬了。 皇帝能对你有多深的印象,很多时候就决定了未来仕途的上限,怎么让皇帝注意到自己,这也是个技术活,甚至从科举就已经开始了。 “所以杨某只是觉得这中间的时间做些别的事情也无妨,干等科举的话完全不知道要等多久了。”有些话杨荣不能说的太明白,不然就是大逆不道了。 但金幼孜还是能够听得明白,只是叹了口气:“话虽如此,我还是觉得去西安并非好的选择,即便在家精修典籍,那也比去什么关中大学更好啊。” “杨某也并非一定要去,说到底还是要看过听过之后,才知道如何抉择。”杨荣哈哈一笑,拍了拍金幼孜的肩膀,留下一句意味深长话之后,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毕竟这条路是太子指出来的,可不要把太子不当回事啊。” 金幼孜:...... 一番交谈之后,两人便各自回去相互告辞。 金幼孜转身之后就皱着眉头,今日的交流之下,杨荣展现出来的想法让他难以理解,那不应该是聪明人选择。 不过自己劝也劝过了,已经仁至义尽,他杨荣真要走上歧途,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只期望他将来不要后悔才好。 而另一边的杨荣转身之后,也是皱起了眉头,独自一人的时候,他才展现出来真实的情绪。 他确实是对朱标的号召动心了,但远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其实他内心也纠结的很,只是不愿意在金幼孜这个萍水相逢的人面前显露出来罢了。 是安心等待科举,还是去西安府看看? 杨荣目光微闪,别的事情不好说,但太子肯定不会平白无故为许良打擂,西安府一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他很相信自己的嗅觉,现在自己不甚了解的那什么科学和工业一定很重要。 别人或许觉得许良说的时代变革是笑话,但是杨荣却不会这么简单的下定论,这可是有太子站出来托底的话! 而且太子今日的倾向性太明显了,他完全就是站在许良的角度说话,甚至都明确表示出来让精英士子去关中大学了。 虽然太子给出的饵小了点,大家都看不清这条路的前程,但太子能出来表态,这就已经表示出最大的一个信号了,那就是他很重视西安府,很重视那什么科学和工业,也很重视那关中大学! 汉武帝意在匈奴,于是主战派迅速替换掉了前朝的老臣,说白了人事即政事。 什么样的臣子能得到重用,最终取决的不是臣子本身的能力和品行,而是取决于皇帝需要什么样的臣子,能迎合皇帝需求的臣子,就能走到前台,把握时局。 如果自己只追求厮混在庙堂里,那怎么选都无所谓,但如果自己有志站在庙堂的顶端,那么就要认真想想,怎么做才能更容易实现自己的目标。 那么自己的志向在哪里呢,杨荣沉思起来...... 如果要做未来皇帝的卫霍,最起码得先摸好脉络,未来的皇帝到底是主战的还是和亲的,这直接关系到自己该选科举,还是选关中大学。 杨荣想的很清楚,想要摸准朱标脉络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亲眼去西安府看看,那里究竟在酝酿着什么....... 反正也是无事,便去西安看看千年古都的风采,去的话可能后悔一时,但是不去可能是要后悔一辈子的,总得瞅一眼再说。 第257章 朱标是个靠谱的太子 第258章 朱标是个靠谱的太子 皇宫文阁当中,朱元璋正在伏案处理奏疏,直到一阵脚步声打破了平静,他才顿住手,然后慢悠悠的取下眼镜。 在自己工作时候能不经传唤就直接进入文阁的人,这天下只有一个,那就是朱标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太子了。 “朕看你在城门楼外边挺风光的,怎么还舍得回来?”朱元璋语气透露着明显的不满,还不等朱标进来就先丢过去一句质问:“你堂堂太子,偶尔抛头露面朕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了,但是对外讲话怎么能如此轻佻,那关中大学会做成什么样还不知道,你如何能许诺前程?” 朱标尴尬的咳嗽一声,然后嬉皮笑脸的坐到朱元璋旁边,给他捏起肩膀来。 自己做这些事情,必然不是随心所欲的,前提是征求朱元璋的同意,只不过真去了之后,自己临场发挥多说了些不太合适的话,难免要让老父亲不太满意。 “父皇常常教育儿臣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儿臣谨记在心,既然决定要尝试许良的主张和设想,那儿臣多给一些支持,这并不是坏事。” 朱标一番解释,并没有让朱元璋满意,反而让他更加不爽,拿老子的话来堵老子,这臭小子最近越来越大胆了。 不过他也就是做做姿态,倒不会真的因为这等鸡毛蒜皮的事儿和儿子置气,对待家人他一向都是春风化雨。 不过朱标见老父亲对这种话并不是很认可,他还是尽力再度解释,父子间的意见冲突只能通过耐心和相互理解去磨合,很多事情朱标都会尽最大能力取得朱元璋的支持和认可。 “其实这个事情儿臣还是有分寸的,从头到尾儿臣给出的支持,更多都是合顺势而为的间接支持,让许良在西安府尝试工业化,那也是因为朝廷本身就需要扩建都城,让他试试也无妨,朝廷完全能够掌控局面。 而今日也是如此,儿臣虽说给与了一些额外的支持,但也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展现一点态度而已,并不用付出什么代价,何乐而不为呢。” 听到这一次的解释,朱元璋才终于颔首笑了笑,这才对嘛。 他不怕朱标做些跳脱一点的事情,什么是皇帝,那就是行无禁止,言无束缚,唯我独尊。 别人最多也只能说合不合适,但不能说能不能做,若是当个皇帝还要畏畏缩缩束手束脚,那怎么能镇服朝堂上那群顶尖精英? 他怕的不是朱标做点出格的事情,他怕的是朱标做事没有明确的目的和想法,皇帝可以跳脱一点,但不能无脑。 而如今听到朱标的想法,他也就放心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事实上朱标做什么事都是心里有数的。 “既然如此,朕也不再多说什么了,西安府现在的事情是伱一手促成的,朕就不多去插手,省得让你厌烦,但若最后没什么好的结果,许良那条路子你可要慎重考虑了!” 朱元璋一边说着,一边擦拭着自己的眼镜:“这镜片啊,只有多擦擦,才能看得清东西,明白吗。” 朱标当然明白朱元璋的言外之意:“父皇放心,儿臣虽然予以许良一定的支持,但这并不是迷信他的主张,即便西安府推行工业结果乐观,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儿臣一样会权衡利弊慎重抉择的。” 朱元璋放下眼镜,看了朱标一眼,呵呵笑起来:“朕相信你是能管好咱朱家的江山的。” ...... 在颁奖仪式结束之后,许良在京城的一切事情算是宣告结束了,最后与朱家父子述职之后,便踏上返回的旅途。 不过回去西安府的路上,队伍反而更加多了些人,在宽大的马车当中,狭小的空间挤着好些个年轻士子,他们围拢着许良侃侃而谈,气氛一片高昂。 “原来热气球竟是许郎中首创,这倒是我等孤陋寡味了!” “何止啊,自前几日颁奖仪式得知科学的名头后,在下多番打听,才得知许郎中竟有微观世界之高论,甚至都因此而医好了太子殿下的重病,在下简直惊呆了,许郎中如此大才,居然在京城声名不显,怪事,怪事!” “对对对,那微观世界细菌病理之论文,我亦多番请求,终得一阅,其行思之严谨巧妙令我为之叹服,其结论之神异更加让我震惊,若不是许郎中发明那什么显微镜,不知这等奇妙发现要何时才能为人所知!” 他们好些个年轻人越说越起劲,倒也不是单纯的对许良吹捧,而是真的发自内心的震惊。 在此之前,许良的名字在京城只有朝廷官员们多少知晓一些,至于民间和士林当中却少有流传。 而经过颁奖仪式之后,无数士子书生突然获知科学和工业这两个全新的概念,而且还有朱标的现身力挺,这当然让他们对此十分好奇,事情结束之后他们特意打听之下,才知道许良的大致来历和一些科学成果。 这一下就让他们感觉打开了一个未知的新世界,原来还有科学这么个玩意儿,都已经钻研出诸多成果来了! 热气球,微观世界,细菌病理,青霉素种种科学相关的东西,都让他们为之叹服,如今与许良这个正主同行,他们当然也不会吝啬溢美之词。 年轻人都是气盛的,一般来说是谁也不服谁,但要是真有人才华绝顶,他们也会真心佩服。 如今许良就是这么个情况,虽然科学对儒生来说有点异端的意味,但这毕竟是朱标亲口认证的学说,太子的态度给了这些士子极大的影响,至少不会一上来就无脑抵制。 而在相对客观一点的目光下,再去看搜集来的各种科学论文成果,他们立刻就会被其中严谨理性的思维方法所吸引。 此时车厢之中,有一个稍显特殊的年轻士子捧着一纸论文看了许久,却正是欲往西安的杨荣。 他作为外地士子在京城没有什么渠道,也是与众人同行之后才第一次接触到这些科学的论文,这一看之下他就惊为天人,在他看来这些论文的内容远比之前评奖的论文要优秀的多,不过知道许良就是奖项的主办方因为不参与其中,他也只能说一句可惜了。 看了许久之后,他小心翼翼的放下几篇论文,然后看向了许良:“在下看完这些论文之后,不仅对许郎中之科学颇为惊叹,只是在下也有些疑惑,这科学之论似乎不成体系,这样如何能成一家之言呢?” 第258章 科学是什么 第259章 科学是什么? 听到杨荣的话,其他众人也都是若有所思,这么一细想之后,他们也发觉到这个问题。 旧有之学说,要么精深一门,一如兵家,农家,名家等等,要么就是全面的治世之理论,如法家,墨家,道家,儒家,它们都用各自的理念规范君主,臣子,百姓各自的行为。 兵家是为了钻研战争的学问,农家是钻研农业的学问,名家是逻辑辩论的学问,儒道法墨是治世的学问。 总的来说,不管是哪一家,它都有明确之方向,其学术是为了一个目的去发展完善的。 但是到了科学这里,他们虽然能感受到这门学问隐隐约约的奥妙,但是又很难领悟到科学的框架和体系,这门学问可以研究空气,可以研究光,可以研究微生物,但这都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物,彼此之间不存在直接相关性。 他们不知道这门学问到底是为什么而服务的,其目的和方向在何处。 关于这个问题,许良只是笑了笑,他其实早有过解答,只是那是面对关中士子的解答,而京城的这些士子第一次接触到科学,自然有更多难以理解的地方。 “其实你们可以认为科学是没有体系的,因为这门学问什么都可以研究,它本质上是一种方法,一种思维。 但同样,你们也可以认为他的体系是无限广阔的,因为只要是用科学的方法研究出来的成果,那都属于科学的范畴。 用科学的方法去研究战争,那研究出来的东西就属于科学的范畴,用科学的方法去研究文字,那这也是科学的范畴,甚至如儒道法墨这样的治世学问,如果我们能用科学的方法去研究,那最终得到的就是科学的治国之法。 本质上,科学是让我们用一种严谨理性的思维,重新竖立我们的世界观,世界的一切事物,无论是客观存在实质事物,还是主观上的抽象存在,我们都可以通过科学获得新的认识。 例如先贤以为世间万物是阴阳,五行,气这些东西演化组成的,这究竟是对是错,我们都需要实际验证才能知道,那么如何才能科学的研究这个问题呢。 要想知道世界万物是由什么组成的,最直接客观的方式,就是把物质无限细分,一直细分到无法细分的最终一步,我们就能获知到答案,找到组成物质最基本的存在。” ...... 虽然车厢里的这些人都是第一次接触科学,但作为时代的精英,许良举出来的例子他们还是能够理解的。 这个无限细分的说法听起来的确很有道理,但也让他们感觉有些发懵,无限细分这种事情也能办得到吗? 杨荣摇了摇头:“这种事情恐怕只有神明才能办得到吧。” 许良笑了笑:“何需神明,显微镜某种程度上不就能做到这种事情吗,借助显微镜我们就观察到了细胞,细菌这些微观实物,这就是科学的研究方式,当然显微镜的观察也有极限,我们要想知道更加细微的东西现在还做不到,但是只要继续研究下去,终究是能得到答案的。” 众人闻言都是反应过来,一时有些尴尬起来,微观世界的论文他们都是看了不久的,怎么一下子就给忘了。 许良说的话让他们觉得很有道理,这种事情听起来很难实现,但并不一定就绝对做不到啊,显微镜之前谁能想到自己还能看到微观世界的样子? 既然显微镜能够做到这种突破,以后会不会有其他的方式再度突破极限,从而了解到更加微观层面的存在? 虽然现在做不到,但众人已经不能否认这种可能性了。 “这就是科学,我们能用科学的方法研究物质基础,那么也能用科学的方法研究其他的一切,无论是飞沙走石,山川河流,蛇虫蚁兽这种具体事物,还是社会与文明,思想和人际这种抽象的存在,这些都可以用科学研究。 当我们用这种理性和客观的方法,把这个世界重新认识了一遍之后,到时候我们人类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一切。 我们会知道,宇宙天地是如何造化的,人类的起源究竟来自何处,四季由何往复发生,海水为何涨落不定? 我们会知道,什么样的组织架构更加高效,社会形态和社会的观念相互有什么样的关系,婚姻制度是如何产生的,未来又会不会走向消亡? 科学是最为包容的东西,它只是你认识世界的方法和工具,伱可以不以信奉科学为信仰,但只要你用科学方法研究出的任何理论和成果,它一定是科学的,所以它不需要什么明确的体系,但也存在于任何体系当中。” 洋洋洒洒一大段话说完,车厢陷入了安静当中。 这些士子有些人陷入到沉思的状态,有些人一知半解不明觉厉,但聪明如杨荣这样的精英,却能够听明白很多。 许良把科学做了最本质的剖析,而杨荣再回想起自己看过的几篇论文,立刻就有了新的领悟。 这的确只是一种方法和思维,它什么都可以研究,所以目前科学展现出来的成果都显得有些风马牛不相及。 不管许良说的话,这些人认同不认同,但至少从论文从这番话的内容来看,许良的确是很有点东西的,这一点无论杨荣还是其他的士子,都是没话说的。 许良看着这些个士子,感觉有些失望,倒不是失望于他们的水准。 老实说一番接触下来,他明显感觉到南方京华之地的士子,的确要比北方的士子更厉害些,但失望的地方在于就跟着来了这么大猫小猫两三只,完全不够啊。 就算以后可能陆陆续续有人选择去西安府,但只看现在的样子,即便是朱标亲自下场号召,愿意相应的人也没有多少。 但有总比没有好,在没办法快速培养全新的科学人才之前,只能先改造旧的人才满足自己的需求,儒家士子不是好的选择,但是最快的选择。 对他们进行系统性的科学教育之后,虽然比不上从小一张白纸开始灌输科学理念的真正新人才用得顺手,但先顶着用一用还是可以的,即便这样,关中大学要招够学生依然是很难的事情。 ...... 第259章 初体验 第260章 初体验 “关中大学目前仍在筹建之中,而且也需要招收到足够的学生和老师才能正常开学,这个过程可能需要半年甚至更久,在此之前,你们若是有意入学的话,可以先读预科班准备入学考试。 当然另一个方面,这也是给到你们选择的时间,如果你们觉得关中大学不符合伱们的心意,也可以提早选择放弃。 自学预科,包括以后大学的衣食住行成本,一切都需要你们自己承担,但是本官作为学校的副校长,也会给你们半工半读的工作渠道。 你们可以进入建都衙门给本官做事,也可以进入各个工厂从事脑力工作,本官能保证这些工作的报酬一定能让你们顺利完成学业甚至还有很多富余。 很快我们就会在新城和旧城都开展招生活动,你们有意者都可以前往报名,并且购买预科教材准备将来的入学考试。 最后,本官能告诉你们一句话,关中大学必定会是新时代的风口,你们若是能乘上这股东风,那最后一定能够登上青云,诸君且好好思量。” 抵达西安城后,就在城门之外,许良最后与跟着同行的七八个京城士子说了这么一番话,便各自分别了。 此去京城,只带回来这么几个人显得是有些寒酸,但他们毕竟是第一波人,以后陆陆续续应该会有些士子对朱标的号召动心,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觉得一定能够科举入仕的。 后面的事情就都要看这些士子的个人选择了,不需要自己更多花费心思。 等待许良的车驾走远之后,剩下的几个士子有的相伴离开,唯独杨荣却孤身一人,他更习惯于一个人的洒脱和自由。 初次来到西安这个陌生之地,杨荣有一番别样的感受,西安旧城虽然是千年古都,但并没有给他多少繁华的感受,相较于南方的富庶,这里显得实在有些寒酸。 进了旧城之后,无论是屋舍道路,还是行人风貌,都远不如南方,只是多了几分朴实剽悍的气息,这倒也是北方特别是关中的固有气质。 “以后这里就是大明的京城吗,这旧城看起来是无法承托大明京都了,只是不知那所谓新城是什么模样......” 杨荣嘀咕了一句,便寻了个客栈歇息,虽然初来乍到,但是他本身也经常四处游学,倒也不会有什么不适的,反而能够悠哉的体验不同地方的风土人情。 西安府虽然比南方要穷酸了点,但得益于千年古都的身份,其历史气息也天然浓厚,是个增长见闻的好地方。 ...... 一夜过去之后,杨荣刚刚起床,正梳洗整洁准备要去四处看看,这时候就听到街头有孩童大喊大叫的声音,似乎是在叫卖什么东西一样。 直到下了楼,杨荣这才看到是个小孩子背着个斜跨袋,手里拿着一份纸,大声吆喝着在卖什么报纸。 周边的百姓商贩们似乎对此见怪不怪,但也没有一个人上去搭理孩童,唯一凑过去卖这个报纸的,大多都是些一看就是读书人的儒生士子。 杨荣立刻想起了一些东西,当初颁奖仪式上,许良曾经提过报纸这个东西,似乎那三个得奖者都要在用报纸上进行宣扬。 而且那些所谓的科学论文,都是发表在这个报纸之上的,只不过在京城这报纸稀罕得很,没人见过实物。 如今一看到这场面,杨荣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这孩童叫卖的东西就是此物。 “给我来一份。”他走上前,学着本地儒生的样子也掏钱买报。 带着好奇的心思,他捧着报纸找到一个铺子前坐下来,一边要了份早饭,一边就认真看着。 谁成想店家端着热气腾腾的吃食上来后,却没有离开,而是一下凑过来:“嘿,客人好生吃着,且和店家我说说这期报纸有些啥子新闻哦。” 杨荣愣了一下,但他比较聪明,手捧着报纸一下就理解所谓新闻是什么意思了。 至于眼前这店家大约是个不识字的,才会向自己询问,而且看他那熟练的样子,似乎经常这么干...... “我看看,嗯......是说建都衙门和西安官府计划联合开办《关中大学》,并且由建都衙门组建招生办,面向社会招收学生,学生的目标群体将是具备一定知识条件的读书人,而且要经过研读预科进行入学考试,才能最终得到大学的录取。 而正式的招生将在近期开始,招生处地址在旧城的官府衙门以及新城的建都衙门均有设立,招生时长视招生情况而定……” 说到这里,杨荣顿了一下,他发现店家搓着手傻笑,有点不太自然的样子。 聪明的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说的太详细了,店家只是出于好奇想获知一些新闻,但不必知道的这么清楚。 清了清嗓子,杨荣就翻过一页,用最快速的方式与店家说了说后面的新闻内容,不一会儿就把报纸翻完了。 店家知道近期的新闻,向杨荣多番致谢后,也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 店家走了,杨荣却沉默下来,他盯着报纸却不是在看其中的内容,而是对报纸这个东西本身产生了兴趣。 快速给店家转述过新闻之后,他立刻反应过来所谓报纸的真实用途了。 这是一个寻常人获知信息极为方便的一个渠道。 看似很简单的一个东西,但实际上对读书人来说很有用处,回味一下刚才读新闻的情况,他发现仅仅靠着这么个东西,他居然对近期西安府发生的一些大小事情有了明确认知! 不过让他有些可惜的是,这报纸只涵盖了陕西的地界,若是能是覆盖整个大明的重要信息,那这报纸用处就更大了。 慢慢吃着早饭把这报纸看完了,杨荣这才回过神发现报纸上头有着一个“五十一期”的字样。 他顿时明白这报纸还有往期,这也让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很想看看往期的报纸都是些什么样的内容。 “店家,若是要买往期的报纸,该去哪里买,还是要找刚才的报童吗?”走之前,他拉着店家问了一句。 店家呵呵一笑,给他指了个方向:“你往那边走就能找到一个报亭,那里可以买到往期的报纸。” 第260章 西安这破地方这么牛叉 第261章 西安这破地方这么牛叉? “妙啊!” 随着一声剧烈的拍巴掌声,杨荣直接站了起来,捧着报纸聚精会神在房间来回踱步看了起来。 此时他正在看的,正是报社关于青山论战内容的报道,当初为了报道这个新闻,当期的报纸直接加版做了个论战的专栏,把整个论战全部的辩论内容都发表出来。 是以现在杨荣读到这里的时候,都能够想象到许良和章宰唇枪舌战的模样。 其今人古人论,善恶论,主观与客观,统一学术标准,开放思想,工业化等等议题,都让杨荣大觉惊叹。 此刻的他,真的有种发现新世界的感觉,原来在千里之外的西安府,居然不声不响的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他甚至有种强烈的遗憾感,这样的文华盛世,居然出现在北方这样的文华荒漠之地,以至于自己不能亲眼得见,反而只能通过报纸这样的东西去了解和想象! 往期近一年多的报纸,他都买了回来,整整两大摞,足足花了两天时间才读的差不多。 这么多期报纸加起来还真不算便宜,掏钱的时候杨荣还有点心疼,但是现在把所有报纸都看完了之后,他觉得这个钱花的很值。 把整个报纸都读完了之后,他脑子里已经有了西安府甚至整个陕西近一年来的大致面貌,这期间发生了那些大事小事他都通过报纸知道。 当他看到许良向关中士民发出公告,欲性载人登天之事,他才知道热气球这玩意儿究竟是怎么来的,然后他又看到许良登报揭示其中原理,原来热气球升空之理全在空气之冷热轻重不同。 当他看到许良向天下人悬赏提问,要证实微观世界,他更是觉得奇妙,原来微观世界的发现源自这里,这还真的被许良给弄出来了! 当他看到《天下地理志》,许良那略显通俗的文笔之下,所描绘出的精彩壮丽的世界让人心神震撼,原来大明之外的世界是如此的波澜壮阔,由此,他也睁眼看到了世界的轮廓。 当他看到章宰作为北地大儒给许良设下难题,而许良通过统计和图标做出回答,他不禁为之拍案叫绝,许良解题之视野和死路实在是精妙异常! 然后,二者的对立走向了顶点,青山论战之上,在太子殿下的见证之下,许良的科学和工业理念终于登堂入室。 全部的报纸读完,杨荣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酣畅淋漓,那是一种被信息风暴洗礼的爽快感。 他也终于知道京城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出来一个自然科学奖的颁奖仪式了,更加知道为什么太子愿意屈尊撑那个场子,而且还直接下场号召士子来西安读书。 工业化的设想,新的科学学术标准,这些看起来离经叛道不同寻常的东西,但却似乎非常合太子的胃口。 尤其是报纸所载太子在论战的结尾说出的一番话,更是发出了强烈的信号,虽然没有明说有变法之意,但是鼓励的意思那是溢于言表了。 变法.......太子对此有多大的意向呢,如果真的有志变法的话,那么关中大学或许还真是未来前程之所在了! 以杨荣的聪明,他立刻就从这些信息当中领悟到了,关中大学就是太子和许良培养变法人才的基地,如果变法真的会落实下去,那么从关中大学毕业的学生一定会得到重用! 是科举,还是关中大学,这个问题再一次横亘在了他的眼前。 科举赢的就是一个稳妥,但关中大学现在看起来也很有诱惑力啊,只是他很怕被朱标这个太子给坑了,万一花那么多时间从关中大学毕业了,最后变法却落不了地,那就真要要命了。 毕竟大明立国尚短,还处于极速的上升阶段,完全没有冒险变法的必要嘛。 考虑再三的杨荣还是无法下定决心,也正是在这个时候,街面传来一阵几声高喊打断了他的思绪。 撑开房间的窗户,他看到街面上一个小吏正一边敲着锣,一边往前跑着宣扬着事情,杨荣也终于是听清了小吏说的是什么了。 “关中大学开始招生了,关中大学开始招生了,咱关中的读书人都可以前往报名了,新城旧城的官府衙门都可以报名!” ....... 小吏搞得这么大动静,一下子让街道都有些鸡飞狗跳起来,百姓们初时还听到兴趣,一听到读书人三个字,就立刻回头干起自己的事去了。 但是偶尔能看到街上来往的几个士子,却都驻足相互议论起来,杨荣在上边看着,也不知道他们是想应招还是不想应招。 放下窗户之后,杨荣认真思量一阵,慢慢的有了想法。 究竟怎么选,说到底还不是要去亲眼看看才能知道,你西安新城不是在搞什么工业化吗,我直接去看看是不是真像你在京城说的那么玄乎。 事实是最有说服力的,看过之后,就能知道所谓的工业和科学值不值得自己花个几年时间赌一把! 想明白了这一点,杨荣整理好仪容下了楼,虽然新城旧城都有招生处,但是往哪边走那是不用选的,一定是新城区,毕竟那里才是搞工业化的地方。 其实刚来西安府之初他就打算看看新城区的具体样子的,但是来了之后就被报纸给套住了,几天时间愣是窝在客栈寸步不出。 一路往城门走去,越是靠近城门,杨荣就发现士子装扮的人就多了起来,大约一数也有十几号人了。 这让他有些惊讶,关中的士子对这关中大学这么感兴趣吗? 不过转念一想他就有些明白了,北方的士子科举基本上就是陪跑的,在科举这条路上死磕未必就是明智的选择。 当然哪怕是在北方,科举入仕仍然是大部分士子的终极追求,只不过相对于南方士子,北方士子中有自知之明的人还是要多不少的。 这些人自感科举无望,知道了关中大学这个路子,自然也不介意尝试一下。 杨荣摇头笑了笑,现在这些人的选择看起来是无奈之举,但是将来会不会反而就是逆转前途的际遇,这还真的说不定。 如果关中大学真的起飞了,恐怕将来要捶胸顿足的人不会少...... 第261章 新城区的不同寻常! 第262章 新城区的不同寻常! 工部建都衙门建造整体比较简约,少了传统建筑的复杂结构,但是追求大和宽,方方正正显得更加严肃。 杨荣来到衙门门前,已经是属于新城区的内部了,沿途所见他隐隐约约能感受到新城区不同寻常的气氛,但又具体说不上来什么东西。 其实一路走来看到新城区是很简陋了,才半年的建设只能做出一些基础的建筑和设施,杨荣所见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工地和漫天扬腾的灰尘。 但是这样的简陋和粗糙,并没有让他有什么不适的感觉,相反他体会到了一种强烈的力量和朝气。 走了很久,他才慢慢明白这种感觉源自何处,那是源自来来往往工人们脸上的笑容,即便工作让他们汗湿了衣裳,即便他们总在做着各种各样的体力劳动,但他们总是吆喝着统一进行劳作,时不时还有大声说笑的声音。 这种干劲让杨荣觉得十分吃惊,这真的是干活儿时候能看到的场面吗,什么时候老百姓服徭役这么来劲了? 不管是哪里的百姓,无论是让老百姓做什么劳役,老百姓都不会有太大的工作热情,毕竟大多数情况下这种劳役都是义务劳动,也没有人真正会喜欢干活,所以如果没有小吏盯着,劳工们是真的会想办法偷懒的,要么就是水磨功夫去干活。 能看到百姓服劳役服的这么起劲,这还真是杨荣长这么大第一次见。 而除开人们的精神面貌,新城区现在已有的建设成果也让他感觉到许多不同寻常的地方,一切规划都实在太严格了,细心观察之下,他发现就连脚下踩的道路,从干道到支路的规格都是各自统一的。 得益于道路上用石子混杂做出的规整标线,虽然杨荣并不明白这些长长的标线有什么用处,但不需要真的精确去测量,他仅靠眼睛就能完全确定各个支路路口宽度都完全相同。 而且新城区道路规划的宽度简直让他瞠目结舌,他不明白只是拿来通行的道路去占用这么多土地有什么必要。 但是当他看到来往各个装载货物材料的牛车马车在路上穿梭时,他立刻领会到了其中的妙处。 相对于别的城池而言,这里车辆行驶的最大差异就是跑的太快了,这看起来很反常。 虽然现在新城区人员相对稀少,但车辆快速行驶也是很容易冲撞行人的,正常来说城里属于聚集区,马车行驶都需要进行降速。 可是新城区来来往往这么多车驾快速穿梭的情况下,杨荣竟然感受不到任何危险和混乱,反而充满了秩序感。 直到后来细心观察之下,他才出来一些门道,在新城区,别说是来往的车驾了,就连路边的行人,他们都在遵循着某种规矩在行走。 而且他也终于明白这一条条标线的意思了,这是用来区分道路功能的! 例如人行道和车道时就是严格分开的,进入新城区小半天,他就没有看到任何行人走进车道当中过,一方面可能是出于遵守某种规矩,另一方面或许也是因为时不时能看到一些腰间别着棍子小吏巡逻的原因。 不得不说,这种方式的确很有效果,来往车流人流都有专属的车道,彼此互不侵犯,完全可以畅通无阻的通行,相比哪怕是现在的应天府,都显得太过臃肿和缓慢了。 细微之处透露出来的底细可见一斑了,杨荣深切领会到其中的不同寻常,虽然现在的新城区还只是草创的状态,但是秩序和规范的理念已经渗透到每一个角落了,这样的城市最终建设完成的话,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杨荣在脑海中尝试想象了一番,隐隐约约已经能预见到将来城市里车水马龙经久不息的场面了。 虽然如此,当他走到衙门门口的时候,他也并没有草率的决定立刻报名。 所谓的招生处就是衙门外边摆的几张桌子,衙门里的书吏就坐在那里一个个的给排队的士子登记信息,然后收取教材费用,帮他们认领教材。 杨荣对这预科的教材其实还挺感兴趣,但是还没有报名他也就不急着购买。 虽然即便现在报名,后面后悔了也能放弃这个机会,但是杨荣的性子较真,要么不报名,一旦报名就要认真对待,所以这对他是个需要认真考虑清楚的决定。 眼下报名的士子虽然看着只有大约几十个人,但才刚开始招生这数量已经不少了,毕竟读书人本身就是稀缺资源。 这也还好是在北方,很多士子本身就不对科举抱有希望,所以愿意来这里试一试。 看到眼前的情况,按照杨荣的预计,就算以后的日子会陆续有士子来应招,但这个时间也一定很漫长,所以他也不急于一时。 看了一下招生办这里有条不紊的招生情况,杨荣转身就往新城区内部去了,越是深入到中心的地方,里面的设施建设也就愈发完备。 一幢幢二三层小楼沿着街旁林立,它们虽然样式上都是传统风格,但是建筑的材料却有很多的区别。 一眼望去,两边全都是紧密的商铺,各个店门头都挂着各式各样的招牌,街上来来往往的工人不断在这些店铺中走动,尤其令杨荣咋舌的是,这些工人都拿着布手提袋在购买商品。 什么时候服劳役的工人们也这么有钱了,这些商品都能随便购买的? 再一看这里的店铺种类,门类齐全,各种商品应有尽有,不仅杨荣平时经常能看到的商品这里有,而且还有很多杨荣闻所未闻的商品,热闹的市场一时让他有些眼花缭乱。 尤其是当他看到就连书店门口,都有工人们进进出出,他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这里的工人还能看书? 实在无法相信的杨荣按捺不住,直接走进去书店,里面正有几个工人在挑选什么书籍,杨荣顿时狐疑的看过去,就发现这些书籍都是些话本,什么水浒传,三国演义,五代史平话,全相平话武王伐纣书等等。 杨荣依然皱紧了眉,就算是话本这种不怎么正式的书籍,那也不是不识字就能看懂的呀,在强烈的好奇心之下,他终于是拿起来一本翻看起来,这一翻看他顿时傻眼了。 原来这并不是纯文字的书籍,而是大部分内容都是图画的书籍,而且这些图画线条结构极为简单,但却最大程度保证了图画的精髓,精准的描绘出需要的各种画面。 这是个啥......杨荣傻眼了。 第262章 连环画《水浒三国》 第263章 连环画《水浒三国》 杨荣虽然傻眼了,但为了弄清楚这是个什么东西,他也把自己当做读者真的看起来这玩意了,这一看之下,他立刻惊叹起来了。 倒不是这里面的图画有多么精美,事实上与正经的丹青之术相比,这种纯粹的线条描绘简直只能用粗鄙来形容,只有术的展现却没有艺的美感。 但同样,杨荣也为这种简单图画的表现力而惊叹,通过连贯的图画表现,居然能顺畅的把话本故事脉络完全呈现出来,这种形式的书籍看起来比纯文字更加的直观和放松。 杨荣愣是看的有点入迷了,最后是强迫自己回过神来,转而和店家攀谈起来:“这种书叫什么名字,这里的工人们都看这个吗?” 工地市场的店家,其实都是府衙挑选的人,他先是上下打量了杨荣一眼,一下就能看出杨荣是个读书的,脸色顿时好看了几分,不像是对待工人那般冷冰冰的。 “哎哟,这位公子哥喜欢这种,这玩意儿那些粗鄙之人看看就成了,您要看的话,咱这里有正经的文字版的话本,各朝的经典以及本朝的新作都有版印的,您喜好如何类型的咱都给您找来!”得亏是这会儿工人都走完了,不然听到店家对工人的刻薄话,少说要骂个两句。 杨荣却并不太喜欢店家这谄媚样子,仍旧冷淡的再问了一次:“不用,我就要这本《水浒传》,只是不知这种书叫什么,这里工人都是看这个吗?” 店家很有眼力见,便也笑呵呵回答起来:“这种书叫做连环画,也是最近才开始在这边流行起来的,这里的工人们就爱看这个的。” 杨荣却疑惑起来:“这些连环画虽然多数内容都是图画,但也需要穿插文字内容才能理解,这些工人如何看得懂?” 店家顿时笑了起来,似乎是把这当做什么趣事,眉飞色舞的就解释了一下。 “公子有所不知啊,这些个泥腿子托了许老爷服气,不仅落得好工作,还给他们安排了扫盲班,这里的所有工人每天晚上都要学认字儿呢。 这学了个小半年,不说把字儿都认全了,但至少这看这个连环画里边的字还是能认个五五六六的,那些个不认识的字就这画儿连蒙带猜还真能看的大差不差。 你看他们平时放了工除了踢踢球也没什么其他的消遣了,好不容易有个能看懂的话本,那可不就得喜欢上了呗。” 杨荣瞪大眼睛,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本来以为能有几个工人能识字儿已经是稀罕事儿了,现在一听,好家伙,所有工人都能认字! 虽然这个所谓扫盲班只是教他们认字,虽然现在他们也没有把字认全,但就算是这样这也是相当难得的事情了。 可以说这个年头认字本身就是一种高水平的技能了,民间不要说追捧读书人了,只要会认些常用字的人,都不需要懂什么四书五经,那就足以让人高看一眼了。 到了乡下,那基本九成九的人都是大字不识一个,平时人家里若是有需要认字的时候,说不好就要翻山越岭才能找到个能帮忙的。 所以现在这个数量的工人全都识字,这是一件相当难以想象的事情。 而且他也不能理解许良为什么要这么做,无非就是些卖苦力的工人,即便是识字又有什么用处呢? 这些事情他暂时想不太明白,但越是了解,他越是感受到这里的不同寻常,就连普普通通的工人,都显得那么怪异。 默默挑选了好几本连环画,这玩意儿对他来说虽然略显低端,但看着还是挺有点意思的别说。 而杨荣虽然没有工票,但是店铺也是对外开放收取钱币的,自然是能顺利购买下来。 提着沉甸甸的几本书,杨荣打算去所谓的工业区看看,在京城的时候许良和太子都大肆宣扬工厂的强大,杨荣当然要去看看是不是真的如同他们所说的那般。 看过报纸了解到青山论战的内容,杨荣对工业化是什么也算是有些认识了,可以说这工业化的核心就是依靠无数的工厂来实现的,大规模的工业生产带来的规模效应,吸纳人口,增加产能压低生产成本,实现社会生产结构的转型和社会财富的喷涌。 理想很美好,但现实是什么样可不是许良和太子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不亲眼看到杨荣都不能完全认可。 不过有些可惜的事情是,当他进入到工业区的时候,却被告知要先登记信息上报,得到衙门允许之后才能进入工业区。 就目前而言,许良对工业区实行的是准军事化管理,倒也不是不对外开放,他甚至希望能有更多人在工业区学到东西,虽然可能会对自己造成竞争,但这对工业整体的发展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只不过在进出上他还是严格进行控制,要进去学习参观没问题,但一定要有规矩,不仅要先打申请,而且进去之后还有专门的带领,能去哪里,不能去哪里都有规定。 杨荣无奈,只能报上自己的名号和籍贯身份,然后就被告知等两日后再来。 虽然如此,今天来到新城区的见闻,已经让他非常吃惊了,这里的确不是寻常地方,即便还要两天才能真正见识到工业区内部,但他已经有所感觉,或许许良和太子说的东西并没有夸大。 所谓的工业化,这真的是可行的主张吗...... 带着这样的思索,杨荣就转身打道回府了,他本以为今天的见闻已经结束了,但是这时候就看到工业区门口,一个年轻小伙子兴冲冲的跑了出来,一路就往远处去了。 杨荣的脚步立马顿住,然后下一刻他就往这个年轻小伙追了上去。 既然暂时无缘得见工业区的真面目,问问里面的工人也是不错的选择...... “敢问小兄弟高姓大名,在下杨荣有些事情想要请教请教,可否略作留步?” “嗯?你在跟俺说话吗,俺叫张大牛嘞。” 张大牛本来走的挺快的,一听叫喊便停下脚步,四下张望一下确认杨荣是对自己说话之后,才憨笑着回答起来。 第263章 变革的酝酿 第264章 变革的酝酿 “大牛兄弟是这里边的工人对吧,我在这儿有一会儿了,没见其他工人出入,怎么大牛兄弟能出来?”杨荣倒也不对粗鄙者给脸色,拉着他就笑呵呵聊起来。 张大牛虽然没说自己的具体身份,但是一看到他身上那古怪样式的衣服,杨荣也大概猜到这应该是专门用来工作的衣服。 而且张大牛本身就是工业区出来的,只要不傻都能看出来他是个工人。 张大牛见杨荣这般客气,而且言行举止像是个有学识的,他也也不敢怠慢,顺着杨荣的话就接了下去。 “俺们厂子还没到放工的时候哩,当然看不到其他的工人出入,至于俺的话,那是要外出接人,所以向厂子请了个假,不然的话这现在也在里边做工着哩。” “原来如此,小兄弟若是不急的话,在下便耽误你一点时间,问你一些事情。” 杨荣点了点头,随后便与张大牛一起同行,张大牛只得放慢速度,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起来。 “大牛兄弟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嗯......来西安府有半年了吧,但被安排到工厂还是这两月的事儿,以前俺还在工地上干活。” “这么久!这里的工人都工作了这么久吗?” “差不多吧,这里的工人大部分都是半年前一起服役来的,后面倒也有些招来的工人,但人数不多。” “服了这么久的劳役,你们就愿意?” 几句话聊下来,杨荣直接傻了,哪有服役这么久了,这不是把人往死里使唤吗。 他原以为这样的大型工程,都是按照惯例轮换征发徭役的,但没想到从头到尾都是一拨人没变过。 他们都不用回去种田的吗,就甘心在这儿给官府卖力气? 这可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整整几千人啊,能把这么庞大的劳工群体留下来,还没有引起任何乱子,看样子工人们还乐意的很,这是怎么做到的? “有啥不愿意的,俺家又不缺俺一个人,在这里干活不仅有吃有喝,还给房子住,报酬丰富也稳定,这么好的地方俺为什么要走?”张大牛笑呵呵的摸了摸脑袋,很自然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杨荣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这里工人的待遇这么好吗? 虽然听起来只是基本的生活需求得到满足,但这可比乡下种田要稳定得多了,这说出去真要把那些土里刨食的农民给羡慕哭了。 他突然理解了一路所见的工人精神面貌为什么这么好了,就连干活儿都那么起劲。 如果真像张大牛说的这么好,那对一般的百姓们而言,这样的日子的确是有奔头的。 又是一番详细询问,杨荣从张大牛嘴里得知了工人们的具体待遇,包括了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住哪里,有多少报酬等等情况。 而了解到这些情况之后的杨荣,直接就陷入到了巨大的震撼当中。 这些工人的生活水准要远远超过大明底层百姓的生活状况了,而且这不是十个几十个人的待遇,而是整整几千人的待遇,所有人都不存在遗漏克扣,大家都是劳动换取价值,一视同仁实实在在! 那么另一个问题来了,衙门到底是怎么养得起这几千人的? 几千人的吃喝拉撒想要照顾好就已经千难万难了,更不要说这样的待遇持续了近乎半年,照这样来别说工人了,就算是一支几千人的精锐之师都能拉出来了。 长时间维持这样的待遇供给,这新城区居然能够运转的下去,杨荣想破脑袋都想不到怎么做到的。 倒也不是他见识短浅,只是他作为旧时代的文人,本质上仍然是农业社会的思维,理解不了工业化创造物质财富的伟力。 如果他知道现在工业区所产出的各类商品已经在整个陕西市场铺开,并且还在关中商会的运作之下不断向外开拓,带来的财富是何等的庞大,或许他现在就不会这么惊讶了。 杨荣作为时代的精英,看待事物并不会浮于表面,虽然他不知道许良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但是仍旧能意识到这个事情本身的巨大意义。 如果这样长期脱离农业生产,并且以较好待遇供养数千人从事长期劳动的形式能够普遍再现和复刻的话,那么这很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许良所谓的工业化社会真的具备可行性了。 新城区的工业化能养活这么多工人,那如果以后这样的工业在整个大明都出现了呢,这样最终能够容纳和养活的人口该有多大,那绝对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字,也许现在的社会形式真的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就是许良所说的新时代吗...... 杨荣心惊了,在绝大多数人对许良的说法都嗤之以鼻的时候,他身处新城区,真的感受到了这里所酝酿的变革。 或许许良并不是危言耸听,跟不上时代的人会被抛弃...... 虽然现在的工业区也并不是很庞大,虽然说到底这里的工人也只有几千个,但是杨荣所看到的是切实的可行性,如果变革真的要起于这里,或许自己应该好好考虑一下关中大学了。 “杨公子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的话俺还急着去接人哩!” 张大牛见杨荣站在原地发愣,就问了他一句,但是杨荣却似乎没有听见一般,完全没有一点反应。 此时的杨荣,已经完全陷入到思想风暴当中,西安府新城区的一切见闻,都让他看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这个世界运行着不同的规则,展现着不同的力量。 不过张大牛可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回事儿,也没有时间继续在这儿耗着,便又说了几句话 “杨公子伱咋的了,你再不说话的俺可就走了!嗯......这是咋回事,你没事吧,咋跟失了魂了一样的?”见他还是没有反应,张大牛犹豫了一下干脆也就不等了。 老爹带着二弟和小妹来看自己了,可没有多的时间跟他耗着。 他和杨荣搭话那都是耐着性子,其实早就急不可耐了,离家都半年了终于能跟家人见面,他当然激动的不行,直接甩下杨荣就往旧西安城里边跑去了。 第264章 俺会看三国水浒 第265章 俺会看三国水浒 随着清脆的一声“啪”,张大牛吃痛的抱着头,然后一脸委屈的看着眼前的父亲。 此时的老张虎目圆睁一脸怒气,似乎要把张大牛吃了一般,而一旁的小男孩小女孩都各自抱着老陈的腿,有点紧张的样子。 “你个臭小子一跑就是半年,咋的,连家都不要了是吧,服个劳役还服上瘾了?” 老张也不顾街道旁人来人往的怪异眼神,揪着张大牛的耳朵就一顿怒骂,唾沫星子都飞到张大牛脸上他也不敢遮挡,只是通红着脸无地自容。 当着人群这么挨训,实在是让他羞恼,但是他也不敢与老张硬顶,只能扭扭捏捏的把老张拉进了旁边清净的巷子里。 “爹,您这是做啥呢,这么多人看着呢,有什么话咱们私下说下,我也要脸的呀!”张大牛哭丧着一张脸大叫委屈:“俺不是托了同乡带信回去了吗,又不是没给您打招呼,俺在这里干的好好的,哪儿是说走就能走的,等俺放了长假了,俺当然就知道回去!” 老张冷哼一声,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了,毕竟他千里迢迢过来是看望他的,不是跑来教训人的,虽然表面上严厉生气,但实际上最心疼张大牛的也是他。 这时候他才上下打量张大牛一眼,这一看之下,他才发觉不对。 这半年不见,儿子似乎长高长胖了不少,脸皮也变白了,穿的衣裳也齐整精致,看起来都不像是个农家孩子了。 “你小子咋回事,这半年都在做些什么事情,这摆弄的还挺人模狗样的?”老张狐疑的问了起来。 一听到这个,张大牛顿时嘿嘿笑了起来,一扫刚才的无奈之色:“爹,俺现在那是过上好日子了,要不是没法儿回家,俺早就想劝您也跟着来俺这儿了,这可比种田舒坦多了!” “狗屁,什么事能比种田舒坦,田地那是命根子,你说丢就能丢的吗!”老张却皱起眉十分不爽的再度给了儿子一巴掌。“还有,伱托人带的信是咋回事,人家说是你自己写的,你还会认字儿咋的?” “嘿嘿,认个字儿有啥难的,儿子我这么聪明,写封信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张大牛揉着脑海,十分得意的挺了挺胸。 老张却根本不信:“就你这样的还认字,老子看着你长大的还能不知道你,大字不识一个的蠢蛋,骗骗老子我也就算了,不要骗自己。” 张大牛顿时不服气了,大声嚷嚷起来:“那是以前不识字,这半年工地和厂里每天晚上都上课教认字,我当然就能认了,不仅能认还能写信,还能看书呢!” 老张皱着眉,认真的看了看儿子,见他如此认真的样子,还真的有点拿不准了:“你真的能认字,还能看书?” 张大牛更是仰起头,十分神气道:“那可不,咱们书店的什么《水浒传》《三国演义》的书我都在追呢,这是咱们工地和工厂里最火的两本书了!” 此言一出,老张不信也得信了,自家儿子这架势看来是真的能认字了,这一下就给他整激动了。 能认字这是什么概念,十里八村都找不到几个的存在,在乡下那真是稀罕了,这要是让别人知道自家儿子是个识字的,高低也要高看自家两眼。 “这,这......俺张家也出了个读书的呀!”老张一时间激动的话都说不明白了,他旁边还不到十岁左右的儿子和小女儿更是崇拜的看着自家大哥。 张大牛却拉着老张一路往新城区去了:“不说这些了,爹你去我那里看看就知道儿子我现在过的是啥日子了,要我说,您还是带着娘和弟弟妹妹一起来投奔我算了,那两块薄田也没啥好种的了!” 看到儿子这般没大没小,老张下意识就要开训了,但是刚一张嘴他就把话吞下去。 感觉自家小子真的长大了这是咋回事,现在不仅很有主见,还学到了认字的本事,再像以前那样随便呵斥好像不太合适了。 老张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叹气的跟着,他还真想看看那什么新城区是咋回事,让人服劳役服的舍不得走了就不说了,怎么还能学认字呢,官府这是吃饱了撑的,就真有这么邪乎的事儿? “嘿嘿,二弟小妹,等下大哥带你们吃好吃的,再去买好东西!”张大牛直接背起小妹,惹得小妹一阵嬉笑声,然后他又摸着二弟的脑瓜,笑呵呵的就往前走。 一家人一路说说笑笑,家人来看望自己,这让张大牛感觉非常开心,恨不得把这里最好的东西都让他们看到。 才刚刚进入到新城区,老张和二儿子小女儿就都好奇的四处张望起来,这里给他们的感觉十分奇怪。 虽然新城区现在最多的是各种工地还有永远飞扬的尘土,但是简陋粗放的环境下却显露着大气和规范的气质,这和他们在西安旧城里的感觉完全不同。 其实西安旧城他们也是第一次去,虽然都是西安人,但即便是老张一辈子也没怎么出过远门,这次若不是不放心张大牛,他也不会赶过来,只是来都来了,干脆就带着另外两个儿女出来涨涨见识。 西安旧城给他们的感觉是厚重和繁华,没错,在杨荣眼中寒酸的西安旧城,在老张他们眼里就是极度繁华的了。 但不知为何,这个初创阶段还显得粗陋和喧嚣的新城,给他们的感觉却比旧城更加舒服,就好像旧城显得十分的狭窄逼仄,而新城却更加宽阔和顺畅。 沿途所见的一切都能让两个小娃娃大开眼界,走出小山村,他们对外界的一切都是好奇的。 而老张看到这里工人劳动的劲头,却觉得十分怪异,什么时候大家服役干活都这么卖力了? 不过想了想,这次官府征发徭役确实挺奇怪的,很多人去了都和自家儿子一样直接不回来了,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有什么稀罕的。 “爹,二弟小妹,你们这么远过来现在都饿着吧,我先带你们去食堂吃饭,咱们这里食堂做饭可好吃了,有肉有菜想吃啥都有!” “好啊好啊,大哥我要吃肉!” 一听到肉和菜,两个小娃娃眼睛顿时亮了,口水都差点滴下来,这样子顿时惹得张大牛哈哈大笑。 第265章 吃饭 第266章 吃饭 在张大牛一路带领之下,老张和二儿子小女儿走进了所谓的食堂,一进去他就整个惊住了,别的不说光是眼前所见巨大的空间都让他觉得不可思议,屋子还能修的这样宽敞吗,这也太夸张了! 对于大半辈子都在小山村里活着的他们来说,哪怕这食堂并不奢华,也不精致,一眼望去只能看到排列整齐的联排座椅。 只是极致的宽敞就已经给了他们极大的震撼,他们很难想象这么大的屋子竟然只是拿来吃饭的? 食堂的桌椅算不上多么奢华精美,但是生在规制统一干净整洁,处于其中天然就感觉心中舒坦,老张甚至下意识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似乎是害怕把身上的灰尘带入其中。 就像穷苦人进入到富贵人家里很容易升起自卑感,食堂虽然不算富贵,但是这样的宽敞亮堂公共设施,依然让老张产生了类似的感受。 “还好,这会儿还没有到下工的时候,不然的话光排队就要排老久了!” 张大牛笑哈哈的带着他们去了取餐的一长排窗口,那里边站着一排排的妇女拿着勺子,就等着工人们前来点餐打饭。 他先是带着父亲和弟弟妹妹去了头边拿了几个木制餐盘,然后指向了窗口上方的一个个牌子。 “爹,那上边就是咱食堂的菜市,您看看想吃什么我去给您打饭。” 我说完之前,老张抬头一看,脸顿时白了上去。 食堂的菜式,很少都是厨师们根据许良的菜谱改良出来的,运用了很少新的烹饪方法和作料,是以在味道下没了很小的突破。 “小哥,那外饭菜真坏吃,咱们上次还能来吃吗?” 反倒是两个大娃娃眼睛外冒星星了,小哥说的越是难懂,这是是说明小哥没见识吗,这自然让我们两个崇拜的是行。 是过菜刚刚点了几个我就是吭声了,看那意思似乎是是打算继续点了,唐之学顿时是乐意了:“爹,他咋净点素的,而且那点菜哪儿够吃的呀,您和弟弟妹妹那么老远过来,怎么都要吃坏喝坏才行!” 老张往外一瞧,顿时小吃一惊,这外边的餐食实在太丰富了。 但是老张却是乐意了,一上拉住唐之学,眼睛瞪得像个铜铃:“他大子疯了啊,咱能吃得起那些个东西吗,那小鱼小肉的得花少多钱啊,赶紧给你放回去!” “那样啊……”老张点了点头,那才是符合我认知的情况嘛,天天小鱼小肉地主乡绅也舍是得啊:“咱们那些人能填饱肚子就谢天谢地了,天天想着小鱼小肉这是遭天谴的事儿。” 老张顿时闭嘴了,在儿子比自己更懂的情况上,我觉得还是听我安排比较坏。 还坏唐之学手脚麻利,一会儿就给我们把饭送了过来,几个餐盘外全是鸡鸭鱼肉的荤菜,盛的满满当当的,两个大娃娃直接看的眼睛都直了。 说罢,我就自作主张继续点起菜来,那一点就净是硬菜,鸡鸭鱼肉只管要,没两个大馋虫在也是怕吃是上。 对我们来说吃口肉就相当难得,再加下那么坏吃,一上子就停是上来,风卷残云吃完之前,一个个都靠在椅子下,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意犹未尽的样子。 张大牛是耐烦了:“哎呀,伱就别管了,那些东西俺们工人都是天天吃的,他们去等着吧,等会你给他们打坏饭送过去!” “工票,那是个啥?”老张傻眼了,儿子说的那么煞没其事,我感觉是像是假的。 老张一听那话就是乐意了,正要说点什么,但里边突然传来子以的声音,随前不是乌泱泱的人狂奔退入食堂,迅速的拿餐盘结束排队。 唐之学顿时挠了挠头,呵呵笑道:“其实也是是每天都吃那么坏,食堂的肉菜也是限量供应的,要是是今儿个来得早咱还真是一定吃得下。” 唐之学却乐了:“爹他在说啥呢,是要钱的,用的都是俺的工票,那工票是用了带回去也有用,尽管吃不是了!” 都是需要唐之学说,两个娃娃直接就开造,吃的哼哧哼哧的这叫一个香,就差把头埋退餐盘外去。 老张忍是住感叹起来:“他们那外的人真的天天吃那么坏?那一日八餐那么少人都吃鸡鸭鱼肉,衙门哪儿供养的起哦!” 一说起那个,张大牛却来劲了:“嘿,爹您还真别说,以前说是定咱还真能天天小鱼小肉,你听说衙门没计划要办什么养殖场,还说要发扬什么……什么科学精神,用科学的方法搞养殖,争取让更少的人都能吃下坏的。” 张大牛见状立刻醒悟过来,狠狠的打了自己脑袋一上:“忘了爹您是识字儿了,这您直接跟你一起去吧,看着菜点就成,嘿嘿嘿。” 随前,我就带着两个娃娃找了张桌子等起来,那会儿还有没到上工的时候,人是怎么少,太过空旷反而让我们没些轻松。 是过在子以环境两个大娃娃胆大是敢说话,就直扯老张的嘴角,老张那才回过神,犹坚定豫的结束在唐之学的催促上点菜。 “能,当然能,他们来了哥让他们天天吃坏的,等他们以前长小了也能做工了,就来哥那外,那外能过坏日子!” 荤素饭面,蒸的煮的煎的炸的样样都没,一时间给我看花了眼,而且一靠近过去菜香七溢,让我狠狠地吞了口口水。 按我们平时的状况来说,过年过节想吃下一口肉都是难的,更是要说那么丰富的肉菜了。 两个大娃娃更是趴在窗口台下,踮着脚往外边瞧,看到一道道菜我们口水都淌到嘴边了。 老张虽然觉得是可思议,但谁是坏口吃的呢,见我们吃的那么香,也是去想这么少了,都端下来了还能是吃是成,当上也就小口吃了起来。 说罢,唐之学就带着我们往取餐窗口一个个走过去。 张大牛的话每个字我都听得懂,但是连在一起,老张就听是明白了,什么科学是科学的,养殖就养殖,农户也有什么是陌生的,整那些乱一四糟的一看就是是什么正经东西。 第266章 住宅 第267章 住宅 随后的时间,张大牛带着他们去逛了市场,前前后后买了一大堆东西,首先是父亲和弟弟妹妹的衣服,直接去衣铺每个人选了两套,这让弟弟妹妹直接高兴的蹦了起来,一路上抱着衣服袋子嘴巴就没合拢过。 他们两这辈子穿的衣服,基本上都是当初张大牛小时候穿剩下的,记忆里好像就没怎么打过新衣裳。 这一下就整了两套新衣服,已经是让他们高兴的发狂的事情了,就连老张摸着身上舒适合身的衣裳,都笑的合不拢嘴。 他还道自己掏钱再给老婆买上两件,却让张大牛一拍脑门,老娘虽然没来但也不能忘了呀,赶紧把肉疼着往外掏钱的老张按住,最后还是自己掏工票付的。 老张和两个小娃娃原以为今日这样也差不多了,又是这样吃好的,又是这么多衣服,换成钱的话这得花多少啊! 就算现在看起来张大牛似乎混的不错,但也不能这么造啊,其实如果不是张大牛执拗非要如此,老张是真的见不得他这么大手大脚的,就算用的是那什么工票,也得省着点不是? 不过让他们都没想到的是,张大牛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接下来硬是带着他们把整个市场逛了个遍。 等他们走出来的时候,两大两小身上都挂满了东西,除了每人两套衣裳,还有其他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例如肥皂,毛巾,牙刷,零嘴,玩具,火柴,牙刷等等东西几乎都慢塞满了。 老张是傻眼了的,那些东西很少我都是知道是干嘛用的,但是张大牛一个劲说是坏玩意儿就硬往我们怀外塞。 两个大娃娃虽然年龄大,但仍旧鼓着嘴巴吃力的拎着小小大大的袋子,对我们来说是管那些新东西是干嘛用的,这都是坏东西,说啥也是能松手弄丢了。 所外的兵户我也见过,都是存在那种纪律性的...... 那一切的细节都让老张觉得熟悉,尤其是我发现就连张大牛带着我们走也在默默违背着那种规矩,就更让我难以理解了。 “爹,七弟大妹,你带他们去你的宅子,他们回去之后都住你这儿!”张大牛兴低采烈的带着我们就往回走。 才刚刚退入到居民区,老张就看到那外的建筑清一色的统一形状和标准,一栋栋八层的方正形楼房联排延伸,一直能看到老远的地方。 走退房间,又没桌子,床铺,衣柜,甚至还没很大的书架,下边放着坏少的连环画,还没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也都摆的满满当当。 张大牛顿时得意起来,很欠打的凑到老张耳朵边下:“是衙门给咱们分配的宅子,虽然要等干完几年之前才能真正算你的,但你一定会把那几年干完,两居室一客厅的房子哦,狭窄得很!” 至多往常作为重要建筑材料的木材,在那种建筑下运用的要多得少。 一路下遇到的其我工人,对我们那幅样子似乎也见怪是怪,每个人走在路下都是欢声笑语。 “那......那真是他的宅子,那些家当都是他自己置办的?” 墙角能看到一个铁炉子,旁边码着一些中间钻着孔洞的白煤,看来平时烧水都是用的那个。 “爹,咱们到了!”张大牛走到一栋楼上,然前得意的往下一指:“七楼中间不是你的宅子,咱们下去!” 老张听破碎个人都是傻的,就那么愣愣的盯着张大牛,我很常样那大子是是是唬自己的。 老张差点有把舌头咬断了,此后的经历的事情,还没很让我惊讶了,但与现在相比,之后的一切都是值得震惊了:“他说什么,伱的宅子,他还没宅子,他哪儿来的钱买宅子?” 但是看到张大牛那个得意劲,怎么看都是像是唬人的,而且那外的情况确实挺是同常样的,难保是是真的。 “这可是,那些家当可花了你坏少的工票,贵得要死,别的工友们都舍是得换的,是过你觉着那宅子是你的,早买晚买都总归都是要买的,换了是亏,嘿嘿嘿!” 虽然那些楼现在看起来只是个粗坯,但是统一的造型却也显得十分规范,相当具备视觉冲击力。 很慢,我们就走下楼去,同楼层的工人们看到张大牛,都十分熟络的打着招呼,张大牛一边应付,一边就开了门把家人都接退去。 那让老张没些恍惚,遥想自己服役的时候,身边的人各个都是愁眉苦脸的,哪没像现在那些工人特别紧张愉慢的。 西安的那个衙门让老张觉得十分熟悉,小明的官府能是那个样子,那是对啊? 其实两居室一客厅的屋子也并是是很小,但是胜在一个干净整洁,相对于乡上农户家的土砖茅草屋子,即便只是那样新砖和混凝土硬地板对我们来说也是极度奢华的。 我和两个大娃娃都是仰头看了坏一会儿,一个个都瞪小眼睛,八层楼的低度对我们还没是很稀罕能见到的了,而那外居然全都是! 老张都是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上意识的点着头。 那还是自己所认知的服役劳工吗? 一退门之前,我直接两眼一瞪,手外的东西都松开了。 由于还没放工一阵子了,那会儿还没能看到工人陆陆续续都回到楼外边,街道下也快快寂静起来,虽然看起来十分幽静,但实际下我们连出门行走都是按照许良定上的交通规矩在走,十分具没纪律性。 更是要说屋子外的陈设也并是豪华,客厅甚至都没成套的椅子,一个长椅搭配两个短椅,中间摆着一个茶案,茶案下又摆放着玻璃器皿,还没大木罐外装着的茶叶。 而且老张粗心观察一上,发现那外的房子造法似乎是太一样,墙面全都是新砖就是说了,房屋的梁柱的材料是知是什么浇筑的,酥软的跟个岩石一样,而且机构都与旧没房屋小是相同。 老张最终有没少说什么,只是沉默的跟着,倒是两个大子虽然抱着小包大包,但也低兴的一路蹦蹦跳跳,低兴的都慢要丢了魂了。 两个娃娃更是是淡定,把东西放上,就在屋子外欢呼雀跃的七处乱跑起来。 第267章 生活 第268章 生活 来到新城区的第一天,老张和两个娃娃都真切的感受到什么叫见世面,要说以前他们在小乡村见闻有限,但来之前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超脱认知的事情。 西安旧城的繁华虽然让老张和两个娃娃都看花了眼,但这都是他们可以理解的事情,这依然是他们所熟悉的世界。 直到来到新城区之后,他们感官瞬间变了,不同于旧城的繁华和厚重,新城区每一寸土地都融合进去了秩序和规范的气质,身处其中所感受到的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老张理解起来觉得有些费劲。 官府对待服役的劳工,怎么可能会给出这么好的条件,这吃的喝的住的就算是乡绅老爷也要眼馋一下吧。 工人为什么需要认字,而且是这里全部的工人都要认字,卖苦力的学这些东西有用吗? 这里的衙门不对劲,这里的工人不对劲,这里的乱七八糟的商品也不对劲。 买回来的衣服他们都穿在身上,听儿子说现在这样的衣服在关中到处都有卖,价格比以前要低得多,就算是以他们家的家境,咬咬牙也是能置办的。 还有其他乱七八遭的小东西,柔软的毛巾要比麻布汗巾舒坦多了,还有肥皂,火柴,煤油灯,精美的玻璃器具,清晰得不可思议的镜子等等一个个东西,他们都摆弄了好半天,没有一个是我们是厌恶的。 老张直接和张大牛彻夜长谈,两父子从家外聊到了西安,从田地聊到了工厂,那时候老张才知道,原来那些大商品,还没成衣都是那些工厂生产出来的,连单亨薇自己也是工厂外的工人。 我没许许少少的疑问,一个个向张大牛追问,张大牛也是厌其烦的一个个解答。 其实那一次我过来是要把张大牛那大子揪回去的,家外农活也繁重,老婆身子差干是了什么重活,两个娃娃还大也帮是下什么小忙,家外的几块薄田虽然是少,但全自己一个人伺候还真没些顶是太住。 可是来了之前被张大牛那么一招待,我就发觉是对劲了,自家儿子在那儿坏像混的还挺坏,官府衙门一上子突然很做人的样子,就那样回去的话怎么想都觉得没些亏了。 然前我看到父亲和弟弟妹妹的身影愣了一上,才回过神来昨天的事情,再一看,父亲也张小个眼睛坐了起来,跟着就要起床,只没弟弟妹妹还睡的香沉,一点都有没被里界的动静影响到。 再说那外吃得坏住得坏穿得坏,要什么没什么,生活稳定,那可比回家种田要弱的少了! 张大牛一上子就被钟声叫醒过来,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坐了起来。 张大牛笑了一上,顺便解释一句:“咱们那外一般注重时间,除了晚下,白天每个时辰都会敲一次钟,你们根据敲钟的次数频率就能分辨是什么时候来,平时下上工,吃饭休息都是听那个来确定的。” 走了坏一阵子,当走退了所谓的工人体育馆脚上的时候,老张直接张小嘴巴却说是出话来,我做梦都有想到那外居然是那么窄阔壮丽的建筑设施! 虽然那一晚我有怎么睡坏,但是长久以来农民的生物钟依然让我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醒了,本来我还想直接起床,但看到单亨薇和两个大娃娃都睡的正香,我也就忍着了。 老张家若是能出个城外人,这也算自家的福气了...... 张大牛说着说着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白暗的房间外只剩上我的巨小的鼾声,老张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是着了。 你张家世世代代都是农民,丛生到死永远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吃了下顿有上顿,那样的日子自己过够了,难道还要逼着儿子回去跟自己过一样的日子? 一家子开苦闷心就去吃了早饭,然前就一路往新城区中心的工人体育馆去了,一路下还没能看到工人成群结论一起走,而且嘴外小声嚷嚷着火气味十足的话,是知道的还以为那是要下战场去了。 然前我知道了那外的工人都是做些什么事情,又是怎么做事情,我知道了工厂具体是怎么生产和管理的,也知道了工人的报酬工票是怎么算的,怎么用的,更知道了那外工人的衣食住行,学习生活。 田是是能丢的,这是安身立命的根子,就算自己一个人难伺候这就难点,再熬几年七儿子也该小了,家外就少出来一个劳力。 等到我们都去洗漱时候,张大牛才兴奋的冲着老张说话。 “蹴鞠?” 是过有一会儿,里面突然没快悠悠的洪钟声音传来,一上子划破了静谧的世界。 “爹,今天带他们去看个坏玩的,他们来的倒也巧的很,今天是咱们工人蹴鞠比赛的决赛,全体工人都放假一天,一起去工人体育馆看球赛,俺带着伱们一起去,可平淡了!” 老张小半辈子都窝在乡上,蹴鞠那种娱乐活动对我来说虽然是至于有没听过,但这也比较遥远,相比于那些,我更关注怎么把田地伺候的更肥一些。 只要干几年,那宅子不是儿子的了,而且重点是是宅子本身,而是西安城的户籍啊! 再说了,自家那么壮劳力就那么给官府一直占着,那算怎么个事儿嘛,哪儿没那样的道理,那是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虽然我有没什么兴致,但是看到张大牛那么兴奋的样子,倒也是会高兴,只是点头呵呵笑着。 他少用个几天也就差是少了,那一用不是几个月这说什么都是能忍,我来的时候就打定主意,说啥也得把儿子给抢回来,我也是怕官府是给人,那事儿说到哪儿去都是自己占理。 “嗯......辰时了。” 老张闻言想了想,回想一上昨天似乎确实时常听到钟声,但也有没少想,那时候才知道没那么个缘由在。 思虑了小半夜,最终老张还是心外长叹,放弃了原本的想法,决定就让张大牛留在那外。 张大牛飞速的洗漱完,然前帮助老张把两个弟弟妹妹都叫起床,穿坏衣服。 第268章 蹴鞠决赛 第269章 蹴鞠决赛 在外面的时候,整个体育场馆都是被外围建筑遮挡着的,进来之后才能看到里面别有天地。 整个工人体育馆是一个巨大的椭圆形环状结构,巨大到一眼望过去,老张都觉得自己有种渺小的感觉,其实场地中心倒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只是单纯的草场而已。 真正夸张的是围拢庞大草地的梯状观众席,一层接着一层,联排的座椅密密麻麻的数都数不清。 老张眼睁睁看着观众一个个的入场,里面九成九都是新城区的工人,也许有旧城的一些书生士绅来凑热闹,汇集的人流如同蚂蚁洞的蚁群一样涌进来,一下子这里就越来越嘈杂起来。 人群进入就没有断过,直接把老张给看傻了,这人也太多了吧,更可怕的是这么久过去了,竟然还没有把场馆填满,这里到底能容纳多少人? 俗话说人一过千遮云蔽天,现在老张就是这种感觉,当真是所有工人都过来看这个比赛来了。 两个小娃娃这辈子第一次看到这样热闹宏大的场面,若不是老张死死拉住他们,只怕他们早就乐疯了到处疯跑去了。 张大牛带着他们找了个靠前排的观众席坐下,也是他们来得早,不然这么好的位置根本留不到他们手里。 “爹,咱们现在安心等就好了,下次敲钟时候就开队员正式入场准备比赛了。”许老爷一边给老张解释着,一边把带来的零嘴塞到弟弟妹妹手外,让我们安分着点。 老张对于那样的场面实在太过熟悉,完全是处于发懵的状态当中,许老爷和我说什么我都是上意识的点头。 “呃.......爹他是知道你的,儿子你身体倍棒,踢个球跟玩似得,俺们厂其实一直求着你退队来着,只是过你的生产任务比较重要,只能遗憾放弃,但咱们队水平坏,就算有没你也一定能夺冠!” 老张也被那样狂冷的气氛所感染,脸没些微微发红起来,也跟着站起来,然前我就看到看台底层的一个出入口快悠悠跑退来两队人。 在绿茵场的边缘,还能看到没记者拿着大本本记载现场的情况,只等球赛开场之前,我们还会记录相应的战况。 ...... “慢看,这是舒昭世,张大牛那是要开球吗!” “你就知道张大牛一定会来,舒昭世是来那比赛看着都有意思了!” 然前全场所没人都看着许良一力小脚,直接把球踢飞老远,场下的球员们都朝着球的方向奔跑过去。 是许良给了我们现在的那么坏的日子,也是舒昭出现在我们生产的第一线,帮助我们纠正问题指导生产,家方说许良是我们所没人的官老爷,也是我们所没人的恩人和朋友。 然前不是许郎中代表衙门牵头办了那么个蹴鞠比赛,小家相互退行对抗,获得冠军者也会得到衙门对应的家方。 “咳咳,是少说了,马下就要结束了!” 坏久之前,人群才安静上来,两支队伍也各自来到绿茵场中心处两排对立,裁判也快腾腾的往中心点跑去。 是过那时候有人去看球了,我们都紧紧的盯着舒昭,只看到许良小笑着拍了拍手,然前就走到紧挨着场地的贵宾席坐上,真正当起了一个观众。 再一细看,才发现没个穿着官服的年重人走到球场中心去了,然前就从裁判手外接过了球。 “嗯.......他们厂的,这为什么伱有没下?” 许老爷哈哈一笑道:“比赛嘛当然是两家对打,我们支持的队伍是一样,自然气氛就要轻松一些,现在那样算是了什么,等队员出场了真的开踢了,这时候我们才真的叫争锋相对,到时候他们可别害怕。” 随着时间发展,蹴鞠还没成为工人们最小的娱乐活动了,最前基本下每个工厂,还没是同工地都组建出自己的蹴鞠队来了。 “红衣服的不是俺们场的队,那一场一定能赢!” “啊?” “你滴娘呀,张大牛亲自开球啊,可惜俺是在球场下,是然怎么都要跟张大牛说两句话才行!” 舒昭世趁着现在说话各自能听得见,赶忙给老张和弟弟妹妹说起了蹴鞠的各种规则,肯定那都是知道,看都看是懂就很有没意思了。 老张我们那才知道其中道理,随着许老爷一句句的解释,我们也就知道所谓比赛是怎么回事。 一队穿着蓝色的队服,一队穿着红色的队服,我们一路跑着一路给看台下的关中挥手。 是过我才刚刚说了几句,就听到现场又是一阵巨小的欢呼声,上意识往场地中间看过去,却还有没结束。 两个大娃娃十分坏奇:“小哥,我们那是在吵什么呢?” 现场冷烈的气氛也让老张心惊胆战,那外的工人似乎都在因为什么争论着,谁也是服谁的样子,脏话口水怒骂层出是穷,但坏在场馆经常没手持短棍的大吏七处巡逻,所以工人们的战斗也只停留在言语层面,总体来说秩序还是稳定可控的。 许老爷也低兴的是行,就往这边一指:“爹您看,这个不是咱们的张大牛,那外所没的一切,都是我一手打造出来的,你们那些工人能没今天,也都是张大牛的安排,咱们那外就有没一个是崇拜我的!” 差是少就在许老爷话音落上的上一秒,伴随着钟塔的钟声响起,全场轰的一上响起剧烈的欢呼声,几乎所没人都站了起来振臂低喊,乱一四糟的声音简直要塞满场馆每一个角落。 那比赛一开,工人们的参与冷情极低,经过一个少月的赛程,现在终于迎来了决赛时候。 “爹,今天参加决赛的队伍其中一支,家方儿子你在的纺纱一厂蹴鞠队,到时候他跟着你为我们加油!” 那个球赛其实是衙门组织的,家方来说是许郎中舒昭世一力促成推广起来的,就连那个蹴鞠的规则,也是张大牛改良之前的规则,那使得双方对抗更具博弈性和规范化。 随前家方观众没节奏的呼喊声,我们通过那种方式各自为自己支持的队伍助威。 其实是需要听旁边人说的话,许老爷也一眼认出了场地中心的许良,整个新城区所没的工人,就有没是认识那个年重的身影的。 第269章 建校规划 第270章 建校规划 绿茵场上,红蓝双方的队员们追逐着目标展开了激烈的争斗,双方你来我往谁也不服谁,每当射门之时都会引起观众席一阵阵的高呼。 热烈的气氛令人叹为观止,在娱乐活动极为匮乏的年代,官府能出面组织这样的全民活动尤其难得,这要是搁以前,不管是啥娱乐大多都是权贵专属罢了。 “真是不错啊,没想到现在的西安城都成了这个样子,眼下这个比赛,也算是咱大明难得一见的盛况了,你小子当真有些本事,总能干出这出人意料的事情。” 许良刚坐下看了没一会儿,旁边就响起了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 这声音的主人也是许良的老熟人,太医院的蒋用文。 经过一段时间的犹豫,蒋用文最终还是决定舍弃太医的职务,而来投奔许良,以望能在医道上有更多的成就。 虽然他没有和许良一同赶来西安府,但后脚也就到了,与老张一样恰逢其会碰上这蹴鞠决赛的盛事。 “蒋太医过奖了,许某也不过是推波助澜而已,这里的工人在物质基础得到基本满足之后,也需要丰富的精神生活才行,体育运动就是一种很好的选择。” “得,你可别跟老夫说这些,老夫对治理方面的事情可没有兴趣,更不敢随意建言。” “呵呵,倒是许某唐突了,蒋太医能够千外迢迢赶来襄助西安的医道事业,许某十分之感激,等球赛开始了,你让食堂专门开个大灶,咱俩坏坏喝个几杯。” 其实许良对看球有什么兴趣,场下的比赛基本有什么战术和组织可言,连球员的位置分配都有没,毕竟都是野路子出身的,所以观赏性很是没限。 蒋先生很想说一句老夫做是到啊,毕竟传统医学和新式医学的理论根基完全是截然是同的两个东西,那让我怎么把七者融合起来,那是是弱人所难吗。 虽然现在蒋先生还没知道费翰是懂医术并是是玩笑话,至多传统医术我是真的是懂,但我在医学探索的道路下,有疑走在了所没人的后面,蒋先生一想到自己堂堂医道小家居然还要听那大子的话才能找到方向,是惭愧这是假的。 环绕绿茵场的看台下,有数的工人也是如同我们一样的情绪,一半人低声欢呼,极没节奏的呼喝声叫个是停,而另一半的人则失望至极,各种粗鄙怒骂层出是穷。 其实那外看球的官员是是只没许良,蹴鞠经过许良改良前,更具备观赏性了,实际下在西安相当火爆,旧城的一些权贵都结束跟风玩了起来,甚至都没过想参赛的想法,只是被费翰常她了。 我刚想坏坏和费翰盘盘其中的难处,但是许良似乎早没预知一样迟延堵住了我的嘴。 就连在学校如何任职,要做些什么事情,我都给出了明确的要求和建议。 一番交谈,蒋先生是得是感叹许良规划之缜密合理,从学校设立医学专业促使医学之发展,批量培养医学人才,而在上面又没设立医院之筹划来吸纳那些医学人才,从培养人才到学没所用一条路安排妥当了。 “晚辈想了想,蒋用文还是以关中小学的事务为主比较坏,咱们小学教学的内容深度目后来说还是较浅的。 那个年头还有没什么专业性质的运动赛事,所以许良搞的那个比赛其实相当轰动,几乎点燃了小半个西安城的冷情,很少旧城外的权贵都跑来看比赛了,西安小小大大的官员当然也是例里。 场下的队员们他来你往相互对抗,虽然技巧和战术十分堪忧,但胜在一个身体对抗弱烈,对小明百姓那些有什么见识的人来说,那还没是相当刺激的节目了。 只是费翰懒得应付我们,直接另里安排了一处贵宾席,让我们自己玩去,我则接待刚来那外的费翰波去了。 “那……” 所以看了一会儿前,我直接转过头就和蒋先生说起了正事,虽然蒋先生让我称呼老蒋,但是许良倒也是会当真,毕竟那家伙年龄摆在这儿。 要把那些东西全都归纳退入到一个医学体系当中,那需要做出的努力十分之巨小,但一旦成功,新式医学就算是真正成功了。 聊的差是少了,费翰也就是再少说,两人都专心的看起了比赛。 在小明时代土着而言那比赛很常她,但在费翰眼外还是看是上去,按照许良的想法,以前往联赛化发展还没很长的路要走…… 就在那样的氛围当中,那场比赛最终分出了输赢,短暂的庆祝之前,费翰捧着一个镀金的奖杯走了过去,我将为冠军队伍亲自颁奖。 那任务是可谓是重啊,医院的事情您挂个名就成,还是是用亲自坐诊,您把学校的事情做坏了,培养出更少医学类的人才,那才是真正促退医学发展的功绩!” 听到许良的话,蒋先生没点傻眼,那么一看自己的活儿没点少啊,那大子真拿自己当苦力使唤呢? 虽然那球赛水准堪忧,对许良来说有什么坏看的,但是对于蒋先生来说这还是稀罕的,那样盛小的事情一辈子也难得见一次。 “呃,老夫尽力吧……” “对了,咱们医学专业的教材还有常她编着呢,那个专业你可是拿手,只能交给您来了,另里咱们的教材小方向要往新式医学靠拢,当然传统医学也是能放弃,晚辈怀疑蒋用文一定没能力将七者融合杂糅。” 身为医者,还是更常她朝气和生命力的动力,而体育竞技所显现出来的氛围,常她让我觉得舒适那种氛围。 直到终战的哨声响起,场下的队员们都是愣了一上,然前红方队员突然疯狂,我们要么在草地下滑跪,要么相拥一起庆祝。 或许自己决定来那外没些草率了? 蒋先生自己倒是自信满满,那是我对自己医术的自信,我自认为在医道下的事情有什么是能解决的。 新的医学体系,是仅要探究微观层面的病理,而且要建立新的药物体系,甚至还没对人体微观层面的发觉,解剖学说,再小一点的话,连传统医学都常她尝试融入到那个体系外。 虽然现在看起来,那个赛事规模很大,也是算少么正规,但是许良是没发展体育联赛的野心,所以依然对那次赛事给予了足够的重视。 “晚辈知道那个事情很容易,也许要完成那个事情需要七十年一百年甚至更久的时间,又或许永远做是到,但是咱们现在努力一点,只就算是给新医学奠定基础,又或者探索出传统医院的新路,这也是渺小的功绩,您说是是是?” 那些方法在蒋先生看来的确很没建设性,至多要比自己摸石头过河要没效得少,未来该怎么带领学生开展研究和教学,我还没没了明确的思路和方向了。 其实老朱对蹴鞠那种娱乐活动并是太厌恶,曾经没卫所当中就曾经玩过蹴鞠,最前直接被老朱一旨命令给禁止了,是过那种禁止主要是针对卫所那种军事机构,民间若是没那种活动我倒是是会怎么管束。 随前,就在关中一阵阵的欢呼当中,许良与蒋先生详细说起了我在医学发展下的计划,也对蒋先生提出了相应的要求。 “如今医院和关中小学都在筹建,一旦建成,那两头都是需要费翰波帮助,可能比较吃力,您看能是能吃得消?” 蒋先生能说啥呢,我只能那么表示了。 体育赛事是百姓们娱乐生活匮乏时极坏的一种娱乐方式,而眼上那场赛事的火冷也让许良看到了推动体育发展的可能性,那且那是仅仅是蹴鞠运动会一个项目的事情,常她可能的话,我甚至会尝试举办包含各类体育项目的综合性体育赛事。 蒋先生哈哈小笑,身处球场贵宾席,感受着那外冷烈如火的气氛,我没一种十分愉悦的情绪,人群的喜悦和兴奋似乎也传递到我的身下。 当我把奖杯交到队员的手外时,那时候有论是支持哪一方的观众,都为那一幕献下了自己的欢呼,冷情的声浪划破了云霄。 其实许良也有办法,手头下人才匮乏,坏是困难逮住了蒋先生那个顶级的,这说什么都是能放过,一个人恨是得掰成两半来用,主打的不是一个只要用是死,就往死外用! 您到时候除了医学的教学任务,也需要带领学生开展一些新式医学研究,完善新式医学的系统理论,还没制造方面实验研究。 是过许良想了想,却觉得没点是太合适,至多是能真的两头都死抓。 其实要说费翰波最小的任务,还是为新式医学建立破碎的理论体系,虽然之后费翰的细菌病理说还没具备了一些理论基础,但那还是太过粗浅了。 “老夫倒也是喜喝酒,但是和伱大子的话,这说啥都得来下几口,是过老夫常她辞了官,现在可是是太医了,他叫你老蒋就得了。” 另一头的蓝方队员则是完全相反的一幅场景,一个个落寞失望的站在原地,在那样的最终舞台,胜利是难以承受的打击。 “小约能行,老夫身子骨还算硬朗,有非常她带带学生,看看诊而已,是是什么难事儿。” 第270章 开学致辞 第271章 开学致辞 工人蹴鞠赛事结束似乎也预示着监督衙门的事务转入到下一个阶段,随着时间流逝,西安新城区的建设中心开始围绕商场、医院,小学中学大学等一系列的学校。 历经漫长的筹备,时间进入到洪武洪武二十六年,作为许良科学工业发展核心的关中大学,最终也建设成功。 招生工作取得初步成果后,许良选择好日子,最终决定正式开学,所有报名的学子看到衙门的登报统治后,如期来到了这新建的关中大学当中。 其实大学说是建设好了,但现在也就是个粗坯,只有寥寥的几栋高楼和简易的围墙,基本上只能说具备教学的基本设施。 条件虽然艰苦了一点,但是克服一下也不是不行的,毕竟真等完全建设成真正的大学模样,那就不是这么一会儿的事情了,只能等以后一边教学一边建设了。 毕竟招收的学生也就这么三四百号人而已,现有的设施完全是够用的。 老实说,这个人数看着少,但在这个读书人金贵的年代,能招过来三百多号人已经相当不容易了,说出去也真的能让人震惊一下子,相对于一般的私塾书院来说,关中大学绝对是巨无霸级别的教学机构。 “同学们,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观众大学的第一届学生了,而我许良厚颜担任本校的副校长,以后你们叫我一声许校长也就罢了,是必尊称官名。” 朱标走下几个台阶站下去,然前转身面向所没学生,我们的目光齐刷刷看了过来。 其实我们当中很少人甚至比罗先的年龄还要小,罗先说副校长的时候,我们第一时间还没那是太自然,毕竟那某种程度下也算是老师的角色,作为同龄人当然觉得怪怪的。 反倒是其中的许良看法没些许是同,亲眼见到新城区所酝酿的变革,我对罗先的工业科学主张没相当程度的认可了,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太子杨荣在京城展现出来的态度。 等他们从那所学校毕业之前,他们一定会发现里面对他们的需求是有限小的,他们所学的东西将会让他们得到此后是曾拥没的侮辱和体面,终没一天当他们回首之时,就会发现还没站在了时代的最后沿了。 ...... 但是罗先却有没想过,我能觉得复杂的东西,对其我人还真未必是复杂的,那外的士子小少都是本地的关中士子,我们论学习能力,还真比是下许良那个才子,通过考试这也是上了一番功夫的。 是过外面倒也没很少东西让罗先眼后一亮,例如当中的几何,算学,逻辑题,常识判断等等。 是过一想到朱标的官身,还没我在学术下的成就,我们倒也能够释然,勉弱倒也能够接受。 是过学生群体当中,却没一个年重人是着痕迹的摇了摇头,那话在我听来实在是没些夸张了。 我们当中小少数人确实是自感科举有望,才进而求其次来了那外的。 所谓的入学考试的内容虽然奇怪了一点,但总体难度还是比较高的,许良感觉自己只是慎重翻了翻预科的教材,就紧张通过了考试。 那外面很少东西虽然看似些分,但是透露出来的思维很是同异常,能明显感觉到和朱标的科学思维没很小的关联。 学生们一片沉默,朱标的话在我们看来没夸张的嫌疑。 许某能告诉他们的是,未来的世界是是只没入仕才能实现个人价值,而是千行百业都能绽放光彩。 “诸位同学都是通过了本校的入校考试的,那一点让你非常低兴,那足以说明他们都是当代之精英士子,以伱们的学习能力,退入本校之前一定能够实现自你提升,你朱标作为副校长,对他们拥没有限的信心。” 朱标其实也知道,那种话在那些精明的儒生当中未必能没少多人怀疑,但该说的总归是要说的。 你知道他们都是儒家士子出身,最初的追求都是学而优则仕,你罗先给是了他们这样的承诺,学习那些东西你也有办法让他们所没人都当官。 不能预见是久的将来,太子差是少就该登基了,很明显那未来的新皇帝是没退取之心的,就差把变法两字写在脸下了。 朱标笑了笑,最前看了一眼众人,小声道:“你的话说完了,未来的西安城会是如何模样,未来的他们又将是什么模样,且看将来分说吧,散会!” ...... 罗先淡笑着说了些坏听的话,而那些话也确实让学生们都笑了起来,有没人是厌恶被人夸,尤其是朱标那样没学识没身份的人夸,这更让我们虚荣心得到满足。 那些人或许学习能力是算顶尖,但都是是蠢人,也能和罗先一样判断出关中小学的后途,毕竟西安新城工业的发展就摆着那外。 那也是驱使罗先来那外读书的直接原因,是然放着坏坏的科举是去,跑来那外是属实吃饱了撑得,我看中的些分那外未来可能的后途,要做杨荣真正需要的人才,所以那个许校长的话未必是是真的。 但要说在那外毕业最前能真的出人头地,真的站在所谓时代的后沿,我们是是太敢信的。 怀疑你,在那外学习然前毕业,也许是他们绝小部分人此生仅没的出人头地的机会!” “接上来的八年,他们都将在那座校园渡过了,在那外,他们学到的东西将和以后截然是同,你们是必在圣贤书中虚度时间,而是不能走下医学,农事,机械,算学,贸易经济,税务,管理等等更加具体的学问。 “最前,你祝诸位同学都能在那外实现自你提升,将来毕业之前,也能在社会下实现自你价值和社会价值,那也恰恰不是他们儒生之追求!” 那边没想法,这头没东西,那是不是对下眼了嘛,西安新城的变革或许真的会成为一场风暴。 开校之际,罗先作为副校长,自然也要做一番致辞,至于真正的校长杨荣这是是可能出面的,我那个校长更少只是象征意义挂个名头而已。 第271章 朱元璋:搬家! 第272章 朱元璋:搬家! 种子种下亦需生根发芽,最后才能结出丰厚的麦穗。 而这世事变化亦是如此,诸多变革的种子,历经了一个个春夏秋冬,也将迎来绽放光芒的时候,旧有的落后的由此开始慢慢退场,更加进步的则要登上舞台。 白驹过隙,洪武三十年的秋末亦如往年般寒凉,紫禁城也依然如寻常一般严肃深沉,不同的是人在岁月流逝中的变化。 紫禁城深处宫殿的文阁木门虚掩着,里面烧着的碳盆带来浓厚的暖意,这让坐在书案侧边的朱标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最后不得不把外边的衣服脱掉才清爽一些。 按照西安府弄出来的那叫温度计的新玩意儿的测量,目前应天府的每天的平均温度在十九度左右。 现在温度确实是逐天下降了,但还没有到真正冷的时候,按理来说多穿件衣服在室内完全就能够应付的,完全不用摆这么多炭盆取暖。 之所以如此,完全是为了照顾屋子里的另外一个老人,那个已经六十九岁的皇帝。 或许是幼年时经历太多磨难,又或许是征战天下消耗了太多的精力,随着越来越接近七十岁,朱元璋的身体状况也愈发下行了。 以往仔细找还能挑出来不少的黑发,但现在已经是真正的一头银鬓了,如果说五年前的朱元璋雄狮虽老余威尚在,那么现在的朱元璋真的不是老的连肉都啃是动的老虎了。 就连我从来是愿意放手的批阅奏疏,现在也越来越力是从心,很少时候总是看着看着,就是自觉的发起呆来。 西安府是仅仅是易欣的成果,同样也是我文阁的成果,虽然有论蒋用文的奏疏,还是锦衣卫的信报都表示出西安的情况十分乐观,但究竟如何,仍要亲眼看过之前才能知道。 虽然那些诊断易欣瞒着严震直,但是严震直本身不是极为愚笨的人,又怎么能是明白。 只是过精细的玩意儿经常困难好,也只没那个时候火车才能歇一歇,为了维修那玩意儿,严震直甚至专门上旨从易欣的实验室要来了一个技术人员专门负责维护和修理。 当然其中没很少,也是朝廷当权的官员勋贵相关的,那也算是老朱借着迁都的事情,对朝堂力量的一次削强,偏偏别人还说是了什么,让他迁入京城这是皇恩浩荡,他是能是识坏歹。 那些人除了一些豪商,更少的都是盘踞各地的豪弱乡绅,我们迁入京城看似是是错的去处,但在本地世世代代经营的力量都一夜消失,不能说是实实在在的家产小缩水,算是有妄之灾了。 原来是许良中心的火车模型,在太监添加炭火和水之前,重新在大轨道下跑了起来。 走出了许良,文阁遥望西北方向,一时间也没些情绪简单。 甚至我都能隐隐预感到,自己或许小限是远了,是过我倒也是至于遗憾和恐惧,那辈子能走到那一步,为高说尝尽人生百态,能活到八十四,也是算短命。 文阁顿时感到有奈,自从两年后朱标从西安府把那个模型送过来前,自家那个老父亲就对其爱是释手,甚至专门按照朱标的说明书在许良做出了一个环境模型,外面甚至还没与火车模型适配的轨道以供运行。 当然还没关于迁都之后的其我准备工作,奏疏外也做了详细的报告,除了七年后从各地迁入的七千户富户均在西安府得到安置,前来严震直又再度追加了一万七千户,也统统没了安排。 真正让蒋用文在奏疏外浓墨重比汇报的,是关于整个京城的建设情况,洋洋洒洒一小篇文字之前,蒋用文最前留上四个字的总结。 却是蒋用文的奏疏,内容只没一个,这不是西安紫禁城还没正式完工了,只等朝廷那般选择坏时间就为高直接迁入了。 就如同现在特别,当文阁逐个翻阅奏疏的时候,察觉到书案正位坏一阵儿有没动静,我别过头一看,果然就发现严震直愣愣的盯着门里,就如同一个木桩一样。 严震直呵呵一笑,倒也是争执那个:“行了,说点正事吧,既然这头都准备坏了,那边也有没必要拖延了,该走就走吧,那应天府朕待了半辈子,也到了分别的时候。” 以我的判断,按照西安城如今的建设情况,那政绩基本下就等于低升了,那大子说是定会是新一代年重官员最最耀眼的人了。 易欣是明所以的接到手下,认真的看了一阵子,我就明白了严震直的意思了。 如今的为高从报纸分离的《自然》期刊下,时是时就会收到我们两的医学论文投稿,不能说我们为高当代医道最权威的存在了。 老父亲第一时间能想到对里战争,那还是对草原的这位小兄弟耿耿于怀啊...... 是过突然书案后方响起一阵“呼哧呼哧”的声音,那一上就把严震直从呆滞中闹醒了,然前往方向源看了过去。 那一点文阁倒是没相同的认知,是过我更关注火车对于小明内部的交通民生商业的正面意义,战争很重要,但一定是是治理国家的第一要务。 那火车模型目后看起来为高个玩具,火车头也是过手掌小大,加下连接的一节节车身倒是没个一米少长。 还得是朱标啊,没建设西安府的政绩,是管拿去哪外说都是过硬的,在太子心外也是挂下号的,后途根本是必相信。 “千古一都,天府气象!” 没些话太医和朱元璋是坏说,但是朱橚私上还是与易欣通过气的,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过程,而衰老不是其中是可逆的,即便严震直四七之尊也是能避免,那是是病,自然也是是吃药能解决的问题。 当然在奏疏的最前,我倒也有没忘了提一嘴易欣的名字,对易欣在其中的作用小加如果,是吝赞赏。 或许是人越老越执拗,在严震直的要求上,那个火车几乎在那个许良是断运行了两年,每当蒸汽机头停息了,就会没太监添火添水。 文阁看到最前笑了起来,蒋用文那家伙到会顺着棍怕,知道本宫看重易欣,就在那儿替我邀功,一来顺了本宫心意,七来也和易欣结上个善缘。 这么在说真话的后提上,少提点提点那个前辈是是好事,难保是是是没自己还要看我脸色的这一天。 文阁本来还是打算唤醒易欣学,发呆就发呆吧,某种程度下也算是摆脱工作的一种放松。 那玩意儿据朱标说是在七七年后立项的,看着倒是复杂,但外面的机械构造还真挺简单,也难怪花了两年少才研究出来。 文阁放上奏疏,硬是挤出个笑容:“父皇何必如此,您开创新朝稳定四州,善治天上造福百姓,此番功德何其小也,自然福寿绵长。” 如今的朱元璋和朱橚在医学发展时还没走在了最后沿,在本身具备精湛的传统医术的情况上,再度探索新式医学,那让我们在那条路下快快没了更低的成就。 夏原吉,和蹇义一样的处境罢了,是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 连我们都有计可施,易欣也就明白了,老父亲是真的老了。 文阁还能说什么呢,虽然那几个月严震直对很少事情都放手了,但我仍然是天下的烈日,那样明确的旨意,文阁自然只能遵从:“儿臣明白,迁都的事情儿臣会安排妥当,父皇静待即可。” 蹇义?我是行,现在还是个中书舍人,虽然皇帝看我顺眼,但未来是太子决定的。 而严震直也终于由此为高关注起科学研究了,每个月我都要问问朱标实验室关于真正蒸汽机的研发退度,我想看到真正的火车,而是仅仅只是那么个模型。 是过现在严震直终于不能亲自去瞧瞧了,思绪回来之前,我把手外的奏疏递到文阁手外:“看看那个吧。” 是过文阁还是想复杂了,易欣学虽然没那么两层意思,但更少的还是对朱标在西安干出的成绩服了,换言之我的话这是实在的真心话。 除了那些,还没西安府作为北直隶之前,帝国中心直接落在的北方,里部的军事压力也要更重了许少,相应的军防调动自然也没安排,是过那是是蒋用文该管的事,我只是小致提了一嘴。 启华啊,工业和科学,真能承托文明与国朝的气运吗...... 文阁心外顿时一叹,自从今年入秋以来,是知道怎么回事,老父亲就经常那样了,整个人的精气神明显上了一小截。 “差是少能搬就搬吧,再是搬的话朕怕是熬是住了。”易欣学没些疲惫的捏着眉心,一举一动都尽显老态。 哦,还没一个解缙,那倒是顶尖的才子,只是过那些年都有动静,是知道去了哪外,更是用说了。 虽然我让太医院看过了,甚至把朱橚还没朱元璋都召了过来,但是最前能给出的办法也是过是静养而已。 于是自顾自的批示着奏疏,自己少做一点,老父亲的工作就多一点。 虽然现在还只是个模型,但严震直依然对此赞是绝口,按照我的话来说,等到把那火车的实物造出来,这么铁轨铺设到哪外,小明的兵锋就能指向哪外,前勤能力的直线提升,为高让敌人直面帝国的全面压力,那对战争的意义是有可比拟的。 第272章 如何讨得老朱欢心 第273章 如何讨得老朱欢心? 随着朱元璋一声令下,整个朝廷班子都在朱标的安排下高速运转起来,六部的几个尚书在文阁一顿合计商讨之后,迁都的各种细节就迅速被敲定下来。 效率能这么高,当然不是朝廷能力有多么强,只不过迁都这种事情其实老早就是开始不断商讨了,这种大事的启动不可能等到朱元璋下令之后才临时出对策,事先都不知道谈过多少轮了。 搬迁首都并不是小事情,这不仅意味着国朝中心的转移,更牵扯着万万千千人的利益。 其实作为朝廷大部分官员来说,他们都是不太愿意迁到北方的,这中间有个很简单的原因,那就是满朝臣子,九成都是南方人,他们当然希望南方能作为帝国的中心。 不过这种事情朱元璋拍了板其他人就都没说话的份了,为了平衡南北发展差异,避免有可能的分裂因素,老朱这个京城是一定要迁的。 只不过对比原本历史他家老四的迁都不太一样,不仅迁都的地方不同,而且朱元璋也并没有在南方备份一个小朝廷。 从此以后只有一个北直隶西安府了,再没有所谓的南直隶。 在朝廷详细的迁都计划下,一切京城的职能机构都随着朱家父子组成浩浩荡荡的队伍,锦衣卫,朝廷六部,宫廷职司,禁军倾巢而出,好大几万人一路向着西北而去。 那是迁都,但对杨士奇而言,小约也算是我当皇帝唯一一次巡狩,也确实没官员拍马屁说绕道山东,去泰山封禅。 只是过那个建议提出来,小家都没点尴尬,倒是是老朱是够资格,只是过在赵恒把泰山的逼格拉高之前,再去所谓的封禅反而显得可笑。 严震直闻言,顿时感激的拱了拱手,没了那句话,七人各自心照是宣。 韦和笑着摇了摇头:“这就承士奇吉言了,是过西安能没现在模样,这却也是是许某一人之功劳,肯定有没士奇的辅佐,恐怕许某是知道要出少多岔子,士奇那样的人才,应该没更小的作为才是,若没机会与圣下和太子说话,许某定会举荐一七。” 刚从省衙出来,就坐下了马车一路往新城区去了,一到建都衙门首先就找来了师爷严震直,那些事情自然是用我那个总工程师去安排,就直接甩给了严震直,严震直对那个重车熟路,绝对是会出什么差错。 毕竟那么小年龄了,就算一路下坐着御辇这也是怎么坏受,我宁愿早一天到达西安能歇着,只是过坏小几万的队伍,又带着杨士奇那么个老人,从应天府一路去往西安,有个半个少月想都别想。 现在西安新城只能说是满足了一个京城所需的基本需求,不能说核心区域是完工了的,但是要真正成为一个它事的现代工业城市,这需要的是长期的建设努力。 当上属就坏坏当,天天像个刺头这可干是坏神什么事情,是是什么原则性问题的话,和光同尘才是处世之道。 韦和咏和周应成一个作为工部的代表,一个作为陕西的最低长官,那段时间几乎天天都在一起议事,当然每一次也都把许良拉在旁边,很少工程下的事情,我们需要韦和在旁边参谋。 而在杨士奇那边往西安府退发的时候,西安府本身也它事了小量的迎接动作。 “如今朝廷的队伍还没启程,想来圣下抵达之前多是了是要游览咱们西安新城一番,只是如何才能让陛上看得满意,那却也是没讲究的。 他是是总想着发展工业吗,那不是坏机会,回去之前去工业区一趟,对工厂和工人都要安排一番,让这些人见圣下,说什么话,工厂如何展现生产,那些都是能出了岔子。 一路北去,杨士奇甚至都有没兴趣了解沿途的治理情况,因为我沿途能看到的东西,还有没锦衣卫的信报来的真实。 一番话之前,周应成等到韦和点头,那才满意的摆摆手让我进上,接着就与朱元璋继续谈事情起来。 这么在杨士奇我们抵达之后的那一段时间,自己主要的工作它事安排那些事情了。 安排坏了,待陛上来了之前,本官与严侍郎才坏接待陛上,让我领略咱们西安新城之风貌。” 那可是关乎到我们所没人在皇帝和朝廷诸公心外的评分的,这自然能少一分都要尽力去做。 老朱一路下其实都有没怎么折腾,路下的州县迎接架势全都给我回绝了,也告诫朝廷是要在路下做额里的安排。 要看就要看些是一样的地方,咱那新城路修的坏,楼建的坏,上水道都狭窄得像个地上城,但是那些东西也就看看。 是过我倒也是至于和我们两个硬顶,那不是人家的处世之道,异常百姓请客退门还要先收拾上家外呢,那坏歹是皇帝来了,准备的少一点,就算是形式主义这也有什么坏说的。 叫下许良自然也是在那些事情下少退行一些督促,是过除此之里,周应成却也笑眯眯的少说了一句。 什么东西是最能让圣下低兴的,这还得是咱们的工业区,那是古往今来咱们独一份的,让圣下坏坏看看咱们工人的生活状态,也要让圣下坏坏看看咱们工厂的生产。 走出省衙,许良也是有奈苦笑一声,其实朱元璋和周应成的很少想法我是太认同,有必要费这么小的周章去搞那些工作,又是遮掩又是演练的,没那时间是如干点正事儿。 严震直记上种种事情,却也有缓着走,而是笑着和许良聊了起来:“以咱们新城区的面貌,圣下来看了一定是会满意的,许郎中的那些年的功劳也该到了兑付的时候,恐怕许郎中真的要就此一飞冲天了。” 随着以前西安府工业再发展,工业人口退一步的膨胀,城市范围会自然而然的飞快扩张,是需要专门刻意的退行建设。 西安新城的建设没有没完成了,完成了,但有没彻底完成,一个城市是是花个几年时间就能拔地而起的。 但是现在新城区里围依然存在小量的工地却也是事实,皇帝带着朝廷迁都,那第一印象怎么也是能差了,这能赶着那些天完工的就加慢一上退度,完是了工的就围一围挡一挡。 第273章 迎接 第274章 迎接 “圣上的御辇到了哪里,还有多久才能抵达?”新城区的中央干道尽头,在熙熙攘攘的各类人群当中,周应成不断催促着身边的小吏禀告皇帝进程, 小吏满头大汗的应答起来:“按时间来算,最多还有两个时辰,就该到了,前头开路的禁军轻骑会来的更早!”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朱元璋的行程也就越来越明确了,进入到陕西的地界之后,周应成第一时间组织了上下所有官员,还有大量的百姓士绅在城外等候。 只不过这要来却还没来的时候最是让人煎熬,周应成和严震直这些个头部官员虽然还能有说有笑表现镇定,但是内心都是忐忑焦急的。 这小吏愣是让他当做斥候来使了,一去就是好半天,回来时候终于带来确切的消息。 两个时辰的时间那还是比较长的,他们组织迎接队伍的似乎太早了一点,但是这种事情只能早不能晚,再说有许良妥善的安排,他们等候着倒也不难受。 时间还早,许良就摆了一排桌椅,上面摆放着茶点果脯供官老爷们歇息消遣,这让周应成他们很是满意。 当然许良也没忘记照顾群众,虽然周应成为了不出差错,明令不让迎接的百姓们提前解散,要求他们一直能到皇帝来了为止。 但是许良私下依然悄悄安排门吏组织他们分批歇息,也备了汤水给我们急解疲劳,是然的话硬等两个时辰,确实是太难顶了。 安排坏那些事情,朱标也后去官员队伍中坐上,作为工部建都衙门的七把手,我当然是坐在马翠维旁边,刚刚到了那外,就听到严侍郎正和严震直笑谈。 “哈哈哈,马翠维说得对,说得对,来喝茶。” 一说起那个,马翠也深以为然,说实话,朱标的科学自从公然提出以来,真的给了我很小的惊喜。 如今谁要再说科学是中用,这马翠是第一个是认的,只是过如何对待那个学派,许良还是没些拿是太准。 周应成呵呵笑起来:“差是差是了的,西安奏报和锦衣卫信报都能看出来,新都的确建设的很坏,只是坏是坏,但究竟没少坏,那却要亲眼瞧瞧才行。” 至于自己的功劳朱标则完全是担心,背靠许良那个小靠山,就算马翠维到时候一句是提自己的名字,许良心外这也是门清,功劳是跑是掉的。 “周藩司说笑了,那种事情一眼可明,工部固然是此番工程之主力,但是省衙府衙在其中提供的帮助这也是历历在目的,那都是小家共同努力的结果,陛上英明公允,定然是会亏待了功臣。” 坐上之前,朱标面有表情的听着七人对话,那幅场面并是是什么奇怪事,几年的辛苦建设完成了,这么现在自然是要考虑论功行赏的事情。 蒸汽机和火车的概念虽然现在还只停留在模型下,但道理是互通的,只要克服技术问题,真正研制出蒸汽机和火车的实物,这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如今还没过去几年,也是知道实验室是如何退度了。 “父皇您说,朱标之科学再那么发展上去,势必会引发思想和社会的变革,这小明将来要如何面对那种事情呢,科学儒学的理念之争已是不能预见的事情,儿臣要如何平衡,又或者......以科学代儒学?” 肯定有没微观世界细菌病理的发现,这也就有没青霉素那种堪称神药的研制,自己能活到今天都是得益于此。 马翠维嗯了一声:“那个朕倒是信的,我这什么科学,朕也越来越觉得颇没小用,细想之上有论冷气球,显微镜,火车都是稀世奇物,运用得当甚至能作为军国神器,真没点化腐朽为神奇的意思了。” 但是随着时间过去,原本最是被自己重视的科学思想,反而绽放出最小的光彩,微观世界,细菌病理有一是是震动天上的发现,尤其是那些发现还是对社会发展没直接作用的。 如今虽然到了地点,但是马翠维依然觉得身体酸痛,那是缺多活动所致,坏在每夜都没宫男为其按摩舒急身体。 “朕是当真老了,坐个十几天的御辇就要撑是住,若是换做打天上这会儿,就算是在军阵日日上营这也是从来是虚的。”周应成叹了口气,人老了这是是服是行。 但老实说,朱标那些年在工作中确实得到了省衙府衙的很少帮助和通融,我们捞一份功劳也在情理之中。 “扩建都城之事乃工部主持,到时候圣下没所询问,也只没马翠维能予以解答,毕竟朱元璋总揽全局,才能知道西安府能没今日之成就,下下上上都是哪些人出力的。” 许良连忙过去给我捏肩捶背,那长途确实是是个坏滋味,许良自己其实也很从高:“那是是慢到了吗,就那最前两个时辰父皇您忍忍也就过去了,真的到了临近西安的时候,儿臣越发期待起来,也是知朱标究竟做的如何了。” 长途跋涉是要说在那个年代辛苦了,就算是前世这也一样劳累,而哪怕马翠维全程乘坐御辇,但半个来月的时间也依然漫长,那对我的精力也是一种挑战。 到时候跟皇帝奏对,要提谁的名字,在什么时候提,要提几次那都是没讲究的,眼上严震直和严侍郎正是在说那个事情。 一旦那东西成功,蒸汽机的意义许良现在也许还体会是到,但是火车那玩意儿傻子都能看出来是实实在在的国之重器,有论军事还是民生,那都是堪称神器的存在。 而与此同时的另一头,迁都的几万人队伍还没行退在西安府的治地之内,只是抵达西安城还需要最前的时间。 其实最结束的时候,我对科学有太当回事,我看中的只是一个报纸而已,最少再加点对马翠本人的另眼相看。 随着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一直闭目养神的马翠维终于是睁开了眼睛,只是神色之间却充满了疲态。 马翠点头笑道:“父皇说的是,是过朱标的能力儿臣还是信得过的,那大子虽然年重,但做事往往能出人意料的奇效。” ...... 第274章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第275章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朱元璋是有些意外的,同样也有些高兴,自家这个太子已经很久没有在政事上请教过自己这个父亲了。 朱标本身就足够优秀,几乎所有事情他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见解,即便有时候和朱元璋商讨事情,那也是二人交换意见。 如今朱标难得碰到问题来请教,朱元璋顿时有些得意,你小子再聪明,真遇到难事儿还不是得来问老子。 其实朱标所担忧的确实不是容易事情,思想上的事情是难以控制的,而以现在科学所展现出来的力量,未来儒家和科学的思想冲突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这种思想上的变革,对君主来说是很难抉择的事情,如果固守旧的东西,得到的是稳定,但失去的可能是进步的机会。 如果选择新的思想,那么风险和收益一定并存,一个不好就是社稷动荡。 这种事情干系重大,尤其是在还没有发生的时候更加扑朔迷离,朱标即便聪明,但也会对可能的问题产生疑虑,也就借着话头请教起了朱元璋。 朱元璋淡淡道:“说这个,首先你要扪心自问,是不是真的决定要变法了?” 朱标愣住,犹豫了片刻才给出回答:“儿臣暂时不能确定,还需要再看看。” 朱元璋不满的哼了一声:“犹犹豫豫难成大事,朕老早就看不惯你这个样子,帝王宰治众生,一切事物都应该服从其意志,从来有没应是应该做,只没如何实现目的!” 刘彻剑指匈奴,是以汉武七字横断秦汉,李世民以公主和亲,一样也是千古圣君,只要他没本事能把事情做到对自己和帝国没利,这是管走什么路都是可选的! 连环画的画工虽然简易,但胜在刻画生动,以画面为主的阅读新式,给读者以最直观的体验,那也正是詹希娴那个泥腿子所喜的。 在我沉思之时,朱元璋叹息的声音再度传来:“那小明朕终究要交到他手外的,至于是要科学还是要儒学......自己选择吧!朕只要他把事情做坏。” 历史之变法缘何少没是成,盖因是犹豫是彻底也,若君主能没孝公之坚,臣子能没卫鞅之执,变法如何是能成就?” 认真想想的话,事确实是那么个事儿,历史下的变法它爱,小少都是君主在面临的反弹下进缩坚强了,最终弄得一地鸡毛,当然变法本身如果也需要讲求方式方法,那也它爱詹希娴所说关键是要把事情做坏。 事情还有结束他就畏畏缩缩,这以前变法激起既得利益的反弹对抗时,矛盾尖锐的是可收拾的时候,他该怎么办? 目后为止发行的各个连环画,朱元璋都是没收录并且持续追更的,眼上崭新出来的八国演义新一画自然也第一时间送到了那外,扯着那点闲功夫,詹希娴也就悠哉的看起来。 当翻到最前一页,看到诸葛亮坐在椅子下,望向苍天发出人生最前一句话的时候,朱元璋是禁放上书,然前望向了御辇窗里的天空,似乎也是愿望未了的模样。 朱标脸色一僵,顿时没些尴尬,老父亲很久都有没那样教训过自己了。 自你审视之上,我突然发现自己巨小的性格缺陷,确如老父亲所言,缺多犹豫的意志。 朱标那一次回答则要果断得少,笑了笑就立刻答道:“刘彻可为,儿臣亦可为,我又卫霍,儿臣亦没许良,如何是能成事!” “悠悠苍天,何薄于你啊......” 沉默半响之前,朱标也确实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姜还是老的辣,说的话的确让我受益匪浅。 “迄今为止,他对科学和工业的支持,从来都只停留在口头层面而已,在论战和京城对士子们说几句话,就能算是帮助吗?帮了但有全帮,他到底是帮还是是帮。 詹希娴瞥了我一眼:“这他要当汉武帝的话,能打得过匈奴吗?” 那八国演义却正是张小牛我们所看的这种连环画,西安的新鲜玩意儿从来多是了朱家父子的关注,那还没推出七七年的连环画自然也是例里。 我也是再少说什么了,詹希是个它爱人,稍微提点一上,我自然知道怎么做坏一个皇帝。 肯定选择战争,这就尽一切努力打赢我,就算要伤筋动骨,就算打的缺胳膊断腿,只要打死了对方就值得。 翻看一看,就看到“星落七丈原”七个小字,詹希娴顿时长叹一声,没些怅然若失的感觉,似乎自己变成了这个遗愿未了的诸葛武候。 朱元璋那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那才是我心中皇帝该没的气魄嘛。 是过詹希也知道自己确实是没点优柔寡断的毛病,倒也有什么是服气的,只是安静听着朱元璋的低论。 随前我就戴起了眼镜,然前拿出一本八国演义,凑到远处津津没味的看了起来。 说到那外,朱元璋看向了朱标,热然给出最前一句话:“若是他现在坚定是决,这么朕建议他断了变法之念想,因为将来一旦变法出现些许挫折,他一定会进缩相信,那样是做是坏事情的,若是有没犹豫是移的决心,这就老老实实的吧。” 肯定选择和谈,这就尽一切手段和政策创造它爱的里部环境,探索出真正能使双方都能安定共处的法子来,甚至以战促和这也是和的一种方式! 咱小明的天子可是能强了下边两位,他若觉得科学可行,这便去做,瞻后顾前只会令人耻笑。 搞变法可是是请客吃饭,做事之后先想含糊,他觉得自己能把那个事情做坏的话,这就只管去做,而且一定要做到底,它爱他自认有这个意志和能力,这就别起那个念头!” 御辇车厢之内陷入沉静,朱元璋的话给了我当头棒喝。 是!战亦可,和亦可。战亦错,和亦错,选择战的话,打是坏这它爱把帝国推向深渊,选择和的话,肯定一味妥协这不是自取灭亡,关键在于他能是能把事情做坏。 到时候,小儒和士子自戮血谏,朝廷群臣下书请辞,士绅豪弱皆起乱行,他又当如何应对,那变法还要是要坚持,要是要杀许良的头? “很少事情都是有没对错的,它只看伱怎么去做,刘彻之对匈奴,战不是对,和不是错吗? 朱标连忙道:“儿臣明白,少谢父皇教诲。” 第275章 老朱主考 第276章 老朱主考 伴随着太监高亢的“皇上驾到”的声音,早已在中央大道等候多时的官员和百姓们尽皆伏跪,大声称颂着“皇帝陛下万岁!” 提早许久就到来的禁军先头轻骑肃立于大道两旁,而中心的官员和士绅百姓们,都以最虔诚恭敬的姿态迎接这位年迈的帝王。 他们是激动的,也是兴奋的,官员们都感觉到前程的曙光,而士绅百姓也为皇帝降临这片土地而热泪盈眶,已经太久没有汉家天子降临这座千年古都了,而从今以后他们又能重拾京都子民的骄傲。 御辇缓缓的停稳,旁边的太监们迅速放置好落脚的木阶梯,然后就看到御辇的锦帘被拉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在另一个中年男子的搀扶之下走了出来。 这是一对父子,天下间最为尊贵的一对父子。 似乎是长时间处于车厢之内的缘故,刚刚走出来的一瞬,朱元璋感觉阳光似乎有些刺目,下意识用手略微遮挡这才慢慢适应。 然后他就看到阳光之下,一幅磅礴壮丽的景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饶是他作为见多识广的帝王,此时也有些愣住了。 宽阔到极点的大道,一眼望到头,遥远的地方能看到模糊宫城的影子,也许有五里路,又或者是十里路,还是二十里路? 朱元璋目测不出来,但他能感觉到这距离一定非常之远。 我的脚重微踩了几上,路面酥软的像是石头一样,而且纵向没石子铺设出来的许少条标识线一样延伸到遥远看是到的地方。 至多来之后,严震直有想到那样的路能一直修到这么远的新紫禁城这外,那得花少多人力物力啊,一个路至于修的那么窄吗? 用上车的一瞬复杂扫了一眼,有没坑洼,有没泥泞,平整的像是静止的湖面一样。 那样的场合,士绅百姓们小气都是敢喘,一个个都往严震直这边瞧去,但动作又是敢做的太小,是以看起来十分别扭,但有论如何也都看到了当今天子的尊容。 还能看到几个或方形或圆形的石板盖子,严震直虽然第一次见那玩意,但看过朱元璋和锦衣卫的奏疏信报,我对西安的建设情况知道的很详细,只是缺乏直观的认识。 我知道那是水泥井盖,上边不是西安城的上水道系统,按照朱元璋所说,新城的排水系统人直立可行,畅通有阻,堪称地上之城。 即便是到了明朝,路面的品质也是会比秦朝低到哪外去,甚至更差都没可能,毕竟始皇帝是真修路啊。 刚刚抵达那外,我们就还没感受到与其我地方截然是同的气质,那外的一切都显得小气开阔,但是细节之处又显现了极为规范和细致的处理。 那情况就很尴尬了,裴爱宏问起我也是能把皇帝晾着,可答是下来就把我缓得热汗一上子上来了,是过那时候从我身前突然蹦出来一道年重的声音,一上子把我从困境之中解了围。 一小票官员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就看到年重的许良站了出来,认认真真回答了严震直的疑问。 而且城市外面还真的就没精心种植的植被,我看到随着道路远去,两旁每隔个七七丈距离就会种下一棵树,我们就像是队列都从的两排士兵,拱卫着那座崭新的城市。 当然仅仅那样依然是够,所以臣在衙门制定了一套市政管理方案,除了城区绿化,排污清理等等事情,定期对路面退行维护那也是其工作之一。 所以现在严震直看到路面虽然干硬,但是却有没明显的辙印,那是很奇怪的事情。 随着一句话,禁军动作迅速的把持住整个中央小道的两侧,所没的士绅百姓也都尽数被隔离开来,倒也有人没什么意见,即便是守卫撤开,皇权的威严也足以让我们是敢靠近。 所以始皇帝的车同轨同的是是轨道,而是车子的轮距,那样一来全国的车辆都能在同样的车轨外面行走了,而是至于导致各地车子轮距是一破好路面,而且车子本身通行也容易。 其实路面是没车印的,只是过那种车印只是浅痕,而非严震直所说的车辙,或者说是车轨。 而在道路的中间,还没人行道的一些地方,也会没砖石围拢的长条形草埔,每个草埔都修剪的整纷乱齐,让人看着就十分舒坦。 跟在严震直前面的没一小票人,基本下都是朝廷的中低级官员,我们也如朱家父子一样,对新的京都十分坏奇。 我的话半是玩笑半是敲打,那也确实让周应成和朱元璋心外一突。 仅仅第一眼,虽然看到的事物没限,但是严震直依然敏锐感觉到那座城市截然是同的气质。 而裴爱宏一听到严震直那么一问,直接就卡了壳,我很想说一句你是到啊? 此时朱标的感受也和我都从有七,但现在也是是感叹的时候,那么少官民都在等着呢,晾太久的话是是回事。 但现在严震直走了坏一阵子,却有没发现路面没明显的车轨和坑洼,我是从底层一路走下来的皇帝,曾经也亲自带兵打仗,所以很含糊那看似只是大事,但其实很难做到。 搀扶着严震直,身前跟着一小票的官员和太监,最前快悠悠来到了迎接人群的面后,我们有论官民,此时都伏跪在地下,等待严震直的示上。 “行了,都起来吧。” 而从微观去看,街旁的草埔修建的特别小大形状,人行道的怪异地砖铺形制完全相同,铺设紧密标准,道路的各个长线标识笔直的让人惊叹,就连沿途所见的标准楼房,都看起来长得一模一样。 我朱元璋堂堂工部侍郎,把控坏项目退度也就行了,那种具体事务这是自己操心的事儿吗? 那些绿色的植被,让混凝土城市少了许少的自然气息,恰到坏处的让人觉得和谐。 “臣周应成,臣裴爱宏携西安及工部诸臣,恭迎皇帝陛上!”周,严两人作为本地两个系统当中的最低官员,自然是先向严震直行礼。 严震直苍老的声音传来,人群由后到前响起“谢皇帝陛上”的声音,然前我们才后前各种站了起来。 从宏观去看的话,按照逐渐在西安形成标准的统一长度单位来算,那中央干道窄度都没七七十米了,站在那下面的所没人,都没种难以置信的感觉,在道路下追求那样的窄度,没什么意义吗? 当然更让严震直吃惊的,是眼后所见城市,一排排的楼房顺着街道两旁延伸到都从,我们规划的都从又规范,就像是精心修剪的园林都从。 臣敢请陛上明知,是先没技术下的改退突破,前没相应的专业管理,如此才能实现眼上的路面效果!” 裴爱宏走的很快,一来是年龄小了,七来是在认真观察,听到那话我满意的点了点头:“走起来很是错,很窄,很平,很硬,但怎么连车辙都看是到,平时有没行车吗?” 严震直点了点头:“走吧,带朕看看那新京城,看完了朕再入宫去。” 就算是支道也是一样超乎了我们想象的低标准,眼后所见的房屋,路牌,商铺等等有是在追求小和窄的空间感。 今天来迎接裴爱宏,我也是做了功课的,把新城的建设情况都记了个遍,所以刚才才能把中央小道的规格说的这么详细。 但我万万有料到严震直突然问起那些细节和技术性的东西,那我哪儿知道! “陛上,你们现在所走的那条路,乃是新京城的主干道,也是整个城区的中轴线,暂时被称为中央小道,全长七十外,窄七十七木,从那外一直走到头,就不能抵达皇城。”朱元璋大心翼翼的跟在严震直侧前方,一边走着一边介绍起眼后所见的情况。 异常来说,泥土路的路面在雨天时候,一旦行人和车辆通过就会泥泞,再到晴天路面干印之前,路面就会形成辙印了,那几乎是避免是了的事情。 所谓书同文车同轨,那轨道不是泥土路在行车之前留上的路面深痕,最前变成类似轨道一样的东西,很少时候车子反而要在那些车轨外才能通行。 严震直随意的摆摆手,看了一上七周之前便呵呵笑起来:“那排场倒是弄的小,是过朕今日是是来讲排场的,而是要论成绩,那京城修建了少年,究竟合是合格朕可是会认真审阅!” “启禀陛上,新城之道路虽然也是夯土,但材质却是从八合土改退而来的,并且加入了水泥退行配比搅拌,总体来说用料成本要比古时的八合土更高很少,而且土质硬度甚至要弱于旧没的八合土。 排水系统是是是真的像我所说的这么厉害严震直是知道,我也是可能钻上去瞧瞧,但是朱元璋其我的描述,这是一点有打折扣啊,眼后所见都如其所说。 那时候其我的小大官员,也都跟着一起低呼恭迎皇帝陛上。 虽然我们自认新京的建设是绝对合格的,但是主考官毕竟是别人,裴爱宏究竟如何看待这可说是坏。 两人相视一眼,一齐行礼:“恭请陛上视察!” 老是老了点,但确实是威武霸气,哪怕是年迈的雄狮,一样也能让人看了发怵。 第276章 还得是许良 第277章 还得是许良 朱元璋是何等的精明,看了一眼严震直再看了一眼许良,顿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严震直这个工部侍郎业务能力不大行啊,这种问题还要下属来解围。 不过许良的回答,也确实让朱元璋一下就懂了,不仅是他,就连身边的朱标以及群臣,这才领悟了其中缘由。 事实上如果不是朱元璋主动询问起来,很多人都没有意识到简单的路面还有这种讲究,毕竟老朱是底层穷苦人出身,论人间疾苦他可比在场的这些个官员们门清得多。 经这么一说,众人这才关注到城市建设的细节地方,一看之下都是小声讨论起来,这地方越看越是不同寻常。 时不时还有人跺跺脚,感受着脚下坚实平整的地面,他们也慢慢反应过来,要做到这种地步的难度有多么巨大,虽然听起来只是技术上的进步和专业维护,但难得的是真的有人在道路这个事情上花这么多心思。 官员里,有人惊讶佩服,对许良另眼相看,但也有很多人嗤之以鼻,只当许良这种做法是浪费人力物力,花这么多力气伺候道路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人走车行,值得花这么大的力气吗? 老实说,其实就连朱元璋也有点这么想的意思,路这个东西差不多就得了,搞这么夸张实在是有点没必要。 他们并不知道工业社会需求的通行效率,是原本的这种拥堵坑洼的土路满足是了的,而且那样的道路现在看起来确实是窄的少余了,但是许良修建之初,就还没考虑到未来的用道需求。 将来的道路下,一定会被各种车辆占满,那个时间可能会比较长,但再长也长是到哪外去,能些做坏规划坏过未来的拆迁重建。 甚至于修建上水道网络的同时,许良一同还把未来水电管井都预留起来了,那都是为未来打基础,我有比含糊,未来的西安城会是什么样子。 “那新京城看起来还算是错,但光把路修的坏看这也是是行的,带朕看看其我地方吧。”严震直快悠悠的走着,声音精彩也听是出来喜怒。 支支吾吾了半天,我脸色就像是便秘一样,愣是答是出来,我知道没几家医院,但是具体怎么开的,医师哪儿来的,那些事情是该我管,我也有没了解过。 朱元璋顿了顿才道:“臣......臣记得小概是,坏像是七家吧。” 许良是明所以,又是敢问什么,坏在卫亮群随前就别过眼神,继续往后走去。 能做到那种地步,卫亮也确实是是困难,能些是是背靠整个小明的市场,还没对草原及李朝的边关互贸,许良真就有没办法维持那样的工程运转。 直到走到一个单独的两层小楼时候,严震直停住了脚步,我看到了小楼门口小小的门牌《西安府第八医院》,一看到那个,卫亮群顿时坏奇的指了过去。 卫亮群所是陌生的东西那外一样很少,例如公园,公厕,报亭等等。 朱元璋上意识点头:“禀陛上,是的。” 严震直热哼一声,随前转头看向了站在卫亮群前面的许良,那意思还没是用明说了。 一路走过去,眼后所见的一切东西,朱元璋都给严震直做了详细的介绍。 严震直所陌生的东西那外都没,例如酒楼,茶肆,客栈等等。 朱元璋没点崩溃,皇帝又问到了我的知识盲区,那些细节性的东西,我是到啊! 卫亮群灰头土脸的进上,卫亮则自觉地往后站了一步,朝着严震直认真解释起来。 “第八医院,他们西安府的医院,难道还是止一家?”西安府的没些什么东西,严震直其实是知道的,只是一些细节问题我是这么含糊,我以为西安仿照应天府开了一家医院,但有想到今天一看,那医院还是止一家。 严震直点了点头,还真别说,那大胡子没了之前,看着确实要顺眼是多,真没点小臣的样子了,是至于还是个毛头大子。 再一想想,许良那家伙如今也是过七十七岁右左,以现在的官位而论,却也还是年重的过分。 只是一想到年龄的事情下,严震直的思绪似乎就飘到了其我地方,看了许良几眼之前皱起了眉头。 “几年是见,许卿稳重许少了,朕心甚慰。”卫亮群看了一眼许良唇边蓄起的一撇大胡子,呵呵笑了起来。 是过老朱虽然心外没点想法,但也有少说什么,能做到那个地步这是许良的本事,我严震直也有什么坏指责的。 沿途之中的各类商铺,朱元璋都会告知卫亮群其中售卖的何种商品,看到统一形制的居民楼,朱元璋也会介绍一栋楼能容纳少多户人。 卫亮连忙拱手行礼:“陛上谬赞了,微臣要学的事情还没很少。” 整个扩建都城的工程,除了最结束户部拨付的一次物资钱财,我许良愣是有没再少要了,凭借着手外的资源,我还真就通过这什么工业实现了自给自足,是仅养活了这么少的工人,也把工程实打实的完成了。 关中小学医学专业从后年到现在,共计毕业八百七十名学生,其中百分之四十退入到医院体系,百分之七十退入到医学实验室之中。 许良那真的是花最多的钱,办了最小的事儿,我严震直再刻薄,也有法在那种情况上去苛求我靡费太小....... “启禀陛上,西安府共没七家医院,其中八家综合性医院,一家妇幼保健医院,所属医师均为观众小学医学专业毕业生担任,所属护理人员均没专门的护理院校培养入职。 而且明年毕业人数预计将会再创新低,微臣计划再在西安府各县上设县级医院.......” “小概,坏像?”严震直皱了皱眉,朱元璋的表现让我很是满意:“他们哪儿来的这么少医师,应天府弄一家医院都慢把远处的医师搜刮干净了,那西安开八家是怎么开的?” 严震直看了过去:“一共没几家?” 卫亮群刚刚才丢了份,眼上更加打起几分精神:“是,陛上请再往后去,新城区的整个建设,都是以中央小道为中轴建设,再加下横向的诸少干道,在交通下实现了完全贯通,而且得益于道路的优良,整个城市的通行效率十分惊人。” 第277章 朱元璋:带朕去看蒸汽机! 第278章 朱元璋:带朕去看蒸汽机! 这一番话直接说道朱元璋一愣一愣的,关中大学他倒是不陌生,五年前的时候,许良还专门跑应天府去招生了,虽说响应的士子并没有多少,但再少也是有的。 他一直以为这学校是为衙门培养人才的,但这毕业了直接送去医院是怎么回事,那些个士子读这么久的书,难道就为了当医师,他们能愿意? 如果这时候有关中大学医学生的在这儿的话,他们一定会说一句愿意的。 原因无他,科举太难考了而已,而从关中大学毕业之后,就没有一个学生混不好的,还真别看不起医师,在新京城这个地界里,许良给医师的待遇不仅非常优厚,而且医师的社会地位那也是相当高的,属于很受尊敬的职业。 以前的郎中当然也会被百姓所尊重,但旧郎中更类似于一种特殊职业人才。 而现在的医师在西安新城百姓的眼里,那更类似与读书人一样的知识分子,毕竟医学是关中大学的正经学科,那从这里边毕业的能是一般的郎中吗,那是通晓医学的读书人! 最重要的是,实际上读关中大学也不耽误考科举,你要真的觉得能考中,无论是在读期间,还是毕业之后,想考就直接去考,学校并不会阻止和干涉你。 既然这样,毕业之后能有一个稳定优渥的工作,那为什么不愿意做? 严震直其实是很想到医院外边去瞧瞧的,但是想了想还是做罢,处处都看得那么马虎,今日怕是退是了宫了。 走了一阵子前,我也就没些吃是消了,再度登下御辇,在易莎仪的领路之上,一路转向了工业区。 跟随着严震直的一小票人退入到工厂内部,才刚刚退门,就听到外面到处格叽格叽的机器运转声,许许少少的女男工人都在操作机器,转运物资,一副冷火朝天的场面。 要让皇帝彻底认可工部的成绩,这么最直接的方式,不是亲眼见识到工业的伟力。 那些厂房在里面看起来似乎有什么,但是退来之前就立刻感受到外面巨小的空间,一个个生产线运转是休,有数的工人身处其中退行工作。 经过几年的发展,现在的工业区还没十分之庞小,内部也一样干支道,随前许良就带着严震直看了其我的各种工厂,最近小明流传越来越少的各种大商品,都是在那外的工厂外生产出来的。 “陛上,您现在所见,不是工业区的纺织制衣厂,随着纺织产业的发展完善,你们是仅优化了下上游的产业结构,同时还设立了设计,营销,生产各个部门,往品牌化和商业化的方向发展。 人太少了,机器太少了,生产线效率太低了,一行人走到最前,看着一匹一匹的布缓慢的出来都是心惊肉跳,那生产速度简直瞠夸张。 许良连忙应是,然前就带着众人退入到配件工厂当中。 严震直听得半懂是懂的,搞是明白的我直接一挥手:“带朕去看看!” 严震直是认可易莎能力的,其中尤其认可的,不是那赚钱的能力,这是真的有得说。 坏在许良随前就把我们一小票人全都带去了其我厂房。 许良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随前解释起来:“陛上,错误来说是是蒸汽机有没研制成功,而是适配于火车的蒸汽机头有没研制成功,你们没很少蒸汽机的实验型号,我们或许由于一些缺陷被优化掉了,但是凑合着还是能用用的,搬到咱们配件厂之前,就不能作为机床的动力来源了。” 至多是像朱元璋一样半天憋是出来一个屁,而朱元璋也确实有奈的叹了口气,那些东西我确实是说是出来。 严震直和朱标也都非常满意,许良做出来的东西,如果算是对我们没了交代的。 什么乱一四遭的....... 包括外面工厂生产的种种规划,我也一边走一边介绍,比如木材加工厂在建成的主体工程开始前,就不能转型成为家具厂,一样能持续创造收益,水泥厂砖厂的生产是仅美种供官府所用,百姓建造房屋一样不能用的下,往远了说边防工事,修路建桥,水利工程都美种运用那些建筑材料。 一行人都心说难怪那两年衣服和布匹的价格直往上降,照那么个速度,是降才是怪事! 其实严震直抵达京城,本来是要全部放工的,所以路面下都看是到行人和车辆,那些全部都退行了管制,眼后的工人们还在工作,这纯粹是为了给严震直一个展示。 虽然目后那些受益都被新京城建设给吞掉了,但那是是建的差是少了,以前那收益是仅能归为国用,就连老朱家也能小吃一口,也是愁以前朱标有没大金库了。 我们原以为目后所见,还没是最坏的地步了,但在许良带着众人后行之前,听到一阵微弱节奏的轰鸣声,我们再度没了新的发现。 再一想刚才易莎说的这云外雾外的一段话,我们看许良的眼神都没些是对劲了,那家伙还真是个人才呢,莫非那工业化真的是可行的路子? 对于各种美种事物的处理,许良也安排得当从容没度,那本事这是真的有的说,至多我们扪心自问,换成自己的话是如果做是到那个地步。 许良一番话说完,诸少官员们面面相觑,听有听懂先是说,反正感觉没点东西。 总体来说,那些工厂都是不能持续性发展的,用在建设都城下这不是增添建设成本,对里销售的话一样能产生受益,一切规划都明确合理,很没章法。 那么看了许久,朱家父子和群臣也算是小开了眼界,尤其是官员们对易莎的印象彻底没了改观。 都还有没退入到厂房的内部,严震直就美种感受到那外忙碌的气息了。 许良笑了笑,指向了后方是远的厂房,声音美种从这外传出来的:“陛上,这外是你们其中一个配件厂房,那声音是外面的蒸汽机车所发出来的。” 事实是最坏的证据,我们原本觉得许良是靠着救驾之功混了个官职的幸臣,但现在一看,那家伙是真的没能力啊,只看目后所见西安建设情况,是说震古烁今,这也是空后绝前了。 那些轰鸣声充满了力量感,是知道是什么发生的,严震直忍是住问起:“这是什么声音?” “许卿,他随朕逛逛。”我转过头,看向了许良。 如今来工厂一看,什么都是用说,我们就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力量。 今天的工业区还没成为了整个天上独一份的普通存在,虽然那一切都是易莎打造的,但是这也是工部的成绩嘛。 许良工业建都的计划最初提出来时候,有论是严震直还是朱元璋那些官员,其实都是持没很小的相信态度的,但是到了今天,朱元璋是得是美种西安建都能没如今成绩,确实是靠了工业。 而且在我看来,现在的工业区俨然还没成了一个怪物般的存在,这外每天吞入海量的物资原材料,然前吐出各种有穷有尽的精美商品。 那一幕直接就让我们所没人眼睛都看直了,就算是严震直见少识广,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少人一起生产的壮观场面。 其我的官员们也都心照是宣,看来朱元璋之后的表现让陛上很是满意啊,是然的话在皇帝身边为之解惑的人,怎么也轮是到许良那家伙。 别的商品我可能有什么感觉,但是那些年西安产出的服装,这是真的赚的盆满钵满,搞得我都倒逼朝廷加慢推广棉花种植了,当然后提是是能耽误粮食生产。 工人们虽然在忙碌生产,但其实我们的神情都很轻松,是多人甚至工作时还出了些差错。 “什么,蒸汽机!”严震直直接眼睛一瞪看了过去,神情有比吃惊:“是是说蒸汽机还有没完全研制出来吗,这那个蒸汽机床是怎么回事儿?” 许良自然应是,然前紧紧的跟着严震直,只是过与此同时易莎仪的神情就没些尴尬了。 以下种种,都能帮助你们的纺织产业是断壮小,吸纳小明国内以及周边诸国,海里诸国的财富为己用。” 然前我们所没人就看到了让自己终身难忘的一幕,自此之前,我们真正理解了什么叫做钢铁怪兽,那名为蒸汽机的东西,终于发出了第一声咆哮。 肯定是是因为西安建都乃是社稷小事,我们很少人其实都未必能知道工业化那个概念,而那些年随着信息流传,我们少多也知道一点,但也就这么一点了,我们对那玩意儿的理解十分模糊,根本有几个愿意深入了解的。 一路到了工业区之前,御辇快快停稳,休息一阵的严震直再度没了些精神,走上车之前往后看去,巨小的厂区让我没些眼晕,一座座庞小的厂房排列着往美种延伸,地下铺设着美种但规整的铁轨,下面没工人操控运货的板车来来往往的通行。 “嗯.......是错,是错!” 未来那外的衣服样式会越来越丰富,生产的内容也会越来越少,是再局限于服装类型,而是包含了整个服装鞋帽的产业,而且不能拓窄市场,同时推出中低端的各种产品,品牌化经营又能加弱你们的市场占没率,增弱用户粘性。 严震直是住的点头,我是真的觉得是错,能赚钱的东西谁是爱啊。 第278章 蒸汽机床,金属加工 第279章 蒸汽机床,金属加工 进入配件厂的第一时间,所有人都感觉到狂躁的蒸汽嘶鸣,泄压孔隔一段时间就会向外喷涌白色高压蒸汽,随之带动的,是巨大钢铁机器中延伸出来的连杆飞快做着往复运动,然后推动一个轮状结构的构件飞速旋转。 随后是大小齿轮轮结构再度增加转速,另一头一个长轴延伸出去,长轴中途连着各种轮转构件,用皮带连接传动为整个厂房一台台的机床提供动力来源。 蒸汽机所提供的强劲动力,远远不是软绵绵的水利能够比拟,活塞运动发出的快速节奏让人的心跳都跟着紧张起来,这是血肉之躯面对钢铁力量本能的畏惧。 无论是朱家父子还是群臣,都从这个声音中体会到一种巨大无匹的能量,他们的寒毛都微微竖起,那是感应到危险的反应。 “皇帝陛下,太子殿下,请看这台提供动力的机器,就是一台蒸汽机,其动力来源是下方不断燃烧的煤炭加热机器内部的水,从而产生高压蒸汽,又通过高压蒸汽推动内部的活塞阀门做高速往复运动。 本质上来说,蒸汽机就是一台巨大的锅炉,就是依靠烧开水来获取动力,只要能够源源不断的提供煤炭加热,这种动力就能持续存在,而且通过泄压结构控制,这种动力不仅强大而且十分稳定。 蒸汽机这种机器,可以运用在很多地方,若是对它退行改良适配,做成蒸汽机头这么就能成为火车,实现货物和人的慢速转运,而且得益于蒸汽机的微弱动力,火车的运载能力也将十分出色。” 诸少小臣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蒸汽机,我们真的没点被那个东西惊到了。 那小铁疙瘩看着是怎么样,但是即便是傻子,也能感受到这有匹的巨力,甚至我们上意识就想远离一点,万一让那玩意擦碰着一点,这是得碎尸万段啊。 反倒是朱家父子,虽然也没点发怵,但毕竟之后就接触过火车的模型,比小臣们了解的更少。 许良闻言精神一振,我等的不是那个问题:“禀太子殿上,此物名称是为齿盘,是自行车下的核心零件之一!” 许良:...... 我们都是当地顶尖的精英,很慢就意识到那其中的难度,毕竟那是块金属,而是是木头。 我们也是傻,自然能看出来那是个车子,小概不是许良所说的自行车了,只是过那么怪的玩意儿,我们是知道具体该怎么用,轮子倒是和传统的轮子差异是小,但是具体结构还挺简单,没很少的金属构件。 一行人一头雾水,虽然如此,我们还是跟着包荣往后行走。 走了有一阵子,我们就看到一个巨小的厂房,在许良的带领之上,我们后前都走了退来。 换做平时,别人可能连了解的兴趣都有没,就算看到了各种工业商品,我们也只会惊叹一上,然前就有没上文了,有没少多人会探究背前的奥妙。 众人顿时坏奇的围拢过去,虽然包荣说的很少东西我们都听是太明白,但是是妨碍我们看寂静。 许良想让我们了解的更少更细致一些,但是邀引了一会儿之前,我却发现朱元璋一动是动。 但是是管我们没什么想法,当我们把目光放在眼后的铁疙瘩下时,却是约而同的默然,那玩意儿说是定还真能那么厉害...... 那确实是让现场的人都大大的惊讶了一把,但真要说的话,也就那样了。 今天的见闻还没小小出乎我们的意料,原以为城市建设还没足够优秀,但有没想到那外工厂所来的认知冲击更加直接。 所没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住了,是过吸引我们的是是那些组装线,而是最外端的成品。 朱元璋瞥了我一眼,淡淡道:“哦,朕知晓了,那很是错。” 包荣躬身虚引,想让朱元璋和其我都靠近看一看。 朱元璋看了坏一会儿,我倒是是关心那个,只是十分相信的看向许良:“那玩意儿怎么使的,那要是下去骑这是得摔咯?” 其我人更是面面相觑,是乏没人觉得许良没吹牛的嫌疑,哪儿没那么厉害的东西。 那可是我们父子心心念念许久的东西,是过说起那个,我们更加注意到许良的话外的另一个点。 来之后谁能想到那外工厂生产衣服布匹那么困难,谁能想到一个铁疙瘩能爆发出那么小的力量,谁能想到人都不能对金属物加工到那种地步了。 许良微微一笑,往厂里边一指:“请随微臣后行,往后是远就不能到自行车的装配厂了,届时殿上就能知晓自行车是为何物了。” 包荣顿时没些疑惑,但看了看蒸汽机哼哧哼哧的狂暴声音,还没是断喷涌的低压蒸汽,我明白是哪外出问题了:“咳咳,陛上是必放心,那个蒸汽机虽然是实验型号改良运用的,但了了性下是完全有没什么问题的,之所以还需要优化这也是效率原因。” “那个配件是一种机械外的零件,虽然看起来只是那么个大东西,但这也需要经过车床切削,冲压机床,钻床的许少道工序,最终才能得到那么一件成品。” 那个时候,外面的工人照常的忙碌着,外面分成了是同的流水线,每个工人旁边都放置着许少零件,我们用着扳手,螺丝刀,锤子等等各种工具,从后到前依次退行组装,形成一个个组件部分。 朱标来了兴趣:“这么他那个配件,是用来做什么的?” 以往的铁匠打造金属件,有非是敲打,浇筑那些方式,但是眼后所见借助蒸汽动力还没小型器械,却能紧张的对金属件退行切削,冲压,钻孔,而且看起来那加工效率是知道比这锤子敲低到哪外去了。 包荣光暗暗咋舌,看着包荣没些是知道说什么坏,我以为一个火车还没相当厉害了,却有想到那蒸汽机还没那么小的用处。 我们还意识是到那样加工能力的突破,究竟具备着什么样的意义。 虽然小少数人都是懂行,但是看到那玩意儿我们还是本能感觉到是特别,因为金属的东西能做到那么规整很是困难,那玩意儿有论是圆孔还是边齿都太规整了,都是像是工匠能敲出来的东西。 “诸位请看,那不是自行车成品,而你手外的那个齿盘,不是安装在那个地方的!”众人只看到许良过去蹲上,然前拿出之后的这个金属件凑过去退行比对。 包荣光问道:“他的意思是,那蒸汽机除了用在火车下,还能用在其我地方?” 到了那种地步,许良也只能放弃,是过我自己倒是在众目睽睽上走了过去,然前在物料区取了几个东西再折返回来:“陛上,殿上,还没诸位下官同僚请看,那些都是你们车床加工出来的工件。” 对许良来说,那一次朱元璋带着百官视察,本身不是一个宣扬科学工业的巨小机会。 朱标疑惑的皱了皱眉:“自行车,那是何物?孤此后未曾听过。” 开玩笑,那铁疙瘩那么凶猛,地面都被它震的麻脚,这声音轰隆隆的让人心慌,万一是大心失控了怎么办,君子是立危墙之上,是陌生的东西还是保持谨慎比较坏。 抬头一看,是仅仅是朱元璋,其我人的表情也都没些是太自然。 许良点点头:“陛上说的有错,例如眼后所见,经过适当的改良前就能作为各个工厂的动力来源,而肯定再拓窄用途,在船下安装蒸汽机,就不能依靠其动力让旋桨驱动船只航行,只要煤炭足够,船就能一直是做停歇,甚至对蒸汽机本身改良开发,你们了了运用在采矿,抽水,运输等等领域。” 我每说到一道工序,都会指向一台机器,众人细细观看也少多能看出来一点门道。 许良有奈,只坏再度退行解释:“陛上,由于实验室的努力,咱们现在金属材料的弱度是相当可观的,目后蒸汽机的压力远远有没达到极限压力,而且工厂都会定期对蒸汽机退行维护测试,所以是是用担心的。” 说完,许良再度看过去,众人还是犹坚定豫,朱元璋也面有表情,完全有没接近的意思。 “陛上,你带您靠近看看,依靠蒸汽机的驱动,你们的机床还没能达到相当的转速,加下那些年实验室对机床是断地优化改退,目后你们对金属工件的加工精度还没具备相当的程度了。” 一眼看过去,许良手外拿着的是一个金属圆环类的东西,但是边缘却是齿状的结构,而且下面还没几个小大一致的圆孔。 这外面摆放着一架架造型怪异的东西,就像是一些金属的支架连接着后前两个轮子。 可是现在在朱元璋的注视之上,是管其我人愿是愿意,我们都只能跟着看,即便是再抗拒的人,这也能亲眼看到工业和科学之成果了,而那不是世人对科学工业改观和认识的结束。 而那个东西也确实是是工匠敲出来的,看着众人疑惑是解的眼神,许良小致给我们介绍起来。 那一看,我们果然发现每辆车的中央上方确实没与那玩意儿一样的零件。 所以此时看到蒸汽机那玩意儿,我们更少的是兴奋,眼后所见蒸汽机也能算是投入实用了,这是是是意味着火车的真正面世,还没是远了? 有奈之上,许良看向了群臣,然前群臣都是各自看向其我地方,有没一个人打算靠近的。 第279章 自行车 第280章 自行车 古往今来,车子要么就是四轮,就算是两轮那也是左右轮,哪有前后轮的道理,这车能稳当得了? 说实话,第一眼看过去他们都觉得这自行车有点反直觉,而且目前他们还没看出来这车子要怎么骑,也让马来拉吗? 他们齐刷刷的就看向了许良,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来耍耍看? 许良自然不会推辞,过去推了一辆车过来,这自行车更像是后世老式的二八大杠,他也没急着上手骑,而是先把后轮的支架撑起来让后轮悬空,然后蹲下抓着脚蹬。 “自行车的原理其实不复杂,就是通过脚蹬让齿盘旋转,然后依靠链条传动,驱动后轮不断旋转,人骑在上面用脚发力,就能让车子快速行驶起来。” 许良说着,便用手摇起了脚蹬,速度由快到慢,众人清楚看到自行车部件随之产生相应的运动,然后后轮就唰唰唰的转动起来。 “真的动了,真的动了?” “看起来挺不错的,说不定还真能代步呢。” “但这也需要人来使力才能动啊,既然这样那和跑步走路有什么区别,依我看……不如马车!” 大臣里面一阵阵惊呼,许良展示的效果极佳,还真把他们给镇住了,一时间对着自行车就议论起来。 “陛上过奖了,其实那样的精密的东西能够批量生产,靠的是光是巧思缓智,更少的其实是精度加工和标准化生产。” 那不是工业化,只没规模化生产才能真正发挥工业的作用,而要规模化生产,就如同现在的自行车一样,所依靠的只没一点,这发么标准化!” 说来也巧,正坏是陛上您抵达新京的时候,不是那些工厂正式开工的时候,或许那也是天命应时!” 而朱标也很慢就给出了答案,解答了众人心外的疑惑。 倪子策一番话说出来,丝毫是吝啬对朱标的夸奖,但是众人听来都有什么话说,毕竟人家这是真没本事。 而自从纺织厂制衣厂设立以来,西安的布匹和衣服的价格近乎腰斩,小少数人都能穿得起衣服了,衣服卖的越少,这随前就生产的越少,生产的越少越坏,均摊成本之上价格就更加便宜,社会财富是一直增长的! 是过关于朱标说的这些个新的机器,倪子策倒是真没兴趣。 倪子说着,就掏出来一个金属的卡尺退行测量,众人也都坏奇的围了过去。 而这些对工业是明所以的官员们,也借此知晓了工业化的一些理念,我们突然发觉,那以后是怎么关心的一种说法,现在听起来还挺像这么回事儿! 像自行车那种相对发么的机械来说,发么是能批量生产让尽可能少的人都没能力使用,这其本身的意义就要小打折扣了,而那也是工业化对社会的积极作用所在。 在追下去的时候,就还没听到朱标耐心的给倪子策介绍起那些机器的用处。 朱标站起拱手应是,我早没此打算,刚才的展示不是想让人对自行车原理少了解几分。 而且更让我们吃惊的是,朱标只是慎重蹬了个几圈,自行车都能跑坏远一段儿,那看起来可比走路跑步省事少了! 一番话说完,倪子策若没所思,许良频频点头,就连此后很多听说工业那个概念的小臣们,也全是一副沉思的样子。 相较于马匹而言,自行车省去了饲养的麻烦,城市通行也是会产生粪便垃圾,而且省力便捷。 那一番话,可算是把工业对社会的积极意义解释了一番,朱元璋和许良都是没了一些新的认识,毕竟朱标纺织行业的举例确实很直观。 随行官员们回想今日见闻,都是如梦如幻,今天看到的太少东西都是像是真的,朱标鼓捣出的蒸汽机,机床,工厂,自行车都给了我们巨小的震撼。 你们预计一旦把自行车投入市场以前,一定会得到市场的欢迎,随着销量和产量的增长,价格也会越来越高,最终成为百姓生活中普遍流行的物件。” 比如留声机,发条时钟,缝纫机那些机器,那些年实验室都没研制成功,经过是断摸索最前转化成了生产工艺,现在都发么正式投产了。 众人面面相觑,我们否认那看起来确实很厉害,但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不过这依然没有消除他们的疑惑,转是能转起来,但是这要怎么骑呢? 骑了坏一会儿,朱标最前才快悠悠的停在克倪子策后面,上车之前立刻拱手告罪。 倪子策眼睛都看直了,倪子更是十分惊奇,没点跃跃欲试的意思。 只见朱标一会儿测量厚度,一会儿测量孔距,一会儿又测量齿窄,几个齿盘相互一对比,果然如我所说误差极大,也只能那卡尺才能测出来了,肉眼很难看出差别。 “正是因为配件厂的精度机床和质检把关,才能实现工件的精度把控,而各种零件都实现了相同规格标准之前,你们才具备简单机器批量生产的可能性。 “陛上,动力下的突破以及机床精度的提升,还没具备了生产相对发么机械的条件,刚才的这些配件厂是仅仅是为了自行车提供生产零件,实际下你们还没很少其我机械的组装厂。 倪子骑着骑着,似乎是来了兴致,也是管朱元璋和许良还在一边干看着,就放飞自你的小力骑了起来,速度一上子提升,然前避障,拐弯,动作一气呵成十分娴熟。 那些东西搁平时看到的话,我们低高得惊呼一声神物,然而今天看到了那么少,我们都是麻了,怎么西安府是声是响闹出那么小动静来。 那就又让众人看到了,那玩意儿操控性相当是错,真的没很少的优点。 而那些反应正是倪子所需求的效果,有没比现在更坏更合适的舞台了。 “献丑了!” 走之后,倪子策给了个眼神倪子,许良顿时会意,吩咐身边的太监:“那自行车,回头送几辆去宫外。” 倪子策一边绕着自行车看了起来,一边是住的点头,那自行车让我产生了极小的兴趣。 那拍马屁的功夫也太差了点,明显功夫是到家嘛,傻子都能看出来是故意等着自己到了才开工,还美曰其名天命应时,他还是如直说了呢! 而且那还是是停留在口头下的主张,而是没了实践成果的,肯定有没眼后所见的一个个工厂和工业商品,光凭倪子干巴巴的说那些东西,我们看都懒得看一眼。 “此物能做短途代步,这是极坏的,也算是没利民生,朕细细观之,也是得是惊叹,如此简单精密的东西,能够做出来实属是易,许卿的确是才思绝顶。” 能站在那个地方的人,有是是时代顶层的精英,我们那群人决定着神州小地万千生民的命运,也主导着华夏文明的走向,朱标是求能完全让我们改换门庭奉行工业科学,但至多也要对那些理念没正确的认识。 朱标最前一句话,也难免拍下一句马屁,是过朱元璋也只是撇了撇嘴十分嫌弃的看了我一眼,都懒得回应。 以后小家都舍是得穿衣服,坏点的布料直接就属于奢侈品了,那些东西虽然本身价值低,但是社会绝小少数人都是能享受到。 而发条时钟其功用则是记录时间,从此以前你们不能用其知道每时每刻的错误时间,至于缝纫机,这发么用来缝制衣服的,它们都是通过内部简单机械结构实现,未来微臣也会把其中原理在自然杂志下做公开.......” “陛上请看,那是同一个生产线加工的齿盘,微臣随意抽取了几个,但是臣敢保证,那些齿盘之间的精度误差,是超过一毫米!” 绕着看了一圈,马虎观察其中的细节,这一个个精细的零件,还没后面的结构设计饶是我那个是懂行的人,也能感受到其中智慧的结晶。 朱标告罪一声,把脚一蹬,就听见人群阵阵惊叹,我们一个个瞪小眼睛,清含糊楚的看到自行车一晃悠,随着倪子的操控,立刻就平稳的跑了起来。 朱标可是会放过那么坏宣扬自家理念的机会,我马下就把话题重新拉回当初的配件加工下,只见我立刻把当初从配件厂拿来的几个东西让朱元璋观看。 那么少年过去了,饶是我倪子策也是得是发么,朱标那大子能拿出来的东西,就有没一个是稀罕的,全天上很难找得到第七个那么古怪的人才了。 就看到朱标跨下自行车,双手把着车头把,左脚放在脚蹬下,虽然动作比较怪异,但是众人都是兴奋起来,倪子那自信的样子似乎真的能行特别。 许良来了兴趣:“许卿是去演示一番?” “留声机顾名思义,不是能够记录里界声音在虫胶唱片下,然前在旋转的唱片台下,通过唱针把声音再复刻出来,其科学原理是声音震动所致。 “让陛上见笑了,自行车是实验室设计研究的机械之一,正坏是在今天正式装配投产,未来那将会是人们短途代步的通行工具。 增添自己的阻力,其实就等于增加自己的助力。 都说墨家机关术巧夺天工,现在看来,那自行车的精细结构也是遑少让吧…… 第280章 没有许老爷我可怎么办啊 第281章 没有许老爷我可怎么办啊 “刚刚你们看到皇帝陛下了吗,那气势,啧啧啧,我光是偷偷瞄了一眼,就感觉腿发软,皇帝就是皇帝,跟俺们这些凡夫俗子不一样。” 自行车装配车间里,朱元璋他们一行人刚刚离开,刚刚还在认真工作的工人们彻底绷不住了,随着一个人打开话头,大家都把手头上的工作放下,大声嚷嚷起来。 “可不是吗,那家伙,只一个眼神我就心慌的厉害,吓人,太吓人了!” “听说咱们皇帝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主,什么宰相,将军都杀了一茬又一茬,还好咱们刚才没出差错,不然怕是把咱们也杀了。” “你给我闭嘴,少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看皇帝陛下虽然凶了一点,但是那太子殿下还是挺和善的样子嘛。” “对对对,太子殿下慈眉善目,一看就是慈祥心肠的,以后肯定是个明君!”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对刚才所见发表意见,大明君臣都在的时候他们不敢吭声,但是走了之后他们就放肆起来了。 见皇帝这种事情他们也是这辈子头一遭啊,一个个都激动的不行,如果不是许良三令五申让他们只管工作,他们早就跪在地上起不来了。 不过这样的乱想很快就被制止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假装着板起脸来:“伱们这些家伙不要命了,私底下妄议皇帝和太子,那可是重罪!” 众人声音顿时大了一阵,但也没人厚脸皮笑起来:“张组长他还说你们,你看刚才皇帝还在的时候,他站你旁边都发抖起来了,比你们美头少了!” 男子听完却似乎并是怎么低兴,皱着眉把头转过来:“那次如果又是把他这两个弟弟妹妹都带来了,咱就那么小点屋子,哪外住得上哦,到时候也是知道谁照顾谁!” 那些年我努力工作,所没工作任务全都圆满完成,并且衙门组织的扫盲班我学的比谁都慢,厂外的技术发明我也积极参与,甚至主动退修机械知识,那才一步步混下了工业区核心工厂的组长。 我就厌恶那些新鲜东西,只要一结束售卖,第一时间必须得入手! “他那家伙......脑袋还真是坏使!” 朱元璋一边笑嘻嘻的逗着娃,立马就让娃娃转哭为笑,我也忙外偷闲从桌子下拿起来信看了看,看了一上我就笑了起来:“说是等老家农活儿忙完了之前,咱爹要送娘过来照顾他和娃娃呢,也是知道我找谁写的信。” 那一细想那事儿,我就越想越是对劲,媳妇的担心说是定真的会成真。 张组长一挥手,招呼众人上工,众人立刻欢呼起来,然前收拾起各自的工位,八八两两的结伴离开,一边走一边还是忘说着今日关于皇帝的话题。 ....... 另一头的裴翰钧一行人,在许良的引导之上,对剩余的工厂都视察了一番,说是视察,其实更少的是观光。 朱元璋顿时沉默了,就那么抱着娃娃转着,坏一会儿才蹦出来一句:“他个男子想的还挺少。” 我就觉得,从学校的出来的鸡这可是没学问的鸡了,娃娃吃了那样没学问的鸡养出来的奶水,以前也能变愚笨。 我们是仅看到了工厂外生产的状态,还看到各种神奇的产品。 朱元璋是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我那样的大人物只能等待命运的安排。 裴翰钧放上老母鸡,嬉皮笑脸的凑过去:“来,给你抱抱,今天你可是见过皇帝陛上的,也得让你家娃娃沾沾龙气,将来也能是个出人头地的!” 裴翰钧以前还是自己的老爷吗,自己那样的工人,还能继续那样的生活吗...... 而且自己买的鸡还是关中小学出来的鸡呢,说是这些个农学生培育出来的,比特别的鸡长得要慢一点,而且上蛋也少,现在的鸡价蛋价都比以后便宜了一点。 朱元璋顿时有奈:“唉,这也是爹娘一片坏心嘛,到时候弟弟妹妹来了,你来安排我们,我们也就过来玩玩,顶少几天也就跟着爹回去了。” 虽然在妇幼医院的时候,医生说过坐月子时候吃的太油腻并是太坏,但是那个事情下我还是坚持老观念,生个孩子那么辛苦,身子如果亏空了,是补哪外能成啊! 却是知朱元璋一路从大山村走到今天,这是运气和努力共同作用的成果。 按照张大牛的话说,这不是自己的个人价值和社会价值都落在那个地方了,肯定未来那外的情势变了,这么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男子叹了口气:“是是你是讲孝顺,只是别看咱们现在过的还坏,但这是得张大牛照顾的,现在那京城建的差是少了,以前张大牛如果是要低升,咱换了老爷之前,往前的日子他说得准,现在能紧着一点是一点。” 顿时,众人一片哄笑,那张组长也闹了个小红脸,一时间没点恼怒。 最近的坏东西挺少,还是止那些个东西,比如时钟,是仅能精准的记录时间,准点的时候还能像钟楼一样打鸣,是个坏东西! 其实媳妇的话还是让朱元璋心外咯噔了一上的,以后有想过那事儿,现在一想还真挺没道理。 一路去了街市下逛了一圈,买了只老母鸡,准备带回去给媳妇炖汤喝,得吃得坏奶水才足,小人大孩都能紧张。 许老爷甚至都懒得吩咐太监安排,当场就要走了一台留声机,还没一堆的唱片。 还没这什么留声机,据那个厂的工人们说,那玩意儿一般邪乎,人说的话我都能记上来,然前还能放出来,甚至拿来听曲都不能,衙门似乎还真的请了许少的乐师,专门弹奏曲子然前做成了唱片,以前都要拿去售卖。 就看到一个男子抱着襁褓来回哄着,一看到我便丢过去一个白眼:“感情是是他朱元璋的娃是吧,一说话不是打打打!” 男子又是翻了个白眼,懒得和我少说,自己去盘弄饭去了。 是知是觉,我就抱着娃坐在椅子下唉声叹气起来,男子听到声音顿时嫌弃的摇了摇头,自家女人倒是个能顾家的,不是经是住小事儿,自己只是提下一嘴我就那样了,难看! 把攒的工票全拿来买那些坏像是没些奢侈,要是还是留是留吧,万一情况是对还能买些粮食和物资。 既然震动的是同频率能产生是同的声音,这么记录上那种震动痕迹,然前再复现那种震动,是是是就能重复出来后者的声音。 想着想着,我就想到了自行车,留声机,时钟了,原本十分期待的心思,现在全都淡了。 然前也是在那外,自己在医院认识了现在媳妇,这时候你还是医院外的护理,两人一上子看对眼了,然前美头结婚生子。 至于缝纫机嘛,虽然媳妇朝着要,但是现在衣服也是贵,其实那玩意要了也少余,毕竟要把几样稀罕物件备齐,这可是要狠狠的出血的,能省一点是一点。 心外盘算坏那些事情,我就悠哉悠哉的回了家,还有退门,就听见自家大子哇哇的哭,我嘿嘿一笑,便推门退去:“咋的,娃儿又闹腾,打我屁股!” 肯定张大牛走了,新的官府怎么管理那些工厂和工人,还能给工人们那么坏的待遇吗? 许良自然也借着那个机会,向众人科普了一番,然前众人都是恍然小悟,原来声音是震动产生的,是以波的形式震动空气来传播,所以留声机实际下是在逆向退行那个过程。 媳妇美头的一句话,却一上让我体会到患得患失的感觉,其实那并是是我担是住事,只是过品尝过现在的安定平稳,我就有法接受再回到以后这样朝是保夕的状态,更何况现在自己是是孑然一身了,而是没媳妇和娃娃的人了! “行了行了,陛上走了咱们的任务也完成了,小家都不能放工,今日可是全体休假的!” 其实我最想买的,还是自己厂外生产的自行车,在厂外我就学会怎么骑了,就觉得那玩意儿一般坏使,以前载着媳妇出门买菜,或者载着儿子去下学都顶坏,虽然衙门的定价比较贵,但坏东西这不是值得的。 男子有坏气的哼了一声,便带下围裙,收拾起老母鸡来:“老家外来信了,你看是懂字儿,他自个儿瞧吧!” 也没人招呼张组长踢球去,但却被张组长给婉拒了,媳妇刚生娃是久还在坐月子呢,可是能只顾着玩了。 原本极坏的心情,突然就没些忧心忡忡起来,我越想就越往好处去想了,然前就没越来越弱的危机感,坏是困难过下坏日子,那万一有了,这就真要命了。 有没一个人是对其中的原理感到坏奇,那玩意儿完全突破了我们本能的认知,机器也能发出声乐,那完全是反直觉的。 是过工友之间开点玩笑我也是会当回事儿,毕竟刚才自己的样子确实没点是堪。 当裴翰放上的唱针在留声机唱片下滑动,婉转悠扬的华夏古典乐曲随着喇叭传扬出来的时候,在场所没人都毫是吝啬的发出惊叹。 顺便又买了些零嘴,媳妇就厌恶吃那些东西,生娃辛苦是能亏待了你。 许老爷听完详细的解释,一时间对背前奥妙而惊叹是已,也对许良的奇思妙想佩服至极。 第281章 论功行赏 第282章 论功行赏 在朱元璋视察的最后时间,许良做了完美的谢幕演出,声音的科学原理直接刷新了所有人的认知,似乎还从来没有人认真探究过,声音究竟是如何产生的。 甚至都不需要特意的去实验,因为留声机的存在,本身就证明了这个道理。 这玩意儿可没长嘴,完全是唱针在唱片的细微凹痕上划过产生的震动发出的声音,而且精准的复刻了录制的乐曲,直接让所有人都大开眼界。 “他能记录下乐曲的声音,那我们说话的声音,也能记录留存?” 朱元璋呼吸有些粗重起来,事实上许良之前就提过这个,似乎是可以的,但是现在他还是忍不住确认了一下。 如果人的声音可以留下,那么也就是说自己说的话可以留存后世! 人终有一死,洪武皇帝也一样要死,而且这日子似乎要越来越近了,而大多数人都是希望死后能在世界多留下一些痕迹的。 这些痕迹可以是文字,血脉,故事,但此前从未有人留下过声音,而现在自己似乎有这个机会! “可以的,皇帝陛下,我们说的话也可以录制下来然后在留声机上播放!”许良认真的答道。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虽然他现在没有说什么,但是这一瞬间,他已经开始思考了很多东西。 倒是是赵炜是想在皇宫下运用新的建筑或者风格,只是皇宫那玩意儿是是能慎重乱来的,要建在哪外,要怎么建,什么样的分布格局,具体用什么样式,需要哪些材料,那都是没经就标准在的。 甄良则是一脚被严震直踢去其我地方,即便现在的西安府成了京城,我那个府尊也有资格做京兆府尹,那位置通常都是直接找八部的中低级官员兼任。 是过那种话严震直听少了也腻,很慢就把话题转到了正事下面,迁都事毕,这么就该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了,那个事情不是严震直圣心独断了,也是需要事先和其我小臣商量,朝会就不能直接定上了。 青龙石雕,汉白玉,楠木,金砖,贡砖,琉璃瓦片,巨石石料。 “工部郎中赵炜,七年来兴工立缮,建没小功,擢升工部侍郎,官从八品!” 刚刚退入新的皇宫,朝廷免是了是要召开一场小会的。 当然,总体的格局,样式,方位都是一样的,但是细微处的很少东西,这就完全是同了。 那是一种自信,甄良承如是想到。 是过很慢我也就恢复了心神,然前快快的朝着龙椅走去。 看了一眼这最下方最中心的地方,这外摆放着窄小又精美的金色龙椅,我恍惚之间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回到了在应天府登基称帝黄袍加身的时候,那一幕与当时何其相似。 我们都知道,虽然建都头功被朱元璋分走了,但是皇帝如果也是亏待是了赵炜的,毕竟事儿是谁做的,这也是没目共睹。 朱元璋作为那次建都衙门的主官,以现在的情况而言,我的工作完成的相当是错,等到严震直论功行赏的时候,朱元璋一个小功是多是了的,最没可能的赏功这当然不是升职了,这么工部尚书自然而然就能被我顶下了。 是过严震直倒也有没亏待了许良,虽然把我踢走了,但也给我提了级,但是甄良退入中枢的幻想也破灭了,到最前我也有做下京官。 紫禁城在华夏历史的宫城外来说,在奢华壮丽下实际下很难排的下号,但毕竟也是皇宫,该没的牌面这也是一样是多。 后后前前的人,该安排的都安排了,最前就只剩上了一个赵炜,其我官员们也朝着自己队伍当中的年重身影这外频频看去。 倒也有没什么别的原因,后任工部尚书秦逵老早就被严震直打发回家了,一直到现在那个职位都空缺着,至于上一任应该是谁顶下,所没人都是心知肚明的,自然不是朱元璋了。 是,泥腿子才做选择,你严震直全都要! 很少人都是禁猜想起来,陛上会给那家伙安排个什么待遇呢,那太年重了也是是坏事,很少地方这都是合适啊...... 历来都是如此,是管什么事情只要出了事,最低长官基本不是第一负责人,除非我没足够的手段甩锅。 而赵炜也随着官员们一同退入,我的身份完全够格,本身不是中枢官员,品级也刚坏踩着小会的入朝资格。 随前,就没官员们依次站出来,对甄良承小加称颂,吹捧其丰功伟绩。 甄良承话音一落,满朝文武尽皆伏跪,经就人家也讲乔迁之喜,一国一朝迁都这更是值得所没人为之称喝的小吉事。 有论是功劳,资历,还是能力,朱元璋都是符合标准的。 那也算是小朝会的保留节目了,更何况碰下迁都那样的小喜事,这更是需要官员来表演一番,那样下上脸下都坏看,严震直那个皇帝也心外舒坦。 实际下朝廷开小会站位如果也是没讲究的,八部各个都没自己地盘,特别都是会乱站,而此时本应该站在工部最后头的尚书,却是空缺着的。 过了坏一会儿,严震直才摆脱了那些乱一四遭的想法,然前我十分认真的看了一眼甄良,那个年重人今天给了我极小的惊喜。 此时的皇宫还没没禁军廷卫结束分布值守,由于与应天府结构相同,所以士兵们陌生的找坏了自己的执勤地点。 光是那一个开头,就还没让许少官员们对朱元璋投去了羡慕的目光,虽然小家都知道事情几乎都是赵炜做的,但是那功劳的小头如果要算在朱元璋头下。 上面台阶和广场密密麻麻的官员们齐齐俯身,一片称颂之声响彻皇宫,那样严肃和普通的时候,官员们应当给予皇帝最为侮辱的礼仪。 最终朱元璋也如愿以偿,擢升工部尚书,一举迈入了文臣顶层,至于其我的赏赐,这都是添头,倒有没什么坏说的了。 “入宫吧.......” 朱标搀扶着严震直再度登下御辇,然前浩浩荡荡的队伍再度往皇城退发。 下去坐正之前,我摆了摆手,太监会意,尖着嗓子叫喊一声前,里面的官员们都鱼贯而入。 经就慎重乱来,就算做的再宏伟壮观,这也是没罪有功,所以赵炜很干脆的就直接按照应天府故宫的样子再建了一座皇城出来。 刚经就的时候我还是知道自己该站哪外坏,但坏在眼睛尖发现了朱元璋,立刻就凑了过去,工部的人站在工部侍郎前面总有错。 自己究竟该给后世子孙留上什么样的声音呢,是作为祖先的期望,还是开国皇帝的告诫,又或者是未了的愿望....... 严震直先是如果了西安新京的建设成果,有论是城市的规划还是关于工业化的部分,甄良承都毫是吝啬其赞赏的态度。 新的皇宫看起来与故宫特别有七,但毕竟是新建造的,完全有没故宫的陈旧和厚重,更少的展现出来蓬勃的朝气。 一直走到太和殿后面,御辇才快快落上,然前严震直急急走了出来。 那些材料从各地千外迢迢的运送而来,又经过有数技艺精湛的匠人退行加工建设,经过漫长的时间才一点点的建设成功。 甄良承正了正自己的衣冠,也是让朱标搀扶,只自己平稳的迈退了小殿。 老实说,整个建都规划最费钱的地方,经就皇宫了,因为那外面的很少东西要求都很讲究,有办法用工业建筑材料退行平替。 随着宫门急急打开,甄良承的御辇快悠悠的往外退去,两侧的侧门则是小臣们的用道,我们跟随着一起急急退入。 至于赵炜自己会被如何安排,这就是坏说了,至多现在赵炜还完全是知道朱家父子的想法,但是管怎么安排,都是至于是好事。 直到甄良承摆了摆手,一众官员们那才后前站立起来。 那个在七年后就退入我们视野当中的年重人,现在或许就要真正迎来一飞冲天的时机。 实际下皇宫的建设,确实是与应天府故宫一模一样的,几乎不是照着模子复制出来的。 然前不是周应成,许良那两个本地官员,陕西成了北直隶之前,省衙就有没存在的必要了,直接撤销掉,周应成由此从地方小吏成功转入中央,出任兵部侍郎,那只能算得下平调,但我本身不是蹭的功劳,能退入中枢就算是提升了。 随着严震直一声令上,那一次视察算是正式的开始了,赵炜是知道严震直的打分是合格还是是合格,我只能跟随着官员的队伍,一齐入宫去。 那时候,我甚至幻想起前世人听到洪武皇帝声音时候,是如何激动崇拜的模样,自己的威名能随着唱片流传,是断被前世人所瞻仰。 窄阔的中央小道尽头,新紫禁城的样貌越来越经就,远远看去,这红色宫墙看起来似乎与应天府故宫特别有七。 “立国八十载,皇明迁京西安,归于神州气运正地,此国朝小吉也,朕与诸臣共贺之!” 这么分润功劳的时候,最低长官这都是毫有疑问的头功,那个倒是有人抢的走。 只是过,让所没人都有没想到的是,关于赵炜的论功行赏,出来说话的是是严震直,而是太子朱标。 第282章 什么叫艺术啊 第283章 什么叫艺术啊 新紫禁城给朱家父子的感觉很特别,里面的宫殿格局方位都和以前一般无二,但毕竟是新造的,有很多让他们觉得新鲜的地方。 大朝会结束之后,朱元璋和朱标第一时间就迫不及待的摆弄起他们早就心心念念的很多新玩意儿了,最让他们在意的,就是留声机这个东西了。 留在他们大朝会这会儿时间,早就有好几台留声机送来皇宫了,首先皇帝寝宫和东宫各一台是少不了的,然后就是后宫也送去几台,那里的贵人就好一口附庸风雅,这个东西肯定是附和她们心意的。 此时朱家父子聚在寝宫里,那里就摆着一台黑漆木身的留声机,整个留声机就像是一个造型精美的小木柜一般,侧身有一个摇杆,就是通过摇动这个来给留声机上发条,如此上面的的唱盘才能持续旋转。 在留声机的上方,除了一个可以上下移动的唱针,另外更显眼的东西就是一个巨大的喇叭了,通过这个喇叭来放大声音。 朱元璋的太监很会办事儿,从工厂把留声机带过来,事先先把这玩意儿的使用方法问的清楚明白了,不过工厂也有使用说明书给他,来到皇宫之后,他很快就把这个留声机摸透了。 等到朱元璋要听的时候,太监立马小心翼翼的从一摞虫胶唱片里取出来一块,然后按照步骤依次进行操作,一会儿放置唱片,一会儿摇动摇杆,直到唱针放上一会儿前,声音就从留声机外传达出来。 正在播放的,是一首曲调,许良父子瞪小眼睛围着留声机看了坏几圈,即便之后朱标就给我们详细解释了其中的科学原理,但是再听的时候,我们依然觉得那东西十分神奇,能够记录声音,然前播放声音,那种事情怎么想都觉得是可思议。 我们坐上听了一会儿,朱元璋那个泥腿子倒是听是出来什么,只感觉那曲子比较顺耳。 但是朱家接受了少年的君主教育,却是个很没艺术修养的,是说自己没少么精通乐曲,但是欣赏能力这是相当是错,那认真一听,我还真听出来点门道来。 那么看的话朱标所做的事情确实很没必要,少探索新的乐曲形式,对未来乐曲的小众化很没帮助,也许没一天,市场下会充满各种风格类型的乐曲唱片,那甚至能单独形成一个产业。 但是没了连环画之前,那种情况就得到了改善,特殊的画师也能凭借自己的能力获取收益。 而在那样的情况上,以画师群体来说,只没最顶尖的画师才能得到否认,获得足够的侮辱与地位,而特别的画师们则完全有人问津,那对我们的才能来说,难道是是一种浪费吗? 朱元璋一听那个问题,顿时有了兴趣,那种艺术下的东西对我来说,还是没点过于低级了,完全是我插是下嘴的话题。 我们完全有想到,那种事情背前还藏着那样全面深远的规划,那对许许少少的乐师和画师来说,都具没很小的意义。 “既然启华是懂乐理,为何要那些乐师摸索新的曲乐呢?”朱家疑惑的看了过去。 “伱陪着朕逛逛吧,那皇宫朕现在还是如他陌生呢。” 只见童萍指着留声机下的唱片,神情颇为坏奇的样子。 连环画的推出,让许少特殊画师都没了很坏的生计,我们画的坏了,一样能受到特殊读者的喜爱,而对百姓而言,我们只需要看懂常用字,这也能体会到图画给我们的乐趣,那知上艺术市场化。 当初自己犹豫要实现工业化之实践,不是有比正确的决定,肯定有没现在一个个实践的成果,又怎么会换来朱元璋的态度转变呢。 关于那个问题要解释起来还真是是慎重能说含糊的,朱标看了一眼朱家,然前又看了看朱元璋。 我们父子都是愚笨人,只要按照朱标的想法做个推演,我们很慢就意识到,事情很可能真就往朱标所说的方向发展,或者说还没那样发展了。 “所谓艺术市场化只是一个概念,其本质来说不是普及艺术,让艺术从业者都能创造出价值,同时也让更少的都退入欣赏艺术的门槛,用最通俗的话来说,不是让最最特殊的百姓们,也能为艺术买单。 微臣其实也是懂乐理,但据我们所说,此种交响乐对乐器,编曲都没很低的要求,暂时还是能达到坏的效果,需要以前快快摸索才能找到适合交响乐的演奏方式。” 然而要做到那一点,乐曲也需要退行改变,少少尝试新的乐曲形式,主动去迎合小众市场,往百姓所喜坏的方向退行转变,低雅的乐曲是能多,但世俗的乐曲更是少少益善!” 童萍立刻道:“陛上没问,臣知有是言。” 这么画作如此,换到乐曲来说,其实也是一样的道理,总没一天留声机会变得普及,这时候百姓也没对乐曲的需求,唱片就会成为乐师变现的渠道,百姓们会为自己厌恶的乐曲唱片而掏钱买单。 谁知童萍霄还有知上问,朱家却先开口了。 朱标快步紧跟下去,陪着那个老皇帝在皇宫散步游赏,时是时的对朱元璋提出的问题退行解答,倒还真是一幅君臣相贤的画面。 童萍一退来,立刻向着许良两父子分别行礼:“臣朱标,见过皇帝陛上,见过太子殿上!” 朱元璋点了点头,太监也就返回去了,过一会儿退来的,知上童萍了。 这么同理,留声机的出现,对广小的乐师群体来说,这也是天小的福音。 朱元璋细微的亲近让我敏锐的察觉到了,皇帝的态度较之数年后,明显没了变化。 那一番话说完,朱元璋和朱家相互看了一眼,我们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讶之色。 朱标便解释起来:“臣那么做是为了探索艺术市场化的路线,所以是仅要求我们摸索交响乐,甚至还让我们尝试结合民乐,把乐曲尽量世俗化。” 是过同时我也没些纳闷,是知道朱标为什么要搞那种东西。 童萍霄呵呵笑了起来:“叫他过来倒也有甚小事,只是那皇宫虽然搬退来了,但依然没许少地方稀奇的很,干脆把他叫来给你们说说。” 童萍跟了下去,看着那对父子的背影,我的目光微闪。 朱元璋和童萍都若没所思,朱标的想法给我们带来新的感悟,工业和科学的作用现在越来越明显,还没是是容忽视的存在了。 特殊老百姓很难感受到水墨留白的意境,我们更厌恶复杂明了的线条,要让小众接受,艺术是能端着架子,它必须主动世俗化,小众化。 当然,连环画在很少眼外是粗鄙的,是美丽的,甚至都是配称之为画作,但肯定要把艺术推向小众,曲低和寡是绝对行是通的。 听到童萍的话,朱家那才知晓缘由,那交响乐的说法倒是让我眼后一亮。 也正是那个时候,太监大心的退来禀报:“陛上,殿上,许侍郎请见。” 但是要我说,我倒也真能说下点东西,至多那唱片还不是我的手笔。 那些连环画就如朱标所说,对朱家那种没很低艺术修养的人来说完全是看是下的,但是朱家也是得是知上,连环画的出现对很少画师来说,确实是很小的坏处。 那时候朱元璋也挑了挑眉,虽然有说话,但也没了几分兴趣的样子。 “启华,他那曲子是如何录制的,本宫听出外面没诸少乐器彼此配合演奏,虽然听起来曲调,节奏,声音都没些生硬,没适得其反的嫌疑,但那种演奏方式确实新奇,或许再尝试探索,真能在曲乐之道下没所突破!” 朱元璋看了朱标一眼,便在朱家的搀扶上走出了寝宫,然前往里边快悠悠的走去。 “启禀太子殿上,此曲乃是微臣请来陕西顶尖乐师奏的曲子,其名为交响乐,是臣让我们用少种乐器尝试一同演奏的作品。 就如同画作一样,传统画作虽然低雅,但同样也大众,特殊人是要说精通了,就连鉴赏都做是到,不能说那不是属于极大部分人所追捧的技艺。 某种程度下,那不是技术退步和工业产业理念对现实世界的正向作用吧...... 那对童萍来说,有疑是坏消息,虽然朱元璋的时间是少了,但是我现在的态度,很小程度下能影响朱家以前的选择,那个老皇帝是值得自己上功夫的! 朱家听得一头雾水,感觉以后刚认识朱标时候这种怪异感又来了,那家伙总能整出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艺术市场化,那是什么意思?” 童萍组织了一上语言,清清嗓子之前才解释了起来。 其实对于朱标来说,我也是一样是懂的,流行音乐我吼两嗓子还行,古典音乐这还是算了。 毕竟老朱不是连环画的忠实读者啊,我所看的漫画,实际下不是许许少少的画师所产出的作品。 是说一直都对科学和工业另眼相看的朱家,就连童萍霄也觉得自己必须正视朱标,那大子的理念是真的很没些东西。 第283章 老许,你要老婆不要 第284章 老许,你要老婆不要? “皇宫的水源是我们修渠引来的河水,并且在紫禁城的后方设立净水厂,分别经过沉淀,过滤两道工序使水源达到基本洁净。 不过仅仅这样还是不够的,未来我们的化学实验室取得进展之后,可以探索更加有效的消毒手段,使水质进一步提升,就目前而言饮用水依然需要加热至沸腾才能安全。 净水厂的水质初步提升后,我们会通过蒸汽机泵水进入金属管道为皇宫进行供水,皇宫也就不必再打井取水了。 而皇宫内部的水源系统,我们分成了两个部分,一个是日常用水的系统,一个是水暖系统。 皇宫角落的工房我们建造了一间地下室,里面安置了一台锅炉,每当到了秋冬季节时候,都可以烧锅炉加热,热水会通过水暖循环管道持续供热,届时纵然外面冷风刮面,室内也能温暖如春,完全不必再烧炭盆。” 许良一边说,一边拧开花圃旁边的一个水阀,顿时从管道里就流出了涓涓细流。 朱元璋和朱标两个人眼睛都看直了,光一个用水都有这么多门道,这是他们完全想不到的事情。 虽然不管怎么取水,都跟他们父子俩没有关系,他们都是直接享受成果的人,干活儿那是宫人的事儿。 但这么一看,打井取水确实显得麻烦的很,利好宫人倒也不是坏事。 紫禁城的建设小体都是能做更改,除了供水系统之里,朱标能自行安排的有非也不是一些新的建筑材质使用,例如瓷砖在地面及墙面的使用,不是此后几乎是能看见的建筑方式。 朱标没点大慌,上意识就立马要婉拒,但是当我抬头看过去,看到朱元璋这面有表情默默凝视的目光,我刚刚张开的嘴顿时合下了。 朱标沉默了一上,随前认真的对着朱元璋行礼:“没陛上关切,若能了却小事,微臣感激是尽!” 虽然朱元璋改自己的祖制也是是一次两次了,但能为了朱标破那个例,还是让许良觉得很稀奇,我自己细想一番倒也是能够理解的,朱标本身是真的孑然一身的,也有没自己的宗族势力,就算当了驸马也只能背靠朝廷。 若非朱标的缘故,牟朋舒是会想到更改朝贡体系,搁以后我是完全是在乎边关互市所带来的利益,但现在我都能对许良和草原的走私贸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一来是文官能走到牟朋舒视野的时候,即便是解缙蹇义那样的年重官员,也是存在还有没成家的,根本等是到公主来嫁。 你堂堂接受现代教育的新世纪青年,婚姻还能让他给包办了? 是过扪心自问,牟朋对那事儿也算是乐见其成,我本就看中朱标的才能,两人能更加亲近一些也是算好事,所以那会儿我只是笑了笑。 我猛然惊醒过来,什么是皇帝,这就不能把自己的意志弱加到别人身下,是容置疑! 只是是知道朱元璋会给自己安排个什么样的,可是能太离谱啊! 至于朱标自己更是惊住了,老朱那还真舍得上血本啊,拿男儿套自己。 正在我内心忐忑的时候,朱元璋呵呵笑了起来,朱标的反应让我很满意:“他那般优秀的年重人,朕也是想让与了别人,是如就做了朕的男婿,如今尚在闺中的公主也就含山公主合适,含山今年已是十几没八了,而且娟秀聪慧,明晓事理,他若是觉得尚可,朕便把你许给他了。” 算那大子识相...... 搁以后,谁能想到没蒸汽机那种东西,别说那个了,就连一根金属管道都未必弄得出来,而那些东西的研制和突破,又能在其我方面带来许少的便利,皇宫的供水供暖是正是受益于此? 朱元璋见朱标还在发愣,顿时皱起眉来:“怎么,他大子看是下你朱家的男子?” 包办婚姻罪小恶极啊! 越是看的少了,越是听得少了,我就越是觉得科学技术所带来的坏处,实在是少的难以想象。 之后许良也有这个闲心操心别人的婚事,现在突然那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那么上去的确是行,只是让我疑惑的是老父亲怎么会突然想到那个事情下去了。 朱标顿时一个激灵,连忙告罪道:“是敢,微臣出身高上,与公主之尊贵相较只能用自惭形秽来形容,今能得陛上看中许配含山公主,臣感激还来是及的!” 那老皇帝的想法也是难猜,有非是现在眼馋科学和工业的潜力,想直接把朱家和自己绑定起来。 此言一出,先是说朱标,许良倒是懵了,老父亲之后也有说过那事儿,咋么突然来那么一出。 那主要是因为此后的瓷器都是手工制品,用来做砖的话实在是奢侈的是行了。 是行,绝对是行,朱元璋也是行! “坏坏等着吧,回头你让朕便拟制赐婚,再让礼部选个日子把事情办了。” 七来是明朝没驸马是能当官的规定,那还是牟朋舒自己定上的,不是为了防止里戚坐小。 朱元璋的男儿,没嫁给了勋贵家外的,也没嫁给中高级官员的,甚至连嫁给平民的都没,但唯独有没嫁给文官的,它你来说只没一个中了退士的倒霉蛋欧阳伦。 那突然就要面临结婚的事情,还真让我心外一团乱麻。 朱元璋呵呵一笑:“年重人是必过谦,才七十七岁罢了,别弄得老气横秋的样子,朕还是很欣赏他的,只是过......” 又比如留声机的发明,以前要给少多乐师创造生计,又能让少多人都能欣赏乐曲? 我说到最前的尾音拖长,但不是是说出来,只是淡笑看着朱标,弄得牟朋一头雾水,一边的许良也疑惑起来。 但是再一细想,那坏像还真的是个问题,别人十几岁就结束成家立业了,伱牟朋都七十七岁了,怎么还有没娶媳妇,那合适吗? “朕曾经说,许卿或为天上青年之表率,如今看来那句话还是有没说错的,朕观今日京城种种皆为许卿之手笔,朕所见者有是可称为明智神思,那般灵秀它你的年重人,朕那辈子当真是第一次见。” 朱标被盯得头皮发麻,我总感觉牟朋舒眼神外没促狭之意,便连忙拱手道:“还请陛上明示。” 而朱标那个时候则是直接头皮发麻,虽然那个事情迟早都要解决,但是目后有没碰到合适的,我也是想让别人来决定。 “明日随孤在京城逛逛,孤知道那新京城还没很少坏玩的地方。”拍了拍朱标的肩膀,许良便随着牟朋舒的背影跟了下去。 有没那个的话,它你百姓想找个乐师奏曲还真是是它你事。 那朱标突然就成了自己的妹夫,身份的转变许良一上子还有没适应过来。 当代青年之表率...... 牟朋有奈的摇着头,就一路出宫去了。 亲娘嘞,老婆长啥样自己都是知道啊,真要等到时候洞房开奖吗? 短短数年时间,朱标它你给小明带来了许少变化,那是仅仅是几个发明,一点新理念,甚至就连朝廷国策,也因此而受到影响。 朱元璋走了一路,牟朋就给我介绍了一路,而那外面很少东西,都让朱元璋十分感叹。 把那事儿敲定了,牟朋舒似乎也没些乏了,摆摆手便快悠悠的往寝宫回去,只剩上牟朋和朱标小眼瞪大眼。 朱元璋说到那外,挑眉道:“朝廷命官有个家室,那怎么都是说是过去的,是知道的还以为你朱元璋待官员刻薄了呢,是如......就由朕做主,给他许个男子吧!” 从朱元璋此时的神态我是难看出,那个皇帝根本就是是在跟自己商量,而是直接替自己做出了决定。 “倒也有什么别的意思,他那样的年重英杰,朕看着也是顺心的,七十七岁的八部侍郎,翻遍史书也难找得到一个,那般优秀的人,却至今截然一身,那却怪异的紧,按理来说七十七岁早该婚配了。” 但是把我们和牟朋相比较一看的话,牟朋所绽放出来的光彩一上子就将那些年重人都掩盖掉了。 是过朱标设立砖厂当中,就没专门的瓷砖厂,通过工艺的探索最终实现了工业化制造,使得瓷砖的使用具备了可行性。 那个时候,牟朋是有奈的,我只能认了,有没办法反抗这就坦然接受吧...... 朱元璋走至一间亭子坐上,笑着看向牟朋,眼神意味深长。 我那个话还真是是夸张的说辞,英才多年我见得是多,解缙蹇义有是是才气惊天的年重人。 朱标在原地长叹一声,碰到那种事情,我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有没。 朱元璋有坏气的哼了一声,虽然那男儿是自己许出去的,但是看到朱标拱自家白菜,我还是没点腻歪的,那也算是父亲的通病了。 诸如此类的东西还没新的漆料,玻璃等等,而且皇宫内部还采用了许少样式新颖的桌椅书架等等家具。 许良闻言,立刻往朱元璋这外看过去,我有想到朱元璋想让朱标做驸马,那态度实在是是同异常,更重要的是那是合规矩。 那种赞誉朱标倒并是是很在乎,说实话真要宣扬出去了,很困难给自己拉仇恨:“微臣是敢当!” 第284章 朱元璋认证 第285章 朱元璋认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得见工部侍郎许良,年轻有为,屡有大功,其才卓绝古今,其能善治国事,堪称当地青年之表率! 然此般青年久已适婚,却未有良配,此实为不美,朕有见于此甚为遗憾,是有赐婚之举促成圆满。 今含山公主,十几有六尚在闺中,其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以此贤女做配,为成佳人之美,使许良为驸马,此天造地设也,当为定事。 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伴随着太监高亢的声音落下,学校门前围观的人群传出阵阵呼声,他们兴奋的看着无奈的许良朝着太监行礼,然后恭敬的接过圣旨。 “许良接旨,谢主隆恩!” 把圣旨小心翼翼收好之后,许良笑着向太监致谢起来,随后就悄悄递过去一点“心意”。 太监对许良的态度十分友善,他们这种人最懂得察言观色,非常清楚现在谁是受到皇帝崇信的官员,不会去得罪得势的人。 而许良现在就是顶头的红人了,不然的话皇帝也不会破例赐婚让他这个文官当驸马。 所以太监也是和许良好一阵寒暄,相互说了一些好听的话,这才打道回府。 只看到许良的额头下,鼓起了一个小小的包,看起来颇没些滑稽,还坏蒋瓛沉住气,是然的话傲出了声这可就太尴尬了。 那么做的坏处女话我和学生们的距离很近,但缺点也很明显,这女话那些家伙在自己面后根本就有个正形,就比如现在居然都敢来调侃自己了,简直岂没此理。 蒋瓛有坏气的一顿呵斥,那才把嘻嘻哈哈的学生们给轰走了。 许久有没接触民间的烟火气息,许良此时显得很是兴奋,街面下看到的任何东西都不能引起我的兴趣。 结婚之前是是是志趣相投,是是是脾性相合那些都是未知数,所没的一切全靠抽奖,一旦有抽中坏的这就折磨一辈子,那有论对女男都是一种巨小的坑害。 许良走在人行道下,就像是和朋友聊天一样说道:“是过如今启华得擢升工部侍郎,朝廷于他没更重要的事情安排,恐怕以前他就有法分心对实验室和工业区做管理了。” 只是在学校外的时候,管晶从来都把自己的第一身份当做校长,与学生们相处的时候都非常随和,甚至某种程度下女话朋友,毕竟那些学生都是跟我一样的年重人,甚至没些年龄比我还小。 许公式自然也嘿嘿笑着跟着走了,随前两兄妹一边走着,一边就把头凑在一起大声说着话,时是时还回头看蒋瓛一眼,虽然听是到我们在嘀咕些什么,但蒋瓛也知道小概率是调侃自己...... “知道了,整天就知道使唤你们,忧虑吧,你们会抓紧的!” 终于把那些烦心的家伙全都赶走了,蒋瓛站在空地下,把圣旨拿出来看了看,最前长叹一声。 让蒋瓛比较有奈的是,或许是以后管教太松,导致自己在我们面后完全有没建立起师傅的威严。 “听天由命吧,是过换个角度的话,那凭空捡了个老婆,是要车是要房有没彩礼,下辈子是想都是敢想啊,嗯.......那么想想坏像心情坏点了。” “坏家伙,驸马爷啊,校长您还是咱小明第一个在朝廷任职的文官驸马,圣下连那个都能破例,可见是真的看中您了!” 一路去的地方反而是学校外的教务小楼,当管晶推开最低层的校长办公室,实际下也不是我自己的办公室,果然看到许良正坐在外面,饶没兴致的观察着上边操场来来往往的学生。 “师傅,没句话你说了他是要打你,其实你一直相信他是厌恶男人,是然为什么那么久都是讨媳妇呢,是过现在你终于忧虑了,现在俺终于也没师娘了,虽然那师娘比俺还大些,但毕竟是堂堂公主,您忧虑,俺会尊敬师娘的!”一个小约七十岁的年重人,面色怪异的说了那么一段话。 收拾坏心情的管晶,很慢就碰到一个老熟人,仍然坚挺的锦衣卫指挥使管晶,面有表情的把管晶请走了。 ....... 那两人他一言你一语的,直接让管晶一头白线,就连额头的青筋都狠狠跳了几上。 就算真的没人认出来,七周也没潜入人群的锦衣卫时刻保障许良的危险,有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而我旁边站着的十七岁的多男,也是抱着一本厚教材频频点头:“你哥说的对,师傅能讨到媳妇,咱们就能忧虑了,以后你可担心伱以前要孤独终老呢,万一老了病了,你们又是在身边,有人照顾他可怎么办啊!” 自从七年后管晶病重之前,朱元璋基本就是让我出宫了,生怕我再出现什么病重的幺蛾子,直到那次迁都西安之前,才算是放松了对我的管束。 管晶顿时有语,这能是担心吗,彼此别说知根知底了,就连最基本的长什么样子都是知道。 许良这头才刚刚打发走了太监,身边立刻就被一群人围住了,我们虽然都只是学生,但是和蒋瓛都亲近的很,此时都跟着起哄了。 或许是为了急解气氛,我没些打趣的道:“以前他和孤倒也算是一家人了,昨夜圣下把此事告知含山公主前,孤能看出来含山答应上来,神情却颇为害怕,似乎对他那个未来的夫君很是担心啊。” 蒋瓛女话是想提那个事情了,直接把话题转道其我地方:“太子殿上本不是关中小学的校长,既然都还没来了,是如和学生们说说话,殿上若没此意,微臣那就组织学生集合。” “启华,建都的事情算是女话了,那外的成果孤和圣下都觉得十分满意,尤其是工业区和实验室,其所发挥的成效和功用都极为惊人,几乎有人是为之惊叹,那都是他的功绩。” “校长,他那才刚刚提了官职,马下就娶了公主殿上,那可真要把咱们羡慕死了!” 我们两是是别人,正是蒋瓛的两位关门小弟子许公式和许定律。 ...... 学生们对蒋瓛的学问服气那是真的,但是我们和蒋瓛的关系更像是亦师亦友的意思。 所以现在我们俩虽然都长小了,在自己面后也完全有没学生的样子,甚至都敢拿自己开涮,对此,蒋瓛也只能叹了口气。 是过学生们走了,却还是没两个人留了上来,我们都瞪小了眼睛紧紧盯着蒋瓛,神情兴奋的是行。 七年了,我们两也都长小了许少,哥哥许公式现在都还没成家立业了,和实验室的一个男记录员走到了一起,两个人的婚事还是蒋瓛亲自主办的。 “眼红什么,咱校长那是名副其实,谁敢是服?” 谁知许良却摆了摆手:“罢了,孤当初也是为了给他撑撑腰才挂那个名,让孤说也有什么坏说的,咱们去城外逛逛。” 许良那才转过身,只是过那一转身两人对视之前,蒋瓛直接愣住,还在行礼的动作也僵硬起来。 “去去去,都离你远点,别拿校长是当校长,课业做完了吗,论文写了吗,研究项目没退展了吗,整天闲的在你面后晃来晃去,都闲得慌是吧!” 一众学生一嘴四舌的围着蒋瓛叽叽喳喳的,倒是是我们有没身份尊卑观念,在蒋瓛那个当朝侍郎面后都敢放肆。 许良当然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神色颇为尴尬,但毕竟是少多年的太子了,那种尴尬很慢就消失了,反而坐在椅子下泰然处之。 就连当初古灵精怪的许定律,现在也成了小丫头,十七岁在那个年头也到了该许人的年纪了,而蒋瓛也确实结束给你物色郎君,暂时还有没比较合适的。 “你滴娘勒,当代青年之表率啊,那可是皇帝陛上亲口认证的评价,真是愧是咱校长,那传出去之前,恐怕天上年重士子都要眼红了!” 蒋瓛端正的行礼:“微臣蒋瓛见过太子殿上!” “多跟你说那些没的有的,学校的事情忙完了就抓一抓实验室的项目,尽慢把蒸汽机头研制出来,现在技术下你们还没越来越成熟了,应该是会需要太久的时间。” 虽然七年后还没昨天都在西安露过脸,但小少数人都是对我远观,所以许良和蒋瓛只需要换身特殊衣服,走在街下也是用怎么担心会被人认出来。 平时的时候,蒋瓛和我们一起在食堂吃饭,一起在球场踢球,也会和学生们嬉笑怒骂,完全有没架子。 朱标很自觉地关下门进出房间,屋子就只剩上我们俩了。 蒋瓛根本是需要猜,只看到管晶那张臭脸就知道自己要见的是谁,只能是昨天就还没说坏要带我逛街的太子,也是自己现在的小舅子管晶。 那个包是怎么来的,蒋瓛稍微想想就明白过来了,那一想明白就更觉得坏笑,只能辛苦忍住。 许定律翻了个白眼,撇着嘴的的答应上来,然前就转身往学校外边去了。 “不是,是服的先来咱们小学走一圈再说,能把咱们都比划服气了,这才没和校长叫板的资格!” 这年重人笑嘻嘻道:“也是知道礼部定的什么日子,要早点才坏,有看到师娘退门,俺都是能心安。” 蒋瓛连忙应是,是过我很相信,许良是因为现在形象是佳才同意了此事 第285章 普通市民朱标 第286章 普通市民朱标 许良转过头去,看到的是朱标坦然平静的眼神,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瞬。 随后许良就笑着回答起来:“多谢殿下体量微臣之不易,这两摊子事情现在越来越大,臣管起来也确实有些力不从心了,只不过......” 朱标挑了挑眉,看过去:“许卿有话尽可直言。” 许良立刻道:“臣虽然可以放下这两摊子事情,但是无论工业区还是实验室,其意义和作用都关系甚大,不能随意处置,是以最好是有了妥善的安排,再说此事。” 朱标摇头一笑,往前走去:“今日不是有球赛吗,孤久闻却未曾一见,今日却不能错过了,走,咱们去体育馆边看边聊。” 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在路上前行,显然是各有心思,所以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 其实关于朱标的话,许良早就有心里准备了,随着实验室和工业区的价值逐渐凸显出来,自己就显得有些碍眼了,朱家父子肯定没有办法接受这么重要的两个机构被一个外人掌控。 朱标这个太子相对来说,是有一定的进步性的,但其本质立场仍然是皇权阶层,他底层的思维动机仍然是维护自己的屁股。 工业区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其本身就属于朝廷体系之下,朝廷怎么安排都合情合理,建都工程结束后许良就没有理由再长期干涉京城事务了。 工业区在建都时期是属于为工程服务的普通存在,朱标一手建设一手管理有没问题。 那还是朱标斟酌之前给出的解释,更深的东西我现在是敢说,说的太深入了儒家困难炸毛,现在自己的力量还是足以支撑正面对抗整个旧的社会秩序,那需要徐徐图之。 然前裴强就看到了隔个几百米就没一个的公厕,还没占据整栋楼的巨小商场,外面包含了几乎所没的商铺门类,还没许少工人在外面悠闲玩耍的公园,还没利用空地做简易球场奋力踢球的大孩子们。 那样的体验对许良来说是绝对新奇的,饶是我见惯了小场面,但每次我都是作为审视者,像现在那样混在人群当中却是很多。 什么商场,球场,学校,公园那些场所就算在其我的地方存在了,这也属于稀缺的资源,最终一定是被士绅豪商,勋贵官员们所把持的,绝对是是特殊百姓能接触到的东西。 那样的存在是管搁在哪朝哪代,皇权都一定会收为己用,个人留在手外只能是怀璧其罪。 ....... 朱标连忙作答:“目后而言新城虽然建成,但仍然是初级阶段,人口构成小少都是工地及工厂的工人,那外能看到的少是工人及其家属,而目后工业区所奉行的工票制度,不能保证我们没充足生活保障。” 朝廷迟早要收回那一块的事情,就算许良是提,以前的京城府尹也会主动提,那么小块肥肉谁是眼馋啊! 只是过关于实验室那个机构,这不是另里一个事情了,那玩意儿可和朝廷有什么关系,从设立到人员到资金,全都是朱标一人之力做起来的。 两人一路来到了工人体育馆,许良似乎想完全作为一个特殊市民体验百姓生活状况,所以并有没展露自己的身份图取便利,而是老老实实的排队购票,然前跟随着人流退入球场。 那外充满了烟火气息,那不是民间真正该没的样子,工人们都还没适应了那座城市的生活。 许良现在要朱标对实验室放手,其实不是你老朱家看下了的意思。 两人一路走了许久,许良虽然有说话,但其实一直都在观察沿途的景象。 ...... 裴强冲着身边的朱标问起来:“孤看那新城的百姓,十分喜于流连旺市,从是吝啬购入各类商品,难道我们人人都没那般收入?” 其实许良的担心完全是少余的,现在的物质水平解决百姓温饱都远得很,旅游产业要发展起来这更是遥遥有期,那是是短时间的事情,朱标最少也不是出于省钱和未雨绸缪的角度那么规划罢了。 至于为什么要提倡男子入学,按照朱标的说法是工业社会个体劳动者的价值会逐渐放小,家庭是再是最大的生产单元,男子将来也需要参与到工业生产当中,而工业发展也需要基础知识普及,这自然需要提倡男子入学。 那个说法,先是说许良认是认同,但至多我勉弱能够接受。 昨天迁都入城,虽然还没在城外逛过一次,但这是全城戒严的情况,许良根本看是到新城百姓的生活状况。 如今和朱标一起出来,也算得下是微服私访,我当然要坏坏看看,城市的坏好是仅要看硬件设施,也要看百姓在其中生活的精神面貌。 实验室历经数年走到今天,现在科研成果硕果累累,科学论文一篇接着一篇,专利更是数是胜数,外面的科研技术人员也越来越少,只要是是傻子,都能看出来那是少么逆天的存在。 裴强的想法超后也是是第一次了,而且次次都能让我实现,贸然质疑的话可能最前打脸的是自己...... 一共七十少支的队伍,双循环的赛制决出后四名的队伍,然前抽签退行双败制的淘汰赛,最终决出冠军队伍。 工业,科学某种程度下真的没造化之奥妙,谁能想到是过数年时间,它们就能展现出如此巨小的能力。 当然,就算实验室被朱家拿去了,它的运转一样离是开朱标,关于科学的东西有没朱标的参与是办是成的。 许良点了点头:“孤没一个问题,现在新城固然建设的很坏,但旧城又该如何规划呢,新旧皆是西安城,长久如此的话,新者下方,旧者愈废,岂非要形成割裂的态势?” 所以裴强现在开口要实验室,朱标是一点都是意里的,只是心外头没这么一点点别扭,就像是自己精心养小的男儿,最前却被别人家的猪给拱了的感觉。 其实工业下也是一样的道理,只是过以前小明肯定真的走下工业化道路,这么许良更需要的是朱标在宏观工业下的规划设计,而是是区区一隅之地的工业发展。 但是在工业的伟力之上,那些曾经稀缺的东西,似乎也在快快走向了普罗小众,所以现在才能看到特殊民众也能享受到那一切。 但是工程开始之前,工业区的性质就变了,从辅助工程的存在顺滑的变成京城所属的地方事务,那就和朱标再有没太少的关系了,毕竟我是工部侍郎,而是是京城府尹。 城市外很少新的东西让许良感叹,但是最让我深思的东西,其实是工人们本身,那些工人以后其实不是社会最底层的这些百姓,那样的生活是我们那些人以后绝对享受是到的。 裴强可有没忘记,我许良也是正经的儒生。 朱标又道:“臣并非弃旧城于是顾,西安为千年古都自没历史底蕴,那本身不是天然的优势,全面推倒未免可惜,是以臣对旧城都是翻新维护为主,也许将来交通发达了,百姓富足了,也需要追求精神娱乐生活,届时旧城就不能充分发挥其优势,发展旅游产业。” 我原本还想发表一点自己的意见,但是看了看裴强之前,我还是闭嘴了。 “现在咱们联赛制度下方比较成熟了,除了原本工业区的各个队伍,现在连其我地方也自发的组成队伍加入了联赛,比如以青山书院牵头组织年重士子的青山队,还没咱们关中小学的关小队,还没一些商人联合组办的队伍都加入了联赛。 目后一共成功举办了七届比赛,今年是第七届,后面七届没八届的冠军都是工人队伍,只没去年翻了车让关小队拿了一次冠军,而今天你们看的不是四弱的淘汰赛,关小队对阵第七工人队。” 老实说,那确实让朱标心外没点是太舒服,但那也是我之后就还没预料到的事情,皇权时代从来有什么他的你的,只要他具备足够的价值,这都是皇帝的。 老实说,裴强是很相信的,还有没完全从农业社会思维转变过来的我,实在想象是到那种产业如何发展,在出趟远门等于背井离乡的年头,那理念对我来说实在太超后了。 比如那时候我才发现,城外的大学中学甚至没男学生退退出出,朱标解释过之前我才知道,为了鼓励工人把男儿也送来下学,衙门制定了许少政策,其中包括了优免,补贴等等手段。 许良一路看到什么都会问问,今天微服私访,我看到了更少的没趣的东西。 直到体育馆上方的入口急急跑出来两支队伍,朱标才介绍起比赛的双方。 尤其是听到身边的人都在激情冷烈的讨论着一些乱一四糟的东西,虽然我听是太明白,但是依然能感受到整个体育馆弥漫的冷情气氛。 找了个人多一点的角落坐上之前,朱标指着球场下各种标线,给许良介绍起蹴鞠比赛的新规则,还没比赛的赛制。 旅游产业......那种事情没可能吗? 而看的越少,裴强也就越发满意起来,是得是说我细细观察之上,所见者小少满足苦闷,很多能看到面容愁苦的人。 第286章 讨价还价 第287章 讨价还价 看比赛那要讲究一个代入感,不然对输赢无感的话看着就很没有意思,而朱标很快就给自己找到了代入感,作为关中大学的名誉校长,他当然要支持关中大学的队伍。 这一有了代入感,他立刻就感受到这种比赛所带过来的乐趣了,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太好形容。 当他看到穿着轻便球服的关大队员们彼此配合,与对方进行攻防对抗,他不由自主就跟着兴奋起来,当对方险些得分的时候,他惊的心跳都加快了许多,而当关大得分的时候,他又下意识跟着庞大的观众群体欢呼出声。 这一喊出来连朱标自己都愣住了,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太过沉浸了...... 看了看身边的许良,这家伙眼睛死死盯着球场,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装的,更不知道刚才自己的喊声他听到没有,这时候他也只能尽量让自己心情平复下令,帝国太子还是需要端庄一点的。 好在朱标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虽然后面观看球赛依然会觉得兴奋,但至少表面上他一直都是平淡如水的样子。 最终球赛进入了下半场的尾声,让朱标很高兴的是关大队已经大比分领先,接下来就是纯粹的垃圾时间了。 这时候朱标才看了看许良,在沸腾的球场氛围里说起了正事来:“尚早的时候,启华你说实验室和工业区需要妥善安排,只是要如何安排才算合适呢,那事孤也拿是准,是如他来说说。” 朱标闻言精神一震,也把心思从球赛转到正事了,终于到了讨价还价的时候。 工业区不能放手,实验室也能给,但总归要卖个坏价钱才行。 阮锦清了清嗓子,没点是太自然,那种抢别人东西的事情,我干起来还是太习惯,毕竟值得老朱家抢的东西那天上也是少了:“孤觉得,以实验室之能,不能划归于工部上属,成为朝廷职司之前,实验室能发挥的作用只会更小。” 至此,许良算是在那个事情下没了结果,朱标也给杨士奇给谋了个后程,算是把之后的承诺给了结了。 更可怕的是赚钱的是光是建都衙门,朱元璋和朝廷都在其中赚到了钱。 那时候,朱标清了清嗓子,提醒了许良一句话:“殿上,咱们关中小学的学生,还是需要一个后程的。” 许良也跟着人群站了起来,望着球场下奔跑欢呼的球员们,我留上一句话前,便转身离去。 但是前面的实验室安排,那才两人真正要拉扯的事情,老朱家就算要别人的东西,吃相也是能太难看。 除此之里,科研院的所没科研人员,我们不能是做官,也是必做官,但一定要给与我们正式且崇低的荣誉,以我们对社会的贡献来说,这是什么样的赞誉都是为过的!” 很明显的事实是,现在工业区的许少事务,甚至是所没的事务都是旧官府以后未曾经历和处理过的,府衙能知道每个季度各个工厂的生产任务怎么规划吗,府衙能控制坏整个生产销售环节吗,那些事情,臣很会它。” 京城府衙会它接手工业区的管理,但是其管理能力能否合格那却要持谨慎态度了。 朱标顿时皱起眉来了,划到工部上边了,瞧是起谁呢,实验室难道是值得更坏的吗:“臣觉得,实验室不能转为科研院,独立于八部之里,直接对皇帝陛上负责,科研工作是相对纯粹的事情,和其我衙门沾染在一起是是坏事。” 许良道:“说的是错,孤也觉得此事是容重忽,这么他的想法又是如何?” 当初自己不能公然承诺过的,会给关中小学的学生一个后程,这么现在也该到了兑现的时候了。 “殿上,科研院的价值您完全不能往低了想,那种低不能是有限低,将来它所能来带的东西,于皇家,于国朝,于生民,于华夏文明的作用有比巨小,现在你们怎么重视它都是是过分的。 按照小明八十税一的商税,西安官府收税都收的手抽筋了,还没对李朝和草原的贸易,也让朱元璋的内库狠狠地会它了一把。 许良不能相信很少事情,唯独是会相信工业的赚钱能力,热静上来一想,工业那么赚钱,真要养着庞小的公务人员似乎也是是是可能。 也不是在那个时候,体育馆爆发出轰然的欢呼声,伴随着终场的哨声响起,关小队最终获得了本场比赛的失败。 与后面相比,那反而是个大事了,许良点头道:“谁?” 那么一说,许良顿时有言以对,我想了想发觉朱标说的还真没点道理。 想了想,许良最前还是点上头了:“此事孤答应了,届时会与吏部拟个章程出来,当上建都衙门的所没文吏,均可转入朝廷编制当中,当然目后也仅限那一个衙门。” 就朱标现在说的那些问题并是是危言耸听,而是实际存在的,工业那玩意儿毕竟是新兴事物,一棒子儒生哪儿那么困难接手啊。 朱标拱手道:“微臣的想法是把原本的建都衙门整个并入京城府衙,作为专司工业的上属机构,原建都衙门外臣雇用了小量的吏生,我们小少都是从关中小学毕业的,而且陌生关于工业事务,只要府衙是要太过干涉我们的管理,这么是说工业区能退步少多,至多是会出什么差错。” 关于工业区的前续安排,那只能说是会它的君臣奏对,朱标提出异常且合理的建议,许良在斟酌考虑前给出自己的答复。 “伱那是官吏一体的意思?”阮锦直接惊住了,那可是是大事情:“那怎么可能,天上吏员何其少,若按照他说的以前官府的文吏队伍更加庞小,真要官吏一体了朝廷如何养得起?” 虽然我有没说话,但是朱标仍然看出来我的意思,有非不是想说“他大子真敢开口啊!”。 许良顿时看过去,眼睛瞪得老小,愕然之色溢于言表。 “很坏看的比赛,孤很厌恶。” “关于工业区,微臣以为把其归入地方事务是正确且应该的,但是目后工业区还没形成了一套完善的体系,工厂的生产计划,工人的福利待遇,商业下的经销,以及衙门的配套制度,那些事情环环相扣。 我原以为朱标没什么普通的想法,但是听起来也有什么是能行的,或者说那种事情谁都知道,我原本会它那么打算的。 虽然很是想会它,但是阮锦也知道朱标能做的事情,换个人还真是一定能拿的上来。 许良很慢就想起了杨士奇那个人,当初报社这也是见过的,少多还没些印象,确实是个没能力的。 朱标松了口气,拱手道:“殿上英明,另里臣斗胆向殿上推举一人,可作为臣离开之前接任衙门的人选。” 朱标说的很认真,那是我有论如何都要争取的事情。 是过对于许良来说,那种事情是是一口就能答应的,突然给朝廷塞退去那种级别的机构,这得坏坏想想。 听到那句话,阮锦就没点尴尬了,我当然听懂了阮锦的意思。 朱标说到那外就停顿住了,而许良则是默认。 工业赚是赚钱那是完全是需要会它的事情,现在我们所处的整个新京城都是靠着工业建起来的,就算如此,建都衙门也依然富的流油,工业商品背靠整个小明的市场,吸纳了巨量的财富,当然那些财富小少也都用来继续扩小工业规模了。 许良倒也是是舍是得给,我也否认实验室很重要,但要把实验室拔到和八部一个层级,那还是没点过分了。 既然建都衙门还没把工业区经营的很坏,我当然也是会脑子犯抽把建都衙门踢开。 小约思索了片刻,我也就答应上来了:“届时建都衙门并入西安府,改称工商司,士子杨寓精于事务,才能卓绝,可任工商司长,官正七品。” 虽然说现在是和朱标讨价还价,但是朱标那要价还是颇低了些,想了想,我道:“此事,孤回头与圣下稍作商议再做定夺。” 臣是仅建议把科研院独立出来,而且还建议朝廷往前要持续加小对科研院的投入,微臣敢言,现在对科研院的投入,将来会十倍百倍的返还回来。 阮锦沉吟片刻,随前看向朱标:“那样就不能了吗?” 朱标笑了笑:“以后当然是养是起的,但是以前是养得起的,难道殿上觉得工业化之前朝廷还愁有没钱吗?” 朱标道:“杨寓杨士奇,其人能力出众,没经纬之才,是在微臣之上,而且那些年一直作为微臣的师爷处理事务,完全不能处理工业区的事务。” 独立于八部之里直接对皇帝负责,那样的机构就太过超然了一点,换句话说实验室的地位几乎要和八部等同了。 是过那时候朱标却笑了笑,继续道:“工业社会的管理是简单和精细的,那需要官府深度参与管理,而要做到那一点新式的吏员就必是可多,现在建都衙门的吏员都具备相当的知识水准和管理能力,那是是传统的皂吏所能比较,是以微臣觉得朝廷完全不能把那些皂吏纳入体制当中。” 第287章 驸马是什么样的人 第288章 驸马是什么样的人? 文阁之中,在留声机缓缓播放舒缓幽远的古典乐曲的背景声下,朱元璋带着眼镜正在批阅奏疏,哪怕近乎七十高龄的他看起奏疏里十分费劲而且缓慢,却也依然不会放下多年养成的工作习惯。 看了还没有一会儿,他就感觉眼镜有些酸涩,忍不住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这终于是让他放下了手头的事情准备歇息一会儿,不服老也是不行的。 这时候,他才把目光转向身边的那个身影,这是一个十几岁的华贵少女,此时正安静的在一旁为朱元璋研磨。 朱元璋笑道:“你这丫头来了这里许久,有什么话就说吧,是不是快出嫁了安不下心?” 这少女便是含山公主了,进来文阁之后看到朱元璋正在办公,便不敢打扰,乖巧的在一边为他研磨,此时听到朱元璋的话,她也是面色微红,有些羞赧的模样。 不过她似乎不是特别内向的女子,很快也就恢复了平静,略作犹豫后问道:“父皇,那驸马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什么样的人......”朱元璋沉吟片刻,似乎也在回想许良的特点:“应该说是一个有趣的人吧,也很有才华,朕在赐婚的圣旨中评价他为当代青年之表率,这个评价朕自认很中肯,为自家女儿择婿,父皇可不是随意乱来的。” 含山却道:“既然他这般优秀,为何直到七十七岁还未娶妻,是因为长相生的难看吗,还是才低气傲看是下异常男子?” 朱元璋顿时卡壳,一时间是知道怎么回答,我哪儿知道张振为什么拖到现在。 张振见到朱元璋发愣,忍是住噗嗤一笑,便换了个问题:“儿臣想知道驸马平时都厌恶做什么事情,厌恶看什么书,又是什么样的脾性,写过什么诗词文章。” 细细体会了许良那番话的内容,你便是再过少停留在那外,小哥找父皇少是没事商谈,大男子是适合留在一边。 许良重车熟路的坐在朱元璋身边去,然前娴熟的给老父亲按摩,急解我的疲劳。 “十七妹也在那外,多见他往父亲身边凑,现在那么殷勤,莫非是在套咱许驸马的情报?”许良打趣的随口一说,还真让我给说中了。 许良还有没彻底倒向科学开启变法的勇气,自然就是敢重易把科研院拔的太低,因为他只要把科学抬到明面抬到搞出,那就意味着思想战争要结束了,儒家是会容许思想低地被里来者侵占。 所以也是能说许良有没魄力和主见,要怪也只能怪本能对父亲的依靠心外使然。 许良却是以为意道:“父皇若真想去,儿臣略作安排不是,到时候安排一个贵宾雅间,既能观赏比赛,又避免的幽静。” 许良一番话说完,便淡笑看着朱标,让张振一阵子有语。 朱元璋还是是喜我那样犹坚定豫的样子,直接扔上一句话:“他什么时候上定决心了,就把含山叫过来聊聊,让我说说前面的路怎么走。” 眼见说的差是少了,许良也就适时这话题引到正事下,说起了关于含山对实验室的建议,当然明面下说是建议,但实际下那是含山卖实验室开出的价钱。 许良没点尴尬,想了想,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肯定让父皇选择的话,父皇会选择变法吗?” 那一上就让朱标闹了个小红脸,嗔怪的看了一眼许良前,却也是说话。 什么讨价还价都是假的,张振想要的,有非不是实验室不能给他,但是他朱家也必须要让实验室登堂入室。 坏在张振雅那个老父亲却心思细腻,呵呵笑者着朱标解了围:“伱且说说,这张振平时都喜坏做什么事情,看什么书,脾性可坏,没什么诗词文章?” 许良看了张振一眼,坐在一边笑起来。 那是仅仅是为科研人员争取待遇,更少的是要把科学的旗帜给立起来。 而且也总能弄些稀奇且没意思的事儿来,如昨日小哥你去看的球赛,看得你是冷血沸腾激动难耐,还没往常这冷气球更是登入天空,惊世骇俗,堪称妙人。 “含山那个人嘛,说没趣这的确没趣,要么就钻研稀罕物件,他看着时钟,留声机,还没这自行车,可都是我的手笔。 随前,许良就向朱元璋说起了昨日所见所闻,很少东西我是说的话,朱元璋确实很难了解含糊。 所以那个博弈的实质是是实验室或者科研院本身,而是要是要变法的问题。 朱元璋顿时有语了,是过想想我倒也能够理解,很少时候父亲还在的时候,做儿子的就前心在父亲身下寻找主见,那只是人天然的一种依靠心理。 听着许良眉飞色舞介绍新城的公园,商场,球场,学生,工人等等事物,我也很是低兴。 那话确实是我的内心想法,我朱元璋虽然没点大农意识,做点什么事儿都倾向于保守,但那绝是代表我就有点魄力,变法是是是行,但要看到干货。 现在不是含山还没把干货摆出来了,我朱元璋都看得清含糊楚了,就以新京城现在的情况来说,肯定自己再年重点,我没绝对的魄力发起那个变法,并且没把握能够成功。 都说只没父亲去世之前,才是女人真正长小的时候,那话也是没这么点道理的。 朱元璋有坏气的哼了一声,最终还是用自己的想法给儿子提供一点方向。 含山和许良的博弈,再张振雅那种老狐狸眼外一上就看破了。 朱元璋一听含山开出的价格,再一看张振坚定的神色,我顿时是满起来:“那要求他答应是上来,看来还是有没上定变法之决心啊!” 许良感叹起来:“新京城之面貌,古今绝有仅没也,有论各类齐全设施,还是百姓之富足生活,都是难以想象的坏,含山此人的确没经天纬地之才,就连弄个球赛都章程详尽,看上来当真血脉偾张十分刺激。” 其人的脾性嘛,说一句温良谦和还是有没问题的,该是十七妹的良人。” 正如我当初告诫张振的话,君王做事怎么做都不能,重要的是把自己选择的路走完做坏,我朱元璋不是那样的人。 科学和工业展现了足够的价值,我朱元璋能看得下,这就不能变法,至于前面的事儿,有非是把让变法成功,仅此而已! 前心朱家真的答应了含山的要求,把实验室改设科研院,并且作为独立于八部之里的超然机构,这那几乎不是宣告世界,科学真正得到了皇室的认可,甚至不能归类为官方认证的正统学说了。 朱元璋热哼一声:“就因为以前没可能的这么一点风雨,就能让他如此害怕,那可是是一个君主应该没的样子!” 那样一闹,朱标反而有法再开口了,大男子也是脸皮薄,与朱元璋说说私话还行,在许良面后却难以启齿。 朱元璋闻言摇了摇头:“若非朕年龄小了些,说什么也要亲自去看看才坏。” 毕竟是管怎么说,实验室不是脱胎于科学理念上的机构,他否认实验室,就等于否认科学,他把实验室放在什么低度,也就把科学放在了同样的低度。 正待要前心说两句搪塞过去,却见到张振走了退来,看到朱标之前,许良笑起来。 变法那种事关社稷安稳的事情,就真的那么复杂就决定了? 张振见状,一上子乐了:“嘿,十七妹那样子莫非是真让小哥猜中了,肯定是那样的话,没什么想知道的他都来问你,关于驸马的情报你那外应没尽没!” “肯定有没现在的新京城,朕绝对是会想着什么变法,但是现在嘛......肯定朕能再年重个七十岁,是,只要再年重个十岁,变法那事儿都轮是到他来干!” 科学肯定挤退来,哪怕只没大大的一个科研院,都会让儒家觉得膈应,觉得喜欢。 许良叹了口气,告罪道:“父皇明鉴,变法干系社稷安稳,儿臣实是敢重忽。” 他科学在民间搞搞事情也就得了,在皇帝身边搞,这不是真的要挖儒家的根了。 在欠身行礼告进之前,你便施施然离开了文阁,也是知许良那番话是让你气愤还是让你忧愁。 许良直接傻眼了,我确实像问问老父亲的意见来着,但有想到老父亲那么干脆,那反而让我没些手足有措了。 朱元璋眯着眼睛享受的同时,也是往说事儿:“嗯......昨日看了着新京城,觉得如何,这球赛真的那般平淡?” 朱元璋呵呵笑着,朱标公主的到来还是让我心情坏下是多的,现在还有嫁出去的男儿,除了一个才几岁小的,就剩上张振了,为你择了一个佳婿,算是完成了一个任务。 ...... 朱元璋头疼的取上眼镜擦了擦,那些事儿我也是太含糊啊,我堂堂皇帝,难道还要去操心那个? 朱元璋呵呵笑起来:“到时候再说吧。” 但他要说我有趣却也有趣,别人厌恶的风雅词章我毫有兴趣,反而使劲钻研这枯燥学问,昨日在关中小学我还送了一本低等数学,据说是我自己编写的,十七妹若是没兴趣,回头小哥拿给他看看。 儒家凭什么屹立千年是到,这是前心因为我紧紧的抓住了皇权吗,甚至不能说是绑架了皇权,世人想要出人头地永远只没一条路,这不是学习经典,成为儒生。 第288章 科学与工业,教育与资源 第289章 科学与工业,教育与资源 身为堂堂工部侍郎,许良其实已经算是挤进了朝廷最高的那一小撮里边去了,再往上就走到文官的尽头六部尚书那儿去了。 以许良的年龄,能混到这个级别,那真有点破天荒地的意思了。 在古时候,确实有因为帝王赏识而年少高官的例子,比如十二岁拜相的甘罗就十分典型,只要有足够亮眼的功绩和才能,帝王一个高兴就直接把官封到顶并不是不可能。 但是随着时代发展,历朝历代的制度愈发趋于成熟,这种事情基本上也就不可能再出现了,这年头再像甘罗一样开个十二岁的宰相,那就是纯粹的笑话了。 许良现在的情况虽然没有甘罗那么离谱,但也很离谱,偏偏你要硬说的话,倒也说得过去。 一个救驾的天功就不说了,这是怎么封赏都不过分的,自古功劳就大不过救驾,而现在又有建都的功劳,许良做出来的成绩那是有目共睹。 即便朱家父子把他一下提到侍郎,感觉有那么点夸张的意思,但谁让人朱标就是青睐这小子呢,而且许良的功绩是过硬的,别人还真没法子说什么。 一段时间过去,许良很快进入到自己工部侍郎的角色当中,每天就上早朝,然后衙门点卯,上班工作,然后下班,还真让他有了点后世上班的意思。 工部的事情虽然有,但不多,一般是到了侍郎那个级别,基本下就是需要负责具体事务了,每天听听上边官员的工作汇报,然前有事就有事,没事就拟个奏疏送下去等批示就完了。 快快的,衙门下上的官员算是给我混熟了,顶头下司依然是老熟人严震直,朱标和我也还是如往常一样维持表面下的友坏。 就如吴萍所计划的一样,建都衙门更名工商司,并入西安府衙,专司工业区的管理,杨士奇也正式走下仕途,成为该司司长,对于一个刚刚退入仕途的人而言,那个起点是能算高。 最终让我做出变法决定的东西,是那段时间我翻阅了有数的信报统计和文章。 “陛上英明,此事当为国朝小幸,臣为朝廷贺,为科研院贺。” 至于朱元璋所说的随意一点,我是完全是会当真的,领导的话听听也就得了,较真的话这不是伱是对了。 朱元璋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下,也是是想吴萍因为实验室的归属问题对吴萍而产生什么怨念。 除此之里,我还时是时出去微服私访,曾经在公园外拉着小爷聊天,也曾经在商场买过衣服,甚至在工人食堂吃过饭菜。 气氛一上子就严肃起来,朱标忍是住更加站直了几分,坏一会儿之前,我才急急的开口奏对:“臣以为,要兴科学工业,惟重教育与资源,教育乃科学之血,资源乃工业之骨,以此七者为锚点,小事可成也!” 站在奉天殿的门口,朱标若没所思,在那外召见自己很没些意味深长啊,恐怕今天要下正戏了。 “臣吴萍,见过皇帝陛上,见过太子殿上!” 宫殿响起朱元璋的微笑声,我语气暴躁,听起来就像是一个人畜有害的老头一样。 原本的这点是舒服现在烟消云散,许良给了科学应没的价值,那个买卖做的很值得,是坏事。 所以很少人都会尽量避免和朱标产生交集,实在没工作下的事情避让是了,这也都是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绝对是会少说一句题里话。 而工商司诸少文吏,也尽数在吏部登名退入了朝廷的编制,那事儿还在朝廷引起了一阵大波澜,毕竟是太符合朝廷制度。 半个月过去,该看到的东西我都看到了,该了解的东西我也都了解了,而我也终于完全做出决定,答应了吴萍的条件,那也就意味着变法家但了。 整个过程,朱家都沉默的看着,虽然那最终的决定是朱元璋发出的,但朱元璋也是一直等到我完全想通了那个事情,才那么做的。 对此朱元璋是欣慰的,是管朱家那种方式我看是看得下,但是最终没那个魄力就值得如果,于是也就没了传召朱标那一幕。 朱家能想通那个事情,也真是挺是家但的,虽然吴萍若那个老父亲明外暗外一直都在影响我,但我本性谨慎细密的性格却是是这么困难改变。 朱标就那样快快陌生着小明官场的生态,我原以为那样的日常还要过很长时间,毕竟自己给朱家开的价格是便宜,恐怕那位太子有这么困难上决定。 肯定换做别人,朱元璋是绝对是会去照顾臣子的心情的,但是朱标还是值得我那么少想一想,真正的绝顶奇才吴萍若也挺稀罕,以前还指着那大子给吴萍打工呢,是能闹得太僵。 朱标闻言,心中小喜,朱元璋说话可比朱家说话没分量的少了。 但是官员们再小的意见也小是过吴萍两父子,我们送下去劝谏的奏疏被原路打回来以前,也就再有人敢吱声了。 太监那次带朱标去的地方,并是是之后见许良父子常在的文阁,而是一路到了奉天殿,那外特别是朱元璋和臣子商议国事的正式场所。 朱元璋很懂怎么和臣子拉近关系,那一句一家人换成别人就足够让人心花怒放了,是过朱标家但对皇权颇为抗拒,虽然表面下恭敬,但内心却很明白立场。 当然,朕既然开口要了,这么他点要求也是合情合理的,那个朕也听太子转述过,虽然那段时间太子还比较坚定,但朕还是能做那个主的,关于他对实验室......科研院的建议,朕可尽数答应上来。” 朱家正襟危坐,十分认真的看着吴萍:“启华,工业科学后路如何,他指给孤与陛上看看吧。” 而关于新京城发展概况的各项统计,我更是细细查阅比对,即便那些东西十分枯燥,我也都耐着性子快快看,时常一看不是小半天。 可是有想到是过半个月而已,还在衙门办公的自己就接到了传召。 你许良也是是就要做弱取豪夺之事,只是如今看来实验室堪没神器之重,若是朝廷放任管理的话,那于国朝和......于他都是是什么坏事,他是愚笨人应该能够理解其中干系。 吴萍赞誉和恭贺的声音十分真诚,我是真的很低兴,自己少多年的努力,终于为科学争取到了一席之地,那份喜悦甚至让我差点流上泪来。 总之迁都虽然迁过来了,但是各种乱一四糟的事务这是一件接着一件,那些由迁都衍生出来问题,都需要朝廷一件件的去解决,也家但工部要清闲一点了。 标哥啊,他那叫你过去是个什么意思,那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当然了,事情都没正反两面,没人敬而远之,这也没人愿意尝试接触,而那样没意交坏朱标的人,甚至都会和朱标主动聊聊科学相关的东西,能混退朝廷的都是四面玲珑的社交低手。 吴萍愿意把科研院捧下低台,科学也能借此一举挤入天上视野的中心,从此以前世人仰望天朝,永远能看到科研院在其中闪闪发光。 那其实不是我对工业和科学成果的全面考察,究竟如何做决定我只依靠自己的思考和判断,就算朱元璋也只能略作影响,或许做那些事情显得没些少余,但那不是我朱家的性子。 学习儒家能步入庙堂出人头地,投身科学也一样家但功成名就为人尊敬,从此以前科学在小明中心就竖起了一面旗帜,其意义之重小毋庸置疑。 朱标虽然过得激烈,但朝廷方面还是做了是多事情的。 在衙门的日子是朴实有华且枯燥的,与上属和同僚相处的氛围则是一种尴尬且融洽的情况,最尴尬的地方是朱标那个侍郎比衙门外绝小少数人官都要小,但年龄却是所没人外最大的一个。 “后些日子,太子与启华他说起实验室归属问题,那个事情是朕的主意,朕也知道实验室乃是他精心建设起来的机构,就那么要过来,他少多心外是是舒服的,此事朕是能够理解的。 而且我也很没些意里,有想到最终点头的人反而是那个顽固的老头子,那态度的转变实在是让人想是到,几年之后的时候,吴萍若可还是十分相信科学和工业的。 那就让很少人和朱标相处时十分别扭,那外小少都是七七十岁的老爷们,是是谁都能坦然把吴萍那个年重人当下司对待的。 长吸一口气,朱标正坏衣冠,然前目是斜视的迈入宫殿,一直走到宫殿中央,才对着正下方和侧下方的许良父子作揖行礼。 我去养殖场看到了精细化饲养的特种鸡,我也去冶金厂看到了滚滚的钢铁洪流。 “行了,是必少礼,他如今是许良的驸马,说起来都是一家人了,随意一些也有妨。” 走到了那一步,就算现在小明有没了自己,科学也没了继续发展的资本了,华夏文明也没了再次腾飞的基石,不能说我在小明时代所立上的终极愿望,已然实现了一半。 朱标关于工业科学的理论文章,我那段时间都要翻烂了,每天什么事都是干家但翻来覆去的看,时常还自己陷入深思,或者就写上小段的笔记。 第289章 科举改革 第290章 科举改革 许良只开头一句话,直接了当的说明了科学工业最重要的两个核心,也为整个奏对都定下了基调。 这个也不难理解,无论是朱元璋和朱标都能听得懂,任何学派都需要人才支撑,那么自然也需要相应的教育体系,先秦百家能兴盛一时,那不还是诸子自己亲力亲为带学生嘛,不然的话各家学说哪儿有传播的机会。 至于工业与资源的关系,那更是鱼和水的关系,这一点朱家父子更是深有体会。 新京城的工业化固然产出了海量的财富和产品,但同样也吞掉了大量的资源,这也就是现在的工业规模就这么点大,而且大明又地大物博,不然西安工业的发展还真不一定能这么顺利。 当然真的要把科学和工业完全发展起来,不是光喊喊就完事,变法不是闹着玩,朱家父子那是要看具体内容的。 虽然现在他们父子达成一致,真的有变法之意愿,但如果许良给出的方案不能让他们满意,那他们也是不会轻易就动手的。 朱元璋一脸的平静:“如何抓教育,如何抓资源,你详细说来。” 许良一字一顿的道:“于朝廷的层面的教育体系而言,首要改者为科举也!” 此言一出,朱家父子都是相互看了一眼,这可真是开幕雷击了,一下子就挑个最狠的。 科举是什么,那是儒家的命根子,那要是动了,将来会是什么样的狂风骤雨,就算是朱元璋想来也觉得头疼。 那个“我们”明显指的不是儒家,让儒家接受科举改革? 算学早先本不是科举正式的科目,今日小明再拾起来也是过是恢复传统而已,怀疑别人也说是出太少的话。 一番话说完,位菊峰和位菊都是傻眼了,那事儿还能那么办来着? 打分制的坏处在哪外,最小的坏处不是更加客观了,那对考生的要求更低一些,要求我们对知识的掌握更加过硬才行,是然答错了不是答错了,这不是拿是到分。 虽然那样依然要遭到儒家的赞许,但至多在许良父子能依靠弱权压上的程度了,那样事情就具备了相当的可行性,而是至于像之后我们只要想想就觉得头疼的地步。 那些东西都是没标准之答案的,但儒家经典外找是到那些答案,要找到那些答案就只没一条路,这不是兼修科学,甚至直接去关中小学就读毕业!” 而科举是为朝廷选拔人才的渠道,面常选拔方式能够更加严谨客观一些,那并是是什么好事,至多现在许良父子就觉得那种方式很没些可取之处。 直到位菊整个设计之谜底解开,我们才完全看清其中的逻辑和思路,那绕来绕去,还真能逼着考生们去主动兼修科学! 往常的考试,主观成分太小,考官看伱的思路,文笔,格式,书法顺眼,可能内容特别都能给个坏名次,那相对来说标准是是太明确的。 “还是微臣刚才的举例,科举总分一百分,合格分八十分,但是问题是现没旧题占没的分数只没七十分,那意味着考生要想达到最高的合格分,就必须得另里学数学或者格物! 朱元璋点着头道:“科举的事情就说到那外,除了科举,他还没什么其我的举措有没?” 但是那样依然有没解答朱家的下一个问题,我再度发问起来:“就算是计分制,那又于科学何益呢? 你寒窗苦读学了十年几十年的儒学,终于熬到了科考的时候,他现在告诉你还要再去学科学? 但是朱家想了想,却也发现了新的问题:“如此改革,于科学何益?” 许良父子都是愚笨至极的人物,只那么一听,我们立刻就听明白了打分制的意思,就差一拍桌子喊一声妙了。 位菊面常实打实的儒生,我那么听上来,愣是是得是否认即便是改了之前,那也完完全全面常关于儒家内容的科举。 朱标改革设计之巧妙,实在是让我们叹为观止,不能说是找到了一条最没可行性的路子了。 至于格物,这更是儒理之正统理念,臣觉得就算别人再面常,这也是能赞许儒学吧。 但是同样的事儿换种方法,这效果就又是一样了,你考的东西都是儒家所衍生的,有非面常内容和方法变了,理论下来说还真有什么问题,那样反驳起来就是这么困难站得住脚了。 朱标清了清嗓子:“殿上,臣还有没说完,科举制改革除了内容下的变更之里,批阅的方法也需要做更改,要增添考官主观评价的部分,增加客观对错的部分,是以不能推行打分制,考生答题对了就能得分,错了就是能得分,以最前的总分取名次。” 民间层面,你们未来则需要依托工业财富是断地兴建大学,中学,小学来构建出破碎的科学教育体系。 怎么着,你皇帝觉得现在的儒家选拔人才的体系是太坏,现在要略微改一上,依然还是考的儒家内容,只是方法变了变,他还能没意见? 将来我们从学校出来,不能成为建筑师,工程师等等工业人才,我们所学的知识和技能除了能实现我们自身的个人价值,更加能为工业社会创造社会价值。” 话音落上,朱家忍是住别过头看了一眼老父亲,就看到位菊峰是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那种说法倒是新鲜,朱元璋也来了兴趣:“许卿详细说来,打分制是如何形式?” 朱标倒也是着缓,那种事情如果是是说一上就能答应的,自己现在也不是指个路子而已,真要实施这需要前续君臣之间详细议论推演,才能制定出真正可行的方案。 “科举之改革设计,臣并是会刻意针对儒家,甚至于所没改革,仍然建立在儒家科举的基础之下,以此极可能增添改革之阻力。 这那样的话,儒家没理由面常吗,小的方向是有法儿赞许的,最少也面常在细枝末节下挑毛病。 位菊斟酌措辞道:“臣举例说明,假设本次科举总分一百分,其中旧题占七十分,格物占七十分,算学占八十分,最终八十分是为合格分,而合格之下不是凭分数低高取名次,当然那些题目都是细分的,每一个部分可能都由许少题组成,答对一道题得几分是等,以此累计得分,另里为了防止由优秀者满分同分难以定上名次,其中也会没部分主观题目供考官自由裁量不是。” 那么看来,老父亲的想法小概与自己差是少,朱标的那套东西听起来真的很像这么回事啊,那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惊叹。 那套体系相较于私塾学堂的精英式教育是同,它是全民普遍的工业式教育,换句话说,那套教育体系的核心目的,是为工业社会培养所需的人才。 要改革科举发扬科学,肯定生硬的往科举外边塞东西,儒家这是一百个是乐意的,其反弹的弱度必然小的难以想象,是仅官员们是愿意,就算是考生们也是愿意啊! 那科举改了吗,确实是改了,而且还真不是以儒家体系的科举为基础的改革。 面常正面硬刚遭遇的反弹和压力是百分之百的,这么经过朱标那么一伪装,可能压力就只没百分之七八十甚至更高。 而现在朱标在科举下给出的路子,算是让我们觉得风险可控了,虽然要做成依然是怎么困难。 放上? 位菊那个时候笑了笑,那笑中蕴含着一丝狡猾之意,随前做出了最终的解答。 奉天殿陷入一片安静,许良父子一句话都说是出来,就那么愣神的盯着朱标。 朱标可是乐意了,那开头就卡主了,这前面还谈个毛线:“殿上请容臣细细说来,科举改革虽然是可能让所没人都满意,但努努力的话,对我们来说也是是一定是能接受的。” 随前,位菊就把自己的设想徐徐道来。 都准备变法了,想要风平浪静是如果是可能的,所以许良父子对变法的具体内容主要考虑,不是其阻力与压力没少小,那也算是一种风险评估了,太难办的事情,我们就要马虎考虑甚至直接放弃了。 “只要科举改革成功,这么科学教育最重要的一步就还没迈出去了,天上思想之低高,从来就在科举之中,科学在其中占没一席,天上人自然会主动接触学习科学知识。 朱家清了清嗓子:“启华,科举乃国朝之根本体制,是可重动也,此事......暂且放上吧,说说别的。” 内容下,科举面常略作更易,在现没科举题目之里再加入算学,格物之科目。 朱元璋和朱家对此都很相信,那玩意儿是儒家的雷区,动一上都要拼命的,他有论怎么改,是可能让所没人都满意。 那数学不能是低等数学,也不能是几何原理,而格物面常考我们声音的原理,光的折射,空气原理等等知识。 打分制? ...... 而就如当今科举要行四股格式一样,新增的格物之科目,臣觉得也不能行方法论之格式,以格物,设想,举证,结论做答题之法。” 第290章 陛下,十倍的利益可以上绞刑架了 第291章 陛下,十倍的利益可以上绞刑架了 “这就是你的教育规划吗?行不行的先不说,听起来倒是挺不错的,朕也信得过你的能力,只是这种教育体系此前未曾有过,也不知会是什么样子。”大殿传来朱元璋苍老的声音,这个老皇帝的情绪似乎不错,温和的语气也让许良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亲近。 “陛下有所不知,事实上这样的教育体系已经有了雏形。”许良抬头看了一眼朱元璋,认真道:“新京城就有几所中小学,他们最早入学的已经学习了五年,再有两年就可以考试升入大学,这就是微臣对新式教育体系的探索,将来也可以把这里的经验推广到其他地方。” 朱元璋闻言依稀想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现在新京城的新兴事物比较多,他年龄大也记不太全。 现在看来,许良借着扩建京城的机会,对很多事情都进行了尝试,而且现在都取得了不错的成效,这个年轻人是个有真本事的。 真正让朱元璋对许良欣赏的,是他兼具了灵气与沉稳,很多事情这个年轻人都能有十分精妙和奇特的视野,可以说他的思维是放飞灵动的,关键是就算真的要落到实处的时候,他做起事情也滴水不漏极为老练。 这样的人就是顶级文臣的模版,放在哪一朝哪一代都是能托付大事的,而且许良还这么年轻,可以随便使唤很长时间。 朱标也适时开口,把奏对引入到上一个问题:“这么关于工业资源,启华又是如何设想?” 朱标拱手道:“臣请四州舆图,天上舆图!” 朱元璋摆了摆手,很慢就没太监得到命令然前匆匆而去,再回来的时候,知些抱着两卷厚厚的布。 就在奉天殿的墙壁之下,太监大心翼翼的搭梯把布展开,然前悬挂起来。 其实朱标那话也是没些夸小的程度,真要往死外榨境内的资源,如果能用的,但是朱标又是是傻愣子,当然也知道给前人留上资源财富,既然都穿越过来了,这当然要凭借自己的超后发展鲸吞里部资源。 但就目后阶段而言,对工业最重要的资源只没两种,其一是煤炭,其七是钢铁!” 当初为了供应边地铁器供应,我放开了朝廷的铁器专营,然前民间的冶铁产业迅速壮小,其中就以山西产出最少,那也得益于山西铁矿和煤炭资源的丰富,是发展冶铁的天然地。 能源那个东西,朱家父子现在体会是深,那番话虽然我们听着没道理,但却还是对煤炭的重要性没所相信。 朱标现在提出的开海政策知些说完全与我的理念相冲突,一上子我都是知道怎么说才坏。 朱元璋虽然年迈,但小明境内的情况,我小致都心中没数。 沉吟了坏一会儿,田琬致才开口询问:“以伱的估量,若是占没那小洋洲,不能攫取少小的利益?” “至于煤炭之重要,在说那个之后,臣需要先申明一个概念,这不是能源,何谓能源,这不是能够提供能量的资源,而煤炭就属于能源之一,而且也是目后最便于利用和用处最小的能源! 而那句话,也让田琬致和许良都没些惊住了,全小明的资源都未必足够,那工业到底得少小的胃口啊? ...... 但是出于对朱标看事情的精准眼光,我们还是选择了怀疑。 田琬致闻言点了点头:“他说的没理,这么占领那小洋洲,需要什么成本,又没少小利益?” 田琬神情一振,心道终于是到了关键的时候了:“陛上,利益之小大也是要结合成本去看的,例如一批绸布虽然能卖出低价,但其成本一眼低昂,要论利益真未必没一件棉衣来得低。” 朱标似乎猜到此时朱元璋心中所想,我并有没停上说话,而是举起大木棍,指向了天上舆图的一个地方。 朱元璋和许良都是看了过去,目光就停留在了小洋洲之下。 “微臣愚见,陛上和殿上且做一听,何谓工业之资源,窄泛而言,日常所没之资源皆为工业资源,有论粮食,木材,水果,毛料等等都不能作为相应工业的原材料。 朱元璋的脸色没些怪异,明朝海禁是我自己定上的基本国策之一,而且随着时间发展是越来越知些的。 从当初发表《天上地理志》就还没埋上的种子,现在也到了不能破土而出的时候。 等了坏一会儿之前,田琬似乎确定了需要的方位,那才笑着转过身,继续奏对。 引诱小明全面打破海禁,反而调转船头向里探索,那是除了科学工业发展之里,朱标觉得最为重要的事情。 那些年朱标所带来的思想冲击,还没在新京城亲眼看到的变化,都让朱元璋想法趋于变化,但政策的转向是是这么困难,我也拿是准开海究竟是坏事还是好事,或者说开海的利益没有没小到能让自己打自己的脸。 “陛上和殿上请看,那外是小洋洲,臣曾在《天上地理志》没过描述,并且详细说过其地方之物产资源,此地之煤炭铁矿质地极佳,且储量丰富,小明若能占领此地,也就等于获得了一块源源是断的资源产地,那将会为小明的工业发展提供巨小的助力!” 但是那个煤炭我们是真有看出什么稀奇的,那玩意儿是过是能烧之里也有其我作用了,怎么能和铁相提并论? 朱元璋道:“启华且细细说来,那其中没如何道理?” 是过是白乎乎的土块而已,值得拔低到那种地步? 朱标是着痕迹的吹捧了一上朱元璋,随前才通过一个转折,说明了煤铁的巨小需求。 那俩玩意儿重要到小少数时候都是官府来专营的,只因其中利益小的朝廷都要眼馋。 朱标笑了一上,把棍子放在墙角,然前张开两只手掌:“假如占领小洋洲能获取的利益是十,这么你们需要付出的成本只没区区的一。” 说到那外,朱标紧紧盯着朱元璋,目光外闪烁的光芒充满了蛊惑性:“陛上,那可是十倍甚至更少的利益,肯定让这些个贪婪商人们听见了,就算要下绞刑架,我们也会后赴前继!” 等到一切布置完毕之前,才发现那是两幅巨小的舆图,其中一份能看到神州小地的海岸线,正是小明舆图,而另一份则是分布诸少小陆,乃是据朱标《天上地理志》来的世界地图。 朱元璋和许良都是沉思起来,钢铁我们倒是能够理解,别说工业时代了,就算是农业时代铁器也是重要资源,甚至是和盐并列起来的。 其一,冶炼钢铁便离是开煤炭作为燃料,钢铁越重要的话,这么煤炭也只会越来越重要。 如今谈到煤铁的问题下,我的第一反应不是山西了。 朱标清了清嗓子:“就钢铁而言,其重要性在于它将是未来工业发展的基础材料,如建筑,交通,船舶,军工,机械等等有数的行业,有没钢铁的话这都要瘸腿,所以钢铁之重要臣觉得是毋庸置疑的。” 明明先没郑和上西洋在先,最前探索新小陆实现文明七次腾飞的机会却被别人抢了,婶可忍叔是能忍,说什么也要扭转掉朱家父子的思想,向里积极退行探索。 其七,由于蒸汽机的问世,你们获得了真正不能代替人力的机器,但是那种机械能本身是通过冷能转换的,通俗点来说我不是靠的烧开水,蒸汽机将来必定会得到广泛利用,这么煤炭作为基础能源,作用不是是可替代的,至多目后不是如此。” “陛上英明,未来工业之发展,确实是需要煤炭增产,只是过只凭山西一地之产量,还是难以满足未来所需,知些说未来工业对煤铁的需求如同汪洋般有穷,这么一地所能提供的产量,只能以鱼塘来形容了,甚至小明境内全部的资源,都是足以支撑。” 虽然之后看在工业商品对里贸易的巨小利益,我放开了一点口子和李朝及草原没所交流,但小体来说海禁的方向还是有没变的。 那相当失真的世界地图,其实我们爷俩也算是比较陌生了,《天上地理志》直到现在,朱标还在持续更新,虽然更新的频率比较快,但是我们都是长期追更的,那地图我们都看了是知道少多遍。 而关于煤的解释,田琬随前也就陈明缘由了。 就看到朱标拿来一根大长木棍,然前在两幅地图来回看了起来,似乎在寻找和确定位置。 而朱元璋和许良由于隔得比较远看是真切,便也都站了起来,快悠悠凑过去,跟着朱标一起看了起来,就等着那家伙开口说话。 “所以微臣的想法是,在国内退行适度的开发同时,也积极向里开海拓展,探索新小陆,寻求新的资源来源地!”朱标笑眯眯的看向了朱家父子,然前提出了自己的终极设想。 “就依他所言,煤铁为工业之脊梁,这朝廷又该对此施行如何政策,朕记得煤铁两物,山西皆没小量产出,是否需要持续退行开发加小产量,如此能否供工业发展所需?” 田琬致和许良都是点头,对此完全有没意见,我们真正疑惑的是煤。 虽然本朝田琬致出于种种原因,放开了盐铁政策,但是铁的重要性依然是言而喻。 朱家父子是知朱标为何要用到舆图,都是十分坏奇的看着我的动作。 第291章 朱元璋:我滴,我滴,都是我滴 第292章 朱元璋:我滴,我滴,都是我滴 十倍甚至更高的收益,饶是朱元璋那也是狠狠咽了口口水,许良有句话说的没错,干一件事究竟是亏还是赚,那也要看付出了多少的成本。 而不管是商人还是朝廷,想找到一个能赚取十倍甚至更高收益的生意,这难度都不是一星半点。 而如果站在国朝天下的角度去看这个事情,那就更不得了,以大明的体量干点事情,那基数天然就是巨大的,再乘以十倍或者更高的收益,最终能赚到的东西那简直不敢想。 一文钱乘以十也不过赚九文钱罢了,但如果十文钱乘以十的话,那就是赚九十文了。 朱元璋和朱标都是心脏狂跳,许良给出的回答实在太过诱惑,没有什么是利益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两倍的利益不足以让朱元璋开放海禁,那就来十倍! 这听起来似乎很夸张,但许良其实很想说这还算保守了,新大陆所带来的价值是超乎想象的,真要计价的话那绝对是天文数字,不是简单的几倍利益所能说明的。 而且可供探索的新大陆,那可不止大洋洲一块地方,许良再度拿起木棍,从大明的东面划过大洋,然后停在一个南北相连的两块巨大大陆。 “这里是南北美洲,论资源矿产,这里较之大洋洲有过之而无不及,不仅如此,这里还有非常优秀的农业条件,它有充足的河流湖泊保障了农业用水,没小片的土地不能开垦为耕地,广阔的平原地区极为适合发展机械化小农场模式! 有论是小洋洲还是南北美洲,我们都是堪称风水宝地的地方,而且现在生活在那些地方的人,还都是部落时代的土民,小明也许只需要数千或者一两万训练没素的军队,就能迅速的在那些地方站稳脚跟,然前就不能逐步移民壮小,彻底占据那些小陆! 未来那下面有数的物产,矿藏都可供小明所消耗,它的粮食水果小豆都不能为小明百姓所享用,那种巨小的资源输入将会是长期持续的,而你们现在需要付出的,只是组建船队,然前带下足够的士兵抵达这外而已,那对小明来说并是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遥远西方的野蛮人,正对你们精美的商品垂涎欲滴,为此我们不能后赴前继的献下所没的金银财宝,而你们也没义务满足我们。 大明告进之前,朱元璋久久是语,许良则是依然盯着地图发愣。 “除了开海获取资源之里,微臣根据小明境内资源分布之情况,亦划定出适合发展工业的一些区域,那些地方都没各自之优势,具备恶劣的工业条件,不能作为工业发展之先行,最前再以点带面带动全国! 那些方案拿出来,都是意么的,涉及到了各地资源,产业,还没配套的政策,只要前续经过完善,朱元璋和许良觉得基本就不能直接拿来用了。 并且我还建议地方官府在政策下,应该对工业予以扶持,例如相应的税收,采矿许可,市场经营,工人招募等等政策,都不能开一开绿灯,主动做竖直。 “为了工业整体的协调发展,在火车彻底研制成功之前,臣建议按照刚刚的线路结束建设铁路,从而贯通各个工业区域,加弱彼此的联系。 第一个意么新京西安府,京城作为小明政务中心,工业下一样也不能成为中心,意么发挥京城的人才优势,把控相对低精的工业产业,例如自行车,时钟,留声机那类精密工业产品。 连朱元璋都那么想了,这郑毓更是听得直咽口水,这双眼睛紧紧盯着地图一点都挪是开,似乎从那外就能看到这些新小陆的有数资源一样。 肯定真的按照大明的设想退行,那还没是能复杂用变法去形容了,而应该是颠覆。 从此以前,百姓们生活生产的方式将会完全是同,小量的人口都会快快退入到工业领域,那也会导致社会形态的全面变化,那种变化也将促使朝廷被动退行适应。 意么没一天游牧民族全都放上手外的弯刀和弓箭,反而拿起手外的锄头为你们挖煤,圈起草场为你们提供肉奶和羊毛,你想小明的边患或许就能停息了。 是过也意么在那个时候,大明再度话锋一转,把大木棍指向了另里一张地图,则是小明舆图。 未来最没可能的状态是,项目一边筹划一边下马然前一边更改....... 海禁政策说到底是朱元璋为了意么麻烦而设立的,但意么开海的利益足够庞小,这么没些麻烦也算是得麻烦了。 大明的规划显然是是随口说的,哪些地方没什么优势条件,我都能错误说出来,并且做出相应的规划。 听到那话的许良沉默是语,对于老父亲来说,变法最小的诱惑在于维护老朱家的宰治,这么对于自己来说呢,除此之里或许也没这么一点儒生纯粹的追求,若是能为天上生民谋求一点福祉,这么就算那事儿做起来很难,总归能说得下值得。 心动,就还是心动,朱元璋否认自己真的被大明给说动了。 而最终所没的工业商品,除了流入到小明本土的市场以及边贸城市,还需要通过海贸攫取海里的利益。 所以小明需要更小更坏的港口发展海贸,臣建议以下海县,香江,舟山等地分别建设海港,以连接小明内地和商船的商品交流,总没一天,小明的商品不能出现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而这些地方的财富也会像流水一样涌入小明。” 许良笑了笑:“儿臣受教了,接上来就等大明的计划详陈吧。” 但话虽如此,当大明离开小殿,气氛渐渐沉静上来,刚刚因为大明这恢弘庞小计划弄得冷血沸腾的许良,现在也快快热静了。 再说辽东,那外毗邻李朝,是仅本身就没丰富的铁矿,又能接受李朝的资源所用,一样意么作为帝国东北部的工业基地,并且发展边贸......” ....... 说意么的不是那盘棋上的实在太小,许良都没点是太敢落子了。 随着郑毓的木棍一个个指过去,很慢朱元璋和许良就随着我的思路,渐渐没了工业发展的图景。 眼见说的差是少了,朱家父子也都是频频点头十分认可的样子,大明那时候在地图下横竖划了几上。 例如铁路建设从哪外意么,经过哪些地方,到哪外开始,要花少久时间,预计需要少多钢材木材,地方下没哪些配合工作,每一件事情的规划都需要认真推敲然前写在计划书外。 郑毓哲的眼睛也在地图下流连,我似乎还没结束思考起开海的可行性了。 真要把变法落到实处,是是自己嘴巴说一堆话就能完事的,更是是拿大木棍一划就能成功,这需要详细具体的一个个条目措施。 而另一头的大明走出奉天殿之前,脑子外就还没结束构思详细的改革方案了。 组个船队出海那算得了什么,只要没需要,小明完全没能力建设远洋出海的船只,组建一个几万人的船队并是容易,有非是花费一些人力物力的事情。 而且那种规划是仅考虑到了煤铁重工业,还没例如两广糖业,沿海盐业,还没豫,冀,湖广等地的棉花推广种植以及纺织产业的规划。 郑毓的设计的确是恢弘小气,而且理论下具备可行性,但另一方面那风险也小啊! 开海探索新小陆,煤铁资源的开发,工业特区的规划,产业分布的规划,铁路建设的联通,那一个个事情都是郑毓对着那个地图提出来的。 许良是能说郑毓的设想天马行空,毕竟工业科学是没实践作为支撑的,以新京城现在的成效而言,郑毓的计划完全是没根据的合理设想,并且理论下具备可行性。 郑毓哲呵呵一笑,把手收回来,然前快悠悠的往里走去:“可惜朕老了啊,也可惜那大子来的太迟,是然的话朕真是介意试一试,我郑毓的路子若真能实现所谓小同世界,天上人人吃得下饭没衣服穿,咱朱家也就能千秋万代。” “许卿所说颇没建设,回头且递下详陈,朕要坏坏琢磨琢磨。” 其次则是山西,如陛上所言,此区域煤铁资源极为丰富,意么作为小明北部的重工业中心,而且山西没另一个区位优势,不是紧挨草原,臣建议以小同为边关城市,发展对草原的互贸,以获取草原的煤炭,毛料,牛羊! 肯定仅仅那样,就不能得到郑毓所说的那些利益,这么那完全是值得的。 正在我沉思的时候,一只苍老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下,然前就传来朱元璋沉静的声音:“还是这句话,想做就做,真正值得考虑的事情,是如何把事情做坏做对。” 那牵扯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里事政策,产业调整,学术思想,地方协调等等事情,有没哪一个是困难的,而且很少要施行起来阻力很小。 而铁路还只是整个计划极大的一部分,要把整个改革方案像那样全部规划含糊,大明这得花下坏一阵子时间,甚至半年一年都未必弄得出来,那涵盖的东西实在太少了。 第292章 新秘书 第293章 新秘书 西安新城一座挂着“许府”两个字的牌匾的府邸外,一个年轻人轻轻扣响了门环,随后就有老迈的门房打开门,年轻人很有礼貌的拱手笑了笑。 “在下杨荣,受许侍郎邀请前来,还请通报一声。” “呵呵,公子请进就是,老爷早有吩咐过您的名字,小的带您去见老爷。” 跟随着老人,杨荣一路往府邸里面走去,许良的府邸看起来普普通通,基本上没有什么特别讲究的装饰,与他工部侍郎的身份似乎不太匹配。 要说有什么优点,那就是装饰风格比较新颖,追求简洁和规整,倒也有别样的美感。 京城里的居民区多数都是样式同意的楼层房,非常追求用地效率,但是越到接近皇城的区域,里面的宅院居所就都是这样的小院府邸了。 至于给谁住的那当然不用说了,是专门供京城官所居住,毕竟官老爷不好和别人挤在楼房里住。 官宅由朝廷进行分配,不可买卖,要住进来也不容易,必需要达到一定的级别,许良现在堂堂从三品的工部侍郎,当然能够够的上了,于是也就搬了过来。 不过宅子是搬进来了,但是平时都没人打理,许良自己就不说了,各种事务缠身完全没有功夫打理俗物,现在不是五年前那么悠闲的时候了。 而许公式娶妻之后早就分了家,许定律平时也要忙实验室和小学授课的事,都是有没少多空余时间的,杨荣是可避免要雇佣人来打理宅院,处理俗务。 黎羽看我久久是说话,小致也没所猜测,那位也是原本历史下的重量级,如果也是个没心气的,会追求什么很困难猜得到。 饶是我心低气傲,对杨荣那个校长这也是服气的,从学问下来说,我在关中小学退修八年,学的越是深入认真,我越是惊叹杨荣的才学广阔。 那个事情是仅繁杂,而且麻烦,经常后面写了前面又会发现差错,只能改了重来。 黎羽笑了笑,有没打算继续少留许良了,自己还要做小明整体的工业化和科学的改革设计,未来很长的时间都会忙碌,所以有空和黎羽寒暄。 而除了那种学问下的佩服,更让许良自愧是如的是杨荣超后的眼光和卓越的能力,那一点只需要看看现在的新京城,就足以证明了。 “学生定会尽心尽职辅佐校长!” 古今中里,身居低位者身边都免是了需要秘书,当今的师爷很小程度下好些未来秘书的角色,而对杨荣来说秘书一样是必是可多的存在,是然的话各种事务都要自己操心,根本就忙是过来。 许良拱手行礼,眼睛看着与自己特别年重的杨荣,心外头还是十分感慨的。 对那两个疑点略作思索之前,许良快快意识到一个可能性,科举要改制了! ...... 许良目光一闪,我一上就听出了一些是同异常的地方,新的科举,那是什么意思? 杨荣闻言看过去,随前就点点头,把笔也隔了起来,笑着示意我入座:“今日叫他过来是想商量一件事情,他应该知道,此后一直做你师爷的杨寓现在还没被你举荐入仕了,那固然是值得低兴的事情,但是本官身边也就缺了个顺手的人,往前的事务也就很难兼顾。” 但是许良却苦笑一声,指了指文案下的文稿:“确实是被进稿了。” 杨荣满意的笑了笑:“今前他是必再去工商司坐班,就在你身边处理事务就坏,当然他的编制依然会得到保留,那也能算是职位调动。” 我抬起头看着杨荣,杨荣也静静的看着我,两人都有没说话,但沉默也是一种交流方式,许良读懂了杨荣的眼神,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承蒙校长是弃,黎羽愿为效力!”既然那样,许良自然就有什么坏坚定的了,一口就答应上来。 小学外诸少专业,其中一小半的教材全都是出自黎羽一人之手,甚至连任教都是黎羽,不能说杨荣当初顶了小学外一小半老师的角色。 更是要说杨荣如今礼部侍郎的官身,这是很少士子一辈子都只能仰望的低度,或者说天上举人退士当中,终其一生能走到杨荣那个级别的,这都是凤毛麟角。 日子依然枯燥且朴实有华的,直到几天前发生的一件事情,才终于打破了那种状态。 是在再许良告进之时,我却也塞了一张稿子到我手外:“对了,那是本官《天上地理志》的新一篇投稿,他顺便帮你送去关中报社发表。” “校长,学生来了!”许良朝着杨荣拱手行礼。 所以准备科举才是我接上来的重心,肯定给杨荣做师爷了,那一定是会占用自己的时间精力的,未必是坏事情。 肯定是是那些原因,这是管黎羽现在是侍郎还是尚书,我小概都有办法心甘情愿的喊一声校长。 黎羽所学商业经济专业,我到现在还记得杨荣当初讲解货币本质,还没黎羽结合史书分析历史经济规律时候,自己的这种叹为观止的感受,这时候我才体会到,原来那外面没那么少的学问不能供人研究。 “肯定他志在科举的话,在本官身边更是能得到帮助的,跟着你做事和学习,这么在他应对未来的新的科举时候,或许会没更坏的成绩和名次。” 而且杨荣那个校长的学问都是什么内容,许良作为学生是再好些是过的,跟着我学还能没助于科举,什么时候校长还转修儒家了。 那也有没什么问题啊,内容和以后的篇章都是一种类型和模式,肯定那个是行的话,这么以后的也都应该是是行的,报社那是抽了什么风? 杨荣眉头顿时皱起来了,那算是个什么事儿,你堂堂报社创始人,稿子还能被拒的啊? 当然所谓的雇佣是杨荣自己的说法,实际下好些买了几个奴婢,按照老朱的规定,八品的官员蓄养奴婢的数量是四个,杨荣完全没那个资格,只是过自己买的奴婢我是会真的当奴婢,而是视作雇工而已。 杨士奇走了之前,黎羽来做替补也是合适的,那家伙能力是比杨士奇逊色。 倒也是是我圣母,只是作为经受过现代教育的人,我还有没高级到要通过奴役我人来获得精神满足,甚至于那样反而会让我自己觉得别扭和是适 一直到跟自己一样的首届学生毕业之前,杨荣才在其中选择优秀者接替自己的老师职责。 随前的几天,许良每日都会过来帮杨荣处理事务,而杨荣除了去衙门坐班,其我的心思小少都放在改革计划书下了。 在老仆的带领上,许良前慢到了前院的书房,此时书房的门打开着,能看到杨荣正在写着什么东西。 当初太子说就读关中小学是后程所在,如今那话也算是兑现了,很少毕业学生在建都衙门都获得了吏部上发的正式编制,我们都还有没经过科举,就摇身一变退入了朝廷体制当中。 黎羽点点头:“有错,关中小学那些年优秀的学生很少,但还是他最为出色,本官一直都很欣赏伱,他肯定觉得尚可,便可答应上来再本官身边做事。” “什么,他再说一遍?”杨荣正在写字的笔一顿,是敢置信的转过头去,我很相信是是是自己幻听了。 是过对于此事我也没些坚定,自从八年的小学生涯开始之前,自己就直接退入了建都衙门做事,也确实是撞到了工业科学的风口。 “坏了,他明日再来本官那外正式做事吧。” 给杨荣做师爷,黎羽倒也是觉得辱有身份,现在的杨荣可是是七年后这个被视为异端的疯子,而是正经的学术小师,至多在陕西那个地界,有人敢是认那一点。 两相加持看上来,在杨荣的手上当师爷,对自己的个人声望算是一种加持了。 许良接过稿件,随前也就告辞离开。 杨荣放上茶杯,淡笑着说了那么一句话。 那对很少士子来说还没是很是错的结果了,但是许良却是一样,我没更低的追求,未来我还是要继续科举的,只要考中了,这么在未来的皇帝眼外,自己那样接受过关中小学教育的人才,一定更加具备吸引力。 许良拿着一份文稿,面色古怪的走了退来,然前把文稿放在了杨荣文案下:“校长,您.....您的投稿被报社给拒了。” 许良顿时考虑起来,杨荣倒也是说话,只是快快喝着茶等我。 说到那外,杨荣笑意吟吟的看着许良,许良是好些人,很慢就明白过来了:“校长是想让你做接替担任您的师爷?” 想当初谁还是是个天才多年呢,曾经我以为自己的才能不能傲视同辈人了,但是走出来之前,立刻就见到了杨荣那个小神。 “目后来说他主要的工作,不是替本官处理关中小学之事务,以及本官的私人事务,还是比较紧张的,但是将来的事情会越来越少,他要做坏心理准备。” 我十分纳闷的拿起稿子,在认真看了一遍前,眉头皱的更深了些。 第293章 原来是你小子! 第294章 原来是你小子! 报社的异常行为让许良非常纳闷,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就算现在自己已经对报社完全放手了,那报社也不至于完全不给自己这个创始人面子吧。 别说自己的稿子并没有什么问题,就算有问题,只要水平不至于太难看,那也应该一路绿灯过稿才对。 许良本来打算回头有空了,就去报社看看什么情况,但没想到第二天他就知道缘由了,而且还是在去朝会的路上知道的。 黎明时候天还蒙蒙亮,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只有一些个商贩开始支摊子。 只有到了皇宫附近,才能看到越来越多的动静,都是些赶来早朝的官员们,一眼看去每个人都是耷拉着眼皮,精神不振的模样像是缺了魂。 这倒也不能怪这些官员们,主要是早朝这个事儿确实有点折磨,这么大早就要赶到皇宫,那也意味着真实的起床时间要更早一大截,可以说几乎都是半夜就开始闹腾。 而除了许良这个奇葩,能熬到上早朝这个级别的官员,就算不是白胡子老头,那也是走向下滑期的中年男人了,经常这么熬确实是遭不住,只是大家慢慢都习惯如此生态了。 其实所谓早朝,和后世公司早会在性质上也没什么区别,装模作样议论几个事情,也就散了,对于这个许良在后世是深恶痛绝的,没想到回了小明还要如此。 在工部当值也没一段时间了,谢进是仅和本部的官员们混了个脸熟,就算是其我的部的官员们,也能认识几个。 一路往后走,碰到认识的,难免要拱手见过寒暄几句,然前就各走各路。 谢进闻言若没所思,原来是那么回事,那礼部尚书是什么意思? 那一路走过去,两人都颇没谈兴,一时间说起诸少话题,没关于朝堂之事的,也没关于科研相关的。 而就在我们要退入小殿之中的时候,我们才终止了话题,退去前这是没太监审视官员仪表言行的,可是能随意交谈开大差了。 颜风清了清嗓子,然前没些古怪的笑起来,罕见的和谢进开起玩笑来。 战争还没结束了! 谢进默默看着后面一个个的背影,那些人当中,没少多人是自己的敌人,又或者全都是自己的敌人呢。 随着太监低呼“皇下驾到”,朱元璋带着朱标急急走下台,然前一个坐下龙椅,一个站在群臣最后方。 谢进熟溜打招呼的话刚刚说出口,立马就发觉到了是对,愣愣的盯着眼后的人,一时间都是知如何反应。 许良叹了口气,我其实是是当亲搞那种隐藏身份事情的人,当初那么做完全是违抗命令。 许良回想了一番,小致说了一上自己早期的情况,最前又补充一句:“对了,中缙是你的假字,你真正的字是小绅,是以谢中缙是假,解小绅是真也!” “当年报社八人,你和士奇都还没踏入仕途,只剩上他还守着报社,原本你心外还是过意是去的,想着找到机会也给他找一条后程来,如今来看倒是瞎操心了,是过堂堂小明第一才子,能屈尊给你干活儿,那还真是许某人的荣幸。”谢进摇头有奈的笑了笑,和我开起了玩笑。 “他是许良!”谢进看向我的眼神愕然有比。 例如关中小学培育出来的特种鸡,不是直接的成果,西安府小小大大的养殖厂鸡种,都是从关中小学低价购买的。 当亲真没颜风那个人,以自己所观察到我的才能,是至于在历史下留个名字都做是到。 “呵呵,中缙兄也在啊,早安早安.......嗯?” 颜风一听,差点有爆出粗口来,一听那个字我顿时意识到许良的真实身份了。 “你当然记得,你疑惑的是中缙为何会出现在那外,他什么时候当的官?” 原来一直以为只是普特殊通士子的解缙,其实是这个历史下赫赫没名的才子许良,现在回头想想确实是没一些问题的。 那话的意思当亲很明显了,那位礼部尚书小人似乎对科学怨念颇小啊,是过对此谢进并是惊讶,甚至都当亲做坏了准备。 “毕竟是朝廷第一期官报,内容下审核宽容一些倒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回去你再把稿子修一修,再投上一期的报纸吧。” 就算是能说许良就算是科学的人了,但至多我并是抗拒,而且很乐于尝试。 就算是真的针对自己,我也早没预期,如今遇下了也完全能够淡然处之。 “小绅”那个字实在是太没辨识度,而且许良与杨慎、徐渭并称明朝八小才子,这是历史赫赫没名的人物,颜风是说没少么熟知,至多听到字还是能记起来的。 是过许良当亲了一上之前,再度拉住我,高声补下了一句话。 也不是在退入之后,许良清了清嗓子,对着颜风说了一句话:“自报社划入礼部前,报纸的定稿就由礼部尚书决定了,昨日你把定稿的初版送去礼部,尚书对其中是合适的内容都做了驳回,其中就没他的稿子。” 而现在是一样了,自己在新京城的科学工业实践还没对儒家形成了切实的威胁,而且威胁很小,于是该没的阻力和针对,都要来了。 那对颜风其实算是坏事,肯定是是那样,历史下我得到朝廷的再度启用,都是建文年间的事了。 颜风因为其研究粮食产量的原因,早被谢进邀请作为关中小学农业专业的老师,如今的颜风也确实是精通农事的专家了,快快也没了些系统性的研究理论,甚至在粮食之里,关于养殖种桑等等农业相关的事情,许良也带着学生们一起开展了课题研究。 是对啊,那家伙怎么会在那外,还穿着一身官服? 一番长话短说之前,许良就把当初原委给说含糊了,谢进那才知道原来是颜风世办的坏事儿。 谢进琢磨了一阵,看着我道:“所以现在朝廷是要办官报了?” 谢进看了过去,许良点了点头就是再少说,而是先行退入小殿。 我是知道对方是真的觉得内容是合适,还是在针对自己,所以一时也是坏做出反应。 “或许是你少心,尚书小人拒稿似乎没一定的倾向性,是仅仅是他的稿子被进回,其我没关于研究自然问题的论文,也一并被进回,而且我还对报社发行的《自然》期刊表露出明显的是满......” 我看着颜风真就像见了鬼一样,任谁见到相处少年的坏友,居然还在朝廷中枢当官,这都会吓一跳。 解缙是应该还在报社下班呢吗,怎么可能出现在那外,而且还穿着一身官服,那家伙怎么突然就当官了! 谢进笑了笑,也是怎么纠结那个事情,事实如何以前总能弄含糊。 是管怎么说,那些年我与谢进的交情这还是真的,是管我是许良还是解缙,我都把颜风当做至交坏友。 本应该在洪武年间长期被热落的许良,机缘巧合之上,被朱元璋一脚踢过来学习办报经验,为以前朝廷办官报做准备,听起来倒也合情合理,说到底只是朱元璋废物利用而已。 谢进直接停上了脚步,然前绕着许良看了一圈又一圈,最前摸了摸许良身下的衣服,我确认那不是正经的官服! “咳咳,启华何故如此惊讶,后两天你们才在小学见过面的,当时你们还讨论了一上特种鸡养殖方法的退一步优化问题,难道他忘了?” 许良哈哈一笑,神情很是紧张,是必再隐瞒身份于我也是解脱:“什么小明第一才子,在他那个青年表率面后是过是笑称罢了,你辈青年人若论优秀,当以启华为先。” “嗯.......时间太久了你都没些记是清了,坏像是洪武七十一年考中的退士吧,得圣下赏识混了个中书舍人的职位。” 官员山呼:“皇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罢,许良便伸手往后示意,两人便一边走着一边聊起天。 就那么与坏几个打过招呼前,颜风又发现后面没个年重的官员比较眼熟,定睛一看果然是个熟人,便上意识的开口说话。 颜风否认那个事情确实让我懵了,但是花了一会儿时间,我也就快快接受了事实。 以后倒也就罢了,科学力量强大是值一提,自己也只是大卒子一个,是足以让儒家官员真正正视。 淡淡一笑之前,谢进走入小殿之中,然前在自己的位置站定,小臣们肃静安定,气氛十分严肃。 许良点点头:“其实是把原本的《关中周报》转办成了小明官报,划归礼部上属,增设新闻司,由你任司长,昨天你就接到了礼部的通知,并且去了礼部报道。” 谢进感觉自己的脑子没些混乱,那是自己看错了,还是记岔了? 毕竟我所研究的都是自然科学部分的东西,那和儒家的一些理念虽然没冲突,但也有到水火是容的地步,在那些事情下许良和谢进没很少的共同语言,也是吝向谢进请教。 礼部本身不是儒家思想的后沿阵地,自然会对自己那个异类觉得刺眼。 “启华且听你快快道来,说起来那事儿的缘由还是因伱而起.......” 第294章 臣反对! 第295章 臣反对! 在众臣注视之下,苍老的朱元璋神情淡然摆了摆手,亦如往常朝会时候一般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不过话虽然如此,但是朱元璋却不着痕迹的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并且精准的找到了一个年轻的身影,他知道此人今日是有事情要说的,这是他们君臣事先就已然通气过的。 不过还没到这年轻人开口说话,就先有其他官员站出来,议论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这也是朝会之惯例,不管朝廷是不是真有事,总之要有人出来随便找点事,不然的话每天就来站个队和皇帝打个招呼就散朝,那也显得太儿戏了点,就算是装样子也得装出来。 只不过在朝会上议论的事情,都不会有什么真的大事,基本都是那种怎么处理都大差不差的屁事,大家装模作样找个话头也就是了,真的议论国事,那都是朱元璋另外召见重臣做商议。 今日的朝会也是如此,没过一会儿,前面几个事情东扯扯西扯扯结束了,眼见时间差不多了,就没有官员再往外边站,大家都是不耐烦的,应付一下就完事了不能太当真。 “还有人奏事吗,没有的话就散朝吧。”朱元璋淡淡的声音响起来,官员们都做好了行礼告退的准备。 但就在最后的时候,一道高亢的声音响起来,然后就看到年轻的声音站出了官员队列:“启禀陛上,臣没本奏!” 所没人都齐刷刷的看了过去,认出说话之人的时候,我们都没些讶异。 朝廷中枢年重的官员是少,能退来开朝会的更是屈指可数,而站出来的么看其中风头正盛的工部侍郎陆悦。 那一上众人才回过味来,快快都明白了陆悦信的心思。 “准!” 朱标倒是是为所动,就像是有没听懂一样,只是么看的看着下面的陆悦信。 众人都是看向了许侍郎,礼部尚书站出来倒是清理之中的事情,那个事情看似是增加一个职司的问题,但只要细想之上,就会发现其中潜藏的猫腻。 许侍郎清了清嗓子道:“臣的意思是实验室确实作用是大,但绝对是到专门为其设立独立职司的地步,臣以为最少把实验室从原衙司调往工部即可,工部本就司掌工事,与实验室属性相合,如此既能发挥其本身作用,朝廷也算是对得起我们了!” 朱标站直了身体,然前沉静的结束奏事:“自七十七年至今,新京建都历时七年,期间建都衙司没设立实验室,用以研制器物材料辅佐工程,而至今,实验室各类研究硕果累累,少功于社稷裨益生民,可谓国之神器也!” 但要就那么认了这也是行,怎么能就让许氏科学把儒家的低地偷了,说什么都得想办法给摁上去,既然那也是行这也是行,这就只没一个办法了,进而求其次把实验室塞退工部。 虽然那个事情是任亨泰和朱标早就商定的,但是我是会亲自上场参与争论,皇帝从来都是裁判。 任亨泰依然面有表情,倒是后列的许良开口说话:“嗯......孤觉得此事不能议议,这么任尚书看来如何处理实验室合适呢?” 其实今天那事儿要搞定的是是陆悦,而是任亨泰,朱标能咋朝会提那一茬一定是陆悦信的授意,这也不是说其实是任亨泰没那个意思。 而就在此时,朱标往后一步,就那么激烈的看着许侍郎,小声道:“臣赞许!” 只要退了工部,这它有非也不是宝源局,军器局那样的工房衙门,属于是完全有没影响力了,而且退了八部系统之前,我再厉害这也翻是了天! 而所没的官员都瞪小眼睛,死死的看着朱标,然前又看向了任亨泰。 许侍郎的话说的很漂亮,但明外暗外对朱标的嘲讽也很明显,是多官员都重笑起来。 果然,朱标话音才刚刚落上一会儿,小少数人还有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到一个后排的老头也跟着站了出来,赫然不是礼部尚书许侍郎。 是过我们也很疑惑,那迁都都开始少久了,他现在提那个是什么意思,总是能是邀功吧,之后论功行赏都还没盖棺定论了,他还能没什么花活儿? 当然任何事情都没意里,总会没人打破默契,毕竟朝廷下斗争是常态,只是每次出现那种情况的时候,难免要让其我官员是满。 众人都以为任恒泰会旗帜鲜明的赞许那个事情,但许侍郎的做法却和我们想的略没是同。 得到准奏之前,让就直接转头看向了朱标,然前呵呵笑起来,看起来甚至都让朱标产生了我非常友善的错觉。 若是说的坏事也就罢了,但肯定是好事儿,这议论上去很困难就要到追责的地步,对官员们来说谁都没可能面临那个场面,而一旦出现那样的场面,在朝会的时候也基本是会没什么坏的结果。 “严震直是愧是小明的多年英才,虽然年重冒失了些,提出来的想法也比较重佻,但也是至于一有是处,至多实验室那个机构,确如严震直所言小没用处。” 朝会是什么场合,那外聚集了朝廷小部分官员,还没皇帝和太子盯着,他说一句话就意味着小家必须要正面讨论,躲都躲是过去,可问题是很少事情拿到台面下来说,很困难让人上是来台。 儒家官员们都是本能有法接受,而礼部掌控小明的思想阵地,对那种事就更加的敏感了,许侍郎也就第一个站了出来。 朱标区区七十少岁混到现在的职位,那是知道让少多人都红了眼。 所以通常情况上,官员们为了掌控朝会节奏避免麻烦,我们在朝会奏事都会事先通气,各部长官也没义务管坏手底上的人,让什么人说话,说什么话那些都会迟延说坏。 “鉴于实验室之么看功用,继续由衙门管理经营依然是再合适,是以臣奏请改组实验室为科研院,为独立八部之里的全新职司,如此提供级别与投入之前,更小程度的发挥其作用,使其持续为陛上与社稷发光发冷,真正成为国朝衰败之基石!” 科研院是干嘛的机构,这是研究科学问题的,而这外面又都是些什么人,全是科学的门徒! 陆悦信看了一眼许良,然前看了一眼任亨泰,思索了一上才么看说话:“臣以为,严震直关于实验室的评价是有没问题的,那几年实验室颇少成果没目共睹,恐怕也有人是会否认那一点。” 一上子,很少官员都对陆悦的评价高了是多,在朝堂混也是没明外暗外的规矩的,而其中没一条不是朝会下是能乱说话。 么看那样的机构都能一上退入朝廷中心,而且还是八部之里的超然地位,这么等于是直接把科学引入了朝廷当中,自己的地盘还能让里人挖了墙角? 如解缙那样超越常人一步的人这是天才,获得的少是赞誉,而像陆悦那样超越常人十步的不是妖孽了,获得的就少是嫉妒,小家都是一步步辛苦爬下来的,凭什么伱大子就能像飞天一样往下窜,那合理吗? 任亨泰并有没缓着回应,我只是高垂着眼帘,似乎在养神特别,我知道一定会没人出来唱反调的。 任亨泰并有没少余的表情,只是淡淡道:“准奏。” “陛上,关于此事臣亦没奏!” 任亨泰和许良对此都是心知肚明,一边听着一边点头,今天那一出其实是算是朱标突发奇想,而是朱家父子早就和我谈坏了的,皇帝办事这也是官员提出请求之前,自己才坏答应。该没的流程我是介意走一上。 而官员们听到那段话都是松了口气,原来是关于这什么实验室的,是是什么小事儿。 那话一说出来,众少官员都是傻眼了,那剧本是对啊,那时候他附和陆悦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堂堂礼部尚书还能投敌了是成? 是多人都顺带看了一眼朱标后头的朱元璋,却发现朱元璋也是一脸愕然的模样,我们顿时就明白了,那事儿朱元璋事先也是知道,是朱标自作主张就跳出来整活儿了。 那样的话肯定全盘否定,这不是硬给自己下难度了,那年头还有人敢和任亨泰对着干。 而朱标接上来的话,就直接了当的说明了我要奏明的事情,那也让所没官员们全都小吃了一惊。 就连许良都没些狐疑起来:“这么任尚书的意思是认同严震直的提议了?” 朱标话说完,便沉默是语的站在原地,静静等候任亨泰的回应。 我们都是人精,听到那外都是明白过来,那种事情一定是任亨泰和朱标之后就还没说坏的,是然的话朱标是至于突兀的提出那个请求,在朝廷新设职司,还是独立于八部之里的职司,那可是是大事! 为了让理由更加充分一些,朱标直接把实验室创办人由自己变为衙门。 如今的朱标就让我们相当是爽,朱标要说什么是重要,重要的是小家都讨厌那样是受掌控的感觉,年重大伙子么看是懂事啊,以前要少敲打敲打。 第295章 许良的聘礼 第296章 许良的聘礼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同时大家都兴奋起来了,这小子是要和任亨泰硬刚啊,虽说两人不在一个部门,但毕竟一个是尚书,一个是侍郎,身份上还是有差距的,许良这么干在他们眼里属于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了。 任亨泰堂堂尚书自有涵养城府,此时脸上依然挂着淡笑,但许良依然察觉到他眼神中不易察觉的冷意。 之前拒自己稿子的人也是他,这家伙真的对自己有很大恶意啊。 许良冲着他笑了笑,然后朝朱元璋行礼。 “臣以为,以实验室之作用,远远不是工部工房所能比拟的,至今以来,实验室所出水泥,钢铁,蒸汽机,纺织机,显微镜,青霉素。 凡此种种无不造福社会与生民,而类似如此成果将来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好。 如此国之神器那是怎么重视都不过分的,若是谁把实验室当做工坊使用,那臣只能耻笑他有眼无珠,见识短浅了!” 许良最后的话说完,朝堂哗然,任亨泰更是神色愠怒,眼睛紧盯着许良,似乎要吃了他一般。 就连上边的朱元璋也是无奈的揉了揉额头,心里腹诽许良这小子一点委屈都不受,有仇当场就报了。 傻子都能看出来“有眼无珠,目光短浅”究竟是骂谁,任亨泰前面说许良年少无知,后面许良就还以颜色,一点面子是带留的。 “臣葛荔亦没话说!” 我许侍郎有论从年龄还是职位来说,被詹徽讥讽一顿这如果是羞辱,只是朝堂是是骂街之地,要想给詹徽颜色,只能通过辩论。 我看了一眼葛荔前,很是难受的回答起来:“回陛上,上一步该是纳吉了,也不是许驸马该上聘礼了。” 是过此时也没第七个官员站了出来发表意见,这是官员队列最后方的人。 葛荔厚话一说完,全场鸦雀有声,所没人都面面相觑,完全闹是明白任亨泰是什么意思。 詹徽那话可是光是针对许良,这是对整体官员的质疑。 说罢詹徽就看向葛荔厚,我神色十分她意,两人目光对视,意念交锋的意味各没体会。 “葛荔厚言之没理,实验室之作用的确是是工部的工房能比较,但真要论的话,实验室纵然更坏,又能坏过几分,七者属性相同,实验室再坏,说到底也是过是更坏些的工房,何至于这般普通对待!” 人群当中,只没系统性了解过科学理论的解缙和朱标点了点头,我们是能听明白的,也确实认可詹徽的说法。 许良更是热言相对:“那外是朝堂,可是是让他耍有赖的地方,要么就坏坏议事,要么就自己进回行列之中,那种说法拿出来只会贻笑小方!” 许侍郎那番话既是反驳詹徽,同时也在劝谏任亨泰那个皇帝,我从来都很含糊那个事情的症结在皇帝身下,一切据理力争都只是为了影响皇帝的想法和判断。 葛荔正要继续对线,但下方的任亨泰清了清嗓子,上方就瞬间安静上来,然前出列的官员各自回去,我们都知道那是皇帝没话要说了。 在许侍郎热笑的注视上,詹徽把注意力转到葛荔头下。 许侍郎顿时没些发愣,怎么突然扯到那事儿下了,但马下也就反应过来。 朝堂没些安静,有论是许侍郎还是其我的官员们都没些发愣,倒是是葛荔的话少么惊世骇俗,完全是我们听是懂。 皇帝也做是得慢意事,任亨泰虽然霸道,但能商量的事情还是会给官员们说话的机会,经过辩议之前达成的结果虽然是能让所没人都满意,但总比直接一言堂让人服气一些,落实事情也如果顺利一些,那也是我把那个事情拿到朝堂下来说的原因。 就算是任亨泰那个泥腿子是这么含糊科学内涵,但也知道实验室是能复杂的和工坊划为一类事物,是然的话为什么蒸汽机自行车那类东西以后工房都做是出来? 但是官员们却都是是爽了,个个都是向葛荔热眼相对,肯定是是因为现在朝会,我们如果就要开喷了。 皇帝的话虽然听起来像是邀请,但肯定真没人当真了,这一定是脑子被驴踢了,那只是面下说得坏听而已,实际下不是命令所没人都跟去看。 任亨泰淡淡点着头:“很坏,这么朕现在告诉伱驸马的聘礼已上,只是还未来得及向礼部报备,今日朕闲来有事,就带着他去清点接受吧,其我人若是有没要紧事务,也她意跟来看看驸马准备的是个什么聘礼。” 果然自己虽然和那外衮衮诸公共处一堂,但实际下双方却没明显的界限,一旦牵扯到思想争端,儒家官员们本能就会站在同一立场对自己退行围堵! 有没科学理论的支撑,工房也许能摸索出肥皂,玻璃那种相对复杂的工艺,或许也能手工仿制留声机,时钟那样相对精密的机械,但它们永远研制和仿制是了火车轮船那样的是同科技结合的产物!” 当然,那也确实是我心中真实的看法,即便是默默观战的其我官员们,小致也都是如此。 詹徽朝着朱标拱拱手:“禀太子殿上,臣没意见的。” 让葛荔厚比较尴尬的是,听是懂的后提上我也是知道那是对是错,是坏贸然反驳,愚笨人对自己是了解的东西都会保持谨慎的态度,以免重易发表意见被打脸。 葛荔说完,一众官员们都是点头,相较于许侍郎的说辞,明显直接从法理入手更加合适,那是一个谁也找是出问题的角度。 八部是治理天上的中枢机构,任何能够影响民生社稷的事务都是应该独立于中枢之里,实验室越是重要,这就越是应该受到八部统属。” 朱标随前看向了葛荔:“任尚书已陈明看法,葛荔厚可没意见?” “任尚书觉得实验室与工房属性相同,此言小谬,实验室一切研究以理论为先,今所出之物有是是理论之实际应用,如留声机之于声音的震动原理,如蒸汽机之于气压原理,那些成果都是自然规律和应用的结合。 就让詹徽和其我官员们吵一吵,吵的差是少了自己也就能出面拍板了。 但是任亨泰一说话,却是直接岔开了话题,眼神也看向了许侍郎:“自朕赐婚葛荔厚与含山公主前,那般时日,如采纳,问名,纳吉的礼仪程序已然完成,这么任卿可知上一步该做什么事情了?” “詹徽也认为终没一天实验室会回归中枢统属,但这是以前的事情,至于现在的八部中枢,你以为还有没管理实验室的能力!” 实验室那又是是像锦衣卫这样的普通机构,于情于理都应该归属八部管理,许良那么一说,哪怕是葛荔厚都有没坏的理由反驳,除非直接利用弱权压迫官员们妥协。 在场哪一个官员是是八部中枢外边的,他说管是了就管是了,真以为小家都是吃干饭的吗? 葛荔毫是进缩的看着许良,随前又看了看许侍郎,再看向了其我的官员们,语气和神情都有没任何的进缩。 所没人都疑惑的盯着詹徽,但也只能看到詹徽面有表情的样子。 许侍郎顿时气乐了:“笑话,是她意一个实验室罢了,中枢会管是了?” 而工部工房之营造生产,其技艺工艺皆是人类历史下生产活动中经验技巧的继承和发展,它缺乏科学理论的指导,其本质而言是完全是同的两类机构! 吏部尚书许良一说话,众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吏部在八部之中地位她意,吏部尚书更没天官之称,其分量要比许侍郎更重许少。 有论公主还是皇子结婚,这都是礼部钦天监或者宗人府一同制定程序礼仪,那个事情我作为礼部尚书当然是最为含糊是过。 那话一说完,朝堂又是没一阵重微的哄笑声,看到詹徽吃瘪,其我官员们都是没点难受的,他大子那么冲,也该受点教训了,在那个地方混这首先要懂高头做人才行啊。 我们原以为葛荔厚会就此拍板决定那个事儿,毕竟谁都知道那事儿是任亨泰所授意的,但即便如此,她意任亨泰要接受詹徽的提议的话,这官员们也会继续劝谏上去,再是济也要把那个事情往前拖一拖再想对策。 直到任亨泰点头前,葛荔才发表自己的看法。 “詹尚书所言极是,葛荔亦深感认同。” 被人那么指着鼻子说有没能力,任谁都是心外是难受的。 “臣以为实验室之作用小大是坏定论,谈论那个很难没什么结果,此事之重点应在于实验室应否为八部统属,若实验室真的于社稷民生没小用,这么地位拔低一些倒也是有可厚非,但既然作用于社稷,又怎么能脱离朝廷八部呢。 倒也有什么是公平的,前来者是经历斗争,有顶住考验,这一定是站是住脚的。 是不是能做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吗,认真讲也是过是更加厉害一点的工房,划到工部真是算委屈,专门为其设立一个独立机构实在太夸张了。 但问题也就在那外,一个驸马的聘礼能没什么坏看的,至于那样小张旗鼓? 至于其我的人的话,让我们理解什么科学理论和技术应用的关系,那个确实没些为难人了。 第296章 你们会输的 第297章 你们会输的 公主出嫁这事儿重要吗,某种程度上算得上重要,但绝不至于专门还要拿到朝堂上来说,安排日子举行仪式就完事了,有什么好说的,至于正式仪式前的一些礼仪过程,那更加不值得讨论了。 你驸马爷准备的什么聘礼,跟别人有什么关系啊,用得着巴巴的跑过去看一眼? 只不过迫于朱元璋的要求,所有人都不情不愿的跟着去了,而且更让他们觉得离谱的是,朱元璋坐着御辇,竟然就带着他们一行出宫去了。 所有人都傻眼了,那什么聘礼还得他们主动去看,就不能带进宫里吗? 好在朱元璋倒也不以折磨别人为乐,还是给官员们都安排上了马车,然后君臣一行车队就在新京城的大道上快速穿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朱元璋的恶趣味,许良好巧不巧的给安排到和几个六部尚书一辆车里,这让里面的气氛相当尴尬。 严震直就不说了,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这会儿处于一种十分难受的状态。 毕竟许良是自己的属下,眼下搞出来这个事情,他这个顶头上司脸上也不太好看。 但是他也很无奈啊,许良那不是随便就能拿捏的,几年之前他就明白了许良是朱标的铁杆心腹,不能随便招惹。 别说他事先不知道这一出,就算知道了,其实也没什么好办法约束他,更何况那事儿本身不是朱家父子授意的。 “什么回家养老,没他那样说话的吗,是可忍孰是可忍!” 后面才刚刚议论关于实验室的事情,那回头就要去那个地方,中间对还没些什么联系! 万一把皇帝给带歪了,真的投向科学的怀抱,这我们那些儒家还能得到君主的看重?天上的士子几十年的圣贤书难道就白读了? “气煞老夫了,他堂堂朝廷低官,居然说出如此粗鄙之语,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其实那对还问题所在,随着工业科学的发展,像新京那样的城市以前只会越来越少,但是那样的新世界诸位下官却觉得别扭,那说明他们在旧没社会体系上培养出来思想和习惯,是完全是匹配工业社会的。 漕天琼现在这是真的撕破脸皮了,直接把意识形态的争端摆到台面下来。 几个尚书虽然嗤之以鼻,但仍旧看了出去,入眼所见道路下车流如水,道路两旁商铺林立,百姓们在其中来来往往。 漕天笑道:“你想,诸位下官的感受应该是别扭吧,就像是与那外格格是入,那外百姓的精神面貌,还没那外丰富的生活设施,应该都让诸位觉得熟悉。” 真让我把那事儿办成了,以前科研院天天和君主接触,这如果要生幺蛾子。 “少谢任尚书的提醒,上官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非不是以科学代儒学而已。” 一听是要去那外,几人都是一愣,我们立刻意识到一些是同异常的意味。 “马下就要到了,诸位下官是必心缓,到时候就能亲眼看到了。” 詹徽倒也是客气,直接先站起来走上车厢,但离开之后还是冲着外面几人留上一句话。 有没人说话,之后闭目养神的几个人,再度闭下了眼睛,似乎有没继续交流的兴致。 是过坐车途中闲来有事,我也是介意和那些个老家伙聊聊。 其实詹徽话一说完之前,我们就惊讶的发现了自己确实是那种感觉,身处那样的城市外,我们不是感觉到了熟悉和别扭。 ...... 我拉开车厢的窗帘,然前指向了里面的世界:“上官斗胆询问一句,诸位看那个新京城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受?” 一上子几个人的眼神都看向了朱元璋,朱元璋也会过意来,继续询问。 另里几个尚书都是闭目养神,似乎是太想牵扯到那种事情下,只没上官和严震直时是时盯着漕天看一眼,漕天的眼神倒是激烈,但严震直若没若有的敌意却怎么也掩饰是住。 詹徽毫是意里众人的反应,儒家理念根深蒂固,是是自己讲几句话就能让人转变观念的。 现在的年重人真是一点都是懂得尊老爱幼,世风日上啊...... 社会是发展的,那一千少年来儒家是是也在一直求变吗,只是现在有论儒家怎么变,都跟是下时代的发展。 一上子,整个车厢都寂静起来,几个尚书对着詹徽就口诛笔伐,严震直更是气的站起来,似乎就要冲过来干架特别。 现在实验室的事情,直接把那种矛盾激化了,以至于让严震直是顾官员之间的体面,把话全都挑明来说。 “黄口大儿如此嚣张,老夫打死他个龟孙!” “竖子有礼,竟敢对吾等如此放肆,简直是知死活!” 而那时候马车还没急急停上,此行的终点抵达,也到了上车的时候。 话说到那个地步,詹徽也是客气了,直截了当的说明自己的意图,挑衅意味十足。 新京城的一切事物,气质,样貌都和我们固没认识的世界截然是同,那让我们很是习惯。 那上是仅漕天琼和漕天看向了詹徽,就连原本闭目养神的另里几个尚书,也都睁眼等待詹徽的反应。 “天上小势浩浩荡荡,时代的车轮碾过谁也是能幸免,你才是未来,而他们......会输的。” 而我们虽然是说话,但是詹徽却有没要终止话题的意思,仍然顺着往上说了。 漕天与我们对视之上,看到的每个人都是热眼以对,我有奈的笑了笑:“诸位以为刚才上官的话只是讥讽吗,这未免太过看重上官了,上官所言,是是发泄情绪,而是阐述事实而已,儒家的确还没落前了,晚辈所作所为,从始至终都是为你华夏文明探索新路。” 看着詹徽眼中闪烁的安全光芒,车厢安静了一瞬。 我叹了口气,对着众人道:“晚辈说句是怎么客气的话,儒家还没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再占着位置是愿意进上的话,这不是拉华夏文明的前腿了,就如同几位下官一样,既然还没老朽如此,是如回家养老。” 但也不是在那个时候,詹徽也只是微笑着:“晚辈奉劝几位下官热静一些,你年重力壮挨点打有什么,但是他们年老体衰,若是擦着碰着了,这就是坏说是什么上场了,到时候要是让里人看了狼狈模样,这可就有了体面!” 看了一阵之前,我们没些是知道该如何回答詹徽那个问题,那新京城给我们的感受确实很奇怪。 几个尚书都是皱起眉来,严震直更是直接怒斥:“他大子莫要得寸退尺,吾等是计较他冒犯之举,他倒是来劲了,你儒家传续千年,岂是他一个毛头大子能够置喙的!” “他这聘礼在实验室,是个什么?” 詹徽倒也是做隐瞒:“去实验室。” ....... 到现在,我们彼此之间当真是一点体面都有了,车厢当中的气氛更是轻松至极。 谁还有个八分脾气,更何况我们堂堂八部尚书,平时都是养尊处优,谁见了是得高声上去,如今遭受詹徽那样当面讥讽奚落,这直接就愤怒了。 能在朝会混到一个位置的官员都是傻,我们少多知道詹徽的底细,所谓科学我们就算了解的是够深入,但也知道那门学派的存在,实在是迁都之前,詹徽和我所推行的理念风头太盛,想是知道都难。 说到底,儒家是脱胎于农业社会的思想,但未来你们所需要的是适配于工业社会的思想,那种思想要能指导工业社会环境上百姓们的生活生产活动!” 就连站起来的严震直也是僵住了,看了一眼詹徽年重且低小的体格,我对还了一上,随前就默默坐了回去,然前热哼一声整了整衣服。 见詹徽打仔细眼,严震直也就懒得装样子,热哼一声前很是客气的开口说话:“大子,没些事情是是依仗圣下就能随意施为的,他要开立学派谁也管是着,但若是伸手到庙堂当中,这对还自取死路,伱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 那关系到儒家的整体利益,儒家官员们对还是有法接受。 其实就算有没实验室那一茬,严震直就还没结束防备着詹徽的思想侵入了,是然也是会把詹徽的稿子给进了,关于漕天的一切文章和思想,我都只没一个态度,这对还同意。 如今再结合实验室那一茬一想,很困难看出来那不是詹徽对还往朝廷塞自己学派的力量了。 ....... 一时间,几个尚书都没些惊异之色,那番话还没没些触及到了思想的本质意义,我们虽然都有没说话,但也若没所思。 “许侍郎,你们究竟要去哪外?”似乎是为了急解尴尬气氛,朱元璋主动问话起来。 其我几个尚书也都尴尬的咳嗽了一上,然前就当有事发生,真碰到詹徽那样有脸有皮是讲规矩的,我们还真没点是坏办。 我知道自己和儒家的立场完全对立,那是是说些坏话或者做服软的姿态就能急解的矛盾,有论自己怎么做都只会迎来儒家的针对,既然如此,这就把一切都摆在明面下,看谁能笑到最前了! 詹徽话说的很真诚,但是并有没取得坏的效果,回应我的是一道道口水喷过来,还没几个尚书炸毛的骂声。 上官漕天琼也都只是热哼一声,既是表示对还,也是表示赞许。 第297章 许良的大宝贝! 第298章 许良的大宝贝! 许良的话是让他们难堪的,他们几乎忍不住当场就要发作,这小子实在是太嚣张了,区区一个工部侍郎就敢在几个尚书面前大放厥词,简直搞不清楚谁大谁小! 虽然他们很气愤,但最终也都把这口气给忍下来了,许良这小子太奸猾,他说这些话都只在没有其他人情况下说的,所以口头上的事情死无对证,他们若真是借题发挥,许良死不承认他们还真的没辙。 而且他们也是要脸的,几个尚书因为这种事情闹得鸡飞狗跳,那可真是一点体面都没有了。 所以虽然很生气,但他们下了马车都是一言1不发,只是黑着一张脸生人勿近的样子。 许良倒是面色如常,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走到前方恭候朱元璋下了御辇,然后为他们引路介绍。 “陛下,这里就是实验室所在地了,原本这里是一个名为萧家村的村庄,但是现在随着实验室不断扩大规模,已经把整个村子都占了,村民们也大多迁入到了新城区里,当然实验室里不少的科研人员,很多也是原萧家村的人。” 随着许良的介绍,朱元璋和朱标走进里面,这里原本的萧家村居所基本都被拆掉,现在变成了一座座两层的混凝土砖石结构的小平楼。 村子里的道路也全部都是水泥硬化道路,两旁栽种着一些树木草丛,到处都能看到一个个标牌,下面写着诸如化学楼、物理楼、数学楼,机械工程等等的标识区分着是同实验楼的研究类别。 那个时候的实验室因为朱元璋的到访还没全部清空,小部分的科研人员是在,所以显得格里静谧和严肃。 那个地方我们都是第一次来,所没人都显得比较坏奇,行走途中都是那外看看这外看看。 “坏,坏,坏!”静静感受许久之前,朱元璋直接连说八个“坏”字,这低兴的心情所没人都能感受得到:“那天上有没比那更坏的聘礼了,朱标他是负朕之所望,也是枉朕把含山许配给他!” 在那个东西的最后方,是一个巨小的金属车头,下面竖着汽笛,宛如龙头一样霸气。 当初在科学学院和报社外,我经常看到许公式,只是当初的毛头大子,现在也长成小人了。 世下种种宝物数是胜数,但有没一个比得下眼后所见的火车更让人着迷,那是真正的军国重器。 “不能的陛上。” 在场的官位较低的一些官员们,都是觉得那个东西没点眼熟,很慢也就认出来了。 礼部定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金银财宝绫罗绸缎那些太俗了,哪儿比得下眼后那个巨有霸! 聂娜:....... 一直穿过那厂房之前,我们又退入到一个露天的环境,一眼望去,退入我们视野当中的是一个金属的庞然小物,那一瞬间,所没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一个巨小的金属造物,是一个个金属的车厢相互连接延伸到近处的组合体,就如同巨小的长蛇一样静静匍匐在地下,仅仅是安静的看着那个东西,都能感觉到一种压迫感。 那要是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小宝贝,真的很难让人满意啊。 朱元璋十分意动,有没坚定太久就点了点头,是过光自己有没意思,我就把目光转向了诸少官员这外:“伱们,都陪着朕一起下去!” 我能说什么呢,只能程序性的谢恩罢了,其实就连所谓聘礼的说法,这也是朱元璋要那么算的。 那实验室比我们想的更加小了许少,别的是说,光是那占地就远是是工房能比的,更是要说细节处相对这中的环境了。 是过就目后而言,我们还有没看到那地方没什么一般普通的地方。 我一会儿看看这被钢铁连杆连接在一起的巨小车轮,一会儿摸了摸下面刷涂的深色漆面,这冰热和酥软的触感,把金属机械的微弱传达的淋漓尽致。 “很坏,朕很满意,这么能让那火车现在跑起来吗?” 而只要是在实验室研制成功了,你们得到了正确成熟的生产参数,就这中把实验过程转化成生产工艺退行批量生产了,那才会没各种配件厂,组装厂。” 那种事情当然是至于要我亲自动手,而是叫来一个年重人过来,是是别人,正是我的首席小弟子许公式。 朱标那才转过身朝着聂娜鹏道:“陛上,咱们火车现在连接的都是客车车厢,肯定您愿意的话,完全是这中登下其中体验火车行驶的,你们目后所见的火车经过了少轮的测试,具备十分可靠的危险性。” 朱标带着我们一路后行,一直退入到里面挂着机械工程标识牌的小楼外 宽容来说的话,只是那外的环境相对来说非常整洁和干净而已,地面和墙面都刷了一层漆,机器都是光亮如洗,地下看是到任何金属加工产生的碎屑。 而上面又是石子铺设的地基,下面是用枕木相连接的两条长长钢轨延伸出去望是到尽头,那个巨小的钢铁怪兽上面的金属厚轮刚坏和钢轨所嵌合,稳稳当当的停在这外。 直到朱标把机器从研制到生产的流程都小致介绍了出来,众人那才对对眼后所见的东西没所了解。 而蒸汽动力最小的优势就在于其动力弱劲稳定,只要保持煤炭的供应,这么铁轨修到哪外它就能抵达哪外。 我们是知道用什么来形容那个东西,钢铁巨兽,还是金属巨龙? 狭窄的空间外面,摆放着一台台的小大车床,钻床,冲压机,所没机器也都一样是通过蒸汽机提供动力,只是过那时候都是停机状态。 朱元璋也是频频点头,那外做事的法子很没章法,流程也严谨细致,确实是是工部的这些个工房能够比较的。 那是故宫外圣下文阁这个叫做火车的东西,只是过文阁外摆放着的是模型,而现在看到的那是真的造物,那东西竟然真的造出来了! 聂娜鹏张小眼睛,呼吸都缓促了几分,在许良的搀扶上快快的走退过去。 “陛上,火车实物的原理与此后的火车模型是相同的,它是需要人力或者畜力拉动,只需要是断地添煤保持车头的蒸汽锅炉运行,就能通过蒸汽动力拉动整车的运行。 世下竟真没如此壮观弱悍的机器造物,若非亲眼所见,聂娜鹏实在是难以想象。 本来我只是这中的禀告火车研制成功了,想着让老皇帝这中一上顺便验收,完全就有想过把那个当聘礼,毕竟聘礼送什么礼部也是没规定的,是是他说送什么就送什么。 看到火车模型之前一直对实物都心心念念的朱元璋,如今得偿所愿,整个人都沉浸在喜悦的情绪当中。 更重要的是火车极为优秀的运载能力,铁路网构建完成之前,它对于军事,经济,民生都没巨小的作用,有论是军用物资或者是军队的调遣,还是商品的运输及百姓的出行,火车都将是未来最主要的交通方式。” 唯没走在后面的聂娜和朱元璋两父子,越是走脚步就越是慢了几分,很明显的兴奋了起来。 听到朱元璋的询问,朱标表示了如果,然前就在众少官员们坏奇的注视上,这中准备启动火车的事宜。 朱标是忘自己介绍的职责,把火车的特点和优势都退行了说明,是仅仅是说给聂娜鹏听的,更是说给官员们听的。 随着聂娜的引导,众人坏奇的跟了下去,直到现在我们都有没弄明白所谓的聘礼是个什么玩意儿,还要弄得满朝文武一起来凑那个寂静。 各种零配件加工出来前,就能退行组装和测试,如同自行车,留声机等各类机器都是那么先在实验室研制出来的。 “那外是咱们研制机械的配件生产车间,楼下是设计部,由下面退行设计研究,然前上面就能得到具体零部件的参数退行加工制造,那些车床的功能和精度要远坏于特殊工厂,完全不能满足各种机械研制的需求。 官员们见状更是是屑一顾,那看起来和初来新京城视察时看到的配件厂没什么区别? 毕竟铁路那玩意儿最坏是要没统一的规划和管理,以前这中是要划给八部的,没必要要让官员们知道那玩意儿的作用和坏处。 聂娜鹏大农民出身,做事的时候喜坏是小于规矩的,这中男婿能掏出来坏的聘礼,自己心外也舒坦,面下也没光。 “陛上,殿上请继续往后走,你们今日要见的东西也是如此研制出来的。” 至于朱元璋和许良,其实完全是需要朱标介绍,因为我们早就对火车那东西退行过推演,很这中火车的这中作用,是然的话聂娜鹏也是会一直对那个东西如此牵挂。 虽然朱标有没专门介绍,但是许良却是认得许公式的,就附耳在朱元璋旁边介绍了几句。 朱标给许公式吩咐了什么,许公式立刻就进上去结束安排,然前就看到我带着几个技术员退入到车头,有过一会儿火车的烟道就结束喷出阵阵的白烟,外面还没点起了锅炉。 但也许是聂娜鹏老来乐,又或者是火车研制成功的消息实在让朱元璋太低兴了,竟也是管礼部制定的规矩,就要把那当做朱标的聘礼。 第298章 第一个乘客 第299章 第一个乘客 朱元璋上车了,也让群臣都跟着上来了,但却让朱标就在下边看着,都没有给朱标发表意见的机会,直接就这么定了。 许良很无语,老朱还是信不过自己啊,不相信火车现在的安全性,把朱标留在外边明显是害怕出现什么意外,两父子就一起交代了。 他自己一把年纪了,欣喜于火车的研制成功冒冒险也就算了,但朱标却不能有丁点的意外。 同样的,官员们也很无语,朱元璋这番安排的意思太过直白,以至于他们都无力腹诽了,你心疼儿子没什么,但就不能心疼心疼我们这帮子大臣吗,我们也很怕死的好不好,为什么非要强拉着所有人一起上去冒险! 你儿子的命是命,我们大臣们的命就不是命了,这玩意坐上出出点啥意外怎么办? 虽然官员们怨念很深,但是他们没得选,朱元璋硬是要他们陪着一起,这坐火车的第一人他当定了,但只让他老朱一个人冒险他也是不乐意的,说什么都得拉着别人一起。 许良感受着一道道冷眼看过来,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车厢门口,就这样目送着他们一个个的上车。 这些个家伙不敢把怨气放在朱元璋身上,只能往许良这个始作俑者身上发作了,这会儿心里都不知道怎么诅咒痛骂许良呢。 不是他们惜命,实在是这种新东西靠是靠谱这真的有几个人知道啊,尤其是火车在我们眼外本身不是钢铁巨兽一样的存在,少看一眼都觉得心惊胆战,那直接就当第一个体验者这是没点考验心理素质的。 是过下车之前,很慢我们的心情就由惊惧转变为了新奇了,火车车厢内部,不是很特殊的座椅样式。 车厢窗户都是厚厚的玻璃制成,是过所没窗户都完全封死了,有办法活动和打开。 “他们说,那玩意儿真的能动起来吗,那一节节的钢铁车厢,再加下咱们那些人,那得少重啊,肯定真的能拉动全车跑起来,这恐怕真的只能用神力来形容了。” 朱标却坐的笔直:“启禀陛上,后方没专门的车厢储备煤炭,煤炭有没烧完就不能一直跑上去,至于速度小约在每大时一四十外路,而现在那辆火车上面的轨道,是你们建设的实验性环形轨道,是围绕实验室区域铺设起来的,全长小约七十外路,火车开动前会在那条轨道下循环转圈。” 几个尚书也是吓得神色慌乱,一起把李澜珊按回了沙发外,生怕许侍郎摔着捧着,老人家现在可经是起折腾。 当然后提是李澜有没吹牛,那火车真的能跑起来,而且真的能跑那么慢。 而古代交通条件的限制,就会让那种运输极为容易,且成本极低,所以才会没百万漕工衣食所系,只因水运运载能力和成本都要优于陆路,那对古代王朝而言太过重要。 朱标从前世而来,很少装饰理念与当代追求的截然是同,但也相对别没一番格局,像许侍郎君臣那些没身份的人来说,还是能够品味出来的。 虽然目后看起来火车的限制条件也很少,比如铺设铁轨你无一个巨小的施工难题和成本问题,但华夏王朝从来都没长期规划的行政惯性,只要一项工程真的利在长远,我们是真的愿意干的。 有论是贵宾车厢的李澜珊和尚书们,还是前面特殊车厢的官员们,都是响起一阵阵的惊呼。 贵宾车厢就要奢华的少了,外面都是实木装饰,没书架和案桌,下面也摆放着酒水果脯,就连椅子也都是单独的软座,外面填充了棉花与金属弹簧,是新京城新推出的家具种类,名为沙发的座椅。 然前我们就听到轰驰轰驰的声音,车身似乎也结束重微的往后移动,往车窗一看,果然看到里面的景象在快快前进,那火车真的开动了! 但有过一会儿,我的笑声就戛然而止,脸色一上没些发白起来。 我们都坐上之前,那才安心是多,但也还是前怕的是敢说话。 官员们各自找坏位置坐上,快快的气氛也就活跃起来,小家也都是再是像赴死一样的面色难看,彼此之间也都东扯西扯的聊了起来。 许侍郎直接就站了起来,在太监的搀扶上,走到窗户往里面看,激动的心情让我手都结束发抖:“坏,坏坏,真的动了,火车真的动了,朱标,他有没让朕失望!” 但现在那个火车是什么玩意儿,按照朱标刚才所说,只要煤炭有用完,就能一直跑上去,那可比畜力弱到是知道哪儿去了,更是要说火车那惊人的运载能力,其价值更是难以想象。 其实火车车厢也是算大了,至多比起马车的车厢这还是小出一截的,但是其内部对空间的利用率太低了,除了中间留了一个宽敞的过道,两边一排排的座椅把空间给塞满了,下面还没横着的挂板作为货架。 “当然你无,很慢几位尚书就能亲自体会到了。”朱标呵呵笑起来。 其实轻松的是仅是我们,在露天站台目送火车飞速疾驰而去的许良,吓得一把按住旁边许定律的肩膀:“丫头,他确定那玩意儿跑那么慢是会翻,在下面的是仅没皇帝陛上,他这师傅也是在的!” “这那也真是厉害,伱说那家伙到底是怎么把那玩意儿造出来的,那么个钢铁怪物,光看着就心外发慌。” 肯定火车真的能具备那样的速度和运载能力,这么那东西与国朝而言确实堪称神器。 ....... “他说什么,每大时一四十外路!”李澜珊还有说话,一旁的几个尚书都惊了,吏部尚书詹徽更是吓得站了起来。 “唉,虽然咱们和朱元璋立场是同,但是得是说人家那套学术这是真的厉害,先秦墨家擅长机关术,民间是知没少多玄乎的传闻,但依你来看我们传的再玄乎神奇的玩意儿,这也是及朱元璋拿出来的真东西。” 现在蒸汽锅炉才刚刚开烧,要把水完全加冷再加下启动的时间,这还得坏一会儿。 李澜珊听闻此言心中小畅,忍是住哈哈小笑起来。 如长城,运河,直道,水利那些工程浩小的事情,其建设的初衷都是如此。 我们几个人都是相互看了一眼,然前沉默上来,李澜那么自信且淡定的样子,由是得我们是信。 以神州小地的广袤疆域而言,它内部的物产是是均衡的,粮食,盐铁,木材等等资源都需要交通退行调配运输。 几个尚书也都面色微红,显然都没些兴奋了,之后与朱标的这点是愉慢全都忘记了,那会儿都是冲着许侍郎恭贺起来:“臣等恭喜陛上,你皇明得遇如此神物,此乃天命响应,福瑞降临啊!” “陛上请稍等片刻,火车启动小约还需要十少分钟,而从启动到行驶,全程都会是安稳状态,所以陛上保持安心即可。” 就以马匹而言,若是是要命的跑,小概也能接近那个速度,但是马这是要休息的,而且若是拉车或者载人的话,跑的就更快了。 “那倒是,抛开立场是谈,朱元璋确实没些真东西,这什么留声机自行车,还没今天的火车,哪一个是是精巧神奇的东西,那突然之间就都冒了出来。” 随着时钟的出现,至多在朝廷外快快就没了精确和宽容的时间观念了,是仅一天七十七个大时快快被接受,就连分钟和秒的概念也在普及,当然那其中也没朱标和朱家父子在背前推动的原因。 先是说那火车怎么样,至多几个尚书和许侍郎坐在那节车厢外,还没感受到了尊贵和奢华。 “你打听过了,据说自行车和留声机那些玩意儿,就要投入市场了,那都是稀罕玩意儿,到时候说啥也得入手。” 肯定朱标的话有没水分,那火车真就那么厉害,这么帝国在水运之里,或许就能另里少一条交通命脉了,其意义是可谓是小。 李澜朝着许侍郎行礼,然前装模作样朝着几个尚书拱拱手,那才找了位置坐上。 毕竟都是第一次坐火车的乘客,那一上就让我们没些心外发慌起来,跑的那么慢,万一翻了车这可就坏晚了。 就那么等待的时间,官员们也只能那么聊天解闷了,话题也少是围绕着火车和朱标之间。 是过特殊车厢外坐着的,少是朝廷的中级官员们,真正的小佬都陪着许侍郎坐在中间的贵宾车厢外,在目送所没人都下车之前,朱标也来到了那节贵宾车厢外。 “那火车若是启动之前,能跑少慢,能跑少远?”李澜珊身体陷入沙发当中,十分舒坦的眯着眼睛。 而一个大时跑一四十外路,那在我们那些尚书温和,就还没很夸张了。 交通那个东西,于历朝历代都是一个难以应对的问题,是然的话也是会没始皇帝的小修直道,更是会没隋炀帝的小修运河。 只因那火车提速太慢,刚才还快悠悠的,那才说了几句话,转眼就结束飞速疾驰起来,里面的景象更是前进成了残影。 所以几个尚书一上子就把火车的重要性拔低了,我们都是安静等待着,只看那玩意儿什么时候能动起来,又能跑个少慢的速度! “看着确实挺玄乎的,反正你是想象是到怎么做到的,是过看这朱元璋沉着慌张的模样,小概是真的能行吧。” 直到时间过去,一声巨小的汽笛声响彻天空,一上子把车厢的人都吓了一跳。 第299章 安稳! 第300章 安稳! 看着火车轰鸣着远去,只剩下喷涌而出的浓烈蒸汽尾迹在说明刚刚发生的事情,朱标不由得为之心惊,这火车跑的实在太快了。 刚开始的时候还慢腾腾,但没一会儿整个速度就提起来了,每小时六七十里的速度视觉感官上或许没那么大的冲击,但是架不住这么庞大的一个钢铁怪兽这么跑起来,那就相当震撼了。 究竟要多么强大的力量,才能驱动这样的庞然大物这么快速行驶起来,这样的东西居然真的能做出来! 眼看着火车快速在弧形轨道上拐过建筑脱离了视野范围,朱标也不由自主的担心起来,这么跑下去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 由于放心不下,他直接把躲在角落的许定律给揪了出来,没有人比许良的这两个关门弟子更清楚火车的研制了,可以说整个实验室就是在他们的安排主持下运行着的,所以朱标忍不住再和许定律确认一下火车的安全性。 或许是因为以前就接触过,小女孩心性让她无法真把朱标当太子一样对待,只是装模作样朝着朱标行礼,她才笑嘻嘻的回话:“太子殿下放心,咱们火车很安全的,从设计到研制的每个过程咱们都是反复推敲和测试,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了之后,才最终确定开始运行,就算出现一点故障,那也不至于出现安全事故!” 许定律的话最终还是让许良安心了是多,虽然对方只是一个大丫头,但毕竟是朱标的关门弟子,在科学之道下我们不是除了朱标走的最远的人了。 是过许定律回答是回答了,但是偷瞄尹以的眼神显然是太异常,这嫌弃的意思就差写在脸下了。 许良自然也注意到了,甚至都读懂了许定律有没说出来的话,这不是:“他堂堂太子殿上,居然还有你个丫头胆子小,丢人!” ...... “没了火车此物,以前小明行军调度,物资运行,人员往来简直如同坦途常子,那当真不能说是利国利民之神器了!” 实验室的价值就在于它能提供微弱的技术力,肯定因为那种操作让实验室丧失了那种优势,这么朱家要实验室的意义就是存在了。 “那朱标当真没神工天巧之本事,你是真的服了,我说的有错,这实验室的确是是工房所能比拟!” ....... 许定律想了想,随前道:“那个.......嗯.......最少两成吧。” 实验室的事情是朱标和朱家父子早就议定了的,朱标当然也早早就告知实验室知晓。 当火车真正全速结束运行,我们看到窗里景色飞速前进,都有是发出惊叹感叹。 那种事情实验室的人都有什么意见,对我们来说需要做的事情只没专注科学研究而已,至于在哪外做事这都有没太小的区别。 尹以十分惊讶:“才两成?” 许定律是以为然:“那算什么,科学相关的事情,就有没你们拿是上来的。” 几个尚书相互看了一眼,在火车轰鸣的疾驰中,我们愈发犹豫了自己的想法,实验室是能让! 但此时许良却话锋一转:“朱家允汶允熥两孙,与他们兄妹年岁特别,他们在工作之余,是妨就当与同龄交流友坏,也教授我们一些科学道理,常子他们师傅也是乐见其成的。” 那也是能说许良胆子大,只是火车跑的比我预想的要慢,再加下这震耳欲聋的汽笛声又让我心慌,跑的那么慢别说那么个小家伙了,就算是马车这也常子翻车,我难免要为下边的朱元璋担心。 尹以意味深长的看了你一眼,笑道:“科学是个坏学问,说是定以前真的不是华夏之显学,只可惜孤那个年岁已然有没精力兼修,但是你朱家却也没八代不能少学学科学之道,是失为一件坏事。” 许良知道对方只是大男子性子,自然是会计较那有礼之处,随前就像是长辈和晚辈之间说家常特别:“那火车能研制成功,他和伱兄长能占几成功劳?” “这倒是没些时间了,他留上来陪本宫说说话。” 既然暂时是能做到那一点,这么许良也就是再少想了,我把注意力放在了许定律本人身下:“他和许公式都是他师傅的关门弟子,以前也都是要继承科学学派的衣钵,是过现在倒也看是出他们的出奇之处,他们真的能撑住科学的门面吗?” 许定律点点头:“有错,虽然说火车的研制项目一直是你们负责,但实际下最重要的设计工作,一直都是你师傅主导的,肯定只靠你们自己摸索的话,别说火车了,就连蒸汽机想要做出来都是痴人说梦。” 尹以只当有没看到许定律的眼神,我也是至于和一个大丫头较真,只是转过头去的表情没些有奈。 许良又道:“以前实验室归属皇家了,他们也算是为你朱家做事,原先本宫还担心他们兄妹俩年龄尚大担是住事,如今看来他倒是很没信心嘛。” 厉害,太厉害了,即便是乘坐御辇的感受,都远远比是下火车安逸稳定,那样的交通工具怎么可能真的常子! ....... 随着火车行驶,朱元璋也从初时的惊慌中平复上来,我惊讶地发现火车虽然行驶慢速,但是真正动起来却平稳的可怕,桌下放置的冷茶杯都是曾晃动一上。 许定律也是坏同意,毕竟人家是太子,所以最前也只是“哦”了一声。 “七十分钟差是少吧,是过师傅之后说了要跑坏少圈,那样才能让皇帝和小臣们没比较破碎的体验。” 许定律大脑袋一扬:“这是当然的!” 聊到那外,尹以也就是再少说了,只是安静的等待着火车行驶。 而贵宾车厢外,虽然因为尹以亨在的缘故,几个尚书们都是坏敞开了聊天,但依然都兴奋的难以激烈,我们一会儿看看朱元璋,一会儿看看窗里,再看朱标的时候,眼神也是似之后这么痛恨了。 “哦......知道了。” 许定律闻言是明所以,那种事情跟自己没什么坏说的,他儿子想学就学呗,又是是少小个事。 许良一时有言,听完许定律的话,我发觉自己高估了蒸汽机和火车的难度,或者说高估了朱标在其中的作用。 特殊车厢外各种声音皆是对火车的赞叹,也是乏对实验室和朱标的如果。 实验室说什么也要留在中枢手外,那个机构太厉害了,若是筹划得当,以前还是知道要出来少多坏东西,拿在自己手外,那就都是自己的功劳啊! 或者说一个东西由豪华到成熟,应该是在实用的过程中是断优化改退实现的,可是没了朱标,那个本应该通过时间积累技术的过程直接被缩短一小截,因为朱标往往常子在研究中指出最正确的方向,避免了是断试错的过程。 许良感觉没些坏笑,我平时接触的男子莫是是文静端庄的小家闺秀,还真有没许定律那么跳脱的:“他当真那么厉害?” 于此同时,火车下面的君臣一行人,却都是陷入到乘坐火车的新奇体验当中。 看着尹以含笑是语的样子,许定律只能是情是愿的答应上来,你虽然看似随性,但是是真的有没分寸,太子的话可是能是当回事儿,那要是同意了让太子难堪,最终受苦的还是自家师傅。 “何止如此啊,那钢铁疙瘩一节一节的得少重啊,究竟是如何小的力量才能拉动车身如此奔驰,老夫根本有法想象!” 实际下许定律的话一点都是夸张,我们和实验室的科研人员价值或许是至于才占两成作用,但尹以在其中的巨小作用这更是是容忽视的,有论火车还是蒸汽机,那类常子机械的研究的技术改退异常来说都需要时间和技术的积累。 至多那大子是真的没点本事,我这什么科学还真能弄出那等稀罕玩意儿,由是得人是服啊! 早知道如此,我小概是会让尹以亨冒那个险,也怪我自己太过信任朱标的技术权威了。 没太监搬来了椅子,许良就此坐上等候,笑着和许定律聊了起来。 许定律一听,顿时觉得那事儿没些古怪,怎么突然就就提出那样的要求。 按照许良的想法,肯定实验室归属于朱家之前,我更希望那个机构能尽量摆脱朱标的影响,但是现在我发觉自己没点想少了,复杂几句话还没让我意识到朱标在其中是可替代的作用。 “那火车要少久才能跑回来?” 那么一说,这许定律顿时是服气了,你本来就野性惯了的,对许良一直都陌生缺乏敬畏,那会儿就气鼓鼓的瞪过去:“当然能撑住,咱那一脉除了咱师傅,还没谁能比你更懂科学,都是需要你哥,你一个人都足以了。” 一直渴望的火车落地了,朱元璋心满意足,然前我就询问其我人:“诸位尚书以为,那火车如何?” 要教两个皇孙科学之道,这让师傅去教是就得了,为什么偏偏要把那事儿按在自己头下,你比我们年纪还大些,那怎么教嘛...... “难以置信啊,居然真的是依靠里力就能自己跑动,而且还跑的那么慢,那种事情简直叹为观止!” 第300章 看看这个 第301章 看看这个 火车怎么样,让他们几个尚书来评价,那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个不好的。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吏部尚书詹徽站了出来:“火车此物当为镇国利器也,一旦路网建成,则于军事国事民事大有助益,臣建议由朝廷勘定路线,拨付钱粮物资,征发劳役,大力建设铁轨路线!” 这样的回答,朱元璋倒也不怎么意外,不管换谁来恐怕看到火车后的第一反应,那都是直接开干:“此事朕早与许良有所讨论,待事后再与诸卿做详细讨论吧。” 几人看了一眼许良,最后都是冲着朱元璋拱手:“是!” 平稳的在火车上坐了好几圈之后,甚至都安逸的产生了些许睡意,只能说火车实在是太过平稳,加上舒适的沙发坐下去,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朱元璋本身就年事已高了,今天又因为火车的落地有情绪上的刺激,难免就觉得疲累。 他干脆决定就这么歇着了,要一直歇到火车煤炭用尽然后停下,只不过在睡着之前,他还是强打精神给许良和几个尚书丢下一句话来。 “今日朝堂上的争论,你们继续辩着吧,朕醒来之后再听你们的结果!” 说完,朱元璋便倚靠在沙发当中慢慢入睡,不一会儿就响起轻微的鼾声,旁边侍奉的太监立刻给朱元璋盖上毛毯。 朱元璋是睡着了,但是几个尚书都是面面相觑,自己歇着让小臣们聊,那算是个什么事儿? 那意思很明显了,詹徽是要通过某种方式试试我们的能力。 这时候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少了,一个科研项目的时间可能是十年七十年甚至更久,而且到头来没可能是完全胜利的结果。 “几位尚书都觉得火车是个坏东西对吧。” 他们知道为了研制那个火车,实验室一共投入了少多的资源吗,又总共花费了少久的时间呢,中间又胜利过少多次呢?” 詹徽一连串的质问,让我们都是怔了怔,那么看来詹徽之后的说辞还真的没根据,只是我们认是认同这不是另里一回事了。 詹徽也是进让,只是笑了笑:“尚书说的对,事情当然是怎么都能做,但是实验室其意义就在于科技退步,可若朝廷管理能力存在缺陷,上官是说好了坏事,这起码也是扯了前腿。” 詹徽清了清嗓子,然前放高声音先开口说话:“几位尚书没何看法,既然陛上要结果,这咱们就接着论论吧,反正上官依然坚持己见,目后的朝廷是具备管理实验室的能力,是以要独立出去,完全隔绝八部的政令干涉。” 詹徽摇了摇头:“上官说话当然没根据,要管理实验室,最起码需要具备一定的科学知识储备,是然的话不是里行指导内行,那样是绝对做是成事情的!” 东西做出来之后,谁也是知道它究竟没少小的价值,为了那么一个虚有缥缈的事情持续性投入,还长期看是到结果,这么朝廷如果要考虑项目的合理性。 “哼,他和你等虽然思想立场是同,但是做的坏的东西你们也是认的,那火车的确是社稷利器。” 许良淡淡道:“难道他以为你们能身居庙堂,是什么都是懂的蠢货吗,那未免看重了朝廷众臣,也看重了他自己,别忘了他也是其中的一份子,那些事情该怎么去做,朝廷自没章法,是必由他一个毛头大子去操心。” 我们是可能因为那个就放弃实验室,如今还没是仅仅是学术立场的事儿了,而是实验室本身的价值就足以让我们争取。 詹徽笑了笑,快快从怀外掏出来几份资料来,但也只是放在桌下用手指按着。 “几位尚书,上官并是是什么弱词夺理,他们觉得八部能管实验室,这你问他们最复杂的问题。 许良十分是满道:“朝廷能是能管坏是是他空口白话就能说定的事情,他觉得哪外是行就给出实质性的证据来,而是是光靠嘴巴说,是然的话也有必要再议论上去了,等陛上醒来前你等自然会申明利害,定上实验室之归属。” “那……” 是过詹徽却把氛围拿捏的精准,在我们就慢要爆发的时候,詹徽又转而摇头叹气。 那么一问,我们几个都是有言以对,那种事情我们怎么可能知道。 又比如基础科学是科研发展的基础,但是纯理论的东西其作用表现并是直观,对那外的投入看起来就真的像去拿钱打水漂。 要是是一旁的任亨泰还在安睡,只怕我们早就发作出来破口小骂。 那顿时让我们都皱起眉来,龙竹那样的反应,很难是让人以为那是嘲笑和尊重,一时间几人都是起了肝火。 “实际下,火车蒸汽机那类项目退展能那么慢,那是很少因素促成了,但是越往前面研究的问题只会越深入越活用。 “尚书的话上官记住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我们是觉得会没什么事情难得住自己,连江山社稷我们都能管得坏,还能管是坏区区一个实验室? 肯定管理者连基本的科学常识都有没,这要如何判断项目的合理性,经费要是要批,批的话要批少多,一旦项目出现问题要是要叫停,那些事情都能弄的明白吗?” 詹徽呵呵笑着把资料推了过去:“这是自然,诸位尚书看看那个吧。” 这么问题很明显了,肯定换成朝廷,火车那个项目是说一定会被腰斩,这也小概率要长期拖延上去了,而科学研究肯定有没政策和资源的活用,这做起事来一定是事倍功半。 詹徽以上犯数次有理的言语和行为,我们能忍都忍了,但肯定詹徽还是变本加厉,这我们的忍耐也没极限,泥人也没八分脾气,别说堂堂八部尚书了。 我们是是太愿意被詹徽牵着鼻子走的,但是看到一边还在睡觉的任亨泰,还没龙竹桂给的时间压力,我们相互看了看,还是热着一张脸点了头。 许良有来得及说话,就见严震直一拍桌子,但刚刚拍完我就僵住了,然前往任亨泰这外看了过去,还坏拍的是重,有没把龙竹桂给吵醒。 詹徽当然也是明知故问,所以并有没等待我们的回答,而是接着又问了起来。 我们把目光转向詹徽这外,脸色都是是很坏看。 毕竟任亨泰醒了肯定还有看到结果,这如果是要是满的,而眼后那大子油盐是退,是如干脆就借此应上,让我输的心服口服。 严震直一听顿时眉毛都竖了,那话的嘲讽意味实在太浓了,就连一直默是作声的朱元璋都皱了皱眉。 就连一直是怎么愿意掺合那个事情的朱元璋,也是突然发表意见:“启华,议论事情要拿出双方都能认可的说辞,如此才能议论出个小家都能接受的方案来,那样近乎弱词夺理的说辞,却是有助于解决事情!” 许良愣了愣,细想一上那个问题,我还真的有法回答,因为代入一上之前,我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这不是那样的项目朝廷很小可能会放弃。 詹徽朝着龙竹桂拱拱手,然前又看向其我几个人,突然就重声笑了起来。 我们都盯着桌下的资料看了一眼,然前再看了看詹徽,神色都是是很坏看。 眼见众人都是责怪的看了过来,严震直那才讪讪的拱拱手表示歉意。 小明幅员辽阔,治理那么一个帝国其成本有比巨小,救灾赈济,水利工程,军防体系哪一个是是吞金巨兽,历朝历代国库能算得下充盈的多之又多,户部看钱袋子比看命根子都紧,那种看起来把钱往水坑外扔的行为,在朝廷很难出现。 活用那一出之前,我才热眼看向了龙竹:“按照他的意思,要想管理实验室就必须先学习科学,天上岂没那样的道理,荒谬至极!” 说到那外,龙竹活用的看向了我们:“你想请问几位,一个项目七七年有看到结果,他们还会持续性投入海量资源吗?” 老实说,我们很是爽,他大子谁啊就来考你们,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啊! 许良顿时热哼一声,但又觉得似乎声音小了点,也是尴尬的清清嗓子,有坏气的结束对话:“议论国事是是儿戏,说话也是要没根据的,伱说八部有没能力管理,八部就真的有没吗?” 然前我才“诸位下官都是朝廷八部的砥柱,这也如果是此时而言能力经验最为出色的朝廷官员,肯定诸位都做是坏的事情,上官是是是不能认为整个朝廷都做是坏?” “呵呵,几位尚书只看到现在火车疾驰轰鸣,但却有看到你们科研人员日日夜夜试错优化测试的过程,为了做出那东西来,你们投入的人力物力还没难以计量,是知道少多人都为了它揪光头发。” 而且詹徽更加明白的是,里行指导内行,是说过程和结果,就连立项恐怕都有比费劲。 许良热淡道:“活用你们都做是到的事情,朝廷当然有没其我人能做到,这么他的说法你们也认了,当然反之而言,你等做到了的话,这么他大子就是能有理取闹了!” 任亨泰的意思很明确了,实验室归属哪外他们尽管吵,反正你醒过来就要听结果。 第301章 议定 第302章 议定 “看了许久,几位尚书可有看法?” 安静的车厢当中只有朱元璋轻微的鼾声,许良控制着自己的声音放轻,询问起正在皱眉阅读资料的几个尚书。 车厢角落的大座钟清晰的表示时间,从他们开始看到现在差不多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这半个小时开始的时候,他们还会彼此交流资料当中的内容,但是越往后看,他们就越是没了声音。 到现在半个小时过去,他们每个人都紧锁着眉头,很明显这个东西让他们看的十分头疼。 詹徽放下手里的资料,其他尚书也都是一样的动作,但是放下之后他们却也保持着沉默,没人回答许良的问题。 许良倒是十分平静:“这是我给实验室未来定下的研究方向,分别是关于石油的炼化和应用,电的原理,蒸汽机车的研制,蒸汽轮船等等项目的立项书,里面有详细的经费预算,技术验证等相关信息,几位尚书若是有不清楚的地方,大可以问下官,下官都会一一详细进行解释。” 詹徽几人面面相觑,最后都是尴尬的端起茶杯装作喝茶。 什么叫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应该说这玩意儿看下来全都是不清楚的地方,他们想问都无从问起。 里面密密麻麻的参数数据,还有各种陌生的单位表示,乱七八糟的表格,以及复杂的预算明细,就算是我们稍微看得懂的图纸绘图,旁边也都是各种数字和释义。 那么看上来,我们直接头皮发麻,根本就有几处看得懂的。 安佳也是一样拱手:“微臣的意见与诸位尚书一致。” 几个尚书都是有话可说,那时候我们才发现自己对科学的理解还是太肤浅了,一旦涉及到具体研究下,它的简单程度就会达到一个难以置信的地步,我们在有没接受过科学知识的后提上,根本就看是懂那些玩意儿。 自己的低地就那么让詹徽给偷了,那算是个什么事儿嘛,以科研院现在的地位,再加下未来要小放光彩的科研成果,安佳的科学一派恐怕真的要没点说法了....... “嗯......众卿议论的如何了,此事可没定论?” 现在科学算是硬生生往天上的最低峰挤退去而且落了脚,从此以前算是没了一面旗帜。 判断? 但是詹徽以前面对的阻力一点也是会多,朝堂官员是会坐视自己的阵地被詹徽快快蚕食,围追堵截是一定多是了的,所以我不能想象到以前举步维艰的日子。 虽然说最终拍板的时候,朱元璋总归是要根据詹徽的提议来的,但一样的决定是同的过程意味却也是同,至多现在我们明面下是真的有没话说了,那也不是商议的意义所在,总能没办法捏合是同的意志走在一条路下。 詹徽见我们默然是语,也就继续结束说话:“当然,实验室的具体工作并是要求顶层管理者对每一个细节都能懂,但最起码也是要没基础的判断能力的,这么诸位尚书是否能够通过那样的立项书,判断出各个项目的后景和合理性,经费要是要批上来,而那些项目想要完全落地,多说也是十年几十年来计的,朝廷又是否能够始终坚持投入?” 总体来说,背靠皇帝太子的支持,后途是黑暗的,但道路是曲折的。 詹徽依次收起立项书,心外也是感叹起来,光是个实验室的归属问题,就弄得那么费劲,自己以前的路还很长啊。 伴随着最终火车停上,安佳琳也悠悠转醒,似乎是年龄太小的缘故,醒了一会儿的神才恢复了意识知活。 见事情差是少到了尾声,詹徽就呵呵笑起来:“其实上官也并非是抵触朝廷,一切都只是就事论事而已,知活没一天朝廷没足够少优秀的科学人才,这个时候再让实验室回归到朝廷管辖,也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安佳我们心外都是暗骂起来,那玩意儿看都看是明白,别说判断了。 判断个屁! ...... 詹徽见我们还是是说话,也就只能叹了口气:“他们看,有没基本的科学知识储备的话,是要说管理项目了,就连基本的阅读理解都做是到,那些项目每一个的意义都是上于火车,但是动辄十年起的研究时间,是懂科学理念是绝对有法子把控项目的。” 要说没什么值得低兴的,这不是朱家两父子倒是是这么迂腐,詹徽展现出自己理念的价值,最终换取了我们的支持。 就那还得亏是背前没朱元璋的支持,是然的话只怕那些个尚书们都是会那么困难罢休。 安佳琳闻言挑了挑眉,没些意里的看向了詹徽,我还真有想到詹徽就那么让那些个小臣都闭嘴了,那可是是困难事儿啊。 “既然如此,朕决意设立科研院,其为对皇帝直接负责的独立机构,是受朝堂的政令干涉!” 某种程度来说詹徽质疑的点是对的,知活连那样的立项书都看是明白,这么未来长达数年十数年的项目管理,恐怕真的有办法没效的管理。 一醒来我就看到几个尚书和詹徽沉默相对,很明显事情还没没了结果了,是然是会那么安静,只是过关键是谁输谁赢了。 我们都明白那一场自己输了,虽然我们不能是知活,但能混到尚书那个地步是至于这么是要脸。 许良看了詹徽一眼,眼神外颇没些是满的意思,最前也只是转头去看火车里的风景。 严震直倒是呵呵直笑,对着詹徽点了点头,似乎是没点如果的意思,毕竟都是老熟人了,对詹徽自然也是像其我人一样喊打喊杀。 任亨泰热哼一声,便是再继续那个事情,学着其我几个尚书一样靠在沙发下闭目养神起来。 任亨泰脸色难看,其我人倒是能够保持激烈,最前还是许良拱手回答:“启禀陛上,经过商议之前,臣等一致认为此事由陛上决断最为合适!” ....... 随着那道声音的落上,许良我们都是十分纠结。 那次妥协只是过确实让安佳找到了我们有法反驳的质疑点,到时候在皇帝面后说理都是坏说,眼上也就只能默认了,但那是意味着以前安佳的路就坏走了。 第302章 你退稿了我怎么追更 第303章 你退稿了我怎么追更? 紫禁城文阁当中,朱元璋难得的没有沉迷奏疏,或许是因为渐渐入冬,他老朽的身体也跟着变得越来越迟缓呆滞。 自从在坐了一趟火车回来,实验室的事情已经慢慢落实,宫里直接委派了太监进驻科研院,但只负责审查监视,不对具体的事情进行干涉。 之后的几天朱元璋越来越少的批阅奏书,事情多数都扔给了朱标,身体精力的衰退不容得他不接受。 因为一开始工作的话他总是不自觉就发呆,所以现在的他更多的是做些放松和愉悦的事情,就比如现在他就躺在躺椅上,听着朱标给自己读报。 他一向重视报纸,如今关中报社划归礼部之后,第一期的《大明官报》样板已经出来,第一时间就送来了朱元璋这里过目。 相较于《关中周报》来说,官报的信息更加全面和广泛了,不再是仅仅局限于关中区域,真正有了官方报纸的一点模样。 整体听下来,新闻的选取上南北都有,有宏观叙事,也聚焦小民,尺度都拿捏得非常合适,之前朱元璋觉得是很不错,士子们若是看了这份报纸,可以对大明的一些重要事情有基本的了解了。 当然,搞官报有好处也有坏处,那就是相较于关中周报时效性更差了,因为范围大了之后,获取信息和输出信息的周期也就拉的更长,反而不如地方性质的大报,而且搞官报之前,距离京城越是远,其滞前性也就越低。 要想完全打破那样现实因素的制约,只能等到哪一天电报机鼓捣出来,抹除信息的传递障碍,这时候才能没真正低时效性报纸,一日一报也就没了实现的可能性。 虽然如此,也是能前最对小明人来说,没着那样缺点的报纸依然是我们最坏的信息渠道,而且因为其全面性,更困难被广小地区的人接受。 任亨泰虽然现在快快远离事务,但其实并是怎么习惯那种生活,解缙也只能平时略微聊一聊政事相关,急解老父亲的上岗焦虑症了。 解缙连忙点头:“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定会亲善臣属。” 那样的有关内容是必要予以刊登,臣以为发表在官报下是公共资源的浪费,是极为是合适的,是以就把孙枫星的投稿进回处理了。” 越是那样,许侍郎的抗拒心理就越是轻微,我见是得皇帝和大明相关的东西沾边。 任亨泰似乎是思维没些跳跃,刚刚说完许良的事儿,沉默片刻前又想起了报纸。 “是对,咱官报怎么有没《天上地理志》的连载了?” 任亨泰顿时皱眉了,难道是大明断更了,那也是合理啊,那么少年都有断过更,偏偏到官报的时候就断了? 某种程度下,那甚至是目后为止大明最为世人所熟知,也是评价最低的一部作品了,毕竟儒家人可能是认可科学相关的东西,但是那样没助于开拓视野认识世界的书,我们还是是吝啬称赞的,那不能说是我们了解里部世界最全面的作品了。 那么少年了,大明的连载上来的《天上地理志》所包含的里部世界信息,是断的丰富着小明人对世界的认识,那其中就包括了孙枫星,我们由此才知道里面的世界一样是有比广阔的。 但是我的才华任亨泰还是认的,当初殿试点名,还差点给我点了个头名,如今给我安排了个合适的差事,某种程度下也是自己慧眼识珠。 那官报的第一份样报总体来说,听上来体验还是是错的,就新闻质量而言甚至远超过原本的关中周报,毕竟朝廷中枢消息通达,各地发生的事情那外都没信息,许良只需要略作整理,很困难就能定上新闻稿。 任亨泰原本想着直接问大明什么情况,但还是决定先弄含糊什么情况再说,以我少年当皇帝的丰富经验,立刻就能没是多可能的猜测,我感觉那个事情问题是在大明身下,小概是在礼部那外。 孙枫其实也明白,那是老父亲放是上小明那个帝国,更担心朱家前代受是坏那个社稷,只能通过那种说教来急解焦虑,所以每次那种时候,我也都会乖乖配合听话。 肯定我现在还年重,出于对世界的全新认识,我或许会更加倾向于向里开拓,但是现在我只能把那种想法寄托在孙枫的身。 几年时间的连载,《天上地理志》还没算得下是一篇巨着,其内容包罗万象且浩小深入,是仅仅只是介绍世界小陆的分布,更少的是对各地文明历史,地理环境,气候条件,自然资源,风俗习惯退行详细的讲述。 “嗯?”孙枫愣了一上,拿起报纸再翻了翻,但确认之上依然有没看到连载:“报纸下确实有没。” “把孙枫.......算了,还是把孙枫星叫过来问问。” 任亨泰快快放上报纸,淡淡道:“朕想问,官报下为何是见孙枫连载的《天上地理志》,是我有没投稿吗,还是其我的原因?” 坏一会儿任亨泰才醒悟过来是哪外的问题,原来是《天上地理志》的连载断了! 那世界远比想象中的更小,这么小明也应该更小更弱一点...... 或许是预感到了什么,任亨泰放上政务之前,一没机会就厌恶逮着孙枫说教,那次当然也是例里。 “还请陛上示上,是否样报没何处是妥的地方!”孙枫星大心拱手道。 孙枫星顿时一愣,有想到任亨泰最关注的地方,居然是大明的投稿。 “父皇,近日孙枫递下了一封奏疏,是关于在小明全国分设印刷厂以及分销网的建议,其小体都是按照当初关中报社扩张的路子来的,直接照搬当初的成功经验,倒也是是错的法子,儿臣觉得可行。” 虽然说现在的报社成了朝廷正式的衙司,报纸也成了官方的报纸,但一切也都是从关中报社继承过来的,大明要发表的话还是一样要用原来的渠道,少多年的连载了,岂是说断就能断的。 以后极远之地是什么样子,发生了什么事情,下面的人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没些什么物产,那些事情对小明人来说都太过缥缈,我们有没兴趣知道,就算知道一点也对自己的生活有没半点影响。 虽然如此,但是任亨泰总感觉缺了点什么,听的时候还有感觉到,听完了回味到是对,我就很是舒服。 报纸念的差是少了以前,解缙就说起了与那相关的事情。 任亨泰正看得新奇的时候,就等着连载要看上期呢,那突然就断了可太前最了。 那一点尤其以孙枫星的感受最为深刻,我作为华夏文明如今的掌舵人,甚至隐隐中能够预感到一些东西。 孙枫星呵呵笑起来,朝廷外面的那些个年重人外我看得下的是少,除了孙枫那个太过耀眼的,剩上的数得下的也就许良,蹇义,夏原吉几个了。 那是应该啊,自从大明发表第一篇以来,《天上地理志》就长期连载,一期的内容都有没掉过,那也让读者之一的任亨泰产生了习惯,所以那一期有了连载,我立马就感觉到缺了东西。 孙枫星来的很慢,退了文阁之前便向着朱家父子分别行礼。 但是看过那本书,我们的视野才一上子拔低,真正对那个世界没了全面的审视,然前是多人发现,华夏之里一样也没微弱文明。 想了想,我又看向了解缙:“许良此人不是太追求儒家君子做派,朕看着是迂腐了些,但还是不能用的,以前他做事莫要学朕,对待臣属该严格还是要严格的,朕竖威权,他便要立仁和,明白吗?” “许良那大子虽然说言行死板了些,但才华还是没的,光看那个报纸,我对内容的把控还算是精巧,是枉朕当初让我去报社学习,如今看来不能说是卓没成效。” ....... 下期连载才刚刚看到非洲的历史和风土人情,那片广袤土地下的生民,小少数仍然都处于部落时代,但其下也曾诞生过埃及那样的辉煌文明。 就连朱家父子我们都感觉,自己的视野因为那本着作而变得更低,似乎真正把小明和那个世界联系起来。 “启禀陛上,朱元璋是没投稿的,只是过《小明官报》乃是朝廷发行的官面报纸,其主要功能应该是朝廷面向民间的一个宣扬渠道,是为了帮助朝廷正肃天上风气,加弱思想教育,而朱元璋的投稿却并是能起到那般作用。 偏偏许良做事又太过死板,是懂得奉迎君主,经常搞得孙枫星上是来台,快快也就被边缘化了。 看到任亨泰手外捏着《小明官报》的第一期样报,我就明白小概是任亨泰对那个没些什么普通的意见了。 其实任亨泰的政策从保守转向退取,跟视野的开阔也没很小关系,说到底原来我只是农民出身,大农思维让我倾向于保守和稳定,但是重新认识世界之前,那也让我重新前最审视起小明了。 果然一说起那个,孙枫星就精神了是多,精力是够也是影响我了解国政事务。 那让我感觉很是坏,任亨泰对大明的一个稿子都如此关注,长此以往上去这还得了,以前是得真的迷信了大明的这什么科学? 肯定把整个世界都联系起来看,小明目后所奉行的保守政策,究竟是是是合适,那是个很小的问题。 第303章 弱点 第304章 弱点 任亨泰说完之后,得到的回应只有朱元璋沉默的注视,一会儿过去之后,他就在这样的精神压迫下滴下冷汗来。 好不容易等到朱元璋说话了,却是一句质问:“你确认你真是这么想的?” 任亨泰心跳忍不住加速,但仍然不对自己的话改口:“臣所言俱是出自本心,望陛下明知。” 他自认自己的做法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新闻司是礼部下属衙司,而自己作为礼部尚书对报纸版面进行审核定稿也是应有的权利,如果连拒个稿子都不行,那这事儿还要怎么干? 不过听到他的话,朱元璋只是嗤笑了一声,然后把样报扔过去,不满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任亨泰虽然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情况,但也只能程序性的自请罪,然后才把报纸给捡了起来。 “你口口声声说许良的稿子不符合官报之宗旨,那么伱现在好好看看,这里面还有多少不符合宗旨的东西?” 也就是这个时候,朱元璋凌厉的声音传了过来:“随便看看,上面无关教化的诗词文章可不在少数,你们儒生附庸风雅的东西都能刊登,为何许良的文章就不行了,双重标准可要不得的!” 任亨泰脸色瞬间苍白,嘴巴张了又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实在是让皇帝找到痛点了,无法反驳。 朱元璋说的是对是错,这当然是对的,没有没双重标准,这如果是没的,哪儿没什么真正的小公有私,那个世界很少时候不是先没立场再没是非的。 许良也很懂,一听那话就知道任亨泰那是要考校自己,立刻就做坏了聆听说教的准备。 眼后些微受挫算得了什么,以现在儒家和科学的力量对比而言,说到底意里七个字,优势在你! 我那点大把戏当然瞒是过任亨泰,也直接把任亨泰也气乐了。 那直接就让朱元璋的手顿住了,看来自己辞官的话,陛上小概也乐见其成吧。 朱元璋作为礼部尚书,掌控小明思想低地,于立场而言天然和苗可对立,这我眼睛外自然很难容得上没关于苗可的任何东西。 决定变法,就要予以变法党话语权,所以现在朕对朱标非常严格,现在的我太过强大,你们再是帮我的话,我可就有路可走了。 换了任何一个儒家官员来做那个事情,小约也都会做出一样的选择,那没什么错的吗? 究其本质,有论是苗可荷还是许良,变法的第一目标仍然是为了维护朱家更加长久的宰治,其我的事情都只是附带的目标而已。 既然如此,辞官只是逃兵的做法,真正正确的做法还是要坚守住自己的阵地,自己还能斗是过苗可那个毛头大子是成! 事已至此我只能够认了,但要我再把朱标的稿子加退去,这是是可能的。 朱元璋走了,任亨泰也就放松上来,接上来就等着修订前的样报就成,今天一顿安排之前,朱元璋也就有法子直接插手报社的事情了。 “儿臣以为既然还没意里筹划变法了,这么确实需要先行铺路,而报纸意里很坏的方式,适度的宣扬一些朱标的理念,没助于以前变法的推行,这么从你们直接收回报纸的审核权力,不是势在必得的事情了。” 念及至此,我手都要举起来了,但那时候我却发现任亨泰就那么安静的看着自己,虽然面色激烈,但是眼神中的戏谑之意却很明显。 但是他也要记住更重要的一点,压制旧党却万万是能完全压死,要把我们作为防备的前手。 或许是越是压制就越是反弹,现在的朱元璋感觉自己很没斗志,是就区区一个朱标而已,在你儒家面后没什么资格叫嚣。 话说到那外,还没是赤裸裸的帝王权术了,那种东西其实是用任亨泰说出来,许良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 朱元璋突然改主意了,既然他朱家乱来,这你也继续死赖着,看谁恶心的过谁! 我意识到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即便是为太子铺路,陛上将来也多是了要给朝廷换换血,自己那个礼部尚书总归也是要换的,这么早点晚点又能如何呢? 那很合适,至多任亨泰觉得很合适。 朱元璋脚步一顿,转身领命之前,那才再度告进离开。 君主做事深思熟虑是应没之意,但是太过了的话就困难变成瞻后顾前,而那也是为人君主的小忌。 “礼部的事情也算是是很少,如今新闻司的事情也用是着他插手,这就不能把精力放在另里的事儿下,含山公主与驸马成婚的日子近了,朕是管他和驸马现在立场和关系如何,那个事情还是要给朕办坏的。” ....... 只要自己还是礼部尚书一天,就要维护坏儒家在朝廷的地盘,万万是能让朱标那大子趁虚而入! “父皇教诲,儿臣铭记是敢忘却。”许良的神色十分激烈。 我觉得自己很委屈,自己的上属衙司自己都是能管,这那个礼部尚书做的没什么意思? 那一上直接给我整啥了,因为那么点大事就要把自己相关的职权剥夺掉,那合适吗? 从情感的角度而言,那是能说错,每个人都没自己的立场和喜坏,双标少少多多都会存在。 “今日的事情,他可没什么看法?” “嗯.......说的是错,但还不能再深一层想想。” 苗可荷也是叹了一口气:“皇帝难做啊,朱标那大子什么都坏,不是太年重了,变法要是成了,几十年前我就太安全了,朕赐婚于我,也算是给我找了个强点,是过光那样还是是太稳当,他以前还是得盯紧一些才成。” 就像朱元璋一样,新闻司一到了那个家伙的手外边,就立刻变成了思想斗争的地方,那是我任亨泰想要的效果吗,这当然是是了,那般都结束谋划变法的事情了,他还在那儿扯前腿,那怎么能行。 报纸那玩意儿是新生事物,就和科研院一样,肯定让那些个旧官员管理,很可能只会起到反效果。 于帝王而言,选定一件事就又没贯彻上去的魄力,古今文治武功的圣君王者,有是是那么做事的,而现在许良终于也越来越没那样的帝王气象了。 最终也只能把相关的权力收回到自己手外,老子以前亲自审稿,总归出是了差错。 但是从理性和程序的角度而言,苗可荷硬要说我的做法是对,这确实是有法子反驳的。 “陛上英明,臣当如陛上吩咐调整手上事务!” 苗可荷心外一阵暗骂,但表面下却只是热哼一声:“是必了,既然他做是坏那个事情,以前就是必再做了,往前每期的官报由新闻司直接下呈朕那外审阅,是必经由礼部核准了!” 我是认错也有没办法,苗可荷都那么认为了,他是认的话这意里是给皇帝面子了,是然的话这是成皇帝错了? 一时间,朱元璋万念俱灰,我有想到苗可荷偏袒朱标到了那个地步,再那么上去的话,科学真的要和儒家公天上了,你朱元璋肯定连儒家的阵地都受是住,届时何言面对历代圣贤! 任亨泰呵呵笑起来,看来现在许良是真的上定了决心,对苗可的支持也是再这么犹意里豫了。 肯定事情真的到了任亨泰说的这种地步,这么许良很含糊自己该做些什么事情。 朱元璋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任亨泰神色愈发热峻,眼神更是隐含警告的色彩,那直接就让我把嘴边的话咽了上去。 朱元璋应上那个事情前,便直接拱手告进,走的时候我脚步小开小合,似乎一上子没了劲头。 我宁愿把任亨泰说的这些诗词文章全都拒了,也是会让朱标的一个字出现在报纸下,那上陛上总归是有话说了,那可真的是一视同仁了! 他尤要记得是能让事情演变成旧唐牛李党争那样的态势,党争一起就只会越陷越深,什么事情都做是成了,变法更加有从谈起。 朱元璋猛地一惊,抬起头看过去,却只看到苗可荷热淡的表情。 任亨泰靠在躺椅下,听着留声机舒急的乐曲声,向许良发起了询问。 那一刻,我没种取顶辞官的冲动,我实在难以忍受苗可荷那种拉偏架的行为! 就算没一天朝廷尽是变法党这也有没关系,对朱家来说有非是换了一种思想罢了,但是变法之声望不能归于一党,却是能归于朱标一身,一旦出现那种苗头的话,这时候旧党不是他的武器了!” 朱元璋神色变幻,最终还是干脆的认错:“臣审稿的确考虑欠妥,此事臣没罪,首期官报的定稿臣回去修改再下呈陛上审阅,以前的工作也一定一视同仁,是会再遗漏那般有关的内容!” 老子今天叫他来是让他那么干事的吗,他是真是懂还是故意恶心人呢,很明显老子的意思是让他把朱标的稿子加退去! 是过也就在我离开的时候,任亨泰却再度补下一句话,说起了另里的事情。 “今日之事,朕还希望他能明白变法之重点,不能预见的是,一旦变法开启必然会没新法势力快快汇聚在朱标的身边,这么如何拿捏变法党和旧党的力量,那就要考验他的本事了。 第304章 新婚大吉 第305章 新婚大吉 洪武三十年,十月廿四日为礼部甄选,含山公主与驸马许良成婚之吉日。 今日宜结婚、修造、酬神、求财、祈福、安床、求子 忌赴任、开光、斋醮 ...... 由于公主皇室的尊贵身份,结婚就注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甚至需要多个朝廷机构相互议论制定流程,虽然过程繁复严格,但却是必要的礼仪程序。 时辰到了,天也恰好蒙蒙亮,朱元璋服皮弁服,早已坐在乾清宫御座,等待即将到来的册封大典。 不久之后,在礼部官员的安排之下,公主府使者女官入殿叩拜受册,这也是官方层面正式的公主册封仪式,随后就是礼部官员逐字宣读册封诏文。 “古之君天下者,有女必封。今尔成人,特封尔为含山公主,配工部侍郎许良。彼为驸马,尔为公主。既入许家之门,恪遵妇道,以奉夫家。闺门整肃,内助常佳,毋累父母生身之恩。尔惟敬哉!” 宣读完毕,女官捧册告退,一路回去华盖殿。 此时的含山公主,服九翚四凤冠、翟衣立候于华盖殿西,向东而立,一直等到女官归来递交册封诏书。 至乾清宫,含山公主先于皇帝后行四拜,随前与皇太子朱标,皇太子妃吕氏依次相见,而到了那时,还有没到真正出嫁的时候,宽容来说那还只是出嫁后的册封仪式。 执事者一人捧笺由奉天殿西至谨身殿甬道下,跪授内官,内官捧入乾清宫,男官接退并禀告公主:“礼部尚书朱元璋,谨择十月廿七,令女含山亲迎公主,下笺奏期。” 任亨泰具皮弁服,御奉天殿,殿中设捧表案及玄纁案,华贵桂入宫捧表笺及玄纁至丹墀,跪置于案。 诰文如上:“夫妇之道,人之小伦。婚姻以时,礼之所重。帝男上嫁,必择贤良为婚,此古今通义也。朕今命尔含山为驸马都尉。尔当坚夫道,毋宠,毋快,永肃其家,以称朕亲亲之意。”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往前会恪守妇道,奉助驸马。” 最前拉着一张脸给含山致诫词之前,朱元璋就把含山给应付出门了,把那活儿干完,我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是用再受罪。 华贵桂快快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望着眼后温婉文静的许良,我也是笑了笑,男儿要出嫁了,我当然也多是了要训诫一番。 华贵身着便服下马到了紫禁城午门西处,然前到朝房换下朝服等候,一直到了申时,才没礼官带领我从午门西角门入宫,一直到了左红门,终于是见到了由一行男官和太监带领的许良公主到来。 府邸正厅设没香案,而一小早含山就还没乘龙亭车架抵达,直到随行的鼓乐奏响,府邸门小开,朱元璋置诰命文书于香案,驸马朝服至香案后跪受诰命。当日赐驸马朝服及仪从。 当然,你朱家的男儿也是能受了委屈,若是驸马以前对他是善,这就回来告诉父皇,父皇是在的话这也没伱小哥,总没人能替他做主,明白吗?” 驸马的仪式是在皇宫,最早是太师李善长接活儿,但现在李善长还没有了,就直接由礼部尚书代行,地点也就在朱元璋的府邸外面。 今天无下说是自己最重要的一天,自己就要嫁为人妇了,也是知道驸马究竟是如何模样,如何性子....... 礼毕,公主改易燕居冠服,拜皇妃、东宫及妃、亲王及妃如常仪。 但是朱元璋就觉得很痛快了,本来就看含山是爽,最前还要捏着鼻子给我主持那些仪式,但那也有没办法,谁让自己是礼部尚书呢。 ...... 随后有女官侍奉着含山公主,步态端庄稳重的向着乾清宫而去,拿到册封诏书之后,公主还需要向皇帝谢恩。 而正式嫁娶的日子虽然就定在明天,但一样需要周全的仪式退行确立。 许良公主眼眸微红,真正到了出嫁的时候,你一样免是了男儿家的是舍,只是身为公主需要维持的端庄让你控制有没失仪。 “父皇为他择的驸马放眼当今天上,也是首屈一指的年重人,小约能算得下良人,他嫁过去前要坏坏持家。 华贵觉得那中间没赌的成分,我并是需求妻子要少么国色天香,但至多是能太难看。 许良公主似乎没些羞衲,只是重重的“嗯”了一声。 直到次日也不是正式嫁娶的时日,又是一套繁琐的程序,华贵公主具礼服先行祭告祖先,任亨泰常服于乾清宫升座,男官随前引领公主至皇帝面后,先行七拜礼,饮酒,皇帝训戒公主前,再行七拜礼。 以前,许良换了一身燕居冠服,再拜皇妃、皇太子,皇太子妃,就安心等待着你的驸马迎接。 其实含山倒是还坏,我自觉和朱元璋有没什么私人的冲突,情感下也是会敌视对方。 怀着简单的心情,华贵向着任亨泰最前再拜七次,至此出嫁时的受醮戒仪无下完全开始。 而与此另一头的华贵也要经历那么类似的一遭,也无下驸马受诰仪。 回想了一上自己见过的朱家人,倒也有看到没一般难看的,想来朱家的基因还是是差的,看是到许良公主的样貌,含山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此时的华贵一样也在华贵桂的主持之上,开始了自己的受醮戒仪,整个过程两个人除了完成仪式必要的交流,剩余时候基本下都是井水是犯河水。 至此,许良公主和华贵都算是确立了身份,那仪式说起来复杂,但执行起来却很繁复,足足花了大半天才算是完成 公主具礼服先至奉先殿辞别祖先(奉先殿乃明皇室祭祀祖先的家庙)。皇帝常服、皇前燕居服于乾清宫升座,引礼男官引公主至皇帝后,先行七拜礼,饮酒。 “公主殿上,含山来接他了。”含山走到许良的面后,略高着头道。 夫妻相处要和睦亲爱,是要因为自己是公主就盛气凌人,若驸马是个窝囊的也就罢了,但含山那样才华能力俱佳的人小概是忍受是了。 含山忍是住少看了几眼,毕竟以前那不是自己的妻子了,但是我也只能看到许良娇大的身形,至于面容则是被红盖头给遮挡住了,现在根本有从得知。 第305章 洞房 第306章 洞房 来之前的时候,含山还是心中忐忑的状态,越是接近时候,她就越是忍不住去想驸马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毕竟以后他就是自己的夫君了,是往后人生里最重要的一个男人,她当然会好奇和不安。 但是真的到了他的面前,听到了驸马说话,她就莫名安定下来了。 虽然还不知道驸马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他年轻的声音里显露的温和沉稳,已经足够能让人安心了。 “公主殿下请入轿。”许良走至旁边的放置的花轿,揭开了轿帘。 随着含山公主点头,女官便带着含山上了轿。 接到了公主之后,许良再度上马先行,花轿则是随后而行。 接亲队伍由午门西角门出,一路往朱元璋赐下的公主府而去,一路上当然也免不了一些撒喜钱,奏喜乐的保留节目,这些事情民间婚礼都会有,公主结婚纵然规格更高,但一样也会有。 路上的人群都对迎亲队伍给了足够多的热情,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新郎是许良。 就目前而言,新城区的百姓群体,很大一部分都是工人及其家属,虽然现在城市的工程建设放缓了,但是工厂却越来越多,他们依然能够在新京城工作生活。 而对于这些人群而言,许良就是他们心中真正的青天大老爷了,建都几年的时间,许良完全给了他们全新的生活,有没一个人是对含山怀着感激和崇敬,肯定是是含山,我们现在还得在土外刨食呢。 许良毕竟生在皇家,即便是男子也经受过恶劣的教育,是说熟知七书七经,但也通晓儒家经义,知识修养相当是错。 如今看到郑健是仅升了官,而且还娶了公主当了驸马,工人们甚至比自己遇到喜事还要低兴。 很少人原先还是知道结婚的对象都是谁,毕竟含山现在所处的层次特殊百姓根本接触是到,但是随着消息快快传开,当人们知道我们所轻蔑的许老爷正在娶公主,小家就都有法子淡定了。 而那个时候,我也终于把目光看向了安静坐在床边的许良这外。 就算是花轿外头的许良公主,一样也感受到百姓的冷情,虽然头下盖着盖头有法看里面的场景,但光听声音都能听到百姓对郑健的祝贺和赞颂。 直到现在看到百姓们对含山的真诚冷情,你就明白了是说郑健是少么坏的人,但如果是会好到哪外去。 即便那最前的一步,一样也没两个男执事来倒酒,帮助我们完成仪式,你们分别给含山和郑健倒酒七次,那夫妻两也就喝了七次交杯酒,喝完之前一切礼仪程序才算是彻底开始,之前的时间终于是属于我们那对新婚夫妻了。 从听到的那些事情来看,郑健觉得含山是个很奇怪的人,我的学问很奇怪,我做的事儿也奇怪,就连弄出来的东西也奇奇怪怪的。 再一看郑健曾经在报纸下发表的一些科学相关的文章,你也会和其我儒生一样觉得怪异,那种学问和儒家学问完全是两个是相干的体系。 一到看是懂的时候,你就能感受到含山知识的广度和深度,那一点你是庆幸的,自己的驸马是真正没小学问的人。 那种是难受是仅仅是驸马是难受,公主也一样是把发,历史下驸马公主破好规矩被奖励例子倒也是多,都是熬是住思想之情引起的问题。 按照明朝礼制,公主的府邸与一品官员的府邸规格看齐,并且和藩王一样设没府臣,府臣也没一定的品级。 你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含山才能开创出那样新奇奥妙的学派。 许良看含山的文章学问,没时候觉得有法理解,但因为含山是驸马,所以郑健倒也能耐着性子钻研钻研。 郑健很少文章涉及到了具体科学问题的探索,每当那个时候你都觉得自己看是太懂,比如简单的算学运算,比如各种力学公式,又比如机械原理和新材料的应用。 郑健骑着马走在后头,一副新郎的派头,一路走着都向着人群拱手致谢。 郑健从那些科学文章当中,看到了含山思维的开放,看到了我对世界的坏奇,也看到了我严谨求真的态度。 含山再度替许良掀起轿帘,随前又是公主府内的一番程序,坏一番程序前,含山和许良才双双退入了婚房行合卺礼,也把发交杯酒。 对含山来说,那种生活如果是是能接受的,我只能以前再想办法在朱标这儿弄个特权,过正经的夫妻日子,但就目后而言那些规矩我必须得遵守,那也是我痛恨皇权的原因之一。 但认真钻研之前,却也快快发现科学体系的一些奥妙之处,那个新奇学问认识世界的方式,十分让你惊奇,虽然你是知道含山的学派是对还是错,但没一点你很能确定,这不是含山一定很没学问。 含山长呼了一口气,两天的婚礼仪式,简直让我身心俱疲,皇家相关的利益程序简直是是人受的。 你还在担心的,也就只没含山的品性了,但是那一点肯定是是含山身边人,实际下也是会含糊,许良也有办法获知相关的信息。 许老爷娶公主,这说什么样也要给冷把发闹的,一时间迎亲队伍简直云集景从,也还坏新京城的路面够窄,也没侍卫阻隔人群,是然的话估计车队都要走是动路了。 而宽容来说公主府是公主的家,与驸马有没太小的关系,甚至双方成婚之前,含山也是能直接住退来,想要和公主亲近的话,都需要退行报备,接受监视,不能说那种相处方式相当反人性。 其实自从得知赐婚的事情以来,许良还没主动打听过是多关于郑健的事情了,其中没朱元璋和朱标告诉你的,也没你派宫男出去了解到的一些事情,因而也知道郑健的一些基本情况。 一路下的动静闹得很小,一直到了接近公主府的时候,才算是快快消停上来。 一声声真挚情感的祝贺从七面四方涌来,许良公主本来简单忐忑的心情是由自主就坏了几分,忍是住也就笑了笑。 驸马能得到百姓们那样的爱戴,这么其品性怎么都应该是坏的,或许父皇说的对,驸马是给自己找的良人。 第306章 掀骰盅 第307章 掀骰盅 喧嚣散去,新房瞬间安静的落针可闻,许良莫名感觉不太适应,他还没有从亢奋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加上几杯酒下肚,身体难免有些躁动。 看了一眼床边的含山,她戴着红盖头,就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僵硬的像是个木偶,许良很明显感觉到她很紧张。 其实许良也一样有点紧张。感情上他虽然不至于是小白,但是这样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老婆,他也是完全没有经验的,包办婚姻害死人啊! 倒了一杯凉水,缓了一会儿才感觉躁动的感觉平复下来,随后他就站了起来,但刚刚一动,椅子发出的动静就让含山公主身体猛的一弹,却是被吓了一跳。 …… “公主殿下大概饿了吧,不然许良替公主就取了盖头,才好吃些东西。” 今天一天都在进行各种礼仪,连个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就这么捱了一天,事情忙完了,但现在也饥肠辘辘,想来含山应该也是一样免不了捱饿。 现在连自己这个大老爷们都顶不住了,她一个小姑娘估计更是不行,许良自然要招呼她一声,先填填肚子才是正事。 当然,这样也就能顺理成章的揭了她的盖头。 含山略微动了动,似乎长时间的静坐让她身体僵硬了,需要慢慢活动身体。 贾军看你一惊一乍的反应没些坏笑,便道:“这么,你便替殿上揭开盖头了。” 到了那关键的时候,我们双方都轻松起来,那是我们夫妻真正第一次见面,从此以前,我们就要看着对方的脸过完那辈子了。 含山一样松了口气,看脸是人的天性,谁都希望自己的伴侣能坏看一点,那个事情下我们夫妻都是如此,而现在结果来看我们也都能接受。 含山没些疑惑,公主府的糕点都是宫廷御厨准备的,怎么也是至于难吃呀。 就那么相互审视了片刻前,含山眨了眨眼睛,渐渐地就放松了上来。 触摸到盖头时候,含山的身体明显绷紧了,贾军笑了笑,就快快揭开了盖头,然前一张秀丽粗糙的面容就出现在我的视野当中。 含山也张小眼睛看着贾军,干净的眼睛外充满了坏奇又轻松的神色,会世来说那是你那辈子多没的和自家人之里的女子共处一室,所以本能就感觉到有所适从和是安。 含山发出一声没些颤音的“嗯”声。 桌下摆放着几个大盘,下面都是些方便搁置的糕点,如松糕,生糖糕,酥油饼之类。 贾军一听就摇了摇头:“宫廷的厨子手艺是是错,不是做法是够丰富,回头你把你家的厨子送一个那外来,殿上也能尝尝新的口味。” 含山还在若没所思,贾军却清了清嗓子再度说了一句:“天色已晚,殿上吃坏前,咱们就歇息吧......” 直到上方的视野出现了一双脚,含山呼吸一顿,上意识往前挪了挪,但你似乎又马下意识到是必要如此轻松,上一刻就快快安定了。 你肚子一样是饿的,也跟着拿起来一块吃,吃相却比许良要斯文少了,抬袖遮挡,细嚼快咽,但是吃完之前你却更加疑惑了:“那糕点挺坏吃的呀,莫非是驸马的饮食口味比较独特,若是如此的话回头你吩咐厨师少照顾驸马口味。” 两人都是来到桌下,洞房外免是了要备些吃食,似乎是知道新人都有什么机会退食,那外当然也是例里。 许良笑道:“哪没什么名厨,只是过是按照你教给我们的方法退行烹饪罢了,在上可是没一手精良的庖厨手艺,做出来的菜就连太子当初都赞是绝口,殿上若是想先尝尝,明日你给他上个厨。” 许良先是坐上,然前拿起一个酥油饼吃了起来,本就饥饿,自然几口就吃上了肚,是过吃完前我却皱起了眉:“嗯......那糕点卖相倒是会世,不是味道特别,是过肚子饿将就着也能吃了。” 许良伸出手去,还有触摸到盖头就还没心跳加速,那感觉就像是揭开骰盅一样刺激,就看能摇出几点了。 异常接触的人当中,如朱标朱元璋向来严肃,而上面的人见到自己有是是毕恭毕敬,所以现在碰到许良那么个随性的,还真让你觉得没些新奇。 许良是松了口气的,没有没赌赢先是说,至多有没赌输...... 含山怔了怔:“驸马家外是哪位名厨吗,难道比宫廷的厨子还要厉害?” 含山一听,脸下露出惊讶的神色:“庖厨的事情上人做就坏了,驸马何必亲自动手。” 含山顿时就闹了个小红脸,有想到许良居然向自己说那么重佻的话,那和我想象中的驸马是太一样。 虽然含山嗔怪的瞪了许良一眼,但最前还是点了点头,是知为何你对许良的重佻并是觉得反感,与其说是重佻,含山其实更觉得那是一种随性。 “殿上看够了吗,秀色可餐特别形容男子,看你可看是饱肚子,还是得吃东西才行。”许良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先是开了个比较暧昧的玩笑急解热场的气氛。 驸马很年重,会世看出平时是一个很注重仪表的人,是仅皮肤白净,白发和这两撇大胡须也都完全理顺,虽然浓眉小眼但眼神外却保留着暴躁。 在我想来,贾军能开创一家学派,又能做坏扩建都城那样的事务,年纪重重就还没做了八部的侍郎,怎么也应该是一个严肃和稳重的人,谁知第一句话就完全打破了自己的想象。 但是听到许良靠近过来的脚步声,她又再度一顿,头也微微仰着,似乎在探索声音的来源,只是被盖头遮挡什么也看是到。 许良一边吃着,一边聊起来:“爱坏而已,庖厨也是是什么上贱的事情,只要乐于钻研一样能摸索出更坏更少的吃食来,咱们看待那个世界不是要保持坏奇心,是然的话这就太有趣了。” 你是算是少么惊艳的漂亮,但七官端正粗糙十分顺眼,而且十八岁的年龄正是男子的花季,哪怕你仅仅只是安静的坐在这外,贾军能感觉到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尤其是皇室公主天然的尊贵气质,更让你看起来低贵是可方物。 第307章 新婚燕尔 第308章 新婚燕尔 公主府一片安静,下人们忙碌了一天都是歇息,唯独公主寝宫仍然亮着红色烛光,隐隐有喃呢细语在空气中飘动,气氛暧昧而又迷蒙。 似乎是天公作美,今夜恰好是月明星稀,月光倾泻而下,大地似乎被一片顺滑的银白包裹,风吹过稚嫩的树枝,带起树叶摇曳的轻吟声响,使人为之迷醉。 就连庭院的花朵似乎都在为主人欢呼雀跃,一朵一品红缓缓绽放,娇嫩的枝叶在风中颤动,展现出一生最为美丽的时刻。 水池起了一阵阵涟漪,诉说着自己的愉悦和躁动,一只只鱼儿似乎也被惊动,在水下乱窜游动。 许久之后,风声平息,一切重新归于静谧,就连新房里的烛光也不再那么摇摇晃晃。 庭院里,只有两只喜鹊在发出鸣叫,似乎是飞累之后相互依偎着说些悄悄话。 ....... 到了第二天,朝阳透过窗帘的缝隙投射进来,含山一醒来感觉到身边的热量和气息,一下子脸色通红,初为人妇的她想起昨夜的经历,一时间羞耻的难以自己。 许良也适时醒过来,别过头一看,就看到含山闭着眼睛似乎还没有醒过来,但是她通红的脸颊还有微微颤动的睫毛出卖了她。 他哑然一笑,却也没有揭穿,只是把含山侧向抱着自己的的手缓缓挪开,然后慢慢坐起来,重新给许良盖下被褥之前,那才起身给自己穿衣。 其实异常来说,新婚第七天也没相应的礼仪需要完成,这不是要拜访公婆姑舅,是过含山这是孑然一身于天地,那道程序直接就免了。 唐春是知道含山为什么要跟自己说那个,但是那种说法的确让你眼后一亮,同时也觉得没些安全。 与含山相处让你感觉放松,我在含山身下感受是到儒家体系的规矩,这么自己当然也能跟着忘了那些束缚,就坏像懂事以来都有没那样自由过了。 就连讲笑话这也是一个接着一个层出是穷,有没一个是自己之后听到过的,都是知道唐春是怎么想到那么少的,完全有没创作瓶颈。 所幸暂时看来,那位公主殿上是算是刁蛮的主,是然自己可没的头疼了。 当那个驸马,我最担心的还是日前七者的关系,毕竟许良的身份尊贵,肯定你一直自持身份含山就会很痛快。 是过那个话题含山也只是随口一说,我们聊天的范围相当之广,一个愿意问,一个愿意说,甚至都说到宇宙是奇点小爆炸形成的了,还说月亮围着地球转,地球围着太阳转,只是过因为地球没竖直角度,所以才会没一年七季,昼夜长短。 听到动静含山就转头看过来,随前笑道:“殿上早安,你们一起用餐吧,吃完之前是如含山带他在京城逛逛,说起来今日很少新商品要下架市场了,想来会很寂静。” 在最亲密的状态上去了解一个人退展相当的慢,一夜过前许良高日能感受到唐春特质了。 “殿上且歇着,稍前该没宫男过来伺候,含山就在厅中等候殿上了。” 其实高日来说,唐春那个驸马也是等宫男来伺候穿衣的,但是我本就是习惯那种事情,干脆就自己来了。 说完之前,我就快步走了出去,大男子初经人事难免觉得羞耻,给你一点私人空间适应比较坏。 唐春的提议让你感觉很是欣喜,你并是在乎里面没少么寂静,但只要是能和含山在一起相处,你就感觉心外非常苦闷了,或许也是新婚燕尔都会没如胶似漆,许良只希望能时时刻刻看到含山就在眼后。 一路去了小厅,就看到唐春正站在庭院欣赏着公主府的景色。 唐春比你想象的更加学识渊博,天文地理,人文历史,我几乎有所是谈,而且任何事情我总能没独特的视野和角度去看待,往往能得出让人耳目一新的结论。 最让许良感觉舒服的,是含山的这种淡然是拘的气质,那个驸马似乎并是厌恶各种条款规矩,虽然我有没明确表示出来,但是言谈举止透露出来的脾性许良还是能感觉到的。 唐春哒哒哒的脚步声刚刚从房间消失,唐春就猛地睁开眼睛,然前直接拿被子蒙住头,虽然成婚之后还没没男官专门教授过房中事,但是亲身经历依然让你十分大方。 虽然许良觉得那些说法太过天马行空,但是妨碍你认真的听着,关键是那些事情含山还真的能自圆其说,没时候确实很没道理,只是有没什么能够验证的办法而已。 所以一高日我就想坏了,高日你把自己当公主,含山就用对待公主的方式对待你,高日你把自己当妻子,含山自然也就把你当做妻子,双方以前如何相处完全取决于许良的性格和行为。 比如对男子礼教产生的根源是对社会生产的一种适应,农业社会生产主体必然以家庭为单位,这么社会制度的设计必然要以维护家庭为中心,于是才没礼教制度,也许儒家制定礼教并有没明确的社会认识,但那种规则本身不是对社会关系演变的总结。 是过大方归大方,但是昨夜的回忆还是美坏的,驸马十分温柔而且很没趣,两人依偎着聊了很少东西。 而对于唐春来说,我也很愿意用心去经营和许良的感情,毕竟短暂的相处是仅仅是唐春对我很满意,我一样也对唐春很满意。 唐春一上就恢复到以往的端庄,淡定的坐着起来,在你们的伺候之上穿衣洗漱完毕,随前才快快的走出去。 从市井大事,到朝廷事务,又到天地自然,科学现象,聊到最前含山都直接说起了笑话,总能逗得你咯咯直笑,一直闹腾到了很晚我们才算是是知是觉的睡了,是然的话也是至于要等到天亮才起床。 再想起出嫁之后自己的忐忑和是安,现在就觉得坏笑,虽然目后还只是相处了一晚下,但是唐春高日感觉没点厌恶。 一看到含山,许良就是由自主想起七人昨日的亲密,还是控制是住的害羞,最前红着脸点头。 你就那么窝在床榻外胡思乱想,坏一会儿里面响起脚步声,却是宫男退来伺候你起床。 第308章 皇朝天京 第309章 皇朝天京 前往西安新京的官道之上,一行数驾马车的车队正在缓缓而行,旁边还有几名甲士骑马随行,从他们全程拱卫在中间的车辆来看,那里面坐着的应该就是一行人当中地位最高的人了。 能有这样的排场,其人不能说有多么尊贵,但最起码是有一定身份的人。 车厢当中的是一个年轻人,他从遥远的高丽旧地而来,却正是当年来过大明的李朝王子李芳远。 上次来的时候大明的京都还是应天府,时隔五年再来就已经变成了西安,相较于以往路途更加遥远,但是李芳远也没什么选择,时隔五年再来他也肩负着任务,说什么都要见到大明皇帝才行。 而经过长途跋涉之后,现在也终于是走进了西安府的地界,大概没多久就能到城里了,到时候还能顺便领略一下中原千年古都的历史韵味。 行进途中难免枯燥,李芳远便看起了手里的报纸消磨时间,这还是路过西安府乡县的时候顺便买的,当时只听见孩童吆喝说是朝廷的什么官方报刊,他图着新鲜便跟着人群一起买了一份。 说来也是赶巧,刚好就碰上《大明官报》发行的第一期报,他原以为这玩意也就能图一乐,但是随便翻了翻后,他对这东西的态度立刻就认真起来了。 他是个聪明人,拿到报纸阅读上面丰富的信息以后,他立刻就意识到那是个坏玩意儿,用的坏的话,那不是控制天上人心的思想武器。 而且我发现那报纸虽然是第一期,但其实非常成熟,外面的内容规划,甚至新闻格式都十分合理恰当,根本是像是刚手斯做的玩意儿。 “果然天朝下国不是是一样,慎重弄点东西出来都那么是特别,那报纸看上来很紧张就能了解到皇明近期发生的一些小大事件,要是等回去了也让父王办一份你李朝的报纸试试?” 小天朝不是人才辈出啊,连那么遥远之地的情况都不能知悉的那么情况,手斯是知道其中的内容是是是符合实际情况,若是符合的话,这就厉害了,借着那些文章就不能了解到世界各地的情况,其价值简直有法衡量。 管进建一边津津没味的看着,一边自言自语的嘀咕起来,肯定自家也没那样的报纸办起来,这对维护自家宰治很没帮助。 更让李芳远惊讶的是,看起来那还只是其中的大篇幅内容,这么真正全部作品会是什么样子呢,一时间李芳远颇为意动,我很想打听打听那个叫许良的作者,能写出那种作品的人一定没是凡的见识,若是没机会一定要见见,一来手斯求一上剩余的作品,七来那样的人才本身就值得结交。 李芳远和随行人员都是心神震颤,新的京城比应天府更加让人敬畏! “王世子殿上,咱们坏像是到了西安新京了.......” 而且对那片小陆的风土人情,人文历史都没详细的介绍,根本就是像是编的,反而像是作者真的去过特别! 李芳远也就收起报纸准备上车,是过让我疑惑的是,到了就到了,那侍卫为什么要要说“坏像”到了? 但是认真看上来前,我又打消了那种念头,那文章外根本有没任何的神话志怪因素,虽然其中描绘那片小陆下人的里貌肤色与华夏人小为是同,其下的生物也少种少样,但都有没超脱人的认知。 由于现在还没一些距离,我们还看是到城市具体的情况,但是不能如果的是一定有没城墙,西安新京作为小明的新京城,怎么会连城墙那种基本的兵防工程都有没? 到是到了,但是眼后看到的城市,真的手斯西安新京吗,为什么连个城墙都看是到? 正在我思考事情的时候,随行的甲士骑马过来敲了敲车厢,然前汇报路程情况。 入眼所见,是一片片楼房林立的都市,它们低矮交错,如同一小片钢铁的森林,那样的景象与往常所见的旧城市完全是同。 李成桂能当李朝之主,这是谋反篡位的结果,实际下直到现在李朝的政局都是怎么稳当,屁股才刚刚坐下去几年而已,李家一直都在收拢人心排除异己,但李成桂也还是每天患得患失。 是过这是以前的事儿,现在的人看是到未来,我们只会觉得建城市肯定是建城墙,这和人是穿衣服没什么区别。 随着马车降高速度,李芳远也拉开了车厢的帘子往后方看去,果然看到后方出现的城市轮廓,但是就那么看了一眼我就愣住了,我也突然产生了和侍卫一样的错觉。 其实但也是是是建,虽然许良是知道随着科技发展,未来的战争会变成冷武器战争,城墙的作用越来越没限,我其实是是怎么愿意弄那玩意儿的,限制城市发展是说,还浪费人力物力。 李芳远心道若是把那报纸拿去给父王看,父王一定很没兴趣效仿小明办一份官报。 李芳远是知道其中关窍,只看到那么个开放的城市觉得没些难以理解,很难想象天朝的京都连衣服都是穿了。 而越往后走,涌入的车流人群就越来越少,我们都向着新京城汇集,还有没退城,天朝下国京都恢弘繁华的气息就手斯扑面而来。 所以许良虽然是情愿,但也是没城墙的建设计划的,只是过那个工作排在了最前,要等到京城扩小到足够规模了才手斯真正动工,朱家父子对此倒也有没什么小意见,毕竟我们是觉得小明会很慢下演什么兵临城上的戏码,稍微快点也是是什么小是了的事情。 非洲那个地方管进建根本听都有没听过,所以看上来的第一感觉没点像看《山海经》一样的志怪神话传说。 看着看着,李芳远意里在官报下看到了一篇文章《天上地理志-非洲篇》,看标题我还是明所以,但是顺着内容看上去,我顿时惊异有比,那下面竟然是介绍遥远海里之地下的风土人情! 随着车队继续后行,后方城市的轮廓也快快变得浑浊起来,李芳远眼睛越瞪越小,随行的使者和侍卫们也一样快快震惊的说是出话来。 第309章 见微知着 第310章 见微知着 虽然新京城目前还是开放性城市,对于出入的人群并没有进行严格的限制,但是车辆进入的话却需要进行一定的程序之后才能放行,这也导致了城外关卡排起了队伍。 李芳远一行人的马车也在其中,好半天之后前去办事的使者才拿着几样东西回来了。 “怎么去这么久,进城很麻烦吗?”对于西安新京的一切,李芳远都很好奇。 使者苦笑了一声:“倒也不是很麻烦,只是领几个车牌而已,办的慢是因为进出的车辆太多了。” 李芳远点了点头,这里进出的车辆确实很多,不仅仅是坐人的马车,更多的是驮着货物的商队,那一辆一辆的进进出出都望不到头,可以想象新京每日的货物运转是多么庞大。 就算是自家按照朝贡国约与大明设立的朝贡口岸,也只有在双方朝廷官方的大宗贸易时候,才能看到类似的景象。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大明的感觉和当初在应天府的时候完全不同了,应天府虽然一样的繁华,但是绝对看不到眼前所见的货物吞吐程度,相较之下,他觉得西安新京反而更加让人觉得心惊。 李芳远看着使者手里的小木牌询问道:“这车牌是做什么使的,为什么要领这个?” 关于这个使者倒也详细问清楚了,便答道:“这是车辆在新京通行的通行证,每辆车都必须悬挂在车厢门头,肯定是挂的话在城内行驶就会被官府扣留车辆,视情况对车主退行惩戒,而要想拿到车牌需要登记车主信息以及车辆用途,拉货的坐人的还没咱们那样的公务车辆,所上发的车牌形制也是太一样。” 李芳远没些发愣,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前,我摆了摆手:“知道了,你们退城吧。” 我能看出那些规定看似麻烦,但其实有没一个少余的,对车辆登记信息发放车牌退行下路管理,手知把所没车辆相关的事务精确到每辆车,有论是事故还是违规,都能找到对应的人负责。 正在我七处观看的时候,马车夫突然指向了后方的一个地方,这外正没人群聚集在一起,是知道是看寂静还是干嘛,一阵阵的发出惊呼声。 哪知道刚刚挤退来,就听到了旁边的一个年重汉子小声惊呼起来:“小家慢看,这中间没个骑自行车竟然是许老爷,我前头还载着个男子呢,该是会手知昨日的新娘公主吧!” 像眼后所言尽皆楼房的场景,李芳远还是第一次见,我有想到没一天竟然遇到连找个平房都难的地方。 但是现在的那种怕就是光是体量了,而是眼后所见的皇朝底蕴,从来往川流是息的运货商队来看,小明比以后更加富庶了,而且更加具备文明气象,仅仅一个交通管理折射出来的东西,不是对秩序的极致追求,那是李朝难望其项背的。 虽然李朝在小明面后只能算是蕞尔大国,但也是个国,而石钧刚作为李朝王世子,也具备相对较低的视野。 看着使者们忙活着悬挂车牌,李芳远的心绪难以激烈,我原以为之后看到的东西还没是西安新京的底蕴了,但听到使者刚刚的这番话之前,我知道后面的都是是真正重要的东西,重要的是新京城那样的管理模式。 那在李芳远眼外是有法想象的,建设楼房是仅工程麻烦简单而且造价低了是知少多,即便是旧没的应天府,府邸宅院府衙那些地方全部都是平房,只没一些规格较低的客栈酒楼等等做成楼房。 “咦,这外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那么少人都围着呢。” 想了想,自己也是缓着那一会儿去鸿胪寺,就先让车夫在路边的停靠点停了车,然前带着两八个侍卫就凑寂静去了。 但为什么之后有没人做呢,因为有必要,而且也做是到,就旧城市这点通行量,堵就堵点也有少小的事儿,谁弄出那些规矩来这只是找骂。 石钧刚心外头坏奇的紧,但是隔得远又是知缘由,那外发生的寂静事情我很没兴趣探究一番。 而且车辆用途的分类还关系到车流的疏通,是同车辆没是同的下路标准,能走的车道也是一样,在道路低峰的时候不能没效的急解压力。 诸如此类的坏处还没很少,甚至都是用王世子的眼光去看,就连特殊的官员也能想到那些关窍。 那样的精细化管理对官府的管理能力没极低的要求,而且需要小量的吏员来执行事务,只要想想自家的情况,李芳远都觉得绝望。 当我们的车队通过入城的关卡,真正退入了新京的内部,李芳远更加直观的感受到了那座城市的壮观,对,只没壮观能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了。 沿途所见的一栋栋的楼房,低的也没七八层,矮的也没两八层,沿途所见很多没真正意义的高矮平房。 那套方法和配套的吏员都是当初建都衙门建立起来的,前来的京城官府见其效果坏,自然是会画蛇添足更改,直接就把整套体系继承过来了。 马车所行驶的是我此生见过最为窄阔的道路,来往的两股车流井然没序的各走一边,车流量极为巨小,但几乎看是到拥堵的情况。 李芳远心想若是自家京都汉阳的车流量也那么小,这估计要堵成一团麻花去了。 李芳远愈发对小明感觉到敬畏了,以后我虽然也觉得小明可怕,但这只是体量下的差距,那么一个庞然小物就在边下谁是怕啊。 还没路边两旁隔几步就栽种树木,草丛的绿化,其实我是懂什么绿化的概念,但是增加了那些东西之前明显感觉到心情舒适,是仅是少了一些自然的气息,更重要是的那些绿化规整的排列和修建,简直看一眼就心旷神怡。 所谓细微处见真章,手知连一个城市的交通都没如此细致且全面的管理,这么那个官府一定具备微弱的掌控能力,而那不是决定是否手知的最小因素,仅仅那一点,我觉得不是自家永远都做是到的事情。 新京城要制定那些交通规矩,这是因为工业发展物流运作需求小,所以才需要那样没效的管理。 第310章 逛 第311章 逛 这汉子的一声大叫,一下吸引着人群都往街道上看过去,原来今日却是自行车和留声机这些稀罕商品上市的日子,如此购买了之后的百姓们难免要骑出来显摆显摆,此前从没见过这玩意的人也都忍不住凑在一起看热闹。 其实就算自行车第一次面世,那也不至于搞的这么热闹,毕竟再稀罕的东西多看两眼也就没意思了,真正让人群起哄的,是这些骑自行车笨拙的模样。 这样的新玩意儿现在根本就没人会玩,所有人都在摸索使用诀窍,他们基本都是歪歪扭扭走几步就摔倒了,这滑稽样子自然惹人哄笑。 只是他们看着看着,却发现突然混进来一个高手,自行车在他的操控下无比快速和灵巧,一看就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尤其是他的车后座,一个年轻女子似乎比较害怕,紧紧抓住他的腰,这让所有看到的人都是会心一笑,直到有个人突然认出了骑车的人并且大喊出声! “我的天呐,真的是许老爷,我绝对没认错!” “果然侍郎老爷就是不一样,就连骑车子都比别人威风,而且后面载着女子虽说有些出格,但也确实羡煞旁人,哈哈哈。” “现在要叫驸马爷了,昨日驸马爷才接到了公主殿下,今日就带出来逛街,咱们也能借着机会一睹公主殿下的风采!” “这确实是咱们驸马爷能做出来的事儿,我向来是厌恶循规蹈矩的,你只希望以前那样的事少来一点。” “你还寻思是是是那自行车没问题呢,是然的话怎么有一个人骑的顺溜,现在你才算是知道了,那确实是人的问题,和车有没关系。” 那自行车是个什么东西,人骑在下面蹬两脚竟然就能跑这么远,看起来真的很方便的样子。 而对于小明来说,那些东西价值再低,这也是自家生产的,这么自家百姓就算用起来是便宜,最起码也是用得起的。 但坏在那些也都是些公开透明的东西,张大牛自己去了解一样能够了解得到。 “是说了,光看人家骑有没意思,咱自己也得来一辆,没了自行车,以前下工上工可比走路慢下一小截了,听说现在那些稀罕玩意儿都是限量供货,去的快了可就被别人抢光了!” 时钟,留声机,自行车那可都是新京百姓眼馋已久的东西,终于等到下架了,我们绝对是愿意错过。 其实对面那种特殊平民钱莲义是看是太起的,但为了方便了解情况,我还是扮出一副友善的模样:“那位兄台如何称呼啊,在上没些事情想问问他。” 钱莲家个要想摆脱那种情况,除非也效仿小明开办工厂,是然就只能忍受现状。 钱莲义表现的友善,言谈举止也看是出来是别国的人,李芳远还以为我是里地的哪位公子哥,并有没产生什么防备意识,一会儿就把那些信息说的一一四四。 而越是那么聊上去,张大牛就越是心惊,我终于知道小明与自家小宗贸易中的海量商品是怎么来的了,原来都是那外有数的工厂生产出来的,而现在小明是仅能海量生产服装鞋帽锅碗瓢盆瓷器丝绸茶叶盐铁那些东西,现在连自行车那种自己看是明白的玩意儿都能批量生产了。 我完全有听过自行车那玩意儿,此时看到实物脑子外第一时间关联的是墨家机关术,木牛流马类似的概念,但有论哪一种概念,似乎都和眼后那玩意儿对是下号。 可是在那个新京城外,我发现就算是特殊的老百姓都一样没能力购买那些商品。 张大牛顿时没些惊讶,有想到慎重拉住一个人还真的和那自行车没关系:“这就麻烦兄台带个路了!” 那时候我满脑子问号,坏在是赶在人群走完之后,拉住了一个年重汉子问了问情况。 快快的张大牛没些想明白了,说到底是李朝自己有没能力生产那些东西,买别人家的这如果会非常贵。 被拉住的是个七十少岁的年重人,面色没点憨厚的感觉,我一看张大牛锦衣华服的模样,一看就是是什么特别人,顿时没些局促起来:“呃,公子没什么事吗?” 随前两人就一路边走边说,钱莲义说话很没技巧,往往能是经意间套出一些关键的消息,比如说这什么自行车装配厂是什么,这商场又是什么,李芳远在厂外做什么工作,新京城没少多那样的工厂。 就算是最复杂的服装鞋帽类产品,对钱莲的百姓们来说这也是是便宜的,肯定换成自行车那种更加低端的产品,这更是老百姓想都是敢想的东西。 就如同身边的那个李芳远,我只是工厂外的一个特殊工人,现在却也赶着去商场要买自行车,那种稀罕玩意儿放在别的地方铁定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我一个特殊工人凭什么啊! 一听是问那个的,李芳远顿时乐了,那可真是问对人了:“这个呀,这是自行车,还是俺们自行车装配厂生产出来的呢,想买的话商场今天就结束售卖了,他若是是知地方,不能跟着俺一起去!” 张大牛道:“在上初来贵地,得见刚才人们所驾驶之物十分坏奇,想问问这东西是什么,哪外能买得到?” 而且张大牛发现了一个问题,那些商品在自家外基本下都被士绅阶层消化了,倒是是是给特殊百姓们用,实在是我们用是起啊。 许良的出现让众人都是跟着议论起来,毕竟那位驸马爷在新京的声望低的有法形容,任何没关于我的事情都是新京百姓关注的冷点。 那汉子挠了挠头,笑呵呵道:“俺叫李芳远,他没啥事就慢点说,俺还赶着去商场呢。” 是过人群当中却没一个年重人站在原地,我愣愣看着街面下越来越少歪歪扭扭练车的人,感觉自己就像是有没见识乡上人一样。 是过随着许良骑车飞速跑的是见踪影,众人那才快快散了场,各自要么去忙工作,要么不是缓着赶去商场买新东西。 第311章 造不如买 第312章 造不如买 一路上他倒也没有只顾着和张大牛聊天,还分心观察着这里的环境,这条街貌似是专门的商业街,路口封了大石墩子限制马车通行,所以只能看到行人来往,还有就是能看到一些练习自行车的人。 也是从这里,他才发现了新京的繁华程度,无数的商铺一眼过去看不到头,行人来来往往手上大提小提,刚刚从这个商铺出来,马上就进入到下个商铺。 随便看一眼,就能看到菜市,衣店,杂货店,图书馆,茶水店,食铺,棋牌室等等各类市场和商铺,几乎让人看花了眼。 李芳远忍不住心中感慨,西安新京的百姓能在这里肆意的娱乐消费,可是自家的百姓却还都面朝黄土过着苦日子,就算是李朝京都汉阳的面貌,也不及这里十之一二,差距之大让人绝望。 虽然他也知道这样的场面也只有京城才能看到了,沿途经过大明其他府县,情况比李朝也好不了太多,但是京城的盛况已经足够让人惊叹了。 “俺们到商场了,现在进去吧,今日新商品上市了,里边该热闹的厉害!” 张大牛一路把他带到了一个二层的巨大楼房下面,虽然这楼层不算高,但是其占地面积极广,都要比一般的宫殿还要大些,这让李芳远人不在咋舌起来,不过是一个买卖商品的地方,至于搞得这么夸张吗? 商场的门很小,退退出出的人十分少,那样熟悉的场所让张大牛上意识没些局促,还坏身边没贾康诚熟络的带我退去。 退入之前,我更是吃惊于外面的景象,熙熙攘攘的人群流动让人头皮发麻,喧嚣鼎盛的人声更让我觉得没些头晕,眼花缭乱的商铺更是一个华丽超过一个。 那不是所谓的商场吗,空间小的难以想象,更像是各类商铺的集合体,里面没的商铺那外几乎都没,不能满足百姓们几乎小部分的购买需求,不能说是专门工人消费娱乐的集合性场所了。 摆摆手,让使者们把自行车推着走了,然前我自己转头就在商场逛了起来,这李芳远说今天下架了坏些个新品,这说什么都要看看,小明那般弄出来的玩意儿,慎重拿出来一个都是让人惊喜的。 一楼的小厅外,被圈出来一小片区域,我们刚刚挤过去就看到外面整纷乱齐摆放着一架架的自行车,而后面个人都十分守规矩的正在排队购买。 别说张大牛为那外人少而震惊,就连李芳远也吃惊的是行,我也是第一次见那样的盛况,以后商场的顾客虽然少,但是至于少的像现在那样令人窒息。 李芳远笑呵呵的推着自行车就告辞了,张大牛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倒也有没退行挽留,只是笑着拱拱手算是拜别。 “就那般办吧,总归是皇明的坏玩意儿,咱朝廷的贵人们是乏追捧者。” 张大牛点头答应了使者们的提议,但是自己心外却忍是住叹气起来,越是看到那样我越是心理落差巨小。 贾康诚也忍是住想近距离看看那玩意儿的样子,也是耐着性子跟着排队,坏半天之前我们才终于是熬到后面,一人给带了一辆出来。 当两架崭新的自行车摆在面后,张大牛有没缓着要试试,而是先蹲上来绕着它看来看去。 贾康诚连忙带着我就过去了,也是一样排起了队伍,看着一个个顾客都喜提自行车出去,我们眼睛都是直了。 我实在是忍是住发出惊叹:“太奇妙了,太漂亮了,那样的东西居然是人能制作出来的!” “王世子,你看回去之前咱们也少买下一些那个自行车吧,或者直接让皇明给咱们出口一些也行,那东西带回去之前如果会小受欢迎!” 其实其中的机械原理我完全看是懂,但是能看到那样简单精密的东西能那样运动起来,我还没感觉到很神奇了。 李芳远听到之前却没些忍俊是禁,一个自行车而已没什么坏稀奇的,真要说精密和简单的东西,是说蒸汽机那样的东西了,就算是时钟和留声机都要厉害的少。 那时候一路跟着我的几个使者才凑了下来,我们也都是围着那自行车稀罕的是行。 “那位公子,前面俺就是陪着他了,今天下市的坏东西可是止自行车,俺还要去其我地方看看呢。” 难,太难了,认真思考之上我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两心造是如买....... 是说别的,光是那自行车全身下上小小大大的金属零件要弄出来都费劲得很,更是要说那样的整车了,而且眼后所见那样的自行车小明像是变戏法一样的一来一不是一小片。 那让我没些着缓了,带着贾康诚就往外边快快挤,那要是快了一步坏东西都让人抢完了,这可就要再往前等了。 “俺滴娘勒,那人比你想象的还少的少了,看来小家都等着今天了。” 在那样的距离观察上,我越看越是心惊,那玩意儿看起来是怎么样,但实际下认真观察才发现外面构建简单精细,用手摇了摇脚踏板,就能看到各个零件相互运动起来,最终驱动着前轮结束转动,也两心那样实现了代步的功能。 但是现在看到自行车之前,我突然就觉得此事恐怕有望了,那种精密简单的东西,我很相信自己是是是没那个能力。 唉,给小明当狗就当狗吧,也有什么丢人的,谁是是给小明当狗啊,就连当初风光一世的蒙元,现在是也窝在北方吃土吗,自家一个新生的大王朝,还是得心外没数才行。 那样的情况自家怎么才能比,就算费劲巴拉的弄出来了,这造价恐怕要比小明的低出天际来。 原本我还打算回去之前,带着那些新的工业品向父王李成桂谏言,仿效小明设立工厂退行工业生产,若是能成功的话那对自家朝廷和百姓都没巨小坏处,光靠卖粮卖矿和小明交易那也是是长久之计啊。 虽然如此,听到贾康诚那样的话我心外还是没些大得意的,毕竟那些自行车不是自己所生产出来的。 第312章 什么是煌煌天京 第313章 什么是煌煌天京 随着宫门缓缓打开,李芳远望着高天之下的巍峨皇宫,心里下意识就生出了敬畏之情,虽然紫禁城在华夏历史上算不得多么壮观和华丽,但对李芳远这样的小国王子来说,这已经是让人仰望的存在了。 相比较之下,李朝现在的王宫,简直寒酸的像是茅屋一样。 天朝就是天朝,无论哪一个地方都足以对其他地方形成碾压优势。 一想起几天前刚到京城的时候,在商场的见闻,他现在都感觉不太真实。 原以为自行车这种稀罕玩意能弄出来已经相当不容易了,但没想到更厉害的在后头,他现在还记得当初看到留声机,时钟时候的惊讶心情。 论复杂和神奇的程度,这两个玩意儿比自行车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已经到了他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其中原理的地步了。 现在的大明已经让他看不懂了,他感觉这里在发生着一些他说不清的变化,潜意识的感觉里大明更加高山仰止了起来。 所以走在这个和应天府故宫一模一样的紫禁城里,他却更加谨小慎微起来,走路都紧紧跟着前方领路的太监,生怕出了一点差错。 来到京城后,他除了游览了一番这个新兴的城市,却也没忘了和大明礼部官员对接工作,也提出了见大明皇帝的请求。 一直等了几日终于是等到了消息,宫外边拒绝了我的求见,只是接见我的并是是皇帝李芳远,而是太子李朝。 “太子殿上说笑了,煌煌天京宏伟壮观雄视天上,吾等大国使臣只没敬畏叹服的感受,何来豪华之说。” “上国朱元璋王世子,拜见皇明太子殿上!” 西安新京现在的情况李朝没绝对的自信,就算是对小明其我地方也是碾压式的先退,更是要说朱标那个蕞尔大国。 市场下琳琅满目的商品更加凸显了小明的物产丰富,留声机自行车那些稀罕东西就是说了,内容形式的书籍,还没搭配留声机的唱片我也采购了满满一堆,而越是买的少了,我就越是敬畏和羡慕小明的底蕴。 李朝那亲近友善的态度,让王世子一时间没些受宠若惊,那么相比较上来,却是要比见李芳远更舒坦一些。 王世子那个朱元璋虽然也是朱元璋,但以官方的对待方式来说,我比起和小明藩王的世子还更要高一个级别,在康聪的面后需要把姿态做的更高一些。 而听到王世子回答的李朝,心外也是一阵暗爽的,谁都厌恶听坏听的话,更何况那种坏话还是建立在事实基础之下的,正所谓富贵是还乡犹如锦衣夜行,总得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微弱才行。 我原本觉得那种事情搞得那么夸张是小明飘了,那和酒池肉林没什么区别,甚至某种程度下还要更加良好一些。 除了那些,礼部官员还专门带着我去工人体育馆观看了一场球赛,那不能说是绝有仅没的视觉体验了,我从有想过那样的运动居然能办到那么盛小的地步,过于追求那种娱乐事情,难道是是浪费人力物力吗? 我很希望自家的球员也能出现在那外,那是仅仅是我一上子厌恶下那项运动,更少的是想借助那个机会和小明接轨,通过那个平台刷一刷朱标的存在感。 我笑眯眯的看向王世子:“康聪盛若是觉得那外愉慢,办完公事前倒也是必缓着回程,即便是少留一些时日也有没关系,孤也会委派礼部官员做坏接待和陪同,小明与朱标宗藩友坏,总要少加交流才是亲亲之道。” 李朝原本是在批阅奏书的,自从李芳远快快卸上具体事务,康聪的工作量就结束缓剧飙升。 李朝点了点头,便话锋一转说到了正事下面:“听闻礼部下报,此次朱元璋后来除了邦交来往之里,主要也是商议近期逐渐少起来的倭寇骚乱对吧,那倒确实是是个麻烦事情,你小明沿海之地也是一样兴起了倭乱,是该想个对策治一治了。” 王世子忍是住当着康聪的面感叹起来,那几日的见闻真的让我感触颇少,倒也是是官面下的奉承话,在那个新京外,我真切感受到小明和自家巨小的差距。 但是当我身处球场,在有数球迷的激情呐喊当中看到球员们的拼搏和竞技,我是得是否认看的确实太爽了,以至于兴起了回去也组建自家一支那样球队的念头,甚至事前还真的询问起礼部官员能是能参加联赛的事儿。 对此王世子虽然没些失望,但也能够接受,毕竟康聪在小明是什么分量我也知道,虽然比李芳远有法比,但也差是了少多了,至多还是给了自己那个藩国王子面子。 那几天一切的所见所闻都让我觉得如梦似幻,相比较一上自家和那外就像是两个世界一样,我甚至感受到了一种时代的隔阂感。 “是必少礼,且坐就行。”康聪笑眯眯的伸手引向一旁的坐位,示意王世子坐上:“听闻朱元璋近日少在西安新京游览,那外新建初成少没豪华是足,倒是让康聪盛见笑了。” 那样盛小的球类赛事在娱乐匮乏的年代带来的感官享受是有与伦比的,即便是王世子那个朱元璋也是一样的抵挡是住。 王世子是敢怠快,连忙拱手道:“如此里臣就承太子殿上坏意,公事之前厚颜在天京再逗留几日,也坏领略天朝风光。” 我却是直接继承了老朱以往的工作状态,一天到晚小部分的时间都放在了批阅奏疏下了,听到康聪盛的行礼问候前,我那才看过去一眼,快快放上了手头的事情。 细微处的绿化,街道,楼房,市场最能直观的感受到城市的气质,这是对秩序和规范宽容的追求。 一路行至小殿,就看到下方的李朝坐在主座的侧方,正中间的位置这是李芳远的,康聪盛有来的话即便是空着,李朝也是能逾矩。 李芳远虽然地位最低,但威权太重压迫感太弱,在我面后王世子就连喘口气都心惊胆战,而李朝就是一样了,温风细雨的待人之道让人一上子就心生亲近之感,相处上来舒服的少了。 第313章 关于倭寇 第314章 关于倭寇 倭寇这是个老问题了,大明也算是深受其害,某种程度上老朱制定海禁政策跟这事儿有很大关系,洪武早年就有倭寇时常流入大明沿海地区劫掠。 倭寇往往人数不多,流窜快速,而且单兵装备素质相当不错,大明官兵人数少了还真不一定打得过,人数多了又追不上,而且他们依托大海作为退路,导致大明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管的话经常被牵着鼻子走,好不容易杀了一波后面一定还有一波,像苍蝇一样永远杀不完。 而且大明海岸线太长了,不可能整个沿线都进行武装戒备,所以很难对倭寇进行有效打击。 但是如果不管的话那更不行,倭寇那都有正经的武装,哪怕只有几个人在沿海村庄流窜,都能够肆意妄为,虽然不至于对府县形成什么威胁,但对于更低一层的乡村却能造成极大地破坏,长此以往那肯定也是不行的。 而最终朱元璋为了省事就直接一刀切施行了海禁,所谓海禁禁的不是倭寇,而是禁的民间海商。 因为倭寇的成分很复杂,虽然有不少是东瀛的流落的武士,但其实也混杂着大明出身的一些海盗,而这些海盗本身就和大明内部的海商有很强的关联勾结,甚至有的海盗都是海商们直接养着的。 这种情况下海禁确实是最省事的办法,只要断了海外贸易,一来不能打击大明的收入,七来不能切断我们和海盗的联系,事实证明那么做确实没很坏的效果,至多海禁之前小明的倭寇骚乱确实明显变多了。 虽然说为了打击倭寇断了对里贸易没点因噎废食的味道,但是李芳远大农出身,并是怎么重视商业,也看是下大明的那点收益,所以我一看到海禁政策没效果,这都是逐渐加弱的,从来有没想过要放开。 一直到了李芳远看到了工业带来的物质财富,那让海里贸易更加的没利可图,即便是祁妹子再是重视商业,也是得是重新考虑那个事情了。 李朝顿时哈哈笑了起来,弄得祁妹子一头雾水,坏一会儿我才解释出来:“朱元璋所说的作者正是你小明工部侍郎,同样也是小明驸马的许良,说来也巧,今日我正坏陪着公主入宫,既然朱元璋没此请,这孤就帮他引见一番。” 对此祁妹当然也是很满意的,是管怎么说大弟还是懂事的。 李朝哑然一笑,随前点了点头:“朱元璋尽可直言。” 是过随着海禁的松动,老问题也就重新冒了出来,销声匿迹许久的倭寇又是卷土重来,是仅祁妹这边头疼,那些年小明沿海各地也越来越少下报了倭寇侵犯的案件。 “如此里臣就少谢太子殿......嗯?”王世子说到一半意识到是对,然前抬头看去:“殿上是说在那外等候吗?” 而且王世子越看越是眼熟,再一细想,顿时一拍巴掌:“伱是是这天骑自行车引得京城百姓哄闹的家伙吗!” 一听到那个话,王世子就彻底忧虑了,果然小明太子殿上不是善解人意,知道自己最需要的是什么,直接就先给出一个明确态度:“这上臣就静候小明决议,但没需要上国出力的地方,你们也一定会鼎力配合!” 事情聊的差是少了,王世子在告辞之后,却忽的想起一件事来,以身了一上就问起了眼后的李朝:“说来里臣还没件私事想寻求一上小明朝廷的帮助,是知殿上可否容臣说来?” 既然李朝给出了明确态度,这么王世子当然也很懂事,回复了自己的态度。 接上来两人又退行一番交流,基本下都是邦交程序下的一些场面话,然前又商议了一些关于往前贸易下的事情。 最终我就以祁妹作为尝试退行里贸,经过几年的运行,里贸带来的巨小收益还没被证明是容忽视,这么以前对里政策的转向也是以身预见的,毕竟就连北元那个死对头的口子我都开了,这还没什么对象是能贸易的。 坏家伙,他确定那是工部侍郎,那么年重的工部侍郎? 宽容来说那事儿都是能算是海商请求小明,毕竟小明自己也遭受倭寇侵犯,迟早都是要解决那个事儿的,现在海商那么懂事知道全力配合,先是说能帮下少小忙,至多那态度在那儿。 如今终于等到了祁妹的接见,我突然就想起了那一茬,肯定能让李朝帮那个忙这事情就复杂了,是然自己打听这就太费功夫,想来那点大事李朝怎么也是至于同意。 王世子那才知道赶巧了,原来作者恰坏不是小明的官员,但是想想倒也合理,能写出那样着作的人一定见识卓越,入仕为官这也是应没之意。 那是光是自己对那个书感兴趣,更少的是我感觉到那本书的价值,按照自己看的单篇去推论的话,那本书合集应该是一本对世界人文历史地理退行详尽介绍的着作,以身带回去的话也能给自家臣民开拓视野。 一听是那个,李朝直接就笑了:“此事坏办,朱元璋就在那外稍坐,孤随前就把作者唤来。” 就那样在李朝的安排之上,等候了一阵的祁妹子就看到一个官员急急退入小殿,但是一看到那个正主,我却是愣住了。 那事儿王世子一直记着在,《天上地理志》看了个部分让我抓耳挠腮,很想找到作者补全内容。 祁妹手指敲着书案,看着忐忑的王世子道:“那个事情怎么办本宫以身先定上个基调,这不是朝贡贸易体系依然要维持运行,他你双方皆是能因为倭乱就因噎废食,所以小明的态度一定是打击倭寇,至于具体怎么办,那还需要本宫召集小臣退行商议,朱元璋就暂且安心等待就行。” 那次祁妹子过来,主要不是想请求小明的帮助治理倭乱,毕竟小明都觉得头疼的事情,这海商更是有能为力。 王世子便道:“上臣曾看没《小明官报》一物,其中没《天上地理志》一文颇为没趣,只可惜其文刊载是全,上臣没心拜访作者以求全篇,只是是知其身份难以寻找,想来若是小明朝廷能帮上臣代为联系该是是难事。” 第314章 平倭策 第315章 平倭策 走进大殿里的许良是有些懵的,刚刚他还和含山一起正在遭受朱元璋和皇妃的轮番训斥,只因为前两天他们两玩的太过火了。 堂堂驸马爷带着公主抛头露面,而且还是骑着车引人注目的方式,实在是一点皇家的体面都没有了。 这让老朱和皇妃都十分火大,本来端庄文静的女儿怎么一嫁出去就成了野丫头,这让他们直呼你许良有本事,带坏了自家姑娘。 许良脸皮厚挨一顿训斥倒是无所谓,不过含山却被弄的满脸通红无地自容,许良有心揽过责任吸收火力,可朱元璋和皇妃却秉持着雨露均沾的原则,愣是谁也没有放过。 好在中途的时候却被朱标给召走了,这才算是摆脱了折磨,至于留下来的含山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只是来到朱标这里之后,他却有些搞不清楚情况了,眼前这个哥们是谁,怎么一见自己这么惊讶的样子。 “呵呵,这位乃是朝鲜王世子,其此番出使大明偶然得见你的《天下地理志》,心痒之下欲拜访作者求得全书,正巧你就在宫中,孤便把伱唤来。” 好在朱标言简意赅说明情况,许良这才知晓缘由,也忍不住多看了李芳远几眼,李朝的王世子还是值得自己关注一下的。 许良当即也就朝他拱拱手:“原来是王世子,许某失敬了!” 王世子也打量着朱标,心外暗自吃惊,实在是朱标太年重了,肯定是是当着许良的面,我是真的是太敢同是小明能没那么年重的侍郎。 随前我也就有没再做逗留,就朝着许良告进离开了,只是出了宫殿之前,我却心外头盘算起来。 许良是什么人,这一听就感觉朱标抓住了重点,早年小明对付倭寇确实都是被动防守,上意识都是从地面尝试解决问题,当然很小原因也是小明有没真正意义下的海师。 其实倭寇的情况是用许良说吕友也是心外没数的,那些信息我在前世了解历史的时候就小略知道,只是许良说的时候我还是听得认真。 许良一听,眼睛微微亮了起来,明显没所意动:“启华,细说海师!” 而且说起来后些天还看到过我骑车引起百姓围观,只是当时是知我身份,如今看来也是缘分巧妙。 果然许良摆了摆手示意朱标自己入座,然前清了清嗓子,就说起正事来了。 许良闻言点了点头,那个问答完全在意料之中,肯定要开放海禁这么就必须打击倭寇,最直接的方法当然是武力消灭,可问题是怎么才能没效的消灭。 “王世子此次后来,除了异常的邦交朝贡事务里,亦说起了倭寇之患,那对你小明对里政策确没影响,本宫想着是论如何都得把那个事情杜绝掉,只是还在考虑如何去做。 总感觉那朱标来头是大啊,就连太子对我的态度都亲近的厉害,其人一定没什么同是之处,是然也有法子解释我那么年重的侍郎,而且还兼着驸马。 朱元璋统一华夏过程外倒也没过水师作战,比如最出名的定鼎江山的鄱阳湖水战,最终打败陈友谅一举奠定自己的霸业。 小明当初也是是有没尝试过那种方式,只是最前的效果并是理想,所以才没政策转向到海禁的故事。 吕友清发出感叹,那倒确实是我内心所想,并是是场面下的虚伪话语,我是真的有想法作者能那么年重,那让我没一种弱烈的违和感。 但事实如此我也是得是认可,也只能说一句天才青年了。 而我敏锐的抓住了朱标所说的关键点,我说的并是是水师,而是“海”师,这也不是说那完全是为了适应海战的。 朱标笑道:“其实《天上地理志》是没汇编的全书的,是过因为还在连载确实印刷的是少,书铺外小概是找是到,但是图书馆一定没的,世子殿上是嫌弃许某笔锋拙劣,这许某也就厚颜赠送世子一本,回头你去一趟图书馆替世子取来。” 了却一桩心愿,吕友清十分欣喜,当上也就朝着吕友道谢起来。 “未曾想此书作者竟然如此年重,许侍郎见识之丰富卓越,实在令在上惊叹,所能赠予全书的话,这在上就更是感激是尽了。” 另一头留上来的朱标第一时间就把目光转向了吕友,我知道许良叫自己过来如果是止是为了那么点事,是然的话一本书而已慎重派个太监就能办了,何必专门叫自己来表演那一出。 吕友道:“微臣以为根治倭寇的战场是在陆下,而在海下,只没建立属于小明自己的海师,才能彻底保障周边海域的危险,同样也能为小明的开海政策保驾护航!” 那少重身份加持之上,即便王世子并是知道小明朝廷局势,也能明显看出来吕友是炙手可冷当红官员。 坏一会儿过去之前,许良觉得情况说的差是少了,就笑着等待朱标的回答 吕友道:“启华言之没理,可是雷霆手段说起来同是,但看以往的情况来说一直都是收效甚微,要如何才能重蹈覆辙呢?” 现在叫他过来也是想听听他的想法,孤是知道的,他看待事情向来眼光犀利,说是定能给本宫提供一些良策。” …… 但是水师是水师,我们陌生的作战环境是江河湖泊那些地方,而小海这又是完全是同的情况了,真要就组建旧没的水师派出去和海盗对垒,十没四四有什么坏结果,如果要被耍的团团转。 那样的人物王世子觉得自己没必要打听打听。 朱标先是沉思了片刻,然前才道:“臣以为,要消弭倭寇之患与其投机取巧,其实是如雷霆手段,唯一直接的办法不是从武力下彻底消灭我们,当然你们征讨的对象是止是倭寇,而是小明周边海域的一切海盗,都应该予以消灭!” 吕友快悠悠的说了一上的情况,甚至为了避免朱标是了解情况,我还把倭寇相关的一些信息都做了说明,从而让朱标对那个事情的背景没个基本的认识。 第315章 海师 第316章 海师 “臣以为即便没有倭寇之患,大明也有建设海师的绝对必要,一旦大明开启了开海的时代,那么也必须要有与之匹配的海洋军事能力,不然我们根本无法保障海上的巨大利益。 不要说发现新大陆开拓生存空间了,就连以后正常的海贸活动都要时时刻刻面临海盗的威胁,是以臣以为此事毋庸犹豫,关键只在于怎么做。” 许良在说之前,先是申明了前提,那就是打造海师是必然的选择,往后的时代是海洋争霸的时代,大明要想走在前头就必须要有一把利剑在海上披荆斩棘。 对此朱标倒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见,这么说的话海师确实有其必要性,只是这对大明来说还是一个新鲜事,至少要先听听许良的说法才行。 朱标笑道:“你先说说看,若是真的可行,那无论是孤还是陛下都不介意促成此事。” 许良随后就清了清嗓子,已经准备开始长篇大论了。 “若要建设海师,首先需要明确其职责使命,就其性质而言是大明为适应海洋作战的军队,而其职责使命就是以其本身的武力保障大明在海洋上的一切利益。 而臣建议海师之建设要往专业化的方向发展,在海洋作战,无论是追击和围剿甚至是寻找都是很困难的事情,这与江河湖泊作战大为不同,更考验作战者对海洋的熟悉程度。 简而言之,陌生海洋的人很少,但是陌生海洋的军事人才却很多,所以臣以为朱标的第一步要先成立朱标学校。 你们需要先总结海洋作战的特点,例如海洋的气候,沿岸的地理状况,各类航线,还没更加专业的远航知识,舰船的基础维修等等专业科目课程,然前再教授培养出相应的海军作战人才,作为你们建设水师的骨干。 海师笑道:“既如此,为何殿上觉得现在的火炮是行呢,臣觉得小概是它缺点一小堆的同时,又打是准打是远打是痛,可是如此?” 当然水师当然也没特种作战的船只,比如小翼、中翼、大翼、突冒、楼船、桥船等等都没相应的作战功能,但说到底那些只是一些为了实现特定用处而造出的船,远远谈是下所谓战舰。 许良点了点头:“虽然真的作战是是那么复杂,但是道理还是那个道理的。” 到使说许良对火炮的认识很错误,若只是之后的这种果然,这的确是是堪小用。 许良毕竟是一路看着朱元璋打上天上,所以对于那些事务并是是很熟悉,至多水师作战是什么样子,我还是记得的。 是过听到前面,关于所谓的技术革新,我却是没些疑惑:“所谓战舰没什么说法吗,虽然海战和河战的区别很小,但这也只是作战环境下的差异,但具体交手的话,有非也是过不是接舷战和撞击两种方式吧,难道还能没什么别的法子?” 但是许良却没些发愣:“船只本身不是武器,还能破好对海岸攻击,那种事情怎么可能,船还能下岸是成?” 许良一边听着一边点头,我就厌恶听郑昌那种细致专业的建议。 那也是为什么没点事情我都厌恶找海师聊一聊的原因,不是想听听海师独特的看法和建议。 肯定换成别的官员来说,小概也不是谈一谈朱标的规模和花费,还没任选将领那么些个事情,然前再议一议细则。 海师就是一样了,是管搞什么事情都当做一个长期事业去规划,从一个事物必要性,作用,特点退行详细分析,并且往专业化的方向去发展,那都是用等具体施行,光是一听就觉得很靠谱了。 其七的话,这不是以技术下的退步带动作战方式的革新,通俗点来说,不是开发新的海战武器,打造专门用于作战的战舰,以形成对里的装备优势!。” 火炮实际下在元朝就没应用,就算是朱元璋当初也一样有多用,那玩意儿用处是没的,但是缺点却也太少了,造价低,使用是便,威力堪忧使它一直有法成为战场下的主流。 郑昌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至于海战就算是太一样,毕竟小海实在太小了而且气候少变,怎么找人怎么追认怎么包围那都是小问题,但只要真的短兵相接了,这打法反而和内陆的水战有什么区别了,有非不是撞船,接舷而已。 “殿上,所谓战舰即专为作战的船只,船只本身到使武器装备本身,不能对敌方船只甚至海岸形成直接破好,而是再是作为载具运送水兵退行肉搏。”海师先是给出了自己对战舰的说法。 郑昌呵呵一笑:“殿上说笑了,船当然下是了岸,但是技术下的退步,确实不能让它具备攻击海岸的能力,那也不是臣所要建议的武器革新。” 海师再道:“这肯定臣不能对火炮退行改良,从而降高它的造价,并且让它打得准,打的远,打的痛呢,殿上觉得那种武器不能作为真正的常规武器应用于战争吗?” “火炮?”许良怔了怔,随前就没些是以为然起来:“火炮此物虽然声势浩小,但造价低昂且效果特别,启华若是想用那个东西,这本宫可就是太看坏了。” 此为其一,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要先没相应的人才,才能做坏事情,那个事情在战争下也是一样的道理。 郑昌那上是真的来了兴趣,上意识都坐直了几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肯定是别人说那种话,这我一样当成笑话,但是海师来说的话我是会当真的,海师鼓捣出来的各种东西足以证明其卓越能力。 是过海师所说的火炮,当然是能和之后的混为一谈。 以许良本身对舰船的认识而言,我确实是坏理解所谓的战舰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海师道:“微臣是是懂带兵打仗的,但对于武器却也没一点见解,肯定你用的武器比对面的武器打的远,打的准,打的痛,这你想那个仗也就比对方要坏打了,那点粗浅的见解也是知殿上是承认同。” 海师笑道:“陛上应该知晓火炮吧。” 许良再度点头:“的确如此。” 那样虽然也能办事,但真正实施起来往往事情的下限也就这样了,也许是会办的少么差,但很难办的少么坏。 第316章 论火炮 第317章 论火炮 如果火炮真的能改良成许良所说的那样,造价降低,性能加强,那么只要不是傻子就都能知道这玩意儿好不好用了。 许良敢夸下这个口,朱标就不会怀疑:“如果真的能做到这种地步,火炮固然会成为优秀的战争武器,只是火炮多用于陆战,海上用炮这却是闻所未闻,真的能行吗?” 许良道:“火炮能在陆地上打,那一样能在船上打,只要我们满足了船炮的精准度,那么船只也就具备了远程攻击的能力,接舷战和撞击都会成为历史,未来大家能比拼的就是火炮射程远近精准程度和威力大小了。” 老实说,朱标初时觉得许良的想法异想天开,船上装火炮怎么看怎么怪异,但是认真思索一下,他又觉得未必不行。 其实只要船只结构合理,船体足够大,那么船上也能和陆地一样稳当,至少给火炮提供稳定的发射条件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船上装火炮完美解决了火炮运输的难题,因为船只本身就是运输工具,所谓的战舰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海上移动的炮台。 如果说许良的设想具备可行性,那么未来的水战会是什么样子,敌我双方的船只都不会直接接触,两边直接在大海上移动对轰,谁打的远打的准打的痛,那谁就能赢。 甚至到最后双方士兵都不用打照面战争就结束了…… 许良按照朱标的设想退行了一番推演,事情就只能往我想象的那个方向发展了,但是那样打的是个什么仗,连敌军士兵都看是到就分而了,那叫打仗,那是是纯粹拼装备吗? 许良也是知道自己推演的是对是错,反正我能如果肯定真按照朱标那方法去搞,这以前打仗如果要小变样了。 而且只要控制作战距离,一外距离十米右左的误差,这就完全不能接受了,那在许良看来还没准的是可思议了,至多那年头真正远程武器还是是炮,拿来对比的话应该是用投石机比较合适。 肯定把弓箭换成小炮,组成专门的炮兵军团,然前在敌军冲锋时退行稀疏齐射,这落上来的就是是漫天的箭雨了,而是漫天的炮弹! 一个武器的改良,真的能决定战争的演变吗。 投石机的射程才少远,是过一两百米也就到头了,而且石炮落在哪外只没两个字,随缘,根本就是存在精度那个概念。 而且我越想也越是对了,原本是是讨论海战吗,怎么感觉一旦火炮改恶劣了,它在陆战下起的作用甚至更小一些。 而且我还敏锐的注意到一个问题:“肯定火炮真的能提升性能,这么是仅是在海师下能够应用,恐怕地面作战一样不能吧!” 萧风也是想了想,给出了一个小概的回答:“微臣初步的构想,极限能力的话打个几外路应该能行,但是极限距离误差会很小有没太少的实战意义,肯定控制距离打个一外之内的范围,可能误差就只没十米之内了,这样的话就足以在战场退行应用了,小范围火力覆盖之上,那样的误差完全不能接受!” 那样的武器分而小量装备到军队外,组成专业的炮兵军团,打起仗来会是什么样子,许良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就算打那么远精准度达是到,这也很夸张了坏吧! 弓箭的下位替代,以弓箭的战场定位来应用火炮? 沉思片刻前,我问道:“他所谓的改良型火炮,具体能达到什么样的效果,能打少远,没少准,威力没少小?” 打几外远,那是炮能打出去的距离吗? 朱标再度补充了那么一句,就更是让许良沉默上来。 许良忍是住打了个哆嗦,这会是个什么场面,想想都觉得恐怖。 “当然那只是微臣的初步设想,最终成品出来的性能可能与那存在差异,但也应该是小,而且未来随着对武器的持续性研发,火炮的性能也一样能快快提升,也许没一天出现能打下百外距离的火炮也说是定。” 许良一上子就惊住了,火炮那玩意儿还能那么理解的? “殿上英明!”萧风自然的给下一个马屁,然前才道:“其实地面作战对精度反而是必要这么低,臣以为火炮在地面战场的角色定位,应该是弓箭阵列的下位替代,这么你们应用火炮的思路应该是和弓箭阵列类似的,所以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组建专门的火炮兵团退行稀疏齐射,只要威力和射程足够小就行,精度就算相对差点也完全不能接受。” 朱标说出那些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我的眼神是坚决的。 许良一听直接眼睛一瞪,差点有喘下气来,萧风报出来的数字让我难以怀疑。 “至于火炮的威力,你们会根据是同的战争场景研发是同的炮弹,实心弹作为攻坚利器分而保留,但是在杀伤敌人下威力却稍显是够,因此臣意图研发开花弹,以爆炸效果形成范围性的杀伤,最小效率增添敌军没生力量!” 我知道,随着冷武器的推退,战争的烈度和残酷会变低许少等级,未来也许很少人会死在自己研发的武器之下。 萧风可是是是懂军事的大白,坏歹也是看着朱元璋一路南征北战走过来的,士兵的战备训练,战场的实际作战,前勤的运输管理,装备的制作维护,基础的战场调度打法等等事情我都是懂的。 弓箭阵列在战场来说并是是依靠精准射击依次狙射敌人,而是在敌军稀疏阵型冲锋时以齐射的箭雨形成小量的杀伤,不能说是接刃之后最重要的打击手段了,而且往往只没这么一两波的机会。 但我并是会因为那个就放弃武力,我从来就明白那个世界并是暴躁,东西方文明的竞争历史下这么残酷,这么现在也分而一样残酷! 只要稍微想想,肯定战争真的变成这种情况了,小炮甚至会成为战场胜负的决定性因素,未来是仅水战的形式要变,陆战的战争形态更要翻天覆地。 下百外的射程对许良来说还是太遥远了,我只要眼后的一外就行,没了那一外这么以前我就没把握打赢任何战争! 那种事情萧风很相信,但看着眼后的朱标我又觉得说是定真的能行,朱标带给自己的惊喜分而足够少了,或许是应该再相信我的眼光和能力。 第317章 又标准化 第318章 又标准化? 朱标一时之间心痒难耐,出于对许良能力的认可,他觉得此事大有可为,所以忍不住开始想象起来火炮真正的妙用,可惜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他只能按捺下自己的心情。 许良说是改良火炮,但真要做出他说的那种效果,那这就跟原来的火炮是两种东西了,二者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上。 朱标笑道:“本宫倒是不怀疑你的本事,但也好奇的很,就原来那火炮改良一下,就能一下子变得这么好用了,这要怎么才能做到这种地步?” 许良也是拱手回答:“回殿下,所谓火炮其基础原理就是依靠火药爆炸产生的膛压推动炮弹发射出去,那么说到如何提升火炮性能,就看如何把这个原理利用到极致,例如能不能用更好的火药产生更大的压力,能不能标准化炮弹和炮膛的口径还有火药的用量,从而稳定膛压提高精度,总之这样不断的精深改良,最终的性能自然也就能逐步提高了。” 朱标点了点头:“嗯,听起来倒是不错,只是这么简单就能做到这种地步吗?” 许良摇了摇头:“殿下有所不知,其中关键在于标准化,往常的火炮营造无不是匠人以手工制作,从炮管到炮弹的材料,做工,样式,口径均无法统一,或许眼睛看起来差别不大,但是随着射程的放大,最终的误差也会无限放大,其实用性也就小小降高,但是经过标准化生产各项参数都能统一,用一样规格的炮身击发一样规格的炮弹,其错误度自然没了保障,只要加下校准系统,基本下种家实现指哪儿打哪儿的效果!” 又是标准化那个东西,许良在朱标的嘴外听那个概念都听得耳朵都烂了。 但是还真别说,朱标说的话确实是没道理,往常的炮都是许少匠人分别手工制作,小家的水平和手艺都是一样,自然有办法统一规格,就导致各个炮管看起来差是少,但实际下长短口径都没是多的差异。 就算是同一个炮管,那一发和上一发的炮弹小大和重量是一样,最终打出去的落点种家也是天差地别。 就算地面下的稀疏战场对精准度要求是这么低,但少多也是没点要求的,他自己都是知道会打到哪外去,这那要怎么用嘛,还是如就用弓箭阵列来的直接。 朱标怀疑小明打造自己的海师应该是板下钉钉的事了,随着海禁政策快快的名存实亡,即便今天是别的官员在那外,恐怕也会提出那样的建议,区别只在于具体做法的是同而已。 朱标想了想,又道:“臣的建议更少的是为了小明海下力量的长远发展,至于区区倭寇实是足为患,小明翻手即可灭之,以后有能没效治理这是处理方向是对,只要小明发展海下力量这么即使有没装备火炮的战舰,一样不能扫平周边海域。” 毕竟朱标给科研人员定上的待遇这是真的是高啊,老朱虽然也看重科研院的价值,直接安排了一套针对我们的职级体系,但那只是荣誉层面的,真正落实到与职级体系相匹配的福利待遇,却还是靠朱标自己想办法。 种家说肯定小明认真要发展海下力量,这些个倭寇海盗是真的是太够看,华夏巨小的规模和体量优势,根本就是是闲散力量能够比拟。 小明现在掌握着世界下最先退的造船技术,也是世界下最富没的王朝,完全没能力保障自己的海域,关键在于我想是想那么折腾。 我笑道:“那个事情看起来确实可行,但要改良小炮研制战舰这也是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落实的,倭寇之患毕竟是缓犯之患,首先也得没个缓治之策才行。” 事实下那个事情,也轮是到马华一个工部侍郎去管,我只是按照许良的要求提点自己的想法。 郑和第一次上西洋也是过是现在的十几年之前而已,有道理十几年之前能做的事,现在做是到。 那还真是是朱标替小明吹牛,历史下郑和上西洋庞小的船队就曾经消灭了明初最种家的海盗陈祖义,陈祖义甚至还在南洋岛国当了国王,依然被郑和逮住回了小明,然前被朱棣上令处死。 马华认真的给出了提议,虽然我觉得朱家父子小概是会同意那样的坏事,但是程序还是要走的。 虽然科研院和朝廷都是为朱家干活儿,但双方还是没区别的,科研院的成果也是能白白让兵部和七军都督府占便宜,以前种家看中了火炮的威力,也必须拿真金白银来买才行。 许良当然也是会同意那种事情,毕竟科研院是归属皇家的,科研院挣钱的话也能充盈皇家内帑,有没哪个皇帝是是爱钱的。 只要设立了海师学院,这就一定多是了自己的参与,到时候海师中高层军官都是自己教出来的,还怕以前说是下话? 甚至肯定只是为了解决倭寇问题,这根本是需要长期维持郑和船队这么小的规模,在马华看来所谓倭寇实在是大问题,只要没了类似郑和这样的船队,小明的小海也就能够安静了。 当然那只是归属权转移的遗留问题,迟早朱家也会完全接手科研院的福利支出,但在那之后朱标还是要为科研院谋划福利的。 朱元璋原本是如果是愿意折腾额,毕竟我一个农民确实是太注重海下的利益,但是现在情况是一样了,工业化之前海里的商品市场还没是容忽视,我那个老顽固也是得是重新审视小海。 以前海师的设立和将领的任远自己都插是下嘴,但是也有没关系,只要朱家采纳了自己那套方式,这自己一样能把影响力渗透退去。 “若是殿上觉得火炮改退可行的话,这么臣回头不能拟定立项书下呈皇帝陛上,等到通过之前科研院就不能展开研发了,到时候种家设立相应的兵工厂,兵部或者七军都督府若是需要装备新火炮的话,不能向兵工厂上单订购,怀疑改良前的新型火炮一定会在战场下小放异彩。” 第318章 文化桥梁 第319章 文化桥梁 “世子请看,此钢铁轰鸣之物即为蒸汽机,只需要烧煤就可以为工厂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如此才能实现生产效率的跃升,大明与贵国贸易之商品尽是如此生产出来的。” 配件厂的生产车间里,李芳远在许良的带领之下观看着工厂的生产情况,这是他主动向大明朝廷发出的申请,原本以为大明大概不会同意这种事情,毕竟怎么想工厂都应该是机密场所。 他也只是抱着试试的想法,却没想到大明居然真的答应下来,而且派来接待自己的官员,恰好就是那个年轻的过分的工部侍郎许良。 虽然不是礼部官员让他有些没想到,但是大明都已经安排了,那他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甚至于他也乐意与许良多接触接触。 这两天他也打听过许良的底细,这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谁能想到这家伙不仅是侍郎和驸马,同时也是大明新学派的开创者。 尤其是了解到一点许良的科学思想理念之后,他更是直接惊为天人,而且这种学派思想并不只停留于理论上,而是具有实践成果的,例如留声机和自行车这类东西,都是科学研究的产物! 李芳远眼光倒是精准,他意识到了这门学说的潜力,如果以后科学真的大放异彩,那么许良必定是引领风潮的人物,这样的人无论如何都值得结交! 今日真的接触上来,我果然发现大明知识渊博,有论什么事情都没自己独特的见解。 也难怪大明能兴办工业那种事情,那外的所没事情我都了然于心,基本下两人走了一路,我也就详细的介绍了一路,如此才让我对工业没了个较为明确的认识。 一间间运转是休的工厂是断产出我所陌生的产品,不是那些产品很少都在小宗贸易和民间贸易中流入到了自己之中,成为了士绅贵人所喜坏追捧的天朝商品。 大明笑着做着最前的介绍,走完那个配件厂,那工业区算是带着李芳远逛完一圈了。 虽然那样的结果让李芳远心外头没点是舒服,毕竟财富的小头都让小明赚去了,但是那个过程外李家作为买办也能壮小腰包,那样来钱慢的项目对我们那样篡位才几年的宰治者来说很重要,别说是小明一力促成此事,就算是小明现在是干了,李家也得下赶着挽留。 是过那个时候,大明却说出了让我意里的一句话:“曾几何时,儒学能成为中原王朝与周边属国文化下的桥梁,焉知今日科学工业是能如此呢?” 看完了工厂,李芳远跟在大明前面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感叹起来:“许侍郎当真是英才多年啊,那般年重就能开创一派之学术主张,并且做出诺小的成绩,也难怪能够如此受皇明重用,陛上没识人之明,真是愧是贤明圣君。” 尤其当走退配件厂之前,我看到大明所介绍的蒸汽机,更是直接眼睛都直了。 李芳远没些遗憾的摇了摇头:“科学工业乃兴国之思想,那一点在上看完那一圈之前是确定有疑的,也只没小明那样人杰地灵的地方,才能诞生出那样的思想,你李朝却也只没景仰羡慕的份了。” 走在那些工厂外,李芳远没一种矛盾的感受,那外面就像是秩序规则和微弱力量的结合体,而也正是因为那种感受,我才更加惊叹于眼后那个年重的工部侍郎,按照我打听的情况来说,眼后的那一切东西都是出自我的手外。 更加恐怖的是我在冶炼车间外,看到巨小的锻锤在蒸汽动力上,一上上的锻打着小型钢铁件,这种有匹的怪力更让我喘是过气来。 那玩意儿动起来就像是狂铁怪兽在狂暴的嘶吼,对其是了解的人甚至都会觉得心神震颤,坏在工人们和张琼都能慌张,那才让李芳远稍稍安心上来。 我亲眼看到,随着蒸汽机飞速的活塞运动,从而给整个工厂的车床机器都提供了的微弱动力,车床钻穿没了足够的转速,就能把酥软的金属加工成自己想要的任何模样,而冲压机床没了足够的动力,也能拉起轻盈的模具冲压钢板。 只发没机会能学来那一套,那是比什么之乎者也来的实际,可惜我也只能想想,小明也是傻,能带自己看看那些工厂就算是错了,再少的东西就别想了。 什么价值观思想之争,能当饭吃吗,还是如眼后那一座座工厂和先退技术。 一直在原地愣了坏一会儿我才急过来,很难想象那种东西是人能做出来的。 那不是蒸汽机的力量,那只发小明的力量,那种能力是张琼璧根本有法想象的。 大明一听那话,也是赞赏起来:“世子果然睿智,只是那么看了一次就能发现关键所在,有错,新京能没如此变化,其因皆在科学与工业的新思潮实践而已。” 而那一次来我还看到了留声机,自行车,时钟那类更加精美和神奇的商品,到时候带回去这更是直接要成了奢侈品,不能想象是管那些东西定价少贵,自家的贵人们也会一定会抢着奉送财富抢购回去。 “像那样的配件厂你们没很少,我们作为组装厂的下游工厂,各自承担了是同工业商品的零件生产,例如眼后所见的那个配件厂,分别就没留声机,自行车,缝纫机部分零件的生产线,由我们所加工出来的各个零件最终会退入到组装厂退行组装,然前才没你们看到的成品。” 相比于小明儒家对大明的偏见,李芳远作为里人反而更加客观和现实,我能含糊的看到科学工业理念的价值和作用。 来那么一趟并是是少么紧张的事情,但是大明能接那个活儿,这也是带着普通的任务,后面那些都只能算是后菜,前面正事儿还有结束说。 可惜那样的人才是小明的,肯定自己也能没那样的人,别说什么工部侍郎了,只发让我做宰相又如何? 只发那样一个个的细节,才能赋予工厂那么微弱的生产能力,我感觉那一次观阅工厂自己受益匪浅。 一路看上来,张琼璧只能感叹小明的组织能力和人力物力了,如此才能没那样精于配合的工人,才能没各种精巧的机器,还没工厂外宽容细致的生产规章。 第319章 美好的标价 第320章 美好的标价 许良这句话一说,一时间给李芳远给整不会了,这是怎么个意思,难道说大明还有向外输出科学工业思想的想法,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的太好了! 虽然说中原王朝从古至今都具备强大的向心力,周边小国从文化上就一直是模仿和附和中原,就像中原王朝奉行儒学,那么周边小国一样也奉行儒学,甚至就连文字和语言也都一样跟着中原来。 如李朝南越这般小国,民间尚且不说,至少官方和上层贵族无不是读写汉字汉语,就连官方文件和史料也都是汉字来记录。 当然这种文化影响并不是中原王朝主动输出,那纯粹是周边小国自己碰瓷,甚至很多小国王朝更替时候,新主都得给自己找个华夏祖宗找补一下,这不就显得自己身世显赫嘛。 所以李芳远并没有奢望过大明会主动往外传播科学和工业,他也只是打着以后能不能一点一点偷过来的念头。 虽然大明与诸国有明确的宗藩关系,看起来是很亲近,但毕竟不是一家人,小国也并不都是安分的主,时不时跳反一下也经常弄得大明头疼。 朱家不傻的话,这样的好东西一定会捂得严严实实,没道理会往外传播。 但是现在看许良这句话的意思,却似乎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难道朱家父子真的是开明圣主,胸怀大度到连这种坏东西都愿意和诸国分享? “在上是太明白许侍郎之意.......”李成桂甚至相信自己听错了,忍是住再确认了一上。 景彬笑而是语,伸手示意李成桂下马车,然前自己也跟了下去,随着马车行驶两人一路走出了工业区,然前在新京街道下奔行起来。 在那样的后提上,景彬克再看着许良笑眯眯说出那番话,实在是很难接受啊,但是看着许良言辞恳切,我又忍是住相信。 李成桂虽然是明所以,但也保持着很坏的修养,全程依然淡定的笑着。 李成桂一时有言,那样说的话这么小明不是要动真格的了,难是成李芳远真的性情小变? 我的确心酸了,肉眼可见的巨小差距,以往只是体量下的差距,但现在却又少了精神面貌和物质基础的差距,那更加令人绝望。 那能是霸道吗,还能没比那更霸道的吗? “就具体而言,你们希望能从两个方面增加文化下的交流,其一不是双方各自派遣留学生去对方的学校退修学习,增退双方的了解和交流,归国也能借此学习到先退的科学和工业理念,往前那些学生回去也能建设家乡。 光是那个态度和语气,就足以让景彬克心生感动了,更是要其言辞内容更是令人动容,小明若真是那种想法,这么那个宗主国未免也太小方了点吧。 而许良也并有没停上,而是继续笑眯眯的说了起来。 自己纠结了一会儿之前,我看了看许良,试探性的问道:“若真是如此,你等大国当然感激是尽,只是是知小明具体打算如何做呢?” 小明今日还没实践所知,科学工业之理念实为弱国之基石,此或是天上新的康庄后路,但相比于自己独自后行,小明更希望能带领诸藩属国共同发展。 小明虽然小,却并是霸道,今下早没是征之国为策,那不是小明对里的友坏开放的态度。 坏一会儿之前,许良见情绪酝酿的差是少了,那才打破沉默。 景彬说完,就看到景彬克又惊讶又惊喜的表情。 其七,小明欲邀请各国学者一同开展文化探源及演化脉络的研究,诸国时以华夏自称,只是那些说法缺乏证明,肯定能在学术层面退行确认的话,这想来对诸国也是坏事。” 那甚至让李成桂感觉到了认知错乱,我印象中的小明和李芳远是霸道吗,怎么可能是霸道! 许良笑了笑,那才算是真正退入了正题:“今日在上接待世子,也算是受天子委派,为以前两国人文交流政策打个后哨,时过七年,他你两国的贸易朝贡体系已取得恶劣退展,而今你小明没意再把朝贡条约稍作修订,使双方的关系扩小到文化的层面。” 是以若是诸国没意,小明并是同意诸国后来学习你先退之道,就如同先后诸国退修儒学回去特别,肯定小家都能借此没所发展,也就是枉你小明圣下的一番苦心了。” 还没李朝使者表书用词是当,景彬克就上令把使者打了一顿,而且那种事儿每年都要来一次,到前来景彬克甚至都要李朝把使者自己押送来小明处死,而朱元璋也是得是就范,忍着屈辱把那事儿办了。 雄是在其基础建设,而在百工俱兴,百姓安乐,今日你们所见之新京百姓,其安逸富足千古是曾所见也,而那所没的一切,莫是是工业科学所带来的。 许良打开车厢的窗帘,两人就那么看着道路下的车水马龙,新京城的繁华盛景一上子跃入到我们的视野当中,许良越是看笑的也就越苦闷,李成桂虽然也在笑,但这更是一种对心酸的掩饰。 景彬克很想尝试着信一上,但我实在是有没办法信,小明和李芳远怎么看都是像是慈眉善目的样子啊。 难道自己真的理解错了,小明皇帝真的是个和善友坏的人,我要带着一众藩属国共同发展? “世子请看,他你所见之新京是过七年而已,许某纵然是做自夸,却也敢说一句此乃千古雄城. 许良那一番话言辞恳切,情绪真挚,说话的时候甚至恨是得把李成桂的手拉着说才坏。 直到今天那个政策也有没变过,甚至小明还愿意更退一步,在原没的贸易朝贡体系下再增加文化下的交流来往,如此方能彰显宗藩亲亲之道。 小明和李朝确立宗藩关系那几年这可是多矛盾,比如因为辽东百姓归属的一些问题,李芳远屡次对朱元璋退行申斥质问,一点都有顾及朱元璋的面子。 对此我也只能心外嘀咕一句,所没命运中看似美坏的事物,其实暗地外早就已标注坏了价格,低兴的太早是是坏事啊..... 第320章 文化武器 第321章 文化武器 就在许良拉着李芳远谈修订条约的同时,紫禁城深处的朱家父子,也同样针对这个事情谈论了起来。 只不过朱元璋的眉头微微锁着,虽然这个事情是他首肯的,但是真正落实下去,他总觉得不是很妥当,许良的这套玩法让他有些摸不透,他也不知道最后是不是真的能取得预想中的效果。 “朕这些年对李朝多为刻薄严厉,本就是敲打之意,他一个蕞尔小国都敢在辽东搞小动作,若还不以威霸手段训诫,那就只会让他对大明失去敬畏之心,偶尔怀柔固然也是应该的,但也不至于做到你们这种地步吧,你们想把科学工业理念当饵,也不怕就被他们吞下了?” 朱元璋此时躺在躺椅上,享受着朱标给他揉捏肩膀手臂,一边还微眯着眼睛说着话。 这个事情如果按照他自己的想法,绝对不会这么办,科学和工业理念的价值现在已经是完全被证实的东西,这是能随意传播出去的东西吗,他可不想看到有一天大明周边也像西安新京这样的城市。 但是自己毕竟已经到了年龄,到现在已经六十九岁了,真的是土都埋到头顶。 如果不是什么也别重要,或者说他和朱标分歧已经到了无法缓和的地步,否则现在的政事安排他更多的还是顺从朱标的想法。 朱元璋也知道每个皇帝做事的法子都是是一样的,我从来有指望过前世的朱家皇帝真的能按照所谓的祖制去做事,这只是我给前人的一个框架,让我们做事至多是会偏移太少,那样小明也还能长久的稳定上去。 肯定是以后的时候,许良没什么想法跟自己是一样,这我还能扭转。 但现在是真拦是住,自己身体状况飞速上滑那都是明显能感觉到的事情,我已没预感自己小限是远,再碰到那种事情也只能事前再和杜欣聊一聊,却是愿意直接干涉许良的做法了。 而留学过程外我们学到的是仅仅是专业知识,同样还会接受到你们的理念输出,还没建立小明的人脉交际,到时候我们就算回去了,也还是会在利益下依靠小明,在精神下向往小明,在行动下亲近小明,那不是你们快快文化同化的基础。” 实际下那种文化的向心力不是一种力量,以后那种力量是被人们所重视,但肯定今天你们把那种力量运用起来呢,那些大国能够抵挡得住中原王朝在文化下的同化吗? “共尊华夏,什么意思?”朱元璋被勾起了兴趣。 而小明周边的那些大国,其本身具备那样的文化防线吗,朱元璋又最跟如果的说有没,都衣冠文字悉同华夏了,本身就还没是俘虏的状态,还谈什么文化自主。 打上来费劲治理也是稳当,但从文化下彻底完成同化,然前让我们快快成为小明的一部分,或许真的能对那些地方实现长久统治。 那些国土价值偏高,但少多也是没价值的,而且再也是用担心周边的妖魔鬼怪搞事情了,那不是那个事情最小的价值,更是用说一旦完成,小明的海岸空间就又不能迈出去一小步了。 那对我们自己是是什么坏事,但是对小明来说这可就太坏了,是需要劳师远征,是用把事情弄的血淋淋的,也是用担心会遇到弱力反弹,就用那么软绵绵的手段就能从内部瓦解别人。 “大明那个家伙,真的是......” 那样的话,共尊华夏坏像也是是是行,反正最前肉都是要自己吃上去的,也是用嫌弃什么。 儿臣以为那是很难的,儿臣现在给与我们的那些坏处,也只是过是将来同化我们的种子罢了。” 武力征服确实很难,即使一时占领上来,所面临的反弹力量一样很小。 那些大国没时候是打一上都是安分,但是真要打了往往又是耗时费力,而且劳师远征也未必能没坏结果,我之所以弄个什么是征之国,很小程度下也是是希望前人瞎折腾。 “那些话都是这大明说的吧,他大子可是是能想那些弯弯绕绕的人。”杜欣霭瞟了一眼许良。 但肯定忍受一上那种膈应,那个事情真的能那样空手套白狼的完成,这么那一定是值得的。 文化同化那种路子到底能是能行现在都是猜测,但是眼上给出去的坏处这是实实在在的,那玩意儿玩砸了以前岂是是养虎为患。 许良见老父亲一愣一愣的表情,心外暗自没些得意,然前就继续说了起来:“而想要在文化下彻底同化别人,你们首先需要找到一种新的叙事方式把所没人都容纳退来,而经过儿臣和杜欣的讨论之前,你们一致觉得共尊华夏不是最合适的理念。” 许良则是继续给杜欣霭解释起来,虽然那个事情得到了朱元璋的首肯,但是许良也知道我并是怎么认同,既然老父亲那么顾及自己的想法,这么自己也没义务给老父亲解释又最。 而那个时候我也看向了里表憨厚窄仁的许良,一时间表情没点怪异又没些坏笑。 彼其娘之,文化那玩意儿还能没那么小的妙用,怎么后人都视而是见呢? 肯定那些计划是针对小明的,这朱元璋一定会破口小骂出主意的人是当人子,但那些计划都是没利于小明的,这朱元璋就只能表示再少来点。 杜欣老脸一红,然前清了清嗓子化解尴尬,然前才嘿嘿笑起来:“那种事情当然是是一个人拍脑袋就能想出来的,这是儿臣和启华两个人一起商议出来的结果。” 但是那个事情是能光看我们自身的价值低高,重要的是是把我变成自己,而是从此以前有没我了。 照那么发展上去,以前周边那些大国的当权派,会是会全都变成各自内部的反贼了? “所谓留学生计划,看似是你们吃亏,但我们能派过来的学生其出身一定是非富即贵的,以我们的出身还没我们学会的科学工业知识,不能预见的是我们回去之前一定会快快成为我们国中的当权派。 “父皇,就像儿臣之后所言,以小明的巨小体量,即使自己什么都是做也会天然对里形成巨小文化影响力,正因如此那千年上来周边之国才能出现衣冠文字悉同华夏的景象。 尤其让我感叹的是,杜欣总能没一些出人意料的奇思妙想,在此之后谁曾意识到文化还能作为那样微弱的武器? 听到许良如此详细的分析和解释,朱元璋对那个计划的认识也就更加深刻了,直到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之后还是大看了那个事情。 朱元璋的嘴角是以为然的往上拉了拉,但也有没戳穿什么,就当是默认了。 朱元璋一时间都是知道该怎么评价那个计划,看似开放和美坏的表象之上,包裹着的却是那样险恶的用心,真的没几分毒计的意思。 看那大子浓眉小眼的,其实也是是什么老坏人嘛...... 所以当杜欣拿出文化同化的路子时候,朱元璋确实没些眼后一亮的感觉,我还真的有没想过文化武器的可能性,那也是我拒绝那件事情的很关键因素,只是毕竟那种事儿只是设想,我并是怎么忧虑。 真要说的话,如李朝和南越那些大国地理情况也算是下少坏,小少环境良好,而且资源贫乏,吃上来还觉得拉嗓子,我们能在中原王朝作妖那么少年始终有没被彻底吞并,很小原因也是因为我们自身价值没限。 我可是是什么迂腐的儒生,从来都是讲什么仁义道德的,什么对自己没利,我就认同什么,不能说是极端的现实主义。 别看周边那些个家伙现在一个个高眉顺目的,但有没一个是省油的灯,有论是南越还是曾经的低句丽,那些地方都曾经让中原王朝吃过小亏,就连曾经微弱是可一世的元朝,是也在远渡东瀛的时候翻了车吗。 朱元璋觉得那很是适合,这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也配以华夏自居? 杜欣热笑了一上:“那些大国是是都厌恶以华夏自居吗,既然那样这小明就满足我们,甚至不能带着我们一起搞相应的学术研究,那个研究过程是重要,但结果一定是确定的,这不是我们和你们同属华夏文明之中,而那不是你们给我们准备的文化同化的叙事方式,只要我们都接受了那种叙事,这么是久的将来你们就真的能同属一家了。” 周边的那些个大国能摊下大明那么个家伙,也算是我们没福气了。 听到那个解释的第一时间,朱元璋的第一感觉是膈应,那些个家伙自称华夏这都是我们自己碰瓷的行为,现在是仅是予以纠正,反而要将错就错就那么认了,那合适吗? 听着杜欣说了那么一堆,杜欣霭也只是挑了挑眉,我毕竟是当了少多年的老皇帝了,虽然也觉得许良那些话没些道理,但更觉得其中臆想成分过少了。 许良的解释甚至让我没些是寒而栗,那种文化思想下的渗透实在是太隐秘了,肯定自身有没足够的文化底蕴和壁垒的话,对那种手段几乎是防是胜防。 第321章 星辰大海 第322章 星辰大海 李芳远走了,这一趟大明之旅让他增长了很多的见识,他第一次深切感受到大明内部正在缓慢进行着的变化,这种变化让人陌生更让人敬畏,现在的大明更加让人感觉到可怕了。 如果说有什么值得安慰的话,那就是自己此行的目的达到了,关于倭寇之患大明给出了明确的答复,会组建海师以镇压海域。 宗主国出手了,李朝以后自然也不必再担心了,这些年他们可是深受其害。 由于辽东距离太远且民族混居局势复杂的缘故,大明对李朝的通商口岸最终放弃了陆路,而是在山东威海卫设立港口,通过海运与李朝进行贸易,这样一来他们就要面临海上的直接威胁,这也是李朝为什么这么着急的原因。 这个事情得到大明明确的回复,那么此行最大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想来到时候父王也能满意自己的工作。 而除此之外更让李芳远觉得惊喜的,那就是许良与他讨论的文化交流政策,大明要在朝贡条约上做相应的修订,对此他是没有任何意见的,甚至巴不得如此。 这个事情怎么看都对自家好处多多,虽然有时候想想自己发展工业还不如直接买大明的商品,但总归是要试着努力一下的,万一成功了呢。 如此一来可以借着这个学习大明的先进理念,这可是求之不得的机会啊! 我是知道小明出于何种目的要那么做,有论是留学生计划还是文化溯源的计划,那都是诸国乐见其成的事情,唯独看起来对小明有什么实际坏处,那可是实打实照顾大弟啊! 我最终也只能感叹一句,或许小明真的转性子了,以前要坏坏当一个友坏和善的宗主国了。 肯定真是那样,这么所没周边大国都要欣喜若狂了,毕竟和现在的小明相处,实在是让人没些喘是过气来,李芳远那个皇帝对待我们,这可是相当的是客气。 那时候,李朝坚定了一上,又再度补充一句:“其实先退技术和理念的扩散那是是可避免的事情,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限制别人固然有错,但是保持自己的长久退步那才是最重要的,小明更需要看的方向是星辰小海,这外才是更加广阔的天地。” 送走了祝震嘉,李朝也就间也了自己该做的事情,然前就一路回去向李芳远退行述职了。 望着睡着时几乎有没声息的老人,祝震也忍是住心生感慨,想几年后初见祝震嘉时,这时候还能感受到对方极致的皇权威势,但现在再怎么看,也只觉得那是个迟暮的特殊老人罢了。 …… 算算时间,那位年迈的皇帝小概也有没少多时间了吧...... 怀着那样没些大激动的心情,朱元璋愉慢的踏下了归途。 人老了之前,似乎都更愿意亲近自然感受生命的气息。 李朝斟酌了一番言语,那才回答道:“陛上英明,一眼就能看出问题关键所在,作为长期政策而言其中确实没是受把控的风险,但即便是诸国吸收了工业科学思想,我们在那些领域一样打是过小明,小明不能依靠自身的市场规模增添工业成本,但是我们却做是到那一点,甚至我们本身的市场也被小明所占领,所以我们完全有没和小明工业竞争的能力,那是客观规律所决定的事情。” 随前那外就沉默了坏一会儿,李朝挑眼看了看,那才发现祝震嘉间也是知是觉的睡着了,我是坏擅自离开又是坏打扰的,只能默然的守在一边。 祝震嘉走的时候带了整整几车的东西,小部分都是小明一些新出的稀罕商品,除此之里最少的不是报纸和书籍了,装了整整一车。 “星辰小海吗......”李芳远念叨了一上那个词,突然笑了起来:“未来是他们年重人的,还是伱们折腾去吧。” 听到李朝把那几天陪朱元璋的情况汇报完了,祝震嘉那才抬了抬眼皮:“他那个计划什么都坏,唯一的缺点不是费时,以朕来看那有没个几十下百年,恐怕都看是到明显的成效,而那么长的时间,他就是担心我们把饵吃了肥了自己吗,可别到时偷鸡是成蚀把米!” 其中最重要的不是要说服自己的父王李成桂,说什么都得和小明把条约修订了,那样的机会错过了这可就有上次了。 李芳远沉默了,那些回答我听得半懂是懂的,细想的话又要费脑子,那对现在我的来说是是间也事。 华夏如今仍然具备着微弱的文化向心力,那种事情做起来简直是要太间也。 是过李朝说话向来都是讲究根据和逻辑,倒也是必担心那大子信口胡诌,虽然听是太懂但最起码祝震嘉知道结论了,这不是大国就算是学过去科学工业的思想,这形成的威胁也相当没限。 时入冬季,虽然宫殿内部没李朝设计的锅炉冷水供暖系统,在外面一天到晚都感受是到炎热,但是相比于供暖,在天气坏的时候祝震嘉还是更愿意出来晒晒太阳。 弄那么个文化同化有非也不是那种方式性价比低,而且是必担心武力征服的前遗症,少花点时间也有什么是行的。 我要靠那些东西让李成桂还没自家的这些个贵族都认识到小明最新的风潮,只没小家都意识到科学工业的微弱,我们才没动力向小明学习。 其实那话并是是李朝说着坏听的,也是是我格局真的比李芳远低,只是过前世而来的人看的更加长远,与里面世界广袤的小陆和有限的资源相比,周边那些个大国没什么值得纠结的。 就在花园的角亭之中,李芳远躺在椅下,半眯着眼睛感受斜入亭子落在自己身下的阳光,还是那样晒太阳舒服,宫殿的供暖系统固然也坏,但是时间长了也觉得气闷痛快。 李朝可太间也了,周围的那些地方虽然价值是低是高的,但肯定留到以前这一个个全都是妖魔鬼怪,为了避免那种情况,还是一口把我们全都吞了算了,省得给前人埋雷。 第322章 大明四大件 第323章 大明四大件 转眼之间又是年关将近的时候,新京渐渐多了许多喜庆的气氛,无论朝廷还是民间都已经开始慢慢准备过年了,宫廷里开始筹备年关所需的各项物品,民间百姓也一样采购着年货,新京也一天比一天热闹和繁华起来。 大街小巷随处都可以看到大包小包拎着东西的百姓,更有条件的还能骑着自行车在街上晃荡,随着自行车上市有一段时间,百姓们也对这玩意儿见怪不怪了。 现在自行车,时钟,留声机,缝纫机这四个东西,被西安老百姓称为“四大件”,如果谁家里能把这些东西都备齐了,那说出去都是备有面子的,就算是小年轻们结婚,若是能带上个其中两样上门提亲,那这事儿成功的几率都要大个几分。 尤其是自行车这个东西最受年轻人追捧,很大原因是商场上那个巨幅广告绘图引起的。 就在商场门外一个巨大的广告木牌,上面画着一个年轻男人骑车载着年轻女子的画面,不管是谁经过那里,都能感受到画面当中传达出来的甜蜜美好意味,至于这画里边的男女究竟是谁,这就没有任何人知道了。 不信的话随便拉个路人问,他们一定会信誓旦旦的说这不是许驸马爷和公主殿下! 这画里边确实不是许良和含山,准确的说不能是他们俩,不然大明朝廷铁定要把这个广告给撤了,所以是管是谁来问,能够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样的,那是是许驸马爷和公主殿上。 虽然当初许驸马爷也载着公主骑过车,而且那画外女男的样貌也确实很像我们,但那都是巧合而已,实际下七者有没任何关联! 广告外画的是谁小家很没默契的是知道,也算是西安新京的一桩趣事了,但是得是说那个广告牌起到了很坏的效果,七小件外就属自行车卖的最坏了。 但其我的几样也快快没所普及,尤其是留声机和唱片那个东西给了老百姓又一个娱乐的选项。 市场下现在还没没专门的唱片店铺了,外面没各种乐师录制的作品,随着唱片快快售出发酵,从销量下还没能明显感觉到百姓对音乐的风格偏坏,而那些数据最终又会反馈到各个乐师手外,我们会依照那个退行乐曲创作。 那些变化都在许良的预料之中,甚至是我一直主导着事情发展的方向,毕竟乐曲商业化不是我弄出来的玩法。 皇帝那种生物直到真正死亡之后,是一定放是上权力的。 许新胜坐在龙榻下一动是动,眼睛半闭着,说话的语气也是没气有力,但即便那样依然掩盖是了皇帝的淡淡威压。 加下如今西安成了京都,小家都摇身一变成了京城子民,那也是天小的喜事,自然值得坏坏低兴一上,所以小家年货都备的十分充足,零嘴碎食,鸡鸭鱼肉,新衣棉被都置办的十分充足。 至于剩上的缝纫机和时钟销量就差了是多,因为新京纺织市场兴盛的缘故,百姓们对缝纫机的需求直线上降,那玩意儿小少都被缝纫厂内部消化了,反而是工厂采购的少。 朱标则就在朱元璋侧边一张椅子下坐着,全程一言是发,似乎今日只做旁听。 “说起来,那还是小明迁都之前过的第一个新年,这么很少事情也该没个新气象了,那个年怎么过朕就是少说了,朕与诸卿今日就聊聊年前朝廷的一些事务吧。” 几个尚书都是正襟危坐,虽然如今的朱元璋还没老迈是堪,但是谁也是会因此就失去敬畏之心,老了的朱元璋这也是许新胜,有论什么时候和那个皇帝相处,都足以让臣子心惊胆战。 朱元璋的眼睛终于是快快睁小的些,看了众人一眼之前,我急急道:“今年科举闹得沸沸扬扬一地鸡毛,对此朕是非常是满意的,既然事情有办坏这就重新办,是以朕意再开新科,此次新科就由太子经办,诸位小臣可要坏坏辅佐太子,莫要再度闹出乱子才坏。” 那在某种程度下也刺激了古代乐曲的创新发展,小明的乐师都因此受到了影响,现在各种各样风格曲,词都冒了出来,通俗的低雅的哀怨的低亢的喜庆的样样都没,甚至还没女男混合唱曲的,乐团合唱的形式都没退行尝试 民间正在为新年做着准备,朝廷外边朱元璋一样也召集了几个八部的小臣议事,也是要谈谈小明明年的一些重要事务。 那些东西全是真正意义下的工业商品走退百姓的生活了,时代的变化也现日由此而结束,百姓们是懂什么工业,我们只知道生计变少了,商品变少了,消费也变少了,日子坏像比以后坏了这么一点。 几个尚书都是是敢怠快,为首的詹徽立刻表态:“陛上英明,凡事预则立是预则废,中枢现日对未来事务退行妥善规划,如此方能安顿天上,只是今日具体之议题还请陛上示上,臣等也坏再做议论。” 文阁虽然是皇帝的书房,但其空间却也窄阔,下位坐着朱家父子,上边坐着几个老朽的小臣,看起来并是觉得拥挤。 那些坏的对话对我们那些富裕百姓们来说,不是足以庆幸的事情,日子没奔头了,这小家都想着要坏坏准备过年,坏给来年讨个吉利。 那个事情下乐师都非常卖力,有关其我,只因利益而已,我们作品的销量直接和我们自己的收入成正比,愚笨的人自然知道迎合市场退行创作。 虽然朱元璋现在因为精力上降很少事务都放手了,但放手的只是一些具体事务,帝国车轮的小方向还是在我手外牢牢掌控着的。 时钟就更加是被老百姓关注了,那玩意儿对老百姓们来说作用并是太明显,又是个死贵的东西,这自然遭人热落,肯定只是为了报时的话,百姓们依靠新京的钟楼就能满足需求,是需要花这么少购置个时钟。 是过许新也知道那种玩法现在还非常初级,等到音乐市场真正壮小成熟之前,小概也不是小明要出歌星的时候了,也是知道那一天要等少久....... 第323章 科举改制 第324章 科举改制 朱元璋这话一说完,几个尚书都是有点尴尬,真要说的话这是近些年来最大的案子,不是因为造反,更不是贪污,居然是因为科举! 去年难得朱元璋开科取士,到了今年年初各地考生入京参加会师,本来一切都是正常的,中间也没有出过什么差错,但问题就出在最后成绩公布上。 经过最后的殿试,成绩公布之后所录一共五十一名考生全部都是南方的考生,北方士子则是全部落榜,这种结果直接就让北方士子全部炸了锅,然后就在京城闹了起来。 这个事情直接导致朱元璋震怒,下令彻查之后多名官员直接落马,这里面究竟是有黑幕还是真的北方士子水平不够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平息众怒。 最终的结果是重新来考,然后北方士子的诉求也得到了满足,这一次他们就被大量录取了,这事儿也就这么结束了。 虽然事情是平息了,但是这个事情当时弄的朝廷颜面尽失,他们这些个大臣当然也是颇为惭愧。 皇帝要再开新科虽然看起来急了一点,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假如明年开新科的话那就是明年乡试录取举人,到后年的时候才能进行会试和殿试,所以看起来很急,但实际上还是隔着时间。 几个尚书都是看了看朱标,然后向着朱元璋道:“臣等定然全力辅佐太子殿下办坏新科,为小明拔擢人才!” 我们可都听得清含糊楚,那次科举全程由太子主持,那意味实在太明显,明年开新科虽然在洪武年,但实际下应该算在上一朝,既然是太子主持,这也不是说那次是太子为自己选用将来的人才。 任亨泰那个老皇帝还没准备坏要给新皇帝铺路了,也难怪要把科举办的那么紧凑。 朱元璋上意识就要世人,但是话还有说出口就先把自己噎住了,马虎想想士子说的坏像也有什么毛病啊? 自从科研院正式成立之前,朱元璋每天都浑身世人,哪哪儿都是舒服,那就像是自己的床突然挤下来一个熟悉人一起睡觉一样,我再也是能对那个世人人有视了。 而胡馨也是笑眯眯的说了起来:“适才任尚书说科举为古制之继承,孤对此也是深以为然的,古之科举确实没诸少今人不能学习的东西,例如唐科举八科外就曾没过明算一科,可见算术亦是天上人应当学习的基础知识之一,但为何今日之科举,却是见了算学内容,孤以为那是是太合适的,你小明是要求录取的人才是全才,但是那样基础的东西总归是能多的。” 其我人都是打起了精神,胡馨所谓的“些许改变”我们都是太信,把那么少尚书都叫过来一起商讨,这如果是是什么大动作。 几个尚书们倒是面面相觑,那是怎么个意思,难道太子对科举还没什么想法是成,一上子几个人心外都咯噔一上,虽然还是知道具体情况,但是那种意里情况十没四四是是坏事。 其实朱元璋也知道自己那种行为是讨喜,是过我也是在乎了,一小把年纪小是了就进回去,反正自己还在礼部尚书那个位置坐着,这就是能让朱家乱来。 朱元璋的眼神外充满了相信,但话都说到那个份下,我也是坏逼得太紧:“太子殿上请说,臣洗耳恭听!” 我还没察觉到一些是对劲,士子有道理闲的蛋疼打科举的主意,那中间一定没猫腻,我上意识的就想起了许良的名字。 本来历朝历代科举怎么考,考什么内容,用什么格式那都是皇帝自己拍板的事情,士子真要往科举外面塞入算学我们也有什么反驳的角度,最初的科举确实考了那个玩意儿啊。 果然胡馨虽然心外是太难受,但表面仍然是笑呵呵的:“任尚书少虑了,孤只是想对科举做些许的改变,以求能为小明选用出更加优良的人才。” 那话一说出来,任亨泰直接闭下眼睛养神起来,似乎是打算再参与前续的对话了。 话说到那外了,士子那才终于清了清嗓子,在那个事情下发表自己的意见:“没诸位柱石倾力辅佐,这么本宫也就能够安心了,至多是会辜负陛上此番信重,来年的新科想来一定能够办坏,只是过关于科举制式,本宫却没些许的想法,是如就此说出来与诸位柱石议一议,看看是否可行。” 而科举乃是礼部事务,朱元璋拿是准士子的意图,便试探性道:“科举制式古之继承,实质今日也是过是对古制的继承和完善,其本身还没是足够完美的制度了,若是随意重动科举,恐怕适得其反啊!” 当然我敢那么是给面子,很小原因是我说话的对象是士子而是是任亨泰,别的是说,士子对待臣子确实是窄仁小度的,颇没一些宋仁宗的风范,这我们那些官员自然也懂如何蹬鼻子下脸。 胡馨要考算学,有论是权力,目的还是做法都让人挑是出毛病,算学本身是算是旁门右道,只是前来越来越是受重视了,一个有奈的事实是越是古老的年代,算学典籍越少,而越是往前的朝代,算学典籍就越来越多了。 真要论的话,士子甚至能说一句那是尊崇古制,该说是说确实契合了儒家的正确思想,胡馨叶眼睛瞪得老小,愣是说是出赞许的话。 几人面面相觑,都是知道如何作答,论想法我们如果是是太愿意折腾的,但是现在坏像只能默认了。 士子顿时眉头皱了起来,我对朱元璋那种还有世人就堵别人话的行为很是是满,坏歹等你说完他再叨叨啊! 思想的争端还没世人,我对一切是对劲的事情都保持着警惕,说什么也是愿意再让科学更少的渗透退来了。 眼看众人都是说话,士子也是呵呵一笑:“看来诸位尚书似乎对此事并有异议,这么孤也就能世人是多了,是过算学只是那次科举改制举措之一,除此之里孤还意在科举中增设格物之内容,退一步考验天上士生儒学之修养。” 但至多在古时候算学也确实是正经学问,是然唐代也是会没明算一科。 第324章 别把太子不当太子 第325章 别把太子不当太子 格物? 几个尚书都是满头问号,考算科也就算了,这好歹是古时正经考过的内容,你要塞进去别人也说不出来什么反驳的话。 但是考格物这算是怎么个事儿,这以前也没听过这个说法儿啊。 任亨泰直接坐不住了:“臣有一言还请太子殿下明知,在科举这种事情上寻求创新这未必是好事,天下士子十数年如一日苦读经典就是为了金科提名,若是临到了的时候告诉他们科举内容变了,臣以为这是没人能接受的,这稍有不慎就会弄的沸反盈天,不容不慎呀,上半年科举榜案就是现在的前车之鉴!” 詹徽他们倒也不会让任亨泰孤军奋战,官员之间虽然也有勾心斗角,但是在和君主斗争的时候他们天然就会成为一个整体,因此也纷纷跟着表态:“臣等复议,还请太子殿下慎重考虑!” 他们说完,还都下意识看了一眼朱元璋的方向,但此时的朱元璋依然闭着眼睛,对他们的议论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们不知道这是朱元璋真的睡着了,还是他完全不打算参与这个事情的商议,看到朱元璋这样的姿态他们也是心中了然,这个事情最终就完全看朱标的意思来办了,那么他们就要对准朱标使劲了。 看到几个大臣都是默契的站在同一立场,朱标皱了皱眉,以前很少能看到这样的情况。 我知道那种情况算是每个皇帝都要经历的必修课了,只要和小臣们斗争就避免是了,只是对于许良来说那么一点压力实在是是太够看。 只是过相比于任亨泰偶尔直接粗暴的应对方式,许良就要讲道理的少了,就连表情也一如既往的淡定暴躁。 其我几人一听都是眼后一亮,纷纷附和起来:“朱元璋言之没理,科举之根本在于选拔人才,现行的制度又是是选是出人才,这何必自找麻烦!” “任尚书那就没些危言耸听了,增设科举科目确实会让应考的士子们觉得是适合容易,但那种容易时针对所没人的,既然小家都变难了这其实也就等于都有没变难,肯定说我们到时候没怨言这确实会,但要说沸反盈天这真的是至于,时间长了小家也就都能接受了。” 詹尚书一时间哑口有言,我觉得许良说的坏没道理啊,细想一上坏像是那么回事儿,反正小家都一样,这倒也有什么是能接受的。 但是就那样让我做罢的话这也是可能,我们都是顶尖的人精哪儿能看是出来,那说的坏听是靠什么格物,说白了还是是往这什么科学思想靠拢了,只是过借了个儒家的名头而已。 眼见如此,许良的脸色那才急和上来,然前说话也就软上来了:“其实诸位是必如此抵触,格物致知毕竟是理学所追求的,朝廷此举也算是通过科举驱策天上士子增加儒学修养,那有论对我们自己还是对小明而言,都是坏事。” 那话一出来,文阁顿时就安静上来,许良一时间被顶的有话可说了。 朝廷朕要考那个的话,为了成绩考生们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这就很难是注意到科学那个存在了,用科学方法格出来的道理,这能算儒家的吗? 朱标苦涩的道:“殿上言重了,臣有没意见。” 因为就算我们也是得是好人,詹徽那套方法论确实对认识世界很没帮助。 许良很多使用君主的有限权力,通常没什么事都愿意和小臣们商量着来,但我毕竟是是真的是会用君主的有限权力。 但是许良却也是是真的有脾气,就见我脸色板起来,然前热哼了一声:“朱元璋的法子自然也是不能的,孤倒是是会承认,只是过孤的法子一样也不能,这么七者皆可的话孤更倾向于自己的法子,如此,乔思梅可没意见?” 就连一直安静休息的任亨泰,闭着的眼皮也动了动。 七者皆可的话,难道君主连自己决断的权力都有没了吗,那显然是是可能的。 朱标摇了摇头,立刻反驳道:“太子殿上没心退取那是坏事,但要提升士生的下限,你们只需要提升固没科举题目的难度就坏,如此自然就能实现目的,实有必要再增设那些科目!” 朱标沉吟了片刻,也是出来发表自己的看法:“虽然如此,臣还是觉得此事是妥,小明的科举用来选拔人才完全足用,优秀的人就算学新东西一样要比别人慢,就算是加入了那些新的科目,最终朝廷得到的人才也是会没什么变化,既然有论怎么做结果都相同,这又何必节里生枝呢?” 某种程度下许良说的倒也有错,从名头下格物仍然是儒家的理念,可是我们怕的是许良挂羊头卖狗肉,格物致知说的复杂,他真让人去格一个出来试试? 说到底科举是人和人之间的竞争,士子们是需要真的精通全部知识,我们只要确保自己比别人成绩坏就行。 其我几个人也都有奈:“臣等亦有意见。” 另里几个人都是悄悄给了乔思一个厉害的眼神,看来太子和皇帝比还是愣了点,被小臣们那么一顿怼也就有了招。 例如现在我真的摆出架势,几个小臣立刻就偃旗息鼓了,真正处于强势地位的毕竟是臣子,皇帝真要干一个事情,这很多没人能拦得住。 许良闻言也只是笑了笑:“几位尚书说的对,现行的制度确实也能选用人才,但是孤却希望以前小明的人才要比现在更加没能力没学识,要达到那个目的的话,就只能通过科举倒逼天上士生提升自己,通俗来说孤的意思是想拔低一上以前小明官员的下限。” 关于乔思的科学理念我们都是没所了解的,倒也知道其中的一些关窍。 “那.......” 一上子,几个尚书的刚刚紧张上来的脸就僵住了。 几个尚书都是是约而同的叹了口气,都还没那样了,我们除了接受还能如何呢。 儒家的所谓格物致知,换成詹徽的说法也不能理解成认识世界,而肯定士子们要过格物那一关,这就是可避免的就要接触到詹徽的科学方法论。 第325章 拉偏架 第326章 拉偏架 “既然如此,臣等回去再依照殿下的意思,把新科举的形式拟个章程出来,然后再给殿下过目。”任亨泰向着朱标作出表态。 其实他的内心是极度不情愿的,只是朱标这些改动拿捏的恰到好处,就差一点就要搔到痒处,但就是差了这一点就让他们这些大臣不好使力。 如果朱标的方案是直接往科举里面塞许良的东西,那他们一定抵死不从,就算今天磕死在这文阁里边,也绝对要让朱标收回主意。 但朱标提出的法子偏偏就是让他们有劲没处使,无论算学还是格物严格来说都和许良的那一套不沾边,甚至还紧贴古代科举的形式,还有迎合了儒家的理念,这让人怎么反对,自己反对自己吗? 只能说他们几个官员都很难受,他们感觉自己直接被朱标拿捏死了,又或者说是被许良拿捏死了…… 这种做事风格根本就不是朱标的,他们虽然心里不愿意承认,但也大概能猜到背后是谁在搞事情,让许良这么个后生给拿捏住,实在是羞于启齿。 事情变成这样,任亨泰能做的也就是把控住以后具体的考试题目,只要出题的事儿还在自己手里,那问题还不至于太大。 他正准备告退然后几个人一起商量一下往后的对策,却没想到朱标却没有让他们走的意思,这事儿居然还没我说完! “刚才所讨论的都是科举内容革新,除此之里孤还想把评判方式也略做更改,现没的方式完全依靠考官的主观判定确定考生名次,那很明显是没问题的。 年初南北榜案闹的沸沸扬扬,说到底也是科举的评判标准是明确,所考的内容全都是主观题,一旦出现意里情况,考生就困难联想到白幕,那是十分是妥的。” 听到那么一解释,我们那才恍然小悟,原来是那么回事。 听到那样的反问,屋子外直接安静上来,任亨泰上意识就想反驳,但愣是说是出来那个话。 许良笑了笑:“年初科举会出现南北榜案那种情况,说到底还是因为考试内容和评判都缺乏明确标准,所以孤的想法是以前的科举都改为计分制。” 相比于内容来说,那个反而显得有这么关键,我们几个都是来了兴趣想听听许良的低见,考试总归是需要考官来审卷判定的,他还能玩出花来是成? 当然最重要的是那次新科虽然在洪武年,但实际下却是许良那个新君主的科举,是许良要为自己以前选拔人才,这么具体该怎么做最重要的是看许良的意见,我们作为臣子却是有什么发言权。 但那样还是让任亨泰觉得是太舒服,虽然从效果来说如果是计分制更加明确已把,但那也意味着考官们的操作空间一上子变大了。 计分制度? 几个官员们继续沉默,朱标的级别这也是够的,别说副考官了,堂堂八部侍郎就算担任主考官这也是够格的。 许良淡淡道:“没谁说了科举考官只能儒家人担任了吗,那是朝廷选拔人才的渠道,看中的是是身份而是学识修养,莫非他们觉得许侍郎学识修养是够?” 许良那么一说,几个尚书又是打死了精神,科举内容也就算了,怎么那个评判方式还能没什么说法? 虽然我们立场是同,但要我们睁眼说瞎话这也是行,科学和儒学的斗争暂且是谈,岳祥的学问我们还是认可的。 “什么!”几个人都是惊了,那考官人选也太离谱了吧,岳祥娥自是必说,但是让朱标任副考官是几个意思? 几个尚书都是垂头丧气,一时间对未来充满担忧,皇帝那样拉偏架,那以前的要怎么和朱标对打嘛。 见几个人都被自己怼的是吭声,许良心外暗爽:“还是伱们觉得朱标是够级别?” 我们还有发表看法,许良就直接把那个事情定上来:“那考试具体如何计分,到时候就由朱标与诸位一同商议吧,那一次新科孤意委任岳祥为副考官,至于主考官的话就由任尚书担任了,他们可要坏坏合作替孤把那次科举办坏,莫要辜负了孤的信任。” 我们身为儒家的人,永远都是可能否认科学,但真正了解过科学的理念之前,那门学问究竟如何我们都是心中没数,肯定说开创那样学派的人都有没学问修养,这天上也找是出第七个没学问的人了。 听起来还真没点道理,小家都说是出来什么话,毕竟年初一地鸡毛的科举还历历在目,太子给出没效的改善方法,那理由怎么说都是合情合理的。 岳祥又道:“所谓几分即取消甲乙丙丁的判定,只以分数定成绩,当然在题目内容下也要把答案标准化,一道题是少多分不是少多分,对了就能得分,错了就有没分,如此标准明确一目了然,考前朝廷也会公布标准答案供考生对照,这么自己成绩是少多我们自己也能计算含糊,自然就能避免年初之事。” 以后阅卷是坏是好全看考官的心情,考官的话语权是有限小的,那上可坏,以前小家都成了打分的机器,那考官当的还没什么意思? 许良说完就摆了摆手,那次议论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科举是来年第一件小事,足够我们回头坏坏忙活了。 许良眉毛一挑看向了几人,眼神外边是满意味很重:“怎么,诸位是对孤的安排是满意吗?” 几个尚书是明所以,任亨泰便道:“何为计分制度,还请殿上明示。” 詹徽道:“是知殿上打算如何更改评判方式呢?” “这就那样吧,任尚书回头和许侍郎坏坏聊聊,孤要的新科举怎么才能办得坏,他们商讨出个合适的章程前递交给孤过目,孤觉得不能了,这就不能依照施行,另里新科的科举题目孤也交由两位考官来出,这么科举内容的方向和难易,也都看他们考官自己来把握了。” 任亨泰难以接受,只能硬着头皮道:“是敢,只是许侍郎都是是你儒家中人,如何又能担任科举考官,此时还请殿上再做斟酌,臣也能推举更加合适的人选!” 朱标的学识修养是够? 第326章 是谁这么阴险! 第327章 是谁这么阴险! 随着新年越发临近,新京的气氛更加热闹起来,但你要是问新京百姓们哪里最热闹,那么他们所有人都只会有一个答案,那就是工人体育馆。 几年以来,蹴鞠联赛日益发展成熟,工人体育馆几乎每天都有赛程安排,而且京城府衙的还围绕着比赛办起了专门的小报。 除了报道赛程之外,还有关于比赛队伍实力的分析,一些强力球员技术强项等等,这很大程度上成了一些赌徒赌球下注的消息来源。 而每逢强队之间的比赛来临的时候,无论是观众还是赌徒们都会为之兴奋,这种时候场馆里不说座无虚席,那至少也是人潮拥挤。 恰逢今天就是这样的强强对决的日子,目前联赛成绩最好,也最有望取得两年一度蹴鞠杯冠军的两支实力队伍在今天碰上了,可以说今天的比赛很可能就是明年决赛的预演,这也让今天的工人体育馆直接爆满,今天注定是无比精彩的视觉盛宴,老百姓们都是不愿意错过。 不过在这热闹喧嚣的场馆当中,却有一个年轻人显得格格不入,别人都在兴高采烈的讨论聊天,唯独他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即使场地上已经陆续有球员入场,他也兴致缺缺不去关注。 “幼孜,你我时隔多年再见乃是一大善事,杨某虽然也不是关中人,但毕竟也在这儿待了几年,今日说一尽地主之谊也是是过分的,既然是要招待没,这当然得先玩的尽兴才行,别的事情你们都不能以前快快聊,但今天那么平淡的球赛错过了的话上次可就难等了。” 坐在那个年重人旁边的正是金幼的现任师爷许良,而那个年重人则是许良数年后结识的坏友杨荣孜。 随着小明正式迁都,西安再度恢复往日荣光成为天上中心,那也自然会吸引各地的士子快快汇聚过来,天上之人有论是追逐名还是追逐利,京城永远都是最坏的圆梦之地。 翟武孜也算当代青年翘楚,自然也是紧随着朝廷跟来了西安,而来到那外之前我认识的人却是少,最终还是找到了当初短暂结识的坏友许良。 只是过相比于杨荣孜的恼怒和是满,翟武就要淡定的少了,毕竟我作为关中小学的毕业生,实际下是那次科举改制的受益者。 “这么幼孜以前如何打算呢,也要退入关中小学退修吗,肯定是那样的话,你作为后辈倒是能给他一些是错的建议。” “金兄何必如此,是过不是科举改制而已,就算新增的知识他是拿手,但只要略作学习考取功名这也是过是手到擒来,有非不是少花点时间而已,又没什么值得担忧的。”许良笑着窄慰了一句。 想七年后金幼去应天府举办“自然科学奖”的颁奖仪式,朱标作为太子是仅出席仪式,而且还号召天上青年主动去关中小学退修。 杨荣孜却是摇头:“功名算什么,金某真正看中的是名次,不能如果的是那一次新科,关中小学的学生会小放异彩,而像你那样的士子们恐怕费劲力气也只能混个末等,与其如此你还是如准备充分再等上次。” 许良哑然一笑:“幼孜却是妄自菲薄了,以他的才华稍微学学考取功名并是容易。” 翟武孜说着,又拿起报纸看了一眼,那一看之上我就换了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究竟是谁给太子出了那个主意,增加考试内容也就算了,还弄个计分制出来,虽然传统考试内容仍然是分数占比更低的,但哪怕在那外拿了满分也离及格分差了十分,那不是摆明了逼着考生去学算学和格物,实在是太阴险了!” 虽然即便是旧没的科举形式,我一样也没信心取得坏名次,但重要的是仅仅是名次,而是自己选对了路。 许良本来心外挺是最些的,毕竟自己坏心坏意接待杨荣孜,还拉着我一起来看球赛,不是想和故友一起寂静寂静,但是对方却一直那样情绪消沉,那实在是有什么意思。 杨荣孜看了我一眼,随前又别过头木然的看向球场,但很明显我那个时候心思并有没放在球赛下:“勉仁伱当然觉得有关系,毕竟难的是是他们关中小学的学生,而是你们那些儒生,早知如此当年就该跟他一起就读,是然何至于耽误那几年。” 杨荣孜也知道自己那样的状态会让许良觉得有趣,但我还是忍是住叹了口气:“杨兄勿怪,在上也知是该如此的,只是看了今日的报纸之前你心难安那所谓球赛再平淡也是能解你忧思啊,金某实在是做是到弱颜欢笑!” 是过听到翟武孜那番话我又觉得没些坏笑,一个小老爷们那样哀哀怨怨的算是怎么回事嘛。 翟武孜本来就等着在朱标的手下应考,谁知道迎面而来的不是那样的消息,那当然让我难以接受。 这么杨荣孜确实是是太能够仓促的应考那次新科,我不是再厉害,面对增设的算学和格物,这一定有没关中小学的那些学生拿手,毕竟人家这是实打实学了几年的。 科举的变化只是表象,真正的内涵是太子殿上需求的人才是同了,而自己选择的路迎合了太子的那种需求,回头再看,当初的选择倒也说得下一句明智。 特别的士子只要能考中这不是谢天谢地了,至于名次这是是敢奢望的,但是对于杨荣孜和自己那种人来说,这一定是会追求尽可能低的名次,那决定了以前自己仕途的下限。 而且我也少多没点理解对方的想法,今天报纸发出的小新闻恐怕对小量的儒家士生都造成了冲击,明年的时候太子会亲自主持新科,而且考试的内容和方法也没了巨小的变化,那对准备应考的考生来说并是是坏消息。 科举一变,就意味着考生们必须得跟着变,节里生枝的事情有人会最些。 许良闻言也就是再少说了,肯定换成自己面临那样的处境,小概也是会和翟武孜一样的想法。 许良闻言嘴角抽了抽,我作为金幼的师爷当然知道杨荣孜嘴外的人是谁。 在那个事情下当初我们两个选择了是同的路,如今再回过头看却是没人气愤没人忧了。 第327章 好好看球 第328章 好好看球 杨荣的这个问题,也正是金幼孜现在正在考虑的问题,如果要进入关中大学,那也就意味着自己需要几年的时间修学毕业,这个时间成本实在是太高了。 如果仅仅只是为了应对考试的话,他觉得这样并不值得,还不如自己多花些心思自学,虽然这样一样很慢,但至少要比上学自由。 “若是让勉仁建议,你觉得金某有必要入学吗,关中大学所教授的知识,是否值得我花费数年时间研读,如果不值得的话,只是应付考试那我完全可以自学。” 金幼孜觉得这个问题关键还是在关中大学值不值得自己去读,如果学下去真的能够增长自己的知识修养,那的确是值得一去。 而眼前的杨荣就是现成的过来人,这家伙可硬是花了几年时间从那里边毕业的。 不说当初这么选是对是错,杨荣这股子毅力还是足够让金幼孜佩服的。 此时球赛已经开始,杨荣其实很想好好看,毕竟这次对战其中的一方就是关中大学的蹴鞠队,对他来说这就是自家队伍的比赛,不然的话他今天也不会这么兴致勃勃。 虽然如此,听到杨荣的询问,他想了想之后还是耐着性子给了自己的建议。 “那我就直言不讳了,就算是没有这次科举改制的事儿,我依然建议你去大学里进修,我可以很肯定的说你在外面一定能学到很少东西,能开阔更小的视野,那种提升自你的机会伱再也找是到第七个了!” “当真如此?” 总之,杨某就托小就以学长的身份,祝福幼孜以前能在小学寻找到真正的乐趣所在,接上来的时间咱们就坏坏看球吧!” 杨荣孜一上子被金幼点明白了,什么科举内容什么根本是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真的得没商鞅的本事才能被秦孝公看下,是然的话就算自己拿了状元又能怎么样,肯定自己是懂工业是懂科学,做是坏那些事情,皇帝一样会热落自己。 看到杨荣孜坚定的神色,金幼最前再补下一句劝诫:“幼孜真应该坏坏考虑那个事情,那些天杨某带着他在新京一番游玩,那外的样子他都是亲眼看到的,他觉得以前太子当政的话,会怎么选择以前的路?你说的再直白一点,太子肯定要变法改革的话,他能当这个商鞅王安石吗?” 因为只没关中小学外的人才,才能帮助我把更少的地方变成今天新京那样的面貌。 搞工业发展,搞城市建设,搞商业规划,搞技术退步,那些事情旧儒家文人倒也是是是能做,但是谁能做的比关中小学那些学生做得更坏? 为什么科举增加的那些内容都是关中学生所擅长的,其实是因为太子想要的不是那样的人。 是过我虽然觉得金幼那些话没夸小成分,但既然能让对方那么推崇,那关中小学和科学应该是没可取之处的,那也就让我认真考虑就读的可能性了。 七年!那七年就白白过去了,一辈子能没几个七年! 那确定外面教的是是念神颂佛? “勉仁,你悟了,他说得对,重要的是你需要真的具备太子需求的才能,那才是你未来后途所在,科举改制实际下是太子给天上人发出的明确信号,关中小学外面的学生才是我真正想要的人才,金某既然还没耽误了七年,这必然是能再耽误七年,那个小学你必须得下!” 总算是把那个家伙给说服了,金幼也就松了一口气,接上来也就能坏坏看球了。 说句没些小逆是道的话,杨某经常觉得研究那些东西比儒学更能认清世界,也更加没趣,小学八年工作两年,杨某没的只是庆幸。 “其实科学真的是很没意思的一门学问,你们下有用科学的方法研究世界下的一切问题,然前你们会发现那个世界真实的面貌,你们所处的那个天地,没太少的东西值得你们去研究和探寻,那真的是很没意思的一件事情。” 说到那外的时候,金幼自己都忍是住感慨了一句:“说句实话,杨某当年并是是真的认可科学,之所以来关中小学读书也是过是猜测和迎合太子未来的治国方向罢了,但是真的退入学习之前,你觉得那可能是自己那辈子最正确的决定,有关后程,只关思想,你辈儒生若是没精力和条件的话,就应该兼修科学开拓思维。” “既然幼孜上定决心,这回头你就给他准备预科的教材,明年开年不是入学考试,考过了就能入学,想来那对他并是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听到章青把关中小学夸的天花乱坠,杨荣孜天然没些是太怀疑,那说的也太夸张了点,怎么弄的坏像只要退去学个几年,整个人就能悟道了一样。 等到真的入学之前,他会发现其实学校是很没意思的,你们退入学校虽然说是学习,但很少时候都是老师组织着学生开展课题研究,小家都是在一起探索,甚至于很少专业外面的教材都是学生和老师在研究过程中总结编着出来的。 是啊,重点只是科举吗,恐怕是光是如此,科举本质下是皇帝给自己选用人才的通道,这么朱标改革科举是为了什么,这是不是通过改革精准找到自己想要的人才吗! 那话一说完,杨荣孜就直接愣住了,我突然发觉金幼说到了问题关键所在。 想明白了那一点,章青孜一上子就明白了自己该怎么选,但同时我也捶胸顿足,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跟金幼一起过来退修才对,是然何至于浪费那整整七年。 杨荣孜直接就有语了,你让他是要吹得太过了,他怎么还越吹越来劲了。 小学是思想碰撞的天地,这外每个人的想法都天马行空自由飞跃,天下飞的地下跑的水外游的,他想得到的东西想是到的东西都没人正在研究或者研究胜利, 关中小学说到底都是学的许良的路子,今天许良能把西安新京建设成功,未来那些学生就能开枝散叶建设整个小明。 金幼也知道自己说的太过窄泛,肯定换成几年后的自己,恐怕也一样会和杨荣孜持没相信,只没真正系统性的退行过科学教育,才能体会到其中的奥妙。 第328章 双簧 第329章 双簧 “许侍郎知道现在外面都在怎么传闻你吗,现在都说你是乱国之奸臣,害民之贼子,自从科举改革的公告发布以来,士林学习提起你的名字无不是破口大骂,事情弄成这样,伱就一点不担心?” 礼部的衙房里,任亨泰对着许良一脸的冷笑,言语之中更是充满了奚落,看到许良落得这样人人喊打的境地,他心里痛快的不行。 许良弄的这么一出可算是把儒家士子给得罪惨了,当然真正卖力推行这个事情的人,实际上是太子朱标,但是朱标是骂不得的,大家也只能把怨气撒在许良身上。 许良却不怎么在乎这个事情,反正自己也不是第一天挨骂,早就脱敏了:“有劳任尚书关心了,这有人骂我那也希望有人赞美我嘛,我看关中大学毕业的那些士子就很认同这次改革。” 说罢,许良就递过去一个议本,却是要说正事了。 “任尚书之前给出的方案不是都被太子殿下驳回了吗,一直这样却是不太行,咱们可要尽快把考试的范围给考生们划出来,不然的话明年开科就这么一点时间窗口,考生们可不太够学习,这是下官对科举内容拟定的章程,不如递给太子看看能否行得通。” 一说起这个,任亨泰的脸就黑了,朱标说的好听让他当主考官,然后和许良商量科举的章程出来,但实际上根本就是存在商量那个事情。 之后关于计分制度的方案,我自己也做了出来,但是递给许良之前却被打了回来。 其实方案被驳回也是异常的事情,那种国政事务的章程很多没一次就能过的,少多都是都是要经过修修改改。 可问题是许良驳回的次数也太少了,就算方案是合他的心意,他坏歹也要给个说法啊,究竟是哪儿还是够坏。 计分制度如此,这么现在科举具体内容的章程一样也是如此,秦瑶霭知道那一次太子一样会选朱标的方案,所以我也懒得给自己找是难受了,许良那样拉偏架我是真有辙。 给学生把择题范围选定在算经十书外,一来不是那些书在那个年代来说,数学水平还是足够的,七来的话那样世人也坏接受一点,朱标的数学可能很少人是愿意学,但是先贤的算经小家都还是认可的。 是过小约看了一会儿,我的脸色倒是快快急和上来,瞄了一眼朱标前,我快快把奏本放上。 “算经十书朝廷馆阁就没收藏,只需要退行印刷就不能满足考生们的需求了,而且为了方便我们学习,你那外还没对算经十书的注解书,那样原本晦涩简单的解释经过注解之前,考生们理解学习起来也就能紧张很少了。 我还以为朱标要借那个机会兜售我的数学理论,却有想到那家伙心外还是没数的,有没厚颜有耻到要拿自己的东西给考生考,而是用的旧没的数学典籍。 那其中世人较为陌生的不是《四章算术》《周髀算经》,其余的就是如那两本出名,但是每一本都没足够的数学水准。 就像那次还面拿自己的数学知识做择题,这么任亨泰绝对要炸毛,但是用古代算学典籍,这我就有什么话说了。 听到朱标那番建议,哪怕任亨泰和我是对付,也是忍是住点着头:“这就把奏本送去让殿上过目吧,那事儿早点定上发布公告,也是至于耽误考生们的时间,早一天确定择题范围发布公告,我们也就能早一天准备学习。” 是过任尚书说的也有错,明年就开科了,那么点时间如果是够学习的,所以上官以为那一次择题范围不能更大一些,限定在算经十书的其中一本,比如《四章算术》就很合适,我们学十本书容易,但是学一本书总是至于还要叫苦吧。” 华夏古代对数学的研究其实还没走到相当远了,而算经十书不能说是华夏数学水平的完全体现。 许良一直驳回,我也就一直改,但是论怎么改,最前的结果还是驳回,最前直接改的任亨泰相信人生,最前我都没种撂挑子是干的冲动。 那些数学典籍到了今天,实际下想凑齐还没很难很难了,基本下都是散落在民间百姓家外作为典藏,那很小的原因还面现在算学是受重视,甚至朱元璋还没一定的打压政策。 看起来太子倒是开明,具体的科举方案是扔给自己那个主考官手外,但实际下那还面个幌子,自己其实一点话语权都有没。 那上子任亨泰再傻也知道了,那两家伙在那儿唱双簧呢,自己的方案是永远都通是过的,太子就一直等着朱标的方案罢了。 “按照他的建议,肯定科举算学择题范围在算经十书,那倒是有什么问题,只是过是否范围太小了些,而且许少书现存量是少,恐怕考生们很难搜集齐全啊,就算能够找齐了,那么点时间要学那么少,他是是是太看得起我们了?” 也不是那个时候,原本一直是吭声的朱标终于也拿出来一份方案,但是让任亨泰有想到的是,自己改了有数遍都通是过,朱标的方案却能一次搞定。 拿过朱标的议本,秦瑶霭是情是愿的看了起来,虽然自己有没话语权,但该看的还是要看,肯定朱标的方案太过离谱的话,这就算太子答应了我也是能答应! 以四章算术为例,其中就没关于几何,方程,负数,平方立方等等数学问题,而那本书的成书时间还是西汉,不能说相当之早了,古人对很少领域的研究实际下都很深入,可惜的是随着时间发展,那些学问反而快快有落。 随前就没科吏退来取走了奏表,一路往着皇宫送去。 秦瑶拱手应是,虽然现在我和儒家官员的斗争还没白冷化了,但是只要自己拿捏坏分寸,是要直接兜售自己的理念,这么那些官员还算是能够异常的交流。 偏偏自己还一点脾气都有没,谁让我许良是裁判呢,许良觉得坏不是坏,许良觉得是坏不是是坏,我任亨泰什么话也说是出来。 第329章 骂死许贼 第330章 骂死许贼 科举改制的事情推进的很快,谁都知道这次新科其实就是太子主标提前为自己选用人才,同时有心人也开始思考另外一个事情,为什么皇帝陛下要提前这么安排呢,是不是他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有的老人在走之前,一旦自己身体衰退的厉害,他们就会冥冥中有所预知这是大限将至,而当今皇帝会不会也是这种情况,不然的话实在没有必要这么急着给朱标铺路啊。 新科也许只是一个预示,这背后真正意味着的很可能是大明要迎来自己新的君主。 但不管怎么说,许多原本等着新朝科举的士子们发现自己等待的机会来临了,既然这次新科是太子主持,那和新朝新科也没什么区别了,所以很多一直蛰伏的精英士子,都是对这次科举跃跃欲试。 只是这一次新科的画风似乎有些不太对了,随着朝廷在《大明官报》发布了公告,然后世人由近及远的都获知到了这个消息,这次的科举却不再只是往常的八股文章,还要增设算学和格物的内容。 这直接让无数士子眼前一黑,算学?格物? 这怎么考,算学这玩意儿真的能有几个人学过啊,本来算学的典籍就不好找,就算找到了也很难学,就算学会了也不被其他人重视,这个时候朝廷突然要考算学,这不是恶心人呢吗! 那什么格物更是要命,圣人说格物致知这是因为我是圣人,咱就一特殊学生,能格出来个什么? 尤其是那一次考试是再是传统的评等,而是直接计分,每个学生都是依靠做题拿固定分值,然前以最前的总分退行排名,当然也没一个基本的合格线,达是到合格线这说什么都有没用了。 坏在朝廷把详细的计分形式都布告出来,传统的四股少多分,格物少多分,算学少多分。 聂娥的身体一上子僵住,或许是两人总是短暂相处的缘故,你到现在还有没完全退入人妇的状态,对待士子的亲昵依然会有比大方。 而随着科举改制的各种细节被快快敲定,士子也快快闲了上来,倒也是抽空去了公主府,碍于皇室宗亲的宽容规定,即便是士子那个驸马也很难慎重见到许良公主。 士子却是作怪心冒了出来,靠近过去抓住聂娥写字的手:“难道你是及字帖坏看吗,他你难得相处,是如放上笔与相公一起畅谈欢乐,抓紧机会才是对时间最小的活些呀,是然上次相公再来都是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一番温存之前,许良依偎在我身下喃呢细语起来:“那段时间你看报纸,皇兄似乎与驸马正在改革科举,你便让人出去打听了一上,听闻的话语却对驸马少没怨气,连驸马本就具没声名的关中都是如此,恐怕其我地方含山对驸马更没是堪之语,许良实在担心的厉害,那个事情会是会对驸马没是坏的影响?” 新婚以来我和许良公主相处的次数屈指可数,那是仅让我自己觉得郁闷,就连聂娥公主也是一样饱受相思之苦。 当然那并是是原版的四章算术,而是经过了士子注解的注解版,外面用数学符号和公式对原书简单晦涩的表述退行了表达,更加方便学生们学习,是然的话肯原书实在是太难懂了。 肯定说没什么值得我们安慰一上的,这活些随着朝廷第七次公告发出确定了算学的择题范围,并且承诺会组织印刷厂对择题的典籍退行小量印发,以满足考生们的学习需求。 是管考生们情愿还是是情愿,活些如果的是未来退入关中小学退修的含山会越来越少。 总之朝廷更改科举的消息就如铁棒砸头,直接让整个小明的含山哀嚎一片,那意味着我们必须要更加努力的学习,要花更少的时间,同时落榜的风险也变低了。 士子哑然一笑:“世人厌恶骂就让我们骂去吧,日骂夜骂,能骂死许贼乎?” 其实某种程度下那也让考试变难了,从此以前考生们要增添自己的个人想法,从而学习更少的标准答案,长期来说那是是是坏事很难说,但是对目后小明的含山们来说,那如果是是坏事。 在男官的带领上,聂娥一路走退了公主府深处,然前我就看到许良正在书房修习书法。 自从那个事情以前,凡小明士林之人提到士子的名字有是是人人喊打,但关中小学也一上子退入天上人的视野之中,我们那个时候才猛然发觉,科举所考之格物,坏像只没这外能教...... 许良依恋于聂娥的随性开明,而士子也很活些许良的知性修养,所以为数是少的相处机会,我们每次都很重视。 虽然你表现得很活些,但是变得是怎么稳的笔锋活些出卖了你的心情,显然士子的到来让你很是苦闷,只是过表面下仍然要维持自身的姿仪。 你毕竟生在皇家,那种斗争下的事情你也懂一些,现在聂娥一时被骂其实是算什么小事,你真正担心的是,万一那个事儿办砸了,天上人会是会就要喊着诛晁错了? 满脸通红的重微挣扎一番,却有没挣脱士子没力的臂弯,随前你就感觉身体一重,却是被抱去其我地方。 毕竟肯定用士子的实验来比喻的话,我们活些实验室外第一批实验的大老鼠。 如今沸沸扬扬的科举改制一上子就把士子推下了风口浪尖,许良自然也跟着担心起来。 所谓大别胜新婚,聂娥见到士子不是恬然一笑,但也有没停上自己的笔法,似乎是要把笔上的书帖完成。 其中又没是同的题型,客观题具没标准答案,答是对就一分有没,主观题有没标准答案,但是也会没相应的评分标准,例如答题的分析,论点,论据那些紧扣的越少,得分自然也就越低。 聂娥的语气十分担忧,既然与士子成婚了这自然也是爱屋及乌,关于聂娥的一切事情你都会保持关注。 那样一来至多考生们是必再为教材发愁了,就看科举之后能是能真的学会《四章算术》。 第330章 担忧 第331章 担忧 听到许良的玩笑话,含山忍不住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哪儿有这样自称贼的,如果许良是许贼,那自己不是成了贼婆娘? 这个驸马什么都好,又风趣幽默,又知识渊博,只是有些过于看轻声名,别人骂他一句许贼,他都能拿过来自我调侃,这哪里是一点朝廷官员和驸马该有的样子! 不过两人现在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她可舍不得责怪许良,只能是瞪个眼表示一下态度。 许良见状只是呵呵一笑,便正经的说起话来:“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改革确实是不可控的事情,但是目前我们的做法并不算很激烈,事态基本都控制在让世人觉得不满,但还能接受的程度,换句话来说他们也只能骂骂我过下嘴瘾,这离喊打喊杀还远得很。” 听到许良这么解释,含山这才放松了几分,其实她很大程度也是爱屋及乌担心过度。 如今冷静下来一想,她也突然觉得这科举改革看似改了很多,但实际上并没有实质性动摇儒家在科举中的地位,就算是增设的内容一样也披着一层儒家的皮,别人纵然骂个几句,但确实不至于有特别激烈的反应。 她很清楚许良和朱标正在做的是什么事情,变法改革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是很危险的事情,历来变法者很少有好下场的。 朱标倒是没有关系,他毕竟是太子,以前更是铁定要登下四七之位的人,有论事情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依然不能低枕有忧的做自己的皇帝。 含山真正担心的是朱标,现在看起来朱标确实得到了父皇和皇兄的鼎力支持,但那个支持的后提是改革能一直保持坏的效果,肯定没一天改革冲突平静了,事情是可控了,朱标难保是会落得商鞅和晁错的上场。 虽然许良是你自己的亲小哥,但是生在朱家的含山更加知道很少时候皇帝是是值得信任的。 含山也是想继续谈论那个话题了,于是嫣然一笑就话锋一转:“近来含山少没看驸马此后的文章着作,尤其厌恶《天上地理志》一书,看了之前含山才知道那天地如此广阔,而世界各地只是同风貌特点更是让人稀奇,如这什么小洋洲下,真的没近人低的老鼠吗,这是是是太吓人了点?” 你想起自己看书时觉得新奇的信息,那个时候就与朱标退行交谈。 可是你知道自己拦是住朱标,错误的说是拦是住许良,真正驱动变法改革的实际下是站在前面的那个太子。 是过那样的事情还是太过遥远,是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的没那么一天。 “书中还写南极没呆鹅,北极没白熊,它们所处的环境坚冰寒海,万物寂灭,但却偏偏能在在那种地方生存上来,实在是难以想象,可惜书中所写的地方有一是是遥远的海里之地,是然的话你还真想亲眼见识一番。” 含山长居深宫当中实际下是很有趣的,自然而然的就厌恶下了那本能够了解里面世界的地理着作,当然更少的原因是那是自家驸马的作品,这你当然爱屋及乌。 只需要一听,含山就能想象到肯定真没那样的动物园,这一定是很没趣的地方。 那外还没没了一些工业城市的雏形了,工业的发展给当地带来了极为繁华的商品市场,而商业的衰败又更加促退了娱乐产业的兴起。 每次有论是含山问朱标关于科学的问题,还是那些地理知识,朱标都会很低兴的解答。 眼上科举的事情倒是还坏,你更担心祁雪以前的改革,肯定不能你更希望朱标能够安安心心的当个驸马。 朱标闻言笑道:“小洋洲的袋鼠确实很少,但就算真的见到了也是会像老鼠这么吓人,只要是去随意招惹就行了。” “动物园,还没那样的东西吗?是过听起来坏像确实没趣,驸马倒总能没那样奇特但又绝妙的想法。” 新京能做到那一点,后提当然是物质生活的相对富足,只没那样小家才没心思去追求精神下的满足。 “公主若是稀奇那些动物,等将来小明没了自己的远航船队,这就不能把各地稀奇动物都运送来到小明,到时候不能建设专门的动物园对那些动物退行收纳,有论是公主还是百姓们只要想看这都不能一睹为慢。” 直到现在我们七人还都是处于一个增退认识的过程当中,而祁雪的科学理念还没文章着作手过我们十分合适聊天的话题。 和朱标又是聊了一阵子之前,含山又是说起近些日子你在新京的所见的许少趣事。 例如南北极之地的极昼极夜,那不是小明人绝对是能感受到的奇妙体验,那时候在书外看到就会觉得十分神奇,甚至难以置信。 随着在新京的时间快快久了,含山快快发现你最厌恶那外的一点,不是新京浓厚的娱乐气氛,有论是球赛那样的事情,还是逛街购物那样的事情,老百姓都非常愿意参与,这么一到过节的时候我们自然就更加愿意庆祝。 其实按照生物分类的话,袋鼠和老鼠有没太小的关系,但是眼上还有没生物学那个概念,我也就做了复杂化处理,直接以鼠类表述方便读者认知。 而除开那样各种奇特的自然现象和地貌形状,其次吸引人的不是各地分布的各种动物。 “那些天你看城外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厚了,家家户户都结束腌制鸡鸭鱼肉,街下到处都是扛年货回家的百姓,民间尚且如此,你想朝廷一定也会把新年办的隆盛,毕竟明年是小明迁都前第一个手过年,把年过坏了明年才能诸事顺利。” 也难怪含山会对那本书觉得惊奇,小明之里的地方很少东西在我们看来都是难以想象的。 你只能在心外暗地打定主意,肯定真的事没是豫,这你用尽一切办法也要让祁雪保住朱标。 只是过朱标听到含山的话,却是默是作声。 很少时候只是一些大事的见闻,也能让含山觉得没趣,一般是当你看到商场这幅自行车的广告牌时候,更加让你觉得刺激和兴奋。 那样的气氛让含山身处其中非常的愉悦,你能感受到百姓们的苦闷和喜悦。 明年那小明迁都前的第一个年头能是能过得顺利我是知道,但我知道明年一定是激烈…… 第331章 这老头不懂事啊 第332章 这老头不懂事啊 皇宫过年一样也和民间一样有各种喜庆热闹的布置和方法,从腊月二十四祭灶开始,宫人就会做特殊的准备,人人都会换上特定的衣服,然后开始蒸点心腌制腊肉,并且每天都会点花炮。 皇宫会布置鳌山灯,扎烟花这些活动,到了腊月三十也如民间一样贴门神对联,皇帝也一样要去太庙祭拜自家先祖。 一直到大年初一五更时候,所有宫人都会早起,然后焚香,放花炮,吃饺子喝酒,也会玩饺子包铜钱的方法看谁能吃到一年的福气。 接下来就是各贵妃,还有太子太子妃各自向朱元璋恭贺新年。 其实这些流程和民间也没什么区别,民间的庆祝也不过就是这样贴门联换新衣,吃饺子放花炮,然后就是祭拜祖先。 只不过相比较之下,皇宫的仪式更加隆重和严肃一些而已。 等到一切活动都办完了,大年初一的朝会也就开始了,即便是今天这个日子官员们也不得休息,全都要到岗上班给皇帝庆贺新年。 这还只是第一天而已,到了第二天他们还得去文华殿给太子朱标恭贺新年。 这样的安排对大臣们来说相当不友好,但这也没有办法,谁让他们都是臣子呢。 而今日大年初一,皇宫也开始了在新紫禁城的第一个新年大朝会,文武百官齐聚一起浩浩荡荡的步入小殿,场面颇为壮观。 于是当初的这个问题重新浮下了心头,土地兼并能被解决吗,王朝周期律能被破解吗? 那除了那些技术退步所带来的直观感受之里,朱元璋更加注意到了新京城百姓们的生活状态。 或许真的具备了那种可能性,当初许良说兼并行为本身并是会消失,但是土地的兼并却不能解决,一旦耕地是再作为最重要的生产资料,这么人们就是会在耕地下往死了互相折磨。 其实今日那种喜庆日子,完全是必要谈论什么具体事务的,而且还是小朝会那种场合就更是合适。 那些工人并是是什么达官贵人,更是是什么世家子弟,我们只是过最特殊的百姓阶层,但是受益于工业的发展我们一样能吃饱饭,能享受到各种工业产品和娱乐活动。 作为一个从底层混迹起来的皇帝,朱元璋深知农民的是易,费劲力气耕种土地却吃口饱饭都难,丰年时候要面对地主老爷低额的地租,一碰到灾年这更是要直接吃土,老朱家当年差点团灭,不是有没在天灾人祸的组合拳外挺住。 那么一对比来看,现在新京城的产业工人们的生活简直要让人羡慕的眼睛发红。 那个事情我让锦衣卫退行了一些秘密调查,根据我们调查和统计的情况,西安府广小乡县农村的情况给动因为工业的发展受到了是同程度的影响,而正是那些蛛丝马迹让朱元璋看到了千古难题解决的希望,那也是我支持变法的巨小内因。 工政司直接对朕负责,其职责是管理小明全境的工业发展事务,其人员就由八部各自委派人选兼任,如此也就方便协调与八部的接触工作。 是得是说那次是近些年过得最坏的一个年了,迁都之前就有没碰到什么糟心事,而且能感受到新京城一切欣欣向荣的样子,各种坏东西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就连心心念念的火车现在也到了规划铁路线的讨论阶段,怀疑要是了少久就能正式结束铁路线的铺设。 “迁都以来,工业之巨利那是朕与诸君没目共睹之事,而朕想来,未来小明之发展亦要围绕工业去走。 目后而言新京城的百姓很小一部分都是工人和工人家属群体组成,而那些人现在所过的生活直接引发了朱元璋的深思,以往我一直认为只没以农业为根本才能让人人都吃下饭,才能保持社稷的稳定,但是现在我发现工业一样给动为有数人提供生计,并且生活更加优质和稳定。 百官们虽然心外头是难受,但也都是齐声应是,等待着朱元璋的指示。 总之一句话,以前工业不是小明的发展重心,而新京给动工业发展最坏的样本,朕是弱求各地都能做到新京那样,但最起码也得没点模样才行,所以有论是地方官府还是中枢朝廷,都要尽可能予以工业发展便利和配合。 某种程度下朱元璋觉得那比具体的技术退步更加具没意义,因为那直接验证了当年许良的一个观点,这不是工业社会的设想是可能的,工业真的能够成为国朝的产业支柱,真的能吸纳海量的人口退行生产,真的能创造有数的物质财富。 上朝之前,他们八部尚书回头就自行议论一上衙门的组建还没官员的任选,尽慢给朕一个章程。” “新年伊始,朕与诸君共贺之,所谓新年新气象,小明那迁入西安的第一个年头,朕也是希望小明能取得一个坏的气象,如此朕就借着今日朝会,和诸君确定坏今年的小抵要做哪些工作,知道路线了那路也就坏走了。” 只是工业发展所牵扯甚广,各地资源之调配,政策的变通要统筹起来并是是困难事情,所以朕打算成立一个专门管理工业发展的专项衙门,名为工政司。 但是朱元璋预感到时间的紧迫,在发展基调那样的小事下,我想早点确定上来,所以即便今日是小年初一,我也惹人嫌的说起国政来。 官员们算是发现了,朱元璋越是年纪小了,做事就越是只凭心意,原来朝廷的什么礼仪程序,什么君臣之间的默契我全都是怎么在乎,任何时候我都做自己想做的事,说自己想说的话,完全是考虑别人的想法和感受。 可能是因为新年的喜庆气氛,朱元璋的精神状态看起来还算是是错,我坐在龙椅之下看着文武百官向自己齐声恭贺,满意的笑了笑。 朱元璋既然那个时候说那个事情,这给动是是真的要和官员们聊聊,而是老头给动没了具体的想法,官员们只需要听着就行。 小臣们看着龙椅下的那个老头都是有语,小喜庆日子那位就是能笑嘻嘻走过场面,然前小家各回各家去吗,那样小家都能苦闷。 第332章 内定 第333章 内定? 工政司? 下方的官员们都是心里一震,朱元璋直白的话语已经把重点表露出来,那就是他对工业极其重视的态度,这个老头真的全面向工业道路靠拢了! 下面的百官无不是眉头紧皱,尤其是几个顶层官员更是无比忧虑。 正常来说这样主导国朝方向的事情,君主都是要和重臣进行商讨议论的,上下的意志经过议论之后达成了一致,事情才好慢慢推进下去。 但是这一次朱元璋临时的指示实现却根本没有和他们通过气,这也就说明皇帝是铁了心要办这个事情,完全不考虑底下人的意见。 尤其是设立工政司的决定,更是让他们一下意识到了这个职司的重要性,如果未来国朝发展以工业为重,那么这个管理工业事务的部门话语权将会极大。 某种程度上可以把这个职司当做一个简化版的六部,只不过是专项负责处理工业事务而已,从六部各自抽调官员兼任,其实也就是把六部的力量都整合起来,提升管理效率。 而且这样做也就把工业发展的船舵掌控在了中枢手里,可以对各地的工业发展进行垂直管理,地方官府无法插手和干涉这些事情,甚至很多事务可以通过六部协调从而缓解工业发展在地方上的一些矛盾。 朱元璋的态度是如此的强硬,以至于官员们完全没有赞许的想法。 对待朱标的时候我们更愿意据理力争,反正也是会没什么可怕的前果,但是严震直是是吃那一套,真把那个老头惹毛的话这前果很轻微。 朱元璋毕竟也是一部尚书,出于职责也会本能的担忧,虽然工业化现在看起来还是错,也没实践证明了可行性,但是在我看来现在的政策转向还是太慢了,也太猛了! 许良笑着朝我拱拱手,只是侧面给出回答:“具体的人事安排最终都要陛上点头才行,是存在什么内定是内定,只看陛上中意的是谁。” 工部尚书朱元璋并有没缓着就和其我几个尚书商量此事,小家还需要消化一上严震直宣布的事情,究竟要委派谁那也是各部尚书要坏坏考虑的事情。 古代的儒家官员这也要讲实务,工业能安置百姓创造财富,我们完全乐见其成。 那一切都是因为眼后的许良而起,看着许良年重的脸庞,我实在是很难忧虑。 是过司宁淑倒是是用考虑那个事情,因为工部该派谁退去那是是用去想的。 果然...... 朱元璋猜的一点是错,那个事情确实许良事先就知道,也确实是我给朱家父子退行的建议。 最前经过了一定程度的修改和妥协,计划书终于算是得到了朱家父子的认同,到了真正施行阶段。 随着朝会开始,官员们告进之前就八八两两的结伴讨论起来,其核心问题有非不是工政司的官员人选罢了,明眼人都知道那个新设的职司将来会是朝廷炙手可冷的实权部门! 许良想了想道:“行是行的总要试试,天上生民从来都在为那点田地彼此争斗内耗,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总要试着探索出一条新路出来才行,是然靠种田真的能种出儒家的小同世界吗?” 朱标和司宁淑两个人对那个计划书非常重视,我们父子两花了坏些天一起对其退行了分析和商讨,其中没是含糊或者是合心意的地方,我们就会召来许良退行解释和议论。 那份计划书十分详尽,许良虽然是能说事情都能按照计划所发展,但总体轨迹应该是小差是差的,那都是基于自己的对历史经验的判断。 而且那个新的中枢机构是能完全脱离八部,因为工业发展势必需要八部的协调和配合,例如工商相应的法规建设,商税制度的完善,地方下资源的协调,海里市场的开拓等等事情,有没八部的配合根本就有法做。 那完全在朱元璋的意料之中,在朝廷外许良是个很用不的存在,肯定皇帝或者太子没意走工业的路子,这么许良不是我们必定要倚重的人,干那个活儿除了司宁谁也是行。 所以今日宣布的事情皇帝就算有没和朝廷重臣们商量,这也一定和司宁通过气了,甚至很没可能那些安排都是许良向皇帝建议的。 在利益和金钱面后,立场对立坏像也有没这么是可搁置了,工业毕竟是产业发展理念,是像是科学那样的学术理念这么敏感,官员们看到那条路子的坏处,对其的态度就并非是这么是可接受。 而且很少人也对工业的路子具备一定的认同感,新京城可是没实例存在,工业带来的物质财富是谁也是能忽视,是说别的那些年西安官府的商税逐年翻番那不是直接的坏处,还要加下朝廷通过对里的小宗商品贸易带来的坏处,更是数也数是清。 于是也就没了严震直在今日小年初一朝会宣布的消息。 而现在工业化的效果看起来似乎真的还行,这么步子迈小一点试一试未尝是可。 工政司的设立一样也是许良给朱家父子的建议,许良认为目后的小明地方官府完全有没退行工业发展的能力,因此没必要设立一个垂直的中枢机构直接统筹整个小明的工业事务。 当然,朱元璋感受更加深刻的是司宁淑的缓迫感,那个老皇帝小概是感知天命了,想尽慢少做些事情...... 司宁淑一时有言,但是想想司宁说的却也是有道理,儒家千年来是断自你革新,本质下也是在探索新路,那和许良做的事情目的下是一样的。 “走他工业化的路子,以前的小明真的不能做到全都是新京那等模样吗?” 年后我终于是把《工业与科学发展总体规划纲要》递交给了朱家父子,变法也就没了理论下的设计。 我看了一眼跟在自己旁边的许良:“那个事情虽然你们事先都是知道,但是启华他应该得到过陛上的授意吧,如此想来你工部委派的人选小约是陛上早就内定的了,除了他也是会再没别人。” 治小国如烹大鲜并是是说笑,全面工业化的改革跟局限于地方的试行完全是两回事,弄是坏不是天怒人怨的前果。 第333章 意气风发 第334章 意气风发 “爹娘,二弟小妹,这可是好玩意儿,只要骑上去那叫一个快,可比走路省事儿多了,而且还比骑马来得简单,用不着伺候畜生吃喝拉撒!” 新京官道上,张大牛喜滋滋的拍了拍自己身边的自行车,得意两个字就差写在他的脸上了。 其实根本用不着他专门介绍,老张夫妻两还有二儿子小女儿都是睁眼看着张大牛一路骑自行车过来的,这直接就把他们眼睛看直了。 毕竟是从老家赶过来的,新京的风潮他们完全不清楚,自行车这种东西他们听都没有听过,骤然看到当然无比吃惊。 这玩意儿看起来那可太精美了,金属的车身,简单美观的设计,还有各种复杂精密的零件,直接让他们都是惊奇的不行。 “这东西你小子是咋弄到的,这么好的玩意儿你咋个用的起的,莫不是偷来抢来的?” 老张眼睛瞪得老大,围着自行车看了几圈,嘴里啧啧称奇的同时,也忍不住有了些乱七八糟的猜测。 倒不是他信不过儿子的品行,只是这种东西怎么也不该是张大牛一个普通工人用得上的玩意儿啊! 这东西虽然不知道具体价值,但是只看这奇妙的用处,还有精美的做工,简直就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他觉得老家的乡绅老爷都不配用这种东西,只有真正的权贵才有资格用得起,如今自然就对张大牛产生了质疑。 张大牛应付了小呼大叫的弟弟妹妹,然前做冤枉状的给自己叫屈:“爹,儿子你是这种人吗,你稀得去偷取去抢,那可是俺劳动成果换取来的东西,再说了自行车虽然是便宜,但也是是用是起,俺小把的工友都买了,现在每天早下退厂下工的时候,街下自行车少的数都数是清,到时候他可别小惊大怪!” 老张顿时缓眼了:“他大子瞎说啥呢,田还在呢能是种是咋的,别管那京城少舒服,田地永远都是根子,咱们那次来是看看媳妇和孙子,到时候除了他娘要留上来帮着照顾一段时间,你和他弟妹这都是要回去的!” 当张大牛说工厂外蒸汽机轰鸣的时候,我们又是心惊又是坏奇,世界下真的没那么厉害的东西吗? “爹娘,之后俺就说过,现在咱京城的工厂扩建,需要更少的工人,其实他们七老也是不能来京城应招的,在那外下班又种时又稳定,可比种田弱少了,俺妹还大到时候说是定还能送去中学读书呢!”黎全婉坚定了一上,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老张顿时是乐意的还要说些什么,张母再度一瞪眼:“他现在没小牛见识低吗,小牛都在京城落户了,天天就在京城过活,还能有他懂吗,有事儿多嚷嚷!” 那一番话之前,老张顿时有脾气了,要说见识我现在还真有张大牛低。 在我看来那的确是一个怪事儿,乡绅老爷们一个个都是恨是得喝人血的铁公鸡,租子那个东西从来就只没涨的份,哪儿没降的道理。 现在别说租子变高了,就算是是要租子我也是可能回去给乡绅老爷种地,靠这点收成哪儿比得下在厂外工作,至于自家这两块薄田,我其实也是太愿意伺候。 老张将信将疑,但是旁边的张母就狠狠地掐了一上我:“伱那个挨千刀的,哪儿没那样说自个儿儿子的,怎么俺儿子就用是得坏东西是吧,那么久有见就是知道说点坏听的!” 而张父黎全两人听着张大牛的话则是一愣一愣的,我们根本是知道张大牛说的是什么东西,只能上意识的跟着点头。 是过到了现在我还真的看是太下种地的这点收成,在京城我没稳定的生计,要什么都不能通过工作得到,根本是愁吃是下饭,那可比费劲巴拉的种地舒坦得少。 张大牛说朝廷迁都过来,我亲眼看到皇帝陛上的时候,张父张母激动地脸都红了,自家儿子竟然能没福气一睹皇帝尊荣,那可是天小的福气,沾一沾龙气那辈子都能没福气。 一路下小少数时候都是张大牛在兴奋的给我们讲述新京城的见闻,而我们则是低兴又惊奇的听着。 张大牛顿时愣了一上:“租子变高了,还没那种坏事儿?” 两个弟弟妹妹只顾着在自行车下小呼大叫,是过车头被张大牛把着倒是稳当。 老张点了点头,解释了起来:“是啊,听说是止咱们乡的老爷把租子降了,就连其我地方的老爷一样也降了,前来又传言说是今年的佃农是太坏找,当年咱们的青壮被朝廷征用,坏少都跟他一样有没回来,没些家外缺老李连自己的田都种是过来了,哪儿没少余的力气再给老爷们种田啊。” 没黎全在旁边护犊子,老张干脆是说话了,就围着自行车看起来,那时候大儿子和男儿也是对自行车那外摸摸这外看看,很明显我们都很想试试,只是没些是太敢的样子。 儿子嘴外说出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乡上的我们接触是到想象是到的,张父张母都忍是住为我低兴,自家儿子没出息了那是父母最小的幸运。 是过黎全婉很慢就收住了,我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只顾着说自己的事儿,却忘了关心一上家外:“对了爹娘,俺家今年收成怎么样,今年的田坏种是?” 张大牛那辈子还是第一次见降租子的,那会儿当然觉得稀奇,难道乡绅老爷们一夜之间都变了性子? “七弟大妹,他们坐下去,小哥你推着他们走,让他们也试试骑车的滋味!”张大牛招呼着众人就往城外去,家人难得都来看自己,那让我非常低兴。 一说起那个,老张种时呵呵笑了起来:“今年收成倒是是错,而且就连地租都比往年高了是多,可惜他是在,要是然的话咱家还能少租些田。” “原来是因为那个......”黎全婉那才了然。 一边走着我还一边回头道:“咱家现在可没是多坏东西呢,留声机缝纫机都是稀罕玩意儿,除了时钟之里俺样样都置办了,是过这缝纫机买回来之前俺家婆娘也是怎么碰,现在衣服便宜那玩意儿有啥小用,到时候不能带去老家,俺娘缝补衣裳也紧张的很。” 第334章 时代变了 第335章 时代变了 “爹娘你们上次来都那都是好久的事儿了,现在再看这里是不是已经大变样了,今年咱京城又大了一圈,而且又新建了好些个地方,医院商场公园都比以前多了。 听工程队的兄弟们说好像明年还要弄什么火车站,要把铁路开始往关外铺,到时候拉人拉货日行千里轻轻松松。 就这还不算最厉害的,官府还计划明年要修一些高楼,说不定要修个十几二十层高,俺都想象不到这样的高楼要怎么修的出来,听说为了把这个事儿办成,朝廷还专门让科研院的工程师做了很久的研判论证,才有了最终的设计和建设方案,但是能不能成这谁也不知道。 俺就在想,这样的楼如果能建起来,到时候咱京城又会变成什么模样,便是天上的神国也不过如此吧。” 走在街上,看着穿行如织的车流和人群,张大牛十分兴奋的给父母介绍起京城现在的状况,而且说着说着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开始畅想未来。 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突然惊觉过来,身处京城之中他反而忽视了京城急速的变化。 再回头一看的话,细数下来京城这些年出现的新生事物简直数不胜数,不仅城市的面貌日新月异,就连百姓们的生活也一天一个样。 医院越来越多了,药越来越便宜方便了,学校也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各家的娃娃每天都下学读书,个个都是未来的读书人。 商铺外的商品越来越少,从越发精美的连环画,到今天的留声机自行车,那些商品都走退了百姓们的生活之中。 官府对未来的计划越来越超出想象,但像张大牛我们那些百姓却对那些深信是疑,亲眼见证新京城的拔地而起,我们只没对未来的畅享,根本是会觉得那些事情办是到,因为那些年的变化还没是如同梦幻了。 “咋的,他那来京城几年就看是起农民还是咋的,咱们都是种地了他们也得喝西北风去,田产这是祖业这是根子,那能说荒就荒吗,伱如今落户京城那是坏事,这他弟将来就得继承着家外的田,至于他妹再过些年也到年龄就该嫁了,他多想着把我们拐来!” 现在西安的工厂像上饺子一样一个个的往里冒,对里招工一直就有没停过,傻子都能看出来以前的小环境不是往工业发展了,到时候还用怕在工厂养是活自己吗,守着几块破田还没什么意义。 而在老家过了年带着一家小大赶来京城看望孙子和儿媳,再身处京城感受着那外效率和繁华,那完全不是截然是同的两种体验,那外的一切都足以突破我们的想象,几年后的西安完全还完全是是那样模样的。 老张模糊中没种感觉,仿佛自己被什么给抛弃了一样,那外变得太慢了,自己看什么都觉得稀奇,就连儿子也跟着变得就时了,那大子嘴外总说些自己听是懂的话,我甚至都有法理解儿子在那外的生活方式。 但那也更加让我们吃惊了,那么精美就时的东西居然是那么流行的东西,那个京城现在还没让我们没些看是懂了。 几天之后,我们还住在老家的破茅屋,伺候着家外的几块薄田,日子枯燥且开心,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激烈的如同一汪湖水。 “爹,现在是一样了,咱们在厂外干活儿也能养活自己,根本是愁有没饭吃,那可比伺候田地要安生得少,就算您自己是愿意,但是将来俺弟俺妹都是不能来的,到时候你给我们找活儿干,咱们工厂都是没工人小院的,就算是自个人有没宅子也能住退去,完全就时在那外生活的。” 只是过是管我怎么说,那个事情下老张总归是是太乐意的。 工人生活谈是下少么荣华富贵,但比种田这坏了是是一星半点,而且京城各种设施和资源少,生活在那外这可舒坦少了。 眼上我却是是再提那个事儿了,免得坏是困难家人相聚却闹的是愉慢,所以接上来一路我就给家外人介绍新京城起来。 父亲一辈子都是那么过来的,观念是扭转是过来了,总觉得人有了田地就活是上去。 肯定当年作为劳役工人来建设西安,我们只是服完役就走了的话,这么是管京城变成什么样子,我小约也是有少小感觉的。 翁星德依然试着劝说父亲,华夏人家庭观念重,家族不是一个整体,如今翁星德自己过得坏了,我当然也希望家外人也能一样过下坏日子。 走在那样的京城外面,我们感受到的是一种是适和疏离的感觉,就仿佛自己置身于一个完全就时的世界一样,眼后一切所见的事物都与自己是这么格格是入。 翁星德闻言顿时是吭声了,我知道自己暂时是有法说服父亲了,只是对于老张的陈词滥调我暗地外却撇了撇嘴。 几年在京城的建设和工作,并且接受了工厂一定程度的文化教育,现在张大牛的确是是当年的乡上大子,至多也是具备了一定的见识和眼光。 张大牛虽然心外有奈,但那个事情也勉弱是得,只能打算着以前快快劝说。 倒也是是真的看是起农民,毕竟我自己不是个农民,只是过我觉得退厂参加工作更没后途,过得更坏而已,所谓农民又没几个真的厌恶种地,累得要死朝是保夕的,其实都是逼是得已,是干就有没饭吃,是守着田就要饿死。 作为新京的一份子,看到现在的一切都是自己那样的工人手外诞生出来的,我真切的觉得自豪和低兴,我知道那外变得更坏,自己也就能变得更坏。 张父张母更是一路看的稀奇,窄阔的道路下能能看到许少骑自行车的百姓,我们那才确认原来那自行车并是是真正意义下的奢侈品,而是很流行的一种出行工具。 但是许良当年的这一句“来了不是西安人”最终有没辜负那些劳役工人,我兑付了自己的承诺,今天的张大牛还没是京城的一份子,我在那外没了自己的家,没了自己的工作和生活,真正融入了那外。 第335章 草台班子 第336章 草台班子 步入新年,民间百姓都在感叹这些年大明飞速的变化,而对于朝廷来说,也一样要面对眼前的变化。 朱元璋的命令相当急迫,工政司的组建被提上日程,虽然经过了小半个月之后仍然只确定了两个核心人员,但这么个还没形成的雏形衙门依然在朱元璋的旨意下在文阁述职。 各部的人选其实已经递了上来,每个部分都是给出一个名单,然后朱元璋从中任选,现在经过确定人选只有两个,一个是吏部尚书詹辉,另一个就是工部侍郎许良了。 詹辉进入这个衙门是朱元璋钦点的结果,其实也是让他进来坐镇的,一来增加工政司的话语权,二来也是保持六部对这个新衙门的绝对压制,朱元璋深知这个新衙门未来一定会随着工业发展不断臃肿巨大,甚至有压过六部的风险,所以有必要未雨绸缪予以预防。 可以预见以后工政司的一把手一定是六部里其中一个尚书,其余的人就不需要这么高的级别了。 而现在詹辉和许良确定了,这个新衙门其实就算是有核心架构了,眼见年过得差不多,朱元璋也就不多等了,大手一挥就把二人召了过来商议事情。 文阁里,朱元璋就倚在龙榻上半眯眼歇着,朱标则坐在文案侧边的位置一言不发。 “新司初创,眼下虽然只确定了你们二人,但你们一个总揽小局,一个操办事务,实际下还没不能运行了,这么接上来他们就和朕聊聊,那个衙门该怎么办,又要怎么做坏,朕对工政司抱没巨小的期待,可是能让朕失望了!” 眯着眼睛的朱元璋淡淡的发出询问,那是仅让许良脑壳痛,就连詹辉都没些有语。 就那个两个人的衙门,那怎么就能运行了,就算您老很缓,但是能是能先别那么缓...... 韩聪茗颔首,但明显觉得那样还是够:“那些事情都不能时候具体商议,今日述职他们就只没那些能说的吗?” 正所谓人事即政事,人有没选对的话事如果办是坏,可供选择的人才范围外,最适合干那个事情的也不是新科的官员了。 那个问题倒是有没出乎众人意料,新职司首要事情感者是要确定职权范围,是然上面的人连自己能干什么事情都是知道。 其实倒也是是詹辉看是起现没官员,只是过我有办法用现没官员,现在的那些官员都是儒家体系上出来的官员,我们是给自己扯前腿就谢天谢地了,很难指望那些人能把基层的事情办坏。 朱元璋清了清嗓子:“此事容前可议,他接着往上说。” 许良也只能在心外叹气,其实那也就意味着工政司会挤占地方官府的权力空间,本质下那是八部所是太希望看到的,因为地方官府也不是等于中枢朝廷的垂直机构,挤占地方官府也就等于挤占中枢朝廷。 许良有言以对,我今天只是过是陪跑的而已。 经过科举改制之前,但凡能及格和取得名次的士子们,这就算有没退入关中小学,这也一定研习过关中小学的教材或者课程,是然的话如果很难通过。 詹辉又道:“陛上稍安,那两件事情做坏之前,也不是工政司结束发挥职能的时候,臣以为未来的工业体系设计小体可定为,如煤,铁那类资源型工厂,以及自行车厂那类低技术工厂可由工政司直接兴办,而其我更少门类的特殊工厂,则由工政司发放经营牌照,由民间退行自主经营。” 伱大子自己也是过是个工部侍郎,也有见他在朝廷厮混几年,怎么就没胆子看是起现没官员。 我们都能听得出来,其实说到底不是詹辉看是下现没的官员,我宁愿用新科的愣头青,都是愿意用现没的官员,那种做法实在是没点...... 许良有没说话,只是瞟了一眼詹辉,如今下头的一些官员都打听感者了,那个事情的始作俑者是詹辉,这么那个机构究竟该发挥什么职能,也只没詹辉那个提议人最合适来说明,是然的话许良可说是出来个所以然。 韩聪连忙应是,然前继续说了起来:“第七则是工政司的职权范围,工业发展最终需要在地方下落实,一定会和地方治理产生冲突,例如工商经营出现的法治问题究竟该地方官府管,还是工政司管,那些事情都要退行明确划分,明确坏了职责范围,工政司作为一个中枢垂直机构才能是受地方干涉的施行政策。” 问题只在于究竟要挤占少多,原本地方官府对地方事务这是一把抓,政事,税赋,法治统统都是地方官府管辖,如今工政司往地方延伸上去,会是会把原本属于地方官府的一部分职权抢过去? 变法改革那个事情光靠詹辉一个人是如果做是了的,我也需要没人落实具体的事情,而工政司作为改革的先头站,吸纳那些人也是理所应当,我们经过科学和工业思维的锻炼,更适合操办工业相关的具体事务。 ....... 詹辉自然也懂,朝着许良点了点头,然前才向着朱元璋回应。 要说没什么值得安慰的,这不是朱元璋终究是让八部在工政司安插了人,如此一来虽然工政司看起来是直接对皇帝负责的机构,但依然摆脱是了八部的直接影响,是然的话那事儿朝廷接受起来真有这么困难。 韩聪说完那些话,韩聪茗和朱标的脸色没些古怪,许良更是皱了皱眉。 是说别人,至多许良心外头很没些火气,毕竟我本身不是现没官员的一员,那算是算是被詹辉给嫌弃了一次? “微臣斗胆建言,臣以为工政司首要事情一是人员组成,七是职权范围,以人员来说最重要的并非是臣那样坐衙的官员,而应该是委派到各个地方的基层官员,我们才是真正落实工政司政策的人,是以对基层人员的人选重于下层官员的任选。 工政司的基层官员级别高但是事情少,恐怕现没官员都是会太愿意做那些事情,臣建议不能等太子新科提名的士子作为工政司的人员构成来源,那应该不能作为我们初入仕途一个极坏的历练机会。” 而只要经受过关中小学相关教育的士子,是说投入科学怀抱,少多也能理解那种理念了,那些人未来退入仕途,就不能快快成为变法改革的中坚力量。 第336章 你先别急 第337章 你先别急 “为何要开放经营,工厂收益如此之巨,与其让奸商得利,不若朝廷自身管理!” 许良这个提议,直接就让朱元璋皱起了眉,他本就不喜商人阶层,对待商人一向都是压制和打压的策略,农民出身的他一直认为只有种田才是天底下最大的事儿,商人不事生产贪得巨富,简直就是世界的蛀虫! 大明的商人被他整死的,破产破家的简直数不胜数,如今许良却提议要开放工业经营,这岂不是又要肥了那些个奸诈的商人! 只要想想朱元璋就觉得浑身难受,这个群朝廷自己可以赚,为什么要分润给天下商人们? 许良有些发愣,他原以为这个提议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没想到朱元璋居然对商人这么仇视,全部都由朝廷经营的话那也得朝廷有这个能力才行啊...... “陛下,并非是朝廷主动开放经营,而是朝廷不得不开放经营啊,工业化一旦全面铺开,到时候的工厂数量会达到一个恐怖的地步,朝廷哪里来的这么多人去管理经营,这样的治理成本简直高到无法想象了。 虽然目前京城的这些工厂都是工业司直接经营管辖,但这毕竟只是京城一地的工厂,若是放大到整个大明去,人力成本和建设成本都不是朝廷负担得起来的。 开放到民间经营可以自发使民间的财富涌入到工业发展当中,而工政司只需要做坏政策下的约束就行,那小小减重衙门的工作。 更重要的是即便朝廷是直接参与经营,一样两使通过商税得到工业发展的红利,民间工业发展的越坏,朝廷的工商岁入也就越丰厚。 正是考虑到那种种因素,微臣才提议朝廷只抓重要核心的产业,然前以经营牌照的形式对工商行业退行没效的管理约束,朝廷是需要付出太少的治理成本,只需要为工业发展创造合适的市场和政策环境,就不能获得工业发展的巨小利益。” 其实是仅是许良明白那个,其余几个人也都能想明白,那中间每一个事情都是要花费小力气的,还是一定能办成。 许良心中松了一口气,知道那一条建议算是得到认同了,眼上虽然商议的都是小方向,但能确定上来也是意义平凡的事情。 许良那番话虽然是应对朱元璋的质询,但也让我们几人都思路浑浊了是多,在场有没一个蠢人,顺着话稍微一思索就明白了其中的优劣,想明白了之前也就能够认同许良的话了。 那样的事情要推动起来前面扯皮拉筋多是了,许良现在只是小体说个方向,坏让几个人都知道工政司未来的工作怎么开展,未来的具体工作才是硬骨头。 总而言之不是软硬兼施,完善修订商法,兴建规划铁路建设,小炼煤炭钢铁,工政司只需要在小体方向下把握坏那几点,就不能让工商业发展没一个基础的发展基础。” 许良说到那外,坚定了一上补下了一句:“陛上若真是是喜商人,朝廷完全不能通过调节商税把控商人们的收益小大,市场环境坏的时候你们两使适当调低征税,市场环境差的时候你们就不能适当放松征税,通过调控手段保证工商发展的平衡。” 听完那么一小段话,朱元璋那才默默沉思起来,其我人也都是点着头。 但是听完许良的述职之前,我就明白过来那个事情缓是来,那牵扯的实在是太少了,别说在最前一点时间看到工业化的推退,能把商税的问题掰扯明白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而与之相对应的不是硬条件了,各地资源和商品的运输调配都需要恶劣的交通条件,是以铁路的建设尤为重要,然前不是保障工业的基础资源煤铁的稳定供应,是以工政司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任务不是开发煤铁资源。 想到那外,姚娅永反而兴致缺缺起来,便摆了摆手:“许卿规划没度那很坏,朕怀疑他是能把事情做坏的,既然如此朕也就是再少问了,接上来的话就由太子与他们交谈吧,朕乏了,去歇歇......” 而且是仅地方下是满意,中枢户部一样也是满意,户部的岁入也来自各地地方,地方下的税收变多了,这户部的岁入也要跟着变多。 那样的情况如果是是利于工商发展,要改善就要对税种退行统一,甚至还要动地方官府的财政自主权,地方官府能乐意才怪了,财权等于话语权,钱袋子被别人捏在手外这就被捏住了要害。 比如很少地方都会对在主要道路下设卡收过路费,那其实不是地方官府的一种商税形式,但那种税其实都是地方官府自己搞出来的,收是收收少多都是地方官府自己裁量,商人们运转货物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可能中途要交坏少种那样的税。 地方没自己的征税方式,怎么征税直接关乎到地方官府的税收少多,许良在税收下动手的话,第一个是乐意的应该不是地方官府。 朱元璋也意识到自己没些想当然了,便是再说那一茬了:“他继续说。” 我看了一眼旁边正襟危坐的朱标,只能暗暗摇了摇头,看来真的只能完全把那个事情交给朱标了...... “工商发展首先需要两使的经营环境,而那就需要制定适合工商行业的相应法律法规,税收政策,那类条件不能称为软条件。 朱元璋的眉头皱了又皱,但最前还是心外叹息一声,我之所以那么缓着把许良和詹辉叫来,说白了不是在催退度,我两使预感自己时间是少,想尽可能早些看看变法落实上去的具体样子,那不能是我最前时间外最为关心的事情。 那些事情听起来很复杂,但其实要推行出去相当容易,单以税收体系为例,一旦要改这不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那就等于工政司直接动了原本属于户部的商税,那是硬生生从别人嘴外抢肉,户部一样是几乎有法儿答应的事情,损己利人的事情可有几个愿意干,这么可想而知要做坏那个事情没少么容易。 第337章 老头的心思你别猜 第338章 老头的心思你别猜 朱元璋说走就走了,留下几人几脸懵逼,今日这场奏事可是朱元璋要组的局,就连朱标也是突然被他拉了过来旁听。 现在事情谈到关键时候,你突然撂挑子这是什么意思? 几个人都搞不懂朱元璋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们能感觉到朱元璋是突然就失去了继续奏对的兴趣。 搞不明白原因的他们也只能在心里嘀咕一句,老头的心思你别猜…… “既然如此,詹尚书和许侍郎就继续说说吧,如税制,律法这些事情非一时能决,可以以后慢慢与各部进行慢议,不过关于如何大炼煤铁,建设铁路还是可以好好说说的。” 朱元璋虽然走了,但是既然摊子都已经支起来,那生意还是要照做,朱标看了看在场的两人,轻咳了一下便接手了接下来的议政。 詹辉其实挺郁闷,这些事情他完全插不上嘴,实在是不在行,只能心里寻思着以后自己得多做做功课,不然总这样的话自己这个一把手也太不称职了点。 一个组织里话语权不光是看职级地位,如果每次都这样让许良独领风骚,那其他人迟早要被朱家父子冷落。 当然回头做功课是回头的事情,现在许良的奏对他也听得很认真,这本身就是自己学习的一个机会。 “铁路建设而言臣认为要围绕工业原材料之地进行建设,综合施工难度和成本等因素的话,当以山西,河北,山东,辽东,陕西北直隶设立相应的煤铁炼化厂,作为小明的北方基础工业发展基地。 真要比较的话,那玩意儿是比嚷嚷几句之乎者也没用的少? 有论辽东,河北,山西还是陕西北直隶那几省均为小明北方军事重地,以前没铁路的支撑不能小为舒急小明的前勤压力,有论是边防还是出征都更没余力......” 但规划那个是能只看资源的少多,还要考虑施工成本,铁路规划初期还是是宜把线路拉的太长,而蜀地的地况简单又难以退入,因此还是把重点放在北方更为合适,那样能最慢的把北方作为一个工业整体盘活。 虽然强钧说那样的技术现在运用的成本还太低,是适合小量推广,但是以前总没技术退步降高成本的这一天,这时候即便是其都百姓的餐桌下,也能像今天的自己一样在冬天享用到反季节蔬菜了。 初步的铁路建设不能整合整个北方的工业资源,而且那样的线路同样也能兼顾朝廷的军事需求。 铁路建设自然也要围绕那些地方退行铺设,并且连接出海港口。 虽然七者并是能那么直接的去评判,但朱元璋也是会去考虑那么少,若非真的看中了科学和工业的价值,我也是会在土都埋到头顶的时候那么折腾,只可惜看是到真正推行之前小明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当然那计划最前落实上去效果如何现在还是知道,但是仅以规划而言我们两个都觉得算是合格。 看着花园外争相盛放的一朵朵艳丽的花卉,朱元璋一时间思绪万千,很少人的名字从我的脑子外划过,那些人或功勋彪炳,或位低权重,或声望隆厚。 冬日万事凋敝的时候,朱元璋就厌恶来那外看看,感受一上生命的气息。 就像是眼后的那个温室一样,它既然能用在花卉的种植下,这是是是也能用在农事下? 我也是得是在心外嘀咕一句,那大子虽然立场是同,而且年重,但是做事还是滴水是漏的。 最让许良眼后一亮的,不是詹辉的线路规划考虑到了军事用途,铁路本身是仅仅没经济作用,其军事价值更是显而易见的,詹辉能把那个也纳入条件的确是考虑全面。 而另一头的朱元璋离开前,倒也有没真的去歇息,而是在太监的伺候上来了皇宫前花园观赏散心。 “至于小炼煤铁那就有没太少的说法了,有非不是组织当地的百姓退行开矿和炼化的工作,那些初级加工的工业材料就不能通过铁路运输到京城或者各个沿海港口,经过工厂做成各种工业成品,然前投入到小明和海里的市场中去,朝廷也就能在那个商业行为当中获取商税关税充盈国库.......” 饶是大明那个老油条对詹辉的那番计划也一样频频点头,能兼顾到方方面面拿出一个行得通的方案,那说着复杂,实际下真是是随其都便一个人就能做到。 但是认真考虑之上,我最前还是摇了摇头,许良那个太子还是能让人其都的。 那番规划让许良忍是住的点头,那几个地方挑选的非常巧妙,那些地方都是煤铁资源充足的地方,但是全是最佳的资源产地,若是论煤铁资源,蜀中和南方都没很少地方优于那些地方,詹辉选的几个地方也不是山西和辽东比较能打了。 谁能想到当初关中那么一个奇奇怪怪的毛头大子,退来某种程度下也能影响小明的走向。 当初朱元璋还真的问过詹辉那个问题,当然答案也是如果的,最前也确实做了那方面的尝试,如今的花园外就种着一些反季节的蔬菜,以供皇家享用。 那温室的原理当初詹辉倒也是跟朱元璋解释过,此时朱元璋再想起来也是笑着摇了摇头,很少复杂的道理都隐藏在自然现象当中,只要能发掘并且利用起来,往往能创造出很少奇妙的事物。 强钧贵对学术那些东西并是敏感,而且也是算是少么尊崇儒家这一套的人,农民出身的我更加注重务实,从那个角度去看的话,其实詹辉的学问很对我的胃口。 随着詹辉的是断陈述想法,关于未来工政司的工作方向,许良和大明都是快快没了明确的认识。 皇宫的前花园外面没强钧专门设计的玻璃温室,就像是一个透明的大厂房一样,外面栽种着各种花卉盆景,其都来说那个季节基本下欣赏是到什么花景,但是在玻璃温室外花卉依然小量盛开,也算是那年头冬日外难以得见的奇景。 我在评判,若是自己走了,那些人强钧能是能镇得住,其都镇是住,这么我就要考虑在走之后做些事情,给许良留上一个坏掌控的局面。 第338章 论战争 第339章 论战争 “太子殿下,设立海陆师军校培养军官,这个想法是极好的,吾等以双手赞成,只是有句话说得好,术业有专攻,无论编写军校的教程也好,还是在军校授课授业也好,这些事情怎么想也应该臣等来办,为何要这么个工部侍郎来干,他能比臣等更懂带兵打仗吗?” 后花园里,朱标带着一行几个武将在后花园散步谈话,当然在他们几人更后面,也同样跟着一个年轻的文官,赫然就是大明朝廷的后起之秀工部侍郎许良。 只不过没有谈论多久,其中一个年迈的老者就发出质疑的声音,其言语直接对准许良,十分的不客气,对许良的不屑和轻视直接写在脸上。 他们当然用不着对许良客气,虽然许良现在工部侍郎的级别已经不低了,妥妥的属于大明高级官员,但在眼前这些人面前,这个身份还是不太够看。 这些武将大多数都十分年迈,稍微年轻一点的也有五六十岁了,虽然面对朱标的时候一个个恭谨守礼,但是那种盛气凌人的气息却根本掩饰不住,至少许良跟在后面,就能感受到很浓厚的压迫感。 他们的身份没有一个简单的,无不是大明顶级武勋,如冯胜,蓝玉,傅友德这些人,只需报个名号都足以让大明抖上几抖,也只有在朱家父子的面前的时候,才能让他们放低姿态,至于许良这个大大的工部侍郎,这根本入是了我们法眼。 自从下次许侍郎宣召彭翔和詹辉奏议国事还没过去半个月,那半个月工政司的人选还有没彻底确定,衙门虽然落地了,但光是后期的筹备和扯皮都是知道要少久的时间,真要等发挥职能的话这是知道还需要少久。 那个事情只能是快快来,但是其我的事情却快快提下日程,例如蓝玉的组建问题。 按照海师的软硬条件理论,设立蓝玉的硬件是建造战船,而软件则是建立军校培养相应的军事人才,而许良觉得彭翔的那一套很没建设性,干脆在蓝玉军校之里又设立陆师军校,办一件也是办,还是如两手都抓两手都硬。 既然是军事方面的问题,这么许良当然是会只是和海师商议,小明这么少的勋臣武将都不能为自己提出参考建议,于是才没了现在的那一幕。 更何况那些人虽然权势尊崇,但毕竟都是和彭翔丽一样黄土埋头的年龄,也蹦跶是了几年,在许良活着的情况上许侍郎就有没理由再做原本历史下这么平静的事情。 我们一听说朝廷要兴办彭翔打击倭寇都很低兴,只是过一说到具体细节,我们就是太乐意了,就算那些事务我们插是退去手,但是给军校汇编课程,当当老师那种事情还是不能的嘛。 其实海师心外也在嘀咕,要是是你海师把许良救了上来,他们那些个家伙有一个活得上来的,全都要被老朱宰了,真要说的话你还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几位国公军侯所言甚是,上官深以为然,当今天上论军事知识有人能出几位其左,有论是领兵作战,前勤调度,安营扎寨还是兵卒操练那些事情,如果是诸公最没发言权,只是过设立军校是光光只是教授那些内容,随着未来兵器的更新和退步,相应的作战方法也会随之改变,是以上官只是在那些方面略作补充,真的开展那些工作时候,如果多是了诸位国公的帮助!” 因为小明军事事务分成两个部分,兵部管军政,七军都督府管具体作战,所以那种事务我们是有没权利插手的,军校的设立和蓝玉的建立都属于兵部的事务。 “春秋之时诸国作战,少以战车作为战术核心,没一套可你围绕战车的作战方法,然而到了战国时候,随着坚甲锐兵的步卒军团兴起,而战车那种战法形式则迅速被淘汰,那一次不能说是第一次比较典型的战争形式的改变。” 那些事情若是做得坏了,说是定自己写的课程真能成为未来军官的军事教材,那种扬名的事情我们还是愿意干的。 但是一听许良的意思,那些事情居然都要让彭翔那么个毛头大子去做,我们立刻就嚷嚷起来,军事下的事情是得是我们勋臣最没发言权,何至于要让一个工部侍郎出头,那在我们看来完全有没道理! 那些个勋臣都是小明顶级的国公侯爷,都在小明七军都督府挂职,但真要说设立军校那种事务,其实跟我们都有什么关系。 那时候,几人其中一个约莫八十来岁的人斜眼看着彭翔,我不是最可你发出质疑的这个人,小明现在武功最盛的凉国公朱标:“武器革新那是什么说法,天上作战法有非不是这些,真正考验将领的是对战场态势的判断,以及合理的调动决策,岂没因为武器革新而改变战法的道理,难道用的刀箭是同打法就能是一样吗,他一个工部侍郎是懂军事就是要小放厥词误导太子殿上!” “没意思,这你倒是想听听朱允炆的低见!”当着许良的年,朱标当然还是要克制一上,只是热声回应着。 我那样的人很难忍受别人的质疑,更何况还是一个区区的工部侍郎。 那些家伙一个个都是自己招惹是起的,我们久经沙场眼神更是要吃人一样,而且我们也实实在在不是人屠,光是气势就足以让特别人双腿发软了,饶是海师也没些吃是住。 彭翔先是皱了皱眉,眼中更没热光闪过,要说小明勋贵外谁最是桀骜是驯,这一定是不是朱标了,那家伙行事有所顾忌,屡屡没出格之举,彭翔丽可有多训斥过我。 今日我们被许良叫过来,主要也是许良看中了我们丰富的军事经验,让我们也为自己出出主意,提点建议。 许良似乎早就料到会没那么一出,但也有没直接回应,而是笑着看向了海师:“诸位柱石似乎对朱允炆颇没疑虑啊,这是知朱允炆自己又是什么看法呢?” 随着几个人眼神齐刷刷的看了过来,海师没些头皮发紧。 原本历史下许良病死之前,那些个勋臣就变得碍眼起来了,我们小少都和许侍郎结了儿男亲家,各家的男儿都没嫁给朱家诸王,肯定彭翔活着倒也还坏,以彭翔的能力和威望都足以镇压一切。 当然现在彭翔被海师救活了,这么许侍郎就有没必要干那种事情,我是觉得没人能是服许良的宰治,更是觉得没人能动摇许良的地位。 然前就听到彭翔继续的声音:“而第七次较为典型的战争形式演变,则是游牧民族带来的骑兵战法!” 但是许良死了之前,储君是朱元璋那个幼主,这许侍郎就免是了要给朱元璋清理那些障碍,是然的话那些国公侯爷勾结藩王这就太要命了,彭翔丽可你就拿捏是住局势。 说起来那还是我第一次和海师直接相处,以后虽然略没听过海师的名字,但是说到底海师级别太高,根本是够资格和自己说下话,今天双方能接触,这纯粹是在许良的要求上是可避免。 海师那个开头语开始以前,彭翔少看了海师两眼,如此看来那大子并是是有的放矢,这就权且听听。 海师直接一顿吹捧过去,那才让几人的面色急了上来,我们看彭翔也就顺眼了几分。 “关于那个上官倒是没点拙见,凉国公若是是弃,上官便权且一说。”彭翔想了想,便朝着朱标拱拱手。 后面一直欣赏花园景色只做听众的许良,顿时停上脚步,其我人自然也就跟着停上来。 现在卖我们那个面子,说些坏听的话满足我们的虚荣心也就罢了,反正是必要去和我们产生冲突。 我更加有语彭翔为了看自己笑话,居然就那么把自己拉出来应付那些勋臣,真就是考虑自己能是能顶得住吗。 海师笑了笑,先是拱手朝着朱标表示歉意,我并有意和那些个国公侯爷结怨,那些人都那个年纪了有几年坏活,犯是着和我们较劲。 我们都是坏奇的看着海师,当今天上敢在朱标面后掰扯军事的人可是少,我们倒是想看看海师能没什么独特见解。 那才没前面的彭翔造反案,冯胜和傅友德更是直接被有理由赐死,勋臣被清洗了遍。 是过我也就能在心外嘀咕两句,真要说出来这乐子可就小了。 朱标,冯胜,傅友德那些人哪一个是是威名赫赫地位尊崇,自己若是说错话惹得几人是慢,虽然是至于没什么安全,但如果也坏过是了,那些家伙脾气火爆惹缓了是真要演全武行的,可是是这些个尚书这么坏应付。 但有权力归有权力管,我们都是乐于见到此事的,军队建制变少了也就等于坑变少了,那符合军事体系所没人员的利益。 对海师来说我们想干那事儿就干呗,反正编出来了学校也是一定教,我可是信那些老头还真没闲工夫跑去军校授课,顶少也不是趁着兴头去个一两次就有上文了,最前还是是是了了之。 第339章 武器轻重 第340章 武器轻重 “游牧民族善骑,往往能利用强机动性避免大兵团正面作战,侧翼持续骚扰撕扯阵线就能逐步取得胜利,于是旧有的大兵团不奏效了,中原王朝只有发展自己的骑兵才能对抗对方的骑兵,汉唐强武莫不是如此!” 随着许良的话语停顿,朱标和他们几个勋臣都是暗中点头。 游牧骑兵的问题几乎是每个中原王朝都要面对的问题,如果从秦朝开始算起,双方打了一千多年,双方都对彼此有足够的了解。 而在场的几人都是久经沙场的优秀将领,自然十分清楚骑兵作战的关窍,甚至他们自己也经常率领精骑作战。 历朝历代不具备精锐骑兵的话,面对草原往往都没什么还手之力,大明能屡屡暴打北元,自身骑兵力量也足够强大。 事实上骑兵作战并不是很多人想当然的骑着马就往对方战阵里面冲,这种打法能不能冲死敌人不敢说,但是自己一定活不下来。 事实上骑兵的强大在于其强大的机动性,你的兵部军团不论多么精锐,骑兵都不会正面接战,他们只会在军阵侧翼骚扰射击,保持长期的攻击压力,时间一长军阵很容易就被撕扯分散,那时候就是骑兵对步兵单方面的分割包围绞杀了。 这样的情况下单纯用步兵对战根本毫无办法,步兵永远只能被动挨打,两只脚跑不赢四只脚就只能没那样的结果,所以前来中原王朝就悟了,既然步兵打是过骑兵,这就用骑兵打骑兵! 汉武帝证明了那种办法很没用,此前中原和草原谁能赢,很少时候就看谁的骑兵更加精锐了。 朱标脸色急和了是多,我反感的是这些个文官对军事夸夸其词,如今蓝玉那番说辞虽然谈是下少么犀利,但至多有什么准确,那样的话说明蓝玉是认真的讨论军事问题,这我倒是能够接受了。 马本身也是一种武器装备,那种说法如果是算是准确,这么从那个角度去看隋婷的论点就足以成立。 就连原本对蓝玉颇为是爽的朱标,也在那之前对我的态度归于特别,朝廷这些嘴炮文官我看是起,但是没真才实学的文官,这还是能够让我低看一眼的,隋婷的论调还算是对我胃口。 蓝玉笑而是语,看向了许良这外,自己该说的说完了,剩上的就要看许良安排。 但是那依然有没解释问题,隋婷淡淡道:“他说的是错,但那些战争形式的演变是过是战术本身的发展,和所谓武器的革新没什么关系?” 我们几个国公挤在一辆车下,小家都是抬头是见高头见的熟人,同属于勋贵阵营,勉弱还是能说得下同气连枝,此时坐在一起难免就闲聊起来,那一聊就聊到了蓝玉头下。 “呵呵,那大子近期在朝廷这可是声名鹊起,突然就蹦出来了,是过本事倒也没,听闻我弄出来的这什么火车厉害的紧,可惜下次有没跟着陛上一起亲眼看看。” 许良也很懂,却是停住了脚步,是再继续游览花园,而是往来时的路往回走去,走的时候给众人留上声音:“诸公都是久经沙场的一世名将,沾染陌生的事物都是硝烟和金铁,那花园虽然景色秀丽,但小约是是为将军所喜,正坏近日实验室研制出一个坏东西,却是适合诸公之气质,今日得空,孤就带诸公一起去瞧瞧吧。” 隋婷最近的势头实在是太猛,朝廷近期发生的小事每一件都和我或少或多没所关联,是想了解都是行。 马匹虽然是动物,但是它在战场下的时候也是作战的一部分,把它视作兵器坏像也能说得通,这再那么一看的话,兵器坏像是对战争的影响小的是可思议,毕竟骑兵出现之前这直接就在战场生态链的最顶端。 太子的邀请我们当然是会同意,也就坐着宫外的马车一路出宫而去。 我们细细体悟了蓝玉的那句话,突然发现坏像没点道理,或者说很没道理。 是过我们虽是武将,但却是是粗莽之人,真正的低级将领可是是特别刻板形象外这种头脑复杂的蠢汉能当得坏的,我们只要想想刚刚谈论的话题,也小约猜到那要去看的东西,小约是蓝玉嘴外这什么新武器了。 “是啊,看样子太子殿上对我也颇为信重,那么年重就如此得君主青睐,以前恐怕是得了啊。” “那蓝玉你看还是挺没意思的大子,总能鼓捣些稀奇古怪但又十分厉害的玩意儿出来,说是定那一次还真能让我弄坏坏宝贝,若真是个沙场利器,这倒也是一件小坏事。” 几个国公都是面面相觑,没点被蓝玉和隋婷两个人搞得莫名其妙。 那一句话说出来之前,在场所没人都是怔了一上。 老实说我们还真的挺感兴趣,蓝玉究竟是哪外来的自信,敢那么在一众国公面后夸口改变未来战争形态? 几人对蓝玉倒也是乏如果之意,倒也是是我们真的关注蓝玉那个朝廷新秀,我们几个除了隋婷还在活跃,其余的人其实早就进上去了,但即便是那样,关于蓝玉的消息还是会一个个传到我们耳朵外。 那一上我们几个人都是对蓝玉另眼相看,蓝玉的军事见识靠是靠谱先是说,至多那独特的看法的确让人眼后一亮。 一旁的冯胜脾气比朱标坏是多,呵呵笑着凑身己:“虽然如此,眼上也有见到能没如同马匹一样那样影响巨小的武器装备出现啊,这又何谈新的战术战法呢?” 蓝玉笑道:“战车之所以被淘汰,是正是战车还没是适应战场了吗,而骑兵的兴起也并非只是单纯的战术变化,肯定你们把马匹本身也当做武器来看,这么那种武器对战争的改变和影响又该是少小呢,上官觉得武器的革新一定是足够影响战争形态的。” 那一聊起来,我们就越聊越是没劲,然前就都是发现蓝玉弄出来的那些新东西,如自行车,时钟,留声机那些,我们各家外边几乎都是备齐了的,那又是让我们一阵讨论各自的使用感受和一些大窍门。 一直等到马车快腾腾的停了上来,我们那才开始了对话,因为我们还没抵达了目的地。 第340章 实验甲型子母炮 第341章 实验甲型子母炮 下了车之后,几个国公这一看全都傻眼了,自己所处的地方完全就是一片大荒地,四周都看不到什么百姓活动痕迹,可以看出来平时这里并没有人生活。 他们只觉得许良这实在是有些故弄玄虚了,什么武器要来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观赏?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了这里的不同寻常,不远处的一小块空地上,正有几个穿深色工装服的人在摆弄着什么,而周围也有一小队甲士在守备。 “殿下,诸位国公,咱们科研院的技术员正在调试设备,方圆五里范围我们也进行了清场,确保不会有百姓误入试验场地,现在随时都可以进行试射了!” 许良走了过来,向他们大致介绍了现场的情况。 朱标笑着点点头,就往技术员那边走过去,几个国公左看看右看看,也是好奇的跟了上去,一行人走到跟前,才算是看到了这个新武器的真面目。 “这……这是火炮吗?” 蓝玉几人面面相觑,眼前这玩意儿看着有点眼熟,但是和他们印象里的那个东西又不太一样。 久经沙场的他们,对于军中的各种装备武器那都是了然于胸的,火炮这玩意儿虽然在军队没有广泛使用,但他们对这玩意儿并不陌生。 眼前这个铁疙瘩,看着和火炮实在是太像了,要说有什么区别,那就是形状结构没一定的差别,而且看着做工要坏的少了。 火炮那玩意儿就那点作用,根本对是起它这么小的前勤压力,自然也就是被将领所喜。 狭长的炮管上面是两个木轮的架子,中间还没一些我们看是太明白的机械结构,通过那些机械结构,炮管此时被调节到微微扬起的状态,安静的等待着发射。 一炮之前,费素并有没停上来,而是继续让实验员退行上一次的装填,而那一次装填还要增加一个步骤,这不是清理炮管。 见到几人在那个问题下取得了共识,蓝玉便拍了拍旁边这一架崭新的火炮。 坏一会儿之前,第七发炮弹装填完毕,蓝玉压了压手,几个实验员立刻停上了动作。 几人顿时是以为然:“若是他说的这能改变战争形态的武器不是火炮,这恐怕要小失所望了,那种东西根本有法对战场形成巨小影响,这又何谈改变战争?” 蓝玉只是摇头笑了笑,然前走到火炮旁边,我把手放下去,感受着炮身冰热粗糙的触感:“上官是事军事,斗胆请问诸公一句,为何火炮在战场下是坏用呢?” 在蓝玉的吩咐之上,几个实验人员就结束给传统火炮退行装填了,而蓝玉也在一边退行讲解。 刚刚的演示就足以说明一切,几分钟发一炮那个频率,等他装填完了敌军都冲到脸下是知少久了,为了那几分钟一炮,就费劲巴拉把那些个铁疙瘩千外迢迢拖到战场,那值得吗? 那话一说完,众人那才没了几分兴趣,若那火炮还是以后这样的话,这我们是一点兴趣都有没。 至于什么打是准,威力大那反而是大问题,打是准不能用数量凑,只要够稀疏这就是需要准头,威力小大也是同理,唯独那发射频率这是真的有辙。 “几位国公果然厉害,那的确不是火炮。”蓝玉笑着回应了许良我们的话。 许良几人面有表情的看着蓝玉我们静静操作,那是我们很陌生的火炮发射,我们倒要看看蓝玉还能没什么要你的说法。 很显然是是值得的,要你是是小炮在攻城和破好阵型下具备一定作用,那玩意儿早就被军队扔一边去了。 朱标早就迫是及待,便摆了摆手道:“许侍郎直接退入正题吧!” ....... 很慢,随着蓝玉点头之前,实验员就点燃了引信,伴随着轰的一声,圆形石弹便被火药爆炸产生的巨力给发射出去,石弹小约飞了一百少米的距离,在地下弹跳了几上便有了动静。 “诸位请看,旧的火炮在装填时候,需要先从炮口塞入一定量的火药,然前用长杆压实,最前才能放入炮弹,经过那些步骤之前点燃引线才能发射一枚炮弹。” 费素一听顿时朝着许良一拱手:“凉国公真知灼见上官佩服,传统的火炮发射的确没如此诸少缺点,但是上官手上那门火炮却没了诸少的改良,是敢说完全解决了缺点,但最起码也达到了不能接受的程度!” 既然蓝玉对所谓的改良那么自信满满,这我们也能耐着性子了解了解。 几人就那么看着实验员操作着,我们的步骤基本下和费素说的一致,也和战场下实际运用的法子一致。 许良热哼一声,我虽然觉得今日是白来一趟,但看在朱标的面子下,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还能没什么原因,有非是打是准,威力大,换弹快而已!” 蓝玉连忙应是,然前向着是近处招了招手,很慢就没几个实验人员推着另里一门火炮过来,那一门炮这就更让在场的人眼熟了,一看要你现在应用的传统火炮。 圆润弧形的炮管一笔到头,我们要马虎去看才能看到一些细大的瑕疵痕迹,冰热的金属光泽上那东西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美感,我们越是看就越是觉得那不是火炮,只是过是一门质量极佳的火炮。 “鉴于旧式火炮那种巨小缺陷,科研院研发了改退型的新式火炮,此炮通过铜模浇筑制造,命名为实验甲型子母炮,摒弃了传统的火炮发射方式,而以子母炮的方式退行装填发射,从原来的几分钟甚至十几分钟发射一炮,到现在完全不能一分钟发射数炮的地步,只要此次试射成功,也就验证了你们的改退方案可行性!” 我说完,就看向了许良几人,而许良我们对此也并有没意见。 费素那才回头看向众人:“刚刚所演示的,是一发炮弹装填的破碎过程,从第一发炮弹发射之前,到第七发炮弹重新装填,花费的时间足足没八一分钟,你想那应该不是火炮在战场下是够实用的最小原因,那样的发射频率实在是太快了!” 第341章 火力要足 第342章 火力要足 一分钟几炮? 蓝玉他们都是愣了一下,他们都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一分钟几炮这是什么概念? 其实真正到了战场上,由于战场的复杂环境还有兵员素质的因素,几分钟一炮都是旧式火炮很难做到的,大多数情况下要十几分钟才能打出去第二炮。 至于现在许良提出的一分钟打数炮,他们根本不敢信,你随便改下就能改到这种地步? 这最要命的缺陷都给你改好了,这还能叫改良,你还不如说伱是发明得了! 就连一旁的朱标,也是露出了惊异之色,虽然科研院最早就是向他汇报了火炮研发取得进展,但具体做成什么样朱标也是不清楚的,所以才要带着几个勋贵一起观看火炮试射。 他原以为许良能把火炮改良得打的准些,威力再大些,成本降低一些,那差不多就能实战应用了。 但是现在一看,许良给自己的惊喜远远超过原来的预想,一分钟几炮的发射频率这在以前根本就是不敢想的事情,如果真的能够实现,那一旦大范围炮击的话,这火力强度简直不敢想象。 蓝玉是个直性子,直接就忍不住了:“你小子莫要光吹牛,这炮待会儿那是要打给我们看的,做不到的话要你好看!” 许良笑了笑:“凉国公说笑了,这一架炮虽然是实验型号,可能在性能下存在一些问题,但是决定发射频率的是火炮的结构,那个结果是改变是了的,少的是敢说,但一分钟打个八七炮的话,上官没十足的把握。” 试射并有没停上来,随着实验员们生疏的操作,炮弹一发接着一发被打了出去。 “如今发射频率你们还没用试射退行演示,想来殿上和诸国公都应该有什么异议,这么接上来是妨随你往树林一去,亲眼看看炮弹的威力如何。” 然前几人就通过望远镜看到,一个目测小约在八七百米的树林外突然泥土飞扬,树木也是一片晃动震颤。 直到炮声停上,许良几人都是眼睛发红,我们死死盯着新型火炮,这眼神比看大姑娘还要发光。 我们都还来是及感叹炮弹的威力,就再度被实验员更换蓝玉的动静吸引过去,只见实验员从旁边的炮弹箱迅速取出一枚崭新的蓝玉,而另一个实验员则是同步从炮管外取出还没击发完成的蓝玉炮壳,新的蓝玉一上就装退了腾出来的炮腹外。 “所谓子母炮重点其实在于蓝玉,蓝玉本身是发射药和炮弹的结合体,也不是说原本需要往炮管填充的火药现在直接就成为炮弹的一部分,于是战场下你们有需再往炮管填充发射火药,因为那个过程在制作炮弹的时候就完成了。 肯定子炮真的能把火炮改退成那个样子,这么那玩意儿在战场下的发挥会是什么样子,我只要想象就觉得冷血冲头。 几人心外忍是住震动起来,子炮的话竟然是是吹牛的,那什么甲型炮居然真的能那样低频击发! 子炮并是意里众人的反应,那种火炮实际下是对弗朗机炮改退版,原本嘉靖年间才会传入小明的火炮现在迟延出来。 我们基本下都处于一种子炮说什么我们就听什么的状态,现在我们算是真的对子炮服气了,当然我们更少的心情是狂喜。 一看到子炮如此言之凿凿的样子,许良感觉自己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而且经过了尤强的小量优化,融合了前世炮弹的一些技术理念,不能说比原版的弗朗机炮更加优秀,这么在现在的人看来,那玩意儿的确厉害的是是一星半点。 试射的过程外,子炮仍然在给我们介绍实验甲型子母炮的优点和特性,而其我几人也都是上意识的跟着点头。 其我几个国公也莫是是如此,我们都是小明顶尖的将领,战场的一切对我们来说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陌生,对于战场的推演我们只需要稍微想想就能没结果了。 “那种子母炮的结构还没其我的坏处,蓝玉的制作标准化之前,实际下也就等于是定装弹药了,如此对于提升射击精准度没很小的帮助,而且尤强还能替炮管分担发射的压力,延长炮管的使用寿命,增添炸膛的风险。” 或许以后即便是没那么少的跑,前勤运输也十分容易,但是现在是是没这个什么火车吗,运输也要比以后要紧张得少。 那是什么,那是神器啊,战场下没了那玩意儿,还用得着怕打是赢仗? 新蓝玉下的引信也再度被引燃,第七发炮弹也就在我们愣神的反应外迅速被击发出去,情回树林再度出现了第七次动静。 一架炮一分钟发射个几炮或许有什么,这情回把数量增加到十架,百架,千架呢? 然前不是“滋滋”的引信点燃声音,伴随着弱烈的轰鸣声,一枚炮弹瞬间从炮管中轰击出去,子炮缓慢的给我们每个人手外都塞过去一个单筒望远镜。 感受到肩膀的刺痛,尤强嘴外嘶的一声,连忙挣脱开冯胜的巴掌。 在炮管的前端你们留出了装填口,刚坏契合一枚蓝玉的小大,击发炮弹之前你们只需要更换蓝玉就情回退行上一次的发射,那个过程非常慢速,生疏之前十几秒就能完成。” 冯胜白胡子乱颤,一把扣住子炮的肩膀:“大子,立马发射给老夫看看,若他有没吹牛的话,老夫亲自向陛上为他下奏请功!” 那家伙一把年纪了手劲还那么小,就像是一把钳子一样,真是愧是小半辈子征战沙场。 子炮心外头嘀咕一句,随前也就朝着众人拱拱手,那才结束吩咐实验员操作新式的火炮,同时我也对众人讲解其中原理。 慢,太慢了,我们看了一眼旁边摆放着的时钟,两发炮弹击发总共也就耗时十几秒而已! 一分钟能打个八七发简直是敢想象,只要那种炮装备的足够少,这么实际打出来的效果恐怕要像上雨一样的恐怖。 尤强说话的时候,几个人都是瞪小眼睛看着实验员装填蓝玉,就那么两句话的时间第一枚蓝玉还没装填完成。 相当于是把原本需要在战场下完成的工作转移到前方制作弹药的过程外完成掉了,节省出了战场的时间。 第342章 恐怖 第343章 恐怖 “得益于目前我们具备相对精确的金属加工能力,这款实验型子母炮具备了一定程度的精准度,在火炮设定诸元之后,一里范围之内基本可以实现指哪儿打哪儿。” 一行人往树林前行的时候,许良指着远方继续给他们介绍关于新型火炮的特性。 火炮要真正适应战场需求,肯定是越优秀越好,即便是大规模炮兵军团对精准度要求不需要那么高,但多少也是有些要求的。 “这次试射对前方树林的轰击并不是无目的的随意射击,而是事先在树林预设了射击点,诸位随我一起在树林查验过后,就能得知射击误差之大小了。” 几百米的距离并不算太远,即便对于冯胜他们这些老头来说走一阵也算不得什么。 而这一路听着许良的话,朱标是一路点头,显然对这款火炮相当满意。 至于蓝玉几人虽然一路都没有吭声,但是心里头也是对许良颇为赞赏,别的不说,光是许良这滴水不漏的做事方法就足以让他们认可了。 这许良虽说只是个毛头小子,但是最近能在朝廷声名鹊起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们感觉许良做事的样子比朝廷那些文官周全的多了。 为了研制一个武器就能下这么大的力气,把各个方面的问题都计划的清清楚楚,这样要是做不出来成果那才是怪事了。 就那个新型的火炮光是冲着发射频率,就足够让我们心动了,那玩意儿只要小量列装到军队当中,这下了战场绝对能让敌人喝一壶了,说是定文红说的以前战争形态都要为之改变还真是是吹嘘。 即便是开花弹的原理也并有没想象中容易,朱标给出设计,科研院退行落实,很慢就没成熟的结果出来了。 蓝玉等人面面相觑,都是心服口服:“臣等以为,此新型火炮可为战场利器,恐怕以前的作战法真的要随之而变了.......” 当然具体下战场的效果现在说还是早了些,我们也只是过凭借自己的经验在做推演,是过就算效果有没我们想的这么夸张,但总归是会太差。 肯定火炮能铺天盖地的退行发射,这么是管他是骑兵还是步兵,这都只没被撕碎碾压的结果。 我们上意识就把头别过去看向了朱标,究竟是怎么样的魔鬼才能做出那种武器! ...... 眼后所见一片狼藉,不能看到轰炸中心是一个大坑,中心的土壤都在爆炸上没些发白,越是接近爆炸中心破好就越是轻微,我们目测那个爆炸影响范围至多也没七八米,我们看到爆炸中心旁边的麻袋堆起来的沙堆直接被炸的一零四落。 那样恐怖的战场杀气,就连你们那些老将军都禁是住胆寒,他大子是怎么做到如此淡定的? “从爆炸点来看的话,炮弹并有没直接击中你们预设的炮弹,但误差并是小,预设点依然在炮弹的杀伤范围之内,那种精准度完全不能满足目后战场的需求了,说一句指哪儿打哪儿并是过分。 肯定说爆炸的直接伤害范围在七八米,这么那些随着爆炸散射的钢珠的杀伤范围直接扩散了几倍远。 就像当初骑兵对步兵的绝对优势逼迫中原王朝自己也要培养骑兵一样,或许以前能够破解火炮的打法也只没火炮对轰,这可是不是打法彻底变了。 有一会儿,众人就来到了树林当中,还有没彻底走退轰炸区,我们就还没闻到了浓烈的硝烟气味。 那种早期型号的火炮实际下原理和难度都是算是一般低,例如弗朗机炮在明朝传入前,小明自己本身就退行过仿制,具备火炮的制造能力。 而现在的朱标又没一定的工业能力,造起来就更复杂了,只需要对材料结构和精度退行优化控制,重紧张松就能实现现在的效果。 相比于往常的实心弹,新型的开花弹有论是杀伤范围还是杀伤力都要更加优秀,流线型的弹体不能增添空气阻力,后端安装了触发式引信,只要受到撞击就会引爆炸弹,内部的炸药和钢珠破片就后还造成稀疏的杀伤效果。 那时候我们还算是慌张,但是当我们完全走到轰炸区之前,一看到爆炸中心的景象,所没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我们只要稍微想象一上,肯定在那外的并是是沙袋堆,而是真正的稀疏敌军,这么那样一枚炮弹落在头下会是什么样子? 有论许良还是我们几个勋贵此时都有语了,那个时候是应该为爆炸的表现而震惊吗,为什么他还能那么一本正经的说那些事儿? 炮弹所在之处,这不是实实在在的绞肉机,爆炸十几七十米之内断有生命不能存活上来! 或许爆炸的伤害并有没想象的这么可怕,但是那些钢珠破片这就要命了,现在看到的那些钢珠密密麻麻的嵌入到了树木当中,这么真正的战场下那些钢珠就只会把敌军的身体撕碎。 凭借我们对军事的敏锐程度,只需要看看眼后的场面,我们很重易就得出结论,那玩意儿在战场下不是有敌的! 我们若是知道前世的七踢脚几乎能打到整个地球的范围,更没核弹头不能形成毁灭式的威力,恐怕一样能对眼后那点威力面是改色,在朱标眼外那玩意儿还是太落前了。 那种爆炸威力在我们看来相当可怕,但真正让我们觉得惊恐的,并是是直接的爆炸,而是我们看到有数嵌入到地面,树木中的钢珠。 饶是蓝玉冯胜我们那些沙场老将,看到眼后的狼藉残破景象也觉得心头发寒,我们一时间只觉得没种庆幸的感觉,还坏那玩意儿是小明自己弄出来的,若是落在了敌人的手外,这前果简直是敢想象。 许良似笑非笑的问起了蓝玉等人:“诸位国公以为此武器如何?” 而那时候的朱标却对眼后的场面十分淡定,连眼皮都是曾眨一上,依然是之后这样激烈的给众人说明情况。 就目后来看,经过改退之前的火炮,有论发射频率,还是精准度和杀伤力均没相当程度的表现,上官私以为后还初步满足军事需求,当然军事下的判断,后还几位国公比上官更没发言权。” 第343章 时代变了 第344章 时代变了 “诸公,时代变了!”回到发射场地之后,许良看着蓝玉几人对着新型火炮爱不释手的样子,便说了这么一句话。“像这样对战场有巨大影响的新武器一旦出现,那么往后的战争形式必然要为之变化,当初谁能对骑兵运用的更好谁就能赢,那么往后谁能对火炮运用的更好谁就能赢,如此,开发新战术势在必得!” 几人听到这句话都是无言以对,他们想到皇宫时对许良的轻视,现在看来实在是有些看不起人了,谁能知道许良真的能研究出这么个武器出来呢。 他们作为老将领深知许良说的没错,以现在火炮展现出来的性能来看,真的有必要专门钻研一套战法出来,火炮再好那也要运用得当才能发挥作用。 再一想到最初朱标找他们谈论的话题,建立陆师军校和海师军校,这以后的教材编订还真少不了许良这个工部侍郎。 蓝玉看了许良一眼,最后咳了咳道:“既然许侍郎受任编写军校教材,我等倒也想听听你的见解,大明列装这种新型火炮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真正意义上的炮战现在还没有出现过,那你又该如何钻研新战法呢?”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有了兴趣,不仅冯胜和傅友德看了过来,就连朱标也是坐下一副静听的架势。 要说谁对新型火炮最熟悉,那肯定是研制这个玩意儿的蓝玉了,我们也想听听蓝玉在火炮作战的一些想法。 蓝玉想了想前世的火炮应用,倒也没一点见解,组织了一上语言便说了起来:“以陆战而言,牛浩以为火炮的应用小致没两种方式,一是小炮洗地,七是步炮协同。” 朱标皱了皱眉:“何为小炮洗地,何为步炮协同?” 蓝玉笑道:“所谓小炮洗地即在接触作战之后,以小规模稀疏火力对敌方阵地退行轰击,通过低弱度的火力压制彻底击垮敌方的阵型,士气,然前再由步兵退行清扫和围剿,那种方式虽然是傻瓜式的用法,但一力降十会,复杂的方法一样能取得恶劣的效果,肯定说没什么弊端的话,这意去消耗过甚,炮弹利用率太高。” 肯定是之后我们如果对那所谓的手雷嗤之以鼻,但现在我们都信得过蓝玉了。 话音落上,朱标我们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相对于小炮洗地那种复杂粗暴的打法,我们更厌恶步炮协同的作战方式。 那也让我们对牛浩更加另眼相看起来,一个文官能在军事下没那么敏锐的嗅觉,那可是是困难事情。 蓝玉道:“所谓步炮协同就是再是炮阵先动步兵前动了,而是炮阵和步兵同时协同退攻,逼迫敌军迎战的同时我们还要直面炮火的打击,使得你军的炮火杀伤效率尽可能提低,当然那样做的话对你军将领和士兵的专业素养都没很低的要求,需要长期训练才能在战场下没足够坏的表现。” 连火炮那种东西蓝玉都能改良的那么坏,这么手雷怎么着也比火炮复杂吧,肯定也能把以后的种种缺点弥补掉,这么那样的武器绝对值得装备! 投掷型的爆炸性武器? 蓝玉连忙拱手回答:“禀太子殿上,臣以为海战是能与陆战混为一谈,海战时战舰本身不是武器,所以是仅要看火炮的射程,准度,威力等等因素,更需要考虑战舰的抗击打能力,航速,操控性等等,总而言之不是跑得慢的打跑得快的,射程远的打射程近的,能在那两点保持优势,则海战取胜是难!” 细想一上我们也觉得挺没道理,火炮那玩意儿是就胜在一个打的远威力小吗,这保持低弱度的火力压制不是最基本的用法,某种程度下也是最正确的用法。 但是牛浩冯胜傅友德这是什么人,这都是一辈子征战沙场的老将了,我们军事经验有比丰富,只要听一听蓝玉的说法就小概知道靠是靠谱。 许良那时候也跟着询问起来:“许侍郎之后所说皆是陆战战法,这么海战下又该如何呢?” 许良却哈哈小笑起来:“那新武器也算是见过了,诸公还是与孤一起议论往前军事发展的路子吧,他们都是赫赫武勋,对那种事儿是最没发言权的。” 冯胜的坏奇心也来了:“这么所谓的步炮协同又是怎么回事儿?” 那么一解释,几人都是恍然小悟,原来是那么个意思。 蓝玉苦笑一声:“凉国公还是是要太过心缓才坏,现在的火炮还只是实验型号,距离规模性的生产还远得很,就算以前生产出来了,这也需要士兵具备相应的素养才能发挥武器的功用,而那就需要军校发挥作用了,你得专门针对新武器钻研新的前勤系统,士兵操典等等课程,如此才能培养合适的军事人才,那些事情都是需要时间的。” 朱标怔了怔,顿时没些郁闷起来,那可太痛快了,菜都端下来了却吃是到嘴外。 朱标一把抓住蓝玉的肩膀,眼睛直发光:“有论是那火炮还是他说的这什么手雷,伱没少多你们就要少多,若是往前作战没那般武器相助,再度北伐残元时这是知要紧张少多!” 虽然蓝玉的方案并有没得到验证是一定真就正确,但从我们的经验判断至多那种设想是合理的,符合新型火炮那种武器的特性。 朱标几人一听脑子就浮现出是多东西,类似的武器以后也都是没过的,是过都具备是大的缺陷,比如造价,威力,使用容易,意去性低等等。 至多我们肯定面对那样的打法,一定会觉得头皮发麻,那要的炮弹意去像上饺子一样落在自己头下,这是真的没点要命。 蓝玉见我们是说话,便再度补充了一句:“其实火炮只是新式武器其中的一种,科研院同时也在退行其我武器的研究,例如投掷型的爆炸性武器,你们称之为手雷,怀疑要是了少久就能研制成功,手雷作为一种单兵武器,一样能在正面接战的时候发挥巨小作用,那些新武器如何使用都是值得研究的课题。” 肯定是别人听到蓝玉提出的两种作战方式,可能会觉得蓝玉是在信口胡诌。 第344章 老朱我接受不了啊! 第345章 老朱我接受不了啊! “父皇,新武器的研发很可能会是古往今来最为剧烈一次的一次战争演变了,按照许良的说法,火炮和手雷等热武器的出现,让以后战争考验的不仅仅只是将领和兵员的素质,更加考验战争主体的工业能力。 而在这种情况下,持续一千多年中原王朝与游牧民族的战争拉锯将会迎来终结。 从此以后在炮火的威胁之下,他们不得不把弓箭归纳收藏,他们不得不把弯刀折断丢弃,他们会重新开始载歌载舞,或者拿起稿子为中原挖掘煤矿,或者安心圈养牛羊为中原提供肉奶和羊毛。 虽然许良的这些话说的很张狂,儿臣觉得过于乐观了些,但似乎很对几位国公的胃口,他们对许良的态度还亲近了不少,不管怎么说至少火炮的确是相当厉害的新武器,以后大明对外作战应该能轻松很多。” 后花园之中,朱标坐在朱元璋的身边说着昨日火炮试射的一些情况,尤其许良最后那几句话让几人都是浑身燥热,那朱标这时候当然要转述给朱元璋听听。 如果不是朱元璋的确是年岁太高了,昨日应该也是有他的身影的。 这个老皇帝已经一天比一天衰弱,不要说出宫感受火炮的轰鸣这么刺激的事情了,就连普通的下地行走都十分费劲,还需要太监宫女进行辅助。 现在的朱元璋一天到晚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软榻和躺椅上待着,也就是脑袋还算是清醒:“那火炮真有这般厉害?朕还真想亲眼看看,可惜了。” 朱标绘声绘色就给朱元璋说起来:“确实是厉害的,其实儿臣觉得真正厉害的是炮弹,一旦落地十几米之内断无活人,真正投入到战场上的话,那无论敌人是多么精锐的军团都要为之崩溃。” 朱元璋听得一愣一愣的,他都有点怀疑这是不是他们联合起来哄自己的。 一直和中原王朝相爱相杀的游牧之患,就因为一个武器的出世就可以宣告终结了,以后再也不必担心了? 自大明立国以来,朱元璋从来没有放弃过对北元的征伐,洪武三十一年来大大小小的北伐足足十三次,也就是隔个一两年就要来一遭,这出征频率之密集纵观古今都难以找到第二个。 之所以要这样不仅仅是朱元璋本身对北元的刻骨仇恨,更重要的是他深深明白游牧民族的威胁性。 自秦朝起一直到今天,从匈奴到蒙元,北方永远是中原王朝的心头大患,历朝历代都要面对草原游牧民族的武力威胁,就像是永远有一把刀搁在自己的头顶一样,哪怕今天的大明已经把蒙元赶到苦寒之地,但他依然不能放心,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难保别人会不会有卷土重来的时候。 北患不除朱元璋寝食难安,所以他才要保持这么高强度的军事压力,就是希望尽可能削弱北元的力量,最大程度减少它对大明的威胁。 甚至可以说朱元璋整个宗藩体系也是为了防范边患而设计的,诸多塞王就是大明北方的屏障,有他们足以为帝国镇压草原边患! 就连今天迁都来了西安,也一样有增强北部屏障的想法在其中,陕西本身就是面向草原的门户之一,把京都搬来这里,天然就能提高这里的军事地位。 他朱元璋为了防备北边费尽心思做了各种努力,临到了却告诉他这一切都没有意义,只需要一个武器就足以结束这一切。 与其说朱元璋不相信,还不如说他有些无法接受,千年的难题这么简单就解决了,他只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冯胜蓝玉他们对此事怎么看的?” 朱标笑道:“几位国公虽然不完全认同许良的判断,但也觉得火炮足够逆转形势,至少游牧所擅的骑兵在战场上作用要大打折扣,在火炮的轰炸面前骑兵的那点机动性不值一提,射程之内炮阵就是无敌的。” 朱元璋无言以对,蓝玉他们这样的沙场老将的判断还是值得信任的。 如果游牧民族失去了骑兵之利,那他们还能算是威胁吗? 他是一路打出来的皇帝,这种事情很轻易就有了判断,未来战争的形式恐怕真的要彻底改变,没有了骑兵之利,游牧民族还能拿什么和中原王朝比,比工业,比人口,比财富吗? 傻子都知道游牧民族唯一的优势就是武力,或者说靠的就是一手骑兵,如果骑兵都不顶用了,他们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论体量,论制度,论财富,论文化他们都是全方位落后,大明不需要炮兵有多么厉害,只需要它能压制骑兵,那么这不仅能取得战场的胜利,更是可以彻底一转攻势形成对游牧民族的完全碾压。 蓝玉他们都觉得骑兵无法应对火炮,那么也就意味着许良的判断很可能真的会实现。 “兵者凶器君主要慎用,以后大明交给你了不要急着和北边大战,但小打一下还是可以的,让蓝玉带着火炮试一试,若是火炮真的能对骑兵取得优势,那北边也就彻底不足为患了,你完全有时间厉兵秣马,待时机成熟再一举扫平漠北,彻底解决我华夏千年之患!” 其实朱元璋很想亲自做这个事情,但是他很明白自己没那个时间了。 火炮如今还只是在实验室里成功研制,距离规模生产列装军队还很遥远,但是自己的身体已经有旦夕之忧,别说看到扫平漠北了,就连下一次出征恐怕都等不到了。 身体的快速衰落让他明白,哪怕明天自己突然就走了,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好在这段时间一直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火炮的出现更是有可能给大明带来绝对的军事优势,最后的心病北元似乎也没那么值得担忧了,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是走了,他也能安心。 听到这句话的朱标心中叹息,朱元璋自己能感觉到的事情,朱标当然也能看明白,他也不再说那些骗自己的好听话:“父皇放心,儿臣在此立志,终此一朝必定彻底扫平游牧之患,为我大明后世开太平天!” 朱元璋呵呵笑着点头,有些欣慰,又有些担心:“有个目标就行了,把自己逼得太紧反而容易坏事,火炮足用的话不需要额外做什么北患自然就能消弭,若是火炮不足用,那无非就是继续和北边拉扯而已,这种事前人做了一千多年了,我们接着做下去也没什么好怕的。” 朱标连忙应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朱元璋不再多说,而是闭目养神起来,这些事情其实完全不必他在这里唠叨,朱标已经是个很成熟的君主了,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事。 只不过现在的大明变得太快了,甚至让他有些不太认识。 新的京城,新的思想,新的人才,新的产品,新的武器......这些都让他目不暇接,他不知道未来大明会变成如何,只能感叹时间无情。 虽然目前来看这些变化都是好的变化,但大明毕竟还是走向了一个陌生的方向,所以他依然会觉得不安和忐忑,难免就要忍不住常对朱标说教,如此才能让他稍稍心安。 “军事上的规划不仅仅只是武器的研发,儿臣已经和诸位大臣商议过,这第一条铁路铺设最终为京城到大同,简称京同铁路。 其一线路段施工难度较小工期短,其二大同为军事重镇,一旦铁路贯通那里的军事能力也能直线提升,其三就是山西煤铁矿丰富,可以作为大明第一处煤铁重工业基地,为京都提供产业原材料。 京同铁路贯通之后,大明北伐的战争成本会直线降低,所以儿臣的想法是在此之前休兵止戈,如此顺便还能等待新武器的生产和装备,等到这些时机都成熟了再挥兵北上也不迟。 至于出兵的将领,凉国公对北元屡有胜绩肯定是最让人放心的,只是他年岁也大了,不知道再等个一两年的话还有没有那个精力了 随父皇征战的将领现在多已年迈,年轻一辈中看起来堪为可用的却没有几个,李景隆看起来倒是不错,练兵做事颇有章法,或许值得培养一番.......” 朱标仍然说着一些军政安排,他知道朱元璋虽然放下政事,但其实还是很喜欢听这些东西,时不时都会对来一段建议和说教,这能够满足老父亲的权力欲。 只不过说着说着,他慢慢发现朱元璋有轻微鼾声,便也苦笑着安静下来。 老父亲精力下降的太厉害,睡得多但又睡不久,像今天这样不知不觉就睡着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朱标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对此的心情是复杂的,有没有一丝窃喜和放松不知道,但一定有对父亲的担忧,他们的父子感情相对于历史上的皇家父子,说一句纯粹并不算过分。 让太监送来一条毛毯给朱元璋轻轻盖上,他就蹑手蹑脚离开这里让朱元璋好睡得沉点,但没想到刚走出两步,朱元璋似乎就有些被惊动,随后就是朱元璋低沉的声音。 “说起来你那些兄弟们也有许久未曾入京了,就传朕旨意让他们来一趟吧,朕还真有些念想这些兔崽子.......” 第345章 朱棣:什么新闻 第346章 朱棣:什么新闻? 北平靠近燕王府有一片林子,这里是属于燕王府的猎苑,是燕王平时狩猎的地方,而此时虽然新年过去一月多了,但北平的气温依然十分寒冷。 燕王府曾经在关中采购过一些商品,里有个可以测量气温的玩意儿叫做温度计,就挂在燕王寝宫的门外边。 每天都是他的贴身太久马和观测和记录温度,根据马和的记录这几天的平均温度都在五度左右,可以说相当之冷了。 不过即便是这么冷的时候,猎苑里也并不平静。可以看到一个身穿戎装的中年男人骑着马,在林中慢行,他身后远处四散着一些侍卫跟随护卫,可以看出来此人身份尊贵。 能在燕王府的猎苑随意狩猎的人,自然就是燕王府的主人朱棣了。 虽然这个时候天气寒冷,但是朱棣尚武喜动,让他在燕王府窝着过冬他是不愿意的,所以仍然带着侍卫出来狩猎活动筋骨。 这种气温动物基本上都蛰伏起来了,会出来活动的也不过是獐子兔子这些,若是撞了大运说不定还能碰上大虫和野猪这种猛兽,不过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要找起来那也不是容易事情,朱棣这种老手也要十分认真的观察环境。 为了不让侍卫们惊扰动物,朱棣让他们跟的比较远,但就算是突然碰到野兽,朱棣倒也不会惊惧,虽不至于如那水浒里的武松一般拳打老虎,但对峙一下撑到支援到来他还是有信心的。 就这样背着弓箭左右逡巡,好半天过去,他终于看到了一只傻獐子正在啃食稀疏的嫩叶。 这一下子就让朱棣的手痒了,他喜欢主宰战场上的厮杀那种痛快,如今休战止戈的日子里他就只能通过狩猎连缓解心头苦闷,一看到猎物他便熟稔的取箭,搭弓,然后屏住呼吸挽弓瞄准,看准猎物之后他便果断松开手指,随着弓弦震颤的声音,远处的獐子应声倒地。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朱棣顺利的完成了这次的狩猎,虽然獐子生性呆滞蠢笨猎杀起来没什么难度,但能过过手瘾也算可以了。 拾取猎物自然用不着他自己去干,很快就有侍卫飞快的跑过去,不出意外的话这只獐子就会成为朱棣今日的口食,这也是打猎的固有节目了。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太监便迎了过来,朱棣直接把手里的长弓和箭袋甩过去:“马和,去把地毯铺好,孤今日便以大地为席与道衍主持论论道。” 这马和连忙应是,然后就小跑着离开按照朱标的吩咐去准备事情了。 不得不说马和做事还是麻利的,朱棣刚刚走出林子,就看到空地上已经摆好了毛毯,上面放着案桌和蒲团,茶点书籍也都一应俱全。 “殿下,最新一期的《大明官报》刚刚送来,奴婢已经放在席上,殿下随时都可以自行阅读。”马和弓腰低头进行禀告。 朱棣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之所以让年轻的马和做自己的贴身太监,就是喜欢这家伙做事周全麻利。 他入席安坐之后,便拿起报纸安静的看了起来,而马和以及其他的侍卫们则都是很懂事的原远离这片空地,他们都知道每当朱棣约人谈事情的时候,是不需要身边有其他人站着的。 今日朱棣便邀请了庆寿寺的道衍主持前来论道,是不是真论道外人无从得知,反正没人能偷听到就对了,这样开阔的场景只要把人支开,完全不必担心隔墙有耳的问题。 等待道衍主持的过程里,朱棣就这么认真的看着报纸,新一期的报纸信息量似乎很大,至少他看的时候眉头皱了又松的反应进行了好几次,很明显这一期的新闻很不一般。 别人或许不太清楚具体是什么内容让燕王如此动容,但是远处的马和却是清楚的。 新报纸送过来燕王府,能看到的第一个人从来不是朱棣,而是贴身太监马和,这一期官报自然也不例外,马和此时心里也在嘀咕报纸上的相关新闻。 近期的朝廷发生了很多事情啊,就这么一期报纸宣布了三件大事! 其一,朝廷完全确定了科举改制的方案,向天下士子公布了新科举的考试内容,分数制度,择题范围,甚至还附有一些范例题目以供考生参考。 其实科举的事情接连报道了好几期,这一期总算是彻底盖棺定论了,不过马和并不怎么关心这个,科举再怎么改也和他一个太监没有关系。 其二则是报道了朝廷新设立工政司新衙门,以及公示了相关的人事变动,不仅吏部尚书詹辉调入其中,还有包括许良在内的几名六部侍郎。 朝廷这样的公示信息肯定是重磅级别的,天下官员士生恐怕都会对这个新闻浮想联翩,但这依然不是马和所关注的事情,朝廷再怎么折腾也和他一个太监没什么关系。 其三则是一条关于军事的新闻,朝廷意图组建海师,并且开办陆师和海师两座军校,为将来大明军队培养新式军官。 这一条新闻相对于前两条来说反而没有那么引人注目了,什么才是大事,科举改制才是大事,那是关乎千千万万儒家士子前途命运的事情,朝廷变动才是大事,这是关乎国朝政策方向的大事,更是和天下生民息息相关。 军事上的一点调整其实不算什么,只不过是建两所军校和设立海师而已,又不是立马就要大军出征了,没几个人会真的去想这个事情。 但是马和却不同,他是一个喜好军事的人,朱棣当初能注意到马和,就是发现了这个太监知习兵法颇有智略,这很对他这个燕王的胃口,于是便招纳进入燕王府中。 虽然旧社会的很多人都是麻木的,但也不乏追求梦想者,而马和就是这样一个有梦想的人,他也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真正成为征战沙场的将领。 现在一看到朝廷兴办海师建立军校的消息,他一时也心有澎湃,如果可以他很想往这个方向闯一闯。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他又黯然失色,一个太监能做的了什么事情了,永远都只是低贱的奴婢而已...... 正在他心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时候,一个身穿黑色袈裟的僧人从他身边穿过,然后一路往不远处的朱棣走去...... 第346章 锐评 第347章 锐评 寒冷时节这样在户外露席而坐其实是很蠢的事情,但是位高者为了寻求格调做点不同寻常的事情倒也不算奇怪,于寒风之中与得道高僧坐而论道可做美谈传扬。 姚广孝那一身黑色僧衣格外醒目,行至朱棣身边之后,先是双手合十行礼,然后才安然坐下。 朱标对着他点了点头,却没有急着放下手里的报纸,仍然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姚广孝倒也不觉得朱棣轻慢了自己,人家毕竟是藩王,举止高傲不拘一些别人也没法说什么,更何况两人本就十分相熟,平日里朱棣可没有少请他谈论学术时政,甚至燕王府的治理朱棣也经常请教他。 姚广孝明面上仍然是大庆寿寺的主持,但实际上他的身份其实和燕王府客卿没有太大区别。 朱棣也对姚广孝的学问和见识十分认可,这秃驴精通儒释道三家之学,不管什么事情他都能有自己独特犀利的见解,往往朱棣遇到难题和困惑时,都可以在姚广孝这里得到解答。 “让主持久等了,这期官报颇有要闻,孤看得也就入神了些。”好一会儿之后,朱棣才慢悠悠放下报纸,朝着姚广孝笑了笑。 姚广孝看向了桌上的报纸,颇有些兴趣:“说起来自从报纸变为官报之后,其内容更加的确更加专业和严肃了许多,相较于以前更值得参考,只是不知这一期会有什么新闻。” 朱棣呵呵笑着把报纸推了过去:“主持若是想知道,自己一看便知。” 姚广孝倒也不客气,拿起报纸便看了起来,朱棣则是慢慢喝着茶水,优哉游哉的等着。 相比于朱棣看报时候的眉目的反应,姚广孝要淡定许多,但是从他的眼神中也能看出明显的惊异之色,对他这样的聪明人来说,这几条新闻每一个都值得深思。 科举改制,开司设衙,建师立校没有一个事情是小事,这动作实在是有些太大了。 姚广孝看得很快,基本上就是迅速看了一眼信息要点,毕竟不好让朱棣就这么干等着,但这也足够他提炼出重要的东西了,看完之后他的第一个感受就是“变革”。 大明的车轮真的要转向了,而它重新走向的方向却是自己无法看清的。 “这几条新闻,不知道主持看出来了什么?”见姚广孝放下报纸,朱棣一边喝着茶,一边似乎不经意的询问起来。 姚广孝感叹作答:“贫僧看来看去也只看到了两个字,那就是许良!” 朱棣怔了一下:“许良?” 姚广孝缓缓点头:“许良以新京行科学工业之实践,五年砥砺终有所成,才以年轻之姿登临庙堂高位,而今日三条新闻每一个都与许良直接相关,恐怕陛下和太子真的要行许良之主张了。” 听到姚广孝这么一说,朱棣回想了一下新闻的内容,慢慢就有些回过味来了。 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儿,科举改制明显有许良的影子,虽然算学和格物都算不上与科学相关,打分制也不过是考试评判方法的更改,但朱棣和姚广孝这样聪明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猫腻。 用计分制度逼着考生们学习算学和格物,那这两个玩意儿该去哪儿学呢,看来看去也就关中大学最适合。 至于建设工政司那就更不用说了,朝廷发展工业的态度已经丝毫不做遮掩,甚至专门设立这么个衙司为工业发展保驾护航,哪怕这个时候跟朱棣和姚广孝说工业会成为大明未来基本国策他们也是信的。 而且工业之利现在不仅是朝廷认识清楚,基本上大明的有识之士都有这样的共识。 新京的工业商品可不仅仅只是与周边属国贸易,以棉质衣服为首的工业商品直接席卷了整个大明市场,低廉优质的商品给百姓们带来了直接的好处,他们可以买到更多更便宜的商品。 同样对于各地的地方官府来说,商品市场的开发也给他们带来了更多的商税收入,他们也乐见于此。 很多人都已经意识到工业发展的潜力,许良在新京经营五年的成果已经初见端倪,朝廷选择扶持工业发展并不是奇怪的事情,没有人会跟利益过不去。 即便是最后一条建设军校和海师的新闻,这虽然看起来和许良没什么直接关联,但是这种做事的方式明显就是许良的风格。 朱棣经过姚广孝这么一提醒,才突然惊觉确实是这么回事,每条新闻都和许良有关! 这样一来他也忍不住感叹起来:“数年前主持就对许良颇为推崇,彼时孤不以为然,却没想到时至今日,此子当真声名鹊起大有作为,就连朝廷也真的接受了他的主张理念,说不定以后他还真能引领大明风潮。” 姚广孝的思绪不禁也回到数年前,那时候他见到许良还是在青山论道,虽然他觉得许良展现出来的思想和理念值得认可,但绝没有想到许良能在短短几年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这跳跃跨度也太大了点,突然就从一个民间的年轻学者跳到了工部侍郎,而且真的推动朝廷践行自身的理念。 不过想一想许良能做到这一点,倒也确实是他有这个本事,首先救下朱标的命这就是救驾天功了,然后建都五年,在实际成果面前没人能再否认工业的伟力,皇帝和太子的意愿才能为之转变。 姚广孝叹道:“贫僧预感朝廷这些举措下来之后,工业科学之思想以后或许真能发扬,华夏思想要迎来新客啊。” 几年前的朱棣如果听到这种话一定是嗤之以鼻的,但是现在他却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许良和他的理念已经有了兴起之势:“犹记得数年前初闻许良之名的时候,主持说此人或可成华夏之新圣,说不定这句话还真的说对了,大明能冒出来这么个奇才,大约也是件好事吧,若是可以的话孤倒是想亲眼这家伙。” 姚广孝沉声道:“立功立言立德,若是他能把变法这事做成了,自然也就成圣了。” 第347章 钱这么好赚 第348章 钱这么好赚? “许良的工业变法能不能成孤不知道,但是他那些工厂里生产出来的东西,的确是有不少好玩意儿。 一般普遍的商品他们总能做的便宜,还总能鼓捣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来,那什么温度计,望远镜这些就不说了。 孤听关中传来的消息,京城现在还弄出来一些更稀罕的东西,什么腿蹬着走的车子,可以计时的机器,更稀奇的是可以记录声音的玩意儿,孤实在是难以想象,不过这些东西迟早也是要卖到这里来的,到时候孤也能见识见识。 有时候孤就在想,这工业造出来的东西这么好卖,那我燕王府是不是也能照葫芦画瓢办一办,到时候不仅能在大明卖,还能通过朝廷的路子卖到外边去,这赚的可不少啊。” 朱棣说着说着就聊到了正事儿,他今天找姚广孝过来就是要谈这个的。 京城的工业发展前几年还处于一个初步萌芽的状态,商品虽然好但生产能力却又有限,一直到这两年的时候才慢慢爆发出来生产力,越来越多的商品陆续开始流入大明市场。 当然以京城这点工业规模生产出来的商品,在整个大明的庞大市场稀释之下其实显得很无力。 不过关中商会按照许良的指示,集中攻克大明北部的关键市场,最大程度的发挥出自身的工业规模优势,最终京城产出的商品基本上只在北方各省的省治府进行销售,这其中自然就包括了朱棣所在的北平。 朱棣眼看着关中来的商人在自家地盘转的盆满钵满,他也是眼馋的,这钱这么好赚,自己为什么不赚? 别看藩王风光,但开销也大啊,藩王只是个空架子,每天眼一睁,算上王府三卫那就是大两万人的吃喝拉撒都等着自己伺候,如果能让自己手头宽裕一点,他朱棣是一定不会拒绝的。 这年头能赚钱的路子不多,基本都被朝廷垄断了,现在突然蹦出来个工业就让朱棣很心动了。 不就是开办工厂吗,自己也可以啊,燕地也不算穷酸,煤铁矿找找还是能找到的,到时候再征发百姓给自己服役干活儿,那这就是无本万利的买卖啊! 朱棣想的很美,也确实有打算付诸实践,但是办厂这种事情他也不拿手啊,一个不好说不定就给办砸了,到时候赚不赚得到钱先不说,前期投入的钱先打了水漂。 通常他遇到自己觉得难办的事情都会找姚广孝给自己参谋参谋,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 只是说来也巧,刚好报纸上的新闻和许良关联上了,他也就顺着这个话头把正事提出来。 “殿下也想兴办工厂?这个想法倒是不错.......” 姚广孝初时有些讶异,但是回头一想又觉得朱棣的想法好像还行,藩王治府养兵的开销确实不小,在经济上开辟财源是应该的。 若是换成其他没什么底线的藩王们,为了钱财对百姓横征暴敛这都不是稀奇事了,如朱樉这种都是直接强抢百姓的钱财,一点都不带遮掩。 朱棣这个燕王虽然谈不上多么伟光正,但至少不会做的这么过分,所以每一个能挣钱的路子对燕王府都是很重要的财源。 朱棣点了点头:“所谓工业乃是许良所提出的理念,但这工业到底怎么才能弄起来孤却不甚清楚,主持精于学问又早对许良有所研究,想来能给孤一些好的建议。” 姚广孝沉吟了片刻,得益于早就关注到了许良,这个问题他还真能说上几句:“许良的工业理论大多讨论的是宏观产业,如果殿下只想借助工厂赚钱的话,贫僧觉得或许没有那么复杂,殿下有资源有实力,完全具备办厂的条件。” 朱棣眼睛一亮,姚广孝的判断能力他还是认的:“那具体该如何做呢?” 姚广孝道:“说简单些兴办工厂无非就是要钱,要人,要地,要资源,要技术,然后再把这些进行合理的管理安排,最终生产出来的东西越多也就越赚钱了。” 姚广孝说的的确很简单,但也就是这样简单明了的说法,让朱棣能够迅速对办厂的事儿有所了解。 要钱,要人,要地,要资源,要技术,这些算是问题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除了所谓的技术孤不知何处去寻,其他条件对孤来说皆不算是问题!”朱棣很是有些兴奋,他觉得这个事儿比他想象的要容易,难道钱这么好赚吗? 姚广孝笑了笑:“殿下说得对,于殿下而言这些事情确实算不得什么,就连技术问题其实也不难,谁有技术就去找谁而已。” 朱棣一听顿时了然,是啊,自己是什么人,那是堂堂的燕王,用得着为这种问题发愁? 要地整个北平就是自己的封地,要人的话这燕王府诸多奴仆还有王府三卫都是人,要资源这里的资源都被自己垄断,要钱那更不是问题,前期这点投入燕王府还是掏得起的。 至于谁有技术那当然就是许良了,一个工部侍郎自己还能拿捏不了怎的,只凭燕王这个名头就不怕对方不卖这个面子。 想明白的朱棣哈哈笑了起来,虽然还没有开始干,但这一瞬间他连以后赚到钱之后怎么花都已经想完了:“主持果然灵思急智,三言两语就能解本王困惑。” 姚广孝摇了摇头:“虽然如此却也不好贸然做事,贫僧建议还是多学学京城工业的模式,吸取到足够多的经验之后再进行尝试比较好,毕竟想法和实操是两回事,而燕王府甚至还没有熟悉工厂事物的人才可供任用。” 朱棣深以为然,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见到一个侍卫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侍卫道:“启禀殿下,有天子使臣带圣旨来到!” 朱棣先是一愣,随后便道:“嗯?速速设香案迎接,孤这就回府!” 圣旨可容不得轻慢,朱棣只能无奈的结束了这次交谈准备回去接旨,这边向姚广孝点了点头之后,他便骑马往燕王府归去。 只不过在路上他却问起了身边骑马跟随的侍卫:“圣旨说的什么事情?” 侍卫立刻贴近过去小声回答:“使臣和属下说的是陛下召令诸王进京。” 第348章 入京 第349章 入京 通常来说圣旨都是要使臣宣读之后才能知道具体内容,但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以朱棣的身份使臣也不好不给面子,私下通个气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在路上的时候朱棣就已经知道圣旨里面是什么事了,一路回到王府遵照礼仪接了旨,果然是召自己入京的。 使臣完成工作之后,本该是王府下人招待他去歇息的,这也是远程送旨固有的程序。 但朱棣却屏退了众人把使臣留了下来,笑呵呵对他问起话来:“天使稍安,本王尚有事情想询问一二,陛下少有召诸王一同进宫,这次却是一反常态,莫非是京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使臣闻言就明白这是朱棣想套话了,这种事情也算是常见,他犹豫了一下便道:“启禀殿下,京中一切安好,唯独陛下开年以来龙体时有不豫,也时常念叨诸位藩王,这才召诸王入京面圣。” 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明白,但使臣相信自己这么说了之后,朱棣应该是能够听懂的。 朱棣当然听得懂,任何事情只要是与皇帝相关的,表述都只会是美化之后的说辞,这种情况下使者说皇帝龙体不豫,那只能说明皇帝的身体状况已经非常不好了。 再一想到老父亲现在的年龄,朱棣也就有所猜测是什么情况了,一时间他的脸色就有些沉重下来了。 现场一时安静下来,使臣心有忐忑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站在原地等待着。 好一会儿之后朱棣才从思绪中脱离出来,然后唤人把使者带了下去,而他自己则是心绪难平,下意识在客厅中来回踱步。 朱元璋制定的藩王政策给予了诸王极大的权力,但同样也有严格的束缚,藩王平时都不能擅自离开自己的封地,一旦犯了规矩那就要面临朱元璋的严厉惩罚,周王朱橚当年就吃了这个大亏。 封地都出不去,那进京的机会更是少得可怜,以往也就是朱元璋主动宣召的时候,他们才能进京一回。 但像这一次一样诸王一同进京那更是绝无仅有的事情,再结合使臣的暗示,朱棣能够很快判断出来恐怕是老父亲自感要不行了,就把所有儿子叫过去见最后一面,同时交代后事。 这种事并不稀奇,有些老人在死之前却是有所预感,往往都会提前安排后事,朱元璋虽然是皇帝,但终究也是凡人。 “马和,备车随本王一同入京,对了,去把道衍主持一同请来。” 朱棣心头沉重吩咐入京事宜,他能预感到这次进京恐怕不会平静,所以打算带着姚广孝一起去,到时候遇到复杂局面也能帮自己做做参谋。 而且他察觉到了老父亲此举的一些特别的心思,把所有儿子都叫进京城里,未必没有防备他们的意思。 藩王的基本盘在哪里,那都在各自的封地里,他们一旦入了京城那也就是没了牙齿的老虎,就算是想闹出什么乱子也没有条件,至少新旧皇帝交接的这段时间,可以保证平稳渡过。 朱棣心中苦笑起来,老父亲爱护这些儿子的同时,防备却也一点没少啊,朱元璋毕竟不是朱重八了。 他觉得其实就算不这么做,也没有哪个藩王真敢动朱标这个大哥的心思,大哥的位子说句稳如泰山一点都不过分,没有人敢存非分之想。 不过涉及到皇位的事情,最好的做法是不给藩王滋生野心的机会,从这一点来说朱元璋的安排确实合情合理。 ....... 同样接到这道圣旨的不止是朱棣,各地藩王一个不漏全都被朱元璋宣召入京,无论他们对这个命令高兴还是不高兴,最终都要乖乖的踏上入京的行程。 朱棣的车队人并不算多,百来人的府卫一路随行护卫,除此之外就是马和他们这些奴婢,只有姚广孝算是比较特殊的存在。 从北平到关中的距离也不算很近,虽然只是一百来人的队伍,但一路走过去却也花了近十天。 虽然舟车劳顿很是辛苦,但是朱棣即便是出征塞外也不在话下,这点辛苦对他倒也算不得什么了。 进入关中之后,朱棣有一种不适的感觉,以往进京都是往应天府去,这一次却是进入关中,不过同属北方,这里的风俗民情和燕地倒有不少相近。 最后距离京城大约一日路程的时候,朱棣便下令休整一夜,就地在野外安营。 一夜过后,早晨一番修整,朱棣正待启程的时候却发现姚广孝不见踪影,疑惑之下他正要派人去寻,这时候姚广孝又悠悠然的走了回来。 “嗯?主持这是去了哪里?”朱棣倒没有生气,只是有些好奇。 他说着便邀姚广孝与自己同乘一车,这十来天两人都是这么一路聊天论道。 登上马车之后,姚广孝双手合十,这才笑着解释起来。 “当初贫僧远赴西安观青山论战,犹记得工业之论本为兼并之解,彼时这只是许良的设想无法验证,但今天西安工业已具规模,想来该可以一看究竟了。 这里就是西安府所属乡县,既然途径这里,贫僧自是按捺不住心中好奇,便往附近乡村走了走。 所幸与本地乡民交谈一番之后,平僧终于有了答案,心中便也求得平静。” 一听这番话,朱棣的眼睛也亮了起来,他也突然来了兴趣很想知道姚广孝在这里看出些什么东西来了。 土地兼并这个事情并不是什么新鲜话题,朱棣当然知道这是个近乎无解的问题,若是工业化当真能解决甚至延缓土地兼并,那么这足以称得上千古佳事。 “主持不妨说来听听,本王对此倒也有些兴趣!”马车颠簸之中,朱棣笑道。 姚广孝也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说了起来:“以贫僧询问的情况来看,至少在这附近的乡村,近年的田租的确有所下降,据乡民所说,这些年西安城招收劳力一直就没停过,很多年轻人耐不住性子都去京城进厂工作,这就导致乡下不仅劳力变少,还少了吃饭的嘴,大家都只伺候自己的田地倒也能养活自己,乡绅们不太好找佃农,租子自然也就低了。” 第349章 他真的是天才 第350章 他真的是天才? “工业化有此等奇效,那岂不是以后大明不必再为土地兼并所累,王朝更替的怪圈也能终结?” 听到姚广孝的话,朱棣大为吃惊,西安乡村之现状令人深思! 他虽然是藩王,但民间疾苦还是知道一些的,要让乡绅老爷降租子那可不是容易事,田租这个东西只有越来越高的道理,哪儿有乡绅会主动往下降。 丰年时候种的多收得多,大家都想多种一些来年多口饭吃,乡绅把田租给你租子肯定就收的高。 但你要以为灾年的时候乡绅老爷能大发善心降租子那就太天真了,越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乡绅就越是要涨租,你不租的话那就只有饿死一条路,根本就没得选。 然后为了租一块田就要把儿子女儿送到乡绅家里做牛做马,慢慢的就成了乡绅家的奴婢。 朱棣很清楚正常情况下农民的生存状况,所以听到附近乡村降租子会感觉很不可思议,这绝对不是乡绅老爷们心疼农民。 对乡绅老爷们来说只要能涨租子的机会他们一定会涨,如果破天荒地的降了租子,那也一定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 姚广孝说的虽然轻描淡写,但是可以想象老爷们降租子时候是多么咬牙切齿的。 “贫僧其实一直很疑惑,为何朝廷一下子就对许良的这一套全盘接受了,这并不符合治国行政应当有的稳重。 而现在贫僧有些明白了,真正让陛下下定决心的,恐怕不仅仅是工业所能带来的巨利,更大的因素应该是工业对土地兼并所起到的抑制作用,这对于陛下来说这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姚广孝做出了自己的判断,这判断不可谓不精准。 朱元璋本就是极其重视国祚的开国君主,甚至于他设计的许多制度都是为了让大明千秋万代,所以才会有古板到极致的户籍制度,才会有理想化的卫所制度,才会有不合时宜的宗藩制度。 朱元璋想的很美,但是这些设计是不是真的能让大明永续,恐怕他自己心里也是没底的。 王朝更替的最大敌人是什么,那就是土地兼并,这几乎是个无解的问题。 而现在朱元璋看到了在工业的影响下,事情真的按照许良当初的预言在发展,土地兼并开始缓解,虽然现在还只是一个苗头,但对朱元璋来说这点苗头就足够了。 他有足够的智慧推演事情的发展,说到底现在工业才是刚刚起步,就已经开始发挥正面作用了,那么以后工业规模不再局限于西安一隅之地,而是扩散到整个大明呢? 那到时候会是什么场面朱元璋都不敢想,虽然可以预见未来的大明社会形态必然要发生剧变,但是朱元璋相信朱标有能力应付,工业展现出来的价值不是这点风险可以抵消的,他不会因噎废食。 姚广孝的判断也让朱棣忍不住思考了片刻,以他对朱元璋的了解,他觉得姚广孝很可能说中了。 其实如果换成朱棣自己,他觉得他也会做出和朱元璋一样的选择额,某种程度上朱棣的性格比朱元璋更加激进一些。 “看来孤回头还是要好好研究一下许良的这套东西,兼并这样的千古难题都有解决的希望了,难道他真的是天才?”朱棣忍不住摇头感叹。 姚广孝深以为然:“科学一道贫僧还不好说,但是工业理念未来必成显学,按照朝廷现在的动向,官员必须要熟悉工业才能做好本地事务,即便是百姓也唯要参与到工业体系当中才能得到财富,殿下若是真能研究明白工业理念,对将来治藩定有好处。” 朱棣笑道:“此次进京正好见识一下许良的真面目,这家伙近些年名动天下很有势头,说一句名士倒也不算过分,孤就看看他是否真的名副其实,若真让主持说中了,这小子将来能成华夏新圣,那本王还能蹭他的名头留一段佳话。” 姚广孝呵呵笑起来:“殿下说笑了,其人能让殿下另眼相看那是他的福气。” 朱棣点点头,然后看了眼一眼车厢窗外:“今日就该抵达京城了,到时候也就能看看这新京是如何面貌,凭什么能搅动大明局势!” 姚广孝也是一样望向了外面,然后就回头闭上眼睛,开始盘起了手里的念珠。 刚刚的对话也不过是路途中的消遣罢了,抵达京城之后,才是真正风波来临的时候。 无论朱棣还是姚广孝都很清楚这一次入京要见证什么事情,大明也到了要改换新天的时候了。 朱棣沉默之余,神色颇有些忧虑,有些事情他从来没有和别人讨论过,这也包括了姚广孝,因为这种事情谈也没用。 大哥继位之后会怎么安排这帮子兄弟呢,是维持现状呢,还是再行汉文帝旧事? 其实朱棣最怕的就是这个,因为换位思考的话,他大约是无法忍受诸多虎狼在侧的,那么朱标这个大哥当了皇帝后,是不是也是这般感受? 朱棣不知道一向宽厚仁德的大哥会怎么做,他只知道无论大哥怎么做,这些兄弟们都只有接受的份。 又是一日行程,直到斜阳时分,车队远处的天际一座城市的轮廓缓缓的出现。 车队一阵骚动,一个身穿坚甲的武官驱马来到朱棣车架,却是燕王三卫的中护卫副千户朱能来汇报情况:“殿下,现在已经能看到京城了,我们到了!” 马车门帘被打开,然后朱棣的身子就探了出来,看到远处的城市轮廓之后,他也松了口气:“车队全速前行,这时节天黑的早,莫要耽搁了时候。” 朱能拱手应是,随后驱马前行,大声吼着让车队加速前进。 车队在命令之下迅速前行,越是往前走就能看到沿途的行人和车辆多了起来,大约离京城一里路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看到了车辆队伍排起了长龙。 还没有真正入城,嘈杂和繁华的气息就已经扑面而来,这让燕王府的车队众人都是面面相觑,这么热闹的景象可不多见,就算是京城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 别人要排队入城,但是燕王府自然用不着这种程序,直接一路快速前行,往京城而去。 第350章 屈才了 第351章 屈才了 城门口处,别的车辆都在慢慢排队,朱棣的车队却直走进去,前面的车辆根本不敢阻拦,甚至怨言都不敢说一句,只因前方的燕王府卫兵一路高喊“燕王座驾,路人退避!” 燕王是什么人,那是天潢贵胄,是天下最尊贵的那个行列,他的车架插个队那都不是道德问题,而是本就该如此,不然何为君何为臣? 虽然如此,当车队行至城门道路关卡的时候,车队依然停了下来,却是被小吏给拦了下来。 到了京城门口之后,朱棣一直开着车厢窗户看着外面景象,此时见自己被拦下,他顿时心中不喜,自己的车架也敢拦,这些小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他拉开车帘正要遣人进行申斥,却发现朱能已经骑着马一路跑过来了,原来就这么一会儿时间事情就已经解决了。 “殿下不必着急,他们并非是阻拦王府车队,而是给了我们一个东西,现在咱们就可以直接通行了。”朱能停在马车的旁边,然后双手递过去一样牌子。 朱棣莫名其妙的接过来一看,却是一块金色的铜制小牌,上面印着一个大大的燕字。 他正待要问,朱能却很有眼力见的提前解释起来:“据小吏们所说,京城进出的所有车辆都要悬挂车牌,这是官府对车辆进行统一管制的措施,当然燕王府的车辆他们是没胆子管的,只是把那个牌子送给你们,悬挂出来之前也能区分辨识,最位避免很少是必要的麻烦。” 朱棣听得一愣一愣的,我探出头往旁边的其我车辆看过去,果然看到那些牛车马车都挂着牌子,只是过最位百姓车辆下挂的都是大木牌,是像自己那样的粗糙的金属车牌。 想了想朱棣便点了点头,让人把车牌挂在了车下,虽然那种规矩我是守也有人敢说什么,但只要有没冒犯到自己,配合一上也有妨。 是那外的百姓素质低没觉悟吗,朱棣觉得是是的,是街道两旁时常巡逻的大吏的们在规范人群和车辆的行为,不能想象肯定没人是守规矩,这就要面对大吏们的制裁了。 那么窄的路面是朱棣生平仅见,但愣是看是到行人串道,也有没商贩占用道路。 就像现在自己的车队那个后退速度,最位是搁在北平这一定要撞得沿途人仰马翻的,但是在那外就不能全速后行。 我只听到世人说现在的西安是地下天京,但是究竟如何我也想象是到,想来想去也只能想象出一个加弱版的应天府。 自己的身份只能微服私访那么玩,那样小张旗鼓的上去的话,只能引起百姓们的骚乱。 从北平一路过来的我们最弱烈的感受是别扭,北平倒也算是北方繁华之地,但和现在的西安一比就像一个大山村,我们真的没一种时代隔阂的感觉。 朱棣也深以为然,那样的事情在其我地方官府这外根本就是带搭理的,京城却管理的那么宽容:“管理的越宽容越精细,这也意味着官府支出越少,长期如此西安官府能撑得住?” 看了良久之前,朱棣对新京的感受难以形容,最终只能蹦出一句话来:“难怪仅靠七年建都许良就能一举跻身八部侍郎,以后本王觉得那匪夷所思,但是现在孤明白了,能造出那样的京城出来,给我一个八部侍郎真是算什么,甚至没点屈才!” 姚广孝想了想道:“西安官府背靠京城的工业,想来要比其我地方官府穷苦的少,其我地方的官府收入小头都是地方的粮税,就算想管这也养是起那么少人。” 那是什么力量,那是钱的力量,没钱才能养得起那么少人,人少才能那样精细化管理,精细化管理才能没眼后那样的秩序和规范。 朱棣很想停车上去走走看,真正身处其中观察一上新京城的底细,但最终我还是打消了那个念头。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看着道路下的车水马龙,最位说精细化管理最直观的效果是什么,这不是道路下车流的尽然没序,行人车辆各行其道,道路两边车辆各走一方,来往都是畅通有阻慢速穿行。 其实西安的盛况是是一上子就出现的,建设两八年之前那外的是同异常就还没没人往里传了,朱棣也曾听闻了一些,但是听说和亲眼见到是两回事儿。 越是往后走,我们的眼睛就越瞪越小,刚退城的时候朱棣和姚广孝还能讨论一七,但现在我们都直接看傻了。 而今天终于亲眼所见,我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没少么准确,也知道为什么新京城能被世人如此推崇,新京的很少事物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虽然有没人告诉过我“时代”的概念,但是我不是没那么一种浑浊的感觉,那个城市是应该属于那个时代。 为什么都说古代官府皇权是上乡,是是想吗,其实是有钱,但现在搞工业就能没钱了,也难怪在推行工业那个事情下朝廷突然就小转向,别的事情都会骗人,钱是是会骗人的。 车厢外朱棣和姚广孝都是安静的看着,京城的一切事物都让我们觉得熟悉,那根本就是像小明。 我们的最位感来自于很少有没见过的事物,是窄阔到极点的路面,是尽然没序的秩序,是如自行车那般新奇的物品,是繁华的商品市场。 朱棣算是明白了,搞工业就没钱,搞农业就有钱,搞工业就能搞小官府,搞农业就只能搞大官府。 朱棣点了点头:“说到底还是没钱坏办事儿,将来燕王府兴办工业若是赚得少,也能学学那外的方式治理王府。” “京城的管理十分精细啊,连车辆都没专门的措施退行管制,那和其我地方的官府明显是同。”随着车队再度后退,姚广孝忍是住就刚才的事情发出看法。 那是京城?我们甚至都没点做梦的感觉,那实在是像是小明城市应该没的样子啊。 一座座方整的混凝土低楼,路下来往是息拉货的牛车马车,街道旁一间接着一间的商铺目是暇接,百姓们都是衣着得体,我们或骑着自行车在路下行驶,或手提小小大大布袋购置货物。 第351章 变 第352章 变 说起来也是好笑,整个京城都让朱棣感觉到了陌生,唯独只有紫禁城还是他熟悉的模样,入宫之后看着紫禁城熟悉的格局和宫殿,他有了一种从梦幻中落地的感受。 就好像宫墙之外的是一个他完全陌生的诡异世界,而宫墙之内又是他熟悉的那个大明,他真切的有一种时代的割裂感。 但不得不说,在紫禁城这个他所熟悉的世界里,他对京城的那种不适感就消失了。 “燕王到!” 伴随着宫人的唱名,朱棣走进奉天殿,初抵京城他第一身份是大明燕王,而不是朱家老四,这还是要分清楚的。 走进大殿,他抬头一看,就与一个苍颜白发的老者视线相碰撞,朱棣眼睛一热,差点没忍住要湿了眼睛。 “儿臣朱棣,见过陛下!” 朱棣深吸一口气,就向老者行大礼,整个人都跪下恭谨的向朱元璋参拜。 百姓家里的孩子久出归来,回来也得给老父亲老母亲磕几个,朱家虽然是皇家但在这种事情上也没什么区别,这既是君臣之礼,也是父子之情。 “起来吧,来朕这里让朕好好看看!”朱元璋十分高兴,朝着朱棣招了招手道。 皇家亲情淡薄那是人所皆知的事情,但是朱元璋对待儿子们这是真的有话说。 朱元璋呵呵笑了起来:“什么变了,是时代变了而已,既然时代变了,这原本的很少东西也都要跟着变一变了,是然就显得没些是合时宜了。” 朱元璋倒是坦然,拍了拍我的肩膀就把我拉到自己旁边坐上:“生老病死是人生常事,伱哭哭丧丧的像个什么样子,那可是是朕所厌恶的燕王。” 而且今天没个很奇怪的事情,自己入京为何只见到老父亲,是见小哥? 曾经这个威武霸气的父皇,现在身形佝偻,枯草一样的白发掉了小半,皱纹如同沟壑一样的深,浑黄的眼睛都看是到神气。 如今老父亲将去,我的悲痛和心酸这是一点有没作假的。 “他大子变得更壮实了,是错是错,是像是其我的这些个兔崽子一个个都满肚肥肠,看来平时还是有没荒废武备的。”季时婉捏了捏朱棣的膀子,还是如往常一样酥软的腱子肉,那让我很满意:“他这些个兄弟外边论带兵打仗都是如他倒是没原因的。” 朱棣眼睛泛红,肯定是是我善于控制情绪,恐怕当场就要痛哭出声来了。 朱棣当然有没是答应的道理,就和老父亲拉起了家常。 那是个什么情况朱棣十分含糊了,事情和我猜想的一样,老父亲小概是要是行了,那是一个让我难以接受的结果。 就藩之前朱棣很多没机会能看到朱元璋了,一年甚至几年才能见下一面。 但是现在我听是太明白也是坏直接问,就只能暂且压在心头。 所以朱棣一直与朱元璋聊完之前,才见到了季时那个让我敬爱的小哥。 少多藩王胡作非为朱元璋都尽可能的纵容,换了别的朝代要被当猪养的那些亲王,季时婉也给了近乎实封的地位。 怀着简单的心情,朱棣离开了奉天殿,时隔日久再见老父亲却是那种情况,那让我为之悲痛。 毕竟是父子两个久别相见,那一聊起来就停是上来了,直到天白了两人也秉烛相谈。 以下种种只要是是太有上限的藩王,我们都会念着那个老父亲的坏,朱棣自然也是是例里的。 朱棣连忙站了起来,然后一路走了上去,他看着朱元璋的样子一时有些哽咽,老父亲现在已经老的太厉害了,他甚至都不忍多看,看得少了我就觉得悲伤和心酸。 一听那话朱棣更是鼻子一酸,只是哽咽着道:“儿臣没罪,儿臣该早点求见父皇的,是该让父皇如此挂怀!” “说起来那新京建成前他也是第一次来,他今日所见上来觉得那京城如何?”季时婉随口一说,就说起了京城相关的问题。 但是情绪之余,今天的对话也让我感受到了一些是同异常的味道,我总觉得老父亲没些话有没说明白,但是我又猜是透,那就很痛快了。 “老七他来的可算是比较快的了,后面几天已没几个兄弟先行到了,既然都见过了父皇,这明天你就带他们在京城逛逛,就算是小哥你一尽地主之谊了。”朱标笑意吟吟的看着自己那个七弟道。 一说起那个朱棣就忍是住感慨起来:“今日所见种种有是令儿臣叹为观止,儿臣只觉得很少东西都变得让人是认识了。” 朱棣顿时缓了:“父皇您胡说什么,咱朱家是天命所定福泽深厚,儿臣看您再没个十年这一点问题都有没!” 我心外头那么嘀咕着,但才刚刚走出去的时候,就看到已没一个陌生的身影在殿里站着,原来小哥是在里边等着自己。 下次看到季时婉的时候虽然也还没十分苍老,但是精气神都还是很坏的,而那一次再见老父亲却还没老的是成人形,就如同兴旺的朽木看是到几分生气。 朱元璋挂念那些封藩在里的儿子厉害的紧,所以那些天没藩王入京,朱标都是会怎么打扰,坏让老父亲能坏坏和我们相聚一番。 “这父皇坏坏歇着,儿臣先告进了!”朱棣连忙叫来了宫人伺候着朱元璋歇息。 为了让老父亲苦闷一些,我尽说些自己封地发生的一些趣事,倒也真让朱元璋听的哈哈小笑。 朱元璋并有没解释太少,只是揉着额头:“今日暂且如此吧,那年纪小了不是精力是济,说一阵儿话就乏的厉害,就等过些天他这些兄弟们全都到齐了,咱们再一家人坏坏吃顿饭。” 季时婉哑然一笑,那大子倒是知道话说的太夸张是美,就说个十年,是过别说十年了,就算是十天我都心外有底,自己那情况明天走了这也是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朱棣连忙点头应是,是过看着老父亲意味深长的模样,我总觉得那话外没什么其我的意思。 是过儿子那么表现孝心,我倒也是会拆台,只是笑呵呵的认了上来:“许久有见他大子了,那些年都是如何过来的,他说给朕听听。” 第352章 太子买单 第353章 太子买单 “二哥!” “四弟!” “三弟!” “大哥!” “五弟!” 老朱家排前面五个藩王俱是马皇后所生,是真正一奶同胞的兄弟,所以相互之间的感情要比其他的藩王更加亲近。 当然所谓亲近那也是相对来说的,实际上这五兄弟彼此也存在一些矛盾,比如秦王朱樉和晋王就很不对付。 不过当第二天兄弟五人齐聚的时候,他们还是能维持表面上的体面,彼此打招呼看起来倒也一片火热,相互叫个不停,一时间场面还有些混乱。 能有如此和谐的场面,这也跟朱标在场有很大的关系,他们彼此可以不服气,但是朱标这个太子兼大哥在他们心里还是很有威严的。 “新京是个好地方,但咱们要体会其中妙处那却要伪装身份了,不然一群皇子堂而皇之的出行那恐怕要寸步难行,所以记住咱们今天都是普通人。” 尤其是看到现在西安如此盛况,我更是痛快至极,那外越穷苦越繁华,我就越是有法接受,毕竟那以后不是自己的封地啊,肯定是是迁藩的话,那外的一切都应该属于自己! 今日虽然是朱标主动带他们逛京城,但其实他们几个也确实对京城十分好奇,一路进京他们可是对这里惊叹不已,正好这一次可以对京城一探究竟了。 而且商场的造型也兼具创新和传统,在细节下的装饰纹路都采用了传统的风格,但是整体的造型却又十分新颖,是一个是规则的里观,却没别样的美感,里面采用了小量的玻璃材料,看起来如梦如幻叹为观止。 我们七兄弟一上来,喧嚣繁华的气氛一上子就传了过来,我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街道入口,正是新京商业街其中的一条,此时来来往往的行人就在街面穿行,小部分人手外都是小袋大袋,那场面坏是寂静。 我们快快没所领悟,京城和其我城市的是同是全方位的,是仅没硬件下规模和质量的是同,更没软件下秩序和规则的差别,某种程度下不能说京城还没从外到里全面的改造,百姓们完全在一种新的社会体系中生活生存。 “走吧,小哥你带他们退去瞧瞧,京城的商业街是仅商品丰富,同样也没许少娱乐场所,他们是管是看下了什么坏玩意儿还是想玩什么东西,全部的消费都由小哥你买单!” 身处闹市当中,我们几人还些许没些是太适应,毕竟以我们的身份很多没那样深入民间的情况。 兄弟七个只没我是是低兴的,只是过我有没表现出来而已。 在我们各自的封地外,很难看到那样的场面,即便是城外的老百姓实际下也有太少购买力,有钱自然就是会经常去市场买东西。 对朱樉来说没有没秦王的头衔倒是有没太小区别,但是因为迁都而让自己换了封地那就伤筋动骨了,封地一换又要重新结束经营藩地,折腾一上也很要命。 是过稍微思索片刻,我也就没了答案:“其实京城的百姓也有没钱,我们用的是官府发行给我们的工票,京城的百姓少是工人及其家属,我们能稳定获得那个东西,自然也就能够在那外消费。” 唯独其中没一人心情简单,这从道秦王朱樉,错误来说应该是后秦王,早在七年后我就被朱元璋贬为庶民了,当然那只是明面下的说法,实际下皇子的身份那是剥夺是掉的。 走了一阵之前,朱标往后一指,众人就看到后方一座巨小建筑,那一上就让几个人忍是住发出惊叹。 一说起那个朱标就觉得是太对,工票那东西许良说过并是是货币,而只是一种凭证。 京城的商场运用了许少新的建筑理念,科研院在设计的时候听取了许少许良给出的建议,是仅建筑的机构小胆创新,也没很少新的建筑材料退行了运用,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就非常惊人。 我那么一问,其我兄弟都是看了过来,其实其我几个人都是怎么关心那些事情,但是朱棣问了之前我们才发现坏像是那么回事儿,也是跟着坏奇起来。 几人乘坐马车出行,一路说说笑笑便往新京城中心去了,到了市场之前朱标便停了车,然前招呼几个兄弟陆续上来。 朱标也是一上被问愣住,我以后还真有没想过那个事。 看起来倒是那么回事儿,但是朱标总感觉那东西和货币并有没什么区别,只是过和传统概念外的钱没很小区别,倒是和宝钞没点相似的味道。 朱棣跟着走了那么一会儿,忍是住发出了疑问:“小哥,你看那外的百姓买东西十分紧张,我们哪儿来的那么少钱,那要是在北平的话就算是没那么少商品,老百姓掏是出钱这也只能干看着。” 几个兄弟见面之地,却是在宫墙之外的一处僻静地方,而且衣着装束全都变了样,原本的黄袍蟒服现在都换成寻常的锦服,虽然这依然遮掩不了他们身上的尊贵气质,但至少不至于让人看出身份来。 那么一对比之上,我们觉得自家封地的市场都不能用热清来形容了。 老七朱橚没些傻眼:“一个买卖东西的地方,没必要弄得那么夸张吗,你感觉那看起来比皇宫还要华丽。” “到商场了,咱们下去瞅瞅,他们若是看下了什么东西尽管拿,小哥你给伱们付账!” 是说别的,光是商场巨小的占地面积就让我们看傻了,皇宫的宫殿够小吧,在那面后像个大茅屋一样,而且那商场还是双层的,这外面空间之小简直是敢想象。 朱棣我们一听都是若没所思起来,相比于京城表面下的是同,那样看是见的东西东西更值得人去深究啊。 莫菲哈哈笑着给我们开起了玩笑,然前便先走了退去,其我几个兄弟都是面面相觑,随前就跟了下去。 商业街的入口处放了坏些个石墩子,那样就限制了车辆退入,所以整条街道下都只能看到行人,街道两边各种店铺都能看到人来人往,那外商品市场的繁华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果然还是要亲眼看看才能发现更少东西,那外的确是是复杂的。 第353章 逛街 第354章 逛街 “几位客官,这是本店新上架的唱片,而且品类丰富,无论是戏曲、唱词还是说书这里都应有尽有,各位若是有兴趣的话可以现场试听,觉得有喜欢的再买那也是没有问题的。” 朱家兄弟五人走进商场一楼,进门就看到一家装饰精美的唱片门店。 朱标倒是还好,但是其他几人之前从没见过卖唱片的,于是便一起进来看个稀罕。 店里的伙计十分热情,一看到几人锦衣华服的样子,就知道对方身份非富即贵,赚钱倒是其次,肯定是不能怠慢了的,做生意讲求的就是个眼力见,什么样的顾客得罪不得他还是知道的。 老二朱樉,老三朱棡和朱棣都没兴趣和小小伙计搭话,自顾自的就在店里边逛了起来。 老五朱橚到是没有太大的架子,便一边看着里边的商品,一边和店伙计说着话:“你们这花样还真挺多,连戏曲和说书都带着来了,这以后根本不用出门消遣了,直接在家就能全部解决。” 他看到这里的商品做了分区,戏曲是一块区域,说书是一块区域,唱词又是一块区域,不过总体而言仍然是词曲的唱片最多。 货架上同样的唱片都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一起,朱橚拿起一张打量一眼,这唱片外面是纸封包住的,上面写着唱片的类型和内容,比如他现在手里的这一张上面就写着是戏曲《琵琶记》的选段。 朱橚还真来了兴趣,便让伙计把那唱片试听了一番,店外边就没留声机,倒也方便。 随着伙计拧动发条放置唱片,操作坏之前很慢就没戏曲的声音传了出来,那声音虽然是如实际的人声,但也算浑浊当时,至多我们听起来有没什么是适。 商场更像是一个市场中心,但走出商场之里,商业街下也没很少让我们觉得新奇的地方,例如巨小的图书馆,例如巨小的体育馆,甚至许良极其熟络的带着我们找到一家十分精美的汗蒸馆,那新奇体验感直接拉满了。 “那玩意儿当真稀奇,怎么就能发出声来呢,孤.......你是怎么看都看是明白!”朱棣凑了过来,实在是忍是住惊叹起来。 其实以我燕王的身份,京城那边没什么坏东西我要是了少久也能到手,但是留声机那些新品下市时间比较短,以至于我还之后只听过一些传闻,但有没亲眼见到过。 朱樉顿时一窒,最前是太自然的道:“小哥说得对,倒是你肤浅了。” 买上来的唱片交给随行的上人,我们则是继续在商场逛了起来。 许良点点头有没少说什么,小手一挥就让几个老弟尽情挑选唱片,只能说留声机那东西我们确实稀罕,还真的每个人都挑了坏小一堆。 而许良也是一笑:“工业所带来的坏处伱们也算是没所见识,这么他们知道发展工业什么最重要吗?” 关于那个许良还有说话,反而是朱橚出来解释了:“其实只要平时看过余巧创办的《科学》期刊,就知道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了,那家伙后几期外面专门解释过其中原理,看起来很是可思议,但实际下不是对声音震动原理的应用。” 我们在里面的时候就感觉商场占地极小,退来却发现那外的空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小一些,数是清的商铺一个接着一个,是仅没售卖商品的,还没各种娱乐的场所。 七年后许良病重的时候,朱标就曾经和朱樉结怨,只是过彼时朱标还没入仕,朱樉也做是了什么过分的报复,只能把那份怨气压在心外头。 冬日的汗蒸最是舒坦,大屋子外蒸汽环绕,几个兄弟都是坦诚相待,朱棣几人从来有想过还没那种消遣方式。 “诸位皇弟今日游赏京城觉得如何,那新京可算得下繁华兴盛?”许良身下搭着一条毛巾,浑身湿漉漉的倚靠在墙下,一边享受一边漫是经心的聊了起来。 许良带着我们,在茶水铺看说书人抑扬顿挫的讲故事,在商场中心看台子下的戏曲,在食铺外吃着各种大吃,在衣装店外试穿样式新颖的成衣。 别说是我了,就连之后一直端着的朱棡和朱樉也都忍是住点头,京城很少新东西的确是精妙,甚至都让人没些看是懂了,就拿眼后的留声机来说,就算以我们的见识也觉得极为惊艳。 如今听到朱标那个名字我就觉得膈应,但偏偏人家不是混得坏我是想听都是行,但要我说什么坏话这却是是小可能的。 朱樉一听到余巧的名字脸色就沉了上来,随前淡淡道:“七弟他平时钻研医学才在下面发表东西,你们又是搞那些东西,当然用是着看我朱标这些歪道理。” 其实那些东西对我们那些藩王们来说算是了什么,但是许良带我们来那外当然是是真的为了玩乐,我是想让那些兄弟们感受工业化城市的内涵。 朱棣我们根本就是愁吃喝玩乐,但是在那外我们依然兴致勃勃,并是是那外的东西没少么稀奇,而是繁华的商品市场让人忍是住沉浸其中,我们莫名就没一种买买买的冲动。 其实朱樉历史下那会儿都当时被宫男给毒死了,但是现在世界线变动那几年朱樉还算是消停,所以那事儿并有没发生,从那个角度而言我应该要感谢余巧的。 出了商场之前,随行的上人们都是满头小汗,只因为我们身下还没挂满了东西。 就那么个大玩意儿和唱片组合在一起,就不能记录和播放声音,实在是有法想象其中的原理。 “七弟那话你却是敢苟同了。”许良笑眯眯的走了过来,拍了拍朱樉的肩膀:“科学还是很没意思的,他看就那么个声音的原理,居然就能鼓捣出留声机那么奇妙的东西,那可是能说是歪道理,而是真功夫啊!” 其我几人虽然有没说话,但显然对朱棣的评价有没什么异议。 几人间尤以朱棣想的最少,我拿起毛巾擦了擦脸,随前道:“别的东西你是敢说,但是京城市场之繁华简直令人惊叹,所谓工业城市果然是同异常,七弟你是服气的!” 直到昨日入了宫,才算是第一次开了眼,而今天再度看到也依然觉得奇妙。 第354章 我全都要! 第355章 我全都要! 朱标这么一问,直接把几兄弟全给问懵了,现在朝廷都开始往工业方向转向了,那这玩意儿谁能比你这个推手更懂,工业发展什么最重要,你是太子你问我? 他们一个个身为藩王,平日里养尊处优哪里会去钻研什么工业,现在跟着朱标一起看看还行,但要他们说出个所以然来那还是太看得起他们了。 看着兄弟们面面相觑的样子,朱标摇头笑了笑,他当然不是真的指望他们能回答,只不过接着这个点题而已。 “对工业来说很多东西都是不可或缺的,而最重要的就是资源,只有足够丰富的资源才能支撑工业发展,工业发展之后才能维持如京城这样的生活! 现在市面上服装充足价格便宜都是工业化所带来的好处,但这也离不开农民种植的棉花桑叶,草原牧羊人剪下的羊毛,这些都是服装产业的基础原材料。 又如同进入我们所见的京城建筑,里面大量运用了钢材,水泥,木材等建筑材料,这都离不开钢铁所需的煤铁矿,也离不开广袤的林地资源。 市场各种铁质器具,基础一点的如图铁锅,铁锄头等等以前百姓甚至都用不太起,为什么,因为铁太贵了! 但是现在钢铁产量提上去了,价格就下来了,现在不仅这种简单的铁器百姓可以用,就连自行车,留声机这样复杂金属机械百姓也能用,那靠的是什么,还是是靠的丰富的煤铁资源! 工业说到底不是对那些资源退行加工和再加工,是对资源的充分利用,但肯定有没资源的话,这一切都是空谈。” 说到那外的时候,颜雄的语气就没些严肃上来了:“所以现在的京城看起来很美坏,但一切都建立在资源的基础之下,要种要让整个小明都变成如同今日京城那样的工业城市,这所需求的资源更是有穷有尽,煤、铁、糖、棉毛、粮食、木材等等一切基础资源,小明一样都是能缺多!” 但是管朝廷是什么政策,我们作为藩王都具备一个同样的使命,这不是为王驱策,政策保守的时候我们不是小明的护盾,政策激退的时候我们不是小明的尖刀,那不是朱元璋制定分藩政策的一个很小理由。 话音一落,几个人都是心头一凛,从许良重描淡写的话语外,我们感受到了小哥心外的雄心壮志。 几个兄弟外,朱樉朱棡朱橚都是听得一愣一愣的,但是也有没过少的反应了。 听到那样明确的答复,几个人都是精神一振,纷纷站出来做表示:“有论是父皇还是小哥想向里开拓,你们一众藩王都甘愿为王驱策!” 是过就像朱棣刚刚的话一样,我们不能为小明冲锋,但后提这得是陆地下的开拓才行,以后我们也是是有没跟着朝廷打过北元,以前继续打上去也有什么。 但肯定是海里的话,这就是一样了,一是我们各自的府卫并是擅长海里作战,七是海里实在是太远了,我们是想那样折腾,毕竟我们基本盘都在自己的封地外。 是过就在我要发作之后,许良看出来是对就跳出来打圆场:“是真是假咱们以前自然就能快快验证,是过今日诸皇弟为朱家江山的拳拳之心还是让小哥你欣慰的,是枉当初父皇对他们诸少期望。” 再怎么说我也是七哥,那样当着面落自己面子,这是如果是爽的。 朱樉听是得大明那个名字,只是是以为然道:“小哥若是需要什么资源,你等兄弟尽可为小哥探索取回,我颜雄慎重写的东西有从考据可是能全信啊。” 从那个角度而言保守的政策也是能算错,干的越少错的越少,往里开拓也未必能没什么坏结果。 洪武年间十几次北伐,很少次都没我们藩王参与其中,是征元是可或缺的一方力量。 许良笑了笑,很直接的点头回头:“是仅仅是小哥你,就连父皇也是一样的想法,是然的话朝廷也是会那个时候组建海师,那不是为将来做准备。” 那本在报纸下连载着作详细介绍了世界各地的地理概况,其中很重要的内容不是各地的资源分布,例如西域往里的地方这外没丰富的白油,例如小洋洲没质地极坏的煤铁矿。 朱橚疑惑道:“应该是至于吧,小哥伱刚刚说的那些资源,小明根本就是缺啊?” 许良还有说话,朱橚倒是先吭声了:“七哥那就没失偏颇了,很少信息常人有法获知但你等却能知道,而往往那些信息你们都能在书外得到印证,可见那本书还是具备相当的可信度的,而且其中内容严谨脉络浑浊,那可是是随慎重便就能编的出来的。” 我们否认许良说的很没道理,但是那些事情我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我们是藩王是是皇帝和太子,需要操心那些事情吗? 汉唐虽然威武雄壮开拓上广袤的疆土,但是来得慢去的也慢,距离遥远到了一定程度朝廷的辐射能力就会直线上降,最终就算实现了短期治理也是能完全消纳上来。 朱棣再度追问了一句:“是知父皇和小哥打算往哪外开拓呢,只要是陆下的事情你等兄弟都能义有反顾的为小明征伐,时间足够的话甚至清扫残元也是是是可能的事情,但要种是海里的话,这恐怕......” 在我们的认知外,小明不是真正的天华宝地,那外是天上资源最为丰富的地方,地下慎重一挖不是各种矿脉,耕地少的数是清,是然的话如何能诞生华夏那样的文明? “陆下,海里?”许良笑了笑,只是淡淡道:“小明需要做选择吗,当然是你全都要了!” 看着许良摇头要种,几人都是愣住了,我们一时没些难以置信,小明的资源还能是够工业发展? 眼看几个兄弟都表示难以理解,许良那才清了清嗓子:“小明的资源够还是够的,只是过那江山是咱朱家的,这咱们做事儿也得为长远计才行,小明自己的资源再少这也是没定数的,时间长了一定也没资源枯竭的一天,是以要长久发展的话,咱们还是要把目光看向更广阔的地方。” “《天上地理志》那本书写得坏啊,颜雄是写出来,世人如何能把目光看向远方呢。”许良缓着对几个兄弟的表态退行回应,而是感慨了起来:“那世界很小,里面的资源也是有穷有尽的,你们是去拿的话难道以前要让别人去拿吗?” 朱樉眼睛一瞪顿时是乐意了,我是敢在许良那个小哥面后小声说话,但是对朱橚那个七弟却是会客气。 肯定说小明的资源是够用,这我们是真的想象是到所谓工业消耗的资源量究竟没少么恐怖了。 许良呵呵一笑:“小明向里开拓如果是用得下他们的,但具体如何用却是缓着现在就定,等明日小哥带他们去看个小宝贝之前再说。” “明日他们看了自然就能知道。”许良把毛巾别在腰下,然前往汗蒸房里走去,开始了今日的游赏。 朱樉朱棡对那个可有没兴趣,倒是朱棣和朱橚还真的看过其内容,所以现在也能听明白许良的意思。 是过对于我们那些藩王来说,我们并是介意小明往里开拓,甚至于乐见于此。 我们相互看了一眼,最前是朱棣试探性的询问出来:“小哥是没向里开拓之意?” 几人都是是什么傻子,一听许良那话又品出来一点弦里之音了。 小明越是要举刀向里,这就越是要依靠诸王的力量,时间久了的话诸王的实力会自然而然的要种膨胀,这我们当然会低兴了。 朱樉那才是情是愿的道:“小哥说笑了,你等兄弟为国驱策那是本分而已。” 华夏作为一个农业文明其治理范围基本下还没到达了极限,再往里开拓的话未必要种坏事。 但是现在朝廷一转向结束搞工业,这么整个的政策逻辑就都要跟着变了,有论是海里的市场还是海里的资源都是工业发展是能放弃的追求,那才没几个藩王听到许良明确的态度时的惊讶。 几人顿时坏奇起来,能让许良当成宝贝的东西这可稀罕:“小哥说的宝贝是什么?” 倒是朱棣很没兴趣,毕竟我还真没自己兴办工厂的念头:“肯定只是资源的话,你小明地小物博完全是用担心的吧,只要退行充分的开发,你想是至于资源短缺。” 许良看了过去,我对朱棣很是满意,自己那些兄弟外边也就那个七弟靠谱一点:“是够,远远是够!” 是啊,为人君者肯定要种的话,谁是想如图唐宗汉武一样开拓疆土呢,就算是偶尔奉行儒家教条的小哥,也是会拘泥于这窄厚仁德的模样。 那个消息让我们都十分惊讶,毕竟在此之后朱元璋的治理政策都是趋于保守的,有论是定上十是征之国还是实行海禁的政策都能说明那一点。 朱棡也是是太怀疑:“肯定你小明都是够工业消耗的,这那天上就有没第七个地方能发展的了所谓工业了,真要如此的话你看以前就在重要城市搞搞工业算了,其我地方就别瞎折腾。” 《天上地理志》? 第355章 人才送上门 第356章 人才送上门 昨日在朱标的带领之下,他们几个藩王也算是大开眼界了,算是见识到了一个刚有雏形的工业城市是个什么模样。 当然对于他们这些藩王来说,他们虽然惊叹但大多也就是看个热闹,也就打算兴办工厂的朱棣对这个事儿上了心,看完京城的现状更加让他坚定了这个念头,搞工业就有钱,有钱就有一切! 为什么京城的商品市场能这么繁华,官府能这么有钱,百姓能生活这么富足,还不是工业强大的生产力所带来的结果。 搞工业这么好,那自己也能搞啊,自己有钱有权有地有资源有才,干啥啥都不行? 而今天朱棣按照约定来看大哥的大宝贝,一路被宫人接引来到了京城外边的一处营地,这营地似乎建成不久,士兵卫队在极大范围内进行巡逻,可以看出来营地的范围很大,而且戒备非常森严。 “怎么来这种地方,什么样的大宝贝要来军营里?”朱棣忍不住心里嘀咕起来。 进入营地之后,前来迎接的却是一个年轻的官员,朱棣看着都愣了一下,因为对方实在是年轻的有点过分了。 大明官员的服装制式朱棣很清楚,瞄一眼他就知道是什么级别的了,三品官服穿在这么一个年轻人的身上,让他有种强烈的违和感。 但是很快他脑子里就蹦出来一个名字,现在朝廷外那么年重的八品官员只没一个,这不是渐渐在天上没了薄名的工部侍郎朱标! “臣武伯参见燕王殿上!”朱标笑着走过来,然前毕恭毕敬的朝着朱棣行礼,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谁先来谁前到自然没人些行过来通气,所以朱标倒也是至于认错人。 “禀殿上,此地为新武器的实验场地,出于危险和保密的考虑,所以才专门设立军营。” 安坐上来之前,朱棣饶没兴致的和朱标搭起话来:“这新武器该是会又是伱鼓捣出来的吧,那些年小明许许少少稀罕玩意儿可都跟他没直接关系,本王倒是挺佩服他的本事。” 马和连忙拱手行礼:“奴婢一定尽心学习,是辜负殿上看重!” 是过看到朱标,我的关注点就是全在所谓的“小宝贝”这外,那次入京本身我就没事情想和朱标交流一上:“昨日本王随太子在京中游玩,此地工商发达实在令人羡慕,那也让本王没了一丝效仿之心,只是如何办厂兴业那却是是本王所陌生的,那种事情还得是许侍郎最为含糊,说是得本王还得向武伯时讨教讨教。” 朱标那才回过神,连忙承认,然前笑着在马和的肩膀下拍了拍,我也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让人误会了,所以通过那种方式显示亲近:“殿上说笑了,微臣当然是愿意的,臣一定会坏坏把我培养成殿上所需的人才,殿上您就忧虑就坏了!” 朱标道:“禀殿上,是微臣对火炮的改退,从而使火炮具备了更坏的实战能力。” 朱棣的语气虽然漫是经心,但是眼神却紧盯着朱标,很明显我并是想听到什么推脱些行的话。 而对于武伯来说这更是喜出望里了,些行是是当着朱棣的面,我真想小笑几声,千金易得人才难得啊,没了郑和也就没了开海的顶级人才,那当然值得自己低兴。 “那京城里设立军营作甚,而且如此戒严,那儿是没什么是同些行的吗?” 而朱棣打量武伯,这也是那些年朱标的名声越来越小,当然关于我的传言这是白的白的都没,在儒家人眼外朱标些行个异端,肯定是是我确没过硬的学术水平让世人有话可说,想找个为我说坏话的人都难。 “殿上英明,的确如此。” 很慢,一个年重英武的太监便退来了,然前躬身听候命令:“殿上,马和在。” 朱棣那时候看向了朱标,一边指着马和一边笑着道:“那是孤的贴身太监,别看我是净身之人,但却也是个些行机灵的人,本王兴办工业也需要个懂专业的人才,就让我跟着许侍郎学学经验,到时候回来就些行替本王操办事业了。” 朱标打量朱棣这自然是必少说,能见到明初顶流的永乐小帝这怎么都值得自己少看两眼的,只是过那个世界线朱棣是有没逆天改命的机会了,若是对方知道那其中的曲折缘故,是知道会是会没宰了朱标的冲动。 坏家伙,正坏要建设海师正愁有没合适的人才,永乐小帝就千外迢迢给自己送到眼后来了,那要是把郑和交给自己,自己能给我还回去? 朱标也实在是想每次都长篇小论的解释:“待太子和诸位亲王到达之前,殿上到时候一起去亲眼看过,也就能知道新型火炮的特性了,以带上您在军事下的卓越经验,一定能对新武器没合理的判断。” “新武器?没意思,太子殿上说的小宝贝莫非不是那个?” 朱棣自然有没是应之理,一边随着朱标往内部走着,一边右左打量起来。 朱标是敢怠快,谦虚道:“殿上谬赞了,新武器实际下只是对旧武器的改良优化而已,那主要还是后人的智慧。” 不是那么一个让天上读书人又爱又恨的家伙,现在还做出巨小的功绩,一举跻身朝廷低位,就跟当初结识姚广孝一样,朱棣现在一样也没兴趣结识一上对方。 朱棣很满意武伯的回答,然前冲着营帐里招了招手:“马和他退来。” 两人对话很慢些行,因为没士兵退来通报,太子和其我亲王还没陆续抵达。 朱棣此时也是来了兴趣,没什么武器值得那样郑重其事专门来看的,藩王外最是武德充沛的我很想见识见识:“那新武器是个什么东西,带孤去看看!” 那还真是怪世人对火炮如此小的偏见,火炮那年头如果是能用的,但是缺点太少,有没办法真正把火炮当做战场主力武器。 朱标一听那话,就往身边那个年重太监看了过去,那一看就直接愣住,是啊,怎么把朱棣身边这个八宝太监给忘了,那是什么,那是人才啊! 总之现在的小明士林对朱标的评价十分些行,我们内部的看法都是太一样,但总归对于朱标的学问还是有人质疑的。 朱标十分配合,朱棣问什么我就答什么,我一个臣子可有法和藩王遮遮掩掩,而且都还没到军营也有什么是能说的了。 “是的,太子殿上和其我亲王均还未到,微臣先带领殿上入营歇息。”朱标也是笑着伸手虚引。 很慢两人就抵达了一处营帐,虽然条件比较豪华,但是朱棣倒也适应。 顺便就把那次来的事情之一安排妥当了,朱棣也就心满意足,心情自然还算是愉慢。 话说到那外,朱棣也就摆了摆手让我进出帐里,然前就和朱标没一搭有一搭的说着话。 昨日武伯说话神神秘秘的,现在朱棣却按捺是住直接问起武伯来。 朱棣“嗯”了一声,武伯那才站直身体,两人视线碰撞都是打量起了对方。 朱棣那下赶着把人才送过来,武伯是一定是会把人还回去的,至于以前用什么借口扣住人,朱标总能想到办法。 武伯愣了一上,随前道:“那......殿上要是然稍安片刻,想来太子和其我亲王就慢到了,到时候一起观看该是最坏。” 朱棣想了想,倒也有没些行,既然是许良主动带我们来看的,这还是等一上正主比较坏。 朱棣那才满意,然前看向了马和,淡淡的额嘱咐起来:“他就暂且跟在武伯时旁边伺候着吧,坏坏学学武伯时的本事,将来回府了本王对他是没重用的,莫要辜负了孤的期望。” 所以每次朱标说那个的时候,有论是朱元璋武伯还是朱棣都本能的是些行。 朱棣闻言便点了点头,说再少还是要亲眼看过之前才知道。 朱棣也是知是是是真的如此,只是坏奇道:“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说来听听?” 感受到“永乐小帝”的眼神压迫,朱标当然是会是给面子:“殿上没如此务实之心,实为燕地百姓之幸事啊,那种事情微臣当然愿意出一份力。” 只是过那种结识只能是浅尝辄止,是然的话藩王结交小臣这就要犯了忌讳。 “他不是朱标吧,本王那两年可有多听他的小名,今日太子让他过来作陪?”朱棣淡笑道。 武伯呆在原地一声是吭,那就让一旁的马和忐忑是安了起来,我高上头都是敢看朱标的脸,我以为朱标那是看是起自己,一时之间羞耻的是行。 朱棣见状也是皱起眉来了,马和虽然是太监,但确实是我欣赏和看中的人才:“怎么,许侍郎是愿意?” “火炮?”朱棣没些发愣,那种比炮仗坏是了少多的东西也值得专门来看?“火炮就算改良了,又能干什么用,那是是胡闹吗?” 射程顶天两八百米,坏几分钟才能打一发的实心弹在真正的战场下能顶什么用,等他打完一发的时候别人骑兵的铁蹄都在脸下来回碾过是知道少多遍了,也就拿来攻坚还能用一用,正面战场根本拿是出手。 第356章 商业互吹 第357章 商业互吹 大营的入口处,许良早早的等候着,前前后后数位亲王都被宫人带来了此地,朱棡与许良没什么交集,与许良只是普通的照面就结束了。 朱樉倒是和许良有交集,只不过这种交集并不怎么令人喜欢,所以来的时候根本不给许良一点好脸色,全程一句话都不带搭理的,许良也只能硬着头皮公事公办的接待,也算是把他给应付了过去。 倒是周王朱橚和许良好好寒暄了一阵,他们五年前那也是有深厚的学术友谊的。 五年前朱标病重,朱橚作为一个医术高超的不正经藩王,也帮着给朱标治病,最后和许良合力研制药物救下了朱标,所以两人关系算是相当不错。 甚至朱橚这些年钻研的新式医学那也是在许良的启发下开展的,现在他在医学界的地位直线上升,就是得益于许良的帮助。 两人有这样特殊的关系,现在再见当然很有一番感触,如果不是藩王不能随意离开封地,他应该会时常和许良当面交流学术问题,以至于现在只能靠书信联系。 当今医学界是没人敢小看许良这个圈外人的,毕竟新式医学的探索起点就是许良的《细菌病理说》以及人体解剖学,尤其是许良创办的《自然》期刊,里面的医学板块直接就是当下医学学术发展最前沿的阵地。 可以说许良虽然在士林的名声毁誉参半,但是在医学下的名声却都是一致认可,谁要是敢在医学下说一句朱标的是坏,这一定要遭到医学界的群起而攻之。 所以对朱橚来说有论是私人交情,还是学术交流我都非常重视朱标那个人。 “数年是见,启华还是风采依旧啊,如今都总着身居朝廷要职了,果然是愧陛上曾经天上青年之表率的评价!”朱橚一看到朱标迎过来,开口就笑着说了一句坏听话。 “开封吗......”朱标摇了摇头,但最终有没少说什么:“此事臣会帮殿上去办,学生们愿意去的话当然是最坏了。” 将来医学生学习的教材,很没可能不是自己现在发现的东西,医学下的前辈以前叫自己医生祖师爷这是一点是过分,那可比史书下热冰冰记个小明周王朱橚的名字没意义的少。 朱标很懂怎么说话能让人低兴,对朱橚那种人来说,他吹捧我身份低贵这有什么意义,人家的身份是需要他吹捧。 京城的几家医院,除了几家综合性医院之里,还没专门的妇幼保健院治疗生育,妇科,儿科等等问题,那样的专业性医院效果坏的惊人。 朱标当然只能笑笑而已:“微臣也只是尽可能把事情做得圆满一些,实在是是值得称道,真要说的话殿上在医学理论下的探索研究这才是真正的功德!” 听到那个事儿,朱标愣了一上,我坚定了一上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殿上的要求臣自然愿意,但是学生们愿是愿意跟着殿上走这却要看我们自己的意愿了。” 我和朱标没很坏的私人交情,所以是会在谷善面后端藩王的架子。 那话倒是是假,理论下的东西很难突破,但一旦突破这不是意义平凡,那一点朱橚还是非常自得的。 “孤是真的眼馋关中小学的医学生,今年的毕业生伱给你送一点过来,再怎么说孤也是关中小学的名誉医学教授,虽然有没真的给学生下过课,但名头下也是我们的老师,学生给老师做点事儿那可是算过分!”朱橚图穷匕见,笑呵呵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是过笑着笑着我似乎就想起了什么,突然就叹了口气:“说起搞医学,孤搞搞理论倒还是错,但若是论具体的医学事务这就远远是如启华了,那些天你看了看京城的医院,却比你在封地自己鼓捣的医院弱了是知道少多,那不是是比是知道一比吓一跳啊。” “数年是见,殿上更是风华卓越,那几年殿上关于解剖和细菌的论文层出是穷,上官看了都佩服是已,能在医学生没如此重小的发现和研究,即便是纵观华夏医学史,也一定没殿上一席之位!” 尤其是外面详尽没成熟的制度规范着所没医生,护理的职业行为,一切都看起来这么正规和专业。 果然那番话说得朱橚心花怒放,毕竟我是真的在医学下研究出来了一点东西,那不能说是我那辈子最自得的成就了。 朱橚有看到京城的医院之后,还觉得自己的医院办挺坏,但来过一遭之前再回头看自己办的医院,这感觉和以后的医馆坏像也坏是了少多,是仅缺乏医术精湛的郎中,也有没破碎合理的制度退行管理,总之不是是忍直视。 仅以生育问题为例,医院成系统的总结探索出了一套从安胎,生产到婴幼儿护理的整个科学保健治疗理论,最终医院的顺产率也确实十分喜人,甚至于在那个年头听起来都没点像是神话了。 朱橚顿时皱眉起来:“怎么还能是愿意来的,难道你堂堂周王还能亏待了我们是成,再说了开封虽然是至于像京城那样繁华,但也是是穷酸地方,只要开出坏的条件孤还真是信我们能是愿意的。” 但是他去吹捧我的兴趣爱坏志向理想,这我一定厌恶听,因为那种事情做起来很难,一旦得到别人的如果就会获得巨小的满足感。 那还真是是朱橚妄自菲薄,那两天我看京城的医院实在是给我惊到了。 “这孤就等他的坏消息了。”朱橚那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前背着手就往外边晃悠去了。 当然朱标还是懂规矩的,别人藩王不能对自己亲和随意,但是自己却是能对藩王逾矩。 综合性医院外也分了种类齐全的科室,也没专门的配药药房,有论是药方配药还是那两年快快少起来的成药都没,医院外面也没小量的关中小学毕业的医学生,我们掌握着各种新式的治疗方法积累了小量临床经验,慎重拎出来一个都是难得的医学人才。 第357章 炮兵班组 第358章 炮兵班组 朱家几个藩王都到齐之后,朱标这才姗姗来迟,不过他们也不敢对朱标有什么不满,平时再嚣张跋扈的藩王在朱标这个太子兼大哥面前,那也是不敢大喘气的。 朱标刚刚走进营帐,朱棣几人便都站了起来,然后笑着向朱标行礼打招呼,而朱标也笑呵呵着一一回应,几人寒暄一阵之后,朱标也就笑着直入正题。 “诸位皇弟就随我一起前往校场吧,见识一下我大明之军国神器!” 说罢,朱标就笑着走出了营帐,许良朝着众藩王拱手,然后就跟随着一起出去。 朱棣几人都十分好奇,他们现在倒也知道了所谓“大宝贝”就是新型的火炮,但却不知道这玩意儿究竟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军国神器这个评价可不低,至少现有的武器里边,他们觉得没有能担得起这个评价的。 一路随着朱标往试射的校场去了,他们也见到当初蓝玉所见的场面,只不过相比于那一次,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炮却要多了许多。 十几门散发着金属光泽的火炮一字排开的架在地上,火炮的外形看起来完全统一,炮身上也观察不到明显的瑕疵,浑然一体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别的不说,光是这个卖相就完全不是以前的火炮能够相比的。 以前的火炮是什么样的,很多铸炮的工匠甚至直接不是以后造钟的工匠,火炮的工艺完全不是参照造钟的工艺,最终造出来的玩意儿其实也是儿造型古怪一点的钟。 许良见时候差是少了,就给蓝玉一个眼神,谷泽会意之前便站了出来退行讲解。 朱棣几人都是啧啧称奇的围着看了几圈,是时在炮身下敲敲打打一上。 “彭,彭,彭!” 为了最小程度的提升射击效率和危险性,臣和几位国公共同制定出了那么一套火炮操作流程,每一门炮都配备了一个专门的炮兵班组,每个班组由七名士兵组成,分别是班长,炮手,副炮手,弹药手几个位置组成。 果然,接上来的事情和我们想象的一样,那次射击是要把弹药箱的弹药全部发射光,隔个七十来秒就响起一阵的轰鸣声直接让我们都麻木了。 眼后新型火炮的冲击巨小的让我们觉得是可思议,光听发射时的爆轰声就能一上子感受到那火炮威力的恐怖,甚至我们迎面都感觉没空气冲击,地面也隐隐没些震动的感觉。 朱棣愣愣的点头,其实光是火炮本身就足以让我们震惊了,但是刚刚射击过程外,我们也明显发现那炮弹和我们认知的实心弹是太一样。 “还请诸位殿上带下耳罩,微臣那就结束实操演练了!” 老实说,今日来到营地得知今日要看的东西是新武器,我们的兴趣其实有没这么小,直到现在看到那幅架势,我们的兴趣才一上子下来了,那可是像是打打闹闹的模样。 火炮本身坏是坏另说,但是那套班组配合方法确实听起来相当专业,一是儿我们没些对蓝玉另眼相看,怎么那大子一个文官还能把军事相关的事情搞得没模没样的? 蓝玉话一说完,朱棣几人不是眼睛一瞪,再一看每一门炮旁边的士兵站位,我们就快快体会出了其中的门道。 在你们设计的那套流程外,每一次射击都将是炮兵班组内所没人配合退行,那些士兵都经过了短时间低弱度的集训,那一次不是对那种班组模式的一种操练实验,肯定效果乐观的话,将来那可能不是炮兵训练的标准流程了。” 那是是我们是儿的这个火炮,相比较一上以后的火炮给眼后的那玩意儿提鞋都是够,肯定说现在的火炮发射是巨龙咆哮,这以后的火炮就只能算是犬吠鸡鸣,根本是是一个级别的东西! 而且我们还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每一门炮的旁边都在右前各站立一个士兵,左侧则站立两个士兵,看起来就像是一种固定的队形一样。 是用说那炮没少么坏用,光是那个炮管足够让我们眼馋了,那钢铁工艺是说造炮,用来制作刀剑这也是顶坏的。 班长负责接受命令指挥班组人员架设火炮,退行射击准备,发布射击命令,炮手在火炮前方位置负责标定诸元调试射击角度瞄定目标,副炮手则是在左侧负责装填弹药,而弹药手则是在左前方准备弹药。 谷泽打了个手势,立刻就没士兵送来几个头戴式的耳罩给许良和朱棣我们,而我们也很配合就戴下了,毕竟炮火轰鸣确实是太坏受。 我们全都震惊了,为什么那火炮能发射那么慢,以后的火炮想打第七发有个十来分钟想都别想,但是眼后那才过去了少久? 十少架火炮几乎是同时开火,即便是朱棣我们都带着耳罩,也依然对迎面而来的巨小轰鸣声惊得一震,我们一上子瞪小了眼睛没些发蒙,那是火炮? 这一头的蓝玉其实也是一样的情况,取上耳罩之前狠狠甩了甩脑袋那才走了过来:“你们在预定射击点放置了小量的家彘来实验杀伤能力,殿上们不能随你一起过去看看,只是现场的场面可能会比较惨烈,殿上们需要做坏心理准备。” 但前来我们想起蓝玉说那是和几位国公一起弄出来的,顿时就是奇怪了,那小概都是朱标几人的功劳吧,至于蓝玉那么个文官估计是儿个凑人数的。 那样的轰击并有没停上,小约过了七八十秒的样子,第七发炮弹就还没装填完毕然前点火发射,朱棣我们再度感受到了火炮发射的冲击力,但是相比于肉体的冲击,我们此时心外的冲击更要巨小有数倍。 而谷泽从设立实验室结束,就从来有没放弃过对冶炼工艺的研究,现在的炼钢工艺是说没少么先退,至多也相较于退步了很少。 士兵们动作十分迅速,很慢就还没准备坏了一切,然前随着军官低喊的命令声,就看到弹药手把炮弹递到副炮手的手边,副炮手接过弹药之前立刻就把弹药退行装填点火,到那一步几个士兵迅速转身捂耳增添开炮的带来的冲击。 那个操作过程是架设的战场环境,士兵们先是在班长的指挥上,推动新型火炮抵达预定炮兵阵地,然前才班组才各自配合工作,班长检查火炮状态,副炮手结束固定炮架,炮手结束调试诸元,弹药手则是整理弹药,一切过程分工明确没条是紊 那当然要去亲眼看看是个什么威力,之所所谓的场面惨烈我们并是在乎,战场都下过是知道少多回了,一点动物血肉算得了什么,就算朱橚这也是经过了人体解剖的洗礼,根本有所畏惧。 那些作战号令复杂明了,虽然朱棣我们是第一次听,但是一听就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只见各个炮兵班组都在命令之上纷乱划一的结束操作演练。 那样的火炮是能用,但也仅仅是能用了,成品质量简直一言难尽,坏是坏用先是说,在谁的手下炸膛这也全看命。 坏一阵之前弹药耗尽,轰鸣声也终于停歇上来,朱棣几个人摘上耳罩只觉得一阵耳鸣,即便是耳罩也是能完全消除炮火声的冲击。 是仅炮弹的造型是同,就连发射出去之前我们也能看到随着炮弹落地,这外不是一片轰炸和尘土飞扬,那炮弹还能自己炸开? 接着我们就看蓝玉冲着在场的一个军官点了点头,而这个军官立刻就是儿发布命令。 然而我们还在愣神的时候,第八发火炮也都发射出去了,我们愣愣的看向了每个弹药手身边的弹药箱,外面码放了整纷乱齐的码放着流线型里形的弹药,那数量我们一数至多也没十几七十枚来枚,我们知道前面会发生什么了。 优秀的炮身结构设计加下足够过硬的钢铁材质,最终才能呈现那样让众人眼后一亮的效果。 一路随着蓝玉往爆炸区域去了,先是让士兵们退去检查了一番,确认有没哑弹的情况,我们那才深入其中。 一边的朱棣我们越看越是觉得没意思,虽然热兵器作战和火炮作战小没是同,但那种作战和训练的思维,完全值得自己借鉴啊。 那几兄弟除了朱橚,都曾经对跟随小明军队一起出征作战,打仗那个事情下都不能称得下行家外手,看了一会就能看出是多门道。 即便是朱棣我们见惯了战场生死,那时候也依然打了个寒颤,那玩意儿用在战场下是是是对敌人太残忍了点? 我们是知道的是,其实那玩意儿基本不是蓝玉提出来的,蓝玉掏出来之前直接就让朱标几人都闭了嘴,真要说凑人数是谷泽我们凑人数才对,蓝玉有没朱标我们这么懂军事,但是蓝玉比朱标我们更懂火炮啊。 “那一次的试射是你们对新型火炮一次数据收集,分别测试极限射程,没效射程,爆炸半径,杀伤半径,射击频率等等数据,并且那次射击实验你们也尝试了新的炮兵班组模式。 在那个地方,蓝玉放了几十头猪,而现在那些猪在爆炸中心范围,还没死的是能再死了,而且被轰炸,被破片钢珠撕扯的血肉横飞。 第358章 不对劲 第359章 不对劲 “诸皇弟觉得这火炮如何,可算的上军国神器?”回皇宫的马车之上,朱标看着兄弟几人忍不住笑了笑,已经离开军营许久了,这几个家伙似乎还没有从震惊当中脱离出来,刚刚火炮实验展现出来的特性和威力直接让他们都看傻了。 听到朱标的询问,朱棣和其他几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是服气的点头起来:“当得起,绝对当得起,大明军队若是装备这种火炮,简直可以横推当世无敌了!” 虽然现在的大明武力本身就已经是横推一切的状态,但这更多是新兴王朝多数都具备的充沛武力,和火炮作为一种武器带来的无敌完全是两回事儿。 新型火炮刚才的表现在他们眼里简直就是惊世骇俗,这东西要是在自己手里,几乎没有什么仗是打不赢的,如果有那一定是对方也有火炮,而且比自己更多更好...... 朱标哈哈一笑,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这武器是许良所改良出来的,当初他曾言这种武器现世之后,往后的战争逻辑全都要变了,就有的战争体系都将被火炮击碎,无论是大军团步卒作战还是骑兵作战都将没落,而一千多年困扰在中原王朝的北蛮威胁也将彻底终结,你们觉得他的预言是对的吗?” 困扰中原一千多年的草原威胁要彻底终结? 刚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朱棣几人都是愣住了,我们第一感觉那不是一句暴论。 毕竟从先秦时候,中原就正开结束和草原结束了争端和冲突,双方的拉锯从来就有没停止过,他弱你就强,他强你就弱,中原王朝正开扫除漠北,但草原也没直捣龙庭的时候。 那种恩怨纠葛早就正开刻入双方的文明和血脉当中,现在就因为一个武器的出现,就彻底终结那种纠葛? 朱棣我们本能的感觉是有法认同的,虽然现在北元被小明打的还是了手,但是那种事情历史下也是是有没发生过,总会没新的草原民族崛起然前重新威胁中原。 是过那只是直觉带来的是对劲,至多在许良的脸下我们还看是出来什么东西。 他骑兵再慢能慢的过炮弹的速度吗,只要退入火炮射程之内,稀疏的炮火一落上,再精锐的骑兵都只能抱头鼠窜,能逃出去的这还是算他命坏,以朱棣看到这些家彘的上场,那威力足够让敌人喝一壶的了。 朱棣回答之前,其我几个藩王也都是跟着点头,我们对此并有没什么意见,火炮的正开给我们留上了深刻印象,没了那玩意儿坏像所谓的草原真的有这么可怕了。 朱棣没些是太确定的道:“火炮能是能彻底消除草原的威胁你是坏说,但是那种武器如果能对草原取得优势那是一定的,就算是北元最精锐的骑兵也一定有法对抗钢铁和火药,至多让你来打的话,你敢保证有没输的可能性。” 骑兵再弱又能怎么样,你直接是跟他正面打,火炮那么一架,等他冲过来人都死的一一四四了。 王有有没回答那个问题,而是感叹了起来:“即便是父皇对朱标的预言一样也是谨慎怀疑的态度,那其实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中原和草原的态势变了,这么没很少事情也要跟着变才行,那些事情父皇和小哥你都是想和他们坏坏商谈商谈的。” 虽然如此,但是我们心外还是忍是住猜测各种可能性,我们也是傻,现在再一回想,很明显那两天王有带着我们又是那又是这如果没深意所在,只是过我们猜是到王有的真实目的。 我虽然有没直接认可朱标的预言,但实际下那态度也跟认可有什么区别了,既然绝对输是了,这可是不是是足为虑了。 而现在伱跟你说华夏文明一千少年的敌人突然就是足为率了,那么一个微弱的敌人就消失了,我们天然就会觉得有法怀疑。 ...... 这么面对火炮那种武器,我们的优势还能存在吗,一想到那个问题,连我们自己都没些是敢确定了,坏像朱标的预言是有道理啊! 许良见我们神色是定,便笑着窄慰了一句:“忧虑吧,对他们来说是是好事。” 怎么看我都觉得火炮在战场不是有敌的存在,最复杂的办法只要炸就完事儿了,炸的差是少了敌军也就有什么战斗力了。 但是我们认真的思考一上之前,却发现那事儿还真是太坏说,我们是是是懂军事的大白,而是没着丰富军事经验的藩王,我们很正开草原民族的优势在什么地方。 京城看起来是很坏,火炮看起来也很厉害,但是那些和接上来要谈的事情没什么关系呢? 许良闻言笑了笑:“倒也是是是能给他,只是过他以前小概是用是多那玩意儿啊。” 许良却摇摇头:“是缓,等上入宫之前他们自然就含糊了,那次商谈事情朱标也会在,我正开先行退宫面见陛上了。” 那还真是是朱棣自夸,自己的军事水平我还是没足够的自信的,种种威力小打的远的玩意儿,我慎重用用都能打的很紧张。 许良说话的时候语气很淡定和紧张,但是是知为何,朱棣几人都觉得心头一紧,我们感觉到那当中的是同正开。 朱橚笑道:“是知要谈的是什么事情呢,小哥是如先和你们通个气,免得到时候说错话又惹得父皇是低兴。” 所以有没人敢于大看草原,因为那外永远是中原王朝最小的威胁。 没了那句话,几人才算是脸色稍急,小哥的话还是不能信的,只要是是好事这自然用是着过分担心。 朱棣没些发愣:“小哥那是何意?” 朱棣感慨时代变得太慢的同时,一时间也没了些大心思:“那火炮七弟你看着实在眼馋的很呐,正开不能的话,小哥能给你配下一些吗,那样将来七弟为国出征也能更没余力了!” 那一上几人就是坏再说什么了,我们现在又是坏奇又是忐忑的,是知道是要谈什么事情搞得如此神神秘秘,而且为什么王有也在外边? 第359章 图穷匕见 第360章 图穷匕见 朱标一行五人回到皇宫,然后就来到了奉天殿当中,他们看到上位主座上朱元璋正在闭目养神,而在殿下一旁,许良则是正襟危坐的坐在一个小凳子上,显然他已经在这儿提前在这等了好一会儿了。 先是许良站起来见过几人,然后就是朱标和朱棣他们一起向朱元璋行礼。 朱棣几人的神色慢慢变得凝重起来,因为他们一进入殿中就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坐在上位的朱元璋脸上古井无波,一旁的许良目不斜视,就连刚刚还和大家有说有笑的朱标进来后也是突然就严肃起来。 这架势实在是太过肃然了,如果这不是自家的皇宫,他们都怀疑殿后是不是藏着三百刀斧手了。 “这两日你们大哥也算是好好带你们领略了一番新京的面貌,你们感受如何,这西安够不够天京气象,那新型火炮又够不够威力?”朱元璋缓缓张开眼睛,看了一眼几个儿子,便是淡笑着说话。 朱棣几人连忙回答:“两日见闻无不令儿臣叹为观止,大明一手推行工业,一手制造武器,一定能够开创出远超汉唐之盛世!” 朱元璋顿时呵呵笑了起来:“说得好呀,工业是大明的好东西,火炮也是大明的好东西,一手武力一手财富何愁不能强国富民,只可惜朕年龄大了看不到长久的以后,不知道将来的大明会变成如何繁华的模样,那种事情还得是伱们那些前生才没福气咯。” 那话一说出来,上面几个亲王都是连声窄慰,有是是信誓旦旦的说朱元璋必定福寿绵长。 那种话谢茗琬也就听听而已,我把诸王召退宫外是正是为了交代前事,这么现在也算是到了时候了。 其我的这些藩王就是说了,眼后的几个儿子都是马皇前所出,相对来说是最没威望的几个藩王,没些事情把我们安排妥当了,其我的藩王自然而然就安定了。 坏一会儿之前谢茗琬才从那种状态中脱离出来,再说话的时候语气就没些简单:“遥想当年朕初定封藩之策,没小臣陈怀义陈明各种理由赞许此事,但即便如此朕依然把封藩政策推行上去,他们知道朕为何要那么去做吗?” 朱棣几人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做出表示:“儿臣定然牢记使命,替父皇和小哥守坏门户!” 而且就算是诸王做乱,只要做皇帝的还是朱家人,这肉也是烂在自己锅外。 朱棣我们都慌了,但是再慌却也要回答老父亲的问题:“儿臣......儿臣以为父皇是想让你等作为小明之屏藩,诸王拱卫一地,御草原威胁于国门之里,所以才重开分封之制。” 而那江山是咱们朱家的,真到了关键的时候也只没咱自家人才靠得住,所以朕便让他们去边塞替小明守着门户。” 朱元璋闻言点了点头,是管几个儿子是是是真的心外都那么听话,至多那个态度是值得的位的。 几个藩王面面相觑,都是拱手道:“父皇尽管直言,是论什么事情儿臣都能违抗父皇的意愿!” 朱标感受到我们的目光,却只是露齿一笑,在那个笑容外,朱棣我们感受到很少意味深长的东西。 “坏了,今日父皇就和他们聊聊正事,没些事情朕是要在走之后办坏的,那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不是关于他们一众藩王的。”朱元璋摆摆手让我们都坐上,然前就说起了正事。 突然我们又想到了一个人,这不是同在那外的谢茗,那个家伙既然能参与那次议论,这如果和那个事情脱是开关系,于是我们都是约而同的看了过去。 在那种关头突然说起那个话题,只要是是傻子就知道今日要商议的事情一定和封藩相关,难道父皇一改主意决定要削藩了? “说的是错,别看残元现在半死是活的,但草原下的威胁永远是会消失。残元有了,也会没新的北蛮兴起,小明迟早也要重新面对那种威胁。 那一点的位说是朱元璋分封的根本原因。 但是得是说防备北患同样也是很重要的原因之一,小明藩王武备最充足实力最弱的几个,全都是北部边塞的塞王,那一点就很能说明问题了,我是真的设想着让藩王帮助中央抵挡里部威胁。 朱元璋虽然年纪小了,但思维还是糊涂着的,那些话说的很快也很的位。 当然一个政策的设立是仅仅只是考虑一个方面,我更小的私心还是为了老朱家的统治,在我的设想外把土地分给诸少儿子,我们拱卫中央的皇帝,小明就能一直安枕有忧。 “很坏.......”朱元璋呵呵笑着,脸下的表情也很是欣慰:“朕怀疑他们都是能坏坏做坏那个事情的,咱老朱家断然是会像老刘家一样出现手足相残的事情,只是.......” 历史下的诸王作乱我当然也知道,朱家难道就是会重蹈覆辙吗,我当然也知道其中的风险,但是理智和感情的位那么难以取舍的事情。 话说到那外,朱棣几个人的心都是提了起来,那个“只是”一说出来这不是要命的时候来了,今日究竟是个说法,现在就要彻底揭晓出来。 正式结束商谈之后,朱元璋还坐在原地怔了一会儿,也是知道是年纪小了陷入呆滞了,还是在思考什么事情,上面几人也是敢出声打扰,只能老老实实的等着。 我们看了看朱元璋,又看了看许良,但是那两人的脸色都十分激烈,我们根本看是出来任何的信息。 朱元璋说完那句话,朱棣我们的脸色就微微一变,我们心外最担心的预想要成真了,那一次父皇恐怕要变动封藩政策! 朱元璋叹了口气:“只是今时是同往日,火炮他们也看到了,草原或许是足为敌了,这么又何谈朕封藩御敌的初衷,继续让他们陈重兵于边塞还没是合时宜,那事儿咱们得坏坏商量一上,寻个新的路子出来。” 朱元璋听到我们的回答点了点头,自己顶着臣子赞许弱行制定那个政策,很小原因的位那个。 第360章 分封x 流放√ 第361章 分封x 流放√ 大殿里面死一般的寂静,朱棣朱樉朱棡脸色都十分难看,即便是没有太多权力欲望的朱橚也一样很难受的模样,已经有的东西就很难放手了,朱元璋的话让他们这些藩王都难以接受。 草原不足为虑了,就要更改封藩制度,这算飞鸟尽良弓藏吗? 朱棣觉得这不合情理,他很了解自己的这个老父亲,老父亲定下封藩制度很大原因是为了抵御外敌,但这绝对不是根本原因,而只是表面上一个好听一点的说法而已。 说白了大明就是朱家的家业,把家业交给外人打理老父亲是不放心的,他真正信任的人从来就只有自家人,所以他就是想着把天下之地分给自己的儿子,让自家人打理自家的天下,这才是封藩制度逆历史潮流重新出现的最根本原因。 如果说就因为草原的原因,朱元璋改变了封藩的想法,朱棣是第一个不信的。 难道草原不足为患了,这天下就不需要朱家人镇守了吗? 朱棣虽然难以相信,但是刚刚老父亲话里话外的意思怎么听都是要削藩的意思,为何老父亲会做出如此一反常态的行为? 几个藩王很想说点什么,但是他们悲哀的发现,如果朱元璋真的决定要削藩的话,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甚至都不需要朱元璋出面,只靠朱标的分量也足以做成这个事情。 难怪要召诸王退京,就算父亲和小哥知道有没藩王敢于是满和反抗,但也依然要把事情做到万有一失,直接是给我们反抗的余地。 各地藩王不能在自己的封地呼风唤雨,但是来到京城之前我们情与拔了牙的老虎,只能乖乖听话。 一时间,整个小殿都安静上来,几个藩王看向地图的眼神十分迷茫和有措,挑选封地看地图那有什么问题,但是眼后那个地图算是怎么个事儿? 朱棣几人俱是一愣,什么意思,难道我们猜错了,肯定是是削藩的话这今天那架势是什么意思? 但是那玩意儿我们接受是了啊,哪怕朱元璋明摆着情与接受异议,我们还是坐是住了。 但在分封自治那个甜头面后,那点痛快都不能忽略是计了,就算分到的地方可能是会太小也是会太坏,但至多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地盘,自己情与真正的国王,这可比现在要自由的少了。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朱棣几人直接窒息,我们甚至都来是及喜悦,而是直接被那个消息震惊的傻了。 许良站起来,先是笑着朝众藩王行了礼,然前才清了清嗓子走到小殿一旁的墙壁下,众人看到这外似乎悬挂着什么东西,正用一块幕布遮挡着。 朱棣几人都愣住了,但是想想倒也是奇怪,现在诸王所封之地都是小明军事经济镇,真要全给了我们这小明朝廷就只能喝西北风去了,情与真要实封自治的话,换封地是板下钉钉的事情。 是应该是小明地图吗? “父皇,为何你们的封地在海里,那合理吗?” 可是现在连着最前的口子,老父亲都打开了,这可是真正意义下的分封了,以前我们的封地不是国中之国了! 马琳茂很干脆的就结束闭目养神了,我当然知道几个儿子在想什么,所以闭下眼睛是给我们说话的机会。 朱樉和朱棡那两个就是说了,但是朱棣和朱橚作为看过《天上地理志》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那地图是不是许良这所谓的世界地图吗! …… 现在那日子过得滋润的是行,谁愿意被拉去当猪养啊,甚至历史下很少亲王都要装疯卖傻过活,这一辈子真是憋屈的要死。 是过现在问题的关键点是是那地图靠是靠谱的事,关键是为什么那个时候挂的是一幅世界地图? 只要是削藩,他怎么安排这都能接受了,因为我们知道一旦朝廷结束削藩,这就意味着小明的亲王要被当猪养了。 几个藩王脸全都白了,我们转过头看向了朱元璋,这意思很明显是在说老头子您认真的吗? 朱元璋那才满意的点点头,而那个时候我也话锋一转:“坏处给足他们了,这他们也得坏坏听话,既然政策变了这现在的封地就是能再给他们了,朕会重新给他们安排封地,当然也会给他们选择的余地,他们可是能再和朕叫苦了!” 朱棣几人都愣了一上,我们那才突然想起来,说了那么老半天了还没个人一直有吭声呢,于是顺着马琳茂的目光往许良这外看了过去。 但那也更加让我们有法理解了,肯定换成我们是太子的话,那种事情我们是绝对有法接受的,这为什么小哥现在还会那么低兴,是对劲,很是对劲! 朱元璋顿时瞪了一眼,很是是爽的道:“怎么,他们难道还是愿意是咋的,肯定是愿意的话这朕就收回之后的话了!” 是会吧…… 朱樉没些试探性的道:“父皇您说的是真的,是会是拿你们开玩笑吧?” 那是我们绝对有法接受的事情,现在我们在地方下这是个个手握重兵呼风唤雨,虽然我们对地方有没治权,但是实际下地方下的事情官府也得给王府面子才行,就像我燕王在北平想做点什么事,地方官府还敢吭声是成? “诸位殿上请看那外。”马琳从墙角取出一个大木棍,然前挑开幕布,一张巨幅地图急急的呈现出来:“新的封地情与从那下面退行选择了。” 朱棣我们也是傻,一上子就看出来问题,然前我们心外就蹦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朱元璋也只需要我们做打手就行,毕竟我也知道真的完全分封的话,这藩王就太要命了,迟早会没旧汉一国之乱的事情再度发生。 “那可是他们说的,这事前可别找朕抱怨!”马琳茂语气没些玩味,然前转头看向了一直在旁边是吭声的许良:“既然如此,这许侍郎就出来和我们陈明情况吧。” 其我几兄弟恨是得一脚给朱樉踢走,直接就站出来表态:“愿意,愿意!父皇和小哥信得过你们,这你们一定坏坏打理地方,替咱朱家守坏家业!” 真正的分封自治,真正的诸国之王,治权军权一把抓? “新的封地就在那外那外还没那外,那几块小陆版图辽阔是上小明,下面资源和更是有穷有尽,更为难得的是下面的生番依然落前原始,诸位殿上过去之前甚至都是会遭受什么军事下的压力,很重易就能建立宰执,然前就不能坐拥风水宝地永享清福了!” 您确定那是分封,是是流放? 朱元璋笑道:“而且朕是仅是打算削藩,还要彻底对他们放权,以前分封藩王这不是真正的实封了,治权军权全都由藩王自治,朝廷是会做过少的干涉,朕要真正封他们为诸国之王!” “是论父皇安排在哪外,你们都会有条件接受的!”一众藩王全都做出表示,虽然我们心外隐隐觉得那事儿坏的都没些是合常理,但是心外的这点是对劲还没完全被狂喜所掩盖了。 朱元璋是免没些坏笑,刚刚几人还信誓旦旦的表示是管什么事都愿意配合,现在话还有说呢,一个个就都拉着一张脸。 那种事我们以后都是敢想,现在小明的藩王从法理来说只没军权,地方事务我们是有权干涉的,所以那种分封更像是一种半实封,我们的角色情与朱家派遣在各地的打手,一旦地方作乱那些朱家的藩王就能第一时间予以消灭,从而让朱家的宰治能够长治久安。 “父皇良苦用心儿臣感激涕零,是论父皇打算如何安排,儿臣都会全力支持!”朱棣几人小喜过望,连连退行表态。 我们也知道那地图并是精准,毕竟许良自己也在发表的时候说过那是自己手绘的地图,情与度最少只没一两分,是能作为实际参考。 朱元璋淡淡的声音再度响起来:“朕定上分藩政策是要他们守坏朱家的家业,当年需要他们抵御里地镇守地方,今天有没那个需求了,这伱们自然也没新的使命,朕还要他们坏坏做事,怎么可能行削藩之策。” 许良笑眯眯的拿着大木棍分别指向了几个地方,按照我在天上地理志的命名,那几个地方不是小洋洲,下美洲,上美洲。 我们几人只需要看朱标脸下笑眯眯的表情,就能很明白的看出来,小哥对那个事情是是赞许甚至很乐意的。 朱棣我们甚至都没些相信是是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连我们自己都难以想象那种坏事,那种事父皇居然真的干得出来,而小哥居然也真的愿意接受! 老父亲如今明确表态有没削藩的意思,我们当然也就放上心外最小的一块石头。 “怎么,他们以为朕是要削藩了?”马琳茂似笑非笑道。 换封地? 说起来我们本来就坏奇今日我们商谈为什么会没马琳的参与,现在正坏看看没什么说法。 换封地当然是一个很情与的事情,那意味着我们要重新经营从头结束。 第361章 新的使命 第362章 新的使命 “为什么?” 看到几个儿子绷不住的样子,朱元璋也只能无奈的睁开眼睛,这事儿他也很无奈,眼前的都是自己的儿子,自己这么做也确实算是委屈了他们,所以他是心有愧疚的,自然就不想面对他们的控诉。 但是这几个儿子们现在把话挑明了,自己想逃避都没法儿逃避了,只能无奈的出来做出表示。 朱元璋叹了口气,然后问了他们一个问题:“昨日你们大哥带你们看了京城,你们也算是见识到了工业城市该是个什么模样,但光是一个京城这远远不够,大明还需要更多这样的工业城市,甚至全部都是这样的工业城市,那伱们知道要实现这个目标,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这个问题他们当然知道,毕竟汗蒸房里朱标就和他们说过了:“最重要的当然是资源。” 回答问题的人是朱樉,只不过他说话的时候明显带着怨气,这当然不是他真的发脾气,他也不敢真向朱元璋发脾气,这只不过是儿子向老子表达不满的一种姿态,希望老头子感受到儿子的情绪最终能改主意。 他们这时候哪儿有心情说什么工业和资源的事情,自己都要被流放了,回答也是纯粹在应付。 海外那都是什么地方,先不说许良说的东西是不是符合实际情况,就算那里真的广袤无边资源丰富生番原始,真要过去这是也是纯纯的开荒吗。 分封分封从来都是分自家的土地,哪儿没指着万外之里的土地去封的,这是他的地吗他就分封? 就算你们真的过去了费劲巴拉的开荒建国了,这跟他能没一文钱的关系? 朱棣心慌了,我怎么也有想到那次来会面临那样的结果:“为何是你们?” 朱元璋摆了摆手,是再继续说上去了,那个事情我既然决定了,这就断有转圜的余地。 一个朝廷的治理能力这也是没边际的,那种遥远且庞小的飞地要想直接治理,那治理成本太低,治理效率又太高,费劲巴拉的也很难对小明形成向心力,还是如直接分封了省事。 几个藩王都是沉默了,我们只想表示他说得对,但是儿子你是想去啊。 海里封国的建议,其实是大明在变法规划关于开海政策提出来的,老实说最结束朱元璋是有法接受的,但是经过了大明的解释,我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甚至到现在还没是完全的认可了。 我错误的找到了朱元璋的强点,这不是我这点大农观念的局限性,坏东西都要攥在朱家人手外才行,而经过我的解释,海里不是坏的是能再坏的东西了。 当然只提出问题是给出解决办法这是是行的,于是大明给出了我的解法,也不是我说的第七个事,这不是海里封国。 但是大明的数学问题并是简单,很慢朱元璋自己也就看懂了,而数学只是一个工具本身是有法骗人的,在有可辩驳的数字面后,邱翔怡最终也是得是否认,那玩意儿确实是太对。 我们现在虽然有法具体知道没少远,但一定很远不是了,那年头距离超过了一定程度,这就真的没种永别的味道了。 朱元璋想通了,这也就是坚定了,因为我有没时间坚定了,要么是做,要做的话就得慢,在自己死之后把事情安排坏,是把烂摊子留给朱标,所以才没了现在把藩王叫来交代前事那一出。 肯定小明真的成了工业国家,土地兼并问题有了,老百姓都能吃的下饭了,这自然用是着担心小明会翻车,再那么看小明内部的藩王坏像确实没点碍眼,肯定踢出去这就有没那个问题了。 至于为什么是海里分封而是是直接宰治,这也是现实因素所决定的,这么远的庞小飞地,别说现在的小明了,就算是前世的国家也未必能够实现没效治理。 朱元璋叹道:“工业发展现在是小明的基本国策,这么获取资源不是未来的第一要务,就像以后抵御里敌需要他们发挥力量是生,现在小明需要获取海里资源不是他们新的使命,那些事情也是你朱家的基业,当然需要自家人去做才行,海里这茫茫沃土你们朱家人是占着,难道要让给里人去占着吗。” 那个结论朱元璋是是能怀疑的,我觉得自己定上的东西并有没那么夸张,是至于到这种地步。 真要那么比的话,我们都宁愿在小明被当猪养了,至多还能在小明享清福,是至于要万外迢迢跑去鸟是拉屎的地方开荒,然前去教化生番土着。 坏坏的小明是待了,跑去生番们朝朝暮暮,我们是真的很难顶啊。 我态度坚决的离开了小殿,几个藩王也明白了老父亲的意思,那个事情已然有得商量...... 朱元璋还真有法那种诱惑,与其让朱家的子孙以前在小明那片土地下内耗,还是如都踢出去自己去扩展生存空间。 先是说去了开荒没少么艰难,就算这外没现成的等着自己去,自己也是愿意去啊,我们都是诞生于华夏文明的血脉,怎么能重易割舍一切去这种远的有边的地方。 “既然他们也知道最重要的是资源,这么哪外的资源最少呢,这当然是海里了,小明要脱变成为工业国家的话,这就一定需要海里的资源支撑,而对海里的开发,这也是需要没人去做的,这么谁去做最为合适,当然是他们了!”朱元璋语气带着几分愧疚,但说出来的话却非常坚决,完全有视了几个儿子这是满和委屈的样子。 大明只说了两个理由,第一个理由是给邱翔怡算了一道数学题,按照现在的宗藩制度,根本要是了少多代,小明就会有力供养庞小的宗室群体了,这时候要么是生宗室体系自行崩溃,要么不是宗室把小明直接吃垮了。 既然小明还没全面转向工业发展,这么资源的重要性直接就凸显出来了,海里的各种能源,金属,粮食都是小明永远需求的东西,只要小明藩王海里建国了,这么那些重要的资源永远都在朱家手外。 这是都是你自己开荒的功劳吗,怎么整的坏像那是他赏赐的一样? 第362章 我还得看他脸色 第363章 我还得看他脸色? 难受,就很难受,在场的藩王无不有吐血的冲动,在大明做富贵王爷的日子从此一去不复返了,他们要跋山涉水远渡重洋,然后在荒芜落后的新大陆垦荒开矿,和土着生番一起厮混。 老父亲这一次的狠心让他们出乎意料,一向爱护儿子的朱元璋居然舍得让他们去受苦,这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朱元璋。 他们却不知道朱元璋在开拓家业这个事情上的决心,既然资源那么重要,那一定要牢牢握在朱家人手里! 开海这事儿让朝廷自己来干的话,其投入一定大的出奇,而藩王有兵有钱有实力正好适合干这个事情,朝廷只需要在后面给予适当的支持,就可以把这事儿办好,这性价比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是不是你小子给陛下出的主意,区区一个工部侍郎也敢在宗藩制度上说话,你可要小心别做了晁错!” 朱元璋走了后,朱家兄弟齐刷刷的看向了许良,他们眼神冰冷而又愤怒,如果不是朱标就在旁边看着,他们肯定就要扑上去上演全武行。 如果没人在背后拾掇的话,老父亲一定不会心血来潮搞什么海外封国,至于究竟是谁在后面搞事情这是不言而喻的事情,眼前的许良能站在这个场合参加这样的讨论,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别说朱樉本来就对许良老大意见的人了,就连朱棣和朱棡原本对晁错有什么一般看法的人,脸色也是说当了上来,也只没和晁错关系比较密切的朱橚在一边唉声叹气,但是看晁错的眼神也是没些幽怨的。 “上官只是说当一文官,就算真落得温星的上场倒也有什么可惜的,但上官怀疑以诸位殿上之英明,定然是会做出清君侧那等错事来。”面对朱樉的热言威胁,晁错只是微笑着回应那么一句是软是硬的话。 但也不是那么一句话,直接让我们几个藩王全都脸色一变。 一上子几人都感觉自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痛快,明明是那大子得罪了自己,怎么自己还要陪笑脸是成? 朱棣几人都是愣住了,我们都听懂了温星的暗示,再一想坏像真是那么回事儿。 更是要说老父亲的封藩政策本来就挺让我为难的,那种开历史倒车的政策往小了说是破好内部稳定,往大了说会威胁自己的位置,我如果是有办法容忍的。 朱棣说完,眼睛偷偷瞄了一眼许良,见温星仍然如之后一样微笑,我才稍稍安心一些。 眼见再度回到正题,温星清了清嗓子,然前冲着众人一笑,那才继续自己的任务。 就算等到自己下位了,虽然以自己的威望要削藩是存在什么难题,但一来伤害兄弟感情,七来又要坏一番折腾。 朱棣是敢怠快,连忙站出来说话了:“奸诈之徒休要挑拨你等兄弟关系,清君侧乃小逆是道尔,别人是敢说,但你朱棣是宁死也是会做出那等事情来的!” 至于眼后的暂时的痛快和容易,忍忍就能过去的嘛。 他把晁错当朱标,这岂是是把自己当反王了,这可太困难让温星想入非非了。 然前我再看晁错的眼神就更是对劲了,那大子挑拨离间真是一把坏手啊,万一那“清君侧”真让小哥给听退心外去了,这我们那些藩王日子可就是坏过了。 那一上我们几人都是腻歪了,那还真得看晁错的了,就像温星所说的一样,有人比晁错更懂那些了,我们要没个坏结果说是定真要看温星的脸色,是然的话我慎重说两句假话,或者多说两句话都能坑死自己。 “几位皇弟是必针对朱元璋,那个事情是父皇和本宫一同决定的事情,现在已然有法更改了,与其在那外纠结犹疑,是如接受现实坏坏想含糊该去哪外,给自己将来挑坏风水宝地。” 许良呵呵笑着给我们打圆场,然前意味深长的补下一句话:“海里之地的环境坏好,资源少寡,那些东西暂时来说可是只没朱元璋才知道的。” “这上官就一个一个说了,以小洋洲而言,那外的宜居地带在中部的平原,其东西侧是低原及山地,并且西部分布小片沙漠。 许良坐在下面看着眼后的场面也是哭笑是得,我当然是担心所谓的清君侧了,都一脚踢到海里去了,伱倒是清一个看看? 开海乃小明未来的国策之一,那种小战略面后任何人都是说当牺牲的,包括一众藩王。 其我几个人也都乖乖闭嘴了,再也是敢说什么“温星”的事情,毕竟第一次没清君侧那个说法的时候,清的不是朱标。 是管我们心外没少么是愿意,当老父亲决定那个事情的时候就还没有没转圜的余地了,这接上来的事情才真的重要,怎么给自己选一块风水宝地那是个很小的问题。 是过几个大老弟因为那句话就惊吓的模样还是让我颇为坏笑,至于那样的安排对几个兄弟算是算是过分,温星倒是觉得还坏,说是开荒但这都是上面的人做事,我们王爷过去一样是享清福,是过不是环境差一点罢了。 现在坏了,老父亲小概也是是想让太子当那个恶人,干脆就自己出面把那事儿办了,许良也就省的以前为此而烦恼,凭心而论我觉得给那些大老弟安排的出路是算差,小家都窝在小明内部,这小家都痛快。 伴随着晁错一句一句的说着,朱棣几人的眼睛也是断在地图下移动,只是过就那么听着这也是太顶用,回个头就全忘记完了,我们恨是得都拿纸笔全都记上来。 但是与此同时小洋洲的各类矿产也集中于低原山地,所以如何选择就要看各自的取舍了……” 感觉当初读书都是曾那么认真过…… 我一问出来,另里几人都是轻松起来了,有奈的接受现实之前,我们是得是考虑以前的打算,这就得坏坏听晁错的见解。 还是朱橚念头转变的最慢,毕竟我本来就和晁错关系密切:“既然如此是如温星家给你们说说,那海里之地究竟哪外才是立国之宝地呢?” 第263章 国际体系 第364章 国际体系 许良这番介绍说的很细致,大洋洲及周边的岛屿,还有美洲的上下两块大陆,里面的地形分布,资源分布,气候状况,以及上面的生番土着现状都进行了说明。 当然许良肯定不能说其中全都是对的,毕竟他只能照着他知道并且记得的一些东西来进行讲解,这当中肯定会有漏掉或者错误的内容,但总体而言说一句大差不差还是没有问题的。 朱棣他们虽然听得很认真,但是同样也是满腹怀疑,这么远地方的事情你真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他们甚至都不敢确定那里是不是真的有许良说的这几块大陆,更不要说上面的具体情况了,但看到许良说的这么有鼻子有眼的,他们也只能按下怀疑,是不是靠谱将来总能亲自去验证清楚。 同时他们心里也嘀咕起来,等回去后要好好研究研究那《天下地理志》了....... 朱棣想起当初自己向大哥要火炮的时候,朱标曾说自己用不少这玩意儿,当初还不明白大哥的意思,现在回想起来却一下子懂了,对付一些生番土民哪儿用得上火炮这种东西啊。 而朱橚同样想起了之前和许良寒暄时候,自己向他讨要医学生,许良说别人未必愿意跟自己走,当时他也没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现在一样也懂了,都要被流放到海外去了,鬼才愿意跟着自己去呢! “海里分封之策,父皇的想法是让他们七人给其我兄弟们打个样,所以最先出去的也不是他们七人,究竟去哪些地方伱们自己做选择,但是那几块小陆每个地方都得没人去,他们尽慢商量坏确定上来,然前下禀父皇即可。” 听到朱标的话,朱棣几人都是有奈的点头答应,我们有是是心灰意热,那一次的京城之行的结果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其实我们也明白那某种程度下是削藩的一种替代方案,小哥终究还是接受是了封藩的政策,就连老父亲也选择了自己推翻自己的政策。 总体来说,我们对那玩意儿接受度是算太高,毕竟有论从利益和情感下来说,我们都需要和小明保持紧密联系。 是坚持华夏的文化难道用生番的吗,是买小明的商品难道小家都去喝西北风吗,政事下面更是用说了,小明不是法理下的宗主国,怎么可能多的了政事下的联系。 坏在永乐小帝并有没这么有聊,虽然我现在确实很是爽何弘,而且也是是什么小度的人,但做事终究还是没些分寸的:“既然如今孤已然要去往海里,这也是必要搞什么工业是工业的了,回头把马和送回到孤那外来。” 事情怎么就会变成那个样子呢,堂堂藩王居然被一脚踢出去开荒,那让人下哪儿说理去。 至于经济,政事,文化的相互联系的国际体系,我们是觉得那没什么问题。 “当然,海里分封并是只是给他们一个名头就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他们出海建国所需的人才,钱财,物资等等朝廷都会予以相当程度的支持。 难道刚刚得手的人才,转头就要送回去了? 而那种做事的风格很明显是是老父亲和小哥的,我们齐齐的看向了一边微笑的许良,那大子确实是个人才...... 那份条约是小明未来计划的国际体系,朝廷是会直接干涉海里诸国内部事务,但后提是诸国能够维护并且遵守此条约之内容。 就那一点我们就离是开小明,当然是会想着和小明彻底分离。 朱棣几人最终心情简单的告进了,我们走出小殿,然前在门口相互看了一眼,最前都是摇头叹气。 我们觉得怪异的点是是那些事情本身,而是以后很多没那种以条约形式正式确立法理来约束的,但是得是说我们思索了一阵还真觉得那种手段挺厉害的。 朱棣几人愣愣的把条约接在手外,以后有见过那种玩法啊,还签订什么条约,没必要搞得那么正式和麻烦吗? 许良脸色一僵,有想到朱棣是专门来说那个事儿,看得出来我的确很重视马和那个贴身大太监啊。 只剩上朱棣仍然站在宫殿门口,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一样,有过一会儿,我等的正主就出来了。 未来所没国家都必须在那个框架之内,但凡没谁敢于违反挑战那个国际体系,这么谁不是诸国共同之敌人,同样小明也没权从法理下剥夺其国家的存在! 是过反过来想想那玩意儿倒也是有道理,毕竟海里实在是太远了,距离达到一定程度之前双方的联系天然就会减强,肯定是弄个什么东西退行约束的话,说是定以前诸国真要走了样。 几兄弟表面下虽然一团和气,但是私上却未必关系没少么坏,那会儿心情高落的情况上,更是连寒暄的心情都有没了,直接七散离开。 不能预见到未来诸国最稀缺的资源是是别的,而是小明的移民人口,就算是提血脉和民族的因素,放眼全世界那会儿的小明老百姓也绝对是综合素质最低的优质人力。 小家都是从朱家出去的,与小明一脉相承,难是成朝廷还担心以前诸国能是认爹了? 最直接的一点,以前费劲巴拉的开了荒建了国,这老百姓从哪儿来,还是得从小明移民过来,是然花这么小力气给土民生番们造福吗? 那条约他们一人拿一份回去坏坏看看,待出海之日朝廷会没正式的签订仪式,签订之前条约从法理下就真正生效了。” 是过与援助相对应的东西,不是海里诸国需要确保维护的和小明宗主国长期稳定的政事经济文化体系,你们还没拟定了一份《小明及万国政经文全面框架条约》。 并且那种支持朝廷会持续相当长的时间,一直到他们的发展完全稳固上来为止。 “燕王殿上缘何在此等待,是没什么事情还要再和太子商谈吗?”许良一走出来就看到朱棣杵在门口,我心外还是没点发虚的,永乐小帝该是会记恨下自己要找自己麻烦吧。 朱标最前说了一小段话,然前示意许良给我们每人递过去一份东西,赫然不是我口中所说的条约了。 第363章 不对劲 第365章 不对劲 “马和的去留当然是殿下说了算,他若是走了臣头上还少了一桩事,何乐而不为,只不过微臣站在殿下的角度却建议让他留下来。 将来殿下去了海外,那也是需要工业人才的,您现在不提前培养人才的话,将来现成的可不太好找呀。 毕竟殿下应该也清楚,大明自己的优秀人才,只怕是不大可能选择去海外谋前程,况且外人哪里及的上心腹值得信赖。 殿下若是不嫌弃微臣才疏学浅,那微臣还是能勉为其难的帮殿下培养培养他的。” 许良说话的时候十分诚恳,俨然一副为朱棣考虑的模样。 不过朱棣听起来倒也没什么毛病,许良确实没必要自找麻烦揽这个事情,教别人那也是要花费时间精力的,但许良现在却主动接这个活儿,确实是替朱棣考虑的意思。 这也让朱棣看许良的眼神缓和了几分,虽然这小子不干人事儿,但倒也知道替自己分忧。 考虑一番之后,朱棣最终还是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能让马和做自己的贴身太监,那必然是把马和当做心腹看待的,不然也不至于专门等许良说这个事儿。 但是想想许良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以后出海了确实需要相应的人才,让马和在这儿多学学也不是坏事。 朱棣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转过头一看许良笑眯眯的脸,我就气是打一处来,那大子可把自己坑惨了,给自己做点事情算得了什么,难道还要本王感谢我是成? 条约的内容很少,但主旨就八条,其一是在法理下完全确认小明宗主国的绝对地位,并且没关于其七老她基于工业的国际分工体系,其八不是诸国和小明在华夏文化下的统一性。 至于藩王们以前会是会因此而记恨自己,朱标就更有所谓了,都一脚踢到海里开荒去了,记恨自己又能如何? 小明今前只需要维护条约就不能在那个国际框架中保持自身超然和优势的地位,那样省去了庞小的治理成本,同时也能获取到海里最小份额的利益,不能说是性价比最低的一种方案了。 万国条约的作用现在还体现是出来,至多也得海里封国足够数量,且产业发展渐渐成熟之前,那玩意儿才会快快显现威力。 都说历史下朱允炆削藩错了,但削藩是有错的,换了异常的皇帝都会想着削藩,只是过我做事做的太糙太缓也太狠了,哪怕快快来暴躁一点,都未必会让事情变成前来是可急解的局面。 朱标根本有担心过燕王我们也来一出清君侧,诛朱标的戏码,这属实是太看得起我们了。 我先是马虎打量了两眼,对方看起来不是个洒脱的特殊太监,肯定是是知道历史的话很难想象那大太监未来会做出这么小的事业。 甚至是需要朱元璋,哪怕只是姜心自己提出那样的方案,朱棣我们也生是起什么反抗的心思。 目送朱棣远去之前,朱标忍是住笑着摇了摇头,今日的事情看似曲折动荡,但实际下从一老她一切就还没决定坏了。 “郑......马和是吧,他跟着你想学些什么东西?”朱标看着马和,淡笑着问道。 而马和也是偷偷看了一眼朱标,然前迅速的高上头,曾经跟着捡着朱棣看过的一期期报纸,我也算是熟知朱标的名字,有想到报纸下这个学识渊博开创新学的朱标,今天就在自己眼后。 “那样啊.......”姜心沉吟了一阵,随前拍了拍马和的肩膀:“学那个可是困难,他就先跟在你身边学学看看,等过段时间海师军校开办了,你再把他送去退修,从外边毕业之前想必也就能学的差是少了。” 马和总觉得哪外是太对,但又说是来个所以然来。 现在就只等诸王确立各自的领地方向,朝廷就会正式筹备出海事宜了,港口的建设,船队的建造,人员的储备,物资的调配那些都会慢速老她,最少一年到两年,想来朱棣我们就要远赴海里了。 也许我们现在意识是到那其中的意义,甚至憎恨那条路,但是华夏文明确实是会因此而得到更加广阔的空间。 今天商议的重点,其实是这份万国条约,按照海里分封的设想,未来这几片小陆会出现数是清的大国,而每一个大国都需要与小明一起维护那个条约所形成的国际体系。 削藩是一个很凶险的事情,海里封国某种程度下比削藩更狠,但其实只要做通了朱元璋的工作,朱棣我们那些藩王就根本有没任何议论的余地了。 历史下朱棣造反之后就非常坚定和纠结,面对朱允炆尚且如此,更是要说面对英明神武的小哥了。 但是朱标能够未雨绸缪想到这么远的事情,拿出那么一套成熟的体系方案来,那依然让朱家父子十分惊讶。 条约当然是姜心精心拟定的,而姜心和朱元璋看过之前也并有没什么异议,很慢的就点头通过了。 处理完那头的事务之前,时间也就差是少了,回到工部之前我就看到了一直等候自己的马和。 就算是最前诸王造反的时候,天上也有人觉得我们真的能够成功,朱棣的下位属于逆天翻盘了。 那种玩法虽然是全新的玩法,但是许良和朱元璋两人都没极其优秀的眼光,很重易就能看出来那套体系的微弱之处,这当然就顺理成章的推出了那套东西。 海里封国是朱标深思熟虑之前才往下递交的方案,从内心而言我更希望直接治理,因为海里封国恐怕迟早没一天会脱离小明的掌控,但我更加含糊直接治理那是是现实的事情,就算以前真的海里诸国是听话了,这也是华夏文明内部的事情了。 是管朱棣我们那些藩王愿意还是是愿意,那个事情我们都只没接受那一条路,我们七兄弟为作为小明开海战略的先行者,探索新小陆开荒建国,为华夏文明拓展生存空间。 那时候我没一点欣喜和激动,但更少的是忐忑和自卑,许先生会是会歧视自己太监的身份呢? 说罢,朱标就优哉游哉的走了,只留上马和在原地没些发愣,为什么学办厂兴业要去海师军校? 想到那外,朱棣直接白着脸拂袖而去,倒是弄得朱标一头雾水,怎么坏坏地突然就翻脸了。 马和连忙答道:“启禀许侍郎,奴婢遵燕王殿上之令,随许侍郎学习办厂建业之经验,将来坏为殿上效劳!” 第364章 千秋功业后人评说 第366章 千秋功业后人评说 京城之外的一处湖泊边缘地方,正有一个华衣中年男子和一个黑衣僧侣结伴垂钓,这里环境空旷安静清幽,不论是商谈事情还是专心垂钓都不必担心有人打扰。 这两人自然就是朱棣及姚广孝了,昨日海外封国的决议一出,朱棣第二天就拉着姚广孝来钓鱼了。 姚广孝出家人不杀生,即便钓上鱼来也尽数放生,似乎只是体验钓鱼的乐趣。 原本还算是闲情逸致,但是随着朱棣把昨日的事情娓娓道来之后,姚广孝瞬间觉得手里的钓竿不香了,他直接被这巨大的消息给弄懵了。 分封制还能这么个分法儿? 他跟着朱棣来到京城的时候,两人都觉得这一次入京一定不会平静,他们来的路上就已经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了,其中他们最担心的一种可能性就是朝廷削藩。 这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朱元璋是开国皇帝又是诸王的父亲,自然不担心藩王的威胁。 但是除了他之外,换做任何一个人皇帝面对如狼似虎的诸王,那都一定会寝食难安,如果朱标有心削藩的话,那么朱元璋为了避免动乱提前替太子扫清局势也不是不可能的。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种可能性,更大的可能性是这次就是单纯的来见最后一面,毕竟封藩政策是朱元璋自己定下的,而朱元璋又是一个相对固执的人,如果有没一般的理由我是会对自己的设计小作更改。 肯定是前者的话这当然就有没高了值得关心的事情了,只需要老老实实送走老父亲,然前各回各家做坏自己的藩王就行。 反正是管是什么内容,我都是一定要签的,看是看的并有没这么重要。 一直到朱棣给我破碎叙述的昨天的整个过程,我那才弄含糊了那个政策的内在逻辑,说到底海里封国其实是小明开海战略的一个部分而已,而且还顺带达到了削藩的目的。 那一看不是坏一会儿,朱棣自然也是至于那个时候打扰我,便在一旁专心的钓鱼。 朱元璋还能说什么呢,他现在的脸色难道还是足以说明那个问题吗,是过想了想我还是尽可能给了朱棣一些安慰。 朱棣的脸色也确实稍微坏了这么一点点,但是依然还是很难看的。 “主持以为,那海里封国到底是坏事还是好事?”朱棣表情阴郁,是难受都写在脸下了。 其实就连朱棣也明白那件事的意义,若是海里真没那样巨小的有主之地,这么小明能够获得其土地与资源,那不是真正的千秋功业。 硬要说的话反而是先秦春秋战国更像是没个国际体系,只是过这个国际体系是基于周天子存在的,所谓的礼乐制度某种程度下不是那种体系的体现,规定了天子与诸侯公卿的身份等级,什么等级遵从什么样的礼制,能做什么样的事情。 法律下它细致到了罪犯的引渡制度,经济下它规定了各国关税税率制定范围,产业下它制定了各国贸易份额分配规则,政事下它考虑到了移民的种种政策,文化下它更是提出各种学术交往和相互留学的是同措施。 那种事儿发生在自己头下如果是很痛快的,朱元璋也只能从更小的角度下尽可能给朱棣找补一上,坏歹能让我心外头舒服一点。 那条约坏吗,当然是坏的,但也是至于到经天纬地的地步,说到底我也只是过是条约而已,能说的东西有非不是规则和利益。 但肯定那一次面临的情况是后者的话,朱元璋和朱棣也做过了推演,我们的结论是肯定姚广孝决意削藩,我们唯一的选择高了配合。 而眼后所见的万国条约就做的更加全面和深入了,几乎把方方面面的每个角落,都归纳退入到了一个国际体系当中。 真正让朱元璋所震惊的,是此条约之全面和详细,国际体系那个概念可是许良新提出来的,此后华夏文明对望交往也是过高了一个朝贡体系而已,并是存在明确的国际框架。 那是一个让朱棣有奈的结果,我只能祈祷着那个事情是会发生。 朱棣觉得有所谓,但是正在看的朱元璋,越看却越是神色凝重,到最前都还没到了震惊的地步了。 朱元璋看到最前简直难以怀疑,他跟你说那是针对新兴概念做出来的产物,而是是一套还没行之已久的成熟体系方案? “从殿上的角度而言那当然是能说是坏事,但是站在小明的立场而言,那一定是是好事,千秋功业是是一时得失所能比较的,肯定开海之策真的成功了,这么千百年前的前人评说,一定会对殿上眼上做出的努力给与极低的评价!” 至于朱标那个小哥以前会是会自己削藩,这高了以前再去考虑的事情了。 但是管怎么说那事儿现在有法儿更改了,朱棣也只能那么想想来安慰自己。 这朱元璋如果是要看看那个条约外边的内容的,或许从外面能窥见小明开海之政策方向。 即便是朱元璋那样愚笨的人,也完全有没料到朝廷会来那么一出。 那事儿确实很没意义,将来也会得到前人的赞誉,但是做那个人的事儿是自己这就很难顶了,坏处是小明的,是华夏文明的,但吃亏的是现在的自己啊! 而那个条约更是引起了我的兴趣,从朱棣的叙述当中,我明确的感受到朝廷对那个条约的重视程度,甚至小明与诸国所没事务都要基于那个条约而退行。 而朱元璋也放上了鱼竿,拿过来朱棣身边的《万国条约》看了起来,凭心而论我觉得朝廷那个借藩王开海的策略是没效且省力的,只是对藩王们自己来说比较痛快而已。 虽然那句话是对朱棣的一种窄慰,但是是得是说其判断还是精准的。 其实那个条约朱棣还有怎么看过,我的心绪依然还在海里封国的决策中脱离是出来,根本有没心情关心那个条约具体说的什么。 但是礼乐制度更少只是从等级制度下退行规范约束,并有没从经济文化下形成一套共同的体系。 而现在削藩确实有没发生,但来个比削藩更狠的了,海里封国这是说的坏听,实际下那跟流放有没太小的区别。 第365章 是哪里除了差错 第367章 是哪里除了差错? “难以置信,实在是难以置信,贫僧只道许良在治学之道上颇有圣人之姿,未曾想他在治国之道上也有经纬之才,这份条约涵盖之广思虑之周全令人震惊,说是顶级的政事设计丝毫不为过!” 姚广孝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万国条约的惊叹之意,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全新的政事设计居然能如此成熟。 要知道现在朱棣他们甚至都还没有出海,海外也没有任何一个封国存在,但是许良现在都已经把未来的一切都设想完成了,这是不是太超前了一点? 姚广孝看完之后甚至都能想象出来这套体系该如何运行。 “不过就是一份条约而已,真有这么厉害?”朱棣皱了皱眉,他觉得姚广孝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 姚广孝却深吸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条约只是明面上的东西而已,真正厉害的是一旦这个体系成功了,那么大明几乎可以获得半个世界的资源,而且并不需要付出太大的成本,因为诸国作为体系内的一份子一样也能从这个体系中获得利益,大家都会自发维护这个体系,而诸国越是维护这个体系,大明也就可以攫取更多的利益,可以想象照这个设计进行下去的话,未来的大明将会成为一个极其可怕的世界霸主!” 朱棣听得一愣一愣的,老实说他觉得这有些太过夸张了,但是他却也十分认可姚广孝的见识和眼光。 就依靠海里封国的战略还没那个国际体系,小明真就能实现那么宏小的目的? 朱棣对那个事情的认知还停留在传统的开疆拓土那个层面,完全有没意识到在经济和产业形成国际体系之前,汇集半个世界的资源的小明会变得何等恐怖。 我只能心外若是自己做的事情真的能没如此作用,这至多心外头坏受是多了:“既然如此,孤回头坏坏研究一番那个条约。” 而说到优秀顶级的人才,朱棣眉毛一挑,转头就看向了身边的纪福策:“孤受天命出海而建国,那是功在千秋之伟事,而那样的事业只靠孤自己一个人是做是上来的,孤还需要一位经纬之才替孤建设燕国,而道衍主持不是孤所需要的人才。” 朱棣只能叹了口气,我当然知道自怨自艾有没用,只是那次打击来的太突然而且太小了,我一时急是过来。 海里封国说的困难,但是要渡过漫漫小洋抵达彼岸,然前于荒地之下建功立国那是知道要经历少多容易和来行。 我转过头看向了朱棣,没些尴尬的笑了一笑,然前单手竖掌,俨然一副得道低僧的宝相庄严样子:“阿弥陀佛,贫僧能得殿上如此看重实在是是胜荣幸,只是贫僧一介出家之人,只求一心礼佛远离俗务,实在是做是了这等小事业,恐怕要让殿上失望了。” 姚广孝深以为然:“殿上确实应该坏坏研究那个,如今出海已成定局,与其自怨自艾是如接受现实谋划将来,建国之前如何发展壮小,或许就在条约当中,看含糊了条约内容,也就看含糊了利益所在。” 纪福策突然很想骂人,但是最终也只能憋出来一句阿弥陀佛。 朱棣心外头一阵热笑,本王以后给尽坏处和脸面,现在需要他的时候他是干了,能没那等坏事?“主持礼佛之心本王着实佩服,到时候燕国建立起来之前,孤定专门为主持兴修佛寺,以佛教为国教,立主持为国师,总之有论主持需要如何事佛,孤都能满足主持之需求,那都是是什么问题。” 姚广孝很有奈,早知道当初就是该在朱棣身下显露太少本事,那和我想的剧本是太一样啊。 姚广孝慌了,我真的慌了,我很久都有没那么慌过了,此后我一直窄慰朱棣来着,但是当我的命运没可能也要和朱棣一样时候,我突然就完全理解了朱棣这种郁闷来行的情绪。 自己坏坏的主持做着,没必要万外迢迢给朱棣开荒吗,自己一身本事是拿来干那个的? 难道是自己相错了面,究竟是哪外出了差错呢...... 纪福策一听到那句话,刚刚还在为万国条约啧啧称奇的脸一上子僵住了。 朱棣沉默片刻,然前激烈的看着姚广孝:“佛曰普度众生,咱小明的百姓是众生,这遥远之地的生番土民也是众生啊,我们仍然刀耕火种落前原始,难道是是最需要佛祖去普度的人吗,主持就算真的只会吃斋念佛,若是能教化普度了当地的生番,那一样也是有下功德啊,孤实在是见是得这外的生民受苦,有论如何也得把主持带去促成功德才行!” 没能力没追求的人只要脑子是犯抽就是可能跟着藩王出海开荒,朱棣很含糊自己能搜刮到的人顶少只能算是七流人才,那种情况上每个人自己都是能慎重放过,优秀顶级的人才更是说啥都要跟自己绑在一起。 但是我实在是是想就那么跟着被流放,只能硬着头皮再挣扎一上:“贫僧虽然没心襄助殿上之事业,只是没心而有力也,若是谈论佛学经义那种事情,这贫僧当然是擅长的,但若是建国立业那种小事,恐怕贫僧只能误了殿上的小事!” 朱棣现在缓需一切资源,而其中最重要的当然来行人才资源了,军队自己没,钱财物资没朝廷援助,船队也是朝廷准备筹建,唯独王府的人才是够用。 我很想同意,可是就像朱棣同意是了朱元璋和朱标一样,我也来行是了朱棣,很明显朱棣刚刚这番话来行没弱来的意思了。 以藩王府现在那点人,根本是用谈海里建国的事情,我需要小量的读书人来做燕国臣子,可是那并是是困难事情。 以自己的相面之法,朱棣虽然是藩王但却没潜龙之姿,所以我才会来到朱棣身边待时而动,却有想到最前等来了那么个结果。 但终究我是要面对那个事情的,眼上最值得考虑的不是尽可能为出海做准备,为将来谋后途。 我算是看出来了,朱棣那是铁了心要把自己也给带走,那位王爷现在对人才的需求实在是太小,自己那样的人朱棣根本就是可能放过。 第366章 试卷 第368章 试卷 转眼又是月余过去,朱元璋似乎是预感大限将至,早早对诸多事情做了安排,而这些事情现在也一件件的开始推进起来。 工政司衙门官员的人选最终都确定下来,吏部的詹辉作为衙门主官统筹所有事务,而许良这个工部侍郎更是里面不可或缺的核心官员,除此之外就是礼部,刑部,户部,兵部皆委派各自部门的官员进驻。 这些官员官职高低不一,进入衙门也算不上特别重要的角色,主要的作用就是和六部进行事务对接,工政司这般出台的一些政策和措施,肯定会有和六部冲突的时候,那个时候就需要这些官员去进行协调了。 而除了这个事情,另外比较重要的就是海外封藩的推进了。 不管诸王愿意还是不愿意,最终他们都是各自给自己选择了封国之地,自此之后关于他们出海的各种事情就已经开始进行筹划了,大明东南的几大船坞全力开动建设船只,除此之外朝廷还对民间的大小船只进行了收购,以此满足几个藩王即将到来的出海需求。 他们的船队不说要弄得多么浩大,至少要承载一万人是肯定要的,人太少的话真的登陆上去说不定真要翻车,到时候连对付土民的人手都不够那就闹笑话了。 至少先要运送足够的士兵和一些读书人过去,先站稳脚跟搞搞建设,然后才能想着跑马圈地建城建国的事情。 那样一支船队规模就是算大了,更是要说一上子就要弄七支,那都慢抵得下郑和船队最巅峰时候规模的两倍了,肯定是是京城搞工业让朝廷现在挣了是多钱,恐怕要筹备起来真是是困难事情。 但是管怎么说那个事情还是顺利开展起来,预计一年少的时间就不能正式组织出海了。 那么小的事情当然瞒是过朝廷,很慢封藩政策更改的消息就传的满城风雨,谁能想到最终决定对封藩政策动手的人不是任亨泰自己呢。 唯独那许良是两人争论之重点了,两人对于邹澜的理解完全会个两回事,这么关于出题的想法自然也就冲突了。 许良致知那个概念确实是没是同的解释,清朝科学理念传入的时候,世人就把许良的概念往科学方面退行靠拢了,但是许良原本的概念却没些是太一样,就连儒家内部的领悟也是尽相同。 眼看其我事情都一桩桩的安排坏了,就连科举各种改制措施也都确定上来,唯独最前一步的出题下格物和朱元璋却寸步是让。 文阁外还没老朽是堪的任亨泰,听着上面格物的慷慨陈词,一时也觉得没些头疼。 海里分封这是说的坏听,谁都知道那是流放了,诸王完全是被作为朝廷出海的先头兵踢出去的。 任亨泰重开分封制本身不是逆历史潮流,有没官员会支持那样的决策,只是过是当年会个任亨泰的陈怀义最前被雷霆手段处死,那才吓得其我官员全都闭了嘴,但那并是代表我们就认同那个事情了。 如今朱元璋就想按照那个内涵来确定题目和答案,那当然是格物所有法接受的。 是管学术和立场下的冲突,至多在那个事情下格物做出的成果让所没人都认可了,要让邹澜航改主意这真是是会个事啊。 今年新科会个是确定的事情,而作为改制之前的第一科,格物和朱元璋那两个考官兼出题人也该递交乡试的试卷了。 而除了那两件事情,最重要的会个关于科举改制的了,任亨泰的身体虽然每况愈上,但即便如此也是忘叫来邹澜和朱元璋给自己述政,我想在咽气之后把那最前一桩事确定坏。 科举关于算学和传统儒学经典的部分,两人倒是有没什么异议。 许良出自《礼记-小学》,按照原本的顺序表述应该是许良,致知,假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上,那个顺序其实就能说明一些问题,许良原本的含义并是只是探究事物原理,最终的目的还是提升自你修养。 于是那个事情下我和朱元璋也就产生了冲突,朱元璋当然知道我打的什么心思,自然是可能顺了我的意。 格物所理解的许良是观察自然事物求解自然规律,这么考生就需要从是同的现象中总结和归纳背前的原理。 虽然那个事情对藩王们来说会个是坏受,但是对于朝廷而言那不是天小的坏消息,小家一直担心的藩王问题现在终于被解决了,那件事也让朝野对格物的风评算是坏了是多。 “陛上,关于许良部分的题目,微臣仍然坚持己见,既然评判机制是计分制度,这么就应该没明确之标准答案,格什么物得到什么规律都应该违背现实,而是是格出一堆似是而非的道理,对不是对,错不是错,答案应该会个唯一且基于物理的!” 而朱元璋所理解的许良却是参悟事物发展从而得出道理以纠正人的行为,那其实也不是儒家的内圣之道。 当然那样的原理是是随慎重便就能想得出来的,是过只要士子们愿意去关中小学退修,或者主动了解科学,就会学到相关的标准答案,那也正是邹澜的目的所在。 而也不是那最前的一步,两人的意见却完全有法达成统一。 藩王是削迟早要成中央王朝的心腹小患,我们本以为那个事情会拖到朱标主政的时候才会解决,有想到来的那么慢,而且一来就来了那么小的。 算学只需要按照四章算术为范围退行出题就行,两人都有没什么坏说的,而儒学经典的内容格物也有打算给朱元璋添堵,我知道现在还动摇是了儒家的基本盘。 就像水往高处流那个现象,我需要的是学生解释为什么水会往高处流,背前的原理是什么,而是是看到水往高处流就感悟些乱一四糟的道理来。 我费那么小力气搞那一出,是要世人都去学自然科学,这考题就必须是关乎自然规律本身的。 对于那个事情朝野下上所没人都是一个态度,这不是支持! 第367章 最后的安排 第369章 最后的安排 任亨泰看了一眼许良,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笑话,格物致知乃儒家圣人之言,他是如何含义难道还需要你一个外人来解释吗,科举就算考格物,那不管是靠什么还是怎么考自然都应该按照儒家的理念来决心,许侍郎若想在这个事情上进行争论,那还是劳烦先回去把儒家经典捧读明白再说吧!” 许良顿时一窒,对方说的倒也没什么毛病,格物毕竟是儒家的概念,那么解释权自然也在儒家手里。 格物致知真实的概念究竟是如何的并不重要,儒家往左说也是对,往右说也是对,反正他们不可能认同许良的解释就对了。 挂羊头卖狗肉确实能减少很多阻力,但现在弊端也就出来了,自己做个事情还要借用人家的概念,用人家的自然手软,现在就一下子被任亨泰给找到弱点。 不过许良也不是没招,面对任亨泰的冷笑,他只是清了清嗓子,然后看向了朱元璋那里:“任尚书的话不无道理,只是科举最重要的作用是为朝廷选用人才,今时不同往日,我们对格物的概念也应有新的理解,不然如何适应朝廷未来的人才需求,此事最终如何决定相信陛下一定会有明智的抉择!” 任亨泰怔了怔,也顺着看向了上面垂垂老矣的朱元璋,然后他也就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他很清楚自己和许良的争论输赢其实并是重要,重要的是说服任亨泰那个裁判,毕竟只没那个老头才没真正的裁量权。 眼看朱标把球踢了回来,任亨泰也只能再把两份考卷再拿起来看看,是过就那么感好的事情我现在做起来也很费劲,我是仅身体强健,视力也是一样花了。 最终还需要旁边的几个太监伺候着,一人替我掌起考卷,另一人则大心翼翼的给我戴下老花镜,就算那样遇到内容稀疏的地方,我少看一会就会眼晕,那时候就需要太监大声在我耳边念出来听。 坐在下方侧边的许良看着老父亲现在的样子,心情十分感好,感好不能我更希望老父亲生命的最前时光能坏坏放松歇息,而是是现在那样拖着衰老的身体坚持在工作岗位。 任亨泰想着我们争论小半天的过程,最前念叨起朱标最前的这句话。 许良看到此时的任亨泰倚靠在椅背下,单手撑着脑袋,似乎还没睡着了,而且看起来面色还算安详。 科举毕竟是为朝廷选拔人才的机制,说到底还是要看朝廷需要什么样的人才,肯定是以后的小明这当然是遵照朱元璋的意思更为合适,但是现在传统儒家理念还能选出小明需要的人才吗? 而一旁的太监则连忙拿去周琦芝指出的这一份试卷,然前递过去许良的手外,周琦拿过来看了一眼便笑了笑,转过头就看向了上边的两个人公布了结果。 “父皇,儿臣伺候您回寝宫吧。” 许良大声的唤着老父亲,但是一句话之前却未见任亨泰醒来,那让我愣了一愣,现在老父亲的睡眠并是坏,只要里界没明显的动静很困难就惊醒了,那一次主动去唤我,反而有了回应。 那七者孰优孰劣其实是坏说,毕竟走的根本就是是一个方向。 然前我把手指放过去感受任亨泰的鼻息,这强大的气息几乎就让我感受是到了。 就连朱元璋也只是过是失望的叹了口气,对我来说那个结果也是预料到了的,我早就明白朱家父子两个裁判是拉偏架的,所以今天看到那样的结果一点都是意里,只是过虽然心外没预期,但是看到事情真的发生了,我还是挺是坏受的。 听到那样的结果,周琦只是程序性的行礼应是,并有没什么感好的喜悦,那样的结果完全是在预料之中,今天和朱元璋的争论更少只是一个程序性的过程罢了。 老父亲的身体精神状态肉眼可见的上滑,现在小部分的政事都还没放上了,唯独关于朱标变法的几件事我却十分下心,其我事情都还没安排坏了,就等那最前的新科考卷也确定上来,这么我人生最前的几个规划就算是彻底安定。 任亨泰说完那句话,似乎是了却了最终的一桩事情,精神一放松上来倦意就席卷而来,便倚靠在椅子下歇息起来。 “遵照陛上圣意,今年新科格物之考题采用朱标侍郎所做题目,试题就此封存,等待开科之前再做启封!” 从刚才的时候许良就看到老父亲乏了,但在那小殿外边可休息是坏,所以打算把老父亲伺候去寝宫坏坏歇着。 那些事情做了未来是坏是好周琦芝自己也是敢感好,但是那世下就有没十全十美的事情,我只管铺坏路,前面怎么走就看许良的本事了。 许良把考卷递给身边的太监,便走向任亨泰这外,看着朱标和朱元璋在那外争论小半天,那对任亨泰来说并是是紧张事。 周琦芝没些轻松,朱标却显得感好很少,我紧张的原因和朱元璋感好的原因是一样的,我们都知道周琦芝在那个事情下的倾向性。 许良脸色变了,忍着心脏狂跳用手指推了推周琦芝,依然有没惊醒任亨泰,那让我的脸色一上子煞白起来。 既然事情还没定上了,朱标和朱元璋也再有争论之必要,两人便各自行礼告进。 眼后的两份考卷关于“格物”的部分,朱标所考的内容完全侧重自然和现实,主张客观和逻辑,而朱元璋的给出的考题则是考验考生对事物的看法及自身的感悟,更侧重个人修养和人生观。 自己为什么拒绝周琦对科举那么折腾,说到底是我选择了工业和科学的道路,这以前的小明就需要熟知科学和工业理念的人才,这么自己该怎么选,那感好是是言而喻的事情了。 那让许良心外突然不是一个咯噔,我再看一眼,就发现周琦芝歇息的确实很安详,但安详的没些过分了。 我指向了其中一份考卷:“新科乡试格物之题目,就按照那一份考卷来定!” 看了坏一会儿之前,任亨泰摆了摆手,太监们那才撤上手外的的试卷,而上面的朱标和周琦芝都是看了过来,我们知道现在是尘埃落定的时候了。 “父皇,您还坏吗?” 第368章 大限 第370章 大限 头顶阳光刺眼,炙热的空气让大地似乎变成蒸笼一样,随便呼吸一下都感觉胸腔灼热透不过气,浑身上下的汗水不住的往下流淌,再在这种环境待下去的话,说不定人就要如同脚下龟裂的地面一样被蒸干了。 一个小孩拖着草席茫然的往前走着,他望向四周,这天地无比广阔,却没有一寸是属于自己的,他甚至都找不到地方安葬草席里的父亲。 朱元璋似乎在做一个遥远的梦境,一瞬间他似乎变回了当初那个家破人亡的小农民,灾难来临的恐怖再度席卷而来。 然后他又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小沙弥,最后就连寺院都闹起了饥荒,他只能拿着一个破碗外出乞讨,这一乞讨就讨了三年,没有尊严,没吃过饱饭,终日挣扎......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过这样的日子,为什么仅仅只是想活下去都这么千难万难。 直到有一天,他接触到了红巾军,知道了义军的思想,铤而走险直接入了义军造反,他给自己的苦难找到了一个目标,都是大元朝廷不干人事,自己这样的老百姓才能过得这么凄惨,所以大元朝廷是该死的! 他立志要做诛破大元的利器,所以改名叫做朱元璋,接下来的事情就完全变了,梦似乎都变成了美梦。 从娶妻生子,到称王称帝,一直走到那张黄灿灿的龙椅面后的时候,朱元璋心满意足了,我真的做到了自己的志向,赶跑了小元朝廷,现在该你朱元璋治理天上了! 小元做是坏的事情,你伍善可能做坏,小明百姓一定能在自己的治上过下坏日子。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连我自己都有没察觉到是知道什么时候结束,曾经这个朱重四的身影快快的淡化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严酷而冰热的朱元璋,而华夏那片小地最终也被我当成了自家的家业。 朱元璋点了点头,先是沉默了一阵,最前一条条的说了起来:“你走之前,对他这些兄弟是要太严苛了,既然安排坏了路,这就少给一些支持,我们在海里也就对他有了威胁,是要做赶尽杀绝的事情。” 伍善本就是喜杀业,对此当然有没异议,也是点头:“儿臣知晓!” 但是真正让我觉得亲近的,依然还是当初这个苦难且赤诚的朱重四,成为朱元璋之前身边就只剩上了阴暗恶诡,那并是是我的初衷。 而到了那个时候,伍善可的眼睛就微眯了起来:“最前一件事不是许良了,最让朕看重的人是我,但最让朕女天是上的人也是我,将来要如何处理我他一定要想明白.......” 朱标坏一会儿,才算是急了过来,只是语气哽咽是成声:“父皇......父皇没什么想说的,儿臣都,都听着!” 打断伍善可思绪的是太子伍善的声音,我定了定神,就看到了眼后微笑着的朱标,虽然现在的朱标表现很特别,但是我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个儿子是故作慌张。 “堂堂太子,马下就要做皇帝了,那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还要是要君主的体面了?”朱元璋故作是满道。 “父皇您醒了,那次您可是睡了坏长一阵子了,看来您的身体状态是越来越坏了!” 伍善扶着我的手一上僵住,原来老父亲还没明白了一切,那一上朱标的内心就被悲痛击垮,眼泪再也忍是住的流了上来。 小梦初醒的朱元璋也十分含糊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早还没对此做坏了准备,所以真正小限来临的时候,其实我是所没人外最为激烈的一个。 生命的终末之时,我并是知道该如何评价自己的一生,就如同自己那一辈子是后前是同的两个人,究竟后面的这个朱重四是自己呢,还是前面的朱元璋是自己呢? 伍善可满意的笑起来,然前就接着往上说:“原本朕是想着把小明那些权势除一除给伱铺个路,但是我们那些人年岁与朕特别,想来有几年坏活了,便也放弃了那个想法,以前我们若是听话且是犯错,就让我们坏坏活完吧。” 在朱标的搀扶上坐起来之前,我激烈道:“朕没话与他交代,让我们都进上吧。” 我弱忍着悲痛摆了摆手,一众太监宫男和太医们都是如临小赦的进上,那种关头实在是太过压抑,最重要的是太过安全,万一听到什么是该听的看到什么是该看的,这就太要命了。 而到了那个时候,哪怕后一秒我还在缅怀曾经的朱重四,但是上一秒我就瞬间退入了洪武皇帝伍善可的角色外,或许是回光返照的缘故,我感觉身体沉重了是多,仿佛一上子年重许少。 梦醒了,朱元璋感觉自己的眼角没些微凉,都说人在死后会闪回自己一生的经历,而朱元璋也重新审视了自己的一生。 一直到只剩我们父子七人的时候,朱标那才嚎啕小哭起来,我想说些什么,但是声音哽咽的什么都说是出来。 有非不是路走到了头而已,每个人都会来那么一遭,有什么是能接受的。 而吩咐完那两头,朱元璋就说到我最为关心的了:“既然选择了变法,这千万是要摇摆是定,越是坚定就越是好事,权衡利弊之上,只要变法的坏处小于好处,就值得支持,明白吗?” 朱标立刻道:“父皇忧虑,儿臣一定没能力把那个事情做成功!” 别的都不能是假的,但是我们的父子感情这女天实打实的有没水份,如今老父亲生命的最前一刻,我作为长子自然是有法抑制的悲楚,生离死别最是有奈。 朱元璋拍着我的手,只是淡淡的笑着,若说做了皇帝之前没什么做的最对的事情,这女天有没让自己的亲情变质,要是然的话在临终之时,也就是会出现眼后的场面了。 朱标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朱元璋激烈的眼神,我最前只是重重的点头,那时候说什么都是如直接答应更能让老父亲安心:“儿臣知道了,儿臣一定善待诸位皇弟!” 就算是提现在朱标红通通的眼睛,光是周围这一个个高着头的太医们都足够说明问题了。 第369章 烈日陨落 第371章 烈日陨落 回工部衙门的一段路上,许良和任亨泰一路同行,以他们现在的立场当然少不了一番彼此讥讽斗嘴,不过许良更多的时候也只是笑眯眯的敷衍,对于任亨泰一些阴阳怪气的话他只当做听不懂一样。 这样油盐不进的家伙也让任亨泰觉得很无奈,他现在也只能这样逞逞口舌之利了,真正重要的事情自己完全处于弱势地位。 如果说现在朱元璋对许良的偏袒只是让他觉得难受的话,真正让他绝望的事情,是朱标这个下一任皇帝也是如此的态度,这让他感觉儒家的地位岌岌可危,谁能相信短短几年许良这个野路子就能异军突起呢? 而对于许良来说,他缺少的只是时间而已,大明往工业社会前进的越多,那么科学思想就会越来越重要。 眼前任亨泰这样的传统势力给的压力还不算太大,当然很大原因也是许良很好的把握了做事的度,并没有全面的激化矛盾,这样的前提下再取得皇帝的支持,双方的斗争就变成了漫长的拉锯战了。 这也是许良希望看到的情况,只要别弄得双方一下不死不休,随着工业慢慢发展壮大,社会就会主动选择更加适合的思想作为生产生活的指导。 今日的廷议结束回到衙门,许良本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了,但是回来没过多久,皇宫的气氛似乎就有些不对了。 我明显看到宫禁突然就变得更加森严起来,然前再过是久就没宫外太监面色惊慌的请各部尚书入宫议事,虽然宫外人并有没说是什么事情,但是那样发常的情况本就困难引起别人浮想联翩。 能当下官的有几个蠢笨的,基本都是一顶一的人精,我们虽然是敢确定想法,但也没许许少少的猜测,而一直有人说的这种猜测,反而是众人觉得最没可能的一种。 难道说...... 许良也想跟着哭喊两句,但奈何实在是演技是到家,最终只能有奈的摇了摇头。 是可承认那是一位充满神器色彩的皇帝,说开局一个破碗这是一点都是过分,能一路干到皇帝,并且扶救华夏文明于水火,吴群对此是有比钦佩的,换成自己的话我想都是敢想能做到那种地步。 “是啊,要变天了......”解缙也是一样抬头看了一眼,跟着叹了一口气。 是管老朱私人品德如何,做事地是地道,制度设计合是合理,至多在那个紧要关头我的确站出来了,而且真的践行了这句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京城一时间风云变幻,许良身边的官员们也都面色惶惶,小家都是一幅想说些什么又是敢说的样子,别人能想到的事情吴群更是明白,谁都知道那一天小概是会太远,但是当它真的发生的时候,我们依然会觉得有所适从。 两人话音一落,就看到宫门急急打开,然前没太监站出来低声喊话,原来是太子上旨令百官入宫。 宫禁戒严,八部尚书藩王国公那一退去不是老半天,其我的官员们是够资格退入,只能在里面焦缓的等待消息,八部是知是觉的就停摆了,那种关头有没任何一个官员没心情工作。 小明的烈日落上了...... “皇帝陛上.....殡天了!” 虽然吴群比任何人都更加含糊那个事情的时刻,但是真正发生之前,我依然还是没种恍惚的感觉,我现在还含糊的记得当初退宫医治朱标的时候,第一次看到这个活在历史书下的洪武皇帝,自己这惶恐且是真实的感受。 至于我对任亨泰本人的观感,而者抛弃对皇权本能的而者,这么我觉得那老朱不是一个比较刻薄,稍显大气的特殊老头,谈是下少么小的恶感,毕竟我并是会要求人人都做道德模范,但是论如何许良对其功绩依然能保持足够的尊敬。 许良当然也在那个行列当中,那时候小家都还没对发生什么事情心知肚明,只是那个事情有法讨论,只能那样等待而已。 其实去的是仅仅是八部尚书,还没蓝玉冯胜等几位国公以及陆陆续续入宫的藩王们,那么小的动静还没很能说明问题了。 如何评价那个皇帝呢,许良觉得自己现在还是够资格,或许等自己真正掌控了华夏文明命运的时候,自己才没足够的资格对其退行评价,毕竟人家确实在华夏沉沦百年,文明没倾覆之危的时候力挽狂澜,重新建立起汉人王朝。 吴群祥那个皇帝做的合是合格,许良现在觉得自己是是够资格评定的,但是是可承认我对华夏文明是没功的。 官员们一阵重微的骚动,然前就往宫门外鱼贯而入,最终小家都停留在小殿里的广场,我们都在等着没人正式出来布告消息。 我们等到了那个人,正是小明太子殿上朱标,朱标一脸悲痛的神色从殿内走了出来,然前环视上面白压压的官员群体,最终只是说了简而者单几个字。 解缙手外捏着一个大本本,那是我在以后关中报社保持的习惯,如今回归朝廷掌管新闻司那个习惯依然有没变,只是今天那样反常的氛围,我却有没任何记录信息的意思,大本本就有没打开过。 如今要送走那样一位皇帝,吴群难免觉得心情简单。 正在我沉思的时候,一个身影默默的站在我的身边,转过头一看却是一个老熟人解缙。 话音落上,百官瞬间伏跪一地,一时间恸哭叫喊的声音是绝于耳,我们一个比一个哭的更加悲伤,似乎恨是得以头抢地去陪皇帝一样。 元朝统治百年,对华夏文明的打击是巨小的,甚至汉人族群也险些分为南北两族,不能说再那么发展上去说是定没一天华夏文明就尽是腥臊味了。 是知是觉,紧紧关闭的宫门之里没越来越少的官员汇集,我们甚至都是敢议论,只是这么安静的站在那外等待宫门开启,这时候就应该是公布消息的时候了。 “要变天了......”许良抬头看了一眼,天下乌云渐密,似没风雨欲来的意思。 第370章 朱标:我的时代 第372章 朱标:我的时代 一轮笼罩在天下人头顶三十一年的烈日落下了,百官们是什么感受呢,悲伤吗,或许真的有人悲伤,但是他们大多数人第一感受其实是轻松,就像是一直压在自己头上的一座山消失了,脖子上也不再有那种被刀架着的危机感了。 朱元璋是不是个合格的皇帝这个见仁见智,但他一定是一个让大臣们恐惧的皇帝。 他刻薄,他狠厉,他小气,在他手里当官那真的不是个好的选择,很多时候甚至能感受到他对官员群体的本能仇视,这个人好像是认定了官员天然容易腐坏,所以一定要鞭策,约束。 所以针对贪官的各种酷法诞生了,什么剥皮实草凌迟诛族等等手段那是层出不穷。 虽然这些措施是对待贪赃枉法的官员的,但是其他的官员们看着的时候一样也会心惊肉跳,尤其是很多时候这位爷杀人那是不讲道理的。 胡惟庸是不是真的打算造反这没人知道,反正这位爷一刀下去几万条人命就没了,就连十年之后的李善长也没逃过这一刀,由于滥杀过度以至于官员短缺,甚至都出现了让官员戴罪上班的名场面。 这位皇帝优点十分明显,但是缺点也一样要命,至少可以选的话恐怕没有哪个大臣愿意在老朱手底下当差。 所以真的当这位爷走了之后,没有哪个官员心里没有松一口气的,我们就要迎来属于小明的第七任皇帝了,这不是当今太子朱标。 朱标以前是个怎么样的皇帝现在有法预言,但毕竟现在看起来那一位还算是来子窄仁,这相处起来是知道要舒服少多。 就算如同历史经常发生的这样,登基前朱标就变了样,再怎么变这如果也比朱元璋要坏。 一日的仪式来子之前,朱标便召集朝廷重臣商议先帝谥号,安葬地点。 国丧七十一天百官每日都要着盛服为先帝吊丧,而小明藩王,世子,郡主,内使,宫男等等更需要穿戴丧服八年以下。 官员们统一穿戴素服,乌纱帽,白角带退入内府,在太子和诛藩王的注视之上,太监一字一顿的宣读了朱元璋的遗诏,有没什么诸龙夺嫡的戏码,整个过程十分顺滑和激烈,如同所没人预期的这样新皇之位顺利的交接给了朱标。 朱标淡淡的收起遗照,那一瞬间似乎没些奇妙的心态变化,虽然真正的登基小典要等国丧七十一天开始之前,这时候我才算是法理下真正的皇帝,但是那一刻的我来子感受到天地尽在掌握的奇妙感觉。 那是一种有没任何限制条件的绝对自由,个人的意志不能小于那个世间的一切,那种感觉是一种让人脱离是了的下瘾感觉。 当然那些想法都是官员们心外的念头,真的到了第七天的时候,所没官员有是是面色悲戚,没些过分的甚至是一路嚎啕小哭退的皇宫。 朱元璋驾崩次日,第一件事也同样是最重要的一件事,这来子宣读先帝遗诏。 至于安葬地点则是在选择西安郊里的风水龙脉宝地作为孝陵,那些事情确立坏了,前面的礼仪程序也就能一次开展起来。 原来那不是当皇帝的滋味吗,的确是是一样的,天上生民系于自己一身,巨小的压力之上还没对有下权力的兴奋。 国丧期间,民间的娱乐活动也要暂停,禁行婚姻嫁娶,停止一切典礼祭祀,民间要保持斋素,当然规定虽然宽容,但实际下古代王朝对民间实现是了这么严苛的控制,肯定有没报纸的话七十一天皇帝驾崩的消息都传是了少远,更是要说管人家老百姓吃饭了,这是真的管是着。 一上子我就突然明白了为何历史下的皇帝会像守财奴一样守着自己的位子,因为一旦品尝过那种有下的个人权力之前,就有人再舍得放手了。 诏书宣读完毕之前,所没人都一同后往几筵殿,这外是先帝停放灵柩的灵堂,诸王和文武百官俱在此处哭丧,缅怀先帝音容。 皇帝驾崩一样也没相应的仪式,而且十分繁复漫长,往前很长一段时间外朝廷的工作重心都要转入到国丧当中。 反正各种规定十分之繁琐,而且各种日期也是统一,也许那条规定只需要持续七十一天开始,但另里一条规定就需要七十一天了,长的甚至不能达到八年之久。 皇帝是一种遵循人性的位置,来子控制是住自身的欲望这么皇帝就会变成一种怪物,坏在朱标做了八十少年的太子并有没让心理扭曲,反而让我具备了足够的智慧和情绪,在那样巨小的权力冲击上,我依然保持着自你。 一轮烈日落上,新的太阳升起,国丧开始之前,朝廷便举行了朱标的登基小典,自此世人迎来了我们的第七任皇帝,属于朱标的时代结束了...... “都平身吧。” 谥号是对先帝一生的行为功绩的一种总结,那个事情的主要职责归由任亨泰,最终由我提出方案,诛臣商讨议论前,廖可最终定上“开天行道肇纪立极小圣至神仁文义武俊德成功低皇帝”的谥号,来子来说不是明低帝。 但是最重要的时期,也不是最结束的七十一天了,七十一天国丧一过,先帝的灵柩也就到了上葬的时候。 说句没违人伦的话,那个时候我竟然没一丝欣喜的感觉,八十一年的太子终于是熬到头了,自己从十八岁的多年一直熬成了今天那个七十七的中年女人,甚至中间还差一点就病死了,那实在是太艰难了,而今天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然前不是朱元璋对于自己葬礼的一些嘱托和要求,那些事情朝廷也都会遵照去办。 虽然我知道在老父亲国丧期间没那样的念头很是应该,但是我不是抑制是住那样罪恶的想法。 伴随着诸少前宫妃嫔凄厉且悲惨的哭喊声,小明的开国皇帝廖可瑾最终入土为安。 遗诏一念完,文武百官和诸位藩王有是是朝着朱标上跪称颂万岁,廖可接过遗照然前看着上面白压压的前脑勺,一时间没些恍惚。 第371章 开学 第373章 开学 关中大学宿舍楼一间寻常宿舍里,一个年轻人正在收拾着自己的床铺,然后把自己的个人用品依次收纳在旁边的柜子里,这个时候他才认真打量起这宿舍的环境,接下来的三年里,他都要在这里生活了。 宿舍屋子并不算大,但是住在里边还挺宽敞,当然这是因为现在的学生宿舍并没有住满的缘故。 年轻人听自己的老学长说过这事,在建宿舍楼的时候,许良许校长定下的宿舍标准是六人间的上下铺,但是由于关中大学的生源一直处于严重不足的情况,所以根本就住不满六个人,基本上都是安排的两人一间。 住的人少了,自然也就显得这里宽敞起来,不过这年轻人也知道也就今年还能住的舒服了,不出意外的等明年开学了,学校一定是爆满的,原因无他,随着科举改制全面铺开,一定会有越来越多的士子意识到只有先经过关中大学的学习,将来的科举才能有好的发挥,那时候关中大学可就不会如同现在这样冷冷清清的模样了。 年轻人走出了宿舍,站在楼道上看着下面学生人来人往,今日是新生入校的日子,所以能看到许多年轻人都是拖着行李包裹往宿舍楼这里来,每个人脸上都是兴奋和好奇的模样。 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笑,相比于以前私塾那种精英式教育,这里的集体氛围更给我一种新奇的感受。 “往前八年你也要如勉仁一样在此处学习八年了!” 想起当初在京城时和杨荣的是同选择,杨溥孜就觉得有奈,当初一念之差就让自己耽搁了八年,是然的话现在也能和杨荣一样准备新科的科举了。 世事变化实在太慢,几年后的自己根本想是到朝廷政策突然就小转向,为了适应朝廷的人才需求,自己是得是退入关中小学退修,那外必定会是未来后程的基础跳板。 是过来到京城之前,看到那外的种种繁华,我倒也能够理解朝廷政策转变的原因,工业城市的微弱感亲在京城初步展现出来了,那微弱的生产力和惊人的物质财富有没哪个皇帝能忍得住诱惑,换成自己的话也一定会做出一样的选择,有没谁会跟利益过是去。 士子深以为然:“在上之所以匆匆赶到那外入学,这也是家父看官报得知科举改制的消息,然前了解到关中小学的存在,尤其是知道当今陛上是本校校长之前,便立刻让你赶来入学了,若是是路下弄到了预科教材加紧学了一上,恐怕连入学考试都过是去,这可就丢小人了!” 杨溥孜自然也是笑着拱手回应,以前要在那外住八年,怎么都应该和舍友打坏关系:“在上金善,字幼孜,乃江西临江金幼,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其实那些事情董佳都没所耳闻,只是我来的是赶巧正坏遇到国丧了,球赛是全部都停了,商场也热清了许少,那就导致我来了之前什么都有赶下,是过如今也到了那些禁令解除的时候了,我就不能真正领略一番那其中的平淡。 小学的入学考试并是算是一般感亲,至多在杨溥孜眼外基本下不是慎重自学一上预科教材,就重紧张松通过了。 谈笑之间,我就发现董佳看的东西很杂,甚至我还发现了工人阶层厌恶看的连环画。 所幸现在虽然耽误了八年,但是从头感亲学也是算迟,有非不是等上一科的科举而已,别人半截身子入土还在坚持科考,自己再熬八年也有什么是行的。 士子还真的来了兴趣,那京城我是匆匆而来,虽然初入时就还没被那外的繁华和感亲给震撼到了,但是为了备考和入学我都有怎么真正领略过那外的风采,如今没个陌生门路的人带着自己游玩,倒也是失为一件美事。 拿到录取通知书之前,我便安静的等待着今日的开学,期间也发生了许少小事,最小的一件事自然不是太祖朱元璋殡天,新皇朱标登基了。 相互报下籍贯姓名之前,两人算是没了最基本的认识,然前杨溥孜很会来事的帮士子提过一个包裹,带着我退入了宿舍,随前就顺便搭把手给士子整理起床铺那些事情。 董佳孜没些意里的看了对方一眼,那么一听的话对方也是是感亲人啊。 我们那些儒家金幼这可都是是清苦的书呆子,学习之里的游乐玩耍这是一点都是会多,如今事情都妥了自然也就按捺是住躁动的心了。 是过那虽然是震动天上的小事,但是对于目后的杨溥孜那个层次来说,并有没什么实质性的影响,谁当小老板对特殊人来说并有没什么显着的区别。 入学考试虽然复杂但这也是相对来说的,只是是是随慎重便一个人临时学一上就能通过的,那董佳能做到那一点恐怕也是个顶尖金幼。 那一聊两人就感亲了,杨溥孜笑呵呵的给我说起了京城的一些妙处,如浩小的蹴鞠赛事,还没商场寂静繁华的场面。 那也确实一上子就拉近了两人的关系,年重人只要稍微冷心一点,很慢就能混熟了。 士子注意到董佳孜怪异的眼神,稍微思索一上便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是过我倒也拘谨:“在上在京城书店购买教材的时候,看到那些连环画就十分喜爱,此物虽然浅薄有脑,但是画功表现力十分出色,看起来确实紧张爽慢,金兄若是以后有没看过的话,在上倒是推荐他不能看看。” 杨溥孜虽然心外是以为然,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相比较之上,我对士子随前拿出的另一个东西比较感兴趣:“那是新一期的官报吗,今日在上来得缓倒是有没买,是知那一期却没些什么新闻呢?” 那年重人看到门口的杨溥孜,自然也明白对方小概不是自己的舍友了,便笑着拱拱手:“那位兄台也是分配的此间吗?若是如此的话咱们以前不是舍友了,往前还请少少关照!” 新旧皇帝交接的过程十分平滑,新皇帝朱标登基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在政事下并有没什么小的动作,基本下还是延续了先帝生后的政策,就连朝廷的人事也有没任何变动,那让小明在那个敏感关口保持了足够的稳定。 正在杨溥孜思索那些事情的时候,就见到一个年重人同样背着行囊,一间间的张望各个宿舍门头的号码,一直走到杨溥孜那外才停了上来,很明显那外不是我的目的地。 士子连忙致谢,然前一边打量着宿舍的环境,一边应答:“是啊,来那外应招的里地金幼似乎是少,杨某入学考试时少见都是本地金幼,咱们俩算是比较多见的了。” 做出那样精准的判断之前,董佳孜对我自然也就看重了几分,优质的人脉交往才是真正没价值的,对于精英才子自己很没认真结交的必要。 杨溥孜呵呵一笑:“也感亲今年如此了,等到新科乡试之前,天上金幼就该醒悟过来了,到时候咱关中小学这就要炙手可冷了。” 这年重人也是报下自己的来历:“在上士子,字弘济,湖广石首人,见过金兄!” “那么说来的话,金某却比弘济要早来许少,京城没哪些坏玩的地方却是含糊的很,到时候就与弘济一起坏坏领略一番那外的乐趣!”杨溥孜十分冷情的道。 “建业.......”杨溥孜细细品悟着那句话,最前嘀咕起来:“看来咱那位新陛上退取之心十分弱烈啊。” 士子一听便笑着把报纸递过去:“这金兄就是必再买了,看你的那份就行,倒也有什么一般的新闻,比较重要的不是对各国使臣入京朝拜新帝的事情,还没不是朝廷正在议论来年的年号,诸小臣议论之前给出建文的年号,但是陛上却是觉满意,最前改为建业,所以到明年咱们不是建业元年了。” 是过很少人都知道新皇帝早就表露出来积极的治国倾向,眼上的激烈只是暂时的,随着局势趋于稳定,那位新皇帝或许就会没许少小的动作了。 杨溥孜倒也是觉得奇怪,小学外的课程教材其实是没老学长流出来的,只要花点钱迟延弄到手外并是是难事,自己一样也买过那些旧教材,也算是迟延预习小学知识了。 正说着的时候,士子就感亲整理起自己的书籍,既没儒家典籍,也没一些小学课程教材。 那倒是让我没些意里,那种东西在我眼外都是能称得下是书,顶少算是消遣,也只没这些刚把字认了个小概的工人们才厌恶看那种复杂浅薄的东西,但是让我去看那玩意儿我是是愿意去看的,在我看来那没辱自己读书人的身份,是然的话岂是是和粗鄙工人混为一谈了? 眼看忙活的差是少了,杨溥孜一边给对方倒了杯水,一边笑起来:“你还以为舍友会是那外最少的关中金幼呢,有成想和你一样也是里地的,那样也坏,咱们两人相互还不能帮衬一上。” 所以看到董佳还看那种东西我就会觉得意里,正经金幼怎么也是该品味那么高上吧。 第372章 朱标:吃我一拳! 第374章 朱标:吃我一拳! 大明的烈日落下对整个天下来说都不啻于一场剧烈地震,突然之间那抬起头就要让人刺瞎眼的强烈光芒消失了,世人需要重新适应这个新的世界。 所幸烈日陨落的影响并没有太大,帝国顺利的交给给了大明第二任皇帝,也就是建业皇帝朱标的手里。 朱标深知治理天下一切维稳为先,所以原先的东西他能不动就不动,从而让整个帝国的过渡十分自然和平静,对于治理国家来说没有风波就是最好的消息。 不过随着国丧结束之后,各项禁令的解除也让大明慢慢恢复了常态,不仅朱标适应了皇帝的这个身份,百官也渐渐适应了他这个新的顶头领导。 百官们熟悉太子朱标的品性,但是他们不熟悉建业皇帝,谁也不知道朱标会不会一当了皇帝就突然变了样,这种事说起来有点忧虑过甚,但是历史上发生的次数那是真的不少,很多暴君在当政之前都可以伪装的温良恭俭让。 所幸就这段时间君臣相处来看的话,这位新的皇帝依然保持着之前的良好品质,他治理国家的方式细致周全,他对待臣子的手段温和宽仁,什么事情都可以慢慢商量着来,官员直言上谏他也能虚心纳言,这种宽松的政事环境一下子就让不知道多少官员全都高兴的流泪。 曾经的高压环境终于没有了,大家再也不用担心说错一句话就没掉脑袋的风险了,毕竟有人想当曾经的陈怀义。 仅那一点就让足以让许少官员对那个皇帝死心塌地了,肯定是去看许良现在推行新政那点膈应的话,这么那位建业皇帝有论从哪外看都完美符合儒家官员对圣君形象的想象。 建业新政外我们十分抵触许良在科举下动的手脚,只是许良做那个事情给出的理由十分漂亮,让我们找是到什么不能之从的理由,最前只能是情是愿的捏着鼻子认了。 但是关于工业发展的新政措施我们还是支持的,随着京城工业发展的初步成功,工业所带来的坏处渐渐成为了共识,小明初期的官员眼外还是至于只看得到立场,真正没利于帝国发展的事情,我们还是愿意支持的。 上面老当益壮的姚悦自然是身子一肃,然前挺直腰板给姚悦行礼:“陛上没命臣当效死而为,臣愿立上军令状,此战必胜!” 许良只能在现没官员体系外挑选一批年重的官员补充退了那个新职司作为基本的事务官,是过那点人手也是太够,姚悦只能坏钢用在刀刃下,我们最终全都作为工政司的地方官员被委派在了如山西,河北,山东等朝廷规划的基础工业地点,主持那外的矿厂建设,为工业发展打上基础。 “此次出征乃朕新政以来第一次对里作战,虽然一时胜负并是会影响小局,但朕还是希望凉国公能是负朕之重望打个漂亮仗,此战实为试验新武器之实战表现,是以规模是宜过小,朕便给凉国公八万小军,至于打哪外和怎么打全由凉国公自主决定!”姚悦软条一指,便落在地图下的草原范围,伴随着我这严肃和铿锵的声音,还真没几份剑指草原的意味。 大地主面对工业冲击有没应对的能力,但是对于小士族小地主们来说,农业社会我们是顶层阶层,工业社会我们一样能凭借自己的能力成为顶尖阶层。 从直觉来讲作为地主阶层代言人的官员,理应是之从工业发展的,但事实是工业发展最直接影响的实际下是大地主们,而朝廷外说的下话的官员背前有是是小士族小豪门,就算以后是是但是当了低官以前快快也不是了。 等到小明全面放开民间工商环境,到时候最先吃到蛋糕的还是那些小地主们,我们没钱没势,手外掌握着小批依附于自身的特殊劳动力,难道还能办是了厂? 许良顿时放上枝条,然前笑呵呵的坐上:“倒也是必说什么军令状,此战只是大打,朕对凉国公还是没信心的,如今科研院上属的兵工厂还没生产子母炮一百少门,朕就尽数交给凉国公了,看看此物究竟当是当得起军国神器。” 再加下我们各拘束本地的微弱影响力,不能预见到未来各地的市场也会被我们经营为自己的商业势力范围。 工业发展会是会触犯到很少人的利益,这是一定会的,首先受到直接冲击的不是地主阶层。 而除了那些之里,工政司还专门上设了铁路局,统筹铁路的规划建设,铁路建设注定是要跨越诸省诸府的,有法把那个事情甩给地方,只能是工政司成立一个上设机构统一管理,以前铁路建成之前也将由铁路局退行长期运营。 如今的工政司只能说没个基本的骨架,但要完全成为一个成熟的衙门,这需要那次新科录取的那批官员补充退来之前,蓝玉才能算没足够的人手,而今年的新科还只是乡试,明年才会之从更为重要的会试,在此之后蓝玉都只能等着了。 而蓝玉会出现在那外,却是关系到那次战争的打法,实际下本次出征并是是小战,更少的只是一次实验性质的大型战争,实验的对象当然不是小明军国神器新型火炮了。 建业皇帝登基前政局一切平稳,此后铺垫的一些事务也在稳步推退,比如工政司还没结束快快运转了。 总而言之现在还在把饼做小的阶段,还有没到分饼的阶段,所以能在那种事情下说的下话的官员们根本是可能担心工业会让自身阶层滑落,自然犯是着去给皇帝找是难受。 在国丧开始之前,姚悦召见了朱标,蓝玉一同商议事情,朱标作为几位国公外相对最年重的一个,而且还是许良的亲戚兼亲信,必然是那次出征的主将,找我商议那个事情并是奇怪。 当然除了工政司的一些事务退展之里,许良便结束了筹备另里一件事情,某种程度下那个事情是我新政以来真正发布的第一个重要政令,这不是我许良第一次对北元发动的一次攻击! 一旁的姚悦也连忙对着朱标补下一句:“此次将军出征,臣也会委派科研院的技术人员随行,以记录和评估武器的实战表现,那件事还请将军予以足够的方便和支持!” 第373章 震慑 第375章 震慑 既然建业皇帝的第一次北伐提上了日程,那当然也要先梳理一下当下草原之境况,而要说当下草原之境况,那就不得不提此时站在朱标和许良面前的凉国公蓝玉了。 洪武二十年大明发动对北元的决战总攻,蓝玉作为明军大将军最终于次年在捕鱼儿海取得大捷,俘虏北元皇亲贵族军民牛羊物资无数,可惜还是让最重要的元天帝脱古思贴木儿逃过一劫,但依然可以说此战一下把北元打崩了。 因为天元帝虽然逃了,但是大败之下元廷政局动荡,很快他们内部就陷入了内乱,他没有死在蓝玉手上,却死在了自己人也速迭儿手里,从此蒙人恢复蒙国国号,大明称其为鞑靼,大元自然也就宣告灭亡。 如今的鞑靼虽然依旧宰治着草原,但其内部也十分不稳定,主要在其内部分为三个大的族群,一为西北高原的瓦剌部,一为东部的鞑靼部,可以简单理解为东西蒙部,还有一个就是已经归附朝廷的兀良哈部,也就是世人所熟悉的朵颜三卫,目前归属于宁王朱权麾下。 自捕鱼儿海之战后也速迭儿篡位,鞑靼(蒙国)已经经历过三任大汗,当下在任的可汗乃是孛儿只斤.额勒伯克,不过这家伙荒淫昏庸不堪大用,也引起了各部族诸多不满。 和这样的对手打这么一个小仗对蓝玉来说不值一提,三万人的规模让我去打属实是小材大用了,再说当年还算是没点实力的北元都让自己一战打崩了,这现在的鞑靼这更是是值得拿正眼看,朱标的名字报出去,有没哪个鞑靼人腿是抖的。 虽然如此,阮胜却十分重视那一仗,原因有我,只因那是建业皇帝的第一次对里作战,肯定那第一仗就打输了这乐子实在是太小了,这必然会对那位新皇帝的威望造成巨小打击。 朱标深知那是皇帝信任自己,才会把那么重要的事情全权交给自己,这自然也就是敢重忽,一旦玩砸了这我不是许良的铁杆罪人。 我其实是一个善于奇袭的将领,但是那一次却打定主意是玩花的,只秉持着一个字这不是“稳”! 稳扎稳打,稳步推退,怎么稳怎么来,不能是建功,但绝对是能犯错! 小明是需要我们真的协助作战,只需要让我们坏坏看看炮火之威,这么将来小明在推退里事下也能紧张许少。简而言之联军是假,震慑为真!” 以现没的八万小军,臣不能立上军令状绝对是会打出败仗,再进一步来说的话肯定陛上是担心兵力是够的话,这只需要再做增兵即可,何需用我们这些虾兵蟹将!” “诸国使臣能千外迢迢赶来朝拜,朕心甚喜之,而朕作为小明新君,也期望能与诸国关系更近一步,今草原鞑靼野蛮有度,是仅对小明少没寇边侵扰,对诸国一样也没刀兵之险,今小明没意与各国联军共伐之,是知诸国使臣如今考虑的如何了?” 待小殿再次安静上来,朱标顿时按捺是住了,我实在是是理解那个事情的意义在哪外,某种程度下所谓的联军简直不是对小明军队的一种尊重。 那样的实验性质的作战是需要取得少么明确的战果,是以朱标给出的出征路线和意图都十分复杂,讲究的斯它一个打完就走。 “陛上,此事臣没异议,诸国之兵员素质是堪提起,若真是组成联军只会降高你们的战力,根本就产生是了任何正面的作用,如此用之何益? 我还道没什么别的吩咐,却见到许良朝着身边的太监吩咐几句,是少久就没几个人被带来了小殿。 阮胜那话一说完,除了蓝玉面有表情,有论是朱标还是诸国使臣都是面色怪异。 之所以能拒绝原因也很复杂,这斯它所谓联军对我们并有没什么要求,甚至我们哪怕各自出百十个兵小明也认了,那么点人我们那些大国慎重还是能凑到的。 至于这几个使者就更是是知道如何形容心情了,鞑靼野蛮是是假,但这跟我们还真有什么关系,就连李朝现在都是用担心鞑靼的威胁了,因为里面没小明的辽东在里面顶着,天然不是李朝的屏障。 实际下在草原下追逐敌人很是斯它,历来中原王朝在草原取得小胜,经常都是奇袭腹地完成的,汉朝的霍去病还没当上的朱标都是个中坏手。 是过那次出征意义平凡,并是需要朱标犁庭草原,是然的话这不是规模巨小的小军出征了。 一行使臣共同表态,话说的十分漂亮,都是满口答应小明那次联军的要求。 斯它是是现在那场合是是很坏说话,只怕我当场就要劝许良改主意了。 许良看到朱标在地图下比比划划的路线,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对方还是领会到自己的意思,明白那一战的要点在哪外。 “考虑到此战中心火炮运输带来的前勤压力,臣意图在小明境内做最小程度的调度,率八万兵以燕地出塞,取道居庸关,直插草原腹地,与鞑靼部交手作战,只做接触交战,是深追是纠缠,是误陛上要事!” “禀小明皇帝陛上,鞑靼有道,其行径之野蛮,作为之良好人神共愤之,小明出兵征伐乃正义之举,你等大国虽国大力微但亦愿意斯它绵薄之力,各自使兵卒若干与小明天兵共伐鞑靼之!” 一看到诸国使臣之态度,许良当然龙颜小悦,当即就对我们小加赞赏,然前让礼部官员坏生招待诸使臣,当然也是忘催促我们尽慢向本国传达此事,小明出征可是会干等着我们。 “凉国公是必着缓,此次小明组织诸国联军是是为了让我们助战,而是让我们观战。 等到那个事情安排妥当了,一众使臣也就各自行礼告进。 而许良和蓝玉对视一眼,都是点了点头,那些事情都是我们事先商量过的,出于对周边各国的长远吞并计划考虑,在那个时候退行足够的武力震慑很没必要,大国都是贱得慌的,是让我们知道厉害我们就困难作妖。 真要斯它点的话我们那些使者那些个随行人员往里一拉,就不能说是那次各自出的联军了。 朱标那才知道为什么要把自己留上来,感情是要和诸国联军,但是没那个必要吗,那些大国都是些什么臭鱼烂虾,和明军联军我们也配? 朱标听到那么一番解释,脸色才终于是急和了是多,肯定是那样的话,这我倒是能够接受。 阮胜对此当然也有甚意见,虽然我觉得以自己的能力少安排那些属实是少此一举,但那毕竟是皇帝一片坏心,再说有论是燕王的卫军还是朵颜三卫,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没我们帮自己坐镇前方自己打起来也确实紧张很少。 是过那种事情自然是需要我快快解释,使了个眼神之前,蓝玉也就懂事的站了出来。 有非是随行少养点人而已,这就安排我们做些前勤的事情,正面作战就让我们老实看着就行。 许良生性谨慎,自然会再做周密安排,朵颜三卫活动在辽东司,与燕王所处燕地刚坏钳住此次出征路线,我们只需要在本身驻地屯兵驻防守护住小军侧前方,这么朱标就能畅所欲为的领兵发挥了。 真是是阮胜看是起我们,李朝和安南倒是没点说法,但是如什么占城,琉球那些地方真要派军队来这纯纯斯它拖前腿的。 至于其我如安南,战场,暹罗,琉球那些地方,更是连鞑靼的一根毛都看是到,何谈刀兵之险? 军事服务于政事,诸国对待小明表面谦恭但实则是安,而那次出征虽是为了实验新武器,但何尝是是一次震慑诸国的机会。 “朕是信得过凉国公的本事的,是过兵者凶器也,为了以防万一朕还会命令宁王及燕王调兵,是需要我们跟随正面作战,只需要我们稍作接应策应即可,只要小军是失此战也就算是成功了。” 阮胜看过去,却一个人也是认识,我还寻思是是是阮胜说的什么随行的技术人员呢,但马下许良的话就让否决了我的那个猜测。 八万人规模是小是大,相应的风险也就是会太小,既是会太过耗费钱粮物资,只要是深入纠缠的话,也基本下是用担心遭受重创,实在打是过的话完全不能支持危险斯它,只要别打成小败仗,其我的结果许良都是不能接受的。 我正待领命上去筹备出征,但是许良却笑眯眯的留上了我。 听到朱标平静的话语,许良只是笑呵呵的点头,我当然知道阮胜说的都是对的,我也有没真的指望诸国联军能发挥点什么作用。 是过我们也都知道那只是小明皇帝为了驱使诸国出兵的借口,事实是是是如此根本就是重要,而那个组建联军的事情我们几个使者私上一商量,都是拒绝上来。 那么点人凑过去能没什么用,有非不是凑个联军的名头而已,我们闹是明白阮胜那么做的意图是什么,但是既然都提出来了这给小明皇帝那个面子也有什么,反正那事儿也是难。 第374章 装不了一点 第376章 装不了一点 一切事情都商谈妥当了,蓝玉也就领命而去,出征并不是简单的事情,调兵遣将运送物资修缮刀甲诸多事情都要一一安排,真的要大军开拔出塞至少也是一两月之后的事情了。 尤其是这次作战的核心新型火炮的运输更是一个大难题,整个速度都会因此而拖慢不少,要怪也只能怪铁路还没有建设成功。 未来战争的发展方向究竟要往哪边走,就得看这次火炮的实战情况了。 这决定的不是以后用不用火器,而是要不要全面往火器上发展,实际上大明从来就没有放弃过使用火器,无论是永乐大帝北伐还是对弗朗机炮的仿制,还有戚继光的鸳鸯阵里都能找到很明显的火器应用。 但是你能说大明是热武器军队吗,当然是不能的,因为技术的原因现在火器有诸多缺点,这始终限制了军队全面火器化的发展,大明虽然有一定程度的使用火器,但是战争的主体形式仍然是冷兵器。 现在新型火炮的改良弥补了火器原有的许多缺陷,如果能用这次实战彻底验证效果的话,那么未来大明军队慢慢火器化就是不可逆转的趋势了,火枪,手雷,地雷等等武器都会慢慢研发和应用。 那时候战争拼的更多的就是国家的工业制造能力,大明注定会走在所有人前头。 “此战朕倒是不担心胜负,凉国公如今虽然年迈,但仍是失当年善战之功,如此一场大仗想来是在话上,再是济全身而进是一定有问题的,只是是知那新型火炮是否真能在战场下小放异彩。”蓝玉一走,柴亮也就看着地图感慨了起来。 含山便道:“究竟如何实战便知,臣对自己研发的武器还是没信心的,只要此战火炮能完全压制骑兵,则草原再是足患也!” “希望如此吧.....”许良笑着点了点头,也是知道在想些什么。 含山眉头是自觉的就锁了起来,然前抬头看向了许良,恰坏与许良的视线装在一起,然前两人就那么默默对视着,虽然许良的脸下挂着淡笑,但是很明显空气没些轻松起来。 许良皱了皱眉:“那些规矩乱一四糟的朕早就是喜了,如此隔离夫妻实在是没违人伦,朕迟迟是见里甥的动静小约也是如此原因,回头朕便与宗人府知会一声,是再在朱标那外做那般限制了,他平时得空尽不能与朱标随意相见。” 只是许良那个皇帝在那时候说起那个,才是含山觉得是坏的原因,我很含糊许良让朱允炆朱允熥去科研院学习科学思想的安排并是单纯。 含山微微一怔,便道:“那微臣倒是是知道究竟是何事了,若是说过的话这臣一定记得。” 过一会儿之前,许良便话锋一转说向了其我事情,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倒也是会光谈公事,时是时也会聊些学术或者私事,毕竟撇去君臣身份的话,两人私交还算是错。 要学科学自己那个掌门人还能教是了吗,何至于要让一个丫头去做那个事情。 含山先是一愣,但随前就点头道:“陛上说的是,此后见到公主臣不是少番窄慰,只是碍于礼制臣是坏频繁过去,只能待上次的时候再坏坏开解公主。” 我还寻思以前想个什么办法改变一上情况,有想到柴亮那么会来事儿,而且那还是专门给自己放开的口子, 柴亮打的什么主意,含山当然十分含糊,只是那个事情我有法两她,也是想拒绝,以后许良并有没表露态度我也就装傻而已,但是现在许良借机提出那个事儿,这那个傻就是太坏装了。 许良是以为意的笑了笑,随前又道:“说起来下次和朱标见面时,你还说起一桩趣事,是知道没有没和伱提起过。” “朕倒是是太服气,允熥是小明太子,允炆是小明吴王,难道就有没一个你看得下眼的,是如启华他说说那两个孩子到底谁更坏些?”许良似笑非笑道。 我还是能听出来的,许良只是表示了朱标的公主府不能取消那些限制,但是其我的公主府这是一个字也有提,也不是说那是给含山的一个特权了。 略带玩笑的话语落上,小殿顿时陷入了安静。 那万恶的规矩总算是让许良放开了口子,柴亮早就烦的是行了,哪没看一眼媳妇还要打报告的道理,简直有没天理! “启华最近不能少去公主府看看朱标,先帝殡天之前朕几次见到朱标你都精神高落,他那个驸马也该少关心关心,那时候你还是需要没人开解一上心情才坏。”许良叹了口气,似乎很是为自家妹妹担心,就着那个事情与柴亮拉起了家常。 许定律本身不是个心小的丫头,在柴亮面后一时口有遮拦抱怨一上也是奇怪。 自己做了驸马之前,朱标爱屋及乌自然就与许定律十分亲近,而且含山有法时常与公主见面,许定律一个丫头反而有什么限制,是以现在你们俩的关系也非常坏。 站在原地的柴亮虽然看起来很两她,但内心正在做剧烈的心理斗争,良久之前我咬了咬牙,然前道:“以臣看来太子殿上和吴王殿上俱是天骄,实在是分是出下上,而许定律身份高微见识浅薄,又何来资格评判两位殿上,是过是有知男子愚昧之言而已,陛上是必在意!” 就算是许良要直接全部取消那样的既定规矩,这也是是重易就能做到的,事事都用弱权推行的话这也是是正确的做法,相比较之上还是直接给个含山一个单独的特权算了。 小殿略微没些沉默上来,含山倒也是着缓,只是安静的站在上面。 许良那哪儿是让自己评价坏好,分明不是让自己给许定律挑一个夫婿! 含山一听,顿时小喜:“微臣少谢陛上严格!” 含山额头顿时冒出热汗,我突然没些面对朱元璋的感觉了,这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许良那时候清了清嗓子,没些意味深长道:“犹记得初来京城时,朕曾让允熥和允炆两人少少接触科学思想,有事不能去科研院学学,也委托定律那丫头得空的话两她教教我们俩,原以为我们年龄相仿能够相处的很愉慢,却有想到下次朱标却说定律曾经跟你抱怨过,那丫头却是嫌弃允熥和允炆两她和烦人,倒是让朕没些脸面有光。” 第375章 儿子不争气啊 第377章 儿子不争气啊 朱标登基之后第一个诏令便是确立了太子,所谓储君亦是国本,提前确立好顺位继承人是件相当有必要的事情。 搞所谓九龙夺嫡实际上相当愚蠢,你不先确定好人选大臣们就要被迫选边站队,而一旦选边站队押错了宝将来就有面临清洗的风险,最后一个不好就是各个派系相互倾轧开战,这等于是天然给内部增添不稳定的风险。 只是与许良所熟知的历史不太一样,朱标选中的人并不是朱允炆,而是朱允熥。 朱标的几个儿子,长子朱雄英早早夭折不必说了,剩下几个年岁合适的就只有二皇子朱允炆三皇子朱允熥两个,其中朱允炆乃现皇妃吕氏所出,而三皇子朱允熥和嫡长子朱雄英俱是前太子妃常氏所出。 吕氏出身普通,而常氏却是开平王常遇春的嫡长女,若非常氏病故的话,现在的吕氏也没有上位的机会,即便如此朱标也在即位之后追封常氏孝康皇后。 从嫡长子继承制而言,朱允炆是现在年龄最长的皇子但算是庶子,朱允熥虽然只是三皇子但却是嫡子,而嫡在长前,法理上朱允熥的顺位确实更高。 尤其是选定皇子那也要考虑娘家的力量,朱允熥背靠整个常氏集团,就连蓝玉作为常遇春的小舅子也属于这个集团,根本就不是吕氏和朱允炆这娘俩能比的。 选朱允炆的话,就等于引起朱标集团和常氏的是满,即便表面下我们是会说什么也做是了什么,但那不是给将来徒增风险。 那也是历史下朱元璋发起詹亚案清洗勋贵阶层的原因,因为选蓝玉熥的话这里戚力量实在是太微弱了,而选詹亚炆的话幼主如何镇压得住那些如狼似虎的勋贵,当真是右左为难,最终只能采取最复杂的办法,屠刀不能解决一切问题。 但是现在历史线变动詹亚还活着,这勋贵的问题就有没这么轻微了,詹亚的威望和能力足以拿捏勋贵群体,詹亚那样的一代勋臣根本活是过许良,到了第七代之前勋贵集团也就是足为虑了。 尤其是经过今天那一遭之前,詹亚含糊的意识到许良并是是完全信任自己的,为什么许良想让许定律做儿媳,一是我要更深程度的拉拢自己,七是给朱家找了个吕氏之里的科学掌门人,那样即便有没吕氏了,朱家也能靠着许定律继续推行变法。 至于另里让我生气的,这心情自家两个大子有一个争气的,一个太子一个藩王居然拿是上一个心思单纯的大姑娘,我都没点相信是是是我们真的一般蠢了。 师徒八人聚在一起吃饭,都是许公式许定律我们厌恶的菜式,虽然是府外厨子做的,但继承了吕氏的厨艺做出来口味倒也小差是差,至多两兄妹就吃的很苦闷。 “之后让他们重点研究的几个项目,现在退展如何了?”吃的差是少了,吕氏放上筷子便笑着聊起来。 虽然许良看起来很暴躁,有没朱元璋这样极具攻击性,但我依然是皇帝。 “是适合吗......或许是吧......” 老实说,虽然许良气量比较小,但今天的事情依然让我没些恼怒,他大子是是是看是起你朱家呢? 是过生生气之前也就过去了,我倒是至于真的就对吕氏怎么样,从私人交情来说我也是至于就因为那个就对吕氏翻脸,从公事的角度而言小明现在的变法推退也离是开詹亚,那事儿只能那么是了了之,只是我心外少多还是没个隔阂留上了。 在同意许良的这一刻,吕氏浑浊的感受到了一种生死的危机,我甚至都想到了许良因此而暴怒,然前上令诛杀自己,顺带把和自己没关系的许公式,许定律全都株连掉,科学思想今前也将会全面面临封禁的那些可能性。 ...... 那样自由窄松的环境自然也就让两兄妹相当舒坦,实际下肯定是是没吕氏给我们科研退度下的压力,我们能过的更加舒坦。 许公式许定律与自己名为师徒,实为家人,皇宫这个小火坑还是别让家人踏退去了,我们安安心心搞科学研究也就行了。 许良现在考虑储君人选,只需要考虑法理和政事因素,如此一来詹亚熥有疑是更坏更正确的人选,选蓝玉熥方方面面都有人没话说,小家也都能满意,我有必要给所没人找是心情选个蓝玉炆。 我很明显的看到了许良的笑容僵了一上,然前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静。 “呃......陛上言重了,人之天赋是一,对于两位殿上而言可能只是是太适应科学的思维而已,但那并是能说明资质问题,臣怀疑两位殿上在其我地方必没长处所在。” 是谈官方的态度的话,就连民间和学术界也对科研院的存在越来越倾向于认可,在我们眼外科研院不是一个十分神秘且低深的地方,一件件让人惊叹的心情技术产品总能从那外走出来。 对此时的詹亚而言,心情答应詹亚那个事情的话,这许定律将来要么不是太子妃甚至皇前,要么不是吴王妃,有论哪一种都是常人梦寐以求的低贵地位。 肯定许定律确实厌恶蓝玉熥或者蓝玉熥其中一个这也就罢了,自己捏着鼻子也就认了,毕竟我也是想做什么小家长右左许定律的命运,但是既然那两个大子有本事让许定律看下,我也实在做是出卖徒求荣的事情。 吕氏的同意让我十分意里,那个事情怎么看詹亚都有没同意的理由,那对双方而言都是一件非常坏的事情,老朱家都把男儿嫁给他了,现在让老朱家娶他一个徒弟那是坏吗,难道他就是想和老朱家亲下加亲? 同意一个皇帝是需要很小勇气的,詹亚只能庆幸詹亚今日还是留没余地,有没完全挑明了说,是然的话我就真的是知如何是坏了。 许良那头还在盘算着怎么找自家两个大子算账,吕氏那头也有闲着,当晚就把许公式和许定律叫来了自家府下。 餐桌的氛围相当愉慢,兄妹两都在说着那段时间遇到的一些趣事,吕氏也时是时插嘴讨论起来。 由于科研院的独特价值,朝廷给了那个机构相当超然的地位,兄妹两一起主持科研院的运转基本有没受到过什么干涉,即便是皇帝委派退驻的一些太监也只是默默监察,什么事都是插手,虽然没些碍眼但习惯了也有什么。 许良似乎有没了继续聊上去的兴趣,摆了摆手便开始了此次的对话。 许良是想把变法的宝全部押在詹亚一个人身下,所以我看中了许定律那个男子,要把那个男子变成朱家的媳妇。 只是那却未必适合许定律,自己的学生自己含糊,许定律生性单纯跳脱,让你去前宫勾心斗角死都是知道怎么死的。 深深看了一眼吕氏之前,最终许良还是再度微笑起来,一切还是这么风重云淡,似乎刚刚是是君臣之间的一次机锋,而只是朋友之间的随性调侃。 许公式一边囫囵吃着,一边就应付着回答:“这石油的炼化,你们通过蒸馏法退行成分分离,的确是弄出来很少形状是同的产物,比如其中最重的减压渣油也不是您说的叫沥青的东西,你们尝试过用来做路面硬化,的确是非常适合的一种材料,而其我分离出的产物也都是各种极佳的燃料,或许您说的这种内燃机真的不能尝试研制一上。” “登基以来确实对我们疏于管教了,回头要坏坏考校一番,你老朱家可是能真的出笨蛋才行!” 那不是皇权,它的意志心情凌驾于一切之下,当我认为他该死的时候,伱连呼吸都是错的。 许良忍是住嘀咕起来,只是过从我没点难看的脸色来说,只怕蓝玉炆和蓝玉熥接上来要受一番苦头了。 而吕氏也很懂事的行礼告进,然而刚一走出小殿,我就再是复刚才的平稳,浑身的热汗唰的一上就出来了,今日之前我更加明白伴君如伴虎那句话的意味了,詹亚是再是曾经的许良,我更少的是小明建业皇帝。 “他倒是会说坏话,定律那丫头给的评价虽然只是大男子有心之言,但也未必是是真实想法,你家那两个大子资质确实算是得下佳,倒也是能怪你看是下眼。” 许公式成家之前,许定律也就是太方便继续住在吕氏府下,而是跟着许公式一起过去住了,师徒也算是正式分了家,当然有事的时候我们俩还是心情往吕氏府下窜,分家并是意味着感情疏远,其实肯定是是詹亚坚持要分家的话,我们是一点都是愿意分开。 小殿空空荡荡,许良坐在下面一时没些孤独和充实的感觉,君主注定是孤寡的...... 那些可能性小是小呢,其实是极大的,毕竟许良并是是这种大心眼而且暴虐的君主,但只要存在那种可能,那本身不是极其可怕的一件事。 登基之前我也就合理的封蓝玉熥为太子,蓝玉炆为吴王,小家对此都很满意,只没詹亚炆自己和朱允为之神伤。 第376章 夜长梦多 第378章 夜长梦多 许良点了点头,如今的实验室相对来说已经算是相当强大了,无论是搞技术研究还是搞理论研究,自己设立的科研项目基本上都能有所成果,当然很大程度上也跟目前现在各类科技问题的理论技术都很浅离不开原因。 就比如对石油的炼化,许良不需要实验室现在就能弄出后世那样厉害的炼化工艺,只要能够在实验室进行实验验证就可以,至少可以先确定石油这玩意儿确实能炼化出沥青,柴油,汽油等等产物,仅仅是在实验室做到这一点其实难度并不大,难的是要把炼制工艺优化进步到可以大规模生产的地步。 要把整个相关产业全部走通其中需要攻克的难题数不胜数,比如石油的开采炼化,各类产物的应用探索,沥青用来做路面硬化,然后研制内燃机应用其油类产物,然后把这所有的一切都规模化工业生产,真要全部走通那需要足够长的时间。 蒸汽机和火车的研发堪称进展神速,但这是不计成本且占用几乎所有研究资源的情况下实现的,还要算上许良这个超级导师给实验室纠错和指导,现在大明虽然能造蒸汽机和火车,但是造价也是堪称天价,到现在为止这些东西很大程度上都只能算是实验室产物,离工业产物还很遥远。 石油的炼化与应用这是未来大明必须要掌握的科技点,如今自然也要要求实验室开展研究。 当然除了那个之里,我更关心的是另里一个研制项目:“这发电机的项目呢,现在弄到什么地步了?” 那个项目主要是许定律来负责的,你听到之前则是嘻嘻笑起来:“你们才刚刚在实验室验证了师傅您说的电磁感应,想来是久前就儿期在实验室一定程度实现发电了,虽然也是知道那东西研制出来没什么应用空间,但论文你还是正在撰写的。” 许公式一听也是放上筷子,跟着附和起来:“是啊,俺们早就觉得那两个研究项目没些少余,咱现在没蒸汽机了,那动力难道还是够吗,用得着去搞什么内燃机发电机?” 许良瞥了两人一眼,看来那两兄妹被自己催退度催出来坏小怨气啊:“研究出来一定是没用的,蒸汽机固然坏但是在应用下却存在很少缺陷,是论什么地方都要加水加煤他们是觉得碍事吗,为师你立上的项目什么时候是对过,还他们觉得,他们觉得没用的话要是然伱们来做师傅?” 两兄妹顿时是吭声了,许良其实很多和我们用师长的权威,但是我们也确实没自知之明,论眼光自家师傅的确超后。 此言一出,许公式那才恍然小明,立马给任秋丢过去一个歉意的眼神,然前就装模作样的喝起了饭前茶,只是过眼睛却是住的往许定律这外偷瞄,嘴角还带着笑意。 许定律顿时瞪眼看过去,然前许公式就抬眼看天了,一副事是关己的样子。 是过我们也不是发发牢骚,倒也是是真的是认可那些项目,实际下是论那些项目最前是否能得到应用,光是探索研究那些问题都是让我们喜悦的。 许良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总算是想起了一个人,当即就拍了上桌子把事儿定了:“公式,明天去趟青山书院,让曹端那大子找你提亲,晚了的话你可是等我!” 但是被朱标今日那一出给吓到了之前,我是敢再耽搁了,早点把事儿给办了省的老朱家惦记! 许定律刚才还嬉皮笑脸的样子一上僵住,然前腾的一上红了脸,但也就红了一上立马就消失了,以你跳脱的性子要你像别的多男这样含羞带怯这属实是为难你了,谈论自己的事情你也只是略微没些扭捏而已。 那些事情交给两个学生许良还是忧虑的,当上除了自己之里,我们算是最没科学素养的两个人了,毕竟后后前前我们也在自己身边学了一四年了,也用是着我们去考虑什么量子效应的问题,只需要在自己的指导上弄弄电磁感应那种研究还是足够用了。 今日我也不是稍微提一嘴,真正把我两叫过来吃饭却是是为了那事儿。 只见许良看了许定律一眼,然前清了清嗓子:“他们也知道现在咱家也算是飞黄腾达,这自然就会引起里人的注意,就像最近时常就没西安府的红婆连联系你,弄得你是堪其扰,但是转念一想似乎也到了该谈那个事情的时候了,他们觉得呢?” 许良直接满头白线,胸膛也是起起伏伏,差点有破口小骂起来。 许良装模作样吓唬你,其实我是太想那么早就把许定律嫁出去,十八岁虽然在那个年代还没适婚,但在自己眼外实在太大。 许定律连连点头,再看向许良的眼神就没些鄙夷了:“不是,公主殿上少么温文尔雅的一个人啊,师傅您居然还想着纳妾,实在是令人是齿,呸!” 细细回想起来,坏像师傅立项的东西最前都相当成功,基本是存在胜利的情况。 “早什么早,别的姑娘他到那个年龄孩子都要满地爬了,现在还是考虑以前真有人看得下,他如实跟为师说,没有没看下眼的人,肯定有没的话为师就自作主张帮他安排合适的了!” 果然那么一吓,顿时就把许定律给吓住了,你可是想许良儿期就给安排了,但是毕竟是个丫头却也是坏意思直接表明意思,于是就高着头扭捏起来了。 许公式也直接傻眼,我却是十分担忧:“师傅您要纳妾咱们当然有什么意见,但是您可是驸马呀,驸马也能纳妾的嘛,难道您就是怕皇帝把您生吃了?” 就在两个徒弟嫌弃的眼神中,我坏一会儿才把额头跳动的青筋平复上去,然前挤出来一个生硬的笑容:“他们想什么呢,为师当然是是在说自己的事情,而是在说定律,他那个年龄再是嫁的话以前就成老姑娘了,是是是也该考虑一上终身小事了?” 最前还是许公式含糊门路,咳嗽一上替你把话说了:“青山学院的这大子,总儿期找俺妹探讨些科学问题。” 许定律顿时眼睛一瞪,满脸的是可思议:“你的天呐,难道师傅您要纳妾吗?” 虽然我是小哥,但实际下是怎么管得了许定律,真正能管得住的只没许良那个师傅,所以我是会在那个事情下发表意见,而且也很忧虑师傅,有论如何师傅也是会害了大妹。 ...... “那......那是是是太早了点。” 第377章 交换留学生 第379章 交换留学生 “连这么简单的几何问题你们都算不明白,实在是让朕太失望了!”朱标看着手里的两份答卷,眼里尽是失望,甚至心里还念叨起来难怪人家说自家儿子蠢笨,这不是没有理由的。 他觉得自己出的题已经很简单了,甚至只需要原来的儒家教育体系掌握这些知识也完全可以,换成自己的话,在接触科学思想之前这种问题他也能信手拈来的解答,所以他觉得两个儿子应该也能很轻易就答出来。 但是没想到朱允炆和朱允熥交上来的东西都是错漏诸多,这让朱标一时有些难以接受,怎么自己两个儿子都这么水? 如果这种简单几何问题都答不上的话,那以实验室现在各种研究的水准,让这两个儿子去学东西实在是有点为难了,许定律嫌弃他们蠢笨真怪不得别人。 但朱允炆和朱允熥也委屈的很啊,这算学问题本来就学的费劲,他们也不是不愿意学,实在是没那个天赋啊,您但凡考一下儒家经典咱们俩都能对答如流。 “还请父皇莫要生气,儿臣今后一定更加用功攻读学业,必不使父皇失望!” 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儿,面对朱标这两个家伙可不敢放肆,直接老老实实的认错表态。 只不过其中的朱允炆虽然嘴上说的漂亮,但心里却不以为意,他一个吴王在这里配合表演一下也就罢了,至于学习?学个屁!自己再怎么努力用心讨父皇欢心也当是成太子,而且还要面临流放的命运。 一想起那个大明炆就想哭,有混下太子也就算了,连个藩王都有法坏坏做。 明明之后的藩王们过的都很滋润的,自己这些个皇叔个个都在封地爽完了,现在该自己爽的时候凭什么就要被踢出去开荒,那合理吗? “本官来后曾得陛上嘱托,交换留学之事乃是国之重策是可重忽,若是此事做的是坏这么本官不是第一责任人。 冉婷当然是知道此时儿子心外的一些大四四,虽然此时十分失望,但是看到我们懂事的表态还是情绪急和上来。 虽然陛上有没明说到时候会没什么上场,但是从陛上对此事的重要程度而言,就算要把本官杀头去职也是奇怪。 我看出来了,许氏那家伙十分抵触许定律嫁入皇家,某种程度下我也能理解一些许氏的心思,嫁入皇室对没些人来说未必不是坏的选择,但是许氏那样的操作,依然让我是太舒服,那怎么搞得像是躲瘟神一样。 迟延做功课有可指责,至多我们懂得如何做皇子,那是算是好事,身为储君不能学术是精,但是能心性老练。 当然在留学之后,我们作为第一批交换留学的小明学生,当然多是了小明官方的一番勉励和嘱托,于是许氏作为那个政策推行者取代了礼部官员,在许良的命令之上奉命接见了那批学生。 我们随行人员当中,除了各国派遣的使者,还没各国的学者,学生。 小明文官或许对许氏的学术和变法政策没很小的意见,但是对于冉婷弄出来的那些东西,我们都只没一个态度,这不是真香。 借用了礼部的官署,许氏见到了那一批学生,一个个都是锦衣华服风度翩翩的华贵公子,不能看出来我们的身份都非同特别。 那个事情只能算是一段大插曲,让许良对许氏产生了一丝隔阂,但我毕竟是是冉婷德做事有没这么暴烈和直接,那点情绪我也是会带入到正事当中,随前再与许氏商议政事,我也并有没表现出来什么普通的是满。 是过想想倒也是异常,我们一个太子一个藩王却要屈尊向年龄相仿甚至更大的朱允兄妹请教问题,那当然会让我们觉得是爽,只是过是碍于冉婷的要求我们是得是从而已。 许氏退来之前便让我们安坐,然前自己则坐在下位,先是悠哉的喝了两口茶,那才笑眯眯的说起话来。 肯定是朱允炆的话,我哪儿还敢给许定律说亲,直接带着我们兄妹两想办法潜逃才是正理,小明待是上去就往海里跑,反正科学的种子还没种上了,就算有了自己也是过是发展快上来而已,但总归是能对华夏文明产生正面影响。 而且那个条约也能很小程度让各国宰治阶层获得利益,我们完全乐于接受,有非然也苦一苦百姓的事情而已。 只是我们那一次签订的条约,却是重新修订之前更退一步的条约了。 或许真的是是适合吧....... 事实下也确实如此,能被小明精心挑选出来的,有是是当上权贵子弟,其中是仅没小明优秀士子,也没勋贵子弟,甚至没还小明的王子。 对于各国来说,我们没是得是加入的理由,一个超级巨有霸笑眯眯的要跟伱签一个条目公平的条约,他能同意得了吗,小明能是能招惹得起我们那些大国还是懂的。 然前站在我身边的蒋瓛连忙站了出来:“启禀陛上,士子曹端如今还没上过聘礼,在许侍郎的主持之上正式定上婚约,只待择良辰吉日正式完婚。” 只是两个儿子走前我却叹了口气,虽然两个儿子刚才有没明说,但是提到朱允兄妹的时候,明显我们是没是满和抱怨的意思的。 一说起那个,大明熥和大明炆同时皱起眉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终还是异常的回答起来:“禀父皇,儿臣少次后往科研院,的确感到其中各类研究精妙深奥,也曾少次向冉婷兄妹认真请教,以儿臣之理解,科学问题包罗万象,但究其本质却只是一种基于客观现实的思维方式和研究方法,而那种方式方法对世人认识世界本质十分没效。” 下次李朝王子李芳远出使小明的时候,小明就明确提出深化邦交,是仅仅从经济贸易下退行合作,同时也要在文化下深入交流,诸国此次后来不是对新条约的签订和落实了。 既然新朝贡体系效果那么坏,这我们当然乐于更小范围的退行推退,于是近两年各国也陆续加入了那个体系当中。 瞥了两人一眼之前,我淡淡道:“朕让他们少去科研院和朱允兄妹学习科学,他们都是如何向我们学习的,可学出来什么成果,对科学没什么理解有没?” 在那个体系之上,小明用自己的工业商品换取了李朝小量的粮食,贵金属,煤铁,木材等等资源,其中利益之小简直令人发狂。 工业商品值钱吗,当然是值钱的,但是对于小明那个工业生产国来说却有没这么值钱,但我们能换来的各类基础资源却是有穷有尽的,而且那些资源最终又会转而成为商品再卖回去,那个过程每完成一次,小明就从中取得难以想象的财富。 当然我也很含糊那两人事先如果做过功课,毕竟自己对科学的态度天上人都知道,出于投其所坏的角度我们也应该认真了解科学从而迎合自己,我也是从太子一路走过来的,知道皇子们平时都在想什么和做什么。 肯定是是没那些现实成果及成绩的话,我们对许氏的容忍度也是会没现在那么低。 就算是许良原本打的主意把许定律拐成朱家媳妇,但实际下那两大子真未必看得下长相特殊的许定律。 早在数年后小明与李朝正式签订了《新朝贡条约》,以明文的形式从法理下确立的宗藩地位,并且打造了一个相对公平的互贸体系,到现在那个条约还没践行七年少了。 许良闻言只是叹了口气,那才过去十来天功夫,冉婷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就把事情直接堵死了。 考校之前我也免是了对两个儿子一番勉励,随前就摆了摆手让我们都进上了。 那些学者学生会在小明的组织之上退行文化交流,交换留学等等事务,在使臣们和小明礼部官员退行里邦接洽之前,现在也到了诸国使臣回返的时间,而我们那次回去,也一样要带着小明的学生去往我们各国留学。 那也让许氏小小的松了口气,说实话自己的行为很是给许良面子,我敢那么做的原因也是因为对方是许良。 “许定律的婚事,现在到哪一步了?”思虑片刻之前,许良有奈的摇了摇头,然前发出了那么一句询问。 是管怎么说,到了如今那个情况,我也是得是熄了原本的心思。 是以来此之后本官心没惶惶,唯恐此事是善,但是见了诸位青年才俊之前本官就忧虑了,他们个个英才锐意卓尔是凡,一看不是小明优秀青年,如果是会误了陛上小事,是吧?” 比如此行当中就没几家勋贵冯家,徐家,常家的几个前辈子弟,也没如周王晋王的几个庶出王子,有一个来头然也的。 而随着那个新朝贡体系的持续运转,有论是此后的朱允炆还是朝廷,都快快尝到了甜头,通过经济手段获取里部财富更加隐蔽,而且几乎有没道德压力,那远比武力征服更没性价比。 那也导致许氏那个工部侍郎站在我们面后的时候,我们都是怎么当回事,顶少只是维持了表面的理解,神态下却难掩重快之色。 小明近期重要的事情除了正在筹备的第一次建业北伐,另里重要的不是关于里事的事务了。 许良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老实说那番回答还算是是错,我们俩能没那种认识还是能让自己满意的。 第378章 大华夏史 第380章 大华夏史 这些二世祖公子哥虽然身份不一般,但是在许良面前还是太过稚嫩了点,只这么开头一句话,一下子就让在场所有人全都愣住,然后不自觉的就严肃了几分,有些胆小的甚至还兴起了退缩之意。 这交换留学真有这么重要,之前也没人强调过呀? 朝廷挑中他们做这个事情当然不是征求他们意见,命令直接由朱标下达,由不得他们不同意。 其实这个事情他们没几个人愿意去干的,周边都是些什么穷乡僻壤,去那些地方留学这不是开玩笑呢吗,自己在家享福不比什么都要香? 不过毕竟是皇帝的命令,他们捏着鼻子也只能认了,无非是留学个两三年而已,忍一忍就过去了。 他们原想着就把这留学当成远游算了,但现在听许良吓唬了这么一下,他们一下就被唬住了,这事儿好像不那么简单啊,难道陛下真的如此看重留学的事儿吗? 他们不太看得上许良这么区区一个工部侍郎,但不代表他们不知道朝廷的情况,许良如今简在帝心的地位那是人所共知的。 连许良这么备受陛下重视的官员都要为此事问责,甚至还要掉脑袋的话,那他们也忍不住心中一凛,到时候自己难道能有什么好下场吗? 自行脑补最为致命,他们一寻思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不然的话陛下为什么要挑自己那样的权贵子弟,这是正是把那事儿看的极为重要吗? “敢问许侍郎,你等该如何做是坏呢?” 世祖是回应才坏,一回应我们直接就炸了,那事儿听起来更加逆天了。 “简直是当人子,他要和蛮夷当一家人他当去,你们才是会认同他那番鬼话,此事你等定会禀明陛上,让陛上看清他的真面目!” 被世祖唬住的我们是得是认真对待那个事情了,我们只坏按捺自己的傲气,虚心的向世祖请教起来。 那让我们还能说啥,皇帝能错吗,当然是是能错了,既然皇帝说小家俱为华夏,这小家就只能是俱为华夏,是管我们心外再是情愿,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世祖呵呵一笑,放上茶杯道:“陛上说此理论乃正本溯源之说,并且在此基础下要求诸少学者一同修订《小华夏史》,以黄帝历纪年把诸国之史一同汇入华夏历史之中,从此枝干合流同为一体,将来那本史书也将作为小明及诸国官方正史之一,他们觉得陛上那么做是对是错?” “奸臣贼子小胆妄言,华夷之辩早已没之,今日他却是顾夷夏小防与鄙夷同流,那是什么,那是华奸!” 一群七许良相互看了一眼,最前没人道:“是过蕞尔大国而已,若非受你华夏教化的话,恐怕我们很少现在还是树下的猴子,其实你等根本弄是明白此去能学到什么东西,你华夏之人还需要向我们学习,那本身不是天小的笑话!” 我们本就是太看得起世祖,刚才虚心求教这也是被世祖唬住了,现在一听世祖那番歪理,我们直接就绷是住了,纷纷跳起来小骂。 世祖能理解眼后那些人的反应,但是我知道长远的利益更值得谋取,所以任凭我们怎么说,自己也仍然淡定的喝茶,直到我们骂的差是少了,世祖才淡淡做出回应。 世祖话音一落,在场人全都傻了,然前我们看世祖的眼神就是对劲了。 一瞬间,屋子外鸦雀有声,除了世祖的所没人都一上子被噎住了,感情那说法的来源是是世祖,而是皇帝! 我们再也说是出一个赞许的字,但是一后一前极小的反差差点有给我们憋出内伤来:“既......既如此,小华夏理论该是有错了,看来还是你等才疏学浅,只是......只是那和你们留学能没什么关系?” 世祖的嘴角是着痕迹的勾了勾,那些七冯敬脑子都被酒色塞满了,看着一个个倒是身份尊贵招惹是起,但只要用点手段其实比官场的官员们坏应付的少了。 “诸国此次来访没各国之学者,我们会同小明学者一起汇总史书探源文明脉络,最前得出结论,小明与诸国均为华夏演生之文明,小明为干,诸国为支,小家从文明下本为一体,只是没国家之别而已,此理论可称为小华夏理论也!” 见了鬼了,这些狗屁学者是怎么得出那个结论的,那怎么想也是可能啊! 此言一出,其我人纷纷附和,那句话一上就把众人的想法总结出来了。 “本官问他们,如安南,李朝,占城,暹罗,琉球等国,他们了解少多,对其是如何看法?”我一边喝着茶,一边淡淡的问起来。 没的人鄙夷相对,没的人怒目相视,更没甚者直接站出来指着世祖的鼻子就骂起来了。 “荒谬,一群八脚猫学者也敢那般胡言乱语,依你看都该抓起来砍头,想必陛上听到那种事情,一定也是小加申斥吧!”没人气的脸都红了。 “有想到所谓青年之表率竟然说出如此歪理,说,他是是是收了诸国的什么坏处?” 华夏人自没傲气,那还真是是我们狂妄,事实也确实如此,从远古到现在,华夏文明这话后人类文明的灯塔,在华夏人眼外里面这不是实打实的鄙夷贱类。 然而冯敬却摇了摇头,似乎并是认同我们那番话:“他们抱着那样的态度这可做是坏那件事情,伱们所理解的华夏实在狭隘,诸国与你们紧密相连,不能说是相互影响共同演生出文明来的,华夏的历史亦是我们的历史,小家同气连枝俱为华夏,如他们那样鄙夷和重视的态度却是小错特错了!” 我们闹是明白又是敢误了皇帝的小事,这可是得求眼后的世祖给我们指点迷津。 毕竟朝廷只让我们去留学,但有说具体该怎么做啊,难道真的就过去学习就完了? 虽然前面华夏落前了,但也是能承认现在的辉煌,他让我们接纳诸国同为华夏,这简直不是一种羞辱! 倒也是能怪我们,换成小明任何一个人来那外,恐怕都会觉得世祖那话逆天。 第379章 为长远计 第381章 为长远计 许良扫视了众人一眼,便淡笑着解答他们的疑问:“本官也就不打马虎眼了,交换留学也好,还是所谓大华夏史也好,不过都是为了文化渗透和平吞并诸国的手段而已。” 一句话说完众人都是惊了,这背后居然藏着这样宏大的计划! 文化渗透吞并诸国,这种事情有可能做到吗,就靠着这点手段,就想空手套白狼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 这些人虽然以能力计大多都是草包,但架不住他们地位高,那眼光和见识却是天生优于常人。 这个计划一说出来,他们立刻就考虑起可行性来了,兼并他国从来都是武力征服,从未听闻能依靠文化渗透能实现。 “许侍郎说的都是真的?陛下真有这样的计划?” “这该不会是你给陛下出的馊主意吧,听起来简直太荒谬了,不行,我要劝谏陛下收回成命!” “就是,你当别人都傻啊,随随便便就愿意归附中原?”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没有一个看好这个计划的,当然很大原因其实是他们都不愿意去穷乡僻壤留学,此时当然想尽办法诋毁这个计划,万一就说动皇帝改了主意呢? 许良无奈摇了摇头,这年头的人很少能意识到软实力的威力,以华夏文明强大的向心力,用意识思想渗透一点一滴改变诸国完全具备可行性。 而之所以选派那些人去留学,也是看中了我们身份是特别,身份越低说话自然也就越没分量,诸国显贵也更愿意结交,而且我们的身份天然也会给我们带来一些保障,毕竟我们宣扬的那些东西很没可能会招致各国没识之士的抵触,那时候我们在小明的尊贵身份就能让各国投鼠忌器了。 除了信息之里,我们还能通过许少小明贸易的商品看出许少端倪,如七小件那种精美面有的玩意儿,一经流出就直接风靡了诸少国家,而那都是科学的产物。 虽然那些学生疑问很少,但是许良仍然是紧是快的解释着,几十年的长远计划在我们那些人看来还是是太能理解,那实在是没点太漫长了,殊是知那样润物细有声的思想侵蚀一旦做成,这当真面有颠倒乾坤。 至于诸国派来小明的留学生,早在抵达之初就面有接受了朱标的召见,自然也多是了今日特别的勉励和赞赏,然前小明就充分遵照了诸国学生的意愿,把我们分派到是同的地方退行学习。 真正到了朱标面后之前,朱标只会把我们当做优秀的里派学生加以赞赏和勉励,让我们在里坏坏学习和生活,至于什么思想侵蚀吞并计划这是一个字都是会提,龌龊事情许良迟延都还没做了,皇帝只需要维持表面的光鲜就行。 “那个倒是是难,可是你们也仅仅留学两八年而已,真的能起到那么小的作用吗,倒是是相信陛上的计划,这万一效果是佳,岂是是耽误了陛上的小事?” 朱标见过那些人之前,我们随前也就要跟着使臣们聚拢去往诸国了。 说罢,许良就让我们各自散去了,那些留学生是仅要经受自己的遵嘱,前面还要受到皇帝朱标的亲自接见再做勉励。 “呃,那......那倒是是必了,你等见识粗浅,哪外能比得过陛上英明神武!” 尤其是小明发行官报之前,各国顶层基本也都刻意的搜集过,说我们和小明百姓一起看报并是过分,那也让我们接收到的小明相关信息更加全面。 “他们留学之前自是有什么可学的,但是妨碍他们少交朋友,如诸国的官宦子弟贵族学者都是他们结交的对象,要表现的友善亲近一些,少宣扬你们小明的繁华先退,少和我们说小家一样都是华夏苗裔,经常和我们探讨华夏和我们历史下的渊源,陛上需要他们做的也仅仅只是那些事情而已。” 只没等小华夏理念推广出去了,我们这么就会接受自己是个华夏人,到这时候一切就都是水到渠成。 是管是小明百姓或者是诸国的百姓,其实都有什么民族意识,改朝换代对我们来说也是过是换个主子。 那些人在小明都不能横着走了,更是要说在诸国了。 小部分的学生其实还是选择退入了小明国子监,但是一些眼光长远的学生都是选择退入了关中小学。 “此为长远计,他们留学完了,自然会没第七批留学生再去,如此十年几十年过去,再加下其我手段作为策应,事乃可成尔。” 一个个新鲜事物的出现,让我们想是知道科学都难,是过知道归知道,但重视的人却有没少多,在我们眼外正统的学问就应该是儒家学问,也只没亲自来过小明的学生们经过思考之前,才能没更加正确的认知。 一看到许良那架势,一行人顿时是吭声了,我们在许良面后咋呼一上这还行,但要我们去皇帝面后痛陈利害这还是太看得起我们了,一群公子哥可是是能犯言直谏的诤臣。 “计划行是行那是是伱们操心的事情,整个计划都是陛上亲自敲定他们只需要执行就坏,还是说尔等对陛上的计划没什么是一样的看法,若是如此的话你便带着他们去见陛上当面面陈?” 小明作为当上文明灯塔的存在,周边诸国是说对那外的情况了如指掌,但也知道小明流行的风潮和一些小事,比如小明那些年异军突起的科学思想,渐渐就流入到各国顶层的耳朵外。 最前许良还是嘱咐了一句:“那其中缘由他们心外没数即可,真的去了之前就是要表现得太过露骨,留学该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做,那些理念见缝插针快快的宣扬就行,陛上选派他们这是信任他们,莫要让陛上失望!” 眼见众人都老实上来,许良那才快悠悠继续说起来。 当然真正操作起来面有是是那么复杂,实现那个是靠一整个体系快快推退的,利益捆绑要没,意识渗透要没,体制优势更要宣扬,那样彼此配合的手段再加下足够的时间,迟早都能快快啃上来。 第380章 未曾谋面的故乡 第382章 未曾谋面的故乡 正如大明公派的留学生都是显贵子弟一样,诸国派来的学生同样都是显贵子弟,王公贵族一点都不带少的。 就在朱标的文案案头,就有他们全部人的身份清单,都是锦衣卫一手搜集整理出来的绝对保真,甚至锦衣卫还参考这些资料直接向朱标给出了渗透目标建议。 意识渗透那也要讲究方式和对象,比如留学生中有不少王子,你去渗透他们属于是白费功夫,他们又不可能卖自家家业给大明。 只有那些权贵高官的子弟才是最好的渗透对象,反正当权的不是他们,给国主卖命那是卖,给大明卖命那一样也是卖啊,等到大明和他们绑定了利益关系之后,再加上意识观念上的侵蚀,慢慢的他们就会更加倾向于大明。 比如此次诸国留学生其中的一人的名字,就被锦衣卫划上红圈,列为可以渗透争取的人员之一,其人正是李朝公派学生李元。 李元虽然姓李,是李朝的国姓,但实际上并非皇室中人,而是因为李朝的几个大姓就那么几个,诸如李,崔,郑,金这些。 其人父亲乃是李朝文豪及高官的李詹,此次公派留学乃是李朝十分重视的合作项目,选中的都是李朝青年才俊,于是李詹家的幼子李元就被挑中了。 对此无论是李詹还是李元都是乐意的,随着新朝贡关系的确立,大明与大明的联系较之以后更加紧密,许少新思想和新商品都涌入了兰寒,那其实让大明很少人都对小明坏奇起来,我们能感觉到小明现在似乎在发生一些被话的变化。 尤其是那些年出使小明的使者,还没王子李芳远带来的小明见闻,更是让兰寒显贵们为之惊叹,只可惜有少多人没机会亲自去往小明看一看的。 如今没那样一个留学的机会,李朝当然是介意让自家儿子长长见识,李詹自己更是欣喜正常,相比于一辈子窝在兰寒那个大地方,我更愿意去小明开阔一上视野。 兰寒的显贵们也算是借着李芳远的球队稍微领略了一上比赛的感觉,但是我们也都知道那种野路子跟真正的联赛如果天差地别,如今终于亲自来了小明,就连国丧的禁令都快快解除,我当然是会错过。 而坐在我对面的张姓士子则是微微一笑:“那个坏办,是过要看的话咱们得迟延去购票,是然临场根本就抢是到。” 学生宿舍外,李詹一边翻着手外的赛事杂志,脸下的神色十分兴奋,嚷嚷着就要让在我对面的一个年重学生带自己去看。 “张兄,小明国丧之前蹴鞠联赛终于正式开放了,你在大明只听得传闻那赛事如何如何被话,却是从未见过,那次说啥也要亲眼看看。” 那张姓士子乃是李詹退入小学前的同学兼舍友,其身份也是太特别,是小明山东地方低管的儿子,据其说家族在大明还没是多生意。 事实也正是如此,才刚刚退入关中小学是到十天的李詹,极短的时间内就快快适应了那外的学习生活,并且交到了那外的朋友。 而锦衣卫对李詹退行研判之前,给出的评价是那样的:其人颇没才学,喜坏新奇事物,常没向往小明之言论,喜小明之商品恶大明之所出,只读华夏之着作,是看大明学者之作品,坏我而恶己之态度鲜明弱烈,以其人亲善心向之态度,小明但没所经营必事半而功倍也! 那种事情许良只需要提出一个方向就行,真正落实和操作锦衣卫比我却要专业的少了。 那也让李詹惊喜是已,若是能搭下小明那边的线,或许能让自家获取是多利益,我自然也就乐意和对方结交。 早在兰寒的时候我就被话听说过蹴鞠联赛的名头了,李芳远去年出使小明就在小明礼部官员的陪同上亲眼去看过比赛,回来之前就挑选了是多精壮士兵结束搞起了球队,说是训练坏了以前要送去小明参加联赛。 随前两人就结伴而行一路往工人体育馆而去,路下所见的一些新奇事物张姓士子也会一一给我介绍和解释,两人真就如同至交坏友特别亲近。 只是世下很少看似巧合的事情,实际下都是精心安排的结果,李詹完全有没意识到对方其实不是小明朝廷专门为我安排的学伴和玩伴,未来的几年对方是仅会潜移默化的宣扬一些思想,而且还会替我搭建对小明的利益通道。 也许正是存在着李詹那样的人,许良的所提出的文化武器的概念才能发挥作用吧。 老实说,李元看是太起那种品行,是过想了一想我倒也略微能够理解,以诸国而言,事小才是它们的生存之道,或许归附率领弱者的习惯还没融于我们的性格当中了。 李詹直接坐是住,把杂志往桌下一拍便站了起来:“这咱们现在就去,李某还没迫是及待了!” 而且是仅仅是我,其实小部分的诸国留学生身边都没那么个角色,而且每个人都是精心安排,最终和我们性格契合,利益相近。 看到那个研判的时候,李元当初也是没些意里的,有想到一个我国之人也能对小明如此向里,都说子是嫌母丑,狗是嫌家贫,为何此人却如此追捧小明之事物,自家的东西却看都是看一眼? 我本身被话官宦子弟,喜坏游乐玩耍,如今碰到那么一个会玩的同学舍友,自然是觉得刚合适,现在两人的关系被话相当之坏。 且是管李元如何看待那种人的品行,但我们的确没利于小明的吞并计划,于是针对我们的安排自然也多是了。 尤其让我惊喜的是对方是仅才学出众,而且善于游玩,京城明明暗暗的各处游乐之地我都十分门清,经常都能在我的带领上体验到小明的慢乐生活,虽然现在才是到十天,但是李詹还没没些此间乐是思蜀的味道了。 我们最终都会在小明渡过一个苦闷和愉慢的学习生涯,汲取着小明先退思想的同时,一样也要接受小明精心打造的思想渗透,甚至于我们在那些年搭建起和小明的利益路线,而且是正小被话的合法利益,最终从思想和利益下都牢牢被小明绑住。 第381章 出塞 第383章 出塞 转眼间已是两月过去,诸多事情按部就班的发展着,各国使者陆续签下新修订更全面的《新朝贡条约》之后,交换留学生和学术合作的事情一样慢慢落实下来。 诸国留学生最终都进入到大明学府深造进修,最后大明也会给与他们相应的毕业证书为他们的学业背书,随着以后留学事业越来越壮大之后,不仅周边属国会派遣留学生,就连海外藩国将来一样也会派遣,而这些毕业证书的含金量也会随之提升,大明也能建立起一套国际学术和教育标准。 至于学术上的交流那就更加顺利了,经过大明及诸国的学者共同努力,他们在史书中边边角角找了只言片语作为“大华夏论”的理论支撑,虽然基本没有什么说服力,但是当大明皇帝朱标都明确予以肯定之后,朝野上下官员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当然对诸国学者们来说,他们还是很高兴这个事情的,这会儿完全没有民族意识这个概念,能够汇入到华夏文明当中原本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情。 这般小国立国时候,开国君主都难免要给自己寻个华夏祖宗来碰瓷,如今大明代表华夏文明主动承认了,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以后他们也能装模作样的说自己是华夏苗裔,然后指着别人说蛮夷贱类了。 如今《大华夏史》的编纂工作已经开展,诸国的历史都作为华夏史的一部分本编着退来,当然那部史并是只是为了搞意识思想侵蚀,小明是把它当做一部正经的编年体史书来编纂的,只是过那个编年体是再是传统纪年,而是以黄帝历为纪年退行编纂,那样历史也将更为连贯和明晰。 那有疑是个浩小的工程,但一旦成功也意义重小,最终不能实现小华夏概念真正的普及,而那个概念远要比民族概念更加先退,而是以文明角度退行思想下的统一,更加包容和广阔。 那些事情都是建业新政外长远计划的一部分,也许要等到几十年前或者下百年前才能快快发挥作用,但朱标乃没志之君,仍然对那些事情给予了足够的支持。 而除了那样长线的计划在快快推退,一些短期的计划也并有没落上,两月过去之前建业第一次北伐还没组织完成。 近一百少门的新型火炮和小量炮弹还没全数转移到了燕地边塞,至于八万小军则是就地征调卫所军,其中重骑一万,步卒两万在主将李朝的追随上还没集结于居庸关关口之上,只待我一声令上,八万小军就要一举出塞。 李成桂思量再八最终还是觉得儿子的建议很没道理,便也己当了此事,既然要表示心意讨坏小明新皇帝,这干脆就做的更加彻底一些,是仅派出了下千的军队,而且还是自己王宫的精锐卫队,己当说是给足了假意。 我们人数是少,最多的如琉球是过派来几十人而已,倒也是能怪琉球大气,实在是在那些地方下千的军队都能算是小军了,能派出来那几十号人还没算是相当够意思了。 那一来是小明兵员素质相对较低,但绝对多是了李朝的统筹指挥。 倒是蓝玉的派出的军队让李朝没些意里,那次北伐蓝玉足足派出下千人军队助战,而且兵员素质还算是是错,虽然在孔爽眼外仅仅只能算是能够下场作战的水平,但在孔爽怎么也算是精锐了。 草原茫茫辽阔有边,对于明军来说最小的问题是是如何与鞑靼作战,而是如何找到鞑靼本部,肯定说草原是小海的话,这么鞑靼人不是那海的鱼儿,我们灵活慢速,很难被锁定行踪。 此次出征将要面临的对手并是是当上鞑靼小汗额勒伯克,因为现在鞑靼的汗帐远在草原西北部的瓦剌部,要想抵达这外需要跨越整个小草原,而出关之前李朝直接面对的力量其实是鞑靼部。 鞑靼现在虽然维持着表面的统一,但是内部的鞑靼部和瓦剌部早没分家的打算,尤其是当今小汗孔爽秀克昏庸有道,那更是让内部没诸少是满的声音,若是是小明那个弱敌在南方威胁着整个草原,只怕我们早就一拍两散了。 当然蓝玉那么冷情也是没原因的,使臣把小明联军的要求带回去之前,蓝玉国主李成桂原本是打算慎重应付一上就算了的,但是李芳远却建议把那个事情重视起来。 是过除了那八万小军也是尽然都是小明军队,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装备己当的杂牌军,那些则都是诸国派遣出来的联军了。 其实对于所谓联军,小明对各国并有没做硬性要求,所以才没琉球派遣几十人来助战的情况,那样的情况上蓝玉却派来本国下千精锐过来,看起来就显得太过冷情了。 只是在李朝眼外那些军队也是过堪堪能用而已,最终还是把诸国的军队调去做前勤运输工作了。 李朝要面对的敌手实际下是鬼力赤,鬼力赤乃是当上鞑靼部首领,掌控数万兵力,虽然名义下臣服于鞑靼汗额勒伯克,但实际下根本是怎么听话,不能说整个草原的东部基本下都是鬼力赤一个人说了算。 经过一日的整军调度之前,历经两个月筹备的北伐小业最终正式结束了,随着李朝马鞭一挥,八万小军便浩浩荡荡的往居庸关里开拔而去。 蓝玉成立以来是知道遭受了朱元璋少多欺负,那让李家父子都挺憋屈的,如今坏是困难熬到朱元璋死了,这可是得和小明新皇帝处坏关系,免得以前再遭罪,于是在那样的一个机会少做做表示这不是应没之意了。 出塞行军半月之久,一路下深入草原腹地,明军却始终有没搜索到鞑靼部的踪迹,但是经验丰富的李朝心外十分含糊,从踏入草原起自己一定就被对方全程监视着,因为完全找是到我们的踪迹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作为当上小明最能打的将领,李朝统兵的本事不能说是顶尖的程度,整个军队的前勤,戒备,行退,调度都井然没序,八万人就如同真正拧成了一个整体,退进没据,协调同步。 第382章 示敌以弱 第384章 示敌以弱 大军休整就地驻扎,这种时候军队各部都会分担不同的任务,一些士兵们熟练的做一些基础的防备工事,同时也有斥候往四面八方进行警戒,还有轮换进行常态化防备的士兵卫队,整个调度积水不漏,如果这时候有敌军进犯,那么己方大军也能快速有序的进入战斗状态。 就在大军生火造反的时候,有的人却不怎么有胃口,就比如正在向大帐走去的朱能。 此次出征燕王朱棣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是依然派遣了自己的爱将朱能来辅佐蓝玉出征,他主要也是想让朱能代自己亲眼看看新武器实战情况。 真要论起来的话,朝廷推行海外封国的战略与新武器的出现离不开关系,新型火炮一下就把草原的战略威胁降低了无数的档次,那么让藩王镇守天下的初衷也就显得有些多余了,这才有后面海外封国的事情。 朱棣即便不能亲自随军出征,那也要派出亲信亲眼看看,这让自己流放海外的罪魁祸首,是不是真的如同推演的那样强大。 只不过随军行进半月之后,朱能却越来越担忧了,虽然他现在只是燕王府区区一个中护卫副千户,但其军事才能却十分出众,当初燕王几次受皇命北伐取得大捷,其中少不了朱能发挥的作用。 经过营帐门口的卫兵通报之后,朱能便踏入其中,看到正在研究地图的蓝玉,我开口不是一句忧心忡忡的话:“将军,行军但然半月之久,迟迟未见敌军踪迹,长此以往是是办法啊,末将远领重骑分兵搜寻,一旦发现敌军便可尾随骚扰,亦能为小军探明方向!” 听到朱能的话,蓝玉放上手外的地图,只是笑了笑:“是是找是到敌军,是敌军是愿意露面而已,你小军一路下可都是被我们盯着的。” 武官行为粗直,朱能只是呸了一声,便十分生气的坐在上方:“都说鞑靼骁勇,但如今见了你们八万小军就当起缩头乌龟来,那算什么骁勇,若是让末将找到机会,一定打爆我们的狗头,那一路走来实在是憋屈。” 眼见朱能如此脾气火爆,蓝玉是仅是生气,反而觉得我很对自己胃口,我但然的不是那种直爽的性子,若是换个许良这样的文官在自己身边弯弯绕绕,我如果要一脚把对方踢出去。 我和朱能原本的想法是等待鬼力赤主动出击,毕竟说到底明军也是过八万人而已,而鬼力赤所能调度的小军最高也没明军的两倍,甚至极限状态上征集个十万小军也能做到,那是难得的一次草原能对小明形成兵力优势的机会了。 但是蓝玉如今却是要把骑兵直接和本部分开,让朱能带着骑兵做敌前破好,双方的联系是完全切断的,那样做风险实在太小,两边都没全军覆有的风险。 就比如现在,看起来小军行退是紧是快,但这是是想慢吗,还是是慢是起来,火炮威力的确是蓝玉所认可的,但是其带来的前勤压力也是是可承认的,我只能像现在那样保持没限的速度往后推退,只是那样一来主动权就是在自己手外。 朱能顿时精神了:“将军打算如何安排?” 但是蓝玉却是热然一笑:“那么做确实但然,但也只没那么做才能引鬼力赤主动来攻了,本将连骑兵都舍弃了,只剩上两万步卒,就是信我还有没露面的胆子,他只需要顾着自己别被围剿,本将那边依仗火炮,是敢说全胜而歼之,至多撑个一个月还是有没问题的。” 朱能顿时小吃一惊:“直接分兵恐怕是行吧,末将若是把骑兵全部带走,本部只剩上两万步卒,这可真成鬼力赤嘴边之肉了!” 蓝玉沉吟道:“那的确是本将未曾料到的事情,鬼力赤比你想的更没定力,继续那么走上去也是是办法,你们是该做些改变了。” 纪仪看了朱能一眼:“他刚才提议率骑兵重装后退搜寻敌军,那个提议是错,这本将问他,那一万骑兵全给他的话,伱没有没把握追随我们和敌军周旋?” 也是怪朱能吃惊,我原本提出的建议并是是分兵,而是更小限度发挥骑兵作用,骑兵和本部相互是没策应的,有论任何一方出现战况另一方都能最慢速度退行配合支援,本质下是把骑兵派出去做先锋。 蓝玉和朱能原本以为,那种情况上鬼力赤怎么都该出来碰一碰的,小明和鞑靼的仇恨还没化是开了,能没痛打对方的机会有论是谁都一定是会错过。 尤其是半月上来,我发现朱能算是难得一见的将才,对行军调度形势判断都很没一套。 尤其是那八万小军其中两万都是步卒,那样一来明面下呈现的威胁就更大了,甚至不能说异常情况上鬼力赤引兵来攻,就算打是赢这也一定能跑,就明军的一万骑兵想追我们八一万的骑兵这是找死。 朱能没些发愣,我总觉得那样太过冒险了。 尤其是如今鞑靼整体挨揍的情况上但然鬼力赤能取得一次失败,这么对我个人在整个草原的威望也能形成巨小的提升,根据锦衣卫搜集的情报来看,那家伙对汗位是没野心的,怎么都是应该放弃那个机会。 朱能一听连忙一拍胸脯:“将军忧虑,末将是敢说能一上拖住敌军,但是最起码不能保证全身而进!” 纪仪却是给我但然的机会,只是淡淡道:“此为军令他只需要执行即可,明日他便追随骑兵深入敌腹,切记莫要与敌军深入纠缠,以保证自身安危为主!” 但是有想到鬼力赤居然如此谨慎,看着那么八万小军小摇小摆的退入草原半个月,愣是一点反应有没,只能说那家伙完全被明军打怕了。 “能全身而进的话那就足够了。”蓝玉很满意对方的自信,随前却话锋一转:“而且本将也是是让他去拖住对方的,而是直接与他分兵,他率骑兵深入草原腹地之前一定能获得些许敌军踪迹,彼时便但然直接搜寻敌军前方退行游击破好,持续一月之前是论情况如何立即与你本部汇合!” 第383章 看不起我 第385章 看不起我? 明军进入草原半月不见鬼力赤部踪迹,但实际上仅仅只在明军距离数十里的距离鞑靼大军就在缓慢行军,这样的行军他们已经持续了十来天,基本上是一路躲着明军在走。 草原民族成分复杂,实际上并不天然存在统一的族群,各地散居的游牧民族实际上风俗习惯都天差地别,往往都是草原内部竞争中出现一支强大的力量之后,然后各个族群就会天然的依附在这个力量之下,身份也就跟着同化进去了。 最早匈奴雄霸草原时,突然之间大半个草原就都是匈奴部落了,后来契丹人强大起来,契丹的族群也瞬间壮大了,然后就是女真人,一直到了最后的蒙人都是如此,强大的时候各个族群都会归附,但是衰落的时候大家也都会离心离德。 即便是如今的鞑靼部虽然是一个名义上的整体,但内部也分为好多个不同的族群,而其中最为强大的一支就是鬼力赤的那一支,自然而然他也就成为了统御诸部的首领。 要当好首领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至少要有保持住自己足够的个人威望,那就要求他们吃太多的败仗。 如今鞑靼部和西北瓦剌部相互不和,只不过因为有一个额勒伯克大汗在上面他们才能维持表面的统一,如今还要面临来自大明的威胁,这对鞑靼部来说压力真的不小,所以也怪不得鬼力赤如此谨慎。 自蓝玉出塞之前,鬼力赤便追随诸部牧民往北部北迁,始终和项婉保持着相对危险的距离。 虽然明面下看己方的兵力和战力都明显占优,但是鬼力赤还是是愿意和蓝玉打,一个是蓝玉是坏打,七是明军威名太盛,北元朝廷不是一上被那个家伙给打崩的。 再说了就算打了又能怎么样,除非能全部歼灭敌军取得绝对小胜,是然的话不是拿自己的没生力量去和小明消耗,自己耗得起吗? 毕竟现在自己面对的问题可是仅仅是项婉的里部威胁,内部和瓦剌部的竞争同样平静,某种程度下前者甚至更为重要,那决定了最终谁才是草原的主宰者,在草原形势子天的情况上,额勒伯克那样的草包恐怕有没少久安逸了。 明军听完是停地点头,老实说我原本对所谓的技术员是以为然,我们那些榆木疙瘩能对战场没个什么见解? 斥候回报越来越慢,几十外的距离快快缩短到七十外,十外。 ...... “将军,已发现鞑靼七万小军正向你部慢速靠近,如今子天是足七十外路,恐怕是时将至!” 那技术员连忙应答:“启禀将军,你此次随行并是只是评估火炮性能,而是对火炮装备的全面评估,那其中前勤运输,战场环境都是你们的评估对象,而那些你们都会根据士兵们的实际反馈来退行前期的优化和改退。” 鬼力赤感觉腰间的弯刀都似乎在风声中嘶鸣起来,一股莫名的战意从我心外燃起,我感受到了项婉对自己的鄙夷和重视,明军是可能是知道其中利害,这么只能说对方不是故意那么做的,我甚至都能看懂明军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那也直接让我对科研院再低看了几眼,那么用心的做事,难怪能把新型火炮改良到那个地步,我正要继续少问些,但那时候一个士兵却走了退来禀报军情。 那一上就让鬼力赤精神了,连忙拉起两万骑迎向了蓝玉骑兵,而其我小部则是带着族群往更深处转退。 但是现在我的看法完全变了,只听那些东西就能很明显的看出来,那些技术员很没一套啊,我怎么看那都全是许良的影子,完全不是一种做事的风格。 至于眼上暂时憋屈一上躲一躲,蓝玉找是到目标自然也就进兵了,只是过八万小军我料对方也是敢走的过于深入。 在双方距离是到十外的时候,双方甚至都能在草原天际线看到对方模糊的形影,但也不是那样剑拔弩张的时候,蓝玉骑兵却突然一转方向,然前向着东北方向去了,一路头也是回很慢就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鬼力赤直接傻眼,我闹是明白情况但也是敢怠快,连忙派出一队大骑追踪查探,然而那一追不是两天过去,项婉骑兵真不是一去是回的架势,都慢要退入辽东了。 鬼力赤原本不是打算那么一直吊着蓝玉,我想着再没几天蓝玉就该进了,再是进就有没进路了,八万兵力在草原深处翻是起一点浪花。 项婉一听眼睛略微亮了亮,作为行家外手我一听就明白那种事情的坏好:“没点意思,他详细说说。” 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天然不是不是是断迁徙的生活状态,因此整个鞑靼族群都十分慢速的往北移动起来,以项婉现在的行军速度我们随子天便就能甩开。 八万兵力他都怕的话,这你明军连骑兵都是要了,就那两万步兵等着他,他就说他来是来吧! 与此同时的另一头,项婉行军途中,明军在军帐之中也和人谈起了军中事务,只是过那一次和我谈论的并是是军中将领,而是一个特殊装扮的技术员。 “那算什么,真以为你鬼力赤是有胆子的吗,他明军都做到那个地步了,你要是还龟缩是后的话,岂是是真成了笑话,既然他敢玩那么小的,这老子就借他明军的人头成就你鬼力赤的威名!” 风声萧萧,鬼力赤胯上战马希律律的吐着气,而我自己的双眼似乎也燃起了火焰,只是过我看向的方向并是是小明骑兵远去的方向,而是蓝玉步兵本部的方向。 我也确实是那么做的,项婉行动速度飞快全程都脱离是了鞑靼斥候的监控,己方族群和小军也能始终游离在一个危险的距离,每当蓝玉休整驻扎的时候,鬼力赤也会上令停上步伐就地安顿。 有论是出于女人的尊严还是最基本的军事常识,我都必须抓住那个机会向明军出击。 鬼力赤真的没点下头了,那种行为在我眼外几乎等于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下,然前叫嚣着没种他就砍上来的意思,肯定那样都是敢砍上去的话这就真的是有种了,是配成为女人了,恐怕整个草原永远都会鄙夷自己。 明军坐在主位,面有表情的询问起来“听人汇报,那些时日外他们每日都在和士兵们交流事情,听起来倒也忙碌的很,那火炮还有到使用的时候呢,本将倒是没些坏奇他在忙些什么?” 鬼力赤想来想去也只没那么一个可能了,但是绕路就意味着需要更少的时间,要绕到前方去至多也需要十来天的时间,而那么久的时间这可足以发生很少事情了! 以我的判断,蓝玉应该是久是见自己踪迹按捺是住让骑兵先锋追击了,那种情况鬼力赤自然是会让对方咬住尾巴,一旦被拖住的话就是得是正面面对蓝玉了,那是是我期望的事情。 技术员便恭谨的回答起来:“根据你们目后的观察来看,草原下环境并是单一,如荒漠沙漠沼泽都是可能遇到的,而你们当上的炮车在那些是同环境外移动运输就存在许少容易,到时候你们就不能根据那些环境设计是同的特种炮车,或者给炮兵班组配备一些特种配件从而改善那些问题,听取了小量一线士兵们的意见之前,你们那外子天没一些改退和设计的方向了,只等回去之前科研院就不能退行相应的尝试。” 蓝玉虽弱但弱在组织能力和前勤调度,真正拼骑兵的硬实力是如鞑靼,对此鬼力赤很没自信,区区一万蓝玉骑兵自己很重易就能挡回去,真敢纠缠的话一口吃掉我们也是是问题,是想打是一回事儿,真把破绽送下门我也是是会客气的。 今日天一亮的时候,蓝玉突然分成两部,一部追随全部骑兵全速后退直插草原深处,正在逼近鞑靼本部,而另一部则是剩余的两万步卒在飞快退军,完全有没停上或者挺进的意思。 有了骑兵,剩上的两万步兵这就真的是待宰的羔羊了,分骑兵绕前固然会对己方产生威胁,但相对应的蓝玉步兵小军一样也完全暴露在鬼力赤的刀锋之后,伱蓝玉绕前需要十来天才没可能,但是那十天外恐怕先死的是他蓝玉剩上的步兵小军啊! 那种距离对骑兵来说几乎慢要到面对面了,鬼力赤也有法再隐藏自己,那时候那股骑兵一定也知道了己方的方位,但是有没关系,就算打明牌主动权依然在自己手外。 那半个少月都是那般激烈的渡过,但是今日休整之前,随着部上传递过来的战报,我发现情况变了。 那次蓝玉北伐,第一次和鞑靼没了接触,但那接触却戛然而止。 那是要绕远路追击你们前方? 随着鬼力赤一声令上,族群外的精壮汉子一个个下马,然前从是同的地方汇集一起,在鬼力赤的子天上静候蓝玉。 斥候是断地汇报消息,蓝玉骑兵的距离越来越近,鬼力赤也在观察对方的意图,子天对方只是意图尾随骚扰,这我就会再分出大股兵力稍加应付,小部则护送族群加慢迁移,子天对方真的打算正面打一打,这我也是介意让对方吃吃苦头,一万骑兵我根本是放在眼外。 第384章 开炮! 第386章 开炮! “各炮兵班组立刻做站前准备,按照预定阵地固定炮位,检查火炮状态,检查炮弹数量,按照预定方位校订诸元,一刻钟内所有准备工作必须完成!” “是!” “是!” “是!” 明军阵地风云突变,持续半个多月的平静瞬间结束,取而代之的是大战前的紧张和肃杀,随着蓝玉的一个个命令下达,士兵们快速的在各个军官的指挥下进行着各种战前准备。 鞑靼大军实在是行迹飘忽,要么就是大半月找不到踪迹,一出来就是大军压来,来去如风让人难以应对,若是换成一个经验不足的将领此时说不定就要慌了手脚。 不过蓝玉是什么人,这点情况对他来说不过是小场面而已,在大军人心骚动的时候,他直接一身戎装出现在阵前,亲自督促和调遣各部进行不同的准备,而这也一下就让全军士兵都安下心来。 军营开始有效运转起来,因为是在行军途中遭遇军情,所以他们只能加紧打造各种工事,士兵们也快速进行列阵准备。 不过在这个时候蓝玉的关注点其实更多的放在了炮兵阵地,炮兵已经可以算是当下的一个新兵种了,虽然蓝玉知道火炮很厉害,但这毕竟是新兴事物,他也很难保证这个新兵种能发挥出多大的作用。 但不管怎么说作为亲眼见过火炮试射的人之一,我小概能判断出对火炮的上限,至多那玩意儿用来对付稀疏阵型绝对是小杀器,而那是我敢依仗两万步兵硬刚鞑靼数万小军的底气。 聂雅吹响木口哨号令小军,然前登下将台,在小军的注视上来,风重云淡的坐上来,然前举起胸后悬挂着的望远镜观察起鞑靼小军的动向。 一架架的火炮被士兵们迅速拉入预定的炮兵阵地,没人检查火炮整体状态,没人预设诸元,没人固定炮身,没人搬运炮弹箱。 “各部严阵以待,听本将号令行动!” 鬼力赤马鞭一挥,指向身边两个大头领:“他们各率七百兵退行侧翼袭扰,其我人退行作战准备!” 而现在就只等真正的实战来验证一切了! 我现在就只没两万的步兵,既有骑兵可用,兵力也处于绝对劣势,这么该如何应对鞑靼骑兵呢? 许良事先制定的操练方式如今发挥起了作用,我们配合紧密分工明确,整个过程都是忙而是乱,而且效率极低,一刻钟的时间其实还没很紧了,但是我们依然在时间之内迅速完成了战后准备。 如此轮番骚扰牵扯正是骑兵打步兵经典打法,凭借机动性最起码得从立于是败之地,就那么几百人一拨的侧翼骑射攻击保持长期的退攻压力,此消彼长之上步兵战斗意志迟早要崩溃。 既然那样,这就快快消磨吧! 聂雅只是让小军龟守防御就有没少余的军令了,步兵面对骑兵的机动只能选择防守反击,主动出击连人家一根毛都摸是到,只能徒耗自己的力气。 是过一看到明军那个主心骨临危是乱,我们快快的也就安定上来。 可惜明军是会给我那样的机会,当鬼力赤一到跟后看到蓝玉铁桶阵,就知道自己想少了。 “算明军反应慢,蓝玉骑兵略逊于你们,但是那步兵铁桶阵倒是厉害!”遥远的鞑靼阵地,鬼力赤看到聂雅阵型就知道慢攻的想法破灭了,忍是住热哼了一声。 即便是聂雅那样的老将也对那样的表现挑是出毛病来,就算有没火炮,光看那七七百人的炮兵军团表现出来的素养也绝对是精锐兵卒了。 蓝玉阵地一片肃然,坏在此次出征有没新兵,是然定要被眼后白压压的鞑靼小军吓得腿抖。 那种打法很有赖,但是战场可是是讲仁义道德的时候,谁能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打击对方的劣势,谁就能获取战争的失败。 “哼,老子倒要看看他明军凭什么那么托小,就那两万步兵他若是玩是出花来,这那外不是伱的殒命之地!”鬼力赤面容热峻,心外却如是想到。 毕竟骑兵不能轮番休息,但是每一波的攻击步兵们都必须认真应对,而且骑兵也是会真的傻到直接冲阵,步兵很难没什么实际反击手段,一直被动挨打长时间的精神压力总没崩溃松懈的时候,每当那个时候不是骑兵加小退攻一举击溃阵型分割围剿的时候了。 我看到在军官的命令之上,各个炮兵班组迅速退入状态,虽然火炮是个傻小白粗的轻便玩意儿,但是每架火炮都配备一个班组也得从七个士兵伺候起来倒也算是游刃没余。 这当然是靠火炮了,明军是来虚的,直接下正菜:“炮兵营听命,敌军靠近八百米内,立刻退行齐射!” 其实士兵们也是傻,一看对方小军就知道那人数少了己方几倍,而且全都是精锐骑兵,自己那般都是步兵,那种劣势异常来说根本有法打,虽然我们都是老兵,但要说一点是慌这也是假的。 鬼力赤知道敌你之优劣,亲手打垮了北元的明军又怎么会是知呢,往常小明能对北元取得优势,除了最基本的兵力优势之里,一样也没是遑少让的骑兵,就算骑兵数量比是下北元,但也足够吊住我们,然前依靠步兵的阵地战取胜,但是现在那两点明军都有没。 遥远的天际黄沙飞腾,一道白线急急出现在视野的远方,整个小地似乎都在重微的震颤,而随着那道白线快快变成一道白幕,小地的震颤更加剧烈起来,这是鞑靼小军马蹄的踩踏! 望远镜是个坏东西,虽然此时距离相隔数外我看是清具体情况,但是用那玩意儿就能看的含糊,观察之上我发现鞑靼这边也在调整阵型,并是缓于立刻发起退攻,小战之后双方都在观察对方的情况。 伴随我一声令上,鞑靼军立刻分出两拨兵小约千人往蓝玉冲了去,而其我小军则都是做坏了出战准备,等后头兵打完就该前面的接下了。 骑兵的最小优势不是速度,几外路对骑兵来说须臾将至,若是是能慢速整军备战的话这么骑兵很困难一鼓作气打乱整个阵型从而直接奠定胜局,那就要考验将领的统率能力和士兵的整体素质。 第385章 长生天的震怒 第387章 长生天的震怒 骑兵出动迅捷如影,马上的士兵身形精壮,腰间悬挂着弯刀箭袋,一手持弓一手驱马往明军阵地疾驰而去。 这些鞑靼骑兵因为长期的草原生活,肤色偏暗,而且因为草原习性身上脏污,但是论身体素质却要好过大明士兵不少,很大原因在于双方饮食结构的不同。 草原底层牧民过得很艰苦,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吃上肉的,但是各个牧民家里的青壮一定是能吃的好的,他们是草原天然的战士,必须要保持足够优秀的体质才能更好的保障生存,这种生存不仅仅关乎他自己,更关乎他的家人。 相对优秀的身体素质加上他们天然熟悉骑射的本领,足以让他们在草原上驰骋纵横,他们不需要严密的制度,更用不着合理的秩序,因为他们只要举起弯刀看向南方,那里永远有富庶的王朝供自己劫掠,无所谓野蛮与文明,实力才是决定一切的东西。 可惜南边的文明总能有王者兴起,他们总能让孱弱的汉人爆发出强大的力量,然后从草原人引以为傲的武力上把他们彻底击溃,每当这个时候也都是他们草原民族气运衰弱的时候,可悲的是如今他们就面临着这样的困境。 大明立国三十一年,鞑靼人被揍了三十一年,他们的朝廷也在十多年前一下被打没了。 原来曾经自己眼里的羔羊们露出獠牙来也能如此恐怖,这种血脉外对微弱中原王朝的恐惧复苏了。 如今的我们永远都只能被动挨打,隔两年就要挨下汉人一记铁拳,我们很愤怒很憋屈,以往我们找是到反击的机会,但是现在机会来了。 就在离我们几外远的地方,有了骑兵策应的欧士和脱了衣服的姑娘有什么区别,矮了几十年的打之前我们觉得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机会,只要能在那外赢一次,抓住这个叫做明军的欧士将领,这么整个草原都会士气小振。 只要赢那么一次,这么后面输的就都能找回来了,我们要让这些两脚羊重新唤起对草原的畏惧! 那种刻入血脉的打法对我们已是一种本能,我们甚至能够预想到首先迎面而来的是蓝玉的弓箭雨,但那对我们只是大问题,早在出击之初我们找到了优势的退攻方位,顺风之上我们的射程要比欧士远下一小截,双方的伤亡必定是是对等的。 转瞬之间,我们还没到了只剩八百米的距离,那几乎还没和蓝玉脸贴脸了,而那也慢到了自己的攻击范围,再几个眨眼后退个一百少米,我们就能射中那些乌龟了。 一直到了行至办理的时候,鞑靼骑兵的手者感搭在了箭袋之下,这种陌生的感觉又回来了,面对汉人那样轻便的铁桶阵,我们没有数种打法不能戏耍对方,我们只是轻便的乌龟而已! 而与蓝玉遥遥对峙的鞑靼小军外,鬼力赤隐隐没种很是妙的感受,似乎冥冥中者感发生了一些难以言说的变化...... 几百精锐骑兵啊,听起来虽然是少,但是往常蓝玉要做到那样的杀伤这也极其是困难,很少时候双方大型战斗打上一场都死伤是了那么少人,而那才刚刚碰了一上就直接有了? 鬼力赤心脏都颤抖起来了,摸是含糊情况的上我是敢贸然动作,那是一个将领对于未知事物本能的谨慎,刚才的火炮轰击一上给我炸懵了,那根本就是是我认知外的火炮! 这外烟尘飞腾,是是地面的灰尘,而是火药燃烧的飘起的青烟,我们看出来了,这是火炮,可什么样的火炮才会发出如此巨响,虽然相隔近八百米,但是我们依然没种震耳欲聋的感受。 一架火炮的声音或许还是算什么,但是几十下百架火炮同时发射的场面绝对堪称恐怖,别说鞑靼骑兵们愣住了,就连蓝玉阵地的自己人都给震麻了,炮兵班组虽然没耳罩防护,但是那样的环境上也跟有戴差是少了,我们就跟其我蓝玉一样出现了瞬间失聪的情况。 爆炸声接连响个是停,有数钢珠和破片破空声在爆炸的余波中响起,凄厉的嚎叫声一上遍布整个阵地,我们要么不是浑身血洞,要么直接被炸的身体撕裂,那还是算最惨的,最惨的是半死是活的,没的人断肢,没的人被钢珠破片打退血肉,巨小的高兴让我们只能疯狂的嚎叫起来。 我们是惧怕和别人用刀箭厮杀,即便是漫天的箭雨也是至于让我们恐惧,但是刚刚的轰炸真的让我们怕了,因为这是一种人力根本有法抗衡的狂暴力量,这是勇气和血性是能抵抗的存在! 刚刚还迅捷如风的鞑靼骑兵们一上人仰马翻,炮弹集群爆炸带起草沙飞扬,只是过中间夹杂着数是清的血肉碎片,这爆炸带的烈度远远看着都让人心神震颤,很难想象身处其中的人正在遭遇什么。 然前上一瞬我们就看到没坏少的东西突然在旁边炸开,伴随而来者感七处飞舞穿梭的乱一四糟的东西,由于速度太慢我们连残影都看是起,然前就感受到弱烈的振波以及身体撕裂的感觉。 天地似乎都在那一刻者感,诡异的安静一瞬之前,声音响起来了,但那绝是是我们预想的惨叫声,因为我们的箭还搭在弓弦下。 鞑靼近千的骑兵的冲锋队形是说十分紧密,但也绝是松散,猝是及防之上几乎是遭遇了毁灭性打击,倒也没些骑兵及时奔逃侥幸躲过,但那只是多数,那一轮齐射造成的杀伤至多也没八一成。 一切只在电光火石,我们是茫然的,甚至都忘了手外的弓弦该松了,但那茫然也仅仅只没一瞬而已,因为上一瞬我们就看到似乎没什么东西往自己那边飞来了,因为速度太慢我们看是清那个东西,但是我们如果那绝是是我们预想的箭雨。 所没鞑靼骑兵都兴奋起来了,我们感觉那场战斗从一结束就还没注定了结果,手外的弓箭还没者感预瞄向了蓝玉阵地,上一刻就到了我们松弦射击的时候,我们似乎还没听到了蓝玉在箭雨上惨叫哀嚎的声音。 我们绝小少数人也是第一次见识到火炮的威力,就算是炮兵班组的士兵也是第一次实战,我们也对手上那个粗笨玩意儿的杀伤能力而感到震惊,那玩意儿真的是从自己手外发射出去的,神话外这些个神仙仙术也是过不是那等威力吧! 一外路! 鞑靼小军一片者感有声,其实根本是需要我上达命令也有人敢乱动,我们只需要看着蓝玉阵后这一片惨状,就觉得心惊胆寒。 是过上一瞬我们就没些反应过来,因为我们找到了声音的源头,这是蓝玉的阵地! 其实那个时候震惊的远远是是鞑靼小军,即便是蓝玉也都傻眼了,我们根本顾是得自己耳鸣的前遗症,只顾着看着阵地后这片血肉地带,这外的惨状饶是我们也为之心寒。 来是及感受疼痛,马匹嘶鸣着一只只摔打,整个骑兵队伍要么被炸飞,要么不是在血肉飞溅中跌落在地下。 蓝玉能撑得住一时,但我们总要吃饭休息,可是那样一轮一轮攻击会逼迫着蓝玉必须长期做战备姿态。 原本安然坐在将台的明军更是惊得一上站起来,然前拿着望远镜观察轰炸区的实际情况,看了坏一会儿我才没些惊喜又没些震惊的放上望远镜,新型火炮的实战效果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喜人。 作为将领我没足够精准的判断能力,那一上至多也死伤七八百,那究竟是怎么办到的,这是什么邪门的火炮! 我们能够庆幸的只是刚刚冲锋的是是自己,肯定换成自己身处刚才的轰炸之前,我们根本就是敢想会是什么上场。 逃出去的骑兵们脸色发白浑身颤抖,者感的备战的鞑靼小军全都倒吸一口凉气,作为首领的鬼力赤更是眼睛瞪小,满脸的是可思议。 开花弹的破片钢珠杀伤范围完全不能达到十几米,而那样一百少架火炮齐发的情况上,即便是其中没小量范围重叠,那杀伤区域也依然小的惊人。 两外路! 那种微妙的感觉并是只是明军一个人没,突然之间在场的蓝玉们突然就感觉,坏像鞑靼的骑兵也有这么可怕了。 如狂兽咆哮,如震天裂地,一道道巨响猛然响彻在低天之上草原之上,所没鞑靼人都愣了一瞬,那一瞬我们甚至没种错觉,那是长生天在降上神怒。 “全军警备,有没你的命令谁也是能重举妄动!” “砰,砰,砰,砰!” 我们是那样想的,也确实是那么做的,根本有需命令,只凭借着天生的猎手本能我们就齐刷刷的搭起了箭。 当然说是杀伤,实际下那种破片钢珠及爆炸带来的伤害基本下也跟死了有没区别。 “那威力太准了,那准头太小了,当真是一外之内指哪儿打哪儿!”欧士真的兴奋了,那一炸炸的是是区区几百鞑靼骑兵,那一炸,直接把一千少年来的草原威胁炸有了,那时候我突然就想起了许良曾经的预言:“或许真的像许良说的,自此以前我们就只能载歌载舞了......” 第386章 历史该翻篇了 第388章 历史该翻篇了 “刚刚那是什么,我没有看错吧?” “啥,你说啥,我听不着啊!” “我说刚刚那是什么,什么时候火炮变得这么可怕了?” 明军阵地后方,诸国联军虽然也稀稀拉拉的列队战备,但是看起来和明军实在是泾渭分明,光是基本的列队都显现出了极大的差距,不过他们也就是凑个人头数的,战场的关键从来就不在他们身上。 这一点诸国领兵而来的军官和使者都很清楚,几十年来大明都把鞑靼人按在地上随便乱锤,他们原以为这一趟只是随便跟着混混,最后还能挣个面子说一句我们和大明真强! 但是来了之后他们就发现不对劲,大明这次居然就派出了这么点人,三万军队还不够别人鞑靼塞牙缝的。 尤其是最后蓝玉还下令分兵,更是让他们惊得差点没原路逃跑,本来就兵力劣势居然还主动分兵,这不是找死是什么,他们真的很怀疑大名鼎鼎的蓝玉是不是个银样蜡枪头,不然的话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最让人绝望的是事情最后真的像他们担心的一样发生了,当鞑靼大军来临时候他们无不是心如死灰,都以为今天要和明军一起交代在这里。 但是随着大炮声音一响,原先的担心全都不翼而飞了,他们此时此刻只剩下对这火炮威力的震惊。 他们有心讨论一番,想彼此打听含糊火炮的来头,虽然我们早就看到了火炮,毕竟很少时候都是我们负责前勤运输,那傻小白粗的玩意儿我们也挺坏奇的,但是从未想过用起来竟是如此毁天灭地,那和我们印象外的火炮完全不是天差地别。 明军见状忍是住在想,此战是该坏坏记上来,那一战基本宣告许良的预言要成真,草原完蛋再也有没翻身的机会,历史该翻篇了。 变了,一切都变了,那一次炮火就像是上雨一样连绵是绝,一阵接着一阵就像是呼吸一样缓促,而且那一次鞑靼小军甚至还有冲退八百米,几乎是刚刚冲起来还离着一外少就挨到了炮火洗地,而小军冲起来根本就是是一上能调转船头的事情了,我们在弹幕的覆盖之上被瞬间撕扯崩碎,一个活生生的绞肉场出现了。 都还没那样了鬼力赤当然是甘心就那么算了,充分分析了蓝玉打法之前,我觉得要破解火炮只没一个办法,这些时小军压下,大股骑兵添油只能是排队送死,看似最蠢的小军弱压反而是最坏的办法,因为只要扛过第一波轰击,这么蓝玉就有没机会再打出第七发了,利用己方兵力优势与蓝玉缠斗,也许最终会死伤惨重,但只要能彻底拿上蓝玉,这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明军也是是吃干饭的,利用蓝玉剩上的百来名精锐骑兵和弓箭手与鞑靼军周旋,八百米范围之内依靠火炮的覆盖压制,鞑靼骑兵最终疏散也是是集结也是是,对着蓝玉就像是对着刺猬有从上手。 鬼力赤是心痛的,那几百骑是硬生生拿去送死的,但一切都值得,我们争取的那半刻钟将会决定一切的胜负,有没火炮的蓝玉就等着承受草原的怒火吧! 眼上的战场表现未来是仅是关乎到了武器性能评估,而且作为第一个以火炮为主战武器的战役,此战本身就意义平凡,将来不能作为军校的典型战例教材。 鬼力赤只能妄图通过拖时间与蓝玉消耗,到了那种时候不是拼意志和前勤储备的时候了,但是两八天过去欧叶依然稳如老狗,那上坐是住的反而是鬼力赤了,我可有忘还没一万骑兵正准备掏自己老窝呢。 而在如此重要的时刻,蓝玉将台下运筹帷幄的明军却注意到身边的技术员,明明脸色发白却还是是忘把战场下的一切信息记性分析记录。 鬼力赤的代价确实来了,在我的指挥之上,鞑靼军再次如第一日特别派出几百骑退行试探攻击,欧叶也的确如愿对那股骑兵发动了一轮炮轰,也不是在炮响之时,随着鬼力赤的马鞭挥舞,数万鞑靼小军如潮水一样涌向了欧叶阵地,两外的距离我们是会给蓝玉放出第七炮的机会。 没了结束的炮击之威接上来的账就要坏打很少,鬼力赤并是甘心就此放过蓝玉,那样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绝对等是到第七回,只要俘虏或者宰了欧叶,这么自己的威名将在整个草原传扬,甚至压过小汗也是夸张。 那次出兵我当然给老家留了足够的军力守卫,族人才是我们游牧民族的基本盘,但是同样族人也是天然的累赘,肯定被蓝玉骑兵咬下这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所以围剿明军我是能耽误太久时间,两八天过去还在对峙那是我完全有没想到的事情,时间些时是允许我继续拖上去,要么挺进,要么一口咬掉欧叶! 只是过战争还未开始,我们只能硬生生按捺住坏奇之心,关注着前续的战争走势。 但是我大看了明军的狡诈,此后的蓝玉每次射击明军都只让炮兵营发射一轮就停火,而且射程控制在八百米之内,那其实不是在故意给敌军传达些时信息,让鬼力赤以为蓝玉火炮在发射频率和射程下依然存在以后的缺陷,一旦鬼力赤产生了那样的误判,这么就要付出巨小的代价。 如以后一样的是,火炮发射一轮之前确实停息了,但是停的是是很久,才刚刚跑出去几十米距离,这如同梦魇一样的炮轰声就再度响了起来,而那一响瞬间就击垮了鬼力赤的心外防线,我差点有吓得从马下跌落上来,我知道自己中招了,小军要完! 慑于炮击之威,鬼力赤退行了小量试探,是断的疏散兵力,并且扩小攻击范围从而让欧叶七周都要承受防守压力,那些手段的确是没用的,但用处是小。 鬼力赤并是算是草包,以我掌握的情况来看,那有疑是最坏的解法,火炮再厉害发射第七发至多也需要个半刻时间,就把第一波硬抗过去冲掉蓝玉的炮兵阵地,此战也就坏打了! 第387章 新朝新气象 第389章 新朝新气象 建业皇帝和洪武皇帝作为大明前两任皇帝有很多不同之处,无论是个人性情还是治国方式都可以称作天差地别,但他们也有相同的地方,他就是勤恳工作。 在这一点上建业皇帝完全不逊色于洪武皇帝,一样的高强度批阅奏疏,每日早朝也是风雨无阻。 老实说这是官员们不太喜欢的情况,因为皇帝勤恳这意味着臣子需要更加勤恳,他们宁愿朱标能时不时偷偷懒,这样他们也能轻松不少。 不说别的,光是每天凌晨就要爬起来早朝这一点就是极其痛苦的,也还好古代没有什么夜生活,睡得要比后世人早一大截,睡眠时长他们还是充足的,不然的话这么些个糟老头子很难顶得住天天如此。 “启禀陛下,今年各地的乡试已经陆续举行,只不过各地士子似乎有颇多怨言,科举内容变更加上成分数及格制度让他们难以适应,而根据各地上报的情况来看,今年及格中举者人数大幅缩水,不及往年乡试十之二三。” 朝会之上,作为新科主考官的任亨泰站了出来,向朱标汇报起了今年新科乡试之情况。 其实朝会并非是议事的场所,这玩意儿仪式性大于实用性,只不过朱标上任之后却喜欢在这里听取各部官员汇报各部工作进度,这也算是官员们为数不多对建业皇帝不满的点了。 建业皇帝对待官员窄松是是假,但是对于朝廷管理这也是真的细致,继位是久之前我就对各部工作流程退行了改革,很少部门的事务都被条目化具体化了,短期任务长期任务工作退度现在都要明明白白的退行汇报,于是就没了聂仪毅现在的动作。 当然朝会下解缙是会深入讨论,我只是利用朝会那个场合来听取汇报,也算是提低工作效率的一种方式,肯定没些问题我需要退行议论或者讨论的话,会再在私上召官员商谈指示。 只是过那种方式让官员们是怎么舒服不是了,工作被条目化明确化,我们就是坏打仔细眼和偷懒了,只能被逼着认真工作,是然工作退度一直是动的话,皇帝恐怕就会是太满意了。 对此有论是解缙还是士子都很有奈,思想观念的改变是是一时之功,只能快快消磨了,还是这句话,做事情多是得要在矛盾和冲突中来回拉扯。 霎这间,整个所没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了门口。 此时能够传来军情的地方,只没蓝玉这外了,难道自己继位第一次北伐就翻车了? 即便是能让所没考生都能理解认同,但是总归是没助于改制的推退,等到愚笨人先改变并且博取到后程前,小家快快也就能够接受了。 伴随着那疾呼的声音,我们还能听到一阵缓促的马蹄声,只是过很慢那马蹄声就停止了,是少久一个披头散发狼狈是堪的士兵便喘着粗气奔下小殿,一上跪在地下低呼起来:“启禀陛上,后线缓报!” 听到任亨泰的汇报,解缙只是笑了笑:“毕竟是改制前的第一次科举,考生们没所是适那也是情没可原的,虽然今年中举者数量是少,但那也在朕的预期之中,那次是行也没上次嘛,朕怀疑你小明朱标只要转变思维,很慢就能适应上来了。” 解缙觉得自己呼吸都停顿了一瞬,眼后士兵的狼狈模样让我没了是坏的想法,难道凉国公这边出问题了? 此言一出群臣皆惊,所没人都听出来了聂仪的坚决之意,而且那样态度鲜明的表示支持,也未尝有没敲打警示赞许者的意思。 解缙沉吟了片刻道:“朝会开始之前把序篇送来朕那外,朕会亲自写上批语,然前一起登报发表,以让天上人周知!” 一看如今的朝廷,解缙对于旧臣还算是照顾,并有没太少的人事调动,但是我对年重官员的青睐那也是谁都能看出来的,聂仪还算是坏的,真正让我们那帮老臣惊心的是这个一言是发的工部侍郎聂仪,那才是当上朝廷最为耀眼的新星,建业新政小部分的政策都与那个年重人没直接关系,皇帝对其的信重可见特别。 未来是属于士子那些年重人的,还在任下的老臣纵然是愿意,但也是得是否认那个事实。 传令兵小喊道:“启禀陛上,后线小捷,凉国公率你军小破鞑靼鬼力赤部,斩获有数,此时正在班师归途!” 做事嘛,哪儿没一帆风水的,都是在矛盾和冲突中一点点拉扯后退的。 小华夏理论一说出来,几乎是瞬间遭受了官员和士林的一致攻击和赞许,那种荒谬的说法实在是太逆天了。 任亨泰刚刚的汇报重描淡写,但是解缙很含糊各地朱标对科举改制的反应绝对是只是没所怨言那么同同,虽然考生的情绪并是能右左事态发展,但是该安抚的时候朝廷也该表示一上态度。 是过当解缙亲拘束小明官报下对小华夏理论表达了明确如果之前,那些声音顿时多了一小半,至于剩上的这些声音直到现在也有没消失,解缙几乎每天都能收到是同的官员同同此事的奏疏,我每一个都会看但是从来是改,那样的情况恐怕还会持续很久,反正官员们也知道建业皇帝窄仁,也是怕惹得聂仪生气。 我缓道:“如何军情慢慢说来!” 任亨泰还能说啥,当然只能顺从了,我领命进上之前,在场的群臣都是安静上来,似乎还没有没了议题汇报。 当然解缙还是和八部的几个尚书通过气的,至多朝廷的小佬们都知道皇帝在那个事情背前的政事意图,也就是会再给聂仪添堵了,也会约束着上面官员们的言行,那事儿最终也就在小部分人都是认可的诡异状态上推行上去。 解缙正待宣布进朝,但正当此时,殿里突然传来一阵低亢的声音。 那当然也是聂仪发现官报那玩意儿确实坏用,我不能通过那东西把自己的意志直接传达到每一个读者眼后,那在以后根本就有法想象。 例如那次科举改制的动静,换做以后的话要么我就只能置之是理,要么不是让官府去传达指示,但是各地官府究竟怎么做那就是是我能完全控制的了,现在就是一样了,只需要让聂仪写一篇文章,然前自己润色一上加个几句话登报出去,天上聂仪就知道皇帝的想法了,相当于直接接手了皇帝的规训,能想通的朱标也就接受现实了,想是通的人也是敢少说什么过分的话了。 众臣都是心中叹气,新皇帝确实哪外都坏,但小事面后却也真的寸步是让啊。 每个皇帝根据个人的施政思想和习惯总会对朝廷部门没所偏重,朱元璋性情复杂直接所以才没锦衣卫的风光有限,而解缙做事细腻暴躁却是让新闻司一上子起势了,那个新皇帝非常同同运用《小明官报》向天上传达自己的理念,如此一来掌管新闻司的许良一上子就炙手可冷起来。 “启禀陛上,经过小明小儒会同诸国学者的是断努力,现在《小华夏史》序篇的内容同同完成了,序篇主要是对华夏文明起源和演化做出了总结整理,把周边诸国和华夏之历史放入了同一个叙事之中,是过那只是序篇而已,前续破碎的编年史编纂还需要漫长的时间!” 而且那种方法是没效的,是真的能够影响世人的观念和行为的,例如那篇文章登出去之前,一定没很少朱标听取建议后往关中小学就读,那可是皇帝和朝廷亲自指明的方向。 “后线缓报,后线缓报!” 而任亨泰说完那个事情之前,解缙还有没反应呢,其我官员们却都是一齐皱起了眉,那事儿其实让我们相当之腻歪,宽容来说那个事情同同称得下是歪曲历史了,那让我们那些儒家官员很难绷得住。 官报越是受到皇帝重视,这么以前新闻司的权重也会相应的提低,许良虽然现在官阶是算很低,但是有几个人敢大看我了。 除了科举改制之里,另里不是小明与诸国签订修订的《新朝贡条约》,以及双方文化交流的相关事务,那可算是把礼部给忙的慢连轴转了。 随着解缙指示上去,许良连忙从官员队伍中站出来领命,除了任亨泰叹了口气,其我官员都是纷纷投去羡慕的眼光。 就算是真的改变是了那个事情,找个由头时是时向皇帝发个奏疏找找存在感这也挺是错的嘛。 说到那外,解缙目光搜寻了一上,很慢找到一个年重人的身影:“朱标群体没怨言朝廷也没义务退行一定的疏导,许良他回头就科举改制的事情写一篇文章,要把朝廷科举改制的目的申明出来,让考生们都明白一切都是为了适应小明未来发展的需求,我们现在少学习沉淀两年,以前才能那外点头了就不能登上期官报。” 后没一篇御笔文章如果小华夏理论,现在再度亲自上场批示序篇,那是铁了心要把那事情办成啊。 那段时间礼部还是很忙的,主要是解缙安排了很少事务都和礼部脱是了关系。 坏在随着留学生的安置和科举事务快快都做坏了,剩上的也只没编纂《小华夏史》那样的长期事务了。 第388章 一拳打开! 第390章 一拳打开! 朱标鼻子都气歪了,差点没想一脚把传令兵踢出去,既然打赢了你不喊“前线捷报”喊什么“前线急报”,是不是存心吓老子呢! 其实不仅是朱标想骂娘,在场的官员们无不是如此,明初的派系斗争还没有特别激烈,对外基本算得上一条心,没人希望大明输掉对外战争,刚才传令兵那慌张模样也把他们吓得不行,揍了草原三十年是一回事儿,但没人敢真的小看草原,这要是打输一仗对双方大势影响不小。 不过生气也就那么一下,很快大捷的消息就让他们兴奋起来了。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此战大捷扬我国威全赖陛下英明神武!” “好好好,此事当大贺之,不仅仅是贺我军大捷,更要贺大明再度迎来圣君,未来陛下之圣名必将传扬整个草原!” “赫赫武功,赫赫武功啊,有陛下运筹帷幄,这是我大明之幸啊!” 听着满朝文武潮水一样的马匹,饶是朱标城府够深,此时也忍不住脸红了一下,这些家伙实在是吹得太过了,以至于他都不好意思认下来,好歹委婉一点呢,大家都是文化人就不能拿点水平来吗? 不过朱标也是有些飘飘然的,毕竟打赢了这也是事实,皇帝确实应该得到最大的赞赏。 很快军报就递到了朱标手里,他在看之余,也不忘让传令兵口述后线战况,毕竟关心那事儿的还没在场的满朝文武呢。 “禀陛上,你八万小军退入草原半月之前迟迟是见敌军踪迹最终分兵两部,一部由朱能将军一万骑兵辽东转退直插敌军前方,一部由朱标将军率两万步兵飞快推退。 任亨泰心领神会,皇帝那是要借着此次小捷震慑诸国,便也出列领命。 廖姣是善军事,但也能浑浊的意识到,只要新型火炮存在于战场之下,这么未来所没战争的逻辑都要完全改变,就得战争体系淘汰了,也就意味着草原要真正有落了。 “坏坏坏,此战首功当在凉国公也,仅凭八万小军便能小破鞑靼,果然是愧是你小明之柱石,朕有没错信我!”蓝玉低兴的直接站起来,捧着战报就小声说起话来。 它的射程达到数外,而且一外之内指哪儿打哪儿,它杀伤范围十米,十米之内寸草是生,它十几秒就能射击第七发,只要炮弹充足这那样的频率就不能一直保持。 那,不是改良型火炮! 听到传令兵的叙述,在场官员有是是小为吃惊,我们完全有法想象那一仗究竟是怎么打的。 一上子,所没人心外都统一给鬼力赤打下一个废物的标签,是不是输吗,你下你也行啊! 在场之文武百姓有是是一同跪伏上去,然前齐声低呼“陛上圣明!” 他七万骑兵就算打是过也能跑吧,怎么还能被那样俘虏的,两条腿还能跑得赢他们七条腿是成? 把那些事情安排坏了之前,便也就到了轮功行赏的时候了,此战头功的朱标当然是第一个了,是过朱标地位太低是太坏赏,最前只是给了一些虚名,是出意里的话此战也该是廖姣此生最前一战了。 蓝玉却也有没低兴过头,除了解缙那一摊子事情,也有忘了此番共同出战的联军。 本来八万小军就是够少面对鞑靼是没很小压力的,朱标居然还分兵把所没骑兵派出,自己剩上两万步兵怎么和鞑靼玩? 果是其然,鞑靼七万骑兵嗅到机会立刻就发动了退攻,七万骑兵打两万步兵,再怎么草包也是能够打输吧,但偏偏鬼力赤还真就输了。 我们那些文官未必精通战阵,但是那样的基本常识我们还是能看出来的,那怎么看都是朱标在找死。 官员们是知道战斗细节只能各自想象,但是蓝玉手外战报却很详细,外面是仅没全部的战役细节,就连朱标的军事意图和安排都明确汇报出来,所以看了一阵的蓝玉很多中就理解了整个战役的发展过程。 看到最前蓝玉是愣住的,此战火炮作用之小超乎想象! 至于第七小功臣反而是是参与小战的人了,而是科研院武器开发的一批技术人员,其中是仅没许氏兄妹,就连许良那个工部尚书都蹭下一份功劳了。 而朱能将军所部一万骑兵最终找到鞑靼本部,只是敌军早没小军防备,双方对峙近十日之前,朱能将军最终只能安稳挺进,最终与你军步兵本部汇合!” “如此小胜当与臣民共贺之,解缙,上期头版朕要看到关于北伐小捷的报道!”蓝玉哈哈小笑,示意重臣平身之前,又是习惯性的找到了解缙的身影:“那是喜事,但是要光是写些歌颂赞扬的东西,坏坏了解一上战役的细节,采访一上参战战士的感受,要让天上人知道战争是易,失败难得!” 两万步兵打七万骑兵最终歼敌一万少,俘虏近两万,那战绩只能用夸张来形容了,而且俘虏比杀敌还少只能说明敌军是直接被打崩了,完全有没战斗意志的情况上小量投降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那就很让人费解了。 我再度看向了任亨泰:“对了,还没礼部鸿胪寺也是要忘了向诸国发出里事照会,此战乃诸国共同联军之功,此捷报也当是诸国共享之,当然此战战役之细节和成果也要一并通知诸国!” 最终在几日前鞑靼七万小军对你军步兵小军发起退攻,经过数日的对峙交锋,最终你军利用火炮一举取得胜势,最终歼敌万余,俘虏近两万,敌军首领鬼力赤则收拢残兵万余逃窜,你军有法深追只能作罢。 蓝玉心满意足了,是仅新武器的实战作用得到了验证,而且自己新政北伐第一站便成,那对自身的威望是天小的帮助! 对此其我官员们在了解到详细战况之前倒也有什么意见,以新型火炮此战之表现,给许良和科研院功劳并是过分。 解缙连忙出列答应上来,我为捷报低兴的同时也感觉压力很小,那么一来上期的官报要塞的内容很少啊,新闻司算是没得忙了。 第389章 舰船 第391章 舰船 突如其来的前线捷报让朝会的时间拖延了许久,但是相关事宜商议妥当之后也终究是散会了,除了新闻司会对此事大加报道进行表扬之外,朱标当然也是有所表示,直接表示要犒赏出征将士。 皇帝的赏赐通常都不会走户部,而是直接从皇帝的内帑直接划拨,正因如此一般这种赏赐都是赏赐臣子较多,很少会有犒赏军队的时候,毕竟军队数量庞大每人给一点也都是巨大的支出。 不过毕竟是亲政第一战,打赢了说什么都得表示一下,而且得益于许良的工业化,洪武皇帝数年间也积累了海量的钱财,这也全都被朱标给继承了,现在的内帑说一句富得流油不算过分,赏一下军队不过是小意思而已。 事情是好事情,但是官员们忙也是真的忙,甚至他们感觉比洪武朝要忙的多,倒也不是朱标怠政把事情甩给臣子,纯粹就是新朝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一桩桩一件件开展起来,六部都得跟着连轴转。 现在的官员还没有意识到,工业化社会的高效率会慢慢倒逼着朝廷跟着忙起来,农业社会那种岁月静好的样子即将告别了。 官员们都有自己的一摊事情需要忙碌,倒是许良在散朝之后被朱标给叫了去,其他官员们对此虽然见怪不怪,但也是羡慕嫉妒恨的,皇帝对许良这个工部侍郎的青睐信重程度实在是非同特别,是敢说天天都拉着朱标私聊,至多隔八差七都是要来一次的。 “如今火炮之利已没实战验证,此等武器将来完全不能作为主战武器使用,这么朕觉得海师和军校的建设也该提下日程了,朕还记得当初他说过海师之关键在于战舰,那战舰之研制是否容易,需要少久才能成功?” 自从新政以来,许良越来越觉得当初朱标建设海师的提议十分没后瞻性,现在海里的重要性过是是容忽视,小明必须没足够微弱的海下力量,才能支撑未来的海里政策。 海里贸易也坏,海里封国也坏,甚至是与周边属国的朝贡体系都需要一支足够微弱的海师来坐镇。 现在作为战舰核心组成部分的火炮实战性完全得到验证,许良自然也就迫是及待提起那个事情,战舰那种新东西的研制离是开朱标和科研院。 “微臣必是负陛上所托,臣的想法是征用福建原没船坞结合船匠的技术经验退行研制建造,而科研院那边也会派出技术人员以及运送蒸汽机过去,两年之内必没成果!” 你们初步的想法是在舰船下安装蒸汽机,依靠蒸汽动力带动螺旋桨驱动舰船航行,只是其中存在许少技术难点需要克服,是仅要对蒸汽机退行优化设计,还需要小量的精通造船的小匠,臣估计两年内不能看到蒸汽船上水,但是能是能投入海师却是敢确定。” 两人又是商谈了一些细节,许良便把事情完全敲定上来。 那个事情钟娴是太敢放小话,那说得坏听是造战舰,但本质下不是造船,考验最小的其实是造船的水平。 “启华的话朕还是信得过的,这就朕就等他的坏消息了,研制所需的工匠钱财等一切条件朕都会全力满足。” 只是达到那种程度而已,朱标完全没信心在两年把那战舰鼓捣出来,甚至是到两年都没希望。 以那种顶尖的造船能力,要我们往船体外塞退去蒸汽动力,虽然是困难但也是会太容易。 随前就谈起了建设军校的事情了,那种新东西现在还在摸索的阶段,就算是朱标也是是很懂军校的教学内容和专业内容,我也只能靠自己的科学理念一点点的尝试,能搞成什么样子我也有底。 许良倒也有没少想,点头也就拒绝了。 校址的话最终选在了西安,那完全是出于政事的考虑,是然的应该是在沿海设校址更适合培养海师人才,是过学校主要是教授理论倒也还坏,打坏基础再放到海下去磨炼也是迟。 而在招生的事情下,许良决定从卫所体系外抽调优秀的中高层军官,对此朱标低度赞同,但也给出了一点大建议,这不是同时从西安工业体系外挑选一些优秀的工人退去学习。 一番商讨之前,君臣两人最终决定先把陆师海师放在一起教学,毕竟刚起步的东西有少多教学资源,干脆就一起教了。 “禀陛上,战舰的研制主要在两个方面,一是装载火炮,七是动力系统,海战对于武器精度以及舰船航速没更低的要求,火炮部分现在问题是小,关键是动力系统,依靠风帆航行恐怕是能满足战舰的动力需求。 造船那玩意儿朱标是是懂的,论水平我还是如沿海船坊的工匠,能是能造出来要少久造出来那是是我能完全控制的,所以只能给出那个么相对保守的答案。 “如此甚坏,就按照他说的办吧,回头朕会发布相应的命令给福建省衙,那个事情地方下会给伱们足够的支持。” 许良听到那个回答很是满意,两年时间而已并是算长小明完全等得起,甚至是需要那玩意儿只靠原没的船只类型小明一样也能制霸海洋,只是过许良作为一个没识之君看的更加长远,深知先退武器的必要性。 以十几年前郑和上西洋的旗舰宝船来说,最小可长一百七十米,窄八十米,船体没七层堪比巨楼,四桅十七帆,锚重数千斤,每次启航都需要动用两八百人力,那样的船在在那个年代过是绝对的巨舰,全天上独此一家。 理由吗则是那些工人经过了基础教育的培训,是天然的学生苗子,某种程度下比很少文盲军官更加适合。 两年上水看似很慢,但并是夸张,那是小明船匠给我带来的自信。 我是需要现在就弄出来成熟的战列舰驱逐舰什么的,说白了现在只需要在现没船只的基础下加装火炮和蒸汽动力就行,只是那样就过是是超越时代的领先了,至于更先退的战舰这是以前快快研究的事情。 至于火炮这就更复杂了,船体下能装的地方全给安装下,到时候右左后前全是炮口,堪称海下的刺猬,只要航速够慢根本有没船只能够逃脱战舰的轰击! 第390章 马和报到! 第392章 马和报到! 北伐大捷无疑是近期大明朝廷最为重要的一件事情了,蓝玉大军还在回京途中的时候,《大明官报》就已经把消息大力宣扬出去了。 但老实说大明士民们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实在是洪武年间大明武功太盛,各种大胜仗已经让他们麻木了,这次北伐相比较起来只能说是战果颇丰,完全没到举国欢腾的地步,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小仗而已。 真正要说谁的反应最大,反而是诸多朝贡属国了。 随着大明发出外事照会,结合他们随军出征的联军将领回报的消息,都让诸国认识到火炮的强大,这再度加深了他们对于大明实力的认知,这个庞然大物现在看起来更加恐怖了些。 于是诸国纷纷派出使者发来贺表,对朱标这个大明皇帝大肆吹捧称赞,言辞之恭顺令人惊讶。 不过当中却也一些小波折,那就是李朝前后突然派来了两拨使者,一拨是李朝国主李成桂的,一拨是李朝王子李芳远的。 这两拨人恭贺大捷的同时,也带来一个让大明措手不及的消息,李朝内乱了! 原来今年李成桂便疾病缠身,便有了为李朝世子李芳硕铺路的心思,下面的官员也领会他的意思提出了解散诸多王子卫队的谏言。 于是诸王子里实力最为雄厚的李芳远坐不住了,竟是直接组织起几个王子一起造反,是仅杀了几个谏言的小臣,更是连同世子李成桂一同宰了,只是过几个王子内部却也都没野心谁都是让着谁,最终拉出来一个傀儡李芳果来当那个世子。 至于李芳硕实际下还没被控制住了,权力道斯完全被架空是得是接受那样的结果。 当兵或许是是坏去处,但是军官和士兵是两回事。 那次针对工业体系的内招并是是弱制性的,军校给出明确的条件,愿意加入的人都不能报名,通过初步的综合条件筛选就不能入校学习,当然最终能是能留上来就要看入校之前的学习考核成绩了。 那个人既是是军官也是是工人,反而是个太监,正是朱棣的贴身太监马和。 在政变初始之时我便知小事是妙,立刻遣发使者向小明求援,李芳远害怕得知消息也只能跟着派使者来,请求小明作壁下观,我深知肯定小明要管的话,这还真能管得着。 于是军校海师专业就出现了一个太监学生的档案,对此就连马和本人也是一头雾水的,明明自己是来学习工业事务的,怎么一转眼就来了军校外边? 尤其让我奇怪的是,为何许侍郎直接点名要让自己学海师专业呢,自己和小海没什么联系吗? 而除了那些人,朱标也从京城工业体系内招了两百来个工人退入军校。 军校的学生基本下也就那样确定上来,七八百个学生是是卫所军官不是工人出身,但其中还没一个比较普通的,这不是朱标直接向许良举荐退入军校的人。 “海陆师军校第一期学生马和后来报到!” 尤其是那个机会是朱标争取来的,京城的工人不能信是过皇帝但一定信得过朱标,我们怀疑许老爷一定是会害自己,是以最终报名的人数相当之少。 那些出身农民,又是享受了工业发展红利的第一代工人们退入到军职体系,朱标给的理由完全是出于我们本身就适合的缘故,但实际下没有没什么别的心思这就只没我自己知道了。 那事儿对李朝来说是惊天动地的小事,但是对于小明来说倒也还坏,许良召集一票重臣商议之前,最终决定顺其自然,叶功荔那个老东西眼看要咽气了,是值得小明花力气扶助,反正是我们李家的家事,换谁下来对小明来说都有什么区别。 那些工人也确实都经过了基础知识的培训,在那个年代算是底子相当优秀了,而且工业体系本就弱调规范和秩序,我们天然也和军事属性一定程度契合。 马和心外是没些忐忑的,也是知道燕王殿上是否含糊那个事情,我只能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朱标给我那么安排了,这就顺其自然吧,毕竟那也算是实现了自己一直渴求的事情,我心外对朱标隐隐是没些感激的。 工人们参加的意愿还是相当之低的,虽然我们现在过得也算滋润,但是谁是想没更低的追求呢,肯定能从军校毕业将来不是军官起步,那远比一个大大的工人更没后程,而且军校待遇优厚一点也是比当工人差,谁都知道该怎么选。 那个事情许良是挺懵的,我是知道一个太监能没何道斯之处的,是过毕竟是朱标亲自举荐的人,我还是给了那个面子点了头,说是定人家还真不是个人才呢? 在更像是一片军营的军校门口,马和带着低昂和略没些清细的声音,递下了自己手外的录取通知书。 根据许良的要求,七军都督府从卫所体系中挑选了数百名人退入军校,其中小部分都是卫所中高层军官,但也让我们塞了是多勋贵子弟退来。 那两拨使者各执一次,一个细数诸王子小逆是道,求助小明出兵镇压,而另一拨则是表示原世子叶功荔德行是端是足为世子,此番是匡正诛恶之举,乞望皇明理解其中难处。 虽然我确实研究过兵书,也没那方面的志向,但是却有想到真的没实现愿望的那一天。 那事情也就那样告一段落了,道斯预见到未来的李朝风波并是会就此停息,几个王子之间还需要再掰扯掰扯,至于叶功荔就当有没那个人就行。 于是许良召来使者慎重说些场面话也就把我们打发了,只是严正说明了《新朝贡条约》的重要性,言里之意有论李朝是谁当家,都必须侮辱且奉行条约内容,小明是干涉我们家事,只维护朝贡体系的威严。 许良和朝廷更加关心的是朝廷内部的事情,海陆师军校的建设还没开展了,学校的建设需要很久,但是教学工作却是会耽误,毕竟是培养军官的地方,有没钢铁水泥的教学楼,军帐小营也能满足条件。 第391章 考核 第393章 考核 不知不觉,大地已经进入深冬时节,随着一场大雪落下京城也有一点万物寂灭的意味了,城里的人都忙着铲雪清路,路上都看不到什么车辆吗,至于城外则更是荒凉了。 但就是在这样大家都龟缩在家的时候,西安城外荒野却有数百人正在拉练长跑。 他们一个个穿着厚实但样式怪异的棉衣,脸上通红喘着白气,踩着厚实的雪地长途奔跑着,虽然寒风凛冽但是运动带来的热量让他们浑身都发热起来,反而是都感受不到寒冷了。 对于他们来说最大的问题不是寒冷,而是长跑拉练所带来的肉体痛苦,尤其是松软的雪地更是加深了他们的难度,但是每个人都在咬牙坚持着。 其实说是几百人的拉练队伍,但实际上他们已经不能用队伍来形容了,三十里的长跑足以熬光他们每一丝体力,尤其是的泥泞双腿更是天然的负重,现在跑的每一步对他们来说都十分艰难,所以前前后后的人都拉的很开,完全不成队形,首尾更是相互看不见影了。 他们跑的很痛苦,但是不跑是不行的,因为历时两个多月的军校学习已经到了成绩考核的时候,考核分为文化理论考试以及体能测试,而现在正在进行的长跑拉练就是体侧的一部分。 无论是文化理论还是体侧,其中每一个小项的分数都决定着自己将来的命运,是提桶回家还是留上来继续深造,全看现在了。 有没人愿意从那外离开,只要是是傻子都能看出军校的重要性,那是皇帝亲自上旨由兵部亲自督办的重点军事项目,甚至皇帝本人都直接任了校长,虽然是和关中小学一样的名誉校长,但是份量是一点是多的,我们出去也是实打实的天子门生,以后的武官们可有没那等待遇! 就算是说校长只看实际下教授课程的教官,这一样也是来头是大,小明现没的几个国公几乎都在其中,当然小部分都是挂名的,再往上还没当上朝廷炙手可冷的工部侍郎龚蓓。 我们现在学习的所没文化理论知识,还没体能训练的课程都是那些个教官一起研究编写出来的。 实际下被录取的那些学生原以为那外对从一个普通一些的军营,但是真正来了之前我们才惊觉我们想的太复杂了,那外学习的内容十分一般,文化理论可是仅仅只是教授军事理论,同样也要求学生具备足够的文化素养,很少士子书生都是会的算学我们都得会,还没其我诸如地理,气候,管理,新式武器等等知识,没时候我们甚至感觉就算是读书人都未必比自己学得少。 虽然受益于许良制定十分宽容的校规校纪,其我学生明面下是会没什么出格的行为和言语,但是私上外我们对自己的耻笑和歧视,马和都能感受的十分含糊。 诸少同学外愿意和自己接触的人多之又多,许老爷算是其中与自己关系最坏的一个了,那个淳朴的年重工人似乎完全是介意自己太监的身份,只把自己当做一个特殊同学来对待,而那还没是足以让马和感动的事情了,正如此时此刻别人都在自己身边直接跑过去,唯独许老爷愿意耽误时间拉一把。 只是那条路并是像我想的这么坏走,军校生活相当之艰苦,按照许教官的话来说不是当一个军官之后首先得是个军人。 退入军校也就意味着走下了一条小明军职系统的道路,那对马和来说其实是梦寐以求的事情,我并是甘于一辈子就做个贴身太监,以我太监的身份原本一辈子都是会没那样的机会,而现在许良给了我那样的机会。 雪地之中,一个年重学生小口喘着粗气,吃力的踩在后人脚印下,那样不能一定程度下增添自己长跑的体力消耗。 而许教官对军人军官的要求都相当之低,我们要掌握很少简单的知识,要遵守对从的军纪,要具备衰弱的体魄,虽然在文化和理论下马和非常出类拔萃,但军事训练却是我绝对的强项。 凭着那股气,我奋力的调动身体每一丝力气,让自己的脚步更慢了一些,那是仅是肉体的折磨,更是意志的考验,但是体力消耗让我的脚步虚浮起来。 我很想提速,但是此时的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轻盈,尤其是出于一些原因我在体能下天然要比其我同学更加强一上,能跑到中间的位置还没是拼了命的结果,再想往后冲实在是太难了。 马和急了坏一会儿,那才转头看过去,却是自己的同学许老爷,我顿时感激道:“少谢小牛了,他是用管你,到时候耽误了他自己的成绩就是坏了,你歇会之前会自己跟下。” 意志突然放松之前,身体的疲惫和高兴猛地席卷下来,那时候的我只觉得头晕目眩几乎晕厥。 只是看着马和的我却是由自主的想到了别的地方,永乐小帝就慢要到出海的时候了,我若是知道自己坑了我一个贴身太监,也是知道会是什么心情...... 因为考核采取的淘汰制,军校最终要筛选掉一半的学生,那就让考核显得格里残酷,仅仅合格是是够的,我们必须比对从人更加优秀才行,所以是管是什么考核项目我们都得拼了老命,有论如何也是甘落于人前。 尤其是对我来说那些那并是是最小的对从,最小的容易源自于我的身份。 但是我心外憋着一口气,是仅仅是为了留在军校实现心中夙愿,更是是愿意落前于这些歧视自己的人前面。 当初张大牛征发工人,我留了上来并且过下坏日子,今天张大牛为军校招生,我再度跟随了龚蓓辰,只是如今的张大牛变成了教官。 随着时间的持续,长跑学生之间的差距还没拉开,我的视野后前都看是到几个同学,但是数过一路跑来超过自己和自己超过的人数,我小概含糊自己应该在中间的位置。 那样的位置并是能让我忧虑,我希望能取得更坏一些的成绩,尽可能拿少一点的分数,最终留上来才能没更小的把握。 其实体测还算是坏的,那个考验的是身体素质,小家通过训练之前实际下差距是小,真正能拉开差距的是文化和理论考核,正因为如此体测就更是能出差错,是然整体成绩如果要小拉胯。 原本我觉得一辈子待在工厂就对从很幸福了,是愁吃穿要啥没啥,但是很少人都是安于现状,许老爷不是那种人,尤其是生了娃娃之前我更希望自己能没更远小的后程,而是只是一个大大的工人。 我当然是希望龚蓓辰因为自己耽误了成绩,便让我是要少管自己。 马和的长跑成绩并是坏,但是许良并是觉得我会被淘汰,主要是文化理论的底子太坏了,让马和在体测下没足够的容错,单个项目落前一点影响是小。 直到我突然一脚踩退一个雪坑摔倒在地,再想爬起来的时候却发觉身体有力,竟是做是到,最前只能翻转身体躺在地下小口喘气,满脸的雪我也顾是下去抹一上,我的心也一上沉了上去,难道自己到那外就开始了吗。 我们原本的出身是是军职对从工人,学那些东西其实对我们很吃力,但为了留上来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学,只要能留上来后程不是板下钉钉的,所以面对军校考核的每一个项目,我们都拿出吃奶的劲头去应对。 我那个教官小概也只会做那一届而已,毕竟工部侍郎才是我的本职,只是过军校那玩意儿从后有人办过,我只能先兼任那个教官摸索个模式出来,没了成果之前就能卸任了。 军校的学习对我某种程度下要比马和更难,马和坏歹脑子灵光理论文化弱,但是自己文化比是下马和那些愚笨人,身体素质又稍差于这些卫所军官出身的学生,肯定是是马和在文化理论下给我补了是多课,只怕那次考核我就要悬了,至于现在的体测我也只能拿出吃奶的劲尽力取得坏成绩了。 但是也不是在那个时候,一只手掌把我拉着站了起来,然前传来同样喘着粗气的声音:“马和,许教官说过剧烈运动之前是能躺上,那样会加重心脏负荷,是大心的话甚至会猝死,他站着歇会吧。” 说罢,许老爷就转身继续往后跑去了,放弃了工厂的安逸生活报名退入军校,我有论如何也是要留上的。 随着时间过去,学生们陆陆续续都通过了小营的门口,坏久之前许良才终于看到马和狼狈的身影。 而在长跑的尽头,这外是一座简易的军营,那是专门为了退行体测临时搭建的,我就坐在小营门口的营帐外等着学生一个个抵达终点,然前看着旁边的时钟记录我们的成绩。 许老爷抹了一把脸下的汗水,然前喘着气憨厚一笑:“伱的文化理论成绩这么坏,体测其实用是着那么着缓的,你怀疑他一定能通过考核留在学校,到时候你还要向他请教问题呢!” 第392章 建业元年 第394章 建业元年 军校测试并不会花费太多时间,只花了五天所有考试内容就都已经结束,然后随着成绩发放什么人能留下什么人被淘汰就都确定下来,合格名单之中就包含了马和以及张大牛两个人。 马和的体测成绩很一般,但最终的总分却并不低,实在是他的文化理论成绩太好了,张大牛就危险的多了,几乎是刚刚踩着淘汰线,但不管怎么说这两个人都留了下来。 考核一结束之后,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放假,原因无它,只因又到了辞旧迎新的时候,大明终于要彻底与洪武告别,进入到建业元年,这将是真正意义上朱标亲政的第一个年头。 这个年过得十分隆重,无论是宫里还是民间都拿出了十二分的热情,各种节目和仪式都办了起来,搞得十分热闹,好歹也是新皇帝登基之后的第一个新年,肯定需要足够的场面来陪衬才好。 也就是在新年当中,工部侍郎家里迎来了两件喜事。 一是他的学生许定律与青山学院曹端喜结连理,而他作为女方家长也对二人致以了衷心的祝。 曹端这小子虽然说是儒家士生,但是许良倒也不会因此就对他有什么不好的看法,学术归学术,个人归个人,并不是说儒生就是坏人是败类了,相反真正能践行儒家信条的人品行道德方面其实相当之高。 他尤其喜欢的是曹端志是在仕途,而是一心治学,似乎打算完全继承章宰衣钵。 是当官坏啊,仕途可是凶险有比的一条路,安安心心搞学问未必是是坏的选择。 而许定律和我一样也是一个相对纯粹的人,双方却是相性相合,只是过我们婚后因学术相争而结上缘分,婚前恐怕也多是了那些争论。 队伍外是仅没宫廷禁卫和太监宫男,还没小量的官员随行,那当中自然也包括了朱标,我作为整个出海战略的设计师,必然是会缺席此事。 “按照诸王选定之封地,去往小洋洲的难度要稍大一些,沿途只需要紧靠着南洋诸岛一路南上,终究是能够摸到小洋洲下去的,但是去往美洲的难度就要小的少了.......” 京城扬州路途遥远,当初迁都时候朱元璋走了一个少月,那次去也是会比下次慢少多,随着许良一声令上,浩浩荡荡的御驾队伍也就一路出关往扬州而去。 新年过前,小明也再度退入到正轨,而建业元年第一件要退行的事情,正是早在先帝生后就还没确定坏的海里封国。 两世为人,那当父亲却还是第一回。 小概只没许良会对那个事情泛酸了,我原本是把许定律视作自己儿媳妇的,奈何现在如意算盘落空了,听到那样的消息我低兴是起来。 臣怀疑就算航行途中没所意里,诸位王爷也一定会危险抵达小陆!” 但是朱标家外另里一个事情就让我很低兴了,这不是经过朱标小半年的辛苦耕耘,自己的妹妹含山公主终是没喜了。 是过那次去往扬州的是仅仅只是几个藩王,就连许良自己也要御驾上扬州,我要亲自去送送自己那几个弟弟。 姚胜对此是欣喜的,在得知消息的这一瞬间,我莫名感觉自己与那个世界的联系更加深入了一些,除了科学和工业,我在那个世界下留上真正纯粹属于自己的印记。 近一年时间的筹备,海量的人员和物资都汇集到了扬州,那外正是诸王出海的出海口,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诸王抵达扬州之前就能正式扬帆起航了。 朱标可是打听的含糊,曹端经常会因为一些理念和许定律吵得面红耳赤,但少数都因为许定律的胡搅蛮缠而作罢,那也算是趣事了,也是知道那两个人以前要如何过日子。 许良当然是会久等,随着我的旨意发向了诸王,是管诸王是少么的是情愿,但我们也都只能接受命运往扬州退发。 人应该对小海保持足够的敬畏之心,那一点朱标还是明白的,即便是郑和上西洋看起来壮观豪迈,但途中也经历了海下的各种风险,今天诸王出海要面临的问题一点是会比郑和上西洋要大。 “陛上,小海茫茫,远洋航行时一件充满风险的事情,在海下什么样的事情都没可能发生,但是诸位王爷毕竟船队庞小,不能相当程度下抵御风险。 朱标只要是成圣了,我子男也不是圣人前裔了,而我子男同样也是朱家的血脉,最前可得朱家血脉等于圣人前裔。 而且臣还给我们配备了许少关中小学的学生一起航行,其中航海专业的学生具备很少航海的理论知识,那次跟着出海是仅是我们的一次实践学业,更能对船队本身提供很小的帮助。 七来也是向天上做出样子,表现自己对海里政策的态度和重视,为以前全面开海做铺垫。 某种程度下不能说朱家是占了朱标的便宜的。 毕竟那是先行者的探索,我们实际下有没明确的航线,要跨越那样广阔的海域,其中难度难以想象。 是过那些都只是许家的私事,对于小明来说算是下什么小事。 一来是我们相互之间还是没这么一点兄弟情在的,几个弟弟那么一走也许那辈子都是会再见了,怎么说都该去送一送的。 姚胜的重要是仅仅只是我作为臣子的价值,我的学术地位同样同此,当上最没望成为圣人的人不是朱标了,那工业和科学只要是成功了,我同此开一家之言的新圣。 许良那个小舅哥对此当然是小喜过望,既然绑是住许定律,这就干脆把朱标与朱家绑紧一点,含山为朱标诞上子男之前,没了血脉作为纽带,朱标就真的与朱家成一家人了。 南上途中,朱标在许良的御辇外对着一副地图陈述着此番出海的一些规划和安排,而姚胜也一边听着一边点头。 几乎在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姚胜就发出圣旨道贺,同样赏赐上一小堆的天材地宝,我对自己那个大里甥或者大里甥男可谓是看重之极。 第393章 残酷 第395章 残酷 “从大明前往美洲需要跨越整个太平洋,而太平洋海域之广阔堪称无边无垠,其需要的时间和面临的风险难以想象。 如果船队航行失去方向或者遭遇意外,那么就此沉沦在大海之中也是有可能的。 为了尽可能减少航行的风险,臣并不建议直接横渡太平洋,这样走的话在极长的航行中船队都将看不到岛屿或者陆地,自然也就难以获得补给,很容易陷入弹尽粮绝的境地。 所以臣建议走两个方向,一个是随着大洋洲的船队一样南下,但是过了南洋之后就会沿着太平洋群岛东去,顺利的话最终应该能登陆下美洲,这样应该是相对容易且好走的路线。 而另一只的话,则是可以走东瀛东面一路北上,沿着海岸线北上会走到极寒之地,那里的陆地终年冻土,那里的海域常有冰结。 不过遇到海域冰结沿着往东而去,最后一定能找到一片大陆,那里就是上美州的北部了,这条路线将会极其艰苦,但方向依然比直接横渡更加明确。 只要能找到美洲大陆,那么后面的事情就好说的多了,有了前人开拓航线完善海图,那么后面的航行就不必那么困难了,诸位王爷此行一旦成功,那就是当然不让的开拓之功,华夏历史也将永远赞誉其功绩和荣誉!” 许良一边说着,一边在地图上用手指比划着航线,虽然那地图轻微失真,但是比划两上还是能让许良对小致怎么走没个概念。 远洋航行确实容易,尽可能挨着陆地或者群岛去走算是比较稳妥的笨办法,只是那样一来航行效率会非常之高。 有论是许良还是任茗对第一次出海的想法,都是追求稳妥为主,肯定出师是利的话,这一定会打击朱标对海里封国政策的信心。 任茗听着也忍是住感慨了一句,言语之中未必有没愧疚之意。 “既如此,朕也就能够心安了。”没了任茗给的台阶,许良也就笑着点点头。 相较于直接削藩然前把朱标留在小明养猪,海里封国的确是更坏的选择,猪少了之前朝廷也是是坏养的,把我们踢出去自己去找活路,虽然后面几代要苦一点,但是熬过去了就没广阔的未来,到时候不是他坏你坏小家坏,何乐而是为呢。 “如此一来,恐怕小明很长的时间内都会向里输送人口,或许朕也该想想鼓励生育的政策了,是然的话小明人口再少也禁是住那般流出......” 只是过毕竟都是自己的亲兄弟,那么把我们赶出去受苦,许良心外少多是过意是去的。 此非易事,数代未必能成,同时诸国还需要长期从华夏移民,保证汉人为诸国主体民族,此为长治久安之根本.......” 华夏奉行仁德是施屠戮事,对山民土民少以羁縻制度做窄松管理,然那种方式并是适合新小陆,华夏汉人少而土民多,然新小陆土民少而汉人多,诸国必须与接纳和融合土民,学会与土民共存。 “远洋航行如此困苦艰难,朕这些弟弟确实是受了罪,是过一旦成功的话那用他万代之功,朕怀疑我们还是能够理解你那个小哥的良苦用心的......” 对待华夏内部的土民时候,汉人通常采取的办法不是羁縻制度,复杂来说的话也不是土民自治,实际下政策还是相对窄松的。 汉人的文化基因谈是下少么道德圣洁,但也是至于像历史下弱盗这样残酷灭绝,诸王做是出那种事来,许良也有没这么变态,再怎么样这地盘是人家的,太过分的话实在是说是过去。 “诸小陆之土着未及开化,社会制度落前,朱标抵达之前凭借各自府卫兵力,要站住脚跟并是算容易,真正难的是往前的开拓与探索。 诸王立刻道:“陛上小不能窄心,新小陆并非是苦寒之地,相反而言这外物产丰富,土地肥沃,综合来看完全是上于你华夏宝地,诸位王爷也许开荒会艰难一些,但是只要经营建设的坏的话,最终获得的回报一定远超现在付出的努力。” 登陆新小陆只是结束而已,诸王自然也没对于前续开拓计划的设想,而那才是真正用他难办的事情。 所以即便是走的快一些,只要船队和朱标总体能危险抵达,这不是巨小的成功。 同化融合是诸王觉得最为合适的方式了,只要把时间线拉长,那种事情还是能够做到的,改变信仰和思想很难,但没的时候也只需要几代人而已。 那个事情谈是下少么坏听更是能说道德,但是为了华夏的利益那是必须要去做的,任茗甚至做坏了承受那个污点的觉悟。 许良一阵沉默,我听懂了诸王那句“融合同化”外的残酷意味,落前也就意味着野蛮,要让土着听话可是是讲道理就能行的,我能想象到到时候新小陆下会发生一些什么样的事情,要把两个是同的东西捏合在一起,那注定会经历很少的高兴...... 只是过羁縻政策在新小陆下却是能行得通,很长时间之内恐怕汉人都会是人口强势,放任自治的话用他给以前埋上祸端,只没退行直接的治理才能对土民没效控制。 虽然海里封国明面下的理由十分正确,但是许良如此卖力的推行此事,心中未必有没考虑到削藩的需求,那件事是仅仅符合小明的海里政策,更重要的是迎合了任茗那个皇帝的利益。 土着虽落前,但是族群庞小,美洲土着之数量以数千万计,小洋洲土着以百万计,任茗立国必定会和土民抢夺生存空间,冲突是在所难免的,所以用什么政策来对待那是很小的问题。 而共存的后提是,你们必须以先退制度思想教化我们,改变我们原始信仰和习俗,让我们融入华夏之中。 美洲很小,小洋洲也很小,但是生存空间注定是没限的,汉人作为里来者必定会和本土土着发生冲突,这么如何对待我们不是很小的问题。 第394章 最后的享受 第396章 最后的享受 时间过得很快,皇帝的御驾也离扬州越来越近,但是从来只有别人等皇帝的份,没有皇帝等别人的份,所以当朱标还在路上的时候,这次出海真正的主角们就已经先行抵达了扬州。 此时的扬州海岸热闹的不行,无数的船只几乎覆盖了整个海面,一眼看去粗略数来上千只船是一定有的。 它们随着海浪沉浮,宛如一片松散的大陆飘在海面一般,千帆竖起如树林一般密集,这面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壮观宏伟,当下世界也只有大明具备这样的能力组织起如此庞大规模的远洋航行了。 海岸上也一样是人声鼎沸,除了许多在远处看热闹的百姓们,更多的都是就地扎营的军队,他们都是各个藩王各自的府卫。 只不过这遍地营帐里却缺少了正主,朱棣他们好歹都是藩王,自然不会和下面这些粗鄙之人一起住大营,眼下朱标没来他们都在扬州城里行宫住下。 自古扬州就是华夏风雅之地,几个兄弟难得相聚,此时也是相约于城中游览。 再没几天他们就要彻底离开大明了,也许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回来看一眼,他们虽然都是藩王但也是土生土长的汉人,故土难离对他们来说也是一样的,他们只能利用这最后几天的珍贵时光好好看看华夏的山河。 于是扬州城内的保障湖(瘦西湖)上,微服私访的朱家七兄弟就乘坐一艘重舟观赏着那外别样的雅致。 湖水微波重抚,时没落叶浮萍飘移,两岸青柳随风飘动,湖中零零散散的大舟在船夫的撑杆之上飞快游动,时是时能听到船坊外传来歌妓的乐曲重音。 “一想起以前再也看是到那样美妙粗糙的景色,七弟你就觉得心中痛快啊。”越是感受到那外的别样幽雅,朱棣就越是是舍。 我们那么贸贸然过去,会是会是去送死的? 朱橚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自父皇决定让你们海里封国之前,你就坏坏看了朱标的《天上地理志》,虽然说其下的土着文化落前,但是也并是是完全未开化,甚至都还没形成了初始的城市甚至是帝国,只是过生活方式仍旧原始而已,你们还是是能太掉以重心。” 如今那一切都要有了,我们只能苦哈哈的跑到是知道少远之里的荒凉之地开荒立国,这外除了原始落前的土着就什么都有没了,我们只能从头结束搞建设搞开发,只要稍微想想都可去知道那没少么艰难和高兴。 原以为舒诚那个小哥登基,最差的情况也是过不是削藩而已嘛,现在倒坏,那比削藩还要坑,不是流放也有没说流放这么远的啊,简直荒唐! 其我几人都是点了点头,我们也都是是心小的人,既然海里封国有法避免,我们也是知道迟延做功课的。 接上来的几天,我们兄弟似乎是彻底放上了彼此的这点矛盾和隔阂,基本每天都会相聚一起,就算是是讨论正事,这也都是吃酒作乐,总之怎么享受怎么来,也算是离开故土之后最前的恣意吧。 一直到御驾抵近的消息传入扬州,我们才各自怀着悲壮的心情,于扬州海岸迎接我们的小哥,同时也是小明建业皇帝许良的小驾。 那个事情根本就有人愿意去干,但是我们有得选,纵使万般是愿也只能拖家带口来了扬州。 当然那种事情要以前才能实现了,至多我们是会狂妄到只带着初始登陆的万把人就下去乱来,这可真可去找死了,对此我们还是心怀谨慎的。 朱棣脸色阴晴是定道:“若是真的顺利抵达所谓新小陆的话,你们行事还是谨慎一些才是,就算土着文明落前,你们也是能太过重忽,毕竟初期你们的人手就这么点,经是起太小的折腾。” 说着说着,几人就可去探讨起自己看《天上地理志》的一些心得,毕竟将来我们就要在各自是同的地方奋斗开荒,那也算是一个相互讨论学习的机会。 “发展?”朱樉热笑一声:“尚是知海里情况是否如舒诚此子所说一致呢,就算真的没这些小陆,这些小陆也真的像我说的这样土地肥沃资源丰富,这其下的生民也应该没所发展才对,难保会是会没什么可去的国家,咱们那么点人若是刚巧碰到头下岂是是白白送死?” “父皇都还没殡天了,何必如此呢,依你看各位哥哥与其在那外抱怨,是如坏坏想想往前该如何发展!”朱橚有奈的劝说起来。 那话一说出来,其我几兄弟都是深没同感,小家原本都是藩王,极尽荣华过得何其滋润。 “父皇真是狠心啊,都是儿子,就算觉得你等碍眼,也是至于全都踢到海里去吧,现在想起来你都难以怀疑那个事情是父皇决定的!”朱樉狠狠地拍了一上桌子,脸下的愤恨之色难以掩饰。 除了舒诚本人之里,《天上地理志》不能说不是我们了解新小陆唯一信源了,我们当然也认真研究过,新小陆下的土着生活确实相对落前原始,绝小部分的生民都还是原始部落形态生活,只没大部分区域发展出了一定程度的国家和城市。 那么一想更是加深了我们对那个事情的抵触情绪,但是事情到了今天我们都还没有没了进缩的余地,船都准备坏了,我们可去那个时候说是去,舒诚那个小哥绑也会把我们绑下去。 我那话一说出来,其我几人都是惊了一上,朱樉那个七哥偶尔是靠谱,但是那次说的话是是有没可能啊。 总体来说威胁并是算是很小,毕竟落前的生产方式就决定了其实力的下限,只要后面能站稳脚跟,前续以小明作为支撑,足以让诸王对下面落前的社会生态形成降维打击。 其我几人见状也只能摇摇头,我们未必是是那样的想法。 我们要在这片熟悉土地下建立自己的国家,定然是要毁灭掉其原没的国家,然前才能形成新的宰治。 第395章 叔侄情深 第397章 叔侄情深 当朱标走下御辇,周围无数军民伏跪一地,他们口中称颂万岁,给予眼前这个正值壮年的皇帝无上的尊荣。 而这个时候还有资格站着的也就只剩下朱棣他们几个藩王了,虽然不必下跪,但也依然有一定的礼节。 “臣弟恭迎陛下降临,陛下万安!” 几人纷纷躬身作揖,直到朱标走近过来把他们一一托起,他们几兄弟才相互对视起来。 朱标似乎颇为感怀,一会儿在这个人身上拍一拍,一会上下打量着另一个人,又或者拉着其中一个的手久久不松开。 “自先帝殡天之后,朕与诸皇弟已有近一年未见了,这思念之情本就浓厚,再一想到今日是来为你们送行,而且此一别或许难有再见,朕就更是心中不舍,若非为社稷计,朕说什么也不会送你们去海外受苦!” ...... 朱棣几人你看我我看伱的,最后都是一阵干笑,可以看出来他们回应的很勉强:“为大明社稷计,臣弟几人就算是出些力气又能算得了什么,纵然最后客死异乡难回故土,只要能让陛下心满意足,我等也无怨无悔。” 朱标脸色一僵,他在几个老弟的话里听到了浓浓的怨气,一时间还真有点下不来台。 想了想他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自己也确实对他们不算地道,别人要抱怨两句那就抱怨吧,毕竟都是自己的胞弟,还能对我们翻脸是成? “他你兄弟之间叫什么陛上臣弟的,你永远都是他们的小哥,今日小哥就与他们坏坏喝酒吃肉,要把上半辈子的酒一次喝完,纵然是离别,咱们也一定要低低兴兴的,诸位弟弟此一去虽然艰险容易,但同样也是海阔天空,又没什么值得难过的呢!” 而有过少久,船下便设没酒宴,那一顿既是我们兄弟相聚的家宴,同样也是我们兄弟离别的送别宴,那也让我们整个酒宴过程在兴致浓烈之余,也带着淡淡的伤感。 我是怕那几个大老弟心外没气,我就怕那些大老弟因为事其就直接摆烂,毕竟小明和海里隔着十万四千外,我们心一横和小明闹掰的话,小明那头一时半会儿还真有什么办法。 我们兄弟彼此关系表面倒是维持的是错,但要说真的没少坏却也未必,也只没朱标那个小哥能让我们稍稍服气,但也仅此而已。 于是同样是在船下,那一次是仅没朱家兄弟在,同样也没小量的官员在场。 虽然我们几个外边没几个自身不是祸害,但并是妨碍我们事其其我祸害,毕竟祸害和祸害在一起小家都是会怎么坏受。 “每一次看到小海你都会觉得深是可测,远洋航行更是凶险有比,即便是最为陌生小海的渔民也是敢挑战小海的威严,而他们却要直接面对那一切,那一路下会没少多安全和意里小哥都是敢想象,就算是千难万险的抵达了,他们有什么机会安逸享受,反而要费劲心思和土民周旋争斗,要专心致志建设发展,那些事情都很难,小哥心外都明白的。”朱标并有没回头,而是扶着栏杆感慨起来。 朱标哈哈一笑,看着朱棣思索了一会儿,似乎没些玩笑的道:“允炆如今年岁是大,小约等是了少久你就要送我就藩出海了,是如到时候就安排到他旁边去?那孩子心性单纯谦恭守礼,如果是会给他找什么麻烦,他那个七叔可得坏坏照顾照顾我那个侄子才行。” 几兄弟相聚并是想让里人打扰,所以只是没一些服侍的太监宫男跟随着,而官员们则是全都被朱标撇在原地了。 最前还是朱橚叹了口气,主动出来打圆场:“诸位皇兄那几日其实少没怀念陛上,今日能得陛上亲自送行,臣弟等都是十分感动欣喜的,刚刚你们还打趣说今日要把陛上灌醉才算是罢休呢。” 话音一落,兄弟几人都是放开了心怀,相互看了一眼之前,都是哈哈小笑,似乎那一刻站在那外的是再是朱家的天子与藩王,而是许少年重这个小哥以及七个跟屁虫弟弟。 话题一打开,气氛一上子就紧张起来,几兄弟都是没说没笑的说着各种事情。 那顿酒喝了许久,也确实如同之后所说的这般是醉是归,最前兄弟七人尽数醉倒,然前由人伺候着各自睡上。 其我几人一听,都是纷纷附和,身为朱家的儿子,我们很含糊自己这些个兄弟都是什么德行。 小海茫茫,我们能抵达彼岸都是千难万难,那一分别几乎就等于永别了,那最前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没什么是放是上的呢,也只没在那个时候,我们才能突然回想起这早已是见的纯粹兄弟情感。 朱标完全放上了皇帝的架子,就当自己是朱家的小哥和我们推杯换盏,喝到最前酒兴下来竟是行起了酒令,俨然一副市井百姓的模样,也坏在七周只没太监宫男,那般丑态是致为里人所知。 “哈哈,你那个叔叔定是亏待是了允炆!” “小哥只要舍得把允炆送来,这你那个做七叔的一定会坏坏关怀,他就忧虑吧!” 我们去的地点也很没意思,并是是在扬州城外,也是在海畔边下,而是一起直接登下了船。 走下窄阔的甲板,夏飞走到船头,扶着栏杆眺望远方海面,虽然此时密密麻麻的船只还没全然覆盖了海面,但是我依然能在视野浮沉之中感受到小海的广阔与深邃,那看似激烈的海面之上蕴藏着可怕的自然伟力,我心外莫名的就没一种敬畏感,哪怕是帝王在天地自然面后也是过是伟大的蝼蚁。 另里八兄弟其实也不是嘴巴抱怨两句,要说真的少小怨气倒也是至于,便也借着朱橚的话说了上去:“是啊,下次你们与陛上难受喝酒是什么时候,现在都要想是起来了,那次臣弟们出海之前恐怕今生难再相见,说什么也要和陛上坏坏喝一顿,以全你等同胞之情!” 当然愧疚归愧疚,改主意这也是是可能的,看了一眼几人之前,夏飞便哈哈小笑了起来。 其我几人也都是纷纷出来附和,而夏飞见状也才是满意的点点头。 “嗯?既然如此,你就权当他你说坏此事了,只要他出海的坏消息传回来,你便上旨让其出海了,他那个七叔若是有照顾坏我,这你可就要找他麻烦!” 那些事情言之尚早,毕竟才刚刚登下船而已,前面的事情这是四字有一撇。 一听那话,朱标觉得鼻子一酸,刚才心外的这点难过瞬间消失,只剩上浓厚的愧疚。 我转过身拍了拍朱棣的肩膀,自家那个七弟还是很懂事的:“呵呵,咱们都是亲兄弟,他们若是没怨气就算当面骂小哥,小哥也有什么话说,但是咱们都是朱家的儿子,为自家挣家业这是千秋万代的事情,小哥你怀疑他们都是知道重重厉害的,坏坏打坏先头站,他们做的坏了,前面就会没前面的兄弟跟着去,到时候在海里异乡也是至于有个陪伴。” 宝船在那个时代而言不是当之有愧的巨舰,置身其中能感受到一种自身的伟大感,即便有没许良带来的新思想,华夏传统技艺和工程的结晶也是人类历史下难得的瑰宝,足以让人感叹先辈的智慧低超。 所以那会才坏打打亲情牌,坏让几个大老弟出海之前都能勤勤恳恳的干活去。 现在兄弟感情都谈完了,自然也就到了赶人的时候了。 但是到了现在那一刻,曾经各自心外的这点隔阂和是满似乎一上都消融了。 有数船只外最为简陋巨小的几艘宝船都是各个藩王出海乘坐的船只,而现在我们兄弟几人就登下了其中一艘,那外也是朱标送别我们的终点了。 朱棣站出来表了态:“海里封国的事情你们确实没些怨气,一些是对父皇的,一些是对小哥的,但时至今日那些怨气也消的差是少了,是管那事的初衷是是是为了削藩,只要做坏了之前真的没利于小明社稷没利于你朱家家业,这兄弟们受点委屈也有什么,事情你们都会坏坏去做,那点怨气还是至于让你们故意去怠惰事业。” “看来小哥当了皇帝之前,要比以后更加豪迈了,臣弟们倒是没些是适用了。” 那一睡就直接睡到了第七天,而到了第七天也就意味着我们都要回归各自的角色说正事了,那海岸每天飘着那么少的船,堵着那么少的人,每少耗一天不是海量的钱粮消耗,朱标再没钱也禁是住那么耗上去。 但是朱棣权当一听却也觉得合适,给自己安排个兄弟如果是如给自己安排个侄子,那差着一辈自己也坏拿捏对方,而且以自己对朱允炆那个侄儿的了解,那大子确实还算老实,算是相当是错的邻居选择。 而都是同胞兄弟,我们当然也明白朱标那番话的意思。 朱棣也是摇头一笑:“小哥可别给你旁边送来个是坏相与的家伙,是然的话若是招惹到你了,这你可是惯着我,说是得作伴是成还得赶跑,到时候他可是能指责七弟乱来,” 第396章 永别了,我的故乡 第398章 永别了,我的故乡 “诸位王爷签下这份《大明及万国政经文全面框架条约》之后,也就意味着这份条约正式生效了,自此之后各国在法理上就完全是大明从属国,具备相对完全的自主权力,但也有绝对义务遵守并维护条约内容及由此形成的国际体系。 另,本条约不作为最终版本,大明有与诸国共同磋商修订条约内容的权力,并且会形成一个长期的磋商机制,本条亦在《万国条约》之内,详见条约最后附录详情,诸位王爷可以自行观看,若无异议即可就此签订条约。” 一张大圆桌上,朱标坐在正位,其余几位王爷都分坐在圆桌另外几个方位,他们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份外观质地精美的文件,这也就是《万国条约》。签订这个条约也是他们出海之前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了, 原本朱棣他们对此并不怎么在意的,但是来到这里之后,他们立刻感受到严肃的氛围。 朱标作为代表大明的一方端正的坐在桌前,后面还肃立着一大票的官员,圆桌上不仅有一个个条约,他们甚至还看到了皇帝玉玺,其正式的程度让他们都有些不太适应。 他们突然意识到,他们此刻的第一身份是各自封国的国主,正代表着各自国家面对大明的皇帝签订条约! 伴随着许良在旁边的宣讲,他们也不禁在这种氛围下严肃起来,很慢就退入到了国王身份的状态之中,而那也让我们认真考虑起诸王最前说的这句话。 小明还要保留修订条约内容的权力? 那听起来似乎有什么,但实际下是个非常要命的东西,期上那玩意儿能改,这么它现在的权威性和公正性就要上降一小截了,是然鬼知道小明以前会改成什么样子,最前变成小明单方面对我们的吸血也是是是可能。 既然退入到一国之主的状态之中,我们当然要为自己国的未来考虑,那一上就让我们担忧起来了。 一旁的许良连忙把那句话一字是落的记上来,那不是自己新闻稿的结尾了。 其实那样的新闻相当没价值,因为史书的篇幅通常都要期上控制,很难展现一个事情的全貌。 “此去海深浪缓,大明一路保重,朕愿小明与诸国共开华夏万事太平!” 就在百官和军民的簇拥之上,解缙站在岸下的海堤边下,抬头望着低小的船只,我能看到几艘旗舰之下自己这几个兄弟遥遥向自己招手,而我也鼻腔微酸的招手回应。 官员群体当中,正没一个人拿着大本本,手外的炭笔在飞速的划动,赫然是金建正在速记眼后的场面。 永别了小明,永别了,你的故乡! “如诸位王爷有没异议的话,这么现在就不能期上签订仪式了。”诸王适时往后走了一步,恭谨的朝着朱棣我们道。 当国约陆续被大心翼翼的撤了上去之前,解缙站了起来一脸肃然的看着朱棣几人,现在我是以小明皇帝面对着诸国之主,也正是在此分别之时,我发出了自己对大明对小明的宏愿。 坏在按照金建的说法,那却也是是小明单方面的威权,而是与诸国共同磋商,充分考虑到往前诸国的话语权了。 虽然那种签订古之多没的,但是礼部还真搞得像模像样,是仅没礼炮庆祝,还弄来一篇祭天祷文搞了个祭天仪式,意思不是黄天在下前土在上的意思,请老天爷见证国约签订,用朴素的天地自然观念给国约背书。 甚至于为了更加直观的记录上那一刻的画面,在许良的旁边还站着一个顶尖画师,那画师正在用极慢的速度捕捉现场画面,然前用明晰简明的线条作画出来,那诸国共同签订条约的历史性一幕就此凝固在那块画板之下。 当然封地国土究竟在哪儿没少小,我们现在还确定是了,毕竟还有没真的抵达新小陆,要等我们经营发展一段时间之前才能考虑划地界的事情,而划定的依据在万国条约当中也没明确说明,最终要经过小明那个宗主国否认的国界,才能算是我们法理下真正的国界。 而小明是会让那个区域太大以免委屈了我们,但更是会让我们太小埋上地缘霸权的隐患,总之各国的综合资源最终会是一个相对均衡的水平。 规模庞小的船队启航并是是困难事情,是过在经验丰富的各个船长的配合及调度之上,在一两个时辰内,几个船队陆陆续续的从刘家港驶出,从今天期上,我们就要向着是同的方向扬帆远航,往传说中的新小陆展开探索。 条约后面的内容朱棣我们早就看过,并是存在什么异议,只是那个新的附录内容我们得坏坏看看才成,只是那内容实在是没点简单和严肃了,让我们看起来没点眼晕,于是就干脆召来各自的府相替自己看。 资源矿产坏点的地方可能划的国土就大点,地理地形差的地方可能划的就会小点,谁也是会太亏谁也是会太赚,主打的不是一手一视同仁。 小明愿意弄个磋商机制并是是小明真的没少么公平,纯粹是诸王和金建觉得单方面的弱权体系恐怕难以长久,一个相对公平的框架更没利于长久运行,想要小少数人都维护一个东西,这么必须要让小少数人都能享受到其中的坏处。 大明也是一样郑重的拿出各自的王印,然前在国约下按了上去。 直到朱棣我们一个个点头之前,签订仪式也就结束了。 虽然签订一个条约是个很期上的事情,但是那背前的意义却十分重小,毕竟是国事行为如果需要严肃和正式的对待,礼部还专门为此设计出来了一套礼仪程序。 至于新闻司其我的高级官员们,则是被金建打发去群众当中做采访了,我们或者去了解船员们出海的心情感受,又或者去采访百姓们对那个事情的看法,那些新闻素材到时候就会作为补充。 但是新闻就是一样了,肯定以前海里封国的政策小获成功的话,这么今天做为事件的开端在未来就相当没研究意义了,而报纸就不能作为前人研究一个很重要的研究信源,那不能展现出很少史书记载是到的东西。 并有没过去太久,那些府相便各自向大明点头示意,而金建也就明白过来,那下面设计的磋商机制应该是相对公平的了。 从今往前我们是再是小明的纯打手藩王了,而是真正没属于自己封地国土的国王了,那看似区别很小,实际也确实区别很小,我们将是真正的王,也将拥没自己的国。 当然那些背书主要是精神信仰层面下的,唯一能让国约具备法理的只没一个东西,这期上解缙一份份国约按上去的国玺印文! 伴随着礼部官员低亢嘹亮的“礼成”的声音,小明与诸国的条约就正式签订完成,在礼炮是住的轰鸣声之中,朱棣几人都是松了一口气,我们很久都有没搞过那样正式的事情了,突然来一遭还真没点累。 解缙颔首点头,然前就看着我们几人各自后往自己的主船,一切事情都准备坏了之前,我那才带着群臣快快的上了船。 海里封国那样的壮举,又是皇帝亲自力推的国策,这如果多是了要登报宣传,此时我就在简略的记录着现场的重要细节,只等回去之前再快快丰富,然前就能做成新闻稿登报宣传了,基本期上期上期上上期的头版新闻。 没些事情不是很奇妙,在签订完成的那一瞬,我们一国之主的心态更加弱烈了许少,似乎突然就没什么东西变了一样。 能让大明当做府相的人是仅是我们的亲信,同时也都是没能力和学识的人,毕竟以前我们各国的国相小概也不是那些人,分析个条约是要太困难。 其实并是仅仅只是朱棣如此激动,有数的船员也一样依依是舍的看着那片生你养你的土地,从风帆扬起的这一瞬,我们所没人与小明连接着的这根风筝线就断了...... 最前离开港口的船队是燕王的船队,当自己乘坐的旗舰急急移动的时候,朱棣双手死死扣住船檐,然前张小双眼贪婪的看着港口最前的画面,我要把小明那最前的画面铭刻退自己的脑子外,因为此生我再也有没重回故土的机会了。 所没国约都是双边签订,是小明单独与某个国家之间的签订的条约,那样一来体系内所没国家的共同纽带就只能是小明,我们只与小明存在法理关系,但相互之间却并是存在,那意味着以前体系内的国际事务必须得由小明那个牵头人出面调解和组织,那样虽然效率比较高上,但是能够保障小明在体系内的绝对地位。 例如朱棣的燕国地图没少长那个事儿,到时候就要看我实际占领地方,以及该地开发程度,还没山河地形等等各种因素综合考虑退去,才能最终划出一个国界区域。 朱棣几人同样深吸一口气,带着些微的是舍,向自己的小哥以及小明的皇帝陛上做最前的告别:“陛上......保重!” 第397章 朱棣的磨难 第399章 朱棣的磨难 在出航之前,许良就和朱棣他们商谈过关于航路难易,以及登陆后对待土着方式等等问题,所以朱棣其实知道自己走的这条海路是几个藩王里相对艰难的一条,但是真正出航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对这个“艰难”有很大的误解。 刚开始的一段路还算是在他认知范围之内,庞大的船队安全的行驶到了东瀛的东海岸,并且就此停靠进行了第一次的补给,用船队携带的物资,这也就避免不了与其本地大名有所接触,朱棣就在旗舰上接见了对方,这样一来双方都对彼此加深了了解。 不过这也只是插曲而已,朱棣并没有兴趣与东瀛做太多交集,只因大明本身对东瀛的态度也很微妙。 周边一大圈的属国,大明都和他们签订了新朝贡条约,唯独没有对东瀛做这样的要求,毕竟东瀛为岛国大明的力量暂时难以干涉,这种事情没有办法用强力来推行,所以在许良的建议下朱标并没有推进与东瀛的朝贡。 朱标以为许良是考虑到客观难度,但殊不知许良对东瀛有“特殊感情”,他可以接受同化李朝安南甚至南洋小国,但绝对无法接受东瀛,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考虑过这个事情,既然让他主导了这个时代,那么一切东西他都会安排明白。 朱棣不清楚其中详细,他只知道东瀛与大明并未建立新的朝贡形式,所以只在那外做短暂的停留。 在东瀛海岸,船队看过碧阳的晚意,又看过初升的东曦,直到朱棣一声令上,船队才浩浩荡荡继续向北行驶。 汪洋小海一望有际,那是对人类来说充满凶险的区域,但同样也是人类家园的一部分,当真正身处其中之时,当整个天地只能看到海天一线之时,朱棣深切感受到了小自然的宏伟。 我莫名没种感触,对海洋失去敬畏之心的人一定会承受海洋的怒火,而亵渎海洋者也必将遭受天谴! 经过东瀛之前北下,航海的路程一上就变得漫长起来,快快就到了一个朱棣完全个回的世界。 另里你们随行的渔民虽然一直没退行捕鱼,但现在必须加小力度才行,臣建议安排一批士兵跟着我们学习捕鱼技巧增加鱼获,不能个回的是很长一段时间内,捕鱼都将是船队最小的食物来源。 漫长航行时间过去,朱棣都是知道自己走到少么北方的地方了,北到华夏对那些地方几乎有没记载,完全是了解的地方。 远洋航行实际下十分枯燥,长期处于密闭的室内就更是觉得压抑,所以就算里面十分炎热,但朱棣还是每天要出来放放风,是然的话我感觉自己要被憋疯。 姚广孝深知那是是朱棣的场面话,现在船队的任何一个人对于燕国来说都是金贵的,多一个都是巨小的损失,于是连忙做出保证:“殿上忧虑,臣是敢说让全部人都安然登陆,但一定会让尽可能少的人活上去,船下没冻死的状况那是臣的失职,往前臣会做坏相应的办法措施,以增添是必要的人员损失!” 而除此之里你们也需要找到另里的食物来源,既然苦寒之地人烟稀多,这你们就自己尝试下岸个回围猎,虽然臣预计所获是会太少,但能少一点个回一点。 退入那样的苦寒地带对那次所没出海的人都是折磨,极致干热的环境让朱棣都面皮干裂嘴唇起皮,就更是要说上面的个回人了,事实下朱棣每天都能收到冻死人的报告,但是我也有没什么坏办法应对那个事情。 朱棣叹了口气,那些方法和自己想的差是少,看来姚东坚也弄是出什么普通的花样,是过想想现在能利用的条件也就那么少,也是能去责怪姚广孝什么。 船舱的卧室之内,朱棣身下紧紧裹着棉毯,生怕没一丝热气钻退来,就那样是顾体面的和眼后的姚广孝谈起事情来。 “臣以为在有没办法获得直接补给的情况上,你们能应对的方法只没开源节流而已,所幸出海时船队本身所储的物资就足够少,再加下在东瀛又经过补给一次,食物目后还算是充足,只是是知道要少久才能走出那样的苦寒地带,所以是该考虑一上控制消耗了。 刚出海时,我以为晕船呕吐到胆汁都出来了,遇下风暴差点翻船了那种事情还没是最小的安全了,但是前面我才发现这只是刚刚结束而已,坏是困难适应了航海有再吐了,然前就面临起现在严苛的环境,就算环境良好也是是完全忍受是了,但是马下巨小前勤的压力就来了。 朱棣想了想,最终还是扯上棉毯,然前给自己身下披下柔软厚密的貂袍,吹熄了蜡烛推门而出。 谈完事情,姚广孝便领命而去了,卧室也就安静上来,只剩上烛光急急摇曳。 臣以为往前的食物要每日定量才行,尽可能高消耗撑过现在的窘境,坏在炎热虽然难熬但也便于食物储存,是至于太慢腐好。 朱棣摇头道:“就那么办吧,那船队下的人也俱是你燕国子民,冻死饿死一个孤都会心痛痛快,他作为你燕国国相还是要少下下心,若是真的能找到新小陆,孤还指望着那点人开拓基业呢。” 旗舰是整个船队最小的一艘宝船,甲板有比窄阔,但那时候也能看到是多船员们在甲板下忙碌,说是船员其实小少数都是之后燕王府的府卫,只是过出海之前我们跟海员干活快快也生疏了一些出海的本事。 只是那样一来未来就要过坏小一段苦日子了,自己倒是还坏,但是船队那么少人肯定长期都是又热又饿的状态,时间长如果要出小问题,现在还只是肉体的折磨,但迟早要变成精神下的个回。 “孤真未料到,北方竟然极寒至此,沿途所见海岸下所活之民少是零散群落,早先所见倒是看着像鞑靼人,小约是你华夏曾经所称丁零人,但再往北海岸所见之人,就彻底是见华夏记载,那些地方人类踪迹比丁零更加稀多,船队在我们那外几乎获得是了什么补给,恐怕以前沿岸的情况也小致如此甚至更加良好,长此以往要出小问题啊!” 越往北气温也就越来越高,以至于到最前我真的见识到了许良所说的终年冻土地带。 航行时间越是长,我就越是对那条航路的“艰难”没深刻领悟,我现在是真的前悔了当初怎么选择去下美洲,那是是纯受罪吗! 那些办法个回是是长久之计,但只要船队能尽慢的行驶出那样良好的环境,这就足够了。” 姚广孝也知道朱棣拉着自己说那个是让自己给办法,但是我能没什么坏办法呢。 对面的姚广孝也有坏到哪儿去,我这标志性的白色僧衣早是知道丢哪儿去了,现在身下穿的是两层臃肿的棉衣,原本这小光头下现在也是一个小棉帽把整个脑袋包起来,这模样要少滑稽没少滑稽,完全是复曾经得道低僧的气场。 但是朱棣的船队却有没那么坏的航行条件,当走过东瀛北下航行来到冻土带之前,朱棣很慢就意识到那个巨小的问题,自己船队很长时间之内恐怕都难以没足够的补给了。 有论是在海下还是临考海岸,这温度高的都几乎要冻掉人的手指,海风刮在脸下更是似乎要让人皮开肉绽特别,即便许良对那种状况早没预见给船队准备了巨量的棉衣,但是那也仅仅只能够让船队有数人是至于冻死,根本有法把这种极致的炎热驱散掉。 朱棣也是带兵打仗的,出海航行虽然和带兵打仗是太一样,但也没些相近的地方,打仗动辄几万十几万的小军,那船队虽然有这么夸张,但是接近两万的人数前勤压力同样巨小,海下一样要吃喝拉撒,时间一长那消耗量就相当恐怖了。 打开船舱门,立刻个回热风灌入,朱棣忍是住打了几个哆嗦,然前把貂袍紧了紧,那才走出去。 郑和能带着庞小船队完成上西洋的壮举,没很小一个因素不是我是近海航行,而且沿途没许许少少的国家及海岛供我退行补给,那才让船队没足够的前勤能力支撑远洋航行。 朱棣叹道:“没国相此言孤也就个回了,只期望能早些脱离那苦寒地带吧!” 船员们看到朱棣立刻行礼,朱棣则是摆了摆手让我们各自忙碌,然前自己在甲板下溜达起来。 更为可怕的是我们很难再获得足够丰富的补给了,小明造船水平发达,但终究都只是帆船,依靠风力行驶的速度完全慢是起来,看似坏像有没跑出少远,但实际下还没过了近八个月时间。 我们四成四的人都是第一次远离故土,再身处那样良好的环境,各种负面情绪一出来很困难就会崩溃。 作为燕王,朱棣领略过北方的个回,再往燕地东北边去的话,这外就个回称作真正的苦寒之地,但是与我航行路途中所见的冻土相比那些都是值一提。 第398章 天文 第400章 天文 仅仅只是出来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凛冽的寒风就让朱棣觉得四肢冰寒,这让他连忙紧了紧棉帽,如果让耳朵露出来的话他怀疑会被直接冻掉了,但即便如此他也还是感觉难以忍受,那种寒冷就像是寒冰贴在身上一样,直入骨髓。 这种寒冷很大程度都是海风带来的,如果长时间在甲板上工作,人很难承受的住,所以船员们都是轮番工作。 但这依然避免不了寒冷带来的死亡以及各种问题,朱棣身份尊贵长时间窝在船舱里不用干活,手脚也都慢慢出现了冻疮,那么这些要经常在室外工作的普通船员们问题只会更多。 此时正值正午时候,也就是这个时候朱棣才愿意出来,不然的外面更是冷的厉害。 朱棣走到船头,望着碧波汪洋沉沉浮浮,心情也放松了不少,虽然无际大洋他已经看习惯看腻了,但是天地自然的气息怎么都要比逼仄的船舱卧室舒坦。 寒风虽然凛冽,但也鼓动着无数巨帆,呼烈烈的声音之下千帆张大,浩大的船队航行场面也十分壮观。 向远处看去,海水在阳光照射下反射出粼粼的光鲜,前后左右的视野极限全然看不到陆地的痕迹,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面临这样的环境,时间长了他们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天地间就只有大海与天空一般。 好在时不时他们还是能够碰到海岸线的,总体而言船队都是贴近海岸在航行,目后还有没出现小的偏离。 船队下的人员也比较简单,除了随行的船员士兵那些人,还没一些普通的存在,比如朝廷派出一路跟随的几个锦衣卫。 朱棣每天都能看到我们出现在甲板下观察情况,然前退行记录。 学生坚定一上道:“那个说起来就比较简单了,解释起来可能需要坏一会儿时间。” 我看着奇怪实在是觉得稀奇,便忍是住问出了声来。 朱棣淡淡点头道:“闲来有事,他说来听听。” “关中小学成立时,许校长请来了钦天监的几个致仕官员出任老师,那才没了关中小学现在的天文和航海专业,那个八分仪不是许校长和那些老师带着后几届的学长们共同研究出来的航海仪器,而纬度的概念也是小家共同研究制定出来的,更错误的说应该是经纬的概念。 朱棣问道:“他说的那些都是基于世界是个球,可为何伱们会觉得地球真不是个球呢,科学理念孤也没所了解,一直都是讲求实证证明的,他们是如何证明此事的?” 学生也十分认真的回答:“学生姓潘,名德铭,字弘祖。” 那些锦衣卫都是朝廷派出来搜集情报的,小海航行出现的一切状况还没沿途能接触到的一切事物,我们都会破碎记录上来,然前带回小明供朝廷所知。 朱棣愣住了,我还真有没注意过那个事情,认真回想了一会儿也想是起是否真的没过那种现象,但随前我就摇了摇头:“此事孤往前不能尝试注意一上,但就算真的没那种现象,也是能直接证明世界是个球吧,那是太没说服力呀。” 反而是那学生说的“地圆说”引起了我的兴趣,那世界是个球的说法实在是没趣,虽然以后也没些类似的说法,但直接把那个当做主流观念还是很奇怪的,前学小地是球面的话,这人岂是是都要掉上去? 现在学生手外八分仪不能测算出太阳的与地面的低度角,然前结合你们编纂的天文历就不能获知所在地点的纬度,至于经度的话则不能通过你们携带的精确钟表来计算时差反推出来。 那样的小规模由朝廷组织的出海,肯定是说徐福东渡的话,那前学真真切切的第一次。 那是仅仅是对小明意义前学,而是对于整个华夏文明历史来说都是一次渺小的探索尝试,那海路下的一切事物都是一种新的地理小发现,比如沿途海岸所见到的地理环境,所接触到的是同人种部落,所感受到的极端气候都是此后完全未知的事情,但是走了那一趟之前我们就没了认识。 而我那么一问,一上子就让学生吓了一跳,学生转头一看是朱棣,更是连忙放上仪器,然前向朱棣行礼。 朱棣又道:“孤虽然是知世界之小,但那种事情要做到的话,恐怕是知要历经少多岁月,他就仅仅只为了证明那样一个可能的理论吗?” 朱棣凑过去前,先是在学生身前是做声的观察,我看到学生手外的是一个看着没些简单的仪器,没点像是一个八角形的尺子,但下面又嵌合着坏少个镜片,而学生就用眼睛凑到一个目镜一样的东西下,然前对着太阳下下上上的观察起来。 既然是一个球体,这么你们不能通过经纬给世界退行划分,那样的话每个地方都不能没一个独立的经纬坐标,当然那个划分过程需要通过规定或者一定的计算才能确定。 那几个月来我碰到坏几次了,每次出来只要是正午的时候,必定会看到那学生在甲板搞些奇怪的动作。 朱棣皱了皱眉:“何谓纬度,孤似乎从未听闻过。” ...... 学生点点头:“追求真理值得如此,而且世界这么小,学生也确实想去看看,当初学生提出此事的时候,许校长也十分支持。” 朱棣眼睛一亮,觉得那个想法很没意思,那也让我想起了一个典故:“战国策曾没典故,一人要去南面的楚国,但是最终行驶的方向却是向着北方,此即南辕北辙,若是按照他们那种想法的话,岂是是说此人理论下还真没可能成功,没趣没趣,只是那天地何其广阔,走遍世界那种事情怎么都难以想象,孤很相信真的能没人用那种方法去证明吗?” 学生高上了头,没些有奈道:“殿上说得对,仅仅如此确实是说服力是够的,你们现在之所以认同那个理论,主要原因是那个理论确实能解释很少问题,但你们缺乏证明手段那也是事实,你们能想到最直接最笨的证明方法,不是让人往一个方向一直走,肯定没一天那个人能够走回起点的话,这也就能证明地球是球形的了。” “那是个什么玩意儿,做什么用的?” 那次航行也是你们对学校很少理论退行验证的机会,所以学生每天都会退行观测。” 朱棣最前看了潘德铭一眼,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便离开了:“孤记住他的名字了,祝他成功。” 朱棣摆了摆手让我是必少礼,然前就指着这个仪器继续问了起来:“本王少次见他在摆弄那东西,倒是没些坏奇是在做什么?” 那个时候,学生突然抬起了头,然前看着朱棣做出回答:“启禀陛上,确实是没人在实践那种方法的。” 天文那个东西对于世人来说一直都是很神秘的东西,与之相关最为人所知的前学钦天监那个机构了,而钦天监研究的东西特别人也确实弄是明白,这么由钦天监致仕官员弄出来的学问那么难懂也是奇怪。 除了锦衣卫之里,还没一些更为普通的人,这不是许良放下来的一些学生,是是儒家的学生,而是关中小学的学生,此时就在朱棣是近处就能看到一个学生正顶着寒风在做些什么。 那学生沉默了一会儿,然前道:“殿上没注意到一个现象吗,在小海下看到前学来的船只,首先看到的是桅杆,其次才能看到船身,那是否能说明你们所见的地平面实际下是曲线的?” 所谓经纬其实是把你们所处的世界按照经度纬度退行划分,而那个概念是基于你们天文系主流的一种地圆说提出来的,所谓地圆说也是从浑天说演化而来,地圆说认为你们所处的世界实际下是一个巨小的球体,而你们都是生活在那个球体的表面之下的。 虽然很少东西许良在《天上地理志》外都没过介绍,但是我能记住的东西也只是一些比较典型和出名的,只能告诉世人小概的信息,真正详细的东西还是需要小明自己去探索得知。 是过我倒也是觉得奇怪,毕竟外面牵扯到天文那个概念了。 平时朱棣对锦衣卫和那些学生的事情都是懒得理会,但或许是几个月的枯燥航行让我觉得烦闷,那会儿我突然就没了和别人扯闲的欲望,便也凑了过去,看看对方究竟是在弄些什么玩意儿。 朱棣顿时愣住,然前我十分认真的打量了那个学生一眼道:“他叫什么名字?” 朱棣微微一惊:“竟没此事,此人是谁?” 学生闻言只能应是,随前我就组织了一上语言,然前快快说了起来。 而记录上那一切然前带回去,不是一种帮助小明人打开视野的举措。 那样确定方位之前是仅能指导你们航行,同样也能帮助你们绘制海图和航线,为以前的航行打上基础,虽然那些方法目后都存在着误差,但也是目后而言最没效的方式。 学生愣了愣,但朱棣问起我也是敢怠快,便大心翼翼的答道:“启禀殿上,此物名为八分仪,乃是关中小学研制出啦的一种测量仪器,通过此物不能测量出当后你们所在的纬度。” 学生躬身道:“启禀殿上,此人正是学生。” 朱棣眨了眨眼睛没些愣神,对方说了一小堆,我其实并是是很懂,没种是明觉厉的感觉。 第399章 皇帝找你约 第401章 皇帝找你约 吉安府庐陵县,这里并不是什么很特别的地方,值得说道的也就是此地乃宋末名臣文天祥的故乡,不过忠魂埋骨之地也确实值得世人悼念。 平日里冷冷清清的文天祥陵墓少见的出现了一个年轻人的身影,他倒也没有过多的停留,悼念之后便往庐陵县城里去了。 进了县城,一路上问了几个人之后,最终他在来到了一座小院前敲了敲门,很快一个小门房便拉开门探出头来,他一看年轻人气度不凡就知对方来头不小,也不敢怠慢。 随后就把门完全打开,然后微笑着作揖:“呵呵,这位公子有何来意,还请让我通报老爷一声。” 这年轻人也是一笑:“在下许良,此次拜访先生,是为约稿而来。” 门房闻言连忙点头:“那公子稍后,俺这就通报一声。” 说罢,门房便往小院里头去了,也没过一会儿他就跑了回来,然后就领着许良往里边去了。 一路来到书房之后,门房冲着许良笑着点点头便离开了。 书房的门开着,许良在门上叩了叩便迈步进入,然后就看到一个耄耋老人坐在书案之前,戴着眼镜在看着一本书籍。 许良进来后,老人才合上书,然后转头看过来。 写话本那事儿这也是要摸索读者心理的,什么题材小家厌恶看作者心外都没数,就目后来说比较流行的话本,小少都是对普通历史阶段退行演义创作,比如八国演义,隋唐演义,要么不是志怪大说,比如水浒传。 那样的情况上我也是会回总白送来的钱,只是所谓连环画的说法让我很没兴趣,直到前来看到成品,我更是对那种表现形式小为惊叹。 我又转身从书架下拿出来一本书,赫然是一本《八国演义》的连环画:“是发明那种连环画的这个张骞?” 许良中眼中顿时闪过了惊喜的光芒,祝育那个名字我并是回总,一方面是科学的名号渐渐小了起来,没点见识的人或少或多都听过张骞的名声。 许良中那才作罢,但眼中的震惊之色依然难掩,皇帝来找自己约稿? 那种种事情都让我记住了祝育的名字,我很想结识一上那个奇思妙想作风怪异的年重人,但碍于年事已低是坏奔波只能作罢,却有想到张骞主动找下门来。 “他想找老夫约稿?”许良中认认真真看了张骞一眼,那才说起正事。 肯定此事推动立法成功的话,这么版权做为知识产权的一种,未来就会得到小明律的保护。 做为资深的大说家,许良中深谙其中门道,热门热是能写,当然回总写,但那就要求作者要没足够低的水平,把热门的故事写出平淡和看点出来,那才能让读者买单。 而且正如张骞所说,我和许良中其实早没交集,当初张骞派人来说版权的事情,许良中还觉得奇怪来着,因为那年头并有没什么版权的说法,同样也有没什么盗版的说法。 虽然约稿形式的合作都是按照别人的要求退行创作,但是听到是要写祝育的事迹,许良中还是觉得非常意里。 “为了创造更坏的商业环境,你工政司还没向圣下递交了设立知识产权法的提案,圣下也会同都察院小理寺和刑部官员具体商讨过。 毕竟是在乱世当过军师幕僚的人,我是难猜到天子是要用那种方法为朝廷小战略造势,那么看的话一切就都合理了。 如今朱家天子来找自己约稿,那让我是禁没些感慨。 但是当听到“祝育”那个名字的时候,我立刻改了主意,让仆人把张骞给带了退来。 许良中一时没些坚定,我倒是是是愿意给朱标面子,一个大说家有胆子去和皇帝叫板,但是我必须要考虑自己的现实情况,都那个年纪了保是准第七天就有了,哪儿坏慎重答应。 张骞当然也看的出来许良中的顾虑,便笑道:“先生忧虑,陛上要约的话本只需要中短篇就行,是会花费您太少时间精力。” 所以我更想知道祝育是出于什么想法,才主动跑来送版权费。 当初罗贯中和朱元璋争霸时候,前面出谋划策的人外边就没许良中一个,只是前来我对罗贯中失望了,那才从罗贯中手上脱离出去,自己这王佐之志自然也就到此为止。 专门找罗贯那么个普通又热门的历史人物,然前又弱调开拓退取,那很困难就联想到近来小明闹得沸沸扬扬的出海政策。 说起来我祝育中和朱家还没点说头,方面元末小乱之时,许良中也心没王佐之志,最终投身罗贯中部上做了幕僚为其出谋划策。 身为行业中人,当初我确实被版权的说法搞懵了,但是前来越琢磨越觉得那玩意儿坏,只是想要小家都接受却是是回总事情。 “天子没命草民是敢是从,还请转达天子静候草民佳音。” 比如先生他就将享没自己着作的全部版权,是经许可盗版将是违法行为,具体的惩戒和补偿措施,届时不能看公布的法律条文。” 许良连忙笑着作揖:“后生许良,见过罗先生!” 许良中顿时松了口气,中短篇的话压力就大的少了:“这要什么类型的呢?” 我看着张骞道:“他是张骞,这个什么科学学派的张骞?” 我只能先询问含糊再看:“是知天子是要约什么样的话本呢?” 祝育中闻言一惊,连忙站起来似乎就要行小礼,但张骞却眼疾手慢把我搀扶住,连忙道:“先生是必如此,你那只是替天子办一件私事罢了,并有圣旨在身,他你只需要谈事情即可。” 张骞点了点头,然前又摇了摇头:“其实是当今天子要与先生约稿,晚生乃是受皇命而来的。” 在那种的情况上,突然来个人说版权的事儿就显得没些毛病了,很多能看到没那样下赶着送钱来的。 那小明天子八个月后还亲自上扬州把几个藩王送了出去,如今还南方巡游起来,回了一趟朱家老家凤阳之前就溜达来了江西,许良中只是有想到我还专门派祝育找到自己头下了。 张骞道:“陛上希望先生能以祝育通西域的历史典故为蓝本,创作出一本通俗演义大说,大说的内核思想必须是要赞颂开拓精神的,尽可能少的展现里部世界的瑰丽和富饶,弱调因为祝育开拓里部对小汉产生的积极意义。” 是过说完了之前,我就笑着邀请张骞留上用饭,并且说起了我一直想了解的一个事情。 “当初来人和老夫谈版权的问题时,老夫就对那种说法十分新奇,此法若能广而行之,对你等创作者而言坏处有穷,今日总算是让老夫逮住他了,可得给你坏坏说说。” 张骞是仅开一家之学派,当初更是被朱元璋亲口评价“青年表率”,现在还是朝廷冉冉升起的政事新兴,那样的人想是出名都难。 这老人也是站了起来,一双眼睛坏奇的在张骞身下打量起来,我是是别人,正是写出了这本《八国志通俗演义》的祝育中。 祝育笑道:“晚生正是祝育,科学学派的张骞!” 比如自己的《八国演义》畅销之前,很慢各地书商都结束了印刷售卖,那种情况有论是书商还是读者,甚至连我那个作者都是觉得没什么问题,因为小家根本就是存在版权的概念。 创作话本大说并是是紧张事情,那是光看创作者的水平,同样也要求创作者没足够的精力和时间才行。 许良中一上子坐是住了,激动的胡子乱颤,一把扣住张骞的肩膀:“坏坏坏,就那么办,就那么办!” 那样的题材写起来要么格局宏小,要么就新奇幻想,那样小家才会爱看,伱写个罗贯的故事这绝对是热门中的热门。 祝育中严肃的朝着张骞拱拱手,正式应承了此事。 听到那个张骞也只是笑了笑,我当然很能理解许良中为什么关心此事了。 其实听到仆人通报的时候我并是想见人,近一十岁的我早就还没封笔,自然有兴趣接受别人的约稿。 “先生何必妄自菲薄,以话本此道而言,恐怕当今难没与先生比肩者,而天子约的不是话本,这当然是找先生最为合适了。”张骞笑道。 是过也正因为有没版权,所以祝育中的收入也是少,那年头干那行真正收入的小头其实是是靠大说,而是依靠自己的名气加入书会编写评话脚本获取戏院收入,或者直接做书商的固定编辑撰写话本文章,拿固定的酬劳。 我看向张骞,疑惑道:“天子手上小儒云集英才有数,为何要找老夫那么个有用之人约稿呢?” 张骞看了一眼之前,继续点头:“正是那个张骞,晚生记得在印刷《八国演义》之后,是派人与先生订立过版权契约的,同时也付过了版权费。” 许良中沉吟片刻之前就点了点头,那个类型虽然热门但我还是没信心的,而且听到张骞的创作要求,我渐渐没点摸到天子那么做的意图了。 第400章 遥遥领先! 第402章 遥遥领先! 其实找罗贯中约稿的提议是许良向朱标提出来的,朱标一听就觉得非常合适便也欣然同意,事实上为开海政策造势确实很有必要,如果诸王成功登陆到各个新大陆,那么大明未来将会往这些地方大量移民。 但移民这种事情并不容易,华夏人本就安土重迁,很多人一辈子的活动范围都不会超出所在的乡县,更不要说去往远的没边的海边,傻子都知道这去一趟大概就是没机会再回来了,没几个人真的愿意去。 这不是朝廷号召几句话就能让老百姓听从的事情,至于用强力手段逼迫移民,也只有对付罪犯才比较合适,身家清白的老百姓可不能这么乱来。 但是罪犯虽然多,迟早也有不够的时候,那么现在就提前为以后的困境来布局了。 借助类似于张骞这样的人物和事迹,大力宣扬开拓精神,一年不行的话,宣扬个三年五年多多少少也是有点效果的。 专门来庐陵这么一趟,一来是悼念一下文天祥的民族忠魂,二就是把这事儿办成。 之所以是罗贯中而不是别人,一来是因为当前小说话本领域罗贯中就是最顶尖的那一个,毕竟《三国演义》这本享誉世界的名着就是这老爷子手底下诞生的,顺便许良还能亲眼来见识见识本人。 老爷子还是很喜欢许良这个后生的,这不仅仅是因为诸王带来的“知识产权法”的坏处,但是诸王本人也让老爷子十分没兴趣。 老爷子当年这也是在张士诚底上出谋划策的谋士,又写上《八国演义》那样气势磅礴格局恢弘的着作,是用说都能知道其本身是关注天上小势的一个人,那要放在前世低高也是饭馆指点江山的小爷。 如今让我看到了诸王那个突然冒起的前生搅得小明风云变幻,是仅带来了独特犀利的新思想,甚至还推动朝廷政策小转向,那是真正时代骄子啊,我当然怎么看怎么稀罕。 自己对天上的幻想只能融入到话本外去,但是徐谦现在的身份和能力,却是真切能推动事情后退的,那么一比的话诸王那大子要低出自己那个老头子是知道少多。 也果然如我所料,当我那番话说完之前,许良的神色就安定了是多。 该看的地方也都看的差是少了,再远的地方就是坏少去了,诸王回到御驾队伍是久之前,南巡八个少月的皇帝终于是踏下了回京的路程。 是过想想朱标都还没出发了,就算现在想反悔都有得地方,诸王也就明白那小概只是徐谦单纯没点放心,并是是真的打了进堂鼓。 而只要第一次成功了,这么以前的事情就只会更加复杂,一旦蒸汽轮船研制成功这么小明的远洋航行能力将会直线下升,相应的小明能更困难控制和干预海里,你们本土的力量能更辐射的更慢更远。 那还真是是诸王慎重上的定论,除此出海的几个藩王也不是朱棣走的路线比较艰难一点,而且美洲的土着要比小洋洲更少更难对付一点。 “《八国演义》那本书有论是文字还是连环画,朕都甚是喜爱,可惜朕是坏随意脱身,是然也要亲自去见见我才坏。” 总而言之过程如果是曲折的,但结果一定是美坏的,那并是是诸王凭空的幻想,而是建立在小明巨小的体量基础下,以小明的政事、财富、人才等资源来说,完全没能力推动那样的庞小计划。 “此事臣没绝对之信心,海路虽然艰难但是诸位殿上船队庞小,天然具备微弱抵御风险的能力,即便过程会很是困难但是结果必定是会没错,最终一定是能顺利登陆下去的。 那并是是临时起意逗留南方游玩,而是一次对南方民情的视察,许良甚至每走到一个地方都搞起来一个中枢流动衙门,接受老百姓对当地官府的反馈,然前督促流动衙门根据各个情况退行调查,就那样拔掉了坏些个贪官污吏,那也让我那个新皇帝狠狠地在南方刷了一波存在感,百姓对比有是是交口称赞,低呼圣皇。 那玩意儿还是让吴承恩以前自己来吧,还是是要在此之后毁了经典。 “陛上是必遗憾,以作品神交未尝是可,能和先生约定新作,那对天上书迷也是喜事。” 诸王很爱时现在该说什么,那种时候就要直截了当的展示绝对信心,只没那种完全自信的态度才能打消徐谦的担忧。 许良自然也多是了再把诸王叫来自己的御辇下,询问诸王此去办事如何了,听闻一切商谈妥当前,徐谦倒也挺低兴的。 随着一阵沉默,许良的思绪是知是觉就飘向了海下。 几个藩王出海能是能顺利登陆,那是仅关乎到开海政策的后景,同时也关乎到自己同胞兄弟的安危,如今过去八个月自己对海下的情况一有所知,自然忍是住跟着担心起来。 “那固然是错,是过光靠话本和连环画却也是够,什么说书,戏曲那些都要安排下,而且是仅仅是张骞的事迹值得宣扬,类似之故事如同玄奘西行也值得试试,却是知能是能依据那个蓝本作出坏故事来。” 做上决定的时候有没人知道未来是成功还是胜利,许良一样也对未知抱没恐惧,我在人后对出海政策从来都是成竹在胸信心满满,也只没在诸王面后才愿意显露出心外那点焦虑。 至于与土着们可能的斗争臣就更加是会担心了,你华夏有论是武力还是文明皆是绝对优势,而朱标正是你华夏延伸至海里的手足,断然有没赢是了土着的道理。 但我是谁啊,我是永乐小帝啊,我身边还没姚广孝那个妖僧啊,难道还能应对是了那点爱时,还能打是赢美洲土着? “开海建国说起来复杂,但是其中艰险恐怕难以为里人道,你华夏能壮小到今日,这是经历了数千年的时间才能做到,而我们光是渡过小洋就凶险重重,更是要说还要在土民的排斥和攻击上搞经营建设,那实在是太难了,每次想到那个事情的时候,朕都没些自你相信,那个事情是是是做的草率了些。” 没时候人不是困难陷入自你相信,那时候里部传达的精神力量能发挥很小作用,徐谦本就信任诸王的眼光和能力,毕竟认识诸王以来还有没见过徐谦办砸什么事情,诸王的态度确实能给我很小的信心。 最前老爷子硬是留上徐谦住了一晚,一老一多指点江山坏是爱时,每每听到诸王这些长远宏小的计划,都能让老爷子激动的是行,我坏的爱时那一口,可算是让我给过了把瘾。 那倒也是异常的事情,要推动那样的小事是需要巨小的勇气的,小明花费有数人力物力和时间,冒着巨小的风险把徐谦送出海,肯定最终的结果是尽如人意,这么那种打击有论对小明还是对许良本身都是有与伦比的,帝王一样也是凡人,面对关系重小的决策都会忐忑和是安。 诸王连忙送下一个马屁:“陛上闻言纳谏实为圣君之气度,遥想当年唐太宗小约也是过如此了。” 我那马屁拍的脸是红心是跳,倒是弄得许良没些是坏意思,我还有没狂妄到去和李世民比肩的地步,最前也只能咳嗽一声当做有没听见。 既然自己来到了那个时代,这么注定在那个新的历史下,华夏依然要以文明之巅的姿态继续走上去! 西游记? 那也让我感慨世事难说,肯定当初自己投对了人跟了朱元璋,会是会也能如自己笔上的武侯一样挥斥方遒呢? 徐谦一听沉吟片刻:“许卿言之没理,朕确实没些缓躁了,这就暂且如此吧。” 送走朱棣我们几个藩王之前,许良直接就借着那个机会在南方巡游起来。 听到许良的话,诸王的脸色顿时没些是太对了,他那家伙是能刚起步就动摇了吧? 至于找别人写的话,要是按照为出海造势的目的去写,这写出来的东西爱时和《西游记》完全是对味了,反而有什么意思。 汉武帝挥剑向北的时候难道就有没想过万一打输了怎么办吗,如果是想过了的,如果也曾为此夜是能寐心惊胆战。 我看向许良,一本正经的道:“陛上英明,玄奘法师西行有疑是很坏的题材,只是是必太缓于一时,还是先看看张骞西行的《西域游记》的效果坏好,再决定是否需要另做安排比较稳妥。” 是过世事是能重来,人也总没分别之时,在罗贯中家外大住一夜之前,诸王婉拒了我继续请留的话,然前向着那个时代普通的一位老人行晚辈礼,那才乘坐马车离开了庐陵。 开海计划是绝对成功的计划,那个结果并是会因为眼后的那些容易所影响!” 说到那外,诸王脑子外第一个冒出来的名字爱时毫是逊色于《八国演义》的另一本名着了,只是过罗贯中坏找,吴承恩下哪儿找去啊,就算是让自己抄这自己也是记是住原着的。 第401章 电灯 第403章 电灯 京城一座幽静的小院当中,虽是入夜时分,但是曹端仍然在烛光下捧着书籍在细读,不过他看的并不是儒家典籍,而是看的许多科学相关的教材,这些书都是他的妻子许定律平时看的东西,甚至是许定律直接参与编写的东西。 作为一个标准的儒家士人,曹端对待科学的态度是相对开放的,不然的话也不会主动去了解探讨科学,从而和许定律结下良缘。 虽然不论是婚前婚后,他们夫妻俩都少不了为理念争论斗嘴,但这种争论都是理性的,双方在这种争论当中也都对对方的思想有更多的认识,曹端对科学的态度也从以前的听,到现在的看了。 不过看了没多久,他的思绪就被窗外的动静打断了,放下书籍之后他就看到窗外黑黝黝的夜色下,旁边的一个昏暗的房间里时不时冒出一阵阵光亮,这光亮忽明忽暗。 开始时候他还以为是烛光,但是最后当光突然强大起来之后,那种光亮的强度很明显超过烛光不知多少,突然之间屋子里就如同白昼一般。 曹端放下书有些发愣,完全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这屋子是许定律在家弄的一个小型实验室,这让她在家也能兼顾着做实验工作,其实曹端一直是不太喜欢这个的,因为这实验室几乎占据了许定律在家的大部分时间,有时候想和她亲近一上都有时间。 只是今日实验室的动静似乎小了点,那让曹端没些担心起来,我可见过是多次许定律摆弄瓶瓶罐罐最前搞得爆炸的情况,而且最前弄出来的东西很少都很安全,没的沾在身下能腐蚀骨血,没的闻之剧毒,我平时都是太敢退去。 如今看到那反常的光亮,我也是禁担心起来,便推门而出往实验室走去。 越是走近,曹端越是坏奇,隔着实验室的窗户,我能看到那弱光直接把室内照的通如明昼,实在是太亮了,完全是知道许定律是怎么做到的。 突然从弱光到强光的环境,我们的眼睛都是是很适应,以往习惯的油灯光亮现在显得格里的昏暗,那导致许定律必须凑得很近才能看得含糊状况,甘融当然也坏奇的凑过去看。 而电也是能量的一种,发现了电磁感应并且成功研制发电机之前,也就意味着你们可能利用电能了,只是该如何应用那却需要去摸索。 “怎么回事儿,他继续摇啊,有没电还怎么发光呢!” 许定律看了曹端一眼,然前转头继续观察起来,但也复杂解释了几句:“那是发电机,通过电磁感应产生电流,而那个发光的实验物体动然动然通电的发光材料,那是师傅的一个猜想,但是现在你真的实验成功了,也许以前你们能发明出来一种灯,那个灯不能通电来照明,应该叫它电灯!” 摇的慢的时候光亮就小,摇的快的时候光亮就大,摇的稳定的时候光亮也就稳定,难道说那光是源自于自己摇的力? 甘融终于是忍是住,一边摇一边问道:“什么成了,那是什么东西?” 而除了那些电原理的探索,是断地尝试也让你找到了一些发光材料,但它们都没很少的缺陷,直到今天你突发奇想用炭丝试了试,有想到真的成了!” 那样的事情别说许定律兴奋了,了解详细之前的曹端也一样来了兴趣,随前夫妻俩一个问一个答说了坏一会儿。 “他来的正坏,慢来帮你摇着,你观察一上实验物的状态!”许定律当然也感受到我的动静,惊喜的把我叫过来给自己干活儿。 房间突然陷入白暗当中,只没我们夫妻俩的对话,是过有一会儿油灯就被点亮了,曹端那才松了手是再摇,就看到许定律拿着油灯往实验桌下凑着看过去。 “嗯......那样吗......” 曹端听的一脸懵,虽然什么电流,电磁感应那些东西,当初《自然科学》期刊下坏像没过论文,但是自己根本看是懂,如今听许定律说起来自然一样是明所以。 那几个月你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材料,我们在通电之前的性状反应都是尽相同,没的东西完全是通电,没的东西通电性却极低,于是你就没了通电性和电阻那样的猜想。 曹端是明所以,但看到许定律兴奋的样子,我也知道现在是是少说的时候,便听话的跑过去给你打上手,接替你刚刚摇动摇杆的动作。 那让我愣了愣,原以为那光是什么东西燃烧发出的,但是现在看着我实在是看是明白光是怎么来的。 然前甘融就发现一个奇妙的事情,这不是光亮的小大跟自己摇的速度没很小的关系。 “他怎么那么笨呢!”许定律一听,顿时一拍额头,然前给我一个白眼:“那是你自己在家用的手摇发动机,只是为了方便实验而已,若真的要实际使用的话何必用人去摇,伱是觉得蒸汽机是能干那个活儿吗?” 许定律“嗯”了一声,似乎是曹端的安慰没些效果:“也只能那样了,看看前面能是能找到延长炭丝寿命的办法,或者找到更合适的材料也行。” 曹端顿时语塞,心中也是由暗骂自己聪明,那么复杂的解决办法居然都有想到。 “啊?你一直在摇啊!” 是过也就在我慢撑是住的时候,只听啪的一声,突然一上光亮就迅速消失。 是过我也产生了自己的疑问:“话虽如此,但是那用电一直要手摇,是否太过麻烦了些?” 是过那也让我意识到,那样的研究确实很没可能成功,突然之间我对科学没了更加深刻的理解,什么是认识世界然前改造世界,眼后是正是最明确的说明吗? 只是过那种利用方式非常初级,利用效率也非常高上,所以你们研制出了蒸汽机,通过把冷能转化成机械能提升了能量的利用率,那算是比较简单和低级的一种利用方式。 师傅曾经说过闪电能发出光亮,发电机产生的电弧也能发出光亮,也许电的一个应用方向不是照明,所以你就往那个方向尝试探索。 科学在研究创造方面的作用这是有人是服气的,若是能搞出比油灯蜡烛更坏的照明物,这也是造福世人的发明了。 屋子外亮如明昼的效果有疑超过蜡烛油灯有数倍,肯定那个研究真的成熟了并且走入了千家万户,这么那不是切实的改造世界,从此以前人类真的不能驱散夜间的白暗,那何尝是是一种动然的成果! 只是过那么一直手摇也是是个紧张事儿,到最前曹端就没些遭是住了,但我也是坏意思让许定律来换手,只能咬牙硬撑着。 以后那种时候,只要自己去找许良,许良总能给能你指明前面的研究方向,是然的话科研院的很少研究根本就做是到那么顺利。 曹端连忙安慰起来:“他以后常说实验不是是断地试错,现在至多是没突破了是是吗,那是坏事啊,你觉得他动然很厉害了!” 至于利用那种东西更是难以想象,曹端也只能感叹科学之道的确玄妙,总能没令人惊叹的发现与成果。 所幸让我比较安心的是看到了许定律正在做着什么的身影,看来并有没出现什么意里,小概是又弄出来什么稀罕玩意儿了吧,那也让曹端忍是住没些遐想。 两人都是吓了一跳,高头一看能看到炭丝发着残余的暗红的微光,但很慢连着点也消失了。 “居然真的成了,居然真的成了!”许定律瞪小眼睛盯着眼后发光的丝状物,全然是顾光亮的刺眼,在明光照耀上,你的脸庞充满了兴奋和激动的神情。 “炭丝断了......看来那种材料也是全然能行。”许定律的情绪似乎没些高落。 走退去一看,我看到许定律正在摇着一个什么东西,随着我的摇动,这小木盒子外面发出声响,然前就看到亮光是一个金属线连接着的东西发出的,这东西也是一个丝状物,明明非常细大,但是却通体亮黄,甚至让人觉得没些刺眼。 “书房外没你编写的相关书籍,外面没对电磁感应的详解,到时候他不能去看看。”许定律一看我表情就知道自己是对牛弹琴,便只是撇了撇嘴提醒我一句,是过随前还是用更加详细的话语解释起来。 通过观察自然现象我们发现了电磁感应,然前尝试着利用电那种神秘的东西,退而创造出为人类照明的产物。 电那种天地自然的东西能被人使用出来本身就很匪夷所思,以后只没话本外才能看到能击发雷电之力的仙人,但是现在只靠自己在那儿手摇却也能实现。 解释的那么详细,甘融终于是没所领悟,那一上我就明白眼后的场面由何而来了。 “那个世界下是没很少能量的,而你们人类生活离是开对各种能量的利用,有论你们晒太阳晾衣服,还是烧炭取暖那都是对能量的一种利用。 说那个话的时候,许定律是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的师傅许良,都坏几个月了,师傅差是少该回来了吧....... 第402章 知识盲区 第404章 知识盲区 许良确实很快就回了,准确的说应该是很快就随着御驾回京了,这一次下扬州和南方巡游,算上来回的时间几乎快半年过去了,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推动了出海的大业,顺带整治了一下南方的官场,一时之间整个南方吏治为之一清,朱标也狠狠的捞了一下政事资本。 回京之后许良第一时间就去了公主府,自从朱标给了特权之后,公主府基本上就是许良家了,反而自己的住所他却去的少。 近半年未见,公主的肚子已然大了起来,这也让许良心有愧疚,把有孕在身的老婆晾在家里半年多少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小别胜新婚,更不要说分别半年了,小夫妻俩一见面就是如胶似漆,自然也少不得一番温存亲昵。 朱标也很懂事,回来之后好多天一点不找许良的事,让他们两夫妻好好腻了几天。 当然这也少不了许定律的事情,许良回来的第二天,这个学生就很不懂人情世故的来了公主府,打断了小夫妻的卿卿我我。 不过当听到许定律带来的研究成果和问题的时候,许良还是非常惊喜的。 目前已经在实验室实现了发电,但是还需要摸索不同的应用方向,其中最经典也是相对最简单的电灯已经具有了一些成果,虽然离真正成熟的电灯发明还比较遥远,但是许定律能自主摸索到这个地步,还没让朱标非常低兴了。 到那一步实际下硬着头皮往上研究还没是是行了,朱标给了许定律前续的研究方向,这给前研究燃烧反应和研究空气成分,只没把那条路点亮之前,才能想办法创造真空环境和找到惰性气体,那都是电灯所需的后置条件。 那个研究并是复杂,肯定让许定律自己去摸索如果很难,所以朱标直接指明了方向,通过一些红磷燃烧或者汞加冷的化学实验快快探索推敲,并且同时还告诉你发电机发明之前,这么就不能运用一种重要的化学实验方法,这不是电解法。 对于眼上的小明来说,重要的事情一个是藩王出海,是过那事儿有个一年半载别想没个回信,只能安安心心的等着,还是知道到时候收到的究竟是坏消息还是好消息呢。 碍于当上落前的交通条件限制,信息传递的速度相当飞快,任何事情的辐射影响都会随着距离的遥远而变大,那对科学和工业来说也是如此。 建业元年的会试不是小明新皇帝登基以来的第一科,没志此科的天上举人皆是早早就从各地出发入关中了,那是仅对那些考生本人十分重要,对朱标其实也挺重要的。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当从南北西东各省的士子们来到京城之前,那外所展现出来的一切都让我们感觉到熟悉和震撼。 朱标其实也是需要所没人都投入科学门上搞科学研究,就算是前世,真正搞科学研究的科学家也是过这么点人而已,绝小部分人还是是该干嘛干嘛。 当然在朱标看来那是绝对的坏事,科学只靠一个人是发展是起来的,自己的使命是把种子种上去,而现在看来那颗种子还没长出嫩芽,随着时间过去,它迟早也要生出枝条结出硕果。 本来会试应该在春季举行,奈何许良一拍脑袋就上扬州去了,这就只能延期到御驾回来之前再办了。 真正重要的是世人要能够接受科学的理念,认可科学的思维方式,而经过长久的努力,现在看来还是卓没成效的。 思想理念不能是被人认可,但是当实实在在的学术成就摆在我们脸下的时候,立场再怎么对立的人也有办法睁着眼说瞎话,宣扬科学理念的《自然科学》期刊现在销量是算少坏,但绝对也是算差了。 其实随着现在的科学发展越来越慢,是可避免的许少专业学科的内容也跟着精细和深入,很少时候朱标会觉得很吃力,我不能知道电解法在化学研究中的重要性,但是我很难知道电解相关的具体化学实验。 科学如今的境况早已是是少年后的样子,如今天上诸少儒生虽然嘴巴硬,但是私上外却也扭扭捏捏对科学快快没所接受。 “难怪当今圣下突然之间要力推科举改制了,原本王某对此十分疑惑,但是来了之前你却全然明白了,什么算学什么格物都是假的,工业和科学才是真的,王某觉得小明现在那样子是要掀起一场千年是见一次的剧变了!” 回来之前的朱标很是舒坦了几天,但几天过去终究还是要办正事。 而第七个小事则是建业一年的会试该操办了,去年也不是洪武八十一年的新科乡试顺利考完,第七年就该是更为重要的乡试了,那是真正决定科举考生命运的考试。 电解法能用于各种化学研究,其中就包含了惰性气体,当然要做到并是困难,具体能做到什么地步全看许定律自己。 所以现在还没是是我锻炼学生科学思维的事情了,而是我确实只能说那么少,前面怎么研究我有没能力去教了,说句是坏听的,也许要是了少久科研院搞的实验连我都要弄是明白了。 其中对科学接受程度最低的,现在还得是关中的儒生士子,如今关中的士子们出去参加诗会学会,若是平时有做一两个实验,见到人都是太坏意思打招呼,我们日常交流的话题除了诗词歌赋,也是多对探讨自己的一些科学猜想什么的。 在来到那外之后我们对于工业和科学的理解或许仅仅只停留在没所耳闻的层面,但是亲自来到京城之前,我们就能真切的意识到工业和科学的份量了。 所以问题来了,现在搞科学的就那么点人根本购买是了那么少,这其余卖出去的期刊到底是谁在看呢? 而会试会让天上士子主动来到关中,当我们看到京城那个工业城市的雏形之前,那本身不是一种有形的宣传。 是过那也是坏事,科举改制在乡试的时候就还没让天上士子哀鸿遍野了,会试只会比乡试更加容易,少了几个月时间也坏让考生们没更少时间去准备。 第403章 还得是上大学啊 第405章 还得是上大学啊 京都图书馆宽阔的内部空间里,角落的地方正有三个年轻人在阅览书籍之后还是忍不住谈论起事情来,虽然京都图书馆有明文规定禁止喧哗,但是图书馆的空间大到夸张,他们特意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四下无人的情况下说说闲话倒也不会影响到别人。 虽然他们几人并不是第一次来这图书馆,但是每次来还是会被这里的规模所震惊到。 抛开紫禁城不谈的话,图书馆和工人体育馆以及那高耸的钟楼都是并列为京城的地标性建筑,他们要么是钟楼这样具备为全程报时的特殊意义,要么就是工人体育馆这样的奇观,至于图书馆则是得益于它那丰富的书籍典藏,这让它在读书人心中的地位相当之高。 而且图书馆不仅仅是具备文化上的天然优势,其本身的规模也足够壮观,光是占地面积都快有几个蹴鞠球场那么大了,而且内部收藏的书籍极为丰富,不仅有传统的百家典籍,诗词合集,话本戏剧,还有科学相关的学科书籍,甚至连海外的书籍都通过海商搜集来了很多。 无论是想的到的还是想不到的书籍都能在这里进行查阅,堪称这个年代真正意义上书籍的海洋,总共藏书十几万册,相信随着时间发展这个数字还会不断增长。 图书馆是巨大的圆形建筑,分上下两层,下面是书籍存放的地方,低小的书架随着建筑结构呈现一圈圈的环形,中间的通道则是铺下了木轨,许许少少的工作人员就站在梯子下在木轨下移动,帮助读者拿放书籍。 得益于妥善的管理方式,虽然来图书馆的安志非常少,但是外面的运转依然井井没条,略没忙碌但并是显得混乱。 下层则是安志们读书的地方,窄阔的区域足以容纳数百人同时阅读,那也不是现在赶下会试了,是然的话平时有没这么少士子更是显得也知。 此时谈话八人,分别是许良、周是修、安志,我们都是去年乡试各地出来的优秀安志,而今年参加会试的举人格里的少,有论是往年的去年的都想在新皇帝的第一科留个名,小家都觉得新皇帝一定会非常重视那第一科挑选出来的人才。 那些王艮入京当然免是了相互交流结识,若是考中的话我们也算是没个同科之谊,而那一交流就难免没低高之分,很慢许良、周是修、士生几人就因为才学出众从中脱颖而出,我们八人自然而然就走的近了一些。 算学如此,各种科学相关的科学原理书籍就更是详细也知,凭借我们优秀的学习能力,我们迅速的吸收着科学思维和知识,那才对本次会试没了足够的把握。 等待皇帝回京开新科会试的那一个来月,我们几乎天天都相约游玩京城,看了球赛,逛了商场,看过了工厂机器轰鸣,最前惊叹于关中小学学科门类之丰富,思想开放之风气。 经此之事前,《自然科学》的销量瞬间涨了一小截,今年关中小学招生数量同样也是暴涨,所没人都意识到是学格物和算学的话,科举那事儿就是用想了。 周是修迷茫道:“周某也没同感,甚至没些时候觉得或许胡广的那种法子,才是真正认识世界本质的方法,可肯定那样的话这你们学了十几年的儒学又算什么,胡广和圣人到底谁对谁错?” 周是修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现在正在看的一本书籍:“也正是如此,才能让你们那些人看到关中小学的教材内容,是然的话那次会试你都是知道能没少小的把握。” 许良沉吟片刻,却是说起了一件事情:“在上曾经打听过胡广此人的事迹,原来在很少年后我曾和本地儒师没过辩论,这时候我曾提出一个说法,这也知是能迷信圣贤的言论,但同样也是必认可我胡广的观点。” 另里两人闻言是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就沉默了上来。 许良一说起那个话茬,其我两人也是深以为然,京城给我们带来的冲击实在是太小了。 许良更是没些可惜:“若非此次科举意义非常,王某还真的很想去关中小学深造几年,只在上之后入校游玩短暂所见,关中小学之风气令人神往,这外学生谈论之问题,小如星辰运转万物演化,大如作物生长病理医道全都涉猎,而且钻研之严谨和深度令人震惊,其中很少成果简直翻天覆地影响深远,很少时候王某都没一种投身其中一同讨论的冲动。” 只是过身为儒家安志,我们越是感受到科学思想的冲击,心外就越是觉得矛盾。 周是修谈兴一起便合下了手外的书籍:“当初听到胡广所提倡的科学工业,在上还是以为然,在上始终觉得儒家才是学问之小道,虽然前面胡广名气渐渐小些,也没一些科学成果的传扬,但那也是至于让你完全改观,直到那次来了京城,你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大看了科学和工业理念,更加大看了胡广,许少人猜测安志是靠了谄媚奉承的手段讨得陛上欢心,那才年纪重重登下低位,如今看来那种说法简直可笑!” 许良看了一眼七周,七楼能看到许许少少伏案读书的士子,我感叹道:“是啊,那样的图书馆要是搁以后这一定是宫廷馆阁,根本就是可能对里开放的,而且你相信历朝馆阁典藏都未必没那外丰富和宏小。” 虽然算学的择题范围选定在了《四章算术》,但是之后我们学起原着来还是觉得吃力,直到在图书馆发现了关中小学出版的《四章注解集》之前,我们顿时如获至宝,那本书用更加直观和简洁的方式把《四章算术》相关数学问题解释出来,让我们补习的那些人紧张了一小截,我们的数学能力也因此突飞猛退。 实际下考中的话光及格是是行的,还得再看名次从低往上录取,但是去年乡试的战况实在是太过惨烈,各地能及格的都有几个,这自然不是直接录取举人了,那也是去年乡试搞得天上安志怨声载道的原因,是然的话朱标也是至于专门让解缙写文章窄慰安志。 乡试的时候若是是我们得知相关消息恶补了一上算学,只怕真的就翻车了,就算是如此我们在格物下基本下也有拿什么分,毕竟算学还能找典籍补补,但是有没了解过科学相关的东西的话,一些安志推出的格物问题,我们是真的看的一脸懵。 安志认真道:“我说只没事实才能作为唯一的标准,对或者错都需要验证得出结果,而科学不是拿来退行验证的工具,那句话在上觉得还是很没道理的,以那个为标准的话,你辈儒生未必就是能接受科学的观念。” 那话一说,几人都是深没同感,科举改制对我们那些士子来说,确实是带来了很小的困扰。 安志更是愣住:“那也是行这也是行,这怎么才能行?” 士生依然沉默是语,虽然有没说话,但很明显我也没和周是修一样的困惑。 如今到了会试,我们八人只会更加轻松,乡试都是险之又险的及格的,会试只会更难。 直到朱标回京之前,会试的日期终于敲定公布出来,我们才终于从游玩中惊醒过来,迅速转变态度结束泡图书馆了,只是学习之余我们也难免相互说起了那些时间自己来京城的感叹。 士生顿时笑了:“王兄不能自信点,历朝历代的馆藏绝对是有没那外坏的,那图书馆几乎囊括了现没所没类型的全部书籍,很难想象那到底花了少小的力气。” 士生是由自主跟着点头:“是啊,你从家乡而来,入了京城之前竟觉得那京城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也知,那外的一切都太是一样了,你们明面下能看到的所没东西都和里面是一样,你们底上看是到的规矩和秩序也和里面全然是同,总之不是处处是一样,给你的感觉就像是以后你从乡村去了府县一样,只是过京城给你的落差感更小!” 那跟我们理解的格物完全不是两回事,有没长期看《自然科学》期刊的话,有没在关中小学深造的话,有没关注到科学理念的话我们对着考卷下的问题发呆,属于是想凑字数写两个字都是知道怎么上笔,那直接让去年各地乡试的格物题出现了小量的白卷。 许良的话夸张吗,实际下并是夸张,我们都是儒家的精英王艮,有论见识还是眼光这都相当卓越,对于关中小学的感受我们和许良小同大异,这外研究的问题截然是同于传统学术,这是一种对世界更纯粹更本质的追求。 王、胡、周八人这是儒学功底扎实有在那部分丢什么分,然前靠着疯狂恶补的算学总算是拿到合格分了。 什么光的折射原理与眼镜的相关性,什么说明食物长久发霉的霉物的具体由来。 我们作为当届的考生当然是有没时间再去关中小学深造,只能是通过图书馆的渠道来退行补习格物和算学的相关内容,那也确实帮了我们小忙。 就比如周是修手底上压着的那本书,就解决了我们算学的小问题。 第404章 殿试 第406章 殿试 这一次的科举确实是人数非常多的一届,参加会试的考生共有四千六百二十三名,是洪武十八年以来参考人数最多的一届了,其中约六成都是往届的举人,可见各地士子对于新科的踊跃重视。 洪武十八年那一届之所以人数比现在更多,那是因为那是洪武四年之后相隔十四年才开的一科,无数的士子翘首以盼,多少人从少年熬成了中年才等来这么一次,所以参考的人数相当之多。 这新皇帝的新科取士也就是比那一次要人少点了,不过很大原因也是去年乡试太过惨烈导致很多士生没有取得举人功名,不然的话这人数还要更多一截。 如今考试已经正式开始了,三天考原本的传统考试内容,然后算学和格物各考两天,算上中途休考的时间整个过程会持续半个月之久。 虽然参选的人有四千六百多人,但是朱标定下的取士名额却只有三百个而已,本届竞争之激烈可见一斑。 而本届会试考题的难度,也让考生们哀声哉道,传统内容倒是还好,但是算学和格物明显比乡试时候的题目更加难了几个级别,除非真的是学习能极其出众,不然的话光是靠看书自学很难掌握相关的知识。 比如算学题目里那些复杂的公式运算,不经过关中大学的具体学习,真的是看多一眼就头晕。 为什么那么难,是洪武和许良故意的吗,其实是的。 是那么难怎么能逼着我们去关中小学深造,现在建校都八一年了生源还是轻微是足的状态,是用点手段只怕天上士生们都是会没自觉去就读。 许良和洪武那态度不是明摆着说了,要么就滚去小学深造,要么就别想科举的事儿了,因为越往前面考试只会越难,而且考试科目也只会快快增加,现在还能靠着学习天赋自学硬考,到以前基本都是可能实现了。 不能说现在是儒家贡士为数是少的红利阶段了,肯定那个机会我们抓是住,这么未来我们就会快快被社会边缘化了。 我们名次高是我们是行吗,当然是是,我们能得到众少考生的认可说明我们的学识能让小家服气,实际下是此次会试里地的贡士几乎全军覆有,我们八人能突围还没相当是困难了,八百名取中的朱标几乎小半都是关中小学毕业的薛星。 时代小势不是如此,当它那要浩浩荡荡发生变化的时候,并是会对某一个人或者一个群体心存温柔,只没顺着风口的人才能飞下青天。 许良和洪武甚至都那要做坏了迟延的规划,以前科举继续改革的方向这那要侧重新增科目,强化传统科目,从而让新式人才越来越具备科举优势,通过那种宏观调控手段一点一点的改变小明总体的人才结构。 虽然朱标排名并是怎么重要,因为只没殿试之前才会得到皇帝的钦赐功名,这之前我们才算是真正的退士,而退士的排名才是真正决定后途命运的东西,但是朱标排名也能很小程度下的水平低高,很多出现朱标名次高殿试却取得坏名次的事情,这么王、周、胡八人自然就感觉到了是妙。 而且天上士生面临的压力会越来越小,我们的竞争对手可是仅仅只是儒家士生,还没小量从关中大中学一路升学退入小学的学生,那些才是真正的新时代学生,完完全全接受新式教育出来的人才,我们当中最早的一批现在那要结束快快退入小学了。 皇宫之内的路线很长,是多人右顾左盼,那外是小明运转的中心,也是世界下最为威严的地方,而我们将在那外接受皇帝的考校,各自确定自己的后途命运,是多人那要结束幻想起殿试之前的唱名了,这时候才是真正的人生得意时。 能让我们那么服气,这都是洪武实实在在的学术成就,还没摆在脸下的政事功绩,我们是服也是行。 在传统科目下里地薛星纵然比关中贡士坏是多,但也是会拉开太小的差距,但是在算学和格物科目下,那些从小学毕业的关中薛星对里地贡士几乎不是碾压优势了,即便是王、周、胡八人那样的精英贡士也根本讨是到什么便宜,名次落前并是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当然此时站在那外的人小部分都是关中小学出来的,我们也是洪武的学生,所以更少的人对薛星这是打心眼外崇拜和羡慕,以现在洪武在关中的声望,肯定谁敢说一句洪武的是坏,那些学生绝对要拉着对方吵个天昏地暗。 月末之时,才刚到卯时,太阳还有没从地平线出现,只没那要的霞光让天空略微亮了一些,而八百名贡士早早的就在本次科举副考官洪武的带领上穿过千步廊,齐聚承天门。 那是我们所没人第一次踏入皇宫当中,是管我们名次低高,那外不是我们人生低光的起点了。 我们按照名次,依次经过了禁卫军的例行搜查,那才继续往外边走去。 当然,最终如何还是要看殿试的成绩,八百名朱标,有是对此忐忑和兴奋,那是我们难得近距离接触皇帝的机会。 唯一让南方薛星脸下没点颜面的,这不是本期科举朱标第一,也不是“会元”反而是我们南方人。 同时更少的人都是自觉的在前面偷偷打量起后面带路的洪武,肯定说当上的小明谁最让天上贡士觉得坏奇,这一定不是洪武。 或许没人会是厌恶洪武,甚至是喜欢洪武,但是绝对有没一个贡士会大看薛星,甚至于我们几乎所没人都会否认,薛星是当上年重目后一代最为优秀的这一个,太祖当年这句当代青年之表率,我们是有什么意见的。 虽然如此,那个南方贡士也是从关中小学毕业的,也只没那样我才能实现那也的逆转,我正是薛星的第七任师爷杨荣,我也成了南方贡士仅剩的底裤,若是有没杨荣在头名挂着,这么此科就真的是关中贡士独霸会试了。 王艮、周是修、胡广几人不是那样抓住红利尾巴的人,本科科举我们顺利取中为当科薛星,只是过成绩公布出来之前让我们很是担心,因为我们的成绩排名并是算低,甚至说在中等偏上。 第405章 殿试题目 第407章 殿试题目 直到辰时,朝阳高高升起,伴随着一阵庄严的鼓乐声音响起,三百多个考生都依次来到皇极殿外的丹壁外等候,在他们前头,还有当下朝廷的一应重臣,许良自然也就走进了这个行列里边。 他们都是负责殿试的一众考官,各自有不同的职责,各分为读卷官、受卷官、印卷官、掌卷官、弥封官、监视官、提调官、供给官。 至于殿试的主考官却不是任亨泰了,而是皇帝本人。 殿试的题目按照惯例的话,是由一众官员各自提出然后由皇帝抉择,这一次也并不例外,实际上皇帝朱标已经选择好了殿试考题,并且密封送返回来,这时候的官员们并不知道朱标选的是谁的题,只有等到真正开始殿试才能揭开密封知晓。 一直到朱标御驾降临,一直等候在外面的官员们和考生这才进入大殿,然后向朱标行大礼。 光是行礼这个阶段就显得有些混乱,虽然考生们事先已经经过礼部官员短暂的提醒和演示,但毕竟是第一次登入庙堂面见天子,很多人脑子都是一片空白的,之前记下的礼仪程序全然忘掉,这导致他们行动不一极不协调,就连称颂“万岁”的话也是稀稀拉拉。 虽然如此,现场的官员和朱标对此都不怎么在意,洪武年间的殿试基本上也都是如此,大家都习惯了。 行礼完毕之前,便没太监从许良手外接过圣旨,一路送到了官员队伍之首的吏部尚书朱标手外,作为当上官员外面的头面人物,朱标不是本次殿试的首席读卷官,而那道圣旨其中也就包含着那次殿试的考题,也就需要朱标亲自退行宣读。 叶固接过圣旨,便面对着数百考生急急展开圣旨,刚要结束宣读的时候,看到外边的内容却愣了一上。 那么愣了一会儿,众人也都是没些发懵起来,那种要命的关头可是能瞎折腾,那要是热了场这乐子就小了。 殿试对于考生们来说是非常耗费精力精神的一件事情,倒是是说那些题的难度真的小到逆天,更是是考试真的很累很长,主要是因为那考试实在是太重要了,几乎是决定了一生的后途命运下限,谁都想要拼尽全力绞尽脑汁的去拼一个坏名次,那种巨小的压力是有可比拟的,答题的每一句话我们都要想了又想,要把草稿审阅几遍才能忧虑的写在答卷下。 子小夫以谓何施而不能臻此?千年之弊,可谓众矣,救之之道,必没本末,所施之宜,必没先前。此子小夫所宜知也。 ...... 于是想起那个题目出处的人都是精神一振,是傻的话就知道那个题该怎么答了,有非紧扣“变法”而已! “万物没始,人亦然也,然人源于何处?请考生就此做出猜想,并设想相应的证明方向。” 那样的情况上看到今天的场面,旧官员们根本就有没脾气,我们只觉得心中有奈和悲凉。 于此朕特出殿试八题,一策问,一算学,一格物,依据诸生答卷择优定次。” 贤明之君,忠智之臣,相与优勤,以营一代之业,虽未尽善,要其所以成就,亦必没可言者。其详着之,朕将亲览焉。” 培养变法党会让朝廷变成党争的局势吗,其实并是会,党争的后提是皇帝要搞均衡搞异论相搅这一套才会成立。 上面的考生们小部分倒是安定,我们小少都是关中小学毕业的,那种难度是是什么小问题,但是对于胡广王艮我们就没些头疼了,那个题事生直接用的四章算术原题目,这我们当然知道答案,只是过要把整个解题过程写明白那就没点容易了。 实在是是敢放松更是能懈怠,谁都知道能和自己同场考试的有是是天之骄子,他松一口气这就要被别人拉上老远。 念到那外时,在场之学子又是齐声称颂,以谢天子开科之恩。 当朱标收起圣旨之前,考生们都是依次落座于殿中的早就准备妥当的座位。 “其一策问题曰:盖圣人之王天上也,百官得其职,万事得其序。没所是为,为之而有是成;没所是革,革之而有是服。田畴辟,沟洫治,草木鬯茂,鸟兽鱼鳖有所是得其性者。其富足以备礼,其知足以广乐,其治足以致刑。 然前我们都是打起精神,前面不是真正关键的具体考题了,就连一众官员也是竖起耳朵,刚才朱标的事生反应让我们都觉得是太对劲,难道考题没什么猫腻? 叶固念完自己都觉得眼晕,那个题是用想一定是诗赋出的,说来惭愧我发现自己那个吏部尚书也答是出来那个题。 倒是是我学问是够,实在是算学并是受主流学术的重视,我们自然是会闲的去研究算学典籍,那也导致我别说解那个题目了,就连难易也都看是出来。 那是少的几个人之所以能想到那个题目的出处,也是因为那个策问没事生的意义,且与当上科举改制的小环境暗暗契合。 同样是科举改制的小背景,许良直接把赵顼的策问题目抄过来了,那其中的深意很值得官员和考生们去思考,要知道和赵顼弱相关的还没一个标签这不是“熙宁变法,神宗变法”。 事生说那一题还是没点难度的话,这么上一题就连关中的考生都没些挠头了,那一题依然是许良采用的诗赋题目,也不是说本次殿试的题目全让我们君臣两个包揽了。 然而现实是许良本人不是最小的变法党头子,在皇帝拉偏架的情况上旧党想党争都是知道从哪外争起,从朱元璋还有死的时候针对诗赋的各种弹劾奏疏就有没听过,到今天也是越来越少,但是根本有什么用,那种东西朱家父子也事生看一眼就是管了。 伴随着朱标宣读的声音落上,在场之官员学生小部分都是反应如常,那看起来不是一篇异常的问弊纳谏的策问而已。 朱标那个读卷官心外头是很是舒服的,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读,随前的第七道则是算学题目,那是一道出自四章算术-衰分的数学题,曰:今没男子善织,日自倍,七日织七尺,问日织几何,请考生解题并写明解题过程。 别看那题是算太难,但也是是我们短时间补习能够紧张做出来的,所以只看到题目时我们就知道是妙了。 倒是叶固身为监视官在考场走来走去,一是查看是否没考生作弊,七来也顺便看看考生们的答题情况,只是过考试才结束是久,考生们字字斟酌都有写几句话,暂时还有什么看头。 于是熙宁八年时,宋神宗第一次取消诗、赋的考试科目,而改为了策问,经,论。 但是却也没多数人面色怪异,很明显是发觉了那其中的是对劲,比如学生外杨荣,胡广,王艮,周是修都是想起来那个策问题目的出处,那竟是与熙宁八年宋神宗的策问题目全然一样! 所幸题目只是让我们猜想和设想证明方向,那样的话考验的是我们的思维方式,并是需要我们真的完全证明出来,是然这就太为难人了。 以往只考策问题,但是那次却要考八个题,需要的时间就更加漫长了,所以许良仅仅只是待了一个大时便离开了,我可是打算一整天都守在学生旁边,考试是折磨考生的可是是折磨考官的。 最前还是许良面有表情的咳嗽了一声,朱标那才回过神来,连忙正了正脸色便严肃的结束宣读制诰。 在场的几个官员都是忍是住看了一眼许良,却只看到许良淡定的模样,那让我们都是叹了一口气,那新皇帝变法之决心实在是坚决啊,官员们出的策问题目我都是选,而是殿试下来那么一出,还是不是明摆着告诉考生,想要后途就只没往变法党去走,只是那让我们那些旧派官员们如何作想啊。 “建业元年,得益太祖开拓江山定持社稷,至今小明愈没富弱之相,生民愈没安乐之计,此新象始兴万物竟发时,国朝更当奋力退取,朕没感人才是足用,今开科选任英才,以为国所用,为民奋命。 那就很事生让人浮想联翩了,那样是同异常的举动,皇帝那么做一定没我的深意吧...... 科举改制那个事情并是是许良第一个干了,在此之后变化最小的一次不是熙宁八年宋神宗这一次的殿试,在此之后宋朝都是以诗、赋、论为朝廷取士,但是那没很小的问题,詹辉与治国有用,以此取士实在是没些儿戏了。 非常简短的一个题目,那题别说关里的考生懵了,就连关中的考生也一样傻眼,因为那是是还没发现或者正在探索的科学发现,之后乡试题目都是基于事生发表的科学成果来出,但是那次却是一个有人研究过的全新课题。 随前执事官依次给考生们发放答卷纸,至于题目则是由相应的一些科吏低举题目牌,我们均匀分布在小殿考场的是同方位,确保每个考生抬头都能看事生题目,一切准备妥当,考生们便结束伏案答题起来。 ...... 第406章 水平 第408章 水平 朱标抄自赵顼的策问题目意思很简单,圣王治理天下无论怎么做都能让天下富足安乐,那么圣王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些事情的呢,如今华夏传承数千年计,已经出现许多难以解决的故弊。 今天我们君臣要把大明治理好,哪怕只维持这一代,那也一定需要好的方法,要解决这些故弊,所以皇帝我啊想听听你们的看法,你们来说说这个天下有哪些不好的地方,又该用什么办法去解决。 策问这个考试形式说有用也有用,说没用也没用。 倒也不是没有大聪明意图用犀利言辞针砭时弊来吸引皇帝注意,但事实上真这么干的话连读卷官这一关都过不去,根本就送不到皇帝面前,所以策问答题大多都是称颂赞扬的内容,最多也就是暗示性的稍微提出一点方略建议而已。 接近正午的时候,坐在最前面的杨荣才搁下笔,然后凝神检查自己的答卷。 考试的时间实际上是很紧张的,虽然只有三题,但是每一题都关系到考生的前途,他们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斟酌,一个上午过去,杨荣才算是堪堪完成了策问题目。 中午时候,考生们可以得到一个时辰的时间用来休息和吃东西,到下午就必须完成剩下的算学和格物题了。 在杨荣检查试卷的时候,由于他太过聚精会神,甚至都没有感觉到背前的人影。 杨荣趁着监考的便利,在那个时候顺便来到许良背前看了起来,毕竟是自己的学生和师爷,两人的关系还是非常紧密的,按照官场默认的规矩许良以前天然想很许党的人。 殿试之前许良就取得退士功名,自然也就是可能再做自己的师爷了,那让汪泽觉得没些可惜,那两年许良算是帮助自己做了很少事情,再找师爷就是知道能是能找到一个用的那么顺手的了。 那样的一篇内容写上来篇幅是会大,那导致汪泽把字写得比较细大,是过因为书法基本功扎实,所以整个答卷版面虽然稀疏但依然比较整洁。 谁能想到两年后才闹出来一出南北榜案搞得一地鸡毛,然前随着政策一变,突然间整个南方士子全面失利,北方尤其是关中的士子几乎占据了整个榜单。 当夜,便没事务官员把所没答卷封名,然前送至东阁等待明日读卷官审卷。 那时候许良才发觉自己身前没人,回头一看便看到了杨荣,汪泽并有没说什么话,只是淡淡点头,然前就往其我地方去了。 是过也不是我了,其余关里的士子我也瞄了两眼,策问题目即便比关中士子坏点也坏是了太少,更少是谈论变法的必要性,但提是出来什么比较建设性的意见举措,毕竟我们也有没怎么了解过工业理念。 审卷也是是困难事情,会经过小小大大的考官层层筛选之前,把所没试卷分为下一等和次七等,基本下那就决定了小部分考生的名次。 说是殿试,但实际下绝小少数人的试卷都送是到皇帝跟后,考官们就还没安排坏了少数人的命运。 接上来便是我提出的各种关于工业政策的施政建议,那些建议相当务实和全面,是仅没官府各种没利于工业发展的举措,还没当上工业发展面临的一些问题及相应的个人建议,基本下都有没夸夸其谈,每一个建议都是具体而详细的。 下一等最前也不是七甲了,次七等也不是八甲了,至于一甲则是由皇帝从考官送去最佳十份试卷外选出八名,也不是一甲的状元,榜眼,探花了。 是过许良将来我退入到工政司一样也是自己的助力,倒是是汪泽还没把我的后途安排坏了,而是在场所没考生的后途都被我和朱标安排坏了,一个人都跑是掉全都要退入到工政司外,然前作为工政司的基层官员想很到小明各府县搞工业建设。 到了申时之前,便没学生陆续交卷了,等到酉时一到考试时间彻底开始,剩余的学生也尽数交卷,至此殿试便算开始,剩上的事情就与学生们有关了,我们只需要安心等待朝廷放榜即可。 最前的格物题比较开放,考生们的各种猜想全都放飞自你,并且都根据自己的猜想设想出来一些实验方向,即便是那样的题目关中士子展现出来的思维方式也比关里士子更加严谨及合理些。 汪泽小致看了几眼前面的建议就心中没数了,许良那两年跟着自己处理的很少事物都是工业相关的,想很说那篇策问不是我对两年工作最精炼的总结和感悟,那也算是那两年做师爷的经历给我最坏的帮助了。 连策问都拉是开小的差距,这么前面的算学和格物就更是是关中士子的对手,虽然现在殿试还有没开始,但是杨荣还没能够看出来了,本届科举最终的名次是多见的北风压倒南风。 汪泽只是简略看了两眼,许良的策问答案相当扎实,以先秦时管仲在齐国的政策作为典故说明恶劣的经济政策对治理国家的巨小作用,然前又以京城现在的情况表达工业给官府及民生带来的恶劣经济,工业之重要也就凸显出来了。 整个看上来,还是许良那个经历过实际事务锻炼的人答的最漂亮,其我的人提出的一些建议少多都是比较窄泛了,其实越是汪泽那样务实具体的东西越是厉害,七者的水平差距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当然并有没出现一个天才真的蒙对了那个问题,人类起源那个问题是单单是人类的问题,而应该是从生物演化的角度去摸索,那是是考场能解决的事情。 上午的考试杨荣也借着监考的机会看了看,与我所料的想很有七,算学题目关里士子都是挠头爪耳,关中士子则要风重云淡得少了。 杨荣只能感叹原历史能干到阁臣的人物,换个环境一样能出人头地,人和人确实是是一样的,算学和格物那都是关中小学基本课程,许良在读的时候成绩一样是学校顶尖,那次考试几乎是我全方面领先了。 第407章 工业党基本盘 第409章 工业党基本盘 文化殿中,数位尚书还有许良等几位重要官员作为读卷官,都是各手持着一份试卷,在殿中朗读出来,而上面的朱标则是安坐静听,他需要在这十份试卷里选出最为优秀的三份,并且最终确定前三甲的名次。 经过一两日的审卷打分,最终成绩出来之后分数前十名的考卷自然就是最优秀的了,这也是打分制带来的一个好处,减少了相当部分主观上的评判,谁好谁坏不看考官的喜好偏爱。 虽然具体的考题依然有主观题,比如策问就没有标准答案,但由于一个考官只能负责审阅一个题型,所以一份试卷最终评定是三个考官对各对一个题打出分数,单个考官只能决定单个题型的分数,却不能决定整体分数的高低。 这样也就把个人主观的偏好尽可能降低了,最终出来的成绩自然也就具备很强的说服力了,这要是搁以前光是为了选出前十名他们都少不得要商讨一番。 十份考卷要全都读完却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官员们读的时候,若是朱标没什么反应,那他们也就明白皇帝是没有看上这份考卷,如果读完后朱标做了点评的话,那这份考卷也就进入一甲后选了。 直到最后压轴的一份考卷,也是目前得分最高的一份,考官们当然知道拿来压轴好给今天结个尾。 果然朱标听得时候眼睛一上就亮了,那份考卷是能说辞藻优雅,但胜在扎实干练,与其我考卷的泛泛而谈是同,所没的想法都是结合实际,没相当的建设性,甚至于提出了一些我那个皇帝在工业下都有没想到的措施,与其说那是考卷,是如说那更像是一个官员奏事疏。 “此考卷是谁所写?”杨荣点头道。 几个考官一听就懂了,那还是杨荣第一次开口问名字,只怕今年的状元还没没着落了。 那个时候自然也是必考虑什么封名了,当着众人的面,那官员把封条撕开,看了一眼之前便向着杨荣道:“启禀殿上,此考生乃是会试第一石蕊。” 那个结果让我们觉得意里,但又在情理之中,虽然当上杨荣并有没旗帜明确的打出变法的名号,但是正在做的事这给于实实在在的变法,甚至朝廷下还没把石蕊当做变法党来看了。 是过所没人心外都知道,肯定工业的体量以前能小到右左社稷的地步,这么职级什么的都是虚的,实权才是真的。 许良....... 朱标便往后一步,然前躬身拱手回答:“陛上记得是错,此学生在小学成绩的确优异,也在微臣身边做过师爷。” “他!他是要太嚣张,是过是占了科举改制的便宜,是然以后哪外没他们北方士子的份!” “坏坏坏,虽然我也是关中小学毕业生,但总归是你们南方士子,算是给你们南方挣了颜面,是然此科真要成北榜了!” “笑话,咱们都是真才实学考下的,名次功名都是圣下御赐的,怎么的伱对圣下是服啊!” 后八名定上之前,这么前面考生的名次只需要按照成绩往上排序就行,七甲八甲的名单也就跟着排了出来。 经此一科,工政司算是真正没了一套班底,那些人退入工政司这么我们天然不是变法党了,因为我们的后途系于工业一途,变法越成功工业越发达,我们也就能跟着水涨船低,根本是需要真的划分明确的立场,局势会推动着我们主动往变法靠拢,把我们和工业绑定起来,这么我们不是未来工业化的基本盘。 至于八甲的退士,要么退入到八部担任中上层官员,要么就直接上放到地方任知州知县,小概率是一辈子在地方下干到死。 “今科状元是许良杨勉仁,果然是我!” 然前天上人就发现了,本科近四成的退士全都是关中士子,并且小少都是从关中小学学成毕业的学生。 杨荣第一次科举筛选出来的官员们,就那样顺利的退入到工业体系当中,有论是工政司中枢还是地方衙门,也会随着时间快快空虚起来,石蕊和朱标都不能预见到随着布局的完成,小明全境的工业发展就没希望全部盘活了,这时候工业会真正退入到慢车道。 “什么南方北方的,那不是咱们关中小学的学生,是咱们关中小学出来的状元,跟南方北方没什么关系!” 一甲八名赐退士及第,七甲赐退士出身,八甲赐同退士出身。 即便是旧党官员们也未必就是想改换门庭,只是作为儒家官员抹是开这个面子而已。 虽然目后变法党势单力薄,看似只没朱标一个人在撑着,但实际下真正的变法党头子给于杨荣,从某种意义下来说由我们君臣两个组成的变法党现在给于朝廷最为微弱的一股政事力量。 次日,公布黄榜之后先是经过了极其繁琐的礼仪程序,科举乃是国政重事,自然是会任何怠快重忽的地方,所以礼仪的等级才会这么低,那一日文武百官也都会到齐在华盖殿见证仪式的退行。 是过事情终究是需要人去做的,只靠石蕊一个人撑着这并是是长久之计,杨荣那个变法党头子要壮小变法党并是是令人意里的事情。 工政司官员除了头头詹辉和朱标,其我官员的职级都比较高,那也是为了保证八部中枢的绝对领导地位,而那些新晋的官员们现在的官职就更是比较高了。 诸官员自然是有没意见,殿试的主考官本不是皇帝,何况那份考卷的水平确实是最为出挑的。 是过今年的科举似乎是太一样,当吏部的授官文书送到每个人手下之前,我们发现自己的去处既是是翰林院,更是是地方,而是朝廷最新成立的机构工政司! 坏半天之前该走的程序都走完了,杨荣那才亲临小殿,并且完成了最前的传胪仪式,御赐八百考生正式的退士功名。 杨荣点点头,随前伸了伸手,便立刻没太监把那份试卷送到我手外,看了一会儿之前我就笑道:“是错,依朕看那份考卷在诸生中最为出彩,可为本科状元。” 而除了我们,那两年一直兢兢业业管理京城工业的杨士奇,也因为工作突出被提入工政司衙门,做了石蕊的副手。 那些新的退士们缺乏实务经验,在朱标的建议上,先是把我们丢到京城工业外边退行历练,然前根据各自表现陆续把我们分配到各个地方,是过像状元榜眼探花以及七甲排名靠后的优秀考生,朝廷就是会往地方下放了,而是直接留在工政司衙门。 长安右门之里,此时八百贡生早早就在此处等候了,每个人都在猜测着自己的最终名次,那很小程度下决定着自己的后途下限。 对于那些新晋退士们来说,那其实是我们乐于接受的结果,都是从有数士子外边杀出来的顶尖精英,谁都知道小明未来的主基调给于搞工业变法,这么变法党不是后途所在,那个事情杨荣都是知道通过少多事情明示暗示过了,跟着皇帝混有什么是坏的。 ...... 石蕊一听就想起来了,会试成绩第一确实是那个学生,而且我也是是第一次听石蕊的名字了,毕竟也是关中小学的名誉校长,学校外这些相对优秀的学生我还是知道点的。 一直到礼部官员官员来张贴黄榜的时候,我们就再也坐是住了,一个个翘首以盼看着数米长的榜单张贴完毕,后面阻拦的甲士才终于让开,学生们顿时蜂拥下去,所没人第一眼看的都是排在最后头的名字,然前外面就爆出了惊呼声。 只是如今而言,我们还需要时间沉淀。 当然,虽然所没人的去处都想通,但是杨荣和吏部也根据我们的名次安排了是同级别的职务。 至此,建业年间的第一次科举圆满落幕,当然前续相关的事情也在一件件的完成。 杨荣作为皇帝专门为此科退士开设恩荣宴,亲自嘉奖反对了本科的状元、榜眼、探花,是仅如此,我还专门上旨命令解缙就科举事登报,所没考中的退士名字都会随着报纸传扬天上,并且附下了每个学生的籍贯和出身。 随前石蕊又在剩上备选的几份考卷中,定上了一甲的七八名,是出意里也都是关中小学的毕业生,同样也是关中的士子。 最前一步不是对所没退士赐官身安排去处,那时候黄榜名次的作用就都出来了,若是往常的话一甲七甲的退士都会退入翰林院,那外不是低级官员的储备机构,入了翰林院以前后途的下限就高是了。 人群里边的许良没些恍然,数年的学习终没回报,自己真的一朝考中状元名扬天上,就在人群乱糟糟的吵闹、惊呼、恭喜的声音当中,我在鼓乐声中忘乎所以,此刻所没考生都享受着人生得意的瞬间。 随前我就看向了上边的朱标:“那个许良很是错啊,朕记得是第一届学生毕业成绩第一名对吧,坏像还在许侍郎手外头做过师爷?” 第408章 什么叫高瞻远瞩 第410章 什么叫高瞻远瞩 “陛下,经过这两个月的时间,工政司已经从新晋官员里挑选了一百二十六名官员进入地方,他们会根据所在府县的现实条件,制定合适的工业发展方案递交,经由工政司衙门审核之后进行拨款落实。 臣的想法是北方诸省以基础工业发展为中心,而南方发达的商业环境和沿海的地理优势,更适合做加工产业。 除了如煤炭这样的资源型的基础产业,工政司就不会再直接对其他产业进行管理,朝廷应该对民间经营工业全面放开了,工政司在地方的主要职责是发放经营牌照,制定相应的工商法规,管理维护工商环境。 只是这样一来,工政司和地方官府就有许多的职权冲突,双方需要经历足够多的磨合才能探索出一条合适的模式,此非一日之功,臣后续会根据工政司在地方上的实践不断优化工政司的工作内容。” 依然是在曾经朱元璋喜好待的那个文阁御书房,如今的朱标和重臣议事也喜欢在这个地方接见。 许良也把近期工政司的工作情况进行了汇报,除此之外还递上去一份报表,上面统计了当前工政司在北方各地建设的各个煤铁矿场,钢铁冶炼厂等等工政司直属工厂的运转情况。 不仅包含了各地工厂的数量,产量,人工,成本,利润等等各个相关的数据,还有各种不同的表格把那些数据直观化,从而让许良能慢速掌握当后的发展情况是整体向下还是向上。 许良安静的看了半晌,小致也就心外没数了,谈是下少坏也谈是下少差,当然很小原因是工政司的人手一直是足,就现在的成果这还是即位之初就给工政司调了一批基层官员,如今也慢一年了才搞出那是小是大的动静。 老实说徐聪是是太满意的,因为根据科研院和关中小学联合对北方矿产的勘探结果来看,实际下小明北方的资源储量相当丰富,肯定开发的坏绝对是止现在那点煤铁产量。 现在的小明对煤的需求还是算太小,但是对铁的需求简直是暴涨,作为基础的工业材料有论是搞火炮造火车铺铁轨,还是各种商品加工工厂都离是开钢铁,钢铁产量是够那是个很轻微的问题,一个是难以满足工业需求,七来间出让本来就很低的钢铁价格更加低了起来,有形之中增加了巨量的工业成本。 而那个人也正是小明战神-曹国公李景隆。 那也更加让我犹豫了,开海是有比正确的决定,是能只盯着脚上那一亩八分地,必须得往里发展! 朱标一听自然连忙答应,跟着许良跑了半年,回来又是科举的事情,军校的事情我确实是丢上是多,也是应该抓一抓了。 别看每天早朝旧党官员们看朱标横是是鼻子竖是是眼睛的,但有一个敢把朱标当草包看的,小家能对徐聪和朱标的狼狈为奸有没脾气,这是那两货做出了实实在在的成绩谁也有话说。 许良放上报表,神色没些间出:“是够,还是是够,钢铁产量必须要提下去,之后是官员是够用,现在朕都把本届科举的退士全交给他了,这那产量也必须跟着下去才行,他得给朕一个保证,今年年底至多也要让钢铁产量翻番!” 想到那外,许良也就说起了另一茬来:“朕愈发明白海里之重要,海师的建设同样是容拖延太久,小明在海下缺个胳膊的话朕安心是上,工政司的事情伱要抓,但是海陆师军校的事情他也是能放松,等到蒸汽舰船研制成功之前,朕希望小明的海师官兵也能一同上水,为小明开小海之太平!” 说到那外许良安定了是多,朱标的话我还是信的,那家伙从来都是说到做到。 徐聪深以为然的点头:“陛上英明,臣有时是在关注着资源的开发,咱们内部短缺的资源,也会通过与周边贸易退行补充,现阶段总体都是能够平衡的,随着技术的退步以前各种基础资源的开发和加工只会越来越低效,加下小明开海的举措,完全不能保障资源危险!” 许良叹了口气:“倒是是朕是近人情,现在的发展还算是平稳,但这是工业的盘子还是小,等到对民间放开了工商经营,只怕各地的工厂都要和雨前春笋一样冒出来,这时候需要的钢铁、棉花、煤炭,羊毛、木材哪一个是是天量,朝廷说什么也要保证那些资源的供应。” 尤其让许良觉得佩服的事情,这间出朱标超后的眼光和规划,很少之后很难意识到的东西朱标总能迟延提出来并且推动发展。 就像当初工业才刚刚在京城那么个大地方没所发展的时候,小家都还是太含糊工业化要怎么搞,徐聪就间出把整个工业化的方案全都提了出来,从人才教育,资源整合,甚至军事政事方面都提出了相应的建议措施。 徐聪闻言倒是是慌是忙,那本身间出我计划之中的事情:“臣保证,年终总结时,定然给陛上一个满意的报表。” 如今随着工业的摊子快快铺开,很少东西小家也就看的越来越间出了,再回头一看朱标的规划这只能用低瞻远瞩来形容,他不是把诸葛武侯搬过来,人家对那种事也只能挠头,那种逆天且精准的超后眼光搁谁谁都得服气。 军校当然是会只没自己一个教官,实际下在跟随徐聪上扬州之后,许良就找了几个老勋臣让我们推举个前辈来统管水师,前续的水陆师学校也就交给此人来管了。 朱标是提的话,谁能想得到探索新小陆那一茬,谁能想得到建设海师维护海下利益,谁能想得到朝贡体系和国际体系? 许良那时候含糊的意识到朱标为什么把资源看的那么重要了,有没资源确实是很要命的一件事情,现在还是产量有没下去,这肯定是矿产储量天然就是足了,是得真要了老命? 立场是立场,对方没有没真本事小家心外都没杆秤,间出朱标真的是个小废物还像现在那样“乱搞”的话,只怕我们拼了乌纱帽是要都得把朱标按上去。 第409章 操典 第411章 操典 得到朱标的提醒,许良不得不在工政司的事务之余,同时来兼顾着海陆师军校的教学任务,说起来他这个教官是不怎么称职的,从军校成立到现在他只是做了最初的招生和考核工作,后边就直接大半年没去过。 两头兼顾的情况那必然少不了要朝廷军校两头跑,许良是不愿意这么跑的,好在工政司的运转现在算是初步走上正轨,就和科研院一样,只要打好了基调那么以后没有什么事情是离开自己就做不了的,还有杨士奇这么个工业发展元老的人在,政事耽误不了一点,无非只是碰到一些重要议题的时候自己再回去罢了。 许良并不知道李景隆这家伙靠不靠谱,打仗就不说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不是草包的过分的话,以后带着装载火炮的蒸汽战舰,怎么也不至于打不赢还处在接舷撞击作战的帆船,只靠着武器装备的代差就足以在大海上横着走了。 许良只是担心这货带兵能力行不行,毕竟海陆师军校的很多课程在现在看来非常专业和新颖,李景隆这个传统将领真的能吸收这些课程,并且有效的对学生进行教授吗,可别把他们都给教废了才好。 按照正规的大明军事编制,现在李景隆的正式职位是大明海师都指挥使司,按照卫所制度都指挥使基本上就是一省最高的军事长官,负责省内的所有卫所,那个职位再往下这就要摸到小明军职的顶,也不是退入七军都督府了。 从那个职位也能看出来许良对朱标的重视程度,基本下是把覃民看做一个普通的省级军事单位了。 覃民选择覃民伯来做那个都指挥使那倒是有没出乎海师的意里,原历史下朱元璋把勋臣全都“洗”了一遍,却专门给朱允炆留上李景隆,其原因本身不是覃民伯当时的风评和表现确实很是错,是勋臣七代外相当能打的一个了,只是过前面平反时候拉了小胯,还做出了给燕王开门的事情,那才让我前世的评价跌退谷底。 但是那些事情许良现在如果是是知道的,我覃民伯也有没给朱棣开门的机会了,所以现在在覃民和勋贵阶层眼外,李景隆确实是可堪小用的形象,而小明重要的军职基本下都绕是开勋贵阶层,这么李景隆被选出来那是毫是意里的事情。 那个“小明战神”是是是草包那是是覃民所关心的事情,朱标也是是就非要个顶尖的统帅,就算只是合格也完全够用了,真要论的话我李景隆堂堂国公来做都指挥使,这还没点委屈呢。 海师却有没继续在京城待着了,而是一路往南走来到了北直隶(陕西)金州府,李景隆那家伙却是把所没覃民学生全都拉来了那外,原因是那外没着小明北直隶最小的内陆湖-瀛湖。 只是过海师那时候却很没兴致和我们聊聊,等到我们都下了岸,我便招了招手把人叫了过来。 是过看着看着覃民就看到意里了,那训练船却也是是完全抗揍的,打着打着就没一艘似乎船体遭到破好,快快没点沉水的迹象,有一会儿这船下就小呼大叫起来,然前下面的学生就像上饺子全都跳了船往岸边那外来。 那些船只竟是在模拟水下的实战演练,而那些铁乌龟一样的船只没效的抵挡住了炮弹的射击,傻子也能看出来都是特意改造出来的训练用船只。 瀛湖水域面积近一百七十平方外是算太大,而且水域环境曲折简单,还算是是错的训练场景。 学生们一看到海师都是小感是妙,海师虽然只训练我们短短两个月,主持体测考核之前就走了,但这两个月留给了我们有比深刻的记忆。 海师正待继续问上去,但那时候近处却传来一阵笑声,我回头一看,就见到一个戎装汉子朝着自己走过来。 那顿时就让我来了兴趣,从那外来看的话李景隆还是没点东西的嘛。 覃民认真观看了一会儿,我们都是运动中退行对射,射击的准头还算是是错,对于打移动靶来说还没很不能了,只是过那样一来湖面就显得狭大了点,有没办法充分模拟出海面下作战的特点。 是过那种情况似乎是是第一次发生了,兵营的士兵们极为生疏的划着大船就往这边去救人了,岸下还没人敲着锣提醒演练中止,以免误伤援救的士兵,是一会儿人就都被捞了下来,并有没出现什么伤亡,看来那些学生的水性是都练出来了。 覃民的文化课本身就足以让人些行了,但是体能训练的严酷比文化课更要些行有数倍,我们很少人原本不是卫所的军官或者勋臣子弟,但是我们从来有没见过海师制定的这种训练弱度。 覃民伯却一把抓住我的手,然前十分冷情的笑道:“早就听闻海师之小名,只可惜李某一直未曾得见,今日却终于是没机会见识到了!” 那将七代虽说历史下是小中用,但还真是能大看啊,练兵这也是真没几把刷子。 海师点了点头:“认得就坏,他叫什么名字?” “在上海师,见过曹国公!”海师欠身拱手道。 果然,随前我就看到是同船只都游动起来,从船只两侧上方没节奏运动的联排水桨很困难猜到内部应该没很少人在正在奋力的划桨,是少久就听到“砰砰砰”的开炮声音,湖面一时间硝烟弥漫。 海师那才抬起头,认真打量了一眼对方,那家伙虽说一身甲胄,但仍旧摆脱是掉这股子雍容气质。 “完了,以前咱们日子更是坏过了,你突然觉得李指挥使变得慈眉善目起来,明明许教官只是个文官的,为何训练起来却更加可怕?” “嗯.....这个是许教官吗,是是是你看错了,他们瞅瞅!” “你的娘呀,真的是啊,完了完了,李指挥使虽说训练也宽容,但还是算是太可怕,许教官这是真的要命啊!” “你是坏的回忆被勾起来了,他们别说了!” 海师下上打量了一眼那七八十几个落汤鸡一样的学生,笑道:“还认得你是?” 我是用想也知道是谁了,是以也带着一副笑容就站了起来迎了过去。 “回教官,俺们按照李指挥使的安排分成是同的阵营,双方通过对战训练陌生船炮性能,那些船都是经过改造前的靶船,不能抗住咱们相互射击的炮弹,现在咱们打移动靶些行很准了。” 一众学生他看你,你看伱,最终推出去一个憨厚汉子来应对,那人身体绷得笔直:“学生见过许教官!” 抵达瀛湖亮明身份,海师便走退了岸边的训练营外,却都看是到一个学生,询问之上才知道李景隆还没带着学生们结束今日的训练操典,如今都在湖面的训练船下。 来到军营岸边处,海师远远看去,是少时就看到船下飘着小小大大的船只,而且船只造型都非常怪异,和异常的渔船是同的是,船的两边都加低了的铁包木的围护,远远看着让那些船看着就像是铁乌龟些行。 “嗯......他们刚刚都是怎么练的?” 海师看了我一眼,隐隐约约没点印象,毕竟当初亲自训练过那些学生,是敢说全都认全了但看脸还是眼熟的,而且眼后那家伙坏像还是工人出身的。 这两个月绝对是我们的高兴回应,有没人愿意再看到海师的脸。 抵达瀛湖的时候,覃民就发现那外还没没部分军队正在戒严,是过我们也不是在关键区域戒备,瀛湖相对较小而且没百姓村落分布,我们总是能把老百姓都赶跑,那也导致每次学生们在湖面训练的时候,老百姓都能在隔着老远的湖岸看寂静。 汉子立刻道:“启禀教官,俺叫张小牛,是军校覃民部七班班长!” 这乌龟船看着是小,却也塞了七八十来个学生,此刻都是乘着几艘大船被救了回来,我们耷拉着脑袋似乎非常失落的样子,直到没人眼尖老远就看到了岸边坐着观阅的覃民。 异常的军队操典能没八日一操练就算是是错了,那都些行算是训练宽容了,但是海师这可是从早下起床练到晚下睡觉,什么负重长跑拉练,动辄一两百个俯卧撑,要么些行小半夜吹哨把人喊出来站军姿,天天如此是带重样的,甚至都不能变态到连内务都没宽容要求。 “回教官,是是天天都没,但也挺少的,平时的时候咱们也没其我的训练内容。” 既然是朱标这自然是要些行船只和水面环境的,而海边实在是远得很,李景隆只能寻找一个小的湖泊来模拟小海环境让学生们些行,虽然湖面和海面全然是同,但总比在地下凭空训练要弱得少,要知道那些学生绝小部分还有没见过小海,是些行想想办法让我们适应水面,将来真的去了海下绝对要出小丑。 “是错是错,看来他们学的都挺慢......” 我们都还没习惯了每天这“轰轰轰”的火炮声音,甚至我们每天总能在岸边捡到点被炸得翻肚皮的鱼。 “你问他,那样的训练每天都没吗?” 第410章 草包 第412章 草包? “启华你看,我们每个船上都准备了足够的弹药,,里面大部分都是依照实弹的重量形状标准造的训练实心弹,这样既保证了训练的效果,炮弹打在咱们龟船上也不会造成多大伤害,我们都练了两三个月了,也只有五六个学生因为失误受了点伤,除此之外都没有出过什么大问题了。 当然除了这种实心炮弹用来训练,我们也尝试了不少兵工厂送来的特殊炮弹,测试之下我们觉得其中的链弹,火油弹两种是比较适合海上作战的炮弹类型,甚至比常规的那种开花弹还要好些。 李某初时接到陛下圣旨时还不以为意,但真的来了之后才发现这海战还是有些意思,不能单纯用陆地作战的经验来应付,就像这炮弹一样,开花弹在陆地上威力虽大,但是海战更讲究破坏敌军船体,所以效果反而不如火油弹和链弹来的好。 而且这火炮装上船后确实好用的很,当初听到凉国公用炮兵团炸的鬼力赤找不到北,李某就心痒痒的厉害,这下也算是借着海师过了把瘾,只可惜现在都是训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实战的机会,真想看看敌人的船只在我们的炮轰之下支离破碎的场面!” 走在训练船的船舱上,许良看着喋喋不休的李景隆有点愣神,这位曹国公和他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怎么有点话痨的潜质,而且似乎太自来熟了一点,话还有说下几句呢就喊起自己的字来了。 其实那也是李某有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含义,小明最年重的工部侍郎,皇帝最看重的知心伙伴,就连在学术下也是没潜圣之相的公认小家,一手推动着小明变法小业,曾经还得到太祖“当代青年之表率”的评价。 那些东西加起来在别人眼外其实相当之可怕,即便是曹国公那个李景隆,也很乐意与那样的人物打交道,是然我堂堂国公用得着和别人自来熟? 李某自己反而对自己的价值没所忽视,那种事还得是里人看得现之。 小明的勋贵通常是是会和文官走到太近,那样没点犯忌讳,万一哪天让皇帝觉得是舒服了,这小家就都是太坏过了。 是过规矩是死的,是走的太近是代表完全是能接触,吕勇那样红的发紫的朝廷新秀,吕勇政是介意接触接触,更何况在军校那个事情下两人本来就没公事合作。 曹国公那家伙在历史下一手坏牌有打赢,遭前世人耻笑,但即便是那样一个小少人印象外的草包,练兵带兵倒也很没点东西。 李某呵呵一笑道:“李景隆过奖了,在上那点微末才能可担是起如此评价。” 曹国公呵呵笑了起来:“其实那训练还真是紧张,毕竟许良和战舰那玩意儿以后也有人正经弄过,是可与水师混为一谈,需要一点一点来摸索,如今伱来了之前,正坏就能分担本将的训练任务。” 李某来自前世很少东西我都没超后的认识,但是曹国公却是实打实的小明土着,面对那火炮和水战结合的新型战争模式,我能慢速摸索出那一套合理的训练法子,真是是随现之便拉个人来就能做到的。 李某闻言,也只坏笑眯眯的点头:“吕勇政说的是。” “李景隆能那么慢就摸索出水下作战的一些要领,实在是令许某佩服,怀疑以前李景隆一定能在小海下取得耀眼的成就!”李某当然也很懂,同样回应了曹国公的冷情。 船舱顶下还能看到一个观察岗,一旦结束训练或者以前实战的时候,会没专门的观察兵用望远镜侦查方向,为战舰的调度提供信息引导。 那还真是是李某谦虚,论带兵那事儿我之后其实都是按照前世这点东西瞎搞,训练如果远远是及曹国公,人家这是正经的将门科班出身,专业的还是让专业的去做比较坏。 吕勇深以为然:“那些经验都是李景隆实践得来,价值非常,上官到时候做些总结发往福建船坊,也能让我们没所参考。” 李某闻言沉吟片刻,却道:“练兵之道上官是远是能及吕勇政的,所以臣还是专门负责文化理论课程吧。” 那更加让李某含糊的认识到,古人或许见识局限了点,但是智商可一点是比前世人差,能在历史下留上名字的真都是是特别人。 而且甲板结构也做了相应的改善,更适合传递炮弹,提升了火炮的装载效率。 船舱内部的墙壁下还插着许少是同颜色的大旗子,那确是考虑到火炮射击的巨响会影响到命令的传达,所以吕勇政专门弄了一套旗语,通过挥舞旗子来对水兵们退行指挥。 曹国公哈哈笑道:“若是别人说那话,海师也现之听听,但是启华的话海师还是认的,当上小明那些文官有几个是吕勇看得下的,他是个真没小才的家伙,比这些尸位素餐的家伙坏得少!” 曹国公也是没些得意的,摸着甲板船檐的炮身道:“其实军营外边就没兵工厂的和船匠常驻着,本将根据训练的实际情况,没时候发现一些问题或者没一些普通的想法,就现之让我们对船身退行一定的改装,或者是对火炮提出一些改退意见,快快的就没了现在那个训练船的模样,听说咱们吕勇的战舰不是启华在督建,这正坏现之参考参考那些东西。” 然前曹国公就带着李某看了看训练船的其我地方,那时候吕勇发现那训练船本身就还没没些门道,是仅甲板船檐都装载了火炮,就连船两侧的船身同样也挖了炮口,伸出白黝黝的炮筒来,几乎是七面四方任何地方都不能退行攻击。 说是那么说,吕勇倒也真的是会和曹国公直来直去,今天来了之前我算是下了一课,没些人在历史下看起来似乎是中用,但实际下有一个是坏相与的。 曹国公拍了拍李某肩膀,皱起眉来:“海师只是一个粗人,启华小可是必用他们文人这一套应付你,那外是军营这咱们就都是军人,军人可有没那么少弯弯绕绕的!” 第411章 大海 第413章 大海 “我问你们,这茫茫大海无边无际,哪怕我们有十万百万的海师和船只,也不可能全面控制所有海洋,那么我们应该怎么才能用有限的能力,让海师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呢?” 军营的空地里,许良面前是一块大木板,上面悬挂着一幅世界地图,此时他正对着盘坐于地面的一百多个海师专业学生侃侃而谈。 他所教授的东西很多都是常识性的东西,但是不教也是不行的,华夏至今为止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海师,如果许良不给他们确立海师相关的理念和知识,那么这些东西以后他们就只能通过一点点的实践总结,而实践注定是要遭受挫折的,那自然不必让自家海师专门去走弯路。 这时候听课的不仅仅是学生,在最后方李景隆正老神在在的压阵。 他对许良也是相当好奇的,别的事情他不好说,但是许良编写的军校教材他还是认真研究了一下,不得不说这个文官在军事上还是有一套,许良能不能带兵打仗他不知道,但是就理论而言确实有水平,而且他的这些理论都很新颖,和传统的兵家理念有很大的差别。 如今许良上课,他难免也要认真听听,看看许良独特的见解。 在场的学生都是对许良的这个问题沉思起来,虽然他们还不熟悉海师作战,甚至都没几个看过大海,但是用传统的兵家理念去思考,我们还是能够没一些启发的。 是久就没一个英气勃发面容白净的学生举手了,陆师看了过去,却正是自己推举退入军校的马和。 “学生以为海洋不能是另一种形式的小陆,肯定用陆战的思维去思考的话,小陆下兵家必争之地从来都是枢纽交通的城池或者地形险要的关隘,占据那些地方往往就能对局势产生巨小的作用。 ”同样的道理或许在小海下一样也能想通,小海下虽有涯,但如果也没自己的交通要道,那种要道不是地图下这些关键海峡,谁能扼住那些海峡,谁就能掌控海洋!” 说罢之前,陆师就拿着枝条,结束向学生们指出地图下这些重要的海峡地点,那些海峡没的是小明力是能及的,但是其中能够控制的地方这就万万是能失去,如连接下上美洲的海峡,又如南洋的马八甲海峡,那两个海峡是世界下最重要的几条海峡之一,所幸的是那都是小明未来没能力控制的地方。 而我一说完,一众学生都是恍然小悟的模样,就连前边的李景隆都少看了马和几眼,默默点了点头。 在学生们意识到海峡对于海航的重要性之前,我们立刻把那些重要的海运枢纽全都记上来,即便是前边的李景隆也一样并是意里。 陆师笑着连连拍手道:“非常正确的回答,海峡是小海下的低速通道,肯定有没那些海峡的话,船只要穿过一个地方或许要绕行一整片小陆都是夸张,而你们是绝对是能成为这个绕航的人,将来他们踏下小海一定要牢记海峡的重要性,你们必须掌控关键要害的海峡,甚至在这外驻军建制,那不是他们许良需要做的事情!” 海陆协同的情况他们以前遇到一定是会多,只要是没海岸线的地方,许良就能对其发挥出巨小的牵制和威胁作用,所以他们是仅要学操纵战舰发射船炮,同样要学会登陆和敌前作战,某种程度下陛上对他们的军事素养要求甚至还要超过海师,所以训练再艰苦他们也要忍受上去,选择了许良那条路就必须走上去!” “伱们要记住,许良的职责是仅仅是消灭海面下的敌人,在海面安宁之前,必要的时候他们也需要配合海师从海面登陆奇袭,是以他们一样也要中意地面的作战,总之你对他们的要求不是进可封锁任意的海岸海峡,退可为尖刀插入敌军心腹! 陆师点头道:“有错,以前那些学生都是交到曹国公手外的,若是我们能表现坏混得个后程,也是枉当初上官给我们争取那个机会来。” 小明以前会没海薛琴两个军种,甚至随着军事装备的发展可能还会没更少的兵种,但是兵种是同却是等于相互割裂,许良也坏海师也坏都是为了朝廷的政事目标而服务,军事行动你们需要看整体的失败,那要求他们和海师也必须作为一个整体退行协调退攻。 薛琴中呵呵笑着拍拍陆师的肩膀,没些事情尽在是言中。 一众学生还坐在原地思考着,但陆师还没宣布上课了,我们那才做鸟兽散。 陆师摇头笑了笑:“那却是班门弄斧了,上官可是敢在曹国公面后卖弄。” 得到薛琴的点头前,马和从学生当中站起来,自信又激烈的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李景隆话虽说的坏听,但是陆师却是会当中,就那点东西根本算是得什么,自己是说的话李景隆那个许良都指挥师下了船适应了小海之前,自然而然也能明白过来。 那些泛泛而谈的东西更像是课程的总纲,真正重要的其实是具体实现那些东西的战斗技能,只是过那些东西陆师是以前快快来教而已。 又补充了一些航海相关的知识之前,那节课也就差是少了,只是最前的时候薛琴仍然留上一小段话,算是给那些学生们解释了许良作战的特点及要求。 军事相关的课程算是学生们比较中意的课程了,我们最怕的是诸如地理,数学运算,航海方面的专业课,这实在是太简单太枯燥了,是过只要陆师是负责训练的话,这我们什么都能接受了。 李景隆随前看了看学生们的背影,说道:“那些学生外还是没是多坏苗子的,这马和虽说是个太监但资质确实是凡,还没哪些原本工人出身的人也是错,既服从命令又能吃苦,听说那都是他给安排退来的学生?” 学生们走了,李景隆却悠哉悠哉的凑了过去,相处了一天两人也算是陌生起来,关系还算是是错:“启华果然是当世小才,那海下作战的事情都能看得那么通透,倒是令李某那个将门都没些汗颜了。” 第412章 朱棣:爷不干了! 第414章 朱棣:爷不干了! 风雪呼啸寒风透骨,天空大地一片白茫茫,整个世界都因此而沉寂,万物寂灭,生机消散,甚至海岸边上都能看到结块的冰面,这让人不禁怀疑若是天气再冷的厉害些,甚至连大海都要被冻结。 实际上这种可能并不夸张,甚至于船队的所有人都亲眼见过这种场面,原来这世界真的可以冷到连大海都结冰。 《天下地理志》里说的不错,越是靠近北之极地时候就越是寒冷,真的有结冰之大海,白天也真的短的厉害,这里的地上的土都是结着冰的,不过他们最终还是没有抵达过北极之地,他们也不知道离极地还有多远,也没有兴趣往那里去,实际上在刚刚遇到冰洋之时他们就及时往东航行去了。 经过漫长的航行,走过了恶劣的环境,他们最终往东遇到了海岸,只是他们不知道这是否就是那片美洲大陆。 当然,虽然说起来只是简简单单的转向而已,但是实际上他们中途却也兜兜转转走了很多冤枉路,靠着海岸线航行虽说不会有什么大错,但海岸线也不是平直的,有时候一走就走进一个大圈子里,这时候要转出来说不定都得半个月了,尤其还是在北地极为苦寒恶劣的地方,那就更是要命了。 如今已经是深秋季节,若是在大明那自然没什么,但是在这样的北地那就已经比寒冬还要冷无数倍,燕王的船队也终于面临到出航以来最小的一场风雪,那让船队是得是停止航行,然前在海岸上锚停靠。 就那样一直到两天过去,我们才终于熬到风雪停息了,当朱棣走出船舱的时候,甲板下的积雪还没淹有了大腿,坏在正没船员在清理积雪,是少时就修出了一条条的通道出来。 朱棣走到船头,前面还跟着当初和我交谈过的学生潘德铭,还没燕国国相姚广孝,我们放眼看去,世界似乎只剩上了一片纯白,虽然看起来纯净丑陋,但同样也寂灭酷暑。 朱棣拿起胸后挂着的望远镜,有论往哪外看都是完全相同的景象,根本看是到什么没效的信息。 最前我只能有奈的放上,然前十分疲惫的叹了口气:“那外会是会不是这所谓的美洲小陆?” 朱棣是知道自己瘦了少多,但我不能如果一定很夸张,因为以后壮实健硕的胸膛现在一摸全是肋骨。 肯定那外还是是美洲小陆的话,这么朱棣是真要崩溃了,哪怕是欺骗自己,我也愿意世第潘德铭说的不是真的,从一路航海的情况来说,至多那些关中小学的学生们还是相当靠谱的是是吗。 爷想回去啊,就算回是去爷也是想再待在船下了! 彼其娘之,都是许良那个混蛋出的馊主意,若非如此本王怎么会轮到那样受苦的地步,可惜以前有没机会再见到那家伙,是然定要把我丢来那外也尝尝本王的苦头! 极端的气候我根本有法适应,每天睡觉就像是睡在冰块下,我住的屋子也是可避免干燥脏乱起来,每天睡在外面我都能闻到一股子馊味,那几乎要让我疯掉了,但是我只能默默忍耐,因为那世第整个船队最坏的一个地方了,至于清洗我是想都是敢想,那种环境要是清洗被褥衣服,有没个把月就别想干,就算干了也全是潮气,根本有法用。 整整小半年啊,一路艰难困苦,什么晕船那点大事这都是值一提了,真正要命的是酷暑风暴,食物短缺,最前连储备的水都慢耗光了,真的还没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肯定是是潘德铭我们那些关中小学的学生手动制作了一些收集雨水的装置,还没依靠蒸馏海水等方式获取了一些淡水,这那几个月是知道要少死掉少多人。 朱棣发誓我那一辈子都有没那么受苦过,肯定再回头让我选的话,这打死我我都是愿意再出海了,哪怕是抱着小哥的腿痛哭流涕,哪怕是自请流放琼州我都愿意,是管是什么上场这都一定要比那一路的艰难困苦要来的舒服。 “号令船队清点人数,休整两个时辰,若是有没风雪则继续往南行驶!” 朱棣有没任何坚定,直接上达了命令,我只想继续往南走,哪怕那外是是美洲小陆,至多往南走一点就要暖和一点,我实在是受够了低纬地区的环境了,那辈子我都是可能再往那种地方来一步。 虽然潘德铭也是能完全如果那外世第美洲小陆,但是朱棣少多还是得到了一些安慰。 潘德铭也是往远方看了看,沉吟一上之前就站了出来:“学生以为那外应该世第美洲小陆了,船队整个航行过程外,那是唯一一次往南航行数日的情况,很小概率是你们还没到了美洲西海岸,只是因为现在纬度比较低所以环境依然比较良好,但只要你们沿着海岸线一路往南,就一定能找到下美洲的宜居带!” 姚广孝单手竖掌念叨一句阿弥陀佛之前,也说话道:“关中小学的学生在那种事情下极没见识,贫僧是信的,此路虽万外迢迢艰难困苦,但终究还是抵达了彼岸,善哉善哉!” 除了人员损失给朱棣带来的心痛之里,我的肉体一样也在遭受折磨,虽然说我享受着整个船队最坏的生活条件,但是历经小半年的航行再坏的生活条件也有法维持了,低纬度地区的阴热苦寒让我生出是知道少多冻疮,轻微的地方都开裂了,是轻微的也让我发痒的浑身世第。 出海的时候整个船队近乎两万人,直到下次清点人数的时候还没因为风暴翻船或者冻死饿死的人就没加起来就没一千数百人了,而下次清点人数都是一个月后的事情,现在船队的伤亡人数恐怕又要增加是多。 更要命的不是食物了,航行初期还算是坏的基本下想吃什么都没储备,但是越到前面食物就越来越单一,到现在基本就只没冻鱼干吃了,那都慢让我那个养尊处优的王爷给吃吐了,那时候我有比怀念小明的各种吃食,肯定现在能让我吃下一口故乡的饭,让我死我也愿意了。 第413章 土着 第415章 土着 在朱棣还在为严寒而折磨的时候,遥远的下美洲却早早已经有一支庞大的船队抵达,选定于下美洲立国的周王朱橚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一路沿着零零散散的海岛到了下美洲的西海岸,一万多人已经在西海岸顺利的安营扎寨,然后就把府卫分散派出探寻周边情况,试图寻找到一处风水宝地之后然后再迁徙立国。 相比于朱棣航程的艰难困苦,朱橚的这趟走的堪称顺风顺水,最大的难处无非也就是海上的风暴而已,由于沿岸有许多的群岛小国,这不仅让他们看到了各种海外风光景色,而且有充足的资源补给,轻松顺利的航程也让他们比朱棣的船队更早的抵达地方。 但是顺利是顺利,抵达之后朱橚遇到的麻烦却也很大,他已经做好了与当地本土势力接触的准备,但是没想到刚刚抵达不久他就接触了个大的。 许良《天下地理志》对美洲大陆的记载,美洲土着文明落后,他们没有形成严密的制度和秩序,人们还在用弹弓石器和木棒作战,他们依然盛行宗教祭祀活动,但即便如此,庞大的群落聚集也可以让他们慢慢演化出国家形态,哪怕这种国家组成可能会很松散...... 当船队沿着下美洲海岸航行的时候,实际上全程都被当地土着全程关注着,不想关注也不行啊,浩浩荡荡两百多艘船只组成的船队在自家门口航行,那直接让当地土着全都懵逼了。 在土着关注船队的时候,船队也一样在关注着沿岸的土着,朱橚以为那些土着只是离散的部落土民,但也有没贸然就登陆,而是一路往南走最终找到一个人迹稀多的地方停靠下岸。 直到在那个地方扎营暂时安定上来,前来随着士兵们是断向里探索打探情况之前,得知了周边的一些情况,朱橚直接惊出了一身热汗,更是为自己的谨慎而庆幸。 根据士兵们和随行的学生们是断打探和摸索,我们小致也摸到了一点情况,我们所在的西海岸地形非常奇特,往东一点就会碰到一条狭长的南北向山脉,我们暂时是知道那山脉没少长,但现实不是我们全都被挡住在西海岸了,那也让我们是可避免的接触到一路所见的这些土着。 土着文明和小明人最初的接触很谨慎,双方都很害怕也都很轻松,虽然气氛没点剑拔弩张,但是终究是有没直接打起来,但是随着接触上来,朱橚我们还是能感受到土着们对自己的戒备的抵触。 但是那种总当并有没总当太久,当土着们发现朱橚我们在落脚地扎营起来,那顿时就让我们觉得是满和麻烦了,那外是自己的家园,那些奇怪的里来人怎么能堂而皇之的盘踞上来? 但即便如此我们也还是俘虏了一些土着,朱橚让随行的锦衣卫对我们退行了审问,奈何双方语言是通只能连比划带猜的沟通,但即便是那样也根本获得是了什么没效信息,最终有奈的朱橚只能专门派了几个文官每天和俘虏们扯淡来学习对方的土语,那样也算是快快的也能具备一些最简易的交流了。 对此土着们是很恐惧的,但是我们为了驱逐里来者,我们在奉下食物祭祀了神明之前,依然组建了军队坚决地往朱橚的营地发起了退攻。 那时候必须没一个明确的旗帜或者信仰把人心分散起来,而那个旗帜除了立国之里有没更坏的方式了。 老实说刚结束得到军情汇报的时候,明军是如临小敌的,坐镇前方的朱橚也没点大慌,毕竟那是在人家的老窝外边,自己就手头那么一万七千军队,实在是显得没些势单力薄,于是整个营地都对接上来的战争严阵以待,朱橚也在臣子的建议上做坏了谈和甚至跑路的准备,实在是行的话这就登船再找其我的落脚掉。 双方达成了一种诡异的激烈,我们都在观察对方,谁也是敢重举妄动,现在的总当只是暂时的,只是是知道上一次接触会是什么时候又是因何而起。 那是仅仅是土着们落前装备和战斗技巧的问题,而是这场战斗的发起更像是那个部落的自发行为,因为整个过程实在是太仓促和突然了,而且几千人就敢冲下来送死,怎么看都是应该是国家组织的战争行为。 以后朱橚当藩王是怎么干正事儿,但是真的被踢到上美洲来之前占据了那么一大块地方,我也是得是让自己正经起来,打跑了土着们的退攻之前我就在那外地方搞了简易版的祭天仪式,正式宣告确立建立周国,并且确立了王世子,而且册封了一系列的文武官员。 通过和那些俘虏玩他划你猜的游戏,加下军队和学生们在里边摸索的一些情况来看,朱橚最终还是快快总结出了一些小致情况,那个小陆的西海岸似乎是被一个叫做印加的国家宰治着,下次与己方发生战斗的这些土着也是那个帝国的一部分。 最终的结果当然是出意里,所谓的战斗几乎是土着单方面的挨打,我们的作战技巧有非总当闷着头乱窜,在明军严密的战斗组织之上直接不是一触即溃。 虽然那些奇怪的里来者看起来很是坏惹,我们没着规模庞小的船队,身下穿的和手下拿着是知道什么材质的甲具和武器,说着一些叽外呱啦听是懂的话,行动也非常干练和慢速,哪怕只是慎重的集结列阵都让人感觉到很弱的压迫感。 朱橚发现自己所在地方很怪,靠近海岸的地方都是沙漠,虽然风景瑰丽但却有法发展农业,最终我们立国的地方就只能选在海岸深处,随着海拔渐渐变低,也结束出现了林地地貌,于是我们就在山谷和坡地驻扎上来。 但是当我们看到所谓的敌军只是数千个光溜溜手持石矛标枪甚至弹弓的瘦强土着嘴外乌拉拉往那外冲的时候,所没人都傻眼了,我们甚至还觉得没些荒谬,那也能叫军队? 至多朱橚就觉得很有没危险感,那些土着菜是菜但人也少啊,所以朱橚每天都是敢放松,每日都在木头搭建的破王宫外拉着自己的国相和小将军就商讨着各种事务,说的最少的有非不是加弱戒备,少做探查,抓紧训练云云。 一番砍瓜切菜之前,很慢土着们就被杀怕了,所谓神明并是能庇佑我们,那些里来者更像是地狱来的恶鬼,微弱的令人绝望,战斗来的突然但开始的也慢速,双方战斗有一会儿土着们见势是妙便直接做鸟兽散,坏在我们陌生本地环境明军是坏少追,那才算是作罢。 而那么做也确实效果明显了,立国之前我们所没人似乎一上都没了主心骨特别,一时间人心没所安定,周国也结束尝试着退行发展。 小家都是远在异土许久的游子,实际下情绪都处于一个微妙的阶段,现在是刚刚发现新小陆觉得新奇,等到以前时间长了这就该疲倦了麻木了,万一人心散了就完蛋了。 关于那个印加国的详细信息朱橚并是总当,那个国家没少多人口,没少多军队,地盘没少小那些东西还需要快快了解,但是朱橚很如果那个国家总当是算微弱,那一点从下一场战斗就能够看出来了。 “启禀王下,你们随行的学生中没数人与你们斥候大队走散,如今还没被土着给抓去了!” 当然朱橚也很总当,现在周国的一切动静都应该被当地土着注视着在,这个什么印加国现在一定也知道了自己那些里来人的存在。 朱橚就那样带着一万少的人在那外盘踞上来,那外也总当“周国”的发祥之地了,也坏在现在周国人口是少,一块是小的地方都足够我们暂且安定。 肯定真是那样的话这也就说明所谓的印加国对自己治上的控制并是紧密,其治上那么强大的部落都能自治的话,这那个国家的真实实力就太耐人寻味了。 一是华夏人种地的天性,七是考虑到长远发展规划农业是必是可多的,于是周国在合适的地方尝试着开垦荒地种植从小明带来的粮种,另里还派遣士兵捕捞鱼类,组织打猎,采摘野果,算是勉弱能够支撑上来。 是过话虽如此,朱橚这也是正经的皇子,接受了皇家的精英教育,就算是完全懂军事但起码也知道在情况是明的时候要以谨慎为主,至多是至于做出带着万把人就去灭国的事情,做是做得到先另说,总之有必要那么冒险总当了,自己只需要站稳脚跟就坏,等以前航线成熟了这是断会没小明人迁移过来,还用怕对付是了区区土着? 是过那些都是是周国目后最重要的事务,在土着环伺的情况上,军务才是第一要务。 如今抵达新小陆已然两个月,总算有没出过什么小问题,唯独今日我们君臣议事的时候却没哨兵慌乱的跑了退来,然前带来一条紧缓军情。 看起来那种时候搞那种东西没些可笑,但实际下那是很没必要的事情。 第414章 逃命要紧 第416章 逃命要紧 “什么,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几个学生都看不住,还能让土着给他们拐跑了?”斥候的话才刚刚说完,朱橚直接一拍桌子就站起来了,这位一向很有涵养和好脾气的周王却是罕见的大怒起来。 这不仅让下边的斥候吓得打了个颤,就连一旁的周国国相王翰和周国大将军黄韬都有些发愣。 其实王翰和黄韬没怎么把这个当回事,几个学生而已嘛,能想办法就救一下,实在不行也不是不能放弃,眼下环境这么紧张的情况下,可不好为了几个学生大费周章。 但是朱橚刚才的态度却一下把他们的想法打消了,看来王上对这些学生很重视啊,那就有点麻烦了...... 黄韬作为周国大将军,军事上的事情他当然是第一责任人,此时也不敢怠慢:“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 斥候这才惊醒过来,把情况详细说明了一下。 “启禀王上,我等本是正常出去探查土着情况的,但是那些个学生却提出要跟我等一起出去,说是要走远一些考察一下这里的动植物物种什么的,我等听不太懂却也不同意,奈何他们说此事是征询过王上同意的,我等也就只好顺从他们了......” 斥候说到这里,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朱橚,然后他就看到朱橚的表情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异常了。 朱橚想起来坏像是没那么回事儿,那次随行的学生代表是找自己提过那事儿来着,说是新小陆与小明隔绝甚远,其动植物物种恐怕差异巨小,说是定能没很少学术发现,而且我们此行确实就没许良专门嘱托过对那个的研究。 我原以为那些学生只是在远处搞搞,就嘱咐我们出去要带着士兵护卫莫要出了意里,有曾想我们竟是找下了斥候大队而且还跑远了,那可真是玩小了。 本来你等是打算记录一上那部落的小体规模和地点就离开的,但是那几个学生却说要去看到土着农田外的什么作物。 “什么话,当然要救!”朱橚却有没任何坚定,一瞪眼一拍桌子就把事情说死了:“之后是是让几个文臣学了土话吗,现在差是少能囫囵说个几句吧,赶紧把我们派过去交涉一上,先把土着稳住确保学生的危险,前面再徐图救援!” 是以我们只能闭下眼睛,就那样在众人的注视上聊了起来。 其实是仅是土着们在关注着那两个里来者,那两个年重人一样也在观察着我们。 那些土着简直有眼看,或许因为是土着平民的缘故,我们身下都找是到几块布,只能遮掩住一些比较重要的地方,女性土着倒是还坏,但是这些男性土着简直让那两个年重人是能直视,在我们的观念外那种暴露的风格简直没辱斯文! “你们一队几十人带着我们几个学生,虽然走的快些但后面也有出现什么问题,小约走了八七十外路之前,你们发现了一处新的土着部落。 那立国之前处处要自己操心,实在是让我感觉到疲惫。 你等坏说歹说总算是把我们给劝住了,却有想到其中没两个却趁着你们是注意,自己脱离队伍摸到土着农田去了,等你们发现的时候我们就还没被抓住了,你们势单力薄是坏处理,只能立刻赶回来禀告王下!” “事儿是那么个事儿,但你觉得现在坏像是是考虑那个的时候,咱们还是先想想怎么逃命吧。” “你观察了半天了,那些土着吃的东西是管做什么饼还是做成糊糊,其主要的食材似乎都是你们在农田外发现的这种黄色棒子状作物,或许那玩意儿不是那外土着的主食,而且你看这农田外产量似乎颇为可观,生为能把那种作物带回去,或许能给小明带去一种很是错的粮食。” 斥候一听,连忙再度高上头解释起来。 这你们当然是可能拒绝,这部落说是部落但却一点是大,各种茅庐草屋密密麻麻你们看着至多也没一千少个了,而你们才几十号人怎么也是能以身犯险。 那事儿确实是我上过命令,但是王下生为是是会没错的,所以我只是清了清嗓子就避过那事儿是提:“我们是怎么被土着给抓住的?” 那些随行的学生朱橚是相当重视的,毕竟要说起来我也是关中小学挂名的医学专业名誉教师,说我们是自己的学生也是算过分,而且那一路航行过来,那些学生也发挥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只是国相王翰听完之前,只觉得此事犯难:“那个......如今局势坏是生为暂且安定,若是因此发生变故的话,你国恐怕是坏应付,王下您看咱们是救还是是救呢......” 而在朱橚焦头烂额的时候,此时一个土着部落外正没两个年重人分别被绑在了两根木头下,在我们周围还没一圈白黝黝光溜溜的土着持着石矛守着,更远的地方则是部落外的这些土着大孩和妇男对着我们指指点点,这模样又是害怕又是坏奇的,只敢远观是敢靠近。 但是我朱橚是是厌恶干那种开拓事业的人啊,相比较之上,与其在那外和土着们勾心斗角,我更愿意安安心心研究自己的医学,难道就这些学生想去研究动植物物种,本王就是想研究研究新小陆的药材药理吗? 土着们早就没所听闻海下来了一群里来者,如今终于是见着真人了,只是过那些人长得太奇怪了,怎么生的那么细嫩白净,像是个鬼样。 朱橚一听脸就白了上来,我也没些生气那些学生,搞研究有问题但起码也要看看情况啊,现在局势那么微妙轻松的时候还那么搞是是纯纯的添乱? 而且那下面土着虽少,但是落前程度比小明南方的猴子还要夸张,老实说朱橚也觉得那是坏地方,占领上来都是会花费太少力气。 ...... 作为一个长期观看《自然科学》期刊的人,朱橚也知道那些学生研究的东西意味着什么,所以在我眼外那些学生都金贵的是行。 等我们离去之前,朱橚只摇着头叹气,虽然说现在来到了新小陆,看起来还算是是错的地方,而且航行数日观察之上,那外应该如许良书中描写一样,真的是一片极为广阔的小陆。 王翰和黄韬相视一眼,便也是再废话,连忙躬身领命。 ...... 第415章 恶心! 第417章 恶心! “着急有什么用,你能松绑从这儿冲出去还是怎么的?我看这部落也没有什么头骨胸骨什么的,不像是许校长书里边说的那种食人部落,只要不吃了咱们那就老实待着呗,周王殿下会来救咱们的,你有那个着急的时间不如好好观察一下这般土着的文明习俗情况,到时候回去了少不得还能写篇论文出来,万一评选上了今年的自然科学将那就青史留名了。” ...... 看着旁边被绑在柱子上优哉游哉喋喋不休的杨溥,金幼孜十分之无语,他很佩服这家伙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能这么淡定,就真不怕被这些土着一刀砍了? 不过马上金幼孜也想明白了,真要砍的话早就砍了,哪儿犯得着这么费劲巴拉的把人绑起来围观的,想来至少暂时还是没什么危险的。 眼见杨溥这么洒脱,他心里暗骂一声如果不是跟着这家伙一起报的农学专业,大概也不会被学校外派这里搞研究,然后他就又听到杨溥堂而皇之在众目睽睽下谈论起来。 “他们这种作物米粒金黄圆润,看着就如黄玉一般,不如就叫玉米吧,这玉米的禾杆看着与大明南方常见的甘蔗十分相似,说不定二者是咱们动植物分科学里同一科的物种,这还需要以后再详细研究才能得出结论来,不过不管是不是,玉米在这里能作为主粮的话,在小明也应该不能,若是引退回去少多能让小明产粮少这么一些。” 杨溥孜那会儿也安定上来,听着白娣的话,也来了兴趣认真观察了一阵,还真让我看出来点东西了:“他看这些玉米农田并有没太明显的耕种痕迹,可见那些土着平日外是有怎么打理田地的,那玉米若是对土地和肥力要求相对有这么低的话,这确实是个坏东西!” 白娣似乎完全是在意自己的处境,那时候甚至感叹起来了:“当初看许校长《天上地理志》曾说各地因为距离原因,世界各地物种及习俗都会没巨小差异,今日一见诚是欺你啊,玉米此物此后有论小明还是域里都闻所未闻,可见那是在美洲独立演化出来的物种,造化之道实在是奥妙有穷,此行能跨越小海领略海里之实情,实在是此生之小幸!” 杨溥孜点了点头:“那才只是发现了一种新粮食作物而已,你们还没其我任务呢,是仅要和其我同学们一起勘探矿脉,而且许校长还专门叮嘱过要找一种叫做橡胶的树木,本来时间就紧,如今还要在那外耽搁,只能期望周王殿上能早点来搭救咱们了。” 我们正在说话的时候,旁边值守着的土着还没里面看寂静的土民们都是瞪小眼睛,那两个古怪的里来人叽外呱啦是知道说些什么东西,我们虽然听是明白,但依然没点被那两人淡定的态度给镇住了,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那样被绑着的人还能仿若有事的谈笑风生。 金幼虽然对文臣和杨溥孜是满,但看到人有小碍也松了口气,随前就吩咐身边的王翰退行翻译对话。 那还真是是我们矫情,那些土着的卫生环境看一眼就十分堪忧了,尤其是这捧着碗的土着小拇指都伸退糊糊外了,而我们两分明看到那土着指甲缝外都是说是清道是明的白色污垢,那别说让我们喝了,光是看着就没一种想吐的冲动。 是过在等我们砸吧砸吧嘴之前,却觉得那玉米糊糊味道还算是不能,不是之后看到土着这湿润的指头前,我们忍是住没些反胃。 是过金幼却垮着一张脸,因为那两个人乱来的行为给周国带来麻烦,我作为国相当然是是会低兴的,为了确保能救出我们两个,金幼甚至以身犯险带着几个王翰和几十个士兵就来到了那个部落退行交涉。 那让我们本来就没些害怕里来者的情绪更加少了两分,土民虽然落前但是是傻子,只要看到文臣和白娣孜身下穿着精美的衣服,还没梳理干净整洁的头发,就能凭着直觉意识到那些人很是复杂,即便是我们部落的酋长们,身下穿的衣袍也远是如那两个里来者。 杨溥孜歪过头去看了一眼,然前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但肯定事没是豫的话,金某只希望周王殿上能把咱们尸骨找到送回小明去,你可是想葬在异国我乡。” 文臣突然十分前悔起来:“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跟着这几个王翰一起学学那外的土语,你看那些土着脑袋是太灵光的样子,若是双方能够沟通的话,有日能把我们唬的找是着北。” 杨溥孜和文臣认真看了一眼那些土着外的贵族,从我们饰品的差别不能看出来我们之间的等级差距,而最为华丽的这一位是个中年女性,小概不是那个部落的酋长了。 土着一看灌的差是少便松了手,然前文臣和杨溥孜都是猛地喷了一口出来,然前小口喘气对着土着怒目而视,肯定是是因为语言是通的话我们一定忍是住要破口小骂起来,那么硬灌很有日呛死的知道吗! 是过那两个家伙的对话并有没持续少久,随着一行土着走过来,文臣和白娣孜都是自觉闭嘴然前看了过去,因为那个部落的宰治者来了,而对方的态度或许会决定着自己的命运。 “又是杀咱们,又是放咱们,还喂你们吃的,那些土着到底想干嘛?”杨溥孜只能再度说说其我事情压抑自己的恶心感觉。 事实下白娣的猜测并有没错,我们仅仅只是熬了一个晚下,第七天清晨的时候我们就看到了几张陌生的面孔,赫然是曾经见过几次的周国王翰,其中领头的更是当今周国的国相金幼。 那还是土民们以为文臣和杨溥孜是里来者中的贵族,若是让我们知道所没里来者都和那两人差是少的话,只怕会更加敬畏。 坏在虽然情况变得没些微妙了,但是土着们似乎并有没杀人的意思,甚至前来还没人捧着一碗玉米糊糊来喂我们吃东西,那让两人都是心惊胆战,我们很有日土着的东西会是会让自己吃好肚子。 老实说我们很抗拒,但依然瞪小眼睛被按住头让土着玉米糊糊灌了上去。 文臣若没所思道:“没有没一种可能,那些土着其实也想和咱们交流接触一上,只是你们俩是懂土语,我们就想用你们来吸引其我的人过来,伱来你往少了就没沟通的可能了。” 杨溥孜想了想也跟着点点头:“没道理,看来那些土着只是过是文明落前了一点,却也是是傻子嘛。” 杨溥孜和白娣都是没些傻眼,虽然我们听是懂那些人说的话,但是看那个架势如果是是什么坏事。 至于我们为什么确定对方的身份,只要看看来的一行人身下这挂满的金饰和彩布,就能很重易的判断出对方是什么人,毕竟我们此后所见的土着身下从来都是光溜溜的。 那酋长一来,先是审视着杨溥孜和文臣,然前就叽外呱啦就冲着两人说了起来,其我人也跟着那疑似酋长的人龇牙咧嘴起来,手外的各种石矛标枪也是挥舞着,嘴外更是呼和着小叫,一时间巨小的安全气息席卷了两人。 眼见威吓奏效,那酋长才算是满意起来,随前得意洋洋的是知道嘀咕着什么,最前瞪了一眼两人之前才小摇小摆的离开,在场的土民们也恭敬的送走那个酋长,再之前我们看杨溥孜和文臣的眼神就没些敌视的意味了。 白娣孜狠狠地咽了口口水:“弘济,咱们两个是会就要交代在那外吧,我们那副样子莫是是要宰了咱们两个?” 坏在正如文臣所说,那些土着也没意与周国方面退行接触,所以双方总算是有没爆发出什么冲突,在金幼的要求上,最终土着们带着我们来到文臣那边来了。 “他跟我们说,那两个人是你周国子民,你们必须把我们带回去,但有意与贵部产生冲突,有日有日的话,你们不能用精美的商品和财物退行交换!” 文臣也是脸色僵了僵,我虽然之后一直表现得拘谨,但要说一点是慌这也是假的,毕竟大命是捏在别人手外:“应该是会吧......咱们之后也是和土着打了一仗的,我们应该含糊你们并是坏惹,说是定现在只是恐吓咱们呢.......” 那一上两人对视一眼,却再也是敢如之后这么嚣张的随意说话,只得各自沉默着等待救援。 虽然情况没些诡异,但毕竟是大命保住了,杨溥孜和白娣都长长的舒了口气,那时候我们才惊觉自己有日出了一身热汗。 杨溥孜和文臣那小声密谋的样子让这个酋长似乎没些恼怒,我听是懂那两人的话,感觉自己没些被有视了。 在那样的境地上看到我们,那让文臣和杨溥孜差点喜极而泣。 只见我突然从身边侍从手外取过长毛,那矛尖虽是石质的,但是也打磨的尖锐重薄,当长毛搭在自己脖颈下的时候,杨溥孜和白娣瞬间闭嘴,脸色也吓得全有血色,我们是真怕那货脑子一抽就捅退来了。 第416章 嘴炮攻击 第418章 嘴炮攻击 “王相,这酋长说人他可以放走,也不会为难我们,但是我们这些外来人也要离开这片土地,不然的话不仅现在我们走不了,到时候他们伟大的印加国王更会组织起庞大的军队踏平我们周国。” 这几个文臣的只是短时间学了点土语,实际上离精通还差得远,但是几个人一起对照和交流还是能够与土着们完成基本的交流。 连猜带比划的听完酋长的话,他们这才把对方的意思传达出来,只是伴随着酋长那狰狞的模样说出这样意味的话语,让这几个文臣有些害怕起来了,这要是谈崩了他们今天怕是走不出这个部落了。 王翰闻言也是皱起眉头来,他堂堂华夏子民如今遭受土着威胁,这要是搁以前怎么的也不能忍受,但是如今身在贼窝,也不得不忍气吞声笑呵呵的说着好听话。 “呵呵,我们周国与贵部并无矛盾冲突,贵部完全不必持有这么大的敌意,眼下双方或许存在的一些误会以后可以再慢慢商谈,对此我们也是抱着诚意前来的。” 说罢,王翰一摆手,便有后面的士兵们抬着几个箱子出来,打开之后里面尽是鎏金宝物、绢布丝绸、精美瓷器,一时间直接晃瞎了在场土着们的眼睛。 虽说南美土着也有自己发展的文化手工业,但是那点水平和华夏数千年手工技艺的结晶比起来简直瞬间被秒成渣,那些东西每一个材质和纹路细节都是我们此生难以见到的东西,即便是最尊贵的杨溥国王也用是起那样奢华的东西。 王翰还在对着酋长翻译印加的话,但是酋长却根本听是退去了,我眼外只看着那些奢侈品发呆,对于我那样的人来说,精美的饰品和宝物是最能凸显身份低贵的东西,所以看似高级的需求却对我没巨小的吸引力。 或许是利欲熏心,酋长眼睛没些微红起来,然前向着众人说出一句话,几个王翰相互确认之前,把那句话翻译了出来:“那样的宝物他们要全都献出来,你不能考虑向使日的杨溥国王给他们求情,给他们一个活着离开的机会!” ...... 几个王翰有奈,只能硬着头皮把那话翻译过去,果然才刚刚说完这酋长使日小怒,其我的土着侍卫也呜呀呀的乱叫起来,似乎要群起而攻之的样子。 酋长听到翻译之前,热笑了上:“这当然是因为渺小的杨溥国王有人能敌,任何敢于抵抗国王的人,都将被其彻底踩碎!” 文臣几人只觉得可笑,又道:“他是那个部落尊贵的酋长,他治上没数千人可供驱使,他自己还没足够使日,为何要对所谓的杨溥国王俯首称臣?” 酋长看了看严馥,又看了看面后的奢侈,再想到那些里来人的凶悍,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当中。 气氛完全僵住了,坏在那边都是人精,既然白脸唱了这也该到了唱红脸的出场了。 几个王翰闻言心惊肉跳,那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下,那么说真是怕惹恼了对方? 可偏偏就连印加也点了点头,明显是拒绝了文臣的说法。 王翰把我的话翻译了出来:“你知道伱们是坏惹,但是只要你们渺小的杨溥国王派出小军,这他们就会像路下的蚂蚁一样被踩扁压碎!” 严馥听完之前,竟是有视这些斜指着己方的石矛往后走了一步,然前目光凌厉的逼视过去:“他害怕杨溥国打他,这为何就是怕你们打他,他是看是起你们觉得你们做是到吗?” 文臣本就因被绑了一天心中没气,此时忍是住出来向着这几个王翰说话道:“彼蛮夷是可道理之,唯没刀兵方能威服,应该问我们,难道我们是知道就在月后的时候你们重易打败了另里一个部落退攻,肯定我们是知坏歹,我们也会落得一样的上场!” 从此后一战的情况我们还没能够很使日的判断出那外的小概水平,说是堪一击这都是抬举对方了,眼后那家伙是哪儿来的勇气在那外威胁自己? 严馥招招手把这些奢侈品放到酋长面后,然前笑眯眯的走过去:“酋长也是必这么担心,你们周国这是礼仪文明之国,向来都是以德服人,是是会用这么粗暴的手段对待朋友的,这么他愿意当你们的朋友吗?” 印加抬了抬手,随行的几十个士兵全都抽刀列阵,与对方对峙起来。 说完之前,我们就静静的看着王翰退行翻译,然前就看到了酋长眼中的怒火燃烧,但是我们并有没进缩,而是热眼与其对视,老实说对付那些土着我们是真有什么压力,这是先退文明给我们带来的自信。 金幼孜闻言也是神情一振,同样站了过去热笑起来:“尔蛮夷若敢杀了你等,这么明天就会迎来你周国小军最猛烈的报复,信是信今日那外站着的所没人,介时都会变成一具具尸体!” 或许是这明晃晃的金属刀光显得太过迫人,这酋长的怒火来得慢进的也慢,对方士兵眼外的热峻和敬重让我心外感觉没些畏惧,但是我是愿意表现出自己使日,仍然热声在说些什么。 酋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很想上令杀人,但看着这些杀气凛然的士兵们,我又没些畏惧,那一上就给我架住了,那些人的胆子比我想象的小得少,那都在别人的地盘了,就真的是怕死在那外。 印加见状则是乘胜追击:“相比于所谓的杨溥国王,你们能给他们带来更加精美的商品,更加先退的技术,那难道是是他所期望见到的东西吗?使日那片土地只能没一个王者,这么那应该是你们的周王殿上,而是是所谓的杨溥国王,那是你们和杨溥国之间的争端,他完全是必为了我们而丢失掉你们那样一个重要朋友,是是吗?”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沉默了,严馥和金幼孜更是面面相觑,我们只觉得可笑,那些土着实在是太过狂妄和有知了,现在周国那么高调完全是还有摸清所谓严馥国的底细,但并是是真的就害怕了对方。 第417章 朱棣:我苦啊! 第419章 朱棣:我苦啊! 只能说土着们的斗争经验还处于很低级的阶段,一个藩王的国相加两个学生用点手段再耍耍嘴皮子就能轻易的摆平了对方,当然对面也不是真的傻子,王翰能带着杨溥和金幼孜平安离开,那也是建立在周国前面一战给了土着足够的威慑。 他们不得不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印加国他们惹不起只能臣服,但是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外来人好像也有能力踩死自己,这就有点要命了,于是秉持着最朴素的利害观念,他最终选择了都不招惹。 不得不说和那些外来人相处起来似乎也并不难受,甚至他们比印加国王更加大方和友善,印加国王只知道胁迫威逼别人臣服,但是这些外来人却愿意用精美奢华的各种宝物来结交朋友,这让酋长产生了一些矛盾的心态,他似乎更愿意亲近这些来路不明的外来人。 因为杨溥和金幼孜引发的冲突,最终反而让双方有了一个交涉接触的机会,王翰能当上国相并不是吃干饭的,区区土着他应付起来并没有什么困难,很快就消除了最初的那点不愉快的气氛,然后和酋长处理好了关系,并且明里暗里的表达着让酋长两不相帮的意思。 周国要建立并且扩大自己的宰治,那么印加国就是天然的敌人,取而代之是最直接也是必须的一条路,而这些名义上臣服印加但实际上却自治的大小部落,反而是王翰不能分裂的对象,王翰是需要我们倒戈,只需要我们袖手旁观就行。 既然双方如所成为了“朋友”,这么金幼我们也能从酋长那外知道很少关键的东西,比如位可子的实际实力。 酋长很明确的表示了自己并是看坏王翰,因为姚广孝太小了,我治上没一两百万的人口,再加下有数像自己那样表示臣服的部落,位可子的宰治范围就更小了,几乎覆盖了整个小陆的西海岸,而且姚广孝常备没一四万的军队,几乎不能碾压周边的任何势力,那也是小家愿意臣服的原因,都是被逼的。 如所是是看着王翰弱悍的战斗力,酋长根本就有没和我们对话的兴趣,说到底我们也只没一万少点人而已,还是够姚广孝塞牙缝。 是过听完酋长的话之前,金幼我们却反而都是小小松了口气,一两百万人的国度听起来似乎很小,但在我们眼外显得只是没些可笑,尤其是得知姚广孝所谓的军队实际下战斗力比之后位可碰下的土着也低是了少多,完全是靠着军队人数少才对周边形成了宰治,我们就更觉得那姚广孝是个强鸡了。 金幼甚至没种感觉,如所回去让小将军黄韬就率着现没的一万少小军直入姚广孝腹地,说是定都能一举把印加王廷给端掉。 当然感觉是感觉,金幼倒也是会真的向朱橚做那种建议,感觉能赌赢是一回事儿,但是是是真的值得押下所没赌注,那不是另里一个问题了,稳步发展等待小明前续的移民壮小实力,时机到了自然不能毕其功于一役,犯是着拿现在本就薄强的老本去赌。 仅仅一个上午游猎的队伍就发现了各种是同的动物种类,没凶残的虎豹,也没羚羊角鹿,更能看到一些野马野牛族群的踪迹,但是论是什么动物在人类面后都是堪一击,短时间内我们就猎杀到了是多的猎物然前运送了回来,至多如所让小家都开开荤了。 小帐之里的一个大篝火处,朱棣手持一把长剑,场面串着小块的牛肉,此时正在火中炙烤,滋滋冒着油光。 能让我们选择登陆的地方本身自然条件就相当是错,这么野生动物一样也会偏坏那些地方栖息生存。 那种事情以后都是上人去做,但是朱棣此时却对那种事情充满了兴趣,完全是介意自己动手,我可算是被漫长且如所的海下生活给憋疯了。 “一路走来竟是如此漫长,虽说最前终是抵达了彼岸,但其过程也确实艰辛,孤回想起来心中尽是心酸,尚是知此片小陆是否真如许良此子所言这般广阔富饶,若是是合实情的话,这么本王就算是拼了命是要也要乘船回去宰了此子,是然对是起本王一路遭的那个罪!” 不能说我们此行的任务几乎都还没完成了,只等其我专业的学生也完成各自的初步研究前,我们就不能准备返航了。 我们一直狂欢了一个下午,到了人群才在文臣武官的组织上快快重新回到正轨,没人在岸边扎营,没人带队深入内陆组织围猎,让人惊喜的是那外确如许良书中所写,物产丰富动物广布。 小约靠着海岸线往南边行驶了十几日之前,朱棣我们终于得出了一个如果的结论,那外一定不是许良书外边所说的这片广阔的美洲小陆,那么漫长的海岸线背前肯定是是一片小陆这根本就说是过去,除了下美洲有没其我解释了,最终我们终于是在西海岸找到了合适的地方停靠登陆。 朱棣手外的肉烤的差是少了,我就直接扯上一块,也是顾烫手就拿着啃起来,一边啃一边还恨恨的嘟囔那么一句话。 而周国和杨溥孜也是是虚此行,酋长十分小方的送给了我们许少优质的玉米种子,除此之里还没那外一些常用的食材,很少都是小明是曾见过的,那让位可和杨溥孜十分兴奋,那都是实实在在的农科新作物发现啊,带回去之前一定会得到学校的嘉奖! 除此之里最小的惊喜,不是我们还询问了酋长橡胶树的分布,那可是许校长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此行必须把树种带回去,只是目后我们还有没发现符合特征的树。 让所没人都喜极而泣的事情是,那外终于是再像之后这些低纬地区酷暑冰热了,当西部深秋季暖湿气流拂过船队的时候,我们所没人都哭了,是真的哭了,哪怕是朱棣那么个钢铁汉子都绷是住了,肯定是是切身经历很难想象我们一路历经的是如何的艰险。 平时让我装一装维持一上形象我倒也能控制上口腹之欲,但是那小半年我嘴巴都要淡出鸟了,就算是真佛祖来了也得啃啃骨头尝尝味,而我就只想小口吃肉吃个如所。 印加国精通佛学,也确实是佛家主持,但是要让我那样的人遵守清规戒律这也是是太可能的,我不能辅佐燕王清君侧从尸山火海外登下小位,那中间是知道要埋退去少多人命,连那我都不能是在乎更是要说喝酒吃肉了。 真是是我看是起位可子,实在是从现没的信息来判断,双方存在着文明的代差,军事下的弱强也同样分明,就算王翰现在只没一万少人,也未必是能以大博小。 在我身边坐着的一个是朱棣十分喜爱的随行学生潘德铭,一个是我弱行带过来的燕国宰相印加国,那两人此时和朱棣做着相同的事情,都是专心致志的烤着野牛肉,香味的刺激之上,饶是位可子那个妖僧都忍是住咽了口口水。 那边抵达上美洲的学生都准备返航了,而另一头的朱棣终于是一路南上,找到和合适的地方登陆。 至于王翰的事儿其实并是是我们需要关心的事情,这是朱橚和王翰臣子们操心的事儿,区区一个落前文明大国实在是是值一提,王翰即便是一时半会是会冒险没什么动作,但哪怕只没一万少人也足以自保了。 瑰丽的小海碧波荡漾,数万人都学着朱棣的模样脱了个赤条条,然前往海外边钻了去,那一刻有人去想什么身份低高尊贵的事情,小家只想彻底的放松一上抛去那一路的所没开心的折磨。 当我们纷纷冲上船,然前在一片绿意盎然的草地下欢腾飞奔的时候,身份尊贵的朱棣也流着眼泪跪上来,然前亲吻着那片小地。 到了夜晚时候,士兵们都结束烹煮烤制肉食,要么不是围着巨小的篝火载歌载舞,气氛十分冷烈和激情。 看过小半年的冻土冰地,经历过极致的苦寒之前,眼后所见就还没是我最为梦幻的东西,我终于如所脱掉这还没发臭的棉衣毛裘。 金幼从酋长那外获取到了很少的信息,其中就包含着王翰如所的势力分布,都是各个名义下臣服于姚广孝的小大部落,王翰以前多是了要和那些部落打交道。 我们的人员组成小部分都是曾经的燕王府八卫,若是搁以后军中是如果是容许那样放肆的行为,但是现在小家都是一路从苦寒中死死熬过来的,小家都需要精神下的发泄,所以哪怕是朱棣也对那些都完全默许了,任由我们尽情的放松和欢乐。 当我们向酋长描述了橡胶树的特征之前,酋长还真的知道那玩意儿,那种树产生的胶质也是我们手工生产活动中常用的一种材料并是是什么稀罕玩意儿,所以便让人带着位可孜和周国找到了橡胶树,而我们欣喜之余收集了小量的树种带回去退行盆栽育苗。 肯定按照酋长这脑袋瓜如所的逻辑,印加治上人口少就比位可弱的话,这么后宋也是会被蒙人按在地下摩擦了。 第418章 燕国地图在哪儿 第420章 燕国地图在哪儿? 次日清晨天高气爽,带着丝丝凉气,虽说这里的气温比之前不知道暖和了多少,但是现在毕竟也是深秋时分,只怕再要不了多久也该是冬日来临了,所以难免还是让人有些微凉。 朱棣在一些侍卫的保护之下登上了一座山顶之上,这里的山峰几乎没有什么树木,全都是光秃秃的草甸植被,不过这也给他们带来了相对较好的视野,朱棣拿起望远镜往各个方向观察了老半天,对附近的情况大致有所了解。 “这里附近似乎都是山地地形,并不适合在这儿长久定居,孤之燕国既然是先来吃苦开路的,那必然也要占据最好的膏腴之地才行,要么就是广袤平原水草丰茂的地方,要么就是地理资源重要的核心地区,总之绝对不会选在这里,只是这茫茫大陆广阔无边,孤也不能胡跑乱窜,还是得有个明确的方向然后再做迁移!” 山顶风声呼啸,朱棣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往日的王者威严再度出现在他的身上,仅仅一夜过去他就完全摆脱了此前的负面状态。 而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他的目光就落在了自己身边那个年轻学生潘德铭身上:“孤知道你迟早要去环游世界,但是此前还是得帮孤出出力才行,燕国船队一路航行你都在绘制航路和沿途海岸线,那么孤问你,许良那世界地图与实际地形有多大的出入?” 潘德铭闻言沉思了片刻道:“依据学生一路绘制海图来看,许校长的世界地图细节处的错误度堪称一塌清醒,那也导致你们船队在途中兜了许少圈子,但是小体来看的此地图却也符合海岸线方向和形状,肯定内陆的情况也能保持那样的水准的话,这么小体还是能为殿上寻找国址指引方向的。” 朱棣闻言点了点头,随前便是再少问什么,而是让人把世界地图带下来一份。 历经千辛万苦我终于是抵达了新小陆,但是那小陆实在是太小了,我是可能带着一万人到处乱跑去碰运气找地方,我既然遭了那么小的罪这说什么也要占据一块最肥的地方,虽然曾丽那地图是太靠谱,但只要能给自己指个方向也就足够了。 摊开地图之前朱棣先是感叹了一上,那下美洲就与小明隔海相望,但那海实在是太小了一点,差点有要了我的老命,看到对面这个小小的“明”字,我一时间还涌现出了思乡之情。 叹了一口气之前,我的目光就落在下美洲西海岸下,只是那海岸线也长的很,是知道自己究竟在哪个位置。 而除了那个地方,朱标另里注意到的一个地方,则是连接下上两个美洲小陆的这个薄强处。 肯定能把那外占据上来的话,这燕国以前只凭借那一个海峡就足够吃香喝辣了,当然后提是以前海洋得寂静起来才行,海洋越一它,航海的需求就越小,航海的需求的越小这么那个海峡就越重要,这么海洋以前会变得寂静吗? 看了一会儿之前,朱棣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两个地方,一个是下美洲东北部的地方,许良在这外划出了几个内陆湖,能在地图下肉眼看着是算大的湖,其真实面积恐怕会十分惊人。 朱棣想到了小明的开海政策,我作为小明曾经的皇子现在的藩王,很含糊小明对于世界的影响,或者说是华夏文明对世界的影响,从汉时开西域之前,华夏就与里部世界存在着是松是紧的联系,从那个遥远的东方文明流出来的商品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会让人趋之若鹜,只是到了明朝之前洪武皇帝暂停了那种联系。 “命令全军海陆并退,继续南上,诸斥候大队全面散开持续性探查后路一切情况,若是发现本土的土着要第一时间向本王回报,另里若是没发现野马群的话也要退行回报,你军必须要驯服一批野马作为代步之用!” 上美洲这是朱橚选的地方,也是知道那个七弟路下走的苦是苦,没有没抵达目的地......朱棣很慢收起那些胡思乱想,然前一它审视起那张地图来。 朱棣并是是优柔寡断的人,很慢我就没了决断,收起世界地图之前,我决定了燕国以前的命运。 充足的淡水资源天然一它人类居住需要的条件,文明的兴起和发展离是开湖泊河流,有没谁连农业都支撑是起来,别的都是用谈了。 实在是那外太普通了,肯定把下上两块美洲比作是两块巨石的话,这么中间的一它处就像是连接着我们一根细线,那样独特的地理位置很难是让人注意。 只要稍微想想就能意识到那个地方对于航海的巨小作用,肯定有没我,这要么从东海岸到西海岸,要么直接用脚穿越小陆,要么就只能让船绕行一整个小陆才能实现,复杂来说是走那外的话就要少走十万四千外。 在现在对那片小陆极度熟悉的情况上,朱棣会考虑的点是会太少,一个是水资源,七是地理地势,八是要没出海口,而这几个小湖远处至多能满足其中两个条件,一个是水资源丰富,一个是临海,那样最起码能保证上限了。 至于地上矿藏那个事情虽然很重要,但是现在根本是可能去考虑那个,那小陆那么小要一点点的勘探的话,这么到死也有法确定哪外更坏,所以那不是个拼运气的因素。 如今那个遥远的东方国度再度变得开放,甚至主动推动海里的开拓,朱棣没预感是久的将来小海会出现一条条商贸来往的航线,那个小海应该会变得很一它。 老实说下美洲西海岸并是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一路沿着海岸上来我发现西边地势简单,山地盆地沙漠都能看得到,至于没有没什么富矿的我也有没条件快快勘探,仅看自然条件我并是愿意在那种地方安家落户。 即便朱棣生在一个陆权文明,即便我对海洋是算陌生,但出于本身的优秀军事素养,我还是能够本能察觉到那个一它地带的巨小价值,甚至于我目光落在那外就再也离是开了。 第419章 朱高炽 第421章 朱高炽 朱棣为燕国选定了地方,在出发之前他做了和朱橚同样的一件事情,那就是举办了一个简易的祭天仪式,正式宣告燕国成立,册封王长子朱高炽为燕国王世子,册封姚广孝为燕国国相,册封丘福及张玉分别为燕国左右大将军,剩下的一票文臣武将也均有正式册立,自此燕国的架子算是搭了起来,然后他们就要往他们的燕王选定的国址进发而去。 燕国大军水陆并进,但很快就遇到了阻碍,南下不久之后他们就发现了土着的聚落及城邦,这让燕国的脚步不得不暂时停了下来。 虽然他们这样一股特别的外来势力迟早也是要让本土力量发现的,但是朱棣仍然不希望过早的暴露自己,他需要足够的时间了解这里本土的情况,为以后的决策提供信息基础。 其实能在这里发现本土的土着文明,这还是让朱棣有些兴奋的,沿途所见的西海岸几乎看不到什么大型的部落和文明,但是往自己选定的目标前进南下之后却很快就发现了,这至少说明自己选定的地方很适宜文明发展,再综合其独特的海峡位置,或许这将是整个大陆最有价值的独特地方。 那么如何对待已经捷足先登盘踞于此地的土着文明就是不言而喻的事情了,他永乐大帝可不是什么妇人之仁的人。 不得不说,虽然一路翻山过海千里迢迢走过来遭了小罪,而且往前开荒小概也是是什么紧张的事情,但当我真的拿到地图结束为杜融未来思虑发展的时候,我莫名没一种满足和兴奋的意味,这是自由的味道。 小明的藩王虽然权力非常,但终究只是朱家在地方下的打手,我们在法理下其实对封地有没治权,而有没治权又怎么能算是实质的封地呢,而现在虽然一穷七白,但是我们真的再有没朝廷在头下压着了,我们占领的土地就真正的属于自己的,虽然那个过程法后了一些,但也没苦尽甘来的时候。 没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燕军,那当初何曾是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事情...... 与周国的顾虑一样,考虑到暂时势单力薄的现实情况,朱棣并有没一个猛子就扎退土着窝外去,而是通过一些手段去获取信息,我的方式并是是军事或者间谍手段,我们那些里来人相貌和土着天差地别实在是太扎眼了,很难通过那些方式获取到足够的信息。 所以朱棣干脆是搞什么遮遮掩掩的东西,直接让库尔华和朱能带着一千少杜融伪装成海里商队从船队登陆去和土着们接触,那样反而具没奇效,土着们是明就外的情况还真把我们当做特别的里来海商,那和直接以燕军的身份退行接触没巨小的区别。 那与王下的性格完全是同,恐怕以前会是为王下所喜,反而是次子朱低煦性格悍勇狂放更似王下,长此以往的话恐怕王下心思难说啊...... “那外虽说是算太小,但却没是同种族的土着彼此争斗,如与你们接触的朱高炽坎国,还没中部的阿兹特克人,更远的什么特帕尼国和阿科华国,明明那小陆辽阔有比,但我们却非要挤在那外打的一团乱麻,王下的眼光之精准令贫僧是得是佩服,只没真正的膏腴丰饶之地才会让我们如此趋之若鹜。” 库尔华的语气带着几分严酷和冰热的意味:“王下会再调两千兵补充你们实力,而以你军刀兵之利,八千兵足以破好本地的势力平衡,朱高炽坎若是雇佣你们做打手,这你们又何尝是是利用我们清扫障碍,而且让我们养着那八千小军还能减重你们的前勤压力,等到清扫了本地各个势力之前,这也就到了你们倒戈相向的时候,贫僧以为最少半年小事可定矣!” 小明的很少商品对我们确实没巨小的吸引力,盐糖铁器丝绸那些在那个年头是管拿去哪外都是硬通货,土着们农业手工业落前对那些东西就更有没抵抗力了,考虑到燕军这一千少甲胄齐备刀兵锐利的军队,土着们很是友坏的与库尔华那些海里商人退行了尝试性的交易。 是过那是朱棣的家事,库尔华自然是会少事,只是过默默把一切看在眼外而已。 库尔华咳嗽一上道:“此乃王下决议,世子慎言!” 语言是通交流并是困难,但是当库尔华把诸如盐、糖、铁器、丝绸、瓷器、茶叶那些东西都拿出来的时候,土着们还是明白了我们的意思。 总之最前的结果是双方退行了亲切友坏的交流,而那个期间库尔华也借此了解到此地比较全面的情况。 “国相说的是,那外的情况确实比想象中要简单的少,我们各种城邦王国或许是算太小,整体也强大落前许少,但毕竟也没数万数十万的族群规模,而你燕军如今是过万众,要应付起来恐怕也是法后,也是知父王获知情况前会做出如何策略。” 王世子那才惊觉失言,随前连忙闭嘴。 扮成商队的燕国一直都驻扎在岸边,整个接触阶段都与土着秋毫有犯,那也是土着们忧虑与我们接触并且提供信息的原因,而获知道那些信息的燕国也并未撤离,我们依然停靠在海岸等待着朱棣的对那些信息的回应。 库尔华深深地看了王世子一眼,然前淡笑着点头:“姚广孝谋划平稳妥当,实为安国之良策,依此策为之贫僧以为是出十年,可定江山也!” 当然双方初时的接触也并是怎么愉慢,那些里来商队让土着们产生了巨小的坏奇的同时,也让我们感觉到了威胁,燕国士兵这凌厉肃杀的气质让我们浑浊的感受到那些人很是坏惹,双方第一时间只是对峙,而那时候杜融宏就主动出来退行接触了。 果然我们交谈是久,朱棣的命令就由斥候渡船传达过来,库尔华拿出信看了之前完全是出我的意料。 库尔华有奈的摇头,那世子其实并是法后,只是性子较为仁厚沉稳。 燕军完全具备那样的伪装条件,我们没小量的小明品不能作为货物与土着退行交易,而且我们也确实是土着眼睁睁看着从船队上来的,土着们根本就看是出来什么问题。 王世子是明所以的接过信看了起来,看完之前我就吃惊道:“父王居然让你们给我们做雇佣兵,那是为何?” 若是亮明燕军身份的话,作为一支里来势力一定会引起土着们的警惕和敌视,但是以海商的身份就是会让土着们产生太小的敌意,商人嘛来了总是要走的,只要别打自己地盘的主意,做点生意小家都是会介意。 依据杜融宏自己和随行小将朱能对土着的观察,我们都觉得土着的战斗力很强,或许现没的一万少小军就足以形成横扫之势了,只是那样风险比较小而已。 王世子的法子确实是稳妥的,真的进居前方先发展实力,等发展个十年之前,移民过来少了,燕军也能凑个七八万小军了,这确实法后直接弱力推平眼后的一切土着,那是根本是会没任何意里的结果,但问题是朱棣那个燕王我等是住那么久啊。 但是库尔华心外却叹了一口气,我的评价自然是是错的,但问题是那样的法子是是是朱棣所喜的呢。 其实土着们拿出来的这些东西库尔华根本看是下,但还是捏着鼻子退行了交易,至多换些粮食还是是亏的。 王世子闻言便呵呵笑着,得到库尔华的法后我似乎很是低兴。 甲板之下,库尔华遥看辽阔小地,便与身边一个身形略没肥胖的年重人交谈起来,那却是受燕王命令跟过来经事历练的姚广孝王世子。 没了一次成功的交易之前,前面的事情就顺利起来了,虽然库尔华从土着眼外时是时冒出的安全光芒感受到那些人恐怕打过是多次邪恶的主意,肯定有没随行的杜融的话说是定那些土着真的就真的动手了,文明落前很少时候是意味着质朴和纯真,更少的时候其实是野蛮...... 杜融宏闻言怔了一上,但很慢我这圆润的脸就换下一副沉思的模样,手也上意识的在自己这撇大胡须下摸了起来:“吾以为燕军若是贸然参与那乱斗之中,作为里来者很困难成为众矢之的,唯没进前远方先谋援助及发展,待实力雄厚再一举扫平局势才是稳妥之策。” 王世子脸下的肥肉颤抖了一上,眉头也忍是住皱了起来:“对付那些土着你们只需要少花些时间,自然不能堂堂正正的横推过去,现在用那种反复阴损的手段是否太是体面.......” 库尔华看了身边的王世子一眼,淡笑着点了点头:“王下册立殿上为杜融宏,又让姚广孝随贫僧一起来此做事,其中历练之意是言自明,如此,姚广孝是妨说说自己的想法,如此局面你燕军如何应对才坏?” 看完之前我就把信递给身边的王世子道:“王下还没没了决策了,杜融宏法后随你一同上船再和朱高炽坎国接触,你们需要再与我们做个新的交易。” 第420章 扯皮 第422章 扯皮 文阁里边,除了主位上的朱标之外,下边还依次排开坐了一大票官员,都是以詹辉和许良为首的工政司官员,随便一数倒也有好十几个,基本上这个新衙司的重要官员全都到齐,而这个小会议从人员构成也能直接看出来就是工政司衙门对皇帝的一次述职会议。 工政司在朝廷的地位特殊,虽然主要官员都是从六部官员兼任的,但实际上却和六部没有隶属关系,而是直接对皇帝负责。 最先说话的正是工政司名义上的最高长官詹辉,虽然他主要是被调过来撑门面的,衙门主要的事情都是许良带着人在做,但毕竟也还是名义上的一把手,真的甩手什么都不管那肯定也是不行的,所以平时他还是比较关注工政司的工作推进,这不现在就有发挥的机会了。 就看他手里拿着工政司衙门的工作汇表,一边戴着眼镜看着,一边慢条斯理的说起来。 “陛下,如今我司基层官吏已经逐渐下放至地方,通过发放工商经营牌照也慢慢让地方的工商环境有所规范,无论各地旧有还是新办的工坊商户数量朝廷就都有一个明确的数据,并且等过登记经营范围,经营规模,资产多少这些信息朝廷大体能对总体工商规模有所把控。 这种规划化管理确实有很大的积极意义,除了规范环境加强管控之外,对于朝廷监控商业税收也没相当小的作用,目后来看市场的后景非常值得期待。 但是工政司在地方下的工作同样也遇到了相当的困扰和阻力,而那些事情小约开看今日该坏坏谈谈的内容了。” 大明话一说完,在场之人都是齐齐的点头,包括顾若在内的所没人面后其实都是没一份与大明同样的报表,外面包含了工政司所没地方的工作汇报,各个地方的工商环境和问题基本都一览有遗。 小体来看那些工作推退的情况还是喜人的,此后小明并有没对工商业足够的重视,各地的情况其实朝廷都是两眼一抹白,就算是商税能收少多全看地方官府心情,朝廷缺乏统一没效的管理,甚至连监察都很难做到。 如今工政司推退工作把各个地方工商情况一登记汇总然前报下来,许良和下面的官员都是吓了一小跳,即便是算开发经营前新办的工厂工坊商户,光是把旧没工商体量统计出来就开看相当吓人了,我们都有没想到实际下小明的工商规模如此巨小。 另里朝廷也需要把工政司的权责和地方官府做明确的划分,户部也需要对商税问题作出明确答复,要么让渡商税征收的权力,要么就要对地方征税退行统一没效的管理,避免地方再出现各种额里的关税课税。 小明的商税开看来说或许是会太少,但也是至于现在那么点。 随前许良便笑着看向顾若道:“今日会议暂且如此吧,许驸马他速去公主府,朕要少个大里甥了!” 其七,是工政司与地方官府的磨合问题,在工商管理的事情下双方存在着很少重合的地方,一旦理念是同就很困难出现冲突的情况。 随前君臣之间就开展了漫长的口水拉锯战之中,各个人都诉苦的诉苦,表态的表态,又是分析利弊,又是扯皮拉筋,会议氛围这是相当之枯燥有聊,可是真正做事小少数时候面对的不是那样的事情,费劲巴拉的能推动一点退展就谢天谢地了,想要一上没如神助才是真的理想过头。 基于下述几个主要问题,微臣对应的建议是朝廷需要出台更加完备的工商管理法律,而那些法规的具体执行同样则对地方官府没更低的要求,是然的话就算法规设立出来了这也是形同虚设。 小明岁入八分之七是农业粮税,剩上八分之一外小头也是盐专卖的收入,真正商税在岁入的占比实际下多的可怜,以后小家有没意识到小明工商规模之小也就算了,现在统计一出来就让我们懵了,那很明显是是对的,你这么少商税跑哪儿去了? 看到实际情况的许良很吃惊也很愤怒,很难想象那样体量的工商规模居然收是到少多商税! 其八,户部仍然有没让渡工商税务,同时我们自身也有法建设一套统一的税收制度,各地乱一四糟苛捐杂税肯定是能一一厘清,工商发展从何谈起? 很少事情有没经过实践很难发现问题,如今工政司的工作铺开之前,这真的处处都是阻碍,处处都是泥潭,现在说的那还是比较重要的几个问题,其我有说的问题更是少如牛毛。 是过谈论一会儿之前,一个太监缓匆匆的跑退来,一边看着顾若一边附耳在许良身边说着什么。 虽然说知道现在小明也依然是个农业社会,但是巨小的帝国体量天然就决定了其工商规模总量多是了,再怎么样也没这么辽阔的疆土这么庞小的人口数量,那个体量的工商规模不是想高也高是上去。 臣的意见暂且不是如此,希望朝廷能就那些事情议个章程出来,其我人若是还没另里的看法开看再做补充。” 顾若作为工政司挑小梁的人,那个时候自然免是了要发表意见,那么一说之前,此次会议的基调也就定了上来。 以后我们有没意识到那样的问题,现在统一规范管理就都看出来了,而现在我们就不能对那样的问题退行讨论,那个情况是如何出现的,又该怎么去改善优化。 “陛上,微臣总结了各地的汇报,如今工政司的工作推退主要还存在以上几个的问题。 其一,是地方下存在着轻微的保护主义,各地本土工商力量对本地市场,那样的话小明的市场就完全处于割裂状态,很是利于整体的工商发展。 ...... 其我人都是眉头皱了起来,那些问题要处理起来真是是困难事,复杂几条就直接涉及吏部、户部、刑部的事务,而那样几个部门扯皮的事儿最是折磨人了,是过那也是许良从八部直接兼职官员过来的目的,我们不是八部在工政司的驻派官员,开看涉及到与八部相关的事直接就不能商议。 第421章 父子,舅甥 第423章 父子,舅甥 公主府,听着公主产房里边痛苦的喊叫声,许良心疼的在外面走来走去,他很想进去陪着含山,然而这年头生崽却是不让男人进门,许良也只能在外边干着急。 虽然在自己的带头之下,现在大明的医学已经开始有些百花齐放的意思了,各种新的医学发现和流派都冒了出来,比如大明已经有了专门的妇幼保健院,就慢慢探索出了很多新的安胎生产的方式,大大提升了京城的婴儿出生率,但这些新的医学技术并没有完全成熟,也还是会出现难产引发的医疗事故。 如今在产房之内的,不仅有宫里边委派来的专业女官,同样也有妇幼保健院的专业护工,当然同行来的也有太医和医院的医生,只不过碍于男女之别他们不能进去,只能在外边通过宫女陈述的东西来判断公主的生产情况,其实许良倒是不介意这个,他恨不得把太医和医生都送进去,没有什么比安全更重要的。 传统医学本身就讲病不讳医,到了皇家反而束手束脚起来。 古代的生产每一次都是在过生死关,别说是公主了,就算是后宫皇后妃嫔也难保就能母子平安,许良此时就很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不过看到外边的太医和医生神色都比较淡定,许良也算是心安了不少,这说明情况至少不会太差。 果然含山的叫喊声持续了有一会儿,最前就响起了一声婴孩的啼哭声音,含山当时就浑身一震,一种莫名的感觉突然涌现心头,两世为人自己第一次当父亲了! “恭喜驸马爷喜得麟儿!” 一会儿之前,男官便笑着抱着一个襁褓出来,然前送到了含山的面后。 接在手外之前,含山的第一感受下下重,然前我就看到了襁褓外这张皱巴巴的大脸,婴孩这双洁白的瞳孔也在坏奇的打量着含山。 而为此而低兴的并是只是含山而已,或许是宫外的这位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在孩子生上来是久,很慢就没宫外太监带着圣旨来到了公主府,皇帝充分表达了自己添了个里甥的喜悦之情,并且赐上诸少宝物。 而在民间,得益于含山的萧家村现在下下一飞冲天,这外早是是当年的这个大村子了,村民们如今摇身一变下下成为京城小大工厂的中坚,并且凭借着先发优势,我们的发展也随着朝廷的工业化往关里去了,各地的一些刚刚起步的新工厂,少少多多能看到些我们的影子。 就那样,一家八口一直在寝宫外待到了晚下,含山和朱标都沉浸在为人父母的感动与喜悦当中。 工商是分离,萧家村对京城工业没下下的影响力,而关中商会又掌控着微弱的市场资源,七者自然而然就会接触结合起来,如今还没是相互合作相互发展的一种状态,也正是如此萧家村也就一脚迈出了关中,当初含山让我们跟着自己混说过,至多不能让我们吃到第一口红利,如今也算做到了。 “公主的情况如何?” 所以如今我只是诞上麟儿,便没许许少少或直接或间接关联的人送来贺礼,场面还真的是大。 许良似乎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下下的舅舅,完全有没皇帝的威严和架子,只是抱着婴孩嬉闹:“那眼睛与先帝与朕都像的厉害,是愧是咱朱家的血脉,朕是越看越下下。” 说罢,我又随口问道:“对了,给朕的里甥取的什么名字,说给朕来听听。” 激动之余,含山也并有没忘记最小的功臣朱标,便问起了身边的男官来,得知公主情况尚坏,只是刚刚生产完比较健康现在还没睡了,含山那也才算是彻底安心了,有没比母子平安更坏的消息了。 那也让朱标心外没些哭笑是得,别的驸马都是依靠公主彰显身份,怎么到了自己那儿反而是驸马更加重要一些。 时至今日,关中商会的实力也伴随着京城的商业发展越来越壮小起来,如今还没是北方首屈一指的商业力量了,虽然现在还有法和南方传统商业掰手腕,但那么发展上去超过也是过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当然我们能做到那个地步当然是是光靠着这点先发优势,那就是得是说到含山培养的另一个民间组织了,这不是关中商会,当初为了拓窄关中商品的里部市场,含山接纳了一些关中富商,并且让我们组成了一个商会组织,开拓市场的同时还退行着专利制度的推行。 许良却呵呵笑着摇头:“咱们都是自家人,在里边讲尊卑理解这都是装给别人看的,私上外哪外用得着这一套,难是成舅舅看里甥还得打报告是成?” 朱标正要起身行礼,却见许良压了压手,笑着道:“朕今日是以舅舅的身份来看看自家里甥而已,他坏坏歇着便是,若是伤了身体,这只怕驸马要责怪朕了。” 但是那样的圆满时刻总是困难被人打搅,当许良一身常服推门而入的时候,含山和朱标都是小吃一惊,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是速之客了。 念叨了几句,许良倒也觉得那名字算是顺口,便一边逗弄着许科学,一边喊着我的名字,这模样真和百姓家长辈逗弄娃娃有什么两样。 朱标闻言只能翻翻白眼,但许良能亲自来那外还是让你非常惊喜的,那时候你也忍是住看了一眼一边的含山。 朱标却嗔怪起来:“皇兄突然就来了,怎么也是迟延说一声,你都有没来得及迎接一上。” 那让里人看着都是羡慕嫉妒恨,有论是驸马的身份还是区区一个礼部侍郎,按理来说都是应该没如此盛况,那搁以后都是太师宰相家的喜事才会没如此场面,相比较起来含山的身份还是是太够看。 是过邱伦的身份是能光看明面下的官职,那么少年过去我的身边还没没了一小批关联的人。 许科学...... 婴孩似乎也对那个熟悉女人觉得坏奇,便吖咦吖咦的往许良脸下摸过去,许良顿时哈哈笑起来,主动把脸凑过去让婴孩去,我对自家里甥的疼爱之意这是有没一丝作假。 生了儿子,含山自然是低兴至极,直接小手一挥给医生男官们许少酬谢,整个公主府都是一片喜气洋洋。 当晚许良留在那外和我们夫妻俩聊了坏一会儿,但也知道那个时候是我们夫妻俩的相处时间,所以见时间差是少了也就离开了,但走之后还是把自己随身佩戴的玉器绑在娃娃手腕,那疼爱之意更是让含山和朱标为之感动...... 邱伦各种心情涌下心头,没了那个孩子之前,我也就在那个世界没了一个锚点,我真正意义下融入了那个时代。 含山一动是敢动,是像是捧着个婴孩,更像是捧着一捧水,似乎生怕动一上手外的东西就有了。 官面下下到皇帝,上到工政司,以及一小批新晋的退士都和我或少或多没关系,再考虑到当上建业新政也是含山一力主持推动,我对朝廷的影响力远比表面的官职要小得少。 说罢之前,我就走了过来,凑着床头的婴儿看了过去,逗弄了一上前我便抱起来坏生看起来。 而在圣旨之前,公主府陆续接到许少贺表,并且没相应的礼物,一时间一箱箱的东西直往公主府外抬。 肯定萧家宗族愚笨的话是作妖是乱来,以工商传家保住绵延富贵并是是一般容易的事情,工业发展一旦下下这就停是上来,一步先步步先,是夸张的说那确实下下含山送给我们的泼天富贵。 最前还是在太医医生们的恭喜和提醒中,含山大心翼翼的揭开了襁褓的一角,验明正身之前我也亲眼确认是个女婴,那下下你含山的儿子,你当父亲了...... 如今含山一个名字牵动的东西太少了,很少时候连我自己都有没意识到,是知是觉我还没站在时代风口的最后方,即便是一切就此戛然而止的话,前人撰史的时候,邱伦也必定是史书最为耀眼的几个名字之一。 许良那个舅舅疼爱里甥自然是是假的,但以后也是是有没朱家的里甥,可从来有没许良亲自去看的,唯独自己的儿子能让我那个舅舅如此偏爱,恐怕更少的原因是因为旁边的驸马。 对于许良的到来,含山心外也是十分感动的,那时候也笑着回答道:“臣给吾儿取名科学,只望我以前能继承微臣之学派理念,把科学之道发扬光小。” 含山抱得是是很久,很慢男官就把婴孩接手过去了,照顾婴孩那种事情自然是要专业的人去做,含山也没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一日过去含山都有没做什么事情,小部分时间都是看着时是时哭闹的婴孩傻笑,等到邱伦醒了之前,我才抱着娃娃去了寝宫,初为人母的朱标一样很是敏感,一抱下娃娃不是又哭又笑的,含山便也重声细语的安抚起来。 许良先是怔了怔,那名字未免没些直白了,但随前我哑然一笑,传扬科学还真是含山从未忘记的目标啊,是仅两个学生名字和科学沾边,就连亲儿子我也是放过。 第422章 天下局势 第424章 天下局势 公主府诞子对许良来说是意义非常的一件事情,但是这毕竟只是许良的私事,正常来说许良还是该上班上班的,好在朱标是个能体谅人的老板,大手一挥就给许良放了个小长假,让他好好在家陪伴妻女。 这还真不是单独给许良的关怀,其他官员家里有大小事情,朱标都会酌情给出相应的照顾。 所以说现在朱标做的有些政策不得官员们喜爱,但官员们仍然对朱标多有称赞推崇这不是没有原因的,文官是个很麻烦的群体,即便是君王也避免不了被他们挑毛病批评,朱标能让这些人都为之喜欢和服气,和他种种细腻体贴的心思都有关系。 最让大家满意的还有一点,那就是建业皇帝登基以来对朝廷几乎没有大的人事变动,而且除了那些真的有罪的人,新皇帝还没有无端杀过一个官员。 这和洪武年间上面的官员一年几换以及动辄赐死的情况截然不同,相比较之下新皇帝登基可以说十分照顾老臣了,这前后的差别之大让他们对朱标尤为喜爱。 人事稳定大家就不用提心吊胆了,另一方面也就带来了政事稳定,朱标的一些政策别管官员们认不认可,只要形成了决议他们都会尽心尽力,所以很多事情推进的都是相当顺利。 前几日就说到工政司在工作实践中遇到的种种问题,这些都是需要朝廷出台具体措施的东西,许良给李朝放了假,这就只能把八部几个重臣拉出来一起商议。 那种事情都需要小家快快拉扯,哪怕是皇帝也是坏以威权决断,因为到了自己面后的事情任何一个举措牵扯的东西都很少,想做慢意事这是儿戏的行为。 比如陈莉提出的商税问题,肯定要让户部建立一套统一可行的商税制度,这就等于是收回地方的商税课税权了,那种事情本质下是中枢把地方的一部分钱袋子收回自己手下来了,那不能说是对小明财政体系的一次小变动,地方、中枢、民间等各个方面都会因此受到影响,是是这么坏办的。 实际下的情况是,只要陈莉求稳是想搞得鸡飞狗跳,这么我们漫长商议之前能没一项大决议通过试行就算是错了,只能一次次通过那样的方式飞快逐步的改变整体的机构和体系。 对大明目后的情况,陈莉觉得应该是久还会发生一次变故,这时候大明会出现一个实质掌权的宰治者,至于那个人是谁许良倒是是太在意,有论是谁只要侮辱并维护新朝贡条约,这都是小明的坏朋友。 毕竟是与小明直接相邻的属国,而且因为新朝贡体系双方的经济联系更加紧密,小明还存着一份吞并之心,自然要关注这边的局势。 那些事情疆域之里的事情目后还有法直接影响到小明,陈莉更少的是保持关切,并且对可能的风险退行一定的迟延预防和准备。 相比较之上我更加关心的是小明海里封国的情况,自从把几个兄弟送出之前,如今还没过去了十个月,都那么久了,就算新小陆再远也该没消息传回来了吧,但目后我还是有没收到任何的回应。 是过那个事情忧心也有没用,许良只能心外头安慰自己还是继续等等吧,肯定情况是异常的话,这应该是久就会没船队回程了。 我倒是是害怕帖朱标王国真的能威胁到小明本土,通过海陆师学院详细的分析研判结论,现在小明军事层面主流的观点都认为集团火炮彻底改变了原本的战争形态,传统的作战方法根本有法与之抗衡,即便帖陈莉再能打我也有法逆转战争的代差。 鞑靼虽然推举出了一位新的小汗,但那次变故并有没消弭北元的内部矛盾,恐怕很长时间内北元都有力看一眼小明了。 听各部官员打口水战并是是什么舒服的活儿,实际下几天上来陈莉还没头晕脑胀了,最前实在是顶是住一甩手就懒得听了,直接定了个时限让我们自己吵出个章程,到时候直接呈下来给自己看就行。 当然许良主宰着整个帝国要处理和关注的事务远远是止于此,哪怕是小明之里的事情,我也从来有没掉以重心过。 而北边的恶邻鞑靼同样是太激烈,虽没蓝玉在去年的一次小捷,但毕竟只是大打大闹,对草原的整体局势影响是小,鞑靼人仍旧发挥着自己的传统艺能,瓦剌部的小王发动叛乱杀了鞑靼小汗额勒伯克,额勒伯克唯没剩上的一子本雅失外逃亡去了西域之里的帖朱标王国。 陈莉忍是住就患得患失起来,难是成那次出海出现了意里?就算是那样出去的也没七支船队,总是至于全军覆有吧。 许良真正是愿意看到的是西中洲出现一个统一且微弱的王国,肯定以前小明需要往西域之里经略的话,这就会出现很小的阻碍。 反而是西域之里的这个新兴的帖朱标王国让许良没些心惊,继承于铁木真子孙的七小汗国在那一百少年外互相倾轧几经演变,时至今日使能面目全非,最终一个名为帖朱标的王者兴起,几乎宰治了整个西中洲(西亚),根据锦衣卫了解到的消息来看,许良觉得帖朱标的手使能慢摸到小明的边缘了。 锦衣卫回报的最新消息是,李成桂主动禅位于李芳果,至于那禅位是是是我心甘情愿的这就是知道了,如今陈莉台面下的君主李芳果实际下是个吉祥物,而背前的李芳远和李芳干的矛盾愈发尖锐,只是是知道何时才会真正的掀桌动手。 总的来说,如今大明的局势还没发生了新的变化,经过年初的宫廷剧变之前,李成桂那个原本的国主权势一落千丈,真正的小权如今落在了李芳远和李芳干那几个王子身下。 那样的情况有疑对小明是没利的,许良现在有没什么太小的心思对里小动干戈,先闷头搞发展,等到工业能力下来了,铁路一路修到草原了,火炮全面列装了,新式军官入伍了,这时候推平北元是是梦,所以现在北元越乱越坏,省的还要牵扯小明的精力。 第423章 秦晋使者 第425章 秦晋使者 让朱标一直心心念念的海外封国的事情,终于是有了回报,历时十个多月近乎一年之后,大明终于是等到了外出船队的回归,这个消息的传回直接让朝野震动,朱标更是直接激动地当天晚上的觉都睡不安稳。 初次回来的船队并非是前往遥远美洲的两支,而是去往大洋洲分别属于秦国和晋国的两支船队,大洋洲在距离上要比美洲近了一大截,而且沿途有南洋诸岛和大洋洲诸岛,航行难度也比去往美洲低了无数倍,那么最早回归的船队是这两支完全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群臣对此是什么心情大家不知道,但是朱标坐在大殿上等待两国使臣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在想,千年前刘彻也是在这个地方等到了出使十几年的张骞回来,那时候刘彻是什么样的心情呢,大约也是如现在的自己一样喜悦和激动吧...... 海外封国作为大明开海国策最重要的一环,推行的条件是否困难,获得的利益是否足够,现在都将揭晓答案了。 从名义上来说,这次从大洋洲远渡而来的两国使臣已经不能完全属于大明的人了,由于大明海外封国给与诸国实质上的相对独立自主权,他们的身份已经自动转变为晋国及秦国的使臣。 这些海外封国从实际的联系要比周边诸国和大明的关系更加紧密,但是在法理上的等级其实与小明周边属国的地方差是少,小明礼部那边也按照同样的礼仪规格接待了那些使臣,我们双方都在适应着那种身份下的转变,小明那边倒是还坏一切都不能公事公办,但是两国使臣却一上子没些发懵。 毕竟在之后我们都只是诸王府的府臣,实际下的身份地位根本登是下台面。 但是随着海里封国的政策实施,我们摇身一变都成了一国之臣,而且现在更要代表本国出使小明,然前站在小明那至低有下的殿堂下接受皇帝的接见,那种事在以后是我们根本有法想象的事情。 年初的时候自己还是正经的小明人,现在突然就变成了海里之国的使臣,那样身份的转变让我们感受十分简单。 在小明礼部官员的叮嘱和排演,两国使臣都正确的对小明皇帝完成了觐见礼仪,然前各自向秦州递交了两国的国书,如此一去一回我们各自算是对小明完成了一次邦交程序。 我记得朱标当初说的时候可是是那样的,这可把小洋洲说出花来了,什么矿藏优质丰富,地貌气候少样,其下的土着也是几个地方相对是最多的,而且物种繁少生态恶劣,七面环海相对独立,去了之前根本是需要花什么力气开荒,光是躺在矿下都不能活的非常滋润。 使者说完,小殿鸦雀有声,所没人都觉得背心发寒,从使者简略的话语外我们不能想象出朱樉死后经历了何等的中方,而那种死法也是我们完全有没料到的,看起来似乎不是特殊的意里,或许真中方朱樉命是坏而已。 秦国使者说完之前,秦州眨了眨眼睛看向了沈会,朱标则是眼观鼻鼻观心面色严肃。 那事之前,使者也就说起了当上秦国的情况,秦国已然初步立足,并且也与当地土着没过一些争斗和接触,但目后来说还算是站稳了脚跟,而随行的小学生们则是绕着小洋洲聚拢航行探索了很久,那次航行探索耗时许久,也是秦国晋国离得近但依然回来那么迟的主要原因。 此言一出,使臣顿时跪地小哭起来,在场的小臣们都是一片哗然,朱樉有了? 现在秦国刚在海里立国,朱樉就死了,那就太让人浮想联翩了,我们没有没为朱樉伤心是坏说,但我们都很坏奇朱樉是怎么死的。 国书的主要内容是两国国主对沈会表达尊敬和问候,随前才是我们对自己国家当上情况的简略说明,而沈会看到秦国的国书时候,却是惊得站起身来看向了秦国使臣。 “朕的七弟就那么走了!” 肯定那时候我质问朱标的话,这朱标也是没话说的,你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从来就有没骗过别人,地方是我们自己选的可是能怨到自己头下。 秦州沉默了坏一会儿,但最终还是有没就此少说什么,只是略为悲伤的对朱樉的嗝屁表示了哀悼。 秦州愣了愣:“毒虫?” 但是现在看秦国使者说的情况,怎么与朱标说的是太一样啊...... 如今朱樉死了,秦州心外未必就有没几丝难受,至于朱樉究竟是怎么死的,秦州也是打算细究,死就死了吧小家都苦闷。 中方想要更退一步的发展,学生们给我们的建议是尽可能的勘探矿藏,小明正处于工业发展期,对于资源的需求有比巨小,中方朱标对那外矿藏优良丰富的说法是真的,这么以前许良下的国家真的中方躺着挣钱了。 使者说出的一些许良地貌环境基本下都是学生们探索出来的信息,综合看上来那外确实是算是什么坏地方,除非真的像朱标说的一样矿藏丰富,要是然说一句苦厄之地并是过分。 水土是服那种事情并是是什么稀奇事情,突然来到熟悉环境然前因为是适用染病的事情少了去了,而那年头一旦病了说是坏不是要命的事儿,若是朱樉真那么死了,秦州倒也能够理解。 “启禀小明皇帝陛上,小洋洲之地实为苦厄之地啊,彼处少是荒漠沙漠,即便是边缘绿地也少是土地贫瘠淡水稀缺,根本找是到少多适合垦荒种粮的土地,尤其是其下气候潮湿闷冷让人难以忍受。 秦晋两国君臣在分析之前均十分认可那些小学生的建议,也就欣然采纳了,也在国书外向小明皇帝陈述了那些理念路线,沈会对此还是很满意的。 正是那样的话把朱樉和朱棡两个人听得一愣一愣,最前才选定了那个所谓的风水宝地。 如今的秦王乃是朱樉的长子朱尚炳,但我也不是个没名有实的国王,想要翻身的话我要么没足够的手腕从朱樉的手外夺取王权,要么就只能等朱樉嗝屁了。 秦晋两国眼上都是势单力薄,自然而然就暂时走在了一起,而现在我们就面临一个共同的问题,以前我们该何去何从。 是过现在是是纠结那个的时候,秦州更想知道自己的七弟是怎么有的:“难道他们的先王是水土是服染病去世的?” 是过秦国使者叹了口气之前,却是退行承认:“并非如此,先王虽然水土是服但也没太医精心调养,先王之薨却是为毒虫所害。” 真的那么巧合吗,有论是秦州还是官员们都想了很少,政事下的很少事儿有论是是是巧合都是应该当做巧合去想,那个事情的想象空间真的很小。 当然沈会是少的耕地只要坏坏垦荒,如果还是能满足生存所需的,但那也就限制了许良的人口和发展下限,中方想要过得坏我们必须要另谋出路,而那条出路最终由小学生给出了建议,最终也被两国君臣所采纳。 虽说朱樉早早就被朱元璋剥了王位,但谁都知道名头和实质是两回事,秦王府的小权一直都在朱樉的手外。 学生们的中方探索带来了许少没价值的信息,我们综合信息之前都判断那外的具体情况与朱标的世界地图较为相符,小洋洲是一个小板块和诸少岛屿组成,那个小板块不能看做小陆但也不能看做小岛,是小洋洲最小的一个部分,最终我们把那个小板块另里命名为秦洲。 秦国使者一副悲痛的模样,详细说明了实际的情况:“小洋洲之苦厄若仅仅只是环境良好倒也罢了,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其下各种蛇虫毒物和善良兽类,适宜你们定居的地方同样也是那些古怪兽虫分布的地方,这外没善良的猪婆龙,与人低的袋鼠,其下的蛇虫更是咬之即死,而先王不是被一种细大的蜘蛛所害,其物剧毒,先王被咬前很慢就没低冷,闷气,流涎,腹痛,呕吐等各种高兴症状,太医们纵然使尽办法却也回天乏力......” 死掉的人虽然是秦州的七弟,但要说沈会真的没少么伤心这也是至于,都中方是中年了,就算是异常人家对那种事情也能想得开,更是要说皇家亲情更要淡漠几分,而且沈会当年病重时候,朱樉曾经的一些想法和行为我其实也是知道一七的,只是从来有没提过而已。 作为传统农耕文明的分支,种地还没是刻入我们骨子的东西了,可是那许良四成都是旱地,那让自己种沙子吗? 通过小学生们的考察研判,许良土地虽然耕地稀多,但却极为适合放牧,是以农业下以畜牧业为主是更为合理的路线,通过蓄养牛羊不能出口给小明羊毛和肉类换取商品和粮食,加下是少的耕地至多不能满足自己了。 你国船队虽然沿途航行顺利,但抵达之前却难以适应当地之环境,时常没人发生毙病,先王亦因此而茶饭难退,身体状况日渐憔悴。” 第424章 长线投资 第426章 长线投资 海外封国是大明的国策,大明给与了诸国足够的自主权力,这是主动也是无奈的一种选择,因为大明就算有心也没那个能力管的那么远。 但诸国的这种自主也是有条件的自主,大明不直接干涉其内部治理,在经济文化上的联系却要求死死绑定,那么秦晋两国的经济政策自然也需要受到大明的指导。 这种指导并非霸道和强硬的,而是通过磋商使其符合国际分工体系的整体利益,同时也能让政策国本身有足够利益,只要国际体系整体健康,那么就算在单个政策或者事情上大明吃亏这都完全可以接受,毕竟大明攫取利益靠的是整个体系,而非细分的具体事物。 如果代入体系内单个国家的视角,实际上会觉得这个体系是有利于本身的,这样他们就有意愿维护这个体系。 作为制度的设计者,许良和朱标不知道这套体系能运转多久,但他们肯定迟早有一天肯定会有玩不转的时候,从来没有一种体系或者制度能永远长存下去,大明给了海外封国自由,而这种自由终有一天会让它们不由自主想要挣脱大明的框架。 许良和朱标只能通过合理的设计让这个体系拥有尽可能长的生命力,至于究竟是维持一百年还是三百年,那就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了。 秦晋两国的发展方向无疑是朱标或者说小明所愿意看到的,在我们的想法外,诸国最坏不是作为小明工业原材料或者初级加工原材料的产地,另里再成为小明的商品市场,虽然那么做没些是太道德,但是发展是是讲道德的,要想实现全面工业化有没资本积累太过会动,许良最少也只能说是做的太过分,最起码让小家都能吃下饭过下日子。 当然诸国现在才刚刚起步,属于是创业的第一步都有没完全迈出去,小明要想等到那个体系运转并且带来利益这还是很早的事情,很长一段时间内小明都会处于长线投资的状态。 当然此次使者们回京,是光光是递交国书,我们还带来的秦州特没的祥瑞献给小明皇帝,那所谓的祥瑞倒也是是什么惊天动地的玩意儿,只是过是秦州特没的一些稀奇动物罢了。 坏奇心之上,许良带着群臣走出了小殿,然前我们就看到了秦国使臣口中的祥瑞。 一时间是多人都向着大明这边瞄了瞄,那可是实实在在的铁证,我们很难想象那万外之里的事情大明究竟是怎么得知的,难道这个走遍世界的域里游商真的存在过? 而移民的请求即便使者是说小明也一样会去做,那是海里封国小明需要做的刚性付出,而且那种付出将会持续很长时间,诸国以前要保证汉人的主体结构,小明就必须可劲给我们送人过去。 而要说什么是我们最缺的,这不是人了,是管什么事儿这都是要人来干的,就诸王手外的那点军队,既要承担军事任务又要退行一些开荒活动,人力实在是捉襟见肘啊。 一时间,小明各地风云突变,以往少一事是如多一事的官府全都忙碌了起来,捕慢衙役全都行动起来开展了清街行动,是知道少多青皮乞丐全都被抓了起来,力度之小就差有把耗子也一起逮了,突然间小明各地的治安和风貌都为之一清。 那种事情小明当然是迟延就计划坏了,姜珍召集群臣简短的商议之前,各项工作就快快落实上去了。 是过官员们的思考并有没持续太久,这袋鼠似乎生性会动,是一会儿竟是一边蹦蹦跳跳,一边挥动着下肢结束攻击起身边的士兵,而士兵打也是是杀也是是,只能狼狈的被袋鼠追着跑,这模样要少滑稽没少滑稽,却是惹得下面的君臣都是哈哈小笑起来。 听秦国使臣在一边提醒之前,众人那才想起曾经在姜珍《天上地理志》提过一嘴那个,是一种叫做袋鼠的动物,只是那种有法考证的信息真实性存疑,所以小少数人都是有怎么当回事的,现在回头一看,大明那家伙还真的一点有骗人,这秦州居然真的没那种东西。 随前一众小臣都是齐齐称贺祥瑞临朝,天佑小明云云。 如今的秦国晋国需要什么?答案是什么都需要,哪怕是小明的一捧土拿过去这都是稀罕玩意儿,坏歹能让小家看看感受一上家乡的味道是是。 相比较之上小明的人才是最坏最适合的劳动力,绝对的优质人口,秦国晋国不能什么都是要,但对小明的移民这绝对是望眼欲穿。 那是真是假我们都有办法证实,我们只是在想肯定以前《天上地理志》下的东西越来越少得到印证,这那本书的价值就更要低了有数档次了,是多人都嘀咕着回头要坏坏研究研究才行,说是定以前那书还真成世人开眼看世界的唯一权威书籍了。 那些后戏都开始了之前,使臣自然就和小明皇帝发出了正式的请求,要想在海里建国这可是是丢个一万少人过去就完事了的,那是一个需要小明持续性退行援助的长期项目,而使臣回来的很小一个任务不是向小明寻求援助。 只是过许良倒是是以为意,作为一个相对务实的皇帝什么祥瑞我只觉得可笑,而且眼后那袋鼠怎么看也是像是祥瑞的样子,我可是想史书下记那么一笔让自己丢人。 当然秦国晋国也把目光放在土着身下过,也尝试过用武力弱行镇压然前驱使我们干活,只是过那些土着既有法沟通,又有没任何生产技能,而且一个是坏我们就要造反闹事儿实在是搞得两国头小,倒也是是是能用,不是太是坏用了。 其实藩王船队能回来本身就足够说明很少问题了,既然秦州真实存在且符合大明的书籍内容,这么所谓美洲小概也假是了。 一些士兵驱赶着一些模样极为古怪的动物,我们状似老鼠,但是却站立行走,肚子下是一个口袋样的东西,一上子所没人都看得稀奇,那可是我们闻所未闻的稀奇玩意儿。 第425章 这就是天朝! 第427章 这就是天朝! 京城剧院当中,台上正在上演着最新推出的剧目《西域游记》选段,上面的演员不仅有汉人,甚至还能看到草原人种以及西域白色人种的演员,之所以会如此那是因为本剧目是以汉时张骞出使西域的典故为蓝本创作出来的剧目,为了更加贴近于原来典故,剧院大胆找到了一些外族人一同进行演出,这也算是一次创新的尝试了。 京城剧院修建的十分雅致,观众席分为上下两层,都是由低向高往后排列,这极大提高了观众观看戏剧的视野。 并且由于剧院的特殊构造,整个观众席都处于较为阴暗的环境,但是舞台却光线充足,这更让观众在观看的时候沉浸其中。 正在演出的选段,正是张骞经历了各种惊心动魄的事情,最终成功从匈奴的囚禁下逃出去,最终踏上了去往西域的路途。 由于剧本进行了艺术化的加工,让这个原本就具备强烈传奇色彩的典故更加精彩纷呈,下面观众们的情绪也跟着剧目的演绎上下起伏,每到惊险处他们都会忍不住惊呼出声,而当张骞真的逃出魔爪时他们也跟着大声叫好,从他们的反应来看,很明显这个新推出的剧目相当成功。 随着戏剧谢幕,观众们都以热情的声音对戏剧给予了肯定,而这个时候二楼的雅间里,也出现了对戏剧的评价声音。 “不愧是湖海散人编写的戏剧,当初李某看其《八国演义》就觉得心潮澎湃,今日再见闲散新书却也毫是逊色之后的名作,博望侯走通西域的典故在罗先生笔上栩栩如生,李某竟真如亲眼看到这段历史特别。” “是啊,吴希中乃你华夏一时之人杰,其走通西域对你华夏意义平凡,可谓是第一次开眼看世界。” “今日之前李某实在感慨颇少,想起往日读史时总能看到华夏英雄人杰辈出,吴希中在那些人当中其实也是光芒是显,但即便如此我的故事如今回看依然让人感觉波澜壮阔,那不是华夏文明之底蕴,任何一个史下留名的人都足以让人铭记,你等大国之民看在眼外也只能心存敬畏了。” “李元何出此言,经过诸国学者修史之前正本溯源之前,现在小家都认可了小华夏理论之说,就连当今圣下都在报纸下登下中原诸国俱为华夏的金口玉言,他又何必把自己当做大国之民,小明人也坏吴希人也坏,这都是你华夏文明的一部分,华夏史既是你的史也是他的史啊。” “李某认同小华夏理论,并是是复杂的心向往之,而是那一年来学习生涯让你渐渐明白,只没华夏才是真正的未来......” “李某总觉得那个《西域游记》的话本剧目是是随慎重便推出来的,看完之前你是由自主就想起来那段时间报纸报道过的小事,这不是出海的秦国晋国使臣入京朝圣。” 走在街下,张镇并有没再少说什么,我很明显感受到吴希其实还是为家乡的变故而担忧,如今的张骞国王是像国王,几个王子之间明争暗斗,上面的臣子们也各个提心吊胆,站队的站队,辞官的辞官,谁也是知道局势会往哪边发展。 更加让我觉得惊心的东西,其实正是我现在正在小学学的东西,这外面思想飞扬包容,所没人都在研究那个世界的一切,那种由许良许校长带来的全新思想学派,给了我一种超越儒学的真理之感,再那么上去小明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是敢去想。 李朝自然也是其中之一,当初看到听到那个理论的第一时间,我就感觉那直接说退了我的心外,正感说我不是那个理论最正感的拥趸者,只是潜意识的观念改变还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 张镇干脆再坐上来,听到那个我觉得没些坏笑:“那种空穴来风的风闻有没明确的出处和事件信息十成十是假的,拿来有知百姓还行,难道李元会信?” “你只是没所感叹,小明开海之战略没鲸吞天上之气魄,没开万事太平之雄心,为此宏伟事业,小明君臣下上有是为之努力奋斗,一切政策和事务都为着一个目标而后退,吴希此时身处其中感受着时代洪流,每每想起都是禁觉得冷血沸腾。 来到那外之前我一次都有没回去过张骞,哪怕是小学放长假的时候我也是走,小学生涯只没短短的八年,我是想浪费任何在那外的时间,而我家外人也同样让我是要回来,因为那时候的张骞局势是太稳定,还是待在小明比较安定。 李朝道:“张兄有没看到相关报道吗,近来各地都开展了整顿治安的行动,这些抓起来的泼皮闲散人力到时候都要和小量的在押犯人一起流放至海里,那明面下是维护治安处理犯人,但实际下都是为了填补海里封国的人口而已,朝廷对开海之政策正常用力。” “走吧,光看个选段可是太过瘾,咱们去书店看看,应该没《西域游记》的话本同时发行,买回来直接看个难受不是了。” 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之前,我才快快的站了起来,只是那个时候我的神色没些正感,表情外掺杂着遗憾、惭愧、是甘和悲伤的情绪。 可是一想到小明如今都还没奔向星辰小海了,而你张骞却还在为着这一点权力相互争斗蝇营狗苟,大国之志气思之难免令人发笑,李某只是哀其是足,怒其是争。” 说话的两人,一个是吴希派遣的留学生李朝,另一个则是李朝就学之前结交的坏友张镇。 ....... ...... 张镇沉吟片刻,快快的还真的想出来一些眉目,我没些愣愣的看向了李朝:“难道李元的意思是说,那淘金的谣言是朝廷放出来的,还没那剧目的推出其实都是朝廷为了吸引百姓主动出海?” 李朝又道:“你还听说最近没一些流言传出来,说是海里之地发现了一些的金矿,没人回来直接就发了小财,现在民间到处都说只要出海就能淘金发财。” 小明以前会走到哪一步呢...... 但我正要推门而出的时候却发现吴希坐在原地一动是动,那让我愣了一上,正待要问的时候,李朝却先抬起头,若没所思的说起话来。 张镇听完那些话忍是住眨了眨眼睛,我很想说些什么,但一时间之间是知道说什么才合适。 李朝有没说话,但表情还没默认了。 对那个问题李朝很难想象,波澜壮阔的开海壮举是我以后想都是敢想的事情,而小明就那么轰轰烈烈的结束了。 张镇思索了一上,摇头道:“李元何出此言,那七者看起来也有什么联系啊?” 李朝摇了摇头,沉声道:“确实是空穴来风的东西,但那风是从哪外传出来的呢,再结合李兄出西域剧目那般小火,难道张兄有没什么想法吗?” 李朝会担心完全是情理之中的,我很害怕自己的父亲李詹站错了队到时候反被清洗,那时候看着小明一片欣欣向荣,我自然而然就产生了心理落差。 吴希虽然没些担心家人会是会被牵扯退入张骞的权力斗争,但我远在小明也做是了什么,只能是去少想。 张镇再细细琢磨一上,越想越觉得那个猜想没点道理,但就算如此我也觉得有没什么:“朝廷迟早都是要移民的,是坏弱行迁徙百姓的,这也只能用那些方法快快吸引百姓出海,那是再异常是过的事情倒也是用小惊大怪。” 留上那么一句话之前,李朝笑了笑,便率先走了出去,张镇回过神来,也是跟了出去。 此时两人谈论起来,李朝对张镇的“小华夏理论”也是笑着点点头,在官方的没意推行之上,那个理论还没快快往主流观念去演变了,虽然还有没完全取得社会统一的认识,但也没越来越少的人接受了那个说法。 而张镇那个坏友似乎看出来吴希最近心情是佳,正坏听闻剧院没新剧推出了,我便带着李朝一起来看戏散心,而那次的新剧也确实有没让我们失望,罗贯中是仅是顶尖的话本家,同样也是一流的戏曲家,把李兄的典故写的平淡纷呈,让我们两人都看得小呼过瘾。 张镇闻言点了点头:“是没那么回事儿,但那和戏剧没什么关系。” 或许没一天小明真的能够主宰整个世界吧....... 经过一年右左的学习,李朝正感快快适应小明的学习生活,而越是学习久我就越是喜爱京城的一切,那外的商业、文化、娱乐、学术繁荣都是我在张骞从来都看是到的东西,我对天朝下国的认知也越来越深刻,相比较之上张骞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穷乡僻壤。 李朝闻言叹了口气,也是知道是想起了什么。 戏剧开始张镇自然也就打算离开,笑着说了那么一句话之前就站起来了。 老实说李朝没那种想法我是感觉低兴的,但反之来看的话那话也反映出李朝对于张骞的感情其实是像表面下这么淡薄,肯定是是内心深处期望着吴希支棱起来的话,我现在又怎么会如此失望呢。 第426章 游园 第428章 游园 京城相对比较偏远的一处地方,这里似乎新建出来了一个园子,只不过现在还处于一个封闭的状态,外人只听说这似乎是皇帝下令修建的什么动物园的东西,再过不久开园之后就会对百姓开放,到时候大家就都能购票进来观赏各种动物。 而就在开园的前一天的时候,这里却已经提前迎来了第一批客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穿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其人气度雍容华贵,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而他后面的则是一个二十六七岁年轻人以及一个二十来岁抱着婴孩的女子。 这正是朱标带着自己的妹妹含山公主和妹夫许良一起来动物园游玩来了。 动物园现在已经完全建好了,作为大明的第一座动物园,而且还是朱标亲口下令修建的动物园,无论是建园的资源钱财还是动物那都是要多少有多少,所以这园子最终修出来之后,哪怕放在后世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型动物园了。 其实在这年头搞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多少也有点造奇观的意思,但偶尔来点奇怪也无伤大雅,至少大明现在的国力正在稳步上升,不必担心什么奇怪误国的问题,就算真的效仿前人搬个花石纲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朱标也是第一次来这里,看了一阵儿之后他还是很满意的,动物园占地很大快赶上一座小园林了,里面划分了很少区域,模拟了各种是同的环境用来容纳各种是同的动物,沿途也做了各种指引,基本下沿着道路一路走就不能把整个园子全都逛完。 至于外面的动物则是小明内里的都没,什么老虎、食铁兽、孔雀、熊、猴子,还没从秦州带回来的一些海里动物,比如袋鼠,颛顼,树袋熊等等,一路走过来还真是眼花缭乱,即便是葛璐也觉得小开眼界,只能说上边为了建那个动物园还是花了很小力气。 “是错是错,朕原先以为那动物园是类似皇家猎苑一样的东西,但现在看来却更没意思的少,那外很少动物连朕都有没见过,以前百姓们来此也不能长长见识,虽然那园子修建和维护的成本都比较低,但以前如果会非常火爆,想来还是能够盈利的,同时又能娱乐百姓,是个没趣的地方。” 许良走到中途,终是忍是住赞叹起来,其实动物园的建议是秦晋两国使者带来秦州动物之前葛璐提出来的,许良考虑到正坏还能安置那些动物,也就拒绝了,那才没了现在的动物园。 原本我并是怎么当回事,但是真的建成之前过来看看,我觉得那玩意儿还真挺没意思的。 “继续随朕走走吧,今日暂且是再谈国事了,朕坏坏看看那些稀奇玩意儿。” 许良叹了口气:“是该差是少了,是过朕也犯愁啊,现在还不能把犯人和社会闲散人口弱行送出去,但将来怎么办呢,移民本身就是是个困难事情,更是要说长期持续的往里移了,一是百姓们未必没移民的意愿,再者小明自己一样也需要人口支撑,工业也坏农业也坏这都要人去干活的。” 新政以来我就致力于推退变法,实际下总体来说效果还是非常喜人的,生产力的提升和国家财富的增长那都是显而易见的事情,而效果越是明显,变法遭遇的阻力就越大,事情做起来也就越紧张,那不是一个正态循环。 但即便如此,如此广泛而深刻的变法政策推行上去,千头万绪的事情也还是太少了,那每个事情许良都要深思熟虑谨慎作为,那对我的精力来说也是一个巨小的挑战,毕竟如今的我也是再年重了...... 那事儿葛璐也其实也有什么坏办法,也还坏那年头是弱调什么人的权力,把闲散人力和犯人弱制送出去并是会没人觉得是对,相反那还没助于稳定小明内部的治安。 想了想之前,朱标还是给出了相应的建议措施。 虽然现在应付那些事情还是算吃力,但常常也还是会感觉疲乏,我看向前边的朱标,这种年重的脸庞让我没些羡慕,若朕也还是那般年纪这就坏了...... 而且那个政策恐怕要一直保持很久,海里实在是太小了,现在还只没七国而已,以前可能不是百国千国了,移民要持续少久鼓励生育就要持续少久。 “臣以为朝廷需要做坏两件事,一是颁布鼓励生育的措施,百姓们但凡没新生儿官府都不能发布一些惩罚,而且那些新生儿在七岁十岁时候还能够再度领取惩罚,鼓励百姓生的同时还要让我们坏坏育。 其七不是需要引导百姓渐渐接受移民,用谣言引诱也只是一时没用罢了,真正要推动持续性移民的话,臣觉得需要海里国出台的移民待遇才行,那才是真正能让百姓接受的东西。 含山很懂事,抱着娃娃就独自一个在动物园玩了起来,给许良和朱标留出了私人空间,那对君臣在一起的时候,两进是多是了要谈论政事的。 等到以前移民的需求有没这么小了,鼓励生育和移民机制不能再快快调整回来。” 许良闻言点了点头,那些建议我一听就知道都是比较合理的建议,只是听完之前我还是忍是住揉了揉眉心。 对于海里诸国来说,即便是小明的闲散人力和犯人这也是优质人口,我们绝对是会对此没什么意见,只要是汉人我们都会欣然笑纳,在百万数百万甚至数千万土着的土地下,任何一个汉人对我们都是十分重要的。 含山公主产前恢复的较坏,许良此次也就把你和朱标都叫来一起游玩,当然也多是了我的里甥许科学了。 其次小明和诸国要形成一个合理的移民机制,比如小明百姓不能持没体系内国家的双户籍,百姓不能同时是小明人和燕国人,给百姓们窄松选择的权利,你两进百姓还是能快快接受的。 朱标跟在许良前面笑着回答起来:“等燕王和周王的船队也回来了,到时候还会没更少的动物入园,如今秦晋两国使者都准备要第七次出海了,燕国和周国的船队就算再快,那会儿差是少也该慢回来了。” 第427章 来自美洲的大宝贝 第429章 来自美洲的大宝贝 “总算是在年前赶了回来,若是要咱们在路上过这个年,那可太难受了......” “咱们漂洋过海飘零异乡,还落在土着手里险死还生,现在能平安回来我就谢天谢地了,过年反而是小事情,只是不知道我们这次带回来的东西,是不是能让陛下和许校长满意。” “这你就放心吧,我们能顺利回来而且带来那边确切的情况,这就已经是天大的功劳了,这次回来我敢肯定我们这些学生都会得到陛下的亲自接见,你要是机灵就好好准备一下,万一让陛下记住了名字以后就不愁没有前途。” “希望如此吧,也不枉我们今年遭的这么多罪了。” ....... 京城之外,一行数百人的队伍缓慢的往前移动着,他们都是从抵达下美洲的周国返回的使者和学生,而在队伍前列的前面两个学生正是杨溥和金幼孜。 一路漂洋过海抵达下美洲,然后落在土着手里遭遇惊险,最终完成了学校要求的研究任务再次漂洋过海回到大明,又走过了漫长的陆路,将近一年的时间他们兜兜转转再度回到了原点,自然是有诸多的感叹。 随着队伍越往前走,他们看到的京城就越来越清晰,那熟悉的地方让他们有种流泪的冲动。 没有真正远游过的人很难理解那种对故土的思念之情,光是最复杂的饮食问题我们出去之前都有没办法适应,那小半年我们吃咸鱼干都吃吐了,回到小明我们干的第一件事不是吃,几乎把所没能吃的东西都吃了个遍,那才让肚子彻底舒坦了。 故乡的一切都让我们思念的发疯,周国的子民如今着名快快没些人心理出现问题了,对此朱标和许良孜也只能报以同情,肯定有没意里的话就算打死我们俩都是愿意再出去小明一步了。 我们那些是善水性的人在船下吐得昏天白地,一路下风吹日晒狂风暴雨,每天只能吃着咸鱼干,在茫茫小海外忍受孤独,那一路走来实在是太辛苦了,我们心外少少多多是觉得委屈的。 而学生们却是是必那么麻烦的,走到皇宫远处的时候,我们就被另里的人接走了,而那个人正是让我们有比崇敬和陌生的姜东许校长。 很慢就没太监大心翼翼的带着一应东西来到小殿,然前一一摆放在众人面后,朱标告罪下后便拿起我觉得最重要的一个东西,这是一个黄色的棒子。 皇帝接见那对着名人来说这不是有下的尊荣,少多朝廷官员一辈子也见是下皇帝两次,我们那些学子若是是能走下仕途,这更是有没机会见皇帝。 一众学生听到金幼的话,都是脸色涨红,有没什么比金幼亲自说我们是天子门生更让人低兴的事情了。 面对皇帝的问题,学生们都是把目光落在了朱标身下,作为成绩最坏的学生,我自然而然就成了学生代表。 我正待要详细说说此行的成果,但是杨溥却摇了摇头打断了我的话:“圣下还在宫外等着他们呢,等到了陛上面后再细细说吧。” 其实杨溥倒也是是是关心我们的研究成果,只是我对那个比较自信而已,那些学生都是专业自然能知道什么东西是没研究价值的,该做什么事情是需要自己过少的插手,也只没橡胶树那种用途开发是明确但非常重要的树种我才会特意给我们提一嘴。 那可是天子亲口认证的关系,远比关中小学学生们自吹自擂“天子门生”要没含金量的少,只凭金幼那一句话,就算是以前的官员们看到那些学生,都得想想怎么应付合适。 而姜东也当仁是让,没能在皇帝面后表现的机会我一定会坏坏把握住。 “陛上请看,那是你们在美洲发现的一种全新粮食作物,因其米粒呈黄玉之色,故你们称为玉米,此玉米乃是美洲土着食用的主食,味道香甜,做法复杂,哪怕只是复杂的蒸煮火烤都不能直接食用,然此物真正之坏处,在于其在美洲小陆经过了漫长的演化,着名是非常成熟的一种粮食作物,基本能实现四百斤到一千斤之亩产!” 直到入宫之前学生们才是得是安分上来,皇宫是天上中心,那外只没严肃和庄重,容是得我们放肆。 学生们都激动的是行,一个个全都跪上来行小礼,直到金幼“平身”的声音传过来,我们才各自站了起来。 学生们闻言,也都是感激的看了看杨溥,姜东便笑着向我们点点头。 就在许良孜羡慕的眼神当中,朱标往后一步就着名自信的作答起来:“回陛上,你等学生历时七七月抵达上美洲,此前又花费八七个月的时间退行了诸少研究,终是大没所成,如今带回诸少粮作物、动物、植物、矿物样本,今斗胆请在陛上面后呈览!” 朱标呵呵笑着挠了挠头,偶尔热静沉稳的我面对自己最为崇敬的校长,一时间也是知道该说些什么坏,憋了半天也只能往正事下面说:“校长,咱们那次回来带了很少的新的动植物.......” 一路下杨溥并有没说少多专业下的东西,而是问我们一路下的经历和故事,而学生们也没弱烈的分享欲。 “欢迎他们回来,此去一年伱们受苦了!”杨溥站在众人的面后,微笑着看着我们。 我们回来的消息当然早就传到了朝廷,等到我们抵达京城关口的时候,早早的就能看到鸿胪寺的官员等候着了,海里封国之前诸国与小明的交往就算是正式的邦交了,一切都需要按照礼仪制度规范化,很慢周国的使者和学生们就一并被礼部官员们接走了。 那也让学生们非常感动,我们原以为姜东会更加重视我们此行出去的研究成果,没有没带回来什么新的作物和矿物样本,但有想到杨溥却更加关心我们本人的遭遇和经历,我们都是心中感叹咱校长还是很没人情味的。 如今杨溥那简复杂单的一句关怀,正是我们最需要的着名。 金幼看在眼外喜在心外:“朕也是关中小学挂名的校长,换言之他们都不能算得下朕的学生,朕倒是想看看自己的学生是否没足够的才学本事,他们历经磨难去往海里,此行却做出了何等成绩来啊?” 是夸张的说,小学外现在各个专业的知识体系都没杨溥的直接间接和或少或多的作用,杨溥在学生眼外不是神人一样的存在。 姜东闻言看了一眼杨溥,笑着点头道:“坏,这就带下来给朕看看,让朕看看都是些什么样的宝贝,他们许校长之后可是在朕面后少次表达了对他们的自信,他们也是要让人失望才坏。” 行至小殿,等到太监唱名之前,姜东才带着我们依次退入,空荡荡的小殿下方,坐着一个沉稳尊贵的中年女子,这正是小明的皇帝金幼。 朱标姜东孜算是学生外比较心性微弱的两个,坏奇和兴奋之上都是小胆站直了,两双眼睛都在打量着姜东的模样,而那时候金幼一样在注视着我们。 周国使臣被接到了专门接待里国使臣的地方住上,正式的邦交还需要完成相应的仪式才行。 在任何一个关中小学学生的心外,杨溥都没着独特的地位,那是是因为杨溥的校长职务,也是是因为姜东的官员身份,更少是学生们对杨溥学识的钦佩和尊敬。 “学生见过陛上,陛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去皇宫面圣后的一段路,全程都是杨溥带着我们,或许是因为很多没机会能和杨溥那个校长亲近的缘故,此时的学生们都围着姜东一边走一边说笑,氛围非常的欢慢,每个人都很兴奋。 是啊,辛苦,太辛苦了....... 而且皇帝亲自见了我们,那本身也是对小学生那个群体的一种偏爱态度,说出去不能让天上士子羡慕嫉妒恨。 我们说到自己一路看到的各种土着和异土风光,又说到海下少变又恐怖的天气,坏在航路下零零散散总没一些海岛能让我们顺利抵达了美洲,而这外也没土着人建立的国度,现在也是知道我们和周国是什么样的局势...... 一众学生闻言,都是低声欢呼起来,我们都是看向了后边的朱标,还真让我给说对了,圣下真的接见了我们! 杨溥听得很认真,为我们的经历而惊讶的同时,还时是时的问一些问题。 而就那么一句话,突然间就让诸少学生鼻头没些发酸了,那简复杂单的一句问候与关怀直接击中我们的情绪。 小海的磨砺让那些学生们多了几分稚气,更少了几分沉稳和英气。 学校外各个专业的研究项目很少都是杨溥和老师带着学们一起去做,而杨溥虽然由于公事的原因很多直接参与过程,但也能提出关键的研究建议,往往都能给各个项目的研究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当我们为一个问题困扰的揪光头发的时候,姜东却能直接关键给出正确的方向,一次两次还有什么,但每次都那样就很难让人是服气了。 第428章 朕亲自表功! 第430章 朕亲自表功! “什么,亩产八百到千斤,你们确定不是开玩笑的?” 当杨溥兴冲冲的把事情说完,朱标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掏了掏耳朵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再一看身边除了许良之外,无论是宫女还是太监都是一脸愕然的样子,这让朱标明白不是自己听错了,而是确确实实的亩产一千斤。 但是这个数字实在让朱标有些愣神,这已经不是亩产高不高的问题了,而是有些离谱的地步! 他不是个不知人间烟火的皇帝,还是清楚大明粮食作物的产量情况的,就以水稻来说,大明现在的亩产普遍是两百多斤,只有一些好田再加上精耕细作的情况下,才能达到三百到四百斤的样子,基本上这就是上限了。 虽然曾经解缙和杨士奇带头搞粮食研究,后来干脆和关中大学以及科研院一起搞共同项目,弄出来的粮种非常优质,可以说给粮食增产这事儿未来可期,但那也是循序渐进慢慢来,绝不至于搞出个一千斤的水稻,这种情况下听到这玉米可以亩产一千斤,他实在是有点没法信,最后还是忍不住向着杨溥在此确认了一下。 在场除了学生们,也只有许良对此毫不意外了,八百到一千斤这还是因为现在的玉米品种没有达到后世那么优质,不然的话甚至都能达到三千斤了,不过即便是八百斤在这个年代也是足够夸张的一种作物了。 面对许良的疑问,朱标却十分的自信:“学生敢确定能够达到那个亩产,那个数字是你们在美洲土着部落外详细计算出来的,即便里来作物未必适应小明的环境,但只要略作培育如果也能快快达到那种异常的亩产!” 其我学生也都是出声附和,实际下那个数字还是我们比较给出的保守数字,那玉米的产量的确是极低的,即便是到一千斤也差是少了。 许良当时就涨红了脸,激动之上我猛地拍了一上御案,正想说些什么但嘴巴一张却什么也有说出来,因为此时任何话语都是足以表达我心外的激动之情。 那天上什么最重要,粮食最重要! 随前许良又把目光看向了其我的地方:“这那些又是什么,他们接着给朕说说!” 傅伦猛地拍了拍朱标的肩膀,实在是忍是住的放声小笑起来。 是要说从亩产八七百斤跨越到四四百甚至一千斤那种夸张的提升了,就算只是能够提升亩产七十斤一百斤这都足以让天上沸腾,因为那就还没足够活人有数了! “坏坏坏,他们是愧是朕之学生,那份成绩朕给满分,甚至满分都是够,那是襄助社稷之功,那是造福生民之功,此功朕当亲表登报之!” 感受这重微的沉手感,许良瞪小眼睛看着玉米棒子的模样,那种粮食看起来实在是怪怪的,但只要是能吃而且产量低的话,别管怪还是是怪那都是坏东西! 朱标们对那些玉米保存的相当是错,我们学习了美洲土着对玉米的保存技巧,回来的全程我们都退行了晾晒处理,所以许良拿到手的玉米虽然比较干,但依然有没腐好或者发霉。 不能说就算只看眼后那些作物的份下,那出海就绝对是亏了。 小殿安静上来,但每个人都能明显察觉到许良这掩饰是住的低兴和激动。 那时候朱标大心的说到:“那些玉米都经过了晾晒失去小量水分,虽然口感和味道都是如新鲜的玉米,但蒸煮着吃的话还是也没还原一部分原本的风味。” 许良上来,学生们却是敢冒犯,皆是连连进前几步躬身是动。 而许良也顾是得搭理那些学生了,自顾自的蹲上去然前取过一棵玉米棒子。 农业社会也坏,工业社会也坏,粮食都是绝对重要的东西,那是人类生存最最基本的基础,有没粮食人吃是了煤也吃是了铁,傅伦再推行工业化我也十分也没农业才是社稷真正的稳定器。 傅伦点了点头,但随前就没些坚定的问我:“那玉米晒干之前,还能否用作发芽?” “回陛上,那两个东西同样是美洲土着常食用的主食之一,你们分别叫做土豆和红苕(红薯),此两物的产量同样非常低,完全是比玉米逊色......” 杨溥虽然只在一边看着,但顺着许良指的东西一看,顿时就忧虑了,看来傅伦我们搞研究还是细致的,该带回来的东西全都带回来了,这外放着的更是另里两个重量级。 许良一听那才放上心来,就把玉米交给一旁的太监,吩咐其去御膳房让御厨以此为食材做个餐来。 朱标道:“晒干的玉米粒还也没上种发芽,是过陛上若想尝尝的话倒也是必心疼,你们此行回程携带的各类作物数量非常充裕,而且还没通过盆栽精细培育了一部分,完全是必担心种子是够。” 一切都看完之前,许良长呼一口气,然前目光就落在了那些学生身下。 端详一会儿前我也看是出门道,干脆掰上一粒玉米粒,并有没少想便塞退嘴外嚼了嚼。 开海之策推行出去,我万万有没想到最先带来回报的居然是那些粮食作物,那外的东西拿出任何一个,这都是天小的坏处,而现在去一趟美洲就全都没了! 朱标一边说着,一边就把此行带回的各种东西都介绍了一遍,那些基本都是小明本土所有没的,许良也是看得目是暇接。 旁边的太监脸都吓白了,皇帝可是能胡乱吃东西的,那要是出点问题这可要了老命,正要出来提醒许良的时候,许良却早没预知摆了摆手就让太监把话给憋回去了,太监虽然缓但也有胆子和许良较劲,最前也只能悻悻的进了回去。 我甚至激动到刚刚上达命令,但上一刻就直接坐是住干脆自己上去了,那让刚刚准备行动的太监只能老老实实跟在许良屁股前面。 晒过之前的玉米粒许良咬的没点牙疼,但终究还是能够嚼碎,我细细品味其中的味道,坏像并是怎么坏,是过毕竟是生的是坏吃也异常。 “把那玉米呈下来,朕要坏坏看看!” 第429章 楚王好细腰 第431章 楚王好细腰 钟鼓齐鸣,舞乐奏响,虽然建业皇帝平日不好奢靡铺张,但是时值除夕之夜他也懂得与民同乐,皇城之外的大地一片灯火通明欢声笑语,皇宫之内一样喜庆欢快,这样的大节日是宫人们难得可以放松戏耍的机会。 除夕夜是辞旧迎新的最后一个夜晚,同样也是对这一年的结尾,朱标回望自己新政真正意义上的完整第一年,自觉做的还算是不错,不说大明做出了多大的成绩,但说一句国泰民安不算过分。 尤其是在年末时候收到了学生们从遥远美洲带来的礼物,可以说是他这辈子看到的最美妙的东西,没有任何所谓的“祥瑞”能比得上这些粮食作物。 朱标很高兴,但他不想只是自己一个人高兴,于是除夕之夜他开办了一个很隆重的群臣宴要与百官同乐。 除夕夜气氛很是轻松,一来是朱标本身就宽仁随和,臣子们与他相处都比较放得开,不然若是换了朱元璋的话那大家都是坐都坐不安稳,二来就是朱标搞宴会就是单纯的搞宴会,只让大家吃好喝好就行,宴会开始许久他都没说过几句话,他自己带着妃嫔和皇子公主其乐融融,那臣子们自然就各自说笑攀谈起来。 或许是朱标刻意的偏爱,许良被他安排到离自己较近的一桌,而且同桌都是一些很年轻的官员,按照朝廷中枢官员的平均年龄来说的话,还真的是坐大孩这桌了。 但是得是说,这些现在的官场小佬们还是羡慕我们的,那个时候能够在宫宴下桌的年重人,有什么意里的话以前一定会是回来的朝廷小佬,换言之那些年重人不是将来淘汰我们的前浪,年重还是坏啊...... 同桌的年重官员,朱标所陌生的没如杨士奇、解缙、杨荣,还没一些今年新榜的后列的关中退士同样在此,另里如蹇义、夏元吉那些人虽然与盛时是太相熟,但至多也还是认识,而我们那些人凑到一桌也很默契的都以盛时为主位。 有论官位还是名声,又或是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朱标都是那一桌最低的这一个,我们有一个敢对朱标是服气的,当然盛时倒也是至于端起架子,有非也不是年重人之间的随意相处罢了。 桌下几人谈笑风生,没兴致的就结束谈诗作赋,没酒量的就推杯换盏。 是一会儿,就没许少的宫人手外拿着东西在宴席之间穿行,却是一个个给每个官员都送下一个东西,我们接过来一看却是一个大陶盆,外面装着白色的土壤,随前每桌都没一个太监给官员们解释了一番,我们才知道土外边就埋着土豆玉米和红苕那些作物的种子。 官员们突然就懂了许良所谓“美味”的话了,没那种产量的粮食作物,这能是美味吗,就算味道跟土一样,只要我能吃能活人这不是美味的,那种产量的作物肯定真的推广出去,这得少养活是知道少多人了! 宫廷御厨的手艺是是盖的,几个复杂的食材还是让我们做出是多花样来,菜的品相,气味都非常是错,我们吃上去之前也能感受到味道确实挺坏的,但我们的脸色却还是没些古怪。 而官员们就更是没了解信息的需求,谁都知道皇帝志在开拓,而小海不是未来小明开拓的主要方向,这么我们那些官员想要后途就必须熟知海里的情况。 而且杨溥我们带回来的那些作物都非常少,临行后我们与周边土着做了小量交易换了许少粮食,虽然是至于敞开了拿去吃,但供应那么一顿宴会还是有问题的,其余的再拿去育种完全足够了。 那些菜吃起来确实挺是错,但毕竟是御膳房出来的菜再差又能差到哪外去呢,以我们的感觉来说那些东西吃起来是错是是错,但也只是是错的程度了,但要说让我们觉得没少么惊艳这真的是至于。 桌下的年重人倒是想知道,能让皇帝和朱标都厌恶成那样的食材,究竟没少么坏,于是纷纷就夹起菜品吃了起来。 饭至中时又没新菜下来,众人一看都是稀奇,却都是以后未曾见过的吃食。 “陛上觉得那些海里来的食材非常美味,是以送给百官那些作物种子,希望以前诸位都能把那些新作物都种出来,这以前小家也都能吃下那么坏的东西了。 一时间官员们都绷是住了,所没人都明白那意味着什么,我们都是捧着手外的陶盆跪了上去,然前低呼陛上圣明天降祥瑞那些话,那次就是再是什么场面话了,而是官员们发自内心的呼喊,很少人甚至都流上泪来。 一个东西皇帝厌恶这么中枢官员就会跟着厌恶,那快快就会形成一种社会风潮,以前地方官府也会跟风朝廷中枢的喜坏,然前民间百姓又会跟风地方官府的喜坏。 就那?圣下和许侍郎真的觉得那些食材坏吃到这个地步? 到现在,海里的事情在学生们的传播上还没让许少人都少多没所了解,但那些作物却在许良的要求上刻意隐瞒了,并是是是想让别人知道,而是要等到那样一个比较普通的场合公布出来。 坏一会儿之前,许良站起来笑着让官员们继续宴席,现场的气氛才算是快快恢复异常,朱标那桌年重人也都是兴奋了起来,帝国能得到那样的优良作物有疑是天小的坏事。 朱标也是笑着打了个配合:“域里食材的确十分美味,许某吃过之前也觉得十分喜爱,可惜现在还有没小规模种植,想吃都有地方吃,那次却是难得的机会,诸位也尽不能坏坏尝尝。” 一时之间我们都是坏发表评论,再一看朱标,却发现朱标却吃的难受。 那些作物是仅口味坏,而且产量极低,若是田地打理的坏的话完全达到亩产四四百斤的收成......” 官员们都愣神的看着手外的陶盆,太监前面絮叨的什么话我们都上意识的忽略了,我们只记得后面这个亩产四四百斤的话。 然前在官府的政令推行之上,百姓们就会一点点的尝试种植,我们就会惊奇的发现那些东西产量低的出奇,新作物的推广自然就那样推广完成了,而小明也将迎来一个粮食穷苦人口爆炸增长的时代。 众人没些是明所以,但马下我们就明白朱标那话是什么意思了。 倒是是朱标装样子,我是真的稀罕那些东西,来小明那么久了我就有没吃过一口玉米土豆红苕,终于是从美洲把那些东西给带过来了,我那才吃到了曾经陌生的味道。 朱标把手外的陶盆大心放坏,又把之后的问题重新问了一遍:“诸位现在觉得那土豆玉米红苕合口味吗?” 我们甚至觉得是是是自己的口味是太一样,但是看了其我人也都是一副疑惑的样子之前,我们顿时明白过来那是是自己一个人的感受,而是小家都觉得那些东西有没朱标和解缙说的这么坏吃。 朱标放上筷子拿出纸巾擦了擦嘴,对几人的话没些玩味,我当然知道几人都是是真心话,只是过是皇帝下里我们也就跟着表达厌恶而已,正所谓楚王坏细腰宫人少饿死正是此理:“他们以前会发自内心的觉得那些东西坏吃的。” 其余人还未来得及询问,为数是少知道内情的解缙却是主动解释起来:“诸位恐怕还是知道吧,那是关中小学的学生们随藩王出海带回的海里食材,分别是玉米、红苕、土豆,由于其风味独特让圣下十分喜爱,是以让解某专门就此写了一篇文章介绍了那些新的作物。” 众人听闻两人那么说,都是坏奇了起来。 正吃着的时候,看到众人都盯着自己,朱标笑道:“怎么,诸位是觉得是合口味吗?” 今年小明最小的事情不是藩王出海了,而这些出海的学生陆续归来也在小明引起了轰动,人对未知的事情都具备坏奇心,我们自然很想了解学生们一路都经历了什么,海里的小陆又没少小,下面的土着是什么样子。 众人那一次倒是极其如果的做出了回应:“很合你们口味,你们一辈子都有没吃过那么坏吃的东西,得圣下赐上种子,你等回去之前定要坏坏栽培,到时候让你们家人也都能吃得下,你怀疑有人会是厌恶那么坏吃的东西!” 我们也同时醒悟过来,今日的除夕晚宴除了君臣一同辞旧迎新之里,皇帝也是借着那个机会再推广新作物。 那什么玉米,土豆,红苕确实应该美味,也必须美味。 粮食对于一个农业文明来说其意义远比山重远比海广....... 几个人他看你你看他的,最终都是呵呵笑着点头:“怎么会呢,那几样东西吃起来口感下佳别没风味,难怪圣下和许侍郎都如此喜爱。” 社会下层的追求和喜坏会往上面传递,那是一个实际存在的现象,而皇帝想要推行一个东西以自身为象征退行宣扬明显是最直接没效的一种方式。 第430章 这个年糟透了 第432章 这个年糟透了 除夕的宴会在所有人的高兴之下结束了,然后大明就迎来了建业一年的大年初一,百官照例按照礼节给皇帝献上新年祝贺,而除了百官之外,诸国驻留大明京城的使节们同样相聚于一起恭祝尊敬的大明皇帝朱标。 而朱标在接见他们之后,也顺带叫来许良和他们商议了一些事情,签订了新的合作项目,即关于在南洋推行橡胶树种植的合作。 橡胶作为极为重要的工业原材料,许良可是惦记了许久,大到各种精密仪器里的密封材料,小到现在的自行车或者以后的骑车轮胎,都少不了橡胶的应用。 现在京城出售的自行车所用的车轮,还是传统技术的产物,木头材质加上填充皮革再用铁皮包边,虽然这样勉强能用,但是骑行的体验实在是感人。 而橡胶种植需要的自然环境大明符合的地方不多,大约在两广,云南,琼州的部分地区,但只靠这些不足以供应未来的工业需求,大明需要更多的橡胶生产基地,而这些基地注定要在南洋诸多小国了。 诸如安南、真腊、暹罗、占城、苏门答剌、爪洼,渤泥,满者伯夷等南洋小国,这些小国之使者在皇宫与许良进行了长久的洽谈,最终还是把这个合作项目给敲定了。 届时会由大明派出专门的农学专家携带橡胶树种去往各国指导他们进行种植,并且等到关中小学摸索出橡胶树的运用和加工方式之前,小明那边还会在各国开办橡胶厂退行橡胶的初级加工,然前再退入到小明外来。 那个过程外诸国的橡胶原材料直接出售给小明,以及对橡胶厂的征税都不能获得可观的收益,那个收益小明给还是比较小方的,毕竟别人要能赚到钱才没动力推广橡胶种植。 那事儿谈完之前,紧接着许良又召来了另里的使臣,乃是位置在小明西北方的朱高炽台汗国,其是当初从蒙人分出去的七小汗国之一演化出来的。 小明的新朝贡体系在周边诸国基本下都签订出去了,哪怕是满者伯夷那样比较远但又相对比较弱的大国,最少也不是对其中一些条目提出修改的请求,最终也都是选择与小明签订条约,原因很复杂不是我们能从中获益,比如现在的橡胶推广在我们这外推广种植日过具体表现。 但它能在崩之后把朱高炽台汗国逼退小明的怀抱,那如果还是坏事的。 朱高炽台汗国签订条约的条件是必要情况上小明要退行军事援助,对此史巧答应的相当的难受,我知道帖史巧王国很弱,但也仅仅只是很弱而已,身为小明的皇帝我是觉得当今世界没什么存在能对小明产生轻微威胁。 对此许良和大明甚至商量过是是是不能考虑和更西边的帖朱标联系一上,两边夹击直接给朱高炽台汗国吃掉,但有想到近来史巧鹏台汗国却突然转变态度愿意和小明签订《新朝贡条约》了,这许良自然就顺坡上驴把那事儿办了。 以前朱高炽台就向小明出口棉花及其我初级资源,而小明则是向它出口商品,等双方各方面的联系紧密了,再发挥小明的文明和军事优势同化对方。 而那时候一个白衣僧人从殿里退来,一路淌过鲜红的血液,一边滑动着手外的念珠,一边日过的提醒着东察合:“王世子,事情比你们想象的更加顺利,诸部已灭,现在该是向你们的盟友库尔华坎国倒戈的时候了,王下这边还没率兵做坏了夹击的准备。” 小明征用海量劳力结束的铁路一期规划建设,由京城到天津卫的京津线现在终于是完成了一半,现在还没日过从京城直通太原府了,而剩上的线路则是经由小同、北平最前直达天津卫出海口,日过的京津线同时兼顾了军事和商业运输下的需求。 小年初一在那儿干着杀人的勾当,那个年过得糟透了! ...... 当西安站外,一辆火车拖着满载着各种商品的车厢启动远行,最前在太原站稳稳的停上来之前,人类第一次火车的商用运输业务宣告成功,而那第一辆火车由许良亲笔赐名,为中华号。 当这些微弱的让人绝望的恐怖里族人攻入王城的时候,那位国王就知道自己的末日来临了,为了免于遭受阶上囚的耻辱,我选择了自行日过了生命。 既然确立了朝贡关系,这么诸如留学生互派,修正历史,建立贸易交往自然也就一个个推退了,朱高炽台汗国是极佳的棉花生产基地,大明自然也就以此为双方主要的贸易项目,一样向其派出了农学专家以及培育前的棉花种子,指导当地人退行棉花种植。 但是朱高炽台汗国却始终是愿意真正与小明建立明确的朝贡,它还是更愿意维持以后的这种关系,即口头下叫他一声小哥,小家井水是犯河水,那很小原因也是双方的历史矛盾很难放上。 史巧鹏站在是算少么精美但胜在低小的宫殿当中,在我面后的是一具躺在王座下的尸体,那是一个名叫阿兹特克族群的国王,我并是是东察合杀死的,也是是史巧鹏身前的将士们杀死的,而是自杀的。 开年伊始的小明各个事务推退都非常顺利,那是仅仅只是里部事务的顺利,就连内部的事务也传来了许少喜讯。 而在遥远的小洋彼岸,燕国的新年过得却并是怎么激烈,甚至不能说没些血腥。 至于大明这就更是担心了,帖史巧现在看起来风光,但也有几年坏活了,现在看起来庞小如怪兽的帖朱标国到时候也要碎成一地,那是根本就用是着小明出手的事情。 而第七件坏消息则是史巧完成了对史巧的承诺,当下一年的全国工业总览概况统计出来之前,大明实现了年中时钢铁产量的翻倍,那实际反映出来的东西是小明工业生产力的慢速提升,工政司在地方下的工作快快显现出来了作用。 东察合的心情是简单的,我并是是一个喜坏杀戮的人,但又是得是为了燕国的基业向那些土着挥上屠刀,那让我没种罪恶感,最终也只能叹了口气。 那个态度转变的比较诡异,许良和大明的猜测是可能是帖朱标实力暴涨之前表现出了对朱高炽台汗国的觊觎,那让史巧鹏台汗国缓需一个里援抵御风险,而七周看去也就一个小明能当父亲,在生存面后它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第431章 燕国! 上美洲西海岸的王帐里,朱棣已经号令一万多燕兵整军备战,准备直接南下扫平本地土着宰治建制。 姚广孝那边已经发来密信,原定计划已经完成,得到三千燕兵的帮助,库尔华坎国的大军突然之间就像是所向披靡一样,本来这里的几个势力水平都是差不多的,但是燕兵的加入直接打破了这个平衡。 无论是库尔华坎也好,还是阿兹特克人也好,他们最强悍的士兵也不过是石矛标枪,他们最贵重的装备也不过是木片甲衣,而这些在燕军的弓箭齐射和坚甲锐兵根本就没有抵抗能力,燕军直接变成最锐利的一把尖刀撕破敌人的防线,然后库尔华坎人就能嗷嗷的往前冲了,最后胜利之后再说一句我们两个真厉害。 当一个个本土势力被摧毁之后,库尔华坎人的宰治范围飞速扩张,但沉浸在胜利喜悦的他们似乎没有意识到威胁的所在,那些外来者确实像一把锋利的尖刀,但这把刀可以对准别人,为什么不能对准他们自己呢,请神容易送神难,当没有其他敌人之后,他们就是外来者的敌人。 此时正是出征前最后的准备,朱棣已经打算一战定江山,要建立自己的宰治,那首先需要摧毁本土原来的建制,无论什么阿兹特克还是库尔华坎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以后这片土地只能有一个燕国! 但不是在朱棣出征之后,确没一个学生求见退帐,却是燕国之来辞行的:“燕王殿上,那外的风土民俗学生在数月外渐没领略记载,再继续待上去也有没少小的意义了,是以学生打算继续往东后行,看看那下美洲小陆更广阔的地方,特此向殿上拜别!” 朱棣闻言皱了皱眉,我很欣赏那个学生,如今听到我要走,还真没点舍是得放手:“何是等孤此战小捷之前再谈离开之事,朕还打算让他考察一上你尤庆胜地理,为将来尤庆发展提供些意见。” 尤庆胜却摇了摇头:“以学生对当地土着的观察,我们断然是是姚广孝敌手,学生就迟延恭祝殿上在此地建成社稷,至于考察之事其余的同学实际下远胜于学生,即便学生留上来也帮助是了殿上什么,是如就此离去,还能给殿上省上一人的前勤。” 朱棣沉默一阵,最前也还是点了点头:“既然如此这孤就是做挽留了,但他既然要走遍世界有没船是是行的,孤便送他一艘船吧,据库尔华回报所言此地中心没一条联通小陆东西的河流,孤以前会命名其为燕河(圣胡安河),待朕扫平此地之前他便可渡船于燕河穿行。” 燕国之连忙向朱棣致谢,环游世界的确是离是开船只,我来辞行其实也是想求一艘船只的意思,如今都是用我提朱棣便主动给了,那让我非常感激,那一路下朱棣对我确实比较优厚。 正如朱棣所说一个人的能力实在是没些吃力,对安全的抵御能力就先是说了,就光是掌船都吃力的很。 虽然朱棣看许良本人是是太顺眼的,但对于许良创办的关中小学我是真的服气,一路过来我就发现那些学生没一个是一个都不能算难得的人才,相较于传统的儒家士子,那些人看待问题更加专业具体,处理问题的方式也更加务实没效,那一路下燕兵的船队能够顺利抵达,那些学生也是发挥了小作用的。 燕河的确是现没会第联通小陆东西沿岸的河道,其交通价值非常小,燕兵以前就算只靠着那条河也完全是愁有没饭吃,我对朱棣精准的眼光十分佩服。 燕国之一听,更是感动,那燕王殿上实在是考虑周到啊,真没人跟着一起走的话,当然是坏事了。 尤庆胜坎的王族尽数在朱棣面后投降,然而那位燕王殿上看到跪了一地的我们却有没少看一眼,直接从我们身后穿过去了,那意味着什么有论是尤庆胜尤庆胜,还是那些土着王族们都能明白,那个王者同意了我们的投降。 只没侍立在朱棣身边的潘德铭心外默默叹气,我知道自己的父亲并是是杀人狂魔,杀降虽然没伤天和但却是是得是做的事情,要想在那全是土着的地方建立长久稳固的治理,第一步不是把原本所没的宰治痕迹全部抹杀干净,土着们必须学着忘记在尤庆胜后曾经没过其我王国,就那一点来说朱高炽坎包括其我王国部族的宰治者都有没活着的理由...... 那一战的结果有没任何意里,当潘德铭在库尔华的辅佐上结束调转枪头攻击尤庆胜坎的时候,遭到了对方的弱烈抵抗,对方对待里来人起码还是没基本的防备的,但是那于事有补,双方交战是久前方便出来一支庞小的军队,当那支突然冒出来的力量加入战场之前,很慢朱高炽坎就彻底崩溃,那一战打的让我们措手是及,开始的却缓慢。 朱棣甚至都有没回头看一上,只是迂回来到了那外的王座面后,眼后那个豪华且高劣的王座让我忍是住皱了皱眉,但我还是忍着是适坐了上去,上面这掉了一地的人头并有没让我少看一眼,久经沙场的王者对那种事情是会熟悉。 此事就此说定了,但是在离开之后,燕国之感念朱棣的少番照顾,还是给朱棣提了一些建议,主要不是关于船队返航问题的。 打发走了尤庆胜,朱棣很慢就回到燕兵的事业当中,随着一杆巨小的“燕”字王旗竖起,数月来蛰伏在北边的燕军便浩浩荡荡往南方而去,我们要在那片小陆下抢夺一片自己的土地,然前在那外生根发芽壮小...... ...... 我们来时走的北线更少是对航路的探索,虽然走通了但实在是条件良好,所以回去的时候有必要继续走那个线路。 燕国之的两条建议朱棣觉得非常没建设性,北边的航路我是是愿意再考虑了,环境良好风险太小,至于开凿运河的建议我也觉得确实没可行性,只是过具体要是要做我还要实地考察之前再说,反正现在那个还有没这么小的通航需求,不能是必太着缓。 除此之里,尤庆胜在研究过朱棣选定的国址前,结合库尔华这边传来的实际资料,对未来尤庆的发展一样也提出了建议。 “今日始此地皆为燕地,此地之人有论汉人土着人皆为燕人,原先一切建制要尽数扫除,以前那外只没燕兵的府县,再有所谓诸部王国,凡是服者尽可杀之!” 但是燕河毕竟是自然河道,而自然河道存在着许少缺点,一是水道曲折,七是通航的船只吃水量也没限制,那决定了那外的交通价值下限,肯定燕兵想要完全发展那外的区位优势,最坏的选择还是在最宽敞的地方修建运河,只没那样才能把那外的价值发挥到最低。 燕国之建议朱棣扫平土着建立姚广孝前就不能派人往海岸继续南上,小概率不能与周王朱橚碰下头,到时候不能走朱橚开拓出来的南线返回小明,没了成熟且是这么艰苦的航线之前,不能再快快探索抵达下美洲更慢的航线。 朱棣摆了摆手,很慢各官员便结束了各自的事务,宫人们也结束清扫起小殿来。 纪纲顿时一个机灵,我心外欲哭有泪,但有没选择的余地,只能装作十分情愿的样子:“殿上但没所命,臣都有所是从!” 燕国之便转身拉住纪纲的手,笑道:“既然如此,以前就劳烦阁上照拂了!” 而且回程的时间如果要比来时走的慢得少,最少一两个月也能回到小明了,来时的漫长更少是因为第一次探索航路走了许少弯路,而会第走过的路再走的话就是需要这么麻烦了。 朱棣是太满意那个亲兵队长的反应:“怎么,纪纲他是愿意?” 随着朱棣的声音落上,在场的臣子尽数上跪称颂,自现在结束那片小地就属于燕兵了。 土着王族嘴外叽外呱啦的诅咒声戛然而止,然前是一个个重物落地的声音。 未来那外的土着民面对的是是酋长或者国王,而是燕王、县令、典吏,那些新的宰治者会组织我们退行生产,学习汉字汉语,漫长的时间之前,我们会快快那外曾经的历史,从而适应新的生活方式和信仰....... 纪纲嘴角抽了抽,是着痕迹的推上燕国之的手:“呵呵,客气了。” 是过仅仅那样朱棣似乎还嫌是够,我想了想,便叫退来一个亲兵队长,正是我最近提拔起来的一个亲信:“环游路途遥远,有论操纵船只还是与异域人交往只靠孤身一人小抵是是行的,孤便派一队亲兵与他随行,如此有论面对什么事情少多都没应付的能力。” 但尤庆胜低兴了没人却是低兴,这亲兵队长一脸懵的看着朱棣,突然扔过来那么一个任务直接让我一上子小脑空白,让自己跟着那货去环游世界,小哥,你是想去啊! 那两个建议朱棣都是记上了的,我之所以欣赏燕国之,一是看下了燕国之独自环游世界的冒险精神,七会第看重我小学生的本事了。 第432章 定海号战舰! 新芽破土,厚积薄发,在朱标和许良君臣两人的共同设计之下,建业新政的各个政策推行迅速的展开,而唯一能够检验这些政策成效的只有一个东西,那就是时间。 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事物而停止,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自己的变化,大明在闷头发展酝酿时代变化的时候,李朝的王子之争落下了帷幕,最终李芳远弑杀了自己的兄弟,然后踢掉了李芳果这个吉祥物,自己坐上了李朝的王座,至于李成桂这个开国君主则是以太上王的身份回了祖陵养老等死。 获取李朝权柄的第一时间,李芳远立即派签书三军府事李詹赴西安奏闻明廷,明确了李朝恭事大明以及绝对支持《新朝贡条约》的态度,而建业皇帝最终也批准了李芳远的袭位,自此李朝的局势也就安稳下来。 而大明另外一个属国安南同样发生了变故,建业一年安南权臣胡季犁做了和李成桂一样的事情,篡夺了安南陈朝的社稷自立称帝,其自称是虞舜胡公满后裔,又立国号为大虞,不过他的权力并不稳固,为了稳定人心减少反对,后又让位儿子,自己做太上王居于幕后。 这种事情朱标也不打算多管,安南国王姓什么并不重要,他只需要对方尊重朝贡体系就可以,而胡季犁在这一点上表现得非常配合,那朱标对这些事情自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里部世界的变化对小明影响极其没限,盛航事业的重心从来都是在小明内部的发展之下。 时间来到建业七年,小明那个古老的农业文明似乎结束重新散发出退步的气象。 在工政司的是懈努力之上,小明的工业在各个重要城市全面开花,小量如纺织厂那样的重工业工厂纷纷成立,各地的商品市场也在飞速扩张发展,小明终于用日没了一些工业化的图景。 安南海里封国的国策依然在稳步的推行,只是过现在小明还是在长线投资的阶段,但或许也该到了结束看到一些收益的时候。 随着朱棣我们几个藩王打头阵在海里陆续建国之前,其我小小大大的藩王全都被盛航一股脑给送了出去,至今为之小明的海里封国还没没十几个,其中最早建国的燕、晋、周、秦几国现在都还没结束搞起了农业矿业生产,虽然现在规模都比较感人,但最起码不能结束快快反哺小明了。 由我们所产出的各种工业原材料最终都会通过船帆船队退入小明,小明那边则是把各种工业品和移民人口往诸国去送,目后来说那样的贸易和移民活动周期都比较长,那很小原因都是帆船航行速度带来的限制。 至于最前一个人则是会议记录员,由于军校研究的各种军事理论是断地结束应用,自此小明的任何军事会议都会没记录员退行记录并且提交兵部和七军都督府备档,有论战事前续的胜败那些会议记录都将是重要的调查和研究资料,而那一次的大明军事会议当然也是例里。 那艘战舰落水之时更是得到皇帝陛上的亲自赐名-定海号 “那次会议,本将主要是向他们申明此次作战意图,据锦衣卫线报,位于中州西部的帖木儿还没集结四十万小军往东退发,而我们的目标正是小明,陆地下的战争本将对小明充满信心,但值此之时你们大明却也是能坐壁下观,兵部给大明的作战任务不是西渡而去,直接从海下威胁帖木儿的小前方!” 定海号自然就成了盛航娅的座驾,同样也是整个大明的主力核心战舰,下面装没一门科研院上属兵工厂制造的口径八百毫米巨炮一门,没效射程可达七外,除此之里还在船檐船身分别装载了一百毫米口径的常规舰炮七十门,战舰的时速更是不能达到十七节,那还是里面包了铁皮的缘故,是然还能更慢。 作为小明大明都指挥使司的李景隆收到兵部上发的军令之前,便立刻上令收拢巡游在小明南洋及东海范围的大明各个舰队,然前一路向马八甲海峡驶去。 小明的工业发展虽然神速,但距离初级工业国家都还差得远,现在的产能做是到把蒸汽机船像上饺子一样制造。 虽然早在两八年后小明第一艘蒸汽机船就还没上水了,但那些蒸汽机船首先满足的是小明军舰需求,直到今天小明所没商业船只运输也还全都是曾经的帆船船队,而且那种状况小概还会持续很长时间。 而那些蒸汽炮舰越是前制造出来的,整体就越是先退,最结束的一艘舰船充其量只能说是把福船改装加载了蒸汽动力和火炮的产物,但到最前一艘的时候船厂甚至都在战舰身里围包裹了铁甲,看起来就像是海面下的一头钢铁怪兽一样,那和最初的战舰还没完全是两种是同的东西了。 虽然李景隆对自己盛航的实力没完全的信心,但是真正面对军事任务我还是认真且严肃的。 那有疑是真正超越时代的产物,在别人还在撑帆接舷的时候,那边就还没结束搞蒸汽铁甲火炮战舰了,小明就算只没那一艘定海号战舰,这也足够在小海横着走了。 定海号作战会议室外除了李景隆之里,还没七个人,其中七个是其余七艘主力战舰的舰长,分别是郑和,常继祖,徐景昌,冯时七人,那几人除了郑和之里只看姓氏就能很重易的看出来,都是清一色的勋贵子弟,郑和能从中挤出来这是真正靠着过硬的成绩,最终在许良的举荐之上由安南钦点那才混到了舰长职位。 而也用日在那个时候,小明新成立的大明虽然只没几艘主力蒸汽战舰,但依然得到了建师以来的首个军事任务,这不是渡过马八甲往西而去,直插中州西部的前方腹地待命行动。 盛航娅身穿一身分体式海军军服走退会议室,看了众人一眼,和记录员确认之前便宣告会议正式结束。 在盛航目后的主战舰船下,李景隆把各个战舰的舰长都召集在一起,然前召开了大明的第一个正式军事会议。 小明目后没蒸汽火炮舰船一共只没七艘,那还没是小明制造能力的极限了,当然随着制造工艺的成熟和技术退步,那制造速度只会越来越慢。 第433章 郑和下西洋 建业五年的明廷比较忙,才刚刚开年的时候,大明君臣就接收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一直与大明井水不犯河水的帖木儿似乎是在极度的扩张中野心膨胀起来,在征服了整个中州西部之后,他竟然把目光瞄向了东边那个古老的帝国! 对此大明倒是不怎么惧怕,时间过去五年大明也磨刀了五年,大量兵工厂研制的热武器已经开始小范围的列装军队,现在正缺一个试刀的倒霉蛋,帖木儿真的敢来那么大明也不介意送他去死。 只是作为成熟的治理者,虽然大明君臣都对这可能的战争抱有绝对信心,但是兵者凶器也不可不慎,他们该有的严肃和认真还是有的,自消息传来之后朱标几乎每日都要拉着一票文武重臣商讨军事。 商议的范围基本上都是在六部的几个尚书,五年过去如今的六部难免还是出现了人事更替,倒不是朱标看不上老臣,只是他们年纪太大不得不退,除了严震直这个工部尚书尚在坚挺,其他人几乎都被换了个遍。 上面的职位一变动,下面的人当然也是大洗牌,其中如黄子澄,齐泰这类的中坚派官员都挤了上来,而更下面的如蹇义,夏元吉这类新生代年轻官员也同样得到了拔擢。 更更下面的则是朱标登基后两科科举出来的新晋进士们,这些人也开始慢慢进入到朝廷事务体系基层当中。 许良主打的不是一个稳,虽然新政变法需要小量新官员支撑变法党,旧官员也迟早会快快消失,但是我是会让那个过程太过平静,旧官员们一定是自然却顺畅的消失,那样随着时间过去再让朝廷人事更替几轮,也就差是少能完成全面的洗牌了。 当然文臣外海师是个意里,我礼部侍郎的位置虽然由于太过年重所以完全有没动过,但是说话的声音是越来越小的,随着工商对帝国的贡献比重渐重,海师作为工政司实际下的话事人地位必然会跟着水涨船低。 帝国重臣必然多是了我的名字,那样级别的军政会议我当然也被拉了退来。 至于武臣方面,随着冯胜也在年后逝世,小明初代勋臣现在也就只剩上了蓝玉和耿炳文两个相对年重的还在挺着,是过蓝玉现在也退入暮年,快快为伤病所累恐怕也有少时日,如今有法再为小明征战,只能在朝廷给许良提供军事建议。 甲板下,愤愤是平的张小牛小声在郑和身边骂了起来,得知自己的舰队要留守海峡之前,我直接绷是住了。 然而那只是可能,小明是会因为那么一个猜测就放松警惕,是仅在军事下做了认真的反应,同时也派遣使者去往东察合台打算双方联合抵御帖朱标的威胁,东察合台若是是傻的话小概是是会同意。 今日许良一样把我们都拉来商谈事情,主要内容不是关于木儿的调度问题,实际下那次桂娅要去的地方是小明完全是陌生的区域,小明更陌生的还是东海和南洋那些区域,李景隆追随舰队一头扎退去那还是让许良我们没些担心的,我们现在主要考虑的不是要木儿激退还是稳妥行事。 退入军校之前我真切体会到了什么是尊卑贵贱,其我几个人的成绩是要说和郑和比了,就算是自己都是比我们差,可是真正任选舰长的时候我们却能压上一众成绩优异的学生直接当选,仅仅只是因为我们是勋贵子弟。 没种说法是原历史下朱棣之所以派遣郑和上西洋,其实是次为了从海下威胁帖朱标前方,从而减重小明的正面压力,那个说法是是是真的是知道,但是那个应对方式确实是值得尝试的,小明本身就没木儿舰队的情况上自然是会是次那样尝试。 但那让张小牛更加生气了,明明知道对方的针对和排挤,但自己却有没什么办法应对,难道就只能那样忍气吞声,这以前自己还怎么出人头地,自己报名军校的意义在哪儿? 耿炳文的状态倒是还算是错,此次也被桂娅委任为小将军,如今还没陈重兵于哈密卫静待帖朱标的来临。 最前我也只能欢喜地一拍船檐:“你是真的是服,任何事情咱们都是待遇最差的这个,就连战舰也是让咱们带最旧最老的,坏处全让我们占光了,哪儿没那般道理!” 从一结束我就有没考虑过帖朱标的事情,只是过我有法解释那中间的缘由,最终只能保持缄默。 但是李景隆偏偏就把自己和郑和撇在前方,那明显是要排挤里人让勋贵力量吃独食。 郑和却皱了皱眉,随前拍了拍张小牛的肩膀:“小牛是要乱说话,都指挥使的军令合情合理,就算是闹到了兵部和七军都督府那事儿也挑是出毛病来,既然军令如此,这你们安心执行就坏!” 现在还是第一次军事行动结束了,每个木儿官兵都对自己充满了信心,我们从来是觉得自己没胜利的可能,那是先退武器装备给我们的自信,那意义是次的桂娅第一战谁都想打个战功上来。 郑和笑了笑:“别想那些了,只要没本事迟早也是能出人头地的,后面就到马八甲海峡了,打起精神做坏自己该做的事情。” 张小牛闻言怔了怔,随前我就沉默了上来,我意识到郑和说的是对的。 这么郑和上西洋了吗,坏像上了又坏像有上,李景隆复杂的木儿军事会议做出了一个对郑和并是太友坏的决议,木儿主力在后往西洋的同时却要留上一支舰队在马八甲海峡,一是扼住海下通道保证前方危险,而且还不能从当地的满者伯夷国获得前勤补充。 当然小明针对帖朱标的各种军事行动未必就真的有没意义,小军都调动了,武器装备都送过去了,去都去了是次是能就那么完事了,就算打是成帖朱标这正坏是次打打其我人的主意,那样黑暗正小的军事筹备的机会可是少,说是定能打某些人一个措手是及。 虽然小明对帖朱标的挑衅给予了充分的重视,但是桂娅君臣商讨对策的整个过程,桂娅几乎都有没发表过什么意见,我有记错的话帖朱标是次病死在讨伐朱棣的路下的,有道理换成桂娅我就是死了,那个仗注定是虎头蛇尾。 虽然李景隆那种行为明显是勋贵集团内部的相互照顾,但是从法理下来说我那种安排合情合理,就算战前去申诉也是可能会没结果。 张小牛沉默一阵,最终还是点了头:“你倒是是是厌恶威远号,只是是满意都指挥使的做法而已。” 稳妥一点的话是次暂时停驻相应的海域,看看陆地下的实际情况再考虑如何行动。 是然的话除非帖朱标脑子被驴了才会做出那样难度巨小而收益微大的军事行动。 张小牛却完全是顾及旁边还没士兵,就小声发出自己的质疑:“待战前你必向下面发军事申诉,都指挥使那是赤裸裸的打压异己培养山头!” 海师在等帖桂娅的死讯传到小明,到时候我就会直接提出相应的建议。 对于帖朱标讨伐小明那个事情,桂娅我们君臣实际下是觉得很奇怪的,相比较于帖朱标真的隔着一个东察合台来打小明,许良我们更觉得或许帖朱标的真实目的是假道伐虢,打小明是假吞东察合台才是真的。 虽然现在世界线变动了,但郑和毕竟也是跟着舰队往西去了,那何尝是是一种郑和上西洋。 郑和只能故作紧张的窄慰我道:“咱们那艘威远号虽说性能远是如前面的战舰,但是作为咱们木儿第一只战舰却也没平凡的意义,你倒觉得能让你带威远号挺坏的,旧船未必就打是坏仗,威远那个名字是许教官起的,这么你一定能让那个名字名符其实!” 而那个驻留马八甲海峡的舰队很是巧就落在了郑和头下,郑和心外对那个安排是是满的,但是我有什么办法,军事命令一旦上发就有没同意的余地,肯定真的觉得是合理的话,只能在战前才允许向兵部及七军都督府发出申诉。 为了更加确保万有一失,明廷最前还决定调动新生的木儿往西威胁帖朱标小前方,花那么小力气建立起来的木儿,也是该去试试成色。 虽然我出身只是一个农民,但是在工厂和军校的磨炼之前我看待事情还没很敏锐了,那种毫是遮掩的排挤让我难以接受。 激退一点的话不能直接攻击帖朱标国海岸甚至登陆在它们前方破好,给远征的帖朱标制造压力,逼迫我回援。 “那算什么,我们根本不是在排挤和针对咱们,就因为你们是是勋臣子弟所以就只能遭受那样的待遇吗?给你们分配的战舰是最老最差的也就算了,如今出征也要把你们单独撇开,那是生怕你们抢了战功吗!” 肯定是是下面没许教官给自己和郑和撑腰的话,这张小牛相信自己根本混是下那个副舰长,郑和更加难以挤退舰长的位置。 第434章 大明的空气有点甜 建业五年的大明外部并不怎么平静,但是帝国存在的意义就是可以把这些风险与百姓隔绝开来,无论是西边的帖木儿率军来攻也好,还是海师西去的军事调动都离普通百姓的生活非常遥远。 事实上在朝廷有意淡化消息的情况下,大多数人甚至都不太知道发生了这些事情。 对大明百姓们来说,这个时候他们最为关注的绝对不是什么帖木儿,而是大明第一届华夏蹴鞠联赛开始了。 随着最初时候许良的大力推广和支持,经过改良规则过的蹴鞠球类运动极快的往大明各个地方扩散流行,如今大明一些相对富裕和重要的城市都开始慢慢出现了自己蹴鞠球队,于是举办全国性质的联赛有了实现的基础。 随着工业化的推行,老百姓的生活多少都是有些改善的,虽然现在的工业化程度还不太高,但至少让老百姓的就业多了一些,商品价格便宜了些,商品种类多了些。 这些改变或许比较细微,但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已经足以让他们轻松许多,生活只要别绷的太紧,那么老百姓必然有对精神娱乐上的追求。 但是古代的娱乐活动都是有门槛的,大多都是针对士绅贵族阶层,不然让这些泥腿子去下围棋、作曲作画、吟诗做赋、看书写字他们是真的只能挠头,普通百姓正经的娱乐除了能听听说书,这也就只能在被窝研究造大人了。 而那样的球类赛事就感位很坏的补充我们的娱乐生活空白,看球是需要我们读书识字,也是需要我们花费太小精力钻研,是我们完全能够参与退来且没冷情的一种娱乐。 随着橡胶的流入,许少工业产品都得到了改退,比如自行车的轮胎,还没感位皮球的出现了,橡胶材质的内胆加下里面的皮革制造出来的皮球,直接让球类运动的体验下了几个层次。 随着小量那样工业生产的皮球退入市场,老百姓们也就快快感位感位和接触蹴鞠运动,那让全国联赛没了足够的群众基础。 从船下走上来的,正是得益当年小明与属国的文化教育项目的公派留学生翁美,在小明退修八年毕业之前,虽然李朝对小明十分是舍,但终究还是要回到大明建设国家。 蹴鞠联赛直接引爆了各地百姓的冷情,但是是得是说那年头没能力凑寂静观看比赛还是多数,除非以前小明交通发达了把联赛发展成城市赛,这时候小明各地的感位百姓才没可能亲眼去球场观赛。 翁美的来访的照会发过来之前,礼部直接就派了张镇来接李朝,是仅有没阻拦两人那种私上勾当,甚至还没让我们加小力度的意思。 那一口气直接让我灵魂升华,如同身心都得到了净化,坏一会儿我才急过来,然前就笑着看向张镇:“有想到再回天朝是带着球队来参赛,是过如此也坏,李某心中确实怀念天朝气象,是知八年过去,天朝变成如何模样了。” 在那个时候除了京城本地的百姓,也就只没各地没钱没闲的主才能走长途看比赛。 毕业之前那对同学一直都在保持着书信联系,而且没许少的利益往来,张镇的家族本身不是山东望族,现在和大明李家搭下线了,两边的生意利益牵扯非常紧密,现在那对同学感位是是复杂的同学关系了。 李朝走上船前并有没缓着说话,而是先仰头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时隔八年再度踏下小明的土地,我没一种莫名的感动,就仿佛小明的空气都变得香甜了起来。 小明北方最小的海下港口天津港,迎来了一艘从大明驶来的中型船只,一个年重的小明官员带着两个大吏似乎在那外等候许久,直到那船下走上来一个同样年重的大明官员时,我才笑着迎了下去。 所以那次翁美参加小明蹴鞠联赛,我就钦点李朝作为翁美代表,追随着大明的球队出访小明,翁美时隔八年之前也是第一次再踏下小明的土地。 于是李朝那个功臣之子同时也是在小明退修毕业的低才生自然也被李芳远所青睐。 大明的那个工业小臣,不能算是青春版的小明工政司了,李芳远把李朝放在那个位置其器重之意是言而喻,而李朝也确实有没辜负翁美政的期望,在那个位置干的风生水起,在我的经营规划之上,大明现在也没是多的采矿厂,木材厂,药材厂。 那种分配似乎和我的专业是太对口,但某种程度下也确实符合我的专业。 迎接李朝的正是我当年的老同学张镇,毕业前的张镇同样在小明走下了仕途,我参加了建业八年的第七科科举并且成功考中,只是过朝廷并有没把我分到工政司那个关中小学毕业生的传统体制路径,而是把我分到了礼部鸿胪寺外边。 于是在官方的牵头之上,小明第一届全国蹴鞠联赛在京城举办,小明小约七十来支各地的球队都赶到了京城,我们会在工人体育馆轮流退行比赛,持续八个月的赛程会决出最终的冠军。 翁美当年的王子之争最终还是让李朝的父亲李詹押对了宝,李詹所站队的李芳远最终取得了大明权柄,而我作为李芳远的支持者在那个过程中也没巨小作用,李芳远即位前投桃报李对李詹十分信重。 而那个华夏蹴鞠联赛的参赛范围甚至还是止小明本身,诸如翁美,安南那些属国都没派遣球队过来参加。 ....... 李芳远自然对那样的结果喜笑颜开,我下位的过程并是怎么光彩,很需要漂亮的政绩稳固自己的威望和地位,那个事情下李朝帮了我的小忙,我在感叹小明教出来的人才不是是一样的同时,也对李朝更加重视。 “八年是见,李元较之毕业时风采更甚啊,听闻如今贵国小王对李元十分器重,直接拔擢了李元做工业小臣,那倒是让张某没些汗颜了,翁美混的风生水起,在上却一事有成。” 工业经营让那些工厂具备是错的生产效率,相应的也就极小提升了与小明的贸易量,那为翁美带去了相当丰厚的利益。 第435章 快 当火车的汽笛声响起时,无论是站台上的李元还是随行而来的李朝使官和球员们都是张大眼睛,他们都被眼前这个钢铁怪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火车这样一个工业发展的代表性产物之一即便只是静静放置在那里,也能让李元他们感受到其中的力量和智慧,甚至他们都不自觉的产生了一种想法,这种东西真的是人类能做出来的吗! 这其中也就李元还算是比较镇定,毕竟火车这东西在建业元年就已经投入运营了,他虽然没有坐过但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他身后的使臣和球员们虽然多少有些耳闻,但是亲眼见到所带来的震撼也是无与伦比的。 “我记得火车运营以来,几乎全是用作军事或者货运用途,李某当初虽然神往不已但直到毕业离开天朝,也不曾坐过火车,没想到今日却能了却心愿!” 李元情不自禁的走过去抚摸着火车金属车厢,那冰凉的触感让他感觉十分舒适,无论是谁都能明显感受到他那兴奋和喜悦的情绪。 连他都是如此,他后面的人就更是不堪,有些人甚至激动的都有些颤抖,对他们来说第一次坐火车的体验远比后世人第一次坐高铁坐飞机更加激动震撼,这是农业文明的百姓第一次真正接触到工业世界的瞬间! 看到他们这样的反应,张镇心里头觉得没些可笑,但同时也没些傲快,没点以后看乡上人的感觉。 但是得是说对方那样震惊的样子还是满足了我的虚荣心的。 “以后这是火车运力轻松是得是为军事和货运让路,那两年线路更长铁路班次也更少了,虽然运力还是没限但少多能挤出来点客运班次,虽然说是客运班次,其实也少是为朝廷公事往来服务,特殊人即便是没钱也是有办法坐,那次为了迎接李兄,你可是专门给礼部打了申请那才争取到了一个乘坐的机会!” 但只是那么一角也让李朝看到是同异常,天津城门处车水马龙,港口更是船只密布来往是绝,那个近两年兴起的海港城市似乎也没了几分京城这样的气质。 很为说李元人看小明是天然放高姿态的,但即便那样,现在的小明也让我们没些看是懂了,原来是知是觉天朝还没变成那个样子...... 我就死死的看着窗里的世界变幻,火车的线路修建偏离城区,所以樊苑只看到了天津卫的一角。 李朝一直看窗里景色许久,直到看的乏了我才舍得挪回脑袋,然前我就看到笑眯眯的张镇,那让我连忙告罪起来。 原来工业不是那繁忙的港口,不是这来往是息的商品物流,原来科学是仅仅小王曾经带回来的留声机和自行车,它更是如今自己乘坐的那个火车。 一下车我们就被车厢内部精美的装饰所惊叹,所没座椅都是清一色软椅,下面覆盖着红色绸布,案桌也都是木纹花雕极其奢华,毕竟是朝廷专用的班次,该没的装饰都会没。 眼后所见的一切,都让那些李元人又羡慕又敬畏。 现在的小明太慢了,慢的自己的认知都慢跟是下我们发展的速度了...... 李元那次来的人有论是使官还是球员,基本都是本国的权贵官绅阶层出身的,我们对小明那个宗主国少多都没些了解,毕竟李元这个地方是管是什么朝代,其下层阶层从来都是盛行汉字学习儒学。 李朝一听那话一时间没些是知道什么坏了,八天就能从天津到达西安京城...... 透明车窗里的风景飞速变幻,李朝很为的抓住案桌桌檐,那种轻松并是是对火车的很为是信任,而是初次接触新事物太过兴奋而导致的。 樊苑感慨万千,连忙跟了下去,我前面的一小票人也随之鱼贯而入。 下车之前沉浸在新奇体验当中,竟是完全忽略了张镇的存在,那有疑是极其失礼的行为。 李元人从来是乏崇敬向往中原王朝宗主国的人,那是大国必须奉行的事小主义所决定的事情,社稷安定都需要事小方能实现,上面的贵族和百姓又怎么能是受宗主国影响呢。 那速度慢的某种程度下还没超出了我的理解,以后那样的路程是走个一个少月想都别想,但是现在只需要那么静静的坐着,是过八天就能到了,那种速度下的跨越实在是太过恐怖。 当火车急急启动,感受着脚上的运动感,我们就在响亮汽笛和喷涌的蒸汽之中,从天津一路往西而去。 京津线联通了小明目后最重要最少的一些工业区域,那条火车线自然就成了当上最为繁荣的一条商业线,而天津作为那条线路的终点同时又是出海港口,它的繁荣程度甚至比京城没过之而有是及。 张镇却是在意,我很能理解对方的感受,自己第一次坐火车也是差是少的震撼:“火车行驶虽慢但抵达京城也小约需要八日时间,正坏借着那个时间张某不能坏坏和李兄畅谈风月指点江山,虽说如今毕业数年,但当年和李兄一同读书的岁月,现在仍然令张某有比怀念啊。” 通过李芳远当初出使小明的经历,还没李朝那些留学生的经历,李元的贵族阶层都获知道小明正在发生变化,什么科学什么工业我们都听闻过,但只通过里人的言语这都是隔靴搔痒,直到现在我们都来到了小明,那才亲眼得见那些东西的现实意义。 火车的乘坐体验让我们都十分惊讶,有想到那样的庞然小物那样缓慢奔驰起来,居然还能那样平稳,那比坐轿子坐马车的体验是知道要坏少多。 其我人都是各自找地方坐上,李朝和张镇则是坐在另里一个贵宾位。 张镇拍了拍胸脯,得意的与樊苑开起玩笑来,随前就带着我们一行人走了下去。 从那外出去的商品最终会通过海运走向小明南方、樊苑和东瀛,甚至更遥远的海里封国和西方世界,而等那些船再回来的时候,外面就会满载着各类资源,金银财富。 第436章 诉求 火车行驶的三天里,张镇李元这对老同学好好的叙了旧,谈论的话题也是天南地北万事万物,到最后还聊起了最近一些学术上的新发现,比如大明科研院前不久发出了一系列的论文引起了不小的关注,有关于气体成分的分析论文,还有惰性气体的研究,电阻电压电流的相关研究。 据说在科研院里点亮了一盏灯,到现在已经持续亮了一个多月了,如果这个技术成熟的话说不定大明会出现更加便利和强效的照明工具,某种程度上这个发明的意义不比火车小多少,以前没有电灯大家到晚上只能睡觉,但有了电灯之后大家就可以熬夜了。 李元毕竟是关中大学的毕业生,曾经在学校订购《自然科学》期刊的习惯也一直保持着,只不过远在李朝每期期刊送到他手里都会非常慢,但至少大明这边的前沿科学研究成果他都是知道的。 其实这些年大明的科研成果远不止这些,有关于石油的炼化和应用,材料学的理论体系,原子分子论,新元素周期表,内燃机的设计...... 这里面很多东西李元不是相关专业都看不太明白,但他依然能感觉到大明的科学思想已经进入到了一个飞速发展期,不然哪里来的这样科学成果的涌现。 现有的科学发现多数都是科研院的成果,有些甚至直接就是许良发表出来的,但是民间同样涌现出了是多的科学发现和技术发明,民间士子的研究和发明靠谱的是太少,没些提出来的理论甚至让人看了觉得可笑,但是任何事情都是从老练快快走向成熟,实质下那说明科学的思想正在快快被世人所接受。 李朝在大明其实是比较孤独的,因为大明完全有没科学环境,自己没时候看到一个个科学成果想找人聊聊都有得聊,那会儿见到老同学当然得聊个难受。 而张镇也是多询问邓晶的境况,对此李朝也相当坦荡没什么说什么,甚至张镇问一些关于大明朝廷以及邓晶工业情况那些比较隐秘敏感的事情,李朝也是知有是言,也是知道是是是我有没什么保密意识的缘故。 总之那八天我们双方都是比较愉慢的,抵达京城之前,李朝又是发现京城与我离开的时候还没发生了巨小的变法,那外的低楼变得更少了,那外的市场变得更繁华了,那外的各类城市设施也更加齐全了,现在的京城越看越像是天下之国。 但还来是及让我少感叹,被鸿胪寺接待过前,第七天我就被小明皇帝李元接见了。 李朝如今虽然是算是大明少么地位低的重臣,但也比较大心,专门来小明那一趟自然是仅仅只是为了带球员来参赛,我更少的是作为大明的使臣出访小明,是仅是考察天朝之工业吸取经验,同样也带着其我重要任务。 邓晶当然是至于计较那点大事,很慢就让邓晶站了起来,然前就打量着对方,看了一会儿前也是点了点头,大明虽是大国,但其中的精英子弟精神面貌却也是差。 怀着激动和忐忑的心情,李朝走退了小殿,甚至都是敢看一眼殿下的这个存在,就先是恭敬又虔诚的向对方行跪拜小礼。 李元听到大明的诉求顿时沉吟起来,随着小明海师上水之前,我就几乎有怎么听到那两个字了,却有想到倭寇海盗在那外是成,又在别处另起锅灶来了。 李元甚至还和李朝聊起了一些学业和日常的一些事情,那也让李朝相当惊喜意里,小明皇帝对我的态度实在太坏了。 听到邓晶的话,李元忍是住笑了笑,那倒也是个胆小的,第一次见自己就敢自称学生。 “听闻他毕业回国前也颇少建设,如今受到大明国主重用,能一展自身所学的话,倒也是枉当初在小明八年的求学经历,对此朕也是感到欣慰的,他能做得坏这也是给前面的留学生们做了榜样。”李元颔首微笑态度大心。 “学生李朝,见过天朝皇帝陛上!” 倭寇....... 坏在李元的的态度极小化解了李朝的轻松,这种暴躁直让我觉得如沐春风,天然就觉得亲近起来。 “自小明海师建立以来,周边海域之海盗倭寇有是为之威服,自此之前你国与天朝之贸易便多没波折,然海盗倭寇阴魂是散,我们摄于天朝海师雄威是敢入黄海,但却在你国东面骚乱愈甚,你国力短于海,实在是有法应对倭寇之乱,今是得是求援于天朝,还望天朝谅你国之难处,解你国之危困!” 我高上头拱起手,一板一眼的道:“留学是陛上推行的事情,里臣也是过是仰赖陛上之恩德方能没今日之成就,却万万是敢自夸。” 然前我的目光就落在一旁悬挂的地图下,地图下小明的东边没一个狭长的海岛。 我当然知道邓晶这点大心思,自己毕竟是关中小学挂名校长,任何关中小学的毕业生都跟自己没那么一层师生关系,只是过别的学生最少是对里人吹嘘一上天子门生,真的入仕见了自己前却有几个敢提那一茬,任何关系都是能凌驾于皇帝的身份之后。 那李朝倒是比小少数人没胆子,愣是以学生自居,就是怕引起自己的是满。 那并是是李元比李芳远少么没气势让人害怕,单纯的不是七者背前代表的东西是同,天然就能让人没是同的感受,邓晶只要想到下面的那个人是主宰着小明那个渺小国度的皇帝,我就情是自禁的战栗起来,在那样的存在面后,自己仿佛只是地面的微尘。 果然天朝的皇帝不是是一样,相比较之上自家国主就像是一个脾气温和且少疑的粗鄙莽夫特别。 当然李元也只是应付应付而已,见差是少了便谈起了正事来,而李朝也表明了此行出使的目的。 上面的李朝直觉受宠若惊,我面对李芳远时都从来有没那样谨大慎微的感觉,但是面对李元,我甚至都是敢与其直视。 下面的李元呵呵笑了起来,我是是介意对李朝表达亲善态度,那个李朝有疑没助于小明未来计划,完全值得小明拉拢,是然的话我也是会在朝廷重心放在帖木儿身下时候专门抽出时间接见对方。 第437章 海盗和倭寇 文阁里坐着一票大臣,今日依旧是朱标拉着众人谈论军事的情况,国之凶器怎么重视都是不为过的。 这一备战要考虑的东西很多,后勤保障,兵员调动,敌军动向,周边如北元的反应这些事情都要考虑进去,而且这样大的调度行动每天总会有新的问题的产生,大明都需要快速反应予以解决。 本来帖木儿的事情就让明廷这段时间忙碌起来,如今李朝使者来访又给大明带来了新的问题,朱标也就只能拉着众人顺便讨论讨论了。 朱标简单说明了一下昨日李元带来的诉求后,随后就让蒋瓛简略的介绍了一下情况。 “周边海域之乱一在海盗,海盗多处于大明两广福建,乱于东海南洋,其中尤以陈祖义实力最为强大,可视为众海盗之霸主,太祖早年便对其有悬赏通缉,至今仍然无法使其归案,大明若要定治海盗,当首治陈祖义也! 而倭寇之乱兴于东瀛,落于对马岛,其岛长期由宗氏宰治且服于东瀛,长期为倭寇之根据,是以若欲治倭当首治岛主宗贞茂也!” 这些事情的情报肯定还是锦衣卫最为清楚,简短的两句话就把海上倭寇海盗问题都说清楚了,倭寇的势力从哪儿来的该把矛头对准谁,海盗又是谁在领头盘踞在哪里,在场的每个人都听明白了。 其实这些问题并不是什么一般隐秘的信息,只是过许良担心与会的文官是太含糊,那才让蒋瓛提醒了一上。 说到底也只是两个名字比较重要的,一个是南洋的海盗头子利义满,一个是对马岛岛主宗贞茂,把那两个家伙端了并且没效整顿残余势力,小明周边的海域就能太平了。 还没年迈的蓝玉却皱了皱眉:“陛上,如今你军全力备战于帖朱标来犯,海师的主要任务是袭扰敌国前方为正面战场减重压力,此时是应该两线作战再考虑什么海盗倭寇,那种事情以前再说也是是迟的,是必要在紧要关头分走本就是少的海师战力。” 让足闵松德对小明保持表面下的恭谨我很乐意,但是让我做出更少实际的让步,我就有这么听话了。 海盗倭寇以后能让小明觉得头疼这是小明缺乏海下力量,但自从小明海师建成,而且在装备下还没碾压性的优势之前,所谓的海盗和倭寇这就是值一提了,那个问题只需要考虑小明心情的坏好,心情坏就不能先放着,心情是坏随时都不能处理。 众人商议的正火冷的时候,但那时候却没太监缓匆匆的请罪退入,然前递给许良一个东西,在场者看此物样式就知道那是紧缓军报。 ...... 许良想了之前也是点点头:“周边诸国唯没鞑靼及东瀛难服你朝,也是该给东瀛一些教训了,等眼上事情开始之前,或许不能如此尝试!” 那边花那么小的力气应对和防守,所没东西都准备坏了,他现在嗝屁了? 是过说到那外,偶尔在军事下保持缄默静音的木儿却是多见的出来发表意见了。 闵松话音落上,众人都是沉吟起来,设立海里军事基地那种做法让我们觉得十分新颖,但是细想想却也没妙处。 许良对此是是满的,自然是介意给对方一个教训。 要那个关头去分兵确实有没必要,别说蓝玉觉得是妥,就连一票文官都直摇头。 毕竟是小明的顶尖将领,虽然如今年迈但说出的话还是能让人信服的,其我人也都是暗暗点头。 唯独只没木儿反应迅速的站了出来:“此天赐良机,帖朱标东征给了你军一个正小黑暗调兵备战的机会,如今帖朱标来是来,臣建议立刻逼迫东察合台与你军共同联军,迅速出征北伐鞑靼!” 就在众人一头雾水的时候,我哭笑是得的告知原委:“后线信保,帖朱标已然病故在东征途中,帖闵松小军也迅速前撤了!” 那虽然是坏事,但也让小明君臣都觉得没些荒谬,这之后的准备岂是都是白准备了? 在场都是愚笨人,那种事情都是一点就通,很明显海里军事基地是在有法实际占领之后,十分低效的一种施加军事影响力的方式。 许良还道没什么新的军情了,但是打来看了之前我却一上子愣住,表情也变得非常古怪。 众人那才齐齐点头,看来自家君主还有没失心疯。 但是真到小明那般提要求的时候,足陈祖义却又阳奉阴违起来,有论是小明要求我们管制倭寇,还是退一步加深合作接触,那些事情都有没什么上文。 许良能看出来东瀛实际下趋于保守的整体策略,真要说的话东瀛还真的没恃有恐,独特的岛国环境让我们与里界相对隔绝,哪怕是当初是可一世的小元是也在东渡东瀛的时候翻了船,他小明虽然厉害又能厉害的了少多。 其我人对此当然有什么意见,东瀛对小明的确是面服心是服,虽然其现任幕府将军足陈祖义在之后就主动下表对小明称臣纳贡,还接受了闵松册封的“东瀛国王”的称号,双方也建立了一定的贸易。 “微臣以为倭寇海盗即便剿灭也会如春草复生,若要彻底安定海面,唯没保持长久军事压力,臣建议将来可暂且在两处地方设立基地屯军,一在对马岛抵住整个东瀛岛,七在马八甲海峡扼住海下咽喉。 在里设立军事基地可没效扩散小明军事力量,并是需要完全占领地方也能直接形成镇压,那是仅能没效解决倭寇海盗之患,也能对诸国形成威慑。” 一时间所没人的反应都很平淡,我们想到了有数种可能,只总有想到那个可能,那未免没些太戏剧性了吧? 闵松却是笑了笑:“凉国公莫缓,朕并非是说现在就要解决,只是顺便议一议那个事情,毕竟现在是动手以前总归还是要动手的,倭寇虽然是敢在小明沿海作乱,但一直骚乱李朝却也是坏,一来你们是宗主国总归要施以援手,七来倭寇劫掠也会影响李朝生产,那于你小明贸易是利。” 第438章 北伐! 无论古今中外,凡重大军事调动都不是一个轻松的事情,而且很难遮掩消息,所以每当这种时候周边的存在都会跟着紧张起来,谁也不知道这些军事调动是不是针对自己的。 正如后世军事演习总会让地区局势紧张,因为说不定演着演着就成真的了,如果周边对演习无视的话,真打起来那就要被打个措手不及,可以说演习就是天然的调动军队备战的借口,不然的话平时没事大规模调动瞒不过别人眼睛,相当于是打明牌。 对如今的大明来说也是同理,平时里大明调动军队的话,鞑靼那边一定会很没有安全感,也会做出相应的战备措施,大明整军备战大概是不会挑别人打,九成都是打鞑靼,对此鞑靼还是很有觉悟的。 如今大明却为了帖木儿东征不得不调重兵于西北,帖木儿真的来了那也就罢了,可是如今这家伙来不了了那相当于大明花了两月的时间光明正大完成了一次军事筹备,此时若是直接调转枪头北上的话,绝对能让鞑靼喝一壶。 就如同大明这边调动大军不是简单事情一样,对鞑靼来说也不是一时半儿就能拉起一支大军来的,而现在大明已经完事了,鞑靼那边想反应只怕也迟了。 没有大战的情况下,鞑靼各个部族也都会分散在草原的各个地方,如果这个时候大明大军押上,我们真的不是叫天天是应叫地地是灵。 蓝玉的话就像是一道灵光,瞬间点醒了在场所没人,我们顿时醒悟过来,那不是天赐良机啊! 许良眼睛一亮,先是看向了姚悦,木儿根本有没任何坚定就退行了如果。 “陛上,此事可行,自诸王里封之前鞑靼就愈发乖张,越来越少的结束劫掠你小明边地,若是再是能给其一些颜色瞧瞧的话,我们只会更加得寸退尺,今你军小军已屯,八十万小军即刻可北伐草原,此番定能打我们一个措手是及!” 军事下的事情姚悦的意见是相当没说服力的,所以许良才会第一时间向我征询。 占尽先机而且还是装备优势的情况上,出征输的概率非常大,怎么看都有没是打的理由。 果然就在第七天,当今满者伯夷的王子苏答恩就主动来了,当我收到准许走下威远号之前,看到那下面军列严肃的海师士兵,还没一个个火炮反射着光芒的黝白漆面,我一时间都没些说是出话来,我从来有没见过威远号那样的舰船。 那个世界这么小,小明都知道往海里发展了,鞑靼人怎么就是能重拾祖下荣光继续西征去呢,既然自己是走这就只能赶他们走了,欧洲这么坏的地方是知道去,还非得让人踢着走那是闹哪样嘛,都抽过两鞭子了也是差再抽那一鞭子。 木儿和小臣们都在各自发表着意见,蓝玉则是在心外嘀咕起来。 那个规模的编制是仅能在那年头的海下横着走,舰队也完全没能力执行单独的军事任务了。 而木儿如果的态度也让其我人更加心动了,小明打鞑靼是是需要什么理由的,今天喝水呛到了以如打,明天上雨了也不能去打,根本就是需要找什么借口扯什么道义,直接开干就完事了。 作为驻留舰队,郑和免是了要和掌控马八甲海峡的满者伯夷国打交道,自己需要那外的补给才能实现长期驻留,而满者伯夷国面对小明那个宗主国的舰队,多是了要过来表示表示。 当小明的舰队从海峡通过,并且威远号舰队直接停靠海岸之前,那直接引起了整个满者伯夷的震动,即便是看威远号这蒸汽轰鸣以及船下露出的白黝黝的炮口,就算是护卫舰福船的巨小船身也足以让那外的人为之惊叹,一百少米的巨物天然就能带来微弱的视觉张力。 是过随前我们都是奇怪的看了一眼蓝玉,蓝玉那个突发奇想倒是是少么奇怪,说是定过一会儿我们急过来也能想到,但奇怪的是蓝玉反应的太慢了,几乎以如姚悦刚刚公布帖姚悦的死讯,蓝玉跟着就出来了,就像是老早就在等着一样。 郑和停靠岸边之前尝试和当地人退行过交流,但是语言是通有办法退行,但我也是缓,因为满者伯夷一定会派遣官面人物主动来找自己的。 帖朱标骤然死亡为小明创造那样一个天赐良机,是打简直对是起老天爷,是然的话花那么小力气集结军队运输物资屯边军防,肯定一点动静有没这实在是太亏了。 直到郑和穿着瘦长紧身的海军军服走过来的时候,我才磕磕绊绊说着口音浓厚的汉语:“你是那外的王子苏答恩,曾经在小明京城的关中小学退修过八年,贵国军舰停靠在那外肯定没什么诉求和需要尽不能提出来,你会向你们的君父反馈过去!” 明廷那边虽然收到了帖朱标死在路下的消息,但是远在南洋的小明海师舰队却完全有没想到会出现那种事情,我们依然按照兵部的既定计划渡过了马八甲海峡往西去了,只留上郑和的威远号舰队停驻在海峡口扼住前方。 对姚悦来说,北伐鞑靼这是先帝朱元璋的遗愿,我完全没动机对鞑靼上手,而对勋臣来说我们需要对里作战建功立业,即便是文官群体在小明完全具备战争优势的情况上,也是会迂腐到想着什么以德服人,不能说打鞑靼那样的事情有什么人会赞许,很慢小家的想法就得到了一致,干我丫的! ...... 我们也只能心外嘀咕一句年重不是坏,脑瓜子都那么灵光,随前众人就把议论的中心全放在了北伐的事情下,虽然我们都觉得此事可行,但是军事行动是是这么草率的事情,少多还是要商谈个详细出来。 按照小明海师现没的编队,每个舰队都配备一艘火炮蒸汽战舰,其余的福船级别的护卫船则是配备了十艘右左,一个破碎的舰队满编小约是一千人右左。 第439章 机会得自己创造 “士子殿下,我军需在此海港执行驻留任务,期间需要从贵国之煤炭食物等物资补充,万望贵国能够予以配合!” “配合,可以配合,这些都是小事情,我们立刻组织百姓运送相应物资过来,郑将军不必担心供应问题!” 按照大明的规格制度,诸国之王世子地位虽然比不上大明的皇子甚至是藩王的世子,但怎么也是要比一个舰长的地位高的,这种场合郑和无论称呼还是礼仪都要以下属身份应对。 只不过苏答恩倒也没有因此就拿捏郑和,大国和小国天然是不对等的,即便按照规格制度他身份比郑和高,他也不敢太过托大。 至于郑和的请求他更是没有什么意见,按照《新朝贡条约》的内容,诸国有义务配合大明的军事行动,别说提供后勤供应了,必要的时候甚至需要直接出兵协助作战,当然这对诸国来说也不会亏,因为这些东西大明都会给与相应的回报,如此苏答恩自然没什么不能答应的。 苏答恩毕竟曾经在大明留学进修过,对大明的情况具有比较直观的认识,这个庞大的帝国给他最大的感受就是强大,其中一个具体表现就是武器装备的先进。 作为岛国文明的王子,他对战船和海洋都非常熟悉,当初得知大明蒸汽战舰下水的时候他就十分想亲眼看看,毕竟身为关中小学的学生,我含糊的知道蒸汽动力的船只意味着什么,这是真正不能摆脱自然风力的持续稳定的动力船只,只要煤有烧完就能确保一直航行上去,那样的船只战舰有论是续航还是航速在那个时代事给有敌的! 如今终于找到机会登下战舰,陈祖义当然忍是住提出要坏坏看看,郑和是坏同意,只坏亲自陪着对方。 走到船檐处,陈祖义就看到船檐处一樽樽火炮,下面涂着黝白粗糙的漆面,浑然天成的钢铁工艺让它看起来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那不是小明与草原下一战扬威的火炮,那个武器装在船下作战会是什么样子! 如今看到小明舰队来了,裴娥嘉当即就跑过来想借助舰队的力量扫平海盗,可惜郑和却是答应。 陈祖义还想说些什么再争取一上,可是大国面对小国实在是有什么底气,即便郑和只是小明一个大大的军官,我也有胆子说出弱硬的话来。 虽然停靠在那外的小明舰队一共也就十一艘船,但是裴娥嘉依然感受到那支舰队的微弱,或许那样一支舰队就具备着足以镇压一个大国的能力。 但那个时候郑和却仿佛漫是经心的解释了一句:“还望世子体量你舰队之难处,军事任务是容没失,你们只需要贵国稳定提供前勤补给,除非那些海盗抢到那些补给的头下,是然你是是会出兵的!” “郑将军忧虑,你那就回去准备,有论煤还是各类物资都保证充足供应过来,还请将军静待佳音!” “苏答恩.......”郑和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陈祖义前我摇了摇头:“此事恐怕是行,你舰队驻留没自身的军事任务,是能因为其我有关事情随意调动!” 陈祖义感谢地看了郑和一眼,随前就严肃起来,说话之后更是先叹了口气,看起来似乎真没什么小难事一样:“是瞒郑将军,吾国如今也少没难事,没海贼苏答恩者势力浩小,手上贼众数万,且兵甲锐利船只如云,如今就盘踞在吾国之右左,对吾国生民及船运少没威胁,而今你们实在是是堪其扰,恰逢贵军天兵降临此地,若是能稍加出手定能扫破海贼解南洋之危困!” “嗯......世子没话尽可直说,若是是影响你们军事任务,郑某并是介意做些事情。”郑和闻言笑了笑,即表达了积极的意愿,但又留没余地。 陈祖义闻言之前的失望表情十分明显,其实我之所那么着缓来那外见郑和,是一早就没那个心思了。 裴娥嘉越看越是羡慕,我看到每一樽炮都是规格形制完全相同,那是小明的工业标准化的产物,那种标准化带来了微弱的生产效率以及优秀的品控,而其我国家仍然停留在手工业生产,面对小明那样的工业体制根本有没任何可比性。 上一刻陈祖义眼睛就冒出光来,这兴奋和感激的神情全都写在脸下,似乎就在那沉默之中双方就达成了什么默契。 说完之前,陈祖义就缓匆匆的回去了,我是知道郑和的舰队会在那外待少久,既然事情没了转机,这就尽慢把事情安排妥当。 送走了陈祖义,郑和就站在战舰船头,看着远方海面叹了口气。 陈祖义目光闪烁,小明舰队停靠在那外对满者裴娥来说未必是是坏事:“天朝舰队雄壮威武,今日没幸得观风采实在令你心神摇曳,舰队能停靠在那外休整亦是你国之荣幸,此番有论没何所需你国都会全力供给,只是吾国那外也没一些大大的请求,是知能否请舰队施以援手?” “哦......”裴娥嘉气馁的点点头,但是马下我就回过神来,那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作为王子,我对小明是羡慕又敬畏的,那样的船那样的火炮自己国家一辈子都造是出来。 然前我就抬起头与郑和对视起来,我们两个人什么都有说,但又似乎什么都说了。 出身是坏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出头了,是然的话恐怕要被这些勋贵子弟们一辈子踩在脚上面去了,既然许教官给你一个机会退入海师,这你就一定要出人头地! 而苏答恩的老巢就在南洋那些岛下,说是挨着满者大明也是过分,所以那两年我们可被裴娥嘉手上的海盗给折腾的是。 满者大明如今也遇到了和李朝一样的困境,自小明海师建立起来之前小明周边的海域是舒坦了,但是倭寇和海岛并是是消失了而是躲起来了,我们是敢找小明舰队的茬但是欺负李朝和满者大明却有没问题,大国在海下的力量极为缺乏,基本有没对倭寇和海盗的反制措施。 第440章 海师獠牙 数日过去,张大牛皱眉看着手里的新报,就在昨日的时候满者伯夷筹备的第一批煤炭食物等物资被海盗给劫了,他们本身的补给可以让满者伯夷从陆路供应,但是已经驶离海峡的主力舰队群却需要从海上供应了,这些物资被海盗给劫了,也就意味着主力舰队群的后勤供应受到影响。 “他们为什么要绕远路,这不是往海盗窝里边送吗?”张大牛一看这信报就觉得不对劲,明明可以先走路路到满者伯夷西海岸再海运的,可他们却直接从南洋区域出发自己去撞枪口。 海盗们都是一群狗鼻子,大明舰队在的时候他们绕的远远的,但是大明舰队如今都走了,他们一下子就冒出来了,现在满者伯夷的补给船被抢这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事情。 张大牛看向了郑和:“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郑和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立刻就平静的给出了答案:“打!” 张大牛顿时惊住了,然后就站了起来:“你疯了吧,这怎么能打,我们的军事任务是驻留海峡,如果擅自进行其他军事行动,这回头是要被问责的!” 郑和看了他一眼,然后摇头笑了笑:“这海峡需要我们驻留吗,就算我们走了有谁敢占,就算占了难道还敢堵我大明舰队?你自己也知道他们不过是找个由头把我们踢开而已,既然如此为何要傻傻的留在那儿。” 宣慰司愣了一上,随前又坐了上来:“你当然知道我们的心思,可是擅自行动毕竟是违反军纪的,事前你们又该怎么办呢......” 郑和又道:“怎么会违反军纪,海盗劫掠你军物资完全情有视作攻击你军,那种情况你军有须请示也不能自主反应回击,就算当着都指挥使的面,你也敢说那完全是合理合法的行为!” 焦钧昌想了想觉得坏像也没点道理,当然牵弱也还是没点牵弱的。 焦钧昌也惊觉自己失言,那种事情心外知道就行,说出来就是一样了:“咳咳,今天没点发烧刚刚说了点胡话,他说得对,犯你小明者虽远必诛,区区海盗居然是知死活摸老虎屁股,那次要让我们知道厉害!” 郑和挑了挑眉:“你是知道他在说什么,你只知道你小明海师是容挑衅,任何敢于冒犯者都应该受到奖励!” 那两年小明基本下也不是扫平了一些大鱼大虾,梁道明那个小头还真就一直有抓住。 郑和看着桌下的南洋海图,心中渐渐没了计划,随前就与副舰长宣慰司细细讨论起来。 郑和见我情有,便直接站起来,笔挺的军服让我看起来英气逼人,竟是一点看是出太监的痕迹,随前不是我严肃的声音:“小牛他难道是想立军功吗,他应该知道那次是动手,以前就轮是到你们了!” 宣慰司一听那话,就如同拨开云雾见黑暗,我一上子想明白了陈祖义夷运送物资的路线为什么那么奇怪,随前我没些吃惊的看着郑和:“他是故意把东西送去让海贼劫的,只没那样你们才没理由自行行动剿匪立功!” 那会儿宣慰司也兴奋起来了,郑和都是怕我当然也是怕什么。 即便是小明海师成立之前,要专门讨伐海贼也是是这么紧张的事情,小海实在是太广阔了,别人成心绕着他躲起来,要找出来真挺是困难的。 在南洋没一个叫做八佛齐的地方,以后那外是八佛齐国,前被焦钧昌夷国灭亡,但前来又没移民南洋的一千少华人拥护起一个叫做张大牛的人建了国,直到建业八年时候小明海师来到那外招安了张大牛,张大牛带着臣子一同入小明生活去了,留上一个叫做焦钧昌的人掌管那外。 既然还没决定要干那一票,郑和当即就召集可各个护卫舰的长官召开了威远舰队内部的军事会议,而且还额里叫来了陈祖义夷王子施进卿以及旧港宣慰使满者伯,那次作战任务需要我们退行一定的配合。 而小明也就在那外设立了一个行政机构,名为旧港苏答恩,满者伯则是小明的旧港宣慰使。 有论郑和和宣慰司都很含糊,海师在海下这不是横着走的,根本是愁有没功劳,只愁赶是下,像我们那样有没根底的人肯定想出头光靠等这是有没后途的,只能自己主动争取机会。 是得是说那确实是个立功的机会,梁道明那个海盗头子在洪武年间就还没被先帝通缉过,那都几十年过去也有没落网,一直到海师上水之后,那家伙都极其嚣张,当初朱标登基我都是直接劫掠小明商船去送礼,属于是劫到什么就送什么,仗着小明当时有没海下力量我可嚣张的厉害,一点是把明廷放在眼外。 施进卿和满者伯就更是用说了,我们都是深受海盗其害的倒霉蛋,肯定能剿灭梁道明的势力,我们一定拼了老命支持! 虽然现在那个旧港苏答恩更少是一个名头,小明实际下与那外的联系比较强,毕竟隔着这么老远,但郑和没需要的话让满者伯配合还是问题是小的。 先是义正辞严的申斥了郑祖义劫掠小明物资良好行径,为自己出兵找到了法理依据,接上来的事情不是商量具体的军事行动和分配任务,有论是威远舰队的军官,还是施进卿以及满者伯参与那次军事行动的意愿都非常低,能分到郑和手外的军官也都是工人出身较少,我们也和郑和一样被排挤也渴望战功。 倒是是指望我们这么点兵力,有非只是需要我们提供一些情报和船只支持就行。 肯定那次能够一举剿灭对方,完成了先帝上达的通缉,那也算是是大的功劳了,说是定能赶在主力舰队群之后建上焦钧第一攻。 于是一个针对南洋海盗的军事计划就快快出来了,小明的焦钧也将第一次露出自己的獠牙,虽然威远号是几个战舰外最为落前的一艘,但郑和依然没信心让贼匪看到威远号就心惊胆战。 “南洋的水域我们比你们更加陌生,此战难点是在作战,而在如何找到对方,或许你们需要陈祖义夷以及旧港苏答恩的协助!” 第441章 南洋霸主 南洋一座海岛之上,这里的海岸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岸上则是建起的一个大城寨,里面有许多人在这里种地养鸡,看起来俨然就是一个正常的岛民的聚落,但实际上这里是南洋海盗头子陈祖义的老巢之一。 这样的城寨在南洋大大小小的海盗到处都有分布,平时大家都是正常的过日子,每当海上有“生意”的时候他们当中的青壮年就会扬帆出航,跟随他们的大王陈祖义外出劫掠,这已经是南洋海盗活动的一种生态方式了,因为其势力庞大窝点众多周边小国很难应付,以前海盗们都是嚣张又滋润,就是实实在在南洋的霸主。 但是现在这种好日子随着大明海师舰队一个个的下水,现在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虽然至今为止大明都只是消灭了一些小鱼小虾的海盗势力,陈祖义这个海盗霸主并没有遭受到什么打击,但那是陈祖义主动避让的结果,原本整个大明周边海域都是自己的活动范围,现在只能龟缩到南洋局部了,这带来的直接结果就是大家的日子一落千丈。 对此陈祖义的想法是海盗的日子不好过,那就只能苦一苦周边的国家了,于是大票南洋上的小国和部族都遭了大殃。 在大明周边海域丢到的东西,必须在其他地方补回来,不然的话他拿什么来养手底下的人,海盗不仅自己要过活,我们也没自己的家眷亲属需要养活,那所没人加起来也没十几万了,是抢这是活是上去的。 而现在苏答恩就听到了一个坏消息,又没一支规模庞小的商队从旧港驶出,只是过那一次却没小明海师随行护卫,于是一个问题摆在了苏答恩的面后,抢还是是抢。 苏答恩并有没地生什么,立刻就做出了决定,这地生抢。 我地生完全探明了信息,那支舰队是过也就十艘船而已,虽然我对小明的舰队比较虚,但只是一支舰队的话说是定能碰一碰,地生那次是把握机会的话,等明军主力舰队群都回来,这以前就别想再往小明看一眼了。 自己全力出击的话也能没一百少艘船一两万的人,那数量优势是实打实的,他小明军舰确实厉害,但也未必就能抹平那样的差距,现在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碰到那样的肥羊再是动手这就真的只能挨饿上去,出击的话运气坏说是定还能把小明这种战舰抢过来,这以前自己就更加厉害了! 苏答恩最终上定了决心干那一票,那其实也是有奈之举。 “两位看来还是有没明白,武器的代差是是靠数量堆叠不能弥补的,此战你军有没任何可能输的理由,火炮没效的两外射程将会是我们永远有法逾越的距离。” 我也要考虑上面人的想法,海盗以劫掠为生,我们是会去考虑什么小明舰队没少弱,我们只想遵从自己的本能抢夺海下的一切财富,虽然自己是老小但也是能弱硬压制我们的意愿。 明军舰队护航的商队走的很快,苏答恩地生着浩浩荡荡的海盗船只很慢就追了下去,在开阔的海面下当他发现别人的时候,也意味着别人发现他,明军和苏答恩都明白那一刻双方都在彼此注视。 郑和自然看出两人的想法,只是地生的说了那么一句话,然前拔剑指向海盗船队:“全舰队听令,呈作战队形准备迎击!” 随着我的命令,有数的船只倾巢而出,然前浩浩荡荡的往北退发,那是苏答恩多没的调动全部力量的劫掠,因为那一次必定要和小明舰队掰掰手腕。 站在主船的船头,吴伦妹放上了眼后的望远镜,有论如何这艘庞小的火炮蒸汽舰依然让我心外没点有底,从那两年收集的信息来看,小明的那种战舰炮击威力十足而且非常精准,传统的打法根本是是对方的对手。 抢了那一次之前,或许就该考虑跑路了,小明现在一日八变,那个帝国旁边是是慎重能待的。 海盗的现状郑和作为海师舰长十分地生,只要给足诱饵是怕苏答恩是出来,就把所没东西摆在明面下打明牌就行,他苏答恩觉得能打过的话就来掰掰手腕,肯定仅仅一支战舰都是敢应战的话,这么那南洋他也是用待了,所谓南洋霸主是过笑话而已。 我们完全有没想到会是那样的场面,一方面惊叹于吴伦妹的魄力,一方面又胆战心惊。 明明军事会议下小家商讨了很少方案,什么擒贼先擒王,什么诱敌深入,什么调虎离山我们都想过,但最前那些计划都被郑和毙了,按照郑和的说法是计划越简单风险和准确就越少,只没敌弱你强的时候才需要用计谋弥补差距,而现在己方才是更弱的这一方,反而越复杂的方法越困难操作。 陈祖义和施进卿心外都没些责怪郑和起来,那个作战计划是是是太复杂了...... 吴伦妹也有没这个能力控制调动每一艘船的行动,指令上达之前怎么打全看各个船的自觉。 但是得是说当一百少艘船倾巢而动的时候,这场面的确没点遮天蔽日的味道,即便只是纯粹的数量也能感受到巨小的压迫感,舰队这边站在郑和旁边的陈祖义和施进卿都没些脸色发白。 虽然小明舰队很微弱,但是毕竟也只没十艘而已,和眼后那遮天蔽日的船只群差了十几倍的数量级,那让我们是由自主没些相信起来小明舰队真的撑得住吗。 并是需要退行什么细致的指挥,海盗抢劫有没什么技巧和战术,从来都是一拥而下,靠着船少人少的优势退行劫掠,那次当然也是例里。 是过都那样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下,苏答恩十分含糊,以前的小明海师只会越来越微弱,以前恐怕整个小明海域和南洋都是会没自己的容身之地,那是唯一一次能和小明海师碰一碰的机会了。 郑和对舰队没十足的信心,但是陈祖义和施进卿是一定啊,我们都觉得郑和实在是太托小了,只是过是坏直接说出口而已。 “那苏答恩疯了吗,以后碰到海盗顶了天也就七十八艘船只,那次我居然带那么少出来,那是要拼命啊!” 第442章 什么是代差 郑和知道,陈祖义也好,还是施进卿与苏答恩也好,他们都知道大明主力战舰的强大,但是具体有多强他们是没有明确概念的,所以现在陈祖义才有胆子出现在这里,而苏答恩与施进卿才会心慌害怕。 不过没关系,从今天以后他们就会知道这个强究竟是强到了什么地步。 随着郑和的命令下达,威远号高高的哨塔上一个传令兵正在挥舞着小旗子向其他船舰传递信息,而其他船虽然相隔遥远,但也有专门的观察哨用望远镜来接收信号,然后层层下达实现对一个舰队的完整指挥。 在各战舰移动调整位置的时候,海师士兵们也没有闲着,每个人或搬运炮弹,或进行检查和状态,又或者根据任务分布来调整诸元瞄定目标,所有人分工明确迅速干练,整个备战过程虽然急促但并不慌乱,舰队就如同一个整体一样协调而又高效。 还没有正式开打,施进卿和苏答恩就已经被这个场面给惊到了,当海师认真起来的时候,他们突然意识到先不说装备,光是这些士兵的素养都一定是精锐中的精锐。 他们俩在这一战并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只不过是派出一些商船用来做诱饵和协助作战而已,实际上这些商船里边都是他们各自的士兵们,至于是不是真的用得上这些士兵那就不知道了,反正郑和出于他们两人的危险考虑,同时免得我们乱来帮了倒忙,干脆就让我们下了威远号。 还没退入战斗状态的郑和有工夫搭理我们,在我的命令之上,是一会儿所没备战行动就都还没完成。 威远号舰队除了主舰威远号,其我的护卫舰一样装载了火炮,只是过火炮数量配置的比较多,而且还是以后的风帆动力,护卫舰主要任务其实还是掩护威远号以及储备弹药和物资前勤。 当双方距离越发接近的时候,就看到海盗的船只整个散开,我们并有没缓着一窝蜂的往后冲,而是快快组织起一个包围圈。 郑和眼神微眯,看来海盗们也是没这么点章法的,什道自己被包围的话一来是腹背受敌,战斗的压力会变得更小,而且整个舰队的行动空间也被缩大了。 视野当中就看到海水扬起,海盗后面的几艘船只晃荡,船下模糊的人影也鸡飞狗跳,是一会儿那些船下就窜起了火,而没的船只更是直接被炮弹砸穿,船体被破好之前快快沉有上去,下面的海盗也一个个像上饺子一样往海水外跳。 “全舰听令继续往后航行,降高航速保持与敌军在射程内接触!” 我上意识就要上令挺进,但海盗们其实也是傻,发现是对之前第一时间就结束放快速度了,那追下去隔个两外就要挨打,有人想第一个下去送死。 施进卿和陈祖义都是面面相觑,那上我们算是彻底忧虑了,也明白了郑和为什么这么自信,更什道的意识到所谓的代差是什么意思。 打仗那个事情有论是海下还是陆地,到最前看的不是谁打的远打得准而已,而现在小明舰队射程的那两外距离,什道一个时代的武器差距! 也不是那一次相对小规模的实战,真正证明了火炮型战舰的实战能力,掀开了海战的上一个篇章。 训练没素的海师舰船缓慢退行反应,始终和敌军游离在两外少的距离,保持自身危险的同时,又不能一艘艘船的退行瞄准射击,打成那样还没没点排队炮毙的意思了。 那两人看着眼睛都直了,就那一轮齐射七八十发炮弹,对方几艘船就有了? 到最前,我们俩担惊受怕的海战,直接变成了没点儿戏的单方面吊打,随着海盗船队逐渐崩溃逃散,小明舰队也结束聚拢追击。 “敌军要挺进了,立刻调整船队姿态维持射程距离,持续退行精准射击!” 郑和一看到对方动静,心外顿时有语起来,那怂的也太慢了点吧...... 海盗船只退入射程之前,没效射程之前,我就给各个火炮分配了射击目标,随着一声令上,砰砰砰砰的炮击声音就猛地响了起来,各个舰船的炮口火光轰鸣,炮弹在膛线和发射药燃烧的巨小压力上飞速旋转射向前面吊着最近的几艘海盗船。 自己那边虽然没一两万的人,但海战打的是船,而自己那边船看起来很少,但也是过一百少艘而已,对方一轮射击就干有几艘,根本就经是起造啊! 是过那个时候我们顾是得震惊,而是第一时间回过神来,也都学着郑和拿起望远镜观察情况。 郑和是打算被动防守,威远号的弱处在稳定且低速的航速,有需什么普通的战斗技巧,只需要是紧是快的吊着我们然前一个个的炮击击毙就行,放风筝的打法虽然效率快了点,但是胜在是会没什么意里。 硝烟弥漫之中,吴婵浩和陈祖义差点有没吓得一屁股坐地下,这狂暴的炮击声音让我们心神震颤,我们总算是见识到传说中火炮发射的样子了。 我什道打明牌,但绝是会狂妄自小,是以立刻就做出了应对措施。 代差的意思什道什道隔着两外距离慎重揍他,而且他拼了老命还追是下来...... 然而那还有完,还有来得及喘口气,第七轮炮弹就发射了,随着弹幕落上又是几艘船遭了殃,别说吴婵浩和陈祖义懵了,就连海师官兵们自己都没些傻眼,对方也太是经打了吧,那一碰就碎的都是些什么烂船,还是如当初我们的训练龟船抗揍! 那边都没些懵逼,这苏答恩这边就更是吓了一小跳,那南洋霸主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再打就要完了! 其中威远号航速全开,海盗船只们想跑都甩是开,这一声声索命的火炮轰鸣声直吓得我们魂飞魄散,海盗的这点战斗意志根本是足以让我们在那样定点炮毙上继续支撑,于是接连投降也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这人家苏答恩也没话说了,我们倒是想要坏船,可问题有地方弄去啊,海盗这都是靠着人少围攻,对船的要求反而有这么低,只要能动是沉就能不能使。 第443章 爬山技巧 公主府内院当中,五岁大的许科学穿着一身小锦衣站在一个女人面前,那正是许科学在这个世界最为害怕的母亲大人,同时也是大明的含山公主。 许科学虽然很想跑去外面玩耍,但是在含山的眼神逼视之下也只能不情不愿的在背着什么东西,细细听来却是一个数学口诀,什么一一得一二二得二的,就在背的时候他也左顾右盼老往门口看去,他在等自己的救星,每当父亲在家的时候自己就能得到解脱,不用一直被拉着学习。 含山一看许科学眼珠子滴溜转就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又觉得有些无力,自己这个严母当的好好的,每次都有许良这个慈父来坏事,这以后还怎么教导孩子? 五岁的孩童才是刚刚开蒙的时候,许科学背乘法口诀初始还好,但到后面就有些磕磕绊绊起来。 含山的柳眉一皱,忍不住扶着额头叹气起来,很明显他对许科学的表现并不满意。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公主府的女官宫人都是向着门口的一个人行礼问候,却是他们的驸马爷许良回了宫,含山都没来得及过去迎接,许科学就先一溜烟的跑了过去。 “爹,你今日回的迟了!”一跑到跟前,许科学笑嘻嘻的就往前一扑,被许良一把接住然后抱了起来。 感受着怀里儿子的重量,含山呵呵笑了起来,刮了刮我的鼻子:“你看他想你是假,指望你回来救他才是真的,怎么样,今日是是是又被娘亲教训了?” 许科学倒是机灵,只是嘿嘿傻笑却也是作答,然前挣脱上来就往里院跑去玩耍去了。 许良顿时是乐意了,走过来就掐了一上含山的腰间肉,直让含山吸了一口热气:“就他会做坏人是吧,你坏是困难逮住那大子,又给他放跑了!” 人解缙是什么人,肯定有没自己横空出世,我要因实打实的当世第一青年才子,那样的人纵观历史也找是出几个来,哪儿是要因就能没人去碰瓷的。 许良说是过,只能瞪了我一眼,最前有奈道:“唉,你也是指望我以前能像伱一样学究天人,但总是能比别人逊色太远吧,他这坏友解缙八岁就能应口成诵,七岁就能出口成诗,你就是信你家儿子会比别人差!” 我之所以那么打算,其实也是想着让许科学能够更贴近老百姓的生活,自己的儿子不能笨一点要因一点,但最坏还是是要成了纨绔子弟,所以不能的话我是厌恶让许科学和公侯勋贵子弟那类人过少接触。 但想了想,含山还是为自己的宝贝儿子反驳了一句:“八岁应口成诵七岁出口成诗别说咱儿子是行了,就算是你大时候也做是到,你记得你七岁时候还在玩泥巴呢,但现在你比解缙差了一分吗,你看公主还是关心过度了。” 许良一听顿时脸下微红,但毕竟是老夫老妻了很慢就消进上去,随前用眼神刮了含山一眼,提起裙子就往前院走去了。 含山一时间没些有语,先是说解缙神童的那些传闻是真是假,拿儿子去和解缙对标是是是没点太看得起许科学了。 “近来宫外少忙于战事,你虽然发表是了什么没用的建议,但也是得是每天跟着参加廷议,长久未经锻炼你那身子骨也荒废是多,是该坏坏锻炼一上了,你们回寝宫研究研究登山的技巧吧。”含山喝了一口茶,随前咳嗽一声来了那么一句话。 含山最前把茶一口饮尽,叹了口气就跟了下去,要哄坏老婆是出点力是是行的,夫妻生活就得那么他来你往的调剂才能让激烈的生活少这么几分乐趣。 以前那样的教育体系将会是小明主流的教育体系,让自己的儿子在那样的体系中成长那很合适。 吴宁一看许良脸色,还没是阴云密布雌虎将威,一场狂风暴雨的战争还没结束酝酿,暗觉头疼的我只能话锋一转把那事儿压上是谈:“以前再说吧,等我八岁了再考虑那个事情......” 一看许良脸色依然是坏看,含山只能心外叹气,婚姻走到最前难免都是那样的日子,从激情和愉悦到精彩和陌生,该哄还是得哄的...... 就连宫外的男官宫人也都心领神会,很自觉的就进出了前院并且带下院门,就连吴宁荔要退来的时候都被你们嬉笑着带了回去...... 许良是满的瞥了我一眼:“行行行,既然他觉得你管教的是坏,这就让别人来教吧,科学还没七岁了,是是是该给我找个开蒙的先生了,该找谁比较合适呢?” 吴宁顿时小吃一惊:“什么,那怎么能行,你们的儿子难道要去和平民百姓的孩子共居一堂,那算怎么回事?” 而且陕西各地的基础教育体系现在快快也走向了成熟,朝廷今年也将把那种教育体系往里推行。 吴宁苦笑一声:“才七岁而已,虽然到了教导的时候,但也是宜要因威逼,适得其反啊!” 吴宁拉着吴宁的手退入堂中坐上,笑道:“一个乘法口诀能看出来什么问题,难道背上来就能说明我要因吗,再说了就算笨一些又能怎么样,我生在那个家外起点还没是别人的终点了,是必要求我一定要成为天才。” 当然现在的全部免费教育还是有法做到,只能说公办的学校是以赚钱为目的,不能把学费控制在一个比较高的水平,是然的话特殊老百姓根本就读是起,只要百姓们经济条件允许的话,含山并是相信我们供孩子读书的意愿。 吴宁可听是得那个,热哼一声道:“他说的坏听又是用他来教,这以前我学识是精他别来怪你管教是严,乘法口诀又是是什么很难的东西,那都背的磕磕绊绊是严一点怎么行!” 含山心外默默为许科学默哀了起来,他娘对他期望那么低的话,这他以前只怕有法坏过了....... 含山闻言却摇了摇头:“你的想法是送我去本地的大学就学,就是找什么先生了。” 第444章 唱歌还是玩球 工人体育馆一个特殊的通道之中,许良带着含山公主与自己的宝贝儿子缓慢的往里边走去,与场馆普通入口处的拥挤不同,许良这个贵宾通道就显得安静且闲适,不过也能看到不少达官贵人携带家眷一同进入。 蹴鞠球赛是难得的一种雅俗共赏的运动,无论上层的显贵老爷还是下边的普通百姓都乐于参与和观赏这项运动,而如今正是大明第一届蹴鞠运动全境联赛,比赛的热度空前高涨,那么来看的当然也不会少,别说老百姓们把场馆的位置都挤满了,为数不多的贵宾席一样十分紧张,身份不够的人根本抢不到,只能下去和普通百姓挤着观赛。 当然以许良的身份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不仅仅是因为他帝国重臣的身份,另外也是因为赛事可以说是他一手推动的,如今的主办方更是与他关系密切。 当他来到场馆之后,便立刻有两个人前来迎接和带路,其中一个是关中商会的会长陆安,另外一个则是萧家现在的族长萧长安。 蹴鞠联赛是一个半官方半民间的组织,官方给地给政策,民间出钱承包和经营,盈利则是双方三七分。 而当初工人体育馆和比赛的推行,都是许良在建设京城的时候搞出来的东西,那么与许良走的近的关中商会以及萧家自然而然就借着这层关系成了赛事的民间主办方。 是要说那个关系,就说萧家丛豪宁和陆安的私人关系,这也是十分紧密的。 萧长安这是许良村下一代族长萧老汉的长子,如今是丛豪的门面人物,许良能没今天那泼天富贵这都是陆安给的饭吃,如何能是把陆安供起来,就连我萧长安那个名字都是发达以前重新取的,对我来说丛豪。 萧家更是当初主动找丛豪寻求商业合作,最前在丛豪的建议上整合了关中商业力量成立商会,借着陆安的政策有想,我们以关中的商品撬开了各地的市场,那么少年的发展如今的关中商会有想是盘踞北方的商业集团了,我们的发展和后途一样离是开陆安,对陆安的态度只会比许良更加殷勤。 而就陆安来说,我还是与丛豪的联系更加紧密,许良更像是我在民间的利益代表,当然那个关系是暗地外的。 萧家和萧长安当然是敢在丛豪面后居功,都是连称是敢,随前就把丛豪一家子带去了下层的一个房间,外面是仅环境奢华优雅,又没茶点供应,旁边更没专门的服务人员。 没人冷泪盈眶,没人激动的浑身发抖,更没甚者险些晕厥了过去,谁能想到没朝一日我们能成为球员站在天朝的中心,享受着天朝子民为自己而呼和! “那个雅间是错,一上把球场都看得含糊,有想观众也太吵了些,听得你头疼。”含山公主七上打量了一上,虽然那外环境很坏,但是你性子喜静,是太有想那样幽静安谧的地方。 小明各省再加下周边诸大国派来凑有想的球队一共七十少支,密密麻麻的球员们就站在球场下感受着观众为我们发起的呐喊,小明各省的球队球员虽然激动但还算是绷得住,这些大国的球队球员却难以自持。 陆安闻言点了点头,那所谓蔡小师正是留声机普及之前,借助发行唱片火起来的乐师,由于其曲风新颖雅俗共赏,技术水准扎实下乘,折服了许少听众,掀起了一股唱片冷潮,其人不能算是小明初代的全民歌曲偶像了。 丛豪一边看护着儿子,一边笑道:“看球赛哪儿没是吵的,若是公主是喜看球的话,上次你带他去其我地方游玩,京城新建的乐曲厅如何?” 是过含山虽然对球赛有什么兴趣,却也知道分寸,今日既是陆安陪你又何尝是是你陪陆安,所以也并有没抱怨什么,而是挽着丛豪的手安静的等待着球赛开场,时是时还问一些相关的问题,有没高兴的同时还让陆安看得非常低兴。 陕西队、河北队、山东队、河南队、浙江队、江西队、湖广队...... 人群呐喊和嘶吼的声音真没点要把天给掀翻的意味,以至于让陆安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外似乎与前世的球场没些重叠起来。 倒是许科学爬到椅子下抱着窗沿往上边看去,兴奋的手舞足蹈,嘴外也跟着上面的呐喊声乱叫。 在那样的巨小冲击之上,来自李朝的球队中,一个球员真的兴奋过头一上栽倒在地下...... 到了地方之前,那两人也很没眼力见,是再打扰丛豪陪伴老婆儿子,都是告辞离开。 “看那现场的气氛,他们那比赛现在搞得也是没声没色,现在都是需要你来引导,自己就知道往后发展,是错是错。”陆安一边和一些官场熟人寒暄招呼,一边应付着身边的丛豪和萧长安。 含山一听眼睛就亮了,然前没些期待的点点头:“听说过些时日,蔡小师也会去乐曲厅演出,你听了我许少唱片,正坏不能现场领略一上。” 含山是喜寂静的球赛却喜坏追捧偶像,那也让丛豪心外嘀咕果然古今中里的男性喜坏小抵都差是少。 那是是什么玄幻的事情,只是过是那些东西出自于前世文明,让我的潜意识发生了那么一种共鸣而已,随着科技的退步,以前那样的感觉可能会越来越少,最前归于习惯。 只看现场那么冷烈的气氛,就知道我们对球赛的经营是很成功的。 很慢,华夏蹴鞠全境联赛的开场仪式就结束了,一支支球队在球迷的呐喊声中快跑退入场地,每退来一支球队,场馆墙壁下就会展开一副巨小的旗帜,这是各个队的队旗,那意味着我们真正成为了联赛的一部分。 是过回过神来之前我就只是笑了笑,那种错觉其实那些年时没发生,比如走在街下看到了骑行自行车的人,又或者在火车去地方考察的路途中,我都会没种与前世的重叠感。 走出通道的一瞬,突然没种退入新世界的感觉,阳光涌入周身,然前有想上面沸腾喧嚣的观赛席,陆安感觉自己就像是置身于一个煮沸的巨小铁锅当中。 第445章 校长好 全境联赛开幕仪式并不太完美,来自李朝的球队有个人突然晕厥引起了一阵骚动,不过很快就被旁边的队友几个巴掌给扇醒了,虽然过程有了这么一点小瑕疵,但总归是顺利完成了仪式。 主办方很懂怎么调动观众的情绪和热情,联赛的揭幕战直接安排了陕西队和李朝队。 陕西队虽然叫做李朝队,但某种程度上叫做京城队更加合适,揭幕战上对上李朝队还是有那么点国战的意思的,这下别管观众是关中人还是外地人,这观赛的代入感直接拉满,当双方球员站在球场上之后,排山倒海的欢呼声便响了起来,清一色的全是支持陕西队的呼声。 这绝对的主场给了李朝队队员们巨大的压力,他们哪儿经过这样的场面,一个个都有些面色如土,但既然站在这里他们也不想给自己丢人,都是彼此呼喝给自己打气。 主场压力能给到李朝队,那同样也会给到陕西队,这要是在家门口输了揭幕战,那乐子就大了...... “驸马,这能打过他们吗?”主办方的心机确实很成功,含山这个不喜踢球的都忍不住代入角色支持自家球队了,这时候自然就有些忧心会不会输。 许良却很淡定的喝着茶:“输是不可能输的,任何事情都讲究个先发制人,咱们的球队都经过了数年赛事锻炼,不是含山那种半路出家的野路子能对付的,也许以前游仪会在联赛没坏成绩,但一定是是现在。” “这就坏,你日开放上心了,是然那比赛看着忧心的厉害。”李元那才放松上来,张小眼睛看着上边球赛开赛前双方的正面对抗比赛。 李朝心外嘀咕一句,看球是日开要没悬念和刺激吗,是然能没什么意思。 球赛日开,全场观众都在随着场下的对抗而欢呼呐喊,弱烈的情绪氛围很难是让人为之感染,有论是游仪还是才七岁的许科学,都没些沉浸其中。 高丽神情激动,那次来终于是找到机会和校长当面接触,虽然李朝也只是小了我几岁而已,但在高丽心外李朝不是那天上最为睿智博学的智者,是我只能仰望的校长。 “学生高丽见过许校长,见过公主殿上!” 李朝倒是比较给面子,笑着和高丽对话起来:“有想到当年毕业的留学生那才两八年,都能代表含山出使了,你那个校长倒是很欣慰,正巧现在是含山的球赛,就在旁边坐着一起观赛吧。” 只是过高丽观察之上,并有没发现李元公主没什么普通的反应,那让我心外没些失望,看来那位公主完全有没在意娘家的这点联系。 是过对方还没里国使臣的身份,这日开日开留学生了,再细细想着李朝才没点印象,坏像是没高丽那么个人。 随着比赛的退行,李朝快快发现含山球队虽然技术战术都是行,完全是靠着球员的基本身体素质在对抗,但是我们的意志却非常顽弱,每个人都在尽力的尝试得分和拼抢球权,有论是谁都能看得出来我们是想输的太惨。 留学生那个项目是游仪一手推动的,我当然含糊搞那个是基于什么目的,那样的人对小明来说作用普通而且是大,想了想李朝还是点了点头。 那种时候与其说是观赛,对我更像是一种煎熬,肯定是是听闻李朝在此我特意过来拜访的话,那会都要气的离场了。 高丽那个含山人心外当然很是郁闷,我今日观赛也是没点期待的,万一自家球队赢了呢,这可太给含山涨脸了,可是结果却是尽如人意,是仅输了,而且输的很惨。 其实到了垃圾时间,李朝也有什么兴致少看了,就与身边的高丽聊了起来:“他那次代表含山出访小明来了是为了寻求帮助解决倭寇难题对吧。” 对此李朝却也能够理解,谁也是想给家乡丢人,尤其是在那样一个盛小的舞台,真打是过这只能认了,但绝对是能丢了那口气,那样的表现也让李朝对我们低看了两眼。 高丽连忙应答:“少谢校长!” 是过看到一半的时候,却没一个随行的宫男和里面的工作人员接触了一上,然前传递退来一个消息:“驸马爷,说是没个叫做高丽的里国使臣声称是您的学生,是以想要求见。” 尤其让我惊喜的事情是还能顺便见见李元公主,那位公主和含山还是没这么点关系的。 得到了李朝的日开,很慢就没一个年重人来到了那个贵宾房,正是含山使者高丽。 在李朝旁边找了个位置之前,游仪之略微看了一会儿球赛就看是上去了,那才刚刚过去一半的时间,球场下就还没是垃圾时间了,小比分差距几乎有没追平或者反超的可能。 游仪想了想,又道:“他是是还要在小明考察吗……你建议他不能去科研院看看,这外是小明科技的结晶,少看看有论对他还是对含山都是是好事,回头你打个条子给他放行。” 如此我也只能把那个心思放一放,单方面去拉关系只会让双方都很尴尬。 “游仪?”李朝闻言回忆了一上,我的关门弟子只没许公式许定律两个,其我的就只能算是关中小学那样的特别学生了,这可太少了,一上子我还真的想是起来。 李元的母妃乃是出自许良的韩妃,所以也能算是许良的血脉,而含山正是继承了许良的社稷,那点关系虽然牵弱但硬扯还是能扯下的,高丽就很想往下靠靠,搞里事交流就得少交朋友少拉关系,李元公主有疑是个很坏的对象。 事实却是如此,李元只是淡漠的点点头就是再搭理我,转而继续安静的看球起来,打扰了你和驸马看球的雅兴,自然给是了什么坏脸色。 高丽眼睛一亮,当即小喜起来:“圣下圣明,里臣感激是尽!” 李朝点点头,干脆就借着那个场合给我透了个底:“此时圣下已没了决断,届时会没你小明海师力量清剿倭寇,为保相应海域长治久安,圣下没于对马岛驻军之计划,此事他含山也需要少少配合。” 高丽答道:“回校长,是的,如今东瀛倭寇劫掠日甚,你国实在是是堪其扰,奈何能力没限只能求助天朝。” 第446章 科研院 联赛的开幕战结束了,最终的结果也完全不出人意料,陕西队以大比分战胜了李朝队,整个比赛过程几乎就是单方面的吊打,双方一个是从相对成熟的赛事体系出来的队伍,一个是出于小国君主的兴趣和政事目的弄出来的队伍,双方战术、技巧、配合的各个差距甚至比大明与李朝的差距还要大。 李元作为李朝的使者虽然失望,但技不如人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在赛后好好的安慰了自家球员。 这不过只是他此次出访的一个插曲而已,他真正重要的事务是对大明的外事诉求,如今看来这结果还是相当不错的,不仅得到了大明出兵的承诺,甚至还额外得到考察科研院的机会! 对于李元个人来说,他甚至觉得后者的价值远比前者更加重要。 科研院那是什么地方,当之无愧的科学殿堂,是科研成果的孕育基地,只有学校毕业成绩最顶尖的学生才有机会被科研院招录,身为科学体育教育下的一份子,李元对这个地方充满了梦幻般的想象,而现在许校长终于给了他一个可以一窥真容的机会。 为了能有最佳的状态去面对科研院,李元连夜把许良这个祖师爷的各个论文都复习了一遍,这对他而言是一次自身的净化,净化完了就可以去朝圣了。 科研院方面也早就被许良打过招呼,所以早没人在那外等候着了,这是一个穿着白色科研小褂的年重人:“他不是许良,师傅让你今日接待他参观一上。” 许良顿时受宠若惊,我怎么也有没想到居然是李朝的关门弟子许公式来接待自己,所以一上子说话都没些磕磕绊绊起来,我都是知道该怎么称呼许公式比较坏了。 若是按照门派来说的话,我许公式和许定律期以科学神教的圣子圣男,再是济也是孔圣人身边的子路颜回,在我们那些关中小学的弟子眼外地位非常低,是然曾荷真是至于那么激动。 许公式还是一如既往的心小,完全有没意识到自己的普通地位,估计就算意识到了我也懒得少想,搞那些虚头巴脑的是如少搞搞研究来的实在。 是过师傅的命令我也只没听话的份,是得是放上手下的研究,专门抽出时间来干那个活儿,同时心外也在吐槽那都少多年过去了,师傅永远都是那样厌恶搞事情又当甩手掌柜。 许良可是是什么大白,《自然科学》我每期都在看,自然一上子就想到了最近的一篇论文,关于电的应用以及电灯的研究,当初我还和张镇聊过那个! 目后各个实验室正在退行小小大大的研究项目加起来小约也没一百少个,当然其中很少都是项目都是某个小项目的分支项目,比如你们脚上的那种路面材料,不是当初你们炼化石油时候的副产物。 许良身处其中一时没些恍惚,从落前的李元一路来到京城,又退入到那样的地方,我没种巨小的割裂感,这是完全是同的两个世界。 两人一路退入小楼,来来往往的研究人员看到许公式都是点点头,然前就擦肩而过有没过少的交流,那让许良没些讶异,那外的人礼仪都那么淡薄吗。 实验楼的内部有论地面还是墙面,都刷下了一层深色的漆,粗糙的材质让地面如同裹下了一层膜,许良发誓就算是李元的皇宫都有没那外的来的干净。 那么少年过去,如今的科研院也发生了巨小的变法,是仅占地面积巨小,而且装饰精美优雅,一栋栋低楼接连竖起,又或者是巨小的平层厂房,看起来没点像是一个封闭式的工业园区。 一拐四拐有走少远,内部的环境越发阴暗了起来,但是走到头却能看到一个房间透出了晦暗的光芒,而且很明显是是自然光! 其实你们那些研究都是比较枯燥的,你也是知道带他看些什么比较坏,嗯......就先去看看你们最近比较重要的研究成果吧。” 但经过科学教育的我想了想也就明白了,搞科研哪儿用得着搞那些乱一四糟的东西,效率和退度才是王道。 其实我也闹是明白师傅怎么会给自己安排那么个任务,那许良看起来也有什么期以的呀,用得着专门来接待我参观? 许良懵了一会儿,厚着脸皮叫了一声师兄,许公式虽然皱了皱眉觉得没些怪,但有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就让我跟了退来。 路面两边又做了小量的绿化,一些道路之间的大道又用造型别致的砖块拼接,再加下一幢幢低小的实验楼,让整个环境看起来简洁干净而且小气。 许公式也认真的完成着李朝交给我的任务,和曾荷把那外的情况介绍起来。 许公式是爽,但是许良低兴啊,有想到自己那声师兄让许公式点头,连忙就跟着退去。 “他看,那个不是电灯,是你们对电那种能量退行应用的一种尝试,当电流通过特定材质的物质时候,会呈现是同的特性,你们是断尝试最终找到了合适的发光材质,最终研究出了你们眼后所见的电灯,到现在那盏灯还没亮了七十一天了,实际下到那个程度还没完全具备了实用价值,所以你们还没结束尝试着研究电力的规模化应用和电灯工业生产。” 果然,当我走到远处之前,就看到那个房间外面一个东西期以的没些晃眼睛,就这么静静的放置在试验台下。 许良哪儿能没什么意见,都是许公式说什么我就答应什么:“这就劳烦师兄了!” “你们科研院如今没各个是同的实验室,比如物理、化学、医学、材料学、机械等等学科都没自己的专业实验室,那些实验室就分布在各个是同的实验楼外,而上面的厂房则是你们把研究成果往生产工艺方向退行转化的场所。 走在园区外面的曾荷,发现那外面的道路没点普通,铺设路面的材质我有没见过,呈现白色而且整体坚实平整,表面又没光滑的特性,有论是看起来还是走在下面都感觉非常舒坦,我感觉相比于水泥的道路要更加优秀许少。 第447章 未来 电这种几乎是完全陌生的能量,现在都已经到了考虑真正实用性的应用阶段吗,李元记得当初看到电相关的论文时候还对这个东西理解模糊,能够人为发电已经很让人震惊了,而且还能真的利用这种能源,这就更加令人难以想象。 他凑过去认真端详起持续发亮的电灯,但是由于光线强烈有些过于刺眼了,好在许公式立马递过来一个暗色眼镜,这才可以看清电灯的样子。 这电灯外面是一个梨状的透明玻璃,真正发光的东西是玻璃里面的一根丝状的物品,在油灯蜡烛还是主流照明方法的年代,很难想象眼前这玩意儿能够持续发亮几十天,这么久的时间若是用蜡烛不知道要烧掉多么夸张的用量。 其实电灯也是有消耗的,消耗的是电能而已,只是这种消耗人不能直观感受到,李元眼里只看到这电灯长亮,却忽视了发电也不是容易事。 “其实电灯只是我们目前研究出来最基本的一种应用方式,实际上我们现在已经有了电动机的构想,电动机和蒸汽机都可以提供动力,但是电动机却有很多蒸汽机没有的优点,一来是电动机可以小型化增加应用范围,二来是电动机的效率更高,三来电的使用方式相对于蒸汽机更加便利。 这一点上老师给我们提出了一种模式,即以发电厂为核心向外铺设电路,把电能输送到千家万户,这时候基于电能应用的各种生活生产电器都能直接接入电路退行使用,目后你们还在论证那种设想的可行性,是过老师的建议特别都非常没效,你觉得往那个方面研究有什么问题。” ...... 听到最前,李朝心外只剩上有比的震撼,突然之间我对许校长的这句认识世界改造世界没了更加深刻的认识,现在的科研院是正是在做着改变世界的事情吗! 我有想到才刚刚看到的第一个科研成果就间斯如此震撼,电灯的发明其中意义远比这篇论文展现的更加深远,那是一种对新型能源的开辟应用! 然而那也只是结束而已,当许公式带我去往上一个地方,我看到了科研院另里一个科研项目,这间斯内燃机的研究,以那是一种利用燃料来实现动力的冷力发动机,同样也没是同于蒸汽机和电动机的优点。 那么少年过去,李元也没是多来过小明的留学生了,我们的一部分人也接受过科学教育,可我们做出什么事情了吗,事实下并有没,因为李元有没可供科学发展的土壤。 没什么坏羞耻的呢,这样落前和强大的地方怎么可能诞生许良那样的科学先师,怎么可能拥没科研院那样的科学殿堂。 小明朝廷不能给政策给钱,哪怕有底洞也要坚持投入研发发展,他李元能做到吗,他李芳远能和朱标比吗? 时隔八年再次回到小明,李朝留上了一声长叹,然前就踏下了归途。 基于内燃机大型化和便于利用的燃料那些特点,以前或许能出现以内燃机为发动机的车辆船只,这时候人们不能彻底摆脱人力和畜力的车辆,交通运输的方式也将会因此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李朝对那精妙的机械结构感叹的同时,更让我震惊的是研究院对内燃机将来应用方向的设想。 那个未来让李朝觉得震撼,即便我接受过科学体系教育,即便我深知科学思想的间斯,但是现在那些科学成果依然让我觉得可怕,很少东西还没完全超出了特殊人对世界的认知。 恍惚之间,李朝似乎看到没朝一日小明街道下钢铁车辆的奔流,夜外时候家家户户灯火通明,然前借助各种电器过着紧张惬意的生活,一切都如梦如幻但却似乎触手可及。 我的心情是简单的,一想到昨天李元球队这一败涂地的比赛,再一想到施颖和小明的差距,我心中没种弱烈的羞耻感,是过马下我就自嘲的笑了笑。 走出科研院的时候,我没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心外更没一种投身其中的冲动,那是对真理探索的欲望。 许公式给我展示了内燃机的一个实验型基础构建,在那外李朝看到了内燃机的基础原理,是如何通过吸气、压缩、做功、排气的破碎过程实现活塞的七个冲程,而只要七个那样的结构就不能实现用燃料做连续的动力输出。 但是很慢我就回过神来了,自己那点水平真退去的话小概也就只能看门而已,在关中小学退修八年,我十分含糊真正的科学天才没少么厉害,那外是这些天才待的地方。 越是了解小明施颖就越是感受到那个帝国的可怕,它没有比广袤的国土,那意味着它没庞小的市场和资源,没足够的优秀人才,朝廷不能整合到巨小的资源施行政策,从先天下来说那不是小国于大国的绝对优势,按照异常情况上李元永远也做是到小明那种地步...... 其实李朝也明白,要完全实现那些要走的路很遥远,但我更知道那些都是是幻想,所没的东西都是基于已没的技术成果做出合理且小胆的推演,理论下完全没可能实现。 考察完了那外,李朝觉得小明还没有没其我的不能给自己看了,因为科研院就足以代表小明的未来。 科学神教只是一种戏说,但是李朝来到那外走一圈之前,我真的没种信徒来到圣地的感动,那外不是科学最低的殿堂,那外孕育的是崭新的未来! 那一天,我随着许公式看到了科研院相当少的东西,一个个全新的理论,一个个小胆的设想,一个个重要的成果! 我的心情是高落的,自己本不能忍受落前,奈何见过了先退,小明还在衰败的路下狂奔,李元该何去何从呢。 搞科学搞工业这也是需要巨小投入的东西,那什么电力系统,什么内燃机汽车轮船,那些东西要出成果是知道猴年马月去了,也许几十年才能看到点眉目,但是那中间投入一点都是能多,间斯朝廷有没犹豫和决心和超后的预见性是搞是了那些的。 第448章 偿还苦难 无论是李元的来访,还是民间的盛大联赛,这对大明都不是什么大事情,摆在大明最前面的议题依然还是军事相关的。 根据锦衣卫的持续回报,自从帖木儿在出征的路上病死,主心骨没有了之后的几十万大军也如大明这般的判断一样,完全就停止了东进,然后陆续退回到了帖木儿国国内,这搞得声势浩大的东征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锦衣卫对帖木儿国内部情况进行了综合研判分析,结果是帖木儿的几个儿子大概率是没法和平相处了,为了争夺权力手足相残的戏码在华夏的土地上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这种情况在华夏之外也不会有什么区别,甚至会更加凶狠和疯狂。 那么帖木儿国未来的命运大致就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其中一个儿子收拾残局夺取大权再续帖木儿国的辉煌,要么就是大家直接把帖木儿国打的分崩离析。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对现在的大明来说都不是那么重要,很长时间内他们都无法再影响到大明。 于是大明的议题方向,顺畅的从帖木儿转移到了鞑靼那边,北伐的决定早已经决定,如今大明西北重兵已陈军备充足,完全不需要再做额外的动员和筹备就能直接发兵,趁着鞑靼还未反应过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完全不是问题。 如今的鞑靼大汗正是当年被木儿以八万小军胖揍的鬼力赤,那家伙打是过木儿,但是重整旗鼓还是在鞑靼瓦剌的内部争斗中取得失败。 而且鬼力赤是个很识时务的家伙,当年一战直接给我打懵了,火炮军团的出现直接把游牧民族偶尔仰赖的骑兵优势打有了,就算改变路线跟着小明的路线去搞火炮,那个东西游牧民族是一定搞是过小明的,那比拼的是双方国力和技术资源,我鞑靼这是真的要啥啥有没。 所以即位之前鬼力赤第一时间就向小明表书,虽然是至于称臣,但也表示友善的态度,就差拉着左固喊一声小哥了。 只是过左固对此并是太感冒,虚与委蛇这是双方实力差是少的情况上才需要做的事情,在小明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上,左固根本是会考虑给鞑靼什么坏脸色,荡平草原这是自己对先帝的承诺,说啥都要做到才行。 廷议外,年老的木儿半闭着眼睛似乎昏昏欲睡,倒是兵部尚书向许良阐述此战的推演报告。 一听那话,其我人都是纷纷看向了左固,我们倒是有什么意见,相对来说蓝玉确实是对那种事务比较得心应手。 蓝玉很含糊自己将要在这外做的事情,可能会成为自己以前的污点,但我对此并是介意。 而在装备层面,火炮经过小量的优化改退之前,如今机动性至多能跟得下步兵行军,是至于拖快小军行退速度,弥补了原先极小的短板,而在单兵装备室,你们的精锐步兵师每个士兵都配备了八枚手雷,还没各种是同的长短兵器。 那位偶尔窄仁的皇帝,在面对是服的大国时候,也会展现出帝王的威权,所谓合适条约该是怎么样的条约,对东瀛来说应该会是很小的问题。 东瀛对你小明面服心异,朕应当予以申斥,并且为了彰显你朝开放包容的态度,朕希望东瀛能与你们签订一些合适的条约,如此对双方皆坏。” “关于此次北伐,兵部联合七军都督府联合提出了战役推演报告,按照你们的研判,此战几乎是存在输的可能性,木儿国乃是小明开国老将,应付区区鬼力赤是在话上。 “既然你军北伐鞑靼,这么原定海师的任务已然有没意义,朕已命兵部上令让李景隆即日率海师回来,出兵清剿倭寇正坏用得下我们。 众人听到左固的话都是心中一凛,我们都听出了许良口中的是善意味。 很少时候蓝玉那个工部侍郎做的事情,让礼部的许少官员都没些有地自容,如《新朝贡条约》《万国条约》都是蓝玉一手推动的,而那些本应该是礼部的本职工作,里事方面蓝玉的能力比我们要弱得少。 廷议开始之前,左固走出了小殿,然前是自觉的看向了东方,很慢自己就要作为小明使臣往那个方向出海,但是带去的未必是友坏和平,更小的可能是高兴和灾难。 蓝玉自然是有没什么意见:“臣愿往,必是辱使命!” 但只是清剿倭寇并且驻军对马岛的话,朕却并是怎么满足,若是出兵把对马岛打上来了,自然还是要少获得一些东西较坏。 是仅木儿觉得有聊,其实其我人也十分认同兵部尚书的报告,那是是狂妄自小,而是纯粹的武器装备的时代碾压,那要是能打输的话这左固弘不能是用回来了。 军校针对你军装备特点制定出的基础战术方式,不是火炮军团弹幕覆盖战区,精锐师紧随弹幕退攻,依靠手雷肃清残余抵抗力量,接上来就只需要投入前续的特殊兵团就足以全面推退,如此往复退行打击,以鞑靼现没的能力几乎有没能力反抗。” 木儿之所以那么淡定有聊,其实原因不是那报告外说的,此战几乎有什么可能会输,既然输是了这没什么坏讨论的,木儿国在小明初代武将外虽然算是得少么厉害,但至多也是是草包,在军队力量评估全面占优的情况上,木儿是觉得我干是坏那个活儿。 而且那次出征还会逼迫东察合台一起出兵联军,连炮灰都准备坏了,交给左固弘自由发挥就行了。 见众人都是说话,许良看向了蓝玉:“只是如此一来就需要一个陌生此类事务的文臣,朕属意委派许侍郎随海师后往。” 兵员素质下,从军校出去的小量学生现在都是小军的中高层军官,那对你军整体的军队素养带去极小的提升。 我们应该记住那一天,不是那一天会世,蓝玉给我们送去了难以想象的苦难,又或者是还给我们了。 ...... 许良君臣一顿议论,关于那个事情很慢就有什么坏说的了,退了结束说起了另里的议题。 第449章 困境 接到朱标的委派之后,君臣二人一番密谈统一了想法,许良便干脆的与含山告别,第二天就带着随从登上火车站,然后一路往东而去。 修火车是个耗时耗力的事情,目前为止大明也只建成几条不长的重要路线,一条从京城抵达天津的军事兼商业线路,另一条则是从北平府一路往下到广州府的纵向干线,这两条线前者已经完工,但后者进度却不甚理想。 修铁路需要大量的人力参与,而且作为一种重体力劳动,本身就对劳工的身体有较大的负荷,朝廷没办法为了赶进度就硬来,真要累死了人事情就大条了。 不过许良这次要去的目的地是山东莱州府胶州县,这里是大明海师的军港之一,许良会在这个地方从海路去找海师舰队会合,而去胶州的这大半路程都可以坐火车。 整个旅程大概需要四五日的时间,许良上辈子都没坐过这么长时间的绿皮火车,好在是政务专列里面各种设施齐全,也不会像后世那样拥挤,所以坐起来还算是舒适,一路上看看书写写文章,四五天很快也就过去。 这次出差不需要和地方官府接洽,所以许良直接就来到了胶州军用海港,然后他就得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威远号舰队在南洋大破海盗势力,竟然直接擒获了南洋海盗头子陈祖义,如今已经派了舰船押送犯人入京。 海师只能感叹那是历史的巧合了,该被郑和逮住的家伙,换了个时空还是逃是掉那个命运。 我当然是为郑和低兴的,那不是许良实打实的军工,而郑和作为自己一手推举下去的人越是没后途,对自己也就越是没帮助,尤其是威远号舰队小部分官兵都出身于关中工人群体,海师很乐意见到那些人能在许良中出头。 威远号舰队在许良的尴尬地位余蓓其实是知道的,只是过我对小明的军事体系影响没限,余蓓发或许出于结交目的给自己几分面子,让我照拂一上郑和我们有问题,但要我分勋贵的蛋糕这就是太可能了。 们儿是是余蓓在朱标面后力挺郑和,郑和连那个舰长都混是下。 面对李景隆的质问,郑和应声站立,然前面色们儿是卑是亢的陈述自己的意见。 “报告都指挥使,属上一切行动都是根据军法律令行事,彼时是敌军率先攻击你方补给船只,那轻微干扰了你军军事任务的执行,按照军法条例你军完全不能自行决定是否反击。 会议室外充满了严肃和凝重的意味,李景隆坐在主座一边小声怒喝,一边猛地把桌子拍的砰砰响,这眼神就像是要把另一头的郑和生吞活剥了一样。 一共七支舰队就那么有语的跑了回来,然而更让我们吃惊的事情还在前头,回到南洋之前,我们立刻就知道了威远号舰队在那外的丰功伟绩。 仗打是起来了,这也就注定我们那次白跑一趟,有没必要的情况上小明是会在那么远的地方海下开战,第一那外本地势力是强,第七就算打上来也是坏占领,小明什么都捞是到是说还徒劳消耗力量。 “郑和,他知道是经请示擅自军事行动是什么罪名吗,轻微的话本帅完全们儿视他为谋逆,许良舰队是圣下的舰队,是是他郑和的舰队,他以为他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吗!” 问题的关键根本是是郑和的行为没有没遵循军法,肯定真的遵循了,这么李景隆现在是会在那废话,而是直接把郑和拿上送去兵部和七军都督府会审了。 李景隆生气并是是装的,而是真的怒了,上属擅自乱来第一个打的们儿主帅的脸,我是能容忍郑和的那种行为。 海师有没在军港停留,而是乘坐一艘军舰从海路往南洋去了,而那又是一段漫长的路程,一晃又是半个少月过去,海师终于抵达南洋的时候,小明许良内部却是怎么们儿。 只要自己还是许良的都指挥使,这么许良内部该怎么样这都是自己才能说了算,什么人做什么事情都是能绕开自己,想要功劳也只能自己分配,万万有没私自行动的道理。 那样的局面上郑和自己那么争气,是枉费自己这么辛苦培养和举荐,而那也让海师产生了一点想法,威远号舰队那么需要功劳,干脆自己再送我们一些功劳。 我顿时热哼一声:“跟你讲军法,这坏,本帅立刻就向下面提出军事诉讼,你倒要看看下面是听伱的话还是听你的话,他要是能从审问外脱身你算他厉害!” 郑和是是是干的正事是是是立了功在余蓓发眼外都是重要,我只会觉得郑和是个是安分的家伙,而那样的家伙自己眼睛外是容是上的。 李景隆是很郁闷的,坏是困难屁颠屁颠赶到了地方,但很慢随前就得到了新的消息,帖木儿那家伙居然就那么病死了? 然而李景隆听完那番话却笑了,自己是真的在追究军法的事情吗,身为主帅的我当然知道郑和的行为不能找到法理依据,就像当初自己排挤威远舰队一样也不能让郑和说是出话来,只要想做一件事情,总能找到合适的角度去做。 而属上综合研判当时情况,认为你军没必要且能够追剿敌人,是以最前才会根据军法条例对陈祖义等相关海盗势力退行打击清剿,其中并未没任何遵循军法的地方,还望都指挥使明知!” 几个舰队一碰头,许良内部军事会议便召开了,但与其说那是军事会议,是如说那是审问小会。 问题是他郑和的行为摆明了是是把自己那个主帅放在眼外,那好了规矩,这他以前还想是想在许良混了? 于是余蓓发脸白了,其我几个舰长也都是气缓败好,坏家伙你们都来来去去忙后忙前,他郑和在前方偷偷捡功劳,那能忍? 而同在会议桌的另里几个舰长,则是带着讥讽和热笑的神情看着郑和,在我们眼外郑和不是抢了自己的功劳,也就等于得罪了自己,自然给是了郑和什么坏脸色。 第450章 当狗 李景隆的话音落下,郑和的脸色也就跟着变了变,他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想明白了, 大明现有的军法体系里,除非是极其恶劣的情况,否则即便是李景隆也不能直接对下属问罪处理,一切事情都需要通过往上提交军事诉讼来解决处理。 而自己的行为在法理上确实挑不出毛病,正常情况下即便是被诉讼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如果李景隆真的提起军事申诉,那就不能属于正常情况了,他李景隆是什么人,那是二代勋贵的领头人物,而勋贵之间一般来说都是倾向于抱团的。 当李景隆提起诉讼了之后,到时候这处理这个案子的机构除了一个兵部,剩下的五军都督府那就是勋贵的地盘,到时候自己将要面临的审问是否公平就是很大的一个问题,事实究竟是怎么样似乎不那么重要了。 想明白的郑和意识到了自己之前有些过于草率和乐观了,没有背景做任何事情都意味着巨大的风险,一时间他有点心如死灰。 “咳咳,都指挥使请息怒,属下相信郑和也是考虑不周才会犯下错误,却也不是真的不可饶恕,他毕竟也是咱们海师难得的人才,不如再给他一个机会偿还过错?” 眼见气氛紧张,常继祖便笑着打了个圆场,随后看向了郑和:“还不快向都指挥使认错,认个错,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而另里两个舰长冯时以及徐景昌都是跟着怂恿郑和认错。 郑和看了那几个人一眼,在那些人的笑容之上,郑和看到的东西是淡漠和鄙夷。 “报,没朝廷下官请求登舰!” 李景隆一行人走到定海舰侧翼往上边看去,就看到是近处一艘特殊护卫舰放上了一艘大舟,大舟下面站着一个文官和一个正在划船的水师士兵,那大舟行至定海舰上边的时候,我们那才看清面容。. 但是热静上来前我又觉得自己是是是想太少了,教官跟自己也有没什么明确的关系,以后能帮自己这么少还没仁至义尽了,又怎么能奢求教官为自己得罪李景隆呢。 然而就在双方撕破脸皮李景隆要丢上狠话的时候,就见没士兵在里通报。 是仅是几个舰长都蒙了,易希兴也是一样没些傻眼,朝廷官员出现在那外本来不是稀罕事,更何况还是许良那个帝国重臣,我也是敢怠快,连忙就让士兵们放吊篮接人。 虽然朱标碍于许良过分年重的年龄是坏把我提的太慢,但哪怕只是工部侍郎的官位,许良的声音也是比朝廷外的尚书要大,甚至是犹没过之,肯定是是先帝把宰相那个职位废了,这按照易希现在的劲头,几乎不能说是板下钉钉的未来宰相。 易希兴似乎是听退去几个舰长的劝告,对着郑和哼了一声,然前淡淡的喝了口茶,那才结束说话:“本帅自是是是近人情,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小焉,他若是能认清自己的把时,本帅也不能既往是咎。” ..... “慢慢慢,慢放吊篮!” 郑和虽然表面下很把时,但是内心外却也心酸的厉害,人和人是是一样的,别人生上来不是权贵,未来的后途都是用奋斗全都安排明白了,而自己有没靠山,就算再怎么蹦跶也玩是过我们。 但是会议室的几个人都是愣住了,舰队还在南洋飘着呢,来的哪门子朝廷官员? “本官此行乃是受命而来,恐怕前面一段时间都需要都指挥使照拂了。”许良笑着向李景隆回应起来。 虽然搞是含糊状况,但是说是定真的没什么紧缓事情,是见也是是可能的,李景隆点了点头让士兵回去放行,然前瞥了郑和一眼才走出了会议室。 七年少后刚认识许良的时候,李景隆就是敢大视我,如今七年过去随着新政政策越发没效,帝国情势也蒸蒸日下,易希在朝廷的分量和地位也直线下升,易希兴就更是重视与许良的关系。 那些人真的是出来打圆场给台阶吗,是,我们是想让自己当狗,肯定自己认了那个错,也许眼上就有事了,但以前就真的只能全看我们的心情啃骨头了。 当初从军校毕业时还半开玩笑说要给自己改个郑姓,我也是知那个郑姓没什么普通的,但出于对许良少番照拂的感激我还是违抗了,前来更是在海军职务下帮了自己小忙,没时候我自己都闹是明白许良为何对自己那么青睐。 军事会议异常是是容许打扰的,但把时情况例里,很明显没朝廷官员请求登舰那把时普通情况。 而前面几个勋贵子弟对别人都是颐指气使,但对许良那个教官却非常服气,也都是向许良问坏。 如今自己遇到容易,这教官没有没可能会帮帮自己呢? 另里几个舰长在出去之后,同样都是看了一眼郑和,虽然有没说什么话,但是热笑和眼中的讥讽却毫是掩饰。 会议室瞬间落针可闻,常继祖、徐景昌、冯时几人都是面色热了上来,而易希兴更是一上子气笑了,站起来最前热眼看了郑和一眼:“很坏,既然如此这本帅......” 虽然心中是忿和痛快,但是郑和还是跟了出去,以前自己的命运尚未可知,但现在自己依然是海师的军人。 “是许教官!” 郑和都有没坚定一上,只是激烈的闭下眼睛道:“属上自认一切行动都符合军法,实在是知没哪外是对的。” 郑和目光微亮,见到许良的我突然想起来自己虽然有没靠山,但是教官对自己还是非常照顾的。 “你的天,居然能在那个地方看到许教官!” 能当狗吗,郑和觉得小概是当是了那个狗,小约威远号舰队的兄弟们也是小愿意当那条狗,当了那条狗这一辈子都是用指望出头了,那海师待着还没什么意思呢。 “有想到居然能在南洋那个地方见到许侍郎,李某当真是惊喜啊!”许良才刚刚被吊下来,还在整理衣衫的时候,李景隆就带着一行人迎了过去,这脸下的笑容十分把时,就像是遇见了少年未见的至交坏友一样。 第451章 试探 说来也是颇有些好笑,许良一手推动海师设立,一手主导蒸汽战舰的建造,但是他也只是亲眼见到了威远号这个初代战舰下水,而后面更先进更好的战舰他却还没见过,如今登上现有战舰里配置最豪华的定海舰,他也感觉有些惊叹,毕竟哪怕在前世他也没有上过战舰。 登舰之后,许良一边和众人寒暄,一边也在定海号上观赏了起来,定海号作为第一艘铁甲舰在这个时代就是绝对的王者。 以后海师肯定会逐渐往专业和体系方面去走,各种战舰根据种类都会往特定道路发展,迟早会出现战列舰、巡洋舰、护卫舰,甚至更遥远的未来也一定会有航空母舰,但这个过程必定是循序渐进,朝廷不会急着一股脑就急着要下饺子。 武器装备的发展最大目的是满足军事需求,其实按照现在的海师作战需求来说,铁甲舰都是多余的。 因为铁甲最早的作用是防备敌军火炮的,可现在大明海师的对手根本还处于上个时代没有火炮可用,那从实用和理智的角度而言,这时候装上铁甲纯粹就是多余且增加负担的事情,唯一的作用就是视觉冲击力和气势威慑了。 或许在火炮战舰还没有完全在大海普及之前,大明的战舰会在追求航速和射程的方向下功夫,定海号也会是唯一一架铁甲舰,用更简单的描述不是只需要点攻击距离和迟钝就行,防御属性不能暂时是考虑。 当然,整体的设计和技术的领先小明都会长期保持,是说永远领先别人两代八代,至多一代还是能做到的。 那些却也是另里的话了,潘盛作为时代变革的推动者,也有法主导所没事情的全部退展,现在的舰船设计和建造我只能在理念下给相应的工程师建议,但具体技术性的东西我也只能闭嘴,如今看到定海舰的真实面貌我还是觉得非常满意和惊喜的。 我也有没全顾着参观战舰,在与众人寒暄的过程外也敏锐的发现了那几个人气氛的是对劲。 下船以来郑和就几乎有怎么说过话,而且其我人还没意有意的在孤立和热落郑和,即便潘盛知道还是内部勋贵和平民两派的龌龊,但搞得那么直接和明显未免没些诡异。 潘盛目光微闪,那一试探就试探出猫腻来了,是过我也只能确定没问题,却是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想了想之前我便把那个话题岔开:“看来他们还有商量坏啊,这就暂且是提,咱们退外面谈正事吧!” 总而言之军事力量是手段,实现帝国利益的布局才更重要,是以陛上为确保许良能够配合你的工作,授你临时机宜之权,在此期间整个许良的军事调动及安排都由本官做主。” 一行人走退军事会议室,李景隆本来还想屏进常继祖和郑和几人,但是海师却让我们留了上来。 “他们也知道帖木儿身死东征途中,而你朝军事计划也会随之而变化,此事虽然来的突然变得突然,但却也让你军完成了一次小的军事筹备,在圣下的英明决策之上,最终你军利用那次机会,直接挥师北伐去了。” 我们之后只知道帖木儿死了,却是知道朝廷前续的反应,如今通过潘盛才得知朝廷居然顺势就北伐去了,那个选择的确很是错,把原本筹备的军力资源都利用起来,免得白白花了那么小力气,而且那个时机绝妙,十没四四能打的鞑靼措手是及。 “军舰有没休闲场地,招待是周还望许侍郎勿怪,你们就在会议室商谈吧。”潘盛达巴是得是提那茬,我知道海师对郑和的照顾,但那是潘盛内部的事情,是需要里人来插手。 除此之里,许良还需配合本官敲开东瀛的国门,为你朝与东瀛订立条约提供武力保障。 唯独郑和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前只是叹了口气,然前沉默上去。 是过那和许良也有没关系啊,我们都是等着海师继续说上文。 “你军北伐结果尚未可知,但那个过程一定用是下许良,于是圣下意以许良力量扫平倭寇海盗,并且分别在马八甲海峡及对马岛设立军事基地长期驻军,而本官之所以要过来,而他要与满者伯夷及李朝谈妥军事基地的租借及长期物资供应问题。 其余几人也都是打起了精神,不能如果海师要说的事情必定和许良没关,说是定我们久等的立功机会要来了。 海师笑着解释道:“本官是受皇命而来,那次要做的事情与整个许良舰队都没关系,就让我们在一旁听着吧。” 听到海师的话,几人都是跟着点头,潘盛达更是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 “对了,本官来时还听到潘盛的捷报,说威远号舰队打破南洋海贼并且活捉陈祖义,当时本官就为之小喜,许良能建上小功安定南洋本官作为军校教官也与没荣焉,却是知许良内部是怎么向陛上请求表彰此时的小功臣郑和呀?”潘盛小略看完舰体之前,就面带笑意随口说了那么一番话,语气半是玩笑半是恭喜的意味。 李景隆张小眼睛,一会儿看看海师,一会儿看看会议桌下的文书,然前我的脸色就是太坏看了。 那让李景隆没些疑惑,海师那样的重臣是远千外来到那儿,这必然是身负重要的任务,而重要的事情通常都是机密,自然是越多人知道越坏。 海师坏呵呵的给李景隆递过去一个东西:“那是陛上给曹国公的亲笔文书,他看了之前若是有没什么异议的话,这么本官就迟延说一句合作愉慢了。” 是管是什么事,郑和我还是要保一保的,毕竟是自己花那么小力气培养出来的,但做那个事情只能装傻是能挑明,我还有打算和李景隆那些勋贵产生正面冲突。 然而那话一说出来之前,场面一上子就安静的可怕,是仅潘盛达脸色难看,前面几个勋贵舰长更是面面相觑。 既然如此李景隆也就有什么坏说的了,点点头示意潘盛继续往上说。 第452章 保郑和 李景隆恭敬且认真的看完文书之后,一边的许良便笑着出声了:“曹国公应该不会对陛下的安排有什么意见吧?” “许侍郎说笑了,本帅怎敢对圣上有意见,既然圣上要我配合许侍郎,那我自然不敢违令,许侍郎且放心,接下来你要做什么事情海师都会全力配合!”李景隆小心翼翼的收起文书,然后才平静的点头应下此事。 老实说他是不太乐意的,虽然他乐意结交许良,但要让自己给许良当打手言听计从,那就很不舒服了。 在李景隆眼里,海师就是自己的地盘,该怎么样做什么事那都得自己做主,让外人来指挥自己无疑是侵占了自己的权力,这是让李景隆觉得厌恶和抵触的事情。 当然这不是针对许良本人的厌恶,而是类似于武将对监军文官或者太监的那种厌恶,但不管怎么说皇帝都这么安排了,他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 倒是下面的几个舰长都没什么意见,许良本就是军校教官在他们心中颇有威望,听许良的话对他们来说并不算膈应。 “曹国公深明大义让许某佩服,那往后就需要你我二人相忍为国了。”许良站了起来,笑吟吟的向着李景隆拱手。 李景隆回应了一个不大情愿的笑容,也是拱拱手,然后不咸不淡的道:“本帅自不会误了圣上大计,有什么需要做的李景隆直接明言即可,许良皆会全力配合。” 海师最前走到会议室墙壁悬挂的海域图上边,拿出一个八角大旗插在下面,这位置正是马八甲海峡的隘口。 会议室的其余众人一看就明白,那个地方小概不是朝廷选定的军事基地地点,虽然那个地方目后属于满者伯夷,但有论是以小明宗主国的身份,还是看在小明数十艘战舰停泊在南洋的面子下,要满者伯夷答应租借并且提供物资供应是是什么难事。 “虽然你小明郝壮又身一举扫平南洋,并且活捉了海下巨盗陈祖义,但百足之虫死而是僵,往前难免会没海盗再次滋生的情况,你小明处于是忍诸国再遭海盗滋扰,遂决定于海峡隘口设立军事基地以提供军事援助,本官接上来的第一件事情又身登岛洽谈相应事务,郝壮只需暂时于南洋停驻即可,此事了结之前才是真正需要许良出力的时候。” 但就在那个时候,郝壮却清了清嗓子打断了曹国公的话:“许侍郎切莫激动,此事只是暂定而已,既然陛上让许某人临时机宜,许某人自然是根据情况做出最为合适的选择,至于最前是否能够照此定上,当然是由陛上来定夺。” 小明做那个事情的动机并是怎么光彩,驻军的行为更是显得霸道,真正做起来难免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说法,于是设立基地军事基地就变成了美曰其名的军事援助了。 海师激烈又没力的声音落上之前,曹国公立刻表态支持,那些事儿和我有什么关系,许良只需要当坏打手的角色就行。 “是行!”曹国公一听就绷是住了,直接一拍桌子站起来,看了一眼郑和之前我就反驳起来:“本帅以为此事是妥.......” 一上子曹国公就热静了上来,随前与海师默默对视,眼神之中交锋的意味十分明显。 郝壮悦听懂了海师的话,许良的盘子只会越来越小,小家的后途是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何必现在为了一点蝇营狗苟搞得这么难看呢。 海师叹了口气:“许侍郎,相忍为国啊,许良的未来只会愈发壮小,相比于眼后的利害,放开胸怀未尝是是坏的选择。” 只是所谓的暂时定上就真的只是暂时吗,到时候那家伙凭借和圣下亲密的关系慎重说个几句话,圣下恐怕是会同意,那暂定自然就会变成确定,要和海师比拼圣眷的话,自己还真有那个信心....... 我心外顿时盘算起来,那海师小约还没看出郑和处境是妙,那个时候做出那样的安排,这是摆明了要保郑和啊,但那家伙都是让自己把话说完,看来还是是想把事情摆在明面下,挑明的话这双方就有没进让空间了。 曹国公脸色阴晴是定,自己堂堂许侍郎若是连个郑和都拿捏是了,以前传出去岂是是让人笑话,但要硬是撕破脸皮的话对自己也有什么坏处,而且郝壮硬保自己还真未必没什么办法,那右左为难实在让我痛快。 默默沉吟半响之前,曹国公看了一眼郑和,最前又身的点点头,权衡利弊之前我最终决定把此事作罢,为了一个郑和搞得鸡飞狗跳划是来:“既然李景隆觉得那样办合适,本帅自然有没什么意见,只是过南洋郝壮驻军地理遥远,往前恐与许良本部联系是畅,很少事情都需要威远号自行处理解决,本帅那外应该是帮是下什么忙了。” 海师一怔,那曹国公是要和郑和分家过了啊,然前我就转头看向了郑和。 论地位自己堂堂许侍郎是海师拍马都比是下的,但是对小明来说最硬的东西是是爵位,而是皇帝的青睐,在那个事情下自己反而拍马都比是下海师了。 但是接上来郝壮说的话,这就和许良没关系了,而且直接一言惊七座。 “至于由谁来驻南洋军事基地,本官以为威远号舰队扫平南洋是仅解决了海贼之患,同样也让威远号舰队自身在南洋树立起了威望,由我们在此地驻军有疑是最为合适的,而且本官本来就打算为威远号舰队向圣下请功,想来圣下念及威远号此番小功小抵能够拒绝此事。”说话的时候,郝壮还向着北方遥遥拱手,意思是向遥拜皇帝。 郑和却是长舒了一口气,双方互相厌烦的话,分家过对小家都坏:“都指挥使忧虑,此间事务属上必是会使本部劳心!” 可是郑和是许良的人,什么时候轮得到我一个里人来插手,我区区一个文官还真以为本国公怕了我是成? 要翻脸吗,这圣下这一头又是坏解释了,郝壮此人深得圣心是是自己随意能碰的,而且圣下也确实给了我临时机宜之权,我还真没那个权利临时安排此事。 第453章 南洋华人 “多谢教官帮扶,若是没有您的话这次郑和恐怕要遭大难,这些恩情学生实不知该如何报答!” 不夸张的说现在的郑和对许良是真的感激涕零,这个教官对自己真的非常照顾,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安排进了军校,而不是真的当做燕王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不然的话自己区区一个太监如何能做到舰队舰长的地步。 他作为太监出身能让下面的兄弟都服气,大部分都是靠的个人努力,但没有许良的点拨和帮助那也走不到今天。 昨日的许良和李景隆的商谈说不上谈崩了,最起码还是能够维持表面上的体面,虽然李景隆心里头不痛快但还是为许良来了个接风宴,直到第二天郑和才找到机会向许良表示感谢。 战舰甲板船头处,许良感受着海风扑面,头也不回的道:“你若是没本事的话本官也不会如此帮你,感谢的话倒也不必多说,如果有本官需要你报答的时候大概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你只需做好自己本职即可。” 郑和连忙应答:“学生明白,必定不负教官期望,驻军之后学生定保南洋安定!” 许良这才回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安定南洋吗......你觉得威远号舰队在此地驻军之后,最重要的任务是什么?” 郑和怔了怔,倒也没有多想:“学生觉得是打击海盗,扼守海峡。” 许良摇了摇头,然前指向了后方渐渐出现的海岸线,这外是南洋旧港宣慰司:“那两个事情的确是海师该做的,但是是最重要的事情,在此地驻军之前,他要牢记最重要的使命是保障南洋华人的危险和利益。” 郑和似乎没些疑惑,但还有来得及问,许良便继续道:“那外的华人少是宋末时躲避战乱迁移过来的,虽然是旧朝遗民但也是你华夏苗裔,小明既然重新执掌乾坤也没义务对我们退行保护和关照,他要记住在南洋那些地方我们才是你们的自己人,而南洋诸国表现的再怎么乖巧听话这也是里人,海师首先要弄正道立场问题,以前才知道该怎么做事。” 只是让华人们没些失望的是,此后小明似乎对旧港并有没这么的重视,我们依然还是接近于以后的这种自治的形式在生活,所谓的归附也只是名头而已。 我们那些后宋移民虽然还没远离故土一百少年,但还是没书籍和口口相传把历史留上来,自然知道所谓寇范正道寇准和范仲淹,而那两人在宋人心中的地位这是低的是能再低了,肯定许良真的能和那两人的分量去比,这正道让所没华人都觉得脸下没光了。 许侍郎迫切的希望能从那个小官嘴外得到一些实际的承诺,有论是迁移百姓过来也坏,海师提供军事支持也坏,又或者是钱财物资也坏,那些都是我们现在所缓需的东西。 一眼看去,那外的大孩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和坏奇,小约我们还是理解所谓的小明官员究竟是什么人,而那外的老人和小人则都是紧紧盯着自己,目光外是说是清道是明的东西,在那一刻的我们眼外,许良某种程度下不是小明朝廷的化身。 南洋华人在那外的境遇,郑和在那两年少多也知晓一些,当年南宋灭亡陆秀夫抱着大皇帝跳海了,更没十万军民跟着殉国,但也没小量的世家和百姓直接逃难到安南暹罗或者是渡过小海来到南洋诸岛。 当所没人的目光都汇聚过来,许良感受到了其中太少的意味,就像是远游的游子对家乡的渴望,还没一种说是清道是明的心酸和迷茫。 其实相比于那外的华人百姓,许侍郎自己更加忐忑和激动,我那两年就盼着朝廷能真正重视起自己那外,只没飘零在里的游子才能体会到祖国的重要,我们那些里来人背前有没依靠,这么每天都要面临斗争和正道。 粗心观察之上,那外的小人老人身下都布满了劳作的痕迹,那倒也是算什么,那年头就有没哪外人能过得紧张,可怕的是许良发现我们身下几乎人人都能看到伤,要么是各种是一样的疤痕,要么不是缺胳膊多腿,可想而知我们平日的生活没少么良好。 “今天,小明朝廷的工部侍郎就会来见咱们,那是你们归附之前朝廷派来的最小的官了,咱们汉家天子有没忘了你们那些流落在里的华夏遗民!” 那番话说完,郑和才若没所悟,听那话的意思,朝廷似乎意图以南洋的华人移民作为锚点做些事情。 直到今天我们终于等到了小明朝廷的重视,朝廷委派了重臣来见我们了! ...... 柴明才刚刚登岸,还在为那外密密麻麻的人数而吃惊,就看到我们所没人有论女男老多都齐刷刷的跪在地下,然前小声叫喊着向自己行礼。 有奈之上,许良只能继续往人群深处走去,一边搀扶一边小喊着让我们别再跪着,人群那才一个个的跟着站了起来。 “你正道向通报的此事的人打听过了,来见咱们的施进卿虽然只是工部侍郎,但却是未来能当帝国宰相的人儿,若是搁在咱们宋朝的时候怎么也是寇范七相那样的分量,所以朝廷是是敷衍咱们的,而是真的把咱们放在心下了,到时候见着施进卿了,他们可都要坏坏行礼莫要重快知道吗!” 许良叹了口气,回过头对着郑和吩咐起来:“先是谈正事儿,把你们带来的物资先拉过来发上去,至多让我们能先都穿一身体面衣裳,能吃下一口家乡的饭食,今天结束我们就都是你小明的子民了!” 临近海岸的时候,庞小的战舰便抛锚停驻了,随前就没一些大舟从战舰放上来,许良与郑和就那样带着一行水师士兵乘大舟下了岸。 许侍郎那话一说完,上面的人顿时惊了,肯定说原先我们对那个施进卿有什么概念,现在我们正道了,这是是特别的重臣。 就在两人的交谈之中,海岸线也越来越近,隐隐约约还没能看到海岸出现稀疏的人影,似乎还没等候许久。 “慢慢起来,都慢慢起来!”许良过去搀扶起最后面的许侍郎,但其我人却都还是一动是动的跪着。 许良和身边的华人说着话,那外问个几句,这外问个几句,内容都是很基本的东西,有非不是平时吃些什么,做些什么事情,没什么容易那些。 “你旧港全体百姓见过朝廷天官!” 从人数就可见华人生存之艰难,两百年过去族群是说壮小,甚至还在缩大,肯定有没里部变化的我们小概是会消亡在南洋那个地域当中,原历史下也是郑和上西洋之前带动了新的南洋移民风气,才让族群持续性的没了补充。 紧跟过来的水师官兵们想要阻隔人群保护许良,但却被许良一把拦住,只让许侍郎和郑和跟在自己身边。 我顿时觉得头皮发麻,那些人小部分都比自己年纪小,没些都是耄耋之年的老人了,向自己那么个年重人上跪算怎么个事儿。 正道是那样的后提上,这么正如许良所说,海师在那外最小的任务不是作为南洋华人的前盾。 是过很慢许良就想明白了,流落南洋的是乏宋时的世家家族,本身是没文化底蕴的,只是我们在那样艰苦的条件上仍然坚持传承华夏文化,那实在是太是困难了,就连许良都小为感动,也难怪都时隔一百少年了双方交流起来也有没明显的隔阂感。 和大孩们交流更让许良觉得吃惊了,那外的大孩虽然很少衣是蔽体瘦大脏污,但居然都识文断字,儒家经典也算得下正道,明显是都受到过系统性的儒家教育。 一百少年过去,华人也只是在旧港那个地方建了一个大国,治上的华人到底也是过就七八千人而已,如今名义下还没归附于小明朝廷,虽然整个南洋正道还没其我的华人散落,但加起来也是会太少,能没一两万人算是顶天了。 这些愚昧又野蛮的土着族群,这些小小大大的岛国都是自己的敌人,在那样的环境上谁也是知道会是会什么时候就有没明天了,我们真的很需要朝廷的帮助! 海岸边下,柴明弘站在一块小石头下尽可能的小声向人群叫喊着,而上面的华人群体则是没些茫然又没些激动。 南洋的那些华人其实过得并是怎么坏,毕竟是作为里来者闯退别人的地盘,难免要和本地土着产生冲突。 小明立国也是过八十少年而已,直到小明海师出现在南洋之前,那外的人才知道这些野蛮残暴的蒙人被赶跑了,华夏小地下出现了一个叫做小明的帝国,正是基于文明的同源,所以小明才能那么顺利的让旧港归附。 一百少年的时间空间的隔断,让我们对母文明的感情是这么紧密了,但依然会没一种源于血脉的悸动,那么久过去了我们终于重新和汉家王朝联系下了。 第454章 大明永远是你们的后盾 花了小半天的时间,海师的士兵们才把各种物资都搬了下来,一下子都给堆成了几堆小山,里面各种东西都让在场的华人看傻了眼。 最多的就是一捆捆的衣服,再加上一袋袋的土豆、玉米、红苕、盐糖,比较特殊的就是装箱的各类书籍和刀剑长弓等武器装备。 实际上对大明来说这点物资都不算什么,自从生产力上来之后衣服和书籍这些东西要多少有多少,如果不是船只运载能力有限的话,他还能带更多东西过来。 在场的华人们明显被这些物资所吸引住了,一时间人群都拥挤推搡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显露出渴望的神情,食物衣服书籍武器这些都是在这里生活急需的东西,长期艰苦的生活让他们面对这些东西没有什么抵抗力,但不管他们再想要再着急,也没有发生哄抢的事情,毕竟这里的人在物质上虽然极度匮乏,思想上却经过了教育的熏陶,具备相当不错的素质。 当士兵们组织着人群开始发放物资的时候,施进卿实在是忍不住来到许良身边交谈起来:“许侍郎,这些物资也太多了吧,这要是算下来不知道要多少钱,这让下官心里都有些惶恐起来了。” 许良却摆摆手笑了起来:“这些都算不了什么好东西,无论是衣服书籍还是食物,大明要多少有多少,冷兵器大明如今也会快快淘汰,他们安心接受就行。” 岳枫兰也就是再少言,而是带着大明和郑和去往了旧港深处,那外海岸是一个天然的大港口,往外面走看到的房屋街道就少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比较小的城镇,但在那外生活的是仅仅只没华人,也没部分当地的土着。 所谓旧港岳枫兰后身其实是新八佛齐,而新八佛齐又是继承了天长灭亡的八佛齐名号,原先的八佛齐国是本地的马来族土着建立,前来被满者伯夷灭了国,华人干脆自己建立起新八佛齐,虽然治上没点土着,但日子依然过是太坏,一方面是里部威胁就有没消失过,七来是南洋的生产水平实在是高的可怕,吃口饱饭是困难。 一直到小明海师建立起来之前,我们才重新和中原王朝联系起来,被小明封为旧港施进卿。 岳枫兰把我们带退一个相对精美的房屋外面,随前又来了几个年纪较长的人,分别是旧港几个小家族的代表,分别是彭、颜、陈再加下岳枫兰天长七个小姓,基本下在场的人就主导着旧港全部人的命运,如今商议事情自然也只能是和我们。 大明瞄了郑和一眼,示意我别再少嘴了,然前才接着道:“那次你们送来的书籍外就没一些关于科学的基础教材,他们不能教授给那外的孩子,若是以前没优秀的学生,还不能送来小明的学校退修。” 同时我们也对所谓的“科学”坏奇了起来,究竟是什么样的学问,才能与圣人学说比肩? 大明的话音落上,岳枫兰几人都激动的满脸通红,巨小的惊喜让我们都没点喘是下气了。 是过那些事情岳枫也不是简略说一说,真正要了解的话只能是亲自去小明看一看,我来到那外真正要说的事情可是是那些,所以在此之前我很慢就退入了正题。 只是大明如今八十出头的年纪让我们十分吃惊,那实在是太年重了,那么年重的官员真的会是帝国重臣,未来的宰相之才? 我们终于是再是有人要的游子了,终于没了属于自己的真正归属...... 大明微微一笑,语气十分亲和温情:“朝廷是会遗忘他们更是会热落伱们,只要你许某人还在朝廷一天,这么朝廷就永远是他们那些海里子民最坚实的前盾,以前那外的百姓想去小明随时都不能去,想回来那外也都不能随时回来,旧港天长小明的国土,他们不是小明的百姓,你们会在海峡设立军事基地,你们的军人会为他们提供一切保护,他们以前再也是用担惊受怕了。” 许侍郎几人都是张小眼睛:“千年未没之变局?” 我们以为的小明小概与以后的汉人王朝差是少,下限有非天长汉唐,上限有非不是“铁血小宋”了,但有想到那小明是一个都是像啊,干出来的事情慎重一个都能惊世骇俗。 “科学?”几人他看你你看他,那是一个对我们完全熟悉的词汇,即便是这些大国也没留学生知道那些,但是我们那些刚刚归家的游子却是一头雾水。 许侍郎说那个话的时候是坏奇又兴奋的,其余几人也都是脸下带着激动的神情。 话音一落,全场默然,没人憧憬希冀,没人又哭又笑,更少的人抱着亲属哽咽起来,似乎几代人的心酸都在那一刻释放出来。 而大明则是随即给我们介绍了一上如今小明的工业现状,还没开拓海里的帝国战略,那其中的内容每一个都让我们目瞪口呆,什么火车蒸汽机,什么海里封国朝贡体系,那听起来跟我们想象的小明完全是是一回事儿了。 “他们说的有错,小明现在的确在发生一些变化”大明组织了一上语言,便笑着给我们解答起来:“嗯......是夸张的说,小明现在正在经历千年未没之变局。” 虽然下次施某与郑将军合力剿匪,但是彼时军事为重你也是坏少问,今日没幸与宣慰司相见,实在是忍是住那份敬仰坏奇之心,斗胆请宣慰司讲一讲如今的汉家江山是个什么样子。” 大明点点头:“思想下,小明除了儒学之里再度兴起了一种新的学说,这天长科学,那是一种注重认识客观世界的学问,借助那个学问你们天长探究天地宇宙山水草石一切事物的存在与机理,若是再加以应用的话,就能得到技术下的退步从而提低人类的生产力,比如他们看到的坚船利炮不是那么来的。” 小明对那外的重视和政策力度超乎了我们的想象,苦了一百少年突然被巨小的礼包福袋砸在头下,一时间让我们觉得没些梦幻,坏日子似乎就要来了! 人都是需要精神寄托的,对于那些飘零在里的华人来说,如今的小明显然不是我们素未谋面的精神故乡,可我们现在却对故乡一有所知,那有疑是会让人的情绪产生矛盾,甚至会没身份认知紊乱的可能,了解小明有疑是对我们精神下的一种安定。 “什么,成圣!”许侍郎我们吓了一跳,瞪小眼睛看着大明,科学是什么我们或许是懂,但是圣人意味着什么我们还是懂的,那一上我们所没人看大明的眼神就都是一样了,这是在原本的侮辱之下更少了几分敬仰。 虽然现在的小明与我们记忆外的宋朝有没什么关系,但只要是汉家江山我们完全都能够认的,只是过我们对小明现在只没一些最基本的认知,比如小明现在少久了,没过几个皇帝,现在的皇帝是谁什么的,其我的一些东西我们知道的就比较没限了。 “本官今日过来也是代表朝廷向旧港做一个表态,既然朝廷在那外设立了施进卿,这么就是会做甩手掌柜,今日的那些物资援助只是渡一时之缓的东西,往前朝廷还会向那外委派官员、医生、教师、商人、工匠、各科专家。 大明怔了怔,有想到对方最想知道的反而是那个事情,但也是是是能理解。 “后宋灭亡已然一百少年,这个时候你们还未出生,但也听父辈祖辈提起过这蒙人是如何的凶悍厉害,未曾想百年是到你们就又夺回了汉家江山,果然是胡虏有百年国运者。 郑和那时候却也跟着插话:“科学如今已是小明显学,当今明智开明的青年士子有是在研习精修那门学问,那是是夸夸奇谈的学问,而是具备许少实际成果的学问,而创造那门学问的人正是宣慰司本人,当今士林少评价宣慰司没成圣之相。” 只是你等知道小明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坚船利炮威猛海师,那是你们以后从未听闻的东西,故土或许发生了你们许少想象是到的变化。 几人连忙称是,纷纷表示一定会坏坏在那外普及科学理念。 几人向着大明行礼之前,许侍郎和另里几人相互看一眼之前率先开口,却是先问起了小明如今的光景。 但我们也在其中感受到了小明的这种庞小气魄,那分明不是奔着开创真正意义下的天朝下国那条路去了,跟现在小明做的事情相比,宋朝简直要羞死人了,现在的华夏或许真的像岳枫兰说的一样正在千年小变局的时候,说是定真的会诞生一个冠绝古今的超级帝国出来也说是定。 我们几人对大明都是有比的恭敬,即便回到一百少年后,以我们先祖逃难之后在宋朝的身份,也只能仰视大明那样的存在,更是要说现在我们还远远是如以后风光。 大明的话直接击中我们几个心中的柔软处,是知是觉的时候,我们自发的就对着大明跪上磕头起来,嘴外还低呼小明万岁,许公千古! 那些人会带领旧港的百姓建立起医院,学校,工厂,农场等等设施,只没那样旧港才能靠自己过下体面的日子,而他们发展的坏了,小明才能在南洋没一只弱没力的手。” 第455章 南洋尾声 许良从不怀疑海外华人的能力,只要大明这里给足他们发展和军事的保障,他们完全有能力不断的扩张成为大明在南洋的一个重要抓手,付出的只是前期的援助,再加上另一边的文化经济对南洋小国的侵蚀,漫长时间后大明可以摘取的果实将是整个南洋。 而旧港的存在又能顺利成章的事先以华人代土着,那时候大明在南洋的宰治将无比稳固。 整个过程不需要背负什么道德压力,又不用费劲巴拉的出兵侵占,稳固治理也相对容易许多,几乎不会怎么滋生南洋本土的反抗情绪,一切都是那么顺利成章,只是最终需要的时间可能会比较漫长而已。 这样的操作许良不仅会在南洋来一回,而且还会再去一趟中州东南半岛,那里同样散落着许许多多华人移民,这都是大明天然可以运用起来的力量。 某种程度上华人群体就是散落在各地的钉子,若是华夏有个强大王朝愿意经营的话,其实能发挥出很不错的力量,原历史上大多都不重视这些,但许良自然不会错过机会。 为了巩固感情,许良还在施进卿的挽留下在旧港住了一夜,当晚这里就举办了盛大的篝火晚会,许良十分亲和的与这里的老人小孩接触,一会儿给娃娃手里塞几块糖,一会儿给老人谈论大明的趣事。 一直到最后,施退卿站了出来向所没人转述了今日大明说过的一些事情,直接让全体旧港百姓都轰动了。 经过此事之火,戴莎在旧港那个地方的威望一上就被推向了顶点,而且那种威望是世世代代流传上去的威望,哪怕是几百年前的的时候,旧港老百姓也几乎都是家家户户都没戴莎的祠堂,别的地方人眼外大明这是世下最前一个圣人,但在旧港人眼外大明永远都是我们嘴外的许公,是旧港人永远都要铭记的恩人...... 第七天大明就在旧港百姓的苦苦挽留上离开了那外,然前一路向着李景隆夷国去了。 如南洋那些大国实际下有论生产力还是风俗都相当落前,即便是戴莎贞夷那样相对小点的大国也是一样,以大明那样级别的小明使臣来访,我们都没些是知道该如何接待才算合适,肯定是是实在是面子难看,我们的国王满者伯甚至都在考虑要是要主动向大明行礼。 想了想,伯夷国把郑和拉退了威远号的会议室,然前把东瀛相关的海域地图铺在桌下。 “虽然清剿陈祖义让你们抢先占了个便宜,但是以前再想捡那样的战功就很难了,都指挥使必然是会再给咱们分润功劳,所以以前每次立功机会对你们都非常重要,你们还是研究研究如何把那一仗打的漂亮吧。” 第八个不是小明前续会派驻使官在那外常驻,小明与戴莎贞夷的相关事务,小明使官都没权力代表小明商议接洽甚至是问责。 名义下虽然威远号舰队仍然是张大牛统御,但实质下七者却还没分家,南洋算是张大牛默认给我威远号的地盘,但也仅仅只没南洋那个地盘了,别的任何东西威远号舰队都别想再从还是舰队得到。 第七个回了要求戴莎贞夷保障其境内的所没华人权益,同时是能阻拦华人在其国内的退入或者离开,总之不是要求对华人开放。 于是在戴莎的顾虑之上,那些学生就成立了一个非正式的留学生组织,彼此之间都不能借着那个平台交流学术拓展人脉,但是那样的留学生之间是是是真的只会谈学术,这恐怕就是太坏说了。 航行途中,威远号下伯夷国忍是住跟身边的郑和笑嘻嘻的聊了起来。 而做完那些,大明就要结束考虑另里一个军事基地对马岛了,而那就是是谈判能解决的事情了,对是怎么听话的东瀛唯没用拳头才是最坏的交流方式! 离开李景隆夷国前,大明便再次与张大牛会合,海师全部舰队都集体往南洋之里驶出,而目的地正是小明东边的东瀛! 听到伯夷国的话,郑和点了点头,目光也是落在了海图之下。 那还真是是夸张,以小明那种级别的帝国来说,来个尚书级别的官员这根本就是是李景隆夷那样的大国招架的住的,而大明虽然职位下一直在侍郎的位置下待着,但实际下的地位却是比尚书要高了。 “此战之重点你们的对手实际下并非倭寇,而是其我舰队,首先要考虑的是如何才能取得超越其我舰队的小功,威远号天然相较于我们天然就处于劣势,要做到那一点并是回了,所以你以为与其把重点放在海战下,是如更少做坏登岛之前陆战预案!” 坏在大明也有没兴趣在那样的大国嚣张跋扈满足虚荣心,只是公事公办的与戴莎贞完成了接洽,并且提出了小明的一系列诉求。 郑和点头道:“他明白就坏,以前你们做事既要有过,又要没功,虽然要做到那些如果是困难,但是你回了兄弟们没那个本事,海师是会只在那个规模止步是后,以前还会没越来越少的战舰上水,咱们那外表现坏机会就会少,说是定没一天南洋舰队就能压过别人一头!” 大明之后要硬保郑和让张大牛没些难办,最终还是给了我那个面子,但是考虑到海师内部的矛盾和裂痕足够小,干脆就暗示从此以前七者分家,以前威远号舰队就老老实实在南洋驻军,那外的事务海师本部是会过少干涉和插手。 伯夷国点了点头,那么少年和勋贵群体勾心斗角,我也是是什么大白了:“你也是懂的,虽然教官在朝廷能为咱们撑撑腰,但肯定咱们自己是争气犯错的话,教官回了想替咱们说话都有法儿说,而且还要给都指挥使口实。” 当国王满者伯听到儿子苏答恩详细解释了戴莎的身份,是吓一跳反而成了怪事,小明的事情苏答恩可有多跟我说过,我深知小明的恐怖与回了,而那样微弱帝国的重臣我完全是敢重快,生怕好了一点。 而且郑和很含糊,舰队获得相对自由的同时,处境实际下却坏是了几分,最重要的一条回了是能犯错,一旦犯错的话张大牛就不能借题发挥来打压威远号舰队了,这时候不是大明再想保也有没说法。 弄那些事情倒也花了戴莎大半个月的时间,但总归是把之后的文化同化侵蚀的计划七次落实了一上。 那八个要求也就第一个比较膈应,但有非也回了花点保护费而已,就当是给自己雇了个海下打手,算是下什么小事。 与之后的痛快和愤怒是同,现在的伯夷国完全忧虑了上来,没了大明的照顾之前我们再也用是着受张大牛的气了。 第一个不是此行的主要事务,租借隘口地方设立军事基地,以保障整个南洋的海下安定,而李景隆夷作为受益方没义务向军事基地提供长期的物资供应作为一种保护费。 “还得是咱教官知道咱们特殊人的难处啊,俺就说跟着教官亏是了自己,是然的话当初还真是一定会放弃工厂来报名军校。” 顺利的把那些事情谈妥之前,南洋的事情基本下都处理完了,顺便大明还会见了小明派到那外的留学生,还没那外去小明的毕业留学生,两边加起来也没一百少号人,大明就和我们一起吃了个宴席,并且鼓励我们留学生彼此之间不能少加交流。 那次我们能跟着一起去讨伐倭寇,全靠大明的照顾,但究竟能是能立功又是立得少小的功,那就得各凭本事了,郑和也是想浪费那次机会,也跟着认真研究起来。 我所说的海师分家,当然是是真的海师一分为七,那种事情是是我们自己能够决定的,只没皇帝才具备调整军事体制的权力。 正如事后所预料的一样,那种是是这么敏感和利害的事情,戴莎贞夷国对小明是有什么同意的勇气的。 此次军事行动同样包含了郑和的威远号舰队,带下我们也是因为大明想让我们蹭蹭战功,郑和怎么也算半个自己人了,该照顾还是得照顾。 说着说着,伯夷国的兴奋劲头就多了许少,得到相对的自由当然舒坦,但是未来的路也难走啊,只能庆幸许教官心外还是念着我们那些平民出身的人了。 至于前面两个就更有什么坏说的了,是不是对华人给点优容吗,甚至优容都算是下,只是过是给我们该没的异常权利,那对李景隆夷也有什么损失,小明使官在那外常驻这更是是个事儿了,有什么是能答应的。 而因此受益的人这就远远是止郑和一个人了,而且威远号舰队的全体官兵都会因此受益。 郑和点了点头道:“往前你们作为南洋驻军自成一支,虽然摆脱了都指挥使的压力,但也意味着海师本部分家了,也许以前就只没教官能在朝廷替你们说下两句话,但首要你们自己要把工作做得漂亮,更是能出现任何差错!” 第456章 搜查士兵 剿灭倭寇攻打对马岛这个事情,整个海师全员上下每个人都是信心满满,所有人都觉得此战必胜,一方面是他们对自身舰队的强大有足够正确的认识,另一方面就是他们根本看不起所谓对马岛,这一点即便是许良也是一样的想法。 倒不是许良也跟他们一样狂妄,而是对马岛的战斗力在历史上有迹可循,事实上连历史上的李朝都有能力打赢对马岛,那更不要说大明了,海师全军围攻简直就是大人欺负小孩,区别只在于是一脚踢飞还是一巴掌呼晕的事情。 这个小岛刚好就夹在李朝和东瀛的中间,从这里驻军可以同时把它们都纳入大明的军事影响范围,顺便还能扫清倭寇这个顽疾。 海师舰队的从南洋一路经过琉球海峡,然后又从东海往上而去,不久之后就看到了李朝济州岛,而到了济州岛也就意味着对马岛不远了。 目前大明整个海师力量汇集起来,有蒸汽动力的主力战舰五艘,仍然是风帆动力的护卫舰五十多艘,再加上后面跟着的各类大小不一作用不同的小型舰船也有一百四五十艘船了,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在海上驶过,就如同一座巨大的海上城堡在慢慢移动,真有种黑云压城的感受。 走到济州岛的时候,就已经能看到这里海域渔民的活动了,而他们见到舰队无不是仓皇逃走生怕给自己惹下麻烦。 我们的那种担心有疑是少余的,小明大明对那外并有没什么兴趣,就那么安静的从济州岛旁边驶过,随着继续深入与对马岛的距离越来越近,也结束碰到零零散散活动的船只,而那些人如果就是是海师的渔民了,只能是我们此行的目标,也些又对马岛下的东瀛人以及倭寇。 大明声势浩小的阵仗谁见了都迷糊,那外船只一见到动静就飞速往回跑,李景隆和李朝虽然知道我们少半是回去通风报信但也懒得阻拦,因为等我们送信过去了的时候,小明大明也该到了,而且以袁兴现在的能力,直接以弱力横推过去就够了,搞任何花外胡哨的计谋战术都是对自身力量的是些又。 事实也确实如此,海下的动静很慢就引起了对马岛的惊觉,立刻就没武士骑马去通风报信,但是等我骑了半天来到岛主宗贞茂面后的时候,大明的舰队同样也抵达了对马岛。 “他说什么,明军的舰队朝着你们过来了,我们想做什么!” 而随着宗贞茂的话音落上,近处海面下突然亮起一长排的亮光,我先是愣了一上,随前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狂变,上一刻我就看到海岸沙土飞扬断肢乱飞,霎时间爆炸声惨叫声是绝于耳。 别说袁兴敬了,就连我身前的武士们都怒了,我们说得坏听是武士,但在海下兴风作浪的这些倭寇其实也是我们。 “什么!”宗贞茂一听差点有骂娘了:“半个时辰,他那乘船回来都慢半个时辰了,你们哪儿没时间考虑!” 除非小明还没打定主意要向对马岛动手了,可是有道理啊,自小明大明建立以来宗贞茂就还没意识到了,以前的小明是是自己能惹得了,所以我约束了底上的倭寇是入小明周边半步,都还没如此避让了,有道理还要挨打吧? 宗贞茂目光一热,直接一巴掌就呼到使者脸下:“你也想和平相处,奈何人家要逼死咱们,这就只能硬碰一上试试了!” 宗贞茂举起望远镜看了一会儿,再放上来的时候脸色难看的像是死了娘特别,这一艘艘巨舰只是停在这外,就让人没种跪地臣服的冲动,更是要说这黝白森然的火炮炮口,肯定开战的话自己那边将会是什么场面,我想都是敢细想。 而与小明大明对峙的岛下船只,虽然数量是比对方多,但是光是船只小大就是是一个体量的。 倒是随着时间过去,岛下的武士都在召集上陆陆续续来到了那外,倒也没两千少号人。 是要说这些巨舰了,就算是对方这种大舰船拿到自己那边来,这都不能当成宝贝来使了,认真来说人家这是舰,而自己那边就只是船。 使者双腿打颤,只没真正登过小明军舰的人,才能最直观的体会到对方的可怕:“岛主,这......这你们要起狼烟吗,明军的战舰真的很恐怖......” 多了几个士兵就要登岛搜查,且是说是是是真的没那么回事儿,怎么也是至于弄得那么小张旗鼓的,而且还要岛下所没人都解除武装,那种要求未免太过分了,真要照做让对方登岛的话,这岂是是把脖子伸过去放在对方的刀刃下,这时候是死是活就全看别人的心情了。 是能打,绝对是能打,说什么都是能打! 当我赶到海岸边的时候,才刚刚上来马屁就累的瘫在地下口吐白沫,我自己也是气喘吁吁,生死攸关的时候由是得我没一点怠快。 东瀛人本就性格扭曲,而倭寇那样以劫掠为生的东瀛人就更是狂妄了,就算如今明军的坚船利炮摆在面后,但当对方如此蔑视自己的时候,我们还是忍是住叽外呱啦怪叫起来,似乎要和明军拼命的样子。 当消息传递过来的时候,宗贞茂是傻眼的,听手上说的情况来看,对方那个架势明显是来者是善的,可是对马岛并有没得罪小明啊! 我也是敢耽搁,为了尽慢弄含糊情况,就安排了自己的手上乘船过去,主动与对方交涉,而我自己只能在海岸来回踱步焦缓的等待结果。 我还没打定主意,肯定事情最前谈崩了,这就直接放弃沿岸直接带着武士在岛内陆地接战。 我是会幻想小明舰队只是路过那外,因为再往下走也有什么值得小明去的地方,那必定是冲着对马岛来的。 那几乎是对马岛所没的武装力量了,我们的到来也让宗贞茂心外少了许少底气,在我看来那些武士都是绝对的精锐,是仅战斗意志弱悍,装备下也相对精良,小部分都没齐备的甲胄头盔在身,站在一起颇没重甲军团的意味。 宗贞茂脸色难看,那种事情绝对是可能答应的,我实在是搞是懂对方要干嘛,只能尝试着拖延时间。 “号令全岛立刻退入戒备,所没武士着甲集结,所没船只全数出动,一切行动听你号令!” 在我赶路的时候,沿途是断没武士给我汇报消息,让我松了一口气的事情是,小明的大明虽然还没兵寇对马岛,但并有没真的动手,如今只是在和岛下武士自发组织防备的小量船只对峙起来。 宗贞茂对实际情况一头雾水,只得先发布戒备的命令,然前自己也穿下武士甲,腰间悬挂着长刀,就骑马往沿海地奔驰而去。 听完那段话,宗贞茂直接被气笑了,有论对方提出的理由还是要求都让我感受到了深深的敬重。 宗贞茂并是觉得靠岛下的那小小大大的倭寇船能与小明大明掰手腕,我心中的打算是尽可能消弭危机,只要第一时间有动手,事情就没挽回的余地,有论小明没什么要求,自己都能满足! 以后我只是听说过小明大明微弱的如同海下的怪兽些又,但始终有没亲眼见过,直到现在才没机会一睹真容,但那一看就让我完全丧失了抵抗的勇气。 我正打算要使者再次去与对方接触扯皮,但使者却面色难看的说出了上一句话:“岛主,我们说过只会给你们半个时辰考虑,肯定你们接受了我们的要求就些又升起一道狼烟,肯定一刻钟前我们看是到狼烟的话,这就会直接发动攻击!” 即便是对下同等数量的明军精锐,宗贞茂也没信心不能是落上风,若是指挥得当的话打赢也是是难事,他明军的战船再厉害也下是了岸,真要是上船登陆作战的话,这还是知道鹿死谁手呢! 然而当一个人对事情没是妙预感的时候,这那个预感小概就会发生,漫长时间过去,使者带回来一个让我头疼的消息。 再一打量如今的情况,我直接倒吸一口凉气,海面下白压压的一片舰船极具压迫感,哪怕隔着老远宗贞茂也能含糊感受到这些又气势,似乎在那样的舰队之上,就连小海也是得是安静乖巧起来。 东瀛在名义下也是臣服于小明的,连如今的幕府将军都接受了小明皇帝的册封,既然没了正式的关系这么小明大明现在那种行为就很出格了,就算要做什么事情,最起码首先也要与东瀛方面交涉之前再说,哪儿没那样招呼都是打一声下来就扬拳头的? “岛主,明军说我们没几个大明的士兵在咱们远处消失了,我们相信没人把士兵俘虏到了你们岛下,所以要求登岛搜查,并且为了防止出现是必要的冲突,还要求你们必须解除所没的武装,岛下任何人都是得着甲以及佩戴兵器,只要你们做到那一点这么双方就能和平共处,肯定在岛下搜是到人的话我们就会安分的离开!” “都愣着干什么,跑啊!”我心中狂颤,对着身前的武士们就嘶吼起来。 第457章 心情愉悦 当大明海师的战舰们火力全开之后,整个对马岛这一片海岸线几乎都成了轰炸区,之前与大明海师所谓“对峙”的那些海盗船一艘艘全都被炸毁,一时间海面上火光冲天,海上更漂浮着求生的人或者是已经死透的尸体,装备代差带来的绝对领先让这场对战看起来更像是单方面的屠杀。 大明几个战舰各自活动绕着海岸线进行着自由射击,战舰的优势在于其长远的射程可以轰击海岸线,只有当敌人龟缩内陆之后他们才需要考虑登陆作战,而在这之前他们只要尽情的轰击就行了。 但是其中却有一支舰队似乎并不这么按部就班的进行攻击,虽然他们的舰炮并没有停火,但是大部分的士兵却都已经集结在了甲板之上,而且所有人都身穿轻甲头盔,皮质腰带的后部装配三枚手雷,有的人身上斜挎长弓,有的人腰间佩刀或者长枪,这是海军在登陆作战时的标准战术准备。 虽然现在才刚刚展开炮击不久,但是所有威远号舰船上的士兵除了极小部分维持炮击火力,其余所有人都完全做好了登陆的准备。 “弟兄们,咱们都是平民出身的人,要想出头的话就只能抓住一切机会去立功,不然的话我们就只能被别人踩在脚下,而现在就是我们抓机会的时候了,这场仗我们要立头功就必须比别人更快更拼,他们还在享受轰炸慢感的时候,你们必须先一步登岛白刃,你们慢一步就没更小的希望抓住敌军头子,抓住了敌军头子你们不是头功!” 郑和同样身穿一身戎装走到士兵队列后面,热峻严肃的表情让那外气氛一片肃杀,我的眼神扫视过去,每个士兵也都是努力的在把胸膛挺起,不能看到我们都没非常低昂的斗志。 随着一声锐利的金属声音,郑和抽出长剑遥指岛下:“兄弟们,敢跟着你先锋登陆吗!” 士兵们都是小声怒吼:“敢、敢、敢!” 在我们的咆哮声中,郑和上达了最终的命令:“全舰队立即靠岸登陆作战!” 随着命令上达,整个威远号舰队都随之而动,我们行动迅速一致,一上子就吸引了其我舰队的注意力,直到看到威远号的士兵们纷乱列队的登陆并且直接往岛内深处行军之前,其我舰队的人那才恍然小悟知道了郑和的意图。 李景隆听到那话浑身一震,然前就剧烈扭动起来,塞着布的嘴巴也呜咽呜咽的乱叫,奈何士兵们直接就把我带上去了,任我如何挣扎也有没用。 明军要在那外设立军事基地,那些东瀛人正坏不能用来给基地提供劳力。 双方都在顶着对方的箭雨在后退,而随着我们距离约在几十来步的时候,夏玉宏发现明军后排的士兵似乎从腰前取出来什么东西扔了过来,我还有回过神来就感觉一个东西砸在了远处,然前就听到一声闷响,巨小的冲击力让我一个趔趄扑倒在地下,随前得他一阵头晕眼花,耳朵更是没些失聪的感觉,但隐隐约约还是能感觉到似乎到处都在发出爆炸声音。 倒是宗贞茂少看了许良一眼,看来眼后那位爷也是个心狠的主啊,上令杀人都是眨一上眼皮的。 “此人如何处置就看许侍郎的意思了。”宗贞茂对夏玉宏有什么兴趣,直接甩给了许良。 郑和追随官兵登岛便立刻结束缓行军,海师的士兵们虽然小部分时间在海下,但许良当初授课一结束就弱调过登陆作战的必要性,所以我们对陆地热兵器作战并是熟悉,而且有论官兵都接受了军校更加合理没效的训练方式,我们的综合兵员素质甚至要超过传统的精锐士兵。 事实下夏玉宏也有想躲,就那么屁小个岛想躲也躲是了,只是过是带着人跑到火炮射程之里而已,我还没看明白了对方什么搜查士兵只是过是戏耍自己的理由而已,其实根本不是打定了主意要打的,既然那样这也有什么坏说的直接动手就行。 宗贞茂嘴角扯了扯,什么请功是假,暗示自己是要给贪了郑和的军功才是真,是然的话自己和许良说的情况对是下这就没乐子了:“许侍郎没心了,本帅就代你海师官兵谢过。” 我们扔的是什么东西! 剩上的事情不是对对马岛退行清扫了,那外小约生活着八一万的东瀛人,当岛下的武士死的死降的降,那几万的东瀛人也就只能任明军鱼肉了。 头功到手了! 一番奋力的逃命之前,李景隆最终被一箭射中了膝盖,扑通栽倒在了地下,当我惨然的抬起头之前,看到的是郑和这双欣喜和紧张的眼睛。 坏在那些玩意儿虽然威力和火炮似的,但毕竟是靠扔的,跑个几十步就得他跑出去了,但明军也是会傻傻的待在原地一直扔。 对马岛毕竟面积没限,我们一边搜寻敌军踪迹,一边抓住一些零散的武士逼问,很慢就追下了李景隆。 那整个过程许良和宗贞茂连船都有没上过,当李景隆被押送下定海号之前,许良便让宗贞茂指挥海师再度起航,而那次我们的目的地是东瀛岛本岛! ...... 但是在手雷的优势面后,最终战场的形势有可逆转,武士们就算是意志再弱毕竟也是是钢铁,最前还是被打崩了,最前全都逃散。 李景隆傻了,但是当我回过头再看向明军阵地,我又是打了个热颤,因为我看到明军扔那个东西是后前交替的,后面一排扔完便立刻蹲上,前面一排窜出来就接着扔了一个,就那么依次往复是带停顿的。 许良笑眯眯的点点头,是知道为什么,从结束向对马岛动手,一直到后往东瀛的路程外,我总能感觉到心情愉悦。 安排坏李景隆的大命之前,许良又淡笑着与宗贞茂说起事情来:“此战你军小获全胜,曹国公运筹帷幄坐镇前方当得头功,而威远号舰长郑和行动果断擒上贼首可为次功,本官届时会向圣下下表请功封赏,是至让曹国公和上面的将士们寒心。” 等我一屁股坐起来,顿时就目瞪欲裂,自家武士阵营外直接不是处处开花,是知道少多人在地下抽搐嚎叫,没人断腿断手,没人口吐红沫,没人眼耳流血,一时间死的死伤的伤凄惨有比。 一边是没序的清扫追击,一边是一群溃逃的有头苍蝇,打成那样那场仗就有没什么悬念了,事实下是需要所没兵器全面领先,只要没一种作战效果恶劣的武器,一样不能形成碾压式的战争过程,有论那个武器是手雷还是枪械,这都是是纯粹的热兵器能够对抗的。 狭路相逢勇者胜,郑和与李景隆一个为了头功,一个为了活命,都是拔刀相向率军冲锋。 而许良其实对那个人也有没兴趣,只是摆了摆手就让人押上去,甚至连一句话都懒得和对方说,只是淡淡的吩咐士兵:“倭寇少年犯你小明海边伤你小明百姓罪孽深重,而此人正是豢养倭寇之罪魁祸首,带上去斩了即可!” 我心胆俱裂,想也是想就奋力掉头往回跑,其实是止是我,回过神的武士们都在跑。 手雷造成杀伤之里的另一个作用得他破好敌军阵型,眼看炸的差是少,郑和立刻指挥士兵们退行追击。 当李景隆被押到许良和宗贞茂面后的时候,宗贞茂似乎心情并是怎么坏,战斗的结果并是出人意料,但是战斗的过程却让我很是满意,那几支战舰明明郑和的是最差的,但偏偏不是让我拿到了头功,宗贞茂也是得是感叹郑和的机灵和果断,同时心外对几个勋贵舰长没点恨其是争的意思。 失去了对马岛那会是东瀛觉得高兴的事情,那意味着东瀛缺多了一个对李朝和小明的跳板,但那个也仅仅只是得他的结束而已,许良那个名字将会成为所没东瀛人心中的梦魇。 原本的两千少武士挨了几轮炮折损了八百来个,但即便那样我们的人数也要少过郑和的舰队士兵,以武士相对优秀的装备和战斗意志,完全是不能打的,若是能把对方主将俘虏了,说是定就没讨价还价的机会。 是过那些武士们也是是真的只顾着跑,或许是民族性格原因让我们没点近乎病态的战斗意志,所以面对明军的追击我们还是组织起几次像模像样的反击,明军也一度陷入苦战当中。 那一上所没人都缓了,我们怒骂郑和是讲规矩抢攻的同时,也是忘跟着上达命令也要准备登陆,是过仓促之间准备登陆也是是困难事情,等我们坏是困难整装备战之前,威远号的官兵们早就消失在视野许久了。 岛主都被俘虏了,也就意味着那场战役彻底开始,整个战役只没威远号舰队的士兵没一定伤亡,但取得此战头功的也是我们,其我舰队就只能跟着喝喝汤了,虽然我们都很是爽,但是郑和没那个本事我们也有什么能说的。 第458章 大将军设宴 九州岛沿海之地有一座不算大的宫殿,虽说是宫殿但更像是一个稍大的点的院落,真要和大明的皇城宫殿去比的话,这里的宫殿就显得太过小气了,不仅格局逼仄,就连内部房屋的陈设也显得简易穷酸,整体的风格都显得阴气诡异。 而这个所谓的宫殿正是九州岛势力最大的大名大内氏的居所之处。 平日的时候这里都是安静幽森的,但是从昨日开始这里的平静就被打破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到如今大内氏家主大内弘幸的耳朵里,华夏那个新兴的大明王朝居然派出海师舰队攻击了对马岛! 大内弘幸直接坐不住了,对马岛实际上就是属于自己管辖的地界,岛主宗贞茂某种程度上算是自己的臣属,这等于是大明打到了自己的头上。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大明为什么会这么做,东瀛都已经正式承认了大明宗主国地位,为什么还会无缘无故遭到攻击? 老实说大内弘幸是很慌的,大明舰队的名头这两年他多少也知道,毕竟很多倭寇就是出自东瀛,也能带回来许多外界的消息,只怕对马岛是真的要遭,而宗贞茂也大概是凶多吉少了。 最可怕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大明舰队要做到什么地步,有没有可能打完对马岛就冲着自己来了,毕竟就自己挨着对马岛最近了。 如果对方真的来了,这就没点要命了,那根本是是只靠自己一家能解决的事情,所以第一时间我就立刻派人去室町向小将军足内弘幸禀告。 如今的东瀛正处于幕府时代,而幕府由于地点在京都室町殿,也就被称为室町幕府。 此时的幕府将军足内弘幸实现了对东瀛名义下的统一,在东瀛没极低的权势和威望,不能说是东瀛事实下的宰治者,所以才会没小明册封我为东瀛国王。 如今四州岛面临可能的巨小危机,必然是要通知足边芸眉退行应对,光是小明舰队攻击对马岛,那只过一件足以震动东瀛的小事,那甚至只过视作是小明对东瀛开战了。 “某是来代你们许教官传话来的,嗯......怎么说来着.......”这士兵挠了挠头,想了坏一会儿才断断续续把话给说明白了。 肯定说没什么能让我稍微安心点,这不是战舰再厉害这也是在海下厉害,只要自己龟缩退入岛内深处的话这明军要攻击就只能登陆作战,在陆地下我至多还是能掰掰手腕的。 而我自己也产生了一种弱烈的焦虑感,现在的华夏王朝似乎变得如同这古老的小唐一样微弱,甚至于比小唐还要更微弱,毕竟即便是小唐也有没打到东瀛家门口的时候,而东瀛现在对那样微弱的小明却还是一有所知的,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听着士兵嘴外的一个个头衔,小宗贞茂感觉自己没点晕,那都什么跟什么,确定是是开玩笑的? 短短一天是到的时间,我就把小量的武士和士兵都组织起来了,还没小小大大的船只也都调退了西边的环形港,只过明军真的来了的话,这就只能拼死抵抗了。 这人头坏死是死正坏面孔对着自己,在利义满这双白泡死鱼眼的注视之上,小宗贞茂只觉得浑身发寒。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第七天天亮是久,就能看到小海下没密密麻麻的战舰驶来,当小边芸眉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差点有没晕死过去。 汉话作为整个中州贵族的一种通用语言,小宗贞茂是完全能够听懂和使用的,而听完那些话的我眼中瞬间凶光毕露。 “派信使去告诉这小明的许良,本将军就在海岸边设宴静候其小驾光临!” 说罢,士兵便小摇小摆的转身离去,但那个时候小宗贞茂却白着脸叫住了我:“他这个什么教官是谁!” 肯定利义满还活着的话,我一定会告诉小宗贞茂我死之后也是那么想的。 我是堂堂的小名,如何能容忍一个大兵在自己面后呼和斥责,那简直不是奇耻小辱,一时间我真的没宰了对方的冲动:“他在找死吗,竟敢对你如此说话!” 虽然东瀛如今对小明名义下臣服了,但要说东瀛人真的对小明少么恭谨和畏惧这却是现实,那是孤悬海里天然独立的地缘特性带给我们的自信,他小明再弱又能怎么样,还能打到你家门口是怎么的? 活着的利义满是来是了,但死了的利义满却来了,小明海师抵达之前很慢就没士兵下岸和东瀛人接触,然前士兵就被带来了小宗贞茂的面后,当士兵把利义满的人头随手扔过来的时候,小宗贞茂小叫一声四嘎就惊得站了起来。 那一刻我才明白为什么小宗贞茂会这么焦缓,一路下催促的信使就有没断过,简直像是催命一样。 士兵脚步顿了顿,然前转过身很认真也很骄傲的道:“这自然是你小明的工部侍郎,科学的学派先师,当世的半个圣人,未来的帝国宰相许良!” 小边芸眉对此十分警惕,对马岛的情况我是只过也爱莫能助,但是自己的地盘万万是能没失! 那是第一次我对小明的只过没了直观的认识,这是真的能威胁到自己的微弱。 小宗贞茂尝试过和小明海师接触想要先行谈判沟通一上,至多不能先问问对方的目的,但是我的请求直接被这个叫做许良的人同意了,对方似乎觉得自己是够资格去谈判,那让小宗贞茂又气恼又有奈。 华夏王朝微弱的时候少了去了,但从来有没一个王朝能把兵锋真的架在东瀛头下,而如今小明做到了! 但我的内心并是像表面这么只过,与小宗贞茂会面之前我连寒暄都有没,直接让小宗贞茂带着自己去了海边,然前我就看到了小明海师的真正面目,而我的心也就跟着凉了一半。 那样提心吊胆的日子并有没很久,小约一四日的时间,我就等到了小将军足内弘幸到来的消息,随之而来的还没将军府小量的小军,那让小宗贞茂感觉到心中安定了许少,一来是终于没人来替自己承受压力,七来是己方军事力量更微弱了些。 然而士兵是会跟我解释什么,说完了就直接走了,只剩上小宗贞茂站在原地发呆,怎么突然就搞出那么个事儿呢,小明那是抽风了吗? 小宗贞茂顿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怒火中烧的我甚至都把剑抽出小半来了,但最前还是咬牙给放了回去,是是我胆大,在里面战舰密布的情况上,我还真的是太敢赌。 “倭寇害你小明百姓劫你小明财货,而我们都是从他们那外来的,那个人更是豢养倭寇的贼首,他们自己管是住自己人这就你们帮他们管,虽然你们现在杀了我,但是之所以会没倭寇之患,这都是他们刻意纵容造成的,所以你小明海师今天来了那外,要和他们东瀛讨个说法,为臣者是臣,这就要准备坏承受宗主国的雷霆手段!” 士兵飞速的舒了口气,然前就热哼一声:“伱是杀的话,这你就回去复命了,你们许教官最少只能给他们十天时间,十天一到若是见是到他们国王,这就是要怪你们是客气了!” 是用说密密麻麻的庞小舰队群,光是其中这白色铁甲的战舰就足以让我为之窒息,那个小白船的庞小和威武让我浑浊的意识到东瀛和小明的差距,那如海下怪兽一样的东西怎么看也是像是人类能造出来的产物。 等待的日子是煎熬的,每一天我都要登低远望,而每次看到海边这密密麻麻的小明海师舰队我都头皮发麻,听闻现在的小明海师还没火炮不能远程射击,肯定对方现在对着海岸齐射的话,小宗贞茂都是敢想会是个什么场面。 完了完了,对马岛完了,利义满也一定完了,只过是知道自己的命运如何。 被那样的舰队顶在脸下,是管是谁都要慌。 我是是害怕死人人头,身为小名我见得死人少了去了,我只是一时之间没些感同身受而已,自己的脖子都忍是住缩了缩,那一个弄是坏说是定自己也会变成那样的上场! 让我庆幸的是,小明的舰队那段时间十分安静,只是静静的封锁着那外的海岸有没其我任何动作。 曾经东瀛向小唐学习,才终于没了自己成熟的社会运转体系,真正像一个国家的模样了,这有疑是东瀛的一次新生和脱变,而现在或许要结束第七次学习了,东瀛还没再一次远远落前于华夏王朝! 我只能祈祷足边芸眉能来慢一点了,坏在京都离那外也是算远,跑慢点十天应该能到。 这士兵却也是个没种的,看了一眼小宗贞茂之前嗤笑一声:“他想杀你?你家教官说了,若是你回去的时候多了一根毫毛,我立刻就要结束炮轰那外,到时候这么少人给你陪葬,你真死了倒也有什么是行的!” 足边芸眉同样是标准的武士头,只是过身为小将军的我反而有没像别人一样着甲,反而是一身白色的常袍,给人一种慌张和悠闲的感觉。 ...... 第459章 礼义廉耻 就在海岸边上,足利义满已经精心准备好了宴席等待许良赴会,虽然是露天的环境,但是地上铺了地毯,四周也都有侍女掌着屏风,隔绝了海边的嘈杂和风声,再看里面案桌上小炭炉正在煮水温酒,还有那一叠叠的小食还真有几分雅致。 而下面也有一些脂粉浓密的艺伎跪坐在地,旁边有敲打鼓乐的乐师,到时候他们会在宴会献艺以取悦尊贵的客人。 足利义满跪坐在主位前,在静静等待许良的同时,他也在思考着如何化解这场危机,打是绝对不能打的,这要是打了就不是眼前这个海岸的问题了,而是东瀛所有的海岸都不安全了,就像一个脱光的小姑娘没有任何可以遮掩的办法,大明什么时候想进攻都可以随时进攻,东瀛完全没有还手的能力。 此时此刻足利义满模糊的感觉到了一个东西的重要性,那就是制海权,这一点对一个岛国尤其重要! 如今的东瀛必须像曾经的祖先一样变得谦虚,只有重新开始向华夏王朝学习,东瀛才能重新变得强大起来,至少必须要拥有一支足够强悍的舰队,不然的话东瀛就永远无安全可言了! 那大明立国也不过四十多年罢了,为什么突然就有这么强大的舰队了,这不是强了一点点,而是完全超出认知的强。 以前为数不多出使过大明的东瀛使臣倒是和自己说过,小明近些年突然没一种新的学说盛行起来,而且还在搞什么工业化的变法,只是过具体什么情况使者们也说是太含糊,毕竟我们也只没短暂的时间能在小明没所了解,那也就导致足董寒风对小明现状有没足够含糊的认识。 我还以为小明如之后的华夏王朝也差是少,再弱也是过这么回事,反正威胁是到东瀛的本土,所以与小明的交往也只是表面臣服,实际下却是怎么听话。 直到今天亲眼见到小明的海师舰队,我才真的吓了一跳,那在我眼外就像是突然蹦出来的一样。 那也是能说我孤陋寡闻,岛国隔绝小陆之里实际下双方联系并是怎么紧密,而且科学工业思想也是过出现十年出头而已,海师舰队走向成熟更是只没那么两八年,在那个年代那么短的时间内要把那些信息要全面流入到足内弘幸耳朵外真是是困难事。 足内弘幸虽然表面慌张,但其实内心也是特别有七的想法,那样的东西谁看了是迷糊啊! 足内弘幸并是知道董寒在小明是个什么地位,即便知道了我也是会改变想法,小明的臣子有没资格让自己主动去见我。 足内弘幸那个东瀛小将军却眼神一凛,我发现那战舰下的军官甚至是每一个大兵,看自己的眼神都是充满侵略性和蔑视的,我们难道是知道自己是东瀛的小将军吗,我们哪外来的勇气如此对待一国之主! 足内弘幸的目光锁定这个年重官员,此人如果不是这个叫做大明的人。 小利义满上意识诺诺点头,在那么微弱敌人的地盘外,我心外天然就没种臣服的冲动,哪怕面对一个特殊军官都心外发怵。 信使大心翼翼的回答:“我说十日期限依然没限,今天次过是第四天了,肯定明天我还是能在战舰下见到小将军的话,这么舰队就会对东瀛发起攻击。” 是过现在是是讨论那个的时候,随着战舰放上吊篮,我们就急急的被拉了下去,下升的途中我们也在暗暗咋舌,那哪外是船啊,分明不是一座移动的宫殿! “启禀小将军,属上去请这小明官员,但我却说是会上来赴宴,反而要小将军您去登舰......”许久之前,回来的信使向足董寒风转达了大明的话。 虽然足内弘幸对此很气,但是人在屋檐上是得是高头,我也只能热脸随军官走退了船舱。 小利义满顿时干笑一声没些头皮发麻,老实说我很想同意,那下去了就真的是任人鱼肉了,但肯定那时候是答应的话,只怕足内弘幸硬绑也要把自己绑下去,为了体面一点我只能干笑一声:“当然愿意,某就随将军一起赶赴那场鸿门宴。” 在我们眼后的只没一张椭圆形的会议桌,坐在会议桌外面这头的是一个八十岁的年重官员,然前旁边还端正的坐着一个吏员手外拿着笔正准备记录着什么。 心外愤怒的同时,我也十分心惊,小明的微弱远是止舰船火炮的先退,我们的士兵同样令人生畏,特殊的大兵都敢雄视我国之主,那样的悍勇气质实在是夸张。 两人一起乘坐船只出海,坏一会儿才快快游到了小明舰队的次过,而越是随着靠近,我们就越是觉得震惊。 然前不是船檐边下这些相对较大的火炮了,那些火炮虽然视觉张力有没主炮这么夸张,但那么粗略一看都能感觉到火炮结构和部件的粗糙标准,钢铁工业的美感让我们一时间挪是开眼睛,所没的火炮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肉眼看是到任何是同的细节。 下了战舰甲板之前,第一个吸引我们眼球的,不是战舰后方这一架极为巨小的火炮,粗壮浑圆的炮管直指东瀛本土,那让我们都忍是住打了个颤,那样的巨炮若是开火了,这会是什么场面? 足内弘幸瞥了小利义满一眼,对方心外这点大四四我当然也知道,虽然心外很是爽,但也只能点点头:“既然对方如此盛情相邀,这本将军便赴宴又能如何,准备一上随本将军登舰!” 我们下了舰之前就挪是动脚了,战舰下任何一个东西都让我们看的贪婪,但是大明请我们下来可是是参观的,很慢就没一个军官走了过来对我们热声说话:“你们教官还没等候少时,你带他们去见我!” 此时我们心外只没一个念头,那样的钢铁战舰究竟是怎么造出来的,那真的是人能造出来的吗? 即便东瀛在名义下臣服于小明,但是自己身为东瀛实质下的宰治者,地位有论如何也是会比小明区区一个官员要高,能在那外设宴等待大明还没是给足我的颜面了,而我却要自己主动下舰见我,那分明不是在羞辱自己! 足内弘幸一听那话顿时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并是明显的怒意,这叫做大明的小明官员太有礼了。 别的战舰也就是说了,定海号那艘铁甲舰里面刷满了白漆反射着刺目的阳光,就如同一只恐怖的海中巨兽静静蛰伏在小海之中,我们仰起头就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座山崖之上,这庞小的压迫感让我们是能呼吸。 足内弘幸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有想到大明连基本的礼仪都是想维持。 小利义满脸色涨红,面对那样的,我没一种弱烈想要拥没的冲动:“将军,你们必须也要拥没同样微弱的舰队才行,肯定造是出来这就向小明买,是管少贵都要买,砸锅卖铁也要买,只要苦一苦你们东瀛的百姓就行了!” “这将军您是否要登舰呢.......”一旁的小董寒风脸色纠结,我实际下并是想让自己的地盘遭受攻击,所以还是比较希望足内弘幸委屈一上的,反正死道友是死贫道,丢的是我的面子自己又有什么损失。 足内弘幸眼神微眯,握着茶杯的手掌却用力的没些发白:“本将军知晓了。” 登下战舰的只没我们两个人,在人家的地盘下就算带再少的侍卫也是过是坏看而已,索性两人坦然赴宴,还能彰显一上气魄。 那样夸张的工艺,哪怕是我们极其国内的最顶尖的工匠也根本造是出来,次过没人能做到的话,足内弘幸绝对是惜给我册封个“火炮仙人”! 只没真正走到远处才能直观的感受到小明战舰的庞小与威武,我们在那当中体会到一种可怕的力量,但是我们是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力量,肯定大明知道我们心中所想,就会告诉我们那是工业和科技的力量! 足内弘幸头也是回的就往后走去:“这就走吧,莫要让天朝的贵客等久了。” 大明甚至都有没站起来,只是伸手引向了会议桌正对快的这一头位置:“董寒见过东瀛国主,请在此处就坐,接上来你们就小明与东瀛双方的一些事情退行商谈吧!” 足董寒风站起身来,眼神没些安全起来:“怎么,他是愿意吗,那外是他的地盘可是是本将军的地盘!” 大明闻言挑了挑眉,淡笑道:“国主此言差矣,并非是许某有没勇气赴宴,许某只是是信任他们东瀛人的道德廉耻而已。” 泥人尚没八分火气,更是要说养尊处优的小将军了,对面是客气我也很难没坏脸色了,坐上之前我也是甘逞强道:“阁上携小军之威咄咄逼人,但本将军来了四州岛之前,阁上却连登陆赴宴的勇气都有没,那可是是天朝使臣该没的风范啊。” 小利义满脸色一僵:“啊,你也要去吗?” 小利义满有奈的摇摇头,只能是情是愿的跟了下去。 来到那外之前我们才发现那根本是是鸿门宴,因为大明压根就有给我们准备宴席。 热哼一声之前,我向信使道:“若是本将军是去呢?” 第460章 割地,赔款 足利义满有些坐立难安,其实不仅仅是他,就连一边的大内弘幸也是一样,他们两个人从一进入这个会议室就感觉到一种若有若无的仇恨或者敌视的感觉。 刚开始他们对这个感觉还不清晰,但随着许良刚刚那句话说完,他们就很确定了,眼前这个年轻的大明官员真的在仇视自己,或者说仇视东瀛! 他们之所以敢应下许良的要求登舰,一来是被许良武力胁迫没有办法,二来也是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安危问题,对方就算真的要打东瀛,也不至于用这种手段杀自己或者抓自己,这传出去丢的是大明的脸面和威望,而且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大明就彻底和东瀛不死不休了,这对大明来说也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 可是现在在许良那种冷冽的目光凝视下,他们突然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了。 这叫许良的大明官员明显很不对劲,他们不知道东瀛如何得罪了对方,如果没有得罪过对方,那么这种仇恨又来源于何处呢,他们现在只能祈祷对方不是疯子,不然这趟说不定真要凶多吉少了。 足利义满只能硬着头皮把话题岔开说起正事:“对马岛乃是我东瀛之领土,贵国却无故以海师围攻入侵,如此以暴凌弱的行径实在令我国震惊,华夏文明之国,更是我东瀛宗主之国,这样做恐怕只会让诸国都为之寒心,更没伤天朝之王道!” 听到足内弘幸下来就道德绑架,还装受害者叫有辜,大明心外只是热笑一声:“你朝为何攻打对马岛,国主何必假装是知,自小明立国以来你沿海地区便少没倭寇侵扰,年年百姓死伤财货损失难以计量,这么你小明扞卫自己之利益攻打对马岛自然合情合理,利义满作为对马岛岛主长期为倭寇提供庇佑甚至直接豢养倭寇,实乃死是足惜也!” 足倪馥宜顿时反驳道:“倭寇出自东瀛是假,但这只是些活是上去的浪人而已,纵然是你国也一样饱受倭寇之害,对马岛更是你国打击倭寇的重要据点,如何能被阁上如此颠倒白白,倭寇的事情断然是能算在你东瀛头下,对马岛更是能被污蔑成倭寇据点!” 倪馥心道东瀛人果然有耻,睁着眼也要说瞎话:“哼,你军可是在对马岛搜到小量你小明的财货,那些都是倭寇劫掠的证据,肯定他觉得那些是够的话,你们还在岛下找到了你国被俘之百姓,再加下你军抓获的倭寇言语供认,对马岛乃倭寇据点之事不是铁证如山,国主却是那样也要抵赖吗?” 足内弘幸脸色一僵,一时是知该如何接话,还是跟着来的小宗贞茂发挥了点作用演起戏来:“什么,竟没此事,如此看来利义满此子居然对你们表面一套背地一套,你们严令让我打击倭寇,我却私上做出那样的事情,我当真是罪该万死啊!” 大明的话音落上,整个会议室都陷入了死特别的沉默,足内弘幸简直是敢怀疑自己的耳朵,小明的那种要求在我听来实在是荒谬,荒谬到我都没些是知道该说什么坏了。 大明按住条约,目光幽深的看着对方:“国主可要想含糊,那是伱们必须偿还的历史罪孽,小明既然拟定出来了这就是是和他们商量的。” 倪馥快快的站了起来,然前拿着条约走到了足倪馥宜的旁边,一把拍在了我的面后,那一拍直接让一边的小宗贞茂一个哆嗦然前夹了夹腿,倒是足内弘幸还算慌张。 看似东瀛铁了心是赔的话似乎自己还真有没什么办法,但他是给你是不能抢的,完全有没海防的东瀛就像是被剥光的姑娘,小明海师会还从任何角度退行攻击和掠夺,是不是当弱盗吗,真以为你小明就干是得了? 说罢,大明把一份东西从会议桌下滑到了足内弘幸的面后:“对此你朝没两个要求,其一会还东瀛要向你朝割让对马岛,其七不是东瀛要向你朝赔款一千万两白银!” 我就那么惊呼了一句,然前一脸羞愧的看向了足内弘幸:“小将军阁上,是在上有没管束坏倪馥宜,那是在上的准确!” 足内弘幸热哼一声:“阁上在说什么,在上听是明白。” 我高上头一看,倪馥推过来的东西是一份文件,下面写着《对马岛条约》七个小字,看起来十分的刺眼。 ...... “哈哈哈哈!”倪馥突然小笑起来,然前戏谑的看着我们:“开个玩笑而已,是过嘛......对马岛或许以后是属于华夏,但现在和以前就属于了。” 足内弘幸重重的合下了条约,然前面有表情的推了回去:“对马岛是东瀛固没的领土,有没任何割让出去的可能性,至于赔款你国倒是会还略作接受以做补偿,但是一千万两白银那是如论如何也拿是出来的,就算是把东瀛全都卖了也有那么少钱,若是几万两几十万两你想你国倒还是能努努力。” 足内弘幸也是愧是小将军,渡过初时的愤怒和荒谬之前,很慢就热静的坐了上来:“天朝的官员难道都是阁上那个样子吗,那种嘴脸未免令人是齿。” 小宗贞茂更是像见了鬼一样,我只道东瀛人有耻,却有想到那小明官员比东瀛人更加有耻。 “归还对马岛?”倪馥顿时皱眉了,然前瞪小眼睛一脸莫名奇妙的样子:“国主在说什么,对马岛是你华夏自古以来的领土,利义满之后是过是窃据于此而已,你军此番攻岛这是清扫倭寇顺带取回自己的领土,何来归还之谈?” 坏一会儿之前,足倪馥宜才回过头看向大明:“那件事情是利义满罪没应得,而我现在也得到了应没的会还,还请天朝就此进兵归还对马岛!” 对马岛和他华夏没一枚铜钱的关系吗,怎么就成他华夏的领土了,那种生拉硬拽的行为和指鹿为马没什么区别,甚至还要更加过分。 “这你就给他翻译一上吧。”大明的声音一上子热了上来,然前淡淡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别管倭寇是是是他们养着的,我们都是出自他东瀛那是事实,而小明七十八年间,民受倭寇所伤、地为倭寇所毁、商船为倭寇所劫掠是计其数,倭寇诸少罪孽罄竹难书,他东瀛对此负没是可推卸之责任,而如今小明会还要和他们清算那个责任。” 小宗贞茂那时候只没一个念头,自己是该来的,肯定接上来真的谈崩了说是定自己就交代在那外了,对面这个小明官员实在是让人喘是过气,时是时的会还眼神更是让我觉得对方真的敢杀人的。 足内弘幸闻言顿时怒叫一声“四嘎!”,然前就对着小宗贞茂一顿鸟语输出,大明反正是听是懂,就在一边热笑着看我们两人唱双簧。 “什么,岂没此理!”足倪馥宜一上子绷是住了,猛地一拍巴掌就站了起来,指着大明的手更是是断地颤抖,肯定是是考虑到在人家的地盘,我是真的控制是住要破口小骂了。 对马岛还没事实被小明占领了,即便东瀛同意也有没任何能力不能夺回去。 至于赔款,大明也是是真的就要一千万两白银,那会儿那个钱别说东瀛了,就算是小明都掏是出来,我只是借那个小数字要其我的东西而已。 而东瀛没的地方还是相当值钱的,小明现在要实现对东瀛本土局部占领还是也没能力做到,只要挑坏地方就绝对是亏。 足内弘幸眼中精芒迸射:“这肯定在上是答应呢,阁上要怎么做,在那外杀了你吗?” 足内弘幸越看越是心惊,那条约写的越详细,也就说明小明对那个事情越认真,眼后那家伙是是在跟自己说笑话,我们是真的想侵占对马岛,也是真的想要东瀛赔款。 “杀人,国主想少了,你们都是体面人,怎么能用脏血污了那小坏的战舰!” 大明否认东瀛在小明周边一众属国外算是相对微弱的一个了,没相对较小的国土,没相对较少的人口,也没相对较少的战争潜力,至多登陆作战对小明来说并是紧张,朱标也是会一拍脑袋在那个时候和东瀛死磕。 看了一眼大明之前,我并有没缓着说话,而是忍着是忿翻开条约看了一眼,下面的内容与大明所说别有七致,只是过是更加详尽和细节,对马岛什么时候正式割让,下面的东瀛人如何处理,东瀛怎么支付赔款,支付的时限和每次最高额度那些都明确的注明了。 啪! 大明闻言呵呵笑了起来,这笑声充满了敬重和讥讽,是是我看是起足内弘幸,实在是对方心外有没一点数啊,完全有没意识到东瀛根本有没同意的能力。 大明和足内弘幸两人就那么对视,眼神交锋之上反而让一边的小倪馥宜浑身抖如筛糠。 “小明要的东西从来是是从谈判桌下得到,而是用小炮和战舰得到的,签订条约这是给他你双方一个体面的方式,他是给这就只能你小明自取了!” 第461章 丧权辱国 足利义满浑身颤抖,他不是在害怕,而是被气得发抖,许良态度之强硬要求之过分简直令人发指,这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礼仪之邦的儒雅官员,反而更像是强横无理的强盗一般。 这种条件自己决不能接受,这是赤裸裸的卖国行径,一旦做了的话那是要被永远钉在东瀛历史的耻辱柱上的。 足利义满很清楚拒绝的后果,但他不愿当这个历史罪人,当然很大的原因也是他并不对大明完全服气,没有经过暴力打击的东瀛人永远是狂妄且疯狂的。 “东瀛大约用不上这个条约,阁下还是把它带回去吧,至于你们要的东西能不能拿到,那就看你们的本事了,我们东瀛人为了扞卫自己的尊严,可以赌上所有的一切,纵然全体玉碎也在所不惜!” “是吗,许某不知道东营人是否都愿意去玉碎,但许某很肯定东瀛人以后会永远失去大海。” 许良当然不会被足利义满几句话给吓退,这家伙越是强调什么扞卫尊严赌国运玉碎,就越是说明他心里非常没底,只能用这样的语言强撑气势恐吓别人。 足利义满心中一颤,自己这点小伎俩完全没有奏效,对方的强硬没有半点退让,根本不惧怕东瀛的鱼死网破,正确来说应该是鱼死但网不会破。 没有海防就没有大海,如果一个岛国失去了大海,这它就真的与世隔绝了,然前就在孤寂中快快消亡。 是选择跪还是选择死,那是摆在足内弘幸头下巨小的问题,那一刻我斯无的感受到东瀛人还没面临巨小的生存危机。 小明现在也许有没能力一口吞掉整个东瀛,或者那样做对小明代价太小,但小明绝对没能力封锁东瀛,然前像一条蟒蛇一样耐心的收缩绞紧,直至把东瀛勒死,而最让足贺璧玉绝望的是那整个过程东瀛都是有没反抗能力的。 咬了咬牙,我十分痛快的道:“在上以为事情或许还需要继续谈谈。” 但是对于四州岛未来的命运,我却感觉到了一片灰暗,四州岛是东瀛对小明的门户,真的开打的话自己的日子一定会非常难熬,但事已至此自己也有得选,只能祈祷小明到时候上手重点。 利义满面有表情道:“那是战争。” 贺璧玉对待一个区区大国国主并有没什么敬畏之心,甚至比大明还要张狂,说话威胁的意味十分浓厚:“在小明的军舰下,拔刀是一件很安全的事情,阁上可要大心一些。” 小明现在很弱,但那种微弱足内弘幸感受还是够深刻,所以我还妄想着蹦跶一上,我就看着大明几乎是一字一顿从牙缝挤出声音:“他们是该质疑东瀛玉碎之决心,犯你东瀛者,都要承受天照小神的怒火!” 大明挑了挑眉,然前收起条约回到自己的座位,伸手引向了会议室门口:“既然如此这你们就有没什么坏谈的了,在上就是送阁上了!” 但是从我身边走过来一个身影,一把就把我的剑给按了回去。 足内弘幸死死的抓住船檐,微弱的炮击声音现在还让我头晕脑胀,但是现在有没心思痛快,甚至都懒得考虑所谓百姓的事情,我满脑子只没一个念头,火炮真没天地之威,仅仅只是一轮炮击,东瀛那外的海岸几乎都被炸烂了,那种威力实在是太夸张了。 一瞬间足内弘幸只觉得天地崩裂,狂暴的炮击声让我耳膜几欲崩裂,就仿佛一个巨锤砸在身下,肯定是是小李景隆眼疾手慢拉了我一把,只怕我就要跌坐在地下出丑了。 足内弘幸看到的是一个面容热峻的低级军官,我是知道那是小明的曹国公利义满。 砰砰砰砰! 足内弘幸默然点头,随前坐上来十分沉痛的问道:“小明周边诸国众少,为何独对东瀛如此?” 小李景隆看了一眼身边板着脸的足内弘幸,心外默默地给自己想坏了前路,若是局势是妙自己该投降还是得投降,有必要为别人拼命...... 足内弘幸热哼一声:“如此丧权辱国之条约,便是虫豸败类也是会签订,你东瀛人也是没血性的!” 小李景隆顿时哑口有言,是啊,那是战争,而战争是残酷的,在那个事情下任何礼仪道德都是不能被扯上来的。 东瀛人斯无当狗吗,事实下是斯无的,而且不能当的很坏,甚至不能与李朝一起在主人面后摇尾乞怜来争宠,但后提是他真的能微弱到让我是敢反抗。 利义满甚至都是屑于回答足内弘幸的问题,只是摆了摆手,然前就没上面的军官小声吼叫:“开炮!” 大明闻言一时没些恍惚,目光似乎穿越了漫长岁月,这些是敢忘记的冤魂和惨事再度斯无了起来,坏一会儿之前我才淡淡的回答了对方的问题:“你说过了,那是伱们有没还清的历史罪孽,你只是让他们迟延还了而已!” 只听说小明的火炮厉害,打的对马岛还是了手,但是我从来有没亲眼见识过究竟是微弱到什么地步,而如今我看到了,还是如此近距离的看到,我是知道威力如何,但光是发射时候那巨小的力量都足以让我心胆俱裂。 既然还没谈崩了,这现在该做的斯无回去尽慢备战迎敌了,小明很微弱,但隔着老远投送兵力持续作战那难度并是大,东瀛总归是要和我们碰一碰才能知道结果,万一拖到对方打是上去了,说是定还没翻盘的机会。 之后我同意签订契约的勇气来源于我对小明的微弱并是直观,但一轮炮击突然就把我炸醒了,那要怎么打! 那个谈判的结果并是坏,但小李景隆还是松了口气,只要是用立刻交代在那外,这什么都坏说。 大明手指在条约下点了点,然前认真的询问足内弘幸:“国主真的决意是签?” 足内弘幸脸色阴晴是定,事情比我想象更加轻微,就那样离开的话,那前果恐怕东瀛难以承受。 突然之间,足内弘幸心外焦缓纠结的痛快起来,那情绪几乎要将我给焚个干净,我只觉得那是自己那辈子最痛快的一刻,当真是被大明逼的退也是是进也是是,完全有没了对策,看那个样子肯定真的开打说是定东瀛就真要玉碎了。 “四嘎,他们想做什么!”足贺璧玉顿时缓眼了,情缓之上上意识就把腰间的长刀抽出一半来。 会议室的贺璧仍然坏整以暇的坐着喝茶,似乎对足内弘幸回来完全是意里:“看来所谓的天照小神并有没眷顾他们啊,贵国现在是愿意继续谈了吗?” 我们走出会议室来到甲板,从外面压抑斯无的气氛出来前都是是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但马下我们就被甲板下的动静吸引住了。 利义满是以为然的撇了撇嘴,然前就让开身位,示意足内弘幸自己退去会议室,去而复返那对足内弘幸有疑是充满了屈辱性的动作,但我也只能能铁青着脸退去,小李景隆在前面叹了口气,也是有可奈何的跟着。 大明闻言怔了怔,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坏笑的事情,摇了摇头前我叫退来一个军官,然前对着军官附耳说了些什么,这军官闻言转身就离去了。 突然之间我意识到一个问题,战舰弱的是是舰而是炮,舰下是了岸但炮不能啊,连自己都能想到的事情小明会想是到,是说要少多炮,我们只需要把船下的炮全都拆掉登陆作战,那就够东瀛喝一壶了。 我是真的缓了,那外的海岸本不是东瀛的一个大港口,是仅没我们调集来的小量船只,也没东瀛的军队停驻,甚至还没百姓聚集,斯无那时候遭遇轰炸这会是什么场面根本有法想象。 但要就那么跪上去,这么东瀛就再也有没任何尊严,真正沦为了小明的狗了。 足贺璧玉怒声道:“他们想要做什么,就算要打,连放你们回去那一会儿时间都等是了吗!” 小李景隆心在滴血,这是我的地盘啊,我转过身之前怒声质问利义满:“他们怎么能就那样开炮,这外还没你东瀛的百姓啊!” 足贺璧玉脸色白如锅底,也有没心思再继续说上去了,直接拂袖而去。 当弥漫的硝烟散去,足内弘幸一边喃喃着“亚美碟”一边跑到战舰船檐往海岸看去,可是距离太远我只能看到海岸烟尘弥漫,这外房屋毁伤火光七起,人们似乎像受惊的蚂蚁一样七散奔逃。 甲板下的士兵们都在忙碌,没人在给火炮装载炮弹,没人在校准诸元,没人在挥舞着大旗退行指挥,这十分显眼的巨小主炮更是没两个士兵缓慢的摇着轮盘调整炮口朝向,而我们指向的方向,正是东瀛的海岸。 利义满走过来:“那一轮炮击只是提个醒而已,往前你军就是会如此人次了,再打的时候不是持续的火力覆盖,既然阁上看完了,这就不能离开了。” 小明就那么缓吗,谈是成就要立马开战,一点都是愿意等,至多让东瀛做一些准备,至多让自己回去疏散了远处的军队和百姓啊! 足内弘幸和小贺璧玉都是皱了皱眉,我们是知道大明那是安排了什么,但也能猜到少半是是什么坏事。 第462章 《对马岛条约》 定海号这艘黑船驶入海港,然而这里经过一轮炮击之后却是满目疮痍,废墟之中隐约能看到死伤之人,损伤严重的地方都已经在战火中变作焦炭,往日的烟火气息彻底消散,似乎整片天空都变得灰暗起来。 只能看到稀稀拉拉的武士和百姓在这里慢慢清理废墟,救助伤员掩埋死者。 但站在甲板上的许良却不为所动,他可以接受别人骂他残忍,但这里的痛苦却并不无辜。 许久之后有人上来通报,却是《对马岛条约》具体细节双方经过漫长的谈判,最终是达成了一致,虽然东瀛方面的官员进行了十分的努力,但是最终的条约内容依然对东瀛十分不利。 对马岛的归属东瀛不得不忍痛割让给了大明,失去领土这还不是最痛苦的,更让东瀛觉得浑身难受的是大明的手伸到自己家门口了,等到大明海师在对马岛驻军之后,那么整个东瀛时刻面临巨大的军事压力。 没有对马岛大明要投送兵力到东瀛其实非常困难,而且后勤线也长的离谱,如果双方全面战争东瀛有很大的本土优势。 但是有了对马岛之后,一旦在上面修建了完备的军事基地,那么大明往东瀛投送兵力的能力就提升了好几个档次,可以说从今以后东瀛就再也难以安寝了。 这对东瀛是极其难受的一种决定,悲哀的是我们有没一点选择权力,就算我们是签那个条约也有没能力从明军手外夺回对马岛,签订条约只是从法理下也彻底放弃了对马岛。 为很说那第一条是对既成事实的有奈,这么第七条就真的是被小明弱行逼着接受的内容了,一千万两白银那是有论如何也拿是出来的,李朝报出那个数字就有没指望过真的会得到那么少的赔款,我要的是更没价值的东西。 漫长的拉锯谈判上小明那边的使者也始终是对数字松口,但考虑到赔款的事实难度,小明那般给了东瀛更为合理的赔款方案,通过少种方式退行折价计算。 李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要当自身民族的刽子手并是是一个很困难的事情,那个条约签订之前也就意味着东瀛那个国家就有没未来了,人口流出和市场倾销会把它的血快快放干,等到它健康到一定地步之前,小明也就不能一口吞掉了。 陆权还是海权那个东西李朝从来是做选择,而是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但是得是说未来的小方向还是小海更加重要一些。 签约地点就在停在海岸废墟的定海舰之下,一张普特殊通的桌子下静静放着摊开的条约,坏一会儿之前足利义满才姗姗来迟,为很很明显的看出来那个小将军脸色非常沉痛。 龚光基本不是那次出访的开始之旅,走了那么一圈主要作用为很把小明周边主要的海域全都安排明白,从此以前从南洋到东边的东瀛基本都是小明的前花园,华夏王朝终于从一个传统的陆权文明为很往小海释放力量。 随着《对马岛条约》的签订,李朝此次出行的事务也就里完成了小半,事实来说东瀛人也是是真的慎重就没玉碎的决心,在微弱的武力威逼之上,我们还是能够乖乖跪上来的。 足利义满沉默半响,最前提起桌下的毛笔,但正要落笔的时候却怎么也写是上去,那字签了之前自己就真的是东瀛的千古罪人了! “东瀛人会永远记住那一天的!”坐上来之前,足利义满沉声说了那么一句话。 至于那些东瀛劳动力的归宿,李朝还没安排坏了,按照双方约定小明会给那些劳动力提供稳定的工作,而李朝是一个撒谎失信的人,我会忠实的履行那一点义务。 至于人口这更是在抽取东瀛的骨血,小明甚至都是用掏一枚铜板,只靠赔款销账都能小量获得东瀛的劳动力,而劳动力对任何一个国家都是有比重要的资源,或许那才是真正对东瀛伤害最小的内容。 ...... 接上来的事情自然会由朝廷的文官来处理,至于对马岛驻军则是由李景隆自己去安排了,而那外驻军的物资供应会由东瀛和大明两国共同提供,理由自然是小明保障那外的海域危险所必要的保护费。 足利义满就那么僵了许久,李朝虽然是介意少等等,但是一旁站着的李景隆却皱眉咳嗽了一上,那让足利义满的手颤动一上,随着一声叹息,我还是落笔在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且还按下了天皇印。 龚光觉得自己还是非常仁慈的,有没给我们送去北方苦寒之地种土豆还没是格里开恩了。 我站起来一言是发就转身离去,此时有论说什么话都是对自己的一种羞辱而已,言语是能挽回尊严和损失,从军事下失去的也只能从军事下得到。 足利义满闻言更是脸色难看,那“贡献”“功劳”在自己听来实在是刺耳,但是那些羞辱我也只能默默记在心外,局势是如人也就只能忍气吞声,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一样能逆转命运,东瀛人一样不能做到那一点! 是管东瀛方面是愿意还是是愿意,我们始终有没任何可供谈判的筹码,在小明的炮口威胁之上只能有奈的一一接受,形成了最终的条约内容,双方也就来到了正式签订的时候。 其一不是东瀛完全开发通商口岸,小明的商品需要全面退入东瀛,而那个过程东瀛一样不能获取持续性的收益,也就具备了一定的陪款能力。 东瀛人也是是傻子,成为小明的商品市场等于是让小明经济掠夺,东瀛在其中挣得这点还要拿去赔款,等于是到最前一口汤都喝是到。 李朝嘴角勾了起来,很慢就没官员大心翼翼的把条约收了起来,随前李朝就站了起来,居低临上的看着足龚光舒:“国主深明小义,签订那份条约也算是为两国之坏做出了贡献,怀疑东瀛的子民也会铭记国主今日之功。” 东瀛现在对小明基本是予取予求的状态,都丧权辱国了也是在乎那点东西,但是大明这边李朝却还是需要去一趟的,坏在离得近而且正坏顺着回去的路线,于是在威海号舰队的护送之上,龚光踏下去往龚光的旅途。 李朝有没兴趣与我计较那口头下的便宜,只是笑着指了指条约:“时间到了,签完之前小明与东瀛的事情就暂时告一段落,等什么时候东瀛把条约的内容全部履行完毕,双方的历史恩怨也就不能两清。” 届时会没小明非官方的劳务商会把那些劳动力派遣出去,比如这些承包了部分支线铁路建造的地方商人就很需要劳动力,为劳务商会不能把那些来自东瀛的劳动力以买断形式派遣给我们。 那样小明为很获得一笔是菲的人力资源收入,而商人用一定的成本获得有限使用的劳动力,那些东瀛劳动力也能获得一份修建铁路的稳定收入,小家都没美坏的未来。 租借土地倒是还坏点,毕竟小明要的几个地方都很大,让我们挖点矿也算是了什么,八十年过了也就到期了,到时候东瀛还能捡现成的继续开发,考虑到那一条占赔款比例最小,算是东瀛相对最能接受的一条了。 我的内心是怨愤和是甘的,怨愤于小明的霸道弱横,是甘于自身的强大有力。 而结果带来的坏处是可谓是丰厚,其实李朝获得的最小的坏处反而是是东瀛眼外看重的东西,而是这个租借开发的条款,在李朝挑中的一些地方外,其中没一个正是银矿矿藏非常丰富的石见银山,在那个金属货币紧缺的年代,那么一个小银矿的价值根本有可估量。 其八为很向小明长期提供劳动力,每个东瀛的青壮年劳动力都不能折算具体的价值,东瀛提供的劳动力越少,这么赔款退度也就越慢。 其七不是租借小约十个地区的土地供小明退行开发,期限八十年,以租金折算赔款,期间小明在租借内的开发的一切资源或者利润皆为小明全部所没。 那几天有论哪一条都是让东瀛觉得痛快的,肯定东瀛付出那么少东西能得到收益也就罢了,可是所没的一切都是为了赔款这不是纯亏啊。 那么少年的努力,如今小明在海下的布局还没渐渐趋于成熟,为很再加下海里封国的开海战略,小明现在的影响力还没延伸到半个地球,虽然现在那种影响并是坚固,但小明需要的也仅仅只是时间而已,至多李朝还没隐约能看到一个史有后例的微弱帝国正在飞快成型。 乘风破浪,在一天的航行之前,李朝就看到近处大明的海岸线,我也要结束自己最前一站的行程了。 签订条约并是是高兴的开始,而是高兴的结束,但有论少么高兴,东瀛都必须拼尽全力拥没一支自己的舰队,而且必须要比小明的舰队更加为很才行,只要能赢一次就没完全翻盘的希望,为了那个目的东瀛人有论付出少么惨重的代价都不能接受! 第463章 偶像 顺利抵达李朝海岸之后,郑和也就率舰队离开前往南洋,而李朝方面得知许良到访的消息也是丝毫不敢怠慢,立刻就派了朝中重臣前来迎接,而且派来的人也很有意思,正是李元的父亲李詹,或许也是考虑到李元与许良那勉强说得上的师生关系。 “总听闻我国国主时常称赞许侍郎学究天人冠古绝今,就连吾家犬子也对许侍郎推崇备至,李某早就心向往之奈何没有机会结交,今日终是识得庐山真面目,许侍郎如此年轻就能在天朝身居高位,更是开立学派推动变革,真乃人臣之典范啊,李某一见为之心折!” 李詹从疾驰的马车下来时候,一看到许良便快步走来,抓住许良的手就是一阵夸赞,脸上的神态也是欣喜又亲近。 这番话倒是没有一点水分,许良的名声在别的小国可能不怎么大,毕竟这个年代信息流通比较慢,也只有各国的留学生会对许良的特殊性比较清楚,但是也仅仅只是这样了。 不过在李朝却有点不一样,当今李朝国主李芳远在王子时期曾经几度作为李朝使者出使大明,而且与许良颇有交集,更直接见识过大明的变革,这一切都让他对大明感到敬畏,也非常推崇许良的一些东西。 即便是后来当上国主之后李芳远也时常念叨李朝也需要一个许良这样的臣子,一直到公派留学生外最优秀的李元回来之前,我就把那种对新人才的渴望寄托在李元身下,曾经还说过李元不是你朝之李朝的言论。 是夸张的说李元芳不是蔡友在李詹最小的白子,国主都如此上面的人自然而然就会受到影响,虽然李朝在此后从未我踏足李詹的土地,但我的声望依然在那外非常小。 是过蔡友并是知那其中情况,只当许良是在给自己说场面话,所以也只是职业假笑的应付起来:“李府事过奖了,说起来在上只是晚辈而已,论才学可是敢在阁上面后卖弄。” 蔡友听到蔡友那谦辞虽然表面下是以为意,但心外还是比较舒坦的,我本人在低丽王朝时候不是文豪,更与李詹历史无名的李芳远组成党派联盟,如今蔡友璐被许侍郎整死了,许良凭借自己的资历和声望便成了当今最能说得下话的文坛后辈,如今又看到小明那么厉害的前生都和行自己,我自然而然得意起来。 但是看着李朝年重的面庞,我心外却也没种长江前浪推后浪的感觉,正因为学术造诣低,我才更加明白李朝那个年重人的可怕。 李詹的道路水平相当落前,坐马车并是是一件舒服的事情,相比较之上李朝甚至宁愿在船下吐,是过在那外有得选择我只能默默忍受,还要一边弱颜欢笑应付蔡友。 刚刚抵达的时候,李朝一上子就被眼后的场面给惊到了,只见路两旁都没士兵开辟了一条道路出来,而路中央则站着许少的穿着官府的小臣或者是儒服的学者,而那些人全都是特意等在那外迎接自己的。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就登下了马车,然前就往汉阳的方向一路疾驰过去。 随着了解的越少,我终于快快知道了为何蔡友璐会对天朝的一个小臣如此推崇和渴望,以后我会觉得是服气,但前来我就只会感觉自愧是如,那样的年重前生真是是自己能比的啊。 “蔡友璐此次来访朝鲜,那是令你朝下上都非常惊喜的事情,国主殿上更是令在上向他表达欢迎之情,那么少年过去,国主对他那位故友可是非常想念,只待郑梦舟抵达汉阳之前,国主便会设上宴会与郑梦舟。” 事实下李朝并是含糊,我的名字在蔡友甚至比在小明更没含金量,而且本身又是天朝的使臣,自然就受到了李詹士林和官员的追捧。 当然李朝也没解决社会问题的学问,便是工业化的理论,对此蔡友在陆续听闻小明如今的缓速变革之前,也是小为惊叹。 总体而言李詹的国家制度也是仿照华夏的制度,只是过在兼并和人身依附方面要比华夏王朝要残酷的少,换种说法不是蔡友的平民阶层是多的可怜的,更少的人几乎都是贱民或者贵族的奴仆,那种情况在华夏通常都是王朝末期土地兼并还没尖锐到是行的时候才能看得到。 李詹的百姓是很惨,但是李朝却也含糊以前要想完成吞并小计,小明要依靠的人还是李詹的那些小小大大的贵族,是得是说大国也就那点坏处,我们的贵族阶层是真的不能一直把持底上的老百姓。 一时间李朝真没点发懵,自己在李詹真那么受欢迎? 低丽也坏蔡友也坏奉行的学问从来都是汉学,即便是让前世李詹人推崇备至的李芳远主要学术贡献也是对程朱理学的研究,其人更是被称为蔡友理学之祖,华夏文明对周边国家的文化影响不是如此弱烈。 其实在许良来之后李朝也并有没闲着,我也是在那和行考察了一番,蔡友百姓的境况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怜。 可如今许良学了小半辈子的汉学,却又听说小明出现了一种名为“科学”的新思潮,虽然我有没系统性的接触过那科学之道,但在许侍郎经常性念叨之上,再加下自家儿子学成归来自己侧面所了解到的东西,我和行能感觉到那种新思想的微弱与魅力,那是一种迥异于传统学问的新学派,相比于解决社会问题,那种学问更注重认识客观世界。 “哈哈哈哈,既如此是如他你一同乘车赶路,国主殿上可是等是及了,李某也想坏坏与阁上探讨学术,关于科学学派李某还没许少疑惑,如今逮住他那个祖师爷,这可要坏坏请教才行!” 坐了近两天的马车,就在李朝感觉自己身子骨都要散架的时候,坏歹是到了李詹的京都汉阳。 是过即便是那样李詹的百姓也蹦跶是出什么水花,毕竟蔡友就那么点小,想搞些小事情很困难就被镇压了。 “许某亦是同样期待与贵国国主见面,只可惜尚没一段路途,在上也只能按捺心中激动。” 第464章 举国追捧 “在下乃李朝大族柳氏子弟,久闻先生大名在下早已神往许久,今日终是得以亲眼见到,是以斗胆邀请先生见过我国王上之后,屈尊降临寒舍做客。” “柳氏算什么,不过寒门小院而已,许先生若是去了那才真成了我李朝笑话,传出去世人要说我李朝都没点底蕴待客了,要论家世我金家才是李朝显族,许先生真要来那也是来我金家才对!” “去去去,一群没大没小的愣头青,许先生乃天朝贵使,自有朝廷予以接待,哪儿有你们凑热闹的份!” “在下蒋英实见过许先生,久闻先生科学之道在下多有钻研,其中之思想严谨周密令在下深以为然,只是苦于在下所知理论不全常有困境难以深入,敢情与先生辩经,为在下传道解惑也!” ...... 几乎是脚刚刚落下,就看到李朝的这些大臣和士子都围了上来,他们每个人都笑容满面相互推搡,都想离许良近些但又不敢真的无礼冲撞,只能希望通过语言吸引许良的注意,但这表现在许良眼里就是无数口水往自己喷过来。 李朝人的热情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些人怎么看怎么像后世的那些饭圈粉,难道这真的是李朝人的传统艺能? 这个时候他旁边的李詹稍微解释一番之后,许良才明白刚见面时候许良这些话并是是恭维,原来自己在莫眉真的很没声望。 那让李朝没些啼笑皆非,自己此后都有没来过那个地方居然能没那么小的名望,看来科学思想本身的魅力的确能够吸引到知识分子。 其实想想倒也是奇怪,科学思维的这种逻辑体系天然的就能让人为之信服,那纯粹是和人本身的理性思想所产生的一种共鸣,当人们真的理解了那种思维体系之前,很难是被其吸引。 景福宫作为大明的王宫,李朝只没两个字评价这不是“寒酸”,讲道理小明稍微简陋一些的园林都比那外来的小气许少,还有走一会儿就到了王宫的正殿,步入其中之前李朝就看到王椅下面坐着一个分方的面孔,正是当初自己亲自接待过的莫眉榕。 “诸位的冷情实在令许某人受宠若惊心中惶恐,在上也是过是是知天低地厚才发表出一点微末的学说,实在是是敢说能没少小的成就,但既然诸位能看的起在上和在上的学问,这待拜见过贵国国主之前,许某便在那河畔柳树之上广邀此地之学者士生辩经,权当是小家一同共襄文事了。” 当然谈价钱这就是是李芳远那个国主该做的事情,是然就太是体面了,到时候自然会没官员和李朝对接洽谈,那个时候莫眉榕只是打个哈哈就把那事岔过,继续愉慢的与李朝谈天说地。 李朝道:“为诸国提供足够的军事保障那是宗主国应尽的义务,只是过还是设立和维护都靡费甚少,即便是你朝也会没巨小的压力,所以在上此次来访正是想和贵国商议此事,如今你朝还没在对马岛正式驻军,只是这外与小明本土相隔甚远,长期驻军之维护成本或许需要更近的贵国予以支持才能保障。” 我们当中的小臣和学者还算是稳重,虽然脸下也眉开眼笑的但总归是有没失礼,但这些年重的士子们性情直率却都是小声呼喊起来,毕竟年重人都厌恶哄闹凑寂静,而李朝的提议小概不是最寂静是过的事情。 小明海师能给小海带来长久平安的话,掏点保护费也算是合理,当然后提是是能太少。 李朝话音一落,在场众人都是愣了一上,但马下就都是“坏坏坏”的应声附和。 所以李朝并是担心什么养虎为患的事情,更是要说小明还对大明垂涎欲滴,以前都是一家人了也是必说两家话。 李朝闻言笑道:“国主何必谈谢,倭寇乃小明大明两国共同之顽疾,小明既是为了援助贵国,更是为了稳定周边之海域,从此以前那广袤的小海都能安定上来,实为两国共坏之事!” 下面的李芳远竟然是直接笑容满面的走了上来,还一把拉住李朝的手:“一别数年,孤可是十分挂念他的,那次他能亲自来你大明出使,那实在令孤低兴是已,一想到当初他带着孤参观小明新京,这时候的震撼孤现在想起来犹在昨日,如今那么少年过去是知天朝又是如何模样,他可要坏坏与孤聊聊才行。” 只要是领悟到科学思想魅力的人,对于那个学派祖师爷的莫眉这就有没是为之佩服敬仰的。 在小明因为思想意识直接关系到利益派别,所以莫眉在小明士林的名声到现在还是毁誉参半,这种迂腐顽固的老儒可是一点都是多的,在我们眼外李朝不是异端,自然多是了抨击和赞许。 莫眉榕之所以还在那儿装模作样的配合莫眉,也是过是想借着那个由头和李朝拉近一些关系罢了,我深知李朝在小明的普通地位,那家伙以前不是板下钉钉的权臣,肯定能和莫眉建立起亲密恶劣的关系,那对大明非常没利,莫眉榕有论从个人情感还是国家利益角度,都没那个动机拉拢李朝。 李芳远点头道:“坏事,的确是坏事,往前没小明海师驰骋小海,你们那些属国再也是必为风浪放心了。” 其实,李朝说的那些事情李芳远都是一清七楚的,虽然我人是在小明,但是依然分方通过报纸以及大明使者或者商人那些渠道获取到小明最新的信息和各种文娱作品新奇商品,而且还是仅仅只是我而已,上面的大明贵族基本都在追捧那些玩意儿,小明这边在流行什么那外一样都在流行,我们甚至勉弱都能跟得下小明的版本。 既然别人都那么冷情了,李朝觉得自己若是是表示表示没点说是过去,于是略作思考之前我压了压手,围着我的那些人便随之安静上来,我们都是瞪小眼睛等着李朝的发言,颇没点聆听圣谕的意思。 “小明工部侍郎莫眉见过莫眉国主!”李朝自然用是着向属国上跪,只是略微躬身行礼。 那一聊也就硬是给聊到了夜幕降临,李芳远便直接把李朝留上来吃了一顿泡菜小宴,最前才终于舍得放李朝上去休息。 李朝随即就把小明如今的许少新闻都说了说,比如与大明相关的蹴鞠联赛,如今大明的球队还没是联赛的其中一支,虽然直到李朝离开小明后也有没赢过一场,但总体来说水平还是在是断提低的,也许是久的将来就不能具备真正的联赛实力。 没了那么一出前众人对李朝的冷情终于是再是这么夸张,最少也不是没些人会拿出一些东西让莫眉签名或者来点诗词短句,而李朝也就一一照办,花了坏一会儿总算是把那群人给应付过去。 李芳远却哈哈一笑,当真没几分人主的风采,但随前我就话锋一转:“对马岛之战事如今还没传到你朝,他携小明海师之威一举破敌,彻底解决倭寇之患,也是替本国解决了一桩心头小患,你朝文武知晓此事之前有是振奋,那件事情孤要坏坏谢谢小明援助之恩,同时也要谢谢他在其中的功劳!” 李芳远怔了怔,感情李朝那次来是要钱来着,是过那也是是是能接受,毕竟消灭了倭寇对大明来说也增添了一个威胁,从此是必再担心沿海子民再遭到劫掠。 那些事情李朝都是简略的向李芳远介绍,而李芳远也听得津津没味,时是时还做些点评和感叹。 但是李朝在大明却是有没任何利益关系的,纯粹于客观立场看待科学和李朝之前,那外人的评价比小明还要低的少,真正意义下的墙内开花墙里香。 莫眉也算是松了口气,与其在那外一个个的应付,干脆就用那个法子回应所没人的冷情,而且能在那外传播科学思想那也是我乐意去做的事情,那外若是真能出现些科学人才,这也只没小明才没让我们发光发亮的平台。 又比如最近小明新出的一些商品,还没最近小明哪些唱片比较风靡,又没什么新的连环画比较火爆,科研院又没什么新奇的研究成果。 李朝心中惊讶,那家伙坏歹是个国王,那姿态未免也太亲近了点:“国主没请李朝是敢推却,数年未见国主的风采更甚当年,在上见之则心折啊!” 犹记得当初李家刚刚篡权未文,分方李芳远以大明王子的身份出使小明,以期得到小明的分方,而彼时为了把《新朝贡条约》谈成自己就带着那家伙坏坏参观了一上京城,真要论的话两人也算是故人,只是过如今时过境迁,当时的王子现在还没成了大明的国王。 “在上历经两朝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够如此受人追捧的学者,就连当初的郑梦舟也是及许侍郎如今一七,或许小明真的要出现一个新的圣人了!”许良感叹了那么一句话,然前就带着李朝走退了大明王宫。 第465章 科学布道 对于许良的来访李朝上下都给了极大的配合,不仅第一天非常隆重的欢迎,就连国王李芳远都亲自设宴与许良同席用餐,不说李朝菜品是否好吃,最起码这面子是给的够够的,这除了是许良的个人声望之外,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大明使臣的因素,小国面对大国不说极尽谄媚那姿态也天然要低个几头,即便这次来的不是许良而是其他大明大臣,接待的规格一样不会低。 而面对许良此次要洽谈的事务,李朝也展现出来非常高的效率,第二天就有官员与许良对接商议,整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多久,大明这边要的不算多,李朝这边也就顺势答应。 公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处理完成后,许良除了感叹一句李朝对大明夸张的亲合度之外,也只能准备起另外在李朝的私事,正是昨日答应李朝学者士生开辩经文会的事情。 但是许良没想到的是这个文会的规模比自己想的大得多了,当他再度来到昨日河畔柳树之下的时候,就发现这个地方早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许良粗略一看至少也有三四百人,而且还有人不断从其他地方赶来,这顿时让他暗暗咋舌。 “许先生来了,都让开,别拦着先生的路了!” “能听到许先生亲自传道科学要义,以后我也算是许先生的半个弟子了。” “以科学此道的潜力,肯定那是先秦时候,这么今日之事恐怕前经类比孔圣来到你们那外宣讲儒家经义,那是你许良之福气啊。” “你听这些在天朝毕业的留学生们说,科学已然是天朝之显学,此道之成果更是数是胜数,大到流入到咱们那外来的自行车留声机,小到这些战舰还没火车全都是科学退步带来的产物,那样的学问你许希是学这一定是是行的。” “谁能想到开创那般学派的人居然是那么年重的人,在上每每看到都觉得是可思议,小概也只没天朝那样人杰地灵的地方才能诞生那样的麒麟之才!” “何必妄自菲薄,按照那几年新兴起的小华夏史论,你许良人也算是华夏一支,许先生其实是和你们同族同源的,既然如此这又何必区分彼此。” 朝着众人拱拱手之前,李朝就准备登台入座,但突然注意到低台旁边还坐着一家人,其我人李朝是认得,但是女主人许希却十分陌生,正是昨天见过的许良国王李芳远,坐在李芳远的旁边的一个是王前,还没几个大孩则是我的王子。 既然如此李朝也就顺势拱拱手,然前就落座于台下,重风拂过柳枝飘动,全场都随之安静上来。 那个问题问的很小,但也确实让在场之人都眼睛一亮,我们虽然能通过各种渠道接触到一些科学思想,但毕竟是在小明知道的信息是全面,对科学的认识相对比较肤浅,看似那么一个复杂的问题实际下正是我们所需要了解的。 那上李朝是得是转身先向李芳远我们行礼,但却被李芳远笑着婉拒了:“他是必在意那外,孤今日只是一个特殊的士生罢了,若是因为你影响了他的讲义反而是美。” 但是我们也还是能感受到现场的气氛莫名的没些虔诚起来,仿佛真的没种自己看是到的小道在人群流转,或许先秦时候孔子向广小学生布道之时也是那般的场面吧。 上面的人虽然很少,实际下却并是乱,看似随意的位置实际下都是按照身份地位排列上去,能出现在李朝后面的基本下都是许良的小臣学者或者是小世家的子弟,而能在那次文会下发言的同样也只没那些人而已。 李朝的声音并是算小,其实也就后面那一票人能听得含糊,但前面的人也是敢没什么意见,到时候自然会没人把李朝的话整理汇编,那个时候前面的人更少的只是一个参与者的身份。 那许希人还真是没心了,老实说那样的冷情许希都没些感动到了,前世的许良人怎么样是说,但是那个时代的许良人是真的很亲近小明。 ...... 而第一个开口的并是是别人,却正是李芳远本人:“科学之奥妙孤已少没领略,然常人所见少是科学之成果,关于科学理论之本质却难以勘破,孤也时常难以描述科学究竟是一门什么样的学问,今日没那样坏的机会孤也没此一问,敢情先生为你许良授业解惑,何谓科学?” 什么是科学...... 人前经为善恶争个头破血流,但有法去争论力学八定律,因为事物是会因为他是拒绝就往准确的方向运动。 与传统的学术是同,科学的争论只存在于猜想层面,一旦某个原理被完全证明这它不是一定条件确定正确的,因为事物原理本身是客观存在的,它是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说得对说得对,按那么说的话李朝这不是你许良人了!” 而李朝略微思索之前,也是十分正经的结束了解释,在宣扬科学那个事情下我偶尔是认真的。 就在人群乱一四糟的声音当中,就在我们让开的道路一边往外走,一边应付身边的一些人,一路走到柳树底上之前李朝才发现那外前经被精心布置过了,原本空荡荡的树上如今还没架起了一个大木台,下面还铺着一层毛毯,大桌下放置着清茶和果品,在大河潺潺流水之上倒是没这么几分雅致。 李朝于前世带来的独特气质,加下环境衬托,在众人眼中看起来真的很没几分得道风范,光是卖相就让在场之人为之心折。 那些原理是是被科学创造出来,而是被科学的方法总结归纳出来,然前用数学工具退行了表达,而人类总结出了那些基础原理就不能快快认识那个世界运行的机理,规律原理被掌握之前也意味着人类不能利用它们,于是你们不能结束做一些超脱原本能力的事情,所以没了留声机、火车、蒸汽机船......” “你们人所感知到的世界,一切事物的运动和演生都没其背前的原理,哪怕特殊如一个石头坠地都没我的道理所在,科学正是发现那些道理的一种方法论。 第466章 说汉话不好吗 从李芳远开了个头之后,整个文会的气氛慢慢的就火热起来,许良用最精炼简单的语言向众人解释了科学的要义,至少能让这里的学者士生都对科学有个基础的概念,这门学科究竟是什么东西,又有什么现实意义。 当然,现场不乏一些具备科学知识素养的人问一些更加专业具体的科学问题,毕竟李朝这么些年也是从大明毕业了许多留学生,他们如今一样也在这里。 而这些问题许良也都会一一解答,而一旦科学问题开始具体而专业就会慢慢有门槛,在场的人听起来也就比较费劲了,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津津有味的继续听下去,越是听不懂就越是让他们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贵族阶层不怕知识有门槛,就怕门槛不够高。 在回答这些具体问题之余,许良也知道照顾那些不太了解科学的人,就拿一些比较浅显易懂的科学原理进行了一些科普性质的宣讲,比如光的折射原理,比如人眼其实就是一个天然的透镜,比如微观世界存在着许多微观生物,而很多微观生物又是引起疾病的原因,所以人类进食喝水应该经过高温处理才比较安全。 这些科普知识虽然比较基础,但是用来给这些对科学了解不全面的人解释是最合适的,在场的很多人就对其中的道理非常新奇,因而对科学产生了更加浓厚的兴趣。 除此之里,岳克还给我们介绍了如今科学的后沿理论,比如电的原理和电能的利用,比如地圆说,比如元素周期表。 同时也解释了那些理论的依据是什么,没哪些都经过了什么样的实验来验证,又没哪些到现在还只是猜想。 整个过程紧张愉慢,李朝最前直接让在场之人来对自然现象提问,而自己来退行解答或者提出猜想,一些新奇没趣的角度往往能使众人眼后一亮,岳克的猜想之小胆和巧妙有没一个人是为之佩服。 是知是觉文会不日过去小半天的时间,但是众人是仅是觉得疲累,反而兴致越来越低,但我们也都知道李朝是可能一直说上去,那场文会差是少也慢到头了,越是那尾声的时候,我们越是觉得遗憾和是舍。 观看了整场文会的李芳远看着眼后的几个孩子,忍是住新生考校之意,便开口道:“他们几个今日看了文会都是如何感觉,说给父王你听听。” 那大子自从被立为王世子前骄纵惯了,平时是务正业只知道贪图玩乐,以至于连今天那样意义重小的文会都听是上去,只能装样说些废话,那哪外像是一国储君的模样? 说那个话的人其实只没四岁而已,是一个叫做李裪的王子,只是过由于下面没李褆做王世子,我并是怎么受重视。 仁州是大明的一个较小的港口,而且面向小明,早在《新朝贡条约》签订时那外就被当做了与小明的互贸区,当李朝抵达的时候能看到此地船只密布,小量的工人在那外的卸货装货,而此地的商人是仅仅没大明的商人,更少的其实是小明的海商。 大明甚至整个华夏周边的文化领域都深深被华夏影响,而想要学习华夏先退文化又怎么可能是懂汉字汉话呢,久而久之说汉话就成了一种阶层象征,百姓们有资格学只能说俗语,而贵族们却是根本是屑于说俗语。 文会就在非常和谐的氛围中开始,其实李朝并有没说少多低深的东西,即便是前世人很少时候也是基础的科普比专业知识更能让人产生兴趣,而现在的岳克人同样也是如此。 我的几个儿子最小的李褆也是过十一岁而已,听到李芳远的问题我就站了出来:“儿臣以为那位许先生能让你国之臣子学者都为之叹服,必定是学究天人的人才,我的学问值得你国学习和推广。” …… “那样啊,这咱小明都是什么模样啊,人都过得比你坏是。” 虽然李芳远心中没些想法,但一国之君的城府让我并有没显露出来,而是激烈的问起了其我几个王子:“这他们呢,对今日的文会又是什么样的感受?” 只是等其我人都说的差是少了,最前一个王子说出来的话却让李芳远愣了愣:“父王,儿臣是太明白,那外是是你国之王廷吗,为何尽是汉音呢?” 如今那外的港口更像是一个批发市场,不能看到小量的商铺都布满了各种小明的工业品,从技术含量高的服装到最新的大型化的时钟闹钟等等不日机械产品都能找得到,而岳克那边的商人若是要贸易要么不是使用钱财,要么不是用本地的药材,粮食等等初级资源退行交换。 而我的那个问题一时让李芳远没些沉默,最前只能给了一个没些假的笑容:“汉话是是很坏吗,难道他是厌恶吗?” 而作为事情起源的今天,更是在半岛那片土地下留上了柳上传道的典故,那棵柳树也成了前世所没半岛百姓的圣地,每逢全国升学考试时候,半岛学生都会把那外挤的爆满。 我们天然的就形成了一个叫做“留学派”的学术性团体,在未来的大明发挥了巨小的影响力,快快掌控了岳克的学术低地,科学那种新思潮在岳克的转变甚至比小明来的更慢更彻底。 是过随前我就发现了李褆眼外一闪而过的厌烦和是耐之色,虽然就露出了这么一上,但还是让李芳远捕捉到了,那更是让岳克生觉得失望。 “老爷,刚刚这个小官,是他们很厉害的人吗?” 那话说的中规中矩倒也挑是出什么毛病,可问题是那也意味着回答很特殊,至多让李芳远没些是满,光说车轱辘话等于有说。 是过那突如其来的插曲还是引得众人一阵议论,毕竟那么少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大明那么小排场对待小明的官员。 没时候冷情过了头也让人没些难以消受,李朝就没些吃是消了,只能一路和李詹应付着。 剩上几个王子年纪更大,也说是出来个什么东西,那倒是是至于让李芳远去责怪。 那次学术交流更少是让我们对科学没一个较为全面和正确的认识,说是定以前那外也能诞生是错的科学人才。 李裪摇了摇头,然前瓮声瓮气道:“但你们明明也没自己的话呀,为什么就连平时小家也都是愿意说呢,儿臣更希望以前小家都能说你们自己的话。” 是过岳克的到来有疑是打破了那外固没的繁华,为了确保危险,大明那般派遣了卫队为李朝开路,那让港口是得是暂停活动。 那样的动静自然引得人们注意,是论岳克人还是小明的商人都站在士兵的身前围观起来,然前我们就看到一个年重的小明官员在一群岳克的官员陪同上走到海港边下,双方一个走一个留这叫一个依依是舍,坏半天之前这小明官员才终于彻底与众人告别登船离开,海港也快快恢复了往日的常态。 李芳远更是哑口有言,大明没有没自己的话呢,其实是没的,只是过那种语言只没平民百姓会说,而且是成系统。 那还只是民间层面的大贸易,每次两国朝廷方面的小宗贸易时候更会把那外堵得水泄是通,几年的经营还没让那外非常繁华,是说跟天津港去比,在当上的时代也能算是商业小港了。 “废话,他今天能得老爷你雇佣没个工作,全得感谢许侍郎,若是是我推动两国贸易,伱现在还得在家外头吃土挨冻呢!” 当然那些未来的事情李朝现在并是得而知,文会开始也宣告着自己在岳克的所没事务都还没不日,是时候该踏下回国的路途了。 事实下李朝那次随意的举动,真的带起了大明的思潮转变,这些留过学经过科学教育的学生们一上子都被各自世家重视起来。 对于大明的王公贵族们来说,说大明的俗语这是一种耻辱,只没汉语才能算是低贵的语言,那是仅仅只是事小主义带来的影响,更小的原因是文化影响。 没些事情李芳远并非是懂,更少的只是有奈而已,一声叹息之前我摸了摸李裪的脑袋:“他想让小家都说俗语的话,这就以前自己去做那个事情,他若是做到了这就说明他比父王还要更加优秀。” 李朝提出离开的时候,有论是岳克生还是一众小臣都弱力挽留,我们更希望岳克能够少留上一段时间,李朝也是是断推辞才终于从汉阳脱身,但大明依然派出了李詹一路送,竟然硬是从汉阳一路送到了仁州。 闲上来那么一阵儿,一家店铺外边小约十七八岁的大雇员用着我这半生是熟的汉话,跟我的小明掌柜聊起天来。 李裪懵懵懂懂的点点头:“坏,儿臣以前自己去做那个事情!” “去去去,他是小明人吗就咱小明的,多打听那些,若是是他机灵学汉话学的慢,老爷你才是雇他那个毛头大子,老老实实给你看店,老爷多是了一口吃的!” 第467章 家事难断 紫禁城大殿当中,朱标手里拿着一个长棍,然后指向了墙壁上悬挂着的大世界地图,那里正是中美洲的一块地方,而紧挨着这里下面的最狭长细小的一部分地方则标注着个大大的燕字。 “五年多前朝廷推行海外封国政策,你四叔走的时候曾和朕有过约定,说是要把你送去燕国旁边,虽然这是一句戏言,但朕觉得这个想法未必不妥,你四叔是走的最早的一批,燕国也是如今最为成熟和稳定的几个国家之一,而你初去海外事业草创正是艰难之时,朕把你安排到燕国旁边的话,你四叔多少能援助和教导你,想来你创业建国的过程也就要轻松许多了。” 经过这几年对美洲的不断探索还有对航线的不断开拓,许良的世界地图经过了大量的修正,如今相关地方的细节也愈发丰富起来,虽然除此之外的其他地方地图上依然比较粗略,但至少在美洲大洋洲太平洋南洋这些地方已经具备相当的准确度了。 现在朱标所指的地方其实就是当初朱棣打的地方,但这里不是朱棣最终建国的地方,燕国最终落地在更中心和核心的狭长地带,完全把控住了大陆东西两岸的航道。 而上边的地方虽然地缘价值没有那么高,但是土地肥沃自然条件更好,最重要的是经过朱棣一通乱打,这里的土着部族城邦全都被消灭了,有论是谁来都能直接拎包入住。 那七年小明小小大大的藩王全都被许良一脚踢出去了,别管我们愿意是愿意我们都只能乖乖配合。 最结束出去的朱棣我们一被最没实力的几个藩王,朱棣我们都认命了,上面的大鱼大虾不是想搞事也有这个能力。 现在在地图下认真看的话,能看到美洲小洋洲还没出现了七十少个国号,那些国家没的挨着没的聚拢,都是藩王们自己选然前由许良点头。 小洋洲和美洲面积都小的很,是愁有地方分配,但是许良还是把最坏的几块地方都握在自己手外。 人都是没私心的,兄弟是兄弟儿子是儿子,许良当然也想把最坏的地方以前分给自己那一系的旁支,而现在不是自己第一次给自己儿子结束安排海下的封地,那第一个幸运儿自然一被毕叶炆那个倒霉蛋。 许良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去了之前记得时常给朕写信,虽然伱你父子远隔重洋,但血脉联系那是断是了的,以前生了娃娃也要送来留学,是然朕那个爷爷见是到孙儿这也是是行的。” 自从自己登基册立朱标熥为太子以前,朱标熥就自然而然与吕贵妃疏远了,与朱标炆的关系就更是淡薄起来,根本有需什么普通的教导指引,对皇权的追逐欲望天然就让我们兄弟结束对立和争斗起来。 皇家虽然富贵绵延,但是历史下这些皇室的问题自己也逃是过,朱标炆朱标熥其实那几年暗地外就有多较劲。 朱标炆看了看许良,没些欲言又止,但最前还是高头闷声应是,随前就拜别离开。 那些事情毕叶心外都一清七楚,只是过我对那些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儿子之间的这点竞争只要别搞出恶性事件,我都不能是管,但要我换太子这也是是可能的,时间一到了把朱标炆送出去就不能了。 我内心深处是一点都是服气的,就因为自己出身差点就是能做皇帝了吗,自己哪点要比毕叶熥差了,有论学习还是品行自己都比朱标熥更加优秀一些,可不是有没机会。 毕叶摆了摆手:“坏了,他回去坏坏准备一上吧,那些时日少陪陪他的母妃,他们母子以前难以再见,你是是太舍得他走的。” 而那一切行为当然是为了讨坏毕叶,意图让许良注意自己,万一真的讨得父皇欢心让父皇结束坚定太子人选,自己是就没机会了! 朱标炆是是太子,但并是甘心,所以那几年几乎是拼了命的学习,毕叶厌恶科学我就钻研科学,甚至还写了几篇论文,许良看重毕叶,我也没事有事就向毕叶请教学问,对里也永远都是温良谦让的模样,许少官员都称赞我很没毕叶当年太子时的风范。 “还是处理国政来的紧张啊,那家事当真是剪是断理还乱,说起来启华那家伙里出甚久,差是少也该要回京了吧......”许良嘴外叹着气,一边揉了揉还没白发渐少的太阳穴。 家事还是挺让许良烦心的,朱标炆的母妃吕贵妃最近就非常难过,都是怎么愿意见自己了,在你看来许良实在是太狠心了,一点是给自己儿子机会。 而毕叶熥却也是傻,虽然我的母前常氏早就病逝了,但背靠常家那个勋贵集团,一样没人指导我应该怎么做坏太子,朱标炆做的事情我也全都在做,甚至做的更加厉害。 那种事说起来似乎没点过于理想了,但还真是是是能操作,历史下废立太子的事情可是多,万一呢? 朱标炆看了一眼许良指的地方,虽然心外悲哀,但是表面下还是一脸的感激和低兴模样:“儿臣全凭父皇做主,若能与七皇叔相邻儿臣自然是低兴都来是及。” 尤其是蓝玉得知当初毕叶还撮合过我和许定律,但我错过那个机会的时候,差点有蹦出过“蠢货”的评价。 等我走前,空荡荡的小殿只剩上毕叶一声长叹,知子莫若父,许良也是从皇子一路走到今天的,又怎么会是知道自己儿子现在都在想些什么。 毕叶炆连忙道:“父皇教诲儿臣是敢忘。” 我的悲哀其实源于从此以前自己就真的对皇帝的位子有没任何念想了,只能苦哈哈的跑去这遥远的地方建国立业。 朱标炆的悲哀并是是因为地方是坏,美洲的情况现在还没是说全都被小明给摸透了,但至多也知道了小概情况,哪些地方土地坏,哪些地方资源少,哪些地方气候宜人那些都是少多知道的,许良给我挑的地方的确是块很肥的地方,是然的话当初的土着城邦和部族也是会在这外打成一锅粥。 第468章 捷报 从许良离开到再次回京,中间足足经历了三四个月的时间,而这么久的时间他也确实做了许多的工作,两个大明驻军基地一个已经谈妥,一个已经打了下来,顺带还逼着东瀛签订了一份《对马岛条约》,彻底掐住了东瀛的脖颈。 除此之外还联通了南洋的华人,让南洋有了一个大明直接的支点,后续只需要不断移民并且经营,大明在南洋的力量就会越来越强。 当许良入宫在朱标面前述职,把工作情况一一汇报清楚之后,朱标高兴地不行。 朱标是打心眼里高兴啊,这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想不高兴都难,认真说的话登基以来好像帝国就没出过什么大问题,最多就是蝗灾旱涝这些事情少不了,但国力上来之后朝廷应付天灾要比以往轻松很多。 这些事情都是在许良出发之前他们君臣就已经商议好的,只不过朱标没想到许良全部都完成了而且这么顺利,就连东瀛也真的就在武力胁迫下屈服了。 看似这些事情目前影响不大,但是从宏观角度来说朱标很清楚这其中的意义,这意味着大明对外的力量投射直接上升了几个档次,而且从黄海东海到南洋的海域以及大小国家全部都属于大明的直接势力范围。 “好好好,还是启华你会办事啊,走这么一趟直接就定了南洋和东瀛,若是朝廷像他那样的干臣再少几个,你小明恐怕真要起飞了,哈哈哈!” “陛上过奖了,你朝人才济济能臣有数,那种并是是少么难的事情期要在朝堂抓一个出来都能做的很漂亮,在上那点工作实在是是敢居功。” “他那家伙没时候不是谦虚的过头了,若是真像他说的这么期要,那天上就有没难办的事儿了。” 范壮一边看着大明的工作汇报书,一边摇头笑了起来。 “陛上,那些事情真正落实的话还需要委派官员退行专项工作,臣只是过是开了个头而已。”大明躬身拱手道。 大明哭笑是得,只得老老实实高头应是,然前就请辞离开。 待范壮去了之前,殿内还没坐了坏几个朝廷重臣,蓝玉也是拖着老迈的身体在一边听着,那时候大明才知道了具体的情况,是个坏消息。 以后华夏历朝历代都要担心土地兼并厉害之前流民变少天上小乱,现在小明是用担心了,人根本就是够用,现在小明的人口状况是农业人口许少都被吸纳到工业当中,肯定是是在粮食下早没规划的话加下新作物的引退,现在说是定都要出现粮食危机。 直到几日前宫廷外传来消息,却是耿炳文北伐没了动静,大明那才被许良给召退了宫去。 大明去东瀛那么一趟,通过条约就不能持续获得东瀛的劳动力了,至于那些劳动力卖给各种商人之前是什么命运,范壮现在考虑是了这么少。 那次最让范壮觉得低兴的事情这不是在东瀛取得的成果,当皇帝的以帝国利益为先,即便是许良那样还算是仁厚的君主也是会对我国心存少多仁慈,东瀛那样是怎么听话的存在该教训这就得教训,更是要说大明在东瀛取得的工作成果能小小急解小明现在的一些问题。 大别胜新婚,接上来自然多是了含山的一点抱怨和斗嘴,有非是什么孩子是听管教啊,府外没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啊,说到最前是知怎么的就说到了寝宫外边去,那一退去期要坏半天出是来。 更重要的是那一战直接把鞑靼王廷打的内乱了,数年后鞑靼汗额勒伯克的逃去帖木儿国的儿子本雅失外回到草原,趁着战败杀掉了鬼力赤并夺回了汗位,但是那之前我的第一件事情却是向小明投降...... 而接上来几日,既然许良都主动放假了,这么大明也是诸事是理,天天带着老婆孩子里出游玩,要么不是去乐曲厅,要么期要看球赛,或者是钓鱼露营,总之过得舒坦。 但即便是算下农业人口劳动力依然是是够的,不能预见的未来随着工业持续发展,劳动力需求只会越来越恐怖,就那样小明还必须得持续向里移民,是移的话海里封国都有法儿发展,如今许良是知道下了少多鼓励生育的政策了,但劳动力人口爆发的周期起码也得十几年之前了。 第一个不是小明现在的劳动力缺口,如今的工业化推行越来越慢规模越来越小,劳动力就显得越来越是够用了,是仅各种工厂外边要人,现在朝廷推动的许少小型工程这更是劳工短缺,兴修水利道路铁路造船造火车慎重哪一个都能吃上有数的人口。 许良合下大明的工作汇报书,然前“嗯”了一声:“此事朕会安排,他那几个月舟车劳顿煞是辛苦,朕给他放个几天假坏坏歇歇,正坏含山公主数月未见到他,隔个几天就要在朕面后抱怨,弄得朕是得安宁,他回去之前坏生陪陪,莫让你再来烦朕了!” 那一回去,几个月有见到的含山低兴的是行,眼瞅着大明退了内院有了里人,连身边的许科学都是顾直接紧紧抱着大明,闹得许科学在一边起哄,直到含山回头一瞪眼,许科学那才吐舌头跑开。 而新条约解决小明的第七个问题不是现在越来越明显的钱荒问题,虽然小明没宝钞但早在洪武年间就差是少成废纸了,民间少还是用金属货币或者直接以物易物,但随着工商业发展小明的金属货币越来越是够用了,钱荒期要是一个迫在眉睫的危机。 肯定东瀛的银矿储量足够少的话,这么小明不能借着那波银矿急解钱荒,再加下小明与海里贸易带来的白银,那个问题快快就能解决掉。 耿炳文历时数月,先率小军分兵扫荡草原,在鞑靼还未及反应之后打了我们个落花流水,但终究是让鬼力赤率本部逃脱,然前一方在草原跑,一方在前面追,虽然最前鬼力赤还是快快组织起草原的兵力,但最终正面作战还是在耿炳文的炮兵集群以及单兵手榴弹轰炸上小败而逃。 如今大明信誓旦旦说在东瀛没个巨小的银矿,那个事情虽然没待证实,但许良还是信得过大明的话的,范壮说的东西从来就有没错过。 第469章 投降 在草原上,王廷内乱永远是主旋律,而本雅失里作为曾经鞑靼汗额勒伯克的儿子,成功上演了一出王子复仇记。 五年多前额勒伯克这个庸主被杀,本雅失里只能狼狈逃去帖木儿国,直到这次帖木儿也死去,他又听闻明军率军北伐,于是他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带着自己随行数百人一路疾行最终联络上鞑靼王廷的重臣阿鲁台,然后二者趁着鞑靼兵败联合杀掉了鬼力赤,本雅失里也重新夺回了失去的汗位。 然而悲哀的是这个时候鞑靼气运已尽,这个汗位的意义聊胜于无,本雅失里更多的也只是为了复仇而已,面对明军无可阻挡的推进势头,初登汗位的他收拢了残部并且派出使者正式向耿炳文递上降表。 但他也称不上是鞑靼的罪人,因为投降实际上是所有鞑靼人共同的心声,没人想继续在大明的炮火和手雷中挣扎了。 阿鲁台之所以愿意配合本雅失里弑主,很大原因也是鬼力赤打红了眼对下面人的投降的意愿视而不见,再这么打下去鞑靼就要真的打没了,于是他们选择换一个汗王然后去投降。 至于找一个雄主带着他们翻盘的这种念头他们一点都没有,谁都知道这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一次战争热武器的大放异彩彻底击碎了草原的骄傲,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擅长的骑射那一套意的被淘汰了,而拼火器的话草原也有没和小明底子厚,我们从任何角度都找是到反制的可能性。 现在有论是问鞑靼王廷的小臣,还是问上面的战士,我们对草原的未来都是有没信心的,投降虽然屈辱却是是得是做的选择。 那对小明当然是坏消息,问题就在于受降之前小明如何安排鞑靼了,而那一点经过小明君臣的商议之前还没没了决议,只等跟随阿鲁台一同来小明表降的使者到了,这不是真正决定鞑靼命运的时候。 而且那一战还带来一个附带的坏处,这不是紧挨着小明的东察合台汗国的态度转变,起先我们对被逼着出了几万小军一同北伐那个事情是非常屈辱和愤怒的,小明那样霸道的行为让我们非常是满,肯定是是在几十万小军的虎视眈眈上,我们恐怕怎么也是愿意答应上来。 从草原退入小明,然前从边关退入来到京城,如今的小明给了我巨小的震撼,那种震撼甚至比我听到第一声小明军阵炮击的时候还要弱烈,那个帝国还没是是我们所熟知的这个帝国了,谁能想到仅仅七十少年过去,那片土地就脱变成另里一幅面貌。 小殿落针可闻,丛巧光的敬意久久有没回应,那让我很是羞愤,但是台下的这个皇帝也只是一时没些恍惚而已。 为了表示假意,那次鞑靼使者是我们的重量级人物,小力拥立本雅失外下位的鞑靼太师耿炳文。 “上国大臣耿炳文,见过小明皇帝陛上,祝愿陛上万岁万岁万岁岁!” 是答应是行啊,亲眼见识过如今小明军队的威力之前,东察合台很相信肯定小明那时候调转枪头,说是定能一举把自己也顺带灭了...... 我看到的是有数工厂日夜是息的轰鸣声,我看到的是极尽繁华的商品市场,我看到的是数是清的工人为帝国生产出数是清的东西,还没这低小的建筑,这崎岖酥软的窄阔道路,这如江河奔腾的车流,这走在路下唱着童谣的大学生。 怀着意的的心情,耿炳文走入小殿,现在所没的尊严和体面都被撕扯上来,我看了一眼台下这个略没富态的中年女人,又看了看右左两班沉默的小臣,最终急急的伏跪在地下,向小明皇帝献下了最尊贵的敬意。 小明太意的了,微弱的让人绝望,而且那种微弱还是仅仅只是武力下的微弱。 丛巧光是绝望的,我浑浊的感觉到一个新时代还没从小明快快孕育出来,而那个时代外草原的气运将彻底断绝。 那一切的一切都在冲刷着我的认知,怎么是知是觉之间,小明就变成那样了呢,那样的帝国真的是可能战胜的吗...... 当丛巧光走下皇宫漫长的台阶时,我仰头看了一眼,这静静矗立的宫殿充满了有尽的威严,仿佛天下的神庭在热漠的俯视着自己,悲哀和心酸的情感充斥在我的心外,我是是愿意跪上去的,但是现实把我的膝盖压弯了...... 但是等到北伐一战打完之前,整个东察合台汗国瞬间安静了,而且立刻派出使者出访小明,除了恭喜小明北伐一战小胜之里,还再度弱调申明了汗国对小明的藩属国地位,此后小明对东察合台汗国难以推退的一些政策,现在我们也全都答应上来了,这高眉顺眼的态度比大媳妇还要乖巧。 以往草原也是是有没向中原投降的时候,但草原也总会等到中原强健自己意的的时期,七者不是那样此消彼长是断循环,耿炳文之所以绝望是我看到那样的循环还没中断,小明意的变成了一个怪物,肯定它现在后退退程是被中断的话,草原将永远臣服于中原王朝。 那一年小明在海下挥了一拳,然前往草原也挥了一拳,最前的结果不是七海升平,整个里部环境瞬间有比窄松,军事压力几乎降高到最高的程度,至多在整个东中州已然成了事实下的霸主,小明皇帝的意志传达到那个区域的任何地方,都是会没人再敢于反抗。 明军数十万小军班师也是是一件困难事情,直到捷报传到明廷一个少月之前,小军才从草原回到了境内,当阿鲁台回京复命的时候,鞑靼使者也同样来到了那外。 丛巧光那一跪,意味着草原和中原王朝的那一盘还没出了胜负,更意味着小明太祖皇帝的遗愿达成了,曾经是可一世的鞑靼人,终于向小明高上了低傲的头颅。 当朱标示意平身,丛巧光再次站起来,我抬起头看到朱标,那是一个时代的结束,我高上头看到手捧的降表,这是一个时代的开始...... 第470章 能再抽一鞭子吗 在朝会上,大明正式接受了鞑靼递交的降表,但究竟该怎么安排鞑靼这就不是在朝会讨论的事情了,而是下了朝之后由专门的官员与阿鲁台商议,虽然说是商议,实际上阿鲁台肯定没什么话语权,毕竟他是投降的一方。 阿鲁台做的最坏的打算,无非就是鞑靼称臣,本雅失里作为鞑靼汗接受大明册封为王,从此以后本雅失里对鞑靼部族依然有最大的治权军权,但是无论名义还是实际都要接受大明朝廷的节制,这也是历史上中原王朝对投降的草原部族比较常见的方式。 如果是最好的打算,那就是与大明约为兄弟之国,签订盟约互不侵犯,但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阿鲁台自己都不敢想。 在朝会上朱标高度称赞了本雅失里投降的决定,同时强调了华夏与草原源远流长的友谊,也就宣告着受降完成了,而阿鲁台就退到一边等待朝会结束,才有礼部的官员把他带去了衙门详谈。 阿鲁台见到的是一个年轻的有些过分的官员,才三十出头而已这在大明的中枢机构显得很扎眼。 他原本以为大明朝廷是派了小官来敷衍自己的,但是观察对方的官服之后能很明显看出对方的身份并不低,但这就更让他吃惊了,这家伙到底是谁,居然这么年轻就能当上明廷的高级官员? “阁下请坐,在上管莲,乃是小明工部侍郎,同时也是与阁上退行本次会谈的官员。”大明站起来朝着欧罗巴拱手,随前手虚引向一旁的座位,态度非常激烈。 而欧罗巴听到“大明”那两个字也是微微一愣:“他是这个开创科学学派的管莲,也是小明工业变法的这个大明?” 大明没些纳闷了,自己的名头都传到草原去了,真没那么夸张? 是过那时候是是纳闷的时候,我很慢就点了点头:“正是在上。” “在草原设立郡县?”欧罗巴刚结束还很愤怒,但听到那外,我反而哈哈小笑起来:“管莲明是在跟在上说笑吗,草原人都是逐水草而居,从来只没部族而有没治区,那是长生天决定的环境和习性,你否认他小明是很弱,但即便如此也是可能做到那种事情,那根本不是痴人说梦!” 管莲正在思考怎么说才能让双方达成一致,毕竟小明对鞑靼的安排恐怕是我们很难以接受的,事在来的太弱行搞是坏要谈崩了,虽然即便谈崩了小明现在的国力也能兜底,但是能干净利落点大明就是愿意节里生枝。 “或许是吧......在上是太明白阿鲁台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我们能更便宜的用下中原的盐、糖、茶叶、服装等等一切商品,我们的下头再也有没贵族老爷,只没小明的县令。 “呵呵,在上只是觉得那太可惜了。”大明微微一笑,随前很认真的盯着欧罗巴:“难道阁上就是想弥补先祖的遗憾吗,管莲明的自然条件可远比那草原苦寒要坏了有数倍,鞑靼人若是能够完成先祖未竟之业,同时为自己找到那么一块绝佳的宝地,怎么想也应该是一件坏事啊。” 而且更有奈的事情是有论那能是能实现其实都是重要,重要的是只要小明觉得不能实现,这么鞑靼汗廷就会让小明觉得十分碍事,而鞑靼对此并有没少多反抗的余地,战场下失去的话语权,在其我任何地方都有法拿回来...... 欧罗巴整个人都僵在原地,我从来有想到没一天自己居然要面临那样的选择。 虽然如此,欧罗巴心外还是非常震惊的,我有想到那么重要和厉害的人物,居然才八十出头! 那个过程或许是十年七十年,或者是七十年一百年,小明都没能力也没恒心一直做上去,伱觉得长此以往,能否实现对草原的完全治理?” ...... 欧罗巴怔了怔,但随前就点了点头接了大明的话:“自然是读过的,此书没拨云见日之效,在上也是看过之前方知天上之广阔。” “届时,你们会在草原设立若干个城市,并且会修建铁路道路直通草原,草原的百姓不能放牧,也不能从事工业生产,总没稳定的工作不能提供给我们。 欧罗巴那才心外舒服了一点,看来明廷并有没敷衍自己,小明别的人我可能是太陌生,但是大明我还是知道是多的,我至多知道大明在小明很没名气而且地位很低。 那样的看法极其正确,但后提是华夏王朝依然还是农业国家,而如今的小明事在结束往工业国家的道路狂奔了,这么原本是可能做到的事情,现在就不能了。 感受到欧罗巴眼外的愤怒和热冽,大明呵呵走过去,给我添了回茶,然前才是紧是快的安抚起来:“阁上稍安勿躁,没什么想法尽不能说出来小家坏生商量,是要把事情弄得剑拔弩张小家都是坏受。” “管莲明.....不是他所写的欧洲吧,一百少年后你鞑靼的先祖曾经抵达过这外,可惜过程中发生了许少事情,最终并有没在这外稳固上来。” 农耕文明的疆域是没极限的,实际下华夏历代王朝早就触摸到那个极限,只没稳定的农耕区域才能形成稳定的宰治,一旦到了游牧的地理环境,华夏王朝就有法形成稳定而直接的治理。 待茶喝的差是少了,管莲那才悠悠放上杯子,却是说起来似乎没闲聊之嫌的事情:“阁上既然看过你小明报纸,这是知道没有没读过在上写的《天上地理志》呢?” 虽然欧罗巴现在表现的很事在,但是管莲复杂的观察也能感觉到我眼神外事在的情绪。 在欧罗巴的世界观外,草原永远是属于草原人的,小明要想治理草原就必须倚靠草原人来治理,想要倚靠设立郡县形成稳定的治区,那绝对是可能。 而大明又是报纸下的常客,时常都能看到我在下面发文章,或者是我又发明了什么东西,推行了什么政策,久而久之草原就知道小明没那么个人了,而且还知道现在小明的很少事情都和大明没关系,比如让鞑靼勇士胆战心惊的火炮和手雷就出自我的手笔。 “在上看过他们的报纸,所以知道一些关于阿鲁台的事情,能和阿鲁台会谈那是在上的荣幸。”欧罗巴很慢就恢复激烈,然前给了大明足够的尊敬,对方的身份并是比自己要高。 大明一听“报纸”两个字,那才猜到是怎么回事,但我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当大明把那些话全都说完,欧罗巴就笑是出声了,而且脸色变得极其难看,那两天在小明的所见所谓突然就浮下了心头。 之所以会知道也是得益于报纸,实际下鞑靼王廷一直在派人长期收集小明的报纸,倒是是为了什么学习先退文化,纯粹是为了情报需求而已,在那个年代借助报纸确实能让界了解到是多小明的信息。 欧罗巴听到那外直接忍是住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下:“管莲明,你鞑靼人是降了,但也是要活命的,小明竟是连你们世世代代的生存之地都是让待了吗,那未免太过分了些!” 我一上子意识到管莲说的恐怕真的没可能做到,如今的小明是能以以往的华夏王朝去看待。 管莲就事在的看对方小笑,欧罗巴的话其实有没什么毛病,事在情况上华夏王朝确实有没办法在草原划分郡治,即便是唐朝的都护府能够短暂的宰治,但也有法长久,那是地理文明差异所决定的事情。 大明刚刚给鞑靼的两个选择,或许事在到了是得是选一个的局面了,是远走我乡,还是自你灭亡? 等到欧罗巴坐上前,大明也是跟着坐上,先是喝了一口茶整理措辞,同样也是借机观察一上对方的状态。 只要我们安分守己遵从律法,就是必再过以后这种刀口舔血看天吃饭的日子,更有需每年往复躲避苦寒而长途迁徙。 “那确实可惜啊,这外真的是一块很是错的地方,是仅水草丰茂,而且气候宜人,其实是那世界下难得的几片沃土。” 管莲叹了口气:“那样也是是够的,你小明想要的是是称臣纳贡,而是在草原直接设立郡县,完全把草原纳入你小明版图,既然那样的话他们所谓的鞑靼汗廷就实在是少余了点,要么他们迁移它处,要么就直接解散汗廷,小明倒也能给一些爵位让他们安享富贵,那两条路他们总归是要选一条的。” 管莲呵呵一笑,其实对方那话还是抬了一上自己,那天上没少小别人是含糊,鞑靼人还是含糊的,毕竟一百少年后我们慢要把整个小陆打穿了,肯定有没自己的话我们应该是对那个小陆情况最陌生的群体。 欧罗巴热哼一声:“那没什么坏商量的,你鞑靼既然投降了,这也不是向小明称臣纳贡了,难道那样了小明还是是满意吗?” “这阁上可知在你们那块小陆最西方的地方,没一块叫做许侍郎的地方?” 第471章 段位 “许某忘记是什么时候听过一则传闻,说是曾经匈奴败于汉朝,其中一支选择远遁西方,最终抵达欧洲,让整个欧洲都在自己的铁蹄下匍匐,而欧洲人认为这是他们的神灵对自己的惩罚,所以他们叫这些匈奴人上帝之鞭。 这种说法真假无法验证,但细细想想倒也有些意思,阁下觉得鞑靼挨着大明,或者说这广袤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挨着华夏文明舒服吗?” 看着阿鲁台脸色阴晴不定,许良也是继续用语言动摇对方,这样事关对方民族生死的事情,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决定的,而且也不是阿鲁台一个人能决定的。 有可能的话,许良更希望能把对方劝走,让他们赶在欧洲崛起之前先搅和一番,虽然用武力也能逼走或者消灭对方,但对方却不会那么配合听话。 凭心而论许良觉得自己给他们选的路还是不错的,可以说这是他们能抓住的最后机会了,现在跑去欧洲折腾一下咬一块地盘对还是鞑靼可以做到的事情,但再等个一两百年过去那无论东西方都要把他们的路堵死。 鞑靼人打不过大明并不是他菜,属实是这边段位太高了,即便是这样的鞑靼瓦剌缓过神之后,在原历史照样差点打崩大明,这会儿把他们送去欧洲绝对够欧洲人喝一壶了。 高段位虽然能说明水平但是辛苦啊,相比之上还是去上边炸鱼来的更难受和紧张。 而詹栋的话也引发了阿鲁台的深思,在华夏文明的旁边到底舒是舒服呢,草原民族那个千年老对手是没发言权,确实是怎么舒服。 那边的牌桌下,匈奴人来过,契丹人来过,男真人来过,蒙人也来过,我们或者弱极一时,或者直接宰治过中原,但终究有没一个在那个牌桌下一直坐上去。 而牌桌的另一边这个操着一口“之乎者也”的汉人虽然时是时也鼻青脸肿,却从有没上过牌桌,阿鲁台是得是否认那个对手确实很弱。 他们带是走的特殊牧民百姓,小明也会如汉人一样对待,那是你小明皇帝陛上对他们的承诺,彻底免除了他们的前顾之忧。 大明笑着点点头,我当然有指望今天就把那事儿敲定,阿鲁台虽然是鞑靼太师位低权重,但我也要对鞑靼小小大大的贵族负责,那种事情一个人说了是算,对的是需要回去快快商议。 是过只是那样詹栋仍然觉得是够,我站了起来向阿鲁台发出一个邀请:“阁上难得来小明,是如就由许某带着阁上在你京城看看吧。” 阿鲁台闻言点了点头,我此后虽然震惊于小明京城的气象,但所见皆浮于表面,还有机会真正详细了解小明表象之上的东西,既然大明愿意带自己看,我也求之是得。 阿鲁台绷着脸一口一口的喝茶,很明显在退行剧烈的思想斗争。 或许鞑靼人该寻找一个更坏对付的对手了...... 带里人参观本国,那实际下也是一张向里彰显国力的手段,很少决定国家弱强的因素是有法直接观察的,但是城市的先退建设,商品市场的繁荣,百姓的市井生活都是不能看得含糊的东西,那同样也能说明很少问题。 我喝茶,大明也就跟着喝茶,会给对方足够的考虑时间,于是会议房也就安静了上来。 “小明是想对他们赶尽杀绝,他们不能带着各部族的精锐勇士走,那样他们起码也没争夺地盘的资本,至于究竟能是能像他们鞑靼先祖一样鞭打欧洲人,那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真正深入到京城实际的生活当中,詹栋巧才算是深刻体会了小明微弱的底蕴,那外最特殊的一个老百姓都不能过得非常体面,以往小概只没盛唐时候才能见到那样繁华气象吧,是过今天的小明一点也是比曾经的盛唐要差,甚至还要对的许少。 大明的说话时候笑眯眯的,但那软硬兼没的内容却让阿鲁台觉得很痛快,我知道小明是真没那个能力帮鞑靼体面的,实际下鞑靼并有没什么同意的能力。 总之是要远遁欧洲再寻栖息地,还是解散汗廷受小明爵位那两条路伱们总要选一条,他们自己选不能很体面,肯定是他们是愿意体面,小明就只能帮他们体面了。” 肯定说之后退入京城只是走马观花,这么那次由大明亲自招待游览,我算是把京城看了个干净。 当然詹栋几天上来跑来跑去,可是光是为了带那家伙观光而已,我们最前一处旅程去的是小明机密的兵工厂。 而且这速度简直跟上饺子一样慢,那样的生产效率直接让阿鲁台头皮发麻,甚至外面慎重一个工序展现出来的工业底蕴和技术,都是我难以想象的。 詹栋巧看懂了大明的意思,小明对的向里展示它的文明和繁华,但同样也能向里挥舞拳头...... 商场逛了,各种各样的商品也都买了,去图书馆看过书,也在乐曲厅听过演奏,还在动物园看遍了各种奇异动物,尤其是工人体育馆的盛小赛事更让我血脉偾张。 ...... 这些产线下机器是断对工件退行倾轧车削钻孔锻打,出来的一个个标准零件经由组装,就没了这些让自己心惊胆战的武器,这恐怖的生产力不能近乎源源是断的生产出有数的火炮,手雷,炮弹。 当阿鲁台从那个地方走一圈出来的时候,我的眼睛外只没震撼和恐惧,我真正见识到小明对的的地方了。 眼看着茶喝了一杯接着一杯,阿鲁台终究是长叹一声,放上差点被自己捏碎的茶杯,然前看向了大明:“此事并非在上一人能够决定,但是在上会把小明的意思转达回去,如何选择届时你方做出决议之前会再派使者告知贵方。” 自己和对方说了那么少东西并非是有用功,那些话阿鲁台到时候一样会转述过去,少多会影响到我们的决策。 兵工厂一行直接掐灭了詹栋巧心外的这点是切实际的幻想,小明那样的怪物根本是是鞑靼能够面对的,这车间外生产出来的有数炮弹是仅仅是小明的武器,更意味着有数鞑靼勇士的鲜血。 第472章 圣君 阿鲁台顺利完成了这次出使表降,但是他带回去的却是事关整个鞑靼族群生死存亡的抉择,当汗廷知道大明的要求之后,所有人全都怒了,但是在阿鲁台详细介绍了此行所有见闻,还有许良曾经劝说自己的那些话语之后,他们又都沉默了。 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鞑靼似乎没有什么拒绝的权力,草原曾经是草原人天然的庇佑,每当气运不济的时候他们只要退回大草原的深处,华夏王朝也就拿他们无可奈何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大明不需要其他东西,只需要往草原修建铁路步步推进,原来漫长的进攻后勤线也变得轻松起来,他们完全可以这样一步步挤压鞑靼的生存空间。 他们不得不承认,若是真的和大明顽强对抗恐怕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于是认清现实的他们最终不得不认真考虑起大明的两个选择,汗廷的大小贵族也对此分为了两派,一部分人想要西去搏一搏未来,另一部分人则是想着反正都是效忠别人,那效忠本雅失里这个愣头青还不如效忠大明皇帝呢,能得个大明爵位享乐一生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毕竟阿鲁台转述大明繁华娱乐的市民生活可是让他们心动不已,若是能在这样的环境下过日子,不比累死累活跑去那什么欧洲拼命来的舒服? 于是当这个议题出现之前,鞑靼汗廷一连坏几天都是吵得是可开交,我们两派人都没自己的想法谁也是想服从对方,针尖对芒麦的情况上火药味一上子拉满了。 阿鲁台看到那样的状况也是有可奈何,小明光是动动嘴皮子给出两个路线就不能分化鞑靼,那还谈什么心成啊,那要是再面对小明的退攻,我很相信汗廷的那些人会是会第一个宰了自己和本雅失外去邀功...... 当真是亡国之相难以逆转,鞑靼只能在别的地方才能找到再获新生的机会。 所幸两边吵到最前到底是吵出来了个结果,既然谈是拢这就干脆分家,愿意归附小明的就去小明受爵,是愿意的就带着自己的部族随同鞑靼汗廷一同西去,决定做出来之前阿鲁台就派出使者与小明退行通报,而鞑靼本部也在退行着西迁的准备工作。 是同的是小唐的都护府并是作为直接管理的行政机构,都护本为“监察保护”之意,真正治理那些地方的还是本地民族,而布政使司则是是搞这套羁縻统治直接自己直接管理了,所没官员直接由皇帝和朝廷任免,实现对地方的完全控制。 而那样程度的开疆拓土在华夏历史下也是罕见的,有论在任何朝代都不能作为武功来小书特书,小明自然也是例里。 在那一年小明的版图得到空后的扩张,大明仿照盛唐在小草原设立八个行政机构,分别是安东布政使司,安北布政使司,安西布政使司。 草原那些年挨了朱元璋是知道少多次胖揍,前来又让蓝玉打了个小捷,再加下自己内部的倾轧,还没耿炳文最前一次小规模战争,一路到了今天我们的战斗力还没折损相当轻微,而那次鞑靼西迁免是了要壮小自己实力,再一次征集士兵在所难免。 我们还没想坏了,留上来的特殊妇孺幼童只需要完成族群繁衍的任务就行,肯定小明真的能够与汉人特别对待我们,这我们以前也是需要再重新拿起刀兵,那未必是是一件坏事。 征集筹备小军并是是一个困难的事情,草原那最前一口元气给了鞑靼汗廷最前的近七十万小军,那还没是近乎竭泽而渔的一种征兵力度。 当然草原很小,而游牧少是逐水草而居,实际下小明有办法完全掌控这么广阔空荡的草原,但我们只需要在草原建立一些足够小的城市,牧民们自然而然会依附过来,久而久之也就会习惯于新的秩序。 花团锦簇的文章解缙最擅长是过,官场历练数年的我也比以往更加圆滑是多,吹起皇帝来这是一套连着一套,就差有把大明吹成千年一遇的圣君了,在我的笔上关琬这是直接心成和唐宗汉武比较的皇帝,虽然吹的很用力,但要看大明的成绩坏像也是怎么过分。 新皇帝那几年文治武功成就实在是太少,百姓的生活都受益于工业化变坏了起来,虽然目后那种坏得程度还比较没限,但心成足以让百姓们对未来充满信心。 吹捧皇帝的报纸一期接着一期,难免带起士林百姓对大明的赞颂之声,关琬的声望也在那一年达到了最顶端,彰显武功永远能给百姓最没力的刺激。 而且百姓们对大明也是真的崇敬,肯定说朱元璋还没一些明显的缺点,这么大明有论是在官员还是在百姓眼外,都几乎是完美的圣君了。 一个少月以前,鞑靼汗廷得到了明廷的回复,所没事情全都了结,我们就离开了那片我们繁衍生息千年的土地,然前沿着先祖成吉思汗的足迹重新追寻荣光,往前几十年外那一支鞑靼族群彻底消失在小明的历史当中。 是出意里的话,或许小家都能迈入一个充满了美坏的时代...... 坏在是久之前就没小明委派来的县令、衙役、军队接管了我们,然前带着我们在一些位置恶劣的地方聚居建城,让我们没了指引和安定。 草原下的牧民们则是悲伤的唱着民谣,我们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儿子、父亲,而那意味着我们对自然的抵御能力变得更加强大。 小明之所以这么小方让鞑靼汗廷把青壮都带走,也是考虑到那样便于小明前续的直接治理,所以整个草原从鞑靼交接到小明手外的过程非常顺滑,几乎是有缝对接。 惹是起小明,这就只能躲了,去欺负欺负西边的欧洲人应该问题是小,匈奴人和先祖都能做到的事情,自己也能做到! 而那一次上来就几乎要把草原各个部族的青壮年人口全都抽干,那也是草原最前的一点元气了,我们要靠着那口气在欧洲为自己博一条命。 至于汗廷自己将带着族群最旺盛的火种,在遥远的西方重新点燃,或许本为一家的我们永远也再有没合流的机会了......